《禁忌的缠绵》 初见 男人在真正接触一个美貌女人前,容易受幻想支配,真正接触这个女人之后,又容易受遭遇支配。 吴浩是在回国工作不到一周的时候,第一次遇见夏维。 那是北京6月里炎热的一天,天翼置地的设计部总监谭震开会去了,给谭震当助理的吴浩一人坐在谭震大班桌对面的一把高背椅上看一整套施工图,图纸摊了一桌子。 28岁的吴浩刚从美国拿到博士学位,没有任何实际工作经验,看图纸看得不得要领,时差却上来了。正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年轻悦耳的女声用南方口音说:“吴助,这里有谭总的两份文件,我放在桌上可以吗?” 吴浩头也没抬:“好的,您随便。” 他视野范围内忽然出现一双优美修长的手,皮肤如羊脂白玉,能隐隐看见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手指纤长,指甲不长,指尖修成精致的椭圆形,涂着透明的浅紫色指甲油,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金白双色欧米茄手表,中指上戴着一枚细圈的一克拉左右的独粒白金钻戒。 吴浩当时确实是心头一震,瞌睡跑得无影无踪。他从小在北方长大,后出国留学,从来没见过这种江南水乡色泽的细腻皮肤。 他惊讶的抬起头,正好迎上夏维下视的目光,眼球呈深棕色,眼神清澈。吴浩无缘无故的手一松,笔掉在地上,在不断的回顾后,吴浩几乎能听到那支2B铅笔在办公室的花岗石地面敲起了落寞的回音。 吴浩脸一红,正想弯腰去捡,夏维已经蹲下,替他把笔捡了起来。在记忆的重放中,夏维的动作被无限放慢,此后很多年,吴浩眼前都一再重现夏维怎样优雅的半蹲下身去,粉颈低垂,浓密的长发绞在一起,用一个栗色发夹全部别在脑后大概是天热图凉快吧,但是发际线上有一圈细小的短发丝散乱在优美的脖颈上。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从脖颈垂下,项链上吊着一枚跟戒指同款的独粒钻石吊坠。 夏维蹲下身捡铅笔的那一瞬间,银灰色丝质套裙的V字领的开口把她的整个胸/部暴露在吴浩眼前。双/乳滚圆如半圆锥,丰满异常,皮肤雪白,钻石吊坠在双/乳/间晃动,在桌面的阴影下闪着幽微的光芒。 吴浩当时有种头晕目眩感,办公室黑色带黄铜颗粒的花岗岩地面和酒红色的大班桌的背景把丝绸的珠灰,皮肤的莹白村托得晶莹夺目。 夏维捡起笔后抬头的目光与吴浩再次相遇,吴浩正在发呆,夏维眼神镇定自若,两人互相凝视了几秒钟,然后夏维站起身,把笔递给吴浩。 “谢谢。” “不客气。”夏维职业化的淡然一笑,转身离开,空气中有残留的香水清冷的气息,香味很熟悉,雅顿的绿茶。吴浩注意到夏维身材高挑,三围出众,套裙面料高档,裁剪一流,银灰色丝光流转,办公室深暗的基调更凸显了夏维那可与模特相比的身材。 吴浩后来多次回顾这初相遇的第一幕,细节在回忆中被不断添加,同时人的感情又在不断的裁剪修改自己的记忆,并给记忆标注上光影情/色,直到自己都分不清记忆中的往事是真实还是虚构。 夏维给吴浩的第一印象是:估计是个富家女。 说不定跟他自己一样,有留洋镀金经历的富家女。 那天夏维离开后,吴浩不得不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图纸上。接下来的日子里,吴浩的心不由自主的随夏维的脚步而悸动。 海外漂泊七年,吴浩有过几任女友,但毕竟还没到要为结婚而恋爱的年龄,遇不到合适的女孩,也就不刻意为谁停留了。 吴浩不由的想到:现在回国了,事业方向已经明确,年龄也到了,如果遇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兴趣爱好相近,家庭条件,教育程度相差不远的未婚女孩, 也可以考虑婚姻了。 有一个吴浩从来没有想的问题是:如果夏维是个最最一般的北漂,在天翼总办做一份可有可无的档案保管工作,拿那么23000元一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工 资,房租就要去掉1/3的月薪,穿着得体但是并不那么彰显身材的中档时装,脸上抹着一小时后就脂粉半褪的普通化妆品,戴着几十元钱的假首饰,洒着5分钟后就 香味消失殆尽的廉价香水。 虽然依然人美如玉,肌肤胜雪,他,还会觉得她气场如此逼人么? 在后来的三个月中,吴浩有意无意的暗示着夏维,用别人觉察不到,但是女孩子都懂的方式…… 可是夏维每次来设计部送文件,都是签完字就走,就是略作停留,也是跟大家礼节上的招呼,对吴浩这个全公司最佳结婚对象(当时公司未婚女职员们给他的封号), 态度不卑不亢,保持距离。 也许是因为她自己家境好,人又长得漂亮,眼界高,人矜持的缘故吧,吴浩无奈的想。 这事得慢慢来,好在,时间有的是…….. 酒店 9月的北京白天还像夏天一样炎热,但是到了傍晚时分,暑气就会渐渐消散,半夜甚至会觉得微凉。 在离天翼大厦不远的一家酒店的包厢里,五个人在一面吃晚饭一面闲谈。 吴浩正在随口闲聊他上班三个月来的心得:“……天翼的设计部有点偏薄弱,大的工程项目设计必须外包,我认为…….” 吴浩的父亲,天翼总裁吴卫国是个50出头长得又高又大的胖子,正微笑着听儿子侃侃而谈,眼睛却在看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的面部表情,这人是天龙建材的总裁杨问天。杨问天中等身材,相貌清俊,修短合度,举止儒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40岁上下,其实已经50了。 杨问天正全神贯注的在听吴浩大发谬论,眼睛里露出欣赏和怜爱的光芒:“嗯,阿浩的思路虽然略嫌空泛了点,但是很有创意。你刚回国,对公司业务还不太熟悉,先跟谭总监干两年,就可以给你爸爸当左膀右臂了。”杨问天看吴浩还在吃个没完,一副年轻人的好胃口,不由的频频举筷把他爱吃的菜给他夹到碟子里。 吴浩一面吃一面头脑简单的说:“我今后也给爸爸工作么?姨父,你看,爸爸是天翼的总裁,哥是常务副总,嫂子是财务总监,再加上我,那天翼所有的要职岂不都给我们吴家的人垄断了。这种家长式管理方式是现代企业的大忌,父子相承,夫妻老婆店,我觉得非常不好。天翼现在是上市公司了,应该…….” 吴浩的哥哥吴乾闻言不由的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老婆陈敏慧,果然陈敏慧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吴乾一阵紧张,知道老婆心眼最小,他可不想让弟弟脱口而出的一两句话从此在老婆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于是干咳了一声:“阿浩,你在美国呆久了,跟中国现状有点脱节,这些今后再谈吧。” 五个人都已经吃完了,杨问天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杨问天跟吴卫国对视了一眼。吴卫国说:“我和你们姨父晚上还有事,你们先回家吧。阿乾,你叫荣建华明天不用来家里接我,直接把车开到公司。”荣建华是吴卫国的司机。 吴乾陈敏慧和吴浩赶紧站起来告辞。杨问天相当好色,在外面养着不止一个情妇。吴卫国相对保守,但是也常跟着杨问天寻欢作乐,这是家里半公开的秘密。看来今天晚上这两人是有什么节目安排了。 吴浩跟着哥嫂刚走出酒店门口,忽然一辆银蓝色的宝马Z4驶了过来,敞着蓬,就停在了离他们几步路的地方。在初秋的薄暮中,一个长发盘成发髻的女郎推开车门,优雅的举步下来。吴浩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夏维穿着一条长长的直到脚踝的黑色丝质长裙,领口开得又大又低,袒露着一半的酥胸,那令人目眩的挺拔丰满,裙子侧面有长长的开叉,被晚风吹起,露出裙子反面的草绿色真丝衬里,修长匀称的双腿时隐是现,诱惑无限,脚下蹬着一双细高跟的露趾鞋,脚趾甲上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 夏维上班时候从来都是穿特别正式的职业套裙装,吴浩还是第一次在公司以外的地方看见她,顿时被她的性感美艳所震撼,只知道望着她发呆。 夏维也看见了他们三个人,一面拾阶而上,一面微笑着打招呼:“哎,吴总,陈总,吴助。” 吴乾跟陈敏慧则一面拾阶而下,一面笑着回:“哎,夏维。” 两边正要交错而过,忽然吴浩回过神来了:“哎,夏维,等等。” 夏维略感惊讶的停住了脚步,抬眼看他:“哦,吴助,有事。” 吴浩尴尬,但是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这三个月来,在公司,他考虑自己是总裁的儿子,又刚回国工作,一直不敢明目张胆的展开追求:“嗯,夏维,你来这吃晚饭么,我正好也来这吃饭……” 吴乾跟陈敏慧惊讶的彼此对望了一眼。陈敏慧赶紧制止:“阿浩,你不是已经吃完了么?” 吴浩恼火,怎么家里人这么拆台:“嗯,我没吃饱不行啊。”一面情不自禁的跟着夏维的脚步转过身去。 吴乾急走两步,一把拉住了吴浩:“阿浩,咱们得回家了,妈还等着我们去陪她打麻将呢。” 吴浩不耐烦的甩开吴乾的手:“妈打麻将你们去陪好了,我又不会打。哎,夏维……”吴浩身随影动,跟在夏维身后。 吴乾和陈敏慧急忙一起上前来拽住他:“阿浩,回家再说。” 夏维心头猛的一跳:天,他居然什么不知道,这三个月来我误会他了。 夏维忍着心口的痛楚,微微一笑说:“哦,吴助,我是来赴个私人约会。我先进去了。拜拜。” 夏维转身进了酒店大堂。吴浩悻悻的甩开自己哥嫂:“你们干嘛啊,我不能追女孩还在咋的。” 吴乾苦笑:“嗯,阿浩,走,先回家再说。”把他一路拽着,一直拽到停车场。 吴乾吴浩他们离开后,杨问天又加点了一盘基围虾,叫服务员再送一碗饭来。 吴卫国说:“问天,你觉得阿浩怎么样,是不是书生气了点?” 杨问天赞赏的说:“阿浩很有观察力,就是经验少了点,好好培养他吧。” 吴卫国笑:“就你最喜欢他,从小疼他超过文豪,文杰。”杨文豪,杨文杰是杨问天的两个儿子。 杨问天也跟着笑了。杨问天是上海重点中学的老三届毕业生,被文/革耽误了,后来靠娶村支书的女儿才当上了工农兵大学生。吴浩从小成绩最好,现在又从美国学成归来,杨问天看着他,仿佛在看自己年轻时没有机会实现的旧梦。 基围虾和饭送上来了。杨问天从包里取出一份全英文的文件给吴卫国看:“她的移民纸,今天刚送到的。” 吴卫国和杨问天都不懂英语,两人一起看那挺括的纸张上漂亮的枫叶水印。 吴卫国担心的看看杨问天:“你真就这么让她远走高飞了?去加拿大可不比在北京,你再想把她找回来可就难了。她毕业那次离开你,你都难受成什么样子了。” 杨问天苦笑:“那我能怎么办。她跟我约好的,到了25岁就一定会离开我,卖掉房子车子,离开北京,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另找男人恋爱,结婚。这两年,我无论怎么拼命讨好她,她都无动于衷。特别是这三个月来,她对我冷若冰霜,大概是想到移民纸快下来了,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吧。嫁给金发碧眼的洋帅哥是她少女时代的梦想,她到了加拿大就会把我和过去都扔在脑后……”一阵穿心的痛苦让杨问天再说不下去。 包厢门上响起了“咚咚”两下敲门声。吴卫国给杨问天使了个眼色:“她来了。” 夏维推门而入:“问天,卫国。” 杨问天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阿维,先来吃点东西。” 夏维坐下,杨问天把饭和基围虾都端到她面前,又给她夹了点蔬菜:“要汤么?还是喝点饮料。这是你的移民纸。” “谢谢。”夏维一手扒饭另一手拿着移民纸看。但是吴卫国发现夏维并不像预料中的那么兴奋高兴,反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夏维把移民纸收进自己包里,一面吃饭一面跟两个男人闲聊。杨问天不时给她夹点菜,倒点饮料。 吴卫国问:“夏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加拿大登陆?” “嗯,尽快吧。得先收拾收拾,把东西都卖掉,统统换成加币,然后回苏州去跟爸妈哥嫂告个别。吴总,我明天上班就向马主任辞职行吗?” 吴卫国看了杨问天一眼:“嗯,好的。” 夏维吃完了。杨问天站了起来:“走,我们去夜总会消遣消遣,庆祝阿维成功移民,从此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就在夏维在包厢里吃饭的时候,吴浩在环线上一面开车一面烦恼,恨哥嫂把自己的好机会给搅了,同时心里又有点莫名的担心,夏维是真来赴约会的么?当然可能,她又不会缺乏追求者。这么一想,吴浩紧张了,左右一看,哥嫂的车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吴浩忽然从最近的出口下来,把车开了回去。 到了酒店门口一看,夏维的车还停在那里。吴浩不由一阵高兴,管她是不是跟别人有约会呢,只要她未婚,就可以公平竞争。吴浩开始一个餐厅一个餐厅的寻找。 咖啡座,茶座,餐厅都找遍了,没人,剩下的就只有包厢了,但是包厢的门都关着,吴浩无奈,在迷宫般的包厢走廊间转来转去,趁服务员进出的机会向里面窥视,一无所获,反而在越来越浓的猜测妒忌中,平添痛苦焦灼。 她到底在哪里?真的是在约会么?跟她约会的会是什么样的男人?吴浩越来越烦躁,满层乱转,结果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快转到刚才吃饭的包厢前了,而且包厢门正好一动,吴卫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们走。” 吴浩吃了一惊,赶紧拔腿就溜。 吴浩在包厢间转了有半个多小时,始终没找到夏维,只好再返回酒店大堂往外一看:夏维的车已经不见了。 吴浩顿时呆住,满心惆怅 。 夏维的车其实是杨问天的司机开走的。杨问天一行三人上的是杨问天的车。在车上,杨问天打开副驾座前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个首饰盒来:“阿维,祝贺你顺利拿到移民纸。” 这礼物本来是打算晚上上床时讨她欢心的,但是夏维今天反应太过冷淡,杨问天忍不住先拿了出来。 夏维随随便便的打开瞟了一眼,一对镶钻的红宝石耳环:“谢谢。”夏维漫不经心的收进了自己包里,都没想到去试戴一下。 吴卫国看得皱起了眉头,杨问天眼里闪过了一丝痛苦:“走,去夜总会,今天晚上好好尽一下兴。” 夜总会 夜总会的KTV包厢里,服务员送上了水果点心,一个30出头容貌艳丽的妈咪进来跟吴卫国和杨问天打招呼:“吴总,杨总,好久不见啊。我这有几位新来的美女,吴总想不想见见?” 吴卫国点点头:“行,都叫进来吧。” 莺莺燕燕们鱼贯而入:“吴总,杨总。” 吴卫国喜欢丰满型的美女,看来看去,留下一位用熟的:“媚媚坐下陪我们唱歌吧。” 其他的红粉又鱼贯而出,妈咪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知道吴卫国不喜欢带小姐出台,都是在包厢里直接做完走人。 媚媚窝在吴卫国怀里,一面拿着话筒唱歌,一面用自己的手肘和丰满的胸部慢慢蹭他重要部位——老主顾了,知道他开始时喜欢女人主动。吴卫国的一只手拿着话筒,但是没唱,另一只手在媚媚身上摸来摸去。 杨问天和夏维坐在吴卫国侧向的沙发里,杨问天伸手搂住夏维,夏维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面露厌烦之色,但是还是把身体靠了过来。偏偏杨问天和吴卫国都在盯着她看,包厢光线虽然不好,夏维的表情还是清清楚楚。 杨问天忽然一阵恼怒,两手往下一拉夏维的领口,夏维裙子领口本来就开得低,这么一拉,顿时两个乳/头都露了出来。夏维微微吃了一惊,但是还是侧转了身体,微微挺起了胸,等待杨问天把嘴贴上来吮/吸。 杨问天见她这么柔顺,气稍稍平了点,把她拥入怀中,开始吻她,一只手慢慢抚摸她的胸。杨问天的舌头在夏维嘴里挑逗着,手慢慢拉下她背后的拉链,夏维胸前的裙子半褪,露出双乳,杨问天直接揉搓着。夏维漫不经心的含着杨问天的舌头,闭着眼睛软软的靠在他身上。 杨问天明白了:她在走神,整个晚上她都在走神。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一两个月了,杨问天一跟她亲热,夏维就神游太虚。 杨问天忽然放开夏维,拨开茶几上的对讲机,把妈咪又叫了进来:“还有没新来的?要特别漂亮的。” 妈咪微感惊讶,杨问天自带女伴来的时候是不另外点小姐的,就玩自己怀里的女人,但是生意能做一笔是一笔:“嗯,杨总,今天的您刚才都见过了。” 杨问天不悦。妈咪赶紧说:“嗯,还有一个,刚来了半个月,才18岁,长得非常漂亮,就是没受过多少训练。杨总,您要不要见见?” 杨问天不耐烦,这么多废话干嘛,直接叫进来不就完了。妈咪急忙说:“我这就去叫素素,她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话都不会说,您多担待。” 钱素素的真实年龄其实才17岁,来的时候对妈咪谎称自己18岁,她身材还在发育中,好在她天生个子很高,现在就已经超过一米七了,除了太瘦了点,倒也看不出未成年。 这并不是钱素素第一次谎报自己年龄。13岁那年钱素素跟着哥哥去深圳打工,在入关的地方前面用50元买了张假身/份/证,上面写着是16岁。过关的时候,关检嘀咕了一句:“16岁,怎么看起来这么小。”但还也放了她过去。 钱素素天生丽质,离开农村后更是越长越漂亮,本来有点晒黑的皮肤现在已经是又白又嫩,身高也一个劲的往上猛窜,而且她到深圳后就只在流水线上干了一年不到,她的双手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劳作留下的痕迹,细嫩洁白。 妈咪带着钱素素一路走一路叮咛:“这两个是特别大方的阔老板,每次给起钱来数都不数,抽出多少是多少,你别错过这好机会。进去后,你啥也别说,就叫声杨总完了,如果他看上了你,他叫你干嘛就干嘛,就算伺候得不好,他也不会亏待你的。” 钱素素在妈咪手下的小姐中,相貌是长得首屈一指,身上肉太少,是个缺陷,不过也有喜欢瘦的客人。真正的问题是钱素素过去呆过的地方实在太下层,满嘴粗话,应酬一点不会不说,嘴巴一张,就十二分的不雅。另外就是,床上还不会迎合,过去她只要往床上一躺,等男人干就行了,来这后,表现的像根木头,让客人十分扫兴。 妈咪带钱素素进来时,杨问天只觉得眼前一亮,好一个高挑的大美女,虽然穿着俗艳的大红裙子,像要着火似的,还是掩不住稚气未脱的清秀,杨问天注意到杨素素长着一双特别长的,像处女一样清纯的大眼睛,睫毛更是又长又翘,可惜还不懂怎么运用眼睛的魅力。 杨问天点点头:“好,就是她了。来,会唱歌么?”杨问天拍拍自己另一侧的沙发。 钱素素坐在杨问天身边,谨记妈咪的教诲,啥也不说,杨问天叫唱歌就唱歌,叫吃水果就吃水果,杨问天问什么就一问三不知。杨问天慢慢觉得好笑起来:“真是个可爱的傻丫头。” 钱素素战战兢兢的倚在杨问天怀里,这个客人脾气真好,上两次客人发火说:“哪来的蠢妞,滚。” 杨问天低头吻钱素素,感觉到她的长眼睫毛刷到他脸上来了。杨问天扭头对夏维说:“阿维,坐对面去好么?太挤了。” 夏维温顺的说:“好的,问天。”沙发呈品字形排列,于是夏维走到吴卫国另一侧的沙发上去坐着,看他们两个表演。 媚媚已经拉开了吴卫国的裤子拉链,手伸进去摸索着。吴卫国却在担心的看着杨问天。杨问天有做给别人看的特殊嗜好,所以吴卫国经常给他当观众,但是过去杨问天还没当着夏维的面跟别的女人做过。 吴卫国感觉到杨问天今天情绪十分不对头,明显有点失控。 杨问天开始细腻的吻钱素素,舌头在钱素素嘴里挑逗着,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伸进她裙子里面去,先在大腿内侧温柔的抚摸着,慢慢摸到了大/腿/根,最终把她薄薄的三角底裤拉开一条缝,手指伸了进去,在桃花洞口反复探究着。 钱素素吃惊的浑身战栗,虽然她启蒙很早,第一次可以追溯到12岁,被村里几个半大的野小子堵在割猪草的野地里,然后是深圳成衣车间的工人们,再后来是接待过的形形色色男人,包括建筑工地的农民工,包括这个俱乐部里的大款们,但是从没一个男人这么温柔耐心的对待她过。钱素素被杨问天弄得不知所措。 杨问天一面吻着,一面慢慢的脱去了钱素素的全部衣衫,然后把她压倒这沙发上,整个动作轻柔无比。钱素素缺乏反应的稚嫩反而激起了杨问天心头的柔情。 杨问天闭着眼睛,脑子有点混乱了,6年的时间白过了,此刻在他怀里的仿佛是19岁那年的夏维。他曾经挑逗她数月之久,那时的她经验全无,傻傻的不知如何反应,却狂热的爱着他,渴望献身于他。最后夏维主动脱光衣服,强逼着他要了她的处女身…… 杨问天的嘴唇沿着钱素素脖子往下,一路湿湿的吻痕,在她还没完全长足尺寸的胸部流连,用嘴吮/吸着,用牙齿轻轻啮咬着乳/尖,用手温柔的揉着,钱素素的乳/房开始冲血了,从没体验过的一阵阵电流冲向了钱素素大脑。钱素素想大喊大叫:“他奶奶的,老娘要尿裤子了?”好在还记得妈咪说的话,勉强闭着嘴忍着,不由的呼吸加重起来。 杨问天注意到钱素素的反应,心情开始好转,加剧了手的动作,在她平坦的小腹搓揉着,用手指在她肚/脐这一带打圈,钱素素开始发出了她这两天学来学去学不好的呻/吟。杨问天的手继续往下,慢慢的渡过了那块芳草地,伸进那欲/望的终点去探寻秘密所在。 杨问天的手指慢慢的先在两侧打圈,然后压在了那最娇嫩的一点上,轻触着,叩击着,感觉到下面的一点正在迅速的突起变大。 钱素素惊得目瞪口呆,奇异的感觉从那一小点扩散,一波波的散向全身,钱素素开始长短不一的乱喘/息,双臂情不自禁的抱住了杨问天,忽然发现他还整齐的穿着满身的衣服,哎呦,不会嫌她不够卖力吧。钱素素赶紧笨手笨脚的给杨问天脱衣服。 杨问天微笑了,坐起来,把衣服全部脱光,露出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并没有发福的身体,肌肉也没有松弛,皮肤光滑。杨问天跟钱素素赤/裸的拥在一起,杨问天一只手插在钱素素两腿之间,不断的挑/逗着,用两根手指夹住她已经完全突起变硬的媚/肉。钱素素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爽吗?爽的话尽管叫。”杨问天一面吻她一面说。 “太怪了,真是爽死了,比操/我还爽。”钱素素抱紧了杨问天的身子,把长长的两腿往他身上缠。 “比操/你还爽么?那你是没被我操/过,等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爽。”杨问天笑,两根手指一伸,插进了钱素素的桃源/洞/口。 钱素素顿时全身抽筋一样挺直了身子,“啊”的一声大叫。杨问天的手指开始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用指根的一点点硬茧继续刮擦着她外面的那点娇嫩,手指非常技巧的转动着,蹂/躏着,不时在她G点上轻轻一压。 钱素素气都喘不过来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嘴里大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妈妈啊,奶奶啊。”浑身战/栗着。 让你冷淡我 另一个沙发上,在媚媚长久的吞咽爱抚后,吴卫国也进入了状态,此刻媚媚跪趴在茶几上,臀部翘起,吴卫国正在她体内抽/插着,每插一下,媚媚就淫/声叫/唤一声。媚媚叫得明显比钱素素有技巧得多,拖着长音“啊——啊——”的呻/吟。 杨问天久久的玩弄着钱素素,每次在她快要达到的时候停下来,换种手法继续挑/逗,钱素素体验过的男人虽然已经多得她根本数不清,但是从没遇到过哪个男人有丁点耐心,这么耐心又这么有技巧的更没遇到过,统统都是脱下裤子就干,提起裤子就走人的货色,加上钱素素还年轻,没有发育完全,所以她过去还没体验过高/潮,自然是被杨问天弄得脑子如一团浆糊,睫毛上沾满眼泪,气喘吁吁,嘴里无所不说,状如癫狂。 杨问天看看差不多了,从裤兜里掏出避/孕/套,给自己套上,然后翻身压住钱素素,一下子直捣黄龙。钱素素并不是很紧致,但是还是不失美好,并且热情足以弥补一切的不足。钱素素热烈的迎/合着杨问天的抽/插,这半个月来妈咪教不会的,现在已无师自通。 两人一起上下运动着。钱素素狂呼乱叫,20分钟后,钱素素忽然间屏住了呼吸,大眼睛如梦如幻,长睫毛不断颤抖,身体开始不自控的痉挛。 一阵得意涌上了杨问天心头,看着女人因为自己而满足无疑是男人最有成就感的事,得到的心理上的满足不亚于活塞运动的本身带来的生理上的满足,两者一起达到当然是世界上最满足的事情了,比如现在的杨问天,就抱紧钱素素,精/液喷/射而出。 钱素素大声喊着:“太爽了,今天老娘死都值了。” 杨问天还在兴奋后的绵软中,不由微笑了:“怎么,过去没有过体验过,第一次有感觉?” 钱素素诚实的大喊:“是,第一次,真他妈的爽翻了。” 杨问天笑,心情好极。他在床上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即使是面对购买来的女人也仁至义尽。杨问天温柔的继续抚摸着钱素素,让她慢慢平静,钱素素被这些前所未有的好待遇弄得脑子七荤八素,忘了妈咪一再叮咛过的,完事后要帮客人整理,争取留下好印象,指望他能下次再光临。 杨问天开始穿衣服,顺便看了一眼吴卫国。吴卫国天生异常的持久,所以现在还没完事,但是也快了,吴卫国正在发力猛撞,媚媚的喊叫声响彻云霄。 杨问天眼睛转到对面的沙发上,不由得一愣,顿时破坏了好心情。夏维安安静静的坐着,脸色平静,眼睛对着他们,但是目光涣散。杨问天心头剧痛:她根本就是在视而不见。 确实,夏维整个晚上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对周围一切都是机械的在反应,她的心里反复在想着一件事:他居然不知道,我误会他了。 三个月来的一幕幕涌上夏维心头,吴浩委婉的暗示,不明显的殷勤,羞涩的表白。 她一直以为他知道 ,其实公司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大家当她面不说而已。她以为他是色胆包天,连自己心狠手辣的姨父的女人都企图染指,没想到,他是真不知道,他是真的追求她,真的喜欢他。 吴浩年轻英俊的面容,羞涩温柔的眼神在夏维眼前晃来晃去,夏维发现自己比自己愿意承认的还要动心,这三个月来,她其实早已倾心,虽然她自己一直在克制,在否认。 但是知道他真心又能怎么样呢?她跟他之间有着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且她马上就要走了,离开这片伤心地,永远不再回来,在中国的一切记忆从此飞灰湮灭,连杨问天都不算什么了,更何况吴浩,他跟她其实都不能算熟识。 夏维轻轻叹息着: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夏维沉浸在无边的自伤悔恨中,满屋的呻吟喊叫她听而不闻:别以为说一句自己是因为年少无知,所有的错误就可以被原谅,命运会让你一天天偿还的,而且是本金加上利息。 吴卫国终于射了出来,定了定神,把自己连同避/孕/套一起抽出。媚媚赶紧回过身来,帮他清理收拾。 杨问天点点头:“快11点了,阿维,你去结账。我们要回去了。” 夏维一怔,把思绪收回来,温柔的说:“好的。”拿起自己的包。 杨问天看她如此从容自若,心里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她居然一点都不在乎,她确实不在乎我了,我怎么做都刺激不了她了。 杨问天打开皮夹,随手抽出一叠钞票来,递给钱素素:“谢谢,今天晚上你表现很不错。” 钱素素受宠若惊的接过。 杨问天又抽出一叠给媚媚:“你们去吧,跟你们妈咪说,我们很满意。” 媚媚却不像钱素素那么只按字面理解客人意思,她听见杨问天语气冰凉,不由的瞅了她一眼,杨问天牙关紧闭,面无表情,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难道是这个雏惹他不高兴了? 媚媚赶紧拉拉钱素素,告辞出去,送客也不送了,多留多讨嫌,要是客人真发火还不是小姐白吃亏。 两人一路走一路数着钞票,钱素素眼睛越睁越大:“天,这么多,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挣这么多钱。”钱素素激动得快哭了。 媚媚也很高兴:“今晚上咱俩太走运了。”媚媚把钱塞进自己胸衣里,杨问天为什么明明不高兴还给那么多,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到手的钱是王道,其他都是尼玛的浮云。 杨问天开着车,夏维坐在副驾座上,吴卫国坐在后座。 杨问天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夏维的脸色,夏维又在走神了。 杨问天语气温和的问:“阿维,你真想去多伦多?大家都说温哥华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很多中国的富豪都在那里有别墅。”杨问天没说出口的下句是:我可以为你在那里买别墅。 夏维温和的回:“多伦多有两个全加拿大最大最好的大学,申请入学相对方便容易,而且城市大,人口多,毕业后容易找工作,我觉得多伦多更适合我。” “你这么去了,就算一切顺利,明年就能入学,也得读两年,而且商学院学费很贵。一共三年的生活费加学费,你钱够吗?” “嗯,问天,谢谢你这些年你给了我很多。我算过了,就算差一点也相差不远,国外跟中国不一样,可以一面工作一面读的。” 吴卫国忍不住插嘴:“夏维,你真打算一个人去加拿大,这人生地不熟的,为什么不让问天陪你一起去。” 夏维微笑了:“真的不用,千里达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卫国,谢谢你的好心,但是我能照顾我自己。” 吴卫国不再说话,杨问天继续开车。 夏维的又开始走神了。她在幻想加拿大,幻想她在加拿大拿到硕士学位,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在那异国他乡,在枫叶飘零的季节里,跟吴浩街头偶遇…… 夏维轻轻的叹气:想象空间里总夹着一页最美好的人生,而真实的生活却千疮百孔。 吴卫国却感觉到杨问天正在压抑自己的怒气,车里越来越阴冷。 夏维的房子在海淀,一套宽敞的三室两厅,装修豪华。这还是她在读书时杨问天为了方便跟她幽会买的,夏维正式同意被杨问天包养后,过户到她名下。 进门后,夏维首先换掉了自己的鞋,然后蹲下身去,把杨问天和吴卫国的拖鞋放在他们脚下。夏维蹲下的时候,衣领敞开,整个胸部暴露在两人眼下,雪白的双/峰发出丝绸的光泽。夏维站起来的时候,杨问天忽然搂住了她的腰,拉过来紧贴在自己身上,两人下/身靠在了一起,夏维惊讶的发现杨问天居然是勃/起的。 杨问天冷着脸,用自己的身体把夏维往客厅的沙发那里推,同时两手抓住她衣领往肩膀下扯,貌似要把这条真丝裙子从领口处撕裂,夏维的肩膀上臂和整个胸/部都暴露了出来,饱满的乳/头在灯光下轻颤。 夏维微有点狼狈,但还是柔顺的说:“好的,问天,不过你能先去冲洗一下么?”夏维有洁癖。 杨问天忽然间心头暴怒,夏维淡漠的柔顺刺激着他。杨问天猛的放开夏维,叉着手站在客厅的豪华的吊灯下,威风凛凛的说:“没问题,我们都先去冲洗一下,然后,今天晚上,我和老吴要跟你玩3P。” 用你款待 吴卫国惊得目瞪口呆,虽然他跟杨问天玩3P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夏维从来不是杨问天会跟别人共享的女人。谁都没吴卫国清楚,夏维对杨问天来说,意味着什么。 “别,问天,别瞎闹了。”吴卫国皱着眉头说,杨问天在跟情欲相关的事情上一贯容易出格,特别是在夏维面前,情绪失控不是一回两回,但是过去还从没这么过分过。 “老吴,你真的不想要,你真不想品尝一下?我跟你说过的,她下面有多紧,插起来简直让男人欲仙欲死。”杨问天大声说。 吴卫国一呆,这些年杨问天和夏维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夏维的冰肌雪肤,夏维的绝妙身材,夏维在杨问天身下婉转承欢,夏维的娇声呻吟,夏维的淫词浪语,夏维到达高/潮刹那的满面红晕…… 天地良心,吴卫国这些年来真是从未想过要染指夏维,但是今天是杨问天主动邀请他,而且,他们要分手了,也就是说,夏维从此后跟杨问天无关了。吴卫国感觉到自己正在膨胀,下一句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梗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夏维先是充满希望的望着吴卫国,指望他会坚拒,结果看见的却是吴卫国脸上的迟疑,夏维的心顿时掉入了十八层地狱。 杨问天见吴卫国不吭声了,转过身冷冷吩咐道:“把衣服脱掉,好好伺候吴总。” 夏维眼泪下来了:“别,求你,问天,不要对我这样。今天晚上你自己怎么折腾我都行,求你……” 杨问天上前一步,伸手去撕夏维衣服:“听见没有,一定要让吴总满意。” 夏维“扑通”一声跪在杨问天脚下,抱住了他的膝盖,泪下如雨:“求你,问天,求求你,看在我曾经那么爱你的份上,绕了我这回吧。” “我曾经那么爱你”,“我曾经那么爱你”,“曾经”,夏维的话像一个又一个深水炸弹在杨问天脑海里爆炸,炸毁了他最后的一丝犹豫,6年时光交叠成串,在杨问天眼前飞过,曾经的缱绻柔情,今日的冷若寒霜…… 杨问天的心头充满了恨,恨她的冷淡,恨这些年他拼命讨好她却不感动分毫,恨她到了加拿大就要另找男人开始新的感情生活,把他抛弃在遗忘里。 杨问天忽然一把抓住了夏维的衣领,几乎要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一字一句的说:“夏维,你给我好好听着,你是我花钱养的女人。除了要价高点,你跟马路上所有站街的妓女没什么不同,你装哪门子的高贵。我都已经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了,想玩什么你都应该满足我,这是你的基本职责。而且你应该提供比别的鸡更高品质的服务,要让我觉得非同一般的爽,这才对得起你的价钱。” 杨问天发现自己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戳在了自己心上,痛得自己不能呼吸,并且因为感受到这种痛而觉得特别的亢奋。 夏维震惊的抬头呆呆看着杨问天,眼泪瞬间就干了,眼睛里的绝望像特写镜头一样,从此永远留在了杨问天脑海里。 夏维忽然站了起来:“没问题,杨总,我一定好好伺候吴总,让您花的钱物有所值,您放心,我一定对得起我的价钱。” 吴卫国大惊失色:“问天,夏维,别闹了。我走了,问天,把你车钥匙给我。”吴卫国后悔自己不该跟过来,如果他不在,杨问天今晚上无论怎么对待夏维,都不至于这么不可收拾。 但是吴卫国的视线被夏维吸引过去了。夏维开始解开裙子背后的拉链,像跳脱/衣舞一样一面扭动着身体一面往下袒露自己的肌肤。夏维在大学里是健美操领队,毕业后也一直在健身俱乐部当教练,身体随意的抖动就性感极了。吴卫国这些年多次看见夏维为杨问天跳,但是这次,夏维是为了他…… 夏维已经拉下裙子拉链,让裙子从自己的肩膀一直滑落在地,然后拉下了头上的发夹,如云如雾的头发披泄下来,夏维甩动着长发,反手脱下了文胸,然后一面扭动着身体,一面用双手贴着自己的皮肤,从胸部开始慢慢往下抚摸,边扭边脱下了黑色的T字裤,露出了那一片浅褐色的阴暗。 一瞬间吴卫国屏住了呼吸,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夏维的裸体,但是从没感觉到如此惊心动魄过。理智在告诉吴卫国,应该逃走,但是双脚却在地上生根。 夏维几步转到了吴卫国面前,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腰,眼睛半开半闭,娇声说:“吴总,你真的不想要我么?今天晚上好好享用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让你前所未有的爽。你抱抱我啊。”夏维吻上了吴卫国的唇。 吴卫国再难抗拒,呻/吟了一声,双手搂住了夏维,触手处是一片凝脂般的光滑细腻,吴卫国大脑轰然一响,再控制不住自己,将夏维搂紧,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杨问天忽然说:“等等,我们先去冲洗。” 夏维搂着吴卫国的脖子不放,整个人吊在高大的吴卫国身上:“没关系,我跟俱乐部里卖的女人没什么不同,装哪门子清高啊。”夏维把舌头伸进吴卫国嘴里挑逗,一面帮吴卫国脱衣服。 杨问天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冰镇啤酒来,又给吴卫国倒上一杯他爱喝的红酒,倚着客厅的吧台一面喝啤酒一面看夏维和吴卫国做/爱。 杨问天多少有点困惑,眼前的景象像放电影一样不真实,一对赤/裸的男女正在疯狂的交/媾,不时的变换姿势,尝试各种体/位。杨问天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今生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和我最亲密的朋友,比我亲兄弟更亲密的朋友,正在我眼前做爱。 杨问天静静的看着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在梦游。 夏维和吴卫国在客厅沙发上翻滚缠绵。因为杨问天喜欢在客厅做/爱,所以客厅里摆的都是意大利进口的高背真皮沙发,还有一个长长的美人榻,都是象床一样又深又大。此刻夏维的两腿曲在胸前,吴卫国覆盖在她身上,不停的穿刺着。 夏维疯狂的呻/吟:“啊,卫国,你好大好深啊,把我彻底撑开了,从来没这么饱满过,我的灵魂都要颤抖了。卫国,用力,触及我,啊,好/深,你令女人疯狂,我为你沉醉……” 吴卫国感受到杨问天跟他说起过的紧致了,夏维青春的肌肉充满了弹性,从第一下插/入起就感觉到了那紧密的包裹,触及灵魂的吮吸,像千万只温热的小嘴巴,又湿又热,吴卫国感觉到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沼泽,被那无底吸力拖入地底,无力自拔。 吴卫国本来就持久,在夏维的赞美声中,更想好好表现,讨她欢心,所以更加努力,夏维在吴卫国身下已经几次高潮。每次夏维到达高潮的瞬间,吴卫国都能感受到夏维体/内掀起的惊涛骇浪,一波一波,如海浪拍打岩石似的传来,又像真空管一样吸力大增,拼命的想把他拖入那欲望的无边黑暗。 夏维再一次达到高潮后,吴卫国将自己拨/出稍稍冷却,准备再换一种姿势。夏维却爬了起来,将吴卫国推倒在美人榻上,让他上身斜靠着塌背,下身平躺。夏维爬到了吴卫国身上:“卫国,今天晚上我好好伺候你,让你感受一下我的美妙,让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我。” 夏维用手扶着吴卫国,然后对准了坐了下去,插到底时,里面肌肉徒然收紧,然后往上一拔,千万条电波一起冲向吴卫国大脑,吴卫国情不自禁的“啊”的一声大叫。 夏维开始骑在吴卫国身上驰骋,沉着腰,扭动着臀部,上下移动,前后摇摆,双/乳不断的跳动着。夏维的幅度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吴卫国忍不住呻/吟起来,把下/体挺起来迎合她的驰骋。 夏维举起双臂,把汗湿的头发往上撩了撩,露出腋下细微的绒毛,她现在整个身体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在灯光下酮体闪着幽微的光芒。杨问天看见夏维长发在空中乱舞,身体如妖魅一样起伏,但是身下的男人却不是自己。 吴卫国感觉到自己正在滑向一个潮湿,深邃的世界,这个世界正要走向爆炸,但是在这将爆未爆的空间里,充满了压力,充满了焦灼不安,令人痛苦焦躁。 忽然夏维把两腿一换,转了个身,从正向面对吴卫国驰/骋,变成背向吴卫国驰/骋。杨问天和吴卫国一起目瞪口呆。 这种姿势增加了角度和压力,但是如果男人短小,女人不够紧的话,很容易滑脱,而且很消耗女的体力,难以长时间坚持。但是杨问天知道夏维不会,夏维长期锻炼,体力持久,可以随意驰骋,下面的肌肉又弹性超好,收缩力很大,能把男人牢牢的衔住。 果然夏维起伏着,揉动着吴卫国,嘴里“啊啊”的呻/吟着。吴卫国发出沉闷的低吼,感受这下面被包裹,被挤压,把反向拉扯的快感,眼前扭动的是夏维纤细的腰肢,滚圆的臀部,雪白的肌肤,耳边听到的是夏维婉/转的呻/吟。 吴卫国的脑子开始出现了一片的空白领域,大爆炸前的沉寂,忽然间,在大脑的最深处,欲/望的最顶端,一切的感观在那里放大,再放大。吴卫国大叫一声,带着压力冲了出来,精/液一泄而空,整个人都飘入了一个金光灿烂的虚无世界。 夏维趴在吴卫国身上直喘气,慢慢的爬下来。吴卫国的脑子还在发晕。杨问天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葡萄酒。吴卫国一口喝干,定了定神。 杨问天笑着问:“感觉如何?爽吗?满足吗?” 吴卫国还在兴奋后的晕眩中,诚实的说:“是,过去还从没女人让我这么满/足过。真是人间极致。” 杨问天转头问夏维:“你感觉好吗?” 夏维把头发一甩:“好极了,吴总太有实力了,过去从没男人让我这么爽过,简直是浪费青春。” 这句话非常狠,杨问天再能装,也笑不出来了,夏维过去一共就有过他一个男人,这句明摆着是当面奚落他床上实力不如吴卫国,跟他在床上的时间全是浪费。 杨问天苦笑了一下:“都感觉这么爽,我真应该早就让你们俩干的。还想要吗,还有那体力吗?” 夏维盯着杨问天眼睛说:“当然。爽就要一次爽个够。” 杨问天点点头说:“那好,再接再厉。” 三倍的报复 杨问天走进主卧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三角形平底玻璃瓶,里面是几颗非常漂亮的紫蓝色菱形小药丸。杨问天倒出一粒来,切成两半,跟吴卫国一人吞下半粒,然后静等药效发作。 这药丸十分珍贵,在中国黑市上虽然有卖,但是假货居多,杨问天的是直接从美国搞到了。15分钟后,两个男人都勃/起了,而且海绵体超过正常程度的充血,又长又大又硬。 杨问天知道夏维不喜欢口交,她讨厌下体的气味,不由的犹豫:“阿维,你想怎么做。” 夏维盯着杨问天,恶狠狠的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装什么清纯啊,难道等着立牌坊。”忽然跪倒,把杨问天含在嘴里。 杨问天一哆嗦,抬眼看吴卫国,吴卫国苦笑,多少有点自己躺着也中枪的感觉。夏维把杨问天吐出来,回头对吴卫国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不上。是不是嫌我屁股翘得不够高啊。” 吴卫国啼笑皆非,杨问天打了个手势,吴卫国叹了口气,在夏维身后跪倒,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把自己送了进去。 伟哥的药效加上反复的互换位置,使两个男人异常的持久,三个人无休无止的折腾着,夏维因为一直跳韵律操的缘故,身体柔韧,可以翻转任何角度。最后三个人在主卧室的床上,夏维平躺,将两腿架在杨问天肩上,头在吴卫国胯/下用力吮吸,两个男人都释放出来。 两个男人都已经不再年轻,一夜过度的纵/欲使两人体力耗尽,倒头就睡。夏维去卫生间清洗,洗完把灯给他们两人关掉,自己去另一间卧室睡觉。 第二天早晨,杨问天醒来,发现早已日上三竿,正在想:糟了,上班迟到了。忽然昨夜的荒唐回到脑中。杨问天吃惊的扭头去看身边,吴卫国也刚刚醒来,两人眼光一碰,赶紧移开,一起跳下床梳洗。 夏维早已起床,衣着整齐,头发一丝不乱,已经给两人做好了早餐,放在桌上。杨问天跟吴卫国默默无语的坐下吃早餐,脑子随着白天的来临而清醒了,两人低着头,不敢看对方一眼,心头都是一片茫然。 夏维脸色平静的过来给他们两人添牛奶。吴卫国小声说了句:“谢谢。” 夏维看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忽然说:“卫国,你好威猛,我从不知道男人能给女人这种体会,我的身体经历过你后感到好饥渴。今天早晨我一面做早餐一面在想你,想你昨天晚上在我身体里面的感觉,想你给我的满足,想你让我一次又一次攀上高潮。现在除了你,什么男人都填补不了我身体的空虚,我真想你现在就把我压在身下,狠狠干我。” 吴卫国吓得差点没把牛奶杯打翻,惊慌失措的抬眼看看夏维又看看杨问天。杨问天跟夏维四目对视,夏维眼里有雷打不动的决心。 杨问天心里苦笑,夏维每次都这样,他伤害她一次,她必要连本带利三倍的讨还。 夏维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真丝的靠腰套裙装。夏维眼睛盯着杨问天,开始一粒一粒解胸口的扣子,解到腰部停住了手。 夏维转过身去,两眼魅惑的看着吴卫国,慢慢将上衣连同里面的文胸一起往下剥,刚刚剥到袒露整个胸部和上臂,充满诱惑的半裸/露上身,比全裸更撩人。夏维腰细如蛇,傲人的双/乳在黑丝绸的村托下显得特别白而且丰满。吴卫国的视线再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早餐桌是一张全透明的玻璃小圆桌,夏维忽然钻到桌子下面,在吴卫国面前跪下,分开他两腿,挨近身去,解开他的裤子,然后把嘴凑上去吮吸。 吴卫国吃惊的抬头跟杨问天面面相觑。两人再低头看时,夏维把吴卫国吐了出来,吴卫国已经勃/起了,夏维忽然抓住自己双乳,用乳/沟夹住吴卫国的肉/棒,反复揉/搓。 吴卫国和杨问天一起目瞪口呆。 夏维揉着,吴卫国当着杨问天的面,感受着那份柔软,尴尬万分。杨问天慷慨的说:“你们来吧,昨天3/P都做了,还有什么比那更猛的。” 夏维放开吴卫国,用桌子底下猛的钻了出来: “就是这话。”几下子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趴在桌面上,两手撑着桌子,两腿踩着高跟鞋,站在桌下,分开,“卫国,干/我,用你的雄壮把我填/满,解我空虚寂寞。用力操/我,让我因为你而满足。昨夜你的每一下抽/插都让我魂飞天外,今天我还想再要一次,你让我饥渴难忍。” 吴卫国想拒绝,但是欲罢不能,满脸是受蛊惑的混乱。杨问天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请。” 吴卫国情难自禁的上去抱住了夏维的腰,一/插到底。夏维扭动腰肢迎合这吴卫国,嘴里滔滔不绝:“啊,卫国,你好大好粗啊,从来没人把我撑开到这种程度,我好满足,你每一下的顶/撞都撞到了我的花心,我好享受…..” 夏维一面挺着下身,跟吴卫国互相撞击,一面嘴里拼命夸着吴卫国的长度硬度持久性,同时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问天,让他不好转过脸去。 两人变换着姿势。夏维经常看见吴卫国跟别的女人做/爱,对吴卫国的床上嗜好了如指掌,所以专门挑吴卫国喜欢的体位,说吴卫国觉得最刺激的话。 吴卫国渐入佳境,把夏维抱了起来,夏维反手撑住玻璃桌面,两腿夹住吴卫国的腰部,凌空迎送。杨问天担心桌子会翻掉,不得不帮他们压着。吴卫国高大强壮,中等身材的夏维在他怀里像个脆弱的玩偶。 杨问天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硬着头皮看他们两个做,心头一片麻木。杨问天多少有点怀疑吴卫国也有心想气他,或者至少是有心想显摆,吴卫国做了特别久。 吴卫国在床上喜欢女人主动,夏维知道这点。最后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面搂在一起,夏维跨在吴卫国腿上,上下耸动,里面肌肉用力收紧,套弄吴卫国,让吴卫国兴奋到了极点。吴卫国射/了出来,因过度亢/奋而筋疲力尽,软瘫在沙发上。 夏维的体力无穷无尽,从吴卫国身上跳了下来:“快十一点了,我们还得去上班,今天我还要辞职呢。我去洗澡换衣服。杨总,有劳您帮吴总收拾收拾行么。” 杨问天不得不佩服的看了看夏维,沉声说:“行。” 夏维走进主卧卫生间,杨问天从另一个卫生间里打水绞热毛巾给吴卫国擦拭身体。 吴卫国不好意思:“问天,别。” 两人相视苦笑。杨问天说:“好了,让我伺候你吧。你赶紧缓口气,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在王府井还要个重要应酬。都快中午了,我们得回公司去。” 三人着装完毕,下楼分头行动,杨问天开自己车去天龙,夏维开车带吴卫国去天翼。杨问天拉开自己的车门,正准备坐进去时,不经意的一抬头,不由的愣住。 夏维和吴卫国正在前方并肩而行,夏维很自然的就往吴卫国身上靠去,吴卫国想都没想的伸手揽住了夏维的细腰。 杨问天不由站直了身子,看他们偎依着一直走到车前。夏维取出车钥匙,吴卫国忽然随手拿了过去,然后两人默契的跳上了车,夏维坐在副驾座,吴卫国开车。 杨问天看的目瞪口呆。每次寻欢作乐后,吴卫国就跟他来夏维这过夜,夏维房子里甚至有一间吴卫国的卧室。过去夏维也经常开车带吴卫国去上班,有时吴卫国会把手搁夏维肩膀上,这还是第一次吴卫国把手搁夏维腰上,第一次开夏维的车带她去上班。男女发生过性关系后,一切都全然不同。 杨问天忽然感觉到前面有一种隐隐的危险,让他心神不宁。 色戒 那天中午12点半,吴浩跟总工谭震匆匆赶回公司,吴浩先回办公室放资料,然后去公司三楼餐厅吃午饭。 就餐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一个胖胖食堂清洁女工围着已经不那么白的白围裙推着小推车在抹桌子,员工们稀稀拉拉坐在餐桌前吃着托盘里的二菜一汤。 在一排排的长方形麻灰色快餐桌和白色塑料餐椅间,吴浩一眼就看见了夏维她穿着一套藏青色长袖套裙装,更显得肤白如玉,染成深栗色的头发用一个咖啡色大扁扣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后一个人坐在一套四人座位上,正微低着头吃饭。 吴浩心头猛跳,昨夜寻她不着的惆怅失落还留在心头,那份揪心的焦灼。但是谭震正坐在另一头的一张餐桌上,他这么跑上去向夏维献殷勤是不是太醒目了点。 吴浩打完饭菜后转过身来,一抬眼,正对着夏维的侧影,鼻梁挺秀,眉目如画,西装裙露出膝盖,修长的双腿在餐桌下交叠,坐姿优美。夏维两眼茫然的抬起头,手中筷子往下放。吴浩一眼看见她盘子里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无缘无故心头一紧,头脑就短路了,两步就走到她桌子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夏维抬眼一见是吴浩,不由的大窘,昨夜之后,吴浩是她最怕见的人。夏维脸一下子全红了,硬着头皮说了句:“哦,吴助,今天这么晚来吃饭?” 吴浩看见远处谭震似乎也露出了点惊奇的眼神,但是转眼又善解人意的冲他笑笑,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谭震是个60出头的干瘪老头, 一个既精明过头又万事不露声色的家伙。 吴浩心里先骂了自己一句二货,然后回答说:“今天我跟谭总去设计院看图纸,回来路上遇到交通管制,车辆绕行。你今天也很晚啊。”吴浩脸也红了。 “嗯,我收拾了一下我的办公桌,来得晚了点。”夏维打算赶紧走人,说完就要端自己盘子。 吴浩急,赶紧没话找话:“夏维,听你说话是南方口音,你是不是江浙一带的人啊?” 夏维不得不住手,微微一笑,容貌更增艳丽:“我是苏州人,在北京读的大学。” 夏维说话平舌翘舌不分,尾音总是升调,声音特别软,句尾发音含混,腔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婉转。 吴音娇媚,果然名不虚传。吴浩说:“原来你是苏州人啊,听说苏州方言像唱歌。苏州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 “苏州自古都是出名妓的地方。”夏维忽然冲口而出的说。 吴浩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怎么接口。夏维心里骂自己口不择言,赶紧随口解释道:“有句话叫做自古美女出苏州,所以过去上海滩上的名妓都自称苏州人。” “哦。” “清末明初有本小说是用吴语,就是苏州话,写的,专门写上海高级妓女的生活。因为北方人读不懂吴语,张爱玲把小说翻成了普通话,分成两册,叫《海上花开》,《海上花落》 。”夏维犹豫一下,“不过,这么翻过,小说有点减了韵味。” “张爱玲翻译的么?”吴浩开始有点真感兴趣了:“那这书肯定是写得不错,否则这位大才女也不会专门翻译过来。” 说起张爱玲,吴浩忽然想起了这两天正火爆上映的《色/戒》,据说在中国上映前已经被删掉了所有情/欲戏,但是看的人还是人山人海。他是从美国收费电影网站上看的未删节版,吴浩相信这片子应该是对夏维审美口味的,不知道她看过没有。 “这两天刚上映的《色/戒》,也是张爱玲的小说改编的,你看过吗?拍得非常细腻,画面具有油画的质感。” 夏维眼睛一亮:“对啊,我也觉得这部电影拍得特别好。” 两人开始随口聊电影,不久别说公司来进餐的员工,连在餐厅工作的员工都走得一个不剩。夏维看了一眼手表:“嗯,已经上班了,我得赶紧回办公室了。” “嗯,下回再聊。哎,如果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色/戒》好不好”吴浩说到最后一句,又一次脸红了,心里多少有点忐忑:第一次明确发出约会的邀请,却是请女孩看限制级的片子,这合适吗? 夏维一愣,抬眼看看吴浩。 吴浩脸上写着一颗简单明白的心,眼睛里是单纯不含任何杂质的温柔爱慕。 夏维心里蓦地大痛,心头上有一个硬块升起,迅速上升到喉头,马上要化为热泪涌出。夏维狠狠的把一切推到脑背后去,心里对自己说:我现在不能想,否则我会哭,我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 夏维眼睛里精光大胜,眼底似乎有一抹受伤似的神情。吴浩不敢多看,垂下了眼睛,心“砰砰”乱跳:她是终于被我打动了么? 夏维忽然说:“嗯,你喜欢听吴越软语么?下回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听苏州评弹。我先走啦。” 这可是美女发出的反邀请啊,吴浩心头一颤,赶紧抬头微笑:“好,一言为定。”吴浩急于把约会敲定。 夏维却在呆呆看着他,吴浩英俊的脸上有一抹红晕,眼神羞怯温柔。 “好的,咱们一言为定。”夏维说。 夏维心里说:我们永远不可能一起去看电影,听评弹,但是我要永远记得你我的约定,永远记得你此刻的面容,好让这一刻的记忆永恒,陪我度过整个黯淡人生。 夏维匆匆把托盘搁在回收处,赶紧离开,怕再多停留一秒,自己就会控制不住情绪。现在整个三楼都几乎没人,夏维在餐厅门口一拐,就进了卫生间。 夏维在卫生间里无声的痛哭:吴浩,如果你知道我是你姨父的情妇,你会怎么看我; 如果你知道两小时前,我还在你父亲的胯下呻吟,你会怎么想我。 吴浩的眼神越清纯简单,夏维觉得自己越肮脏龌龊。 夏维在痛哭中回顾自己跟杨问天的恋情,每个少女爱上已婚男人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的爱情与众不同,充满了崇拜和自我奉献,夏维发现自己最终是在用自己的人生证明,所有大款包养女人没什么不同,就是金钱和性的交易,变态的情/欲,人格和尊严的沦丧。 夏维用卫生间的冷水洗脸,然后打开包,对着镜子重新化妆:吴浩,今天我就辞职离开天翼,今生今世我将永远不会再见到你, 让花死在飘零之前,让我消失在你无知的爱慕中。这样我永远都不用看见你脸上的错愕,永远不用面对你厌恶鄙视的眼神。感谢上帝,这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叫做异国他乡,我会在那里将自己永远埋葬。 夏维走后,吴浩也没心思吃午饭了,一看时间,已经上班半小时了。吴浩暗叫糟糕 。 整个下午,吴浩肚子空空如也,但是心里美滋滋的,三个月的委婉表白,夏维今天终于接受了他的示爱。吴浩心里计划着,他第二天就要去上海出差一周,那就一回来马上去请她看电影。 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吴浩接到了吴卫国的内线电话:“阿浩,今天我们去王府井那吃饭,你也跟着去吧,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你不用开车了,下班后直接去找小荣。” 吴浩下班后在办公室稍微晚走几分钟,好等他爸的司机荣建华把车从地下车库中开出。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走光了。谭震锁上自己办公室的门,若无其事的从吴浩桌边经过。 “阿浩,还不下班?” “谭总,我晚上有应酬。” 谭震飞快的瞅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吴浩心想,看来谭震当他约了夏维了,这事不太好出言解释,越描越黑。吴浩也就不解释了。 谭震字斟句酌的说:“阿浩,你刚回国,公司里很多人都不熟吧。” 什么意思?难道谭震想教育他刚上班不应该追公司漂亮女职员?吴浩一面脸上装恭敬,一面心里开始不舒服。 “你年龄还轻,跟你同龄的同事多接触接触,会比较好。他们会告诉你很多事情。”谭震说完,很有深意的盯了吴浩一眼,下班走了。 吴浩莫名其妙的目送谭震走出去,这老狐狸啥意思? 真相 空腹喝酒容易醉,不到9点,吴卫国就不得不打发司机送吴浩回家了。 夜晚的王府井车水马龙,马路两侧人头攒动,霓虹灯闪烁下北京跟白天又是另一番繁华热闹。车流缓慢,吴浩的头靠在副驾座的靠背上,这个姿势让酒后的他感到一种倦怠的舒适,吴浩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就在这迷迷糊糊中,吴浩心脏“咚”的跳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心虚的情绪抓住了他。吴浩在酒精的作用下胡思乱想:怎么,连司机都发现啦? 过了几秒钟,吴浩脑子清楚多了, 想到今天从下午起脑子里全是夏维,都出幻觉了,不由哑然失笑。笑完后,吴浩开始琢磨。荣建华给自己爸当司机多年,一般来说公司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司机保安之类的后勤工作人员了,而且荣建华头脑比较简单,一点不敏感,只要不太露骨,就不会多思多想。唯一的问题就是荣建华嘴巴比较紧,怎么才能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来? 吴浩开始跟荣建华聊美女,从电影明星聊到公司里的几个,最后聊到了夏维。 荣建华说:“哦,吴助,你觉得夏维最漂亮啊,我也觉得公司就数她长得最出挑。不过,那个夏维啊,是天龙建材老总杨问天的二奶。杨问天特意拜托吴总给安排个工作,让她来上上班的。” 姨父的情妇,吴浩震惊,一下子感觉都麻木了:“啊,你怎么知道的。” 荣建华是吴浩父亲吴卫国的司机,年纪很轻,个人不高,皮肤黄黑,头脑简单,见吴浩吃惊,多少有点得意。 “那个夏维在公司里已经有一,两年啦,她一进来就有人在背后嘀咕了。她是吴总亲自关照马主任招进来的,说办公室需要招个人进来专门给各个办公室发发文件,管管档案。马主任还以为哪个关系户要安排大学刚毕业的子女或者亲戚呢,结果一来,一23岁的大美女,顿时就议论开了……..” 吴浩猜测,当时大家议论的是:这个会不会是吴总的二奶吧? “夏维刚来上班,办公室里的人都在那里看着她。你也知道的,夏维这人平时挺谦虚谨慎的,也挺遵守纪律,马主任叫她干啥就干啥,而且在公司里,跟谁都客客气气,跟谁都不亲近。这么过了几个月,虽然她来得蹊跷,大家也就没再往下猜了。公司里就有几个男的,打她主意,特别是总办的那个黄鼠狼……..” “管文件起草的那个王鹏飞么?”吴浩问。王鹏飞是总裁机要秘书,享受副经理级待遇,345岁,人精瘦,还没结婚,黄鼠狼是公司里人背后给他起的绰号。 “就是他, 这小子是里头最恶心的一个。自己屁都没有,还一天到晚想人家女的条件要咋咋,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他还这不行那不够,所以到现在都娶不上老婆。公司上市的时候,他分了点原始股,更得瑟得不行了。夏维一来,他以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其实,他老家穷得光腚。” 吴浩恍然大悟,他这些日子来委婉的向夏维表达心意,这委婉来委婉去的,难免往总办多跑了几趟。王鹏飞见他老阴阳怪气的,甚至眼神里多少还有点鄙夷不屑。吴浩知道王鹏飞性格阴沉,男人年纪这么大,还娶不上媳妇变态了也情有可原。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复杂。 “不过,这些人,夏维都是笑眯眯的应付应付他们,客客气气的全都给挡回去了。那时就有人说, 咱公司这些条件的,北京一砖头能砸死七八个,就别没事往前瞎凑了,人家大美女根本连眼皮子都不夹一下。夏维开一辆银蓝色宝马Z4的,你知道的,那车,她开着,敞着蓬,那回头率…….公司里还以为是她爹娘给的呢。” “过了半年多,慢慢传出来了,原来是杨问天的二奶。据说都包养了好几年了。包养她的时候,夏维还是个大学生呢。” 吴浩的心慢慢的不痛了,不由心里暗暗叹气,夏维气质高贵矜持,举止也稳重端庄,居然是声名狼藉的老色鬼杨问天的情妇。 吴浩感慨:出国七年,自己真是跟中国社会严重脱节了。现在中国貌似就是这个现状,男人有点钱就在外乱搞,女人有点貌就委身大款。 以这种速度开回家,至少得一个小时以上。荣建华跟着车流跟得不耐烦,一面拐上辅路,一面继续八卦:“杨问天,发财后这些年,玩过的女人,有三位数吧?” “据说,这夏维是杨问天那么多女人中最得宠的一个,跟杨问天很多年了,那个小张——张敬说杨问天那么色,但是小气得很,就给夏维一人买过房子,车子,还带夏维出国旅游,买起东西来,出手很大方。而且,很宝贝她,就连有什么新鲜水果到了,都巴巴得叫小张特意给她送去。”荣建华压低了嗓子,像说啥大秘密似的:“据说,夏维对杨问天还不咋的,态度一点不热情,一副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 张敬是杨问天的司机,这种被老板贴身带在身边的人,自然对老板的私生活知道得最清楚。吴浩不由的想到同样身份的荣建华,是不是自己爸爸吴卫国的私生活,荣建华也这么在背地里和张敬交流呢? “夏维对谁不都这样,可能这就是她性格。可是她来上班干嘛?在家太闷了?要找个工作散散心?”吴浩问。 “估计就是呗。据小张说,夏维大学毕业后,就闹着要去工作。杨问天没办法,只好让她去天龙当前台,去别的地方不放心啊,这么漂亮的女人,到哪没男人追,只有放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全。” “夏维在天龙工作有大半年。据说工作很认真,从不迟到早退,车也不开了,天天挤地铁去上班,穿一身带天龙标志的制服,坐前台接电话。人人都说,这么敬业的前台小姐真是少见啊,真对得起这点工资。” 吴浩心底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却跟着荣建华一起哈哈一笑:“这么漂亮的女人坐前台,又招蜂引蝶了吧?” “可不是,据说夏维在天龙上班的时候,特别低调, 弄得别人以为她是大学毕业留京的北漂,跟办公室里的那些刚毕业的小姑娘处得滴熟,人家拉她去逛街,她就跟着去,中午跟别人一起吃8块钱一碗的拉面。招得公司里那些小年轻有事没事就往前台凑,跟咱们公司一个德行。夏维也跟人客客气气的,既不得罪人,也不跟人亲近。” “那杨问天这么自己亲眼盯着,不是很放心嘛,干嘛不继续干下去呢?”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过了半年,慢慢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再然后,就传到杨问天老婆耳朵里了。有一天,杨问天老婆上公司去了。” 听到自己的这位杀气腾腾的表姨上公司去找老公的小三儿,吴浩不由得一哆嗦:“被骂了还是挨打了。” 李慧芳年轻时在村里当过三八红旗手, 现在块头至少抵得上两三个夏维。 吴浩跟杨问天的两个儿子年龄相近,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那时两家人还在河北的一个小地级市里,还没发财。他是见多了表姨叉着腰骂老公儿子,闻者无不胆丧。身材瘦弱的杨问天还常被老婆扇耳光,抓住领口扔出去一丈远。真是个深受刺激的童年。 “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啊。我听小张说的,那天杨问天老婆气势汹汹的跑到公司,天龙前台不是一般都坐着两三个人嘛,她一眼就把夏维给挑出来啦,先盯着她瞪了半天眼睛,然后趾高气扬的叫她通知总裁,太太来了。” “夏维让旁边的另一个小姑娘给杨问天秘书打电话,结果这位杨太太忽然伸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据说把她打得嘴角血都下来了,人都快飞出去了。” 吴浩心头一痛:“啊。”这倒是他这位表姨妈的一贯作风,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 荣建华继续说:“杨太太接着板着脸破口大骂,什么夏维不听吩咐啦,桌面全是灰啦,制服没穿整齐啦,都是冲着夏维一个人去的,边上的两个小姑娘吓得气都不敢出。据说夏维捂着脸什么都没说,就往柜台后面躲,倒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杨问天老婆还想冲进柜台去追打她,好在保安多,围着死活给拦住了。 后来杨问天把老婆弄自己办公室去了。夏维马上就下班了,从此没再去上班。” “其实,要我说,这杨太太又何必呢,她老公外面十个八个女人都不止,谁不知道,她反正也管不了,何必来公司闹。当然,倒过去想想,一个狐狸精明目张胆的在自己老公公司里招摇,是够憋屈的。” 吴浩怒:“她有什么资格去公司打人,又不是拿她的工资,而且人家工作好好的。” 心底里却有什么被触动了,吴浩心疼了。 钱色交易 “于是杨问天就把夏维塞我爸这里来了?”过了半响,吴浩问。 “大概是吧。放别人那不放心啊。” 两人都不说话了。 车子缓缓驶入了小区,这是天翼自己建设的华泰家园,一共四期,前两期已经入住,三期即将竣工。这里离公司办公大楼不远,天翼和天龙两家公司的好多高管都在这里拥有别墅,中层也有很多住在小区的套房里。 吴浩父母和大哥吴乾,二姐吴宜婷三家各住在一期的独栋别墅里。杨问天则住在一期最大的一栋别墅里,也是小区唯一一栋有三车库的 图纸应他要求专门改过。 吴浩受不了北京的空气质量,要求住得越高越好,而且也受不了家里有楼梯,挑了二期一套在28层180平的套房,单层的。 吴浩在自己楼前下车,跟荣建华约好第二天一早送他去机场:“你还回去接爸爸吗?” “不用,吴总说他坐杨问天的车回来。” 吴浩回到自己家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倒在玻璃杯里,又加了点冰块进去,然后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窗外霓虹灯闪烁,车辆像光带流淌。 他上海出差一周,回来后要再见夏维,到时候会有多尴尬。三个月隐秘的爱慕追求,刚开口求得两人约会的承诺,忽然间转为疏远冷漠,夏维肯定会感觉到这种不同多么的不够绅士。 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吴浩虽然没有道德洁癖,可是去跟一个二奶约会么她穿着那男人买的衣服,开着那男人给的车,去跟自己的约会…… 快到晚上11点的时候,吴卫国和杨问天应酬结束。杨问天开车带吴卫国回家。汽车在环线上奔驰,吴卫国缓缓的开口问道:“问天,你跟夏维真的结束了。” “嗯。” 吴卫国慢慢的说:“你说过的,她大学成绩一塌糊涂,英语也不咋的。她到加拿大后,就算一切按计划,顺顺利利的,钱都还不怎么够。如果她生活,申请学校,找工作,有点不顺的话,她一个人在加拿大咋办?” 杨问天心头一痛,心里说:我就是不想让她有足够的钱,好让她回头找我。嘴里却冷冷的说:“反正分手了,她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了。” 吴卫国轻轻叹了口气:“你真不管了?夏维这人很倔强,要她自己低头是不可能的,你最清楚这点。但是如果有人主动愿意提供帮助,她会不会考虑呢?她真没必要那么艰难,灵活点,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不好么?” 杨问天心头“咚”的一跳,不由的想破口大骂:你明知道我不想跟她分手,我想逼她回头,你却想趁人之危,横刀夺爱,真他妈的不讲义气。嘴里却说:“老吴,你是不是想包养她?想就明白说出来嘛。” “你不介意?” 杨问天心里那个窝火啊:昨晚上我让你享受一下,你居然想据为己有,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嘴里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她要跟我分手了。她跟谁都与我无关。” “你不介意就行。我们问问她去,肯不肯。” 杨问天这下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腿是啥滋味了,不由一面苦笑一面对自己说:无论是钱还是心爱的女人,永远不能借给别人,这两样东西,就是亲爹都靠不住,别说朋友了。 杨问天问:“你现在就想去跟她谈?” “嗯。” 杨问天真想破口大骂:你有这么迫不及待吗?从昨天到今天,你都做了几次了,你也不想想你都几岁的人了。 杨问天在最近的一个出口下来掉头,向夏维住的方向驶去。 吴卫国慢慢的思考着:“问天,这事你帮我跟她谈吧。这是我给她开的条件…….” 杨问天和吴卫国开门进去,发现门口墙边扔着个大纸箱,里面是夏维从办公室带回来的私人用品。夏维自己则还穿着白天上班穿的套装,一个人蜷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堆着山一样高的一堆用过的面巾纸,夏维满面泪痕,还拿着一张面巾纸在抹着,看来是哭了有一会了。 杨问天心头大痛,忍不住跑过去,伸手就想把她搂在怀里:“阿维,怎么了。” 夏维坐了起来,避开他这一抱,不耐烦的说:“我看电影呢,你们来干嘛。” 杨问天回头看看,原来在放《色/戒》的碟片,这部片子有什么值得一哭的地方么?杨问天跟吴卫国对视了一眼,夏维目前这个情绪,可不是开口跟她谈的好时机。 杨问天柔声问:“阿维,你吃过饭么?我去给你烧点东西吃好不好?” “我看电影呢,你们有完没完?”夏维不耐烦。忽然间,夏维发火了,在沙发上挺起了身子,“杨问天,我跟你已经分手了,吴卫国,我已经辞职了。我跟你们俩从此没任何关系了。”夏维伸出食指往门口方向一戳。“你们都给我滚。” 杨问天和吴卫国顿时哭笑不得。杨问天向吴卫国打了个手势,两人小心翼翼的坐在侧面沙发上。夏维又倒下,蜷在沙发上,继续看电影,鼻子一抽一抽的。 杨问天见她哭得鼻红眼肿,心里悔恨的不行,但是一切发也发生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杨问天去卫生间绞了热毛巾出来,想给夏维擦脸,夏维避开:“你烦不烦,没看见我有事嘛。你们俩到底来干嘛?还想玩3/P啊。杨问天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别想再碰我一根毫毛,我他妈的不卖了。你马路上找鸡去吧。” 吴卫国拉拉杨问天,示意他坐下,杨问天往后退,夏维忽然伸手从他手里抢过热毛巾,抖开,捂在脸上,双肩抽动不已。过了一会,夏维平静下来了,用毛巾把脸擦干净,站起来,收拾茶几上的脏面巾纸,并且把毛巾拿回卫生间去。 吴卫国尖着鼻子闻闻:“什么味道?” 夏维小声说:“排骨粥。” 杨问天不由的身体一抖。杨问天有胃溃疡,所以这些年,夏维每天晚上都煲一锅粥,准备他晚上来的话可以吃了护胃,虽然杨问天有时一周都不来一次。 夏维情绪平静了,思维也正常了:“你们是从酒宴上回来的吧,是不是没什么东西下肚光喝酒了,吃点粥吧。” 夏维从厨房端了三碗撒了葱花的排骨粥过来:“吃完了还有。” 杨问天一面吃粥,一面观察着夏维的脸色,夏维心情抑郁,胃口全无,吃了两勺就不吃了。吴卫国冲他使眼色,杨问天几乎要冲吴卫国吼:你鸡/巴发痒啦,有这么性急么? 杨问天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然后咳嗽一声:“阿维,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夏维戒备的用眼睛斜瞅着他。杨问天尴尬,慢慢的说:“阿维,你一人去加拿大,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身上钱也不是很多,我们不是很放心。我们觉得……” 夏维冷冷的说:“杨问天,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接受的,我跟你已经结束了,让我们好聚好散吧。嗯,其实我们没有一次是好散的,每次都要弄得那么不堪。反正昨天晚上我已经受够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杨问天叹气:“哎,不是我。阿维,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老吴,他想帮你。他的条件是……嗯,老吴,还是你自己说吧。” 吴卫国尴尬,不悦的瞟了杨问天一眼:“哎,夏维,是这样的。我愿意提供你在加拿大的一切费用,给你买房买车,给你提供生活费学费零花钱,总之,一切的开销。但是不干涉你的生活,反正我一年也去不了加拿大几趟,你可以自由的在加拿大交男朋友,我绝不过问。一旦你遇到了你真正喜欢的男人,我们的关系立即结束。事实上我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男人结婚……..” 忽然间,夏维和杨问天这6年的恩怨纠葛涌上了吴卫国心头,吴卫国怜悯的看看夏维,多少有点动情。吴卫国放慢了语速,声音深沉温柔:“夏维,你应该过正常的生活,交同龄的男朋友,恋爱,结婚,生子。我和问天都有妻室子女,年龄也太大,不适合你。夏维,我想帮你,并不想耽误你。”吴卫国顿了顿,多少有点羞惭的说,“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 夏维发呆,多少有点感动:“哦,条件非常优厚。” “那你能接受吗?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慢慢考虑。”吴卫国小心的看着夏维脸色。 夏维低头思考:“嗯,吴总,您开出的待遇实在太好了,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 夏维抬起头来,“就这么定了,我接受这个职位,并且保证一定让您满意。” 吴卫国松了口气,不由的,龙心大悦,由于实在想表达自己此刻想一蹦三尺高的愉快心情,又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表达的东西,只好直接往夏维手里塞钱。 吴卫国从包里掏出支票本,低头开支票:“嗯,阿维,你不用急着卖房卖车了。先用这些钱置办行李吧,我马上给你办张信用卡。” 吴卫国撕下支票,递给夏维,杨问天情不自禁的凑近一起看。 夏维喃喃说:“真慷慨。” 杨问天感叹:“老吴,大手笔。” 吴卫国点点头:“夏维,一到加拿大我就给你买豪宅买名车。问天,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夏维。” 失踪的美女 吴浩一周后回来,整个上午都在烦躁中度过,他怕中午在餐厅遇见夏维。但是真到中午的时候,吴浩又想,当同事的日子长着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了,不就是随口说一句嘛,又没约好时间,怕她何来,走,吃饭去……结果连夏维影子都没看见,吴浩重拳出击,一拳打空。 下午,吴浩拉开抽屉看了看从上海地摊上买到的《色/戒》盗版光盘,再忍不住心头的焦躁,找了个借口到他爸那逛游去了。 吴卫国抬头看看儿子:“有事?” “没,我在看方案,看得头晕,转转,透透气。” 吴卫国点点头,给儿子一盒茶叶:“别没事老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吴浩从他爸办公室转出来,随便蹩进旁边的总办,跟里面几位瞎聊。但是夏维的座位上已无任何私人用品,收拾得整整齐齐,电脑椅推到桌下——明显已经人去楼空。 离开总办,吴浩在大楼里像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后,把心一横,去后勤部找荣建华。 荣建华正在办公室跟一群司机比赛叠纸飞机。吴浩一把把荣建华拽到过道上:“今天晚上爸有没啥安排?” “要去一个新开张的会所捧场,没叫你去?” “没呢,大概吃完饭要打麻将,嫌我碍事。哦,对了,那个夏维,去哪啦?怎么我一回来就不见人影了?”这问题问得突兀,吴浩觉得脸上发热。 荣建华果然啥也没联想,倒是立马兴奋了:“你还不知道?这两天公司里都传疯了。她上星期,跟马主任辞职走了。马主任问她为毛,结果你猜咋的,她说她在北京太久了,现在想回老家发展去。吴主任自然挽留了几句,她就说什么父母年龄大啦,她要回去照顾啊。马主任也不敢表态啊,赶紧跑去请示吴总,回来就批准夏维辞职了。夏维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别人还当她正常下班呢,结果第二天一上班发现她桌上啥东西都没有了。问马主任,马主任只说吴总批准的,他也不知道。公司里都在传…….” 一个人影从后勤部经理室出来,拎着个档案袋,从他们面前目不斜视的走过——总办机要秘书王鹏飞。吴浩心头一凛,但是无所谓了,反正夏维已经走了,关于她的一切都成过眼云烟。 荣建华压低声音神秘的说,“夏维跟杨问天分啊,傍上上海的大款啦,把房子车子都卖了,还撬了杨问天的保险箱,卷走一大把钱,跑啦。杨问天快被气死啦。” 停顿一下,荣建华又犹豫的补充:“不过,还有人说,没分,是杨问天老婆发现杨问天把夏维藏这里了,大吵大闹,杨问天赶紧把夏维转移了,怕老婆冲到咱们公司来打人……还有人说,夏维逼杨问天跟老婆离婚,杨问天不答应,夏维气得跑上海去了,给杨问天点颜色搭搭。”最后一句是模仿上海腔说的,看来这种说法是从某位上海人那里传出来的。 一起看电影,听评弹的约定转瞬成空。夏维,这个身份暧昧,表里不一的美女忽然人间蒸发了,也彻底扰乱了吴浩的头脑。 他本来预期会再见到她,还在为再见感到尴尬难堪,以为今后两人还会有长久的同事般的相处,直到自己对她的爱慕和好奇完全被日复一日乏味的工作关系所磨灭。但是现在她消失了,留下一团迷雾。她的身世,她的情感,她的去向,都因为这忽然消失而变得神秘莫测,同时也在精神上让他思念,牵挂,痛苦,焦灼不安。 吴浩的理智告诉他,别说夏维现在人间蒸发了,就是她现在还在天翼,去追求夏维也是完全不可能的,问题不光在于她当过二奶,而且还在于她给谁当过二奶。自己父母绝对不可能接受夏维这样的儿媳妇,别说跟她谈婚论嫁,就是跟她随便谈谈恋爱都是不可能的。 吴浩7年漂泊海外,终于拿到博士学位,读的又是中国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土建专业, 家里为他花了几百万人民币,他自己也确实付出了艰辛。 吴浩并不是妄自菲薄的人,知道所谓留美博士,所谓前途无量,这些都不过是因为他是吴卫国的儿子。没有这份家庭背景,自己不过是中国一个最最普通的本科毕业生,才不惊人,技不压身,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小单位坐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挣一份不咸不淡的工资。 大部分的中国留学生毕业后选择在美国发展,或者至少在美国工作一段时间,为自己积攒身价。吴浩却是一毕业就匆匆回国,他对前途,对未来抱有勃勃雄心,一心希望能在父亲打好的基础上,在天翼这个平台上一飞冲天,鹏程万里——吴浩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跟家庭闹矛盾呢。 不光是自己家庭,还有杨问天,撇开两家这层亲戚关系不说(似乎有点乱/伦感),就单说他是建材业的大腕,天翼的主要供货商,为个女人跟他闹的尴尬,也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为人处世方式吧。 吴浩知道自己和夏维间根本就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想跟她有任何特殊关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现实的,不理智的,而且何必如此牵肠挂肚呢,自己跟她根本就不熟。 但是吴浩想知道夏维下落的欲望如此强烈,简直成了一种精神上的痛苦。以至于几周后,他不得不去问那个唯一有可能知道夏维现状的人他爸,吴卫国。 吴浩陪他爸坐同一辆车去参加应酬的时候,八卦道:“爸,你总办那个夏维,全公司都在传呢。” 吴卫国鼻子里“嗯”了一声。 “她真的离开北京,去老家啦?她好像是苏州人吧,她回苏州去啦?” 吴卫国支吾:“回苏州,不会吧,她去那干嘛。” 这么说夏维辞职时说回家云云不过是个借口,吴浩心头一颤:“那她现在在哪?还在北京呆着?” 吴卫国狼狈,不高兴的瞅了儿子一眼:“你没事那么关心别人干嘛,还是美国回来的呢。个人隐私,尊重个人隐私懂不懂。” 荣建国插话:“吴总,整个公司都在传来传去,还什么隐私不隐私的。夏维跟杨总到底现在啥状态啊?” 吴卫国“哼”了一声,赶紧拿起一张报纸遮脸,再不理睬他们两人。 吴浩不能再问,否则就显得太过热心了,只能心里揣度。从爸爸的话里看,夏维至少没回老家是可以肯定的。那么她现在在哪呢?她离开北京了吗?跟杨问天到底还在不在继续? 如果不再继续,她今后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呢?是从此另觅良人,结婚生子,还是像公司传闻里那样,继续给另一个大款做情妇? 如果她还在北京,是不是有一天,某一天,会在街头相遇呢?如果她还是杨问天的情妇,那么她应该会出现在一些高消费的场合,比如会所,夜总会,高档商场,说不定自己有一天会遇见她,或者杨问天生活圈里的人应酬时会见到她,久了会透露她的下落。 但是北京现在有两千万常驻人口,茫茫人海,期待一场偶然的街头相遇,那不是大海捞针么? 28岁的吴浩多少还有点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忍不住想:你为什么要跟着杨问天?或者另跟别的大款,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片情意么?如果一样是当二奶,他们能给你的,我又有什么不能给你? 二奶这个词多少带点淫秽和香艳,让人想到年轻妖冶的女人在半明半暗的卧室里拧动腰肢轻喘呻吟,这画面跟夏维高档但是刻板的衣着,优雅而且冷淡的气质是多么的难以挂钩。 但是吴浩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遇到夏维时,她却是那么美艳性感,令人窒息,因为那时她是去见杨问天。 那夏维在床上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优雅疏远的面具后隐藏着一颗火热奔放的心,在冷漠刻板的职业装下有一个淫荡妖媚的身体? 吴浩不由得满脑子胡思乱想,内心深入隐隐涌起了少年时代最狂野的性/幻想。 吴浩最清楚自己的生理特征,他在国外跟多个洋妞同居过,对自己的床/上表现有充分的自信,不由想到:夏维,你何必要去给那些年老的大款当情妇,他们能给你的我都有,他们不能给你的我也有。 吴浩天生性格精细,敏感,好观察,好分析。吴浩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的杨问天好像怪怪的,说话做事总要延迟几秒钟才有反应,而且情绪平稳得好像没有似的,仔细说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异常的,只是——特机械。吴浩觉得杨问天最近像台上了发条的钟。 但是自己爸爸比杨问天异常多了。吴卫国这段时间一直夜不归宿,吴卫国过去也闹过小绯闻,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很顾家的男人,连续一个多月,天天在外留宿,倒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还有,吴卫国现在跟杨问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天天同出同入,至于这么密切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第十一章在别人的怀抱 在别人的怀抱 杨问天这段日子,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真实感,每天上班,处理公务,谈生意,吃饭睡觉,都像在云端。杨问天知道自己并没有出错,只是神经末梢的感应器好像出了问题,触觉没有了,反应迟钝。 杨问天现在天天跟吴卫国在一起,应酬不应酬都在一块,反正最终都是去夏维那过夜。 吴卫国现在跟夏维在一起,忽然间像是老房子着火,爆发了情欲的春天,几乎天天晚上都要跟夏维缠绵。 杨问天睡在吴卫国过去的房间里,每天晚上听见主卧室里传来的呻/吟叫喊,还有床架子在墙头碰撞的声音,忍不住想:老吴,你今年几岁了,心脏又不好,你也不悠着点。 杨问天倒也没感觉痛苦,只是感觉有点怪异,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游,又像是在水底走路。但是有一天晚上,三个人一起在客厅里看电视,吴卫国跟夏维在沙发上做,杨问天看着看着,有点忍不住了。 吴卫国喜欢女人主动,喜欢从口/交开始,因为夏维有比一般东方女性丰满的乳/杯,现在又迷上乳/交了。 那天晚上,吴卫国看电视,看着看着,伸手在夏维胸口摸了几把,夏维马上知道他的意思了。夏维跪倒在吴卫国胯/下,拉下拉链开始舔他,又用双/乳给他揉了很久,吴卫国像皇帝似的坐着享受,一动不动。 杨问天多少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也太不平等了吧。杨问天注意到这段日子夏维膝盖有点发青,跪太多了。 夏维在吴卫国这里很柔顺,很敬业,跟过去跟他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真正像一个情妇伺候金主那么伺候着吴卫国。过去,基本上都是他杨问天伺候夏维,夏维肯不肯让他好好伺候,还得看她心情。当然,吴卫国很大方,比他杨问天大方。这么想想,杨问天觉得自己没啥好抱怨的。 过了会,吴卫国变得又硬又粗,前端狰狞突起。吴卫国用手按住夏维的后脑,开始冲/撞,夏维噎得直恶心,眼泪涌了上来。杨问天心疼了。 好在吴卫国欲望已经上来了,就放开了夏维,把自己从她嘴里抽了出来。夏维明白他的意思,马上爬到他膝盖上,把两人衣服都脱光,然后把自己坐进去,开始上下运动。吴卫国一只手搂着夏维的蛇腰,一只手在揉搓夏维的乳房,但是身体呢,一动不动。 吴卫国是一点力气都不想出,就坐那坐享其成了,夏维沉着腰,用力扭动着腰肢,上上下下,往下时努力让吴卫国够深,往上是用力收缩,让吴卫国够紧,同时用挺起胸,用弹性十足的乳/房,蹭着吴卫国的身体,嘴里娇声呻/吟,给他增加刺激。不一会,夏维身上就是一层细细的汗珠。 杨问天看得那个恼火啊,真想上去扇吴卫国一个耳光:“你他妈的倒是自己动啊。” 吴卫国嘴里开始发出轻微的叹息,翻身把夏维压在沙发上开始抽插,吴卫国异常的持久,不久夏维就有了一次高潮,然后两人换个姿势再做,夏维跪/趴在茶几上,吴卫国从后面久久穿/刺。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杨问天知道这段日子,夏维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过,天天勉强喝点牛奶,吃饭像在数米粒,结果是下巴越来越尖,腰越来越细。杨问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上去一把把吴卫国拽起来:“你有完没完,你没看见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杨问天忽然站了起来,回卧室去了。吴卫国和夏维吃惊,一起抬头看他背影,两人也没心思继续做了。 杨问天躺在床上发呆,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虽然浑浑噩噩,其实倒也不差。现在几乎天天都跟夏维在一起,给她烧饭做菜,给她削水果,除了不再跟她做/爱以外,生活跟过去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比过去更好,首先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其次两人也不吵架了,杨问天感觉到夏维看他的眼神甚至很温柔很忧伤,这是很久都没有的事了。这两年来,夏维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冷漠,那么不耐烦,那么巴不得他在眼前消失。 门轻轻打开了,吴卫国走了进来,也没开灯,在半黑暗中,坐在了他床头,吴卫国衣着整齐:“问天,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杨问天坐了起来。 “那就好,我回家了。我很久没回家了,今天得回家去过夜。”吴卫国说。 “啊,那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我一人回去。你在这陪陪夏维好吗?省的她一人害怕。” 杨问天明白吴卫国的意思了,不由的摇摇头:“不用,老吴,真的不用。”杨问天看看吴卫国,小声补充,“我没这欲望,真的。如果有,我早去找别的女人了。” 吴卫国呆了呆:“那你就在这陪陪夏维好吗?她也不是很开心。至少陪她说说话。” “那行吧。”杨问天想了想,忽然笑笑,“别说陪她说话,陪她睡觉也行啊。” 吴卫国点点头,小声说:“看她自己的意思。” “明白。” 吴卫国走了,杨问天走出去看看,夏维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袍坐在沙发上,睡袍有点透明,能看见睡袍下面一丝不挂的肉体。 杨问天有点吃不准,夏维是自己没兴趣,只是想要抚慰他呢,还是自己想要他。杨问天想了想,夏维刚才已经跟吴卫国做了很久了——事实上这段日子吴卫国纵欲过度,那么就不是夏维自己有欲/望,而是想抚慰他了。 杨问天心头一疼:阿维,你的日子太苦了,都是我对不起你。 杨问天柔声说:“阿维,你能吃点东西么?我给你去盛粥好不好?” 杨问天端了一碗粥来,坐在夏维的旁边,一口一口喂她,夏维盘着两腿,慢慢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有股温情在两人间升起,夏维微笑了。两人温柔的对视,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杨问天喂她吃完,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夏维在沙发伸开两腿。杨问天注意到夏维两腿像蛙腿一样大大张开着,姿势有点奇怪。 “腿怎么了?” “没什么?”夏维脸一红,把腿并了一下,但还是没完全合拢。 杨问天疑云大起:“我看看。” “别。”夏维不好意思了。 “我干都干过千百回了,还怕看。”杨问天拉开夏维睡衣下摆,把她两腿掰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夏维最娇弱的部位明显的红肿了。 杨问天顿时牙关紧闭,脸上毫无表情——这是他怒极的表情。夏维赶紧说;“明天早晨就全消了。” “每天都这样?” “嗯。”夏维赶紧补充,“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够湿润。” 确实,吴卫国不做前/戏,就等女人主动伺候,又特别持久,容易磨伤。杨问天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呆了半响:“我给你放水洗澡。” 夏维泡在浴缸里,杨问天温柔的给她擦洗身体:“到了加拿大后,好好照顾你自己,别让我担心。”杨问天忽然有点哽咽。 夏维点点头。 杨问天用厚浴巾把她裹起来:“今天晚上到我房间睡吧。” 夏维躺在杨问天床上。杨问天又拿药膏来给她抹上:“舒服了吗?” “嗯,很清凉。” “明天我给你去买点润滑膏来,每次跟他做前,先涂上。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伺候他,他也没那么难伺候,否则,别的女人还活不活了。” “嗯,拿人家那么多钱,总该对得起那价钱,提供更高品质的服务吧。”夏维笑。 杨问天忽然抱紧夏维,流泪了:“把支票还给他,我给你开张比那多一倍的。” 夏维笑了,温柔的抚摸杨问天的头发:“你的,我不会接受的。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我留在这里,是想多伺候他几天,让他开心开心,但是我最终是要去加拿大的,我要在那里开始新生活,读书,工作,交男朋友,恋爱,结婚,做试管,生孩子。我要过正常的生活。把中国的一切都忘掉。” 夏维眼前忽然闪现了吴浩羞怯温柔的面容,不由的一呆,心里默默的说:只有你那一刻的容颜,我终身不忘。 诀别后的悔恨 第二天,吴卫国给杨问天打电话:“这段日子夏维胃口不好,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没应酬,我们带她吃海鲜去,然后去夜总会消遣消遣。” 坐在包厢里,杨问天明白吴卫国今天出来的真正目的了:给他找女人。吴卫国以为他憋坏了。 杨问天不由的好笑,难道我缺女人。杨问天有点搞不清楚他养的那些情妇到底是多久才使用一次,事实上,每次都是跟夏维吵架了去找的她们,都什么年龄的人了,工作又忙,压力又大,开会,应酬,谈判,出差,又得跟夏维斗智斗勇,哪里还能剩下多少时间欲望和体力。 杨问天忽然想到,其实过去他跟夏维做/爱也并不太频繁,那些来找她的晚上,还是搂着她睡觉的多,真正做的少。现在回想起来,两人在一起主要的事情倒是做做家务,吃吃饭,看看电视,聊聊天,哄夏维开心,听夏维讲笑话哄他开心。再就是,吵架闹分手,彼此伤害,贯穿了他们关系的始终。 但是既然吴卫国那么委婉体贴,那么盛情邀请,还是接受吧。杨问天要了个身材丰满肉感的,然后在沙发上跟她做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兴趣淡淡的,于是也就懒得花时间前/戏了,倒是抽/插了很久,远远超过他的正常表现。 杨问天发现自己心不在焉,一面干一面在听夏维和吴卫国唱卡拉OK,最后,杨问天射完了,射/前也没感到多少兴奋,射/完了也没体会到快/感,脑子倒是清醒的很。杨问天抽出一叠钱给那个女孩。 “今晚上很开心。走,我们回家吧。”杨问天说,忽然发现夏维在用眼角的余光看他,情绪很忧伤。杨问天想起来了,他刚才做的时候,一直都有那么种感觉,夏维在看他,夏维很悲伤。 杨问天困惑的想:多少年了,你不是早就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了吗?难道是因为受不了亲眼看我跟别的女人做,那行,我不做就是了。 过了两天,杨问天跟吴卫国应酬完去夏维那里。杨问天开着车,吴卫国坐在副驾座上:“问天,我们今晚上玩3/P怎么样…….”吴卫国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是夏维提议的。 但是杨问天大吃一惊,别说夏维精神上,情绪上,就是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也耗不起那体力吧。杨问天急急的打断说:“别。老吴,你别折腾我了,别说3P,就是像那天晚上那种也别拉我去了。我想过段禁/欲的生活,修身养性。事实上,我正在跟一家寺院联系,想去那里参禅一个月,就是工作太忙了,生意上的事情放不下…….” 吴卫国皱着眉头看看他:“去寺院参禅,亏你想得出来。牛魔王改吃斋了。” “老吴,别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好不好。” 回到家后,吴卫国在杨问天身后向夏维摇了摇头。夏维默然,给两人端来了清粥,小菜和刀切馒头。 吴卫国和杨问天坐下垫肚子,夏维默默的陪着,杨问天感觉到夏维似乎很悲伤,但是却不明白根源所在。他这段日子好像感觉越来越迟钝,理解力越来越差,反应越来越慢,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 “阿维,你不吃一点么?”杨问天问,递给夏维一个刀切馒头。 夏维没胃口,但是看见杨问天关切的盯着她,也就勉强的放嘴里嚼。三人沉默了会,夏维说:“卫国,问天,我想去加拿大登陆了。” “这么快?”两个男人吃惊的互相望来望去,也没心思吃东西了。 “嗯,我先回苏州去跟家人告别,把爸妈托付给哥嫂,然后回来收拾行李。我想我这一去,除非爸妈过世,否则,是永远不会再踏上中国的土地了。”夏维低着头,一滴眼泪落在餐桌上。 吴卫国看看杨问天,眼神似乎有点责怪的意思。杨问天回瞪了一眼。夏维这两个多月瘦的实在太厉害,后背上肩胛骨像是要把衣服戳破,整个人都显得苍白瘦弱,像要被风刮跑似的。杨问天心想:都是你荒/淫无度,让她累的。 “那好吧,我陪你去。”吴卫国说。 “不用了,你也很忙的。我一个人能行。”夏维说。 “不行。一定得陪去。”两个男人一起说。 上床后,夏维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发呆。吴卫国怜悯的把她搂在怀里,小声说:“他可能这段日子太忙了,没欲望。” 夏维把头埋在吴卫国胸前,无声的哭了起来。吴卫国也没法安慰她,只好由着她哭。 夏维一面哭一面心里想:他真的再不要我了,连最后跟我亲/热一次都不愿意了,我永远不想再踏上这片土地了。 吴卫国心里多少有点气愤:她都要走了,你也不满足她最后一个心愿。吴卫国搞不明白杨问天为何要坚拒,难道是因为夏维有过别的男人,杨问天就不想碰了? 吴卫国去加拿大出差去了,说是要考察加拿大房产市场,看看是不是要在海外开分公司,一去去了一个多月还不回来。 公司里的人背后都在议论纷纷,有任何理由要在加拿大考察一个多月么?无数人都怀疑他带情妇旅游去了。家里人更清楚这点,吴卫国这几个月行为反常得很,过去他一般也就跟着杨问天眠花宿柳,包养女人的事倒不大听说,就算有也很短暂,这次跟变了个人似的。 吴卫国不在的日子,吴乾全权的管理着公司,吴卫国指示吴乾,公司重大事务都向杨问天汇报,听他指示。 就在这一个月里,杨问天明显的瘦了,而且眼圈发黑,脸色焦黄,皮肤上甚至出现了黑斑,衣着修饰也不如以前,甚至忘了去染发,发根露白,整个人都有点显露年龄。难道是一个人管两个大公司太累? 杨问天却发现从夏维走的那一刻起,他的神经系统忽然恢复正常了,所有的触觉都回来了,而且所有的痛觉神经都兴奋了。杨问天痛得不能呼吸,痛得整夜整夜失眠。 杨问天天天晚上都去夏维那套房子睡觉,怀念两人在一起共度的时光。忽然间,杨问天发现自己浪费了多少岁月,6年多的时间,他跟她在一起的到底有多少个晚上?他有时一周都不见她一次,有时去了她那里,两人吵上一架,他又跑到别的女人那儿去。 杨问天悔不当初:阿维,即使我不能给你婚姻,即使你最终都要离开我,为什么在你在我怀抱里的日子里,我不24小时都跟你呆在一起呢? 另外还有,为什么要养那么多情妇?让夏维伤心得要死,自己又享受不到什么。杨问天痛心的想:阿维,要是一切可以重来,我决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杨问天痛心疾首:阿维,这6年我对你是多少的不好,如果上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流一滴眼泪。 这一天,杨问天坐在吴卫国的办公室里,吴乾和吴浩坐在大班桌的对面,吴乾在向他汇报公司高峰会议的情况,吴浩在旁边听着。杨问天一面听一面做笔记,然后在会议纲要上批注自己的意见,递给吴乾吴浩,“这样处理吧。” 吴乾吴浩同时伸手来接,杨问天的目光忽然落在吴浩的手腕上。 吴浩带着一只欧米茄的双石星座,金白两色,表盘上镶着一圈碎钻,表面上镶着12颗略大的碎钻。杨问天顿时呆住。 吴浩这个是男款。夏维有一个女款,还是她读大学时杨问天给买的,夏维非常喜欢,是她最常戴的一个表。欧米茄不算很贵,但是款式讨年轻人喜欢。 “手表很漂亮。”杨问天忽然说,控制着自己声音不哽咽。 “嗯。”吴浩知道杨问天在想啥,其实他就是因为看见夏维戴这款,所以才天天把这个戴手上的。 “没事的话,你们回自己办公室吧。”杨问天说,强忍着自己心头的痛苦。 吴乾吴浩一起退出。 吴乾不太明所以,但是也隐隐猜到了杨问天这段日子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夏维。吴乾一路走一路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夏维的情景,她怎么穿着比基尼在自己面前跑过,自己怎么去纠缠她,怎么被她奚落,杨问天怎么搂着她的腰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 吴乾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想:杨问天,你也有今天,是,你比我有钱,那又咋的,她不一样不要你了么。 吴乾脚步轻快的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吴浩却在想:看他这几个月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夏维确实是跟姨父分手了。那现在夏维跟我家人没一点关系了。 这段日子吴浩也在翻来覆去的想来想去,最终发现他跟夏维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障碍。 吴浩心里说:她不就是曾有过一个已婚男友嘛,我还有过不止一个同居女友呢。如果我们彼此合适,世界上没有任何理由说我们不可以结婚。夏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追求你,让我们俩好好发展。 吴浩叹气,不该错失良机。 吴浩悔不当初。 吴乾吴浩离开后,杨问天再忍不住心头的剧痛,从大班桌后站了起来,走到玻璃幕墙前,将额头贴在玻璃上:“阿维,阿维。”杨问天潸然泪下。 就在杨问天落泪的时候,加拿大正是下半夜。夏维忽然在梦里大叫一声,拼命摇头,摆动身体,嚎啕痛哭。吴卫国惊醒,抓住夏维的肩膀,用力摇晃她:“阿维,醒醒,你怎么啦,做什么梦了。” 夏维呆了一呆,睁开了眼睛,不断大口喘气,过了两秒回过神来,顿时大哭,把脸埋在枕头里,泣不成声。 吴卫国给她拍背:“阿维,是不是做噩梦了。”吴卫国差点要说:是不是梦见问天了。但是夏维情绪如此激动,这名字还是不提为妙。 夏维哭着说:“没事,我没事,一会就好。”把头钻到枕头底下,哭的喘不过气来。 夏维确实梦见了杨问天,在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想起他,再梦见他的时候。梦境把6年多的岁月拙略的装订在一起,页页触目惊心。 夏维在梦里重回了18岁的岁月,那时她还在读大一。电视台的主持人对着麦克大声介绍说:“现在请我们这次大学生演讲比赛的赞助单位,天龙建材公司的总裁杨问天先生,给优胜者颁奖,这次竞赛的第一名院校是……”杨问天风度翩翩的走上台来….. 夏维下课后背着一个书包,手里捧着一叠书,正在校园里踽踽独行,一辆奔驰600从后面驶来,忽然停在她的身边,杨问天放下车窗,对她温柔微笑:“夏小姐,又见面了……” 19岁生日那天,在宾馆的房间里,夏维跟杨问天在床上缠绵,两人都衣衫凌乱。夏维被杨问天压在身下,但是不甘心的挣扎着,想去脱杨问天的衣服:“问天,我要你,拥有我,占有我。”杨问天用力抓着她的手:“阿维,不行,我不能,我不能毁了你.”忽然杨问天用力挣脱了夏维的怀抱, 从床上弹起来,冲进卫生间…… 时间迅速的把爱怜转成暴戾。 酒店的包厢里,杯盘狼藉,杨问天在对夏维大喊大叫:“你居然敢来跟我叫板,你以为我就你一个女人?你太天真了。我女人多了去了,你还是其中最不讨我喜欢的一个,你甚至在床/上都不能满足我,笨手笨脚,反应迟钝……” 在她房子的卧室里,杨问天指着夏维大吼:“你当你是谁,你不过是我包养的女人?我有的钱,这世界上有的是床,床上有的是女人,所有的女人都能提供相同的服务。我告诉你,我现在看见你就讨厌,我们之间结束了,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杨问天站在客厅里冷冷的说:“你给我好好听着,你是我花钱养的女人。除了要价高点,你跟马路上所有站街的妓/女没什么不同,你装哪门子的高贵。你应该提供比别的鸡更高品质的服务,要让我觉得非同一般的爽,这才对得起你的价钱。” 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在北京协和医院的重危病房里,吴,杨两家人都围在床边,杨问天跪在病床前,看上去消瘦,苍老。 李慧芳正在弥留的最后回光反照里,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大声诅咒:“杨问天,你不得好死,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你应该上刀山下油锅,你永世不得超身。杨问天,我恨透了你,我要在阎王爷面前告你的状,你忘恩负义…….” 杨问天跪着,两手抓着床单,头埋在床垫里,人在无声的啜泣,肩膀不停的发抖。围在床边的人,除了吴浩外,都在打哆嗦,好几个女眷在一面发抖一面抹眼泪。只有吴浩阴沉着脸,几乎想冲着自己表姨妈大吼一声:闭嘴。 在表姨发病,治疗,去世的整个过程中,吴浩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中国传统习俗没共同语言。 李慧芳骂得声嘶力竭,似乎还感觉不够,挣扎着抬起右手想要抓打杨问天,明显这最后的一下努力要了她的命。李慧芳嘴里发出最后一口长嘶,心脏停止了跳动。 床边一片静默,杨问天慢慢抬起头来,李慧芳的手还牢牢抓在他肩膀上,杨问天瑟缩着不敢动。 病房里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吴浩上前,英俊的脸上多少带着点厌恶的表情,把表姨的手指头掰开,把杨问天扶起来。 护士走上来,把李慧芳身上管子导线往下拔,把各种仪器的开关“啪啪啪”的一一关上。另一个护士抖开床单,把李慧芳因为放疗化疗而多少显得有渗人的面容盖上。 杨问天呆呆看着白床单下的人形,李慧芳本来身材是很高大的,18岁就很壮实,后来更是像卡车一样有吨位,但是在这短短的6个月里,却被癌症折磨得只剩下一副白骨,在床单下甚至显得瘦小。杨问天痛感人事无常,但是最让他痛心的是:李慧芳死在仇恨中,死了都那么痛苦。 杨问天忽然又双膝跪下,扑倒在李慧芳尸体上:“慧芳,我对不起你,我忘恩负义,我罪该万死…….” 所有的往事涌上心头: 高中毕业,本来志在复旦的杨问天背上行李铺盖到了河北的一处农村插队落户…….文弱的杨问天在太阳下插秧,麦苗插得东倒西歪,杨问天中暑昏倒在地头,一个强壮麻利的女孩子在半夜里偷偷帮他把剩下的活都干完了……村支书对杨问天说:“只要你肯娶慧芳,我就把这大学的名额给你。”杨问天说:“我家庭出身不好,我是黑五类。”村支书说:“没问题,只要你娶慧芳,就能漂白,我们家八代贫农,根正苗红。” 李慧芳很能生养,结婚第一个月就有了,10个月后,杨问天在大学里收到电报,第一儿子诞生了,杨问天欣喜若狂,然后是第二个儿子,过了两年,又生了个女儿,杨问天喜极而泣:“我终于有女儿了,我就想要个女儿,我最喜欢女儿了。”……杨问天想开公司,但是工商局卡着他,不让注册,老丈人胸脯一拍说:“这块地头上,没我老李办不成的事,你等着瞧吧……” 杨问天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往事中所有的家暴冲突都被过滤了,只剩下的恩情快乐的回忆,杨问天痛感自己一辈子负妻子良多,最难过的是,李慧芳怀恨而死,死不瞑目。 吴卫国走上前去:“不要这样,问天。人死不能复生,在几个月来,你也够辛苦的了。来,跟我下去休息休息。” 吴卫国把杨问天扶了起来,杨问天浑身都在打颤,精神恍惚。 吴浩皱着眉头:“爸爸,姨父需要躺下睡一会,最好吃片镇静剂。” 吴卫国打个手势叫他闭嘴,扶着杨问天离开病房。 过道上有两个小护士一面收拾一面在聊天:“158床的这个死者真能闹腾,临死前半个月都在声嘶力竭的骂人,老公,儿子,女儿,还有亲戚,都骂遍了,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哪来的那么大的仇恨?” 另一个说:“她那个外甥,那个帅哥,跟我闲聊过几句,说他这表姨妈就这性格,还说他表妹,跟她妈一模一样,就是那个天天来我们护士站摆架子训人的那个,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暴发户的女儿,这词形容她最确切不过……” “嘘,他们出来了。”两个小护士看见他们,赶紧住了口。 吴卫国不由的苦笑,李慧芳本来就脾气暴躁的,癌症又将折磨得她更加歇斯底里,最后的时光里实在是难伺候的很,是人都受不了。杨问天倒是坚守床头,事必躬亲,软声细语,体贴入微,贤惠莫名。连自己老婆方淑妹都陪着大掉同情之泪,说杨问天如此捶足顿胸,后悔万分,李慧芳这辈子倒也不算太亏,虽然活的时候,老公冷冷淡淡,临死的时候倒是情深义厚。 吴卫国说:“走,我送你去休息。” 吴卫国他们走后,杨佳佳开始闹了,扑倒在李慧芳尸体上嚎啕大哭:“妈妈,妈妈,我对不起你啊,我真不是有心要气你。他们都骂我,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文豪,杨文杰一起皱起了眉头,特别是杨文杰,他跟这妹妹天生脾气不对路,忍不住上去扯她:“干嘛呢,你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李慧芳患的是乳腺癌去世的,查出癌症晚期的时候,所有认识人背后都在嘀咕说李慧芳是被女儿杨佳佳的结婚离婚给气的,杨佳佳性格敏感脆弱,容易产生负罪感,别人这么一说,她就心里上承受不住了,天天哭哭啼啼。 杨佳佳哭着跟她哥扭打:“你们都怪我,你们都恨我,你们都瞧不起我……” 杨文杰怒:“胡说八道,你赶紧给我闭嘴,否则我大耳刮子抽你。你他妈的几岁啊,正常点好不好。” 吴浩叹了口气:“文杰,佳佳,别闹了。人家护士还要收拾呢。好了,佳佳,我再说一遍,姨妈得癌症去世,说什么是被气出来的,都是毫无医学根据的瞎扯,就是姨妈自己不肯看医生,没及时治疗,耽误病情的结果。好了,人死已矣,不要再闹了好吗?” 吴浩走过去,拉开杨文杰,搂住杨佳佳。第二代人中,就吴浩跟杨佳佳关系还算不错,杨佳佳有时还肯听吴浩两句——杨文杰背后说这是因为杨佳佳花痴,吴浩的帅哥效应。果然,吴浩搂着杨佳佳肩膀安慰,杨佳佳哭还在哭,没那么暴躁了。 李慧芳这病其实已经有好几年了,大家打麻将的时候总看见李慧芳一面摸牌一面用手按着胸口哼哼,大家问她,她就说胸口有个包,但是不碍事,死活不肯去看医生,还说:“病都是看医生看出来的。” 后来终于答应去看医生了,去看了个中药店门口的坐堂医生,买了一堆中药来吃,说:“我自己懂中医,他们别想骗我。”等到杨问天看老婆不对劲了,把李慧芳死拉活拽的送到医院,查出来已经是乳腺癌晚期,李慧芳还不肯切除,坚持要做保守治疗,说:“医生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杨问天拍板终于做了全部切除,并且进行后续的化疗放疗,但是为时已晚,癌细胞已经扩散。 6个月的癌症治疗过程确实非常痛苦,李慧芳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开始是大骂杨问天和杨佳佳,后来把两个儿子也扯上,骂他们不孝顺,再后来把亲戚也扯上了,吴家全家没一个没挨过骂,包括跟她最要好的表姐方淑妹。别人都体谅她生大病的缘故,觉得她情有可原。就吴浩一人不肯苟同。 吴浩天生性格冷酷无情,加上在美国呆了七年,染上了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吴浩坚持说,李慧芳死于像乳腺癌这种的切除病灶后就可痊愈的癌症,完全是她自己的责任,讳疾忌医,耽误病情,自食其果,别人谁都怪不得。 而且吴浩认为即使生病也没理由乱骂人,把自己人生的失败都归到别人头上,谁欠她啊。成年人都对自己言行负点责任好不好。 吴浩说话从来都不太合中国国情,好像家里人也习惯了,只好不搭理他了事。 吴卫国把杨问天扶上了自己车,杨问天满面忧戚,呆呆无语,人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杨问天家这两年真是事故频出,倒不是生意上的,这几年中国房产正如火如荼,杨问天这个大建材商自然也是一飞冲天,但是家里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先是大儿子酒后驾车差点报销,然后是女儿结婚离婚——也是寻死觅活,现在,死了老婆。 于是有人在背后说:奸商的报应。杨问天做生意非常精明,手腕狠辣,六亲不认。现在屡遭不幸,不喜欢他的人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吴卫国却知道杨问天性格具有双面性,一边是理智严谨,所以做生意上精明,有判断力,管理公司纪律分明,另一面是温柔敏感,容易冲动,容易受伤,所以处理家庭关系的能力相当差。 儿子出车祸,生死未卜的时候,杨问天整天整夜守在手术室门口,再三说宁可代儿子去死,把自己的寿命给儿子;女儿婚事上杨问天忧愁忧思,一年就头发全白了;这次妻子去世更是打击不小。 吴卫国看看杨问天嘴唇紧闭,脸色灰暗,满脸老态的样子,不由的暗暗叹气。汽车从环线下来,驶入海淀,在学院路上跑了一会,拐进一个小区,停在一幢高层住宅下面。 吴卫国熟练的键入密码,楼下的电子门打开。吴卫国扶着杨问天入电梯,最后两人走到一扇红色的防盗门前。吴卫国从杨问天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开门,扶他进去。 这就是夏维的那套房子,里面的一切跟五年前一模一样,就是装修过时了,显得比较陈旧。 夏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一起扶住杨问天。 请你当观众 两人扶杨问天在沙发上坐下,夏维去给杨问天泡热茶。 吴卫国跟进厨房,小声跟夏维说:“一个小时前,刚刚过去,去之前醒来过,骂得厉害。受了不少刺激。”吴卫国抹抹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 夏维点点头,叹了口气:“缓过劲来就好了。” 夏维搂着杨问天,慢慢的喂他喝热茶。杨问天好像有点反应了,但是全身所有的肌肉僵硬,人还不时的在轻微战栗,伸出右臂貌似想搂住夏维,但是手臂痉挛。 吴卫国说:“应该让他睡一会。” 夏维点点头:“不过得先让他放松。我去放热水,让他先泡一会,再给他按摩一会,等他肌肉软了,就可以入睡了。” 吴卫国给杨问天脱掉衣服,扶他泡在浴缸里面,杨问天消瘦如柴,露出一根一根肋骨,再没有当年潇洒摸样。夏维坐在浴缸边上,用手按摩他僵硬的肌肉。杨问天被热水的蒸汽一蒸,开始松弛了,不由的再次流下了眼泪。 杨问天哭了很久,最后止住眼泪时,人感觉好多了,夏维拿过浴巾,裹住他:“自己能站起来么?”杨问天点点头。 夏维扶他到床上:“脸朝下趴着好么?我给按摩一会。” 夏维坐在床边,拿出一个深棕色,扁方形的瓶子,从里面倒了些油在杨问天后背上,用手抹开,然后开始给杨问天揉捏,捶打。 吴卫国闻闻空气中按摩油的刺激气味:“味道好怪,不香,很刺激,但是闻起来,觉得脑子很舒服。” 夏维微笑:“这是太阳花和杏仁混合的气味,可以刺激神经松弛,闻了后有益睡眠。” 吴卫国看着夏维按摩很有手法:“这一手你哪学的?” “加拿大华人教会里有开按摩店的,请我去她店里消费,后来跟她熟了,就跟着学了两手。”夏维笑,“我毕业后工作没干,专干这些没用的事了。现在我烧饭做菜,烤面包做点心,做园艺布置房间,都做得很好。总之,挣钱的一点没学会,花钱的样样精通。” 夏维毕业后,杨问天家里频频出事,夏维不断的飞回来陪杨问天,所以一直没出去工作。 杨问天说:“好了,阿维,谢谢,我缓过来了。”杨问天翻过身来。 夏维和吴卫国忽然一起惊讶,因为杨问天已经勃/起了。杨问天低声说:“可以么?” 夏维说:“哦,当然。” 吴卫国点点头:“让他放松一下。我在客厅。”吴卫国转身出去。 夏维说:“问天,你躺着,我来。” 夏维脱掉衣服,贴到杨问天身上,温柔的吻他,手伸到下面去,挑/逗着他。杨问天抱住她:“阿维,阿维。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杨问天喃喃的说,眼睛里是温柔的伤感。 夏维低下头,不想看他的眼睛,于是就舔着他的全身,加剧了手的动作。过了会,杨问天呼吸开始急促,下体到达了最大尺寸。夏维给自己用了些润滑膏,然后坐了进去,慢慢揉动杨问天。 夏维的动作幅度开始很小,过了会,随着杨问天呼吸的加速,夏维的动作幅度加快加大,下面肌肉开始收缩,嘴里开始长长的呻/吟。夏维在窗帘透进来的微光里缓慢优美的举起手臂,在空中像是要抚摸空虚,却是慢慢拉下脑后的发网,长发倾泻而下,夏维开始用力的扭动腰肢,长发在空中乱舞,双/乳不断跳动,嘴里发出嘶哑的叫喊。 杨问天忽然“啊”的一声,挺起腰来,一把抱住夏维,两人也不分离,杨问天把她翻身压在身下。夏维担心的说:“问天,我来,你躺着好了。” 杨问天忽然激动:“不,阿维,我自由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情妇,不再是我二奶。我也不再是你在加拿大说的什么,已婚男友。我是你丈夫。” 杨问天忽然喊:“老吴,老吴。” 吴卫国吃惊的跑了进来:“问天,怎么了。” “对不起,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请你看着我跟我妻子做爱,我想有人看见我妻子在我身/下高/潮。” 吴卫国笑了:“好啊,怎么你们俩今后每次房/事都要请我当观众么?” “就这次。”杨问天低头吻住了夏维的唇,开始用力抽插,不久后,夏维开始满面红晕,两腿缠在了杨问天腰间,身体挺起,迎合着杨问天的抽送,嘶哑的叫喊声在屋顶下回旋。 杨问天抬起夏维的双腿,推向她胸前,从上方开始往下猛插,夏维开始意乱神迷,忽然间夏维体内的潮水汹涌而至,淹没了杨问天。 杨问天在性/爱后迅速陷入昏睡状态。吴卫国松了口气,夏维随手拿了件睡衣穿上,跟他一起回到客厅:“吃点东西好么?” 吴卫国点点头。夏维端来了撒着绿色葱花的腊鸭粥和小糕点,细腻的白粥冒着热气,发出奇异的香味。 “这是什么粥,真鲜。”吴卫国嘴馋的吃了一勺又一勺。 “用腊鸭跟鲜蘑菇熬的粥,在加拿大跟朋友学的。” 吴卫国微笑的看着她,这两年虽然夏维经常回来陪伴杨问天,但是每次都是杨问天心情巨差的时候。吴卫国一直没机会跟夏维交谈,问问她这五年的情况。吴卫国想到刚才看见的裸/体,夏维好像比五年前丰腴了点,容貌不像过去那么清秀了,但是更加艳丽,毕竟是30岁的女人了,皮下脂肪开始积聚,神态气质也更加优雅从容。 吴卫国上下打量着夏维,夏维的紫红色丝绸睡衣倒是不透明,但是因为里面什么都没穿,胸前鼓起了两个小点,吴卫国多少有点想起当年她的双/乳给过自己的体验。吴卫国又想着她做完还来不及清洗,下面会不会流出来沾染衣裙,不由心神一荡,忽然转念想到,夏维跟杨问天马上要结婚了,这么想朋友的老婆不太合适,不由的脸一红。 夏维笑了,眼神坦然平静。吴卫国的心也放松了。两人相视微笑。 吴卫国问:“这五年你跟问天还好么?问天说,他向你求婚,你不愿意,跟他讨价还价,并且扬言要跟他再次分手。问天说你最后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才答应的,但是态度恶劣,又勉强又生硬。这让他非常苦恼。我不明白,为什么?” 夏维笑容消失了:“嗯,卫国,你看过那结婚条款是吧。” “嗯。”吴卫国看看夏维,小声的解释:“其实问天他,你也知道的,他给的比许诺的多,这五年来他每年都在美国和加拿大有大笔投资,这些都是为你投的。他跟我说过,这些他不会写进遗嘱,而是今后会直接转到你的名下。” 吴卫国其实劝过杨问天:“既然今后会给,那干嘛不现在就给她,让她有安全感。”结果杨问天说:“现在给她,我没安全感。”吴卫国无语,他不是当事人,无法判断这两人间关系如何。一贯以来,杨问天在给夏维购物,消费上一掷千金,但是却不愿给夏维钱,也不愿给她资产。 夏维低着头,慢慢的说:“其实也不是真因为钱,你们俩给我的,现在我这辈子用用都够了。也不是因为他不让我生孩子,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真想生孩子。我真的说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 夏维迟疑了一会,困惑的问:“问天,他为什么要向我求婚?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他却更加富有。他现在的情/妇,个个都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讨他喜欢。事实上,我从没讨他喜欢过,从来只会讨他厌。” “他向我求婚,向我提供当亿万富翁太太那么高的职位。他那么有钱,我又没别的男人,我没理由拒绝他。可是他干嘛要娶我?他说他怕老来寂寞,要找个人陪伴。好吧,我们各取所需,成交。”夏维叹着气。 夏维抑郁的说:“但是我一直怀疑我同意跟他结婚是错误的。我们早就不爱了,彼此又处得不太舒服,身体上的接触也很少。而且彼此又那么熟,熟到知道对方所有的阴暗面。卫国,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分手,放彼此一马,给双方一个可能幸福的机会。” 吴卫国皱眉头了,心想:你今年才30,跟杨问天分手,当然会找到别的男人,另有幸福的机会。杨问天都50多岁的人了,又是那么个脾气性格,你叫他离开你后,再另找个女人磨合,可能吗? 吴卫国想了想说:“为什么你说,你们早就不爱了?问天,他可是一直都深爱着你。” “我们早就没感情了,只是习惯性的在一起,像惯性滑车一样,没有外力阻止,就会永远按原轨道运行。我们在一起都有12年了。他习惯性的包养我,虽然一年都使用不了我几次,而我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男人,所以关系就这么一直维持下来了。”夏维苦笑。 “其实他不需要再包养我了,也并不需要跟我结婚。我现在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了,却没有别的男人。他不给我钱,不跟我结婚,我也会继续跟他在一起。这双旧拖鞋我穿惯了,虽然一直硌脚,我也不打算换了。” 吴卫国思考着:“阿维,你还年轻,思考问题的方式跟我们这个年龄的人不一样。你说你跟问天不再爱了,就是靠习惯维持。在我们看来,这就是一种爱,是夫妻间的那种爱,是亲情。” 吴卫国犹豫了一下说:“比如我和我太太,我们已经多年没有身体接触了,我在婚外寻花问柳,但是我只爱她一人。她是我的妻子。我的财产,我的子女,都只属于她一人。我在外面再怎么找女人,最终我都会回家,这是我的归宿。” “可是我跟问天,既没有共同财产,也没有子女。亲情,你说得对,可能这就是他娶的原因。他不忍心看我没老公没子女,独单一人飘零海外,所以给我妻子的名分,给我一个栖身之处。我曾经是多么想嫁给他,为此我们发生过多少场战争,但是我在海外呆了5年后,觉得这名分我也不太需要了。”夏维苦笑说。 你是处女? 夏维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客厅窗前,往外眺望,海淀现在的风景跟5年前完全不同了,大楼林立,成为整个北京最拥堵的地段之一。 吴卫国走到夏维身边,一面思考一面问:“阿维,你在加拿大5年,问天虽然常有去看你,但是毕竟你们在一起一年能有几天啊。你一直都遇不到别的男人么?” “遇不到合适的。”夏维脸红了,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这事我就告诉你一人,你可别告诉别人。我憋不住,在加拿大跟一个白哥哥有过一次一夜情。是不是有点没职业道德啊?” 吴卫国一怔:“5年就有过一次?” “一次还不够!”夏维不好意思了,翻翻白眼:“你以为那么好找。” “什么感觉?”吴卫国情不自禁的问。 “别提了,一点快/感都没有,反而,那个疼,那个出血,反正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体验什么一夜情了。” 吴卫国困惑:“疼?出血?为什么会出血?” 夏维苦笑了一下:“是我自己不对,我紧张了。我本来以为我喜欢高大强壮的男人。那个男人,28岁,身高一米九十多,荷兰裔,照片上长得那个帅,一双深蓝的大眼睛,英俊得叫人没法活,而且又是法学硕士,律师,未婚,总之,各方面条件酷毙了。我跟他在网上聊天,他说自己床上功夫好,又说喜欢东方女性,对我的照片大加赞美,话说得那个肉麻啊,让我睡都睡不着。我心动了,跟他约会。” “结果一见面,又老又丑?” “没,我们在咖啡店见面,他比照片上长得还要帅,大冬天的穿了一件衬衫,胸大肌在衣服下面鼓鼓的呼之欲出,零脂肪,笑容阳光灿烂,蓝眼睛可以直接把女人淹死,声音是那种男性的磁音,性感极了。我一见他,口水就下来了,啥也不说了,直接去开房间。” 吴卫国笑了起来。夏维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头:“嘘,轻点,别让问天听见了。” “后来呢?” “后来,哎。他衣服一脱下来,我就晕掉了,原来他身上,胸部,后背,胳膊,腿,全长满了金褐色的毛,长长的,怪不得他穿那么少,原来里面有天然毛衣。” 吴卫国拼命憋着笑,结果憋的身子晃来晃去。 “我一看那么些毛,胃口就倒了,而且真站在一起了,才发现他真是又高又大又壮,我有点怕过于强壮的男性,于是我性/欲一下子就没了,然后他把裤子脱下来。我的妈啊,这下我算见识到什么叫驴大的行货了,不,应该叫象大的行货。我当时就蒙了,心想这么粗,怎么进得去,于是就开始紧张。但是来也来了,衣服也脱了,总不能不做吧,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后呢。”吴卫国笑得只抽抽,只好用手扶着窗台。 “下面的事情就更别提了。他把我脱光了抱到床上,我觉得就跟一大猩猩抱一玩具娃娃似的。然后他开始亲我,从脚趾头开始舔起,真是一个一个脚趾头吮过去,每个脚趾缝都用舌头舔一圈,从脚到头,舔得那个无微不至,每一寸都舔到了,我都好奇他哪来的那么多口水。他舔到我耳朵的时候,我听见他呼哧呼哧的喘气,活像一只伸着舌头的大狗。我浑身都是他的吐沫,害得我回家打了三遍肥皂。” 吴卫国笑得快站不住了。 “我以为他舔完了,该开始干了吧。结果人家还不干,把头埋我下面去啃,又舔又咬,嘴里还不停的夸我性/感漂亮皮肤好,这倒也算了,还一个劲的说‘I want to fu/ck you。’他说他要干我。我都急了,真想跟冲他吼,我今天来不就是让你fu/ck的吗,拜托你赶紧fu/cking吧,干完了我也好走人。可他说了半天,就是不干。我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床去了。” “好不容易,他前戏总算是完了,正式开始了,往里面一插,我就痛得眼冒金星,我那个后悔啊,可惜世界上没后悔药,我也只能扛着了。他真是又/粗又/长,我觉得整个腹部都被穿/透了。他一面干还一面滔滔不绝,夸我下面紧,让他感觉美妙,什么‘wonderful,great,excellent’一大堆,这还是我听得懂的,听不懂的还有一大堆。你说你干就干呗,那么聒噪,烦不烦啊。” “他看我疼得那么厉害,倒也客气,没换姿势,一路做到底,就是做了很久很久,久得我都觉得过了一世纪了。他终于做完了,抽出来,我血流了一床单。” “这些都还算了,我自讨苦吃,不怪别人。他最后一句话,真把我气晕了,他恍然大悟的说‘You are a virgin’, 他居然说我是处/女,我有这么没男人要吗?真是奇耻大辱。”夏维悻悻的说。 吴卫国听到这最后一句,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 夏维赶紧说:“别,别把问天吵醒了。” 门一响,杨问天一面穿睡衣一面走了出来,睡了这会后,气色好多了:“什么事这么可乐,说来听听。” 夏维窘:“没有,我说笑话呢。” 吴卫国笑的抹眼泪:“你告诉他吧,没事,你说。” “别,别。” “没事。”吴卫国笑,“你们快结婚了,这种事隐瞒不好,告诉他吧。” 夏维想想觉得吴卫国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就吞吞吐吐的又说了一遍。 杨问天不由的好笑:“哎,阿维,你这不是在奚落我当年活干得不彻底嘛。” 夏维脸红。 杨问天看看吴卫国:“老吴,你的尺寸可是一直被女人夸的。这荷兰裔帅哥把我们俩都打败了。” 钻石王老五 李慧芳去世后7日出殡,3月底的北京乍暖还寒,早晨起来天就灰蒙蒙的,大家先到殡仪馆跟遗体告别,然后一起出发去郊外墓地。吴杨两家人除了在上学的孩子外,统统都到齐了。死老婆是大事,杨问天生意场上的朋友要么自己亲自来,要么派重要代表来,于是去郊外的车在公路上排成了长队。 10点整,葬礼正式开始,天却开始下起了小雨,北京空气污染严重,一下雨就满是泥点子,来宾们的高级黑西装上面开始出现灰色的斑点。 地上是预先挖好的坑,杨问天亲手把李慧芳的骨灰盒放入坑中,然后在坑边久跪不起,无声痛哭,吴卫国走了过去,把一只手按在他肩上:“问天,时间到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杨问天哭着点点头,捧起第一捧土,撒入坑中,杨家子女和杨家人还有一些比较亲密的朋友都走上去,加了一把土。杨佳佳又跪着哭开了,被她两个哥哥上去捂住了嘴,不让她开口瞎喊。 墓地的两个工作人员开始用铁锹填土,转眼间就把坟给平了。杨问天忽然站了起来,擦干眼泪,呼出了长长一口气。大家惊奇的发现,就这几分钟时间,杨问天精神状态似乎好多了,眼神开始稳定,脸上重新有了光泽。 工作人员开始树墓碑,方淑妹忽然用手捅了捅吴卫国,小声说:“快看,那碑上没问天的名字。” 方淑妹声音虽小,但是吴杨两家人还是都听得清清楚楚。确实墓碑上没有预留杨问天的位置,只在一侧刻着:夫杨问天立。看来杨问天百年后是不打算跟这个老婆埋在一起了。方淑妹开始伤感,捏着手绢哭了起来。 吴浩觉得自己能理解姨父不想跟姨妈合葬的心情,活着都没法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死了还往一块凑啥。吴浩忍不住瞅了站在自己旁边的老婆章晓霜一眼,他跟老婆关系没那么僵,但是早已分房而卧,活着不同床,死了难道反而同穴。 吴浩拉拉他妈:“妈,你一共就不认识几个字,看什么碑啊。” 方淑妹生气,忘记哭了:“呸,这几个字我认识。” 葬礼这么的就算结束了,下面是返城去酒店吃午饭,今天不是周末,下午大多数人还要去上班。 大家正在往外走,吴浩忽然看见陈昊和周海晴在冲他勾手指头。 “嗯,你们先走,我那边去。”吴浩对家里人说。 章晓霜一看是周海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嘛,人家是有老公的人,你们俩个一左一右站她旁边,当护花使者啊。” 吴浩轻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走。 毕竟是公开的社交场合,吴卫国看不下去:“阿浩,回来。” 吴浩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吴卫国无奈的看了儿媳妇一眼,在从小被宠坏了的儿子面前,老爹经常会很没面子。 章晓霜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不光是因为吴浩过去跟周海晴相过亲,更重要的是,两人分别结婚后,关系比未婚时更亲密。 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呸,说白了就是打着友谊的幌子搞暧昧,说不定还不止搞暧昧呢。章晓霜盯着吴浩的背影恨恨的想。 吴浩跑了过去,周海晴和陈昊两人跟吴浩一样,都出生豪门。周海晴是代表她老公来参加葬礼的,陈昊则是代表他父母。 “什么事?”吴浩问。 “你姨妈的墓碑好像跟周围立的那些有点不一样。”周海晴低声说,“旁边那些碑我看过了,一般都是刻着夫妻两人的名字,已亡的和未亡的用不同的颜色分别涂漆,但是名字是早就一起刻在上面了。” 吴浩窘,小声说:“我姨父跟姨妈感情不好。你们也知道的,我姨父名声在外。”吴浩心想:看来注意到这个细节的还不止一个两个人。 周海晴和陈昊对望了一眼。周海晴说:“在外面有情妇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是老婆死时就打算好不合葬的,一般都是打算马上找下家的。我跟陈昊在猜测,你姨父是不是都已经有人选了。” 吴浩不由一笑:“谁知道,我姨父在外面就没断过女人,他的习惯是至少同时养两个以上,所以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 陈昊笑:“就你姨父这年龄,这身体……” 吴浩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一路走,一路窃窃私语的来宾很多,他们不会也在讨论杨问天的婚姻问题吧。 天龙是私人公司,吴浩估计天龙的总资产大概是50个亿,杨问天一人坐拥天龙60%的股份,杨问天另外还有天翼5%的股份。 吴浩发现姨父在55岁这个年龄,因姨妈的去世,一夜之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按美国人的说法:最具有结婚价值的鳏夫。 停车场上,杨问天向吴卫国打了个手势,吴卫国上了杨问天的车。 杨问天一面开车一面说:“老吴,我明天跟夏维去民政局登记,你有空吗?想你陪我们一起去。” 吴卫国震惊:“明天?问天,这个,嗯,你不认为,可以缓缓吗?”吴卫国心想:这也太尸骨未寒了。 杨问天语气坚决异常:“我人生中仅有的两个属于我的女人,我都对不起她们。慧芳已经走了,这一页就翻过去了。现在剩下的就是一个阿维了,12年了,我负她良多,现在我能补偿她了,我一天都不能再等待。我已经通知婚庆公司,让他们在赶紧筹备,最好一个月之内就准备好,我要给阿维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吴卫国这回吓着了,领结婚证别人倒还不一定会知道,老婆死了不到一个月就跟二奶大操大办的结婚么? 吴卫国好意的劝道:“问天,低调一点比较好,更符合中国国情。” 杨问天不以为然的说:“我已经年过半百,再不做自己想做的事,这辈子还有什么机会随心所欲啊。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要跟夏维结婚,我要给她最豪华的婚礼,最奢侈的蜜月,过去的破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跟她好好的生活,享受人生。你到底陪不陪我们去登记?” 吴卫国无奈:“好吧,我陪你们去。” 中午宴会后,吴卫国回公司上班,却接到了夏维的电话:“卫国,我想跟你说两句话,很短,但是我想跟你当面说。你有时间吗?” 吴卫国一怔:“好的,我下午有个会议,我叫阿乾替我主持。” “不用,我没几句话,我现在就在天翼对面的咖啡馆里,我到你办公室来好吗?” “那行,你快上来吧。” 夏维坐在吴卫国大班桌对面的靠背椅上,面有抑郁之色:“卫国,问天叫我明天就跟他去领结婚证。但是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快说吧。”吴卫国笑,给夏维泡咖啡。 夏维犹豫的说:“我也明白,问天跟我结婚,是对我的一种恩赐,我没资格跟他叫板…….” 吴卫国一愣:“别胡说。” 夏维摆摆手,制止吴卫国打岔:“我是一个女人,对婚姻总有一些女人的想法。我想的是,我跟他结婚后,我是他妻子了,我跟他的关系会不会有点改变。过去我是他的情妇,我没权力对他提任何要求,但是如果我是他妻子 ,我可能要求我的丈夫忠诚吗?” 吴卫国呆掉,支吾:“啊,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天自己啊。” 夏维慢慢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不想问他,我问他,就算他现在一口答应,结婚后,他该怎么做也还是会怎么做。所以我想来问你。卫国,你凭你的直觉,诚实的告诉我,结婚后,问天除我外不再有别的女人,可能吗?” “这个,我说不好。”吴卫国苦恼。 夏维两眼盯着吴卫国,吴卫国叹了口气:“好吧。夏维,就我对问天的了解,我认为不可能。” 夏维黯然,低下了头。吴卫国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阿维,其实你不用为这个问题太过纠结的,你想想,我和问天都什么年龄的人了,我们还能放荡几年啊,其实我和问天现在已经很少去寻花问柳了。特别是你到他身边后,他就算再去找别的女人,也会极其偶尔。因为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能力了。” 夏维苦笑了一下:“卫国,你不用再说了。我理解。我已经30了,本不该再像19岁时那么天真,可是明天是我重大的日子,我忍不住又天真了一次。” 夏维站了起来:“好了,我问完了,我走了。” 吴卫国担心的看着她。夏维笑了:“怕我逃跑,明天不跟问天结婚么?这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么傻。他可以随便娶一个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女孩,但是我找不到第二个肯娶我的亿万富翁。” 吴卫国也笑了:“我送你下去。” “不用吧,对我,你还用客气。” 吴卫国笑:“那行,我送你到电梯口,这总成吧。” 吴浩中午在酒店的时候,没跟自己家人同桌,跟陈昊周海晴坐一块去了,主要原因是不想看见自己老婆难看的脸色,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老婆脸色更加难看。 三个人坐在一起,话难免有点多。吴浩回到公司就有点晚。他现在的职务是总裁助理,办公室跟自己爸爸,哥哥在同一层。吴浩路过吴乾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吴乾出来,两人站在过道上,关于下午的会议先交流了几句。 “阿浩,你手下那些子公司的损益情况…….”忽然吴乾声音中断,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吴浩身后,表情相当震惊。 “哥,你怎么了?”吴浩奇怪的回头…… 神秘女郎 “哥,你怎么了?”吴浩奇怪的回头,看见了一个奇异的画面。 吴卫国正和一个身材婀娜的女郎一起背对着他们,站在电梯口等电梯,女/郎背影优美异常,身穿黑色紧身套裙装,尽显性感身材,满头长发盘成发髻,一丝不乱。最稀奇的是。在公司大楼里面,光天化日之下,吴卫国一只手放在女/郎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上搭着一件米灰色长风衣,估计是女/郎的。吴浩不由的惊讶的张大了嘴。 电梯上来了,女/郎进了电梯,吴卫国把风衣递给她,又向电梯里挥手,可惜女/郎整个被吴卫国又肥又大的身体挡住了,吴浩伸着脖子看了半天,啥都没看见。 电梯下去了,吴卫国回过身来,看见两个儿子,一愣,笑笑,若无其事的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吴浩好奇的看看吴乾:“哥,这是谁啊。” 吴乾表情严肃,来不及回答他,匆匆几步赶到电梯口,猛摁往下的按钮,焦躁的跺着脚等。吴浩更莫名其妙了:怎么,吴乾要去追那个下去的女/郎? 吴浩摇了摇头,回自己办公室,心里模模糊糊的觉得,女郎的背影似乎有点眼熟,那发型,那裙子的式样,那身材,对了,都像一个人。真的很像,不过不会是她,爸爸把手搁这女/郎肩上,哥哥又拔腿就追,他们跟她没这么密切吧。 吴浩嘴角不由的泛起一丝微笑,人的记忆力真是神奇,一个一共相处才3个月的人,5年过去了,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和摸样。 吴浩坐在皮转椅上,伸手拉开了大班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还没拆封的正版光碟来,盒子封面上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三个人都神情抑郁,下面印着两个字《色/戒》。 这是他三年前在香港出差时偶然看见,随手买下来的。吴浩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刚刚结束对周海晴的追求。 周海晴是陈昊介绍给吴浩的。三年前的某一天,一大清早,陈昊急匆匆的跑到吴浩办公室来找他,给他看周海晴照片,问他感不感兴趣,想不想见面,想不想见面后立即结婚。 吴浩当时多少有点奇怪的看看陈昊,兴趣当然有——周海晴比吴浩小一岁,身高一米七十,身材相貌堪比名星,名校本科,又跟吴浩门当户对,在吴浩所有相亲对象中,周海晴的条件是最好的,但是立即结婚,这也太离谱了吧。 但是陈昊的架势是巴不得两人今天见面,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在陈昊的热情催促下,当天晚上吴浩跟周海晴就在一起吃晚饭了。周海晴表现相当冷淡,简直像个冰美人。吴浩苦追了一两个月,周海晴反应寥寥,若即若离。吴浩不由有点困惑,问陈昊,周海晴对自己到底印象如何,如果确实对自己没意思,那自己也不用去纠缠人家了。 陈昊解释:“周海晴不是不喜欢你,你跟她是再般配不过了,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她主要是还没恢复过来。她过去跟她大学同学谈恋爱,谈了n年了,女方父母一直反对,门不当户不对的。男边家里人也对她不好,老想压她一头。所以两人婚事就一直拖着。几个月前,两边父母看着年龄都慢慢大了,老拖着也不是个事,终于同意坐下来谈两人婚事,结果没谈几句,一言不和,两边干脆打起来了,据说两边都挂了彩,还挺严重的,打骨折了……..” 吴浩倒吸了口凉气,谈婚事谈到两边大打出手,真是第一次听说:“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婚事告吹啦。要是这样还能结婚,婚后还不出人命啊。周海晴这人很重感情,跟她男朋友多年了,婚事告吹,她一时想不开,吃了安眠药。当然啦,没啥大事,就送到医院去洗了个胃,住了两天院。周海晴人是再好不过,条件又超好,现在又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真是天赐良机,你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陈昊这番话本意是想让吴浩知道周海晴性格真挚,又在感情上受过伤害,从而激起他怜香惜玉之心,对佳人产生爱慕情怀。结果适得其反,吴浩可不想娶个动不动寻死觅活的老婆,再搭配个动不动拳脚相加的岳父大人。 吴浩自己性格内敛,冷静自控,对这种性格极端,情绪化的人,避之唯恐不及。 吴浩当时马上跟陈昊说:“我觉得周海晴对我不怎么感冒,可能我们天生性格上,不match(合适),这事还是算了吧。” 陈昊还一心想促成,吴浩不理,到香港出差去了。在香港,吴浩在商场里偶然看见有《色/戒》的正版光碟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上去买了下来。 吴浩的手指慢慢摸过盒子上面的封塑,塑料薄膜光滑的触感,他现在也并不想拆开它,买光碟时的那种遗憾又再次升起在他心里:为什么我再遇不到,像夏维这么让我怦然心动的美女。 其实单从容貌身材来说,无论是周海晴,还是他妻子章晓霜都不亚于夏维。但是吴浩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夏维的高贵冷漠让他心生痛苦,夏维的美艳性感让他意乱神迷。别的美女都不能在他身上唤起这种效果。世界上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这种。 据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磁场,如果两个人辐射的电磁波特别近似,就会特别互相吸引。 吴浩不由苦笑,什么互相吸引,夏维恐怕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吧。吴浩把光碟放回抽屉里面去。 婚姻 吴浩终止对周海晴的追求后不久。有人把章晓霜介绍给吴卫国当儿媳妇。章晓霜父亲是名牌大学教授,章晓霜十六岁上大学,当时刚二十五岁博士毕业,在一个大学里当讲师。介绍人觉得一边是房产新豪门,另一边是新书香门第,门当户对,两个当事人也都是博士毕业,年龄相当,相貌般配,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值得撮合。 吴卫国自己是高中毕业,就他这年龄而言,高中毕业在当时也是很高的学历了,但是像一切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土包一样,吴卫国把个文凭看得很重,有亿万资产那么重,所以觉得这婚事非常有面子,亲家是教授,儿媳妇是博士,而且是少年大学生,才女啊。 吴浩当时快三十了,几次相亲不顺,一眼见到章晓霜,眼前一亮,真是像清晨玫瑰花一样清纯的大美女啊,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两人认识不到6个月就结婚了。 吴浩结婚后,发现章晓霜为人真是清高,经常话里话外透着对像吴家这样的暴发户人家的鄙视,对自己书香门第充满优越感。章晓霜对自己的学位很得意,逢人就介绍自己是十六岁就上的大学,二十五岁就拿到博士学位。 人真是不能在一个屋檐下零距离接触,吴浩本来以为老婆说话无厘头是因为一路象牙塔走来少阅历,人单纯,还不失可爱。但是不久就发现章晓霜其实是性格自我,好表现,对别人缺乏关注能力,这来自于她的家庭熏陶。 章晓霜妈妈是她爸在文/革下放云南时遇到的大美女,但是没受过什么教育。章晓霜告诉吴浩,她爸为了从小培养她的英语敏感性,在家只跟她说英语,并且禁止她妈在家开口说话,这禁止就是15年,直到章晓霜考上大学。章晓霜说这段时得意洋洋,吴浩被雷得风中凌乱。 两人结婚6个月后,关系就冷到了冰点,起因是一次吵架。 章晓霜不会做家务,而且喜欢发表关于不应该做家务的言论,比如:“做家务,那是对生命的浪费”。对于会做家务的人,章晓霜也充满鄙视:“会做家务的人,都是低级劳动者,他们没有从事高级劳动的能力,所以才沦落为煮饭婆。” 虽然吴家的家务都是保姆打理,但是章晓霜的这番高论还是让全家人侧目。 大哥吴乾性格比较锐利,不像吴浩那么沉默寡言,终于忍不住有一天问自己弟妹:“如果两口子都是工薪阶层,家里没保姆,那家里家务谁做?” 章晓霜从来不是个会看眼色的人:“我爸从小教育我:不要去做家务。你不做家务,自然有人会给你做,你做了,那家务从此就是你的了,浪费你的天分。” 原来这位大教授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啊,吴浩终于忍无可忍,回了一句:“中国培养的博士真是牛,我还没见过哪个美国博士不干家务的。土鳖就是比海龟厉害。” 一句话噎得章晓霜吃不下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于是家里人又勒令吴浩给媳妇赔礼道歉。吴浩虽然当场是道歉了,却从此对老婆有了看法。 吴浩性格挑剔,一旦心里有想法,就不愿妥协,章晓霜又不擅长与别人沟通,再加上两人床上也不和谐。吴浩不久后就跟老婆分房而卧。 作为人妻,章晓霜也没什么值得大挑剔的地方。但是两人格格不入,却不得不在一起生活是难受的。吴浩反省自己的婚姻,觉得主要错误还是在自己的,结婚不谨慎,考虑不周全,所以自己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也只能叫做活该。 吴浩未婚时对婚姻是看重的,吴浩对自己要求甚高,认为只有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才能算完美人生——吴浩最终发现这叫年少无知。 结婚三年,吴浩跟老婆感情越来越差,已经到了只在人前勉强维持体面的程度。吴浩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分析,觉得主要原因是俩人天生不合适,搭配性错误。 章晓霜需要一个盲目崇拜她的老公,而且性格上要够温柔体贴,嘴巴上要会赞美老婆,工作上要够清闲,下班后能天天陪着老婆嘘寒问暖,对了,还要家务上是一把好手。总之,章晓霜应该找个工作没压力的,收入稳定的,嘴甜粘人的,学历,能力,收入,家庭条件都不如她的丈夫。比如:一个没啥前途的公务员,那她就能幸福了——吴浩这些特点统统没有。 而他吴浩呢,应该找个少说多想,谨言慎行,做事低调,敏感细腻,还有,最好性格闷骚,床上放荡的女人做老婆——正好跟章晓霜背道而驰。 认识到这点之后,吴浩彻底放弃了经营婚姻的努力,跟老婆间除了偶然生理需要外,几乎断了交流。 周海晴在吴浩婚后不久嫁给了王建斌,一个比周海晴大15岁的实业家,非常有钱,离国两次婚,有两个过去婚姻留下的孩子。两人的婚姻是王建斌火热追求,周海晴爸爸一力促成的,周海晴结婚不太情愿,婚后也不是太满意。 吴浩和周海晴各自结婚后,因为都跟陈昊交好,经常有碰面,慢慢的彼此熟了,关系越来越好,吴浩后来发现周海晴其实性格直爽明快,为人坦诚大方,而且聪明能干。 吴浩当年正好是赶上周海晴得轻度抑郁症,人生很多错过都是不凑巧引起的。 周海晴跟她老公貌合神离,吴浩跟自己老婆是神离貌不合,所以两人在一起,就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在内,多少有点悔不当初的意思。时间长了,身边生活的人总能有所察觉,但是两人其实连句暧昧的话都没说过。 章晓霜对别人再不敏感,吴浩喜欢尊重周海晴超过喜欢自己老婆,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章晓霜最讨厌周海晴。章晓霜不会掩饰自己情绪,一看见周海晴,脸上就阴霾密布。 偏偏吴浩认为自己对周海晴的爽朗犀利的性格只是欣赏,并不是真的特别受吸引,所谓错失佳偶的悔恨也不过是出于理智的判断,并不是真对她有什么企图,所以对老婆的醋意觉得问心无愧。章晓霜越醋周海晴,吴浩越认为她无理取闹,后来演变成了恶性循环。 章晓霜心里怀疑吴浩跟周海晴有染,嘴里多少有点指桑骂槐。吴浩则是美国中产阶级的思维方式,认为婚后出轨是人不自律,意志脆弱的表现。吴浩自视甚高,心里说:如果我要出轨,我干嘛不直接离婚。于是对老婆的怀疑不屑一顾。两人在这点上走入死胡同,越来越僵。 章晓霜一直认为吴浩跟周海晴在玩暧昧,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其实章晓霜错了,吴浩跟周海晴虽然关系密切,却不够格当她的蓝颜知己,陈昊才是。陈昊和周海晴两家是世交,两人打小就认识了。 陈昊比吴浩小三岁,独生子,未婚,又高又瘦,风流倜傥,出名的花花公子,走到哪,身边都围着一群红男绿女, 陈昊自称“有闲阶级”,曾到英国留学,据说有硕士学位,谁也没见过他文凭,在他老爸公司里挂了个副总的头衔,谁也没见过他上班。陈昊人其实极其聪明,而且很有品味 ,谈吐举止想多优雅就有多优雅,要多流氓就有多流氓。 吴浩跟陈昊非常要好,几乎无话不说。吴卫国不太喜欢儿子的这个朋友,屡次暗示吴浩跟陈昊走远点。在吴卫国眼里,陈昊虽然不算是个恶少,但至少也是个地道的纨绔。但是吴浩跟陈昊就是性格相投,人与人投缘不投缘,有时候真不是自己控制得了。 陈昊跟周海晴非常亲密,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陈昊一天到晚无事可干,专门陪女人,在周海晴那,更是随叫随到,有求必应。 按理说有陈昊,吴浩这么两位跟周海晴年龄相当的帅哥老出现左右,周海晴那大她15岁的老公应该感觉很不安全才对,偏偏王建斌根本看不上这两个靠爹过日子的公子哥,压根不把他们俩当回事。 惊闻 吴乾追到了公司门口的大街上,左看右看,没见人影,不由的怀疑,他其实只看见了一个侧面,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吴乾想了想,跑回他爸的办公室:“爸,刚才电梯口那个女人是谁?” 吴卫国一笑:“夏维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吴乾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还是大受震动。今天上午姨妈下葬,下午夏维就出现了,这难道是巧合?吴乾多少有点结巴的问:“爸,夏维失踪有5年了吧,她这么忽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合适?吴卫国想了想,干脆的说:“夏维跟你姨父要结婚了。” “啊。”吴乾震惊,“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还在一起。” 杨问天的结婚请柬发到了吴家,大喜之日是5月二日。靠,骨灰还没凉透呢。 方淑妹气得天天在家里大骂杨问天没良心,夏维早晚要被天打雷劈。方淑妹在家里悲悲切切的哭着:“妹妹啊,你死得好委屈啊……”抑扬顿挫,像唱歌。河北老家有骂唱的风俗。 李慧芳和方淑妹不光是表姐妹,还是最无话不说的密友,最固定的麻将搭子,两家人这二十年无论怎么搬家,都比邻而居,近得站阳台上喊一声都能听见。刚从河北搬到北京时,人生地不熟,两个女人间结成了牢固的友谊。 周末,全家都在吴卫国家客厅里讨论这场婚事时,方淑妹对着那大红请帖,经历了悲愤,气愤,义愤最后到达人神共愤。方淑妹一口咬定:李慧芳是被夏维这个狐狸精气死的。 吴浩皱眉头:“妈,你客观点好不好,夏维失踪5年,姨妈的病跟她有一毛钱关系么?” 方淑妹怒:“那也用不着老婆死了才一个多月就娶狐狸精进门吧。” 吴乾犹犹豫豫的解释:“姨父说了,算命的说,夏维主发,娶她后会生意兴隆。” 吴乾又补充,算命的说,5月初必须大办,否则就会得罪财神,而且要在早晨10点整,举行仪式,大发。全家人都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杨问天真有这么迷信? 吴卫国又吞吞吐吐的爆料,其实杨问天和夏维在李慧芳下葬的第二天就领了结婚证了。 天啊,需要急成这德行么? “不去。”方淑妹正义凛然。 吴卫国为难了:“这个,咱们家跟老杨的交情,不去不合适吧。” 但是方淑妹死活不听劝,当然她也有她的难处,逼急了说:“现在慧芳刚走,我马上去参加杨问天婚礼,你说,让亲戚背后怎么说我?” 吴乾就出头劝老妈:“人家老杨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参加婚礼呢。您这算啥啊,不干咱家里的事,您尽管去,不用多管闲事。”这话说的,老妈没说服,倒勾起老婆陈敏慧的同仇敌忾。 最近有消息败露,吴乾给一个空姐买了房买了车。吴乾虽然过去虽然常闹绯闻,但是买房买车倒还是首次。吴乾支吾着说只给付了首付,那月供还不一样是吴乾掏,把陈慧敏气得家里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听吴乾劝自己妈,陈慧敏当场骂了出来:“什么叫多管闲事。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这边老婆还没闭眼,那边已经跟骚货计划去哪度蜜月了。所以我说,女人啊,一定要吃好睡好玩好花好,千万别跟李姨似的,自己省吃俭用,相夫教子,辛苦过了一辈子,结果早早累死气死了,让个狐狸精来捡现成便宜,花你的钱,住你的房子,睡你的男人。最可怜的是自己的娃,还得看着后妈脸色,跟着自己亲爹拍狐狸精马屁。” 立即家里变成了一场声讨狐狸精的批判大会,女人们除了二姐吴宜婷外——她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包括章晓霜在内,都在严厉痛斥小三,几个男人,包括姐夫刘承恩在内,都噤若寒蝉。 吴浩心情抑郁,在家里女人们的七嘴八舌中,开始魂游太虚。 岁月流逝,他自觉已经渐渐淡忘了这曾让他那么心动,又那么心痛的美女,她却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且是在这么一场众口铄金的暴风骤雨中出现。 吴浩回首往事,他曾经是怎么样豪情万丈的回国想要一展宏图,收获的却是婚姻失败,事业无成。 这5年,他结婚了,升职了,跟老婆关系冷漠,分房而居,跟哥哥关系紧张,两人明争暗斗。 而她,5年前是一个好色老男人的情妇,5年后她要成为这个依旧好色但更老的男人的妻子,难道她就找不到一个条件像样点的结婚对象么? 吴浩感慨:夏维,说明我和你都是多么的,无才无能无德又不走运。 吴卫国在皱眉头,他不希望自己老婆跟夏维关系太僵,毕竟今后是要经常相处的,其实他老婆根本连夏维的面都没见过,哪来的这些个深仇大恨。 吴卫国觉得得调节一下关系。 挑衅 在吴卫国的办公室里,两个儿子正在互相攻讦。 “爸,你看看哥的这些项目预算,我把地价加进去,再把卖价标在后面,里面有一个工程不亏的你跟我说。”吴浩把手里的表格发给吴卫国一份,吴乾一份。 “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手下的那些子公司吧,有哪个不亏的你来跟我说。前两年房产这块形势好,我养着你,没问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希望房产这块把资金让出来,继续让你玩扔水漂?”吴乾拿着公司刚出来的上个月的月报怒气冲天的说。 确实,子公司利润那一长溜,几乎全线飘红。吴浩不吭声了, 公司多元化发展是吴浩三年前提出的,得到吴卫国的支持而发展起来的,目前各子公司都才刚刚完成公司初建,正处于拓展业务阶段,亏损的居多,有盈利的凤毛麟角。 吴浩提出公司发展非房产业务的原因,部分是因为他确实担心,如果有一天中国房产盛极而衰,那公司将何去何从;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在公司房产业务上插进脚去,只好另辟蹊径。 自五年前吴浩从美国学成归来,哥嫂两人就一直巧妙的压制着他,吴浩空有一张土建博士文凭,却没实际工程经验。房产业务上吴乾一直一手遮天,公司财务上嫂子又滴水不漏。吴浩手里一点资源都没有。 吴卫国也觉得小儿子说的有道理,居安思危永远不会有错。吴卫国对两个儿子间的明争暗斗也早有察觉,他希望两个儿子各管一摊后,大家都能消停点。吴乾过去也支持弟弟开拓旁支业务——总比跟他抢房产这块好吧,但是今年中国经济回落,房产销售剧减,公司资金面吃紧,两兄弟关系也跟着吃紧…….. 吴卫国用手指头压压太阳穴:“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今年公司资金面紧张,你们两个手里需要大量现金流的项目,都得先报给我,然后在公司高峰会上讨论。现在你们都回自己办公室去。” 吴乾吴浩答应了一声,一起起身。 吴卫国忽然说:“哎,晚上你姨父来家里打麻将。你来么?”这话是对吴乾说的,吴卫国想让夏维在婚礼前接触一下自己家女眷。 吴乾平时不在父母家打麻将,嫌打得太小,但是杨问天一来,就会开大牌局:“好,我八点钟准到。” 吴浩心里“咚”的跳了一下,但是马上对自己说:杨问天来打麻将,夏维不见得会来。 但是吴卫国没朝吴浩看一眼——不关他啥事。吴浩只好讪讪的走开。 下班后,吴浩在公司餐厅随便吃了点晚饭,回办公室继续审核各子公司业务状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浩越来越烦躁。 吴浩想着,自己老婆章晓霜现在肯定在爸妈那打麻将, 婚后一年,章晓霜迷上了打麻将。她在大学里教本科生英语课,工作轻松,不用坐班,课时不多,又没什么科研要做,家里也无家务可做,无柴米油盐可操心,老公又难见人影。婚后空闲时间一大把,实在闷得很。于是方淑妹来拉这个儿媳妇上牌桌。 开始章晓霜对打牌很不屑,但是婆婆是吴家唯一见她就马屁拍上前的人。方淑妹有在儿媳妇面前低声下气,百般讨好的习惯。一见媳妇进门就屁颠屁颠的亲手奉上什么汤啊羹啊,一见媳妇出门就恨不得把冰箱里东西统统打包往媳妇家里送,如果媳妇对她笑一笑,叫声“妈”,方淑妹就恨不得拿起钞票直接往媳妇手里塞。 方淑妹这种热情其实弄得旁人都觉得难消化,比如嫂子陈敏慧,就跟婆婆一直不冷不热,保存距离。但是章晓霜觉得比较受用,所以她还比较乐意去婆婆家,一来二去,就学会了打麻将。毕竟是博士毕业,学什么都快。不久,章晓霜就成了麻坛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吴浩看见章晓霜跟自己妈相处得不错,心里也觉得欣慰,至少这老婆还是挺讨老妈欢心的,虽然这是自己老妈巴结出来的,但是方淑妹巴结儿媳妇能巴结上,她就觉得像是捡了大元宝似的快乐。只要老妈开心,吴浩就记老婆的功劳。这也是吴浩在婚姻中唯一满意的地方:婆媳关系融洽。 吴浩在自己办公室墨迹着,整理着子公司业绩,用眼角余光偷偷瞟自己手表上的指针,9点了。忽然间,吴浩站了起来,决定当个殷勤体贴的好老公,去爸妈家接打麻将的老婆回家。 一路上吴浩担心自己出现得突兀,但是貌似没人想到这茬。家里开了两张牌桌,大家正忙得不亦乐乎。 吴浩先去看了看摆在餐厅里的女眷那桌,老婆章晓霜见他来了,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方淑妹吩咐保姆给吴浩盛了碗银耳莲子羹。 射灯下是女性白皙的手臂,年轻的,年老的,皮肤紧致的,肥胖松软的,钻戒指随着手指的移动在一闪一闪的反射着幽光。 吴浩嘴里叼着块甜点,捧着自己那碗银耳羹踱到麻将房里男士的一桌。麻将房里吊灯低垂,香烟缭绕,照得半屋子亮,半屋子暗。处吴乾外,姐夫刘承恩也在,四个男人一面抓牌一面心不在焉的跟吴浩打招呼。 吴浩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夏维坐在杨问天旁边,长发垂直而下,用几个发卡在鬓边夹住,穿着件深蓝的长袖丝绸裙,胸口开得又大又低,脖子上围着一条三匝的白色南洋珠项链,优雅冷艳,整个人裹在冷气和香烟的烟雾中,似在漂浮。 夏维半抬起眼睛:“嗨,吴助,您好。” 5年来,在加拿大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她用天文望远镜遥望星空,企图望穿银河再见他温柔羞怯的面容。今夜她终于真实的再次见到他,他似乎比过去冷峻成熟,在灯光的阴影里疏远冷漠。夏维不曾正视吴浩,却依然感觉到自己眼睛的湿润。夏维控制着自己,心里说:他早已把我忘记,他的妻子就在隔壁。 “哦,夏维,你好。”吴浩淡淡的说。 吴浩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夏维,不敢多说话,心却无缘无故的重重在跳动,在胸膛里激起回音。夏维直挺挺坐在灯下,脸色沉静,目光低垂,在深蓝的丝绸的村托下,头部胸部如石膏像般雪白。吴浩心想:她比五年前更成熟艳丽,她大概早已不记得我的名字。 吴浩沉默的站在边上看了一会牌,上半身隐在灯影中。杨问天正在摸牌,手臂皮肤蜡黄,手指又干又瘦,吴浩脑海里忽然闪现了杨问天用这只手爱抚夏维雪白丰腴肌肤的画面。二手烟排山倒海袭来,吴浩头晕眼花。 男士这桌八圈打完了,4个人站起来伸懒腰,吴卫国说:“休息一下。问天今天手气不错。阿乾输惨了,不许欠账啊,要不要现在回家拿钞票。” 吴乾悻悻的说:“别结论下的太早,下面八圈还不知道谁输得脱裤子呢。” 所有人离开麻将室,到客厅吃宵夜,保姆把银耳莲子羹送上,大家都站着一面吃羹,一面活动腿脚。 吴浩又拿了一碗。吴乾却伸手拿过一碗来递到夏维手里,殷勤的说:“夏维,你的。”顺便往她身边一站。 夏维似乎有点发窘,杨问天跟吴卫国却相视笑了起来。吴乾说:“夏维,这些年你都在加拿大,没回中国来过吗?” “嗯,前三年没回来过,后面两年,常有回来。” “常有回来,那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怕姨父吃醋啊。”吴乾语调夸张的说。 夏维笑而不答。吴浩很惊奇的看着吴乾这么当着杨问天的面调侃夏维,而父亲和杨问天似乎都不以为意。 女眷们也打完八圈了,走过来一起吃宵夜。夏维已经吃完了,吴乾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空碗,递给保姆,然后拉了拉夏维的袖子。吴乾推开客厅后面的玻璃落地门走到了后院露台上,夏维跟在他后面。 落地门关上了,客厅里的人一面吃羹,一面透过玻璃看吴维和夏维面对面的站在灯光下说话。两人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姿势很怪,都站得笔直,面带笑容。吴乾是全家长得最高大的一个,身高可以跟西人相比,现在正半低着头跟夏维说话,衬衫衣领半解。夏维则是半仰着头,长发垂到腰际,春末夏初的晚风吹动着她齐膝的裙裾,深蓝的丝绸在风中轻轻摆动。 吴浩被眼前的这幅风景弄蒙了,吴乾和夏维两人被落地玻璃框勾画成一幅剪影,月亮在云中穿行,后院树影婆娑,露台栏杆横卧,灯从两人头顶撒下橘黄的光辉,两人这么个姿势站着,仿佛一对企图恋爱的男女,吴乾随时可能伸手把夏维揽进怀里,或者夏维随时可能跌进吴乾怀里,两人的嘴唇随时可能吻在一起。 吴卫国好像意识到气氛不对,拉开落地门,自己也走了出去,门就让它半开着。 夏维笑意盈盈的声音传进客厅:“……没办法,我找不到比你姨父更有钱的男人,只好继续跟他了。” 吴乾笑着回头看了杨问天一眼:“嗯,姨父么,至少比我有钱15倍,但是我比他年轻15岁。夏维,这能抵平么?” 吴卫国笑着说:“阿乾,你怎么还打夏维主意啊,人家10年前就拒绝你了,你10年啥进步都没有,怎么还贼心不死。” 杨问天笑着说:“年轻十五岁没用,得……”杨问天伸手取过夏维的薄风衣,一面走出去,一面顺手把落地门拉上。 下面的半句话听不见了,只看见门外四人一起大笑,杨问天把风衣披在夏维肩上,从后面双手把夏维搂进怀里,夏维往后一仰,靠在杨问天胸前,杨问天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神态十分得意。四个人在门外继续说笑,吴乾给大家发烟,杨问天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揽着夏维的腰,两人的脸贴在一起,神情十分甜密。 吴浩吃完了,把空碗放茶几上:“晓霜,你们还要再打八圈?那我先回家了。”说完,吴浩径直推开正门走了出去。 吴浩把车帕到自己房子下面,现在他和章晓霜住在华泰三期的一幢联体别墅里,这是家里给他们结婚的房子,但是并不上楼,反而步行出了小区。 吴乾和杨问天今天晚上都在惺惺作态,吴乾的故意挑衅,杨问天矫揉造作的秀恩爱,包括吴卫国似乎也有摆谱之嫌。“一个美女今晚上让一群男人荷尔蒙失常。”吴浩心里暗骂,无缘无故的感到抑郁。 吴浩发现自己爸爸跟哥哥和夏维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熟悉亲密。杨问天把落地门一关,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划分出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他们四人,亲密无间,谈笑风生,彼此稔熟到甚至可以开不雅的玩笑,另一个世界是自己,被隔绝在另一边,跟夏维生疏遥远,可以看见那个世界的旖旎风光,却没有门票,不得入内。 吴浩满心失落惆怅。夏维,这个如此合他心意的美女,总是那么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但是此刻陪着杨问天继续打麻将的夏维却又开始走神了,女性的直觉让她隐隐感觉到,吴浩这么晚上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去,都是因为她。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夏维在心里微微叹气:别自作多情了,你当你是谁啊。 吴浩一路走一路给陈昊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哦,郑强的酒吧。好,我马上过来。”吴浩在小区门口拦下了一辆的士。 陈昊那一圈人占了酒吧最暗的几张桌子,吴浩过去就给自己要了一整瓶红酒,一会儿工夫,两杯下肚。 陈昊微微有点惊讶的看看吴浩,知道他酒量一般:“今晚上受啥刺激了。” “什么能刺激到我?”吴浩不悦,但是放慢了饮酒的速度。 陈昊他们又开始瞎掰,吴浩不善言辞,只静坐在那,等待那微醺的迟钝来临,但是同桌的两个女孩开始瞟他。 陈昊这个圈子里的固定成员,无论男女,都非富即贵,临时成员则什么人都有,歌手模特,末流小明星。吴浩性格刻板乏味,在圈子里除了陈昊,周海晴外,跟别人都是格格不入。 在陈昊圈子里,吴浩倒是常遇到女孩冲他频送秋波,既使明知他已婚。吴浩过去一概置之不理,但是今天晚上,被那两个女孩眼神一轮一轮的递过来,吴浩忽然感到压力山大。吴浩拎起自己酒瓶子走开了。 吧台后面,酒吧的主人,郑强,穿着件白衬衫,懒洋洋的靠着酒柜看侍应生在应酬顾客。郑强,35岁上下,是个马路上走过能让女人回头的大帅哥,身材健美,相貌堂堂,很有男子气概,举止风流,床上下流,无耻没上限,品德没下限。郑强曾追求过周海晴,杨问天的女儿杨佳佳曾狂追过郑强,两件都没成。 吴浩走过去,挑吧台最暗的一个角落坐下,郑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吴浩心情不好:“没钱请你喝酒。” 郑强笑:“吴阔少今天装哪门子逼啊,行,今晚上我请,你想喝啥尽管点吧。”知道吴浩不想说话,郑强走了开去。 但是过了会,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跑过来撩拨吴浩:“帅哥,一人喝,不寂寞啊。” 女孩穿着一条露肩的长裙,胸器波澜壮阔,裙下显然没戴文胸,胸前鼓起了两个小圆点。女孩凑近发现吴浩长得剑眉深目,鼻直唇薄,衬衫束在西装裤里,肩宽腰细,背阔腿长,不由的十分动情,一面伸手来摸吴浩的头发,一面企图用胸部撞吴浩的胳膊肘。 吴浩缩回自己的胳膊,粗暴的回答:“滚。”。 女孩翻了个白眼走掉了,过了不久,女孩胳膊上挽着一个又肥又胖的中年男人从吴浩身边溜达过去,经过时还示威的扬起了眉毛。吴浩郁闷。 郑强看着这出好戏,不由好笑,又走了过来:“怎么,嫌这个不够漂亮。” 吴浩没好气:“你这酒吧怎么开得跟夜店似的,也不怕公安局扫黄大队把你封了。” 郑强耸耸肩膀:“我有什么办法,店门开着,只要别人不欠我酒钱,我能不让人家来。再说了,”郑强凑近小声说,“我干嘛不让人家来啊。人家还帮我多招揽生意呢。” 吴浩笑了起来。 郑强低声抱怨:“我说,吴二少,你干嘛一天到晚这么一本正经的,想成佛还是想修仙啊。人生要及时行乐,我看陈大少爷那桌的两个妞,今晚上一直不停的在瞅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女人失望。” 郑强压低声音说,“要是你一人应付两个有困难,可以找我啊。我郑强为朋友愿两肋插刀,这种鸡/巴小事尽管开口。” 吴浩笑抽了:“送佛送到西,帮忙帮到底,两个都你代劳了吧。你别看我带着我那杆枪走路,其实使用权早不归我所有了。” 郑强怀疑的看看他:“你那个老婆,长是长的漂亮,我咋觉得,一看她脸,就知道在床上没啥花头。” “切,这还能从脸上看出来。当然啦,一看你的脸,就知道花样很多,满肚子不正经。” “那是,我是流氓我怕谁啊。不过,阿浩,我跟你说正经的,一看你的脸啊,就知道你精力过剩,欲火内烧,没处发泄,憋坏了。”郑强伸手锤锤吴浩的肱二头肌,“哈,够硬哈。你是不是没见识过那种能让男人精尽人亡的女人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两个。” 吴浩哈哈大笑:“郑强,你这酒吧别开了,干脆专职拉皮条得了。你当我是谁啊,我在美国7年,什么妞没见识过。我有一个前女友,堪称人间尤物,那身材,跟梦露似的,下回我让你看看她照片,管你眼珠子都掉下来。” 吴浩心想:我还有一堆我们俩的艳照呢,可惜不能给别人看。 “是吗?”郑强将信将疑,“嗯,那又咋的,好汉不提当年勇。吴二少,你有钱又有貌,怎么这个年龄就清心寡欲了?你看看人家陈大少爷,人不风流枉少年。” “他未婚。不过就算我也未婚,他那些,算了吧,长得跟入冬前的大白菜似的。”吴浩不屑的说。 “要求还挺高,倒也不怕憋得慌。” “那是,我平身不好外色,好色只好绝代佳人。一没相貌,二没身材的,倒给我钱我也不干。” “说得跟真的是的。”郑强笑了起来,“别是你那杆枪有问题,折了,还在这打脸充胖子吧。” 欲火 吴浩回到家,已经快半夜两点了,章晓霜居然还没回来。吴浩洗完澡后就在自己房间里关了灯,企图自己问题自己解决,但是解决了半天,只把自己弄得气喘如牛,苦闷难当怕保姆听见,还得尽量忍着。 吴浩想强迫自己睡觉,但是生理上的需求想丢也丢不开,好在没等多久。老婆回来了。看来她今天手气不错,一面上楼一面哼着歌。 章晓霜一回到自己房间,吴浩就推门进去。章晓霜惊讶的回头:“干嘛。”但是一看吴浩的眼神就明白了,“去,去,去,都几点了,烦不烦啊。” 吴浩随手把灯关掉,上前抱住老婆。章晓霜也是个大美女,相貌一点不比夏维逊色,身材么,比夏维略高,也略瘦其实灯一关,女人都一样。 吴浩把章晓霜往床上推,章晓霜不乐意:“我还没洗澡呢。” “没关系,做完了再洗。”吴浩柔声哄着,低头去吻她。 章晓霜不乐意了:“你怎么这么讨人嫌。”语气多少有点恶狠狠的,声音里面明显的带着厌恶。 吴浩再冲动也倒了兴趣,无奈的说:“好吧。我等你。” “神经病。”章晓霜不高兴的骂了一句,找电源开关。 吴浩在床上等着自己老婆,欲火倒是慢慢消退了,但是他不愿走,他知道现在回房的话会整夜睡不着。 章晓霜洗完澡出来,看见老公还在自己房间里,不由的心头火起:“你有完没完。你明天不上班我还上要准备期末试卷呢。” 吴浩不想回应,只等老婆爬上了床,就把灯熄掉。 章晓霜以为灯一关,吴浩就会扑上来,没想到等了半天,吴浩关灯后坐着不动。章晓霜奇怪了:“喂,你干嘛,不想做了就赶紧睡觉。” 吴浩叹了口气,其实他坐在黑暗中是想培养自己的情绪他在幻想夏维。夏维精致的五官,绝妙的身材,细腻的皮肤,这些倒也算了,吴浩感觉到今夜的夏维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态,吴浩回想她跟自己哥哥站在露台上的那一幕,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媚从她的衣裙中流出。吴浩想如果她是跟自己站在露台上,自己肯定会克制不住,将她拥入怀中,长吻。 吴浩开始想象自己的下腹部抵在夏维身上。 吴浩思维走远了,浮想联翩,不久就想到夏维被他压在床上是怎么一番光景……如果刚才拒绝自己的是她,又会是怎么样的欲拒还迎,自己可以怎么样的强迫她做……..《色戒》里易先生将王佳芝双手捆绑在身后,然后强行从后面进入的那段情节在吴浩脑海里闪现吴浩忽然充满激情。 吴浩翻身抱住老婆,低头开始吻她——章晓霜不是王佳芝,拒绝就是拒绝,不是拒绝是为了挑逗。性游戏里面的轻度暴力是为了刺激情欲,但是性生活中真的正强迫就是性侵犯了。男人希望看到的是女人在自己身下满足,从而自己也身心满足,如果被女人厌弃憎恶,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吴浩知道章晓霜现在没欲望,所以耐心的挑逗她。先从嘴唇开始吻起,然后脸,脖子,胸部,腹部,但是,不能再往下了,因为章晓霜不喜欢嘴巴碰到下面,她嫌脏。吴浩心想:我不嫌,你嫌什么啊。但是不行,章晓霜不让。所以吴浩只能在她胸部下工夫。 吴浩一面用亲吻,一面用手摸,但是摸来摸去也仅限于胸部,因为章晓霜不准摸下面,说:“下流。”床上还分什么下流上流,参加皇室宴会啊。除了这个外,还有,做爱姿势只能男上女下,面对面,平躺,不让抱腿折腰的,理由是:“恶心。”吴浩估计老婆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是:淫/荡。但是这词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就用了“恶心”这词代替。 结婚三年,吴浩对章晓霜在床上的条条框框早领会透彻了,也彻底倒了胃口,如果不是实在生理需要,也绝不来打搅老婆。但是不要以为章晓霜是性冷淡,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章晓霜只不过是规矩多而已,在长久耐心的亲吻,抚摸后,章晓霜开始哼哼,两腿也分开了,让吴浩进去。 吴浩有节奏的抽动,注意着章晓霜的反应,过了会,章晓霜开始伸手楼住他这是要加速的暗示。吴浩伸手拉开床头柜,拿出套套戴上,然后又再次插/入,慢慢的加快速度,章晓霜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两人一起达到。吴浩身体一松,压在老婆身上几秒钟,休息了会,把身体抽出,回自己房间。 做完了,吴浩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释放了,还是因为扫兴了,总之,现在他平静了,也算目的达到了。 最让吴浩觉得无趣的,倒还不是章晓霜在床上表现像木头,而是章晓霜的那种姿态:女皇犒赏臣下似的。也许女孩都这么想,委身下嫁给一个男人,就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恩惠,男人一辈子都应该感恩戴德。 吴浩是章晓霜第一个男友,也是唯一的男人,所以章晓霜这种恩赐意识十分强烈,话里话外常有自己这么个大才女下嫁暴发户,吴家全家都应该感到蓬荜生辉的意思;在床上则大有我这么个纯洁的大美女把处女之身交给你,你一辈子都应该诚煌诚恐,感激涕零的姿态。 吴浩婚前只知道自己没有处女情结,跟章晓霜结婚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有反处女情结。他发现自己娶老婆不是娶来使用的,是娶来膜拜的,跟老婆在床上,那不该叫做爱,那应该叫祭祀。 吴浩关了灯,性爱后理应的出现倦怠并没有来临,内心深处反而觉得欲望在潜伏,并在潜伏中焦灼。郑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精力过剩,欲火内烧,没处发泄,憋坏了。 吴浩叹气,隐隐的感到一丝不甘心:我才33岁,难道就这么过一辈子了? 但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离婚么?没任何说得出口的理由,当然,理由不理由的不重要,主要是离婚给人一种很失败的感觉,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婚姻都经营不好。 不离婚,那出轨么?那就不光是婚姻失败的问题,等于在承认自己品德和自控能力低下了。 吴浩在半黑暗中对着天花板苦笑了一下:真想出轨还得有人协助,否则那不叫出轨,叫自摸,难道我能到姨父家去,请他老婆来帮我这个忙。 吴浩昏昏沉沉的终于入睡了。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场运动,他不仅没觉得满足反而感到更压抑,吴浩做了个梦: 一片深蓝色闪着丝绸光泽的大海,在月光下无声的起伏,性感而且无边无际。大海上是墨蓝色的天空,上有一轮象牙般皎洁的圆月。吴浩在月光下慢慢沉人深蓝色的水中,海水如蜂蜜般的粘稠而且有弹性,无孔不入,吴浩欣喜若狂。 忽然,吴浩心头一惊,猛抬头看见远远有个男人背手而立,目光悲悯的注视着他。吴浩想要呼救,但是喊不出声。那男人的脸庞渐渐清晰就是吴浩自己。 岸上的吴浩无限悲悯的看着水中的自己狂喜的沉溺入没顶之灾,水中的吴浩正惊疑不定的看着岸上的自己满面忧戚。 吴浩“呼”的翻身坐起,窗外夜色深沉,原来他睡了并不久。吴浩抱着膝头重重喘息,此刻思维却清晰异常,他在渴望夏维,如此深深的渴望,如果可能,他愿为她而沉沦,践踏自己所有的原则在所不惜。 其实所谓的坚持操守,只不过是,面对的诱惑不够。 婚礼 五月二日,早晨10点不到。 吴浩开着他老婆的银蓝色宝马Z4敞篷两座跑车,在郊外的一个高尔夫球场的大门前,缓缓刹住,把一张红色结婚请柬递给身穿白色制服,肩章腰带上垂挂金流苏的保安。 “西十二号楼。先生,请沿着这条路进去,过两个路口,在喷泉旁边的那幢就是。” 吴浩点点头:“谢谢。”车子沿着小径缓缓向西驶去。 杨问天的请柬上写着整个婚礼的程序: 早晨10点整开始结婚仪式,然后请来宾们稍事休息,12点正餐。下午2点起游园会,特别注明:有户外加热游泳池开放,请小朋友和愿意游泳的宾客们带上泳衣。晚上6点自助晚餐,8点半舞会。 吴浩多少有点好奇这土不土洋不洋的婚礼程序是谁想出来的,婚庆公司?还是杨问天自己,或者,不会是夏维想高调显摆自己转正吧? 章晓霜坐在副驾座上左右顾盼,嘴里嘀咕着:“据说杨问天从新西兰空运来了10万支玫瑰…….” 吴浩继续置若罔闻,章晓霜也没指望老公会说什么话,她一路上嘀嘀咕咕只是一种习惯:“据说杨问天那个小老婆今天穿的婚纱是从美国什么华裔女设计师的婚纱店里买的,克林顿的女儿切尔西,小甜甜布兰妮,还有刘嘉玲都穿她做的婚纱。杨问天在这小老婆身上可真舍得花钱。” 虽然章晓霜对今天这场婚礼已经嘀咕了一路,但是这句还是让吴浩微微有点吃惊:“王微微的婚纱?你怎么知道的?” “打麻将时候,听妈她们几个说的。不过她们说那件婚纱不是定做的,而是在那个王微微店里直接买现成的。”说到这里,章晓霜有点不屑:“其实价钱也不过如此。二奶就是二奶,想靠套衣服来自高身价,最后还不就是个便宜货。” 吴浩无语。杨问天和夏维就这么大鸣大放的结婚了,而且婚礼如此奢华李慧芳生前可是生活节省到抠门的程度。 那么大的房子,李慧芳过去一直自己打扫卫生,连个保姆都不舍得雇,家里又脏又乱,后来还是方淑妹劝的:“你好歹雇个人,也好多点时间来我这打麻将。”家里伙食也极差,杨佳佳曾抱怨:“猪食都比我家的好。”杨问天不管,反正他又不着家。 李慧芳一去世,杨问天马上开始重新装修房子,据说预计三个月完工,全部装修材料,家具,日用品统统用泊来品。现在这个婚礼,也极尽奢侈…… 宝马车沿着高尔夫球场的小路平稳行驶,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喷泉,喷泉边是一幢华丽的欧式廊柱式建筑。楼后的停车场已经泊满车辆,草坪上10万朵玫瑰拼成各色组合图案,闲聊的来宾东一撮西一撮的聚在一起。 喷泉前面搭了一个白色的拱型花架,上面缠着绿色的蔓藤植物,前面放着几排左右两侧分开的白色椅子,中间的过道上撒着一些玫瑰花瓣。喷泉的另一侧是一个可整个加热的室外游泳池,池边上摆着一长排盖着白餐布的长桌,上面放着些东西,貌似是给宾客随意取用的食品和餐具。五月北京早晨的阳光还不太灼人,郊区球场的空气清新,风中有喷泉的雾气,也有玫瑰的芬芳。 吴浩把车帕下,杨佳佳在停车场帮着迎接客人,一看见他们就走了过来:“快开始了,你们坐椅子吗?那边还有几个空位置。”杨佳佳指了一下草坪上那分成两侧排放白椅子。 吴浩说:“我们还是站在后面看热闹吧。” “那也行。”杨佳佳塞给他们两人每人一根圆锥状物,打开后可以往新人身上撒彩色纸屑:“等会再聊。”说完捏了捏吴浩的手,走开了。最后这个动作当着这个男人老婆的面,多少有点挑衅意思。 章晓霜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声,目光落在杨佳佳跟年龄不相称的丰满的腰身和屁股上。杨佳佳长得像她妈,有点过于茁壮,性格也像她妈,冲动急躁。 杨佳佳从小跟吴浩一起长大,多少有点兄妹情谊。吴浩看到自己老婆鄙夷的样子,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涌上了一股气。本来两人并肩在走,吴浩忽然快速走上两步,把老婆甩在后面。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草坪上的白靠背椅倒还有几个空位,大多数宾客都围着场地站着,人群发出嗡嗡声。吴浩东张西望,想看看自己爸妈哥嫂他们在哪,结果家里人还没看见,倒迎上了周海晴的目光。 周海晴站在红地毯甬道末端,穿着一条白色丝绸长裙,一只手挽着她那个永远精英摸样的老公王建斌,另一只拿着一个喷彩线的小易拉罐。 周海晴冲吴浩一笑,勾了勾手指头,吴浩虽然从心底里看见王建斌就不舒服,但是还是走过去站到周海晴身边。跟在吴浩身后的章晓霜一看见周海晴,脸上顿时阴霾密布,于是章晓霜干脆站对面去了。 王建斌回头冲吴浩一笑,点头打了个招呼,但是眼睛根本没往吴浩身上溜:“吴助,来啦” “王总,你们来得早哈。是不是快开始了?”吴浩回了一笑。 吴浩知道,王建斌看不起自己,在王建斌眼里,吴浩就是那种全靠家庭的无能之辈,没有家庭背景撑着啥都不是,事实倒也确实八九不离十,所以吴浩看见王建斌也满肚子不舒服。 这么一想,吴浩觉得自己跟自己老婆倒也配对,自己两个是看见人家两个就憋气,人家两个根本不把自己两个当回事。 还是章晓霜多少知道点吴浩的情绪,曾安慰吴浩说:“我老公根本就看不起我,他眼里有谁啊。其实我看他自己,也不咋得。” 王建斌 在人前永远是一副西装革履,神采奕奕的样子,看上去的确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周海晴背地里告诉吴浩,王建斌比女人还喜欢做头发做面膜,动不动往美容院跑。 时间逼近了10点整,音乐声忽然响起,把宾客的嗡嗡说话声压了下去,大家一起转头向停车场那头瞧,晚到的客人还在不停的到达中,停车场已经没有空位,车子开始乱七八糟的顺着马路帕过去,车门开开合合,女人深色浅色的裙子杂陈,管着到处乱跑的小孩子,男人穿着白衬衫,有的一路走一路还在打领带。 一辆三门林肯缓缓停到了预留的车位,穿制服的司机先下车,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打开车门,杨问天从车里跨了出来,穿着一套黑西装,胸前别了朵鲜花。 杨问天绕着车子转了半个圈,到车另一侧亲手拉开门,把新娘扶了下来。远远看去,夏维上半身罩在头纱下,婚纱颜色米白,像是整幅的丝绸面料,看起来非常合身。夏维站直了身子,婚纱和婚纱后面的拖纱散开,占了一大片场地,一身黑的杨问天更显得瘦小。 坐在后面车队上的人也纷纷下了车,音乐声这时又停了。杨问天匆匆走到撒着玫瑰花瓣的红地毯甬道端头,新娘和另一个男人走到了草坪上铺的红地毯最尽头,然后就是等待,大概等了有那么一两分钟,宾客们都安静了下来,无声的等待中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安。 球场最高建筑,欧式钟楼恰到好处的在远处送来10点整的钟声。音乐再度响起,穿白纱的小女童在前面挥洒花瓣,新娘挽住那个男人的手臂,缓缓走来。夏维在头纱后面的面容模糊,倒是挽着她的那个男人面容年轻俊美,跟夏维十分肖似,估计是她哥哥。两人走到杨问天面前站定,男人把新娘的手交给新郎。 接下来的仪式千篇一律,新郎挽着新娘的手,跟在穿白纱裙一路走一路撒花的女童后面走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面前站好,王建斌认识那个老头,低低向身边几个人报了一下他的官阶。 然后是新人跟着那个官位显赫的证婚人念那几句无论贫富,健康疾病都永不分离的废话,当新郎新娘回答证婚人那个愚蠢的问题并说“我愿意”的时候,本来十分静寂的宾客全忽然骚动,嗡嗡声大作,以致没人能听见新郎新娘说啥。 穿黑西装的小男童送上戒指,证婚人说:“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杨问天伸手撩起新娘的头纱,忽然间人群爆发了一阵骚动,所有宾客们情不自禁的一起向同一个方向挪动两步,站着的人踮起了脚尖,坐着的人身体前倾,屁股离开了椅子,嗡嗡声大作,吴浩也拼命往前凑,结果跟周海晴撞到了一处。新娘脸色沉静,目光低垂,波澜不惊,令人扫兴。 再往下是几个人轮流上去发表演讲,吴浩他爸吴卫国有幸也是其中一员,但是几乎所有的听众都在交头接耳,把麦克风的声音完全淹没。好在上去的人也都识相,每个人都讲不了几分钟,所有上去说话的人虽多,倒也没谁特别惹人讨厌。 最后,司仪,某个电视台的台长之流,上来宣告婚礼仪式结束,来宾们稍事休息,12点整用餐。吴浩看了一眼手表,10点40,这仪式倒也不算举行得太费时间。新娘挽着新 郎的手,从白椅子中间过道再次走过,返回红地毯,来宾们往新人头上撒彩色纸屑喷彩线。 新郎新娘从吴浩面前近距离走过,吴浩看见夏维手臂跟杨问天挽在一起,夏维肩膀上,手臂上皮肤圆润光滑,犹如白玉,下有隐隐的青色红色毛细血管,而杨问天额头眼角却满是掩不住的细皱纹,皮肤灰褐,下有隐隐的黑癍。 吴浩忽然发现一贯潇洒儒雅的姨父在这两年里面已经完全干瘪成了一个老头。虽然今天着实化妆过,杨问天看起来还是显得十分衰老干瘦,甚至背都有点佝偻了。跟穿着高跟鞋,戴着头饰的夏维看起来几乎一样高。 游泳衣 宾客们在草坪上四处散开,很快就轧成一撮一撮的小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嘀咕。 吴浩看见自己爹娘跟新郎新娘站在一群,那一堆基本上是都是他们的同龄人,夏维安安静静的站着,无所事事。看上去多少有点落寞。吴浩也不好走过去,只能远远望着他们发呆。 杨佳佳跑过来了。杨佳佳这时总算有点空了,把吴浩拉过去说几句梯己话:“浩哥,那个狐狸精听说在你们那公司干过,你过去见过她么?” “哦,见是见过,不过我那时刚回国,上班没几天,她就从公司辞职了。”吴浩对杨佳佳多少有点兄妹情谊,不由得好意提醒:“夏维跟你爸爸现在已经结婚了,名义上来说怎么都是你继母,你态度也缓和点吧,这样你爸在家也好做人点。” 杨佳佳“哼”一声:“继母,呸。浩哥,我告诉你件事。” 杨佳佳压低了嗓子:“那个…….女的,我爸跟她,嗯,是签了协议的。” “什么协议?”吴浩心中一动,杨问天和夏维有婚前协议早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具体的内容是啥,他确实有点好奇。 “婚前协议呗,还能有啥。我爸把财产全部做了公证,说好了,每年给夏维多少钱,别的钱跟她没关系,她一分都拿不到。另外还有,”杨佳佳凑近了说, “夏维答应,婚后不生孩子,如果她想要孩子,要等我爸过世后,才可以去领养一个。” 第一条并不太稀奇,很多大款的原配都对家庭财产茫然无知,老公给多少就花多少,何况一个转正的二奶。但是第二条就离奇了,杨问天说年轻不年轻,说老不老,继子女都已经成年,夏维答应这条,可预见她晚景凄凉。 杨佳佳看吴浩沉吟不语,多少有点得意:“那个女人真当自己挤进我们家门了,其实,哼,就是个拿薪水的陪床保姆。” “花瓶,花瓶。”吴浩校正杨佳佳的用词。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一会就逛到了游泳池边上,虽然还没到下午游园会,游泳池边上已经围了一群人,游泳池下面也泡着了好几个,而且还都不是孩子。领头的那个就是陈昊。 陈昊一看见他们两就兴奋的大叫:“吴浩,佳佳,快来。喂,素素,素素,游过来啊,给你介绍个有钱的大帅哥。” 吴浩反感的说:“瞎叫唤啥,介什么绍啊,我老婆在呢。” 在一片哄笑声中,一个穿亮蓝色游泳衣的高个女郎游了过来,像美人鱼一样湿淋淋的钻出水面,眼睫毛上大概涂了防水睫毛膏,头抬起来时,眼睫毛像刷子一样开合,眼媚如丝,顾盼生情。 吴浩注意到她身上那件泳衣相当古怪,一般连腹的泳衣大都跟大腿根平齐,这个女孩的游泳衣两侧开得特别高,露出整个臀部侧面不说,几乎开到了腰际,于是下面三角地带就很窄很窄。怪不得那么多人围着泳池一面哄笑一面看,她刚才在水下蹬腿,春光无限吧。 陈昊笑容暧昧的说:“来,我给你们隆重介绍名模,钱素素,钱包的钱,荤菜素菜的菜,哦,对不起,是荤菜素菜的素。” 钱素素似嗔非嗔的白了陈昊一眼,又转眼来看吴浩,似笑非笑,秋波横流。吴浩觉得她的长眼睫毛快刷到自己手背上了。杨佳佳不高兴了,她讨厌炫耀身材的女人。钱素素两条长腿换来换去,似立非立,水还在顺着大腿往下流。吴浩正饶有兴趣的在打量她腰部以下。杨佳佳转过头去,想找别人说话去。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哪个素啊,我是个文盲,西瓜大的字不认识半箩筐。是不是鸡嗉囊的那个嗉字去掉口字旁的那个素?”人随声到,周海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陈昊吴浩一起哈哈大笑。 陈昊竖起大拇指夸奖:“有才,有才。” 钱素素大怒,脸色铁青,但是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看周围这几个人,没有发作,跳回水里,游到另一头去了,不久身边围上了几个男人。 钱素素巧笑倩兮,一面媚眼乱飞,一面心里想着:虽然没能吊上陈昊这条大鱼,但是他肯带自己到这种场合来,也算够意思,今天应该能把这个月的房租问题解决了吧。 吴浩他们四个人站在游泳池边上,随意瞎聊,陈昊给大家介绍新开的几个会所各有啥特色,哪个酒吧新到了特色陈酒,哪家旗舰店最近会有新货。 这时候从一个玫瑰花拼成的巨型心形图案后面转出来三个人来,一女两男,顿时把这边四个人的注意力全给吸引住了。周海晴和杨佳佳都脸上一起变色。 走在前面的那个女的叫王茵茵,是个身家10亿的女老总,谁也不知道她确切年龄,王茵茵衣着看上去像30多岁的人,身材相貌看上去像40多岁,从她公司的成立年数看,她好像应该有50多岁,背后又有不喜欢她的人说她至少60多岁。所以大家推测她比较确切的年龄范围是:2080岁。 王茵茵早就离婚了,有个孩子在海外,跟在她后面的一个30多岁相貌英俊的男人是她的副总,这人倒也罢了。走在最后面的却是郑强。 虽然郑强酒吧收入相当不错,但是跟这些他喜欢混在一起的人比,就不算什么了。郑强认识圈子里的所有女人,不管已婚未婚离婚,而且都惹出过一堆事来,杨佳佳就不提了,差点把杨问天气死,周海晴的事还跟王茵茵有关。 在周海晴没结婚前,郑强曾猛追周海晴,当时周海晴对这帅得有款有型的男人也颇有点心动。王茵茵一面跟她的副总在一起,一面又对郑强虎视眈眈,没事老往郑强酒吧跑,一来而去,难免撞到周海晴。王茵茵于是就质问郑强,跟周海晴算啥关系。郑强回说是女朋友。其实这句郑强是夸张了,周海晴从来没正式答应过当王强女友。但是王茵茵却因此醋意大发。 王茵茵鄙视的说:“原来你就这么点眼力啊,一黄毛小丫头当宝贝。” 周海晴大怒:“你这老女人得瑟啥呢,我跟帅哥在一起,这叫谈恋爱。你跟帅哥在一起,那叫包养小白脸。我跟帅哥谈恋爱你情我愿,你拿着钱死命往上贴,帅哥都不搭理你。” 从此后,周海晴不能跟王茵茵见面,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吴浩一看见这三人转过来,特别是郑强还跟在王茵茵后面,赶紧伸手将周海晴一拉,两人原地转了个180度。吴浩拽着周海晴就走,周海晴还不乐意:“干嘛,我怕她啊。” “你当然不怕,是我怕你们。我们走吧,走吧。”吴浩死拉活拽把周海晴拖走了。 吴浩跟周海晴转到喷泉边的草坪上,二姐吴宜婷正跟几个少妇在一起聊,吴浩发现自己老婆章晓霜也在那堆,不由心头一凛,因为此刻周海晴正挽着他的手臂。 吴浩赶紧想把自己手臂抽出来,但是为时已晚,章晓霜眼睛一转就看见了他们两个,顿时满面乌云。偏偏周海晴也发现章晓霜看见了,把两人手臂一紧,吴浩手就抽不出来了,不由的啼笑皆非。 二姐声音细细的说:“那女的真以为自己年轻漂亮能卖个好价钱,搞了半天,原来是签了结婚协议的。” 章晓霜一面盯着吴浩周海晴一面说:“是啊,以为仗着点姿色,把自己卖进豪门了,可惜价钱卖得不高,买家还是个老头。不过一个二奶能走到这地步也算不错了。有的女人,家里还挺有钱的呢,只可惜胸大无脑,没男人肯娶,30岁还嫁不出去,只能找个有钱的三婚老头,一进门就当后妈,然后天天在外面勾搭年轻男人。” 章晓霜不是很擅长吵架,后面这几句是她想了好久,专门为周海晴准备的,说过好几次了,但是吴浩还是第一次听见,不由的脑子嗡嗡作响。 周海晴微微一笑:“是啊,这天下谁能跟嫂子您比啊,少年大学生,博士毕业,聪明智慧,学历高。同样是嫁入豪门,人家卖姿色的,只能卖一老头。嫂子您不光卖姿色,还卖文凭。 所以就能卖给一年轻帅哥。文凭真是值钱啊。嫂子您有眼光,会找买主。” 章晓霜气得七窍生烟:“我有工作,靠自己吃饭,哪像有些人,结婚前靠老爹养,结婚后靠老公养,寄生虫一个。“ 周海晴点点头:“那是你能干,你优秀,所以你挣着你那四千五一月住别墅开宝马;你清高,你有才,不就是靠你那张烂文凭抬的身价嘛,你不把那张博士学位贴脸上,你能嫁给吴浩。其实你的人,你的文凭,你的工资,也就那么点含金量。” 吴浩冲自己二姐一个劲的使眼色,同时伸手捂住周海晴的嘴,把她横着拽到了喷泉背后。 吴浩放开自己的手,半弯下腰,嘴里一个劲的喘气。周海晴倒是气定神闲,她跟章晓霜几度交手,没一次不把章晓霜噎得祖坟冒青烟。 吴浩小声哀求:“海晴,你上次不是答应过不跟我老婆吵架了嘛。” 周海晴不屑的撇撇嘴:“你老婆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其实她不就有一张烂文凭嘛。人家夏维哪点不如她,一样是大学教授的女儿,一样是长得漂亮,一样嫁入豪门。当然,夏维嫁给你姨父,你老婆嫁给你,夏维运气确实不如你老婆。”周海晴叹了口气。 吴浩震惊:“怎么,你认识夏维?” “嗯,她跟我是同校校友,比我低两届,跟我是同一个健美操队的,开始我当领队,后来她当领队,我们两非常要好的。夏维在大学里可是风云人物,她走进食堂吃饭,男生的眼珠子可以齐刷刷的从向左斜视到向右斜视。” 吴浩忍不住好笑:“说的是你自己吧。” “嗯,我也有点。不过夏维在大学里名气非常响,她是文艺演出的台柱子,又是演讲比赛的冠军,中长跑和跨栏跳又在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上得过名次,上过好几次电视台,否则你姨父怎么会认识她。”周海晴轻轻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夏维可是心比天高的人啊,却给你姨父当了整整十二年的二奶。” 婚宴 这时正午悠扬的钟声响起,到吃午饭时间了,宾客们开始鱼贯而入就餐的大厅。吴浩其实希望周海晴再继续说点夏维的事情,但是周海晴得去找她老公去了,吴浩再追着问就显得太刻意了。 吴浩郁闷的想:怎么自己想知道点夏维的事情每次都这么难呢?赶上间谍刺探情报了。 欧式建筑内冷气开得丝丝逼人,一二两层都摆上了酒宴,一排排的餐桌罩着雪白的餐布,盘子餐具在枝形吊灯下闪着瓷器的冷光,大厅的一排排圆柱和拱顶金碧辉煌,楼梯的青铜铁花一路旋转纠缠着上升。 吴浩因为刚才章晓霜跟周海晴吵架的事,不愿去跟自己家人同桌,讨厌看见老婆的臭脸,也怕被老妈口水淹死。但是去跟周海晴同桌吧,吴浩又烦她老公,想想只能去找陈昊,快走到桌前了,又改了主意。陈昊那桌坐了一桌子乱七八糟的男男女女,正发出一阵压低了的笑声,笑声相当轻佻,估计又在讲什么下流话题。 吴浩知道陈昊那德行,越是私下场合,这小子越斯文正经;越是大庭广众,这小子越恬不知耻,三杯酒下肚,就会抱着身边女人乱亲嘴。吴浩性格拘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跟陈昊扎堆。 好在,杨佳佳看见吴浩乱转,把吴浩拉到杨家子女那桌去了。 服务员恭恭敬敬又声音单调的报着菜名:“鸡汁海参盅,奶油烤澳洲龙虾。” 杨问天的大儿子杨文豪说:“今天菜单上海鲜偏多啊。” 于是全桌子人一起点头,确实,比一般多,是不是因为南方人喜欢吃海鲜的缘故?于是大家议论了一番菜单和口味,整张桌子气氛压抑,连孩子都没了胃口,盘子里的菜基本上没怎么动。大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总找不到话题。杨佳佳拿了根牙签无聊的在戳盘子里的一根淋了蓝莓汁的山药丝,最后吴浩把那根山药丝给她夹开了。 别的桌子上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热闹非凡,吴浩去别桌敬酒时听到最多的就是在聊杨问天这次的结婚协议。 有人道听途说:“据说两人如果离婚,女的要净身出门,不带走杨家一针一线。” 旁边马上有人反对:“怎么可能,难道能不穿内衣裤就出门?”众人一起哄笑。 过了一会新郎新娘来一桌桌的进酒,这一桌是杨问天自己的子女媳妇,孙子孙女,再加一个吴浩,于是杨问天一过来,全桌一起站了起来。杨问天一面碰杯一面报身份,夏维比杨问天的儿子媳妇们都年龄小,管叫她阿姨都别扭,于是就没人称呼她任何身份词。 “你好。”,“你好。”大家一一跟她碰杯,全桌人脸色木然。 敬到吴浩时,杨问天说:“我外甥,吴浩。” 夏维跟吴浩碰杯:“你好。” “你好。”吴浩看看夏维。夏维粉脸带笑,眼皮半垂,眼睛里却有一抹屹然不动的神情,吴浩不敢多看。 这一桌敬酒敬得飞快,没人提任何要求,新郎新娘马上转到下一桌去了。 他们走后,餐桌上更加索然寡味,大家勉勉强强聊着维持场面。男人们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女人们找不到话题聊天。吴浩从来没吃过如此郁闷又如此乏味的一顿饭,但是两家的情分在,也不好躲到别的桌去,于是陪着喝,喝到最后趴桌上睡着了。 吴浩醒过来时,大厅里基本上人已散净,有几个跟他一样喝醉的还在醒酒,连桌椅都被移走不少,晚上是自助餐加舞会,所以服务员们收拾的收拾,装饰的装饰。 吴浩摸摸头,看看身上和衬衫,还好,虽然皱巴巴的,倒还没有酒渍,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信步走出大门,游泳池边热闹非凡,小孩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群女人站在池边手里拿着浴巾等孩子上岸。草坪上是三三两两的人群,服务员托着托盘穿来穿去,问大家要不要饮料,点心,水果。 王建斌跟一群40多岁的实力派托着酒杯在草坪上闲聊,吴浩从他们边上擦过去。凡是有王建斌的地方,话题就特别乏味,全是商业情报,其中谣言占百分之九十九。但是这回吴浩错了,王建斌他们酒喝多了,此刻正在讨论新郎新娘的性生活。 “………桃花眼,眉长入鬓,眼角上挑。这种女人外表冷冶,其实在床上风骚得很。”一个中年胖子非常自信的说。 听众们一致点头:“闷骚型。老杨怕是要顶不住。” “据说,老杨抽屉里常备着…….” “他得一次吃上10粒才管用。” “管用啥,新娘照样大喊空虚。” 吴浩走到游泳池边上,脑子慢慢清醒了。吴浩的两个侄女在水里扑腾,嫂子陈敏慧在岸上看着。泳池里面孩子最多,还有管着年幼的孩子游泳的男人,另外就是几个年轻的美女。但是早晨看见过的那个钱素素却不在里面。 她那件泳衣颜色特别亮丽,款式特别,肯定不是寻常之物,这个时候不来亮相,岂不是坐失良机?莫非,她已经找到啥人啦。吴浩看看陈昊,这小子正在水里指挥一堆孩子玩水球。当然不会是他,吴浩知道陈昊貌似放浪形骸,其实做事自有分寸。 吴浩一时好奇心起,就沿着游泳池一侧的更衣室找了起来。果然,刚转过放垃圾桶的拐角,就听见一个女子低低的笑声:“不要嘛,不要嘛。” 一个男人同样低低的笑着说:“素素,素素,这名字起得好。” 吴浩一听见这男子的声音心里就咯噔一声,不由加快了脚步,又转过一个拐角,吴浩贴墙而立,小心翼翼的伸出头去。钱素素用一条浴巾半裹着下半身,挺着胸部,正把身体拧来拧去的不依,吴乾两只手托着钱素素的细腰,一面笑一面欣赏着钱素素的胸器。钱素素光着脚,把脚尖踮起,吴乾微曲着身体,低下头,两人不时的亲一下。 吴浩赶紧把头缩回来,多少有点心砰砰直跳,赶紧轻手轻脚的溜走。 喂吃蛋糕 剩下的时间里,吴浩多少有点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草坪上乱转,今天来参加这个婚礼大概是来错了,反正遇到的人,碰到的事,没一件省心的,而且说实在的,这档子乱七八糟的事,与他何干,却影响他心情。 转到第三圈。吴浩一眼看见夏维了。 夏维已经卸下了婚纱,换了一条月白色丝绸礼服,后背V字形的开得很低,露出背部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别在发髻上的头纱也已经取下来了,只插着两朵白色栀子花,正穿过草坪,走向喷泉边那排放食物餐具的长桌。 吴浩情不自禁的跟了过去。夏维没有回头。半弯下腰从结婚蛋糕上切下一块来放在一次性纸盘里,然后拿了一把塑料叉子。 她是饿了么?婚礼上新娘确实没什么机会吃东西。吴浩站在夏维身后犹豫不决,他不知道夏维觉察到有人跟着她没有,两人现在距离其实很近很近,吴浩清楚的看见夏维后背上像凝脂一样的肌肤,指尖上几乎能感觉到那触觉的冰凉。吴浩的心无缘无故的悸动。 她的每次出现,总是左右着他的视线,刺激着他的心跳,是不是他前世曾经负心于她,所以注定今生要用一生的相思偿还? 夏维缓缓的转过身来,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缓慢,抬起眼睛看着吴浩,眼神清亮一如当年:“嗨,吴助。” 吴浩心头狂跳不已,这还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真正交谈。吴浩喉咙干涩:“你……终于回来了。” 吴浩刹那间有一堆话想要决堤而出:5年了,我一直都不能忘记你,我一直在思念你,我一直在期待你的再次出现……但只是两脚生根的站在那里,发呆。 夏维半垂下眼帘:“嗯。” 吴浩忽然说:“我有《色戒》的碟片。还有一些别的片子。” 夏维眼睛一亮,一抹微笑出现在她的唇边:“好啊,有机会我们一起看,还有,去听苏州评弹。” “是,一起去听苏州评弹。”吴浩喃喃的说。五年的时间白过了,吴浩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初秋的午后,那时,他未婚,她未嫁,他邀请她看电影,她约他去听评弹…… 两人默默无语的注视了半天,吴浩强忍着想要上前一步,跟夏维相拥的冲动,眼睛里是一味的意乱神迷,一如往昔。夏维的双眸忽然蒙上了一层水气,朦朦胧胧。 吴浩心头大震:“夏维。” 夏维匆匆把手里的那盘蛋糕塞在了吴浩手里,返身另外切了块就走开了。 吴浩站在那里发痴,心里乱七八糟,思绪如麻。大脑在酒精的残余刺激下,彻底失控。其实他当年遇到夏维时就应该追求她,什么刚回国要注意影响,什么事业第一,这5年来,他成就了个屁事业?倒缔结了一桩注定不会幸福的婚姻。 如果当年真和夏维恋爱,那又如何,大不了被父母赶出家门,倒也可以踏踏实实找份工作,过个中等的生活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事情也不见得永远一成不变,真跟夏维结婚了,时间长了,怕父母不原谅自己么。 吴浩现在明白了富二代真正痛苦,那就是命运永远掌握在父母手里,这就永远被人踩住了尾巴,捏住了痛脚,永远不能任意左右自己的人生。所以杨问天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等老婆骨灰凉透就大操大办的再婚,而他吴浩却不能大张旗鼓的追一个女同事,也不能娶表姨父的二奶,因为他,没有经济支配权。 夏维走过来去蛋糕是这么回事。杨问天看夏维整个婚礼没吃什么东西,倒喝了不少酒,脸,胳膊上都一片桃红,不由的担心,趁她站在树荫下跟吴卫国夫妻说话,赶紧去取了块蛋糕来给她吃。 结果夏维还没伸手去拿,杨佳佳不干了:“爸,我饿了,我要吃蛋糕。”杨佳佳心想:爸,你这辈子给我妈拿过蛋糕没有。 这么多人看着,杨问天尴尬。夏维马上说:“我自己去拿。”夏维走了。 杨佳佳拿过盘子,恨恨的盯着夏维背影,“啪”的一声把蛋糕连盘子一起扔进身边一个让来宾丢弃食物的垃圾桶里。 杨问天大怒:“佳佳,你。” 杨佳佳竖起跟她妈长得一模一样的眉毛,挑衅的看着自己老爸。杨问天顿时没脾气了。 一会儿,夏维端着盘子走了回来,站在杨问天身边,开始小口的挖蛋糕吃。杨佳佳又不干了:“夏维,你就给你自己拿啊,我爸的呢。” 夏维其实正在走神,闻言一愣,柔顺的说:“我再去拿。”把盘子往杨问天手里一塞。 本来这也不算啥大事,正好赶上吴乾跟王建斌一起走了过来。吴乾两个女儿已经上岸了,吴乾怕老婆发现,要了钱素素的电话号码就赶紧溜了。 王建斌多喝了点酒,唯恐天下不乱,就喊:“哎,新娘子,再去拿什么蛋糕啊。来,就这块,喂新郎吃不就得了。” 旁边几个人起哄,夏维一笑,舀了一勺子给杨问天。 王建斌不干:“这么喂,那哪行,喂我还差不多。喂自己老公,得嘴对嘴喂。” 周围人一起哄堂大笑。夏维微笑不答。吴浩听见这边热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慢慢走了过来。 吴乾说:“老王,你有没搞错。天下哪有新娘嘴对嘴喂给新郎吃的,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方向性错误。“ 王建斌一想:“对啊,我真是糊涂。杨总,快点,来,喂你这么美貌的新娘子吃一口。你不喂,那我来喂啦。” 吴乾说:“还是我来吧,咱们是亲戚,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后面排队去。” 杨问天不干,推三推四。最后,杨问天无奈,舀了口奶油在嘴里,摘下眼镜,揽住夏维的腰,头侧过去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 这下旁边所有人都不干了:“蜻蜓点水也没这么快的。杨总,时间要持久点,效果要显著点。” 王建斌指着蛋糕上的一个樱桃说:“这个,新郎喂新娘,喂完了,新娘让我们看看,樱桃在不在她嘴里。” 围观的人一起叫好,杨问天推辞不过,只好拈起樱桃放自己嘴里。两人本来是并肩而立,杨问天正要侧转过身去。说时迟那时快,杨佳佳忽然冲了上来,手一伸,托起了蛋糕盘子,“啪”的一声,合在夏维脸上。 盘子掉在草坪上,夏维满脸是奶油和蛋糕屑,胸口,裙子上也沾上了很多。一时间,鸦雀无声。 吴浩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佳佳,你干嘛。”火得两眼出血,几乎想上去就给她一巴掌,但是手一抬,却是从自己西装口袋里抽出手绢去给夏维擦脸。 夏维已经回过神来了,不由得大窘,轻声说:“没事。”接过手绢,小心的擦擦眼睛周围,然后用手指摸了摸脸上的奶油,苦笑了一下,把手指头放嘴里去舔。 杨问天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会,盯着女儿,慢慢的说:“佳佳,你实在太过分了。” 杨佳佳瞪着眼睛跟杨问天对视。 夏维平静的说:“没事,问天。准备了好几套衣服,化妆师也在,我现在就换衣服去。我们走吧。” 夏维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拉拉杨问天,杨问天无奈,只能悻悻的陪夏维走掉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别的客人都讪讪的,吴卫国则是皱着眉头,面有忧色,方淑妹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开心,吴乾吴浩都瞪着杨佳佳,怒气冲天。 新婚 婚礼的第二天,杨问天跟夏维踏上了去欧洲的蜜月之行。 在头等舱里,夏维望着窗外的滚滚白云发呆,脑子里在想吴浩:他居然还记得五年前我们的约定。 夏维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开心,但是真正感觉到的却是惆怅,其实,记得不记得又什么区别么?夏维思考着,确实,毫无区别,毫无意义。 夏维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杨问天却以为她还在想昨天婚礼上的事,不由的心生怜惜,把夏维的手抓在自己手里:阿维,让你受委屈了。 杨问天又想到了女儿,他最宝贝最心疼的女儿:佳佳性格太像她妈妈了,幼稚冲动。哎,也难怪她,她妈妈刚去世,我马上娶了阿维,她缓不过劲来。总之,都是我自己不好。 一个月后的一个周五中午,吴卫国开车到两家公司间的一个小酒楼,杨问天正在门口等他,他回来已经有几天了,但是忙于处理公务,两人还是回来后第一面会。 杨问天从自己后盖箱里拿出个大纸箱来,放进吴卫国车里:“给你家里人的礼物。一人一件,包装盒上都贴着名字,不会弄错的。” 吴卫国笑:“这么破费。” 杨问天又从口袋里掏出Cartier的一个的小盒子来:“这是你的。” 吴卫国打开看看,一个款式简洁的18K镶钻钥匙圈:“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没舍得买?” “阿维说的。” 吴卫国喃喃说:“我是用好还是不用好,丢了我可真舍不得。” 杨问天笑:“孩子们都比我们舍得花钱。阿浩手上那么些个名牌表,哪个不比这值钱得多。” 两人进门,杨问天一路走,一路小声说:“这回我可真是花爽了,阿维说她手指头上戴着一幢豪宅,一件衣服够买下一个农场。反正,阿维看一眼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后来她走路都目不敢斜视了。” 吴卫国笑:“千金买美人一笑啊,她开心吗?” 杨问天笑容慢慢消失了:“她,礼节性的很开心。”犹豫了一下补充,“应该还是开心的吧,按结婚协议,珠宝首饰都归她个人所有,所以她再三谢我,并把所有的盒子,证书,原始票据都保存得很好。” 吴卫国愕然。杨问天苦笑了一下:“等会跟你说。” 杨问天点了很多吴卫国爱吃的菜,自己却胃口不佳:“……她很开心,但是开心得很表面,她注意力不集中,做什么都淡淡的,连高兴都缺乏热情。这么多年来,我跟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不能给她婚姻,所以她跟我闹啊闹啊,一次次要离开我。现在我已经娶她了,又为她挥金如土了,她还需要什么?”杨问天满脸的困惑痛苦。 杨问天不知道问吴卫国,吴卫国就更不知道了,只好看着杨问天发愣。 杨问天用调羹拌着自己碗里的海鲜羹:“可能我自己也有问题,我几次梦见慧芳,从梦里大叫着醒过来,整个蜜月都情绪低落。我不是怕她恨我,我难过的是,她抱恨黄泉路,走了都不能解脱。” “我就说你太急了一点,也不给自己一点时间过渡一下,这么大起大落的,哪个神经受得了。”吴卫国叹气,停顿一下,小声说,“就阿浩最支持你,还为这跟他妈好几次斗嘴,把淑妹气得骂他没良心。阿浩说你再婚理所当然,谁都管不着,后来干脆说你早该离婚了,再后来又说慧芳婚姻失败都是她自己的错,最后话越说越狠,说如果他是你,12年前就离婚娶夏维了。我只好叫他闭嘴,省的把我老婆也给气死了。” 杨问天不由一笑:“他什么事都习惯性的站在我一边,文杰倒是从来都跟我唱反调,要么咱们俩换个儿子得了。不过,你肯定不肯,你不上算。” 两人聊了会,杨问天思绪回到蜜月旅行上来了:“……她跟我做爱也心不在焉的,我开始还以为是旅途疲劳。后来我整理行李,从她的箱子里翻出了两颗跳蛋。” 吴卫国“啊”了一声。 杨问天苦笑一下:“我很吃惊,这毕竟是我们的蜜月啊。我自认为我还是可以满足她的。我问她,她说只是五年在加拿大独守空床留下的恶习,她今后会改掉的。我说如果她喜欢,能够助兴的话,倒也没必要改,我们可以一起使用。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她在使用按摩棒。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别的女人都背着我养小白脸,我不都眼开眼闭的。只有夏维几乎不背叛我,当然,她眼界太高,不肯轻易委身于人。” “我不明白的是,我努力讨她欢心,她对我敷衍了事,宁可偷偷使用跳蛋。如果她没快感,那是我的过错,但是她每次都能达到高/潮的。”杨问天叹了口气,“整个蜜月,她貌似快乐,其实无动于衷。她表面上对我温柔顺从,我却时时感觉到那下面的冷若冰霜。到了巴黎,我受不了了,想气气她……” 吴卫国大惊,隐隐感觉大大的不妙:“你想气气她,你想怎么气她。” 杨问天苦笑:“我还能怎么气她。我说法国女孩果然漂亮,名不虚传,我想嫖/妓。阿维在加拿大学过法语,我叫她打电话给我招/妓。” “你在蜜月里,让你新婚的妻子给你打电话招/妓!”吴卫国极度无语。 “嗯。” 吴卫国叹了口气:“那后来呢?你是不是还当面做给她看了。” 杨问天摇摇头:“这倒没有,她联系好后,就离开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再想跟她亲热,她虽然不直接拒绝,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弄得我非常扫兴。” 杨问天说完了,心里十分后悔,坐在那发呆。吴卫国也禁不住唉声叹气,把结婚前一天夏维来找他的事跟杨问天说了。 杨问天点点头:“她那天晚上也跟我谈了,问我有可能做到吗?我说我努力做到,但是可能一下子恶习难改,请她先体谅我一段时间,她也同意了。我其实已经跟我那些情妇都了结了,并且向阿维保证今后不再包养女人了。所以,你看,从巴黎那次后,她一直不乐意,我也没去找别的女人。” 吴卫国点点头:“有进步。” 虽然吴卫国说的是真心话,杨问天却顿时啼笑皆非。 吴卫国想了想:“有一家新开不久的西餐馆,奶油焗龙虾做的很好,夏维肯定喜欢,今晚上我请客,给你们俩接风洗尘。正好可以不去公司的无聊应酬,让阿乾阿浩两人去陪吧。” “他们两人间缓和了点没有。” “更糟了。我已经努力调停了,今年市场不好,公司销售可能要完不成预算。他们两个关系也越来越紧张,在我办公室吵过不止一回两回了。这个月两人简直形影不离,一个做什么另一个都要在旁边盯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弄得我这段日子一直在吃降压药。”吴卫国摇摇头,“你刚才不是说换儿子么?不用换了,我把阿浩白送给你当儿子吧。” 红衣女郎 吃完饭后,杨问天提议去唱卡拉OK,这其实是为吴卫国考虑的。吴卫国外面没固定的女人,现在年近60,杨问天不在,吴卫国单独一人也不会去寻花问柳。 杨问天带着两人到一个他们常去的夜总会,一进门,就看见有一位高个子的妙龄女郎,斜靠在大堂楼梯下的喷水池栏杆上,假装看金鱼,其实是在用眼睛勾搭客人。女郎容貌艳丽夺目,长着一双特别撩人的长眼睛,睫毛又长又翘,顾盼间勾魂摄魄。 吴卫国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女郎穿着低胸的火红色连衣裙,下面是黑色网眼丝袜,身材极高极瘦,半/裸的胸部丰满如球,腰肢异常纤细,双腿匀称修长,站在那里摆的姿势像是在等着拍照。 俱乐部常有些没名气的模特、演员来挣点外快,吴卫国猜测这个大概是个模特。 进包厢后,杨问天叫了妈咪过来,吴卫国看了一圈,都不满意。杨问天微微一笑,走了出去,回来时后面跟着水池边看金鱼的那个红衣女郎。 女郎靠着吴卫国坐下,嘴里娇声喊道:“吴总。”声音媚入骨髓,吴卫国和杨问天对视一眼,两人都微笑了。 吴卫国问:“叫什么名字啊?” “素素。我叫素素。”钱素素身体靠了过来,丰满的胸部压在了吴卫国的胳膊上,那令人心颤的柔软。 杨问天返回自己沙发,坐下,搂住夏维的腰,开始翻曲目。 钱素素刚才跟在杨问天后面的时候,就觉得这男人有点脸熟,心里在猜测自己是不是曾经做过他生意,但是钱素素没记人脸和名字的习惯,反正嫖/客都一个样,费那脑细胞干嘛。 但是当她看见夏维的时候,这下认出来了,靠,是上个月的那对新郎新娘,老夫少妻。据陈昊说,男的是亿万富翁,怪不得出手那么大方。 钱素素做这只是兼职,实在手紧才偶一为之。上个月在婚礼上,吴乾貌似很有意向,但是后来却没跟她联系,晚上舞会钓上了另一个,但是只维持了半个月。那男人挺大方,半个月给了她不少钱,于是老家就来过钱,刚把钱给爸妈哥嫂们打过去,男友徐志诚又忽然迷上了一个新款手机…… 钱素素是出来碰运气的。她要的很高,真谈不成也算了,没想到杨问天过来就一口答应,而且不包夜,只在包厢里做一次。 杨问天盯着她胸部说:“你尺寸不错,用这个伺候吧。如果吴总满意,我另外再加你500.” 钱素素倚在吴卫国的怀里,软语娇嗔,想尽快把他挑逗起来。男人越是老,穿着衣服越道貌岸然,脱下衣服就越无耻,经常会满吞吞的把女人弄得个半死半活的,钱素素看看吴卫国这副懒洋洋的肥样,估计今晚上这钱不太好挣,后悔没要得更多点。 钱素素对待临时客户,工作一贯高效率,据她以往的经验,20分钟应该足够让一个男人从穿着裤子到穿回裤子了。但是今天好像情况有点不太对头。 钱素素裙子褪到腰际,吴卫国的大手不断搓揉着她的双/乳,钱素素用手伸进吴卫国裤子里面又摸又捏,这个男人尺寸又长又大,捏了满把,而且似乎还在继续膨胀中。不管怎么说,吴卫国现在还没有要干的意思,还在等进一步的刺激。钱素素暗暗叫苦,于是开始凑到吴卫国耳边去,跟他讲一些下流话。 “吴总,我的咪咪够不够大,不要光摸啊,想不想吃吃看。吴总,您好大哦,我的小/穴穴痒死了,水水都流出来了,想不想插/进去尝尝鲜。” 吴卫国“嗯”了一声,其实觉得还并不是特别冲动,于是把钱素素的裙子卸下来,钱素素网眼袜里面穿着条黑色T之裤,臀部滚圆,三圈异常突出,吴卫国这下情绪有点上来了,将钱素素头往下压。钱素素把嘴凑上去吮/吸,人横趴在沙发上,吴卫国一只手伸下去,在她胸部摸来摸去。 夏维在唱卡拉OK,杨问天搂着她的细腰,欲/望有点上来了,一只手慢慢的伸/进了她两腿之间。另一只手慢慢的摸上了她的乳。夏维不好意思了,心想:我们结婚了,难道你还跟过去一样,在这种地方跟我做? 杨问天有当别人面做的嗜好,夏维知道这改不了。婚后继续当着吴卫国面做,她倒也能接受,但是在夜总会里跟小姐一起做,这实在不是夏维对婚姻的预期。 夏维夹紧了自己的双腿,微微拧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拿着话筒继续唱歌,另一只手开始小幅度的推开杨问天的手。 杨问天摘下眼镜,头埋进夏维头颈里,开始亲她的后背上裸/露的皮肤,呼吸开始变重。夏维穿着一条其齐膝的百褶裙,下面没穿袜子,光脚穿着一双露趾鞋。杨问天手伸到她裙子底下去摸她的腿。 夏维忍不住:“别。”声音顿时传入了麦克风,满屋都听见了。吴卫国和钱素素都吃惊的抬头看他们。夏维大窘,杨问天干脆把夏维手里的话筒夺下来,将她仰面推倒在沙发上,自己压了上去。夏维急,开始挣扎:“问天,别,别在这。”嘴马上被杨问天堵住了。 吴卫国开始感觉不太对头。杨问天跟夏维之间的争执,他看多了,每次夏维越是不乐意,杨问天就越失控,事态最后总是走向不可收拾。 钱素素暗暗奇怪:这两人不是夫妻么。当然,这不关她事。钱素素低头努力工作,希望快点把吴卫国推到那个人和畜生没区别的境地里去。 杨问天用身体压着自己老婆,手撩起她裙子,手指沿着内/裤的缝摸过去,不久就触及了那片潮湿,杨问天隔着内/裤摸索着,感受着手指下面的战栗。夏维挣扎得厉害了。杨问天用力按住她,舌头填满她的口腔,让她不能出声,手指头拨开那薄薄的布料,插了进去。 夏维身体一僵,顿时不动,杨问天松了口气,放开夏维,把她裙摆撩起来,脱掉她底裤,自己则拉开拉链,把裤子褪到膝盖。 夏维小声说:“问天,一定要在这里做吗?回家去好不好?” “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有半个月没做了吧。先让我在这爽一下,回去还可以再来一次。”杨问天说,伏下身去,一插/到底,“啊,好紧致,阿维,挺起来,夹紧我。今天我在公司里上班都在想你,一面处理文件,一面想着怎么干你。下回我把你带到办公室去,让你趴在我大班桌上,我站在那干你好不好,让我的办公室都是你淫/荡的叫声。让老吴在旁边给我们拍照片留个纪念。”杨问天不由的情绪高涨,他脑子里想这一幕想了n年了。一直没有机会实施。 钱素素忽然大叫了一声,原来吴卫国把两根手指插了进去,又快又猛,钱素素吓了一跳。但是钱素素马上回过神来,开始娇声呻/吟:“啊,好爽,我想要大肉/棍棍,不想要这个,这个太短,吴总,用那个操/我啊,我的花心好痒痒,想要大肉/棍/棍来挠痒痒。” 杨问天听得心神一荡,一面用力抽/插,一面伏在夏维耳边说:“阿维,说点什么,感觉到我了吗,爽不爽。” 夏维面红耳赤,小声说:“回家去说吧,一定让你满意,今晚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就算了吧。” 杨问天不悦了:“这里怎么啦。阿维,你干嘛老是败我的兴,你一结婚哪来的那么多臭规矩,摆什么谱啊,让人倒胃口。” 夏维一呆,过了几秒:“嗯,你说得对,我自高什么身价。自以为拿了一张有附加条款的结婚证,就脱胎换骨了,正经八百的摆上太太的谱了。来吧,问天。”夏维下面猛的一收缩,“感觉到了么?我保证比法国的做得更专业。” 杨问天心情一落千丈,趴在夏维身上不动了,俩人默默对望了半天。杨问天忽然把自己抽出。 杨问天拉上裤子,走到吴卫国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素素,我给你三倍的钱,我们三个一起玩好不好。” 钱素素吃惊,这种好事不能随便同意,这种老男人发作起来,狗都比他们正常。钱素素把吴卫国吐出来:“想玩什么?先说清楚了。什么菊/花,捆绑我可不干,也不可以咬我。” 吴卫国看看夏维,夏维已经坐起来了,正低着头穿内/裤。吴卫国苦笑,杨问天神经又短路了:“问天,算了,别勉强人家素素,而且我喜欢一个人享受。” 杨问天不理他,只跟钱素素谈判:“很正常的,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这里是包厢,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以跳起来就走人,怎么样?” 钱素素看看他:“那行,只要你们玩正常的,我保证你们满意,我玩这个最拿手了,如果你们下回还想要,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杨问天不再说话,本来钱素素衣服还没褪干净。杨问天毫不犹豫的的把她全剥/光了,俯下身去,一只手去揉她的乳/房,另一只伸到她两腿之间,插入两个手指,在里面微微搅动。 钱素素“啊”的失声大叫。杨问天用手指玩女人是老手了。钱素素被他这么一揉一插,顿时血涌上了脸,脑子里有非常遥远但是又非常深刻记忆泛起,这个男人的手法似曾相识。但是钱素素没记男人的习惯,脑子就是有什么在闪现,也懒得去费那力气想,何况现在有正事要干。 钱素素低头用力吮起吴卫国来,吴卫国忽然感受到吸力大增,不由的“哦”了一声,感觉到电波了。 杨问天不由得意一笑:“还是3P刺激。来,素素,今晚上卖力点,让我们两个好好体验一下,我另外再给你小费。今后也会再来找你。” 素素把吴卫国吐出来:“一言为定,今晚上我让你们俩都爽个够。” 吴卫国看看夏维:“问天,别。夏维,你自己跟问天说。” 夏维抬起头来,柔声哀求:“问天,刚才是我不对,原谅我。求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杨问天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整个蜜月的冷遇都涌上心头,杨问天忽然抽出手指,从裤兜里掏出避孕套,撕开密封,给自己套上,然后在钱素素屁股上一拍:“跪下。” 钱素素转到吴卫国正面,跪爬在吴卫国两腿之间,把吴卫国含在嘴里,吴卫国紧张,想制止:“别,问天,今天算了。” 杨问天已经在钱素素后面跪倒,一插到底,抱紧她的细腰,开始冲撞。 吴卫国抬头看看夏维。夏维低下头,默默站了起来,走出了包厢。 吴卫国担心:“问天,她走了。” 杨问天说:“别理她,我们先把事情干完再说。素素,拿出你看家本事来。” 被拒绝的热情 夏维沿着俱乐部包厢迂回的过道走着,转过几个拐角,没找到楼梯,倒想起自己把包落在包厢里了,身上没钱没钥匙,哪都去不了。夏维忽然靠在过道的墙壁上,无声的痛哭起来。杨问天一面许诺逐步改,一面随身带着避孕套,让夏维彻底绝望。杨问天跟她做的时候,是从不戴套的。 忽然,身后的包厢门打开了,一群人一面说话一面涌了出来。夏维赶紧面墙而立,控制着自己肩膀的抽动。 一只手搭到了她肩膀上:“夏维,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声音惊讶的说。 夏维吃惊的回头,吴乾站在她身后,吴浩站在吴乾身边。 夏维窘,赶紧低头掩饰脸上的泪痕。 吴乾吴浩赶紧跟那群人挥手道别。别人都走了,过道恢复安静,背景音乐舒缓悠扬,吴浩掏出手绢来给夏维。 夏维不好意思:“上次就把你手绢给弄脏了,还没还你。”拿手绢捂在眼睛上。 吴乾皱着眉头:“夏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姨父呢?”扭头东张西望,包厢门都关着,吴乾倒不好一个个找过去。 夏维大惊:“没事。对了,你们怎么在这,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吴乾吴浩彼此对望,面有怀疑之色,夏维急:“我走了。” 夏维穿过过道找出口,吴乾吴浩无奈,只得跟在后面。三人到了楼下,夏维想把他们赶紧送出门,吴乾吴浩不干了。 吴浩指指楼梯侧面的茶座:“夏维,我们一起在这坐一会。” 吴浩拉着吴乾一屁股坐下,把包往沙发上一搁,身子往后背上一靠,叫服务员过来,要了三杯茶水,眼睛正对着楼梯口。夏维狼狈,但是吴浩这架势是今晚上一定要不见敌帅不收兵了。夏维无奈,只好陪他们坐着。 三人坐着闲聊,吴乾询问夏维这5年在加拿大的生活,夏维礼貌的回答着,客气而疏远。吴浩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听。 过了会,钱素素下来了,走到楼梯口,一眼看见吴乾跟夏维坐一起,倒还有点印象,姓什么忘了,只记得他是个啥总,顿时冲他抛了个媚眼。吴乾看见她人,也有点印象,但是名字也忘了,笑了一下,算打了个招呼。 钱素素甜甜腻笑,眼睛里秋波荡漾:“老板,说好的给我打电话,怎么让我白等了那么久啊。是不是太忙,把我给忘了。” 吴乾笑:“哪里,正要打呢。” 钱素素拿出自己手机:“那我给你拨一个,给你留个号,行吗?” “下回吧。我手机没带。”吴乾随口瞎应付。他的习惯是见一个合他口味的美女就上去纠缠,但是个个合他口味的美女都要上的话,他哪忙得过来。 钱素素看吴乾没诚意,知道这买卖做不成,也就不强求了,笑着道了声:“那好,下回,拜拜。”走掉了。 钱素素走了,夏维开始紧张了,知道杨问天和吴卫国过一会就会下来,于是就催吴乾吴浩走人,夏维越是催,两兄弟就越怀疑,更不动身了。 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杨问天和吴卫国一起出现在楼梯口,4人都是一怔。 虽然吴卫国跟杨问天一起寻花问柳在家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两人加上个夏维,就莫名其妙了。吴乾吴浩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是一团困惑,他们的想象力欠发达,怎么都想不到杨问天和吴卫国会当着夏维面在包厢里嫖/妓。 杨问天微微一笑:“今天你们怎么也在这?” 吴乾吴浩一起站起来打招呼:“爸爸,姨父。我们在这有应酬,已经结束了。” 杨问天点点头,伸手把夏维搂在怀里:“我还奇怪呢,怎么你去上个卫生间就不回来了,原来是跟他们两个在聊啊。大家一起走吧。”杨问天低头在夏维脸上亲了一口。夏维有洁癖,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手指捏着手绢都举起来了,但是又放了下去。 杨问天带着夏维一阵风似的走了,吴卫国跟在他们后面。 剩下两兄弟面面相觑。两人一面往停车场走,吴乾一面发牢骚:“秀什么恩爱啊,恶心。” 吴浩皱着眉头,还是想不通杨问天跟自己老爸在一起能干啥让夏维哭, 吴浩想了想,问吴乾:“哥,你跟夏维很熟吗?怎么敢当着姨父面纠缠她?” 吴乾脸红了:“嗯,没事,她看不上我,我气不过姨父那得意样,就故意逗她。爸和姨父都知道,当笑话看。” “怎么回事?”吴浩追问。 “那是10年的事了。”吴乾笑笑,犹豫一下,说,“有一年夏天我们和姨父两家人一起去海边度假,包了好几幢别墅。结果到那里的第一天下大雨,又潮又热,女客们陪孩子玩,男人们只能在露台上抽烟瞎聊。” “雨小一点了,就看见隔壁一幢别墅里走出个年轻女孩,裹着条大浴巾从我们楼前走过,冒着雨下海去了。去的时候我没怎么注意,就看见她一人在海里扑腾,水性很好。过了会,她回来,浴巾全湿了,她穿着比基尼,两手在头上撑着浴巾,从我们楼前跑过。我眼睛追着她。爸爸在旁边一个劲的咳嗽,用手挡我眼睛。” “第二天天晴了,她又下水,你嫂子带着孩子逛街去了,我赶紧跟着下海去了。爸爸想阻住我。姨父在旁边说让他去吧,要是每个都得拦着,那还不得忙死。我当时没多想这话什么意思,” 吴浩笑:“哦,看来你吃瘪了。” 吴乾一笑:“嗯,我吃瘪也不是头一回,被人骂过都有,但是夏维嘴巴可真够厉害,我被她奚落惨了。我去跟她套近乎,告诉她,我是个大房地产公司的副总,正准备上市,目前资产几千万,上市后会过亿。夏维问我,有没老婆孩子。我说有。她说,‘既然你有老婆孩子,想来跟我搭讪,级别还差了那么点,头衔上得去掉一个副,资产后面得再加两个零,身上的脂肪得再少三十斤’,劝我好好努力,等够格了再去找她。” 吴浩大笑:“够刻薄。” 吴乾笑:“我灰溜溜回来了,爸跟姨父两人故意问我。我不吭声。本来这事也就完了。两天后,我跟爸在街上跑进一家店吃早点,看见姨父跟夏维在一起,姨父还搂着夏维的腰。我差点没跳起来。” “夏维冲着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故意抱着姨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爸爸把我拖了过去,跟他们一桌坐下,给我们介绍。这下夏维尴尬了,我感慨了一句:‘现在我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对,我姨父能满足你开的条件。’” 吴浩笑了:“姨父当时是不是很得意。” 吴乾点点头:“得意极了,你没见他当时那副德行,搂着夏维都可以升天了。” “所以你后来就一直当着姨父面故意向夏维献殷勤,好让姨父有危机感?” “差不多吧,给他添点堵,提醒提醒他年岁不饶人,应该当心身体。”吴乾笑,犹豫一下,小声说,“不过,我确实喜欢夏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着姨父,我有哪点不如他。” 两人已经站在车边上了,吴浩看着吴乾,等他把话说完。 吴乾只得继续说下去:“那是你还没回国之前的事。有一天我走进爸爸办公室,夏维在。原来她跟姨父分手了,想辞职,离开北京,爸爸正在劝她,但是夏维很坚决。” “我从爸爸办公室退了出来,开始心神不宁。后来我忍不住了,请她下班后一起吃晚饭。我跟她说,我真的喜欢她。虽然我没姨父有钱,但是我会提供她比姨父更好的待遇,而且我不像姨父那么花心,除了她外,我不会包养别的女人。” “她怎么说?”吴浩知道吴乾没得逞,但是心还是无缘无故的抽紧了。 “她看我认真,倒也没生气,只是一口拒绝了,态度非常明确,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她说她谢谢我对她的赏识,但是她决不会再给任何男人当情妇了。”吴乾苦笑了一下,“可是过了几天,她跟姨父又和好了。姨父真的给她不多,别说过去,就是现在他们结婚了,夏维都拿不到什么。如果她跟我,我绝不会对她这么小气,而且我比姨父年轻,也没姨父那么色。真不知道她在想啥。”吴乾摇了摇头。 吴浩皱了皱眉头:“哥,你真想招惹夏维,姨父可不好惹。” 吴乾不悦:“那又咋的,我又不是跟他抢女人。如果他们分手了,夏维跟我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核心高管换公司的都多了去了,你见过二奶从一而终吗。大家跳来跳去,不就是想要个更好的待遇嘛。当然,现在他们都结婚了,再想跳槽就得离婚再婚,这个门槛比较高。” 话说完了,两人分别钻进自己车,回家。 我要离婚 其实夏维离开包厢后,杨问天兴味索然,也没换姿势,没几分钟,就射了了事。 钱素素伺候完吴卫国后离开。吴卫国开始责备杨问天:“你们刚结婚,她也没说不肯,不过是要求回家做,这要求不过分啊,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弄成这样。” 杨问天默默无语。 吴卫国叹气:“她后来都服软了,你还不顺水推舟。又当着我的面,她多没面子。” 杨问天咬咬牙:“好了,老吴,等会我们回家,当着你的面,我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我,并且发誓,从今以后,再不碰别的女人,一定对老婆忠诚。怎么样?” 吴卫国看看杨问天,怀疑:“你真能做到?做不到的事情乱许诺,结果只能让她更失望。” 杨问天点点头:“我会做到的,其实我也没觉得跟别的女人做有多大乐趣,只是个习惯而已。” 三人进门,夏维出门前就煲着一锅粥,当下进厨房去蒸点糕点给他们当宵夜,杨问天先去洗澡,出来时衣着整齐,胡子也刮干净了,刻意修饰过。 杨问天小声跟吴卫国说:“我刚才吃了一整粒伟哥。” 吴卫国吃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想:赔礼道歉即可,你做事干嘛就非得那么极端,人家不见得有这个心情。但是杨问天吃也吃了,又不能叫他吐出来。 夏维托着三碗粥,一笼包子出来,三人坐餐桌上吃东西。杨问天不时的看看夏维,夏维低着头吃粥,脸色平静。 三人吃完,杨问天拉着夏维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慢慢屈膝跪在她面前:“阿维,今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不起你,从今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不碰别的女人。老吴也在,我请他监督我。” 吴卫国顿时哭笑不得,心想:这话说的,夏维肯定想我们蛇鼠一窝。 夏维叹了口气:“问天,今天太晚了,大家都累了,还是早点睡吧。”说着就想站起来。 杨问天急,抱住她的腰,把她按在沙发上:“别,阿维,听我说。我其实是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你一拒绝我,我就冲动了。我并不是真想要别的女人,你走后,我也没兴趣了。求你原谅我一次,今天晚上,我好好伺候你好不好,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 夏维皱起了眉头:“问天,我没心情也没体力跟你玩性/游戏。下回吧。”夏维挣扎着站了起来。 杨问天抱着她不放:“阿维,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你说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杨问天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忍不住手伸进她裙子里面去摸。 夏维心情抑郁,掰杨问天的手,想摆脱他走人。杨问天不肯放手:“阿维,别拒绝我,不要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去。你不是不希望我有别的女人吗?那就满足我。”杨问天一用力,把夏维拖倒在地,人就压了上去,手开始剥她内/裤。 夏维恼火:“这么说你嫖/娼还是我的错过了。得了吧,杨问天,你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放开我。” 杨问天服药过量,肾上激素大量分泌,海绵体过度充血,人烦躁,开始撕扯夏维的裙子:“你是我新婚的妻子,阿维,你半个月都不愿跟我做爱,你逼我的。在巴黎,还有今天晚上,都是你在逼我嫖娼。” 夏维用力挣扎,用脚踢杨问天:“你给我放手。杨问天,我管不了你有别的女人,我自己可以拒绝你吗?我有没这个权力拒绝你?” 吴卫国看场面失控,赶紧上去一把拉住杨问天:“问天,冷静。男人向女人求欢,不是这么个求法的。” 夏维挣扎着站起来,用力掰开杨问天手指头:“杨问天,你神经病。放手,你让我恶心。” 杨问天一呆,眼睛里全是红丝:“好吧,阿维,我不碰你,我走了。”杨问天站起来,去拿车钥匙。 吴卫国大惊:“阿维,快拦住他,他刚才吃了一整粒伟哥。他现在不能开车。” 夏维一愣,这下明白杨问天为什么这么反常了,赶紧上去抱住他:“问天,等等。” 杨问天冷着脸,甩开夏维的手,走向门边。夏维一急,跪下抱住了杨问天的腿:“问天,求你。” 杨问天弯腰去拉开夏维的手,夏维站了起来:“问天,你是我老公,你去找别的女人前,应该先满足我。”夏维迅速拉开背后的拉链,把裙子卸下,飞快的脱掉文胸和内裤,全裸的站在杨问天面前,向他伸出手去,“求你了,不要走。” 杨问天不动了,但是面无表情,目光阴冷。夏维走上前去,吻他,开始脱他衣服,柔声细语:“问天,今晚上我们做个通宵好不好,让我们把这半个月,不,把过去的5年都补上,让你享受,让我满足。问天,你想用什么姿势干我?啊,你现在好硬。” 夏维一面给杨问天脱掉衣服,一面嘴唇沿着杨问天身体而下,慢慢跪在他面前,给他脱下裤子,用舌头舔他双腿之间的皮肤。 杨问天冷着脸,想了想,把夏维拽起,推倒在美人榻上,自己翻身压上,抱起了她的一条腿,一插到底,开始发力。 伟/哥的效力在杨问天体内运行,杨问天又硬又粗。杨问天对夏维的敏感点了如指掌,故意从上往下穿刺,用肉棒的根部牵动外面的媚肉,没几下,夏维满面红晕,开始喘息。伟哥令男人的敏感度减弱,杨问天有节奏的抽动着,观察着夏维的反应,夏维身体挺了起来,体内越来越饱满紧致,手开始挠杨问天后背。杨问天忽然把自己抽出。 夏维“啊”的一声,抱紧了杨问天。杨问天说:“翻过来,跪地毯上。” 夏维不明所以,从美人榻上爬起来,乖乖跪茶几前的地毯上。杨问天从她身后插/入,一只手伸到前面去刺激她的媚肉,夏维顿时开始全身发抖。 杨问天问:“被我干的感觉好吗?” 夏维娇媚的说:“好极了,问天,你把我插得好满足,我的身体和心都被你填/满了。” “那你还拒绝我吗?” “不了。问天。” “下回我要你,你必须马上满足我。知道了吗?” “好的。” “还管我跟别的女人玩吗?” 夏维震惊,吴卫国本来是坐对面沙发上一面给他们当义务观众,一面在喝茶,此刻不由的一哆嗦,茶水泼了出来。 杨问天把自己抽出,用手指代替:“快说,你还管不管我?” 夏维明白杨问天的意思了,不吭声。 杨问天抽出手指,站了起来。吴卫国急:“夏维。” 夏维耻辱的说:“别走,问天。我不管你了。你可以随便跟任何女人玩。” 杨问天重新跪下,将自己插入,一面抽动,一面问:“当着你面跟别的女人玩也可以吗?” 夏维咬咬嘴唇,低声说:“可以。” “那你记住了。我有绝对的自由,我可以跟任何女人玩,当着你面玩,你不可以说个不字。我想要你,你必须马上满足我,也不可以说个不字。听见没有。” “听见了。”夏维低声啜泣着说。 “还有,你不可以找别的男人,不可以背着我使用按摩棒、跳蛋,要用也只能我给你用,不可以自慰,你所以的满足都必须来自于我,我才是你的男人,没我的同意,你不可以满足。听见没有。” 夏维哆嗦了。 “听见没有。”杨问天抱紧夏维的腰部,把自己深深的刺入她的体内。 夏维不得已,只得回道:“听见了。” “保证做到。”杨问天不依不饶。 夏维长长的啜泣了一声:“好的,我保证。” 吴卫国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走进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其实杨问天真正想说的话是:阿维,爱我,像当年那样爱我,不要对我冷淡,你的冷漠让我好痛苦。但是这话反而说不出口。 第二天早晨,吴卫国起来,夏维在厨房里忙活早餐,脸色平静。吴卫国心里七上八下,有暴风雨将至的感觉,想逃跑又有点放心不下。 过一会,杨问天起来了,看见吴卫国,不由的又羞又愧,低声说:“昨晚上我又失控了,那些话不是我本意,我只是想气气她。” 吴卫国叹气:“我知道。” 夏维摆上餐具,三个人坐下来默默吃饭。早餐完毕后,夏维抬起头来:“问天,我想跟你谈件事。” 吴卫国不由的身体一抖:来了。 杨问天脸色发白:“什么事,阿维。” 夏维温和的说:“问天,我想离婚。” 杨问天跟吴卫国在小区的绿化带抽烟,杨问天烦躁的走来走去:“她要跟我离婚。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决不会同意的。但是她要回加拿大去,她买张机票就能走人,我……” 吴卫国叹气:“我去劝她,先把她稳下来。你别再去刺激她,先让她情绪平静平静。你们最好隔离一段时间。” “嗯,我本来周一开始出差三天,我可以今天就出发,回来后我可以住办公室。你看,别墅在装修,跟别的女人都分手了,想跟她分开一段时间都没处可去。” 吴卫国叹气:“这么说你多养几个女人还有好处了?” 夏维坐在沙发上,神色木然,吴卫国坐在她旁边劝她:“那些话不是问天本意,你知道的,他根本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吴卫国犹豫一下,小声补充:“其实你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些年你一次次气他,无论你做什么,他还不都得忍着,然后还得想法子哄你回头。”吴卫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夏维也有点不好意思,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他说那样话只是为了羞辱我,其实根本没法实现。如果我不在乎他,他那些话就一文不值。他就喜欢精神虐待别人,从不诉诸体力,但是伤人更深。” 夏维思考着:“这么多年来,我和问天之间,就是在想方设法彼此伤害,不把对方穿心一剑刺死不过瘾。我过去以为,那是因为我们不能结婚的缘故。现在明白了,是我们两人天生性格不合。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局的,还是趁现在彼此还不是完全没感情,快点了结了吧。” 吴卫国叹气:“你们都在一起12年了,还说什么天生性格不合。不管你们两个有多不合适,也比别人合适吧。阿维,不管怎么说,先冷静几天再说。今天是周末,你就是要离婚也得等到民政局上班吧。等问天出差回来再说。” 夏维平静的说:“我去意已决,无需挽留。按照结婚协议,我们中任何一人要求离婚,对方都得无条件答应,并且立即办离婚手续。如果问天不肯离婚,我会回加拿大找律师,给他发律师函,我们既无共同财产也无子女,结婚时间又短,即使通过加拿大法庭,手续办起来也会很容易。我反正只要加拿大法院判离就行了。中国民政局有没注销我的婚姻,我根本无所谓,我永远不会回中国了。所以和和气气速战速决好,对彼此都好。” 吴卫国听得打哆嗦:“阿维,冷静。先分开一段时间再说好吗?”吴卫国胖脸开始出汗。 “那等他出差回来就办手续吧。”夏维说。 夏夜的诱惑 周二的晚上,10点钟不到, 吴浩和手下的几个分公司老总从距离天翼大厦最近的一个会所的包厢里出来。 分公司老总们还在不断重复陈述他们的担忧:“吴助,陈总监这次预算提案如果落实的话,那对我们可是釜底抽薪啊。” “岂止是釜底抽薪,根本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昨天,公司开高峰会讨论明年财政预算指标。会上,吴浩的嫂子,公司财务总监陈慧敏抛出公司今年的财务状况分析,同时指出现在公司资金面紧张,必须裁减明年的公司预算。 吴乾明显是事先跟老婆商量好的,马上把手里的一份公司多元化业务——也就是吴浩管的各分公司——亏损状况表跟着抛出。 吴乾提出:“目前公司资金如此紧张, 我们必须赶紧裁掉这些亏损的旁支业务,得优先保证房产业务的现金流。” 早有准备的吴浩也扔出手里的一份公司主营业务——也就是吴乾管的房产业务——盈亏测算表。里面列出来的是公司今年拍下的几块地的地价,容积率,预测的各项成本 ,和未来可能的房价 基本情况是建一处亏一处。 吴乾怒:“你的房价测算根本不正确。” 吴浩反唇相讥:“那你说该卖多少一平米?按你的成本,想不亏啊,北京房价三年内还得再翻倍。” 两兄弟再也顾不得面子,当场吵翻,虽然两人间矛盾由来已久,但在人前白日化还是首次。参会的诸人出于各自利益,各选择阵营,会议室吵成了一锅粥。吴卫国拍着桌子叫所有人闭嘴,把事情暂时按下,容后再议。 会后这两天,公司里流言四起,整个公司的管理层都在上蹿下跳,尖着鼻子到处嗅风向。各分公司老总忧心忡忡,一批批的来找吴浩商量。 吴浩这两天来一直都在重复同样的话,多少有点腻味。他一面下楼梯一面说:“大家别着急,我会去跟吴总好好谈的。多元化发展是公司的大方向,不会轻易改变的。再说了,都已经投下去这么多钱了,怎么可能……” 吴浩忽然停顿了一下,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他的目光被大堂一侧咖啡座上的一个人吸引了过去。一个穿黑色丝质裙装的女人面向会所大门而坐,长发沿两鬓编了两条小麻花,汇到脑后,全部头发用块白色丝巾束住。耳朵里垂下两根白色耳机线,正半垂着头,无聊的拿着个不锈钢小调羹搅面前的一杯咖啡。吴浩能看见她肩部优美的轮廓和一点点的侧面。 几位老总担心的说:“吴助,小心脚下。” 吴浩脸微微一红:“没事。” 心里不由暗自庆幸,这些分公司老总都是三年前才进公司的,都不认识夏维。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吴浩有意无意的一回头,虽然有花障遮挡视线,但是从那些冒牌绿叶子中露出的半边脸看,确实是夏维无疑。 吴浩的心悸动不已,五年来,曾有多少个白天夜晚,他幻想着能有一次这样的意外相逢,有时走在街上,他都会想到,她会不会忽然从前面的拐角出现,给他一场期盼已久的邂逅,这两个月来,她更是一再的出现在他梦中……但是她刚度完蜜月,回来不到一周。 哦,对了,姨父这两天出差去了。 吴浩在停车场跟几位老总挥手道别,各自钻进自己车。吴浩缓缓的发动引擎,驶入主路,跟着车流慢慢的走,心不在焉,遇到路口就会自动拐弯,遇到环线就上,遇到出口就下, 最后他在一幢有停车场和门童的大楼前自动停住这就是他貌似漫无目的瞎转悠的真正目的地,他大半个小时前离开的会所大门口。 吴浩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夜色中茫然,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两天北京有雨,湿度较大,这样的夜晚,男人们往往会被空气中的潮湿和闷热熏得烦躁不安,躁动不已。吴浩头昏沉沉的,品味着这夜色的暧昧,忍耐着不知从何而起的冲动,最后不得已往大门走去,心头诧异自己在发什么神经。 刚走到大门口,吴浩差点勇气全失,大门的玻璃反光如镜面,在星星点点的灯光倒映中吴浩看见自己的形象,相貌英俊,身材笔挺,衣着高档,表情严肃,举止得体,顿时心头羞愧万分,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想落荒而逃的念头,但是为时已晚,包铜框的玻璃大门自动往两边分开,头戴红帽,站得笔挺的门童冲他鞠了一躬,吴浩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咖啡座在大堂的一侧,说隐蔽不算隐蔽,说醒目不算醒目,布置得不伦不类,半土半洋。一段半人高的红色木雕柱廊矫揉造作的栏了半个椭圆的空间。柱廊间缠着些冒牌植物,丝质的花朵叶子,倒也还算逼真;柱廊下人工溪水潺潺,入口处架了座一步就能跨过的小木桥,靠墙一侧则是整排的比人还高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排满了书,装修得像欧洲城堡里的家庭图书馆。其实没人真能在这里看书咖啡座顶端的铜灯光线如此幽暗。一个穿白底红花旗袍的女孩站在酒柜后面煮咖啡,冷气中咖啡暗香浮动,两个穿白底红色圆徽章中式对襟衫的男孩恭恭敬敬的站在入口处。 咖啡座很小,一共就摆了那么45套4人座的圆桌圈椅,里面只有夏维一个顾客。夏维黑色裙装的V字领开口不算很大但是开得很低,露出胸前一道深沟,裸露的皮肤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白缎的光泽。 那个男侍应生轻微的挡了吴浩一下,低声说:“那位女士不愿被人打搅。” 夏维温和平淡的声音传来:“请这位先生过来吧。” 吴浩在夏维面前坐下时,两人对视。吴浩面无表情,身子僵硬。他不知道夏维在这干嘛,她这般容貌,这幅打扮,在这一人独坐半天,想招蜂引蝶么? 吴浩一开口,口气生硬:“你一人坐着干嘛呢?” “等人. ” “他/她还没来?” “来了。” “哦,在哪?”吴浩这时才注意到,桌上倒确实放着两副咖啡杯。 “上洗手间呢。” “哦,那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没事。她一时半会回不来。” 吴浩开始觉得蹊跷:“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嗯,说快也快,我只要在手机上摁一个键,她5分钟内就会出现。” “如果不摁呢?” “那就长了,要到半夜2点后吧。” “这厕所上得可真够久的。” 夏维沉默下来,吴浩也不知道该说啥,过了会,夏维喊服务员过来给吴浩也上了杯咖啡。吴浩苦笑:“我出国前,大家都喊‘小姐,请过来一下’。等我回国发现‘小姐’这词有歧义了,再没人敢乱喊。有段时间人人都喊‘美女’,哪怕是喊环卫老大妈扫一下垃圾。现在这词好像也不用了。我有时都不知道怎么喊,就干脆喊‘喂喂’。真不是我有意想对人不礼貌,实在是好词都被糟蹋完了。” 夏维一笑,目光流转,顿时满室生辉。气氛缓和下来,两人情绪上开始放松,慢慢的开始轻松的交谈,咖啡的香味在冷气中袅袅上升,灯光幽暗,语声细微。 吴浩说:“…… 你突然辞职后,公司里真是什么说法都有,有人说你还在北京,有人说你去了上海,没想到你去了加拿大。” 夏维解释道:“是问天为我办的加拿大移民,当时我没说去加拿大,就是不想让公司的人传言太多,没想到,还是引起了那么大动静。” “无所谓,反正不到一个月,话题早转移了。” “那是,我又不是牙刷,怎么能永远在别人嘴里占据一席之地。”夏维微笑着说。 夏维说话时态度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那么认真,倒像是在转述什么不相干的人的前尘往事。这种举止谈吐间落拓随意一如五年前,依旧让吴浩心动不已。 一时冲动中,吴浩说:“你走后,去向众说纷纭,我没地方可以打听,只能指望哪天在街头可以偶然再遇到你,结果五年都是杳无音讯。” 夏维心头狂跳,眼睛里涌上了一层雾霭在加拿大的5年的寂寞岁月里,她拿他当梦中人幻想,幻觉中她和他在多伦多每一个梧桐落叶的草坪上相拥,但是她从没想到过他会保持对她的爱慕,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知道她的身份。 夏维垂下眼睛,掩饰眼中的水汽,默默无语, 吴浩想:这就是她最常做的事低头不语。绝色美女眩惑男人犯罪的手段。吴浩微微有点后悔,话说重了,伦理上说,她是他姨妈。但是夜色,催人大胆,异域咖啡的芬芳,使人敢于吐露心扉。 瞅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将近半夜,吴浩问:“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嗯,问天他,出差了。” “那你今天晚上打算在这坐到2点之后么?”吴浩心里多少有点诧异,这是为了谁啊,把风没见过这样的。 “是,左右我也无事可干。我已经等惯了,反正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在等待中度过。不是在等待中结果,就是在等待中花落。”最后两句说完,夏维似乎情绪上有点波动,手伸到桌子底下去,拿上来一包细长的女士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夏维给自己点了一只烟,吸了一口,把烟从口中吐出,脸在烟雾后显得朦朦胧胧。 邀舞 夏维给自己点了一只烟,吸了一口,把烟从口中吐出,脸在烟雾后显得朦朦胧胧。吴浩微感诧异,他没想到夏维抽烟。 “是不是看不惯女人抽烟?” “我无所谓。个人爱好而已。” “女人抽烟很符合姨太太的身份。”夏维说完把那支只抽了一口的烟在烟灰缸中摁灭了。夏维以手托腮,一面用小匙缓缓搅拌咖啡。两人视线时而交错,时而转移。夏维胸衣半垂,酥胸半露,乳沟深深,有意无意,若隐若现。 她在观察他,吴浩心里明白,她在等待,是不是这就是她惯用的伎俩,这个女人一生都是用被动的态度引诱男人心甘情愿的就范么? 吴浩犹豫着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告辞,却起不了身,移不动步。夏维看来是打算坚守岗位了,他们两个人这么坐在大堂一侧,不能说太醒目,但是如果有认识的人在这会所里进出,肯定能认出来。 这个会所离开天翼和天龙两家公司的办公大楼都不远。吴浩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夏维呢?从坐下后,吴浩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注意着大门进来的和楼梯下来人,一直处在一种没做贼就心虚的紧张中。 吴浩站在杨问天的角度思考着,如果自己年过半百,有人跑来告诉自己说,自己那年轻美貌的新婚太太半夜三更在跟一个年轻男人喝咖啡的话,那……..肯定得深感不安,深感不安。 夏维能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整个人生都在等待中度过,好不容易没在等待中花落,有了个明媒正娶的结果,而且有这结果还是事出偶然,老天帮了她一把,早早把原配收了回去,才给了她这么个机会。他,吴浩,再继续坐在这,不是害人么? 但是夏维眼角微微的挑起,无限风情在其中。吴浩在灯光香气间头脑里出现了各自揣测,夏维在床上会是怎么样的柔情万种。姨父多少风流孽债,那么多的女人,只有对夏维10年热情不减吴浩失控的大脑像脱缰的野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后面楼里有个小舞厅,非常小,我们去跳个舞好不好?”吴浩问。那舞厅最多能让34对跳舞,去的人极少极少。 夏维抬眼看着吴浩,犹豫不决:“那我就得把包托给服务员。” 寄个包很麻烦吗?吴浩正这么想着。夏维从桌子底下拖出两个女式手袋来。一个是新的香奈儿的米白色小包,估计是夏维自己的。另一个是个LV的方形大包,半新不旧。 吴浩不由心中一惊,这包十分眼熟,那个谁谁经常背着,当然这款大包背得人很多…… 夏维把包交给煮咖啡的那个女服务员回过头来,吴浩还在发呆,脸上阴晴不定:不确定的事情不应该妄加揣测,而且还有一点,谁又会是那个男人? 圈子里的每个男人都在吴浩脑子里过了一遍毫无头绪。 夏维走到吴浩面前,微仰起头来注视着吴浩,意思是:你引路吧。 吴浩忽然觉得既羞又愧。吴浩的少年时代,家里还没有大富大贵,青年时代又是在中国和美国的大学度过,等他到他博士毕业回国真正投身于这个纸醉金迷的奢华世界时,已经28岁了,很多价值观道德观已经成型。吴浩就个人本质而言只是中产阶级的品味,对于爱情,婚姻,家庭,伦理他还是相当看重的,对于婚外恋情他本能上是有抵触的。 受包包的秘密的影响,吴浩不由得对自己的行径蓦地里也产生了一种厌恶和鄙夷,几乎想改口说:我现在得回家了。 但是夏维此刻正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气度优雅, 黑色洋装贴身而下,长及膝盖, 纤长的双腿下是一双细根的风凉皮鞋,鞋带在脚踝上暧昧的绕了几圈再打了个结多少年他只在臆想中才能出现的一幕。 吴浩感觉到有一张欲罢不能的细网在自己眼前张开,夏维那漫不经心的性感摧毁了吴浩内心最后的堤坝而自己毫发无损。 吴浩沉默的引着夏维从咖啡座后面的一条幽暗的小过道走过,全无笑意,脸色凝重如去参加商务谈判。过道的一侧是包着暗红色织锦缎的墙面,另一侧是落地的玻璃幕墙,但是深红的窗帘垂地,一点见不到玻璃墙面。两人如在晦暗的织物甬道中穿行,脚下厚厚的地毯把一切包裹的无声无息。 吴浩一路上徒劳的在自己内心的底线最最后挣扎,同时又感受到自己的欲望正随着脚步升起。 小舞厅其实本身是个长方形封闭的房间,有一道大大的双开门,却连一扇窗都没有,叫舞厅实在有点勉强,改装成大KTV包厢倒还差不多。房间中间是个很小的舞池,有4对在那里跳舞就会拥挤不堪,房间四角各摆着一圈高背沙发,背朝舞池,面朝墙,人坐在沙发里面会被统统挡住,后面一点都看不见。沙发正对的墙面上还各有一盏壁灯,亮度堪比萤火虫。 吴浩他们进去的时候,舞池里很稀罕的倒有一对男女在跳舞。女的衣着像会所里的模特,男的是个有点发福中年男人,大热天的穿着长袖衬衫,带着领带,但是领带被拉松了,衬衫最上面的那粒扣子没扣上,袖扣也松着,袖子往上卷起了两道,一只劳力士的金表面在旋转的灯光下一闪而灭。 吴浩和夏维在舞池中合着音乐移动脚步,吴浩两眼向上,盯着头顶旋转的球状霓虹灯。夏维两眼向下,目光在追随地上旋转的彩色光斑。那支曲子一结束,先到的那对就离开了。第二首舞曲响起时,舞厅里只剩下吴浩和夏维两人。 吴浩慢慢带着夏维旋转,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身体上有所接触。刚下舞池时,当吴浩刚用手拉起夏维的指尖时,忽然感觉到了夏维起了一波轻微的战栗,像受了轻度的电击,一下传遍了全身。吴浩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夏维脸色刹那掠过一阵似羞似喜,又惊又怯的表情,一闪而没。 吴浩不由得莫名其妙:她那么欢喜么?又不是第一次约会的小姑娘。 但是这表情确实十分撩拨男人心头痒处。吴浩细心的观察着夏维的反应,慢慢的把她往自己身体拉近,夏维轻微的抵触着,似乎在拒绝,但是吴浩手臂用点力,夏维就还是顺从的贴了过来。最后两人贴面而立,闭上眼睛在舞池中慢慢踱步。吴浩低头搜寻着夏维的嘴唇,夏维每次都快要碰到时,就滑开去。吴浩发现夏维已经换了一种香水,香奈儿的NO. 5,深邃幽远, 一切都跟5年前不一样了。 两人假装天真的无辜转了良久,吴浩想贴紧夏维的身体,夏维抗拒着,上半身靠在吴浩身上,吴浩感觉到了那双球的丰满弹性,但是下半身却与吴浩分离,吴浩感觉到了那种青春期一样的胀痛,几乎无法迈步。终于二步舞的舞曲响起,舞池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墙角沙发前的4盏萤烛之光,厅里一团漆黑。吴浩把心一横,右臂一用力,把夏维箍紧贴在自己身上。 两人下半身终于贴在了一起,夏维身上传来了一阵激情的战栗。吴浩青春的气息,强健的肌肤,坚硬膨胀的肉/体让夏维头晕目眩,这种青年男子才具有的性/感,夏维几乎从未品尝过。 吴浩顶着夏维那里的部位,嘴唇滑过她的面颊吻到了她的唇上。夏维鼻子里轻微的“哼”了一声,一只脚向后退了一步,头也向后仰去,似要退却。于是吴浩的另一手托住了她的头部,让她无处可逃。 开始时,夏维的牙齿闭着,但是身体却轻微的发颤,吴浩摸到夏维手臂上起了鸡皮,不由的多少有点困惑:她至于如此激动么?吴浩用舌尖撬着夏维的牙关,夏维坚持了一会,最后牙齿松开,吴浩舌头长驱直入。吴浩因为搏斗久了,心中开始狂暴,从舌尖浅吻开始,不久就深入填满了她整个口腔,然后往回吮/吸,用自己的舌头拖住夏维的舌尖,来回的摩擦这一手是他在美国的前女友教他的,果然,夏维整个身体颤抖如风中秋叶。 二步舞曲漫长的无穷无尽,两人吻的天老地荒。5年只有在两人臆想中才能出现的一幕,今夜终于成真。 夏维想着: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我现在大概还在加拿大,这是我空床独守太久后出现的梦境。 吴浩想着: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是我渴慕她太久,婚姻中情/欲又得不到宣泄,从而产生了幻觉。 音乐声渐渐停止,灯光慢慢亮起,两人嘴唇分开,吴浩的手环抱这夏维,依旧搞不清是梦是幻。夏维则浑身无力的靠在吴浩身上,像个旧布娃娃,还在发颤。 吴浩心想:如果这真是一个梦,那么就让我做到底吧,请不要让我醒来。顿时内心欲/望汹涌,再难忍耐,搂住夏维,两人走到墙角,隐没在沙发的高背之后。 第一次亲密接触 吴浩拥在夏维坐在沙发上,夏维整个人都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有点茫然,有点无助。夏维的表现与她的年龄和经历如此不相称,吴浩困惑不已。 “刚才,不喜欢么?”肯定不会不喜欢,刚才那种激动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但是就是一个深吻而已,这反应也太激烈点了吧看来这女人是空旷久了。 “喜欢。”夏维含混的说,脸上又露出了那抹又羞又喜的神情。 吴浩皱着眉头看着她。过了几秒钟,夏维解释:“从来不知道接吻可以这样。” 吴浩一怔,想到:姨父又老又瘦,看来肺活量不够。这么一想,本来是应该觉得好笑的,但是吴浩的心中却起了怜悯:绝色红颜,委身枯骨。 吴浩凑近身去,再次缓慢的亲吻她,不像刚才那么激烈,但是不停的用舌尖挑逗着,夏维灵巧的用舌尖回应。吴浩慢慢的将整个身体压在了夏维身上。但是夏维是在沙发上正坐,身体曲在沙发深处。吴浩想压在她身上,自己身体就不得不向前挺出,他马上发现这个姿势不对,这个姿势让他特别冲动,简直欲火中烧,但是还接触不到夏维身体。 吴浩一面继续吻着夏维,一面焦灼的左右移动着身体。夏维马上感觉到了,身体往下一缩,换了一个侧坐的姿势,吴浩顿时将她推倒在沙发上,身体压了上去。 33岁的吴浩正当壮年,一周两次打网球使他肌肉坚硬如铁,腰身紧凑。而且吴浩性好整洁,不抽烟,不酗酒,衬衫上有淡淡的芬芳,一天下来,身上微有点出汗,腋下有极轻微的男性的体味。 夏维敏感的神经末梢捕捉到了吴浩身上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身体感受到了他的体重,手摸到了他光滑弹性的皮肤,皮肤下坚硬强健的肌肉,舌尖舔到的吴浩身体上的那种微涩,夏维这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有多性/感,一个女人可以对男人的肉/体有多渴望。 夏维烦躁不安,体内是潮水般涌起的欲望。但是吴浩比她更烦躁不安,下面膨胀的全是最狂野的欲望,No.5千变万化的香味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夏维那异常丰满的胸部让他疯狂,吴浩感觉到自己肉体那肿胀的痛苦。 吴浩把脸埋在夏维的胸前,企图寻找到她的乳头,却被衣服阻挡,领子开得还是不够低不够大,想隔着衣服去咬它,又被文胸隔着。另外就是夏维的裙子在下身收紧,在膝盖处把她的腿紧紧裹住,绷紧。薄薄的丝绸还不能太用力了,否则会撕破——吴浩隔着裤子什么都顶不到。 两人正在纠缠,舞厅的门忽然打开,另有一对进来,下了舞池,看来吴浩过去以为这里根本无人光顾是错误的。夏维怕弄出声响,吓得不敢动,吴浩却知道,跟舞池的音乐比,两人这点动静根本算不了什么。 吴浩趁机把夏维拉起来重新坐好,自己侧着身子坐在她旁边,然后再低下头吸住夏维的嘴唇。夏维用手环绕住吴浩的腰,两只手伸进衬衫里面去摩擦吴浩后背,但是吴浩把夏维的一只手拉了过来,抽开裤子上的皮带,拉下拉链,把夏维的手塞进了自己内/裤里面去。 夏维顿时感觉到手指中的粗大坚硬,那几乎可以跟加拿大帅哥一比的尺寸。夏维心头一惊,想把手抽回,但是吴浩抓着不放,并且把她的手摁在那里。两人僵持了一会。夏维屈服了,终于用手指抓住。 吴浩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身体不动,让肉/棒自己颤动了两下。这是他特有的技巧,遇到过的女人无不赞叹——自己老婆除外,章晓霜遇到吴浩时还是处/女,而且过去从没谈过男友,以为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据说这种能控制阴/茎自动的男人在人群中比例是1/8,那么一个女人一生中如果有超过8个性/伴侣,从概率上来说,应该会遇到一个。 夏维却惊诧的难以形容,以至于身体跟吴浩分开,呆呆的看着吴浩,吴浩再次控制着抖动两下,夏维脸上露出如获至宝似的惊喜交集的神色。吴浩在美国时就用这招诱惑洋妞,屡试不爽。 吴浩把手从夏维裙下伸进去,沿着夏维腿往上摸,夏维不让,两人在沙发上无声的推来推去,动作幅度不敢太大。舞厅里那对在翩翩起舞,但是不久就传来喘息声。两人惊讶的从沙发后窥视,舞池里的两人比他们大胆多了,大概是以为舞厅里没人吧,那对男女紧紧的用手箍着对方,两人身体像搓面团一样左右来回摆动,没几分钟,那个男的欲/火中烧,拽着女的出去了。 舞厅里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人,灯光再次熄灭,二步舞曲响起,只剩下两人头顶上灯光如豆。 吴浩用嘴唇轻吻着夏维的皮肤,若有若无的触碰,从嘴唇到脸颊,从脖子到胸部,让女人所有的神经末梢一起敏感。夏维战栗不已。 吴浩用力想将夏维两腿分开,夏维用手抵挡。吴浩干脆把夏维两只手全部抓住,反转到她身后,用自己一只手稳稳的扣住。吴浩打惯网球的手坚强有力,夏维在他手里用力挣扎了两下,像蚂蚁撼树般纹丝不动。夏维忽然力气尽失,闭目不语,脸上掠过一抹微妙的表情,似在听天由命的期待什么来临。 吴浩手从夏维裙下探入,把她裙子掀高,夏维并拢了双腿,身体拧来拧去不合作,吴浩干脆压住夏维双腿,将它们强行分开。但是夏维里面穿着一条连裤袜,弹性十足。吴浩与之斗争了半天,不由得心浮气躁,用手指头撕扯起来。 “别。”夏维企图阻止,但是晚了,一条巨大的抽丝迅速贯穿整个长袜。夏维这条连裤袜是茶褐色的,比她皮肤颜色要深得多。这下夏维不得不把连裤袜整个脱了下来了。吴浩弯下腰去帮她解开鞋子上的绑带一刹那间吴浩有点晕眩,多少男人的绮梦,在幽暗的光线中把细跟镂花皮鞋的长带从一个美艳女人的纤足上解下。夏维大腿丰满,小腿纤细,皮肤雪白,脚趾甲上曾涂过红色的指甲油,已经颜色半褪。吴浩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双唇压在夏维腿上。 吴浩把夏维的双足捏在手中,从她的脚趾头开始亲起,脚趾,脚背,纤细优美的小腿,同时手沿着小腿往上抚摸,在夏维抵触中持着的摸到最上端的内裤,不由苦笑,夏维穿着平脚棉布内裤,可能是条名牌货,相当结实,吴浩试图从腿根把手指伸进去,太紧了,无功而返。 吴浩的嘴唇在夏维的腿内侧移动,小腿,大腿,慢慢的舔到了那布料覆盖下的潮湿,夏维身体的气息令吴浩沉醉,吴浩情不自禁的用牙齿咬着那块吸水性很强的布料,隔着布料感受下面的那点娇嫩。 夏维羞得满面通红,用手推着吴浩:“别,不要这样。”杨问天并没有口交的习惯,这里又是半开放场所,夏维感到十分羞耻。 吴浩却对口交一贯着迷,夏维娇嫩的肌肤,如玉的长腿让他疯狂:“别动,我让你享受。” 吴浩继续努力。用舌头牙齿隔着布料刺激着那个小点,舌尖上的那点滑腻和微酸让他冲动。他渴望取悦与她。夏维整个身体几乎横在了沙发上,把两条柔韧的长腿缠在吴浩脖子上。 不久后夏维开始发出长短不一的喘息,为了不让自己呻吟出声,拼命的咬自己的嘴唇,双目紧锁,表情似大痛苦又似极欢乐,两手用指甲乱挠沙发。 夏维身体忽然僵直,脸上出现了急剧的潮红,吴浩的舌尖隔着内裤感受到了那阵规律的痉挛……. 吴浩将夏维拥在怀里,手隔着衣料抚摸她,让夏维慢慢恢复。夏维的身体还在轻微战栗。两人没有真正接触,夏维抱着吴浩青春洋溢的身体,感受薄薄衬衫下的肌肉,多少有点意犹未尽的苦闷。 吴浩再次拉过夏维的手,放进自己内裤里面。夏维立即合作的套弄吴浩。吴浩松开夏维,背靠在沙发背上,头向后仰,享受着夏维的爱抚。 吴浩在美国因女友的要求做过包皮环切术(美国男子一般在出生时就做包皮环切,没切割过的男子很难找到愿意跟他发生性关系的女人),手术做了差不多有10年了,所以皮肤较厚而不敏感,夏维的爱抚只能让他越来越硬,却不能让他射。 过了一会,吴浩越来越难以忍受,就把夏维的头往下压。夏维马上明白了吴浩的意愿,低下头去。 夏维过去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口交的,但是当她的唇一接触到吴浩青春强健的肉/体时,夏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沦陷。夏维用手掌摩搓着那巨大粗壮,手指轻触着下面沉重的双球,舌头舔到了那突兀的端头一点微咸的汁水。夏维感觉到了自己的情欲,想要包裹,吞啮这巨物的欲望。 吴浩将一只手放在夏维背上抚摸,一面强忍着呻吟,结果发出了沉闷的闷哼。吴浩的反应让夏维激动万分,她过去从没体验过的这种青年男子爆发性的冲动。吴浩同样也感觉到了夏维动情,多年来他在婚姻中没有感受到过的女性对他肉体痴迷。 虽然舌头很灵活,但是口腔本身比较硬,而且深度不够。吴浩焦灼中想深深刺入,结果冲撞了夏维的舌根,噎得她恶心反胃,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吴浩只得后退,集中注意力,强忍苦恼,等待那一刻的来临。两人纠缠良久,吴浩终于射了出来,但内心里不但不觉得释放满足,反而心浮气躁。 夏维想把肉体从嘴里吐出,吴浩觉察到了她的企图,忙压住了夏维的头,不让她吐出。“咽下去。”吴浩命令。夏维不愿就范,她并不喜欢精液的气味,但是吴浩压着不放,两人僵持了一会,夏维咽了下去,却呛得咳嗽起来。 吴浩这才感到有点补偿似的征服感,他重新把夏维拥在怀里,亲吻她,两人舌头纠缠在一起,吴浩吮去她嘴里残留的精液。这时的吴浩心头已经没有了廉耻,什么话都敢说。吴浩在夏维耳边轻轻的说:“下次,我要射在你里面。” 吴浩把夏维拥紧,两人又吻在了一起,意乱神迷,对对方身体的渴望引发了精神上的焦灼。 忏悔 夏维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努力将折痕抚平,然后穿过走廊重返咖啡座继续她漫长的守夜。吴浩从后门离开,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驱车回家。 这时差不多已经凌晨三点了,公路上车辆稀少,霓虹灯依然闪耀,吴浩情绪慢慢平静。回家之路漫漫,路灯下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吴浩触景生情,百无聊赖,隐隐的忧伤慢慢的滋生,最后心中充满了不知道如何排解的悔恨和不知道到何处去寻找幸福的悲伤。吴浩忽然减速,把车停靠在空荡寂静的路边。路灯撒下一地光晕,照着路边一个已经满得漫出来的垃圾桶。 吴浩想到五年前自己是怎么满腔豪情的回国,想怎么样的一展宏图,5年过去, 理想幻灭,事业上无所建树,婚姻上选择性错误…….如今,还有委身内心的欲火,陷入不伦的婚外恋情,回想刚才在会馆舞厅里淫乱的一幕,令一贯自视甚高,律己自制的吴浩对自己深深的失望。已过而立之年的吴浩趴在方向盘上羞愧难当。 剩下的长夜里,夏维一直在思念舞厅的那一幕,怀疑那一切是不是真发生过。夏维心乱神迷,陷入对吴浩的欲念中不能自拔。但是随着白昼的来临,夏维忽然感到羞愧难当。 所谓使君有妇,罗敷有夫。更何况吴浩名义上还是自己丈夫的外甥,还有,自己曾和他父亲……夏维痛感自己无耻卑鄙,羞耻万分。 夏维伏在自己床上,默默流泪:问天,对不起,我们已经结婚了,即使你有错,我也不应该背叛你。 夏维收拾着房间,将杨问天的衣服用熨斗一一熨平,感觉到自己的心结解开了:问天,我和你都在婚姻中有对不起对方的地方,这就是人性,好色无厌,欲壑难填。让我们彼此体谅吧,用理智去克服自己的原欲,对自己约束,对对方宽容。 周四中午,杨问天走出机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司机没来,夏维却站在甬道的尽头在对自己微笑。 夏维开车把他送到公司门口,在他下车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晚上有应酬吗?没有的话,我来接你下班好不好?” 杨问天十分动情:“嗯,有一个无聊的应酬,不想去了,叫文豪文杰他们陪就是了。你来接我吧,我们俩一起吃晚饭。” 晚上两人在一个西餐厅吃烛光晚餐。杨问天为夏维点了龙虾,看着她吃,眼神温柔沉静。夏维羞愧,低头吃东西,不敢与杨问天对视,心里说:问天,我永远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不管你怎么对待我。 杨问天却开口道:“阿维,我发誓,我从此痛改前非,对你忠诚。” 杨问天和夏维在床上缠绵,两人面对面侧卧在床上,夏维温柔的抚摸着杨问天白皙而略有松弛的肌肤。杨问天一只手将她上身拥紧,另一只手伸进她两腿之间挑逗着。激情的岁月远去,杨问天的技巧却已经炉火纯青。 过了会,夏维开始喘息,含羞带愧的将杨问天拥紧。杨问天微笑了,翻身将夏维压在身下,将自己的头埋在她丰腴的中:“想要我吗?” “嗯。”夏维低声呻吟着。 杨问天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所以并不急躁的挺身直进,而是将自己夹在夏维的两腿之间,缓缓摩擦,用自己的身体引诱着夏维。 夏维娇嗔:“坏死了。” 杨问天温柔的吻着她:“阿维,我有个问题,能问么?我只是好奇,不是对你有任何意见指责。” “什么问题?”夏维好奇。 杨问天不好意思了:“阿维,我知道你在加拿大很寂寞,所以使用跳蛋和按摩棒。我想知道,工具和我有不同吗?我不是要反对你用,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一起使用助兴。” 夏维脸红了:“嗯,其实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工具冷冰冰的,多乏味啊,当然是活色生香的男人在身边好多了。但是不是没男人嘛。问天,现在你在我身边了,我也就不需要工具了,真的。” 杨问天心里怀疑,夏维蜜月里还在使用工具:“那工具带来的快感跟男人有不同吗?” 夏维点点头:“有不同,工具很快,特别是电动的,能同一频率持续振动,5分钟就能让女人高/潮。但是那高潮比较快捷肤浅,就像吃快餐一样,垃圾食品,肚子一下子就吃饱了,但是口感上更饥饿了。使用工具让女人肉体上的焦虑有所缓解,但是精神上的更饥渴更痛苦。” 杨问天不由的“啊”了一声,这答案大出他意料之外:“我还以为女人喜欢用工具呢。” “有男人好用的,谁会用工具啊。”夏维有点羞惭的说:“在加拿大5年,有时候觉得自己真得很饥渴,精神上饥渴,肉/体上饥渴,连皮肤都觉得饥渴,想有个男人拥抱自己,抚摸自己,陪自己说说话。你每天给我打电话,但是你那么忙,我们又是昼夜颠倒,我也不能占用你太多时间,我只好天天在健身房里跑步,一上跑步机就是一个小时,下了跑步机就跳健美操,然后再游泳,做桑拿,天天把自己弄得体力透支,这样就好睡觉了。但是有些时候,还是睡不着,我就在阳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球。” 杨问天一呆:“啊。阿维。那你为什么不找男人呢?我是叫王姐看着你,但是你想避开她,还是轻而易举的。你比我预期的对我更忠诚。” “哦,问天,这个,倒不是我刻意为你。是,我找不到。”夏维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解释,“我不是找过一次一夜情嘛。那一次后,我就知道了,跟一个不认识,没一点感情的男人约会,除了安全隐患外,什么都得不到。冒那么大风险,精神上没有交流,肉/体上也得不到满足,真是件蠢事。女人的结构比男人复杂,女人对那个男人没感情没渴望的话,身体上就激动不起来,生理上就难以感受到高/潮,还不如用按/摩/棒呢。” 杨问天抚摸着夏维的头发:“那我呢?阿维,我给你什么感觉。我能让你满足吗?” 夏维柔情的说:“是的,问天,你让我满足。女人跟心爱的男人做是不一样的,当你爱我而抚摸我的时候,哪怕你没进入我的身体,我们相拥而眠,我都会觉得安心。在我们相爱的岁月里,你每次进入我的身体,我都能感觉到那饱满甘美。只有你的身体让我达到高/潮时,我才感觉到精神和肉体都满足了,所有的饥渴都被抚慰了。” 虽然夏维说得很肯定,但是夏维的做却是,明明是宁可使用工具也不愿要他,杨问天心头剧痛:阿维,现在你不再爱我了,对吗?是不是因为你对我没感情了,所以觉得我还不如按/摩/棒。 杨问天忍着痛苦,将自己缓缓送入夏维体内:“阿维,喜欢吗?” 夏维抱紧了杨问天:“是得,问天,好喜欢,你在我身体里面的感觉真好。感情上的爱慕带来肉/体上的渴望,肉/体上的拥有带来情感上的充实。问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要好好的跟你一起生活。我不会再让任何别的男人碰我,也不会再用任何工具了,也不需要自/慰了。我的身体只属于你,就像你要求的,只有你給我满足的我才可以满足,” 杨问天羞耻:“阿维,那天的话是我故意气你的,简直疯了。” “我知道,但是我愿意为你做到。事实上,任何别的,都不能带给我你给我的感觉。”夏维温柔的起伏,迎合着杨问天缓慢的穿刺,“你这么干我,让我好享受。” “好的,阿维,我也发誓,我的身体从此后,只属于你。”杨问天心中爱怜纵横。 夏维笑:“枕前发尽千般愿,你说了可要做到哦。”夏维的手环抱住了杨问天的腰。 杨问天开始有节奏的抽/动:“我保证做到,阿维,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而且我都什么年龄的人了,满足你一个都够辛苦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应付别的女人。” 夏维笑了起来:“不缴公粮,却把粮草偷卖给粮商。今后你可要随叫随到,我想要你就得马上满足我哦,而且要兢兢业业,不可以敷衍塞责,草草了事。” 杨问天大笑:“保证做到,我的皇母娘娘。”杨问天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感受到了夏维体内慢慢上涨的潮水。 兄弟之间 吴卫国把两个儿子都叫到自己办公室,把两兄弟相互攻讦的两份报告摆在桌面上,企图在两人间作调停,结果两人因为没外人在场,吵得更加肆无忌惮。 吴乾性格比较暴躁,像吴卫国年轻时候:“你算的这叫什么狗屁玩意,你存心找我茬是不是?” 他托一个出差的朋友从欧洲带了块限量版的卡地亚男表回来,打算给吴浩当生日礼物的,昨天刚收到,现在心里气哼哼的,想:送个屁,我不会自己戴。吴乾想到自己因为比弟弟大七岁,所以从小就让着他,什么好的,自己不舍得的,都给他,结果就把弟弟宠得既自私又贪婪。 吴浩性格比较冷静自控,不太喜欢直着嗓门吼,当下里冷冷的说:“那你说我哪个数据不对,是我故意编出来黑你的?” “财务成本这块就不对,你居然按10%给我算利息,莫名其妙算出那么多亏损。” “你资金成本不需要10%?我算你10%已经够客气了,我要是实打实的算,你亏得更多。” “你自己看看你手下那些公司,占用了公司多少资金,亏掉了公司多少利润。房产业务好的时候,我也愿意养着你,今年都什么销售形势了,你想让公司资金链断裂么?” 吴浩沉默了,跟哥哥的矛盾是一回事,公司运作是另一回事,这几天他也在苦思出路,难道真的把分公司全裁了?那三年来的投入真得都打水漂了,而且从长远来说,公司只有多元化发展才能稳健。但是本来是指望旁系业务在房产走下坡路的时候为公司分担压力的,现在倒反而成为公司包袱了,难道还死拽着不放手么? 吴卫国一面看着两个儿子,一面调整呼吸,按他年轻时的暴脾气,早把大班桌拍碎了。但现在他60了,三高,医生一再提醒他要当心心脏,现在公司的日常管理已经逐步移交给了大儿子。吴卫国苦恼的想:别的有钱人家最大的麻烦就是儿女没出息,自己两个儿子都精明强干,怎么比麻烦还麻烦。 吴卫国掰下半片降压药扔嘴里:“你们两静一静。 现在大报小报都在嚷嚷,明年中国经济要硬着陆,什么房价至少下降30%。咱们不说房价升还是降,就说这么个嚷嚷法还会有多少销售吧。吴乾,你把未来18个月的销售预测一下,阿浩,你也把你那些小公司18个月内需要多少资金测算一下,都拿来给我看。” 吴浩沉思着说:“爸,哥,我想,那些没有市场前途的分公司必须马上下马,给公司节约资金。我这几天就对公司所有的旁系业务做一个全面分析,该关的关,该换老总的换老总,保留有潜力的,卖掉没前途的,尽量回收资金,及时止损。” 吴乾见吴浩妥协,心里一软,也就不那么生气了,想着手表还是给他戴吧,弟弟比较朴素,人又一本正经,除了喜欢手表也没别的爱好:“现在拍出来的地价是一块比一块高,从去年起,凡拍下的,没有不亏的,这也不是我们一家公司的事情。但是我们做房产的,也不能就此歇业了吧。爸,我这段日子在考虑竞标一个城改项目,现在正在做最后的计算核实,过几天结论出来了,我再向你详细汇报。”吴乾说。 吴卫国点点头。 下一周,吴乾把两份打印好的《北京曹家巷旧城改造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分别放在吴卫国和吴浩面前:“爸,阿浩,这是我准备了好几个月的东西,你们看看,如果觉得可行,我就在高峰会上推出。” 吴卫国用手指关节轻轻敲着桌面:“曹家巷,曹家巷,是五年前金城房产倒闭的那个项目么?” 吴乾头立马开始疼了,老爸一见“曹家巷”三个字就是这么个反应法,看来自己在公司高峰会上日子也不会好过:“爸,金城房产倒闭是它经营不善,管理混乱引起的,当时它输了好几场官司,并不单是因为曹家巷这个项目。其实他们公司在这个项目上经济损失有限,就是被舆论炒得太厉害,弄得跟过街老鼠似的。” 吴卫国摇摇头:“北京市喊着要改造曹家巷,都喊了10年了,金城房产倒闭后,五年都没房产公司啃这块硬骨头。” 吴乾吸了口气,抖擞起精神,把为会议准备的演讲稿先在爸爸和弟弟面前预演一遍,如果连这两人都说不服,那他连会都不用开了:“……上面这几点是五年前金城房产最后不得不退出曹家巷城改项目的原因。从那以后,北京市政府也意识到政策里面的缺陷,所以后来就修改了招标条件。提高了改建后的容积率,小区的外圈改为允许建商住楼,而且地铁站后面的那块三角地的土地使用性质改为商业用地——爸,你想想看,这可是三环内地铁站后面的土地。” 吴乾把可行性报告里面的主要技术经济指标那页翻开,摊在吴卫国眼前。 吴卫国皱着眉头看看,又翻翻下一页的结论,不置可否。 吴乾看看吴浩:“阿浩,你有什么想法。”意思是叫弟弟帮忙说服老爸。 吴浩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酸楚,他刚才粗略的翻了一下报告,吴乾确实是花了心思的,各项测算有理有据,每步分析都十分到位,市场分析和产品方案两章写得尤其好,体现了吴乾在房产市场的老道经验,和缜密实干的统筹思考能力——吴浩写不出来。 吴浩想了想说:“哥,你刚才说,当年金城房产无法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拆迁成本超过预算太多,无法开展,最后导致资金困死。现在北京市的新政策是拆迁必须在一年内动手,延期不得超过6个月,开工不得晚于2年……..” 吴乾点点头:“曹家巷项目最难的就是这个拆迁,人口密度大,房子产权复杂,拆迁户漫天要价,所以金城死在这上头。我仔细考虑过了,当年金城是因为实力不够,没有足够的安置房,当然,当时时机也不好,正是房价上升期,公司去哪找那么多的便宜尾房安置拆迁户,所以拆迁户都变成了钉子户。以我们公司的规模,和目前公司剩余的楼盘,应该可以解决拆迁户安置问题。这样就可以保证拆迁的顺畅进行。” “现在北京有便宜尾房啦?” “现在北京的拆迁补偿款高了。” “可是房价更高了。而且曹家巷本来就是平民窟,你叫他们怎么补差价?他们买不下房子,你拆得动他们?” 吴乾火蹭蹭往上冒:“我在报告里已经把拆迁成本,拆迁补偿面积算得一清二楚了,你存心找茬。” 吴浩横了哥哥一眼:“我对事不对人,你是我哥,我找你什么茬。你等到公司开会讨论你这可行性报告的时候再来说什么找茬不找茬吧。现在北京是个什么房价,为了拆迁补偿,多少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对簿公堂,反目成仇。你居然说还说什么保证顺畅进行。拆迁能顺畅进行的,真是闻所未闻。” 吴乾怒:“你胡搅蛮缠。” “你一厢情愿。” “你们两不要吵。我先看一下回报期。”吴卫国开始仔细看报告,吴浩也坐下来细读,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吴乾这份研究报告确实做得不错,连排版都特别精心,看得出他志在必得。 吴卫国看完了,继续沉吟不语。吴乾急了:“爸,这可是黄金地段,规模又大。” 吴卫国慢慢的说:“你说的这两条,北京哪个房产公司不知道,但是为什么五年都没人敢投标?” 吴乾张张嘴,吴卫国摆摆手制止了儿子:“你的报告还是做得不错的,考虑得也够周密。嗯,这个项目是很有吸引力。这样,你把这报告给开会的那几个发下去,让他们仔细看,一周后我们开会讨论。如果你能说服所有人,那你的项目自然就可以上了。” 吴浩站了起来,平静的说:“投票表决么?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结果:会通过的。” 吴浩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他爸的办公室,吴乾看着弟弟的背影,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他咋啦?” 吴卫国叹了口气:“好了,你也回去作准备吧。” 吴乾主持的曹家巷城改工程立项会议基本上算是顺利。 主要董事和公司高管们对拆迁成本都心存忧虑:“按你的测算,一级开发成本已经占到了地价的70%,这已经到达警戒线了。如果拆迁不顺利,超了预算,就会造成土地成本超标,进而挤兑利润。这么大的项目,如果不能保证获得平均利润的话,就要影响公司好几年的年报,股价会受影响。” 吴乾准备工作充分,把拆迁成本估算专门列了一张表,指出自己已经按最高拆迁补偿标准测算,然后再加了10%的富余空间,应该是万无一失,最终把每个人都说服了。 吴乾笑着说:“反正,吴总在这占的股份最大,如果股价下挫,吴总身价缩水最多。” 会议室里一片笑声。吴卫国也哈哈一笑:“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吴浩,你让设计部准备方案,一个月够不够?” “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这样,一个月内,吴乾把标书准备好,到时我们再开会讨论,正式投标前,消息不得外泄。现在散会。” 众人一面起身往外走一面继续讨论着:“拆迁必须速战速决,有一个钉子户拔不掉就会拖延工期…….” “金城可是前车之鉴,当年……” 我需要你的安慰 吴浩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大推移窗前,透过玻璃幕墙眺望北京城,7月正午的艳阳下高低错落的屋顶都在反着灼热的白光。办公室内冷气充足,负离子发生器保持着房间内空气清新。 吴浩的内心被深深的嫉妒所啮咬着。他妒忌大哥吴乾的经验,魄力,才干,还有今天会议上舌战群雄的凌人气势——里面没一盏省油的灯。 吴乾大专毕业,20岁起就跟着吴卫国办公司,可以说是跟着天翼一起成长的。吴乾非常能吃苦,意志坚定,早年跟着吴卫国打天下的时候,跟民工一起住工棚一住两三年,毫不退缩。高层浇地基的时候,吴乾能熬几昼夜不睡,跟铁打的一样,这些是都吴浩非常佩服的。 在家里,两兄弟很有亲情。吴乾是长子,父母对他最重视,他对父母至孝。吴浩是幼弟,年龄最小,又从小相貌好,成绩好,父母难免多宠爱了点,这也影响了其他子女。吴乾从小疼这个弟弟,直到现在,一直都对他爱护有加。 天翼上市的时候,吴浩还在海外,所以手里没有股票,吴浩现在年薪50万,不够他一家开销的。吴乾一直都在为弟弟家里的奢侈品买单。在两兄弟都已婚的情况下,这种情况真是特别少见。 但是到公司权柄这个层面,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吴浩回国5年,吴乾和嫂子陈敏慧一直都巧妙的压制着他。吴卫国把吴浩安排在设计部,本意为了历练吴浩,吴浩也有发展设计部的规划,但是吴乾一直不在人手予以支持,陈敏慧又在财务上卡着他。 天翼的设计部本来就比较弱,他回国是就89个人,现在也才123个人,像天翼这样规模的房产上司公司,没有自己设计院的,全国大概也就此一个,再无别家了。设计部力量的薄弱,又给了吴乾将设计任务外包的理由。这样一来,恶性循环,吴浩博士毕业5年都没长任何实际工作经验。 激流行舟,不进则退,吴浩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业务是彻底荒废了,现在他如果离开天翼,连个资深工程师的职位都无法胜任…… 吴浩回过身来,环顾自己豪华的办公室——吴浩性格精细,办公室一贯一尘不染,文件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深色的实木家具,宽阔的大班桌,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吴浩不由苦笑,表面光鲜,里面空架子。 吴乾这次推出的曹家巷项目,对吴浩来说,是力所不能及的,他既没有这种市场洞察力,也没有这个纲领全局的气魄,更没有那份自信……吴浩其实对房地产领域所知所闻仅限皮毛。 吴浩心中忍受着嫉妒,无奈,自伤引起的深深刺痛,这刺痛越来越剧烈,最后引发了肉体上的焦灼和苦闷。吴浩无缘无故的想到了夏维, 他此刻多么需要一个女人来安慰。 吴浩想象着夏维此刻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想跪在她的脚下,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裙裾里,无声的啜泣,想象着夏维用她修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温柔的梳理。他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暴露自己的无能,自己的脆弱,自己的卑微。 吴浩回忆着夏维双腿的曲线,幻想着他怎么在沙发上将夏维的长裙撩起,对,就在这办公室的沙发上,怎么抓住她的脚踝,怎么俯身挺入,怎么样千百回的穿/刺她的身体,让她体会他的痛苦,失意,悲伤,让她感受他的强壮,体能,爆发力,甚至他想让她感到一点点疼痛…… 他想象着她在他的胯/下呻/吟, 喊叫,满足。他想向自己心爱的女人展示自己的实力,征服她,让她为他痴狂。即使他一无所有,全世界的人都弃他而去,也会有一个女人爱他,愿意跟他在一起,不离不弃。 吴浩摇摇头,自从夏维再现后,他真是魔障了,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夏维明明是别的男人宠爱的新妇好不好。而他吴浩,也是个有妇之夫。 难题 就在吴浩在自己办公室因为妒忌自伤而胡思乱想的时候,吴卫国在他的办公桌前沉思默想,面前是吴乾的那份项目可行性报告。 吴卫国在办公桌上思考着,今天吴乾在高峰会上大获全胜并不让他意外——吴乾有备而来,而董事们一个个贪心不足,一大块肥肉扔他们面前,岂能吐出个“不”字。但是吴卫国却知道,公司里只有一种赞同的声音,往往是最可怕的,越貌似无懈可击的计划越难以完成目标,这也算一种商业运行规律。 吴卫国拨了下自己秘书的内线:“小张,把保安部李部长叫到我办公室来。” 保安部李守信部队转业,曾当过特种兵,特能喝酒,人缘很好,跟谁都称兄道弟,在各派出所,交警队都有熟人。 吴卫国说:“守信,你现在马上去帮我去找几个人,最迟明天,至少要找到一两个…….” 曹家巷街道办事处主任马英是个年近60的肥胖男人,长期做街道工作,人变得有点像老妈子,说话也婆婆妈妈,啰里啰唆,他是李守信找来的:“……..政府喊拆迁都喊了10年了,户口冻结都有134年了吧。哎,曹家巷里的人盼拆迁头发都盼白了。你们是没见过咱们那的居住条件啊,垃圾堆得山一样高,两辆自行车并排就走不过,到处都是私自搭的违章建筑,着起火来,救火车都进不来。人又多,随便掉下块破瓦片就能砸伤一堆人…….” 前金城房产的拆迁主管冯渔顺是个50岁左右的瘦子,个子不高,皮肤茶褐,一双金鱼眼,有点往外鼓出,说话喉结上下滚动,有点像甲亢症患者,他是马英找出来的。 冯渔顺说话声音急促,思路清楚:“当年金城拆迁工作是我主管的,当时政府拆迁赔偿标准低,曹家巷里住的人本来就是城市贫民,家里根本没有余钱,那里出得起差价。而且越是穷,就越是想趁着拆迁捞一把,这也可以理解——这辈子仅有的改善生活的机会。所以真是要房不要命。” 吴卫国点点头:“冯经理,你觉得曹家巷拆迁的难点在哪里?” “我觉得难度最大的么,不外乎…….一是房屋产权问题,这曹家巷的房屋所有权啊,我估计连阎王都查不清。里面有些是居民的自住房,说是祖辈传下来的,他们手里,有的有产权证,有的没有,这还是最好弄的,可惜这部分人太少了。大部分的房子过去都是公家的房子,给职工当宿舍的,然后,原单位又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住里面的人呢,经济条件好的,又搬走了,把房子给自己亲戚住,或者出租给别人住,然后租的人又转租给别人。一说要拆迁,这所有的人都跳出来,说房子他也有份,要分一杯羹,却连个最基本的合法居住证明都拿不出来。” “第二个大难题呢,就是拆迁面积丈量。曹家巷里全是违章建筑,北京市政府笼统的说一句,自建房原则上不补偿。原则上,哼,现实中,怎么可能,那去测量的人还想活着出来么?于是又有了这个说法,说是根据拆迁方式,具体情况具体商量。这下好了,口子一开,更没谱了。” “第三个难点么,就是曹家巷里居民收入低,家庭人口众多,原有居住面积小。三四代人,十几口二十几口都住在一起,一心指望拆迁改善生活条件,但是按拆迁赔偿标准,分不到多少房子或者钱,于是就挖空心思,起诉上吊,无所不为。哎,这些年我做拆迁,也算看尽了人间百态。”冯渔顺摇了摇头。 吴浩问:“冯经理,当年你负责曹家巷拆迁,一共做了多久?拆迁了多少户,有多少人不肯搬?” “一年多,当时是进行了一年多,没拆掉几户,连五分之一都不到。当年搬的那批人真是交了好运,当时北京啥房价啊,他们当时拆迁安置的都啥地段啊。当然,当时肯搬的,都是曹家巷里面经济条件相对比较好的人家,剩下的都是,如狼似虎…….”冯渔顺回首当年,心有余悸。 马英插嘴:“冯经理啊,当年搬出去的那些人,他们的房子,不是有些推倒了,有些就写了个拆字,搁在那了嘛。现在都成危房了,但是现在北京哪有房子不住人啊,后来就有收破烂的,捡垃圾得砸开锁进去住着,黄赌毒,什么人都有,小姐大白天的在里面接客。” 冯渔顺继续说:“我印象最深的一户人家,三代同堂。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结婚了,都生了孩子,好像3个子女一共生了4个孩子,是不是?马主任?年龄从二十几岁到十几岁不等。全家12口人,里面还有大媳妇小姑娘,住在一个二十几平米的大平房里,自己家用木屑板隔成3间。屋里床跟床都挨着。厨房就在外面用防雨布搭了个棚子。一家人这么住着,彼此关系可想而知。一听说拆迁,早急红眼了,拿着汽油瓶来找我,要求分他们至少四套房子…….马主任,这户人家现在还在么?” “当然在,他们能去哪啊。现在情况更糟了,老的还没过世,中间的下岗的下岗,退休的退休,第三代都大了,老大家的那个儿子30多了还娶不上媳妇,老二家是两个儿子,据说正在处对象呢,估计也是因为房子问题结不了婚。就他家那个姑娘还算好,就一个女儿,大学快毕业了,女孩子没房子又比男孩没房子好点。这家人,拿汽油瓶可真不是说着玩玩的,他们是真敢点。”马英肥肥的嘴唇哆嗦着说。 吴乾吴浩都额头上开始冒细汗,吴卫国看看两个儿子,不动声色。 吴浩将马英和冯渔顺一直送到楼下,派公司车把马英送回去。马英有点受宠若惊。 吴浩说:“马主任,我们公司对曹家巷城改工程非常感兴趣,现在还在论证阶段,您先别跟别人说。如果我们公司确实打算承接这个项目,到时候,还望您大力相助。” 马英握着吴浩的手,连连摇晃:“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吴助说一句,咱们无不照办。” 冯渔顺开自己的车,吴浩问他要了张名片:“冯经理,您对曹家巷拆迁最有经验。如果我们公司拿下这个项目,今后恐怕会多有打搅。” 冯渔顺在金城倒闭后,在一个小工程队管施工,职位收入都不理想,当下心知肚明:“吴助,我明白。咱们后会有期。” 就在吴浩送客的时候,吴卫国在办公室里对吴乾说:“阿浩那里,估计要一个月才能把设计方案拿出来。这一个月里,你去做一件事。把现在曹家巷的人口结构,居住状况,都一一查实,特别是产权情况,一定得搞清楚,这些房子都是经手多次层层转租的,到时候居住人,承租人,转租人都会跳出来,要求拆迁补偿,我们得事先摸底。五年前金城搞过,肯定已经情况查得差不多了,但是五年里面变迁很大,要再次核实。这些资料,刚才那位马主任能够帮你。” “另外就是把五年前,那些拆迁户各自提出的拆迁要求都找出来,看看他们当年想要什么,现在北京市房价涨到这个地步,多少人都指望拆迁来一夜暴富。所以情况可能比我们能想象的还要糟,我们要有思想准备。冯渔顺这个人精明能干,这种资料他肯定不会丢,看看他想要什么,是把资料从他手里买过来,还是干脆把人雇过来,随你决定。” “一个月内,你把这些都整理好,然后我们再讨论。” 吴乾点头:“爸,看来形势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严峻啊。” 吴卫国不以为然的说:“困难嘛,总是会有的,否则怎么5年了,这么多房产公司都干盯着不动嘴。拆迁成本是个问题,拆迁的时间长度更是个问题,公司现在资金周转吃紧,不能再让这个项目占用流动资金了…….” 吴卫国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大儿子。吴乾点点头:“爸,我明白,我这就去办。” 吴卫国见吴乾神态如常,不由心里合计,儿子是真没察觉,还是在自己面前假装镇定?想了几秒钟,觉得大儿子自己一手带大,熟的不能再熟,吴乾脾气比较急躁,不是那种特别沉得住气的人,如果心里有鬼,自己应该看得出来。 这么一想,吴卫国心里缓和多了:“你去吧。我得仔细想个万全之策,如果曹家巷实在拆不下去,公司该怎么全身而退。不能像金城那样,迁了五分之一,留下五分之四,公司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吴乾点点头,出去了。 吴卫国看着大儿子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儿子非常实干,经验丰富,眼光独到,而且很有魄力,但是性格上有点急躁,不够精细,作为副总,当然已经是完美无缺了,但是如果他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了,会不会因为一个没有觉察到的细节,犯上一个方向性错误而让公司遭受灭顶之灾? 小儿子吴浩性格倒是够冷静精细,就是缺乏经验,这倒也不是问题,经验可以培养,吴卫国现在还没到力不从心,马上要退休的年龄。但是小儿子性格魄力不足,不够强势,貌似冷静理智,其实有点柔弱,怕他关键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总之,不是当一把手的最佳人选。 大儿媳陈敏慧精明过人,手辣心狠,跟吴乾倒是好搭档,但是陈明慧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容易因小利而忘大益,不成大器。 小儿媳妇就不用说了,一个傻乎乎的小书呆,其实也不错,女人嘛,能相夫教子就行了。不知道吴浩为啥不喜欢,三年了,都没给生个孙子出来。 吴卫国有点重男轻女,对女儿吴宜婷虽然疼爱,但是不像对儿子那么重视,而且女儿人能干,又嫁得很好,嫁过去后生了个外孙,在婆家地位稳固,女婿家有钱,女婿也会挣钱,又被女儿管得死死的,所以吴卫国一点都不用操心女儿。 要操心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生了两个孙女,陈敏慧是吴乾的大学同学,比吴乾大一岁,今年41,估计是不会再生育了。小儿媳妇也28了,结婚三年了,怎么还不给自己生个孙子出来呢? 章晓霜在跟吴浩结婚前大谈现代知识女性的人格独立性,曾经一再声明自己不想沦落为生育机器,所以她婚后要丁克,不生孩子。当时全家都貌似恭敬的听着,心里都暗暗好笑,到底是刚毕业的学生娃,说话不着调。没人信她婚后真不生孩子,哪个豪门媳妇不想通过多生几个孩子巩固自己地位的。等她过几年,人长大点了,成熟点了,看她想生不想生。 确实,现在章晓霜再不提什么自己是“铁钉一族”了,但是怎么还没见有喜啊?是不是该叫两个人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啥原因。要么让方淑妹跟儿子提一下…….. 吴卫国发现自己思绪从公司的接班人转到家族的继承人上去了,哎,两件都是大事,都不让人省心。 搬家 杨问天从发誓不再出门鬼混后,没有公事应酬的夜晚,基本上都在吴卫国家里打麻将。杨问天来,夏维自然也会来。 夏维来吴家的夜晚,吴浩总是控制不自己的往父母家跑,他又不打麻将,跟老婆也并不亲昵,这么频繁出现,自己觉得相当怪异,但是好像没人觉得他有任何反常,真是咄咄怪事。他们是真迟钝还是装迟钝?吴浩多少有点困惑。 吴浩那天晚上从会所回家后整夜辗转难眠,5年前他第一次遇到她就寄予相思,她失踪后,他曾一度魂萦梦绕,那夜接近夙愿得偿,却心生厌恶鄙弃。无论是从道德伦理来说,从自尊自重来说,从两家亲戚关系来说,反正吴浩是再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纠葛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所以当夏维又陪杨问天出现在吴家时,吴浩又心烦意乱,被想见她和不想再见她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左右着,结果最后总是又跑了过去,但是夏维宁静如水,连眼神都没跟他对视一下,吴浩几乎怀疑那一夜从来没存在过。到底是当惯二奶的人,见过大风大浪,这点猫腻算啥啊。吴浩不得不佩服——同时多少也有点惆怅。 夏维在吴家总是娴静的陪着杨问天,有时坐在杨问天身边,耳朵里垂下俩条白色耳机线,有时坐在吴家客厅台灯下看书。总是低头微笑,总是沉默寡言。 吴乾只要老婆不在,总会明显的对夏维殷勤,有时吴卫国看不下去,会拍拍大儿子肩膀,叫他适可而止、夏维每次都是礼貌而疏远,杨问天每次都是在一边笑而不语。这一切每次都表现得像演戏,吴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精神上有压力。 吴浩满心猜疑:夏维是真的拒绝自己哥哥?还是像在会所跟自己缠绵一样,人前泾渭分明,人后早已暗度陈仓。总之,一个曾经的二奶无论做什么都是合逻辑的。 在吴家,吴浩老婆章晓霜多少有点看不起夏维,话里话外隐含讽刺,吴浩妈方淑妹对夏维也感冒,看她多少有点侧目而视的意思。夏维总是貌似无知无觉,再刺耳的话都面露微笑,沉默寡言,逆来顺受。吴浩有时看着实在有点心疼,心里对杨问天多少有点反感,明知道吴家人对夏维无理,那又何必把她带这里来受气呢。 吴浩心想:如果是我娶她,我绝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7月末,杨问天别墅装修完毕,要搬回去住了。杨问天祝贺乔迁之喜,请吴卫国两口子吃晚饭,顺便也邀请所有的麻将搭子一起吃晚饭。 吴乾自然在内,他从不错过杨问天的麻将桌,嫂子在家管两个女儿,没来。章晓霜是方淑妹拉去的,吴浩发现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也跟着去蹭白饭。 因为想一吃完就开牌桌,所有晚饭就在小区对面的一家家常菜馆里吃,并不奢侈,但是菜很丰盛,有几道夏维爱吃的鱼虾,也有吴浩爱吃的各种炖菜和面食。杨问天最疼吴浩,所以每次吃饭总点吴浩爱吃的菜,吴浩每次总是坐他旁边。 晚餐上,杨问天左边坐着夏维,又边坐着吴浩。杨问天性格体贴,有时给夏维夹菜,有时给吴浩夹菜。吴浩的心被对杨问天类似父子之情和对夏维的欲望爱慕弄得精神上疲惫不堪。 晚饭气氛很和谐,包括方淑妹、章晓霜在内,没人挑起事端,难道是看在杨问天买单的份上?夏维似乎也比平时活泼了点,桌上殷勤的为大家劝酒,倒也笑语盈盈。 吃完饭,一行人到了杨问天家,杨问天多少有点得意的带着大家参观新居。杨问天这幢别墅是小区里最大的一幢,加上三车库在内,足有5600平米,当年装修就花了60万,虽然材料是杨问天自己公司进的货,但是这么大面积就用了那么点钱,也堪称奇迹了。过了没几年,厨房就油腻不堪,卫生间釉面剥落,客厅壁板都是黑色的霉斑,有些直接钉在墙上的橱柜都已经面板塌陷,摇摇欲坠。所以李慧芳在世时,杨问天从不在别墅请客,事实上他也几乎不落家。 李慧芳一去世,杨问天就开始彻底重新装修,当时夏维的事情还没曝光,还有人说他是死了老婆后,怕触景生情才装修房子的。今天被参观房子的众人一夸,杨问天很得意,人一得意就容易漏口风,杨问天给大家显摆:“我这次房子装修,风格,图纸都是阿维决定的,家具都是从美国和欧洲进口的。”看来,李慧芳在医院跟癌症做最后挣扎的时候,夏维已经在忙着看图样,订家具了。 房子确实从头到脚彻底翻新了,小区的别墅本来就是框架结构,夏维把房子的隔墙全部打了,重新分割房间。过去的厨房现在变成了早餐厅,厨房改成美式开放式厨房,跟客厅相连,樱桃木橱柜从早餐厅一直装到起居室,还做了一个巨大的厨房独立岛。整块从巴西进口的花岗岩台面在灯光下,金属颗粒闪烁,气派非凡。过去的客厅改成正餐厅,摆着一套共有10把餐椅的胡桃木长餐桌。水晶吊灯发出炫目的光芒,地板光可鉴人,硬木框架的真皮沙发又宽又大。二楼的卧室是全套的美式家具吴浩仿佛回到了美国。 吴浩原来的那套套间也是美式装修,但是套间里放这么大尺寸的家具让人觉得拥挤压抑,他的联体别墅里面的家具是欧式装修,因为章晓霜喜欢欧式装修浅色亮丽,纤细豪华的风格。吴浩自己则更喜欢美式风格的深暗,厚重,所以看见杨问天这新装修的家,忍不住说:“姨父,你这房子才是我的dream house(梦中的房子)。” 杨问天不明白这句英语是什么,但是也能猜到吴浩的意思,不由面有得色:“都是阿维的功劳啊。”大家跟着啧啧赞叹。 夏维和保姆在厨房的独立岛上切水果,大家刚吃完饭,肚子撑得难受,就围着独立岛看夏维怎么切,怎么装盘。保姆把西瓜去皮,夏维把西瓜切成整齐的三角形薄片,成行的摆在雪白鎏金边的椭圆形水果盘里,然后又把新鲜的橙子用错刀切成花瓣状,装饰在西瓜周围,摆得非常漂亮,引来一片喝彩声。 杨问天得意:“这厨房里的装修材料都是进口的,餐具都是欧洲货。你们看,这把刀,是德国产的,你们看看这刀口。”确实刀光如水,流转不停。 夏维笑着说:“我觉得啊,家里的所有的工具,就厨房菜刀最有用。刀刃可以切菜,刀背可以砍柴,刀尖可以拧螺丝,刀尾可以开瓶盖,这刀柄,还可以捣大蒜。” 众人哄笑,气氛轻松,保姆把水果一盘盘摆到餐桌,茶几上。大家商量怎么打麻将。有两个人不打,夏维是不会,吴浩是不赌。这样开两桌正好少一人。 方淑妹不满:“阿浩,三缺一,天打雷劈。你就陪我们打两圈吧。” 吴浩发愁:“妈,我水平太烂,把好牌放倒了,还不被你们骂死。” 这也确实是个理由,于是大家商量,再叫谁来合适。 这在大伙儿等待新搭子的时候,大门忽然“乒”的一声开了。杨佳佳手里大包小包,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厅,一脸阴鸷的冷冷看着这群趋炎附势,不要脸皮的男男女女。 杨问天心虚的问:“佳佳,你怎么回来啦?” 杨佳佳不屑的说:“我回家住两天,怎么,不可以啊。沈姐,到我车里搬东西去。” 杨问天小心翼翼的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这是你的家嘛,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住。” 杨佳佳头一昂,往二楼卧室走:“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得住上好几个月呢。我今天起开始装修房子,已经开工了。” 杨佳佳的房子是两年前她跟她前夫结婚时装修的,杨问天喉咙里咕隆了几声,貌似想说啥。但是没敢说出口。 杨佳佳故意把楼梯踩得“蹬蹬”响,径直上自己房间去了。但是一拉开卧室的门,杨佳佳顿时气炸了胸:“我的床呢,我的东西呢,谁让你们动我房间的?” 杨佳佳原来房间的家具是全家最好的,但是也就是一张铁花床,几件压制板的组合家具而已。李慧芳有点重男轻女,对儿子比较看重,女儿一般般——其实李慧芳性格急躁,对孩子是打骂式教育,所以儿女待遇也差不太多。杨问天则倒过来,重女轻男,对两个儿子虽然看重,最宠最疼的却是女儿杨佳佳。 新装修后杨佳佳屋里的家具虽然换了,但是杨佳佳的私人物品都保留着,杨佳佳跟李慧芳的合影也摆着,这是全家唯一摆着李慧芳照片的地方。除了这些,还新添了不少精致的小摆设。 但是明显,杨佳佳一点都不喜欢新装修,二楼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杨佳佳开始把屋里东西往外扔。杨问天这别墅客厅是挑空的,有几件东西被杨佳佳大力扔出,直飞过走廊,穿过二楼栏杆,“砰砰”掉在一楼客厅里。 杨问天脸上挂不住了:“佳佳,佳佳。你给我住手。”杨问天冲到楼上,立马房间里传来两父女激烈的争吵声。杨佳佳三句吵过,开始放开嗓子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夏维脸色平静的拾阶而上,大家都盯着她,搞不清楚她上楼想干啥。结果夏维上楼就直接进自己卧室了,门悄无声息的合拢。 楼下的客人面面相觑,一个接一个溜出了杨家的门。 牌自然打不成了。章晓霜只好跟着吴浩回家。 “夏维转正后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嘛。”章晓霜语气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推门而入 接下来的两周,章晓霜常从牌桌上带杨家的消息带回来,牌桌上的消息是从吴家保姆那里听来的,吴家保姆的消息是从杨家保姆那里听来的。这是小区各别墅间最稳定最可靠的消息传播渠道。 据说杨佳佳回家的第一个晚上,杨问天就跟夏维分房睡了。原因是杨佳佳坐在主卧室里不走,夏维看看她架势,明白她意思了,抱着自己衣服去一个次卧室睡觉。从此后,杨佳佳天天晚上来这手,夏维干脆把自己所有的衣服、个人用品都搬进了次卧,这下,总算杨佳佳不当敬事房太监了。 杨佳佳不工作,于是天天呆家里跟夏维找茬。夏维一声不吭,像只猫似的在家溜进溜出,早晨赶在杨佳佳起床前出门,晚上尽量晚回家。杨问天在女儿手里一点折都没有,只能学老婆早出晚归。 杨佳佳为了逮夏维,有几天熬到半夜,但是夏维无论杨佳佳说什么都不回嘴,溜进自己房间就把门锁上。终于有个晚上,杨佳佳火了,顶着不让夏维关门,两人门里门外僵持了一会,最后杨佳佳力大,把门撞开,夏维落荒而逃,那天晚上没敢回家睡觉。从此后,杨佳佳天天在家痛骂夏维夜不归宿准是在外面做下贱勾当。 杨家的保姆是李慧芳从老家叫来的,在杨家干了多年了,自然对死去的李慧芳很忠心,加上杨佳佳在里面闹腾,在夏维这多少有点仆大欺主的意思。把杨家的事往外说的时候,多少有点添油加醋,措辞里对夏维颇为不敬。 章晓霜不喜欢夏维,也不喜欢杨佳佳,转述时,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情。吴浩却皱起了眉头,杨佳佳自从上次结婚离婚后,好像一直很神经质。这次母死父再婚,又发生得这么仓促,杨佳佳反应多少有点不正常。 吴浩委婉的向杨问天表示:应该带杨佳佳去看看心理医生。 杨问天苦笑,他哪敢提,天下他最搞不定的就是自己女儿,天下最能把他搞定的就是他女儿。 杨佳佳这么欺负夏维,吴浩心疼了,不由的心想:夏维,你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就算姨父有万贯家财,值得如此忍气吞声吗?更何况,到你手的又不多。 杨佳佳天天在家挑衅,夏维避而不战,终于把杨佳佳惹火了。 这天是周五,杨问天为了抚慰夏维,两人叫上吴卫国在外面吃饭,饭吃完又在夜总会消遣了一会,回家就有点晚。 杨问天先洗澡,夏维从厨房里盛粥来给他吃,然后夏维洗澡。次卧室没有自带的卫生间,楼上的另一个卫生间杨佳佳在用,所以夏维一直在杨问天睡的主卧室洗澡,然后回自己房间睡觉。 这天夏维洗完澡后,正在吹头发,杨问天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给夏维吹头,吹着吹着,手就伸进她睡衣里面去了,嘴也吻了上去。杨问天开始把夏维往自己床上拉。两人从杨佳佳搬进来后,就没敢亲热过。 夏维担心,手指了指杨佳佳房间方向。杨问天低声说:“别理她。她要在家住三个月,难道我们忍三个月啊。”杨问天上去就把门给反锁了。 杨问天把夏维压在床上,开始细致的亲吻抚摸,因为女儿闹得太不像话,杨问天有心想补偿老婆,所以前戏比平时更久,把夏维彻底挑/逗起来了。 夏维开始呻/吟,带着渴求将杨问天拥紧,杨问天进入了夏维身体,两人开始冲/撞,虽然两人克制着,床还是多少有点摇晃,有几下撞到了墙壁。 忽然间钥匙孔“咔哒”一响,杨佳佳开门而入,并且“啪”的一声把卧室的吊灯给打开了,顿时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杨佳佳有全家所有的门钥匙,这点杨问天知道,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在这种时候,用钥匙开门进来。 杨问天正赤/裸的压在夏维身上抽/插,两人一惊,抬头,顿时大窘。偏偏大夏天的,床上铺着凉席,床上用品不多,毛巾毯刚才被两人一脚踢到床下去了。杨问天一看床上没有可遮的东西,大吼:“佳佳,你干什么,快滚。出去。” 杨佳佳不出去,站在那里两手抱在胸前冷笑:“这可是我妈的房间,我妈的魂还在这呢。狐狸精倒不怕啊。” 杨问天怒极,抓起手边的一个枕头冲女儿扔出去:“滚,快滚。” 杨佳佳头一偏,避过枕头,打量在杨问天身下的夏维:“奶子还挺大,狐狸精就是靠这勾引男人的么?” 杨问天急了,但是他赤/身/裸/体,无法起身,抓过床头柜上的台灯向女儿扔了过去,“当”的一声巨响。杨佳佳吃了一惊,往门外一缩。杨问天赶紧跳下床,抓起毛巾毯围住自己下/体,然后冲出门去,站在走廊上气急败坏的跟杨佳佳大吵。 杨问天恨不得抽女儿一个耳光:“佳佳,你太过分了,你有什么权力进我的房间。” 杨佳佳轻蔑的看着自己老爸:“这是我妈的房间,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杨问天噎了半天:“佳佳,从此后,你未经允许,不可以进别人房间。” “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你要跟那个狐狸精亲热吗?爸爸,你真敢干啊,我妈在这房间里睡了多少年了,你真不怕天打雷劈。” 杨问天气得两眼发黑,结结巴巴说:“胡说八道。佳佳,你给我闭嘴。” 这时候,夏维从房间里出来了,衣着整齐,穿的是她洗澡时换下来的衣服,从两人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杨问天一愣:“阿维,你去哪。” 杨佳佳冲着夏维背影喊:“骚货,看你在男人身/下光着身子的贱样,真叫人没得恶心。今后你再敢进我妈的房间,当心被雷劈死。” 夏维忽然回头,冷冰冰的说:“你妈活着,我连你妈的男人都上了;你妈死了,我还会怕进你妈的一个房间。现在我活得好好的,你妈怎么反而死翘翘了。”说完,夏维从容不迫的下楼去了。 杨问天顿时五雷轰顶。杨佳佳愣了足有半分钟,回过神来,暴怒,想冲过去追打夏维,被杨问天死命拽住。杨佳佳跺脚大骂,但是夏维已经打开大门走了出去。杨问天听见夏维在门外发动汽车,不由暗暗叫苦,此时已经过了半夜了。 杨佳佳厉声痛骂了几分钟后,忽然开始嚎啕大哭:“爸爸,你对我不好。你对不起妈妈,你还对我不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问天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算了,老婆会照顾自己,还是先哄女儿吧。 吴乾这时候正在回家的路上,刚从自己老爸家门口开过,忽然杨问天家门口亮起了车灯,紧接着,一辆宝马740横冲直撞的开了出来,在他身边呼啸而过,两车交汇,吴乾看见夏维两眼直勾勾的坐在里面。 吴乾一抬头看见杨家楼上灯火通明,心里暗叫不妙,赶紧急打方向盘,把车掉头,追了上去。 夏维在凌晨一点的北京马路上乱开一起,好在路上车不多,倒还没出车祸。过了会,夏维感觉到仪表板上有个地方泛红,一看,油箱见底了。夏维这才想到自己跑出来时,只抓了一串钥匙,别的什么都没带。 夏维呆了一呆,把车驶入就近的一个商场的露天停车场,熄了火,开始发呆,家是不能回了,过去的那套房子,杨问天说记忆太多,便宜点卖掉了,现在身上没钱没证件没手机,汽车又没油,该怎么办呢? 夏维叹了口气,锁上车门,正打算爬到后座上去睡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敲了敲她车窗。夏维抬头一看,是吴乾。 吴乾建议夏维把车帕商场地库里,明天来取。然后自己开车带她去了一个酒店。吴乾拿自己证件给夏维办了入住手续,然后把她送到房间里。 吴乾翻自己皮夹,想把现钞都掏出来给夏维,结果发现自己久不带现金了,皮夹里不到200元人民币。吴乾叹了口气:“明天早晨打电话叫姨父来接你吧。” 夏维不吭声。 吴乾看看夏维脸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跟杨佳佳吵架了么?” 夏维想了想:“算是吧。” 吴乾小心翼翼问:“为什么吵?她又欺负你了?” 夏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事。谢谢你送我来这,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吴乾心想,确实,这么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也不合适,于是点点头:“好的,那我先回家了。” 夏维站起来送客,吴乾却不挪步,夏维感觉到了,不由的在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吴乾低低的说:“夏维。” 夏维后退了一步:“哎,吴乾,你有家庭,我跟你姨父也已经结婚了。” 吴乾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我知道,但是姨父对你,实在太差了。”吴乾一时冲动中,手一伸将夏维拽进了怀里,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唇。 夏维大惊,用力挣扎,吴乾又高又大,此刻抱紧了,夏维挣扎不动分毫。吴乾趁夏维吃惊时,已经深吻了下去,舌头在夏维嘴里劫掠。 吴乾对夏维心仪已久,不由的把她越抱越紧,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在一起,吴乾在欲/望中轻微战栗,将夏维的肺部空气几乎吸空。夏维也感受到了吴乾的力度和强度,壮年男子强健躯体的诱惑,两人刹那间都有点迷乱。 吴乾忍不住,顺势将夏维压倒在宾馆的大床上,手伸下去触摸到了她的腿。夏维一惊,脑子清醒了,头侧过去摆脱吴乾的吻,手急忙推吴乾:“吴乾,住手,我是你姨父的妻子。” 吴乾不动了,低着头,还舍不得离开夏维的身体,慢慢的说:“就今晚,姨父不会知道的。夏维,姨父太老了,对你又不好,我能给你安慰。”吴乾轻微移动一下身体,“能感觉到吗?我能给你想要的体会。” 夏维脸上掠过一丝动容,她确实并不讨厌吴乾,夏维咬咬牙:“吴乾,我现在还没想通要不要跟你姨父离婚,我不想在婚姻中背叛他。” “这算是给我留点体面的拒绝吗?”吴乾慢慢的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谁不知道姨父外面有的是女人。” 夏维想了想:“如果我真跟他离婚,我会在离开中国前,跟你幽会一次。虽然我本不打算在自己单身的情况下再跟已婚男士约会,但是对你可以例外一次。” 吴乾看看她:“那现在我已婚,你已婚,又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夏维一呆,这个问题她倒没想到过,不由的想起来了吴浩,如果今天晚上遇到的是吴浩呢,夏维顿时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痛楚涌起。吴浩,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梦中人,明知道两人彼此吸引,却不能相亲相依。 夏维缓缓的说:“吴乾,你说的对。你并不是我的终极诱惑。” 吴乾听到前半句“你说的对”时,心中一喜,以为夏维改主意了,听到后半句就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纠缠也就没意思了,吴乾告辞,临走时有点不放心,问要不要把自己银行卡留一张给夏维。 夏维摇摇头:“你姨父会来找我的,明天早晨肯定会有一场谈判。 如果昨夜是我 第二天早晨10点不到,吴卫国在自己家书房里跟两个儿子讨论曹家巷的事,忽然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屋里的三个人一阵惊讶,因为吴家书房是不准人来打搅的。吴卫国问:“谁啊。” 吴浩站起来去开门:“姨父?怎么啦?” 吴浩吃惊,杨问天脸色平静,但是眼神不稳。 杨问天面无表情的说:“老吴,你们手头没急活吧?“ 书房里三个人彼此看看,一起摇头。杨问天点点头:“那好,阿乾,阿浩,你们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你爸说。” 吴乾吴浩走到书房门外,杨问天反手把书房门关上。吴浩看看自己哥:“姨父怎么了?” 吴乾竖起一根手指头:“嘘。”两人一起趴在书房门缝上偷听。吴卫国这房子装修好有78年了,书房门缝就不那么紧密了,趴在那断断续续的还真能听见。 “老吴,阿维昨天晚上离家出走了。”杨问天关上门,把昨天晚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吴卫国脸色大变,杨佳佳做事从来不在正常人的想象力范围内:“佳佳到底说啥?” 杨问天苦笑:“措辞很不雅,阿维一气之下,回了一句口,又把佳佳气得暴跳如雷。然后阿维开车走了,我没去追她,因为佳佳还在闹得要死要活的。今天早晨6点起,我给她打电话,关机。我先在网上查,又给各个四星以上的酒店打电话,全城都找遍了,没找到她人,甚至连她车都没找到……” 吴卫国说:“别急,现在才10点,说不定她还在睡觉。等会就打电话来了。” “有可能。但是车没找到,让我非常心烦,别出什么事吧。”杨问天担心。 吴乾敲了敲门:“爸,姨父,我能进来吗?” 吴乾打开书房门:“姨父,你不用担心了,昨天我送夏维到的酒店,用我的身份证给她登的记。”吴乾把事情说了一遍。 杨问天和吴卫国松了口气,但是转眼两人的眼珠子一起盯上了吴乾。 吴乾苦笑:“爸,姨父,你们怀疑我图谋不轨么?好人真是不能做。我就算有这贼心,我有那贼胆吗?” 杨问天不由一笑。吴卫国点点头:“没有就好,反正你离你姨妈远点。” 吴乾嘀咕:“我昨晚上离她远点,她就该在车上过夜了。” 杨问天笑了,拍拍吴乾肩膀:“阿乾,我记你人情。好了,我现在去酒店接阿维去。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吴卫国习惯性的一直送杨问天上车:“问天,需要我陪你去么?一人能不能搞定?” 杨问天一笑:“没事,我去向她磕头赔罪。” 吴卫国多少有点忧虑的说:“佳佳老这么闹,就算你磕头赔罪也会不管用的。” 吴乾吴浩站在书房窗前看杨问天的车驶出去。吴浩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吴乾:“哥,咱们都是男人。你昨天晚上真是一点没贼心?” 吴乾脸一红,凑到吴浩耳边小声说:“这话我就跟你说,别让爸和姨父知道。我不光有贼心,如果不是她拒绝我,我还有那贼胆呢。” 吴乾把昨天晚上吻夏维的事说了一下:“真不知道她干嘛要为姨父守身如玉,谁不知道姨父老色鬼一个。夏维跟着他真是太委屈了。我昨晚上真的很想给她点安慰。” 吴浩不屑:“安慰?少吹了。还不知道你床上表现如何呢。” 吴乾不高兴了:“难道我会比不过姨父。” 吴卫国已经上楼了,两兄弟不说了。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吴浩不断的走神,心里反复的在问自己:如果昨天晚上送她到酒店的是我,她会拒绝我吗? 吴浩在会所的那个夜晚后,多少有点怀疑夏维是不是暗地里在接受所有她瞧得上眼的男子。很多嫁给老富翁的年轻女人在外面招鸭,当丈夫的也眼开眼闭,这在圈子里都是半公开的秘密。 但是夏维昨夜对自己哥哥的拒绝却令吴浩想到:难道她是真的喜欢我。 吴浩想到这点,忽然感觉到心像被刺穿一样的痛苦。 杨问天上车后并没有直接去找夏维,而是先开回家拿了她全部的换洗衣服。杨问天到酒店房间敲门:“阿维,是我,开一下门。” 夏维站在门后面给他打开了门,光着身子,裹着一条酒店的浴巾。杨问天不由的笑了,夏维受不了穿脏衣服,所以根本无法出门。 夏维回到床前坐下,发呆。杨问天走到她面前,屈膝跪下,开始给她穿衣服。当杨问天给夏维拉上裙子后背上的长拉链时,从后面抱紧了她,低头亲吻她的脖子:“还在生气吗?” 夏维苦笑了一下:“问天,我没理由生你的气啊。” 杨问天松了口气:“我怕你又要跟我闹离婚。” 夏维苦恼:“嗯,离婚,昨天晚上我想过。但是今天早晨我又犹豫了,婚姻应该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现在我们感情很好,彼此忠诚,难道因为别人给我们制造的一点麻烦而离婚吗?” 杨问天把她转到自己面前来,吻她:“这么想就对了,佳佳是成年人,等她房子装完,我就叫她搬走。” 夏维犹豫:“可是,问天,我真的觉得结婚后我活得不开心,甚至还不如我一人在加拿大过的日子,那里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有社交,有自我。在北京,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你的附属品。” “问天,我在加拿大呆了5年,有很多想法跟5年前不一样了。比如,婚姻,过去我们间最大的矛盾就是你不能给我婚姻,但是去加拿大后我觉得人格和自由比婚姻和财产更重要。过去我只想要你,我的生活以你为核心,现在我觉得人只能活一辈子,活得快乐比什么都重要。问天,我们结婚后,开心吗?”夏维问。 杨问天又开始担心:“当然开心,阿维,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开心。” 夏维怀疑的看看他,心想:那我咋跟你在一起全是堵心。 杨问天柔声对夏维说:“阿维,我们刚结婚,都有点不适应,慢慢就合拍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感情很好,彼此忠诚,其他的都是小事,可以慢慢克服的。” 在酒店的餐厅里,杨问天温柔的一口一口喂夏维吃东西。夏维不好意思了:“问天,我自己来,别人都看我们呢。” 杨问天扫了大厅一眼:“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对自己老婆有多好。” 杨问天柔声说:“阿维,你再忍忍。我已经问过佳佳的装潢公司了,三个月一定完工,现在还剩两个多月,她一装完我马上叫她搬走。佳佳小孩子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跟她计较好吗?” 夏维点点头:“我不会的,问天。我要是跟她闹,伤得还不是你嘛。” 杨问天心头一疼,忍不住把夏维直往怀里搂。夏维笑:“越来越不像话了,还吃不吃饭啊。你不会想当着全餐厅的人跟我来一场吧。” 杨问天一笑:“除了老吴外,我可不想让任何男人看见你身体。来,阿维,吃完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十年的幻想 杨问天带夏维去的是自己的办公室。杨问天推开自己办公室内侧的门,里面是一间带卫生间的卧室。 夏维站在卧室门口,打量着杨问天豪华的办公室。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杨问天的办公室,过去她在这公司做过前台,级别太低,从没进过总裁办公室。 杨问天打开壁橱,从里面拿出一套天龙的制服来:“阿维,还记得这套衣服吗?” 夏维微感惊讶:“这是我过去穿的那套么?”衣服保存的很好,微有点皱,但是颜色还很新。 杨问天点点头:“是,阿维,当时你在楼下上班,我天天从门口进出,看见你坐在那接电话,登记来客,我就欲/望难忍。我经常坐在我办公室里幻想着,把你叫上来,在我大班桌上跟你做/爱,在这张床上跟你缠绵,但是我一直没敢这么做。你是我员工,我不想把自己公司弄得乌烟瘴气的,所以我一直忍着。但是这么多年,这一直都是我的一个梦。是我的终极性/幻想。现在你不是我员工了,你是我太太,而且今天是周末,公司里没人。能圆我这个梦吗?” 夏维微笑了:“当然,杨总,你想怎么干我都行。” 杨问天忍不住喘/息了一声:“你这么说的话,你会没时间换衣服的。我去办公室等。” 夏维看见衣橱里有熨斗和熨衣板:“嗯,最好把衣服熨一下再穿,会更有感觉。你能等吗?” 杨问天点点头:“我愿意等得更久一点,这一刻我已经想了快10年了,你慢慢来,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品味这欲/火的焦灼。” 杨问天坐在大班桌后久久的等待,夏维在卧室里呆了很久,不光熨了衣服,还重新沐浴化妆。当夏维长发挽起,穿着天龙制服在卧室门口出现时,杨问天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夏维不好意思的笑了:“绷得真紧,我比7年前胖了很多。” 杨问天喃喃的说:“是有点紧,这样更好,让我可以亲手为你解开扣子,把你的身体从制服里释放出来,让我享用。” 夏维走到杨问天身边,用职业化的冷淡口吻说:“杨总,找我有事吗。” 杨问天顿感呼吸困难,一时几乎说不出话来。杨问天摘下眼镜:“夏维,请到这里来。”伸手拉住夏维的手,微一用力,夏维跌入杨问天的怀中。杨问天将她横抱在手,头一低,就吻了上去。 杨问天一只手托着夏维的头,越吻越深,几乎要把她肺里的空气吸干,另一只手慢慢往下,抚摸过胸部,细腰,臀部的曲线,最后伸进了她窄窄的西装裙里。杨问天的手插/进她两腿之间,隔着连裤袜细细抚摸着。 两人的嘴唇分开了,夏维不停的喘息:“杨总,你这是在调戏女职员么?” 杨问天把夏维抱直了拥紧,解开她胸前的衣扣,暴露出丰满的双乳和一条深沟,手伸进去揉搓:“不光是调戏,我还要强/暴她。让她承受我肉/体的侵犯凌/辱。阿维,准备好了么?今天让我得偿夙愿。”杨问天将嘴凑上去吮吸乳头。 杨问天将夏维推倒在大班桌上,让她上身伏在那里,抓住她衣服,往下剥直到腰际,使她上半身裸露,然后脱掉她下身的裙子和袜子底裤,使她下半身赤裸。上身的制服扣住了腰身和双臂,所有重要的部位都暴露无遗,夏维趴在大班桌上,双乳贴着黑色的皮桌面,有这轻度被虐的诱惑。 杨问天自己坐在皮椅上,用手久久的把玩夏维丰满的双丘:“阿维,你令我痴狂。” 夏维雪白的臀/肉在杨问天手下变形,夏维轻声呻/吟着,杨问天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臀肉上轻轻啮咬。 杨问天的手指在夏维的股/缝里滑动着,不断的刺激媚肉,夏维泛滥成灾,不由的激情发颤:“杨总,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低级员工么?” “这待遇不够么?那好,我马上提高等级。”杨问天脱掉自己的裤子,抱住夏维,两人的下/体赤/裸的贴在一起,杨问天顶住那湿润的凹陷:“阿维,感受我。”杨问天一用力,长驱直入。两人一起叹息。 杨问天用手抓住夏维的双/乳,揉动着,下面不停的穿刺:“阿维,感觉到了么?” 夏维呻/吟着:“是的,问天,你在我体内,你终于属于我了,真是美好。” 杨问天动情了:“阿维,我一直都属于你的,这12年来,我的心一直都只属于你一人。” 夏维挺起腰肢,迎合着杨问天的穿刺,嘴里发出满足的呻吟。两人的身体撞击着,发出“啪啪”的声音。杨问天感受着那紧致火热,不由的加快了速度,忽然,杨问天把自己抽出:“阿维,换一个姿势。” 杨问天脱掉夏维剩下的衣物,夏维转过身来,帮杨问天脱掉上身的衬衫,两人裸体相拥在一起,反复的吻着。 夏维用自己的双乳摩擦着杨问天胸口的肌肤:“杨总,要是你的员工看见你在办公室这副摸样,你可怎么管理公司。” 杨问天喘息着:“只看见我这样么?那太不够了吧。应该让他们看见更猛点的。” 杨问天把夏维举起来,让她坐在大班桌上,分开她的双腿,自己跪下,把头埋进她两腿间舔:“让他们看见这样好不好。” 夏维脸红,两人没有口交的习惯:“别。”夏维轻声说。 杨问天站了起来,插入夏维身体,同时将她压倒在大班桌上:“那就让他们看见这样。” 杨问天自己也爬上了大班桌,两人在桌上缠绵。 “要踢倒显示器了。” “踢下去吧。”杨问天低声说,“这样可以让别人都知道我们有多疯狂。” 夏维笑。杨问天问:“桌子太硬么?有没磨到你后背?” “有点,虽然很刺激,但是确实硬了点。” “我们到床上去。”杨问天站了起来,“阿维,今天做久点,让我们彻底满足一下。” 在办公室的卧室里,杨问天在夏维体内久久流连:“阿维,你不知道你在楼下工作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我每天都能看见你,也可以在夜里爱抚你,却不能公开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女人。那次她到公司来找你麻烦,我心都碎了。” 夏维赶紧用手捂住杨问天的嘴:“问天,不要再说了。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杨问天拉下夏维的手,吮/吸她的唇,下面不断的抽/插着:“阿维,我起誓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我有亿万家产,我可以买下你想要的一切,我有这能力让你幸福。阿维,抱紧我,感受我。” 杨问天咬住夏维的舌头,下面开始发力冲撞。夏维脑子开始混乱,心里隐隐想到:你一面在买下我不需要的一切来讨好我,一面在不断的欺负我,让我受委屈。 不过也来不及去细想了,夏维在嘶哑的叫喊中达到了高潮。 周年庆典 8月中旬,吴浩的方案准备好了,吴乾的拆迁调查也大致出来了。 从曹家巷实际人口密度,建筑面积,产权状况的调查结果看,拆迁补偿费比吴乾事先预算的还要低得多,但是从5年前拆迁户要求资料上来看,吴乾的预算远远不够。 吴浩一面对比两份资料,一面惊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吴乾不语,就他的经验,人对金钱的欲望从来都是只会上涨不会下跌,经过5年的煎熬,这些当年拆不动的人家,只会提出更高的索求。而且现在的中国,房产是众所周知的暴利行业,开发商是人人痛恨黑心商人。如果拆迁不顺,公众舆论决不会站在天翼这边。 吴卫国点点头:“吴乾,在竞标文件上加上一个条件,曹家巷拆迁补偿进行统一谈判,统一拆迁,拆迁补偿标准透明化,所有拆迁户都可以按公开补偿条件自己计算,要钱还是要房由他们自主决定。6个月内所有拆迁户都必须全部签完拆迁协议,然后天翼组织一起搬迁,如果到了时间还有人不肯签,天翼就撤出这项城改项目。好了,明天开高峰会讨论我们的标书,会议一通过,我们就上递市政府。” 吴乾吴浩都惊得目瞪口呆。吴乾说:“爸,从来拆迁都是一家一户谈的,哪有一刀切的。那要是有人死活不肯签呢?” “那得看有多少户。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个别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但是如果钉子户太多,这条限制,至少可以让我们公司不困死在这个项目上。” “爸,你怎么想出来的。”吴乾佩服的说。 “叫你平时没事多看新闻少打麻将,你不听。这哪是我想出来的,你姨父建议的,上海早有开发商这么做过。” “那结果怎么样?”吴乾吴浩一起问。 吴卫国悲哀的说:“撤出了。” 8月28日,是天龙建材公司成立30周年庆,订在一家四星级酒店搞庆祝。 中午,天龙建材宴请自己公司的员工,圆桌宴。 晚上,宴请关系户,自助酒会。 吴浩和章晓霜进门的时候,穿酒店制服的女服务员给他们每人一张可粘在胸口的卡片,请他们写上自己名字,卡片下方印着号码。 “等会按这行号码参加抽奖。另外,公司为每位嘉宾都准备了一份礼物,散会的时候,请在门口凭这张卡片领取。”服务员恭恭敬敬的解释。 进第一道门后,还要穿过铺深红色地毯的长甬道才能到达宴会大厅的门口,甬道两侧是一些小包厢,也被天龙包下,来宾们可以在小包厢里休息或者打牌聊天。 宴会大厅头里有一个半圆形的舞台,架着一台钢琴。一个几个人的小乐队在舞台上演奏着一些流行歌曲,两女一男在钢琴前随着音乐唱歌,三个人都有340岁,男的微胖,手里抱着个吉他,不时拨上两声,两个女的一高一矮,相貌平平,声音倒比她们实际年龄年轻。三个人唱着一些或欢乐或忧伤的情歌,倒也并不吵人。 舞台一侧是放食物的长桌,一排排铺着白桌布的小方桌和圆桌按不同角度摆放,方桌可以坐4人,圆桌可坐8人。穿白衬衫打红领结的侍应生穿梭往来,把客人点的酒水送上,同时把吃剩的盘子撤走。 这样的酒会总会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一个部队里的团长带来了一个非常英俊的上尉军官,大概3132岁年龄,军装笔挺,下巴青青,帅得让女人咽吐沫,这人叫宋子剑,好几个女人用眼角余光瞟他。 一个公司老总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员工,男的巨能喝酒,女的唱卡拉OK是一绝。一位长袖善舞的大学教授带来了两位年轻美貌的女学生,教授自己是研究混凝土强度的,两个学生一个是学中文的硕士生,一个是学化学的博士生。教授不停的向所有认识人推荐:“这是我的两位学生……” 郑强是王茵茵带进来的,来后不久就开始纠缠一家公司副总裁的女儿,那女孩长了一张清纯的娃娃脸,有点婴儿肥,很可爱,在澳大利亚读大学本科。女孩跟陈昊认识,所以坐在陈昊旁边,郑强拼命往那张桌子上挤,挤得周海晴几乎要跳起来干涉。但是女孩有点被郑强的潇洒成熟的男子气迷住了,一面听他吹牛一面不停的格格笑。好在女孩后天就得回澳州去,学校已经开学了。 钱素素是陈昊带来的。她从十九岁就当上模特起,虽然小客户不断,但是一直没有遇到过肯出大手笔的,而且往往时间也不能维持很长。上次婚礼上遇到的男人走掉后,最近一段时间,钱素素一直没能找到下家。 钱素素当模特收入不稳定,老家父母兄弟和男朋友徐志诚在她手头宽裕的日子里要钱都整笔整笔的,所以她即使有大笔的入账在手里也留不了多久。而在手紧的日子里,房租,吃饭,出行,日用,打扮,依旧是实实在在必须掏钱出去的开销。于是钱素素最近几天一筹莫展。 陈昊把钱素素带了来,指着天龙的一个50多岁姓王的副总裁给钱素素介绍来历。那个副总裁人长得干瘪瘦弱,微微有点弓背,侧面看像只青色的虾米。他是个老海龟,老婆孩子不愿跟回来,两地分居几年后,就自然离了婚。目前这个副总既没老婆,也没公开的女友。 “杨问天非常器重这老头,他是有天龙的部分股份的。这老头开辆红色法拉利,你如果开他那车去兜风,香车靓女,保证一街男人都眼睛发直。”陈昊跟钱素素头凑在一起轻声指点。 陈昊心里估计着,这位王总貌似没理由拒绝这样的一个美女来投怀送抱,不管两人关系是长是短,钱素素总可以解她燃眉之急了。 钱素素于是使出浑身解数,王总好像也比较配合,两人没多久就聊得热乎乎的。 杨问天也看见钱素素了,杨问天记忆力极佳,凡他注意过的事情都会过目不忘,自然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拉了一下吴卫国,吴卫国细细一看,也想起来了。两人观察了一会,原来是陈昊带来的,并且正在勾引王总,顿时放心,不再理睬此事。 吴浩陪着老婆先跟天翼这边来人应酬了一番,又跟天龙这边的高管们打招呼,后来老婆跟那个带女学生的教授聊上了,两个女学生早不知跟跑哪张桌上去了。章晓霜和那位教授一人端着杯葡萄酒,站在那聊得热火朝天。 章晓霜说:“我上学比较早,小学里又连连跳级,所以我15岁就考上了大学,25岁就博士毕业了……”吴浩立即端着自己盘子走开。 章海晴老公在跟证监会的一个处长聊天,这人目的性特别强,一天到晚不是散布消息就是套消息吴浩赶紧离他们那拨远点。 陈昊那桌早已人满为患,吴浩毫不客气的从旁边一桌那拖了把椅子过来,端着自己盘子,继续往里面挤。周海晴几乎就要冲着郑强喊:滚。 忽然周海晴的视线被什么地方给吸引住了。 陈昊吴浩郑强一起顺着周海晴的目光望过去,原来是夏维一人坐在一张位置偏僻的小芳桌上在吃一盘串在竹签上的盐焗大虾。夏维低头全神贯注的剥虾壳,态度认真之极。吴浩正好奇夏维一人坐那里干嘛,但是马上杨问天就出现了。 杨问天手里端着一杯酒,在夏维对面坐下,像是在跟夏维说什么,夏维不抬头,继续啃竹签上的虾肉。没过一分钟,杨佳佳也跟着出现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一屁股坐在了两人侧面。 吴浩他们这桌正面对着杨佳佳,虽然听不到杨佳佳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到杨佳佳脸上三分藐视七分憎恨的表情,颇有点像猫在戏弄老鼠,但是猫对老鼠却没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杨佳佳坐下没一会,杨问天就开始跟女儿争执起来,夏维站起来,端着自己盘子走开,另外寻了张桌子坐下,继续吃。但是杨佳佳明显不过瘾,跟着站起来,看来要跟到夏维那张桌子去。 周海晴呼的站了起来,抢先一步跑到夏维面前坐了下来。吴浩和陈昊对望了一眼,两人赶紧跟过去,把那张桌子的另外两把椅子都占了。杨佳佳赶到桌前,已经没了空位置,杨佳佳推搡吴浩,想叫吴浩把位子让出来。吴浩低头吃东西,装熊。 周海晴挑衅的竖起眉毛看着杨佳佳。周海晴骂起人来精彩绝伦,遇者无不望风披靡。杨佳佳犹豫了会,终于气馁,端着盘子走开了。杨问天走了过来,把手放夏维肩膀上,夏维当他空气,杨问天讪讪走开。 郑强反剪着双手,踱着步走了过来,那个女孩被她爸叫走了。郑强面带落寞的微笑,从侍者盘里拿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风度翩翩的欠了个身,请大家今晚散会后去他酒吧喝酒。 大江东去 到了8点钟的时候,客人们早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大家端着各种饮料一小堆一小堆的站着聊天,酒店的服务员已经把桌椅撤走了一部分,给大家留出了比较多的空间,10点后还有舞会。 舞台上的乐队已经撤走了,天龙的两个主持人上台请大家注意,摇奖开始,奖品是苹果的ipad,但是中奖的人要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天龙备了很多ipad,中奖着多如牛毛,表演节目也难不倒大家,年轻的一代基本上都受过点才艺训练,老一代多少都能唱两句卡拉OK。 吴卫国抽到了一个,上去唱了段杨子荣打虎上山。吴卫国长得牛高马大,年轻时是个急脾气,动不动暴跳如雷。后来随着年龄和财富的增长,吴卫国脾气越来越好,嗓门越来越低,下巴越来越厚,肚子越来越大,好像人往横向长了后竖向就得缩,吴卫国现在在台上看起来像个球。 “穿林海跨雪源,气冲宵汉 抒豪情寄壮志,南对群山 ……………,…………….” 吴卫国中气十足,颇有那么点英雄气概,引来台下一片叫好声。 陈昊也抽到一个。陈昊上台,也不用配音的找曲目,拿起话筒张嘴就唱: “我是一颗葱,站在风雨中,谁敢拿我蘸大酱,K他老祖宗!走过南,闯过北,厕所后面喝过水,坐过动车出过轨,还和猪猡亲过嘴。上过山、打过虎,少林寺上练过武,左青龙,右白虎,中间绣个米老鼠。常拿克林顿当二百五,金字塔上跳过舞,拉登头上打过鼓……” 台下一片哄笑,礼仪小姐送上奖品。 但是当天龙的那位王总被抽到号的时候,王总为难了。他农村家庭出身,从小没上过兴趣班,加上性格刻板,沉默寡言,除了工作外,没什么特殊爱好,唱歌跳舞弹琴讲笑话,他是一样都不会。 台下的人起哄:“王总,赶紧来一个,咱们可从来没见过您表演节目,让大家开开眼。” 王总想了想说:“表演节目啊,我是实在不会。这样,我老家是浙江衢州人。大家都知道浙江多丘陵,5里不同音。衢州方言那个难懂啊,过去打日本鬼子的时候,咱们地下党就让衢州人送情报,因为除了衢州当地人外,根本没人听得懂。我在这说句衢州方言,下面哪位能猜出个大概意思来,我就把我的奖品送给他/她好不好?” 大家都觉得这主意挺新奇的,很多人纷纷喊: “没问题,我肯定听得懂。” “我听方言是一绝。” “我连日语都听得懂,别说什么浙江话了。” 也不知道钱素素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也许是想讨好王总,也许是想暗示她跟王总有特别关系,总之,忽然,钱素素跳到台上去了:“我是江西人,跟浙江邻省,王总的话我一定听得懂,不信,你们等着瞧。” 众人愕然,顿时全场静默了几秒钟,王总脸色掠过一丝既尴尬又愠怒的神色。 王总呆立在台上,不知所措。杨问天忽然回过神来,推了夏维一把:“阿维,你是江苏人,也是浙江邻省,你也上去听听看。” 夏维一笑,也站到了台上:“浙江话出了名的难懂,王总高抬贵手,看在我们是女士的份上,就算我们答对了呗,反正大家都听不懂,你放水别人也不知道。” 夏维一站上去,杨佳佳气就来了,她也跟着站上去了:“王叔,我也来听听怎么样,我可是连英语都听得懂的。” 杨佳佳一句“英语听得懂”又惹得另一个人站了上去。章晓霜说:“王总,我也来听听。我可是语言专业的,惯听各种口音,能翻各种俚语。” 台下哈哈大笑,王总不由也跟着一笑:“上来4位大美女啊,真太给我面子啦。不过,奖品只有一份,要是你们4个都答对了,我怎么办啊。” 主持人马上在旁边说:“王总,奖品有的是,您尽管出题,凡答对的,人人有奖。来来来,4位美女,为了公平起见,把你们的答案写在纸上。不用紧张啊,王总说了,只要能猜出个大概意思就行。如果实在猜不出什么意思么,王总也会放水的。”给每人发了一张纸,一支水笔。 台上站上去了四个年轻女孩,但吴浩眼里只有一人。夏维在聚光灯下纤毫毕现,藕色丝裙无风自动,宛若凌波仙子。 吴浩本来站在台下稍远的位置,夏维站上去后,他不由自主的往前挤,结果跟另一个目不转睛也在看风景的人撞了个满头。那人一个回头,两人对视一眼,原来是王鹏飞。 王鹏飞已经结婚了,他过去是吴卫国的机要秘书,现在已经是总裁办公室主任了,这个职位,级别不是很高,却是咽喉要职。这次庆祝会是天龙总办组织的,所以把他也请来了。 王鹏飞和吴浩彼此交换了个尴尬的一笑,两人眼光都有点闪烁不定。忽然,两人都知道对方在看谁了。 王总本来是打算说句衢州方言的,让大家随便蒙一阵,博大家一笑就完了。现在看见上来四个女孩,顿时改了主意,用衢州口音讲了句保证人人能听懂,或者即使听不懂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此句一出,台下一片哄笑,大家不依:“王总,你这水放得也太厉害了吧。” 主持人喊:“四位美女,写完了没有?来,转过身,把纸头举高,让大家看看,猜对了没有。” 四个女孩一起举起手里白纸,大厅里的笑声顿时凝固了5秒钟,大家被雷得个外焦里嫩。三张纸上写着: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独有钱素素那张纸上赫然写着:大江东去狼逃尽,牵挂风流人物。 陈昊最快反应过来,不由哈哈大笑,一蹦蹦上台去,把钱素素举起来转了个圈:“哈哈,素素,嫩真有创意。哈哈哈,”台下跟着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钱素素明显没明白过来,跟着一起笑,还给王总抛了个媚眼。杨问天冲主持人打了个手势,主持人送上5个Ipad. 到了晚上10点,酒店再次送上点心,一些人在大厅里跳舞,一些人开始告辞,另一些到大厅周围的包厢里唱卡拉OK的唱卡拉OK,打牌的打牌。 周海晴王建斌以回家照顾孩子为由告辞了。王茵茵跟她那位英俊的副总在跳舞。英气逼人的上尉军官宋子剑也在跳舞,跟他跳的是天龙公司的一个大龄未婚的女海归,名叫胡萍萍,是杨问天大儿子手下最得力的部门总监。 钱素素后来知道自己出丑了,情绪非常低落,陈昊在那里安慰她。郑强只在杨问天婚礼上见过钱素素一面,但他性格上最见不得漂亮女人委屈,当场胸脯一拍,请大家免费去他酒店喝酒,给钱素素压惊。跟陈昊的那群人都跟了过去,转眼走掉一批。 吴浩陪着家里人在旁边的一个包厢里看打麻将。打牌的是杨问天,方淑妹,章晓霜,和天龙的一个高管。看牌的人比打牌的还多,夏维,吴卫国,吴浩,高管的太太,还有吴乾,他是在等着谁下场好让他补缺。 吴浩晚上已经有几杯酒下肚了,他酒量一般,脑子就有点失控,一面闻着牌桌上的二手烟,一面胡思乱想。他跟夏维,到目前看,算是无疾而终了,这样对两人都好。夏维很镇静,很理性,当然可能是因为他吴浩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啥。 不管怎么说,夏维这种理智的性格令人赞赏。吴浩心想。 吴浩不喜欢情绪化,偷腥的男人就怕女人情绪化,怕女人乱冲动,但这种事情好像最终都终结在一场歇斯底里的闹剧中,无一幸免。 婚外恋情不道德,当然婚外性关系很刺激,但是一个理智的人首先就是要能自我控制。总之不管夫妻关系如何,已婚的都有义务对自己配偶忠实吴浩坚定着自己的道德底线。 吴浩在纠结自己干嘛在这磨蹭不走,应该跟陈昊去郑强的酒吧喝酒,那里肯定比在这观牌有趣多了。陈昊带着一群红男绿女呢,里面有好几个漂亮妞一直以来都在给他丢眼色,吴浩不明白自己过去干嘛要视若无睹,多伤人家心啊,今天乘着酒性,说不定可以在哪位身上摸两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总在姨父家里找。 就在这时候,包厢的双扇门“轰”的一声被一起推开。 两个耳光 转眼到了11点多,包厢里的烟雾越来越厚,人的头脑也开始昏昏沉沉,大家不再聊天了,包厢里只有麻将牌不时发出点声响。侍应生送来的糕点放在牌桌边的茶几上,但是人现在还没到肚子再觉得饿,脑子重新清醒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包厢的双扇门“轰”的一声被一起推开,杨佳佳出现在众人眼前,脸和脖子手臂一片酡红,身子挺得笔直,面容严肃,貌似很清醒,但是眼神却闪着铤而走险的疯狂。 大家一看她这摸样,心底里就暗叫不好。夏维拔脚想溜,杨佳佳“呼”的一声把门一关,并且把身体靠在门上。夏维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依旧坐下。 包厢里空气突然紧张,人头脑里的瞌睡顿时跑得无影无踪。杨问天皱着眉头:“佳佳,你不再继续跳舞了?要不要让张敬送你回家。” 杨佳佳对她爸的问题置之不理,反而盯着牌桌看了半天:“爸,你筹码怎么这么少,输钱了?” “嗯。” 杨佳佳忽然发飙:“家门不幸,狐狸精进门哪有不破财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问天老脸没地方搁了:“佳佳,你喝多了,回家发酒疯去。” 杨佳佳火蹭蹭的上来了:“我才没喝多呢。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爸,气死我妈,还想霸占我家家产。你有这本事么,你这个贱货,你这个骚货,你这只鸡。来,我告诉你们啊,这女人有多贱,别以为她现在嫁给我爸了,就装正经女人了,我爸一回家,她就脱光衣服勾引我爸,我爸一不在家,这贱货就溜出门去,在马路上勾搭男人……” 这段话实在太刺激,别说杨问天,在场的人都觉得尴尬无比。杨问天脸面扫地,又急又气,最终火冒三丈:“佳佳,你喝多了,你给我闭嘴,滚,回家去。” 但是杨佳佳不肯走,趁着酒劲大喊大嚷:“我来告诉你们。这女人一见我爸进门,就光着身子在我爸床上发骚,连我都见过她两只奶子。我爸出门,就夜不归宿,她一个晚上没男人就不能活。她天天晚上站马路上喊着卖,她一次只要五毛钱。贱货,狐狸精,呸。” 杨问天上去拽自己的女儿:“你给我回家去,少在这发疯。” 夏维已经站起来了,脸先红后白,嘴唇上咬起了牙印。忽然,夏维开口说:“佳佳,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声音平静,只是尾音有点颤抖。 屋子里人忽然静了下来,大家隐隐感觉不妙,不等杨问天阻止,夏维就讲了起来:“有一个剩女和一个男同性恋一起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两人已经住了很长时间了,剩女一直单身一人,找不到男友。她每天晚上下班后都买菜回来烧饭吃。但是有一天,她加班,回家晚了,菜场关门了。她回到家里没东西吃,正好那个同性恋在。同性恋看剩女可怜,就给她泡了碗方便面,剩女吃完大受感动,对同性恋说:‘我们两同病相怜,又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单身,你变态。要么我俩结婚吧。’那同性恋一听,脸色大变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没男人要,我可有男人要。你没男人要,想男人想变态了可别扯上我。’” 故事的重点其实就是最后一句话,这句实在是戳到杨佳佳痛处了,骂得又准又狠,杨佳佳上次结婚离婚后,这几年背地里一直被人笑:花痴。 夏维说完,满屋子人没人敢笑了,不由得觉得后背上凉飕飕。果然,夏维话音刚落,杨佳佳就冲了上去,手起掌落,狠狠抽了夏维一个耳光,夏维被抽得向侧面直摔了出去,一直撞到了包厢板壁上。房间里好几个男人“啊”了一声。 杨问天怒极:“佳佳,你干什么。”一手抓住女儿,另一只手轮起来就响亮清脆的,也扇了她一个耳光。杨佳佳足足愣了好几秒钟,酒有点醒了,但是转眼开始嚎啕大哭:“爸,你打我,你为了这个贱货打我。”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屋子里的闲杂人等被满屋纷飞的耳光闪得眼花缭乱,一片静默,白戏虽然精彩,看着却让人难受。夏维已经站直了身体,一手捂着半边脸,慢慢拉开门低头走了出去。 杨问天从不打孩子,这个他最宝贝的女儿,更加是从小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一耳光,把父女两人都打蒙了。杨问天对着女儿发愣,也来不及去管夏维了。 屋里人毕竟还是跟杨佳佳亲近,都上去帮杨问天安抚杨佳佳。吴浩环视了一下周围,跟他哥吴乾对视了一眼。 吴乾是想追出去的,脚都抬起来了,但是吴卫国眼睛正盯着自己大儿子,吴乾苦笑了一下。 吴浩拉开门跟了出去。 吴浩以为夏维这一走恐怕要离家出走,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一出门猛的看见夏维一只手捂着脸,低着头,就靠在门侧面的墙上,不由得倒被她吓一哆嗦。 夏维嘴角挂着道血痕,看来是牙出血了。过道里空无一人,吴浩上去轻轻拉开夏维的手。杨问天打女儿的一耳光声音虽响,其实没多少力气。杨佳佳打夏维的这一耳光,却是用尽了全力。夏维半个脸全肿了,脸上清晰的出现了一个手掌印,五指俱全。 包厢里杨佳佳还在又哭又骂,大家乱哄哄的在劝。 吴浩说:“最好用冰块敷一下,我带你去吧。”夏维摇摇头,不动身。 吴浩不知道夏维想干嘛:“要不我送你回家?佳佳上次结婚离婚的,受了点刺激,最近家里变故比较多,她情绪不稳定。她心理年龄比较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夏维苦笑:“我就是想跟她一般见识,也得有个亿万富翁的老爸撑着才行啊。” “她最近,确实有点闹得太过分了点。但她毕竟是……姨父最宝贝的女儿,你也别跟她计较了。”吴浩不善劝人,几句常规话说完,就觉得自己特别蠢,也不知道夏维听了这几句是觉得宽心呢,还是添堵。 夏维低低的说:“没事,我从没把这些放心上过。我当了十二年地下情人,什么话没听说过。更何况,她毕竟是杨问天最宠爱的女儿,我就是想计较,又有什么本钱去计较呢。你别多想了,二奶这种身份,就像出身证明,是要跟人过一辈子的。当过二奶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受人尊重。就算转了正,黑还是黑,洗来洗去,最多也就是个灰,决不可能洗出个七彩缤纷来。” 宴会大厅的门响了一下,看来有人要出来,吴浩看见墙旁边就有一扇小门,赶紧把夏维一拉,两人闪了进去。 从大厅里开门出来的那人是王鹏飞,他今天晚上也喝多了。门刚拉开一点,王鹏飞看见有两个人影一闪而过。王鹏飞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正准备继续迈步,忽然间灵光一闪——那个女人穿的是,藕色的裙子。那个男人身影更是,熟悉无比。 王鹏飞一下子酒就醒了,不由得怒气上冲:呸,这对狗男女,搞姨父的老婆,这他妈的叫乱伦。 闪进小门里一看,两人不由苦笑,原来这个房间是用来给包厢上菜的,有两个门,一道通走廊,一道直通包厢,而且就在包厢卫生间门旁边,如果包厢里哪个人上卫生间拧错了门,就可以看见他们两人呆在半黑暗里,说都说不清楚。 但是吴浩和夏维进去后都不想走出来,相反,在门缝漏进来的光线中,吴浩温柔的看着夏维。过了一会吴浩无声的把夏维拥到了怀里,默默抱着她。夏维有点紧张的打哆嗦,真真是只有一板之隔,包厢里说话声清晰的传来。杨佳佳还在啜泣,杨问天柔声细气的在劝女儿,其他几个也在帮着安慰。 包厢里的人现在又坐回去打麻将了,杨佳佳坐在刚才夏维坐的位置上,一面继续吸鼻子一面观牌。 吴浩抱着夏维,开始轻轻吻她,夏维嘴里还有血腥味。吴浩小心不弄痛她。两人慢慢靠到了墙上去了,吴浩默默的把夏维压在墙上,小心的吻着她,两人都在想自己大概是疯了,老公老婆、家人熟人就在隔壁,两人在这不能上锁的门后拥吻。吴浩把夏维越贴越紧,将她压扁在墙上。两人都感受到了那份情/欲,一种既像报复又像自虐的疯狂。 忽然旁边的门钮“格”的一响,两人吓得胆战心惊。吴浩把夏维往墙上一压,将她牢牢的压向墙身,同时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这个动作毫无疑问是方向性错误的,如果有人开门进来,他们应该分开而不是拥吻。原来是有人进旁边的卫生间。那人在卫生间里折腾了一会,又回去观牌了,吴浩猜这人是他哥吴乾。 吴浩紧紧的压着夏维,夏维身后是一道坚实的墙壁。两人惊异的发现两人原来可以贴这么紧,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每一寸肉/体。吴浩感觉到了夏维胸部的坚实丰满,腿部的紧凑诱惑。夏维感受到了吴浩身躯的强健,肌肉的坚实,以及一触即发的如火的欲/望。 吴浩开始慢慢的挪动自己的下/体,一下一下无声的顶着夏维,两人都开始头脑错乱,这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啊,而且如果被发现,后果将如何的不可收拾,所以也就更增添刺激。 夏维忽然在吴浩耳边耳语:“ Do you want me?”(你想要我吗?) 五分钟 夏维忽然在吴浩耳边耳语:“ Do you want me?”(你想要我吗?) 吴浩愕然:“Here?”(这儿?) 这都超越疯狂了,但是夏维显然决心已下。这女人看来真的疯了,她是想羞辱自己老公一家同时让吴浩全家跟着陪葬么?但是吴浩已经无力拒绝,因为这提议太刺激了,他知道自己正在滑下无底深渊,但因为贪图这失重的快感,他甚至不愿这下坠的速度稍减。 “Five Minutes。”(5分钟)吴浩说。夏维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腕表。她今天带着一只全钻面的宝玑那不勒斯皇后表,表盘上只见一片钻石的幽微闪光,指针和刻度都模糊不清。 吴浩后退一步,小心的松开皮带的搭扣,不让金属发出声音,然后拉下自己的裤子拉链。夏维转过身去,她今天穿了条无袖的真丝长裙,上半身很贴身,腰部以下裙裾散开。吴浩从背后把夏维的裙子撩起,还好,今天夏维只穿了双长袜和一条带蕾丝花边的真丝小内/裤。但是穿着内/裤还是不方便,特别是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吴浩示意夏维把内/裤脱掉。 夏维脱掉内裤,但是没找到可以放内/裤的地方,总不能搁柜台上吧。吴浩随手捏过,内/裤面料很薄,就一个小团。吴浩干脆把它塞进自己裤兜里。 夏维用两手撑住墙壁,低肩塌腰,把臀部翘起。她穿了一双细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结果双腿拉直后微微颤抖。吴浩看见她摆出这样的交/媾姿势,不由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上去抱住她就一插到底。 其实夏维还比较干,并不是特别湿润,而且夏维为了加快速度,有意收缩自己好加重摩擦,结果弄得吴浩几乎抽/插不动。夏维感觉到了自己的疼痛和吴浩的艰涩,忙放松了自己,这才好点。吴浩一面想大力抽/插,一面又担心弄出声响,心中苦乐难言。 但是这里实在不是什么做爱的地方,两人都竖着耳朵注意着包厢里传来的动静,根本无法集中心思。一方面是欲/望高涨不得满足,一面却是提心吊胆,心有旁骛。 吴浩越是抽插越是烦躁,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做/爱还是在受罪。夏维扭动腰肢,挺起臀部迎合着他。两人都糊涂了,搞不清时间算是走得快还是慢,自己是希望快点结束还是永无休止。吴浩想加速,又怕被人听见,想专心体会,又必须分神,想快点释放,却只把自己弄得越来越硬。 终于,夏维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时间到。吴浩在紧张中巴不得时间快点到,但是真时间到了,又觉得意犹未尽,于是狠狠再撞击了夏维两下,又屏住呼吸在她体力滞留了两秒钟,最后只能把自己拔出。 吴浩不上不下,憋得难受,根本无法迈步。夏维脸色绯红,眼睛里晶光流动。头发也有点凌乱发丝跑了出来,另外就是长裙上有折痕。吴浩打了个手势,指指酒店停车场的方向。夏维点点头,悄没声息的拧开门,溜回了走廊。吴浩调整了自己好几分钟,等自己的矗立有所消退,腿能迈步了,这才离开。 两人在停车场入口处再次相见。吴浩说:“现在你怎么办?” 吴浩心里多少有点希望夏维说不愿回家,想找个酒店住,那他们就能把没办完的事情办完。 “我还是回家吧。” “那……好吧。我送你,你的包不要紧吧。” “会有人带回来的。无所谓,丢了更好,丢了我正好买个更贵的。” 吴浩不由的一笑。两人一路无话,吴浩一面开车一面想,夏维真是一边是胆大妄为,色胆包天,一边是思路清楚,行为谨慎,怪不得杨问天最终……会跟她结婚。 杨家别墅里面早已一团漆黑,只有门廊的灯光在夜色中划出一条射线,光线慢慢散射,融入黑暗,树影婆娑。吴浩驱车缓缓在前院树下停稳,树叶筛下斑驳的光斑。 “沈姐看来已经睡了。” “嗯,没事,她睡觉还挺惊醒的。”夏维问吴浩要东西:“那个。” “什么?”吴浩随即反应过来:“你难道手里捏着内裤去摁门铃啊。” 吴浩不愿意还给夏维。夏维看了看他,犹豫一下,不再坚持,下车去了,吴浩心中多少有点恋恋不舍,但是在小区中轻举妄动是非常愚蠢的。 吴浩看着夏维在大门后消失。现在,他自己干嘛去呢?吴浩想了想,还是驱车回自己家最实惠。 吴浩洗完澡后把夏维的内裤拿在手里欣赏,情不自禁的放在嘴边亲,内/裤上残留着香奈儿NO.5的香味,乙醇香调的神秘,麦索尔檀木香的深邃。确实,留下这条内/裤很不明智,收在哪里都不妥当,但是他还是不想放手。 长夜漫漫,令人悲伤暗生,吴浩透过窗户仰望夜空,夏夜的北京悬浮着漫天尘埃。吴浩百无聊赖,又欲壑难填。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夏维的肉体的触觉,记忆里只留下了令人筋疲力尽的紧张,胆战心惊的紧张,另外就是刺激,蹦极一样的刺激,高空跳伞一样的刺激。 但是现在吴浩却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欲/望的苏醒,饥渴难忍,而且,这饥渴只针对一个女人。他的幻想只以这个女人为目标,他的欲/望只有这个女人能满足,他的欲/火只有这个女人能平息。吴浩坐立不安,烦躁难眠,刚洗过澡,又出了身汗。吴浩在镜中观察赤/裸上身的自己相貌英俊,身材健美,正当壮年。 吴浩不再受道德观念的困扰。他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出轨的理由。他追随自己的欲/望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夏维。杨问天娶了她,但并不善待她,让她肉/体寂寞,精神痛苦。 吴浩想着:夏维,我有能力给你所需要的安慰。 杨问天和杨佳佳回到家已经快半夜两点了,夏维的房间一团漆黑,貌似早已睡下。杨问天淋浴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发呆。 杨佳佳回家的这一个月里,杨问天和夏维两人的神经都备受考验,杨问天公务繁忙,考虑家庭问题的时间倒还不多;夏维无事可干,天天面对正面冲突,对杨佳佳的忍气吞声,慢慢累积成对杨问天的疏远。杨问天有点担心,夏维会不会买张机票一走了之。 杨问天看了一眼手表,半夜三点多了。杨问天心里似乎有所感觉,起床拿了夏维房间的钥匙,悄无声息的走到夏维门前。 杨问天忽然拧开锁,推门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夏维是全/裸的,正在床上用跳蛋自/慰,一颗跳蛋捏在手里,估计是用来刺/激外面的,两腿间拖着一条白色的电源线,看来身体内还塞着另一颗。 夏维大窘,马上拖过毛巾被覆盖在自己身上,同时翻了个身,脸朝下埋枕头上,几乎快哭出来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进我房间。” 杨问天把门重新锁好,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把夏维抱在怀里:“没事,阿维。我是你老公,不用害羞。” 夏维这下真的哭了起来:“问天,求你出去好吗?”夏维关掉电源,手伸进毛巾被里拖出体内的另一颗跳蛋,又羞又气,低声饮泣。 杨问天开始脱自己睡衣:“阿维,别,我说过我不介意你用工具的。不过,我有更好的给你。我已经把佳佳的钥匙给没收了,她进不来的。而且她估计已经睡着了,我们轻点她不会知道。” 夏维这下急了,其实她是回来后努力回忆吴浩在自己体内的感觉,却只记得最初插/入时的疼痛,夏维发现自己在留恋这种疼痛,喜欢一个男人,真的感觉完全不同。吴浩眼睛里的怜惜与痛苦,吴浩冷漠背后的温柔,夏维内心里满是相爱不能相依的痛苦,身体又全是对吴浩青春强健身体的渴望。 杨问天一进来,夏维就已经十分惭愧了,毕竟是这段时间对自己忠诚怜爱的合法丈夫,女儿闹得再不堪,毕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杨问天脱衣服,夏维不由得大急,这可不是杨问天和吴卫国在一起鬼混,夏维在心理上无论如何都受不了此时跟杨问天发生关系。 夏维惊恐万状,往床头缩:“问天,别,求你。” 杨问天已经爬到了床上,伸手去搂夏维:“阿维,放松,你今天受委屈了,我会补偿你的。” 夏维用手推,杨问天坚持,两人在床上扭打起来。男人毕竟力大,杨问天不久就把夏维按在自己身体下面。夏维用力夹/紧自己双腿:“问天,求你,不要,我真的不要。” 杨问天连手都插不进去,不由的吃惊:“阿维,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夏维又开始哭了, 心里想:难道是我还不够无耻,不够堕落? 杨问天这些年的放荡生活、变态的性习惯在她肉体上留下的烙印,跟吴卫国的关系,跟吴浩的孽缘一起涌上夏维心头。夏维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龌龊下贱,不由的泣不成声。 杨问天默默的穿上衣服离开。 九月 杨问天第一次夜不归宿的时候,夏维还以为他应酬晚了,或者是在公司加班。半夜两点了,夏维开始担心,给他挂电话。 杨问天睡意朦胧的应了一声。夏维一愣:“问天,你在哪?什么时候回家?” 杨问天脑子有点清醒了:“哦,是阿维啊,我……马上回来。” 夏维明白了,呆了几秒:“算了,问天,太晚了,你还是休息吧。” 夏维收线,倒也不觉得伤心,回想自己在包厢配菜间里跟吴浩的行为,夏维觉得自己也没理由去要求,去指责杨问天什么。夏维叹息:追求感官刺激是人最原始本能,一切的自控与挣扎最终都被证明是徒劳。 第二天晚上杨问天回来了,晚上有公务应酬,到家比较晚。杨问天看见夏维卧室门下露出灯光,就去敲敲门。 夏维穿着睡衣给他开门,又爬回床上去抱笔记本。 杨问天在她床头坐下,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我最近比较忙,天翼的新订单到了,钢材进不到货……” 夏维低着头不看他。 杨问天喃喃说:“等她搬走就好了。阿维,我最近压力太大,工作上的,家里的,有时想放松一下。” 夏维点点头:“我理解。问天,别说了,顺其自然吧,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何必提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来让彼此为难。逼你对我忠诚,就像逼我不再自/慰一样,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非要逼自己去做,结果是只要找到一点借口,就会沉滓泛起,倒弄得自己内心里全是负罪感,何苦来。” 杨问天急:“不,不,阿维,我确实是想痛改前非的,我……” “嗯,坚持了两个月多,很不容易。”夏维叹息,“问天,不用再说了,我没责怪你,我也一样……” 杨问天还想说什么,杨佳佳却在过道里大喊起来:“爸爸,爸爸。” 杨问天皱眉头:“干嘛,佳佳。” “爸爸,我有话跟你说。爸爸,爸爸。” 夏维冲杨问天挥挥手,杨问天无奈,只能起身出去。 九月起,北京就开始入秋了,从此后天气会一天比一天凉爽。天翼的曹家巷标书已经递交给政府了,正在等待批复。这个城改项目5年找不到开发商,市政府优惠条件越开越多,所以虽然现在还在资格论证阶段,但是有消息传出已经在上面被首肯了。 公司在等明确文件,吴乾在忙前期准备工作。吴浩忙裁减分公司,吴卫国忙观察各高管的小动作……..公司暂时风平浪静。 但是九月起,好像所有的个人都流年不利,凡事不顺。 最苦逼的大概要算王建斌了,喝凉水都塞牙。 周海晴跟王建斌大吵一架,然后要求分居。王建斌说他太忙,两个孩子他没法看。周海晴说这容易解决,她带着两孩子,两个保姆一起搬走。 王建斌只得说:“那还是我一人搬出去吧,怎么也比五个人搬家来得容易些。” 于是王建斌开始睡办公室,自我解嘲说:“我现在在给员工做表率呢,24小时在公司加班。” 王建斌的办公室有一个午睡的小房间,还配有一个小盥洗室,但是没法洗澡,也没法洗衣服。王建斌现在是每天一大早起床,开车回家洗澡换衣服,吃过早饭再回公司上班。周海晴天天跟他一桌子吃早饭,不理不睬。 对这次的飞来横祸王建斌是这么解释的:“我老婆看八卦新闻说有个中年男人买彩票中了500万,就跟我讨论这500万应该怎么个花法,我俩意见不一致,她忽然大发脾气。简直莫名其妙。算了,唯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 周海晴对这次吵架有另外的解释:“跟彩票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晚上我们是吵过,但是吵完就算了。是第二天早晨,他脏袜子到处乱扔,我恶心死了,没法跟他这种人过日子。” 事情是这样的:王建斌每天晚上回家换鞋时,经常习惯性的把袜子脱下了往鞋里一塞就忘了,周海晴对此深恶痛绝。那天早晨王建斌出门,又从鞋子里抖出两只脏袜子来。 王建斌一看见老婆正盯着他看,一时心虚,把脏袜子往脚上套。 周海晴骂:“脏袜子你还穿,你恶心不恶心。” 王建斌手里其实拿着干净袜子,赶紧把脏的扔下来。 周海晴大怒:“你脏袜子脱下来随便扔,你想恶心谁。” 王建斌又把袜子捡起来放鞋柜上,保姆赶紧把袜子收走。 但是周海晴不依不饶:“脏袜子搁那么高,你想叫谁闻你臭袜子味啊,你干嘛不塞你自己枕头下面。” 王建斌忍无可忍,两人大吵。 周海晴一面说,一面继续委屈万分,气愤难平。吴浩默默无语,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周海晴那个LV包包。 陈昊却是听得胆战心惊,贾宝玉说得对:没结婚的女孩是珍珠,结婚后的女人是死鱼眼珠。转头看看吴浩,正在发呆,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种男人对男人的怜悯——已婚男人真可悲。 九月里,最困难的是钱素素,她每月初五前必须交3000元人民币的房租,否则房东就会来赶人。但是上个月她出场机会不多,这个月到手薪水不到2000元,还得10号才发,而且她还得吃饭呢。一钱难倒大美女。 陈昊很乐于做什么跑跑腿啦,组织大家去哪里玩啦,在吃饭时候买买单啊,买点小礼物小首饰送给他不讨厌的女孩啦,凡是没实用价值的,鸡毛蒜皮的事情他都做得很好。但是要他给一漂亮女人掏生活费,那得时光倒转,回到陈昊25岁前。 钱素素去问陈昊借钱,被结结实实碰了个软钉子。其实大家都知道陈昊从不借钱给任何人,哪怕来借钱的那人愿意为他提供性服务,但是钱素素以为自己跟陈昊交情特别,是哥们关系,是友谊。很明显,她估计性错误。在陈昊的哲学里,凡是跟钱搅合在一起的,爱情算个鸟,友谊,当然连个鸟都算不上。 倒还是郑强仗义,借给钱素素3000元,让她把这个月的房租交了。钱素素感激之余,当然是投桃报李,以身相许。陈强自然也笑纳了,他从不拒绝美女的投怀送抱。但是钱素素最好还是快点找到别的经济来源,不管是当模特挣钱,还是找男人挣钱。郑强的耐心是有限的,钱包向钱素素敞开的日子不会太久,至少不会久到下个月交房租。陈昊好意的提醒了钱素素这点,省的她下月再去开口问郑强借钱,吃瘪。同时,也委婉的暗示钱素素,不用跟郑强上床次数太多,他只不过给了你3000元而已。 最憋屈的大概数夏维了。 杨问天现在几乎不回家睡觉,杨佳佳把火气全发在夏维身上,保姆有杨佳佳撑腰,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夏维干脆住进了酒店。 夏维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加拿大去。 周海晴来拉夏维去逛街去娱乐,王建斌是个工作狂,两个继子女都在上寄宿学校,只有周末才回家,周海晴跟夏维一样无聊,于是天天在一起打发时间,陈昊和吴浩经常来作陪。 吴浩见夏维神色从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猜测那天是她一时激愤下顺手利用自己报复杨问天,并不是真正属意于自己。吴浩想到夏维对自己哥哥吴乾多年的追求,也是再三的坚拒,看来对自己也是一样,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吴浩的暗自神伤,但是还是情难自禁的频频跟陈昊一起出现。 那天晚上是周海晴晚饭后拉大家去夜总会唱歌跳舞。 吴浩先唱了一首老歌:“你张开怀抱融化了我,你轻拈指尖揉碎了我,你鼓动风雨卷走了我,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吴浩唱到高音部分,声音发不出来了。陈昊拿起话筒,陪他一起唱。“我俩太不公平,爱和恨全由你操纵,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不管你爱不爱我”。 陈昊声如裂帛,尾音发颤,充满激情。唱完四人一起鼓掌。 夏维开始唱:“我们之间没有延伸的关系,没有相互占有的权利,只在黎明混着夜色时,才有浅浅重叠的片刻。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像永恒燃烧的太阳,不懂那月亮的盈缺。” 然后周海晴和陈昊各拿一个话筒,开始一起唱一首伤感情歌,这两人都是从小学声乐,可以去酒吧登台当歌手。 周海晴用忧伤轻柔的声音缓慢的唱:“在朋友那儿听说,知心的你曾找过我。你对以往的感触还多不多?曾让我心碎的你,我依然深爱着。” 陈昊用男性磁音深沉的唱:“我发誓说我没有忘记过,而关于你选择了现在的他,我只能说我有些难过,我也真心真意的等过。” 两人一起合唱,并且把歌词有轻微改动:“有一种相见不相拥的伤痛,有一种爱还埋藏在我心中,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这一种相见不相拥的伤痛,让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我却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心中。” 两人好像很喜欢这歌,翻来覆去的唱。 夏维和吴浩两人默默坐在沙发上,听他们如泣如诉的歌声。周海晴和陈昊这么唱歌,最终把四人都唱得情绪低落。 十点多吴浩提议大家各自回家睡觉去。陈昊开始唱最后一首歌,吴浩拿过话筒跟他同唱。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相信我,不变的真心,千年等待, 有我承诺,无论经过多少的寒冬,我决不放手。” 夏维情不自禁的拿起话筒开始唱:“每一夜,被心痛穿越,思念永没有终点。早习惯了孤独相随,我微笑面对。只有你的温柔,能解救,无边的冷漠。” 夏维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留在北京,再多痛苦也迟迟不愿离开,只是因为吴浩在这里。 神秘的等待 夏维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留在北京,再多痛苦也迟迟不愿离开,只是因为吴浩在这里。虽然她自认为配不上吴浩的爱,认为他们间横亘着比银河系两端还不可逾越的距离。但是吴浩五年不曾衰退的痴情,激发了她追求幸福生活的本能,对理想爱情的向往重回到她依然年轻的心中。 四人一起出了包厢,周海晴建议大家先去上厕所。这个新开的夜总会设备先进,装修豪华,但是快到6环了,归途漫长。 四个人就是在洗手间门口遇到吴卫国的,吴卫国看见四人中有夏维,明显吃了一惊,但是马上故作镇静的说:“哦,你们也来这玩啊。” 周海晴看看吴卫国,不明白吴卫国眼里的那丝狼狈:“吴伯伯,你也在这里。” 吴卫国点点头:“嗯,有应酬。你们刚来么?” 周海晴摇摇头:“我们已经结完账了,正要走。” 吴卫国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好。阿浩,把夏维安全送到家。” 吴卫国走掉了,周海晴和陈昊分别进了卫生间。吴浩却疑云大起,他知道今天晚上他爸没应酬,而且没杨问天,吴卫国不会单独来这种地方,那天晚上夏维在包厢走廊里哭的情景一直缠绕在吴浩心头。吴浩看见他爸转过了拐角,于是轻手轻脚跟了过去。 夏维大惊,不敢发声,急得用手去拽吴浩袖子。吴浩压下夏维的手,悄悄跟着他爸,夏维无奈,只好跟在吴浩后面。 吴卫国进了包厢,吴浩熬了几分钟,悄悄潜了过去,夏维急得死命往后拖吴浩,被吴浩用一只手扣住了双手,如同套上一个铁箍,动弹不得。 吴浩捏紧门把手无声的拧开,慢慢推开一条小缝,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 原来杨问天想到夏维搬到酒店住,心里十分烦躁,但是无论是老婆还是女儿,两个女人他是一个都搞不定。吴卫国拉他来散心,两人想玩双飞,一共点了四个女/郎作陪。 吴卫国坐在正对包厢门的沙发上,衣服还没完全脱掉,两个全/裸的女/郎在挑逗他,一个跪在他两腿之间,正在吮/吸,另一个跪在沙发上挺着胸,吴卫国用两手捧着,把脸埋在那道深沟里。 杨问天全/裸的坐在侧面沙发上,一个女孩面对面抱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上下耸动,另一个跪在他腿下,用手指在刺激两人交合之处。 吴浩脑子嗡嗡做响,他过去还没见过这么淫/乱的景象,不由的心“咚咚”乱跳。夏维料到里面十分不堪,见吴浩这么震惊,不由想凑上去看一眼到底怎么回事。吴浩急忙把门合上,不让夏维看见,拽着她急走开几步,把额头靠在墙上冷却,头晕眼花。 过了一会,吴浩缓过劲来了,抬头看看夏维。夏维低头垂目,往回走。吴浩默默跟在后面。周海晴和陈昊正在卫生间门口奇怪两人怎么忽然失踪了,看见两人走回来,吴浩脸色有异,就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吴浩冷着脸一声不吭,倒是夏维平静如常:“没事,我们走吧。哦,还得先上卫生间。” 吴浩开车把四人带回城,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陈昊坐副驾座上感觉到吴浩身上隐隐有寒意发出,多次小心瞧他脸色。夏维跟周海晴两人在后座上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笑话。 吴浩把周海晴和陈昊送到帕车处,然后送夏维到她下塌的酒店。夏维到了后谢过吴浩就准备下车,吴浩忽然开口问,声音冰冷:“你知道他们两个在包厢里干什么的,是不是?” 夏维反问:“他们在包厢里干什么?” 吴浩自然是说不出口,不由的面红耳赤。夏维推开车门,径直走掉了。吴浩一人在车上呆了会,忽然咬咬牙,下车去找夏维。 吴浩跨出电梯门时,夏维快走到自己房门口了,一回头看见吴浩脸色,夏维发足狂奔,匆匆忙忙用门卡划开门,进去后就想关门。吴浩急跑几步就追了上来,手一撑就把门推开,冲进门去,反手把门关上。 夏维抬眼看见吴浩的眼神,不由的往后直退。吴浩开始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露出胸口的肌肤。夏维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吴浩脱掉自己上衣,赤/裸着上身,慢慢走到她身后,从后面双臂环抱住了她。 夏维感受到吴浩的男子气息,不由轻微的战栗了,低低的问:“你今夜是打算强/暴我,还是诱/惑我?” 吴浩一把把她转过来:“如果你真对我毫无感觉,我马上就走。”吴浩盯着夏维的眼睛,夏维眼里泛起了水雾。吴浩慢慢低下头去,两人的唇吻在了一起。 吴浩将夏维的舌头吸入自己口中,几乎吸空了她肺中的空气,手臂将她越抱越紧,将她胸口的那两团柔软压扁在自己赤/裸的胸膛,同时他下面的坚硬也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夏维抚摸着吴浩如铁的肌肉,紧凑的腰身,意乱神迷。 两人深吻着,夏维几乎窒息了,最后吴浩微微将她放开,两人的唇只有一丝的距离。吴浩的眼睛里有火苗在燃烧,低低的问:“想要我吗?” 夏维整个人软瘫在吴浩臂膀中,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两人同时深吸了口气,五年的梦幻,难道就在今夜? 吴浩两手轻轻一托,就把夏维放到了床上,一伸手撩起了她的裙子。夏维穿着一条黑色的齐膝无袖薄纱裙,里面是黑色尼龙连裤袜和黑色带蕾丝边的小内/裤。黑色的丝袜紧裹着修长优美的双腿,在灯光下发出清冷的光,吴浩顿时血涌上了大脑。 吴浩一伸手就将夏维的袜子连同内/裤一起剥下,雪白小腹下那一丛浅褐色的毛发让吴浩激动的战栗。夏维害羞,夹/紧了双腿。 吴浩伸出手去,将她两腿分开,直视她她最隐秘的秘密。夏维大窘:“别,别这样。”用力挣扎,企图将两腿并拢。 吴浩用手压住:“宝贝,别动,我马上让你明白为什么。” 吴浩爬上床,跪在夏维两腿之间,然后解开自己皮带,将裤子拉下,露出自己巨大的昂扬。夏维不由的倒吸了口气,虽然她上次在舞厅见过,但是那里光线幽暗,此刻,在宾馆房间充足的灯光下,吴浩看起来粗壮异常。 吴浩慢慢俯下身去,扶着自己,将矗立的前端对准了夏维上端的敏感。夏维“啊”的一声,几乎要跳了起来。原来吴浩那根神经能控制自己那个的肌肉,而且前端的口可以开合,含住了夏维的雌蕊,然后吴浩控制着自己的肌肉,身体不动,自己跳动了几下。 夏维迷乱的不能自控,千万条电波沿着神经冲向大脑,手将吴浩环紧了。 吴浩压在她身上,温柔的吻她:“喜欢吗?” “嗯。老天,你让天下女人疯狂。”夏维感受着吴浩的体重,浑身酥软。 “那就今晚为我疯狂吧,解我五年对你的渴望。”吴浩声音低沉温柔,身体往下一沉,肉/棒顶住了夏维的那处凹陷。夏维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身体,下面像百合花开一样微微张开,将吴浩含住,吴浩感觉到了那真空的吮/吸,想要将他拖入那潮湿的黑暗。 吴浩微微一用力,夏维闷哼了一声。 “疼吗?” “有点,不过我喜欢。”夏维感觉到了自己无边的欲/望,那种想要拥有的空虚。 “我慢慢来,让你习惯。”吴浩低头吻住了夏维的唇,将自己的舌头插/入她的口中,夏维贪婪的吮吸着吴浩,感受他的男子气息。吴浩的一只手伸入夏维脖子下面,让她枕着自己坚硬的臂膀,另一只手伸到胸前去揉她胸口的那两团柔软,下/体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让夏维含着,等她放松来容纳他的尺寸。 两人反复的亲吻着,恍若在梦中。 就在这时候,夏维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夏维听见那特殊的铃声不由的一怔,赶紧推了吴浩一下,翻身坐起。 吴浩惊疑不定:“怎么了?” 夏维跳下床去抓包:“杨问天的电话。” 吴浩心头一凛,翻身起来拉上裤子,捡起衬衫。 夏维把房间号报给杨问天,然后收线,回头对吴浩说:“他们,杨问天和你爸,在楼下大堂,现在正在上来。” 吴浩苦笑一下:“来得真及时。” 吴浩穿上衬衫,一面扣扣子,一面走到电梯口,然后拐入电梯后面的安全楼梯,步行下楼。 吴浩刚刚消失在防火门后,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不锈钢门滑移开去,杨问天和吴卫国一起走了出来。 检查 杨问天走到夏维房门前敲敲门:“阿维,是我们。” 夏维过去把门打开,然后回房间坐在床上。她已经穿回了连裤袜,并且用梳子梳过了头。 杨问天,走门后,忽然吸了吸空气,什么气味都没有,但是杨问天天生敏锐过人,直觉准确,还是隐隐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四处一看,没有吴浩的人影,再看看夏维——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尾,床上叠得整整齐齐,保持着服务员整理后的状态。 杨问天忽然开口问道:“阿浩呢?” “嗯,他下去了。” 杨问天跟吴卫国对视一眼。吴卫国说:“他车还在下面。” “刚下去。”夏维说。 吴卫国大疑,忽然猛的把卫生间门打开,伸头进去看,没人,吴卫国又看看门背后,还是没人。吴卫国缩回身子,扫视了一眼落地窗帘,貌似没藏人。吴卫国又把壁橱拉开,探身进去检查。 杨问天皱起了眉头:“老吴,别看了。阿维,为什么吴浩要走?他既然上来陪你有一会了,怎么我们一来,他就走?” 夏维平静的说:“他不知道你们要来,他刚走,你们电话就来了。” 杨问天跟吴卫国又彼此对视了一眼,确实,这是个理由,但是好像巧了点,早不走,晚不走的,正好错开。 杨问天忽然说:“我看一下。”猛的走上前来,把夏维一把推倒在床上,掀起她裙子,剥她内/裤。 夏维大惊,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两腿乱踢:“住手,杨问天,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跟吴浩干了,你想怎么样吧。” 杨问天已经把夏维的连裤袜和内/裤都剥了下来,夏维下/身赤/裸,用脚猛踢杨问天。杨问天抓住夏维的两腿,用身体压住她,用力把她腿掰开,插/入两根手指,夏维吃疼,“啊”的一声大叫,身体僵直不动。 杨问天的手指在里面感觉到有些干涩,于是把手抽出,看了看两根手指头,用大拇指捻了一下,手指上液体不多。杨问天使劲将夏维两腿彻底打开,按住仔细看了一眼,没有性/爱后的那种湿润饱满。杨问天松了口气,放开了夏维,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发呆。 夏维把腿收回,人往床头缩,蜷成一团,不由的哭了起来:“杨问天,我说了,我跟吴浩干了,你想怎么样吧。” 杨问天低着头,轻轻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们的怀疑没错。”夏维慢慢停止了啜泣,趋向于平静,思考着,“问天,我承认对你不忠,我说的是真话。我们离婚吧。” 杨问天抬头跟吴卫国相对苦笑。吴卫国想了想,温和的说:“阿维,刚才是问天不对。嗯,我们反应过激了。阿维,问天会好好向你赔罪的,其实问天是来接你回家的。” “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会回家吗?”夏维也苦笑了一下,过了会,慢慢的说,“再说了,那也不是我的家。” 杨问天心头一痛,爬上床去,伸手楼她。夏维不肯,两人交手了几下,杨问天还是把夏维抱在了怀里,夏维挣扎不开,又开始哭了。 杨问天柔声说:“阿维,我发誓我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夏维大怒:“你滚。” 夏维坚持要离婚,杨问天默默无语的跪在床下,吴卫国在旁边一个劲的劝。夏维掏出手机来,要立即给经纪打电话,订回加拿大的机票。吴卫国大急,一伸手就把手机抢了过去。夏维一怒之下,一抬腿,狠狠踢了杨问天一脚,不巧正踢在胸口,顿时把杨问天“咚”的一声重重踹倒在地。 吴卫国大惊:“阿维,你怎么踢这么重。”赶紧上去扶。 杨问天捂着胸口,在吴卫国搀扶下,慢慢爬起来,忍着痛,断断续续的说:“没事,这是我应该受的。” 夏维自己知道这一脚踢得有多重,多少有点心疼,又不好意思问,当下冷着脸不吱声。杨问天怕她担心,使劲咬着牙说:“已经不疼了。” 吴卫国把杨问天扶到床上,夏维把枕头拍松,让他躺在床上,解开他胸口的纽扣看看,还好,没有痕迹。夏维不放心,小心用手摸摸,看肋骨有没断。 杨问天缓过痛来了,轻声说:“阿维,气消了么?如果还没有,我再让你踢一脚。” 夏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会,慢慢说:“问天,如果我真跟吴浩做了,你跟我离婚么?” 杨问天跟吴卫国彼此看看,吴卫国皱皱眉头:“如果阿浩敢打你主意,我把他赶出家门就是了。” 杨问天忙说:“阿浩不会的,他最正派不过,刚才是我们神经过敏了。再说了,这点小事,也不至于如此吧。你不也没把阿乾赶出门嘛,他打阿维主意都打了10年了。” 吴卫国笑了:“这不是他没得逞过嘛。否则,我哪容得他到现在。最低限度,得罪了天龙建材的老总,他这天翼房产的副总肯定是当不成了。” 杨问天笑起来:“好了,这事都是我们不对,不要再提了。阿维,我们回家吧。” 夏维回家了,至少在杨问天在家的夜晚,不住酒店了。杨佳佳不再直接指着夏维鼻子骂了,但是情况反而更糟了,杨佳佳看见夏维就对着和尚骂贼秃,还摔东西。夏维则走进走出,当杨佳佳是空气,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更激怒杨佳佳。 杨问天怕老婆,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在外留宿了;杨问天怕女儿,所以在家都不敢跟老婆多说话。杨问天搞不清楚自己这婚结的是想享受老来幸福,还是嫌生活过得太平淡给自己找罪受。好在杨问天公务缠身,可以经常性出差。 幽会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月色撩人 夏维身材并不娇小,吴浩本想一直把她抱上楼,结果只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一片银白,屋里的摆设即使在暗处都清晰可辨,桌上摆着的成套的西餐具,茶几上有夏维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小汤匙还搁在碟子上。书架上整整齐齐的书,有一本被随意抽出,翻了几页又扔在沙发上。 吴浩在沙发上深深拥吻着夏维,内心里却犹豫羞怯。他心里转着各种念头,温柔,粗暴,主动,被动,却迟疑着不敢轻举妄动。吴浩渴望着取悦夏维,他本来对自己性能力是相当自信的人,但是三年的婚姻生活,让吴浩怀疑自己在床上其实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富有魅力。 夏维穿了一双非常精致的跟长裙同色的露趾鞋,没穿袜子,在吃晚饭的时候,吴浩就注意到了她新修的涂成艳红色的脚趾甲。吴浩脱下夏维的鞋子,用手掌轻柔的爱抚夏维纤细的双足和白皙的小腿。吴浩低下头去,亲她的脚趾头,慢慢一路往上。 窗外上弦月在如薄纱般的云中穿行,落地窗外花枝在风中摇曳,小路上地灯沉静。 吴浩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我渴望已久的女人,今夜我要征服她,让她从此对我痴迷不忘。”但是在行动上却越是迟疑踌躇,体内欲望如滔滔江水在空然叫嚣要冲毁江堤,又如隔壁的大火徒然想烧穿墙壁。 吴浩久久的在沙发上用嘴唇和指尖爱抚着夏维,若有若无的轻触,让女人的身体越来越敏感。长夜漫漫,他们有的是时间。吴浩轻吻着夏维的唇,脖颈,胸,乳,轻触着她的肌肤,一路慢慢往下。手却撩起她的长裙,指尖如蚂蚁轻啮,在她腿间留连。月光洒了半屋,他们隐在暗处,但是沙发套颜色深沉,夏维的裙裾苍白。 吴浩把自己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然后把夏维上身的裙子全部拉下,把她裹在自己的衬衫里面,两人赤裸的胸膛彼此摩擦,屋里充满了两人暧昧的喘息。 夏维的头发本来用一个发网和一块手绢扎在脑后,此刻已经青丝散乱,长发披了半肩。长裙后背上的长拉链被拉下直到腰部,文胸被解下。吴浩的衬衫裹住了她半边身子,又袒露了一侧的肩膀,半边的酥胸,吴浩低着头,舌头在她乳上久久的吮吸。夏维的长裙被拉起,修长的双腿半隐半现,吴浩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夹在她赤裸的双腿之间,慢慢摸索。 夏维今天穿了一条T字裤。吴浩摸到那条细细的带子没入夏维双股之间,不由得心神一荡,用手指微微一拉,夏维被触动了敏感点,不由得身体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战栗。这层战栗传给了吴浩,让他的欲/望忽然变得狂野。 关于T字裤,吴浩想到网络上的一句话:过去是脱下内/裤见屁/股,现在是扒开屁/股见内/裤。 吴浩忽然冲动得难以抑制,把夏维推向茶几,让她用双手撑住。夏维裸露着上半身,裙子卡在腰际。吴浩从后面把夏维的裙摆撩起,在屋里幽暗的光线中寻找T字裤的轮廓,那细细的绳结和小小三角形的布料让男人血脉喷张。 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吴浩脱掉了她的内/裤,用手指尖亵玩的白色长裙的边缘勾勒出的臀部曲线,不久夏维就开始身体颤抖,发出压抑的呻/吟。吴浩一面拉下自己的长裤拉链,掏出自己肿胀的昂立,一面却拼命控制着自己想直/捣/黄龙的欲/望,他想让夏维更期待更冲动,从而更满足,于是只是紧紧抱住夏维,将两人的肉/体火热的紧贴在一起,不停得顶撞,同时用自己的双腿将夏维的双腿牢牢夹住,双手在夏维胸前握住双球,不住的揉/搓。两人都弓身而立,紧贴在一起,女人感受到了男人的力度,却没有真正拥有男人,开始焦灼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的说话声远远的传来,两人不由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去,小路上走来两个穿制服的服务员,手里都托着个大托盘,一面走一面聊天,看来是在给哪幢房子送客房服务的。 夏维站直了身体,撩起垂下的裙子掩住胸口:“有人来了。” “好啊,让他们看见我们做/爱更好。”吴浩佯装要把夏维往月光下拖。 夏维惊恐的说:“不要。”夺手向楼梯跑去。吴浩在后面追赶,在楼上过道里将夏维拽住。 “想跑么,没那么容易。”吴浩扫了一眼楼上的4个卧室,其中有一个卧室的床正铺在窗下,月光洒满床。 “今晚上我要惩罚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吴浩扣住夏维的双手,把她硬拖进房间。 “不要啊,你想干嘛。”夏维半推半就的挣扎着,声音中有半真半假的惊恐。 吴浩将夏维拖到床边,暴露在月光下,夏维不肯,使上了力气挣扎,但是这点力气在身材高大体力强健的吴浩那里,跟小鸟一样不堪一击。夏维的不合作倒反而让吴浩欲望徒增。 吴浩用体力将夏维压在床上,夏维翻来翻去的挣扎,两人身体纠缠,故意互相摩擦。吴浩将她压在身下,夏维又翻上来,企图从床上逃开,吴浩又用手一拉把她拽回。吴浩企图脱掉夏维的裙子,或者把她裙子掀起,用自己的双腿把她双腿分开,夏维又左转右转的滑走,让吴浩对不准位置。两人缠绵良久,越来越欲/火中烧。 两人在床上纠缠,吴浩发现夏维其实很喜欢这种半强迫的方式,也许女人都有轻度的被虐倾向,喜欢装被动。吴浩把夏维分开,夏维又合拢,吴浩用身体压住她,她又用手来推。 最后吴浩将夏维的双手抓住并拢在她身后,这么一来,在月光下双/乳如山般挺出,吴浩跟夏维长长的接吻,又把头长久的埋在她胸前挑逗。 两人的衣服还没有褪尽, 吴浩的手指和嘴唇轻触着夏维的每寸肌肤,若有若无的触摸缓慢的试探着夏维的性敏感点,希望能找到夏维最喜欢的方式。吴浩知道女人的性感觉要比男人复杂得多,性要求也比男人精密得多,相应的,性快感也要比男人更强烈更丰富,所以才说性爱是通往女人心灵之路。吴浩耐心的寻找这那把打开夏维心灵的钥匙。 吴浩用炽热的唇吻遍夏维的全身,脱掉她身上最后的遮蔽,欣赏她在月光下性感的身体,最后分开了她的双腿,在月光下仔细看她的羞处。夏维害羞,把双腿并拢:“不要啊?” “别动。”吴浩压住她的双腿,用手像剥开一个精美的小橘子一样分开她,然后用手指试探了一下,感受到了那真空的吮吸。 夏维害羞,扯过床单蒙住了自己的头,但是马上她就惊恐的把床单揭开,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别,别这样……”吴浩把头埋在她两腿之间,正企图用舌头把她点燃。 夏维用手推着吴浩,腿并拢往后缩,害羞的说:“别这样啊。” 但是口交却是吴浩的特殊爱好。吴浩用舌尖反复来回刺激着夏维最娇嫩的部位,舌头的柔软和灵巧让夏维体内爱液涌起;吴浩又用牙齿轻轻啮咬那一点突起,下颌骨轻微的颤动,夏维感受到电动跳蛋般的刺激,被一波又一波冲向大脑的电波弄得不知所措;吴浩开始将舌尖卷成一团,试图刺入夏维的身体。 夏维再也承受不住,翻身起来抱紧了吴浩:“我受不了了。” 吴浩抬头,抱住她,一面吻她一面解释:“忍忍,我让你先到达一次,等你完全湿润了,就不会疼了。” 吴浩跪在床下,不停的刺激着夏维,最终夏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在战栗中达到了高/潮。夏维不由得泪流满面:“天,从不知道可以有这样的感觉。”拉过吴浩,抱紧他身体乱舔。 吴浩舌尖感受到她花心的震颤,也激动不已,当下一面吻她一面低低说:“承受我。”吴浩顶住了那潮水还未退尽湿润,慢慢插/入,夏维的紧致饱满让吴浩激动不已,但是夏维的感触更加强烈,夏维感觉到自己被完全的充满,那从肉体到心灵的满足。吴浩慢慢的顶到了最尽头,尽根而没,夏维不由的发出了一声哀鸣。 感受着那火热紧密的包裹,吴浩眼睛不由湿润了,五年的夙愿今日终于得偿,那在水一方的幻影,今夜终于拥入怀中。吴浩低低的问:“感受到我了么?” 夏维抱紧他,用手抚摸吴浩的后背:“是的。”加拿大那些空床独守的岁月,1800多个无眠的夜晚,用天文望远镜望穿银河,乘坐双帆船在安大略湖夜航,倾听甲板下汩汩的水声,夏维的泪水粘湿了吴浩的胸膛。 吴浩低头吻住了夏维的双唇,身体不动,肉棒自动如击鼓,夏维迷乱得不能自己。吴浩缓慢有节奏的抽/插着,夏维呻/吟满屋缭绕。 最后,夏维失去理智的叫喊:“快,快啊,啊,啊 。。。。” 吴浩感觉到夏维肉体正吸力无限的将自己拖入无边黑暗,夏维的身体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柔软紧致,如丝绒般将吴浩紧紧包裹吮/吸。夏维“啊”的一声大叫,体内像大海的潮汐一样传来一波波的痉挛,吴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从头顶骨到尾椎骨一起收紧,开始强烈的喷射。 奔腾的心 清晨楼下细碎的人语声把两人惊醒,往下一看,原来是有人早起去登山,背着登山包,支着手杖从楼下穿过,在太阳未出前,向屋后的群山进发。后面的山上没有铺筑过的山路,只有登山者自己踩出来的小径,清晨有露水,登山的任务不轻松啊。 “我们早饭后也去山边走一下怎么样?这么好的空气。” “好。正有此意。”夏维向往的说。 这间房间是朝向度假村内圈的。昨天两人没拉窗帘就睡着了。夏维怕对面别墅里的人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赶紧扯过床单来盖住。两人匆匆忙忙的各自找了个卫生间梳洗。 夏维还在卫生间里用电吹风“呜呜”的吹头发,吴浩先弄完,走到面对群山的那个卧室,站在窗前往群山眺望,山风带着清新的空气排山倒海而来,填满了整个胸腔。 卫生间里吹风机停了,夏维穿了件丝绸浴衣,拿着把刷子一面刷头发一面走到窗前,跟吴浩同赏山景。 “那边山头上是雾吗?” “是,山顶上冷,可能九月底就会有霜。” 远处的山峦被一团白茫茫的云气所笼罩,云气的根部白色渐浅,一丝丝的露出墨绿的植被。越远的山颜色越深,渐近渐浅,靠近度假村是人工种植的一圈草皮,一片葱绿。 “你带登山鞋了么?”吴浩忽然想起。 “没呢,只有风凉皮鞋,而且也没带厚实的裤子,就带了一件T恤,一条5分裤。” “我也没带运动鞋,我们等会沿着小路转一圈,也算不枉此行。”吴浩怕草叶割伤夏维的细腿。 吴浩回头看正在梳头的夏维。美女梳头的样子真美啊,夏维侧弯着腰,偏着头,浓密的长发垂到腰际,用一个椭圆形的木梳刷着,动作细致缓慢,双眼还在眺望群山。吴浩拿过木梳给夏维梳头。 必须在中午12点前退房,吴浩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再做一次?但是吴浩已经不是20刚出头的青年了,早晨起来他并没有太多的欲望,倒更想出门去呼吸新鲜空气。貌似夏维也是同感。不用急在这一时吧。 好日子都在后面呢,可以开花。吴浩忽然开心起来,晨风轻拂,鸟语花香,似乎回到了少年时代,人生晴好,岁月悠长。 夏维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一条湖水色的束膝裤。吴浩看见夏维换上那件T恤就不由哈哈大笑,原来夏维穿的是因特尔公司的免费广告衫,上面印着: Intel Inside(Intel Pentium) 有人这么翻成中文:奔腾的内心。 吴浩一面笑一面看夏维的裤子:“这条裤子跟T恤不配套啊。” 夏维也跟着笑:“对,还同时收到条沙滩短裤,上面印着Plug And Play。”(即插即用) “那为什么不穿呢?” 夏维大笑, 扑上去亲了吴浩一口, 在他耳边低声说:“不穿给别人看,只给你一人随插随用。” 吴好心中一荡, 忽然间起了欲火, 把夏维往床上一抛:“那我现在就要插了用用。” "哎, 还没吃早饭呢,你不饿啊。” “先热热身再吃早饭.” 不过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了, 毕竟昨天晚上运动量不小, 吴浩歪头想了想:“ 吃完早饭再继续做早操.”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吴浩怕去晚了餐厅太满, 也无心恋战, 但是又依依不舍, 于是就把夏维的T恤拉起来, 嘴唇到她腹部去乱亲. 夏维笑得喘不过气来. 吴浩又拉下她裤子拉链, 啃她内裤的边. 忽然, 吴浩停下动作, 对着光细看昨天晚上他嘴唇碰到时, 就觉得夏维腹部有两个小点触觉异样确实有两个蚕豆大的小圆点微微凸出, 皮肤纹理和颜色也略有不同. “这是为什么杨问天送我去加拿大的原因," 夏维平静的说:“腹腔镜手术的刀疤." 23岁那年, 夏维宫外孕, 被紧急送往医院,医生问是动开腹手术,把输卵管里面的胚胎挤出(不一定成功,如果情况不妙,还是得摘除输卵管),劲量保留输卵管,还是动宫腔镜手术,把一侧输卵管切除。 医生当时说: “宫腔镜手术创口小,恢复快,但是如果患者还想今后怀孕生育,那就不建议做腹腔镜手术,尽最大可能保留输卵管。” 但是杨问天建议做腹腔镜手术,切除输卵管。 “…….医生说的很明白了,就算开腹,也不见得能保住输卵管。就算能保住,这么折腾过后,输卵管十有八九也是废了。反正还有另一边的那根,你今后照样能怀孕生孩子。何必在肚子上留这么一条刀疤,今后怎么跟你男朋友解释……”杨问天再三劝说。 杨问天坚持叫夏维做腹腔镜手术,其实夏维内心里是想保留输卵管的,所谓跟未来的男友解释云云,那是胡扯,如果说无法跟男友解释为什么肚子上会有一条刀疤,那么又怎么解释肚子里的输卵管少了一条。但是夏维不是那种能坚持己见的人,加上那时又年轻,在杨问天面前又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在杨问天再三建议下,夏维反对了几声,也就同意了。 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复检时,查出夏维另一侧的输卵管也有问题。 “…….从造影结果来看,你这一侧的输卵管是通而不畅,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一般来说输卵管通而不畅是可以通过微创手术治疗的。但是从片子上看,你看,这造影剂从输卵管的伞端向腹腔扩散的形状你输卵管伞端抓取卵子的能力可能也有问题。这种情况,手术治疗有困难,效果不理想,一般不建议手术。当然,得再做下一步检查……”医生用手指点着屏幕上的那几张X光片解释。 夏维好像在看一个顶端向下的小丑帽,但是只有一侧的帽沿,一侧被切除了,只剩下一团漆黑,另一侧细细的,似乎还有点毛糙和弯曲。 “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再怀孕了?” “自然怀孕么,嗯,不是不可能,可能性总是有的,就是比较小而已。你的子宫和卵巢都是好的,可以采用试管技术……” 夏维打断医生的话:“可能性是多少?” “嗯,这个么,不好说,你如果自然怀孕了,那就是百分之百,如果没有,就是百分之零。这里面没有中间状态。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尝试自然怀孕,你这种情况,如果真能怀孕,也很可能是再次宫外孕。你如果要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做试管。” 夏维情绪低落,杨问天温柔的安慰她很久,两人都同意杨问天的建议本质上是没错的,就算动破腹手术保留了那条输卵管,也不见得好使,但是夏维还是郁郁寡欢。 “我想你出国比较好,那里社会环境比较宽松,医疗条件也比中国好。这样,我来帮你办加拿大移民怎么样?”杨问天小心翼翼的提建议。 夏维可以自己申请技术移民,但是作为一个数学专业本科毕业生,英语平平,这申请起来牛年马月批下来就不知道了。 杨问天问了一下律师,给夏维办了速度最快的投资移民,并且通过自己公司为夏维准备了所有文件,但是有一个条件:80万加币的投资款是借给夏维使用的,加拿大政府返还给夏维后,夏维得还给杨问天。 吴浩吃惊:“80万加币要还给他?” 夏维解释:“他已经够客气了,我们是说好等我25岁就分手的,我可以随意处置他给我的东西,房子车子,但是办加拿大移民不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条件。他给我的一项额外的恩惠,而且我们说好的,我到了加拿大,两人关系就结束了。他有什么理由最后再送这么一大把钱给我。” 真他妈的吝啬。吴浩在心里大骂杨问天,同时也有点困惑:“可是你们并没有分啊。” 夏维身体一颤,多少往事重回到心中。夏维羞愧,低头不语。 吴浩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我们去吃早饭吧。”吴浩伸手去抱夏维,夏维不由的瑟缩了,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痛苦。 结婚协议 早饭后,两人顺着度假村后面的小径散步。这些是度假村为来宾特意修筑的,但是如果想进一步登山,就没有现成的甬道了。 小径的两侧种了一些只需要最低维护程度的蔓藤植物,现在是九月,风霜还未来临,蔓藤植物长得油绿茂盛,几乎要牵扯过客的衣襟。阳光和煦,山风微凉,两人偎依着慢慢散步,心里渐生留恋。 吴浩却在想着怎么开口问夏维一些私密性的问题,她对他是什么想法,还有5年前她为什么不理睬他的追求。当然也许并不需要这么追根究底,两人毕竟不过是不伦的婚外关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两人就是毫无关系的路人,各自回到自己生活中去,继续自己的社会角色。 但是吴浩内心里并不甘心两人的关系仅仅限于无情感交流的床上伴侣他多年前就钟情于她,虽然现实点的来说,两人确实就这点关系。这也是对两人来说,最安全的距离,能充分享受快乐,而不会彼此伤害,再想深入的话,对两人都危险了。 吴浩缓缓开口问道:“听说你跟他之间,有结婚协议,真的吗?” “是有。”夏维点点头,平静的说:“你姨妈查出癌症晚期,还有6个月生命的时候,他向我提出结婚,给了我一份几页的结婚协议让我签字,条款一共几十条吧。” “其实真的总结一下,就两条,一是婚后不生孩子。他说他年龄大了,现在这几个子女都够他操心了,他不想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再有个20岁的孩子让他死了都牵肠挂肚,所以我不可以再要孩子。其实我也不见得真想跟他生孩子,而且我也不能自然怀孕。”夏维笑笑,口气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语调类似调侃:“不过呢,对一个女人来说,不想生,不能生,和不许生,这可是三件不一样的事情。” “另一条就是,婚前财产公证,婚姻存续期间每年给我多少钱,其他财产我一律不得过问。” 夏维当场把结婚协议扔回给杨问天,说:“这婚还是不用结了吧,反正我结婚也得不到什么,反而限制了我人身自由,谁知道我能不能遇到别的男人呢。” 夏维告诉杨问天,可以继续包养,也可以在她没找到别的男人前,当没有金钱往来的男女朋友,总之,不想跟他结婚。杨问天几次谈判,夏维年近30,脑子比18岁时清楚多了,决心毫不动摇。 杨问天没法,协议改成,结婚时开给夏维一张大额支票,婚后,夏维如果愿意,可以收养个女孩。夏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这兴趣收养孩子,但是也只好这样了。 吴浩皱着眉头看着她:“谈判了半天,也没见你争取到多少。” “那你认为我值多少呢?反正现在已经是我能过的最好的生活了。当了12年的地下情妇,在已经快人老珠黄的时候,天上掉个大馅饼下来,金主愿意明媒正娶我当太太。我有拒绝这个offer(聘用书)的理由么?我就是想自高身价,奇货可居,那也得有别的买家才行,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名模主持人。”夏维笑着说,态度轻松,风度潇洒。 吴浩却心痛了:你可知道,我等过你。如果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与家庭决裂我也不会退缩。 但是吴浩说不出口,这种话听着就像哄女人的花言巧语,而且,他虽然跟夏维接触不算多,却能感觉到夏维很有想法,何必在她面前说这种废话。 “你从来没打算离开他么?他给你的并不多。”吴浩多少有点困惑。 虽然杨问天确实有钱,但是既然夏维的手上落不到多少钱,那一切还不等于零,就像吴乾说的:如果她跟我,我不会对她这么小气。夏维干嘛不跳槽呢? “嗯,他给我并不少。”夏维犹豫一下,觉得应该客观的陈述事实,“他对我真的不薄。至于打算离开他么,倒是一直都这么打算的。不过不是因为经济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不能给我婚姻,我又不想永远给他当情妇。” “我们分手过无数次,当然决大部分是过了一阵子又和好了。真正意义上的分手有两次,几乎彻底分了,但是……”夏维叹了口气,“总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夏维靠在吴浩身上,慢慢的一路走着,眼前阳光明媚,但是阴翳在夏维的心中慢慢的升起:“我遇到杨问天时18岁,当时我才读大学一年级。那时杨问天40多岁,成功企业家,超级大款,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掷千金。他对我说什么他夫妻感情不好,他是文革的政治婚姻,什么他会跟他老婆离婚,娶我,我还真就信了。” 夏维笑笑:“我还偷偷跑去偷窥他太太长啥样,一见之下,自然是自信心大增。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去跟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比相貌身材,哪有不自信心大增的。我那时真相信杨问天会娶我,就因为跟他太太比,我又年轻又漂亮。你看,女人对男人的挑剔程度远远低于她们买假名牌,特别是对那种出轨的男人,再弱智的借口她们都愿意深信不疑。你见过女人买假货不讨价还价的吗?” 夏维这段话让吴浩一阵羞愧,他其实心中也一直在跟杨问天比来比去,一个刚30多岁的男人在跟一个50多的比床上表现…….. “但是我也没蠢到一辈子都那么天真吧,我跟他纠缠了几年,那时候我几乎得了抑郁症,他也不好受,我闹啊闹啊,他后来是纯粹花钱买罪受。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知道他不可能离婚,我们就分手了。”夏维说到这停住了。 吴浩问:“后来呢?” “后来我遇到了一件案子,强/奸未遂。” 办公室强奸未遂案 分手前,杨问天要为夏维做最后一件事,就是在北京为她找份好工作。夏维不是北京人,没有社会关系,专业也不热门,而且这些年,夏维也没好好读书,成绩惨不忍睹。杨问天考虑来考虑去,得把她塞进肥缺机关去。那里专业性不强,工作轻松稳定,收入也不错。 当时夏维才22岁,非常年轻。进一个好单位,就会有个好身价,就能找个好老公,等于开始一个新的人生。这样,杨问天也算对得起她,两人也算是好聚好散。往事种种,自然从此成了历史前页。在这座生活节奏如此之快的大城市里,谁会在乎翻过去的那页昨天,何况还是别人的昨天,更无关痛痒。 于是, 杨问天托关系为夏维安排了个工作。为了撇清,杨问天假称夏维是他一情面难却的远房亲戚托付的,请务必帮忙办妥此事。这样打招呼的结果是,夏维虽然被收下了,但没人把她当回事。当时单位一口气进了十几个毕业生,就夏维来历最不明不白。 夏维毕业了,上班去了,而且被分到了单位里最好的一个科室。进去后没多久,人事处管招聘那个小科长就无缘无故往她办公室跑,嘴里不三不四的。 后来这位科长交代,夏维进单位虽然是上级交代的,但是上面的意思是,夏维反正专业不对口,随便把她往下一塞就完了。是他自作主张给她安排的最有油水的科室,多少人眼红的好去处。他认为夏维怎么都应该有点知恩图报之情。他几次暗示,夏维都置若罔闻。然后他几次明示,被夏维委婉拒绝。他觉得自己做了好事没得到报酬,太亏了。 夏维因为无事可干,经常下班了还一人还呆在办公室墨迹。有一天晚上,科长就进去了,要给她来个明白:你三个月的见习期还没过,要是再不识抬举,看怎么秋后算账吧。 夏维在办公室里一面跟科长扭打,一面大声呼救,被门卫听到了。科长进办公室时就随手将房门反锁了,但是办公室的门本来质量就差,加上年久失修,门卫撞了两下就开了。科长在惊慌中跑掉了。夏维立即报了警。 “这事情案情本来非常简单,有门卫当人证,门是被从外面撞破的,办公室里的东西砸了一地,都拍了照。我身上有多处淤青,那人身上也有多处擦伤,都验过伤。而且那人只最初狡辩了几句,当天夜里就供认不讳了。”夏维平静的叙述往事。 但是事情马上出现了反复,这事发生在办公室,科长又是借权力之便企图强暴刚分配进单位的女大学生,传出去,影响太坏。 “当时四面八方都来向我施压,要我翻供。先是暗示,后来干脆的告诉我,如果我坚持起诉,那么后果自负。”夏维苦笑了一下:“我说大不了我辞职就是了。结果别人告诉我,事情没我想得那么简单。我至今都不知道,如果没有杨问天,到底可能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好在杨问天托的那个领导把这事通知了杨问天。杨问天及时赶到,摆平了一切。科长最后以强奸未遂被判三年徒刑。科长举动是个人行为,与单位无关。门卫见义勇为,体现了单位对与职工安全性的关怀爱护。 “这案子我有点印象,好像哪里见过。那时我不在国内,好像是网上看到过新闻报道。”吴浩皱着眉头回想。 “那时还早,中国这种办公室性犯罪案过去都是不了了之的,闹起来的不多,曝光的,这事更少,后来上了报纸,还做成了法制栏目剧。” 夏维叹气:“我马上辞职了。当时我精神状态也出了问题,得了恐惧症。杨问天把我送回大学,让我逐步恢复正常。也是从那时候起,杨问天算是正式包养了我。我接受了他的房子和车子,还有每月的供养。” 吴浩思考着:”中国这种办公室性骚扰是很多,中国法律在这上面不像国外那么严格。不过一般性情况下也就是想白占点便宜,如果女方坚决不从,闹到强奸未遂,锒铛入狱,真是很少见。事业单位人事科长虽然是个小官,却是实权派,他好不容易混到这地步,值得吗?” “可能是我激怒了他吧。他跑来告诉他对我有多优待,他在单位里多有实权。我问他,他是不是长了个猪脑子?我说,‘像你这么一个快40岁的男人,就当一个小屁科长,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一脸猪样,这么几次三番来找我,你不明白我已经给你留足面子了吗?’”夏维叹了口气,“我那时太年轻,没有处理特殊情况的经验,不知道激怒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的后果,往往不是挫败他,而是可能让他失控…….” “是不是我脸上打着小三两个字啊?我怎么尽遇到这种事?”夏维困惑。 “不是,是中国就这风气。一个男人稍微有点权或者有点钱,就不自己姓啥了。”吴浩虽然也有同样的疑惑,但是看见夏维纠结,赶紧安慰她,自己也丢开手不想了,“现在哪个公司里没这种事,一些中年男人,又老又猥琐的,有老婆有孩子,手里稍微有了点钱或者权,其实钱也不多,权也不大,就打那些刚毕业的小姑娘的主意,占便宜。这些小姑娘还真上钩。我都不明白这些小姑娘是咋想的,别说那些男人不可能离婚,就算真离婚娶她们,她们又是图啥?” “这些女孩比我还脑残。”夏维一句话就把二奶和小三的智商统统鉴定完毕。 吴浩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 夏维又恢复了调侃的语气;“我后来用了几年的时间思考。如果杨问天不是亿万富翁,只是个收入一般的小职员,哪怕就是一个收入还可以的小领导,有儿有女有老婆,他能跟一个二十几岁,年轻英俊的大学男生比么?我还会跟他么?当然不会。所以我跟他,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骗我会离婚,会娶我,而是因为他超级有钱。我出身中等家庭,迷住我的不是杨问天的谎言,是他给我展示的奢侈生活。所谓真爱,就是真的爱那个男人的钱和地位,想永远享受这个男人可以提供的物质生活。” 夏维忽然被一阵痛心穿透,12年,多少往事,都说人生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有第二个开始,为什么自己从18岁第一步走错起,就步步皆错,盘盘皆输。 吴浩看看她,忽然一笑:“虽然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少会有人说得这么直白。” “我很诚实。”夏维控制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瞟了吴浩一眼。 吴浩正在看她,眼神温柔:“万物皆有价,只在于高低。我可以拿到我爸一半的遗产,但是如果现在有个富婆拿十亿现金砸我面前,我也会从的。当然她不能肥得让我勃都勃不起来。” 夏维忍不住一笑:“你哪里值那么多钱。美国卖价最高的牛郎,拳王泰森也不过收费每小时2万美元。” “那就换一种代价,美色。你看你没给我一分钱,我也从了。”吴浩半认真的说,“我为你失贞。”吴浩想说:我为你放弃我的原则和操守,但是一个偷腥的男人说这种话,自己都觉得恶心。 夏维不由的一笑,慢慢继续往下说:“他从此正式包养了我,但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解决。我想要在日光下生活,工作结婚,生儿育女,他给不了我婚姻,我们冲突不断。于是我坚持要出门工作,不管是干啥,都要让自己有点工作经验。他只好同意,让我去他公司当前台,后来又让我来你爸公司管档案。” “我们约好的,我一到25岁就变卖他给我的一切,离开北京,到谁都不认识的城市去开始新生活,恋爱结婚生子,把往事一笔勾销。他后来为我办了加拿大移民,让我可以走得更远。那是我们第二次正式分手。” “移民纸下来后,我一想到从此要一个人在加拿大讨生活,就怕得不行,我英语很烂,毕业后又没像样工作过,别说没有谋生的技能,连自己的日常生活在加拿大会是个什么样,都想象不出来。他又帮了我一把。” “到加拿大后,我们约好他再供养我三年,让我有时间读学位,过语言关,然后找个工作。三年后,我们就把关系了断。那时我28了,青春将尽,我再无法跟他纠缠下去,否则我会走错一生。女人过了30后容貌衰减,要他继续包养我,他也勉为其难。世界上只有维持终身的婚姻,哪见过被包养了终身的二奶,还是不要让彼此都压力这么大吧。反正这种关系最终不是止于男人的腻味,就是止于女人的色衰。” “那怎么还是没分?”吴浩多少有点困惑,夏维说话很逻辑,很理智,照她如此清晰的思路,这两人怎么都不应该维持12年的关系。 “因为杨问天家里那段时间事故频出,他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不忍心提出分手。事实上那段时间我经常回国来陪他,倒是这5年我跟他在一起时间最多,对他态度最好的时候。” “怎么每次你们要分手,就会出啥事情?弄到最后分不了。”吴浩说完,脸红了,这话听起来像吃醋。 夏维微笑了:“人算不如天算吧。” 多留一夜 转了一圈两人回到度假村中间的一个下沉式圆形小广场,广场大概有时用来表演些节目,在广场周围的台阶上摆着一些露天的白色餐桌椅,餐桌中间还插着墨绿的太阳伞,加上周围欧式小别墅,颇有欧洲小镇风光。 两人走累了,就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吴浩给夏维点了杯冰激凌,自己要了杯咖啡。现在已经快11点了。两人透过玻璃门能看见前台已经排起了结账的长队。吴浩抬头看看云淡风轻的天空,又看看青翠的山峦,又看看夏维她正双腿交叠而坐,手持黄色塑料小匙,姿势悠闲,翘首远眺,目光迷离,鬓角的一缕长发丝散了出来,在风中轻轻晃动。 吴浩望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抓住她的手,倾诉五年前对的她怦然心动,五中年对她不能相忘的思念与遗憾,五年后她再次出现在他内心和肉体上引起的迷乱,但是他并不是擅长表达的人。 而且他们并不熟啊,即使在已经有了亲密接触的今天,吴浩还是并不知道夏维对他的想法,当年她还是自由身时,拒他的爱慕于千里之外,今日她已经是自己姨父合法的妻子,却接受了他的身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姨父日益衰老,而她正当年华? “5年前我在公司里遇到你时,就一直追求你。你一直不理我,为什么,不喜欢我吗?”吴浩望着夏维风中的侧影,温柔的说。 夏维微笑着说:“怎么会呢,虽然你追求得不明显,但是我还是很受宠若惊呢。你上班第一天,公司里就传开了,大家背后都在说,谁现在奋斗一下钓上这条鱼,剩下的几十年都不需要奋斗了。” 吴浩笑了;“那你还不是照样不理我。难道就因为我追求得不明显,我那时刚回国上班,不好做得太招摇,但是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啊。” 夏维微笑:“当然明白啦。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夏维脸微红。 吴浩这下明白了,原来夏维认为他追求她是想染指姨父的二奶。 “我是直到要离开时,才发现你什么都不知道,是真心喜欢我,我心里很感动呢。5年来,我一直都不能忘记你,‘只因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夏维心里说:在加拿大,我日日夜夜思念你,幻想着你陪伴在我身边,只有这样,我才能熬过那漫漫寂寞长夜。 “我们再多住一个晚上怎么样?”吴浩冲口而出,同时把自己吓一跳,他嘴边的原话是:我们现在退房,吃完午饭再返城怎么样? 夏维一怔:“改变原计划么?” “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周二吧。” 吴浩把心一横:“今天才周六,我们都再留一个晚上怎么样,会有事吗?” 夏维犹豫:“有事么?这倒不好说。在江上摆渡一次就翻了船,这种小概率事件被自己撞上,也太不走运了点。但是…….”夏维抬头看吴浩。 “是,应该谨慎点。”吴浩有点扫兴的嘟囔。 夏维温柔垂下眼帘:“那,我就给周海晴打个电话。” “周海晴?” “我在一个酒店里订了个房间,托她没事去帮我转一圈。如果我们今天也不回去的话,我就再延一天,同时也再拜托她一下。” “我也得给陈昊打个电话,跟他交代一下。”吴浩出来的借口是跟陈昊一起去郊外玩。这就是跟家人在同一个公司的麻烦,永远不能以出差做借口。 两人吃过午饭,回到房子里。夏维多少有点担心这样任意改变计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人特别精明,很注意细节。我到加拿大,他派了一个保姆来伺候我,暗中把我的时间表都记下来,定期向他汇报。那个保姆,还是你爸介绍的呢,好像是你家的什么远房亲戚。” 夏维这么一说,吴浩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这人跟我家沾点亲戚关系,当年到北京来办签证,还到我家来过,送了点土特产过来。当时说是去加拿大给一家人当保姆,没说是我爸介绍的,也没说是去什么人家。后来,她黑在加拿大,到现在都没回来,是一直都在你那么?” “哪里,她在我这干了三个多月。你这位亲戚真把自己当警察看守犯人了,天天管我管得那个紧啊,居然还限制我行动。”夏维忍不住一笑:“我忍了她三个月,杨问天到加拿大来看我,看见她一点家务都不会做,不会打扫卫生,不会烧菜做饭,对我还一副凶样,就把她辞退了。她不舍得回国,就黑在那里打工,自然比较艰苦,又回来找过我。杨问天在加拿大另找了个上海出来的人给我做保姆。那个人很聪明,家务做得好,我的行踪也一笔笔记录得很精确。我后来想在网上找一夜情都特别小心。” 吴浩一愣,他当然并不认为夏维在加拿大5年会没有别的男人,但是夏维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吴浩默默无语,给她冲好咖啡,倒入牛奶,用小匙搅拌了,放在她面前,慢慢说:“夏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们是一夜情么?” “这个取决于你了。”夏维低着头慢慢的说:“我在加拿大找一夜情的感觉是,一夜情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安全,人身安全,性安全都有很大隐患,而且就算对方一切情况属实,一对男女,根本不认识,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上床,做起来感觉也不好。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次,还根本享受不到什么。” 吴浩说:“嗯。”心头一片冰凉。 夏维继续说:“但是一夜情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提起裤子就走人,从此谁都不认识谁。无后顾之忧。如果在认识的人里面找,安全系数提高了,但是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增加了,而且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感情纠葛……” 吴浩冷冷说:“怕我纠缠你?放心,我拉下裤子就干/你,拉上裤子你就是我姨妈。” 夏维哆嗦了一下,但是马上镇定下来,说:“嗯,对,所以我才找了你。你不知道,要找到一个安全出轨对象有多难。必须得找个情绪稳定的,为人正派的,受过教育的,能交流的,有稳定社会家庭关系的,有一定经济能力的,这些是跟人身安全相关的因素。这么就过滤掉80%以上的男人了。” “嗯,考虑得挺周全,还有别的要求么?” “当然,第一条是得找个长得好看的,自己喜欢的,床功好的。否则,冒这么大风险干嘛啊。”夏维盯着吴浩的眼睛,生硬的说:“还必须是已婚的。游戏一定要遵循游戏规则,无论男女,不奔婚姻而去就别招惹人家未婚的。杨问天是购买型的,就算这样他也给自己买了一堆麻烦。女人如果不是花钱招鸭子就别惹人家未婚的男人,你自己玩游戏却伤害了别人,那是要遭报应的。如果被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也是自作自受……..” 吴浩点点头,牙关咬紧了:“对,已婚男人不会受伤害,他们都是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玩婚外性游戏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是自作自受。” “至少不应该哭着喊着装无辜吧,当然这种人很多,所有男人出轨都是被勾引的,所有女人当三当二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有我最没地方找理由,所以我承认,我跟杨问天是因为他有钱,我跟你是因为你比按/摩/棒好。”夏维说。 吴浩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么?” “没有了。总之,我很小心的,无论是找一夜情还是长期的炮友,安全第一。我可不想为了偷吃一口饭后点心把自己终身饭碗给砸了。我这饭碗可来之不易,得小心捧牢了,别摔着。所以真是不好找,就是有这样的人选,也得人家也有这个意思, 在你出现前,一直都找不到。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又知根知底,自己又喜欢的,真是不容易。我也希望关系能维持的长一点。我的态度摆在这里了,下面就看你的打算了。” 吴浩心情跌入冰窖,但是想想夏维说得倒也是实话,而且这么说白了确实对彼此都好,轻松无负担。 “你说的没错,我是最佳人选。”吴浩冷冷的说。 承认 吴浩忽然上前一步,把夏维抓起来,贴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托住她的头,用力吻她,把她的舌头和嘴唇一起吸进自己嘴里,咬。夏维吃疼,人开始哆嗦。吴浩另一只手摸到胸口,开始捏她的乳/房,手指慢慢加力,直到夏维忍不住,摔开吴浩的手:“疼。” 吴浩把夏维一推,夏维跌倒在沙发上。吴浩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比按摩棒好是不是,那我今天好好满足你……..” 夏维正对着落地玻璃窗,小声说:“窗帘没拉,外面会看见的。” “谁要看尽管看。”吴浩带着愠怒冷冷说,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 夏维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拔脚就往楼上跑。吴浩开始也不追,只是一把把自己衬衫脱掉,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摔,然后抬头看夏维。夏维跑到楼梯的一半,停下来看吴浩。 吴浩忽然拔脚就追:“想跑,你跑得掉么?”吴浩一步就跳上三四个台阶。 夏维跑过二楼过道,冲进房间企图关上门,吴浩用手一顶,进去后反手就关上房门,然后继续向夏维逼近。夏维避无可避,只能往床上躲。 吴浩反而不急了,冷静的转身把双层窗帘都拉上,然后一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夏维,一面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夏维把脸背过去。 “转过来,看着我。看这里。”吴浩命令,他要夏维看着他的昂立。 房间暗了下去。白昼宣淫,古人认为最荒淫不堪的行为。吴浩脱光衣物,走到床前,一伸手把夏维拖过来,开始剥她的衣服。 夏维反抗着,两人力量相差悬殊,吴浩轻易的就把她双手抓在自己手里,脱掉她上身那件奔腾的心的T恤。 “低头,看着我怎么玩你。”吴浩吩咐,手伸进她文胸里面紧握那两团丰满,有力的揉,结果揉的完全充血,滚圆如球。 吴浩把夏维翻过身去,从反面开始剥她的裤子,“我要即插即用了。” 夏维被剥得精光的扔在床上。夏维害羞,只能脸朝下趴在床上,把自己埋在床单里。吴浩分开夏维的两腿,站在床边看她,在考虑怎么干她,要不要现在就压上去,一插到底。 刚才夏维对两人关系的告白多少有点伤了吴浩的心,伤了感情,也伤了自尊。他心中一直对她有一种异样的眷恋,也许不是爱,至少也是一种爱慕。但是她说得很清楚,两人就是纯粹的床伴,有体温的性用品,两人在一起就是纯粹的享受婚外性刺激。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顾忌的,吴浩心里转着种种邪恶的念头,想好好整她。 why not(干嘛不),吴浩心里想着,偷情本来就不合道德,既然已经行超越伦理之事,再去压抑自己内心的淫欲,循规蹈矩的做/爱,那就太辜负这份风险了,如果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简直跟晴雯枉背个风流的罪名那么冤枉。 忽然吴浩把夏维拖过来,翻转,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胯/下。夏维挣扎:“不要,不行。” 带着报复性的快/感, 吴浩用手控制住夏维的头,夏维头发铺了半床:“吮/吸。”吴浩命令。 两人僵持了一会,夏维不从,吴浩用手捂住了她的鼻腔,夏维只得把嘴张开,吴浩将自己强行塞进她嘴里,久久的冲刺,同时用手多少有些粗暴的揉捏的着她的胸部。夏维发出闷哼,想吐出来,吴浩不让,他就是想强迫她做,过了一会,夏维顺从了,乖乖的吞咽着他。 吴浩顺着夏维的身体一路吻下去,顺势压住她,开始用舌头挑逗她的双腿之间。两人69式的在床上翻滚。吴浩用舌头,用牙齿,用昨天晚上刚刚刮完又长出的一点点胡子渣刺激着夏维的敏感点,并企图用舌头刺入夏维体内。女人越是觉得羞耻就越是容易亢奋,一会儿,夏维体力的潮水就开始上涨,一波一波的响应召唤。 夏维为了集中注意力,把吴浩吐了出来,开始低低的呻吟,并且身体抬起,想要接受更强的刺激。但是吴浩不想让夏维这么快达到,于是停止动作,也把自己从夏维口里抽出,翻过来,继续亲吻她,用手爱抚她的身体。 夏维半中间掉线,十分不满:“干嘛?” “急什么,又不是吃正餐,你不饿的是不是。” 吴浩用舌头堵住了夏维的嘴,用手抚摸夏维的胸部。胸部虽然敏感,但不是真正的性/交器官,感觉差得太多了。夏维十分难受,用双腿缠住吴浩腰部。吴浩不让,一面跟她保持距离,一面继续挑逗她。 夏维不上不下,开始发急:“你讨厌。”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饭后点心嘛,何必为块甜点这么没风度。” 吴浩抚摸刺激着夏维,维持她的情绪在一个兴奋的高位,但是不进入她。夏维十分焦躁,左粘右转,但是被吴浩压住,就是近不得身。终于夏维体内的潮水稍稍退去,吴浩忽然挺身直入。 夏维闷哼了一声。吴浩不等她反抗,深深插/入,用下体揉动着她。夏维开始神智模糊,嘴里哼哼呀呀的,迎合着吴浩的抽/插。吴浩又感觉到了那种吮吸,像千万只温润的小嘴巴。吴浩猛的把自己抽出。 夏维快哭了: “你讨厌,讨厌,我恨死你了。”夏维忽然推下吴浩,光着脚跳下床,撒腿就跑。 吴浩手一伸,就把她摁回床上:“干嘛,想跑啊,就算吃点心也该吃完再走吧。”吴浩压着夏维,忽然把她腿一扯,又插了进去,“好吃么?好吃就乖乖的享受,我今天一定喂饱你。”一用力,齐根而没,忽地顶到了最深处。 夏维“啊”的一声大叫,一急之下,忽然张嘴狠狠一口咬住了吴浩的肩头。吴浩吃疼,反而更往里使劲。夏维咬着不放,用了全力,吴浩十分疼痛,但心里更疼,夏维咬的部位是在肩头,袖子和肩部交界的地方,这部位最隐蔽,咬得再重,不脱光就不会被人看到——这时候还是这么谨慎。 夏维用力咬着,忽然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赶紧松口,吴浩已经皮破了,爆出了几滴血珠子。夏维看看吴浩,正冷着脸,闭着牙关,不由心疼起来:“你疼吗?” “当然。” “那你让我一直咬。”夏维嗔怪。 居然还怪起他来了。吴浩心里有气,把自己抽出,在床上跪了起来,让夏维上半身半靠在床头,自己抱起了她的臀/部。夏维的身体弯曲了。 夏维吃惊:“干嘛。” “让你自己看着被我干。”吴浩把她两腿打开,直视着她的羞处,夏维早已经春潮泛滥,毛发上都粘上了露滴。 “看着我。”吴浩声音发哑,将夏维捧起,自己弓身对准,慢慢插入:“看见了吗?” “嗯。” “看见什么了?” “你正在进入我。” 吴浩开始抽动,两人眼看着吴浩的大棒在夏维粉嫩的小/穴里进出,抽/插几下后,夏维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了悠长的呻/吟。 吴浩将她的两条腿推到她胸前,几乎将她拗成一把折尺,然后俯下自己的身子, 两只手用力搓她胸前的那两团丰满,下面则用力的冲撞。这个姿势, 夏维下半身抬起, 插得很深, 几下后, 夏维就开始激动, 并且越来越激动,嘴里开始乱喊乱叫起来,就在她要将身体挺起前,吴浩用将身体一缩,想要把自己抽出。 夏维这次早有准备,忽然手脚一起紧紧抱住吴浩,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让他无法挣脱。同时,下面肉体开始加力收缩。吴浩感觉到了夏维的力度,她控制着自己的体内的肌肉,一收一松的像挤牙膏一样挤压着他,又紧又热, 像真空管一样将他吸入。 千万条电波冲向大脑,吴浩咬住自己的嘴唇强忍,不由得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嘴唇上的皮咬破了, 满头头发都汗湿了,但是就是不肯松懈。 夏维哭都哭不出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吴浩不语,他刚才拼命控制住了自己要射的冲动,现在好点了,把夏维两条腿一转,两人下体也不分离,就把她翻了过来,然后压在她背上,开始再次大力抽/插,同时把她头板过来,将自己舌头也深深插/进她嘴里,用两手在她胸前用力搓揉。 当吴浩再次停下来抽出时,夏维快疯了:“我要死了,求你了。” “这么求不够。” “那你要我怎么求。” “我是你的饭后点心么?” “不是。” “那是什么?” 夏维一呆,发僵的脑子里想不出词来。 “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女奴。”吴浩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夏维闭着嘴巴不语。吴浩见她不肯说,就继续抽动,慢慢的用肉棒揉动她的身体,不快但是特别深, 吴浩此刻硬得像铁一样, 尺寸也大到了极限, 夏维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但是等夏维快到边缘的时候,吴浩又一次停下: “你不说,我就一直这么干下去。” 夏维终于崩溃:“求你了,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女奴。” “女性奴。” “是,女性奴。” “喜欢被我干吗?” “喜欢,我的主人。” 在高潮后的疲惫中,夏维偎依着吴浩,吴浩继续抚摸着她汗湿的身体,让她慢慢趋于平静。夏维因为最后的几句话害羞不已,脸朝下躺着,把头藏在吴浩的腋窝下。 “喜欢吗?”吴浩问。 “嗯。”夏维不肯翻过来。 吴浩温柔的轻吻她:“宝贝,没事,转过来。刚才什么感觉。” 夏维低低的说:“感觉太强烈了,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这句是女人对男人技巧的最高赞美,吴浩心里满足极了, 刚才的坚忍总算有了回报:“具体是什么感觉呢?” “嗯,说不清楚,就觉得全身所有的血都向那里流了过去,压力越来越大,人越来越紧张,忽然之间,火山喷发一样,血液像四肢百骸冲去,手脚都被冲得麻掉了。”夏维在卧室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举起自己的一只手,轻飘飘的如同伸向虚空,“我现在指尖上还麻麻的,没有触觉。” 女人的性感觉真是丰富,作为性反射弧较短性感觉较直接粗糙的男人,吴浩只能叹为观止,无法想象她那欲仙欲死的快感。 夏维想起吴浩刚才抑制自己冲动时咬紧牙关的忍耐,心里泛起温柔和感激之情:“你刚才很难受吧?” “为了心爱的女人嘛。”吴浩冲口而出。 大奶要气疯 周日下午,吴浩返城的路上就接到大嫂一连串的电话,叫他赶紧回家,家里要开家庭会议。什么事情?电话里又不肯说。搞得吴浩心里一阵阵做贼心虚的紧张。难道这么快就被家了发现了?这也太神速了吧。 吴浩跟着大嫂不是很对劲,当然,嫂子跟全家人关系都不咋的,老妈和二姐也跟嫂子处不好,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们在同一屋檐下相处,时间长了肯定得闹别扭。 但是吴浩跟嫂子处不来,却是有更深层的矛盾冲突。吴浩跟吴乾闹得再凶,毕竟是两兄弟,跟嫂子虽然面子上从没有直接对立过,其实关系远比跟哥哥更不可调和。 吴浩一路上东想西想,半颗心悬在空中的开回家。还好,既不是自己跟夏维偷情被家里察觉了,也不是公司出啥事了。家里确实闹翻天了,但是事情跟他没关系。 陈敏慧最终发现,原来吴乾跟那个空姐,根本不是什么最近的事,他跟这空姐至少有两三年了,房子也不是像他招供的,只付了个首付,其余的每个月在供月供。陈敏慧查房产过户记录时发现,房子是全款买的。 那吴乾每月拿那些月供干嘛去了呢? 陈敏慧继续追查,终于发现,原来吴乾还给空姐租了个门面开洗脚房,洗脚房的经理是空姐的大哥。 陈敏慧真是要气得吐血,这些还是查出来的,没查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比如每月给多少生活费,买过什么衣服首饰,有没带着出国旅游高消费过,有没在女的老家或者别的什么城市买过房,等等,等等,这些个烂帐陈敏慧永远都查不出来,越是查不出来,这数目就被想得越庞大,而且每想一次就会再膨胀一个级别。 陈敏慧在家里跟吴乾吵了又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来,只好要公婆小姑子小叔子一起出来说公道话。陈慧敏精明厉害,所以在吴家人缘一般般。家里的男人都不吭声。吴宜婷跟嫂子关系相当冷淡,加上吴家重男轻女,出嫁后的女儿对家里的事情还是不发表意见比较明智,于是吴宜婷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表表态就安静下来了。 只有方淑妹痛心疾首,大概是联想到前些年吴卫国也在外面夜不归宿的事情了,当然,也可能是心疼儿子那么多钱都落到别的女人口袋里了,总之,方淑妹先是说,后是骂,最后哭了起来。 吴乾不高兴了,对老婆发火:“你闹什么闹,把全家都弄得不开心,你高兴了是不是?” 陈敏慧气得个人仰马翻:“怎么,说起来,还是我的错了,你要脸不要脸?” 两人当着全家的面继续大吵,最后陈敏慧扔下一句:“好,我们离婚,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你把那狐狸精娶回家吧。孩子我也不要了,让她们跟狐狸精叫妈去。” 陈敏慧要摔门而去,吴卫国忽然出声,说:“敏慧,站住。这事我说一句。离婚什么的,你们两个都不许再提。吴乾,只要你爸我还活着,就由不得你胡来。你马上跟那个女人断了,今后也不许再在外面包养女人,小金库统统上缴。敏慧,你也不要再吵了,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别让孩子们知道。” 陈敏慧低低应了一声,物极必反,既然吴卫国已经表了态,她也就适可而止了。陈敏慧不吭声了,方淑妹在沙发上继续抽抽噎噎的哭,吴宜婷坐旁边在给她妈递纸巾。吴乾低着头忍着被老妈继续唠叨。吴浩则是从进来后就一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言不发,貌似在走神。 方淑妹跟大媳妇其实一直处得不甚愉快,陈敏慧嫌婆婆太烦,不太爱搭理她。方淑妹拍大儿媳妇马屁老是拍在冷屁股上,比如,方淑妹兴兴头头的亲自端一碗冰糖银耳燕窝羹递到媳妇上上,小媳妇章晓霜就笑纳了,大媳妇陈敏慧说:“妈,我不爱吃。”把碗往茶几上一搁,不吃就是不吃。几次三番,当婆婆的特没面子。为此,方淑妹背地里伤心过不知道多少回。 但是一码归一码,方淑妹对儿子包养女人这件事上,立场还是非常鲜明的,再加上勾起前尘往事,训儿子训个没完:“这么好的媳妇哪里去找啊,你要是为了个狐狸精,把家给搞散了,让我孙女没妈,我跟你没完,我也不活了……” 吴乾开始少不得辩解两句:“妈,没这么严重,你别听敏慧瞎说……” “……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妹夫,你看看你妹夫,对老婆多好啊,当爹娘生这种儿子多省心啊……” 吴乾跟妹夫刘承恩一直都话不投机半句多:“嗯,妹妹好福气。” “……你为什么不学学阿浩,阿浩多正派,跟晓霜就从不吵架……” 吴乾脾气像吴卫国年轻时候,比较火爆,忍了老婆老爹老妈这半日,已经到了极限了,弟弟不是外人,不像妹夫说不得。吴乾不耐烦的说:“得了,得了,妈,你别在这拿根鸡毛数落个没完。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跟敏慧,再怎么吵,不会离婚的。什么阿浩跟晓霜从不吵架啊,你别看他们两个不吵架。阿浩一本正经跟和尚似的,你看着好了,他们两个早晚得离婚。” 吴乾忽然扯到吴浩早晚要离婚。全屋的人都惊讶的抬起头来,吴浩莫名其妙的抬手摸摸鼻子,没搞明白这战火怎么会烧到自己头上来的。 方淑妹吓了一大跳,相对大儿媳妇而言,她还是比较喜欢小儿媳妇的,即使经常性的被小儿媳妇鄙视两眼没文化,方淑妹从不认为自己有文化,所以对被鄙视也没多大意见:“阿浩,你哥说的是真的,你要跟敏慧离婚?” 吴浩瞪了老妈一眼,其实他刚才心里一直在思考一个更微妙的问题。大嫂管着公司和自己家庭的财务,怎么会不知道吴乾手里钱的来龙去脉?吴乾这钱不光没在家里走账,连公司账上都查不到他的这部分收入,那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吴浩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吴卫国的脸色,吴卫国神色如常,这么说,爸爸知道这另外钱的来源?如果吴卫国知道,那么就绝不会是个小数目。但是吴卫国到底知道不知道呢?爸爸年龄越大,越老奸巨猾,行事越不露声色…… 吴浩心里在反复猜测着钱的来源,小金库炒股炒汇炒房?还是有未入账的工程款?分析着种种可能性。忽然听见老妈来问自己跟不跟老婆离婚,不由得一阵烦躁。吴浩甩手走出门去了。 吴浩这么一句话不交代就走人,方淑妹顿时会错了意,以为吴浩真的要离婚了,马上就要离婚,不由得哭得更响了:“我上辈子做什么孽啊,大儿媳妇要离婚,小儿子也要离婚……”一面哭一面拍打膝盖。 吴卫国皱着眉头跟了出去,吴浩正面对着后院里几枝月季发呆。这几支花长得一点都不好,跟被虫咬过似的垂头丧气。 吴卫国问:“阿浩,你真要离婚?” 吴浩收回心思:“爸,你说什么?” “我问你真想跟晓霜离婚?”吴卫国看见儿子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动了气。 吴浩含含糊糊的敷衍:“没,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 吴卫国看看儿子,吴浩两眼东张西望,一点诚意都没有:“晓霜人稚嫩了点,但是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慢慢磨合就是了。”吴卫国其实对自己的婚姻家庭还是相当满意的,对老婆孩子的感情,对家庭的归属感,几十年始终如一。 吴浩烦躁:“爸,你盯着我干嘛,在外面养女人的不是我。” 吴卫国想想,这话说的也是,但还是未雨绸缪的叮嘱了一句:“别跟你哥学,好好跟晓霜过日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吴浩却在想:包养二奶,买房,开店,数目不小啊,但是跟公司的运营资金比,太九牛一毛了。这钱到底来源如何?如果真是公司里拿的,那剩余的大笔现金又会流向哪里? 暗暗调查三年了,还是毫无头绪。 主动请缨 曹家巷项目得到了市府的正式批准,全部文件都已下达,可以动手了。按北京市规定,文件下达日起一年内必须启动拆迁程序,所以时间上已经刻不容缓。 天翼在拆迁方案报市府审批时,申请的曹家巷拆迁补偿价是,一平米补偿30984元人民币,有零有整。这个数目是按同一地段房地产市场价评估出来的,吴乾提供了充足的数据支持,却在公司董事会招致了股东们的一致不满,认为太高了;在市府又饱受诟病,认为太低了。吴乾两头做工作,总算得以通过。但是大家都知道,补偿价无论多低都会超过董事们的心理价位,同意,补偿价不管多高都不会达到拆迁户的心理价位。 万事俱备,可以动手了,公司高峰会上却为谁主持拆迁吵了起来。 吴乾已经聘用了5年前金城房产的拆迁主管冯渔顺,但是还需要派一个公司高管去具体主管曹家巷项目。曹家巷身处三环内寸金地,拆迁面积大,工程工期长,市政府又给了商业用房的指标,工程进展至少影响公司5年的运营,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那么派谁去主管合适呢? 如果只是工程监管的话,公司高层里面会跳出一堆人来你挣我抢,问题是曹家巷项目最大的拦路虎是拆迁,拆迁顺利与否不仅跟工程盈亏直接挂钩,而且这次天翼跟市政府之间有协议,如果拆迁无法进行,天翼保留撤出该城改项目的权力。 这样一来,如果最后因拆迁不顺,天翼不得不退出曹家巷项目的话,当主管的就算不被指责为导致项目失败的罪魁祸首,也至少是办事不力,能力不够。谁会去拿自己在公司的前途地位开玩笑,高峰会上各位高管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去接这烫手的山芋。 高峰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意见渐渐趋向于一致:吴乾你自己当主管最合适。 众人暗示道:吴乾你是这项目的始作俑者,自己挖坑自己填啦。 当然话说得很冠冕堂皇:这么重大的工程,公司里有这个经验能力主管这种项目的,就你吴乾一人啦。 吴乾蒙了,望了望自己老爸,吴卫国眼睛半开半闭,右手放在文件上,4指弯曲,不紧不慢的轻敲着桌面。 父子之间多年的默契,吴乾明白吴卫国的意思:不要冲动。 天翼的前身是河北地级市里的一个大集体企业,更往前追溯的话,是吴卫国在80年代初自己拉起来的一个土工程队,所以公司传统的家长制管理气氛很浓,吴卫国的两个儿子,一个媳妇都在公司中身居要职,公司几乎就是吴家一家人的天下。 天翼从股份制改革后,就开始有人对这样管理模式表示不满,上市后股权分散,吴家的势力渐渐削弱,吴卫国因为是公司的创始人,而且经验老到,在公司中的地位目前看还不可动摇,但是吴乾就不一样了,公司的大股东和一些高管对吴乾年龄轻轻当常务副总,大权独揽,一直暗地里不满。 这次曹家巷项目,利益和风险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项目顺利,5 年后,吴乾当吴卫国接班人估计就是雷打不动的事实了。如果项目不顺利,那么正好可以…….. 总之,这项目让吴乾自己去管最合适,未来的CEO,也该做出点成绩来给全公司看看吧。做好了是应该的,做砸了,那吴乾就自己看着办吧。 就吴乾自己来说,他倒是想一口答应。高管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那点小算盘,吴乾倒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曹家巷项目是他自己提议的,他对自己的项目有足够的信心。 吴乾本质性格是偏直爽型的,不太热衷于公司内讧他老婆陈敏慧倒是其中翘楚,很多事情都是她主动挑起来的。吴乾真有点想去亲自去管曹家巷项目,他喜欢忙具体的事情,不喜欢尔虞我诈。 会议上高管们众口一词建议他自己挂帅,吴卫国又暗示他不要接这差事,吴乾左右为难。 曹家巷项目太大,周期太长,势必要牵扯很多精力,如果吴乾亲自监管,那他公司管理事务就得放手,这样吴卫国就等于去了左膀右臂。公司里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了,吴卫国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吴卫国咳嗽一声:“吴乾,作为常务副总去具体管一个项目,从职能上来说不太合适。我看还是另选一位公司副总去比较合理。” “那,吴总,你认为谁去合适?” “我们公司还有其他人选么?” 众人议论纷纷,逼着吴卫国。吴卫国心里是有两三个人选,但是看看这几位候选人的态度,吴卫国觉得还是不要在会上直接提出比较好。 要么,容后再议? 正当吴卫国打算 暂时休会的时候,吴浩忽然开口道:“要么,我来主管这个项目怎么样?” 全场哗然。 吴浩的提议首先得到的是倒吴派的支持。大家也已经看清楚形势了,吴卫国绝不会让吴乾去主管这个项目,吴乾不去,那么退而求其次,吴浩也行。 甚至吴浩去比吴乾更好,如果吴浩办砸了,他是吴卫国儿子兼助理,一样的打击了吴家势力;如果吴浩把项目办好了, 那吴浩跟吴乾的冲突就会升级。总之,吴浩无论办成办砸,都有好戏看。 于是会议室里一片赞同的声音:“吴助主管这个项目,自然是最理想不过。” 吴乾正苦于陷入僵局,不由的感激的看了弟弟一眼,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段,还是自己兄弟站出来:“那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请吴浩负责吧。” 吴乾刚松下这口气,陈敏慧忽然说:“不行,吴助不能去。吴助管理着公司所有旁支业务,公司里除了他,没人熟悉这些分公司的情况,他要是去管曹家巷,这些分公司就没人管了,会给总公司造成更大的财务压力。” 吴乾顿时火了,他最清楚老婆的小九九,就是要永远把吴浩排斥在公司房产业务之外,平时吴乾也是支持老婆的,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时候,这娘们为了争权夺利连自己老公的难处都不顾了 吴乾一怒之下,口不择言:“什么分公司财务压力,你这财务总监怎么当的,一天到晚压力压力。吴浩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管曹家巷,如果分公司没人管,那就把分公司统统关掉。” 吴乾一语惊四座,参会的一半高管都开始怒目而视。吴卫国心里叹气,说过多少次了,吴乾还是这么容易冲动。 吴卫国敲了敲桌面:“好了,吴浩从今天起主管曹家巷工程。各分公司从现在起,由谭震谭总主管,吴浩有空的时候也帮着点。事情就这样定了。大家散会。吴浩你先去跟谭总交接,完了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谭震现在也是公司副总之一,他跟吴浩感情不错,两人很有点师徒情谊。吴浩一面把文件材料送到谭震办公室,一面说:“谭总,我管曹家巷工程,可能会随时来烦你。” 谭震不动声色的看看他:“你等这个机会等了好多年了,我想拦你肯定是拦不住的,那我就只能支持你了。不过,这工程时间太长,情况随时可能变化,你别期望值太高。” 吴浩皱起了眉头:“谭总,你这话具体指什么?” 谭震摇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指什么,人老了就多疑,反正咱们俩都得多加小心…….”说到这里,谭震笑笑, “反正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这句话永远不会错。有什么事情,你随时跟我联系。分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些小事我肯定会帮你处理好的。 ” 就在谭震嘱咐吴浩多加小心的时候,吴乾跟陈敏慧在他办公室里大吵。吴乾指责老婆小心眼,一心就想着排挤吴浩,不顾全大局。 “你干嘛天天盯着阿浩,公司里有那么多高管,你压着自己家里人,让别人在公司里掌了实权,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平时我一直都由着你,你得寸进尺,有完没完。” 陈敏慧那个火啊,心里想:别人关我们屁事,别人在公司里爬得再高,你爸是会留一毛股份给他还是会留一分钱给他,但是吴浩,你亲弟弟,他爬上去了,你不就被踩脚下了?你这人真是个猪脑袋。 当然,陈敏慧话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吴乾对吴浩还是很有感情的,说这么白的话,伤夫妻感情。 陈敏慧说:“老公啊,你想想,曹家巷这么大的工程,至少要做五年,从拆迁开始,里面有小区,有商场,有办公楼,他这么一路做下来,等于把业务全弄熟了。吴乾你别忘了,你弟弟什么智商,你要是给他机会,今后公司里还有你站脚的地方吗?” 吴乾这下暴怒:“我靠自己能耐吃饭,我怕别人抢我饭碗吗?凭什么公司里没我站脚的地方,难道我吴乾是武大郎开店,靠个个比我矮一截,我才有今天?” 吴乾跟陈敏慧在办公室里你来我往吵得天翻地覆,陈敏慧说服不了自己老公,不由得越想越恨:吴浩,你以为你找到翻身的机会了,你真以为这个工程你能做到头,咱们走着瞧吧。吴乾,你现在不听我的,看我怎么整治你。我先弄点事情出来,再慢慢给你吹枕边风……. 吴浩过去一来年龄比吴乾吴宜婷小得多,二来一直在上大学,然后一出国就是七年,在家露面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对陈敏慧来说,这个小叔子等于是五年前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哎,要是吴乾是独生子就好了,就因为多了这么个小叔子,偌大家产一口气去了50%。 动手了 吴卫国其实并不认为吴浩是主管曹家巷项目的合适人选,吴浩缺乏经验,一上手就管这么个的大项目,太不谨慎,会对公司业绩造成深远影响,吴卫国于公于私,都不希望曹家巷项目出乱子。而且曹家巷的拆迁又是一切问题所在,吴浩那么书生气……可是现在,别说公司里已经把吴家兄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就是吴浩自己,恐怕也不肯放弃这个机会。 吴卫国越想越头疼,就习惯性的给杨问天打电话。一方面杨问天足智多谋,长于市场分析和公司内部管理,吴卫国很看重杨文天的意见,另一方面,杨问天是公司的大股东,但是天翼的管理从不插手,也从不参加公司峰会,他的那份股权一直归吴卫国使用。吴卫国在天龙的股份也是一样情况,但是天龙是私人公司,杨问天一人就占了超过60%的股份,一直都是一言堂。 吴卫国估计杨问天会支持吴浩,因为杨问天最爱吴浩,并且一直以来对他寄予很高的预期,这些年来杨问天一直在劝吴卫国多给吴浩机会,吴卫国不想让两个儿子矛盾激化,所以没采取什么大动作。 果然,吴卫国把公司高峰会的事情跟杨问天一讲,杨问天就说:“阿浩肯挺身而出,说明他有志气。吴乾这次没法反对,是个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让阿浩历练一下。” 吴卫国说了自己的担心,其实后面的工程倒没啥,单幢的工程都不大,技术上没多大难度,吴浩一面学一面做,应该没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拆迁。 杨问天说:“老吴,相信自己的儿子,阿浩看起来书生气,其实是因为性格内敛,他一贯是说得少做得多,我觉得他能行。” 既然杨问天这么有信心,吴卫国心里也安稳多了。过了一会,吴浩进来,吴卫国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打发他明天就去曹家巷。 吴浩把车子停在曹家巷街道外面,这里离开办公的清水胡同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吴浩已经看见街道里面坑坑洼洼,垃圾成堆,北京秋季很少下雨,但是这里的住户把脏水直接泼街道上,一不小心就可能没过脚背。 吴浩小心翼翼的走着,过去他还从没到过这种地方,破旧的四合院,简陋的小门脸,小巷还铺着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在21世纪的北京闹市中心。如果单是这些旧房子,情况倒还不算糟,巷子里到处是乱搭乱建的违章建筑,街道窄得连两辆自行车都并排过不了,如果发生火灾,别说救火车进不来,住这里的人连逃生都是个大问题。 吴浩走了快半小时,才穿过曹家巷外围的小街,转入巷子中心地带的清水胡同。这里热闹多了,街边的房屋基本都成了店铺,五金、百货、小餐馆、美发店、菜摊、裁缝铺鳞次栉比。一间几平方米的小屋却身兼经营和住宿两个职责,一边是柜台,一边是床铺,货物在屋里堆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蹬着三轮收破烂的小贩,吆喝着招揽生意。天翼的拆迁办公室就设在这里。 冯渔顺已经把天翼的拆迁告示和补偿标准公告准备好了,正要去四处张贴,看见吴浩进来,点点头:“吴助,又见面啦。” 吴浩跟冯渔顺一起站着看那几张宣传材料,告示是介绍这次拆迁主要条款的,包括天翼的公司简介,和统一拆迁条款的说明——六个月内必须全部签完拆迁协议,否则天翼就撤出该城改项目。 吴浩用手指敲敲宣传纸:“冯经理,按你的经验,这告示贴出去会引起啥反应。” 冯渔顺苦笑了一下:“还能有什么反应,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呗。” 吴浩哈哈一笑,继续看另一张的补偿公告,上面是简单的说明:此次拆迁补偿金是30984一平米,拆迁户可以选择房屋安置,也可以选择货币补偿。对于选择房屋安置的,拆迁双方可以按照目前拆迁的相关规定,实行产权调换并结算差价,也可以按照原住房面积实行房屋置换。 吴浩思考着说:“三万一一平米,我们公司这次推出的安置房是一万七一平米,如果拆迁户们对安置房满意,倒是可以换到大点的面积,改善一下居住条件。” 冯渔顺摇摇头:“这里是三环内的黄金地段,安置房都到六环了,想叫拆迁户满意,我看,难。” 冯渔顺估计得没错,天翼要拆迁曹家巷的消息刚传出的时候,这一带就已经谣言四起,现在具体拆迁方法和补偿金额一出来,更是跟炸锅了似的。天翼租下的这间小办公室天天被围得水泄不通,居民们一波波的来打听情况。办事员们在外间好好接待,吴浩和冯渔顺躲在里间,一面整理房产的产权资料,一面旁听着外间的动静。 吴浩一面填表格一面说:“冯经理,真是感谢当年金城整理这些产权资料,否则,单产权登记核实就整死我们。” “当年是快把我们整死了。不过,虽然现在我们明知道这些产权的归属情况,但是还会有一堆来来纠缠不休,等着瞧吧。” “肯定会的,不过,我们心里有底,也不怕他们来纠缠。”吴浩平静的说。 冯渔顺摇了摇头,他心里觉得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谈吐举止对人很尊重,这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居然来做拆迁,现在是刚开头,就一些文档工作,等到到了白刀进红到出的那天,这书生怎么应付? 面积测量的工作由市府指定的专业测量公司负责,已经开始了,两个月内可以全部测量完毕,违章建筑的面积计算按建筑物的质量和建成年份换算成可拆迁补贴面积,这是拆迁中最有争议的地方。 吴浩他们的小办公室又开始挤满了来争论拆迁面积的人,办事员们天天解释,房产公司不管拆迁面积测量的事,搞测量的是市府指定的专门测量的公司,房产公司跟他们没关系…… 但是拆迁户们不信,就算测量公司跟房产公司没直接关系,间接关系肯定还是有的,总之,房产公司肯定在里面做了手脚。 冯渔顺见多不怪,就是担心拆迁户对补偿面积数目的不满会不会导致他们拒签拆迁合同。 吴浩倒是气定神闲:“不用担心,死命要当钉子户的不会仅仅为了多挣那一平米的面积,他们肯定有什么现在还没说出口的要求,他们想要什么,我们今后会知道的。” 强大的逻辑 吴浩去管拆迁的一个好处是办公地点不在公司了,这给了他很大的自由,可以频繁跟夏维幽会。两人离开度假村时就约好,每周见一次,但是事实上两人至少一周见三次,而且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所谓恋/奸/情/热大概就是指他们目前的情况。 两人是有比较便利的偷情条件,只要不是夜不归宿,章晓霜天天晚上都在公婆家打麻将,杨问天不常落家,这段日子连杨佳佳也行踪不定起来。 “她还找你麻烦么?”吴浩问。 每次在性/爱后的疲惫中,两人都会躺在宾馆的床上一面休息,一面嘀咕每日的生活琐事。这段日子两人住遍了北京的大小宾馆,每次都是天黑后幽会,半夜前各自回家。 “没针对我了,但是,她比过去更喜怒无常了。她每次出门时好像挺高兴的,还哼着歌,一出去就是一两天不回家;回来时却往往大发脾气,还动不动的摔东西。她,是不是,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吃点控制情绪的精神类药物?”夏维小心翼翼的说,知道吴浩跟杨佳佳关系不错。 “你应该跟杨问天说说啊。”其实这条,吴浩跟杨问天提过,但是杨问天不敢跟女儿说。 “别,你这不害我嘛。”夏维吓得吐吐舌头。 说起杨佳佳,夏维倒想起一件事来:“她这段日子跟我的车干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杨问天送给夏维一辆宾利做结婚礼物,订了很久,前段日子刚到的货。杨佳佳一见那车就不乐意了,闹着要杨问天要么把夏维的车给她开,要么也给她一模一样买一辆。 杨佳佳的车是两年前结婚时刚买的,当时还给她前夫也买了一辆,现在那辆车在公司闲置。杨问天觉得女儿这段日子闹得太不像话了,所以既不同意给她买新车,更不同意换车把老婆的车换给女儿,太没面子了。 杨佳佳一气之下,把自己的车扔家里,开着夏维的车跑了,一走就是三天。 夏维心里是巴不得把车换给杨佳佳。那辆车太招摇,开着约会真是个麻烦。 当然,在杨问天面前,夏维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当天夏维就打的到王府井去了,买回来一条卡地亚的钻石手链,然后在家静等杨问天跟她谈判换车条件。 三天后,杨佳佳回来了,杨问天栏住女儿:“车钥匙呢?” 杨佳佳从兜里拿出钥匙冲她爸晃一晃:“在这呢,归我了。” 杨问天冷着脸,厉声说:“把钥匙放桌上。从今天起,禁止你动这辆车。” 杨佳佳呆了,过去杨问天一见女儿就气短半截,今天怎么啦。杨问天见女儿发愣,干脆上去劈手夺过钥匙,扔给夏维。 “阿维,你今后出门就开这辆车,别让我再看见你打的。”杨问天声音不大,但是不怒而威。夏维听得后脊梁凉飕飕的,她跟吴浩幽会,每次都是先把车帕在什么商场,然后再打的去酒店。 杨佳佳回过神来了,气得几乎要失心疯,跺着脚嚎啕大哭,摔东西。杨问天理都不理,自己穿好衣服拎起包就出门了。夏维怕杨佳佳冲她撒气,赶紧也跟着溜出门。 “又不是什么特别生产的赛车。没有收藏价值的车,再好,也是个贬值货。我是宁可杨问天把这车给他女儿,把买轮子的钱换成黄金给我。”夏维郁闷的说。 结婚协议里面,杨问天送给夏维的首饰,衣服,礼物之类,归夏维个人所有。 吴浩却皱起了眉头,夏维总是特别缺乏安全感,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财产,却越抓越没安全感…… 吴浩曾经问过夏维,为什么要在李慧芳死后那么短的时间里举行那场豪华婚礼,难道不觉得太招摇吗? “不是,完全是杨问天自己的意思。我对婚礼一点兴趣都没有,明知道那么多人对我侧目而视,你以为我会再给自己那么个机会,站在那里让别人冲我吐吐沫星子么?” 这话听起来有一定道理,但是吴浩并不太信。他多少有点以为夏维是因为好不容易转正,想在婚礼上找回一把。 夏维叹了口气,说:“如果我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让杨问天花为我花那么多钱,你想我是会说服杨问天把钱花在婚礼上呢,还是说服他把这些钱,哪怕只是这些钱的一半,写张支票给我?” 这句话彻底把吴浩说服了。 夏维补充道:“重新装修房子也是杨问天要求的,叫我不要考虑钱,随心所欲的装修。车子也是他自己要买给我的。” 车子,指得就是这辆宾利。 夏维说:“婚礼,房子,车子,别人都以为是杨问天给我享受的,可是我怎么觉得每一样都那么让我受罪呢?我背着个奢侈的罪名,却一毛都落不到我自己头上,我真比窦娥还冤。” 夏维的这些牢骚,吴浩一笑了之,但是夏维无意间流露的那种对自己的不自信,对未来的恐惧却深深刺痛了吴浩的内心。 夏维算是嫁入豪门,却按婚前协议,既不可以生育,也得不到多少财产;夏维有加拿大硕士学历,却没有什么正当的工作经验,夏维对自己的独立谋生能力一点信心都没有。 夏维的这种源于自身能力和自己资产缺乏引起的恐慌,吴浩也有。 表面上看,吴浩有美国博士文凭,富二代的阔公子,大房产公司的总裁助理,但是内心里,吴浩知道自己如果脱离家庭,就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暗夜里,吴浩拥抱着夏维,在奢华光鲜的背后,两人的自卑撞击在一起。 吴浩跟夏维在接触后不久,就被她强大的逻辑辩论能力所折服。吴浩惊奇的发现人前沉默寡言,安静柔顺的夏维,人后能言善辩,简直巧舌如簧。吴浩自己不善言辞,说话就把自己意思表达清楚了事,没有任何修饰词,跟别人辩论就更不行了。夏维则正好相反,无论是正理歪理,到她嘴里总是有理,总能非常逻辑的把人说服。 夏维这段时间一直在说服吴浩,两人之间是纯炮友关系,脱下裤子就没间距,拉下裤子谁都不认识谁。 吴浩多少有点伤自尊,就算夏维真只把他当高效环保的按摩棒,也用不着这么再三强调吧。 但是吴浩多少有点困惑,两人幽会,夏维总是早早在宾馆的房间里默默的等待,每次他一进门,就能看见她眼睛里闪耀的光辉,他最轻微的触碰,都能引起她激情的战栗,两人每次拥吻,都能感受到她的意乱神迷。当两人最终合二为一,夏维迎合他时那种柔情与痴迷,到达高/潮时那癫狂与迷乱——她身体透露的信息与她的言辞是多少的背道而驰。 吴浩甚至在两人不见面的时候,比如,自己在办公室上班,都能感觉到夏维在苦苦的思念他,痴痴的等待他,能感觉她对自己的渴望,漫漫长夜,夏维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吴浩都能感觉到夏维的欲念穿越空间和距离缭绕在自己身上。 吴浩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外表冷若冰霜,内心热如炭火的女人,夏维嘴里一面说着世界上最冷漠最伤人的话,一面紧拥着他,亲吻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仿佛每一次的幽会都是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次狂欢,看他的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热情与痛苦,吴浩能感觉到夏维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缠绕在自己身上,甚至都觉得她在为自己而呼吸。 吴浩沉溺在夏维滚烫的热情和丰腴的肉/体中不能自拔,夏维的热情如潮水汹涌,紧致如真空吮吸,身体柔韧,体力悠长。吴浩每一次的拥有都能感觉到双方的投入,每一次的释放都能感觉到两人的满足。 吴浩忍不住问:“宝贝,你真的只把我工具用?人家都说到达男人心灵之路是他的食道,到达女人心灵之路是她的阴/道,我能夜夜让你满足,你在满足后就不能爱我一点两点?” 夏维笑:“我当然爱你,爱你下面这根棒,爱死你了。” “别的部位呢?”吴浩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在爱我整个人啊,为什么要假装不爱我?” 夏维笑得在他身上乱舔:“我要假装也假装爱你,不会假装不爱你啊。见过女人装处,见过女人装非处吗?” 这话逻辑上无懈可击,吴浩无计可施,心里想:我怎么老觉得你的话明明不对,但是却抓不住你把柄呢。 吴浩在床上的特殊爱好是口/交,每次做/爱都是以口/交为前戏。夏维一开始害羞,但是不久就被吴浩迷得神魂颠倒,舌头柔软灵活湿润,用来刺激女性最娇弱的部位比什么都合适,夏维每次都被吴浩弄得欲/火如焚。 但是夏维舔吴浩的时候,每次开始时都似乎很勉强,吴浩知道很多人对口/交有心里障碍,就问:“是不是嫌脏?” “不是,”夏维不好意思,过了会说,“其实我挺喜欢舔你的,我过去以为我不喜欢下/体的气味,但是你的气味让我痴迷。”吴浩切割过包皮,非常清洁。 “那是心理上不能接受舔下面吧。”吴浩希望夏维能克服传统思维的约束,跟他共享性爱的愉悦,于是说,“其实在性这个领域,没有禁忌,只有自己的喜好,只要你情我愿,怎么快乐怎么来。如果你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要这么做。如果你喜欢,只是觉得有违道德礼仪,那就没必要压抑自己。” 夏维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说:我还怕什么有违道德礼仪啊。 过了会,夏维不笑了,慢慢的说:“其实我不是不喜欢这么做,而是因为有件事,让我有心理障碍。” 夏维犹豫着,说了起来:“那是我21岁生日那天晚上的事。我18岁那年遇到杨问天,开头两年我非常崇拜他,一想到跟他在一起,我心里就充满了骄傲。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我也不觉得羞耻。他第一个带我见的,就是你爸爸……” “但是好日子没过多久,我们关系急剧恶化了,变成了一种互相折磨。我的底线是不做情妇,杨问天的底线是不离婚。我们彼此都死命推动对方的底线。我用分手来逼迫他,每次闹得不可开交,来劝我的也是你爸爸。你爸爸对我说,男人不是全能的,他不能给一个女人的东西,就是逼死他也没用。” “我21岁生日那天晚上。杨问天要跟几个人谈生意,你爸也在。我知道他们在一个酒吧谈。于是我也去了。” “那天我穿了件很暴露的衣服,浓妆艳抹,涂了黑色唇膏,他们坐在远远的一个角落,我就坐在吧台的灯光下面,杨问天肯定能看到的地方。我开始抽着烟,用眼神勾男人,不久就勾了一堆男人来搭讪。我在里面挑了个年轻相貌好的,把他拖到了他们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就坐在杨问天对面。” “我开始挑逗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开始在我身上到处乱摸,我挺着腰,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用手摸我的胸。我把自己手伸到他裤子里面去。虽然有桌子和桌布挡着,但是谁都能猜到我在干嘛——看看那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了。后来,他们谈完了,别人走了,就你爸和杨问天继续坐在那里。” “我干脆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就在他们两个面前,在桌子底下给那个男人口/交。杨问天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爸忍不住了,走过来,一把揪起那个男人,叫他拉上裤子快滚。你爸那时快50了,但是长得又高又大,全是力气,那个男人害怕了,一点没敢吭声,溜掉了。” “你爸把我从桌子底下扯出来,摔到杨问天怀里,杨问天那时表情痛苦极了。杨问天带我回到当时我们同居的房子,给我刷牙。我哭了,我说‘我们分手吧,算是放彼此一马,不要把我逼到当着你的面跟别的男人做/爱。’杨问天也流泪了,他当时说那也是他该得的报应,只要我不离开他,我想怎么对待他都行。然后他把我抱上床,吞下半粒伟/哥,整夜的讨好我,说要给我任何男人都不能给的满足,好让我离不开他。” “从那次后,我对舔男人下面就有心理障碍了,不是不能做,但是得用几分钟来克服自己才能去做。杨问天对口交没什么特别爱好,所以基本上就不做。” 夏维说完了,吴浩目瞪口呆:“哦,真没想到,你们也曾经相爱过。” 夏维淡淡的说:“不值一提的陈年往事而已,我和他早没感情了,连灰烬都没剩下。” 吴浩怀疑的看看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感情了?在经历那么激情燃烧的岁月之后?”吴浩觉得自己似乎是应该吃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有点替两人遗憾似的。 “当然没有了。”夏维轻蔑的一笑,“虽然男人希望女人永远天真,但是女人不可能一辈子脑残。” “那你为什么跟他结婚呢?”吴浩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夏维会说什么。 果然,夏维果断的说:“因为他有钱。既然到我手的不多,但是可以让我享受奢侈的生活。拒绝嫁给一个亿万富翁,我傻么?” 吴浩无语,话说到这个份上,实在是穷途末路。 但是把这事说出来后,夏维对口/交倒是再无障碍了,吴浩也逐渐熟悉了夏维身体的所有敏感点,两人在床上越来越痴迷。 出轨原则 出轨原则一:偷情是饭后甜点,不能当正餐吃,如果因为零食吃太多了妨碍主食,早晚会的营养不良。偷情是生活的娱乐,不是生活的主流。如果把找刺激当成日常生活过,那离精神崩溃也不远了。 吴浩和夏维在度假村分开时约好,一个月见两次,最多不超过三次。无疑这个见面频繁程度是理智的,既不因为见面太少而彼此疏远,又不会因为见面太频繁而陷于危险。但事实呢?除了第一周两人确实只见了一次外,剩下的几周,两人一周约会至少3次。两人兴味正浓,不可自控程度跟小孩偷吃巧克力没啥两样。 出轨原则二:对自己老婆(或者老公)要态度如常,平时咋样就咋样。平时冷冷淡淡,现在忽然嘘寒问暖起来,事若有异必有妖,会引起配偶警觉的。 自从吴浩跟夏维在会所舞厅里搅不清后,吴浩对老婆就十二分的有愧于心。心里有鬼,最终会体现在行动上。吴浩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老婆身上找优点,越找越多,比如年轻,美丽,高学历,高智商,心直口快,淳朴直爽,总之,老婆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吴浩不应该有这样的老婆还不满足。 于是这段日子以来,吴浩对老婆态度也不那么冷淡,生硬了,特别是晚上跟夏维在酒店里亲热后回家,发现老婆还在老妈那里打麻将,吴浩就会亲自去接,牌局没散也有耐心的等着,毫无怨言,结果,博了个好老公的名声。 哎, 真是理论简单执行难。对老婆态度啥的先不说。还有个更简单更直接的一个问题,床上表现—— 虽然吴浩努力在劝说自己,无论是为了尽法定义务还是为了安全考虑,都应该首先为自己老婆提供性/服务……..但是章晓霜麻将打得太晚,他上了一天班也觉得挺累的。 章晓霜在床上表现一贯矜持,吴浩已经乏味了三年了,现在有了夏维,跟夏维在床上的万种风情一比,吴浩是一看见自己老婆,脑子里就啥想法都没有了。 直接结果是,两人这几个月一次性生活都没有过过。 别的男人都是怎么既能满足情人,又应付得过老婆的呢?吴浩不禁无限好奇。要知道,相对于女人而言,男人的性能力实在太局限了,一个女人可以应付十个男人而绰绰有余,十个男人都满足不了一个女人。 出轨原则三:永远别在外过夜,再晚也要赶回家,细水才能长流,每天喝一杯酒无损健康,贪杯过量,当心酒精中毒。 这条两人目前做得还算到位。每次两人酒店里见面,因为在城里,怕被熟人遇到,车不敢开自己的,帕得老远,打的到目的地,饭不敢在大堂吃,每次都叫客房服务。两人是穿门厅,上电梯,过过道,直奔房间,因为怕摄像头,还把个衣领子竖得高高得,挡着半边脸,然后(也不管现在已经深秋天寒,酒店里面没太阳)戴个大墨镜,再遮住半张脸。夏维还要再加顶帽子,帽檐扣到眉毛上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每次见面都在酒店房间里窝着,时间紧迫还好些,如果时间比较充裕,除了床还是床,多少有点腻味。于是两人向往户外的自由,还偷偷跑到学院路的大学城那里,装大学情侣,吃路边摊,啃羊肉串。一面啃一面提心吊胆,眼珠子扫来扫去,也不知道是想当贼还是想捉贼。 几次下来,两人都有觉得美中不足。两人想要像真正的情侣那样,在阳光下,勾着两手逛大街,登堂入室的在餐厅里吃大餐,并且想做完了后能继续睡在一张床上,直到日上三杆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 出轨原则四,不要用什么银行卡,信用卡,支付宝付账,否则不光一抓一个准,而且如果事情败露,一分一里都会被查得个水落石出。现钞是世界上最通用,最安全,最牢靠的流通手段,特别是做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时候。所以才说最美美不过人民币,再帅帅不过ATM机。 但是问题又来了,不管用什么方式付款,最终都得用钱付账。那钱的来源呢?吴浩现在真有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偷情不知道出轨难的感觉。他年薪50万,交完了税,七扣八扣,每月到手不过3万元。 本来这点钱家庭开销就不怎么够,现在有了额外开销,家庭经济只怕得进行结构性大调整……. 章晓霜从结婚前就告诉吴浩,她不占他家的便宜,婚后两人经济上AA制。所以婚后两人都不过问对方的经济账。 吴浩的薪水用来支付家里的一幢房子,两辆车子,一个保姆,还有日常生活开支,这些倒还是小数目,两人没孩子,又不怎么在家吃饭,一月一万怎么都够了。 大头开销是两人购物娱乐之类的消费和章晓霜打麻将。 吴浩老妈的麻将桌打得不大,一个晚上也就几千到上万的进出。章晓霜到底是脑子聪明,智商高。老妈告诉吴浩,晓霜麻将打得不错,虽然上了牌桌,输赢难料,总的来说,晓霜还是赢面过半的。但是到了吴浩这里,章晓霜赢了不会把钱给他,输了得找他要钱。确实,她一个月5000不到的工资,一个晚上的牌局输输都不够。 另外就是消费,这上面就更没个准数了。 吴浩手里有一张他老爸信用卡的副卡,从他本科毕业出国时起,一直刷到现在。家里倒没人把这当回事,但是吴浩自己对此非常介意,已婚的成年人,居然连经济独立都做不到,吴浩觉得无地自容。而且如果跟别人说起,50万年薪不够家庭开销,算晒富呢,还是算低能。所以他婚后尽量不刷他爸的卡。当然用这点薪水购买奢侈品肯定是不行的…….吴乾经常会帮着付点。 吴好现在对大哥吴乾佩服得五体投地,仰慕得望穿秋水,居然能瞒过公司家庭财政一把抓的嫂子,给空姐买房买车开店,妙手空空儿都应该甘拜下风。吴浩第一次跟夏维约会,两个晚上,单旅馆费就是两万元。从那以后,两人频繁幽会,不跑那么远了,在市区的宾馆里到处打游击开房间。这些年吴浩是彻底的月光族,现在想挪东墙补西墙都做不到。 幽会的账单必须用现金支付,那别的开销,就只能刷卡啦。结果到了月底,吴浩回公司汇报曹家巷拆迁工作进展的时候,吴卫国把儿子留了下来:“阿浩,你是不是钱不够花啊?”吴卫国看着副卡账单上一溜几百上千的刷卡记录。 吴浩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吴卫国说:“那就从下月初起给你涨工资吧,你当总裁助理三年了,涨点薪水也说得过去。”大笔一挥,把年薪涨到60万。 天翼的各部门的总监年薪在6080万间。吴卫国这么给吴浩涨工资,那吴浩就相当于跟部门总监平起平坐了,部门总监中还没哪个是工作年限低于10 年的。 吴浩是公司唯一的总裁助理,貌似权限在部门总监之上,公司副总之下,但是他的薪水在总监之下,部门经理之上。总之,这就是家长式管理的好处,吴浩是老总的儿子,年纪最轻,资历最浅,在公司中级别模糊,吴卫国说啥就是啥。 吴浩谢过自己老爸,退了出来,不由得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琢磨着,下个月起怎么都不能乱刷老爸的卡了,否则老婆还没察觉,账单上就直接败露给自己老爸了。 既然不能开源,那就得节流。 房子,车子,水电费,保姆,这些节不掉。家里就只剩两个人了,吴浩日常生活没什么开销,交际出差都是走公司账;平时不买衣服行头,买起来一口气买一堆,大笔开销,刷他爸的卡;奢侈品,珠宝,手表,家庭出国旅行之类,经常他哥顺手一起付了……..那就只剩下章晓霜了…….. 吴浩最终发现他原来是要咔嚓掉老婆的开销挪为己用,而且还是偷情用,这个……. 但是不开口也不行,吴浩没有印钞机,自己生产不出钞票来,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跟老婆交涉:“晓霜,你今后能不能少打点麻将?”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要我多陪陪妈的吗?” “嗯,你打麻将老是输钱,我负担不了了。反正,你要打也可以,输了别问我要钱。”吴浩底气不足的跟老婆摊牌。 这句相当无赖,章晓霜生气,吴浩惭愧偷情是娱乐,麻将也是娱乐,吴浩用自己的娱乐挤兑掉了老婆的娱乐,等于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剥夺老婆的快乐上。 麻将章晓霜是不能不打的,否则她晚上干嘛,而且她晚上没事可干,对吴浩也不是啥好事。章晓霜麻将照打不误,麻将费不问老公要了,改成问老公要生活中的小开支。 章晓霜也没积蓄,她过去生活中的小开销,什么吃吃饭,买零食,买点不贵的衣服小零碎啦,从不问吴浩要钱,都自己工资开销了,只有买在超过她薪水支付能力的东西,她才会向吴浩开口。现在这笔钱挪去打牌了,那就只能经常性的问吴浩要点小笔资金。 吴浩已经对老婆非常愧疚了,自然无不答应填了老坑挖新坑。 吴浩在给老婆生活费的同时也想到了一点章晓霜对他,对婚姻真是信任,天真到底,毫不客套的信任。有点心眼的女人,结婚几年,跟老公关系如此冷漠,怎么也该给自己留点后手。最起码的,自己工资,总不该动用吧;然后,老公给的钱,不管啥名目的,能省一点是一点,给自己多存点吧;再然后,想点事情出来,多要点,多买点,多储备点吧……章晓霜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把自己工资也混着用掉了,看来她脑子里,这婚姻,这老公,这饭票,天长地久,永到白头…….吴浩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怜悯。 摧残天真的花朵是残忍的,是卑鄙的,是要受报应的。 跟别的女人偷情,背叛妻子,这是损害妻子的合法权力;为了偷情,克扣妻子的日常开支,这是损害妻子的经济利益。妻子利益双倍受损,吴浩觉得自己卑劣极了。 出轨原则五:永远不使用不安全的通讯工具,比如,手机。永远不给对方发不安全的信息,比如,裸照。 两人约定,永远不给对方打电话。两人特意注册了新的QQ号,只用来跟对方联系,网吧模式,下线前删掉留言,下线后删掉用户号码。 这样的好处是,不留把柄;坏处是,紧急情况下,可能联系不上对方。当然,可能这也是一件好事,人越急越容易出乱子,说不定你紧急联系对方,手机正被对方老公或者老婆拽在手里呢,本来还不过是嫌疑,这下子反而坐实了。 吴浩发现夏维确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幽会什么的,时间,地点,交通工具,等等细节她都考虑得很周全,准备工作都做的很细致,后手也都留得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幽会太频繁,在一周见两三面的前提下,怎么样的谨慎都是在自欺欺人。 夏维每次都找周海晴做掩护,吴浩问她,周海晴知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他? 夏维说:“现在她还不知道。如果我们关系继续的话,我会在适当时机透露给她。”夏维做事,分寸拿捏得如此精确。 吴浩觉得两人是在方向性错误的前提下,把事情干得完美无缺,在极端的胆大妄为下,把细节做得滴水不漏。可谓百疏一密,毁千里长堤而堵蚁穴,在火山口上修防空洞……. 吴浩觉得有一点稀奇极了,章晓霜居然到现在还无知无觉。她怎么会还无知无觉呢?吴浩觉得自己脑门上都刻着两个字:出轨。 出轨原则六: 打死不认账。只要不是被捉奸在床,就永远没这么回事。这不光是为自己开脱,也是对对方的一种保护,也是对两边家庭的安全稳定的善意维护。 在无眠的长夜,吴浩思考着,他不知道两人关系的出路在哪里,应该说这种关系根本就没出路,现在夏维不是姨父的二奶了,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名义上是她的外甥,两人想结合是根本不可能的。 最差的结局是被捉奸在床,两人身败名裂,两个家庭都因之蒙羞。这个结局,想想都令人胆战心惊。 最好的结局就是,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情一段时间,然后热情慢慢消退了,两人都各自回归自己的家庭。这结局现在想想都心痛,但是无疑是最理性也最合逻辑的结局。 吴浩暗暗叹气:这也许就是夏维一直坚持两人是纯炮友的原因吧。 吴浩追逐自己欲望的初始时,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姨父太老了,对夏维又不好,自己在给夏维她所需要的抚慰。 但是夙愿得偿后,反而对杨问天跟自己之间,父子般的情谊感悟更深,甚至还不止父子之情,杨问天比吴卫国对吴浩更欣赏更期待。一想到杨问天对自己一贯的宠爱,工作中对自己的赏识,吴浩羞愧难当。 吴卫国和吴乾都都性格爽朗宽容,脾气急躁,跟吴浩的沉闷寡言又不肯妥协的性格完全不同。在吴杨两家的子女中,杨问天跟吴浩最投缘,两人性格最相近,办事作风最类似,都是机警敏感挑剔型的人。两家人有一个笑话,说:吴浩本来应该是杨问天生的,错投娘胎了。 如今吴浩一边是陷入对夏维的迷恋中不能自拔,另一边是对自己堕落的深深惭愧自责。乱/伦般的负罪感纠结在吴浩心头。吴浩觉得自己像在做一个迷乱危险的梦,明知道梦境的凶险,却不愿醒来,只希望永远迷失在这混沌中。 静夜无人,吴浩被相思和自责困扰,无法入睡:夏维,我为了你放弃的不止是我为人处世的底线,我在为你沉沦,置两家的声名于不顾;你在为我冒险,筹码是你奋斗12年才到手的结婚证。 候车室惊魂 11月末的一个周六,吴浩出现在北京南站的候车室里,他是等去天津的城际列车。 吴浩和夏维对下班后幽会,午夜前回家的模式已经越来越不满足,见面就做爱,做完了还要再穿回衣服,冒着北京秋夜的严寒开车回家,实在是违背人的正常生理规律。 比较人道的程序是先看场电影或者散散步,一起吃顿饭,培养培养情绪,做的时候不需要看钟点,做完后能彼此相拥而眠。这点要求很高么?对正常恋爱中的男女来说那就跟吃顿晚饭一样普通,对偷情者来说,那就难了。两人最终决定铤而走险。 夏维约了周海晴,周五两人开车去天津,借口是去劝业场购物,会一直呆到周一回北京。吴浩则是周六早晨出发,周日晚上回来,这样他们俩就能在天津满大街乱逛,并且晚上一起过个整夜。 吴浩不敢太早出门,又不能开自己车去火车站,结果转了两班地铁到达南站时,已经10点多了。从北京到天津的动车是5分钟一班,车次很多,但是坐的人更多。吴浩买到的最近的班次也得等一个半小时,而列车运行时间才33分钟。吴浩苦笑,一个上午报销了,但是没法子,等着吧。 南站的动车候车室人潮汹涌,却没几个座位,很多人席地而坐,地上污秽不堪,空气中全是灰尘和香烟的烟雾。吴浩拎着他那个公文包,里面是换洗衣服,等得要几乎要窒息了。 候车室的卫生间老远传出一股恶臭,吴浩忍了半天,他揣摩着车上卫生状况会不会好点,但是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就在他即将走进卫生间的一刹那,跟一个男人擦肩而过。吴浩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那个男人也似乎感觉有异,跟吴浩同时回头原来是郑强。两人目光一相对,就赶紧移开,吴浩一个箭步冲入厕所,郑强脚一抬就闪入了人群。 有人说,人在厕所里注意力最集中。吴浩站在小便池前确实是脑子转得飞快,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撞到郑强。郑强跑火车站候车厅来干嘛?吴浩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郑强受人之托,来监视他吴浩? 这念头一闪现,先是把吴浩惊得后脊椎直冒冷汗,但是马上意识到, 郑强不是私家侦探,除非是个跟他有一腿的女人,郑强绝不可能受任何人指使来监视他。世界上唯一可能有动机监视他的人是他老婆,但是要说章晓霜跟郑强搅合在一起,这也太荒谬了。 那他在这里干嘛,特别是,为什么他一见吴浩也拔脚就溜?如果心里没鬼,就郑强那一见人就咋呼的性格,早该上来拍他吴浩的肩膀了。 吴浩拼命分析着种种可能性,当然,最大的可能是郑强为了什么其实吴浩根本没兴趣过问的理由出现在火车站的。 吴浩这么一想,心宽了点,但是想想,还是放心不下。吴浩从厕所出来,开始眼睛四处寻找郑强,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11点半到了,吴浩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企图发现郑强。如果郑强是为了他吴浩而来,那就应该跟他同一班列车才能跟踪他还是没见郑强人影。 上了车后,吴浩继续用眼睛在车厢里搜寻,还是没有。 看来跟郑强只是偶遇。但是这是动车的候车大厅。郑强坐动车干嘛?去远的地方应该搭飞机,去近的地方应该自己开车。吴浩最近脑子比较一根经,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坐火车的理由是:去偷腥,怕人发现,不敢开自己车。 但是这理由在郑强头上不能成立,郑强比鸟还自由,比猪还恣无忌惮。 人心里有鬼,就会看谁都像鬼。吴浩脑子失控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郑强别是去塘沽跟周海晴幽会吧。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郑强一闪而没他坐的是去塘沽的列车。 吴浩心头又是一惊,自从那天晚上在会所发现夏维拿着周海晴的LV包包后,吴浩一直想不出那个男人是谁,现在他不由自主的顺着这条思路想了下去。 周海晴婚前跟郑强一度关系不明确。虽然周海晴从来没有正式答应过做郑强的女友,但是她当年,对郑强是比较有感觉的。后来,周海晴变的很讨厌郑强,可以说相当鄙视他,但是谁知道呢,也许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 郑强有周海晴喜欢的一切特点:帅,男子气,有闲,会讨女人喜欢,估计床上功夫也不错。周海晴有最吸引郑强的两大特征:貌美多金。 吴浩越想觉得可能性越大,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可能就是现实,不由的从内心底里泛起了一阵反感。郑强虽然并不需要靠女人养活,但是说他是个兼职的鸭子,真不算冤枉他。背后有人在传,郑强和王茵茵他们玩3P…… 吴浩眼睛盯着车窗,窗外景色飞速略过,他视而不见。吴浩打心眼里不喜欢周海晴的老公王建斌,看见他那永远乌黑锃亮的头发就讨厌,而且王建斌再衣着考究,再修饰齐整,也永远不会有陈昊那种气质和风度。但是喜欢归不喜欢,吴浩在人格上是敬重王建斌的。他也讨厌王建斌尖着鼻子四处钻营的样子,但是对王建斌的能力还是佩服的。 吴乾跟王建斌关系不错,吴乾跟吴卫国一起创立的天翼,王建斌白手起家,两人都属于少年得志的精英类。吴浩跟王建斌就不熟了,只知道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王建斌的家人,父母和一个妹妹,极端极品,因为家庭矛盾,王建斌至今结了三次婚,离了两次婚。 吴浩知道周海晴对婚姻一直不满意,原因也是王建斌的复杂家庭关系。但是吴浩是个男人,在他看来,婆媳姑嫂问题,都是家庭琐事。王建斌也算是一个有钱有才有貌的男人了,而且作风正派,品德端正,从不出入任何色情场合,从无任何桃色纠纷,就算家庭关系上有点小瑕疵,那也是瑕不掩瑜,而且周海晴性格泼辣,家庭纠纷中,貌似还占上风那不就完了呗。 不管怎么说,王建斌跟郑强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人。如果周海晴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欺骗自己的老公,吴浩真有点怀疑周海晴的智商。 城际列车稳稳停靠在终点站。 吴浩随着人流涌出天津站,看见夏维正在北国初冬正午的阳光下对他微笑,夏维随意的穿着休闲毛衣,牛仔裤,看上去青春焕发,美丽动人。吴浩不禁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同时,眼睛把周围都扫射了一遍。 没有看见郑强,也没看见任何一张眼熟的面孔。 也许自己想太多了吧,郑强去火车站自有他自己的理由。也许他根本就是多思多想了,白损耗了这么多脑细胞。 吴浩拥着夏维走出站去搭乘的士…… 其实,郑强此刻还真在天津,而且就在夏维下榻的那家宾馆。夏维那辆崭新的宾利就帕在宾馆露天停车场上,郑强还特意看了那车一眼。 郑强昨天晚上就接到一连串电话催他来天津,但是昨天晚上他跟钱素素在一起又到月末了,钱素素马上又得付房租了所以没兴趣过来。早晨他起得比吴浩晚,但是到车站比吴浩早,买到的车次比吴浩早了几班。郑强一出厕所就上了车,所以后来吴浩就没能找到他。 郑强对遇到吴浩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他可没空去想这啊那的,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别人看见,于是就快步溜了。 郑强对男人没兴趣,性格也一点不八卦,所以在车站遇到吴浩的事情,他一句都没跟别人提他转背就忘了。 天津之恋 都中午十二点多了,吴浩和夏维先到南市食品街吃点东西垫肚子。一下车,就看见一列长队排在那里。 吴浩赶紧站到队伍最后面去排着。 “这里卖正宗的耳朵眼炸糕。”吴浩解释。 “好长的队伍。”夏维嘀咕着,跑到队伍最前面去伸脖子探脑,转了一圈回来问:“是不是那扭来扭去的东西?不是有很多吗?干嘛要排这么长的队?” “什么?”吴浩想了想,明白夏维在说什么了:“那是麻花,我们也可以买两个。耳朵眼炸糕是在锅里现炸的那个。” “那也叫耳朵眼?哪有那么大的耳朵眼?不就是圆圆一个面饼嘛。”夏维以为耳朵眼炸糕应该长得像耳朵眼。 吴浩笑,继续给她解释:“过去天津有条胡同,叫耳朵眼胡同。特别窄,如果有两个人面对面走过去,大家都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有个人在那胡同口摆了个摊子卖炸糕,那炸糕特别香,出名了,从此就叫耳朵眼炸糕。” “原来不是因为长得像耳朵眼。” “不是啊,不过现在这炸糕已经没我小时候好吃了。小时候炸糕是用香油炸的,可香了。我上小学的时候,到天津来,吃过一次。那时卖得可贵了,要6毛多一个,买三根冰棍都够了。相对物价来说,现在反而比比那时还便宜了,” 队伍好长,吴浩劝夏维先到街里面去买点十八街麻花来吃。夏维跑进去,过了半天提了一小塑料袋小麻花出来,但是惊得眼珠子都圆了:“阿浩,你见过那么大的麻花吗?天,比你胳膊还粗,跟人身高一样长。这…….得叫多少人一起吃啊。” 吴浩大笑:“你过去没来过天津啊?” “第一次啊,第一次。”夏维开始吃麻花:“真好吃,真好吃。这是最小号的,也比过去见过的大多了。原来麻花越大越好吃。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那根礼炮扛回北京去吃。嗯,我车长度够吗?” 好不容易排到了,吴浩打算买4个炸糕,一人两个尝尝鲜,但是夏维不同意:“排了半小时,才买4个,不行,不行,怎么都得买一打。” “凉了不好吃。”吴浩抗议,但还是买了一打。 但是夏维咬了一口就不吃了:“原来是豆沙馅的糯米团啊。我在减肥啊,不吃甜食的。” “你这不是坑人嘛。”吴浩气得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子。 离开南市后两人跑去五大道坐观光马车。马车有大马车和小马车两种,大马车能坐100多人,50元一个人的票。两人买了票,兴致勃勃的在那里排队,但是等了半天,一共就等到了十几个人。大马车至少要坐八成满才会出发。 “我们还是去坐小马车吧,等会我们还得去意大利风情区,再晚就天黑了。” “可是小马车就坐我们两人啊。”夏维恋恋不舍大马车,内心中希望能跟吴浩像恋人一样暴露在人群中。但也只好这样了,360元包一辆小马车,两人把票换好,坐上去就可以出发。 一匹毛色黑亮的高头大马拉着深红的车厢慢慢的沿街而走,午后的冬阳温暖和煦,树影稀疏,两侧是风格细腻的殖民地建筑。前面一个中年男人安静的赶着马,导游小姐坐在对面,耳朵上夹着个小麦克风给他们一路做着介绍: “………天津英租界的五大道的小洋楼是目前我国现存最多、保存最好、占地面积最大的。据统计,这一地区的名人旧居和风貌建筑有300余处,与其他地区相比,无论从地域面积、文物的数量、近代名人遗迹等都是首屈一指的…….” “这是睦南道20号,是曾经盗掘慈禧墓的军阀孙殿英的旧居,是一座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建筑……..” “………这是重庆道4号。是奉系军阀张作相的旧居……..” 夏维轻声对吴浩说:“好像中国近代史上的名人都跑来天津置产业了。” 吴浩点头:“天津房价这几年也涨得很厉害,早些年有眼光投资天津房产的现在都发了。天翼在天津的子公司是子公司中最大的一个,当然,天翼和天龙本来都是从河北起家的嘛。” “早些年投资北京上海深圳房产的,发得更厉害,跟强效发酵粉有一拼。” “嗯,年前北京房价短期回落,北京有人一天内向市场抛出了400套房子。你想想,就算每套才卖100万,那也是4个亿……..” “那是炒房团的吧?”夏维怀疑:“你别光看卖出啊,你想他买进的时候,就算一套房子才10万,那也得四千万人民币。那么大的现金流……” 吴浩高兴的捏了一下夏维的手,很喜欢她脑子反应快。吴浩喜欢夏维的思维方式。很多人把资产和现金混为一谈,一听说有多少多少身家,就以为变现也是多少多少钱。当一个女孩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解释起来就很麻烦。不过想想也没啥奇怪的,夏维是数学的本科,统计学的硕士,对数字自然敏感。 正在这个时候,那匹黑马忽然甩了一下尾巴,放了一个响屁。风正从马头那里吹过来,刹那间,包括导演小姐在内,所有人都被呛得咳嗽起来。眼睛也受了刺激,夏维用手指揉眼睛,眼圈也红了。 “这气味怎么这么刺激。都说被拍马屁很舒服吗,今天我们算是真的吃到马屁了,真是舒服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牛马吃草料,为了加强营养,可能还喂了豆类,屁里面可能含较高浓度的硫化氢。硫化氢是腐蚀性气体,气味像臭鸡蛋,鼻子和眼睛的粘膜对它比较敏感。对了,硫化氢还是可燃性气体,我在美国的时候,喜欢在网上看英语的小八卦。新西兰有一个农场,因为一头牛放屁,把牲口棚给点着了。” “怎么牛放屁会把牛棚给点着了呢?”夏维不信。导游小姐也忘了说词了,两个女孩都瞪着吴浩。 “说起来搞笑。网上说新西兰的一个农场里有一头牛得了怪病,不停的放屁,而且臭不可闻。牛场主找了兽医来看,兽医看不清楚,就叫农场主拉住牛的尾巴,他自己用打火机打了火凑近看,结果牛对着打火机放了个屁,牛尾巴上的毛给点着了。牛受了惊,一路猛跑,一面跑一面继续放屁,火焰乱窜,把牛棚里的干草也给点着了。灭火不及,把整个牲口棚都烧了个精光。” “瞎编的吧。”两个女孩笑得东倒西歪。导游小姐完全忘了讲解了,马车一连走过去好几幢房子,导游开始急了。 “不骗你们,真是我网上看来的。”吴浩笑,他平时口才不行,这次能把女孩们逗得这么开心,不禁得意洋洋。 离开五大道,两人又到意大利风情街去逛。步行街上人头攒动,两侧的小亭子在卖一些可爱的小摆设,两人在人流中挽手而行。能在大庭广众下公示两人的亲密,这感觉真是好。夏维半靠在吴浩胸前,两人一个小摊一个小摊的看过去,随手买下了一堆小纪念品。 步行街上有很多西餐厅和咖啡店,傍晚时分,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坐在屋檐下。 人品 天慢慢暗了下来。菜谱上都是中式西餐,吴浩点了两份牛排,送上来一看,原来是两块牛肉。 “这是牛哪个部位的?”夏维怀疑的用刀叉解剖着。 “反正不是长牛排部位的。”吴浩切下来一块,味道实在不咋的:“怪不得这么便宜。” 吴浩把服务员叫过来,又点了几个菜,一面用眼睛警觉扫射着大街。 “天津分公司里,除了几个经理外,认识你的人不多吧。”夏维宽慰他。吴浩整个下午都有点神经兮兮的。 “不是分公司的那些人。”吴浩脸微红,说:“我在火车南站上车前看见郑强了。他有点鬼鬼祟祟的……..” “哦,鬼鬼祟祟,那倒是有点怪。” 吴浩犹豫一下,开口问道:“郑强是不是来天津跟周海晴见面啊?” 夏维一怔:“郑强和周海晴,哦,不会。他们之间在周海晴结婚前就彻底崩了。周海晴很讨厌他的。” 吴浩一整天都不好意思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怕有套情报之嫌。夏维倒是很轻松的就把吴浩心结给解了。 夏维跟周海晴是大学时的闺蜜,几乎知道周海晴所有的感情纠葛。 周海晴有个特点,她最讨厌对她家财产动心的人。周海晴从20岁起,就不停的遇到这种一见面就死缠烂打献殷勤的男人,满嘴的甜言蜜语,但是只有对他们客气上三天,就会开口啥啥的,不是要借钱投资就是要帮忙创业。周海晴看见这号男人就恶心。 郑强做派有点像黑社会大哥,喜欢拍胸脯,讲义气,从不忌讳自己贪财好色,倒是个光明磊落真小人。周海晴有点欣赏他这点。 但是有些细节让周海晴讨厌郑强。一是郑强喜欢前一句跟别人介绍说周海晴是他女友(其实还不是),后一句跟人说周海晴家里多有钱多有钱,二是郑强喜欢开她的车,郑强是个车控。两人约会,无论去哪里,郑强都把自己车帕下,开周海晴的车。如果周海晴去别的地方几天,郑强就会开口问她借车。 虽然人人都爱虚荣,也别虚荣得这么浅薄好不好周海晴想到,如果郑强真当了自己老公,那该多丢人。 对郑强,周海晴父母是反对了个彻底,比反对她前男友还更厉害,口口声声说如果周海晴想跟郑强在一起,那家里就坚决跟她断绝关系,这也是周海晴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 后来王建斌出场了。一开始周海晴父母也不同意,比女儿大10岁,离过两次婚,女儿一结婚就得当两个孩子的后妈,这算咋回事啊。王建斌可不是一般人,没多久就取得了周海晴父母的谅解,后来得到了周海晴她爸的坚决支持。 周海晴不乐意,跟王建斌一比,周海晴觉得自己宁愿跟郑强,于是就想离家出走。周海晴爸妈对这个脾气倔强的女儿一贯看得紧,一发现苗头就及时把她软禁了,没收了她的身份证,信用卡,车钥匙,还冻结了她的银行账户。 物极必反,周海晴被爸妈一关,决定要跟郑强私奔。她给郑强打电话,告诉郑强前因后果,然后叫郑强开车来家里接她。 郑强问:“你爸真把你信用卡,银行账号都给没收了?” “是啊,把车都给扣下了。而且还说要关掉我的公司。”周海晴开了个广告公司,唯一的客户是她爸的公司,做点无关紧要的小活,就这样,还亏得稀里哗啦的。这也难怪,她开公司,自己从不去办公室转悠,倒是添置了一堆设备,雇了好几个人手。周海晴靠刷她爸的钱维持着门面,勉强不倒闭。 “那你离家出走,你爸就能低头啦?” “不会,我爸性格吃软不吃硬。嗯……..在我这,软硬不吃。我等他跟我断绝关系呢。” “那你就别离家出走了,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听你爸的,跟王建斌结婚吧。” 周海晴蒙了:“哎,郑强,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郑强停了好一会,搜刮枯肠想词,最后终于文绉绉的说:“海晴,千金小姐跟穷小子私奔,只有在电影里才叫浪漫。你爸的决定是正确的,我给不了王建斌能给你的东西。我们就此拜拜了。好了,再见,结婚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郑强把电话给掐了。周海晴再拨,不接。再拨,郑强把周海晴拉进黑名单了。周海晴那个气啊,从此把这男人鄙视了个到底。 说到这里,夏维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听了这段,觉得郑强人品还不算太差。至少他不算卑鄙。” 吴浩点点头:“是,他完全可以鼓动周海晴跟他私奔,然后等周海晴怀孕了,再让她回家找她老爸。” 两人一起点头,两人都知道这句是指谁:杨佳佳。 夏维分析:“郑强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是还是有相当经济实力的,而且他确实有魅力,所以太下流的手段他还不屑于做。” “也许只不过是他条件比一般吃软饭的男人好点,待价而沽,胃口更大,对婚姻的预期值更高而已。”吴浩冷冷的说。 “但是他也有356了吧,也没见他钓上哪条大鱼。”夏维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触。 上来的菜没一个好吃的,两人勉勉强强的吃着,继续聊。 夏维说:“没人会找外遇找郑强的,除非像王茵茵那么高调的。你不用乱猜了,夏维的情人,你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其实,哎,那男人,我看还不如郑强呢。” “怎么?” 夏维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问:“你知道周海晴过去恋爱的事吗?” “听说过一点,据说是谈婚事两边父母大打出手,周海晴还闹过自杀。”吴浩皱着眉头说。他讨厌一切的情绪失控,总觉得在生活中上演闹剧是很幼稚的行为。 夏维点点头。周海晴跟她男朋友两家人婚事告吹外,还对簿公堂,周海晴自然跟前男友复合无望。周海晴情绪极其低落,两个多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既不出门,也不跟人说话,同时还严重失眠,必须靠安眠药才能入睡。父母商量着得送她去看心理医生,但是怎么把她拖出门去呢?家里还没商量出对策来,周海晴吞了整瓶安眠药。 周海晴在医院里醒来时,听见她爸在跟朋友打电话:“…….我就是宁可她死了,也不能让她嫁到这样的人家去……..” 陈昊及时赶到,他俩中学时代就认识了。陈昊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在大学旁边买了一幢房子,没人见过他英国的毕业文凭,倒是他的那处房产不少朋友都去度过假陈昊把周海晴带到英国去了,整整一个月陪着她,带她在欧洲到处玩。 夏维有点想不明白的问:“陈昊干嘛不跟周海晴结婚?他们认识十几年了,彼此知根知底,家庭条件,相貌,性格样样般配。” 吴浩觉得这念头很稀奇:“陈昊?怎么可能,他当年还把周海晴介绍给我呢!陈昊,他像个当老公的人么?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你说的,那才叫:怎么可能。陈昊是独子,他不结婚可能吗?” 吴浩想想,觉得这话也有点道理:“嗯,那就是时候没到吧,他现在还没到想settle down(成家立业)的年龄”吴浩想了想,补充道,“至少没到那个心理年龄。” 夏维有点好奇的问:“陈昊把周海晴介绍给你?那你们怎么没谈。” “不是没谈,是没谈下去。”吴浩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怎么曾经交往,后来又怎么失之交臂。 “如果当年是跟她结婚的话,我们现在就不会在一起了。”吴浩望着夏维,坦然的说,他知道夏维能理解。 果然,夏维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放在吴浩的手心里,四目相投, 无限深情。 吴浩心中充满了柔情,这些年来,他认为周海晴是自己理想妻子的想法原来只是一种理性的判断,因为她跟他门当户对,又才貌双全,但是无论在婚前还是婚后,他的内心从来没有为周海晴悸动过。周海晴爽朗的性格,吴浩虽然很欣赏,却并不真正打动他的心。 但是夏维却不一样,每次她的出现,总是左右他的视线,牵动他的悲喜,掀起他内心的波澜。 夏维继续演绎周海晴的生平:“周海晴前男友分手后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她也嫁给了王建斌。按说这事应该过去了吧。她前男友后来居然又来找她,说什么‘我不爱我老婆’,‘是我爸妈逼我结婚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巴拉巴拉,什么恶心他说什么。” 吴浩“哼”了一声:“人品!不过,他回头来找周海晴不是很正常吗?他哪里去再找周海晴这样条件的媳妇。” 夏维看吴浩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暗示道:“可是周海晴心里一直有放不下的结。她就想看前男友痛哭流涕,跪下来说他后悔死了。” 吴浩哈哈一笑:“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是对大好男儿而言。她那个前男友,站着,坐着,跪着,躺着,有什么区别。” 同时多少觉得有点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了,周海晴居然还纠结这么个人渣。吴浩是跟前女友们分手了就从此成为陌路,他但愿他认识的每个人都过得幸福,至于别人到底过得幸福与否,他其实并没兴趣知道 。 “别说我前女友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就是我现在的老婆,跟别的男人睡觉与否,都与我何干。”吴浩心想,不过这话说不出口。 夏维见吴浩如此不屑,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吴浩多少有点困惑的说:“周海晴是着了什么魔啊,她那个前男友貌比潘安么?真不像她的为人。”在吴浩的印象中,周海晴伶牙俐齿,既能干又泼辣。 “嗯,那个男人长得么,确实还算可以,周海晴是外貌协会会员,就喜欢帅哥。不过,我觉得她主要还是因为是初恋。女人么,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总会有从一而终的愿望,想跟他终身厮守,过一辈子。 ” 夏维想了一想,说:“其实这段经历也不坏。不经历人渣,怎么能出嫁,没人能随随便便当妈。周海晴在她前准婆婆手下78年,真是得到了十足的历练,否则她嫁给王建斌,她婆婆和小姑子还不把她活剥了。” 夏维对周海晴家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王建斌妈和妹妹极端极品,对王建斌娶的所有女人都有敌意,经常在中间搅合,王建斌又不太会处理家庭关系—他结婚三次,离婚两次。 夏维说:“更可气的是,他家里人动不动就在王建斌面前说什么后妈长后妈短的。周海晴无论做什么事,先得被放到道德X光下面去照一照,她是否动机不良……..” 吴浩赶紧说:“周海晴性格光明磊落,对两个继子女真像亲生的一样。这点谁都看得出来。王建斌比谁都知道得清楚。” 夏维一听就生气了:“你们男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是什么‘像亲生一样’。胡说八道,继子女能跟亲生的一样么?自己生的,打得骂得。别人肚子里出来的,你敢打敢骂?打了骂了叫虐待,不打不骂也要被说是不当亲生的看待,反正,多做多错,少做也是错,不做更是错。周海晴不过是觉得嫁给了这个男人,就有了这份责任,必须尽这份义务而已。她从来说过这两个孩子跟她亲生的一样么?现在孩子还小,把她当保护人,今后孩子大了,能当她是亲妈一样么?” 吴浩被夏维这顿爆发弄得晕头转向,很少见夏维这么激动的:“嗯,我的意思是周海晴对孩子好。周海晴自己不要生孩子,所以对两个继子女,爱如己出。” 夏维轻蔑的说:“爱如己出,哼,‘像自己生的’,那意思还不就是‘不是自己生的’。周海晴是不想跟王建斌生孩子,因为这个男人不可信赖。你当她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女人过了30生育能力就要下降,过了35,生头胎就难了。周海晴今年32了,你当她真不想生孩子?” 女人不讲理起来,根本没法跟她辩论,吴浩默默的喝可乐,天已经全黑了,还起了薄薄的寒雾。夜风拂过,遍体生凉。 夏维情绪平静了点,恢复了正常口气,幽怨的说:“我自己出身中等人家,所以容易被声色犬马诱惑。但是周海晴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钱有钱,而且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她这么一个具有一切天赋条件的女人,难道不值得一个优秀的男人真心爱她疼她?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厚?难道真的是那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吴浩一呆,他没想到夏维这么想问题。如果说周海晴从出生起就拿着银汤匙的话,那他吴浩,陈昊,包括杨佳佳有何尝不都是,但是他们中有一个人得到了幸福吗? 吴浩温柔的说:“众生皆平等,没有人应该比别人更幸福。而且命运在这头里给你多了,就一定要在那一边找回一点……..” 夏维沉默下来,面露忧伤之色,吴浩温柔的问:“阿维,你是自己很想要孩子么?” 夏维哆嗦了一下,苦笑:“我无法单细胞繁殖。”过了会,夏维慢慢的说,“他今年55了,我30,如果他85去世,我60岁。我不知道我那时能干嘛,是不是在加拿大,孤身一人,天天面对安大略湖,看日升日落?” 吴浩轻轻的说:“到那时候我可以来陪伴你么,我们一起面对安大略湖,一起看日升日落。” 吴浩把夏维慢慢拥入怀中,夏维靠着吴浩强健的胸肌,两人都控制不住眼中的湿润。难道真要再等30年,两人才能长相厮守。 番外1. 周海晴的初恋 吴浩有点惊奇的发现,男人关系再铁,私生活,家庭关系之类的事情还是会有所保留事实上,你就是想倾诉,别人也得有那份闲心听啊而女人间真是没秘密可言。 以下是夏维跟吴浩讲的周海晴跟她前男友的事: 周海晴跟她前男友是大学同班同学,两人从大一起就好上了。前男友祖籍山东,自认为书香门第,其实父母也就中专毕业,初中老师而已,但是家里规矩特别多。在他妈眼里,周海晴家是不上档次的暴发户,周海晴是高攀他家的野姑娘。 周海晴第一次跟男友去见他父母,男友他妈叫周海晴下厨房。当时周海晴才20岁,这个年龄的女孩有几个是会做家务的。 男友尴尬:“妈,海晴家里有保姆。” 男友他妈说:“你想去她家当上门女婿?” 在男友示意下,周海晴委委屈屈的去了。男友他妈教她怎么洗菜做饭,洗碗抹桌子。周海晴确实过去没做过,难免笨手笨脚。 男友他妈说:“看我治不了你这娇滴滴的臭毛病。” 周海晴委屈得要命,回家还不敢说,怕她爸妈生气,怕他们一生气就反对她跟男友好。 一转眼,过年了,男友叫周海晴跟他一起回山东老家见爷爷奶奶。周海晴不想去,她男友说这是他家每年一次的大事。山东人最讲孝道,叫她一起去,那是因为把她当家里未来儿媳妇看,言下之意就是:你应该当成一种莫大的荣幸,感恩戴德的接受。 周海晴更不乐意了:“那我今后每年都得去山东过年了?那我爸妈怎么办?” 男友说:“女人要以夫家为重。” 周海晴拧不过男友,最终还是去了。结果到了那里,男友叫她跪下给男友的爷爷奶奶磕头。周海晴当然不肯,她心想:我还没给我自己爷爷奶奶磕过头呢。 男友他妈用力在周海晴肩上一摁,同时用脚踹了一下她的膝弯。周海晴冷不丁的没堤防,“咚”的一声跪在水泥地面上,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男友他妈逼周海晴给两老磕完了头,还不让她站起来,说她跪没跪像,得纠正姿势,逼周海晴跪了很久。男友爷爷奶奶给了周海晴一个红包,里面是十元人民币。 周海晴回到北京,还是不敢跟自己爸妈说,但是这次瞒不住了,因为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周海晴她妈叫周海晴把裤子卷上去,一看,膝盖上两块大乌青,皮下还有出血点,青紫青紫。周海晴妈一看宝贝女儿这样,心疼得当场就哭了。她爸怒极,当时就想冲到她男友家里去跟他父母理论。 吴浩听到这里,不由得惊奇的问:“你说的是周海晴吗?你有没弄错人了?” 夏维苦笑:“如假包换。谁没年轻过,20岁的女孩谈恋爱的时候,有几个智商不为零的。” “那还不分手?”吴浩惊叹。 “她爸妈是坚决要他们分手,但是20岁的女孩谈恋爱的时候,有几个是听爸妈的。” “那后来怎么还谈婚论嫁了?” “好了七八年,不谈婚论嫁能行么?天下当父母的跟子女斗,有几个能赢的?不过两家人在这七八年里面积怨是越来越深。在谈婚事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两人267岁了,婚事不得不提上日程。要结婚就得买房子,两人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周海晴从来都是刷她爸卡过日子,周海晴男友是公务员,福利不错,薪水一月几百大洋,没结婚的男孩有几个能存下钱的。 好在男友家庭条件还算可以,当时北京房价也还不算贵,男方父母掏出了全部家底,一共四十几万做首付,给两人买了4环边上的小三室,但是装修咋办呢? 周海晴跟父母商量,这装修钱要么女方家掏吧。周海晴她爸不乐意:“他们家不是口口声声娶媳妇嘛。连买房装修的钱都没有,娶哪门子媳妇。” 周海晴她妈一看形势不好,赶紧打圆场:“都啥年代了,什么嫁啊娶的。反正房子写他们俩的名字,我们出点钱装修也说得过去。” 周海晴爸爸说:“那不可以超过20万。”她爸考虑到还得给女婿买辆车,总不能一辈子让女婿开女儿的车吧。当然,女婿的车不用买什么高档车,但是也不能太差丢女儿脸。男方家一共就掏了40几万,自己家可不能掏多了,让对方占了便宜。 开始婚事进行的还算顺利。房子是女方家出钱,男方家出力装的,用了最高档的材料,连窗帘,锅碗瓢盆都买了名牌货,实际装修费用是50多万。周海晴她妈把发票偷偷的藏了起来,不让她爸知道。 装修完毕,周海晴男友一把钥匙,周海晴一把钥匙,另外两把钥匙在男友父母那。周海晴不满:“你爸妈拿我们家钥匙干嘛?你爸妈今后是不是要在我家随便进出了?而且给你爸妈两把钥匙,我爸妈一把都没有,啥意思?” “我爸妈到我家来还能帮我们收拾房间,打扫打扫卫生啥的。你爸妈没事会到我家来吗?哎,你别挑了好不好。我已经够烦的了。” 周海晴 对男友这种做法很不满,但是想想,好不容易总算能结婚了,还是别为这点小事闹了吧。 到两边家庭一起坐下来谈婚事具体安排的时候,还是吵翻了。男方家已经掏空了积蓄,自然要求婚礼办得越简单越好,女方父母则要求婚事各办各的。 周海晴她爸说:“酒店这么不上档次,喜宴连个像样的菜都没有,我家丢不起这人。” 男方妈说:“我家办酒可是有礼数的,我家来的客人可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哪里像有的暴发户,除了人民币上那几个字,别的啥字都不认识。” 周海晴赶紧把自己爸妈压下去,她男友也急忙把话岔开。万里长征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但是两人的一片苦心还是没能如愿。男友父母一想到周海晴婚后没正经收入,就一肚子不满:“……我儿子那点收入,月供都不够,还得我们当爹娘的往里面贴……” 周海晴她爸怒:“怎么,你家娶媳妇,目的就是娶来帮你家供房子?” 周海晴她妈一直在担心女儿婚后的生活质量问题,一听这话,马上说:“这样吧,他们小两口的生活费我们来出得了,我给他们雇个保姆,保姆费也我来出。” 男友爸妈一起反对:“不行,他们结婚了,就得他们自己过日子。家务就得他们自己干。”意思就是说婚后周海晴应该干家务伺候老公,因为周海晴男友家里的传统是男人不下厨房,不干家务。 男友他妈说:“想继续当大小姐啊,别结婚啊,一辈子嫁不出去当老姑娘啊。” 周海晴她妈这回忍不住怒了:“真没见过这种人家,既要媳妇带钱进门给你家供房,又要媳妇伺候你儿子,还要撅着屁股摆谱,你家怎么不娶个狐仙?” 周海晴她爸“哗”的一声把桌子给掀了,碗筷掉一地:“就你儿子还想娶我女儿?你家配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想干嘛?”男友他爸开始挽袖子。 周海晴他爸轻蔑的说:“激动啥,摔坏的,我来赔。我们赔得起。” 两人结婚结不成了,房子咋办呢?房产证上是两人的名字,总得去掉一个吧。周海晴她妈说:“算了,把首付钱给他家,把他名字去掉。” 男方家不同意,因为虽然房子才买了半年,但是房价涨了。 周海晴她妈想速战速决,说:“算了,给他家45万。” 45万也不行。男方家里提出给女方家20万,去掉周海晴名字:“就100多平米的房子,能装多少钱啊,给你20万,你家赚翻了。” 周海晴她妈说:“装修花多少钱,你们自己最清楚。反正发票都在我这,还有你儿子亲笔写的装修材料清单,家电清单,厨房用品清单。上面连型号,价钱都标得清清楚楚,要不要再来个笔迹鉴定啊。当时是巴不得多刮我家一分是一分,连卫生间里的一个垃圾桶都要买名牌。好吧,我们法庭见。让法庭把房子拍卖了,按出资比例分钱。” 男友家顿时急了,三口人打的到周家理论,要求看发票。周海晴她妈说:“行,我们一笔一笔仔细算清楚。” 周海晴妈刚把发票拿出来,男友妈就冲上去撕,两人顿时在客厅里扭成一团。两边赶紧把两人拖开。周海晴妈平日里手指头上戴着个翡翠的大戒指,周围镶着一圈小碎钻,碎钻镶得棱角有点尖锐。 男友他妈低头一看,手上皮破了好几处:“出血啦,她把我打出血啦。” 男友爸冲上去,挥拳欲打周海晴妈。周海晴爸比他速度快,迎上去对准胸口就是一拳。男友冲上去帮他爸,周海晴她哥冲上去挡住她男友。4个人在客厅里“乒乒乓乓”打成一团。周海晴赶紧拨了110。 周海晴家祖籍东三省,她男友家祖籍山东。双方都长得牛高马大,无论身高体重拳脚都势均力敌。110赶到时,客厅已经一般狼藉,每个人都挂了彩,周海晴他爸断了根肋骨,男友他爸断了一条手臂。 经法院调解,两家同意庭外和解。女方家出48万将房子买下,双方各赔偿对方的医疗费若干,男方赔女方家砸坏的东西。 两人这下算彻底分手。 王建斌的婚史 吴浩跟王建斌谈不上很熟,对他的来历只知道个大概: 王建斌是穷山沟里出来的孩子,小时候家里特别特别穷,穷到缺衣少穿,上不起学的地步。王建斌从小瘦弱,父母嫌他不是干农活的料,不喜欢他。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据说比他大好几岁,父母很重视。 在王建斌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哥得了白血病,家里四处举债,给他哥治病,他当时中考考了全县第一名,家里不让他上学了,要他出门打工挣钱给他哥治病。王建斌连夜离家出走,一个晚上走了二十几里山路,到了在小镇上的姑姑家。 后来姑父把王建斌父母说服了,姑父说:“你家老大这病,能不能活下去,谁知道啊。要是真走了,你们就建斌一个儿子了,今后还不是要靠他。建斌人聪明,书读得那么好,说不定今后能考上个大学,到城里去挣大钱也不一定呢。” 王建斌父母并不认为读书有什么好,考上大学岂不是还得继续供很多年,实在不如现在就去打工,但是那句“你们就建斌一个儿子了”,还是杀伤力比较大。真把唯一的儿子得罪了,今后老来靠谁,于是就勉强答应了王建斌继续读书。 三年后,王建斌考上重点大学。那时他大哥已经去世,留给家里几万元的债务。王建斌父母又不同意王建斌读书了还得再供4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姑姑给了王建斌开学的费用,王建斌从家里偷偷跑掉去学校报的到。 后来王建斌读大学并没有花家里钱。他勤工俭学,4年里一面读书一面找活干。王建斌做生意天分很高,对市场动向有超常的敏感,人又肯吃苦,大学里就挣了点小钱,一毕业就自己开了公司。30几岁就发了财,40岁不到,公司就上市了。算是年轻有为,年少得志的典型了。 这段艰苦奋斗的励志故事现在王建斌和他父母都很津津乐道。王建斌妈骄傲的说:“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家里管他的最少,现在最有出息,最孝敬父母…….” 王建斌以上的奋斗史是他自己说的,大概可信度比较高。他的家庭婚姻史则是周海晴跟夏维说的,周海晴说起来她老公来,老带着一股情绪,所以她的话就得打点折扣: 王建斌的第一任老婆是他大学里的女同学,跟他一起创业的,吃了很多苦,三十五以后才要孩子,生下孩子半年就离婚了。离婚原因是婆媳姑嫂关系不合。 “天下到处都是这种给男人当垫脚石的女人。”周海晴这么评论她的第一任前任:“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被利用完了,当抹布扔掉的女人。” 王建斌读大学靠自己挣生活费,大学一毕业就给家里还债。开公司挣了点钱后,自己没买房没结婚,先给家里在县城买房改善生活。再后来,真有了点钱,家里就闹开了。王建斌老爹留在县城里生活——据周海晴透露,跟别的女人姘居,他老妈带着他妹妹全家到北京来投靠儿子来了,从此再没回去过。 周海晴说:“鲁迅自称:我吃的是草,挤得是奶。王建斌是自己吃杂草,给他家里产黄金。” 王建斌没结婚前,老妈老妹就跟他女友不对劲,婚后更是闹得天翻地覆,终于在他前妻生孩子时,最后一根稻草压翻了整条船。据周海晴的说法是王建斌他妈暗中使坏,几乎害得他前妻流产。 当时王建斌已经买了别墅。王建斌他妈把怀孕的媳妇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吴浩不太信,那还不得出人命啊月子里既不准媳妇雇月嫂,不准叫外卖,不准用尿不湿;把冰箱里东西吃光,让喂母乳的媳妇饿肚子; 把热水器弄坏,叫破腹产的媳妇大冬天洗尿片,等等,等等。总之,超出想象,骇人听闻, 反正后来两人离婚了,是他老婆坚决要离的。第一任生的是男孩,王建斌他妈一定要留下孙子,说是王家的种。王建斌老婆为了离婚,只得接受这个条件。离婚后,王建斌他妈还不让孩子他妈见孩子,虽然法院规定有探视权。 据王建斌自己讲,他对前妻还是很有感情的,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还企图让他前妻回心转意,还偷偷把孩子带出去给她看。但是不久后,王建斌就再婚了,因为第二任怀孕了。 周海晴很不屑的说:“你看,你看,这男人,一面嘴里说跟前妻很有感情,还想复婚,一面把别的女人肚子都搞大了。” 吴浩倒是觉得,不能对男人太苛求,哪个男人能拒绝女人的主动投怀送抱,何况还是在感情起波折的情况下。 第二任是王建斌自己公司的员工,别看王建斌家里老妈和老妹一家虎踞龙盘,但是他当时已经是资产上亿,想嫁进去的女孩还是前仆后继。第二任马上让自己怀了孕,王建斌也只好断了念想,奉子成婚了。 但是第二任比第一任还要悲剧,结婚不到一年,还在月子里就离婚了。第二任很惨,从没结婚起,王建斌他妈动不动就破口大骂第二任狐狸精,为了钱勾引她儿子。第二任生的是女儿,结果月子里就被王建斌他妈赶出了门,据说当时身上只穿着一身睡衣。离婚时,两边都不要孩子,但是第二任很坚决,说如果把孩子判给她,她就直接扔法院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王建斌只能把女儿留下。 从此后,王建斌再有钱,想接近他的女人也得掂量掂量了,瓷器活不是那么好揽的。 番外3,王建斌和周海晴的婚姻 离婚三年,王建斌遇到了周海晴。周海晴他爸跟王建斌有生意往来,按理说,两人早该有机会认识,但是王建斌是个工作狂,没目的不出席应酬。 王建斌自己的说法是对周海晴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一片痴情。他曾经在婚礼上深情的自我表白说:“我第一次遇到海晴时,我就知道,我理想的妻子终于出现了,我终于遇到了我寻找了一生的女人,一个无论在生活上,事业上都能理解我,支持我,帮助我的女人。从我见她第一面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追到她,与她共度今生,永到白头。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海晴,你是我一生唯一的爱。” 王建斌说得声情并茂,一个40多岁,离过两次婚的男人的爱情宣言,差点把来宾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周海晴对老公的这番深情表白的评语就一个字:“呸。”当然不是在婚礼上说的,是背后跟几个好友说的。 但是周海晴她爸被王建斌感动了,决定一力促成女儿和他的婚事。但是,有个条件:王建斌必须把他妈和他妹一家弄走。否则,王建斌再有钱有能力,再对娶周海晴热心,周海晴爸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王建斌一口答应,态度诚恳无比:“其实我早有此意。我妈和我妹妹一家确实不适合跟我自己的家庭搅合在一起。经历过两次婚姻失败,我也在检讨我自己。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要给海晴幸福,也给我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周海晴结婚条件有n条,包括两边不出聘礼,不给嫁妆,婚姻跟家里的生意无关,两人婚后不再要子女,婚后不跟王建斌老妈和妹妹同住,等等,等等。王建斌无不应允。但是婚后,周海晴还是跟王建斌家人闹得不亦乐乎。 周海晴背后管她婆婆叫:老妖婆。 管她小姑子叫:小妖婆。 为了抱得美人归,王建斌在同一小区的另一侧买了套复式房,叫他妈和他妹一家搬出去:“妈,你们要是再不搬,我就只能一辈子打光棍了。” 他妈和他妹并不认为王建斌一辈子没老婆有啥不好,老婆是外姓,外姓就是外人,外人不可信赖,外人都是有企图的女人,她们最大的企图就是想跟王建斌的妈妈妹妹抢王建斌。 王建斌老妈和妹妹不能理解王建斌为毛还要找老婆,王建斌是缺衣了还是少穿了,还是缺人给他看孩子了?如果是缺性生活,马路上女人有得是。但是王建还是要再婚,老妈老妹缺少了点功能,没法代替老婆使用。 王建斌威逼利诱,费了好大劲,终于把老妈和妹妹一家送出了门,于是第一次敢邀请周海晴上他家去。 王建斌一拧开门,一股怪味道窜了出来,既有点像垃圾桶的臭味,又有点像厨房的馊味。周海晴第一次上门,也不好意思捂鼻子,心里不由得纳闷:这男人衣着比谁都讲究,怎么住的地方这气味,难怪他洒那么些古龙水。 王建斌别墅里堆满了破纸板箱,发霉的塑料袋,还有不知道哪来的破棉絮,旧衣服,旧报纸,都灰尘满布,一股怪味。外面看,好好一幢别墅,里面一瞧,整个一垃圾收购站。 周海晴皱起了眉头:“这房子得重新装修,把垃圾都扔了。” 王建斌高兴的说:“好,海晴,我去找个装修公司来,怎么装,你说了算。我们要好好开始新生活。” 房子快装完了,周海晴和王建斌一起来检查进度。周海晴发现所有破烂都没扔掉,统统堆在车库里面,从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整个车库塞得满满当当,臭气冲天。 王建斌尴尬的解释:“我妈说暂时先放在这里,慢慢的他们都会搬到他们新家去的。” 周海晴冷冷的看看他,走到管装修的小头头面前:“师傅,您能到小区门口把那些收旧货的都叫过来吗?车库里的东西,统统白送,请他们现在就拉走。” 王建斌大惊:“啊,我妈会吵翻天的。” “那你继续跟你妈过一辈子吧。”周海晴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车钥匙。 王建斌赶紧拦下:“算了,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其实,这些破烂,我早想扔掉了。” 在如花似玉的老婆和老妈的积攒了十年的垃圾间选择,王建斌最终决定舍弃老妈的垃圾。 周海晴和王建斌新婚第二天。大清早八点钟不到,一个锁匠来摁门铃。 周海晴说:“谢谢师傅来得这么早,请把家里所有的锁都给我换了,特别是大门,后门和车库的锁,马上换掉。” 周海晴对王建斌说:“钥匙我一个人先收着了。我们反正要去度蜜月,一个月之内,我看你也用不着钥匙。” 吴浩听得多少有点惊叹:“大门钥匙都不给自己老公,周海晴帅气。咋没见她在前男友那有这气概?” “还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不经历前人渣男友,咋知道怎么对付现任极品老公。” 夏维还告诉吴浩件小事:“周海晴是先结婚,后登记的。婚礼完后好几个月,她才跟王建斌登记结婚。房门钥匙给得更晚,直到王建斌他妈死了搬回来的心,周海晴才给王建斌钥匙。但是一给后,她婆婆就一天进门十几趟,周海晴不得不又换了次锁。从此,王建斌回家都是保姆给开门。” 除了钥匙之争,还有孩子。 婚前,周海晴她爸要求女儿结婚后不当后妈。王建斌承诺两个孩子今后都跟奶奶生活,不需要周海晴管。 周海晴当时就跟她爸说:“这不现实,人家孩子凭啥不可以跟自己亲爹一起生活。这种要求,提出来就是不近人情,实际上也根本就做不到。” 周海晴爸不以为然:“再婚夫妻,前面的婚姻生的孩子,跟着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生活的,多了去了。”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再婚夫妻,什么样的老人……..”周海晴不说了,知道她爸听不进去。 结婚前,王建斌妈也说不能把孩子交给周海晴,怕孩子被后妈虐待。但是儿子度蜜月回来好几天了,不管怎么闹,死活没同意她再搬回别墅去住。王建斌妈彻底火了,把两个孩子送过来,往客厅里一扔:“我不管了,谁生的谁养。” 两个孩子在客厅里吓得哇哇哭,因为来前奶奶和姑姑再三预言他们会被后妈打得皮开肉绽,会没饭吃,会……. 王建斌他妈把两个孩子往客厅一扔,王建斌为难了,那时他和周海晴还没领结婚证,周海晴只要收拾一下自己箱子就能走人。 周海晴倒坦然处之她早预料到会有这天的,只不会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老太太比她想象得还没耐心。 周海晴看着两个孩子,穿得乱七八糟,衣服前襟上全是汤汤水水,小脸脏得花里胡俏。男孩衣服勉强还算合身,但是又旧又脏,地摊货都不够格,简直可以当墩布后来才知道是小姑子儿子的旧衣服。女孩就更不行了,身上衣服明显是哥哥淘汰下来的,更是长短失度,颜色难辨,两个孩子头发都脏得打结他们爸爸真是上市公司老总? 王建斌看老婆上下打量两个孩子,更尴尬了,儿子的幼儿园老师曾几次打电话给他,请他注意孩子个人卫生。他跟他妈说了几回,于是他妈干脆不让孙子上幼儿园了。至于孙女么,根本没上幼儿园这回事从来都没人把她当人看。 周海晴叹了口气:“你赶紧出去给孩子买点换洗衣服回来。我们得给孩子们洗澡,然后带他们出去剪头发。” “嗯,那个,我不知道…….怎么买小孩衣服……..” 周海晴抬眼看看这个男人一身大名牌,打扮得电影明星出席奥斯卡似的:“行了,你看着孩子,我去买衣服去。” 但是买回来的衣服不能立即穿,还得先过水再烘干。两人先给孩子洗澡, 孩子身上跟脸上一样脏,一块一块的黑斑,都结成硬壳了。只能让他们在浴缸里先泡上10分钟,把身上脏东西泡松了,然后再用丝瓜囊擦,洗了好几遍周海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建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洗完了只能先用浴巾暂时把他们裹着……… 女孩身上还有多处旧伤和淤痕,周海晴问老公是怎么回事,王建斌支支吾吾说是摔的。周海晴心里把这个自私怯懦的男人鄙视了个彻底,不配当爸爸生什么孩子。 周海晴赶紧雇了两个保姆,一个负责家务,一个负责看孩子。孩子跟保姆闹矛盾,保姆跟保姆闹矛盾。王建斌老妈和妹妹没事也要来家里跑三趟,王建斌老妈和妹妹找保姆的茬,找周海晴的茬,找孩子的茬…….周海晴压下葫芦起了瓢,结婚头半年,忙得跟陀螺似的。 周海晴发现两个孩子性格都有些异常。儿子被宠坏了,动不动就满地打滚,撒泼耍赖,还爱动手踢人打人。女儿则是极端胆怯,4岁多的孩子话都说不清楚,见人就躲,开始见她瑟瑟发抖,后来跟她熟了,粘在她腿下,小手抓着她裙子,一步都不肯走开,动不动就哭。周海晴花了几个月时间慢慢跟孩子相处,总算慢慢纠正了一些孩子的不良习惯。 王建斌感激的说:“海晴,有了你,这个家总算像个家了。”说的时候眼圈发红。周海晴当时倒确实感动了一回,想想这男人也真是不容易,投胎失误也不是他的错。 家里事情慢慢理顺了后,周海晴跟王建斌商量,得把儿子送学前班,女儿送进幼儿园,让孩子过集体生活。王建斌自然一口答应。但是孩子们不干,哭得死去活来,不像是去上幼儿园,倒像要送他们进屠宰场。特别是女儿,到了幼儿园小手死劲拽住周海晴:“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我………” 孩子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周海晴在幼儿园的铁栅栏外面站了整整一天,好让女儿一抬头就能从窗户看见她。那天,周海晴没吃午饭,只有憋不住上厕所才敢走开一小会,连奔带跑的…… 上了几天幼儿园,女儿就因为交叉感染病倒了。周海晴一面给孩子量体温,一面跟王建斌商量要送孩子去医院。王建斌妈如天神般突然空降,后面还跟着他妹:“……..你这恶女人,你把我孙女害死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的儿啊,我的乖孙啊……..” 王建斌妈拍打着膝盖嚎啕大哭,对王建斌说:“我的儿啊,叫你别娶这个贱女人,你为什么不听啊。她一开始就不要咱家的孩子,现在满肚肠的坏水啊……..”王建斌妹妹跟在后面像死了人一样干嚎。 王建斌妈当着周海晴面总是称呼儿子“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周海晴冷眼看着她表演,一声不吭。 王建斌开头阻止了几句,渐渐得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不啃声了,也不提送孩子上医院了。周海晴明白过来了,原来在这个男人眼里,她这个后妈,虽然表现尚可,但后妈嘛,难免包藏祸心。 周海晴心想:爱去不去,关我屁事,又不是我生的。 王建斌妈见儿子不啃声了,就上前来拖孩子:“乖孙,奶奶抱,奶奶才是真心疼乖孙…….” 两个孩子从来都是看见奶奶姑姑进门就吓得乱躲。这次两人气势汹汹上门,儿子早吓得躲在周海晴身后,拽着她裤脚发抖;女儿在周海晴怀里,死死抱住她脖子。奶奶这上来一来,男孩吓的“哇哇”大哭:“不要奶奶,不要姑姑……..” 女孩尖声大叫,扯着周海晴衣服不放手。王建斌妈上来硬扯,女孩大哭大叫:“妈妈,我要妈妈……”几声喊过,吓休克了。周海晴任由婆婆把孩子抱走,脸色冷冷。但是女孩几秒钟后醒了,狂喊大叫,如夜枭悲啼一般, 拽着周海晴袖子死活不松手,手指头都发青了。 女儿受生母所累,出生就是多余,从小就极度害怕奶奶姑姑,被王建斌妈抢在手里后,孩子惊吓过度,状如疯癫。 王建斌看实在闹得不成样子,叹了口气:“妈,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们自己送孩子上医院。”把孩子从他妈手里夺了下来。 周海晴不想跟去,但是女孩没她死活不肯出门。没办法,周海晴只能跟了去。在医院,医生觉得稀奇,孩子也就一般的感冒,怎么会浑身不停的抽搐。医生搞不清楚原因,王建斌两口子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医生建议留院观察,自然也是周海晴在医院看护女儿…….. 周海晴看着女儿, 儿子的老师又打电话来了,说儿子好像也有点发烧,王建斌整天忙得团团转,保姆们又不会开车。周海晴只好给陈昊打电话,让他帮忙先接孩子回家。 王建斌妈趁机对儿子说,陈昊是周海晴姘头…….. 王建斌对自己妈说的话,从来都是:不能不听,不能全信。于是疑神疑鬼,旁敲侧击。 周海晴冷冷对老公说:“我要是跟陈昊有一腿,轮得到你王建斌来娶我…….” 王建斌事后感慨说:“其实孩子最清楚,谁对他们好。” 周海晴冷冷的回:“大人心里更清楚,谁跟谁是一家人。” 周海晴妈经常跟女儿商量买什么股票,买什么私募,买什么房产店面,所以周海晴颇有理财头脑,在投资方面消息灵通,认识很多人。 周海晴结婚的时候是说好两人经济上互不往来。但是王建斌婚后渐渐的把家里的钱交给周海晴打理。周海晴考虑着毕竟是夫妻,经济利益还是一致的,也好好的给他经营着这些钱。 过了一段日子,婆婆和小姑子无缘无故的嚷嚷,周海晴把王家的家底都挖空搬娘家去了。王建斌要求看明细账目…….. 周海晴把账目扔给老公,从此对家里经济不闻不问。 周海晴发现自己家只要有点屁大的事情,婆婆和小姑马上就会知道,然后她们就会及时来吹风点火, 王建斌听了就会左右摇摆…….. 但是孩子们看见她们俩就躲,保姆跟她们没接触,那家里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人……..婚后是朝朝暮暮的漫长相处,渐渐的周海晴心里只剩下鄙视……. 吴浩知道夏维这些故事的来源都是周海晴本人,看来王建斌确实是不太会处理家庭关系。但是,吴浩还是觉得周海晴有点偏激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在他们婚姻中,还是周海晴强势。 “……现在好了,两人结婚快3年了,关系也理顺了,两个孩子都上了国际学校,寄宿,一周才回来一次,婆婆小姑也没什么好挑拨的了。王建斌现在跟周海晴挺和谐的,对老婆非常信任,而且不管怎么说,在他妈和老婆之间,他还是倾向于老婆的…….”吴浩说。不由想到,他跟陈昊在周海晴婚后一直在她身边打转,看来王建斌这些年也实在是忍得够呛,老婆又得罪不得,只能每次见他们两个就把他们当空气。 “他其实内心里是想倾向于他娘家人的,只不过,他娘家人把他的生活搞得实在过不下去。他实在是不得已,只好选择有条件的信任老婆。这就跟老总不得不信任自己女秘书一样。其实,周海晴在家里就是一能干的女管家,还是个不拿薪水的。” “这话是周海晴自己说的?” “嗯。” 吴浩叹气,看来周海晴对她老公的偏见,是再难调和了。 海何之恋 如果是夏夜,海河上的观光船会往来穿梭不息。现在是初冬,晚上就一班游船,还坐的人寥寥。 吴浩和夏维站在船尾露天的甲板上,两人都冻得抖抖索索。吴浩把夏维紧紧搂在胸前,企图给她挡风,两人都竖着衣领子,但只要有风刮过,两人就一起发抖。 导游小姐在船仓里别着麦克风讲解,但是甲板上什么都听不见。吴浩只好凑合着给夏维解说两句:“那幢房子,就是那幢屋顶比别的暗点的,是袁世凯的别墅。” “这座铁桥是清朝建的,有一百多年了,也许两百多年了,桥身中间可以开启,让河面有足够的净空。在当时是非常了不起的新技术,据说当年用了几百万两白银。” 夏维感慨:“造得质量真好,像新建的一样。” “天津海河上的这些桥,真是风格各异,美轮美奂。”夏维赞口不绝,只是尾音瑟瑟发抖。 “海河夜景很有名呢,比白天好看。”吴浩也在打哆嗦。 游船回转,原路返回,桥洞下好像反而风小点。桥下的虹光灯管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又被水面反射回桥身。船从桥下过,人如同置身于光影幻境。 夏维说:“河水静躺在桥下,一片泪光盈盈的蜜意柔情,荡漾在铁石心肠的身下。” 吴浩一愣,这话听起来有点肉欲的暧昧:“嗯,有文采。” “什么啊,人家泰戈尔的诗,我换了几个词,把湖水改成河水,把山改成桥。” “哦,”吴浩心想,泰戈尔得哭死,“那我也改改:如果你一定要当那变幻莫测,永不停留的河水,就让我化身为桥吧,用那不变的耐心,等待你千年后的回归。” “谁写的?” “不知道,过去在明信片上看到过,就模模糊糊记住了。肯定被我改得面目全非。” “又是你自己瞎编的吧。”夏维笑。 “我哪有这水平。”吴浩拥着夏维,看她巧笑倩兮,不由的心头爱意涌动:“我愿化身石桥,千年守候,等你从我身上踩过。” “哦,我可不轻哦。你想当第一个被女人踩死的男人?” “千百年来,女人都渴望被心爱的男人压在身下,有哪个被压死了。” “压跟踩不一样…….”夏维一时找不到准确的用词。 “受力面积不一样。”吴浩笑着给她补充。 夏维在劝业场边上的宾馆里开着房间,但是两人却另外夜宿海河边上的高层酒店,落地窗下就是海河,两岸灯火辉煌,往来船只穿梭。摩天轮,又称“天津之眼”,在夜色中,银光闪闪,如一轮巨大的圆环凌空悬于水面,桥下水光灯影,互相辉映,景色既壮观又妖异。 落地窗前有一排半人高的红色栏杆,配着青铜的铁花,深红带金色流苏的窗帘,房间风格奢华。 吴浩倒了两杯葡萄酒,一杯递给夏维。 夏维肚子“咕”的叫了一声,吴浩哈哈大笑。 “笑什么啊,人家饿死了。” 确实,两人中午吃的是乱七八糟的点心,晚上的菜又难以下咽,现在饿劲上来了。 吴浩要了客房服务,侍应生送了一推车菜上来,有吴浩爱吃的酱肘子,夏维爱吃的大明虾,还有蔬菜,水果……..两人吃啊吃啊,完全是十六岁少年的胃口。还吃了很多饭,用排骨冬瓜汤泡泡。 “真饱。”吴浩坐在落地窗下摸肚子。 “快撑死了。”夏维开始翻自己的包,准备洗澡:“明天我们去塘沽,我要好好吃顿海鲜,特别是生牡蛎。北京牡蛎不够新鲜,我都不怎么敢吃。” “你怎么老吃生海鲜啊。你应该嫁给渔夫。” “你说对了,我少女时代啊,就梦想着,长大了嫁给一个年轻英俊的渔夫,住在山崖上的一个东倒西歪的小茅屋里。每天他出海打渔,我就一面给他补渔网,一面哀怨的凝望大海。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出去再没有回来,大海代替我当了他的妻子。”夏维说完闭上眼睛,满足的叹了口气,抱着衣服进洗手间去了。 吴浩不由哈哈大笑:“改成两人第二天要结婚,当天晚上未婚夫一去不复返。大海替你当上新娘,不更催人泪下。” 夏维隔着卫生间门喊:“那不行。那我第二天就随便挑个男人继续嫁婚礼都准备好了,不能浪费。” “哦,那你可真够忠贞的。”吴浩笑,“我可是一个用情专一的人啊,我想一生只上一张床。” 夏维好奇的拉开浴帘问:“那你至今上过多少张床了?” 吴浩花了十几秒钟数了一遍:“连你在内,一共八个。”说完,不由大吃一惊,“啊,我上过的女人这么少,居然连两位数都不到,太没面子了。” 夏维淋浴出来,吴浩准备去洗澡了,但是去卫生间前,忍不住问了个自己一直很好奇又不好意思问的问题:“你至今有过几个。” 夏维一怔,冲口而出:“四个。” 吴浩惊讶:“四个,那……你五年在加拿大只找过两次一夜情?” 夏维头一低,嘴里含混的说:“一次。”急急走过,把脏衣服塞进衣箱里去。 吴浩看着她走过,嘴里嘀咕:“只有一次,你可真耐得住寂寞。嗯,你有过四个男人,那还有一个是谁啊?” 夏维浑身一震,脸白了。吴浩奇怪,走了过去:“怎么啦。”伸手去搂她。夏维瑟缩着,避开了吴浩的这一抱。 吴浩一愣,思考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夏维大惊,惊恐的看着他。吴浩温柔的问:“是我哥,对吗?” 夏维一怔,神经忽然放松,两三妙内情绪大起大落,夏维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哈哈,不是。”但是笑了一半忽然停止,心情沮丧,低头默默无语。 吴浩被夏维表情的瞬间万变弄得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见夏维面现痛苦之色,不由的抱住了她:“对不起,阿维,我不该问这种问题。我们都是成年人,我尊重你所有的感情生活。” 夏维羞耻:“阿浩,如果那男人真是你哥,你会怎么想。” 吴浩平静的说:“你想听真话吗?我哥跟我说过他跟你之间的事。他曾经提出过包养你,被你拒绝,他很困惑。我能理解你的拒绝,也能理解他的困惑。其实就我自己,5年前,在你失踪后,公司里风传你跟姨父分手,委身另外的大款,我曾有过跟我哥一样的心思。是不是男人都很龌龊?” 夏维不由的微笑了:“嗯,很龌龊,很真实。” “不生气。” 夏维摇摇头:“当然不生气,我尊重所有的坦诚,接受所有真实的人性。” “那我就就再说一句我真实的感觉吧。如果你那时不失踪,我想我最终会娶你。你当过我姨父的情妇,这肯定会对我有一定困扰,但是最后我和姨父还有我父母,都会接受现实。因为生活凌驾于历史之上。” 夏维心放松了,眼睛里涌上了水雾。 吴浩看看她:“但是我倒对一件事不理解。那天我哥送你到酒店住宿,提出跟你一夜情,为什么拒绝他?大家都是人,我看不出在当时的情况下,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我哥真那么没魅力?” 夏维笑了起来:“不是没魅力,是魅力不够。我当时还真考虑了一下,如果那天晚上是你,我估计就接受了。” “对我评价这么高,我应该得意么?” 夏维笑:“这事是不是可以说明,女人无所谓忠贞,之所以忠贞,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 吴浩一笑:“男人也一样。” 吴浩不由把夏维拥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唇,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能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真实的思维和欲望,并能得到对方的理解和赞同。 回国后的这些年,吴浩总是觉得自己戴着一个假面,不是装道貌岸然,就是装卑鄙无耻,总之,两个极端,从来没能真正的说:我是个正常普通的人,金钱权力美色对我都有诱惑力,我有一定的自控力,但是也有我的极限。 两人躺在床上看电视,床单盖到腰部。吴浩习惯裸睡。夏维穿着一套黑色的蕾丝内衣。上身那件长及臀部,前胸开襟,在乳房中间有两条小带子可以打个蝴蝶结,总算是把左右两边拉在一起,其实什么都遮不住。下身是条T字裤,一块小小三角布料连着三根细绳子。 两人玩了一天,跑东跑西,晚上又吃得太饱,实在没多大兴致。吴浩靠着枕头,搂着夏维,一面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一面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那两根小带子两边一拉,反而把双球绷得滚圆,出现了一条深沟。 “难怪Victoria’s Secret(维克多利亚的秘密)在全球开了那么多分店,这才多少面料啊。暴利,暴利,比中国房产商黑心多了。” “中国房子卖多少一套啊,这才多少一套啊,还好意思说,你们这些中国黑心房产富豪。”夏维嘀咕着。她在吴浩的肩膀,手臂和枕头间想找个舒服点的窝,起初是想枕着他的手臂,但是吴浩的肌肉太硬了,垫着脖子难受。 最后,夏维把身体一缩,头钻到吴浩腋下,这下总算舒服了。夏维褪下手表,拉下戒指,掉掉耳环,然后像猫抱着毛线团一样手脚全在吴浩身上,准备睡觉了。 吴浩好笑:“这就睡啦?” 夏维含混的说:“明天两次。”伸出舌头贪婪的舔舔吴浩胸侧的肌肉,又在他下身摸摸。“嗯,三次。” “啊?对我期望值那么高。” “十次。”夏维声音迷迷糊糊。 吴浩吓一跳,脑子里出现四个字“精尽人亡”。再一看,夏维呼吸均匀悠长,丫的居然已经睡着了。吴浩关了灯,温柔的抱着她,像抱着一只家养的猫。 黎明时分 黎明时分, 吴浩做了个梦: 他和夏维两人站在海河的观光船甲板上,没有风,很开心,很温暖。船下水流湍急,一座又一座桥从他们头顶上飞掠而过,两岸风景变幻如风吹云动,既无声无息又惊心动魄。两人相拥着眺望两岸风景,正两情相悦,情深意浓。王建斌忽然出现在梦中他是夏维的丈夫。王建斌一把将夏维扯过:“她是我的妻子。” 场景忽然变幻,原来他和他们是在一条茫茫望不到两岸的大江之上,并且站在两条不同的船中,正向相反方向驶去,距离飞速拉远。吴浩喊:“我们相爱。”伸手去拉,夏维也伸过手来,但是两人的手指已经不能相触。王建斌冷冷的说:“那又如何,她属于我。”船行如飞,瞬间王建斌和夏维就消失在茫茫烟波中。 吴浩腾地翻身坐起,定了定神。夏维正在他身边沉睡,已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吴浩呆了呆,梦境的痛苦还在滞留在他胸中,有型有质,令人窒息。 吴浩披上睡袍走到落地窗前,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启明星孤独的在空中闪烁,窗下海河上往来船只少多了,两岸灯光沉寂。宾馆的两只大探照灯整夜的守卫着玻璃幕墙。 吴浩回过身来,打开冰箱拿葡萄酒。夏维被轻微的碰撞声惊动:“怎么?”声音带着梦中的倦怠。 “没事,我喝点东西。你继续睡。” 夏维好像清醒了点:“我也……..”还砸了砸嘴,但是没说完就又睡着了。 吴浩情绪正在从梦境的悲伤中恢复,不由一笑,心想:谁叫你晚上吃那么多蛋白质。他端着酒杯走到床前。夏维继续酣睡。头发铺了一枕头,床单只裹住腿部以下。睡衣的那个结还拉着,但是下摆敞开,露出整个白白的肚子,还有肚脐眼…….. 吴浩站在床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夏维睡觉的样子如此毫无防备,让他想到家养的狗,翻身把肚子露出来,让主人给抓痒痒非面对特别信任的人不会做的姿势。 夏维好像在梦里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微微动了动脖子上有样东西在房间的微光中闪烁了一下。吴浩一愣,仔细看了一眼。是项链上的独粒钻石坠子。 吴浩记得他第一次在办公室遇到夏维,当时她脖颈上就垂下这么一个坠子,在双乳间摇晃,曾经是令他多么的心荡神摇。 是当年那颗吗?吴浩凑近仔细看。钻石都长得差不多,镶法也大同小异,克拉数差不太远的话看起来大小难辨。吴浩分辨不出来,又回头看床头柜上的戒指确实跟项链同款。 正在吴浩迟疑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手表上,欧米茄的二石星座,金白双色,拿到手中细看,表盘上镶着一圈小碎钻,刻度则是12颗略大的小碎钻,而且这表不是很新,手指头能感觉到表带的松弛和磨损肯定就是当年夏维戴的那只,没人会同一款手表买两个。 吴浩忽然感到自己情绪失控,梦境的痛苦刹那间重返心头。吴浩想把夏维从床上一把扯起来用力摇晃:“你为什么当年要消失,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又想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嚎啕大哭“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想跟你长相厮守……” 夏维蓦地惊醒,翻身坐起:“怎么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吴浩。 “没什么。”吴浩咬着牙关,默默转过身去,走到落地窗前,手扶栏杆,凝望窗下的海河,两岸路灯静默,河中船灯游动。 夏维也跟着从床上起来,走到吴浩身边,眼睛里全是关切。 “阿浩,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夏维语声出奇的温柔。 吴浩忽然控制不住心痛,将夏维一把抱住怀中,身体微微颤抖了,忽然问,“夏维,为什么这么怕我知道你爱我?” 夏维大惊,哆嗦了,眼泪下来了:“哦,阿浩,对不起。我只是怕受伤害。” 吴浩“嗯”了一声,思索:“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相爱,就会受伤害,不如不爱?” 夏维一面哭,一面摇摇头:“不是怕这个,我怕你知道我太爱你,离不开你,会利用这点来……”夏维不说了,跟杨问天12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杨问天知道她无力拒绝。 “来什么?”吴浩困惑。 夏维忽然吻上了吴浩的唇,泪如雨下:“不用问了。阿浩,我爱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死都不悔。” 吴浩更困惑了,抱住她:“阿维,我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有不能为你做什么,我一无所有,不够强大,很多事情想做做不了……” 夏维忽然堵住了吴浩的嘴,一把撕开他睡袍,自己贴了上去…… 吴浩脑子里还在思索:“等等,阿维,我还有话说。” 夏维已经拉开了自己胸前那个结,两团弹性十足的柔软贴在了吴浩赤裸的胸膛上,一只手扣紧了吴浩紧凑的臀部,两人的下体贴在一切,夏维不断的揉动。 “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做吧。”夏维吻住吴浩的唇,把他往床的方向推。 吴浩一面喘息一面挣扎:“我还有个问题……” 夏维把吴浩推倒在床上,爬上了他身体,用自己的身体压着他,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手伸到下面,握住了他的坚挺,不断捋动。 吴浩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别处了:“哦,阿维,你想干嘛,想强我么?” 夏维嘴唇沿吴浩身体而下:“就是要强你。我强了你,看你能跟谁诉苦去。”夏维嘴含住了吴浩的顶端,用舌尖刺激最上面的开口,一只手不断的捋上捋下,另一只手伸下去,从最底端轻柔的往上抚摸。 大量的血涌进了吴浩的海绵体,吴浩呻吟了:“哦,老天,我还没被女人强过呢。” 夏维把他吐出,两眼妖媚的瞟了他一眼:“那今天就体验一下。”夏维舌头沿着吴浩的大棒上下舔动,手指在下面灵巧的刺激双球,不一会,吴浩就到达了最大尺寸,端部狰狞。夏维爬上了吴浩的腰,用手扶住他,对准了,自己一坐到底,然后用力一紧,吴浩“啊”的一声大叫,忍不住翻身坐起,两人面对面的搂抱在了一起。 吴浩的一只手搂着夏维,另一只手不断的揉搓着她的双球,夏维上下起伏,一张一弛的套弄着吴浩,吴浩配合的挺身或者下沉,让夏维的每次往下都能被撞击到最深处,没几下,两人都开始头脑混乱,嘶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吴浩忽然翻身将夏维压倒在床上:“宝贝,你让我发疯,现在该是我发威了。”跪在夏维两腿间,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开始大力抽插,每次往外都几乎全部退出,往内则一插到底,两人的身体不断撞击着,一下又一下,夏维不断的被巨物抽空又撑开,抽空时顿感人生的空虚,撑开时又深感过度的饱满,夏维感觉自己要疯了:“要爆炸了。” “就是要你爆炸,我你为我疯狂。”吴浩放下夏维的双腿,俯身压在她身上,一面深吻,一面正面抽插,大棒每次进出都带动了夏维根部的那点敏感。夏维开始激情的战栗。 吴浩忽然拉下夏维的手,让她摸两人交合的部位,“摸这里,感觉我怎么在蹂/躏你。” 吴浩的大棒抽出刺入,沉重的囊袋不是击打在夏维的肉上就是击打在她的手上。夏维忍不住,忽然挺起自己的身体,将吴浩拥紧不动。 吴浩凝神,身体不动,肉/棒在夏维体内自己跳动,夏维浑身酥软:“天。我愿意此刻死了。” 吴浩吻住了她的唇,沉腰挺进最深处:“让你有最深感受。”吴浩开始有节奏的快速冲撞,夏维被堵住了唇,想喊喊不出声,只感觉千万条电波冲向大脑,腹部的感觉越来越强,忽然夏维身体往上一挺,双臂将吴浩紧紧拥住,浑身战栗,体内的潮水如海浪拍击礁石,将吴浩卷入。 在退潮的倦怠中,两人汗湿的身体依然紧紧的贴在一起,双唇依然辗转亲吻。吴浩缓缓将自己退出,嘴唇却一路往下,吻过夏维膨胀的胸部,坚挺如草莓的乳/头,光滑平坦的小腹,还要继续往下。 夏维急了,赶紧将双腿并拢:“不行,不行,现在不可以舔。”夏维的脸又羞红了。 “那让我看看总行吧。”吴浩强行分开了夏维的双腿。 “不要,不要看那里。”夏维几乎要哭了,“为什么要看?” “我要看你有多为我沉醉。” 窗外是白茫茫的曙光,启明星消退,白昼还没来临。吴浩掠夺着夏维最羞耻的秘密,注视着她性爱后的饱满。夏维的双唇丰厚红晕,中间的那点娇嫩如黄豆般鼓起,洞口微微张开,半透明的爱液欲滴未滴。夏维害羞,扯过床单罩在脸上。 “这都是因为我。” “是的,都是因为你。”夏维低声回应。 吴浩扯开夏维脸上的床单,凝视她高潮后依然红晕的脸,夏维眼睛里光芒流淌,两腮艳红。吴浩低头吮吸她的双唇:“满足吗?” “欲仙欲死。”夏维恋恋的抚摸吴浩强健的肌肉,“我为你疯狂。” 吴浩再次压在了她身上:“今天我们哪里都不去了。一天做上7次。” 换保姆 杨佳佳房子早就装修好了,杨问天一再要把她赶出门,但是杨佳佳就是不肯走人。杨问天几次上缴杨佳佳的钥匙,杨佳佳就叫保姆给她开门。 杨佳佳其实在家里住着也并不舒服,却非要住着,让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在内,堵心。但是夏维从天津回来的第二天,杨问天态度坚决异常,死活把杨佳佳撵了出去,并且把当场把保姆辞退了,请她立即打包滚蛋。 保姆沈姐,是李慧芳从河南老家叫来的,对杨佳佳比较恭敬,对夏维相当不感冒。杨问天一般不解雇为自己工作多年的老员工,但是这回却冷着脸,不留丝毫情面。 杨问天声称要另找个会烧海鲜的保姆,那个浙江衢州来的王总帮他找了个宁波来的保姆,据说南边来的保姆工资要的比较高,比北京要高将近一倍。 这位宁波保姆才四十多岁,一口怪腔怪调的普通话,没人听得懂,跟鸟语似的。于是在杨家,杨问天说上海话,夏维说苏州话,保姆说宁波话,三个人彼此都听得懂,居然相当满意,真邪了门了。杨家保姆跟小区里的其他人语言不通,而且这个保姆也不喜欢跟别的保姆往来,从此,杨家消息跟外阻绝,变得神秘莫测。 新来的这个保姆唯杨问天之命是从,杨问天叫她别给杨佳佳开门,她还真当着杨佳佳面把门给锁上了。气得杨佳佳破口大骂,用脚踹了半天,保姆理都不理。 杨佳佳没办法,冲到杨问天办公室大发雷霆,杨问天叫保安来把女儿轰出去。 杨佳佳眼睛一瞪:“谁敢动我。” 保安真不敢上去。杨问天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人。杨佳佳上去扯她爸。杨问天冷冷瞅了女儿一眼,不怒而威,杨佳佳一哆嗦,杨问天走了。杨佳佳在门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 杨问天找自己两个儿子,叫他们去哄妹妹。 大儿子杨文豪皱着眉头说:“爸,你都管不了她,我哪有这能耐。” 二儿子杨文杰翻了个白眼:“让她哭吧,哭上两小时,哭累了,就太平了。” 两个儿子说得也有道理,杨问天摇摇头,搬到会议室办了三天工,直到杨佳佳闹得自己腻味了为止。 杨佳佳走了,保姆换了。夏维开始战战兢兢,神经紧张。晚上杨问天亲手从蒸笼里端出从江苏空运来的大闸蟹放夏维面前,柔声说:“别吃太多了,胆固醇太高。” 夏维忽然一啰嗦,筷子掉在地上。杨问天蹲下捡起筷子,放在桌上,把自己的筷子给了夏维。夏维神不守舍,拿着吃了起来,居然没注意杨问天没筷子。杨问天不由的轻轻叹了口气。 夏维在杨问天卧室的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杨问天推开门进来了。主卫按西方风格装修,有浴缸和淋浴房。淋浴房是个全透明的玻璃盒子,夏维顿时面红耳赤,嘴里发出一身呜咽,转过身去,面墙而立。杨问天无语的摇了摇头,退了出去。两人从杨问天办公室那次后,再没有接触过,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夏维洗完后,透过卫生间的刻花玻璃门看见杨问天躺在床上等她,不由得手脚越来越慢,头发吹风吹了半天,但是最终还是墨迹完了,只得走出去,慢慢的爬上了杨问天的床。 杨问天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在看吴卫国白天发过来的,天翼的财务账,当下也不抬头,手一伸,把夏维搂在怀里,手从她睡衣的胸口伸了进去。夏维顿时身子一哆嗦,全身肌肉僵硬。 夏维的这一战栗立即传到了杨问天身上,杨问天警觉的抬眼看她,夏维赶紧低头,但是杨问天已经看见了她眼中的恐惧和痛苦。 夏维往下躺平了身体,面向杨问天这侧,用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脸。杨问天思考了一下,咬咬牙,“啪”的合上了笔记本,伸手把夏维推成仰躺,自己俯下身去,覆盖在她身上。 杨问天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夏维在控制着不颤抖,但是皮肤上却全是鸡皮疙瘩。杨问天温柔的抚摸她,希望她能有所缓解,一面吮吸她的唇,结果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夏维的嘴唇也开始哆嗦了。杨问天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会,杨问天把两人的衣服都脱掉。夏维顺从的把身体从衣物中抽出,轻声问:“把灯关了行么?” 杨问天伸手关灯,房间一黑,夏维松了口气,两腿分开了,手环抱住了杨问天的腰,身体往上凑。杨问天不由的一怔,前戏都还没开始,夏维就想进入,看来是想速战速决了。 但是夏维已经把下身抬起,准备迎合他,杨问天只得尝试着插入,两人身体相触的那一刹那,夏维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杨问天低头看看,夏维闭着眼睛在咬嘴唇,却抱紧了他的身体。 杨问天忽然翻身坐起。夏维吃惊:“问天,你怎么了。” 杨问天拧亮台灯,脸上毫无表情,站起来穿衣服,在北京11月底的寒风中驱车离开了家。 拆迁 曹家巷所有人家的拆迁面积已经全部测量完毕。拆迁补偿标准在曹家巷早已尽人皆知,每户人家从拆迁面积确定起,就可以跟天翼谈自己的想法要求,如果双方能谈拢,就可以签拆迁协议。 现在离天翼的6个月截止期还有差不多3个月,所以两边都还不急。吴浩带着办事员挨家挨户的跟拆迁户谈,了解他们的具体想法,登记他们的具体要求。有的人在五年的等待中已经丧失了耐心,生怕像上次一样,又不了了之,于是一心希望能早日迁出,但是更多的人在待价而沽。 吴浩有点惊奇的发现,在所有拆迁户中,住单位筒子楼的人是最急于拆迁的,虽然他们的居住条件在曹家巷中还是相对算好的。曹家巷有很多这样的筒子楼,没有卫生间,上厕所要去户外的公共厕所,没有厨房,家家户户都在过道上烧饭做菜,过道堆满了杂物,拥挤不堪,只能一个人侧身而过。 住这种筒子楼的人都是单位的职工,基本上都是一家人住一个小间,家庭人口数一般在35个不等,居住面积一般是815平米之间。这些人基本上都有正当工作,在什么效益不太好的企业里拿份24000元一月不等的工资,都有1020万上下的积蓄。 这些人是最拥护拆迁的,简直恨不到明天就搬家。 一个中年男人在烟雾缭绕的过道里一面给儿子炒菜一面说:“这里啊,老鼠特别多,大白天的四处乱窜,一点不怕人,烧菜时能跳油锅里跟你抢菜,晚上就更不用提了,穿鞋子都得先倒一下,不定里面藏着啥东西。而且这里的老鼠都成精了,个大不说,还高智商,什么老鼠夹子,老鼠笼子,屁用都没有。老鼠不吃药,专门吃肥皂,你看,这半块洗衣皂就是被老鼠吃掉的。” 吴浩凑上去看看:“这里露天垃圾没人清,老鼠容易得病,要小心啊。” “可不是嘛。吴助理,你们公司说6个月不全签完就撤出,不会是真的说撤就撤吧?”男人把菜端进去,又给儿子盛了碗饭,然后在小饭桌边跟吴浩算安置房的价差。 “最好能有个两室一厅。哪怕小一点。” 吴浩给他看:“拆迁补偿是三万一一平米,如果你愿意住远点,天翼在6环的房子是一万七,这里拆一平米等于那里换1.8平米,你这是15平米,就是27平米,如果你要65平米的标准二室一厅的话,还差64万。” 65平米的两室一厅是比较理想的房型,男人开始算,他老婆也凑了过来,留下5万装修款后,家里还可以再添上10万的积蓄和10万的公积金做首付,44万的缺口可以申请公积金和住房贷款,两口子表示满意,第二天就来签了拆迁协议。对安置房的要求是离公交,最好是离地铁站近点。吴乾早在销售部抽调了人手,于是那家人一到周末就开始看房子。 但是这样顺利的例子少之又少,大部分拆迁户都表示不愿意搬。 曹家巷里有一幢单位的公房,两层的筒子楼,才造好5年,住里面的人一致表示不愿拆迁。 “这里地段多好啊,去哪里都方便,而且这房子,又新,楼层又高,3米多,亮堂吧。房间也大,20多平米一间。我就压根不想搬,最好不拆。”一个60岁左右的老工人跟吴浩说。 冯渔顺跟吴浩说:“没事,到期前这种筒子楼里的人都会签的,他们房子是单位的,没产权,巴不得快点拆了把产权转到自己名下。不过,这幢楼居住条件好些,住户们贪图地段好,不舍得离开,可能会提点啥要求,我们走着瞧。” 住平房的住户中有很多表示不愿搬,这些人家的房子面积相对较大,于是就把房子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出租,每间就三四平米,租给一个人或一家人,收3400元一月,或者隔个10平米的大间,租给好几个同一地方来的农民工。这里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不愁租不出去。房东们都坚决表示,不想搬到6环去,他们提的要求是:原地补偿相同的面积。 冯渔顺给吴浩分析,这些房东里面分两种。 一种是自己早就搬出曹家巷,把这里的房子出租着收租金的人,这部分人嘴里叫着不肯拆迁,其实只要给点小甜头,比如,送点购物卡啥的,就能把协议签下来,因为他们经济条件不错,每月收租金不是件容易事,这次拆迁补偿费又高,巴不得拿房子一次性换笔巨款。这种拆迁户不足为虑。 另一种则是把自己家隔出来出租的,这些家庭一般没什么正当收入,也没什么积蓄,靠房租收入,一家人都生活悠闲。现在要他们拆迁,他们就断了生活来源。而新房的物业,煤气,取暖又会给他们增加开支。这些人家要他们拆迁有一定难度,得看他们拆迁中具体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 剩下就是钉子户了,这些人家都有些特别情况,比如:有的人家的房子靠街,出租了当店面用,要求补偿给他们店面房;有的家里搭了很多违章建筑,对测量结果不满的,要求补偿更多的面积。 冯渔顺摇摇头,跟吴浩说:“这些人家很麻烦,都有他们非要到不可的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 最最难的是那些个铁钉户,这些人家一般是人口众多,收入低微甚至没有,积蓄几乎为零,原有住房面积特别小,这些人家的拆迁安置成了难以解决的大问题。曹家巷中最困难的就是冯渔顺在曹家巷项目还在做可行性研究时就提到过那家人,那家人姓朱,除最小的一个孙女在读大学外,其他人都靠卖羊肉串,煎饼果子什么的为生。 吴浩去过那户人家好几次,一间大平房门口用红蓝编织袋搭了厨房,上面再盖上一些破塑料薄膜,黑色的防雨毡遮风挡雨。一根电线从屋内沿着地面拉出来,拉到厨房顶上挂了个灯泡。吴浩看着电线的走向:这,下雨时会不会出人命? 平房里用木屑板隔成三间,两个儿子家各住在两头靠墙的隔间里,在靠墙的一侧架阁楼。 大儿子的房间里像火车车厢一样,床铺都是立体的,下层的床上30多岁的孙子跟快80的爷爷一起睡,阁楼上则睡大儿子两口子,虽然他们自己也50多了,一把爬梯架在那里,天天爬上爬下。 房间里阴暗潮湿,大儿子告诉吴浩,老人行动困难,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天气好的时候扶出门去坐坐。吴浩看见那架阁楼的墙也年久失修,不由的一阵担心:“这墙够结实吗?别塌了才好。” 朱家大儿子苦笑:“早塌过不止一回了,阁楼就掉下来过,差点把我爸砸死,我儿子的眼睛都砸肿了。” 靠另一头的墙住着朱家二儿子一家,倒是三家中面积最大的,差不多占了半间平房——后来知道是三女儿家把木屑板往自己家方向挪了挪,给二哥家腾了点地方出来。那家里是老人睡在半空的阁楼上,基本上不下地,二儿媳妇告诉大家,老人吃喝拉撒都基本在阁楼上解决,下面人递上去,她就坐在上面,把脚垂下来用,用完了,继续倒下躺着。 地上就是三张床,床和床之间用布帘子隔开。原来这家的大儿子已经结婚了,二儿子也带着女朋友在家里同居。一家7口人就这么一起住着。 两对年轻人这么已婚的已婚,同居的同居,也就是说他们是肯定要在这里过性生活的——生活的残酷性远远超越了吴浩匮乏的想象力。 三女儿一家住在房子中间,两侧都是木屑板,面积小的异常,就放着一张床。三女儿告诉吴浩,她女儿在读大学,平时不回家住,所以一张床够了。 吴浩问:“那寒暑假怎么办?” 朱家三女儿说:“你转到屋外面,可以看见后墙上搭了个棚子。寒暑假,女儿回来,跟我睡,我家老头就睡外面去。就是夏天蚊子多,冬天太冷。” 吴浩转到屋后看看,跟厨房如出一辙:“冬天怎么过的?”北京冬天的晚上零下20几度。 三女儿苦笑:“多盖几床被子,睡觉别脱衣服。最冷的日子,就别出去了,三个人挤挤。好在寒假也没几天。孩子大学毕业了就好,找个有宿舍的单位,就不用回家睡觉了。” 吴浩无语,后墙后面是个大垃圾堆,现在是冬天,气味还不算熏人,夏天时苍蝇成堆。 吴浩对冯渔顺叹气:“我过去还真没见过如此贫困的人家。就当做慈善,也得帮他们改善点生活条件吧。” 冯渔顺淡淡的说:“只怕你满足不了他们家人的要求。” 吴浩把各种情况归纳统计了一下,向吴乾汇报:“哥,我要尽最大努力把这项目进行到底。曹家巷的居住状况实在太恶劣了,触目惊心,让人无法谈定。我真的希望拆迁户能快点改善生活条件,我们公司呢也能得到预期的利润,城市环境也能得到清理。如果天翼最终不得不撤出,曹家巷城改就又得等,等北京市出台更优厚的政策,等比我们更有实力的公司,真不知道他们要等到牛年马月。” 吴乾赞许的点头: “拆迁的赔偿,你掌握尺度。我的预算打得还是比较宽松的,只要不超预算,他们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但是,如果超了预算,就达不到公司的平均利润,这项目太大,会影响我们整个公司好几年的报表,股东们会不满,想找我们麻烦的会趁机跳出来要求换公司管理层…….” 等待 元旦过后,签完的协议书渐渐厚了起来。吴浩为了感谢大家辛苦工作,中午请拆迁组的所有人,加上曹家巷街道办主任马英跟他的手下,一起吃饭。饭局就订在曹家巷对面一家高层酒店里。 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出了垃圾遍地,狭窄难行的曹家巷,又从高楼大厦下面穿过,临街是清一色的落地大玻璃,橱窗后陈列着各种名牌,标签上的零得数上半天。 就在里酒店不远,有一个星巴克的咖啡厅,吴浩不明白这种在美国卖一美刀一杯的玩意儿怎么到了中国,口味不变,装修不变,却摇身一变成一般人消费不起的奢侈品了。他一路走,一面随随便便的往里面瞟了一眼。忽然,一个坐在最靠窗小桌上的红衣女郎跟他视线交错了一下,还对他微微一笑。 吴浩心砰砰直跳,假装无视的走过,但是渐渐的忍不住了,就当路上遇到一个熟人,进去打声招呼也没啥大关系吧。 吴浩说:“我到商场买条烟去,你们先去包厢,把菜点上,我马上就来。” “吴助,我去买吧。”手下一个小伙子说。 “你买了,我还得给你签字报销,多麻烦。还是我直接刷公司卡得了。你们先走。” 当吴浩出现在夏维面前时,夏维脸红了。 “你怎么在这里?”吴浩问。 “我就想距离上离你近点。我想着,你从街上走过时,说不定我能看见你一眼。”夏维小声解释,像做错事的小学生。 吴浩微感诧异,这也太巧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维惊讶的说:“什么时候?从知道你在这上班开始啊。” 吴浩一怔,难道她天天来,在这坐了4个月了? “嗯。”夏维赶紧又解释,“这里是市中心,我一人坐这里,别人看见也没啥好说的。而且我明天开始就不来了。” “换一个茶楼坐着偷看我么?” 夏维被说中心思,连耳朵都羞红了,眼睛里莹光流动,发丝从鬓边散出,无风自动。 吴浩内心刹那间受甜蜜与痛苦的双重撞击,他还不知道夏维此刻的表情会在他心中永成定格。多年后,陈昊按他的描述,叫自己公司里一个图像处理高手在电脑中输入多幅夏维的照片后,经过复杂的建模计算,再塑了夏维此刻羞怯温柔的容颜。当陈昊把这幅画面再现在吴浩眼前时,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吴浩忽然情绪失控。 但此刻的吴浩只是拼命抑制着自己肉体的冲动。 “我五点就可以下班。你在周围找家酒店,把地址房间号发到QQ上,脱光衣服等着我。”吴浩声音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沙哑。 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吴浩本来晚上有应酬,打电话推掉了,又打个电话给钱素素,告诉她晚上另有安排,不用她陪了。 吴浩匆匆赶到酒店门前,按他们一贯的约定,两轻一重的敲了三下门。门无声的打开,吴浩一闪进门,夏维躲在门背后,果然是全裸的。 北京一月份下午的温度都在零下10度左右,吴浩还裹在门外带进来的一团寒气里,却已经迫不及待,胀得自己都迈不开步,连大衣都来不及脱,抱住夏维,拉开自己裤子拉链就插了进去,连着抽动几下。夏维身体火烫,又湿润又饱满,明显是等待久了。被吴浩的冰冷一刺激,温度降了下去,人开始发抖起来。 吴浩感觉到了夏维的战栗,赶紧解开自己的外衣,把她裹在里面:“宝贝,冻着你了。” “没事。”其实里面衣服也还是冷,夏维上下牙开始打颤。 吴浩把夏维抱起来,两人也不分离,一直把她抱到床上。压在上面,又抽动几下,吴浩控制着自己,把自己拔出,将夏维裹进宾馆的床单盖毯里面:“我去冲热水澡,暖和一下,等着我。” “哎,别去,别去,来这。”夏维把吴浩拽进被子,给他脱衣服。 “我身体冷。别感冒了” “感冒我乐意。你的冷也属于我,只许我暖你”夏维蛮不讲理的扒光吴浩的衣服,自己贴在他身上。 吴浩笑起来:“好的,我的女皇,那奖励我一下,让我插在里面。” 吴浩的下体也冰凉的,夏维用自己的肉体暖着他,又紧密又细致,让吴浩如饮温水,夏维趴在吴浩身上,收缩着自己体力自己的肌肉,吴浩又感觉到了那真空般的吸力,不由得轻轻喘息起来:“啊,宝贝,你这样让我好舒服。” “今天让我来,你好好享受,我的主人。”夏维用舌头舔着吴浩的喉结。 夏维在吴浩身上柔软的起伏如大海的波浪,控制着自己的肌肉有节奏的收缩。吴浩感觉奇特微妙,像陷在一个温热的沼泽里。No.5的香气氤氲弥漫,吴浩欲火越来越高涨,终于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别啊,说好今天我来。” “宝贝,我忍不住了,你不够猛,倒把我弄得快疯了。”吴浩掀掉两人身上的床单,将夏维捧到自己面前,夏维雪白细嫩的皮肤,修长匀称的双腿让吴浩痴狂。吴浩半跪在床上,看自己的抽/插,看自己肤色微黑的大棒被夏维嫩红肥厚的双唇咬着,看自己慢慢的插入,体会她身体被自己撑开的感觉,又看自己慢慢的拨出,感觉她身体对自己的留恋吸吮。 夏维体内水多,亮晶晶的粘在吴浩的大棒上,两人的毛发上也挂上了露水,慢慢变大,欲滴未滴。 吴浩喃喃说:“我要把这一切拍下来,让你我永远不忘。” 夏维闭着眼睛娇声呻/吟着,集中注意力享受着,慢慢的体内潮水涨起,夏维的皮肤开始粉红,带着渴望,伸手去搂抱吴浩。 吴浩俯身抱住她,夏维忍不住呻/吟一声:“女人最深的欲望就是被心爱的男人压在身下,感受他的体重。” 吴浩笑:“光压不干么?不过,我倒是知道什么你那最深的欲望在何处。”吴浩将身体上移,从较上方的位置往下猛刺,这是夏维最喜欢的姿势,因为这样抽/插时就会牵动她上方的那点娇嫩,没几下,夏维就颤抖不已,“啊,啊”乱叫。 夏维在宾馆等了一下午,胡思乱想,身体早已经在等待中非常敏感。吴浩这么刺了没几下,就发现夏维体温升高,体内变得如燃烧般发烫,肉体变得又紧又柔软,吸力大增。吴浩赶紧停下来,将自己抽出,用亲吻和爱抚代替抽/插。夏维哼哼唧唧的不依,在吴浩身上拧来拧去。 女人受刺激时间越久,高潮就会越猛烈,虽然女人在一场性爱中能几次高潮,但是重要的是质量不是数量。吴浩此刻体力充沛,不想让夏维这么快达到,就增加间歇,变换姿势,延迟她高潮的来临,想让她感受更强烈的快乐。 两人久久缠绵,最后在宾馆雪白的床单上,夏维长发散乱,双眼紧闭,两腮潮红,双腿缠在吴浩腰部,嘴里随着他每一下进出发出嘶哑的喊叫。吴浩跪在床上,双手握住夏维胸前的双球,弓身直刺,速度越来越快。 忽然,吴浩感觉到了夏维体内那不可自控的痉挛,冲击力像波浪拍打礁石一样阵阵传来,如丝绒般的棉密紧致,将他紧紧包裹,深深吮吸,美妙愉悦在这一刻达到极致,所谓欲仙欲死,吴浩再无法控制自己,头脑一片空白,喷涌而出。 高潮余韵中的夏维脸上,肩上,手臂,胸口,到处一片酡红,皮肤柔软滋润异常,眼睛光芒闪烁,浑身笼罩在一层细细的汗珠里,两人的下体还未分离,夏维的痉挛还未完全消退,还在轻微的抽搐中挤压,吸吮吴浩残余的津液。吴浩凝视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满足后千变万化的表情,知道这一切是因为自己,不由的满心爱怜。 夏维还沉浸在性爱后的倦怠中,懒洋洋的倚在吴浩身上,头微微仰起,还在索求他的吻。吴浩一面亲她,一面顺手拖过自己的衬衫给她擦拭身体。这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NO.5含茉莉香精和玫瑰香油,这两种都特别容易沾染衣物,即使洗了,基味还是经年不散,但是吴浩喜欢自己的衣服染上她的气息,穿在身上仿佛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 两人缓过劲来后,夏维打电话叫来了晚饭,两人一起吃饭,夏维百般怕吴浩饿,一个劲的往他嘴里塞东西。吴浩不由得依依不舍:“他带出差去了,今夜你就不回家了吧。” 夏维犹豫:“他就是不出差也基本不回家,但是张姐会告诉他我夜不归宿。” 吴浩叹气:“那好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等会再做一次,你就回去。”吴浩想到两人从天津回来后就不曾长夜共度,不由满心惆怅失落。夏维伸手把他搂到自己胸前,温柔抚摸他的头发。 吴浩犹豫着问了个一直令他感到非常可耻,却又极度想知道的问题:“他,欲望很强么?都这把年龄的人了,加上最近这个,都养第三个了,他跟爸爸还常去寻花问柳。” 吴浩指的是杨问天最近高调带着出入的一个女孩,好像颇得杨问天宠爱,这次跟吴卫国一起去香港出差也带着她。 夏维脸涨得通红,过了会,慢慢说:“他,他需求不多的,从我遇到他时,40多岁,就那样,现在就更少了。我猜他应该属于普通男人水平吧。他有胃溃疡,吃得很少,体力不够,工作很忙,压力又大……他一直同时有不止一个女人……跟你爸一起寻花问柳倒是真的,过去他因为主要是跟我在一起,他养的别的女人,常常是两三个月都不光顾一次的。” 吴浩愕然:“两三个月都不光顾一次?哪个女人会等一个男人两三个月都不光顾一次。” 夏维点点头:“他别的女人都另外有男人,他是个精细的人,百密无一疏,所以这些他清楚的很,但是都睁只眼闭只眼。当然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也没花多少钱,至少跟他庞大的财产比,连根毫毛都算不上——他在我这也自有他的计划的,他这人,不会被情欲冲昏头脑,包括我在内,没女人能跟他讨价还价。他本质上是把女人当玩物的人,不过他还算是个人性化的雇主,会给别人留点空间,让日子不至于不能忍受。他最宠我,也对我最狠,但是我真觉得无处喘气的时候,他就会让步。” 吴浩慢慢的说:“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睁只眼闭只眼?” 夏维摇摇头:“我不知道,去揣测一个无论智商、意志、忍耐力都远高于自己的人脑子里在想啥,毫无意义。我其实无所谓,他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我怕的是……” “是什么?”吴浩心头一痛,把她搂紧在自己怀里。 夏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他会怎么对你。杨问天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从不诉诸暴力,甚至嘴里一个脏字都没有,其实发作的时候,十分可怕。” 吴浩点点头:“知道。我这位可敬的姨父,心狠手辣,谁得罪了他,不把别人彻底碾碎他决不收手。在商场上,如果哪个竞争对手惹火了他,他也不搞什么背后的小动作,就是凭自己公司实力,把人家一点一点挤死,让人家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所有客户,一步步走向破产却无可奈何。这种慢性死法最摧残人的意志,令人精神崩溃。” 夏维面露恐惧之色。吴浩笑了:“阿维,他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最大的极限,我被我爸赶出家门,那又如何,我照样可以靠我薪水过日子,就是日子过得普通点而已。倒是你……”吴浩担心,实在不知道杨问天会怎么对待夏维,好在杨问天从不使用武力。 夏维笑了:“极限就是离婚,我婚姻中又得不到多少,失去也没啥损失。只不过不能过现在这么奢侈的生活而已,其实这生活虽然奢侈,却实在令人难受。” 吴浩大笑:“这么说,如果他知道了,我们俩反而解脱了,我可以去当个小职员,你可以离婚,我们可以双宿双飞。”吴浩思路有点滑了下去,如果真是如此,那生活会是什么样。 夏维哈哈一笑:“我是无所谓,怎么能耽误雄心勃勃的你。” 吴浩不屑的说:“我有什么雄心,我就那‘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于家于国无望’的典型。” 夏维见吴浩不愿承认他的野心,知道他在自己面前还有所保留,马上撇开这个话题不谈,而开始吻他,一会儿,吴浩就把夏维压倒在了床上。 可能被包养 2月14日情人节,下午2点,钱素素在她的那间出租屋中醒来,她伸脚到床下去找鞋,脑子还有点晕忽忽的。窗帘挡着,房间里光线半明半暗,男友徐志诚还在打鼾中。钱素素小心翼翼的起床,把被子腋了一腋。 这两三个月来,吴浩忽然跟她热络了起来,不光给她付房租,经常给她买点小礼物,还毫不顾忌的隔三差五的到处带她应酬,把她高调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下属。这是过去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待遇,钱素素快被这忽然飞来的好运弄晕了。 钱素素轻手轻脚的在卫生间里漱洗,一面心里揣摩着,也不能让徐志诚睡太久了。吴浩答应今天给她买个万元左右的手镯,买完后,会怎么样?会不会在这里过夜…… 吴浩跟过去的那些男人比起来,举止真是完全不同,总是彬彬有礼,从不动手动脚。吴浩总是约她下班后陪他吃饭应酬,吃完饭,8点不到,别人开始策划下个节目,他就开车送她回家,每次都温柔体贴的一直送到楼下,叮咛她天冷风大小心着凉,然后就告辞,从不上楼。 钱素素也不急着邀请吴浩上床他看起来又绅士又长情。钱素素提醒自己,不要犯过去犯过的低级错误。她过去不是没遇到过有钱男人,但是都因为没控制好进度,结果从来没能维持住长期关系,也没拿到过大钱。这个吴浩,过去没听说过他有如何绯闻,看来这次是真被自己的魅力吸引住了,如果把握得好,后面就可能会被包养。他是真正的阔少,自己目标有实现可能了。 这两三个月来,吴浩在她身上花了些小钱,买点小礼物啦,送她点花啦,但是并不猴急要拉她滚床单,一副阔公子谈恋爱的浪漫劲头。钱素素为了考验他,要求买件贵重首饰,吴浩貌似有点为难,但是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请陈昊带她去挑,价格控制在万元上下。 钱素素想要个翡翠镯子,陈昊答应带她去朋友店里买,可以打3.5折,局时吴浩也会过来。买完这个镯子,吴浩花在她身上的钱就有23万了,钱素素也不傻,知道不能太摆谱,把男人吊太久了,肉就不鲜了。 过去也有男人给她买过比万元更贵的东西,给过她数目完整的钱,但是每到这个时候,老家就会来催着要钱哎,其实也不只是这个时候,老家时时刻刻都缺钱,如果自己手里有钱,给他们寄一笔去,电话就会响个不停,不是要买种子买化肥,就是盖房子修院墙,总之无法拒绝,往往会把她手头上的钱都要个精光,还不够,于是她只好把手头上值点钱的东西统统都当了卖了,包括上次奖来的那个Ipad……..所以这些年,钱素素什么都没攒下来过。 但是遇到自己真周转不开的时候,他们来要给不出来,那电话里的话就会不好听,然后就会有段时间断联系…….钱素素有时候也怨,从小家里就重男轻女,11岁就辍学,13岁就逼她随哥哥一起南下打工,工钱全部都收走,连牙膏钱都不给她留下,第一次来月经没钱买卫生纸…….但是再怨也是自己家人,没办法,老家真是穷。她有钱的时候,让父母兄弟姐妹来北京旅游过,让他们开过一次眼界——那是她一生最风光,最自豪的时刻。 钱素素想起家人小时候怎么对待自己,后来又怎么把自己当提款机,有时心里多少也有点怨愤,但是毕竟血浓于水。钱素素看看自己细嫩雪白的皮肤,纤巧优美的手足,心想自己也幸亏在发育前就离开了农村,16岁就不再干体力活,否则自己怎么可能有现在这般容貌身材。这么想想,结果倒是不算差,她也就不计较了。 钱素素到厨房煮方便面,两碗。这一室一厅的房子是一年多前一个被外派到北京管理分公司的男人给她租下的,当时还给她装修了一下,买了点家具。那男人对她不错,虽然每个月给的钱不是很多,因为他也不是很有钱,但也保证她衣食无忧。如果不是因为遇到徐志诚,她应该可以攒点钱和东西的。 徐志诚,钱素素心头涌起了一阵柔情。她是一年多前遇到他的,徐志诚受过大学教育,是个电脑工程师,相貌英俊,才华横溢,可惜家里穷,没有钱没靠山,所以怀才不遇,只能在家电市场卖手机。徐志诚心气高傲,不愿点头哈腰,看人眼色,所以工作一直不稳定,经济上十分窘迫,经常连300元一月的房租费都交不起。 想到300元一月的房租费,钱素素又是一阵心疼。徐志诚住在一间平房里,就是那种俗称“蚁族聚居区”,房子的墙壁屋顶又薄又破,里里什么设备都没有,包括供暖。北京现在晚上零下十几度,徐志诚只能靠一条电热毯苦熬。 钱素素有房子却不能让男友搬进来住,最多只能等别的男人走了,让他来钻个热被窝。哎,其实这一年多时间里,为了他,钱素素也丢了好几个客户,所以今年手头上特别紧张。这两个月幸亏有这个吴浩,徐志诚才过得舒服点了,能天天堂而皇之的住在这了。可惜,有可能今天晚上后,他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钱素素煮好方便面,把徐志诚喊醒一起吃饭。徐志诚一面打哈欠一面去卫生间刷牙洗脸。钱素素把窗帘拉开。外面阳光耀眼,让人眼睛顿感不适,但是风却吹得呜呜做响,地上的残雪直接在风中慢慢汽化了。 徐志诚漱洗完毕,回来跟钱素素一起坐下吃饭:“你今天要见的这个小爷真的很有钱吗?” “嗯,天翼置地听说过吧,那个上市公司,他是老总的二儿子,是总裁助理。” “那你别忘了提我的事。” “嗯……这个,我看机会吧,你别急啊。” “我怎么不急啊。素素,难道你不希望我有个好工作,有份好收入,这样我就能买房买车,能娶你,你再也不用跟这些男人打交道了?” “我当然希望啦,我做梦都等这天呢,可是,这不是要看机会嘛。那个吴浩,跟我还……我都不太清楚他到底啥意思,这么就急着开口请他帮忙,太性急了吧,要是人家一口拒绝了怎么办? 今后倒不好再开口了。等我搞定他了,然后再开口求他,他不办也得办了。” “又来这套。”徐志诚生气的把筷子往下一摔:“你老是这样,推三阻四。那个陈昊,你说不是这种关系。那好吧,哥们关系,哥们关系不更好开口吗?你又说他只是在他爸那里挂个名,从来不上班,不管事。他爸那么大的公司,只要他开下口,安排个人有啥难的?然后是那个郑强,你又说他是个开酒店的,不需要电脑工程师。你有没搞错,现在哪个酒店里不用电脑,哪个不需要雇个工程师做维护?” 钱素素不高兴了:“你冲我吼什么吼啊,要当工程师啊,自己找去。再说了,我又没说不给你办,只是叫你耐心点。”钱素素声音渐渐小下去了。 徐志诚叹了口气:“素素,你不知道男人没事业,这心里有多急啊。前几个月,你手头紧,我一点忙都帮不上,看你到处找钱的样子,我有多心痛。我希望早日摆脱这穷日子,好让你过上幸福生活。我就缺一个机会,只要让我在大公司里当上工程师,凭我的本事,一年之内,肯定能升到经理,三年升到主管,五年内当上副总裁,买房买车都不在话下,那时,素素,我们就风风光光的结婚。”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看见机会就给你提。陈昊告诉我,这个吴浩在公司里管一大摊子事,是个实权派。你放心,我不会错过的。” 5点下班,路上堵得几乎寸步难行。吴浩赶到珠宝店已经快6点了。钱素素已经挑好了手镯,店主看在陈昊面上,特别给了个3折,打完折后一万五。钱素素有点忐忑,她很喜欢这个手镯,但是价钱超标了,不知道吴浩会如何反应。 吴浩低头看看了镯子:“嗯,很漂亮。”然后直接刷卡去了,钱素素放心了,不由喜笑颜开,看来吴浩真喜欢她,买这么贵的东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吴浩看着收银员把收据打出来,不由的想到他爸看见这单笔的五位数会有啥反应。找他问话?心照不宣?置之不理?吴浩揣测着种种可能性。家里这段日子已经够乱的了,老爸会不会息事宁人当啥事都没发生? 买完镯子,吴浩请钱素素和陈昊一起去吃情侣套餐,但是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于是陈昊像大变活人一样,一转眼就call了个漂亮女孩过来。 四个人一面吃一面闲聊,吴浩照例沉默寡言,好在陈昊笑话一个接一个,把两个女孩逗得格格只乐。 钱素素趁机提了出来:“吴浩,你们公司需不需要电脑工程师?” “啊?”吴浩一愣,他其实是在走神。今天晚上夏维要陪杨问天出席一个宴会。在正式场合,挽着她手的永远是她那个合法的丈夫………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个很有才华的电脑工程师,可是,他一直遇不到合适的机会,换了好几个工作……他希望能到你们公司来发展。” 吴浩皱眉:“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是做房地产的啊。” “天翼不是大公司嘛,大公司不都有电脑科嘛。”钱素素语气顿时紧张了。陈昊不由的瞟了她一眼。 “他特别有才华,电脑弄得特别好。我家里电脑坏了都是他修的,技术上好得没法说…….”钱素素语气热切。 “他现在在哪个公司工作,为什么要跳槽?”陈昊打断了钱素素的话。这两个月钱素素刚过得顺点,他不希望她到手的鸭子飞掉。 “他么,他暂时在一家店里卖手机。”钱素素不好意思说徐志诚经常性无业。 陈昊紧张了。陈昊跟吴浩交往多年,知道这小子敏感精细,事事查查以明,有时十分令人讨厌,“这算哪门子电脑工程师。”说完瞪了钱素素一眼,意思是叫她闭嘴。 钱素素气呼呼的回瞪了一眼,意思是:你这人怎么专门捣乱。 吴浩看了看钱素素,想了想说:“这样,你叫你那朋友发个简历过来。天翼下面那么多分公司,给他派个活应该还是不难的吧。” 钱素素松了口气:“那你答应帮忙了!” “啊,没问题。素素开口,我自然无不遵命。”吴浩心不在焉的回答,一抬眼正好遇到陈昊的目光。陈昊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之色,马上低头吃菜去了。吴浩知道陈昊极端敏感,这小子气质很女性化,聪明得实在令人讨厌。 情人节之夜 吃完晚餐,陈昊带着那女孩扬长而去。吴浩把钱素素送到家门口。 钱素素说:“上去坐坐吧。” 吴浩点头:“好. ”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决定今晚上要干嘛了。他跟钱素素已经往来两三个月了,今天给钱素素买了这么一大票东西,再扬长而去就太不合逻辑了。这事反正早干晚干,迟早总得干,而且今天晚上必须完成第一次任务——吴浩思考着今后他应该多频繁才算合理。 吴浩一面跟着钱素素上楼一面心里困惑,他跟夏维在一起, 明明是有悖伦理的,会陷两边家庭于丑闻的危险中,而且杨问天从感情上说,几乎等同于他父亲,他有道德上的负疚感,却无生理上的不洁感。但是一想到跟钱素素发生关系,他就有一种生理上的排斥。 吴浩过去还没把自己的性生活跟经济挂钩过。吴浩是完美主义者,一贯自视甚高,花钱买性,这事首先得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吴浩多少有点郁闷:花钱买难受。 哎,管它呢,吴浩劝自己说:今天不在钱素素这里过夜,又能去哪?长夜漫漫,何处消磨时光?吴浩心想:这种事,干过第一次,后面就习惯成自然了。反正没人需要我的贞操,包括阿维在内。 吴浩想到夏维和杨问天,心里又是一痛。吴浩猜测夏维跟杨问天还是有性关系的,毕竟人家是合法夫妻不是,也许不太频繁,因为杨问天女人太多。这问题吴浩想问不敢问。随着跟夏维感情的发展,这事让他觉得不舒服,但是他能谅解。如果章晓霜爬上自己的床,吴浩也必须尽义务。在这点上,吴浩觉得自己还是占了是男人的便利,毕竟自己只要不主动就完了,而夏维却必须要拒绝,但是她是无法拒绝的……. 比起杨问天跟夏维有肉体关系来,吴浩更吃醋的是:杨问天带着夏维出入公开场合。一想到杨问天端着酒杯微笑着向所有人介绍:“这是我太太……” 吴浩就觉得自己心头烦躁难言。 总之,今晚上自己心情很不爽,钱素素是个大美女,而且身材火爆,吴浩一路走一面想:这也算是安慰自己一下。 后来再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吴浩真是啼笑皆非,百口莫辩。他不是存心的,或者他存心是想在钱素素那过夜的,但是事情从一开头就出了差错。 钱素素的房子地段很好,在四环内的旧小区。吴浩找帕车位找了半天,然后走回到楼下又走了半天——头没开好。他随着钱素素上楼,楼道又窄又陡,在灰暗的灯光下,到处漂浮着陈旧的蜘蛛网结成的黑色小团。吴浩一路小心的跟在钱素素后面,尽量不触碰墙壁和扶手——情绪培养方向不对。 钱素素用钥匙一开房门,里面黑洞洞的,一股怪怪的气味扑面而来,既干又霉,又香又臭,酸酸的,像一个月没洗的脏内裤其实是化妆品发酵的气味,气味浓烈。 打开灯,钱素素请吴浩进去。气味更浓了,简直排山倒海,因为钱素素从不开窗,加上冬天暖气片一烤…….吴浩不好意思捂鼻子,只能硬挺着,希望能快点适应。 但是一脚踏进门,吴浩差点骇的倒退出来,屋子里到处都是东西,什么旧杂志,包装盒,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到处乱塞乱扔,而且灰尘满布,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满眼小零碎,像空难后的现场,视觉效果相当震撼。吴浩这段日子在曹家巷,看够了垃圾堆,但那是工作。跟自己私生活挂钩,吴浩承受力还差点。 这房子一年前搬进来时,还大致重装过一下,但是一年里,钱素素和徐志诚两人就把家具敲得支离破碎,墙壁弄得龌龊不堪,满屋是小坑。两人白天没事干,躺床上用脚踢床头柜,“呯呯”,比谁踢得响,以此取乐。今天考虑到吴浩要来,钱素素还把房间收拾了一下,结果是弄得到处是聚成堆的垃圾,把平时用来走路的小道都给填了。 钱素素把沙发上的东西往两边推推:“坐,我给你倒杯水去。” “嗯。”吴浩脱掉外衣,没地方搁,只能放在沙发最上端那里全是钱素素的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下去,觉得自己陷进了齐肩深的垃圾里,裤子下面好像有点发粘,他也不敢细看。一眼所及,茶几上全是化妆品和装零食的小瓶小罐小包装袋,空的,满的,半瓶的,新的,旧的,过期的…….眼花缭乱,气味扑鼻。 钱素素端着茶碟过来了,讨好的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身体靠了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吴浩眼睛一扫就看见杯口上有几个小裂口,也没敢喝。空中似乎有蜘蛛丝飘过,灯光下有隐约的阴影,为了转移注意力,吴浩赶紧转头去看身边的大美女。 钱素素确实长得很美,眼睫毛特别长,顾盼生情,身材更是无与伦比,该鼓的地方绝对不容掌握,该凹的地方绝对一揽无余。吴浩集中注意力,开始培养自己兴趣。他不知道应该跟钱素素谈什么,于是先伸手在她胸前摸了摸——这是他对女人最感兴趣的部位。 吴浩伸手摸美女的胸部, 钱素素顺势靠了过来。她个子很高,微微一抬头就可以碰到吴浩嘴唇。 吴浩一面吻她,一面老着脸皮在她身上摸来摸去。钱素素闭着眼睛等吴浩下一步动作,结果吴浩摸了10分钟,还在继续摸上半身,钱素素不由得莫名其妙,这男人咋回事? 其实吴浩是在苦恼,他看沙发上的东西把两人腰部以下都填得慢慢的,他该把美女往哪头摁倒啊?哪里都不够地方。 钱素素偷看了一眼,吴浩还在发呆,两只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搓来搓去,根本不在点。钱素素心想:遇到傻冒了。顿时心生怜悯,这男人还真够纯洁的。好吧,吴浩不知道咋办,那就只能由她来办了。 于是钱素素把吴浩推倒,自己爬上去,坐在他腰上。吴浩倒在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门,倒是软软的,下面有点不平,也能忍受。钱素素脱掉上衣,露出里面艳红镶黑蕾丝边的文胸,双乳雪白,丰满异常,一头如云如雾的长发直垂到腰际。吴浩这回有点起兴趣了,上面手摸着,下面开始硬起来。 钱素素坐在他身上,移动身体,两人隔着裤子来回蹭着本来相当愉快,但是钱素素为了增加效果,嘴里“啊啊”的喊了几声。作为一个有性经验的男人,吴浩当然知道这时候,女人怎么都不可能冲动到呻吟叫唤的程度连前戏都没开始呢。 钱素素这么一装,吴浩多少有点扫兴,男人都希望女人真激动,而不是装激动,但是转念又想想:不能要求太高,毕竟是才花了那么点钱,人家是个大美女,这点钱也就够买到点装激动,难道还要人家真激动。 所以应该心存感激,大家配合着一起装,这么一想,吴浩有责任感任务心了,向上挺了挺身体,把自己裤子拉链拉开。 身下面东西确实太多,难受,吴浩拉下拉链,顺手把身后的东西,往地上一扫,同时用脚把另一头的东西也踢开些,让自己躺低点,方便下一步动作。 现在吴浩几乎能躺平了,钱素素坐在他腰间,半裸着上身,身子扭来扭去,长发飞舞,妖娆艳丽。两人本来进展不错,吴浩用手托住她的腰,正想着,先解她文胸呢还是先脱她牛仔裤。就在这时候,他闻到一股鞋子发出的脚臭味,臭味道说浓也不是很浓,但是干扰他神经,分散他注意力,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部位,又开始发软。 吴浩半坐起来,往沙发和茶几的空挡看:“这是你的拖鞋吗?” 一只拖鞋就落在他头部下面的位置,大概是刚才被他从沙发上扫下去的。 “是,你喜欢这拖鞋? ” “嗯。”吴浩不明白这话啥意思。这只拖鞋的本来颜色大概是粉红的,却脏的鞋面上的毛东一撮西一撮的粘在一起,色泽难辨,鞋垫部分更是黑呼呼油腻腻的一大块,在灯光下反光。 “啊,过去别人也喜欢,每次都抱着亲亲。” 吴浩一听这句话就知道坏了,他胃里一阵痉挛,勉强忍着,脸上不由憋得通红,但是下面,一个没照顾到,彻底软掉了。钱素素也感觉到吴浩的不对劲,靠裤子摩擦不够了。她好心的把手伸进去搓,晕,刚才是微软,现在成微硬了。 吴浩狼狈万分,太丢人了,起身拉上拉链:“哦,素素,我该回家了。拜拜。” “哎,等等。” 吴浩抓过自己外衣,撒腿就跑,也顾不得会不会撞在楼道上了。钱素素追赶不及,只好眼睁睁看他消失。 过了半响,钱素素喃喃说:“怪不得从来没听说他在外面有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 一周后,吴浩坐在天翼自己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面前的一张纸,这是钱素素发过来的徐志诚简历。吴浩过去还从没见过这么七拼八凑的东西,内容就别提了,连排版都乱七八糟。 吴浩本来是想随便往下面哪个分公司一塞了事,反正不过是个电脑维护员,但是这样的简历他不好意思拿出去太没面子了。那咋办呢?钱素素托的事情一定得办好才行啊。快过年了,过年前得把这事办好才好,算送钱素素一新年礼物。 正在吴浩左右为难的时候,桌上“滴”的一声响,吴浩把内线拨开,响起他女秘书的声音:“吴助,天龙公司的胡萍萍胡总电话,给您接过来吗?” 吴浩一愣:“请马上接过来。”胡萍萍找他啥事? 胡萍萍是杨问天大儿子杨文豪最得力的部下,毕业于清华大学,在法国INSEAD取得MBA学位,毕业后在美国工作过几年,据说是因为感情问题,七八年前回国发展的。胡萍萍精通英法两种语言,是个记忆力超群的谈判专家。 跟王建斌不同,胡萍萍不是那种创业型人才,而是那种职业经理人,是那种可以在权力链中走到金字塔顶端的人。胡萍萍,现在虽然不过是个部门总监,但是怠慢不得。 杨问天退休后,如果他大儿子顶上,胡萍萍很可能跟他二儿子角逐天龙常务副总职位。当然,那是10年后的事了。 另一方面,吴浩跟胡萍萍私交不错,部分是因为两人都是海归,部分是因为吴浩很钦佩胡萍萍的能力他望尘莫及,而胡萍萍则是因为对帅哥天生有好感,特别是打网球的帅哥。 胡萍萍在电话里说:“吴助,我想到天翼来买套房子,请您帮我在吴总面前美言几句。我也托过杨总传话了。” “这个当然没问题。胡总又要买房啦,投资呢还是自己住?” 胡萍萍在电话里略迟疑一下:“自己住,我要结婚了,婚房。” 吴浩大吃一惊:“啊,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过来。我请公司最好的售楼小姐陪你挑房子,我自己也会来的。” “谢谢吴助,我下午还有个会。三点以后行吗?我跟我未婚夫一起过来。” “行,恭候大驾光临。”吴浩好奇的问一句:“请问您未婚夫是哪位幸运男士啊,我认识吗?” “可能不认识吧,他是位军人。我和他在天龙30年年庆时认识的。” 胡萍萍一说,吴浩倒有点印象了,是不是那个部队大帅哥?那个男人英姿勃勃,走动的时候就像根昂首挺胸的大鸡巴,四处挥洒他的雄性荷尔蒙。 吴浩现在在公司大楼里时间不多,于是搁下电话就去了他爸办公室。 到了他爸办公室门口,吴浩随口问:“我爸在吗?” 女秘书点头:“在,吴副总也在里面。”然后指指里面,小声补充,“正在数落你呢,我刚才进去送文件听见的。” 吴浩不高兴了:“干嘛,这两天在家里骂我还没骂够,办公室里还说,有完没完。”也不等秘书通知,上去在门上敲了两下:“爸,是我。”然后直接推门进去。 吴浩进去之前,吴卫国和吴乾正在笔记本上看吴卫国信用卡副卡的交易记录。 吴卫国不悦的看着那一长串千儿八百的数目,还有最后那个较长较显眼的五位数,前面显示着店名:XX银楼。 “阿浩不会是买了去向晓霜赔罪的吧?” “爸,你想得真美啊。晓霜都回娘家三天了,吴浩连个电话都不肯打,你还指望他买什么首饰上门赔罪。” “阿浩怎么这么不像话,做事情有点分寸好不好。为个女模特把老婆气回娘家,成何体统。不过,这不像他平时为人啊?”吴卫国看了看大儿子 ,意思是:发生在你身上才对。 吴乾心想:我老婆才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跑回娘家呢。但是一转眼又想到陈敏慧倒是有可能冲到女孩家里去打人。哎,女人争风吃醋起来都可以灭亡一个国家。 “你还不信。晓霜说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先是阿浩不知道把钱花哪里了,不给她家用,后来就行踪诡秘。晓霜还跟踪过他几次,阿浩每次都把车往什么停车场一帕,人就失踪了,晓霜怎么都抓不到他。现在好了,晓霜都不用查了,阿浩自己带着那个女人到处招摇,公司里谁不知道。” “那女人到底谁啊,你见过没?” “见过,你都见过。钱素素,你还记得天龙那次周年庆典吗?那个‘大江东去狼逃尽’的那个。” 吴卫国脸白了,这事印象比较深刻,他想起来是谁了,她会在儿子面前瞎说吗? “那个女孩?文化程度好像不高嘛,你弟会喜欢她?” “爸,这跟文化程度有关系吗?”吴乾好笑,上床又不是吟诗作对,“她是个模特,那相貌,那身材,那皮肤…….” 吴乾想起来他在游泳池边跟钱素素的旖旎风光,嗯,到底是亲兄弟,对女人的口味都那么一致。 “晓霜还不够漂亮吗?为个女模特跟老婆闹翻?阿浩平时不是挺正经的嘛。” “这不单是个相貌问题。”吴乾摇头。 “你不刚才还在说什么相貌,身材,皮肤的。” “那得看长什么人身上,长自己老婆身上有啥趣味。得了,爸,阿浩跟晓霜,我看早晚得掰,咱们别管这闲事了。” “那怎么行……” 吴卫国思想守旧,认为男人对明媒正娶的老婆还是应该珍惜的,就算在外面闹点小绯闻,也应该以瞒住老婆为首要任务。总之,如果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话,也要低调。吴浩这么带女人公然出双入对,精虫上脑还是咋的。 正在这时候,吴浩敲门冲了进来。 房间里的两人吓了一跳,吴卫国“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给合上了。 吴浩一呆,爸爸哥哥两人这么凑一块,又当面把电脑合上,是不是有什么公司机密资料不想让自己看见。吴浩揣度着,倒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什么事?”吴卫国问。 吴浩回过神来,把胡萍萍的事说了一下。杨问天已经给吴卫国打过招呼了, 杨问天再三强调:这是婚房,一定得保证胡萍萍称心如意。 胡萍萍现在住一套望京附近的二居,也是从天翼买的,按揭,还有点尾款没付清。所以她这次买房最大的问题是首付不够,好在年终奖马上就要发了。杨问天公司是私企,财务管理上比较灵活,所以又特批给她一条优惠,让她免息从公司贷款,然后从她月薪里扣,这样不光可以给她凑齐首付,还能帮她省点银行利息。 吴卫国沉吟:“现在这个市面上要在价钱上打折扣很难,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吴乾建议:“这个胡萍萍,她在天龙的薪水比我们公司的部门总监应该只高不低。天龙又不是上市公司,肯定所得税上面会打点擦边球,她实发到手的肯定不少。爸,我觉得啊,她月供应该不是个问题,就是手头缺现钞。这样,我们价钱上不降,但是我们可以买房送她精装修,这不就给她省一大笔现钞了吗。” 现在北京房价居高不下,加上限购令,很多楼盘都是有价无市,规模小一点的房产公司都面临资金面紧张的问题。天翼去年囤地太多,也感觉周转不灵。目前房价上攻无力,下跌不肯,正呈胶着状态。房产界就怕哪个公司先挺不住,资金链断裂,向市场抛售存货。现在楼盘的销售讯息都在网上公布,哪家公司哪处房产一降价,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这个节骨眼上给任何人房价上打折都是不合适的。但是隐形的打折风早已刮起,一堆的房产公司都在搞促销,什么买房送装修,买房送车,买房送欧洲蜜月行……. 吴卫国点头:“现在买房送装修已经不稀奇了,得送她特别装修,家具也一并送了,让她拎包入住。这事情一定得办好。阿浩会不会品味跟这胡萍萍近似,这事你来亲自关照一下。” 吴浩很高兴:“好, 这事我来办。哥,装修时候,你得给我派几个手艺好的。” “那当然。你怎么比装修自己新房还关心。”吴乾不满。吴浩结婚的别墅是他装修的,吴浩在旁边一个劲的说:“不用装那么好,太花钱了,简单点,东西买便宜点。”真扫兴。 吴浩事情交代完了,就告辞出来。他刚走到门口,吴卫国和吴乾同时想起来了:“哎,阿浩,等等。” “什么事?” “有事要跟你谈。”吴卫国把笔记本翻开。 吴浩站在门口停了两秒钟,忽然反应过来了:“上班时间,我还有事。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吴浩拔脚就溜。吴卫国发怒,拍桌子:“你回来,哎,你给我回来。” 吴浩跑了。吴卫国无可奈何,抽了抽鼻子:“女模特喷香水,男人也跟着喷香水。阿浩脑子出问题了吧。”吴卫国抱怨,“一进门,几个人跟着打喷嚏。” 吴乾好笑:“爸,你土了吧。我问过阿浩了,那叫宝格丽时代男士香水,据说体现成熟男人魅力。”吴乾也吸了吸鼻子, “我觉得挺好闻的,是不是?” 吴卫国赶紧瞅了大儿子一眼:“你不会也来这手吧。” 婚房的战争 一身戎装的宋子剑年轻英俊,挺拔强健,一进门,厅里的销售小姐们都情不自禁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扫他。胡萍萍则相反,穿了一套高级套裙装,深色的,人显得更瘦更小更干瘪了,而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好几岁。 两人开始挑房子,没多久,就陷入了无休止的争执,从下午3点吵到了6点,别人的都下班了。明星销售员小赵陷入了沉默,吴浩耐心的陪在一旁。胡萍萍虽然还在坚持,但是声音已经越来越低。这位商场上无往不利的谈判专家此刻又累又渴,拙嘴笨腮,甚至连自己底线都保不住。 “萍萍,我一再跟你说了。我爸妈年龄大了,农村里面条件很艰苦,我作为长子,必须照顾他们的生活,而且我家里兄弟姐妹多,逢年过节总要走动一下。房子必须买大点。你在海淀买个100多平米的房子,给谁住啊。” “子剑,这复式房虽然面积大,但是我已经跟你解释了几遍了,离城里太远了,交通时间太长,小区周围没有商场医院,生活上非常不方便。最重要的是,附件没有好学校,今后孩子去哪里上学。人要往远看,要考虑什么才是生活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就是安顿好我爸妈。”宋子剑脸色铁青的说,“萍萍,我爸妈面朝黄土背朝天,吃了一辈子苦,农村能培养出一个孩子不容易,我家就我一人出来的,我必须把爸妈接出来,让他们有个好点的晚年。你买那么小的房子,让我爸妈住哪?这不明摆着不欢迎他们嘛。还有我兄弟姐妹,在农村真没什么发展机会,南下打工又很艰苦,总得尽量为他们提供点便利吧。你让他们来了,睡哪里?” 小赵在旁边插嘴:“要么在墙上钉一排钉子,一个个挂上去?”这话跟客户说颇不礼貌,但是吴浩却忍不住一笑。 “爸妈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做安排,我们自己的生活首先得考虑,他们毕竟不需要上班,我们还得工作,从那里开车过来上班,得一个多小时,我又经常要加班…….”胡萍萍没心思说笑。 “不买拉倒,我早就说过,买什么房子结什么婚。”宋字剑使出了杀手锏。 胡萍萍终于妥协:“好吧,就买这套复式房吧。” 吴浩在旁边看得真是心头火起,他妈的,吃软饭的见多了,吃得这么嚣张的还真没见过,软饭硬吃,还要带上全家来一起吃,居然还以不再继续吃软饭为要挟。 小赵彬彬有礼的说:“好,胡总。请您先签一下合同,财务已经下班了,其他手续您可以三天内来办。首付,杨总特别交代了,您先付10万定金,别的以后再说。” 胡萍萍签合同的时候,宋子剑看见胡萍萍只写了自己名字,又开始不高兴了,但是毕竟500万人民币的房子,他月薪才5000多,而且两人还没领结婚证……. 小赵安慰胡萍萍:“胡总,房子要两年后才交付。按北京城市规划,3年内地铁可以通到那里…….” “赵小姐,领完结婚证后,能在房产证上加名字吗?”宋子剑问,其实是在暗示胡萍萍。 “当然可以,这是你们两之间的事。您跟胡总商量。”小赵可能也觉得这男人够恶心,多少有点故意膈应人的说:“新婚姻法规定,婚前购置的房子,离婚时房子归购买人所有,配偶只能分婚后还贷部分的钱。” 胡萍萍置之不理,把合同签完。宋子剑怒,但是也不好发作,忽然说:“我晚上还有应酬,我先走了。” 胡萍萍抬头,眼睛看着宋子剑,淡淡的说:“好。” 宋子剑冷着脸,还真跑掉了。 吴浩走上去,帮胡萍萍拿包:“走,我们公司餐厅有包厢,家常菜也炒得说得过的去。我们一起吃晚饭。” 胡萍萍胃口欠佳,情绪低落:“……..小宋今年31,硕士毕业,上尉军衔。我觉得这样的客观条件也算不错了。他老家靠近朝鲜边境,非常贫困,那里教育质量也非常差。他人很聪明,有毅力,能吃苦,却没能考上大学,他们村里扩招前从没出过大学生。” “他通过应征入伍,然后在部队才争取到进军校的资格。部队里什么都得靠钱,他什么都没有,完全靠表现博取领导的赏识,能走到这一步,非常不容易,也算能干了。他家里兄弟姐妹就他一个人出来的,其他几个教育程度不高,都还在农村里生活,现在是在四处打工,十分艰苦,所以他难免得为家人考虑得多一些…….” “……小宋人年轻,考虑问题不是很周全,还任性,好冲动,有时候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幼稚了点,其实他人很体贴的,我们两在一起时,都是他照顾我。我不大会做家务,他很能干。其实他比我小,小四岁。”胡萍萍自嘲的笑笑,没注意自己的描述前后矛盾,“我老牛吃嫩草。” 吴浩无语,他不认为宋子剑是幼稚任性,谁不知道部队是个大染缸,特别是像宋子剑这样的农家子弟,没靠山没背景的,完全靠自己一路往上爬,幼稚任性个屁,明明是吃定你胡萍萍了好不好。但是这话不能说,他和胡萍萍没熟到这个地步。 吴浩不会劝人,想了半天说:“其实那套房子位置没像你想的那么差,地铁三年内就会开通,别看现在房价才一万七一平米,地铁一通,价格肯定要暴涨。倒是海淀的房子,现在就已经4万多一平米了,难道还能指望它三年内翻翻啊。” 胡萍萍乐了:“那中国的房价真疯了。” 菜基本上没动,吴浩知道胡萍萍不擅长家务,又经常加班,就叫服务员把剩下的,包括饭在内,全给胡萍萍打包。 吴浩说:“走,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吴浩请胡萍萍到自己办公室坐坐,是想跟胡萍萍讨论一下房市走向,同时也想问一下目前建材市场的动向。胡萍萍职业记忆力超常,天龙那么多材料,就她一人把质量,数量,场产地,价格,记得清清楚楚。 快过年了,中国经济学家们都在纷纷讨论中国经济明年会不会硬着陆,中国房产会不会崩盘,而房产公司目前最直接的问题是,地价和人工连年翻倍挤兑利润空间…… 吴浩是标准的“label Person”(标签人),办公桌一贯收拾得整整齐齐,所有的档案都装订整齐,一一贴上标签。现在他很少回来,就更是纤尘不染。 胡萍萍一眼看见吴浩桌上的那份简历了:“哦,这是,一份简历?”胡萍萍赶紧缩回眼光,她以为是招聘什么核心职位。 吴浩脸一红:“是我朋友的朋友要安排工作。我正为难呢。你正好帮我看一下。” “朋友的朋友?”胡萍萍一面嘀咕着,一面看,不由好笑:“这人写简介也不先google一下简历基本格式…….哦,摩托罗拉公司一年见习经验?他不知道写这种经历要注明reference(推荐人联系方式)的吗,雇主要去核实的。” “我想他的意思是卖了一年摩托罗拉产的手机。别管这些了,我现在头疼的是,怎么给这人安排一个电脑技师的工作。现在公司连招个前台小姐都有一堆人来竞争,要考试选拔。这人民办大学大专毕业,毕业后一直从事销售工作,没有任何电脑维修或者网络维护经验,我怀疑他会连个最基础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胡萍萍有点奇怪:“不就是一个朋友的朋友么?” 吴浩脸又红了:“嗯,特殊朋友。女性朋友的男朋友。”吴浩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果然,胡萍萍更糊涂了,什么叫女性朋友的男朋友,她既然男朋友了,你热心啥。难道你想在里面插上一脚?那这对手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胡萍萍想了想:“对了,我今天开会听后勤部说,春节要到了,保安有好几个辞职回家了,要赶紧招几个来值班。让他来天龙当保安吧,这两天就可以上班,。一月大概18002000,包服装,上班时间包吃住,春节加班拿双薪。” “他想当电脑工程师…….” “那就让他管公司的监控录像,那不也是电子设备嘛。”胡萍萍干脆的说。难道他想当啥就能当啥,那让他当公司总裁不更好。 这也差太远了吧,但是吴浩不吭声了。因为就胡萍萍的一贯作风,这事已经处理完毕,再多说就是浪费时间。吴浩不想被她看轻了。 吴浩开始跟胡萍萍讨论公务。吴浩在读博期间修完了全部MBA的课程,但是每次跟胡萍萍谈话,无论是判断力,决策力,总感觉到自己跟她有相当的差距,所以吴浩比较珍惜跟胡萍萍交流的机会,两人一谈二谈就有点晚了。当吴浩匆匆赶去见夏维时,比平时晚到了半个多小时,这还是他第一次幽会晚到。 吴浩幽会迟到了。夏维12点前必须赶回家,吴浩多少有点心疼那损失的半小时,就跟她缠绵得平时更久,最后两人体力耗尽,平躺在床上,下身还纠缠在一起,不舍得分离。 吴浩现在生活中的任何点滴都跟夏维说,于是就跟她讲起了今天胡萍萍买房的事。 “胡萍萍,那个天龙合同部总监吗?”夏维微微吃惊的说。 “嗯,怎么你也认识她?” “我不算认识她,是杨问天跟你爸经常提到她,说她管合同部,明明是最有油水的部门,但是她分毫不取,两人在讨论怎么给她增加福利又不让别的部门总监有意见。” “哦,那是因为她是那种要角逐最高职位的人,蝇头小利,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吴浩点点头。 “你跟她很熟?” “很熟谈不上,但是关系可以。我开始管理各个子公司的时候,简直无从着手,她给过我很多建议。她不是一般管理人员,她前程远大。” “我在上次那30周年庆的时候,还特别注意的看过她一眼,天,她长得跟她名气不能比。”夏维顿了一顿,急急忙忙补充,“哦,我的意思是说她美的不明显” 吴浩被夏维那句“美的不明显”逗乐了,他一直觉得胡萍萍长得像根发育不良的豆芽菜。吴浩把胡萍萍跟她未婚夫的争执说给夏维听。 “好白菜都给猪拱了,这么优秀的女人,就找不到个像样点的男人么?”夏维愤愤不平。 吴浩犹豫了一下,说:“我的感觉是,胡萍萍好像喜欢年轻的帅哥,但是她的工作太忙,职位太高,生活圈子狭窄。胡萍萍遇到跟她年龄相当,各方面条件相配,又喜欢她的未婚帅哥的概率几乎等于零,其实宋子剑的客观条件还是不错的。” “呸,我才不会嫁给一个把脸当银行卡刷的男人,不管他长得有多帅。”夏维不屑的说,忽然想到了自己,顿了顿,多少有点尴尬的说,“嗯,我自己是个把身体当提款机的女人。” 吴浩默默的看了她一会:“阿维,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跟我姨父在一起,而且还在一起那么多年?” “当然因为他有钱。”夏维断然的说,过了会,小声补充,“钱和成功让男人有魅力,而且,他,40多的时候,长得真是不差。” “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哥却接受我呢?我既没钱又不成功。我哥比我姨父慷慨大方,又年轻,长得又高大英武。” “这什么话啊,难道有大款看上我,我就得接受么?你真当我卖身啊。我家又不穷,我自己条件又不差,至于眼皮子这么浅么?”夏维不悦。 吴浩把她抱在怀里:“告诉我实话吧。” 夏维含含糊糊的说:“你姨父他……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吴浩看着她,忽然说:“家里人都说我特别像姨父,不是相貌上,是性格上。” 夏维一愣。吴浩温和的说:“据说同一类型的男人总是被同一个女人吸引。” 夏维放下了衣服,看着吴浩,慢慢的说:“我去加拿大时是想跟你姨父了断的,但是却始终不能彻底跟他分手,我一面读书一面尝试去交男友,却一直接受不了别的男人,虽然他们条件都很好的。我很痛苦,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告诉我,一个女人总是在寻找具有某一种性格特征的男人。医生说我喜欢的那种男人占人口比例很小。” 吴浩看看她:“我知道,读博期间我在大学里做过性格测试,完美型人格,特点是挑剔专注,在人群中比例少于千分之一。” 就在吴浩跟夏维谈论胡萍萍的时候,吴卫国在酒店的一个小包厢里跟杨问天讨论钱素素。饶是吴卫国镇定,吴浩跟钱素素搅合在一起的事情还是弄得他心浮气躁。 “是不是需要给这模特一笔钱,让她离开北京?”吴卫国可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跟杨问天当着夏维的面玩3P。 杨问天摇摇头:“去提醒她可以用这个敲诈我们么?万万不可。不用担心,她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她的目的是让阿浩包养她。她只要提起一个字,阿浩就永远不会再见她。” 杨问天想了想:“她不见得还记得我们,她接待的男人多了去,我看她也不像那种有心计的人,否则,就她那相貌身材,哪里还需要靠零卖挣钱。” 吴卫国松了口气。 希望你包养她 郑强的酒吧里,钱素素正在和陈昊诉说吴浩的怪异之处。 自从吴浩情人节晚上从钱素素那逃走后,钱素素以为没戏了,但是吴浩第二天就又跟她联系了,然后,一切又恢复了老样子,继续请她吃饭,带她应酬,送她小礼物,还答应给徐志诚安排工作,每次照样把她送到楼下,但是不上楼…… 钱素素莫名其妙,一再委婉的暗示,两人可以再试一次,但是吴浩装没听懂。这样好是好,钱素素暂时不用担心生活费了,但是,她也不能指望大笔进项了,没人会为一个连摸都不摸的女人买房买车的。 钱素素一筹莫展,只能来请教陈昊:“你说,他是不是生理上有毛病?他结婚三年多了,他老婆都没怀孕。 陈昊脸上不动声色,脑子飞快的转着。如果钱素素所说属实的话,那吴浩确实太怪异了,但是这半年来,吴浩外出约会频繁,每次都让他给打掩护。如果他性功能有问题,他约什么约啊? 吴浩平时是有点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陈昊理解为:装的。其实这小子是闷骚型的,闷骚的男人会ED么? 陈昊注意到吴浩喜欢看女人胸部,每当那种胸部腰部比例落差大的女人,胸部一振一振的从他身边走过,吴浩眼睛就会跟着走——钱素素就是这种女人啊。钱素素胸部D罩杯,腰肢不到18寸。 “你说他忽然软掉了,再也硬不起来?” “是啊。不光是突然软掉了,他那天晚上一直都不怎么硬。而且,他的手,乱摸,我的意思是,瞎摸一气,不是地方。” “什么地方?摸哪?” “到处乱摸,前胸后背,腰部胳膊,摸到哪算哪。太怪异了,从来没见过男人这么个摸法的,难道他还是个处男不成。” 陈昊愕然,这太荒谬了,34岁的已婚处男。 忽然一个词跳进陈昊脑子里:gay。 陈昊一惊,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吴浩很男子气,不像是个gay。但是过了两秒钟,又觉得: 很有可能。据说越是帅哥越是gay,越是万人迷越是gay。可能上帝要要让天下女人都绝望。 陈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怪不得吴浩跟他那如花似玉的老婆一直不和谐,怪不得这段日子老神神秘秘的,怪不得明明频繁有约会,却拉钱素素来顶缸,而且是高调出场。他既然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外面有女人,或者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外面有女人,那么他干嘛要扯上钱素素,他明摆着对钱素素身体根本不感兴趣…….这一切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gay。 ……吴浩有同性恋人,怕别人知道他是个同性恋,所以…… 陈昊越分析觉得越有道理。 钱素素还在继续说;“他生理上可能是有问题,但不是那么严重那天晚上,他还是能硬起来的。如果我能治好他,你说,他会不会对我好点啊?” 钱素素满怀期望的看着陈昊,想从他嘴里看见一块大馅饼。 陈昊叹了口气:“你别急,我去找他谈谈。” 钱素素????? 陈昊把吴浩叫出去一起吃午饭。 两人在东来顺烫火锅,陈昊一面把半透明的羊肉薄片倒进锅底里,一面说:“钱素素说你有什么应酬都带着她,对她嘘寒问暖,彬彬有礼,她感动死了。我看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吴浩垂着眼睛,用漏勺搅拌刚下下去的羊肉片,不搭理陈昊。这小子八成是嗅到什么了吧,陈昊一贯比女人还敏感。 吴浩提心吊胆的想:陈昊跟夏维不熟,应该没注意到她过。 陈昊继续往下说:“我还没这么带钱素素到处招摇呢,你家有娇妻,倒是一点不怕嫂夫人吃醋。” 吴浩“嗯”了一声:“我怕啊,她赌气回娘家去了。我正要上门去负荆请罪。” 陈昊过去不喜欢章晓霜,讨厌她那装腔作势的样子,但是此刻却对她充满了同情:估计她还不舍得离婚吧,外人看来,她是嫁入豪门,配得才貌仙郎,却不知她如花美眷,都付与断井颓垣。吴浩你真是害人匪浅,一个兔子你结啥婚啊。 陈昊这么一想两想,有点动气了:“钱素素这个人啊,是没受过多少教育,人也有点缺心眼。但是她人很好,心地善良。她吃过很多苦,一直都没遇到什么真心疼她的人。”陈昊一面说一面咄咄逼人的看着吴浩。 吴浩被陈昊眼睛盯懵了:“So?”这小子想说啥,难道要给自己做媒?让自己做那个真心疼她的人?“好了,咱们说白了吧。”陈昊看着吴浩那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更不满了,“钱素素,人有点傻里吧唧,她看不出别人对她真好还是假好。过去给她钱的男人很多,她也知道怎么应付。现在你又带她抛头露面,又对她殷勤体贴,你让她咋想?” “你这话说得。”吴浩不由一笑,“钱素素知道怎么问我要东西,也知道怎么让我给她男朋友安排工作。你意思我是在引诱纯情少女了?” “我没说你想当护花使者,但是钱素素现在以为你真心喜欢她,会包养她,给她买房买车,你让她期望值高涨。” 吴浩惊讶得筷子里的羊肉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包养,买房买车?这,从何说起?我除了给她买过个镯子外,好像也就给她付过点房租,买过几件小礼物。喂,我就是想包养女人,我有那个钱吗?” “吴浩,钱素素这个人,能承受住千百次别人对她的不好,什么样的苦她都不怕;但是承受不住一次别人对她的好,一次的希望足可以把她打倒在地。” 吴浩又羞又愧:“陈昊,你说得没错,这事是我做事欠考虑。我从此再不找她了。对不起。”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吴浩,你看,现在是这么个情况。钱素素呢,缺钱,缺生活费,你呢,需要有个漂亮女孩陪着在人前人后出现。你们俩正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在一起不是很合适嘛。我的意思是,咱们做事得公平,把底牌都亮给对方,别让别人误会。这才是正确的处事态度。” “嗯,你说得对,还是你考虑周到。我想想,怎么跟钱素素说明一下。”吴浩在火锅的热气后面嘟囔着。 “得了,这话你自己开口,多别扭。我去帮你说吧。”陈昊一贯善于为朋友排忧解难。 “那好,多谢。”吴浩多少有点好奇陈昊怎么去说,不过陈昊口才比他好。总之,不用他自己开口,再好不过。 陈昊是这么跟钱素素说的:“吴浩,他确实是ED。他老婆为此跟他闹得回娘家了呢。素素,你最好心了,你帮帮阿浩吧,你给他遮掩遮掩,别让他在人前丢面子。” 陈昊心想反正你吴浩并不是真ED,说你ED不算泄露你隐私,最多就是往你脸上抹黑,那也比别人知道你是同性恋强。钱素素知道你ED,就不会指望你包养了。 钱素素张大嘴巴发出了个“哦”:“你说他这病治得好吗?” 陈昊摇摇头:“这是心理问题,终身不变的,对女人身体就是不感兴趣,至今医学上还解决不了。” 当钱素素告诉徐志诚工作的事时,徐志诚第一反应是愤怒:“当保安,你大爷的,我是个电脑工程师。”徐志诚怀疑的看了钱素素一眼,“你跟那小子说明白了我是个大学毕业的电脑工程师吗?” 钱素素也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这样,哎,谁叫自己没把那个男人搞定呢。 钱素素好言好语的安慰着自己男朋友:“我说了,但是他说天翼暂时没有空缺,天龙公司正好需要人手,而且马上就可以去报道上班。春节期间发双薪,值夜班的话还算2个班,又包吃住,还有年货可以拿。待遇很不错啊。你暂时先去上着吧。他已经答应了,给我留心着,有职位出来了,马上给你安排。” 徐志诚不高兴的说:“上什么上,我春节要回家过年的。”徐志诚确实打算回家过年,但是钱素素手头紧,一直没钱给他买火车票和回家的礼品。为了吊住吴浩,钱素素暂时还不能卖那个镯子。 不高兴归不高兴,徐志诚最终还是去天龙报道了。天龙的保安部黄经理找了套制服给徐志诚换上。徐志诚相貌长得相当不错,穿上制服,看起来十分英俊。黄经理点点头:“好,你是胡总推荐的,可以从今天起就算上班。” 徐志诚心想:哪位胡总? 但是不久他就知道是哪位“胡总”了,徐志诚当销售多年,嘴巴很甜,很会套话。天龙正副部门总监共有20多个,胡萍萍是里面最年轻,最有实权的一个,也是女总监中唯一没结婚的一个。 “我是胡总的远房亲戚。”徐志诚说。别人觉得奇怪,两个人老家又不在一个省,怎么亲戚的,但是,徐志诚确实是胡总关照,一定要招进来的,大概就是那“远房”两字了。 徐志诚发现当保安还是很不错的,工作稳定,待遇不错不说,而且还跟人有接触机会,不像卖手机,客户都是买了就走,想搭讪都来不及开口。 徐志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跟胡总搭上线,向她表示自己一片真挚的感激之情。 离婚 大年30下午,大部分公司开始放假,全城大堵车,吴浩开了2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岳父家楼下——大学的教工宿舍。 吴浩拎着孝敬岳父母的礼物,摁了下门铃,章父来开门:“哦,阿浩。” “爸爸,我来接晓霜回家过年。晓霜呢?” “她自己房间里呢,你进来坐吧。我们得好好谈谈。” 章晓霜关着房门不出来,吴浩进门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等岳父开口。岳母给他倒了杯茶。 章家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套房,堆满了书,摆着章父到世界各地参加学术会议时带回来的小摆设,收拾得还算清洁。章家只有章晓霜妈一人做家务,两位大博士都是油瓶倒了不扶的主。 如果章晓霜像她爸一样是个真正的学者,吴浩可能还对老婆多少保留点敬意,可惜吴浩婚后不久就发现,其实老婆跟自己一样,也就是读了个博士文凭而已,学什么问啊,章晓霜婚后打麻将倒挺有天赋。 吴浩坐下来后,章晓霜爸爸严肃的跟吴浩说:“阿浩,晓霜说,你在外面跟一个女模特走动甚密,真有这事吗?” 吴浩点点头:“是,爸爸,这事是我不对。” 章父没想到吴浩一开口就承认了,反倒一呆,痛心的想:暴发户家的儿子就是这种德行,晓霜所遇非人,毁掉了一生幸福。 “男人对家庭应该有责任心,夫妻间彼此忠诚是婚姻最基本的要求。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来接晓霜回家。”吴浩恭恭敬敬的说。 “你认识到自己错误了吗?” “是的,确实是我不对。”吴浩真心诚意的说,他确实从来没认为婚外恋情正确过。虽然他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是非对错的概念还是不会模糊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章父倒反而没话说了:“嗯,那好吧,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了。那你就自己去晓霜那请求她原谅吧。如果她肯原谅你,跟你回家。我们当父母的,自然是希望你们永远幸福美满。” 吴浩走到章晓霜门前,隔着门说:“晓霜,是我,我来接你回家。” 门里没反应,吴浩拧开门进去,章晓霜头也不回的在电脑前打电子游戏。 “晓霜,要过年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章晓霜冷冷的说:“吴浩,你还有脸上这里来。你真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公然出轨,在外面玩女人,跟女模特鬼混,典型的人渣。你不要脸我还嫌丢人呢。” 吴浩不吭声。 章晓霜等了一会,说:“你还站在这干嘛。我告诉你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我要跟你离婚。”说完,回头狠狠的瞪了吴浩一眼。 吴浩不沉默了:“晓霜,你真要跟我离婚?” “当然,春节假一过,等民政局一上班,我们就离婚去。” 吴浩松了口气:“那行,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几点?” 章晓霜顿时傻了,愣了几秒钟:“什么,你要跟我离婚?” 吴浩也是一怔:“不是啊,是你说要离婚嘛。既然你要离婚,那我就离婚,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并不想让你继续不幸福。” 章晓霜这下急了,又气又恨,快哭出来了:“吴浩,你居然要跟我离婚。你是不是想跟那个狐狸精结婚,所以巴不得早点跟我离婚?” “不是啊,不是你自己说要离婚的吗?你想离婚我只是不反对啊。” ……,…… 最后吴浩被老婆从岳父家赶了出来,章晓霜一面把他推出门,一面嚎啕大哭:“滚,滚出去,吴浩,我跟你没完,我要跟你离婚,明天就离婚。呜呜。你想娶那个狐狸精,没门,我绝不会跟你离婚的。咱们走着瞧。” 吴浩搞不清楚老婆到底是想离婚呢,还是不想离婚。但是有一点很清楚,老婆不会跟自己回家了。吴浩抬头看看天,好像又要下雪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去爸妈家把年夜饭吃饱再说。 吴浩估计这回章晓霜得在娘家呆久了,他知道章晓霜脾气,不肉袒负荆,八抬大轿的去接是不会回来的。吴浩心想:会不会因为分居时间长了,就顺理成章的离婚了? 吴浩早就给保姆放了假,让她早点回河北过年,晚点回来。所以大年初一早晨,吴浩还躺在床上睡懒觉,忽然听见楼下“乒乒乓乓”的响动,不由一阵奇怪,起来一看,章晓霜在搬箱子呢。啊,老婆居然自己回来了?! “回来啦?”吴浩去帮老婆提箱子。 章晓霜不睬他。不睬就不睬,吴浩也无所谓,把箱子送进老婆房间,又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下面连着好几天,章晓霜晚上也不去公婆家打麻将了,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卧室门开着。吴浩也明白老婆啥意思,但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你不直接爬到我床上来,我就当没看见。 吴浩联想到中国历史上,好在除了唯一的一个外,皇帝都是男的。如果跟西方一样,女皇层出不穷,男宠,哎,还真不是什么时候叫伺寝就能伺寝的。 吴浩这边胡思乱想,那边章晓霜却委屈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她这样主动回家,把房门留着,就已经是做出最大的让步了,自己已经觉得万分屈辱了,吴浩居然连反应都没有。章晓霜面子都丢光了,委屈到她真想离婚了,当然,不是真的。 这次章晓霜在娘家呆了有将近半个月,虽然从小在那套房子里长大,现在回去却发现已经住不习惯了。那么拥挤的房子,老妈饭菜也够乏味,最糟糕的,她发现自己的工资真是不经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婚后4年,章晓霜已经习惯了住别墅,开宝马,做美容,打麻将,想买什么直接下手,想出国旅游给老公打个电话的生活。有些生活习惯培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旦受限制就会严重不适应,章晓霜这两周在娘家就感觉到了那种十二分的不爽。 章晓霜在吴浩同意离婚的一刹那发现,原来她并不真想离婚,虽然过去三年,她一直后悔自己下嫁。虽然这个老公一点不浪漫,不体贴,不理解尊重老婆……总之,生活上有他没他没多大区别,但是,生活质量上有他没他却区别很大。 章晓霜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委曲求全的回来吧,一路开回家,一路上骂自己没自尊没骨气。哎,被暴发户的腐朽生活方式收买,腐蚀了。 功败垂成 年关已过,3月,这是曹家巷6个月拆迁期限的最后一个月,还有超过50%的人家未签。 冯渔顺对形势的估计非常不乐观:“估计最多能签下2/3。剩下的1/3,都是钉子户。公司打算怎么办?撤还是不撤?” 还没签约的拆迁户,提出了种种要求,吴浩把他们的要求都一一记录整理,估价,回公司向哥哥汇报。 其中有一户拆迁户家里一共有平房8间,总拆迁面积400平米,要求赔偿4套100平米的房子加500万现金。理由是他的房子临街,要按闹市区的一楼商场价格赔偿。 另一户人家测量出的拆迁面积是250平米,但是要求按375平米赔偿,并且加150万的装修费。理由是他家是三层楼房,测量公司弄错了,其实那第三层是这家人自己搭建的高度为1.2米的一个违章加高层。按规定,2.8米才能算一层,所以测量公司没给他们算面积。 吴乾越看越摇头:“这种要求是无法满足的,没这份预算。而且如果满足他们,别的那些已经签约的拆迁户恐怕也要闹事。” 吴浩说:“临街的那8间房一年出租收入一共是3万元,现在要求的总赔偿额是超过了1180万,相当于390年的租金总和。自称三层楼的那家,要求的赔偿额超过标准537万。因为差距实在太大,我确实猜不出他们心里可接受的底线到底是多少。” 吴浩站起来说:“还有一个月不到,我继续做工作。看看最后一周,能谈到什么程度。” 3月初,一家报社用头版的大部分版面刊登了一则新闻,顿时一时激起千层浪,各大小报纸,网站纷纷转载。 新闻的题目是《天翼房产公司将拆迁矛盾转嫁给拆迁户》 下面内容是: 天翼房产公司,是总公司在北京的一家股票上市公司。从上市以来,公司一直保持着高额利益,股价一路飙升。 去年10月,该公司申请了北京城改的大项目,曹家巷工程。该项目地处黄金地段,拆迁面积大,并且规划中有商业用房和办公用房指标。按理说,这么有利润的项目,天翼该满足了吧。谁曾想该公司还把拆迁矛盾转嫁给拆迁户,提出统一拆迁计划,要挟拆迁户们在3月底前必须全部签完拆迁协议,否则就退出该城改项目,让城改再次胎死腹中。 由于5年前金城房产拆迁该地段不成功,最终项目以金城房产破产而宣告终止。天翼房产利用了拆迁户在5年等待后,畏惧项目再次搁浅的心理,把拆迁矛盾从拆迁户和房产公司之间转嫁到了拆迁户彼此之间,让已经签署了拆迁协议的拆迁户向未签的人家施加压力,人为的在拆迁户中制造矛盾,并从中渔利。 …….,…….. 现在因为最后期限临近,已经签了拆迁协议的拆迁户和未签的拆迁户之间矛盾日益尖锐,那些不肯签协议的人家甚至在大门上都被贴上了诅咒的纸条,出门被邻居指责谩骂。 ……,……. 拆迁,每户人家有每户不同的要求,还是应该按谈一户,搬一户,拆一户的原则进行为妥。现在天翼这种统一拆迁的政策,貌似透明公平,实际上是对拆迁户利益的损害。天翼这种拆迁户不在规定期限内签署协议就要撤出该项目的要挟,是一种对社会不付责任的行为。做为一个大公司,如此不重视公司的公众形象,不关心社会环境的改善。天翼房产,你们不觉得汗颜吗? 望天翼公司,迷途知返,重新审视自己的拆迁政策,将曹家巷城改项目进行到底,让拆迁户的意愿得以体现,利益得到保障。 文章下面贴了一堆照片,都是小区里面墙上,门上,布告栏上面的东西,基本上就是一些彼此谩骂的内容,还有人家的姓名被画了圈圈诅咒。 吴乾越看越怒, 把报纸捏成一团:“上面狗屁文章,写的人也不自己看看,自相矛盾。既然这么有利润,怎么5年没公司去申请。一面骂我们公司贪心不足,一面生怕我们公司撤出。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吴卫国沉思的说:“他们想怎么样,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管不了人家脑子里的想法。重要的是,不能被别人拖着跑,只要有一户不肯迁,工程就被拖在那里,到时候,安置补偿已经到位,工程资金已经进去,天翼骑虎难下就麻烦了。不能成为第二个金城。这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最后期限越来越近,矛盾越来越激化,没签约的拆迁户们在过去是吴浩找他们谈,现在是天天主动找上门来跟吴浩谈,吴浩天天6点上班,半夜12点后才回家,喉咙都哑了。 舆论那头,文章更是劈天盖地。有人将天翼上市后的做的每个工程,公司每年的年利润,公司股价都一一对应的列了出来,质问中国的房产公司为什么这么贪婪,为什么不可以为拆迁户出让点利润。 于是就有记者来采访吴乾,吴乾说:“我只是公司管理者,我的任命由董事会决定。如果公司业绩不好,我就得丢饭碗。你应该到证券公司去采访我们的股东,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曹家巷项目造成公司业绩下滑,他们是否愿意继续抢购我们公司的股票。如果股东们听到风声后,照样坚决持股不动摇,项目亏损时,也不罢免我,继续给我发薪不误。说实话,我真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吴乾这段话说得风趣,却引来一片谩骂攻击。刹那间,吴乾的照片出现在各大网站上,成了中国黑心房产商的形象代表,倒引发了明星效应,居然出门有狗仔队追踪。 公司里人看着照片笑话吴乾:“吴副总很帅。” 吴乾比吴浩更高更胖,面容不像吴浩那么俊美,但是却更有男子气概,仪表堂堂,从照片上看颇有魅力。 网上有人发帖谩骂:天翼高层正从曹家巷拆迁户头上刮钱去养小蜜。 吴卫国对这些事情都置之不理,天天等吴浩那边的消息。 到了倒数第三天,还剩下1/3不到点的没签。但是提出的要求却很渗人。吴卫国把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放在大班桌上,抬头看坐在对面的两个儿子:“你们俩有什么建议。” 吴浩默默无语。吴乾不甘心放弃:“我想延期三个月,再继续做拆迁户工作。” 吴卫国说:“你认为你能在预算内把他们都谈下来吗?” 吴乾没把握,不吭声了。 吴卫国说:“大局为重。三天后我们发布消息,撤出这个项目。” 吴卫国看看两个垂头丧气的儿子,说:“上海那家公司也是这么个结局,商场嘛,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看这个项目,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没有拖累整个公司,虽败犹荣,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红车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气味的真相 吴乾到了。吴卫国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过一会,吴浩也到了。 吴浩一见门,包厢里的三个男人都打了个喷嚏,连上菜的服务员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吴浩狼狈,赶紧把外套脱掉,服务员替他挂入衣橱,但是那气味已经已经渗透了他全身,包括头发。吴浩赶紧去卫生间洗脸洗手。 杨问天笑:“阿浩,过来,坐这。”把椅子拖的离自己近点,离吴卫国吴乾远点。 吴浩一面坐下一面不好意思的解释:“今天在一户人家家里谈了快一整天,那家院子里堆了好多捡来的各种垃圾,什么砖头瓦片,破自行车,又在那些东西上面盖上塑料布,下雨积水,再晒晒太阳,那气味真是别提了。我开始是头晕眼花,好在后来鼻子失灵了,什么都闻不到。” 吴卫国冲他翻翻白眼:“你要是身上不洒那些个香水,也不至于气味这么难闻。一个大男人洒什么香水啊。” 杨问天说:“嗯,阿浩用的这种香水,平时气味还是比较好闻的,比较清新,就是洒太多了点。” 吴浩赶紧解释:“东方木香味,跟女士香水的气味相接近,讨女人喜欢,大家闻起来也比较习惯。” 杨问天点点头:“怪不得闻起来觉得熟悉,跟王建斌用的那种完全不同,他那种真呛。” 吴浩心里一凛,赶紧说:“王建斌用古龙水,香味类似雄性/激素,比较生猛,一般只有非常年轻的男人才用。” 吴乾一面吃一面说:“王建斌一天到晚,不是喷香水,就是染头发, 还去美容院美容,衣服穿得跟男模特走台似的。这么辛苦的装嫩,他老婆照样在外面找男人。年龄不行了,再包装,能跟人家年轻帅哥比么?” 三个男人都吃惊的抬头看他。吴浩脸色都变了,怎么,这事这么多人知道:“哥,你怎么知道海晴有外遇?” “除了她老公外,谁不知道。”吴乾想了想,“嗯,有可能王建斌也知道,装不知道而已。这么些年,你跟陈昊两个,一左一右,牛皮糖似的粘着他老婆,他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吴乾兴趣来了,故意给杨问天添堵:“这种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个唐都房产的陈总,自己60多了,他那个25岁不到,导游出身的漂亮老婆,每次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去招鸭,一口气要点45个,折腾好几个小时,叫得半条街都听得见。全世界都知道,他还不得死撑着,到处秀恩爱,反正换一个也一码事。” 吴卫国和杨问天尴尬,不吭声。吴乾继续说:“这些也算了,最搞的是,一回他跟老婆在别人面前吵架,他坚持说6个月里面还曾经跟他老婆做过一次,他老婆坚决否认,说半次没有,他一定说有,表示自己还能行。男人活到这个份上,真可以去死了。” 吴卫国大怒:“胡说八道,你懂个屁。你以为你年轻,你老婆就不出轨啦。女人要出轨,不需要什么理由。” 吴乾莫名其妙:“爸,我们八卦花边新闻,你发什么脾气啊。我老婆出轨?敏慧就是想出轨,那也得找得到对象啊,愿老天保佑那个男人。”陈敏慧因为做过几次试管,受药物刺激,身材十分臃肿,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吴卫国一怒之下,口不择言:“你刚才不是在说招鸭么?” 吴乾这下真不高兴了:“爸,你今天怎么了。我老婆是你儿媳妇,你说这种话,什么意思?” 吴卫国理亏,声音小了点:“我是说你自己那么不检点,当心被老婆报复。你今后没事少沾花惹草,麻将也少打,多在家陪陪老婆孩子。” 吴乾不服气,心想:我再不检点,比起你和姨父来,正经得多。 忽然吴乾和吴卫国都住口了,两人惊讶的发现,杨问天和吴浩两人都不见了,杨问天去上卫生间,吴浩站在窗前看风景。 过了会,杨问天从卫生间出来:“大家赶紧吃饭吧,吃完了,好讨论公事。” 夏维回家已经是半夜2点后的事了。吴浩跟杨问天他们讨论完公事就比较晚,又花了不少时间沐浴去味。吴浩心情不好,体力跟不上,夏维让他躺着,自己来,吴浩被动就更加持久,两人好不容易缠绵完了,夏维要走时,吴浩恋恋不舍,又拖了会。 夏维以为杨问天不会回家过夜,到家后径直打开自己的房门,灯一开,吓得尖叫一声,原来杨问天睡在她床上。 杨问天根本没睡着,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阿维,回来了,我在等你。” 夏维吓得脸色雪白,战战兢兢的看着杨问天。杨问天拍拍身边的空位:“你要洗澡吗?还是现在就睡?” 夏维洗过澡,但是怕杨问天起疑,勉勉强强说:“那我先去洗澡。” 夏维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又吓得几乎要尖叫,原来杨问天又睡回到主卧了,正靠着床头等着她。 夏维心想:看来今天晚上是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她刚跟吴浩做完,这个时候要她应付杨问天,心中实在难以忍受,慢慢走近,控制不住的眼露痛苦之色。 夏维慢慢爬上床,坐杨问天身边,低头不语。杨问天伸手把灯关了,把夏维搂在怀里,夏维的全身肌肉都紧张了。 杨问天温和的说:“阿维,我想我这段日子在家的时间太少了,从今天起,我天天晚上一下班就回家好不好?如果实在有应酬,我也尽量在8点前结束,出差也尽量少去。我多在家陪陪你,好吗?” 夏维只能说好。杨问天点点头,拉着夏维往下缩,躺平,把自己的胳膊让夏维枕着:“睡吧,阿维。佳佳不住这了,我们不用分床了。”手臂紧一紧,把夏维搂到自己怀里。 夏维心惊胆战的靠在杨问天身上,动都不敢动,杨问天感觉到了她的恐惧,不由的心头剧痛。 杨问天伸手摸了摸她睡衣下的长腿:“我都有多久没见你身体了。”夏维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问天叹了口气,把手臂抽出,“好了,睡吧,大家累了一整天了。”杨问天翻了个身,背对着夏维,开始入睡。 夏维过了会,小声说:“问天,你今天晚上不需要我了,对么?那我回自己房间睡好不好。两人睡一床,睡着不舒服。” 杨问天几乎想冲着她大吼:你是我老婆,凭什么不跟我一床睡觉。但是说出口的却是:“好的,阿维,好好休息。” 夏维走了,杨问天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忆两人曾经有过的激情岁月:夏维对他身体的渴望,舔遍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每一次进入都让她欣喜若狂,她在他身下发出的呻/吟叹息,她到达高潮那一瞬间的面部表情;夏维对他的痴迷,暑假回苏州不到三天就跑回了北京,父母追到北京,夏维死活不肯离开他,跟父母决裂;夏维爱他爱到屈服,两人吵架分手,夏维整天守在天龙大厦的对面咖啡店里,只为了看一眼他的车,他带着别的情妇在她面前招摇而过,夏维咬着嘴唇,默默的看着,不敢有一句怨言,他又给她发短信,让她到指定的地方,脱光衣服跪着等他,她照办,他故意让她跪了整整一小时,结果她着凉,发起了高烧…… 杨问天这回真是说到做到,接下来一个多月,情妇那不去了,天天在家守着夏维,每天晚上都在书房处理公务。 夏维知道杨问天怀疑她,干脆从此足不出户。苏州的女孩一般没上小学前都会学两手苏绣,夏维就在书房搭了个绣花的绷子,白天晚上都在那用各色丝线消磨时间,绣的花样是宋徽宗的《锦鸡芙蓉图》,工程浩大,一年半载绣不完。 夏维每天晚上都在书房陪着杨问天,到了钟点都伺候他吃粥,但是自己饮食衰减,人开始瘦了下去,话也越来越少,老是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发呆。杨问天跟她说话,夏维经常答非所问。 晚上,杨问天喂夏维吃粥,夏维沉默柔顺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吃完,把两人的碗都收拾走。杨问天望着她的背影,茫然的心中暗问: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但是到底我要做什么你才肯再看我一眼? 掠夺的成绩 一份份的拆迁协议都签下来了。 临街8间房的一家,最终同意接受一个5环内小区的门面房,该门面出租大概一年租金在15万左右,拆迁户表示满意,而且希望尽快搬出,好去拿新的房租收入。 三层楼的那家,最终接受了4套120平米的安置房,天翼出钱将安置房统一按出租屋的标准简单装修,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出租收取租金,由于现在北京不愁房子租不出去,而且每月租金十分可观,拆迁户十分高兴。 基本上都签完了,略有点超预算,但是数目很小,吴乾认为不碍事,大家都松了口气。 就在最后一份协议入档的那天,曹家巷的办公室忽然冲进来一堆人。 朱家老二两口子带着两对儿子媳妇冲了进来:“吴助理,冯经理,老大家同意拆,我们家可没同意,我妈的手印是老大强摁的,不算数。” 朱家老大一家跟着冲进了门,后面跟着老三一家。 老大点头哈腰的说:“吴助理,冯经理,对不起啊。这是咱们家里内部的事,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我们对协议很满意,没得说。老二,咱们回家商量,别妨碍别人工作。” 老二全家不答应:“不行,一共就补给我们全家两套房子,我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拆的。老大,你就一个儿子,事情好说。我家可是有两个儿子的,再加上老娘,一套两室一厅,你叫我们怎么住。另外还要我们再付给三妹家30万。30万啊,30万,我这辈子哪里去找这笔钱去。吴助理,我们家情况特殊,给我们两套房,这协议我们不能签。你手里那份是我哥拉着我妈手摁的,无效。” 老大急了:“老二,你干嘛呢,签都签了,难道还能因为你一家人,整个街道都不拆迁了。不就是养妈嘛,我来养就是了,爹娘都归我家养,行了吧。” 老二一愣,但是想想,少养一个老妈,跟少拿一套房子毕竟不能比:“那也不行,我有两个儿子,我家至少得拿二套房子,一共补给我们三套房子才能搬。吴助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搬,死也不搬,你们拆房子就直接把我埋在里面好了。” 老大上去拖:“老二走吧,就算分给我们三套房,那一套也是妹妹家的,没你啥事。” 老二抬头看自己妹妹:“三妹,你家可是生闺女,不像我家两个儿子。闺女总是有办法的,我家儿子可是对象都找好了。” 吴浩看着他们拉拉扯扯,忽然说:“你们吵什么?冯经理,把拆迁协议的复印件给他们每人一份,让他们仔细看看清楚。” 冯渔顺说:“真不知道你们在闹什么,不是给了你们家三套两室一厅么?一分差价都没要你们补,还闹什么闹。” 冯渔顺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凝固的寂静,过了一会,老二和老三全家都一起大喊:“什么,三套房子,老大,怎么回事,你给我们看的协议上怎么只有两套房子?” 冯渔顺把协议复印件发给大家看,上面确实清清楚楚写着:三套两室一厅,无需给付任何价差。 老二喜出望外,高兴得手舞足蹈:“哈哈,哈哈,三套,三套,太好了,我家终于有两套房子了。” 老三的女儿冷冷的说:“二舅舅,那房子不是你家的吧。” 老二心头一惊,去看妹妹:“三妹,你不会要房子吧,你家是女儿,谁家看见女儿结婚要房子的,我给你30万,你把房子给我,我有两个儿子,一个都已经结婚了,一个马上要结婚,这可都是我们朱家的种啊。” 老三看看老公,看看女儿,看看哥哥,为难:“欣欣,你看舅舅家确实有困难。” 老三的老公和女儿一起变色,老公说:“菊花,你要想明白,这不是一个苹果,你要给你哥哥,给了就给了,这是一套房子。没房子我们住哪?” “老二家说给30万。” 老三老公说:“那房子可是100万啊。再说,答应给30万,什么时候能到你手啊,这千年不赖,万年不还……..” 女儿冷笑一声:“爸,我们走吧。妈,但愿你今后老了的时候,两个外甥能孝敬你。你问问他们,等你没劳动力了,没收入了,租不起房子了,他们家里肯不肯腾块地方给你睡觉。” 老二马上说:“能,能,你是他们姑啊,我让他们像孝敬我们一样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 老三老公说:“菊花,你可要想明白,这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还影响欣欣今后的生活,影响欣欣今后的婚姻,还要影响欣欣的孩子。” 女儿扯着她爸说:“爸,不用多说了。我早就明白了,你不如她哥哥,我不如她侄子。老公女儿都是外姓,我们走吧。他们朱家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拉着她爸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老大忽然回过神来:“你们要把这第三套房子拿去?好,你们拿,谁拿房子谁养爹,我可没这闲钱养。别指望我。” 老大气哼哼的带着全家摔门而去。 老三的女儿冷笑一声:“妈,你看见了,一套房子拿了,亲爹都不肯养呢,你还指望人家拿了你这当姑的一套房子,就给你这当姑的养老送终。”说完,拽着她爸的手就出去了。 老二可怜巴巴的看着妹妹:“爹也我来养,你也我来养。三妹,只要你同意把房子归我。” 老三回过神来,忽然喊:“欣欣,欣欣。”追女儿去了。 老二则是跟在后面追老三:“三妹,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老二家人跟在老二后面。一转眼间,大队人马,跑得一个不剩。 办公室里人面面相觑,冯渔顺摇摇头:“别回家打得头破血流才好。我可是见多了,好好一家人为了拆迁赔偿反目成仇,恨不得你劈了我,我杀了你。” 拆迁协议全部签署,整理完毕,吴浩回公司述职,吴卫国非常高兴,特地为这事召开高峰会,肯定吴浩的业绩。会议上一片欢声笑语,拆迁完成了,下面就没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曹家巷这块难啃的风水宝地总算啃下来了。 高峰会开了一半,工程部的部门张总监忽然提出:“曹家巷工程现在拆迁协议都已经签完了,下面就是组织搬迁,清理场地,然后就可以开工了。但是设计方案还停留在标书阶段,连份可以初步平整场地,开挖土石方的图纸都没有,下面工作怎么做啊,别耽误工程才好。吴助身为总裁助理,管着公司的设计部,现在应该把工作重心放到方案设计来了吧。曹家巷那边, 不是有主管的经理么,那个冯渔顺,再派个副总监的去监督一下就可以了。吴助没必要天天在那里上班吧。” 此言一出,连吴卫国都吃了一惊,脸色微变,抬眼看了大儿子一眼,工程部是他的地盘,工程部张总监是他的铁杆手下。吴乾面无表情,眼睛平视前方,谁也不看。 吴浩的悴不及防,脸上血色褪尽。 会议室先沉寂了两三秒钟,忽然之间沸反盈天,支持吴乾的,跟支持吴浩的两边顿时唇枪舌剑吵得一塌糊涂。 “设计反正是外包给建筑设计院做,吴助在哪里上班跟方案设计有什么关系?” “身为总裁助理,方案设计不管,各子公司不管,一天到晚忙着帮拆迁户搬家这点小事,有这个必要吗?” “吴总,您可是一开始就任命吴助管理整个曹家巷工程的,怎么能说改就改。还有,当时是谁提出的让吴副总去管曹家巷,那岂不更大材小用?”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局面不明朗,必须有个可以拍板的人在那里负责。现在曹家巷项目已经理顺了,从目前形式看,一个经理都能搞定的事,根本不需要一个总裁助理戳在那里。” 由于涉及到吴乾吴浩两大阵营未来在公司的势力分配,可以说触动了根本利益,争执的两边互不让步,吵得口干舌燥。骑墙派陷入沉默。 吵了大半个小时后,吴卫国宣布散会。 吴卫国把吴浩叫到办公室,叫他坐下:“阿浩,你明天起回总公司上班,曹家巷名义上仍旧归你管理,但是我会派监理部的刘副总监去真正主管这个项目。” 吴浩刚坐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话声音都颤抖了:“爸,你太过分了。在9个月前,我主动请求主管曹家巷的时候,高管中根本没人肯去。现在,卑鄙,卑鄙…….” 吴浩过去5年虽然压抑,但是在阴招上载跟斗倒还是首次,气得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只会反复骂“卑鄙”两字。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几个月你很辛苦,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你的表现远远超过我对你的预期,我很高兴。”吴卫国也坐不住了,从大班桌后转了出来。 “出尔反尔,无耻卑鄙,一群小人…….”吴浩脑门上青筋乱跳,眼球充血,双手握拳,词汇量突然猛增,倒出一串成语,也不管此刻用得上用不上。 吴卫国叹气:“阿浩,今天会议上的形势你也看见了,阿乾那边都是公司核心部门,你根本没有实力去跟他挣。会议上的提出来撤换的事,我是可以拍板支持你,把他们都压下去。但是就算我支持你,你以为你真管得下来吗?下面的哪个步骤不得从阿乾手下过,他哪步不可以卡死你?你手里一点资源都没有。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要继续主管曹家巷,你会连搬迁都干不下去。阿浩,你得面对现实。” 吴浩无语,脸色由红转白。吴卫国按着他再次坐下。 吴卫国语气温和:“曹家巷是你哥自己策划的大项目,我相信他从5年前金城失利起,就在反复思考,测算,等待机会了。你想想,他怎么可能自己卧薪尝胆5年,最终全部让你一人收获。我不是为他找理由,我只是说,他在曹家巷上是志在必得,肯定不会对你让步,而你的实力不如他。” 吴卫国看见吴浩情绪开始平静下来,心里暗暗点头,倒是对小儿子多了几分赞许,吴浩性格上比吴乾理智冷静。吴卫国站在儿子背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这件事我会放在心里的。曹家巷是你哥的,你不用跟他挣了,你也挣不过的。但是今后会有机会的,这点我现在就可以许诺你。” 吴浩站了起来,冷冷说:“爸,等机会出现,哥也首肯了,你再许诺不迟。”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吴卫国办公室。 吴卫国叹气,走到窗前往下看,果然,过了会,吴浩的车从地下车库冒了出来,横冲直撞的开走了,哎,别出车祸才好。 狂暴的发泄 吴浩在宾馆开完房间后,在QQ上给夏维发了地址房间号,留的言是:“我极度需要你,现在。”但是他不知道夏维什么时候会去查QQ,也不知道她脱得开脱不开身。吴浩把双层窗帘全部严严实实的拉上,一盏灯都没开,坐在床上一面等夏维,一面慢慢的舔自己的伤口。 吴浩在来的路上,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思考,此刻回头面对现实,不由得痛得鲜血淋漓,而且胸口充满了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种种气愤,委屈,不平,愤恨,憎恶,自哀,自怜积攒在一起,弄得吴浩像喷不出的火山口一样,无处发泄。 两个多小时后,夏维才赶到。夏维一敲门,吴浩就从门后伸出一只手去,一把把她拽了进来。夏维一惊,但是还没等她发声询问,吴浩的嘴就堵住了她的嘴。 吴浩把她往墙上一推,压扁似的用力往墙上挤,舌头先是伸进去,一直抵到夏维喉头,一会儿又用力往回吸,几乎把她肺里的空气都吸了出来,下面则贴上去用力的顶。 夏维一身春装,穿了条紧身一步裙,上面高束腰,直束到最下面的那根肋骨,下面把腿紧紧箍住。摸起来很方便,顶起来却很不着力。吴浩两手摸到她身后的拉链,用力一分,一步裙掉到脚下,被吴浩一脚踢开。夏维呜咽了一声,那是套PRADA的裙装。 现在夏维只穿着连裤袜了,吴浩上面吻着她,下面顶着她,因此身体微微弓起,于是就把手伸到夏维衬衫里去了,把文胸往上一推,用力的捏她胸前两团柔软,夏维疼得嘴角往里抽冷气,吴浩从来没这么残暴过。 但是吴浩心里还是狂暴得无处发泄,于是抓住夏维的连裤袜往下一翻,连同内裤一起拉到臀部下面。 “分开。”吴浩命令。 夏维以为吴浩想站着插进去,就努力将被连裤袜绷得紧紧的双腿分开。吴浩忽然将一个手指插了进去。夏维猝不及防,大惊:“啊。” 吴浩不理,手指在夏维体内肆虐,进进出出不算,还用指腹和指尾打网球留下的硬茧刮擦顶端的那一点娇嫩。没多久,夏维就开始喘息,下面一片潮湿。 “这么快就发情了,你真是欠干。”吴浩冷酷的说。 夏维大惊,眼里流露出无辜的惺惶。吴浩心痛的无可附加,刚才他在高峰会上被张总监忽然发难也是同样的不知所措,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受到了惩罚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吴浩忽然拽过夏维,拖着走过房间,将她一把推倒在床上,然后把床头的台灯拧亮,照在她身上。 夏维半趴在床上,穿着齐腰的超短黑上衣,白衬衫,下面是黑色连裤袜,在黑白分明的衣物中间,露出一段赤裸的雪白臀部,滚圆滋润的双丘,阴暗的缝隙,下面隐隐露出一撮黑毛。 吴浩掰开夏维的缝隙,夏维以为他要进去,就微微把臀部挺起,想要去迎合他,结果吴浩只是在灯光下看了半天,然后用手粗暴的亵玩,几乎把夏维捏疼了。夏维凹处渗出透明的爱液,几乎要滴落。 夏维羞耻的哑声问:“阿浩,你今天怎么了?你想干嘛?” “玩你。乖乖的,不许反抗,好好感受一下自己是怎么犯贱的。”吴浩说到最后一句,忽然声音哽咽,为了不让自己流泪,吴浩将两只手指猛地插进夏维体内。 夏维“啊”的喊了出声,上身一挺,被吴浩用另一只手压在腰上:“好好趴着。把头转过来,吸我舌头。” 吴浩手指进进出出,又按在那个小点上穷追猛打,今天夏维身体特别敏感,吴浩手指上的爱液不是乳白色,而是半透明的,轻易的抽成丝状。不久,夏维身体一个抽搐,一股小小的暖流喷在吴浩手掌上。 “这么快就泄身啦,你真是喜欢被人干。” 夏维哀求的望着他。吴浩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忽然吴浩停下了动作,感到有点不同寻常。吴浩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今天夏维一身盛装。 上身是件式样特别的黑色小坎肩,衣领处有一条手掌宽的黑色缎带,把两边拉起,打了个蝴蝶结,刚才被踢开的裙子腰部也有一条同样的缎带,丝绸白衬衫闪闪发光。而且夏维头发也做过了,脑后编了一串小发辫又梳理成型,妆也化得比平时浓,还涂了睫毛膏,耳朵上垂下两粒镶钻的南洋珠耳坠,撑在床单上的手露出一只全金的伯爵腕表,表带上像平行线一样镶着两排碎钻。 吴浩一怔:“你从哪里过来的。” 夏维低低的回答:“一个开幕剪彩仪式上。” “杨问天带你去的?” “嗯。” “那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说我身体不舒服。” 吴浩忽然注意到自己因为开会也穿着高级西装,手上戴着一只百达翡丽,这是他最好的一只表,也是吴乾送的。吴乾自己反而不怎么讲究衣着,几年不添置一套新西装,拿手机看时间——有实力的男人不靠衣服。 吴浩心头再次狂暴:“你有正事不干,自己送上门去让人干。” 不等夏维惊讶,吴浩掏出自己青筋狰狞的龙头对夏维那点粉红的娇嫩,狠狠插进去,一只手伸到前面,先摸了一下两人的交合的地方,然后一面猛插,开始不断刺激前端的小点。夏维本来就没有平静下去,被吴浩这么猛烈的冲撞,没多久,又喷了一次——这是过去从没有过的。 “这么短时间,就两次了。你用得着这么努力证明自己犯贱吗?”吴浩看着还在颤抖的夏维说,“我还没完呢。你起来,看着我,脱衣服。” 夏维眼圈里涌上了泪水,默默的在吴浩注视下,脱光自己的衣服。 “过来,帮我脱。” 夏维手脚轻柔的给吴浩宽衣解带,吴浩不合作,直挺挺的站着,下体粗壮的矗立,最前端的凹槽里有一滴透明的液体,欲滴未滴。脱到裤子的时候,夏维跪了下去,吴浩把自己移到她嘴边,夏维柔顺的吞咽,往下面哈热气,用手指轻柔的按摩下端柔软的皮层,将两个沉重的蛋蛋用手心搓揉。 吴浩慢慢的呼吸急促起来,将夏维重新推倒到床上,对着灯光,将她双腿打开,看中间那两片粉嫩。夏维鼓鼓的,肥厚异常,滑滑的全是爱液,吴浩用手指头一探,穴口就自动张开,吸住他的指尖,往里面拖。 “不狠狠操你真是对不起你。” 吴浩抓着夏维的两条腿,看着自己插进去,又看着自己拔出,两片嫩唇围着大肉棒,被带进带出,肉棒上沾满透明的爱液,在灯光下模糊的反光。吴浩开始发出沉闷的低吼,夏维把身体挺起来迎合他的发力。吴浩忽然把自己抽出,乳白色的津液喷射出来,全部射在夏维胸前。 吴浩用手指沾上津液涂在夏维乳尖上,又在她胸口上整片的涂抹,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又沾了塞到她嘴里,夏维把吴浩手指舔干净,吴浩又沾上抹进她体内。 “你是我的,从里到外。”吴浩霸道的说。 “是的,我的主人。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夏维温柔的说,抱住吴浩。 吴浩沉默了,坐在床头发呆。夏维不敢吭声,只是默默抱着他。 我们结婚吧 良久,吴浩叹了口气,把夏维抱在怀里:“对不起,我刚才太过了,我不该这么冲你发泄。” 夏维温柔的说:“你冲我发泄我愿意啊,说明,你把我当你的女人。”夏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我愿意承受你的发泄,心甘情愿,我的主人。” 吴浩苦笑,慢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一遍,说着说着,不由的哽咽起来:“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只有接受。”忽然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吴浩低下头,默默的忍受自己的伤痛。 吴浩以为夏维会出言安慰他,结果夏维只是默默的抱着他,陪着他流眼泪,眼部化妆品的痕迹留在了吴浩胸口皮肤上。 吴浩眼泪出来后,感觉好多了,脑子也能转动了。 “阿维,别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展示自己的财富权力,可惜我什么都没有。我有的只有无能虚弱,还在你身上发泄我自己的委屈。”吴浩笑笑,努力用调侃的语气说, “现在不是流行穿越剧吗,要是我能穿越回去,当个啥雄才大略的帝王,比如唐太宗,康熙,那我就可以在你面前表现一番了。” 夏维微笑了,掏出自己包里的化妆棉给吴浩清理眼部:“你说的这两位,好像都是开国皇帝啊。他们统治的时候,多年战乱导致整个国家,国力衰竭,田地荒芜,外有强敌环饲,内有盗贼蜂起,这两位都是一生励精图治,几次御驾亲征。他们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展示他们的财富权力了么?我看未必啊,未必。” “唐太宗为了节省开销,宫中晚上没事就尽量不点蜡烛照明,那么爱长孙皇后,死后下令薄葬。康熙皇帝么,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年就休息一天半,一生都在征伐巡视中度过。我怀疑他们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展现不是财富权力,而是忧愁忧思,苦恼无奈,甚至节省小气,忙碌劳累。要么你穿越回去当‘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唐玄宗吧,或者烽火戏诸候的周幽王,这才是向女人展示恩宠的帝王。” “不过,”夏维眼珠子一转,说,“其实用财富权力向女人展示恩宠没啥大意思,女人才不领情呢。汉成帝对赵飞燕,赵合德两姐妹够恩宠了吧,两姐妹为了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赵飞燕把妹妹赵合德的额头都打破了,为了皇帝么?非也,非也,为的是一个相貌英俊,身材矫健,半夜能飞跃宫墙来跟她们睡觉的床上猛男燕赤凤。” “所以啊,宝贝,你也别穿越不穿越了,没钱没权算个球,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心爱的男人别没了鸡巴。”说着,在吴浩下体摸了一把。 吴浩再烦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完了,吴浩沉思着,慢慢说:“阿维,如果我离开天翼,脱离家庭,到无论什么公司里找份230万年薪的工作,当个最普通的工程师或者低级经理。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你这一起生活的意思是?” “跟我结婚。” 夏维倒抽了口凉气,脸上闪过一抹欣喜若狂的神色,瞬间照亮了她的整个面容,但是一,两秒后光芒就暗淡了。 夏维慢慢的说:“阿浩,如果能跟你在一起,对我来说,真是什么都乐意。因为我并没有要失去什么东西,我在婚姻中得不到什么,而他这些年已经给我的,我这辈子用用也够了。我们在婚协议里就说好彼此保留离开对方的权力,我随时都可以提出走人。” “但是你不能离开天翼,因为你离开了,肯定马上会后悔。如果你连你哥哥的这点气都受不了。你到另一个公司去,从基层做起,你又怎么受得了你上司的气。在天翼你和你哥挣的是公司最高控制权,你到别的公司去,可能十几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没机会去角逐最高职位。你今天负气一走了之,今后肯定还得回来,到时候岂不是更没面子……..” 吴浩长叹一声,刚才他一时冲动脱口而出要离开天翼,其实对此番跟哥哥的较量失利万般不甘心,对吴乾的耍的花样满腔愤怒,心中憋足了劲要反戈一击。没想到夏维早就知道了,并且毫不留情的就给彻底反驳了。 吴浩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够无能了,你也不给我留点面子。我在想,如果我们两个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长相厮守,会是个什么样子。阿维,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我真是过腻了。” 夏维赶紧又抱住他:“啊,这两件事彼此没关系,你不离开天翼,我们也可以在一起。我们结婚,我天天早晨给你烧早饭,送你上班,在车前跟你拥吻;晚上等你回家,把拖鞋拿给你,睡觉前给你炖粥吃。我们天天晚上做爱,你下我上,让你不花力气光享受。” 吴浩不由的一笑,听起来很有魅力,但是不离开天翼,自己能娶天龙建材的老总,又是自己姨父的老婆作太太吗?而且,杨问天是天翼的大股东,自己抢了他老婆,让他丢面子,他还会支持自己角逐天翼最高控制权吗? 夏维回到家时并不晚,9点刚过,保姆却意外的早早去睡了,客厅一团漆黑,夏维打开门厅的灯,正准备上楼,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杨问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静静的看着她。 夏维心慌意乱:“你这么早回来了。” “嗯。”杨问天站起来,慢慢走了过来,门厅的吊灯把他黑黑的影子拉长又变短。 夏维瑟缩着往后退。杨问天在灯光下细看她。夏维回家前,重新梳理过头发,又补了妆。 “你去哪里了?” “医院。”夏维开始手足冰凉。 杨问天不动声色继续看着她。夏维蓦地里把心一横,挺起了腰。杨问天再追问细节的话,她根本答不上来。夏维心想:我就干脆说我在外面嫖鸭子,离婚得了。 杨问天冷冷说:“当心身体,别再生病。”说完,径直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杨问天门一关上,夏维开始浑身打颤,站立不稳。 生日晚宴 两周后,吴卫国生日,在酒店包了个大包厢,到座的就吴杨两家人,坐了两大桌。 曹家巷的事,加上无法跟夏维幽会,吴浩心里苦得不行,酒宴上他照例坐在杨问天一侧,忍不住一杯又一杯的喝葡萄酒,转眼几大杯下肚。杨问天担心,拿过了他杯子:“阿浩,怎么喝这么多。” 吴浩这段日子只有在杨问天在吴卫国家打麻将时才能看见夏维,现在看夏维坐在杨问天另一侧,顺手拿起杨问天的酒杯,一饮而尽。 吴卫国跟杨问天彼此对望一眼,不敢再劝。这两周来,杨问天对吴浩一直非常体贴。见吴浩这么灌酒,杨问天心疼,就频繁的为他夹菜,又小心的注意着,想让他尽量少喝点。吴浩感受到杨问天对自己的慈爱,心头痛苦难言,结果喝的更多。 晚饭吃得差不都了,孩子们们先叫司机送回家,大人开始一面唱卡拉OK,一面商量着等会怎么打麻将。 葡萄酒的后劲上来了,吴浩醉得手臂都红了,忽然陈昊电话打了过来,周海晴老公出差去了,无处打发时间,陈昊来拉他一起去郑强酒吧喝酒。吴浩说:“我爸今天生日,我好像已经喝多了。” 陈昊微微惊讶了一声,跟周海晴商量几句,两人说:“伯伯生日,我们也过来敬一杯。” 陈昊和周海晴离得不远,半小时后就赶了过来,向吴卫国敬酒。这两人都最擅长应酬,陈昊妙语连珠,没一句正经话,周海晴能陪唱所有的歌曲,他们两个一来,气氛顿时就活跃了。 吴卫国和杨问天都喜欢听老歌,夏维和周海晴两个一人拿了个话筒,站在电视前,彼此搂着腰,相对深情歌唱:“早已明知对他的爱,开始就不应该,我却愿将一世交换他一次真心对待,我是宁可抛弃生命,痴心决不愿改。为了他,甘心去忍受人间一切悲哀,在我心中这份浓情,没有东西能代。” 两人都是人美如玉,这么互相搂着唱情歌,大有挑逗性。陈昊忍不住走了上去,夺过夏维手里的话筒,跟周海晴一起唱:“肯去承担爱的苦痛,敢去面对未来,我是宁愿改我生命,痴心也不改。”一面唱,一面楼住了周海晴的腰。 “陈昊,你干嘛,唱歌就唱歌,占哪门子便宜。”吴乾跟王建斌关系不错,于是就有意见了,同时也顺便揩油,把周海晴往自己怀里拉。 陈昊喊:“喂,你干嘛。嫂子,你也不管管他。” 在满屋的哄笑声中,陈昊跟吴乾一人拽周海晴一只胳膊,拔河。吴浩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满面通红,抢过陈昊手里的话筒,挥手把陈昊和吴乾的手都打开:“你们俩都一边凉快去。海晴,陪我唱首歌,我要向你表白。” 吴浩用遥控选好歌,借着酒劲盖脸,对着周海晴,深情唱:“期望你转身,与我相厮守。” 周海晴陪着他唱:“缘分太感伤,盼你多见谅。” 吴浩拉住了周海晴的手,看着她眼睛:“长夜冷冰冰,每次温暖后,痴痴爱,我拒绝任你走,明白你处境,我也得接受。” 周海晴莫名其妙,唱:“看你心痛苦,没法去补救,若再不归家,找不到借口。凝望你眼睛,有更深感受。” 家里人开始感觉气氛不对,看看章晓霜,章晓霜开始坐立不安,吴乾担心出事,赶紧站在章晓霜跟周海晴之间。 吴浩唱:“宁愿我委屈,决意不退后,真的爱,我俩静候已久。” 两人一起唱:“你我皆痛苦,没法爱得够。蜜意低低斟,饮千樽美酒。”吴浩走上一步,搂住了周海晴的腰,面对面将她搂入怀中靠在自己身上。 两人继续唱: “惟愿我(你)留下,爱你千千个晚上,轻抚你(我)百遍亦未曾够。” 吴浩忽然说:“海晴,请恕我无礼。”头一低,向周海晴唇上吻去。 满屋人一起惊呼,周海晴大惊,腰被吴浩揽住,只能上身往后仰,躲避他的唇,吴浩俯下身去,貌似不吻到周海晴不罢休,忽然重心不稳,两人“扑通”一声一起跌倒在地。 章晓霜一声尖叫,跳了起来,气的两眼喷火,要扑上去打人,被吴乾拽住。周海晴已经推开吴浩,爬了起来,狼狈不堪,陈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吴浩半趴在地上,用两手撑地,好像爬不起来。 章晓霜怒极,伸出脚去:“吴浩,你去死。”吴乾赶紧把她往后拉,只踢到两脚。 吴乾也火:“阿浩,你怎么回事。让王建斌知道了,这算怎么回事。” 吴浩跪在地上,慢慢直起身体:“王建斌,要是他就好了,我根本不在乎他。” 吴卫国大怒,上去揪住儿子的衣领就扇了他一个耳光:“吴浩,你醒醒,成何体统。” 这一耳光打得真是不轻,好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吴浩半边脸顿时肿了。杨问天心疼,上去拉住吴卫国:“老吴,你干嘛。” 吴浩低着头,酒好像醒了点,用手捂住脸,忽然肩膀开始抽动,跪着无声啜泣起来。家里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杨问天把冰桶里的冰块倒在手巾上,给吴浩敷在脸上,又把手放在吴浩肩上,柔声问:“阿浩,好点了吗?”杨问天不敢多问,怕引起吴浩滔滔不绝倾诉对周海晴的衷肠。 吴浩点点头:“姨父,爸爸。”忽然泪如雨下,啜泣得人都蜷成一团。 被吴浩这么一闹,吴卫国的生日晚宴只能宣告结束,陈昊带着周海晴告辞。吴浩干脆醉倒,躺沙发上打起了呼,章晓霜余怒未消,哭得哽咽,一个劲的喊要离婚,家里人围着劝她:“阿浩喝过了,酒后发疯,晓霜别太放心上。” 吴卫国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现在就把吴浩送回他自己家跟他老婆呆在一起也不合适。吴卫国想了想,只好一口咬定吴浩刚才是在发酒疯,不碍事,叫所有人按计划到自己家去打牌,章晓霜也一起去,把吴浩也带去,让他醒醒酒。 吴乾把吴浩塞进了自己车,吴卫国却钻进了杨问天的车。 没喝过酒的夏维开着车,杨问天坐副驾座上,找了半天,把吴浩刚才唱的那首《再见亦是朋友》翻了出来,一遍一遍听。 吴卫国问:“问天,你说,阿浩跟周海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俩真有关系?” 杨问天不吭声。吴卫国思考着:“从这歌词听,应该是,但是看他们俩的样子,又不像。” 杨问天忽然问:“阿维,阿浩跟周海晴有关系么?” 夏维一哆嗦,含糊其词:“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杨问天目光闪烁:“那就是说,至少他们两人现在还没有。” 吴卫国“哦”了一声,继续思索:“那……上次阿乾不是说周海晴背着她老公在外面跟男人幽会嘛。会不会是阿浩想周海晴反正在出轨,他机会来了。” 杨问天点点头:“这是一种解释。” “那个王建斌都离过两次婚了,再多离一次对来他说就是一碟小菜。到时候,阿浩不知道会干嘛。”吴卫国郁闷。吴卫国知道,吴浩性格冷硬,谦恭有礼的表面下有一颗最翻脸无情的心。下属表现不好,或者下面公司业绩不佳,吴浩无论是解雇、裁员,良心绝不颤抖,这是吴卫国,杨问天,吴乾都做不到的事。为了别的女人,跟老婆离婚,吴卫国怀疑儿子可能真干得出来。 “还有个陈昊在呢,老吴,你不用这么未雨绸缪。”杨问天皱着眉头说。 圈套 吴乾和刘承恩把吴浩架到二楼卧室里睡觉,吴浩脸上的红肿退了点,却出现了一个微黑的手掌印。方淑妹心疼,抱怨吴卫国:“下手那么重。” 吴卫国小声嘀咕:“都是你宠的,太不像话了。”忍不住看看小儿媳妇。章晓霜明显又发怒了,但是现在跟吴浩关系越来越冷,章晓霜不敢对公婆撒气。 杨问天绞了热毛巾来给吴浩敷在脸上:“明天会退下去的。” 大家下楼坐下打牌,一共两桌。过了会,保姆送上茶水,杨问天对夏维说:“阿浩最好喝点茶解酒,而且有可能会呕吐。反正我们打牌也没啥事,你去楼上看着阿浩行吗?” 别人都在打牌,就夏维一个闲人,貌似这活派得也合理,于是夏维点点头,端着盅热茶上去了。 吴浩还在熟睡,并且微微打鼾。夏维又绞了热毛巾给他敷脸,忍不住抱住了他,饮了热茶,嘴对嘴慢慢喂了他两口,然后把他枕头垫高,解开他衬衫上面的几粒扣子,让他透气,自己则坐在床头,守着他。吴浩睡得无知无觉,夏维眼里渐渐的涌上了泪水:阿浩,真希望时间就此凝固,我能永远这么守在你身边。 夏维慢慢的给吴浩按摩手臂。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吴浩“哦”的翻了一个身,眼睛睁开了,看见夏维坐在身边,不由一愣,酒精还在大脑里运行,吴浩一伸手就把夏维搂在了怀里,吻上了她的唇。 夏维大惊,赶紧用手推他,小声说:“阿浩,醒醒,这里不是酒店,是你爸妈家。” 吴浩脑子糊里糊涂的:“我好想你,想死了,想疯了。”一翻身把夏维压在身下,手就开始在她身上乱摸。 夏维大急,压低声音在吴浩耳边说:“别,你老婆,你爸妈,杨问天都在楼下。” “他们都在,那正好让他们全知道,省的一个个去通知了。”吴浩嘴里嘀咕着,一低头堵住夏维的嘴,手就伸下去拉开自己的皮带。 夏维这下真急了,挣扎着轻声喊出声来:“别,阿浩,快住手。”伸手制止,两人在床上扭打起来。 楼下男宾一桌已经打完了8圈,站起来伸伸懒腰,到客厅休息,保姆送上宵夜。杨问天说:“留两碗在托盘里,我吃完给阿浩阿维送上去。” 结果吴卫国心里牵挂儿子,几口就吃完了自己那碗,端起托盘就往二楼走,杨问天赶紧咽下自己那份,跟在吴卫国后面。 两人到了房门口,吴卫国正要去开门,杨问天忽然打了个手势制止,吴卫国一愣,两人一起把耳朵贴门上。 房间里还真有响动,虽然声音不大,夏维在低低的喊,一半惊恐一半着急:“阿浩,放手,别这样,快住手,哎呀,你怎么喝这么多。”还有家具轻微的“格格”响。 吴卫国跟杨问天对视一眼,杨问天忽然一拧门把手,两人一起闪身进去,杨问天反手关上门。吴浩正压在夏维身上,把头埋在她胸口的深沟里,手在撩她裙子。夏维正在挣扎,两手用力压着裙边,不让他得逞。吴浩酒后无力,所以久战不下。 夏维看见两人进门,不由的愣住。吴浩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接着干自己正在干的事。现在夏维不挣扎了,吴浩方便多了,趁机把她裙子掀起来,自己则拉下了裤子拉链。 吴卫国大怒:“住手,吴浩。” 杨问天怕他再冲上去打儿子,忙把他拽住:“老吴,先把托盘放下。阿浩,放开夏维,听见没有,起来。” 吴浩不动了,但是还是压在夏维身上,不肯放手。夏维只好用力把他推开,从他身下爬了出来,衣服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有一抹异样的红晕。 吴卫国把托盘放床头柜上,想上去拽儿子。杨问天阻止:“算了。阿浩,别装了,起来。” 吴浩慢慢的爬起来,拉上裤子,坐床沿上,全身酡红,眼睛里全是血丝,苦笑一声:“你们来得真及时。”忽然重心不稳,“咚”的一声仰面倒在床上。 吴卫国暴怒,又要冲上去,杨问天用力拉住:“打他没用,他还没全醒。” “这混蛋今天实在太过分了。”吴卫国火冒三丈。 “这事算了,没看见阿维自己没生气嘛,她挺享受的,我们急啥。”杨问天说。 此言一出,夏维顿时脸红到了脖子,轻声说:“他喝多了。” 杨问天冷冷一笑:“拒绝他非你本意,是吧。” “阿维,把衣服头发整理好,伺候阿浩吃东西,然后让他继续睡。10分钟后,你下来看牌,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杨问天吩咐。 吴卫国把儿子扶到床头靠着,把枕头垫他腰下。杨问天绞来冷毛巾给吴浩擦脸。吴浩好像清醒点了,眼睛却盯着夏维发呆。夏维已经整理好自己了,端着碗来喂吴浩吃宵夜,用嘴唇轻轻吹凉,然后把调羹送到吴浩嘴边,吴浩顺从的吃着。 杨问天叹了口气,拉拉吴卫国:“我们走吧。” 吴卫国临走悻悻的教训儿子:“不许对夏维动手动脚,她是你姨妈,听见没有。” 女宾那桌也打完八圈了,正在吃宵夜,杨问天和吴卫国就走到后院去吸烟。 吴卫国向杨问天道歉:“等他醒了,我再扇他两耳光,让他长点记性。” 杨问天摇摇头:“酒后无德,我们都是男人,这事算了。阿浩还是很自控的。现在至少有一点清楚了,阿维也好,周海晴也好,在外面的男人都不是他。” 吴卫国皱眉头:“但是他对这两个好像都有意思,这两个貌似还都不讨厌他。长此以往,保不住要出事。” 杨问天叹了口气:“那你能怎么办,难道能把人脑子里面所有见不得人的想法全挖出来?女人长得好难免招蜂引蝶,男人长得好难免沾花惹草。只要还不成为现实,也没必要去深究了。” 说到这里,杨问天忽然苦笑一下:“就是真是现实,又能如何,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情况比我预计的好得多。” 打完牌后,夏维跟杨问天回家。夏维抱上自己的衣服就想进次卫洗澡,杨问天一眼瞅见,走到卫生间门口一站。夏维不敢伸手推他。两人也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夏维低头,抱着衣服进杨问天卧室去了。 杨问天坐自己床上等她,夏维洗完出来,穿着件白色的丝绸睡袍,杨问天示意她过来。 夏维慢慢走近,杨问天伸手拉开她睡袍胸口。刚才打牌时,杨问天就隐隐看见她裙子领口下皮肤发红。果然,夏维雪白丰满的双/乳上有好几处吴浩的牙印,都已经肿了。 杨问天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是不是很讨厌我们闯进来。” 夏维慢慢的说:“在那里,我不会的。” “换个地方呢?” “那得看哪里了。” “比如,酒店。” 夏维不吭声了,杨问天手指松开了夏维的衣服,低头颓然坐在床沿上。夏维掩好自己胸口,回自己房间去。 杨问天洗完澡后,走到了夏维卧室门口,用钥匙开门进去。夏维果然是全/裸的在用跳蛋自/慰,见他见来,也没遮掩,也没把体内的那颗拉出来,只不慌不忙的把电源关了。 杨问天在夏维的床沿上坐下,喃喃的问:“阿维,你再也不需要我了,对吗?” “问天,你有的是女人。”夏维叹了口气,“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就来要我,从来不存在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了,你来满足我的事。这条游戏规则,无论我作为你的情妇,还是你的妻子,从来没改变过。” 杨问天跟夏维默默对视,夏维眼睛平静如水,无畏无惧。杨问天无语的离开了老婆的房间,回自己卧室换衣服出门,连着三天都没回家。从此两人偶尔单独面对时再找不到话说,只在人前亲密无间。 谁在偷钱 吴浩撤回公司大楼办公后,名义上吴浩仍是曹家巷项目的主管,但是吴卫国另派了监理部的刘副总监到曹家巷蹲点上班。监理部是吴乾的铁桶地盘,吴浩插不进手去。吴浩一下子空了下来,无所事事。 两兄弟现在矛盾白日化,在同一层办公,走廊里相遇就当对方是空气。 倒是刘副总累得很,因为他现在得向吴家两兄弟都做汇报。吴卫国怕两个儿子再吵,干脆叫刘副总每次来他办公室汇报,吴家三个人都在一处听。 搬迁安置开始了,由南向北,一片片搬,一面搬一面拆,已拆的就可以开始平整场地,堆土石方,等待土地沉降了。天翼希望能尽快拆迁,所以在拆迁户搬迁时,尽量出动人力,车辆帮忙,但是选择安置房的拆迁户还需要寻找房源,装修,然后再搬迁,所以速度也快不了,估计全部搬迁完毕需要一年时间。 吴浩情绪低落,悒悒不乐。夏维在宾馆里努力想让吴浩开心,两人69式的在床上翻腾。夏维把吴浩的两个蛋蛋轮流吸进嘴里,用舌尖轻轻拨动,吴浩发出压抑不住的闷哼。当夏维用舌头灵巧的在他肉沟里来回轻扫时,吴浩开始胡言乱语。但是当吴浩用舌尖和牙齿在夏维敏感点挑逗,并企图用舌尖刺入夏维体内时,夏维发出了比吴浩用肉体穿刺更高声的尖叫。 吴浩不得不堵住她的嘴:“宝贝,你会把警察都招来的。” “那就让全天下都见识一下,你让女人多疯狂。”夏维迫不及待的抓过吴浩,自己迎了进去,并且开始收缩。 “啊,宝贝,你让我想忍都忍不住了。女人充满情欲的叫声是男人最无法抵御的春药。”吴浩还想打岔,但是夏维已经抱紧他,开始前后迎合,并且越来越收紧。 吴浩着急:“啊,慢点,别催动我,我们多说说话。让我先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是夏维已经两腮红晕,只管缠了上来,吴浩感受到了她肉体的丰腴妖娆。夏维呻吟着:“阿浩,抱紧我,都给我,用力。”吴浩头脑开始失控,把自己深深嵌入夏维体内:“都是你的,宝贝,我的都给你。” “不要给别人,只给我一个。我不要别人也这么快乐。”夏维开始要求自己的领土权了,至于合法不合法,就不在她考虑之列了。 “不会的,宝贝。我只给你一人。”吴浩许诺。自己老婆的权力咋办?吴浩现在没脑细胞去想。 吴浩靠在床头上,夏维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两手抱着他,舌头意犹未尽的在他坚硬的肌肉上舔来舔去,吴浩感受着夏维每寸肌肤的柔软滋润。 “阿维,天翼的年报和第一季度的季报都已经出来了,审计也差不多做完了,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我怎么老觉得里面不对劲?要么工程款那头有问题,要么利润这块有问题,我在两天还看了两本财务和工程造价的书,越看越糊涂。哎。”吴浩一面用手轻轻抚摸着夏维后背上的肌肤,一面诉说着自己的烦心事。 “上市公司的财务账,大工程的造价核算单,如果你看两天书就能明白,那,这么多专业人员都在吃白饭。” 吴浩哈哈一笑,但是脸又沉了下来:“我心底里总是有点怪异的感觉,说我们公司没问题吧,总感觉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说它有问题吧,我3年了都没找到蛛丝马迹。” “说明你爸和杨问天俩人也不是空穴来风。”夏维抬头,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 “什么?”吴浩吃惊,人挺了起来。 “你爸跟杨问天在书房里讨论过好几次了,觉得天翼现金流过于短缺,里面肯定有问题。但是他们查来查去查不出来。” “他们怎么说。” “具体怎么说,我也没听见。我只是给他们送茶水,书房不让保姆进去。但是我自己也要避点嫌,所以我也不在那停留。” “你做得对,宝贝。离是非堆越远越好。”吴浩抱抱夏维,夏维果然跟6年前一样谨慎。 但是吴浩自己还是得继续查,吴浩想明白了,财务或者工程款这块,他没这专业知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弄明白,那咋办呢? 吴浩找保安部部长李守信去了,他跟他关系不错:“李部长,公司的监控录像在哪?我能借着看看吗?” 天翼大厦的所有电梯,走廊,休息平台等公共区域都装有摄像头。吴浩把电梯和对着总裁办,高管,财务,工程造价这些办公室门口的一年内录像全拿自己办公室去。 “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事。”吴浩对李守信说。 “明白。吴助。放心。” 吴浩天天反锁着门在办公室里查录像,他要看看有没异常出入,这是个很费时间的活,而且能发现什么吴浩也没把握。 在吴浩加班加点的查录像的时候,吴卫国和杨问天却在两个公司之间的一个小包厢里吃午饭。两人凑一起在看笔记本里的一份财务报告,是陈敏慧写的。 “去年囤地确实有点多,但是还不至于资金紧张到这个程度。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问题?”吴卫国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么下去要周转不灵了。得及早想对策。”杨问天喝了碗汤。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能抵押的全抵押了。再不行就要发行股票。”吴卫国担心杨问天吃得太少,给他加了点饭在汤碗里。 “那会进一步稀释股权。” “发行债券。” “那公司灵活性就更差了。现在你就已经长期负债超标了。”杨问天皱着眉头,“老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公司利润这么好,怎么会成了个空架子?你有什么嫌疑人没有?” 吴卫国苦笑:“我现在是看每个高管都长着一张嫌疑犯的脸。当然这些人里面,阿浩是最不可疑的一个,他手不够长;阿乾是最可疑的一个,他最有这个便利,但是他最没有理由。我死后,他们两兄弟股份一人一半,阿乾有他自己的2%,他将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他搞垮自己的公司干嘛?” “也许他认为从中捞一点,对公司没多大影响。反正,盯着他。必要的话,送他全家出国旅游,然后我们找外面的人来彻查。”杨问天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嗯,现在还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阿乾性格直爽,肚子里藏不住事。先别弄得这么大动静,我继续观察。”吴卫国又给杨问天舀汤,“你多喝点汤。” 大奶撕逼 陈敏慧带着56个从老家来的堂兄表哥姑姐大嫂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高层塔楼下面,已经快到夏天了,北京这两人气压低,傍晚有点闷热,大楼地下的防盗电子门居然大开着,好几家住户从家里搬了出小凳子小椅子,坐在楼门口,一面摇扇子赶蚊子,一面聊天喝茶。 陈敏慧心头暗喜,给后面几个亲戚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径直穿过楼道冲进了电梯。楼下乘凉的人也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了,纷纷投以好奇的眼光。 电梯在22楼停下,陈明慧点点头,这幢高层塔楼每层都有8户人家,她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走到2206的门外,几个人纷纷靠墙站好,一个表哥上去摁门铃。 保姆在里面问:“谁啊。” “物业,查水表来啦。” 能听见里面门锁“哒”的一响,说时迟那时快,表哥一脚就踹了进去,把门守住,剩下几个人蜂拥而入,保姆大喊:“啊,你们是谁,你们干嘛,救命啊,强盗来啦。” 两个男人上去把保姆控制住:“闭嘴,不关你事。再喊抽死你。” 保姆根本没听清楚他们说啥,还继续狂喊乱叫。 一个大肚婆莫名其妙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想干嘛?” 同来的几个妇女冲上去把大肚婆揪住:“找得就是你,贱货。” 一转眼间,邻居都跑出来了,围在门口,有人问:“怎么回事?劫匪?”有几个开始拿出手机。 陈敏慧大声说:“各位街坊邻居,大家不要紧张。我们不是劫匪,不是小偷。这个贱女人,勾引我老公,不要脸的骚货,我今天是找她算账来了。” 转眼间,门口聚了一堆人,还有人不定的从电梯口,楼梯口出来看热闹。原来是大奶来找小三麻烦啊,这下大家不紧张了,很多人笑嘻嘻的来看白戏。 陈敏慧继续大声说:“这房子,也是她用从我老公手里骗到的钱买的。你们想想,这么好的小区,住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正经人家,这么个婊子居然也混在这里……..” 空姐怀着6个多月的身孕,被两个女人抓着胳膊,开始很害怕,打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但是被陈敏慧当着街坊一骂,就忍不住还嘴了:“放开我,你是陈敏慧,呸,你算什么东西,吴乾看见你就恶心,老女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吴乾早就不要你了……” 空姐这么一回嘴,陈敏慧大怒,上去就左右抽了空姐两个耳光:“你算什么东西,贱货,千人骑万人睡,不要脸的臭婊子。” 门口好多看热闹的人一起呐喊,给陈敏慧助阵。 “打得好,打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 “臭小三,该死。还怀孕了呢。” 陈敏慧听见了马上喊:“不是我老公的种,不知道是那条野狗的,赖在我老公头上,这烂女人敲诈我老公,我老公老实,中了她圈套。” 空姐急了,脑子开始不灵光,喊:“就是吴乾的。你生不出来了,是吧,你太老了,那套东西早废了。我要给吴乾生儿子,生十七八个,气死你。” 陈敏慧被说中心事,一急之下,伸腿就往空姐肚子上踹去,空姐惊恐的大喊:“啊,不要,不要踢我肚子,杀人了,救命啊。” 门口邻居们被空姐的嚣张气焰激得动了公愤:“踢得好,把她踢流产。” 一个大肚婆也凑在里面看热闹,当老公的怕老婆被人挤到,可怜兮兮的说:“老婆。人多,你还是回家去吧。”伸手去拉,被老婆一个左勾拳勾开——她看得兴味正浓:“一边去,少来惹讨厌。” 陈敏慧两脚踢过,旁边两个拉着空姐胳膊的女人也来帮忙,陈敏慧看她们乱打一气,急忙扯了她们两下,两人反应过来,不再往头上脸上打了,专门打肚子。 保姆早就识时务的不吭声了,门口的邻居们在给大奶这边呐喊助威:“打的好,打死这种不要脸的小三。让她去阎王那勾引男人去。” 空姐一面死命挣扎一面大哭:“陈敏慧,你不得好死。我要告诉吴乾,看他怎么收拾你。吴乾早就不要你了,吴乾爱的是我……..”忽然一声惨叫,两眼圆睁,裙子下面一摊带血的水流迅速的冲了出来,转眼地下一摊水淋淋的血迹。 陈敏慧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就撤退,会不会太早?到医院,孩子又保住了;不撤退,出人命了怎么办? 陈敏慧挥了回手:“放开这贱货。把屋里东西全砸烂。”一眼看见客厅花格子上摆着一溜的相架,里面都是吴乾和空姐的合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冲过去,统统横扫在地,然后上去一通乱踩,跺了个稀巴烂。 跟来的几个人,开始乱砸家具。空姐痛得倒在地上虚弱的喊:“快喊救护车,快帮我喊救护车,我要死了…….” 邻居们看着热闹,既没一人报警也没一人喊救火车,倒是笑嘻嘻的议论纷纷。 “出血了,这回该流产了吧。” “这小三肚子的孩子看来是保不住啦。” “哈哈,中国人口太多,少生一个是一个。” 陈敏慧看看差不多了:“走吧。” 一行人撤退,邻居们跟陈敏慧打着招呼,热情挽留:“下回再来啊。” 那个孕妇的老公从楼道跑了出来,端着个大脸盆,里面是一个切好的西瓜:“老婆,老婆,吃西瓜。来,来,大家都吃点西瓜,解解渴。啊,你们要走啦,这么快。”遗憾的给陈敏慧一行人一人递上一片西瓜。 保姆赶紧给医院打电话,又给吴乾打电话。 吴乾忙了一整夜。先是空姐做了紧急引产手术,孩子拿掉了,孕妇也情况稳定了,就是情绪不很稳定,一会哭自己要死了,一会问医生自己还能不能再怀孕。 医生说:“放心吧,当然能再怀孕,不过最好先修养6个月。” 空姐可怜兮兮的说:“不是电视上都是被踢流产了,就要子宫切除吗?” 医生不由的一笑:“那是电视。你子宫好好的。别多想了。”叫护士来给她打了针镇静剂。 忙完了空姐,忙空姐的家人,空姐的哥嫂们要求跟吴乾理论。他们人多势众,吴乾怕倒是不怕,知道他们不过是要钱而已,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准大舅子们威胁着,要报警要起诉要控告凶手,吴乾不得不许诺了个大数目。 忙完空姐家人,又得忙来做记录的片儿警。吴乾只好半夜里四处打电话托人说情,好在空姐睡觉了,大舅子们被钱堵住了嘴,邻居们唯恐天下不乱。片儿警最终写了个彼此斗殴,跟吴乾私下交代:这种事,民不告,官不究,只要他能摆平空姐和她家人,就没事。 吴乾点头:“明白,这位大哥,今天晚上真是打搅你了。”记下了他电话号码,许诺明天让自己秘书给他打电话。 忙完片儿警,天亮了,空姐又醒了,哭,吴乾又哄了半天,许诺她6个月后再怀孕,再生孩子,想生几个都行。 终于一切都忙完了,吴乾累了一天一夜,两腿发软,搞不清楚自己是醒是睡,但是终于可以回家了,一推门进去,不由的呻吟了一声:全家都在他家客厅里等着他呢,连妹妹妹夫,弟弟弟媳妇都来了。 方淑妹见儿子进来了,一脸憔悴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起来。吴卫国回头瞪了老婆一眼,吴宜婷赶紧上去扯扯自己老妈的袖子,让她闭嘴。 吴卫国这回是相当相当的生气,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吴乾色胆包天到居然敢生私生子的地步。 吴乾只得解释:不是他想生,是空姐让自己怀孕了,又不肯堕胎。 方淑妹气得只打哆嗦:“她想生儿子是不是,我们家是不会接受野种的,她生多少个都没用。” 吴乾苦笑着解释:“不是,爸妈,敏慧。她肚子里是女孩,早就做过B超了。” 这下一屋子人呆住,折腾了半天是个女胎? 陈敏慧其实心里后怕,虽然她恨不得把那空姐乱刀砍死,但是也怕真出人命,一听吴乾说是个女胎,不由愣住:“是女胎,那她生什么生?” 吴乾真是有嘴说不清:“就是是男孩我也不会要啊。问题是,她不肯去堕胎,非要生下来。我有什么办法。” 空姐坚持要生孩子,而且说生了还要再生,一定要给吴乾生出儿子来才罢休——当然这话现在就不提了。 家里人其实也明白空姐为什么不管男女都要生下来的原因:有了孩子就能长久的跟吴乾维持关系了。 吴乾被家里人骂得狗血喷头,最后,大家骂累了,吴乾连站立都困难了,大家才准许他去睡觉,同时勒令他深刻反省,痛改前非。 吴浩跟章晓霜回家,一路上默默无语。这次也让他领教了中国的传统道德观念的巨大力量。像陈敏慧这样当众殴打孕妇,致使流产,如果在国外,就等同杀人了。 欧洲很多国家都承认胎儿的人权。美国倒是允许堕胎,但是只有怀孕的女人才有权力处置自己的胎儿,还必须在未成形之前。美国有个案子,一人谋杀他怀孕女友,被判200年监禁,100年是谋杀女友,另100年是谋杀胎儿。这个男人死了阴魂都得继续服刑。 但是在中国,这样的事就可以以民不告,官不究来平息,从二奶全家忍气吞声,警察眼开眼闭,邻居一片热心支持来看,说明在中国文化传统里,大家强烈的认同婚姻的权力义务,痛恨这种非法的婚外关系,没人认为小三的孩子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吴浩想到这里,有点战栗了,如果有一天,章晓霜发现自己跟夏维偷情,章晓霜会暴打夏维吗?但愿不会,章晓霜性格不像嫂子那么暴戾,但是女人发疯的时候,不好说。吴浩隐隐预感到,这种不伦的恋情,不管多谨慎,最终总会走向无法控制的局面。 常从河边过,总有一天会落水。 都要生儿子 接下来的几个月是吴乾痛苦难熬的时光。 空姐那边:空姐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但是得了抑郁症。 她家里人为她病情着想,建议吴乾别等什么6个月了,赶紧再让她怀孕吧;同时提出,现在邻居街坊都知道了,背后指指戳戳的,影响空姐病情,要求吴乾赶紧另买房子让她换个环境,最好买幢独门独院的别墅。 吴乾苦笑,两样他都办不到,孩子他不想要,别墅他也买不起。几个准大舅子就不满意了,话里话外就是还要去起诉陈敏慧,让她坐牢或者至少赔钱。哎,起诉就算了,还是赔钱吧,吴乾小金库这两天快空了。 老婆这边:陈敏慧叫吴乾赶紧跟空姐分手,并且把给空姐的东西,房子车子店面统统拿回来。赶紧去办,今天就办。 吴乾也不敢,抑郁症病人最典型的症状就是闹自杀。 同时陈敏慧还有个要求,要去做试管,再生个儿子出来。吴乾真是头如簸箕大。 陈敏慧42了,几年前就为了生儿子做过试管,失败了,当年医生就说她卵巢功能衰退,卵细胞质量不好,无法培养出能着床的胚胎,建议他们放弃。现在时隔几年又要再做,促排卵药副作用很大,而且女人年龄越大,所需用药剂量越高,陈敏慧这不是在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嘛。 但是陈敏慧不依不饶,一定要做,从出了这事后,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天天梦见小三们挺着大肚子来逼宫。陈敏慧发誓,非生个儿子出来不可。 吴乾没办法,只能陪老婆去做试管,前后折腾了两三个月,陈敏慧勉强取到了几个卵,但是卵细胞成熟度不够,根本无法受精,更别说培养出胚胎了。陈敏慧坚决要求再试,一直试到成功为止,吴乾真是恨不得去跳楼。 就在吴乾大享齐人之福,被为一妻一妾两个女人弄得想跳楼的时候。吴浩在家里也跟章晓霜闹上了。 章晓霜从上次过年回娘家,又主动回来后,想法多了起来。她也快30的人了,思前想后,脑子开始理性了,发现自己这个婚姻还是有维持必要的。从过年后,章晓霜就努力想改善跟吴浩的关系,但是正好遇到吴浩特别忙,现在倒是不忙了,又情绪低落。咋办呢? 章晓霜婚前自称是铁杆丁克族,婚后不那么铁杆了,但是也从没想过主动要孩子。这次空姐事情一闹,陈敏慧要死要活的做试管,让她深受启发: 如果她能生个孩子,特别是男孩,就算吴浩想离婚,吴浩爸妈为了孙子也不会同意的。 唯一的问题是吴浩,不管章晓霜暗示也好,明示也好,吴浩都装没看见。 章晓霜想想,明白了,女模特。吴浩被她下流手段给勾住了,男人就是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章晓霜现在体会到陈敏慧的心情了,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挫骨扬灰。但是,恨不顶用,问题还得解决。 一天晚上,吴浩正用爬墙软件查美国公司欺诈的案例。章晓霜敲敲门进来了,给吴浩送来一杯牛奶。 章晓霜一看见满屏英语,就来劲了:“阿浩,你在看什么呢?” “嗯。”吴浩一点鼠标,把页面关了。 章晓霜没话找话:“嗯,你喜欢不喜欢看马克. 吐温的小说,地道的美国文学。” 吴浩好奇的看了老婆一眼,两人结婚4年了:“我连金庸的武打小说都没看全。” 下面两人不知道该说啥,默默相对。忽然,章晓霜眼圈发红——太没面子了。吴浩也觉得自己不对,跟老婆有多久没同床了?一年多了吧,哎,真不知道她这日子是怎么熬的。 吴浩心中愧疚,上去抱住老婆,先放到床上,然后去关灯。关完灯,吴浩开始脱自己衣服,抬眼一看,章晓霜坐床上等他去给她脱衣服呢。哎,你就不能稍微主动点啊,吴浩又开始倒胃口。算了算了,别计较这么多了,法定义务还是应该尽的。 吴浩一面亲吻一面抚摸,手自然的伸了下去——吴浩忘了手不能碰这条规矩了。章晓霜忍着。吴浩兴趣索然,勉强觉得老婆够湿,自己够硬,就进去了。两人在床上面对面搂抱着蠕动。过了会,吴浩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摸,摸了个空——吴浩忘记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套套在章晓霜的床头柜里。 “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吴浩就要抽出。 “别,就这么射好了。”章晓霜抱住吴浩的脖子。 吴浩一个机灵,人“噌”的一声从床上弹跳起来,定定神,尴尬:“嗯,我去拿一下。” 吴浩跑到对面,从床头柜里抓了套套,忽然,心中一动,把台灯拧亮,拆了一个在灯光下细看。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套套都是单独一个个密封的,但是吴浩被章晓霜刚才那句吓着了,不仔细验看过,怎么都不放心。 忽然,吴浩感觉有点异样,回头一看,章晓霜正站在门边。章晓霜嘴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冲上来乱捶乱打吴浩,吴浩不敢躲闪,只能勉强侧头避过正面打击:“晓霜,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吴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忽然保姆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吴助,章老师,有什么事吗?” 两人一怔,这时才发现两人都是全裸的,两个卧室门都开着,灯也亮着。 “没事,陈姐,你去睡觉吧。”两人齐声大喊。 两人不欢而散的那个夜晚过了后,吴浩私自以为从此跟老婆井水不犯河水了。章晓霜确实对他冷若冰霜了几天,但是渐渐的心头的委屈被恐惧担心所代替,难道吴浩真的会跟自己离婚? 于是章晓霜放下身段,跟吴浩墨迹。吴浩觉得自己也确实有这个义务,老婆对自己是有合法使用权的。 本来隔三差五应付老婆一下吴浩还是能做到的,但是两人为了戴不戴避孕套又发生了让两人精神上都倍受刺激的战争,这是章晓霜的真正目的,却是吴浩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的让步。一两二去,两人矛盾迅速激化,再也无法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 章晓霜性格并不暴力,但是现在她看见吴浩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一面恨不得去踢他咬他一面又不得不有求于他,双倍的屈辱感让章晓霜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吴浩还没这么被一个女人满怀憎恨的要过,这情绪直接影响了吴浩的生理反应,吴浩哭笑不得的说:“晓霜,对不起,我真勃不起来。” 章晓霜现在比以往更沉溺于打麻将,而且每打必输。吴浩则尽量晚回家,加班,应酬,幽会,渐渐发展成夜不归宿,每次夏维午夜前离开,吴浩就干脆在宾馆过夜。 章晓霜当吴浩是在钱素素那过夜。章晓霜快疯了,质问吴浩:“你在我这ED,你看见她就不ED了,是不是?” 然后又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她在床上很风骚是不是?你就好这口,下流,下贱,下等。” 吴浩不乐意了:“你那么高雅结什么婚,上什么床啊。你不是想生孩子嘛,当圣母去吧,感孕生个耶稣出来。” 章晓霜被说中心思,气得胸口气血翻腾,冲上去乱拍乱打吴浩。吴浩冷冷把她甩在一边:“神经病。” 家的空间实在太小,当一个世界小到只有两个人存在,却觉得拥挤非常,就会认为对方是自己一切不幸的根源,要对自己的痛苦负责。 吴浩在公司里跟哥哥闹冷战,在家里跟老婆闹热战,夏维又让他相思成疾,实在有苦无处说,于是就天天搂着钱素素招摇过市。 一天吴卫国坐在车里,司机荣建华说:“吴总,那边。” 吴卫国扭头一看,就在大楼正门口,下班人潮的众目睽睽之下,钱素素穿着一件大红的连衣裙,姿势撩人的半倚半靠在吴浩的车上,吴浩站在车边,一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揽着钱素素细腰,身体前倾,两人在长长拥吻。 吴卫国叹了口气,把头转过去。其实这一幕,几乎天天晚上下班时都会上演一遍,在公司里早不是什么新闻了。 心脏病 吴卫国这段日子工作忙,心更累。 吴乾被老婆和情妇两个女人弄得晕头转向,做试管的医院要跑,空姐家要去,根本没心思上班。吴浩白天锁着办公室也不知道在干嘛,下班就跟那个模特鬼混。怎么两个儿子今年都命犯桃花? 两个儿子抢着管公司的时候,吴卫国头疼;两个儿子都不管公司的时候,吴卫国心疼。 吴卫国找杨问天发牢骚,杨问天就带他去自己情妇那鬼混,年岁不饶人,纵欲的结果是两人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方淑妹是凌晨两点惊醒的,吴卫国闭着眼睛在床上剧烈翻腾,但人却无法自醒,方淑妹大惊,急忙把吴卫国摇醒。吴卫国总算能透气了,但是剧烈的心绞痛,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吴浩和吴乾两人在5分多钟后前后脚赶到。 “叫救护车了没?”吴乾问。 “不用叫救护车,他们来得慢,打110,把爸爸直接送协和。”吴浩冷静的说。 110说15分钟之内到。两人赶紧给吴卫国穿衣服。吴卫国又肥又胖,体重200多斤,好在吴乾又高又大,很有臂力,吴浩长期体育锻炼,很有体力。当下吴乾把吴卫国抱起来,吴浩蹲下把爸爸背在背上,然后吴乾在后面扶着,慢慢把吴卫国背下了楼梯。 下楼后,110也到了,一路警灯闪烁,送到协和医院。 吴卫国被直接送进了急救室,身上贴满了感应片。两个儿子并肩站在玻璃隔墙外,两人此刻再无矛盾,彼此宽慰,互相支撑。 过了会,家里人都赶到了,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等天明。 第二天早晨,吴卫国还没恢复清醒,但是状况开始趋向于稳定。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血管堵了两根,医生建议做搭桥手术。然后吴卫国被转入病房,做各项术前检查。家属要求越快手术越好,吴卫国虽然有三高,但总得来说,体质不错。医院会诊后也认为只要能控制住病人血压,就可以尽快安排手术。下午,吴卫国醒了,当然,还在重病观察室里躺着。 家里人这才松了口气。方淑妹回过神来了,把两个儿子都骂了一顿,都是他们两个荒唐放荡,把老爸给气出病来的,特别是吴乾,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吴乾是长子,父母期望值比较高,从小被父母打骂惯了,被老妈骂得再没面子也不敢吭声,一脸恭敬。吴浩却忍不住了,他从小受宠,家里人都让着他。 “妈,你胡说啥啊,爸这病,明明就是他自己喝酒抽烟,暴饮暴食,从不运动,过度肥胖引起的。关我们啥事啊。你们看看爸爸,躺在那,跟半扇猪似的。” 吴浩被老妈和姐姐暴打了一顿。 吴卫国手术非常顺利。吴乾吴浩两人说好,吴乾在公司好好上班,别让爸爸担心,同时也禁止公司人来探病。吴浩在医院24小时陪床。家里另外请了护工,但是基本上是吴浩在伺候。吴卫国体重200多斤,天热,天天要翻身擦澡,加上端屎端尿,也只有吴浩有这体力。吴浩手脚敏捷,睡觉惊醒,加上性格体贴敏感,伺候病人再适合不过。 护士门背后在说这个吴总的两个儿子真是生得好,没见过这样的有钱人家,儿子这么孝顺的。传到吴卫国耳朵里,吴卫国觉得脸上有光,十分得意。 吴卫国毕竟平时营养好,体质强,术后一周,就能起床行动。医生对吴卫国的恢复状态表示满意。 周末的早晨,医生刚查完房,杨问天就带着夏维进来了。 杨问天和夏维,是仅有的来探病的亲戚。夏维带了束香水百合来,因为香气过于浓烈,所以给吴卫国看了一眼,就拿出病房去了。 吴浩有半个多月没见夏维了,她今天穿了条深紫色的绸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的光泽柔和的白色南洋珠项链,头发全部梳起,盘在脑后,越发显得明眸皓齿,端庄秀丽,吴浩怦然心动。 吴浩又看看自己,协和的病房非常小,没有给陪房家属准备的床位,吴浩天天睡在一张小折叠椅上,严重睡眠不足,两眼通红,胡子拉碴,头发没梳,衬衫皱皱巴巴,而且还不干净。 吴浩赶紧跟两人打过招呼,躲进卫生间梳洗。 等吴浩收拾完了出来,家里人也都到了。病房里拥挤不堪,吴卫国正在得意的吹嘘两个儿子:“问天啊,我这一病,才知道生儿子的好。第一,儿子果断,说不要叫救护车,来来回回慢,叫110, 一路呼啸就把我送到了。第二,儿子有力气啊,阿浩说我重得像半扇猪,哈哈,可是我两个儿子抬得动…….” 吴卫国心情好极,开始讲没个完,两个儿子怎么分工,吴乾管着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天天汇报,一点不用自己操心;吴浩陪床,连护士都说,堪比职业男看护,其实别人伺候哪有自己儿子伺候得好,体贴,周到,精心。 杨问天面带微笑的听着,连连点头,但是夏维却注意到,杨问天眼里深处闪过了一丝落寞。 夏维笑着说:“吴总,你这一病,医生有没叮嘱你要注意身体啊。”把话不着痕迹的岔了开去。 怎么没有叮嘱,叮嘱了一大堆,吴卫国开始诉说医生不让做这不让做那。再后来,话题慢慢转到吴宜婷家里的事上去了。 原来吴宜婷考虑到儿子的教育问题,叫她老公给全家办了加拿大投资移民,这两天刚刚做完移民体检,几个月内移民纸就要下来了。吴宜婷老公家是做进出口生意的,打算今后吴宜婷带着儿子在加拿大上学,生活,老公在两国间飞来飞去当空中飞人。 吴宜婷开始向夏维打听加拿大的情况,陈敏慧对这也非常关心,她也在考虑把两个女儿送出国,于是大家开始聊加拿大。 夏维说:“中国移民去温哥华的比较多,那里风景如画,气候宜人,我当时主要考虑多伦多人口密集,有两个加拿大最有名的大学,工作机会多,就选了多伦多。” 于是杨问天邀请吴宜婷一家移民后,先到夏维在安大略湖畔的房子去住段时间,过过度,先四处看看,然后再决定在哪里买房定居,反正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吴浩人十分疲劳,靠在折叠椅上,他们在聊什么,根本听不进去。他闭着眼睛装睡,所有的感觉神经都在夏维身上。房间里女人闲聊的声音渐渐对他起了催眠作用,吴浩在半梦半醒的幻觉中感到自己慢慢的沉入水底,又在水中又慢慢的向夏维靠近,似乎感觉到自己正在将夏维拥入怀中。 忽然,吴浩惊醒了,杨问天带着夏维告辞了。大家纷纷起身送客。吴浩垂着头跟在最后面。这见不得光的隐秘恋情,几多痛苦,几多无奈。 杨问天走后,家里人又开始闲聊,话题是给吴卫国转院:协和病床非常紧张,巴不得早日把康复得差不多的病人打发出门。大家商量着要么转到私立医院,那里病人少,可以再住上两周,同时,病房条件比协和好多了,吴浩就不用这么累了。 “阿浩,你觉得给爸爸转院怎么样?”吴宜婷问。 “嗯,你们看着办。”吴浩坐不住了,躲进卫生间用手机登陆QQ,给夏维留了言。 夏维马上就回了,又过了10分钟,第二条留言发了过来,已经在离协和步行距离不到10分钟的一个酒店定了房间。吴浩知道了,其实夏维现在就在那个酒店,可能她在这周围已经逛了半个月了——想距离他近点。想到她天天这么思念自己,又见不到自己,吴浩的心阵阵酸痛。 吴浩从卫生间出来:“我有点累,想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家睡一晚上。” 大家一起点头:是应该这样了,阿浩这段日子太辛苦了。 吴乾说:“阿浩,今晚上你休息,好好睡一觉,反正明天是周末,今晚我陪爸爸。” 吴宜婷说:“得了吧,你陪,你呼噜比爸还响呢,让承恩陪吧。”把活派给了她老公。 亲情是大爱 吴浩没开车,先打的到四环上兜了一圈,换了辆的士,又打的回到酒店门口。他自认为这样够谨慎了,章晓霜整个周末回娘家,没人会知道他没回家。 吴浩下了的士,左顾右盼一下,没见熟人,转身进了酒店。就在他转身进门的那一刻,有个人从对面街上的一家店面里出来。 咦,这不是吴助嘛!这人跟吴浩太熟了,绝不可能看走眼。吴浩他明明在协和陪房怎么跑酒店去了?而且行动鬼祟? 多年的秘书工作培养了这人敏锐的直觉,于是跟了上去,大堂里吴浩踪影皆无。那人点点头,这么熟门熟路更说明有猫腻。酒店的一楼有个自助餐厅,正对着电梯口。那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耐心的等待水落石出。 吴浩一进房间就冲过去跟夏维紧紧的抱在一起:“宝贝,想死我了。”吴浩一面急着低头去吻她,一面用力把衬衫往两边一拉,差点把扣子全部扯落,然后又匆匆忙忙去剥夏维裙子,几乎把她绸裙撕裂。两人衣服来不及褪干净,就倒在了床上。 吴浩等不及的把自己插了进去,用力抽/插。夏维怕吴浩劳累,又把他翻身压在下面,自己坐了上去,来回驰骋,长发在空中乱舞,犹如妖魅。 吴浩体力不支,没多久就一泻千里。夏维从卫生间拧了热毛巾来擦他汗湿的身体。吴浩只说了一句:“阿维,我好累。”忽然,疲劳袭来,吴浩就此人事不知。 等吴浩醒过来时,已经暮色四合,夏维在半黑暗中坐在他身边,爱怜的凝望着他。 两人都饿了,赶紧点了一堆东西上来吃。夏维老是担心吴浩营养不够,把整块的鱼肉撕下来,剔掉鱼刺,喂在他嘴里。 “你怎么把我当病人伺候。”吴浩抱怨,“我伺候我爸都没这么细心。” “把你当小狗喂行了吧。不过,你们俩对你爸真是好啊,今天让杨问天深受刺激。他一出门就阴下了脸,扔下我就走了,我估计他不是去公司,而是找什么女人发泄去了。” 吴浩一面吃一面回答:“姨父跟子女之间确实是有点问题。” “杨问天很爱他子女,但是他们父子间不亲近。” “他们没法亲近。”吴浩摇摇头,一面嚼一面解释,“我跟文豪,文杰一起长大,天天在他家进进出出,差不多也跟他儿子一样。我最能体会文豪文杰的感受。” 吴浩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小时候,我表姨对待姨父非常可怕。表姨是村支书的女儿,姨父是上海知青。姨父靠跟表姨结婚当上了工农兵大学生,后来又是靠表姨的娘家势力才能在河北办企业开公司,所以过去姨父在家里处处矮姨妈一截。而且表姨长得牛高马大,脾气暴躁,姨父又身材单薄,性格文弱。” “阿维,你想当一个儿子看见母亲经常性家暴父亲,当着别人面扇他耳光,骂他脏话,把他当面粉袋一样扔来扔去,会是一种什么感觉?而且我们当时都不到十岁,真是个倍受刺激的童年。” “杨问天跟我说过他跟他太太感情不好,但是细节没说,没想是这样……..”夏维有点震惊的说。 “他怎么好意思说细节,是个男人都不会说的。其实杨问天年轻时真是个模仿丈夫,文质彬彬,细心体贴,又会挣钱,又会做家务,里外一把手。对子女也非常上心,那么忙还给我们三个辅导功课,他红烧肉烧得好吃极了,小时候我最爱吃他烧的菜。但是他很快就发财了。发财后马上换了张嘴脸,长期不回家,回家就公然带着别的女人一块进门。那时我和文豪文杰都是十几岁,最敏感的年龄。” “你想想他们俩,母亲性格暴躁,粗鲁,神经质,只知道打骂孩子,别的样样不管;父亲先是柔弱,后来马上变成放荡,再后来,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性格变得阴森森的。虽然家里很有钱,却经常缺衣少穿,有一顿没一顿——我妈经常照顾他们。说实话,他们家三个没变成问题少年,还三个都大学毕业了,真是奇迹。”吴浩多多少少觉得杨佳佳是有点问题的,至少精神状态不是那么的太健康。 “那是因为杨问天还是有责任心的,他很爱家庭,包括对他妻子,他的家庭并没有破裂。”夏维若有所思的说。 吴浩怀疑的看看她:“嗯,确实,姨父心里是非常爱子女的,但是忙得来不及表现了。至于这个爱妻子。阿维,你的意思是说他不肯离婚是吧,那是老一辈人的人生观问题。他跟表姨…….”吴浩摇摇头,“你没看他后来对她的态度,一条搁冰箱里二十年不闻不问的鱼。” 夏维坚持:“但是他没抛弃她。阿浩,这是亲情,是责任,是大爱。她在他的心中,永远有别的女人无法占据的地位。” 吴浩一愣,没想到夏维这么说话,一时倒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夏维慢慢的说:“我18岁那年遇到他的时候,年少无知,任性愚蠢,他跟我说他跟妻子感情不好,会离婚娶我。当我明白这只是出轨男人千篇一律的谎言的时候,我已经不能自拔。那时我恨透了他,我恨不得用自杀来伤害他。好在我脑子里还残存最后一丝理智,没真的去做,否则就白白丢了小命,他难受上两天,再另找个情妇。” “但是时间慢慢过去,改变了一切。爱情远去无痕,恨意也随之消逝。我最终当了他12年的情妇,他伤我很深,同时也待我不薄。我和他彼此都已经很习惯了,也能彼此信任。我知道他会给我多少经济保障,他也知道我不会太出格。他是个还算人性化的雇主,我是个职业操守还算过得去的雇员。” “后来他向我求婚,当时我很惊讶,我已经不年轻了,他却更加富有,他完全可以娶比我年轻漂亮的女孩。即使有一堆结婚条款限制,我相信还是有很多女孩乐于接受的,毕竟那么豪华的生活摆在眼前,又是明媒正娶。” “他向我求婚时说,他想跟我共度余生,携手共看夕阳。我想他是看我在加拿大,孤身一人,遇不到合适的男人,又无子女,虽然我已经年老色衰,他还是不忍心弃我于不顾。他给我合法的地位,跟我一起生活,并不是为了性或者爱,就是为了彼此能互相照顾。这就是他真实的感情。确实,从那次在包厢配菜间里跟你有过接触后,我一直拒绝跟他发生关系,我连一个妻子应尽的基本义务都不肯尽,他也忍了。” 吴浩脸一下就红了,这是他一直想问但是不好开口问的问题。 夏维继续说:“是你爸告诉我,这就是亲情。虽然我们早就不爱了,但是我们间有亲情,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是我的亲人。他对我关怀怜惜。而我对他的牵挂甚至超过了我父母哥哥,因为我知道他们生活很平安,而他却体弱多病,精神痛苦,需要人陪伴。” “多年不规律的生活,长时间高压力的工作,频繁出差,加上纵欲过度,使他体质很差。他得胃溃疡已经有二十多年,经常疼得吃不下东西,出虚汗,有时还溃疡出血。他人一直很瘦,现在越来越瘦。” “他过去很强势,就像你说的,阴森可怕。但是这两年,女儿结婚离婚,儿子出车祸,特别是太太去世,一系列的打击,性格变了很多。他精神垮了,彻底成了一个老人了,很冲动,很脆弱。” “但是他跟子女情薄。他很爱他子女,但是父子之间关系却很冷淡,杨佳佳又情绪不稳定,她一人就够令所有人精神崩溃。”夏维叹气,“他拼命抓住我,在生活上对我产生了异样的依赖,因为他对别人不信任。” “结婚后的日子相当难熬,他最擅长在精神上折磨人,再加上他的女儿,杨佳佳对我所做的一切实在令人忍无可忍,但我还是一忍再忍。因为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儿,我不想让他生活更艰难。” “有时候,真觉得受不了了,真想离开他,但是实在放心不下,我真的很怕他晚年孤独,他不像你爸,受子女爱戴。他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甚至我都不敢去加拿大,怕他有什么事,我来不及赶回来。” 夏维停止了,呆呆的坐在那里,两道长长的泪光顺着脸颊往下。 吴浩心里酸酸的,他过去以为夏维跟杨问天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交流的,她年轻时被他的财富诱奸了,现在也只为他的钱维持着,没想到他们彼此间竟有这么一份关怀。 另一种体验 夏维把两人吃完的收拾好,叫服务员来拿走。吴浩把夏维和衣抱入怀中:“阿维,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跟我说实话,不要怕我伤心。” 夏维惊奇:“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爱你啊?我爱你爱得发疯。” 吴浩一呆,不由“哦”了一声,在夏维倾诉对杨问天的感情后,甚至觉得夏维就算说一点不爱他都没这么让他吃惊。 夏维不好意思的说:“从五年前你追求我起,我就一直把你铭记在心。在加拿大的五年,是你的身影陪我度过那些寂寞的岁月。我以为你早已把我遗忘,或者你会鄙视我,但在婚礼上你却说还记得我们的约定,让我受宠若惊。这一年中,如果不是有你在我身边,这日子我真是熬不下去。” “还不仅仅如此,你让我再次对生活产生希望,你的爱抚慰了我伤痕累累的心。老外们老是说只要人自己不放弃,人生会给人第二次机会。我其实已经对爱情对幸福放弃了,我年少时任意妄为,犯下了多少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命运却让我们再次相遇并让我们相爱,这是我第一次遭遇无伤害的温柔,老天待我何厚,我有时都觉得惭愧。” 吴浩目瞪口呆,忽然冲口而出:“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吧。” “整夜不回去么?”夏维犹豫了,这太冒险了,就算杨问天今天晚上不回来,保姆也会知道的。 “你不是说他去别的女人那了吗?章晓霜也去了娘家。我想整夜都插在你里面睡。”两人从天津回来后就没一起过过整夜。 “哦,让你为难了。那你还是回去吧。”吴浩压抑着自己心头的失望。 “那我给周海晴打个电话吧,她老公这两天出差去了。”夏维不忍了。 电话打通了,但是情况很糟,周海晴在外面跟情人幽会呢。两个女人都在外面偷情,还要彼此遮掩,这窟窿就大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夏维又打电话回家,杨问天果然不在,夏维叮嘱了保姆一番。 “你要不要也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夏维好意的提醒。 “不用。”吴浩不耐烦的说,干脆把手机关了:“越解释越话多。不打反而没人找我,哼,找我我也不怕,正好闹翻了离婚。”吴浩这段日子脑子里只有“离婚”两字,正苦于找不到起爆点。 夏维担忧:“如果真追究起来,你就说嫖妓去了。” 吴浩愕然:“怎么能说这种话。” “死棋,让大家都无子可走。”夏维是打算哪天东窗事发就拿这招对付杨问天。 吴浩睡过,吃饱,又八卦完了,情绪上来了,看看身边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女郎,真有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 不由轻轻拉过她:“阿维。”声音发涩。 夏维低低的说:“你不累么?” “我还想要你。”吴浩拉过夏维的手,让她感觉他的坚硬。 “等等。”夏维动手脱衣服,绸裙穿着靓丽,但是最容易起皱。 “别。”吴浩阻止,忽然把灯关了,跳下床,抱住夏维,沉默了片刻,有点难以启齿的说:“阿维,我有点想体验一下,我的性/幻想,你如果觉得我变态,就算了。” 夏维受吴浩情绪感染,有点动情,又有点惊恐:“你想体验什么?” “强/暴。”吴浩低低的说。忽然把夏维横抱过来,扔到床上,然后自己扑了上去。 “不要,放开我。”夏维在吴浩身下挣扎。 吴浩用身体压着夏维,然后凑上去,用手托住她的头,用舌头撬她的牙。夏维左转右转避不开,呼吸不畅,最后只能张开嘴,接受了吴浩的舌头。吴浩一面深吻,一面动手剥夏维的裙子,两人这么压着,夏维不合作,这活非常不好干。最后吴浩把夏维翻过来,自己压住她的腰,才勉强拉开后面的长拉链,然后顺势扯下她文胸。 夏维上半身裸露出来,拼命挣扎,吴浩板过她的头,再次强吻她,一面两手伸到她胸前,用力的揉/搓。夏维一面扭动上身挣扎,一面用脚踢他。 两人搏斗良久,吴浩终于剥下了夏维的裙子,夏维穿着一条肉色的T字裤,趴在床上,吴浩用力按住了,让她不能动弹,低头用牙去咬夏维的臀肉,夏维扭过上身,用拳头捶打吴浩的背。 吴浩说:“你打我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将手指插了进去,夏维呻/吟了一声,顿时身体一软。吴浩一面用手指插,一面爬上了她的背:“宝贝,要了吧,把两腿张开,让我插进去。” “不要。”夏维趁吴浩把手抽出来的时候,一翻身,从床上滚开了。 吴浩赶紧把她拉回来,开始剥她内裤,夏维两手抓紧不让脱,吴浩抓过她两手,扭到她身后,夏维把两腿并拢夹住,但是没有手的帮忙,吴浩很轻易的就把内裤剥了下来。 夏维全裸了,吴浩依旧扣着她的两只手,细细的观赏着她的身体,王府井大街繁华的霓虹灯透过窗帘把房间照得朦朦胧胧。吴浩低下头去,轻轻啮咬夏维的乳尖。夏维发出低低的喘息。 吴浩开始想方设法进入夏维的身体,夏维并紧双腿就是不让吴浩进去,吴浩用舌头和手指都能触到,甚至可以把自己肉/棒横插入夏维两腿之间,就是不能将她两腿分开到足够距离——他不敢太使劲,怕真弄疼她。 吴浩喘息着说:“宝贝,你真把我弄发狂了。我今天晚上不要到,誓不罢休。” 吴浩把手指插入,摩擦着那点娇嫩,求道:“宝贝,是不是太细,把腿分开,让我进去,让你舒服。” 夏维在吴浩身上乱舔:“不许使诈,不许挑逗。” 吴浩无奈,把所有的床上用品都堆在一起,叠成一个小坡,然后把夏维面朝下跪着推倒在那座小山上,自己也跪着从后面抱紧她。两人的肉体紧贴在一起,这下夏维避无可避了。 吴浩摸索着对准,夏维用力拧动身体想避开尖锐。 吴浩说:“现在还能由得你。乖乖认命吧。”吴浩一用力,穿刺而入,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悲/鸣。 吴浩用力,一面抽/插一面问:“宝贝,感觉到了吗?我在干嘛?” 夏维知道吴浩想听什么,低低的回答:“在强/暴我,我的主人。” “我要全部的占有你。你是我的。”吴浩发力,最后,把自己全部的精/液都注入夏维体内。 饭店楼下那个人一直等到半夜都没见吴浩下来,只得离开了。但是吴浩这样的行踪诡秘让他敏感到里面大有文章,说不定是个值得掌握的资源。 昨夜你在哪里 第二天早晨,吴浩匆匆回家,他需要拿换洗衣服,然后再去医院。门一开,吴浩就愣住了,简直是家里那天批斗吴乾的翻版,就少了吴卫国和姐夫刘承恩。 方淑妹坐在沙发上,端着十足的架子问:“阿浩,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吴浩忽然想笑,老妈真是没在镜子里看自己,装腔作势,好搞笑:“我能去哪,我累了,睡觉去了。” 章晓霜再忍不住,高声问到:“去哪睡觉去了?”一时激动,尾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哭音。吴宜婷走到弟妹身边,把手放她胳膊上,安慰她。 吴浩惊奇:“怎么了?” 吴乾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晓霜都快急疯了,到钱素素家去找你去了。” “钱素素家?!”吴浩觉得滑稽,拼命忍着,但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 这下全家都被激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吴浩居然还笑,不知羞耻。 原来章晓霜昨天向她爸抱怨吴浩去了,怎么放荡,怎么跟女模特招摇过市,怎么夜不归宿,然后委屈的在家大哭一场。 章晓霜父亲也没折,一边他觉得女儿太可怜了,所遇非人,另一边,他是个老派的人,离婚什么的他觉得很没面子,劝不出口,好在章晓霜也并不想离婚。 章父听说她公公病了,就劝章晓霜:“那你还回家来干嘛,这个时候,正是当儿媳妇表现的时候,赶紧家去吧,明天去医院,多陪陪你公婆。” 章晓霜想想也对,现在这个时候,争取公婆支持最重要,于是吃完晚饭后就回家了。开始倒还没事,她以为吴浩还在医院。但是晚上方淑妹打了个电话给吴浩家保姆,问吴浩休息得怎么样。搞了半天,吴浩既没在医院,又没回家。那他去哪了?章晓霜打吴浩手机,关机。 爸爸心脏病手术,儿子从医院溜出去,就是为了去跟那个女人鬼混,这男人还是人吗?章晓霜盛怒一下,昏了头脑,抓起好不容易打听到的钱素素家地址,上门揪吴浩去了。 章晓霜赶到钱素素家的时候,才11点多,夏天大家睡得晚,章晓霜“呯呯”的砸门声,引来一群邻居围观。 “吴浩,你混蛋,你给我滚出来,钱素素,你不要脸,你这个婊子。” 钱素素披了件啥都遮不住的睡衣来开门,后面跟着只穿了条内裤的徐志诚。两道房门大开,一室一厅,堆满垃圾,但是一览无余,没有吴浩的影子。章晓霜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钱素素是在屋里听见章晓霜骂她婊子,这才跑出来的,当下倚着门,上下打量章晓霜:“你他妈谁啊,跑老娘这撒野。你找谁?” 章晓霜底气不足的往厨房卫生间张望:“我找吴浩,叫他滚出来。吴浩,你出来,你这缩头乌龟。” 钱素素“哈”的一声:“我当是谁那,原来是吴浩老婆啊。你老公不在我这。”钱素素双手抱在胸前,笑嘻嘻的扫视章晓霜:“你老公去哪你不知道啊?啧啧,真没见你这样满大街找男人的女人,怪不得吴浩不要你,瞧瞧你那一脸黄脸婆的样子,看见就让人倒胃口。” 章晓霜气得说话都结巴了:“钱素素,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啊,你就一婊子,娼妓。” 钱素素大怒,把手臂放下来,人也站直了:“你他妈骂谁呢,找抽呢,你再说一个字看看。” 徐志诚摩拳擦掌,就往前凑。章晓霜害怕了,人往后缩,小声嘀咕:“我来找吴浩,叫吴浩出来。” 钱素素不耐烦了:“去你妈的吴浩。吴浩跟我毛关系。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要找男人,大街上拉去,滚。” 徐志诚冲章晓霜扬扬拳头: “我叫徐志诚,是钱素素男朋友,你看清楚了。你敢再侮辱我女朋友,当心我扇你,滚。” 钱素素不屑的说: “疯母狗。她老公不要她,她就满世界发骚来了,花痴,神经病。咱们回家,别理她。呸。”“呯”的一声合上了门。 在看热闹的人的哄笑声中,章晓霜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楼梯,心口砰砰直跳,两眼发黑。她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平生从未受听过如此污言秽语,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章晓霜一路开着车回家,一路哭着给婆婆打电话,精神近乎崩溃,家里人只好都赶了过来,一面安慰她,一面找吴浩。 吴乾问遍了吴浩所有的朋友,还开车去了吴浩平时爱去的会所酒吧,甚至办公室,哪儿都没人。家里人开始担心了,是不是太疲劳了出车祸了?会不会被绑架了?要不要报警。 正无头绪,吴浩提着衣箱出现在门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神清气爽,精神饱满,面带笑容。 家里人这一气啊,非同小可:“阿浩,你昨晚上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实话,你知道家里有多着急。”既然不在钱素素家,那在哪? 吴浩不高兴了:“你们有什么好急的。我是成年人,我爱去哪就去哪,我爱关机就关机。你们找我干嘛?有这必要吗?有这理由吗?莫名其妙。” 吴浩拎起自己箱子往楼上走。 这回连吴乾也觉得过分了:“阿浩,站住。不管怎么说,你不应该玩失踪,对吧。让家里人担心。 ” “好,这条是我错。那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我告诉你们,我有人身自由,没向你们汇报的义务,从今后,没事别找我。” 全家都给吴浩气晕了,这像人话吗?真想把他暴打一顿,但是吴浩30多了,揍他不管用,只能揪住他,一定要他说明白了,昨天在哪,到底跟什么女人在一起。 家里人再三逼用,一定要吴浩说明白了,昨天在哪,到底跟什么女人在一起。 吴浩无奈:“昨天我嫖娼去了。” 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这确实是条解释。但吴宜婷不太信,因为吴浩一贯自视甚高,而且爱干净:“在哪?具体地点呢?” “姐,你是不是还要问叫啥名字,三围尺寸,一夜多少钱?” 没人吭声了,大家一时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章晓霜忽然说;“吴浩,你不用撒谎。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吴浩心猛的“咚咚”直跳,喉咙发干,额头上浮起了一层小汗珠, 勉强笑道;“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哈,好稀罕啊,连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你居然知道她是谁,你真有本事,可以去公安局稽黄大队…….” 吴浩控制着自己声音不发抖。 章晓霜大声说:“对,我知道她是谁,我早看出来了。” 章晓霜环顾全家,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身体,紧张的盯着她。 章晓霜大声的,一字一板的说:“周——海——晴。” 吴浩愣了足足有三秒钟,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周海晴。”吴浩笑出了眼泪,“哈哈,周海晴,你想象力真丰富。” 吴浩自认为闹剧到此该结束了,又去拎自己箱子,要往楼上走。方淑妹叹了口气;“好了,阿浩,晓霜,你们别闹了。” 方淑妹站起来,拉过章晓霜,一直拉到吴浩面前,各拉住他们两人的一只手,合在一起,在两人手上拍拍:“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吵了。晓霜,妈会给你做主的。阿浩,这么好的老婆哪里去找,不管外面是哪个女人,赶紧断了。妈还等着给你们抱孙子呢。” 吴浩惊奇的看了老妈一眼,不得不心里佩服,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想到“抱孙子”。 结扎手术 吴卫国转入了私家医院疗养,吴浩继续陪房。方淑妹和吴宜婷天天来医院探望。 陈敏慧这两天一面在家逼吴乾,一面继续骚扰试管医生,尽管人家已经告诉她,必须要休息几个月,等卵巢恢复后,才能再做试管。 吴乾一面管着公司,一面在老婆和情妇两个女人间周旋。 一天,吴乾从空姐家出来后。去了吴卫国养病的私家医院,不过他是来要求做结扎手术的。 吴乾一躺到手术台上就后悔了。护士在给他下体消毒,刮去毛发,吴乾无缘无故的开始出汗。 医生很年轻,虽然戴着个大口罩,吴乾估计他连30都没有,这么年轻的医生能行吗? 医生开始用手指寻找输精管,按住,然后拿起针管给他局部注射麻药。 吴乾:“哎。” 私立医院的医生护士态度都比较好,也不像公立医院病人那么多,医生那么忙,所以也肯出言安慰吴乾:“小手术,不会超过15分钟的。马上就好。一个小时后就能出院,明天就可以上班。” 吴乾脑子里的问题却是:两侧各拉一刀,我这玩意这辈子还能正常工作吗? “哎,好疼。这麻药在打都很疼。”,“哎,要么,算了,下回我再来。”,“我觉得不太舒服啊。” 旁边一刚毕业的小护士实在忍不住了;“你个大男人,这么点小手术,怎么这么叽歪啊。有这时间叽歪,手术都动完了。” “哎,你这什么态度啊你,我不动了。让我起来。” “什么叫什么态度啊,这点小手术,不用麻醉,不用躺手术台上,站着都可以咔嚓了。” “关云长刮骨疗伤啊你,算了,我不干了。停下,停下。”吴乾猛一抬头,正好看见医生举起手术刀,刀刃在聚光灯下一闪。 “啊,医生,病人昏倒了。” “昏倒?稀罕,人家晕血,他还没见血就晕了?” “怎么办?” “晕了不正好嘛,赶紧给他手术,在他醒前做完。” 吴乾呻吟了一声:“哎,我已经醒了。晕过去时间不够长。医生,你快点动手吧,否则我真跳下床跑了。” 吴乾动完手术,被扶到手术室旁的休息室休息。吴乾赶紧给家里所有人打电话,一定要尽人皆知才行。 吴浩是第一个赶到的,因为同一家医院嘛。吴浩脸上似笑非笑:“哥,真有你的。不过,好像结扎输精管不影响生育啊。输精管结扎后可以重新接通,而且嫂子要做试管,可以直接从精囊中取精啊。” 吴乾吓了一跳,忙给吴浩打手势,叫他声音轻点:“哎,你咋知道这些的?” “这不是常识嘛,谁不知道。” “常识,哦,不一定。等会他们到了,你可千万别说。一定要一口咬定,我从此失去生育能力了。” “你当别人傻啊。特别是嫂子。” “不好说。反正,你千万别告诉她,她知道不知道是她自己的事。” 吴卫国是看护用轮椅推进来的,虽然他现在恢复得很好,但是医生不建议他步行距离太长。吴卫国面有不愉之色。方淑妹,陈敏慧,吴宜婷三个都是前后脚赶到。 方淑妹进门就哭开了,不管儿媳妇脸色有多难看——儿子比媳妇要紧多了:“阿乾,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挨这一刀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咋办啊。” 吴乾和吴浩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妈这三长两短指啥意思。陈敏慧脸色越来越难看。 方淑妹接着哭:“现在只能指望阿浩一个人了…….” 吴浩吓了一跳:“妈,指望我什么?” “抱孙子啊,可怜我都60了,连个孙子都没抱上啊。阿浩,你可要争气啊。” 吴浩急了:“妈,你瞎说什么啊。我这辈子不生孩子的。都啥时候了,男女都一样。哥有两个女儿,咱们家够了。” 吴浩此言一出,连吴乾都急了,他对自己老婆性格最了解不过,听了风就是雨。果然,陈敏慧眼睛里光芒一闪。 吴乾大急:“阿浩,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家里当然指望你了,而且多生几个,中国不让生就出国去生,给爸妈多生几个孙子出来。” “莫名其妙,你说种猪呢。你自己咋不生。” “总之,这是你的义务。哎呦,我伤口痛得好厉害。”吴乾忽然觉得伤口痛起来了,是不是麻药过了。 “阿浩,不许胡说。”连吴卫国都忍不住了。 吴浩对父母可没吴乾那么听话:“什么胡说,我今天向你们所有人表态啊。我这辈子不要孩子的。你们别逼我。要不……..我现在就做把手术做了。”吴浩转身往外走,心里埋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主意。 家里人吓瘫了,吴宜婷连忙拖住弟弟:“阿浩,你要干嘛,你想气死爸妈。” 吴乾觉得疼痛加剧了:“哎呦,你们别吵了。护士,护士,我疼得厉害。能不能再给我来针麻药。” 吴乾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门口威风凛凛出现的是那个在手术室里奚落他的小护士。果然,小护士强忍着不屑,走过来,看看伤口:“不是包扎得很好吗。又没出血,也没红肿。” “可是我真的觉得很疼。” 小护士忍无可忍:“你一大男人,这点痛都忍不了。你要是女人,生孩子还不痛死你。” 吴卫国出院后还得在家继续休息一个半月。吴浩回公司上班, 保安部长李守信建议把整个大楼的电器,灭火器,报警器,喷雾器,监控设备,统统检查一遍,以迎接一年一度的市消防检查。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尽量少影响大家工作,检查决定昼夜抢班进行,保安部人手不够,还从外面特意雇了一队专业的来干。于是两天时间,检查工作全部做完了。 吴浩在李守信的办公室里,李守信正在演示给他看,监控器上显示着两个镜头,一个镜头能看见整个总办主任办公室,另一个镜头则是正对着总办主任王鹏飞的办公桌。李守信操作着鼠标,把镜头拉近,可以清晰的看见纸张上的字。 “不过这样拉镜头会发出声音,有人在里面的时候可千万别做。”李守信说。 吴浩点点头:“镜头安全吧?会不会被他发现。” “应该不会吧,他秘书出身,要是连他都能发现,我们还吃啥饭啊。” “嗯,那盯紧他,特别是非上班时间却来办公室的时候,他是行政这摊的,除了蓝色标记的档案袋外,看其他的统统越权。” “他办公室有复印机,可以直接复印文件。” “嗯,那就让我们看看,他到底对什么样的文件感兴趣。” 吴浩 叮咛李守信:“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爸和我哥。” 吴浩离开了李守信办公室,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王鹏飞行踪鬼祟,有问题是可以肯定的。但是他的职位权限跟吴浩要查的内容相差太远,吴浩并不认为他能从王鹏飞那里得到啥有价值的东西。 其实除王鹏飞外,还有一人有怪异之处:他嫂子财务总监陈敏慧。 吴浩在监控录像里意外的发现,杨问天的二儿子杨文杰每个月必来陈敏慧办公室两次,分别是月初和月末。杨文杰在天龙主管公司各内部职能,包括财务和存货周转,貌似跟陈敏慧有点业务上的联系,但是,他有必要这么一个月亲自来跑两趟么? 吴浩注意到杨文杰只找陈敏慧,好像吴乾并不知情,当然吴浩并不怀疑他们两人有什么私情啥的,两人年龄差了10岁,而且从他们表情动作看,也不是那回事——那他这么频繁找嫂子干嘛? 财务那块是吴浩重点要查的内容,如果能在嫂子办公室装摄像头或者窃听器就好了。但是吴浩不敢,财务涉及到一个公司的核心数据,这可不比监控王鹏飞办公室,会引起公司和家庭两边轩然大波的,而且王鹏飞有比较确凿的证据显示他有疑点,杨文杰每月来两次却不是什么像样的理由。 吴浩在办公室里想着杨文杰和陈敏慧,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难道他们俩在背后有交易?从他们俩在两个公司的权限看,确实有这个便利条件,问题是,怎么去查呢? 吴浩一筹莫展。 争风吃醋 9月中旬的一天早晨,吴浩正在跟手下的子公司老总们开会,手机震动起来,吴浩低头一看,钱素素打来的。吴浩没接,于是钱素素每隔一分钟就拨一次,手机在桌上跳动个不停。谭震不悦,皱起眉头看他。吴浩把手机关了。 会议结束,吴浩给钱素素打回去,钱素素抱着电话就哭上了:“阿浩,呜呜,我被人打了,我被人欺负了,你快过来啊,我们都在郑强酒吧这呢,就等你了,你们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打死那丫的。” 吴浩顿时脑子嗡嗡作响,看来钱素素是为了郑强争风吃醋跟哪个女人打架了——这女人可千万别是杨佳佳,叫他去助拳。 钱素素还在电话里哭,吴浩脑子里出现了一条链子,上面从左到右串着5个人,三男两女:最左边是他,吴浩,钱素素的相好,然后是钱素素,然后是核心人物,帅哥郑强,再然后是另一个女人,最右边是另一个女人的某个男相好。 吴浩赶紧理了一下里面的逻辑关系:钱素素为了郑强跟另一个女人打起来了,他和另一个男人现在要为这两个女人去决斗情场,谁打赢了,他的女人就可以独占郑强这个大帅哥——真是个了不起的战利品啊。 吴浩忍着头皮的阵阵发麻说:“素素,我不会打架,你另找别人吧。”说完,赶紧再次关机,同时吩咐自己秘书,钱素素的电话不许接进来。 吩咐完,吴浩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over(结束)了,也就丢开手没再去想它,没想到下午陈昊来办公室找他了。原来钱素素被打不是为了郑强争风吃醋,是为了她那个男朋友徐志诚争风吃醋。 事情是这样的:钱素素今天本来有个彩排,她一大早就过去了,但是彩排临时取消,她又回家去,来回总共也就那么34个小时,却把徐志诚跟另一个女孩堵床上了。钱素素大怒,冲上去抓打那个女孩:“婊子,你敢跟老娘抢男人,你活得不耐烦了你,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臭B,看你今后还跟哪个男人睡觉…….” 那女孩不甘示弱:“钱素素,你这个贱货,志诚早不要你了,看见你就恶心,你还缠着他不放,没人要的烂货…….” 两个女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本来是势均力敌的,但是钱素素被那个女孩一脚踹开后,忽然想起打徐志诚了——她咋把他给忘了呢?于是钱素素转身向徐志诚扑过去,拳头雨点似的落到他身上: “徐志诚,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吃软饭的杂种,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还带别的女人来睡我的床……” 徐志诚本来是叉着两手看两个女人打架的,反正没他啥事,钱素素这么一扑过来,身上这么莫名其妙挨了几下,徐志诚开始发火了,抬手就扇了钱素素几个耳光:“滚开,死女人。” 钱素素为了保持身材,吃得很少,没几分力气,身上也没几两碎肉,被徐志诚几个巴掌顿时打晕了。她定了定神,发出像母猫般的一声怪叫,顺手抓到什么就往徐志诚乱扔,她那家里正好东西也多,一时间房间里小东西乱飞,徐志诚搞不清楚砸在自己身上的倒底是什么秘密武器,好在也不怎么疼,干脆也不躲了,上去就左右开弓的抽钱素素,直到把她打够了,自己也抽爽了。那个女孩高兴得在床上又蹦又跳,给徐志诚加油…… 陈昊坐吴浩办公桌对面,好不容易把事情讲完了:“这次钱素素真是吃了大亏了,他们两个人合起来打她,把她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在没伤筋动骨,问题是,脸上有几处打破了,她估计半个月内都别想上班了。” 吴浩又好气又好笑,拿着一支笔随意在手里转着:“行,我给她生活费。” 陈昊说:“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钱素素气不过,一定要去把徐志诚暴打一顿出气。” 这下吴浩想起来了:“对,早晨她跟我说过。陈昊,你不会是来拉我一起去打人的吧?这活我干不了,你另请高明,比如,郑强。” 陈昊摇摇头:“她早叫上郑强了。他们已经去过徐志诚住的地方了,但是徐志诚不在家。他们打算今天晚上再去找他。我来找你,是因为郑强带了好几个手下去,我怕出人命,特意叫上你一块去,必要时好拦一下,他们下手本来就没轻重,钱素素在旁边一加油,别真铸成大错才好。” 原来陈昊来是这么个目的啊,吴浩强忍着心头厌恶:“陈昊,我觉得这种事应该由警察来处理。这种是非之地,我是不会去的,我建议你也别露面,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陈昊愕然:“吴浩,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钱素素,是,你是跟她没关系,但是她多少算你一个朋友吧,郑强,他也算咱们一熟人吧。你就这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就知道把自己撇清?” 吴浩脑子转不过弯来:“什么叫没人情味?他们如果打人致伤致残,甚至致死,那就是故意人身伤害,这是刑事罪,我不把自己撇清,我难道去凑热闹啊?别说我不应该去,她自己都不应该再去找那个徐志诚。不就是自己不长眼,捡回家个垃圾,最后吃亏了嘛,那还不赶紧自认倒霉,下回长点记性,报复个啥啊。这种事,说实话,说出去都丢脸。” 陈昊叹了口气:“我明白了,吴浩,你不喜欢钱素素,你瞧不起她。” “这跟我喜欢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我觉得任何人都应该这么处理。”吴浩心想如果这事发生在夏维头上呢?应该不可能吧,这不像她的性格为人。吴浩忽然意识到,如果夏维发生这种事,那自己就会对她的智商绝望,根本不会再爱她了。 陈昊想了想,语气放温和了:“吴浩,你跟钱素素不熟,也难怪你这么想,其实钱素素人特别善良,淳朴。她出身在一个特别偏僻的农村,家里特别穷,兄弟姐妹众多,父母还重男轻女,她可能连初中都没上过,就辍学帮家里干农活,十三四岁就跟哥哥们南下打工。身体还没发育就被一个村里的小混混凌辱,后来又同时被几个男人侵犯…….” 吴浩侧着头看着陈昊,不明白他想表达啥。 陈昊继续说:“好在她天生丽质,长大后,就当上了模特,但是也一直没遇到过真正对她好的人,所谓红颜薄命。她没受过多少教育,辨别能力也不强,那完全是因为她出身环境条件限制,是命运没给她机会发展,并不是她自甘堕落,难道这样的女孩不值得同情,体谅,爱惜吗?” “嗯,她身世飘零,十分可怜。”吴浩口是心非的应付着,心里想:她身世跟今天被打有个毛关系啊?吴浩不明白家里穷,没读过书,长得漂亮跟被个垃圾男人打一顿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吴浩缺乏同情心,只根据事实下判断,对理由不感兴趣。陈昊对他说这些,根本是对牛弹琴。 陈昊还以为吴浩被自己说服了:“那你去不去?“ 吴浩一愣,发现话题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不去,而且我建议你也别去,而是给公安局打个电话。” 陈昊恼火:“你当你还在美国呢?打人都能叫警察来管。” 下午六点,郑强带着钱素素,连同三四个手下,一起去找徐志诚去了,陈昊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 徐志诚住在郊区的矮平房里,本来是北京郊外一个村庄的民居,现在都被隔成为一小间一小间的出租屋,就是俗称的北京“蚁族聚居区”。小巷车子开不进去。一行人把车子帕在路口,穿过一堆堆的露天垃圾场往里走。现在是傍晚,墙外的公用水龙头下挤满在洗菜洗衣服的男男女女,好奇的看着他们一行人。 一行人径直走到徐志诚那间房子前,窗门大开,徐志诚正跟那女孩卿卿我我的坐同一把椅子上,打游戏呢。房间不过34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破电脑,倒是满山填海的散着无数小电子元件,衣服,袜子,塑料袋和其他不知名的破烂。 徐志诚抬头一看,吓得跳起来撒腿就想跑,可是他脚还来不及跨出门,就被郑强一个耳光扇了回去。几个男人一起围了上去,抓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徐志诚一面嚎啕大哭一面不停求饶。那个女孩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墙角。 陈强几个把徐志诚两手反扭在身后,一脚把他踢跪下:“素素,你说,怎么处置他。” 徐志诚哭着说:“素素,看在我们俩相爱一场的份上,绕了我吧,求你了……” 钱素素一听“相爱”两字,顿时气得眼珠发红,冲上去左右开弓一口气抽了他几个耳刮子,想想不解恨,又死命踹了两脚,徐志诚一阵乱嚎,门口围了一堆人看热闹。 郑强问:“要不要废掉他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陈昊吓了一跳:“别,别,现在这样就可以了,这小子已经受教训了。素素,把你钥匙要回来要紧,最好换把锁。” 徐志诚赶紧说:“钥匙在我口袋里,就这一把。我不会再去找素素的,你们绕了我吧。” 钱素素从徐志诚口袋里翻出钥匙,“呸”的一口吐在他脸上:“杂种。”扭头往外走,走了两步,想想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忽然回头一脚蹬在徐志诚脸上:“去死。” 郑强放开徐志诚:“小子,下回别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走。” 一行人凯旋而归,钱素素靠在郑强身上,喜笑颜开,郑强意气风发,如英雄般踌躇满志。 陈昊给吴浩打电话,告诉他没出啥事,徐志诚就皮肉吃了点苦。吴浩在电话里反应寥寥,明显没啥兴趣。 郑强把陈昊的手机抢了过去:“吴浩啊,到我酒吧来吧,今天晚上咱们给素素摆宴压惊。” 吴浩不想来,但是架不住郑强的热情,只好答应应酬结束后过来。 晚上10点了,陈昊吴浩坐在郑强办公桌旁边,两人把腿平搁在乱七八糟叠起来的东西上面,敞着衬衫的领口袖口,一面对着瓶子喝啤酒一面嚼着一些小鱼干花生米。 郑强却在一遍遍的绞热毛巾给坐在沙发上的钱素素敷脸,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钱素素今天确实被打惨了,左右脸不对称,到处又黑又肿,特别嘴角边的一大块,紫色中透着肉粉红,看起来有点渗人,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状若腐烂的水果。郑强却一直细细的在端详她,眼神温柔,想弄清楚怎么敷好让她快点消肿。 吴浩有点好奇的看着郑强,怎么也没想到郑强这么个花花太岁会如此动真情。小圈子里的人自有自己明白的游戏规则,钱素素一出门就靠吴浩身上,一进酒吧就靠郑强身上。 钱素素虽然身上脸上还在痛,但是心里很开心,一直在不断重复今天殴打徐志诚的整个过程,眼睛望着郑强,充满了快乐和崇拜,说了几遍后,忽然想起来了:“阿浩,哎,我说吴浩。徐志诚的那个工作,还是你给他找的呢,明天就把他开了,让他去死。” 吴浩吃了一惊:“可他在天龙上班啊,不归我管。就算他在天翼,如果他上班没问题,我也没理由开除他。” “开个人也需要理由么?这么唧唧歪歪的。”钱素素不高兴了,“你怎么把他弄进去的,就怎么把他开出去呗。” “那不行。”吴浩一口拒绝,他才不想在胡萍萍面前丢这个脸呢。 钱素素正想再说什么,办公室门开了,一个郑强的手下来通风报信:“强哥,你那个千金小姐来了,正在帕车呢。” 杨佳佳来了。钱素素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跑到吴浩身边,吴浩伸手搂住她的腰,对陈昊点点头:“我们撤吧。” 郑强兴味索然,看看钱素素,说;“素素,我住的地方有药膏,我再给你去敷点。小六,你告诉杨佳佳,今天一天都没看见我人影。咱们走,从后门出去。别让她逮着我。” 小保安和女总监 吴浩死活不肯去找胡萍萍,但是钱素素不依不饶,一直纠缠他,正在头疼。第三天,胡萍萍电话打过来了:“吴助,对不起啊。上次帮你安排的那个保安徐志诚,无故旷工两天,保安部黄经理跟我打招呼,问我怎么处理合适,我让他们把他开除了。特来通知你一声,真是不好意思。” 吴浩松了口气:“真是太感谢了。这个徐志诚惹了一堆麻烦出来,上次托我的那个朋友这两天正在跟我闹,要我让他丢饭碗,哎,我正不知道咋办才好。胡总,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胡萍萍在电话那端笑了出来,但是过一会,胡萍萍问:“吴助,我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就是我订的那套房子,我不想要了。我知道现在房产公司都面临着市场退房的严峻压力,这种事情现在比较敏感,所以我也一直不好意思提出来。但是那套房子我实在没什么用处,你有什么建议吗?” 吴浩吃了一惊,身体都坐直了:“出什么事了?” “嗯,也没什么事,我跟宋子剑分手了,已经分手有几个月了,所以那房子现在没用了。” 吴浩快速的想了一下:“有几个方案可供选择,换房,打折,退房都可以,反正一定包你满意。胡总,我们一起吃午饭,面谈。” 胡萍萍订房后,宋子剑开始跟胡萍萍商量结婚事宜,两人摩擦不断。 新房要2年后才可以到手,但是领完结婚证后,宋子剑可以从单位分到一套二室的房子。宋子剑要求婚后把父母接到北京来住,这条胡萍萍没意见,但是宋子剑要求胡萍萍也要住他那里去。 宋字剑的理由是,胡萍萍现在在望京的房子如果出租的话,一月租金高达9000,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另外,宋子剑在部队上班,不是每天都可以回家的,他父母年纪大了,又恐怕不适宜城市生活,来了后,胡萍萍得给他照顾父母,所以必须住一块。 胡萍萍不干,宋子剑房子离她上班的地方太远,来回一个多小时,而且她忙得要死,又不擅长家务,哪有时间伺候宋子剑爹娘,被伺候她都嫌烦。 两人吵来吵去,又加上别的事,包括其中真正的核心问题——宋子剑要求婚后在新房产权证上加他名字,而胡萍萍犹豫着不肯答应。最终,在三个月前,胡萍萍想明白了,她根本满足不了宋子剑的胃口,于是提出跟宋子剑分手。 宋子剑也想明白了,胡萍萍并不是他想要找的理想结婚对象,薪水虽高,但是没多少资产,不能成就他靠婚姻立即改善全家人生活水平的梦想。于是两人和平分手了。 两人分手了,婚房就没用了。 吴浩一面吃饭,一面帮胡萍萍分析:“你现在订的这套房子,优点是套型大,今后比较有升值空间,但是如果不想自己住的话,出租不是很合适,位置太偏,房间过多,租售比肯定不理想,长期空置着留在手上等升值并不经济。你如果要退房,目前的局势,虽然有点难度,我还是会帮你去退掉的。” “但是现在纸币贬值太快,你薪水过高,每月处置多余的现金,对你也是个压力,你又没时间去研究股票期货,你最好找个每月需要固定支出的投资项目, 比如房产。 如果你愿意换一处房产,找个升值空间和租售比都比较理想的房子,对你自己是个好投资,对我们公司来说,也不那么为难。” 胡萍萍笑:“吴助,你应该去当售楼先生。好,听你的,我换一套。” 吴浩给她大致介绍了一下天翼各处的楼盘,两人约好,胡萍萍过两天来天翼细挑。 谈完正事,吴浩又说起了徐志诚的事,把这两天的闹剧给胡萍萍解释了一下。 “幸亏有这事,终于可以把这人开除了。”胡萍萍感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吴浩惊奇:“怎么了?”难道徐志诚还得罪胡萍萍了?按理说不能啊,两人非亲非故,在公司里级别相差悬殊,根本没接触的可能。 胡萍萍面露犹豫之色,但是慢慢的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她这几个月也憋坏了。 徐志诚从进天龙后,就想方设法跟胡萍萍套近乎,自称是吴浩的朋友,胡萍萍虽然觉得他态度怪异,令人生厌,但是也一直客客气气的回他的招呼。 胡萍萍在天龙颇受瞩目,虽然她为人一贯低调,但是跟宋子剑订婚买房分手的事还是传得整个公司尽人皆知。胡萍萍跟宋子剑分手后,徐志诚莫名其妙的开始出现在她进出公司大门,电梯,车库的时候,最初还好,就是话多,后来开始邀请她看电影吃饭,再后来暗示自己相貌英俊,年方28,身体强壮,讨女孩喜欢,就差直接说他床功如何了。 胡萍萍被恶心了个够,但是又不好发作,因为徐志诚也没明确的说追求她,所以她也没法直接拒绝,而且胡萍萍还另有个担心,怕公司的人会发现自己被一个保安骚扰,太没面子了。胡萍萍一辈子从名校到名校,从大公司到大公司,过去还真没碰到过像徐志诚这种人,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徐志诚平时上班吊了郎当,不听指挥,黄经理也烦他,这次无故旷工,就斗胆问胡萍萍能不能请徐志诚走人。胡萍萍这才松了口气。 吴浩越听越惊奇,徐志诚居然敢骚扰胡萍萍!真令人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小保安攀上女总监,富家女狂追穷屌丝,徐志诚韩剧看多了吧。 吴浩看着胡萍萍,胡萍萍像往常一样穿着深色职业装,长发齐肩,一丝不乱,瘦瘦小小坐在对面椅子上像根别针,稳重端庄中隐隐透出股说不出的威严,即使在她情绪幽怨的时候。 吴浩温柔的说:“萍萍(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我想为你介绍个男友。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直接拒绝,至少能去相亲一次。” 胡萍萍相当吃惊,吴浩介绍的,应该是个人物吧。胡萍萍想想:“那有劳您费心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么客气,商业谈判呢。”吴浩笑着说,站起来, 帮她穿上风衣,再把她椅子推回原位。 吴浩想要介绍给胡萍萍的人是陈昊。陈昊比胡萍萍也小4岁。好事不宜迟,当天晚上吴浩下班后就去郑强酒吧找陈昊做媒去了。 郑强站在吧台后面,成熟潇洒,举手投足都充满魅力,杨佳佳粘在他屁股后面,对每个跟郑强打招呼的妞虎视眈眈。陈昊和钱素素两人在酒吧背光的地方占着一张小桌子。吴浩走过去,请钱素素到吧台去给他们拿两瓶牌子怪异的啤酒来,趁她走开,把事情跟陈昊说了。 陈昊惊奇都眼珠都圆了:“你小子,脑子进水了吧。你看我长得像个会结婚的男人吗?而且这个胡萍萍,就你说的这种情况,介绍给我,哈哈。” “我觉得你们俩天生一对。”吴浩平静的说。 “天生一对,你是说天生不配吧。” 吴浩盯着陈昊的眼睛,认真的说:“你别笑,听我说完。我非常尊敬,钦佩胡萍萍,她是我最欣赏的女性,而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决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陈昊,你还记得当年你把周海晴介绍个我吗?你说我们是天生一对,我当时不以为然,后来后悔了很多年。别人的眼光有时比我们自己客观。” 陈昊瞅了吴浩一眼,心想:我要是知道你是个GAY,我才不会把周海晴介绍给你,幸亏你们没结婚。 吴浩继续说:“你说我和周海晴是天生一对,是因为我们条件般配。我说你和胡萍萍是天生一对,是因为你们条件互补。婚姻从来都是讲条件的,你看,你将继承万贯家产,胡萍萍是天才的职业经理人,有什么比这更般配的呢?” 陈昊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几秒,勃然大怒:“哦,吴浩,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吴浩冷冷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当年有人把胡萍萍正式介绍给我,我是一定会郑重考虑的,虽然结婚与否,要看两人处得来处不来,但是我一定会严肃对待。” “那是因为你性取向的问题,结婚就是个幌子,娶谁都无所谓。”陈昊正在发火,也顾不得说话轻重了。 “什么?”吴浩不明白,“我性取向有什么问题?” 陈昊赶紧补救:“哦,我的意思不是……..嗯,我尊重所有人的性取向,这就跟大家吃菜喜欢哪种口味一样,无可非议。我的意思是…….” 吴浩困惑的说:“你认为我是个gay?我什么地方表现得让你如此异想天开?” 这回轮到陈昊困惑了:“那你真是柳下惠么?” 吴浩明白了:“哦,你说钱素素。” 吴浩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去解释他跟钱素素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关系。 陈昊一看他面露难色,马上说:“行了,不用多说了,咱们都不应该过问别人的私生活,特别是好朋友的,我先走了。” 陈昊还真是说走就走,转眼蒸发了。吴浩目瞪口呆,这家伙咋啦?拉他相个亲,至于反应这么大嘛? 钱素素提着两瓶啤酒走了回来:“哎,陈昊怎么不见了?” 吴浩摇摇头:“我想给陈昊介绍对象,没想到惹得他特别不高兴,莫名其妙。” 钱素素一愣,小声说:“你是真心要给陈昊介绍对象吗?别啊,他很难受的。” 吴浩奇怪:“为什么?” 钱素素摇摇头:“他永远不会结婚的,别问了。” 吴浩莫名其妙,还想继续追问,杨佳佳跑过来了:“浩哥,素素,刚才郑强把事情跟我说了,原来那杂种在我爸公司里工作啊,放心,我给你出气,你等着。” 吴浩想起来了,他还没告诉大家徐志诚被开除的事,算了,不说了,等杨佳佳去给钱素素一个惊喜吧。 天生一对 其实吴浩当天晚上跟夏维有幽会,到了8点的时候,吴浩就告辞了。吴浩打的去夏维所在的宾馆,一路上不由感慨:这两天真是烂事多多,如果没有阿维,人生何等灰暗。 两人在床上缠绵,吴浩被这两天的事情弄得心情不佳,没几下就觉得疲劳。夏维温柔的吻他,把他推倒在自己身下,骑在他身上驰骋,过了会,吴浩射了出来,觉得心情也开始好转了。 夏维小声说:“阿浩,你是不是意犹未尽,要我怎么做?” 吴浩确实觉得不是很满足:“那再等会,我们先说说话,等我缓过来,到时我想怎么做你可得听话哦?”吴浩心里开始转淫/荡的念头。 夏维微微羞红了脸:“我不听话,你也会强迫的嘛。” 吴浩心神一荡,不过他暂时还没这能力实施,于是就开始说这两天的事。 夏维听得皱起了眉头:“胡萍萍不是是个女强人嘛,怎么这么老实,居然让一个小流氓骚扰三个月之久,她沉默忍耐,别人还当她很enjoy(享受)呢,其实对付这种男人,一句话就够了。” 吴浩好奇:“什么话?” 夏维不屑的说:“等你当上总裁那天再来跟我打招呼吧,现在没空。” 吴浩哈哈大笑。 夏维摇摇头:“哎,这事,倒使我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件事了。” “我那时好像是13岁,家里一直在做的那个阿姨要春节回老家一个月,那咋办呢,家里又不能缺人烧菜做饭,特别是在春节期间。阿姨就介绍了一个她的远房亲戚来帮一月的忙,一个刚厨师技校毕业的男孩,春节后请我妈给他介绍一份正式工作。” “我那时正长个子的时候,特别馋,天天钻厨房偷东西吃,每次把冰箱翻一遍,我就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就这样,他居然以为我对他有意思,老天,我连他名字叫啥,长得啥样都没注意过。” “春节完了,那个男孩上班走了,我也开学了。结果放学的时候,他出现在我中学校门口,喊我名字,要送我回家。这都哪跟哪啊。我的闺蜜们,第一眼看见他居然还跟我说,长得不错,帅哥一枚。我那个气啊,我恶狠狠的说‘他是个厨房小工。’闺蜜们顿时倒了胃口。” “一开始,我们不理他,他就天天来等。后来有一天,他死活要跟我说话,拿出两盒德芙巧克力给我,说他发工资了,特地为我买的,知道我爱吃。可怜的德芙巧克力,本来是我的最爱,从此在我零食单上消失。” “然后这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表白,说从在我家见到我第一面起,怎么的思念,各种的忘不了,说我太小,但是他愿意等,然后是为我们的未来怎么个努力工作,挣钱,出人头地。” “我实在被逼不过,只好开口问他。我说;‘你一个月挣多少。’他说;‘三百。’我翘起一条腿;‘你知道这双鞋多少钱吗?’,当时流行耐克,我天天耐克鞋换来换去。他说;‘多少?’我说:‘七八百。你买得起我一双鞋吗?’说完,我放下脚扬长而去。从此天下清净。” “哦,阿维,你可真会伤害男人脆弱的心灵。”吴浩笑得快抽抽了,笑完,好奇的问,“那,你那时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夏维脸红了:“南方女孩都早熟,我例外。学校里同龄的男孩子,我看不上,一个个又黑又矮,不是白痴幼稚就是流里流气。闺蜜们113岁就开始喜欢班上的谁谁谁了,我就一直没喜欢的。她们讨论男孩,我就插不上嘴,坐在那里特另类。班里女孩一般都11岁开始来例假,胸部也开始发育,我14岁才来,胸部也像飞机场,人瘦得像跟麻杆似的,那段时间我特自卑,觉得自己赶不上趟。” 吴浩笑,没想到夏维也有丑小鸭的年华。 “从我上小学高年级起,就不停的遇到各色的追求者,校内校外都有,哎,各种的长得不堪入目,各种的烦人,各种的纠缠不休,给我塞纸条,写好几页满满当当的情书,语句不通,错别字连篇,隔着护校河喊我名字,在放学路上堵截。” “我也不是好惹的,我从来都不是好惹的,我的回应是各种的不理,各种请他们滚蛋,各种威胁要揍他们,把他们摘的花踩成稀巴烂,把他们送上的那些难看的苹果当手榴弹砸他们脸,把他们的自行车钥匙拔下来扔进护城河。总之,战火纷飞的少女时代。” “14岁那年,我爸手下来了个博士生,严格来说,不算我爸的学生,是美国来的交换学生,跟我爸一年就要换学校的。那天我去我爸办公室,第一眼,就被电到了,27岁的中美混血帅哥,头发金褐,长长的睫毛下深蓝的眼睛。他对我像对小妹妹一样微微一笑,我的心刹那间被痛苦击穿。” “我苦苦相思了他一年,一放学就往我爸学校跑,闺蜜们陪我一起偷看他打篮球,都说他帅得让人不想活。一年快到了,他要走了,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我读的是市重点,里面的孩子要么成绩好,要么非富既贵,都很早熟,当时班里已经有人有了第一次。闺蜜们怂恿我去向帅哥献身,不能让他这么无知无觉的走了,我一人终身遗憾。当时资料不丰富,我们去图书馆查,去新华书店找,把讲男女生理知识的书都翻出来,又用小镜子看自己下体,努力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当时没录像可看,所以研究了半天,还是糊里糊涂的,最后我说:‘就这么地吧,反正他知道怎么干。’有个闺蜜就说:‘不能让他知道你是处/女,据说老美不喜欢处/女。’我说:‘不进去他怎么知道处不处的,别人会装处,我不会装非处啊。’另一个闺蜜犹豫着说:‘据说第一次很疼。’我拿起圆规就往自己腿上一戳,顿时出现了一个小窟窿,过了两秒,血冒出来了,我牙缝里抽着凉气说:‘还行,能忍受。’于是我们去考察地形,他住留学生楼,一开始我们计划从落水管爬到他窗户去,但是太高了,后来一想,干嘛呢,就大摇大摆从门房进去敲他门好了。” 吴浩目瞪口呆:“你说你当时14岁。” “那时15了,而且那一年里我变化很大,来例假了,胸部也发育了,手臂也变修长了,皮肤也开始滋润。我们决定骗他说我18岁,因为我个子长得还可以。” “就算真18,他也不肯的,美国21岁成年人跟21岁以下非成年人发生关系,都算非法,这种道德观根深蒂固。”原来女孩们才真是色胆包天,吴浩惊讶莫名,“那后来呢?成功了没。”成功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吴浩确实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 夏维泄气的说: “成功啥啊,那天闺蜜们在楼外面等着我,我去敲他寝室门,说好的,不管是诱/惑还是强/奸,一定要把他弄到手。结果,他女朋友来开的门…….” 吴浩笑得抽筋。夏维生气,在他肩膀上狠狠掐了一记:“不许笑。你不知道这场恋情毁我多深,我整个青春期都在抑郁中度过,追我的男孩很多,一个不如一个,把我的自尊心来回践踏。我连一个可心仪的对象都没有,只能心头默念他的名字。他叫Eric,这名字我终身不忘。” 吴浩憋得出内伤:“那你后来又遇到过他没有。” 夏维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呢,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后来我上大学了,中学时代我就是校花,但是中学管得严,大学里一下子放开了。我从小在市青少年宫学才艺,上大学后,我当主持人,在校队里领跳健美操,参加巡回演出,在电视台参加大学生演讲比赛,不到一学期,大红大紫。在图书馆自修,上趟卫生间的功夫,书里就会被夹上一堆纸条。我扫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统统直接扔进废纸篓。我当时一心只想毕业后出国留学。我发誓一定要嫁个金发碧眼的老美帅哥,一定要名校博士。” “那后来呢?”吴浩顺口问下去,没注意故事其实已经到了尾声。 “后来,就是杨问天出现了。”夏维情绪刹那间低落。 吴浩默然,夏维心高气傲,目无凡尘,结局却是做了一个40多岁的有妇之夫的情妇。吴浩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看上杨问天。但是夏维心情已经开始不好,这问题也就不好继续问了。 吴浩开始哄她,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坐着,用下面蹭她:“宝贝,你看看我哪。俺也是从美国来的,虽然是,那个中国国籍,金发碧眼的没有,但是长得不算太丑,博士文凭俺也有,就是学校不是那么鼎鼎大名,总之,退而求其次,我还能凑合着用不。” 夏维笑。 吴浩继续说:“要不要圆圆你的少女梦,诱/惑强/奸,把我弄到手?” 天生一对2 吴浩给陈昊和胡萍萍牵线搭桥,陈昊一听就消失了,吴浩以为没戏了,没想到,第二天,陈昊来约喝咖啡。 陈昊一面拿个小勺拌咖啡,一面犹豫:“别人都知道我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我觉得你们再合适没有了。不光是财产和能力合适,连性格都特别合适。她一本正经,你没一点正经;她严肃刻板,不近人情,你细腻敏感,温柔体贴;你英俊潇洒,她相貌平平;你游手好闲,她是个工作狂人…….” “你小子,拿我开涮。” 陈昊和胡萍萍终于在一个旋转餐厅里见面了。胡萍萍对陈昊的评价是谈吐高雅,很有品位;陈昊对胡萍萍的评价是思维敏捷,很有见地。两人果然十分投缘,吴浩一颗心放下来了。 陈昊非常重视两人的关系,以至逐渐的跟他其他所有女孩都断了关系,弄得好几个疯了似的找他,连吴浩都被骚扰得够呛。 但是陈昊自己心头却很迟疑,于是在两人一起喝咖啡的时候,试图描述自己心中的纠结:“吴浩,你看,我现在除了胡萍萍,不跟任何女孩交往了,够惊讶吧。而且我去我爸公司上班去了,当然,我在那没事干,就坐等下班,然后接胡萍萍回家,给她烧饭做菜,给她按摩,给她提供性服务,我是全职男保姆,这没问题,我很乐意。问题是,我该结婚吗?我的直觉告诉我,胡萍萍很适合当我妻子,我的直觉又告诉我,我娶她不合适。好了,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直觉是啥了。” “慢慢处着呗,急啥啊。”吴浩撕开一盒Half Half上面的纸封口,倒进陈昊的咖啡杯。 就在陈昊跟吴浩在咖啡店里谈的时候,杨佳佳跑到天龙的保安部去找黄经理,打算大骂一顿徐志诚给钱素素出气,几个被告知徐志诚已经被开除了。杨佳佳准备好的一拳打空,没处抖威风,憋的难受,十分不满,于是就追问黄经理,徐志诚怎么招进来的,黄经理也没多想,随口把胡萍萍给供了出来。 杨佳佳气势汹汹跑到胡萍萍办公室去,发射出一串连珠炮般的攻击:“在我爸的公司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合同部总监,你有什么资格管保安部招人,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你把我爸的公司当你自己家小卖部啊,想招谁就招谁,想给谁发工资就给谁发工资……..” 胡萍萍人靠在黑色皮靠背椅上,从大班桌后面看着她,一个字都没有,脸色越来越冷,忽然,胡萍萍站了起来,慢慢从桌后走了出来,人瘦瘦小小,黑套装气势逼人。杨佳佳嘴巴不停,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慢慢往后退。胡萍萍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两眼盯着她,冷冷说:“This is my office, get out.” (这是我办公室,出去。) 杨佳佳发愣。 胡萍萍用手一指:“GO。”(滚) 杨佳佳糊里糊涂的就走了出来。胡萍萍“呯”的一声关上了门,顺手反锁。门外早围了一圈人,杨佳佳一出来,人群发出短促的一声嗤笑,一个接一个溜了。 杨佳佳呆了半响,挺起胸脯,到她爸办公室去了。一忽儿功夫,杨文豪也出现了,早有人把事情报告给他。杨文豪不明白妹妹找胡萍萍干嘛,他想不通她们俩人哪来的交集。 杨佳佳在杨问天办公室大发牢骚,指责胡萍萍乱安排关系户:“爸,这公司是你的,还是她的,居然什么人都往里面塞,把这号人渣都招进来,弄得我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 杨问天皱着眉头看着女儿,一言不发。忽然内线响了:“杨总,保安部杨经理要见你。” 黄经理带着两个保安进来了,左顾右看,非常尴尬,最后走到杨问天跟前,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说:“杨总,胡总说,您女儿不是天龙的雇员,不应该这么随便进公司大楼,更没权力闯入别人办公室,所以下令让保安部把她驱逐出去,今后没正当理由不许她进门。” 杨问天叹了口气,摸了摸头,忽然一笑:“那就按她的意思办吧。” 黄经理犹豫:“这。” 杨问天挥了挥手。黄经理打了个手势,两个保安上来,一左一右,把杨佳佳架起来,拖出门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杨问天和杨文豪,杨问天问:“那个保安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在朋友面前丢面子?佳佳啥意思?” 杨文豪摇摇头:“谁知道她,一个小保安怎么会跟胡萍萍和佳佳都认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杨佳佳这么一闹,一个不小心,把她跟郑强的关系曝光了。杨佳佳第一次结婚前就追求过郑强,当时郑强应付了她几天就不搭理了,现在人生转了一圈回到起点,杨佳佳这次一口咬定要跟郑强结婚,立志要抱得帅哥归。 杨问天快给女儿气疯了。 对于杨问天反对女儿跟郑强婚事这件事,忽然圈子里有了一个传闻。 凡是认识王茵茵的无不知道王茵茵跟郑强的关系,于是现在就有个说法是杨问天跟王茵茵也有一腿,这次杨问天是死活不肯让女儿跟郑强结婚,因为同意了,就等于郑强同时在干他的女儿和他的女人。 吴浩多少来了点八卦精神,问夏维传闻是不是真的,毕竟杨王两人年龄相仿,生意往来多年,杨问天年轻时儒雅潇洒,声名狼藉,王茵茵一贯衣着艳丽,行止前卫。 夏维淡淡的说:“是真是假都跟杨问天反对杨佳佳婚事无关。他们两人有没发生过性关系,跟他们两人有没坐一起吃过饭有任何区别吗?杨问天宝贝女儿的终身幸福怎么可能跟一顿便饭相提并论。” 杨佳佳跟父亲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杨问天吊销了杨佳佳所有的信用卡,冻结了她的银行账户,收走了她的门钥匙,车钥匙,把她关在自己的别墅里,禁止她出门,扬言杨佳佳要是敢再见郑强,就打断她的双腿。 杨佳佳被关得火气上冲,眼冒金星,口吐白沫,挠墙上房,于是就冲着夏维撒气,把夏维的衣服剪成碎片,撕烂她的照相册,后来行为越来越幼稚,往夏维喜欢吃的菜里面吐吐沫,连保姆都被恶心倒了。 夏维尽量不回家,吴浩于是就控制不住的去陪她,并且自我宽慰说,杨问天现在顾女儿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管他们俩。一来二去,两人幽会频频,几乎到天天见面的程度,两人多少有点觉得杨佳佳这么闹腾倒也不坏。 一个周末,杨佳佳在家里又跟杨问天吵得要死要活,开始是指责父亲妨碍她幸福,后来开始叫喊李慧芳的名字,哭杨问天对不起她妈,这对两人的精神状态无疑都是场巨大的挑战,杨佳佳自己每提一次她妈的名字就会更狂暴一个档次,杨问天一听前妻名字就身体哆嗦得像风中秋叶。 夏维实在看不下去,打电话叫来了杨文豪杨文杰,当着杨问天的面,杨文杰狠狠的把妹妹奚落一顿,并且打了她一个许之已久的耳光,这个耳光打得很狠,把杨佳佳抽得整个人都扑倒在沙发上,大哭大叫,满地打滚,嚎叫着要让夏维好看,夏维吓得拔脚就跑,给吴浩留了QQ,叫他到宾馆找她。 父女情 吴浩匆匆赶到,夏维被家里的战争场面刺激到了,扑倒在吴浩怀里浑身只打哆嗦。吴浩抱着她坐在床上,用轻吻和抚摸安慰她。 吴浩给夏维分析:“佳佳的性格特别像我姨妈,很冲动很暴戾,但是姨妈性格粗糙,感觉迟钝,这点上佳佳不如她妈。佳佳性格的另一面又很像杨问天,特别敏感,容易受伤,但是杨问天意志坚定,性格深沉,她又半点都无。总之,父母双方的性格缺点都被她一人继承了,还加以发扬光大,优点却半点都没遗传到。” “杨问天对我说,佳佳第一次婚姻就是因为他最后妥协允许他们结婚,才导致她受伤过度,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佳佳重蹈覆辙,而且他觉得郑强比佳佳的前夫要聪明得多,也可怕的多,会把佳佳生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夏维说,“杨问天觉得自己日益老迈无力,他非常担心杨佳佳,生怕自己有朝一日,撒手人寰,杨佳佳会被最最不上档次的小混混骗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这已经是他现在最大的一块心病。” “嗯,他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你知道佳佳的第一次婚姻么?”吴浩思考着说,“那件事就很能说明佳佳的性格和判断力。如果她不长进,同样的事情会不断上演的。佳佳在大学里有个男友,各方面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她本科毕业,那个男孩保送研究生。姨妈不同意他们两人恋爱,因为那个男孩出身中等家庭。姨父那时对家里事情不闻不问,所以也没啥态度。” “当时佳佳对姨妈反对很生气,指责她妈妨碍她幸福。哎,她老是这么指责别人,貌似她自己从来不需要为自己幸福负责。我当时劝过她,我说反正她男友要读研,两人要分开3年,如果他们能坚持3年,不怕到时候姨妈不同意,如果坚持不了,那现在又何必跟姨妈吵。” “佳佳为大学时代的男友跟姨妈闹,我们那时还在劝姨妈,反正又不马上结婚,随他们去好了。没想到,佳佳一转眼间就找到个新男友了。哎,她的整个人生总是在给别人惊喜,是嫌我们生活太乏味么?” “佳佳毕业两个月,这一边还在跟她大学男友联系,另一头就跟她那个前夫好上了,网恋。她前夫是个北漂,本科毕业在北京一家事业单位工作,相貌长得不错。两人在网上聊了两三天,就约面会。佳佳开着她奔驰车,拎着她的爱马仕包包去了,一见面,就把自己家庭条件巴拉巴拉讲一通,然后问人家,是不是看上她的钱才跟她交往,这么问,她当然得到她想听的答案啦。回来还跟我吹嘘了一通,说她遇到个帅哥不喜欢钱,喜欢她的人。我差点当场说:佳佳,你至于这么怕没男人要吗?” 夏维“扑哧”一笑。 吴浩继续往下讲:“两人认识两个月,佳佳就跟那个男人去了老家见父母,下面真是雷死人不偿命。男的家在南方一个山沟里,上面有哥嫂,下面有弟弟妹妹,总之,一家子人,穷得叮当作响。男的妈对佳佳说:‘叫你爸买幢别墅给你们结婚,写我儿子名字,否则在女方房子里结婚,男人很没面子的。’” “佳佳居然一点异样感觉都没有,回来理直气壮的跟姨父说了,还说要买得比两个哥哥的别墅大,给她未婚夫长点面子。哎,她真是实在太怕自己嫁不出去了。姨父差点当场气死, 于是禁止佳佳跟那男人往来。佳佳就离家出走,跟父母断绝关系,但是没走远,因为姨父停了她信用卡和银行账户,她每次钱花光了就会出现,问家里要钱。父母不要了,但是父母的钱还是要的。”吴浩轻轻摇了摇头,“6个月后,佳佳回家来说,已经怀孕,于是姨父不得不同意他们俩结婚。” 夏维温和的说:“当时我还劝过杨问天,我说并不是她怀孕了就非得答应她结婚不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好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这男人和男的全家人品如此之差,结婚后肯定会离婚,何必多此一举。但当时杨佳佳非常焦躁,可能跟刚怀孕有关,内分泌失调,动不动大哭大闹,又忽然情绪低落,严重抑郁,杨问天担心女儿精神状态,怕拒绝会导致她精神进一步崩溃,于是答应让她风光结婚。” 吴浩叹气:“姨父在商场上理智冷血,其实他性格柔弱,容易儿女情长。” 夏维点点头:“他确实天生性格敏感体贴,他出身中等家庭,年轻时爱写诗,如果不是遇到文/化/大/革/命,是个标准文艺青年。” 吴浩继续讲下去:“婚后,姨父为了控制女婿,近距离观察他,叫新婚夫妻来家里住。于是家庭关系迅速恶化,那个男孩出身贫寒,毕业工作不到三年,涉世不深,性格粗野,不懂自爱。本来是个不到3000元一月的小职员,忽然一步登天,娶了富家女,住别墅,开宝马,家里保姆伺候,顿时不知所以,天天向姨父要这要那,工作也不干了,嫌职位太低,工资太少,辞职要求到姨父公司工作。哎,姨父的财富毁掉了多少人。” “佳佳也在那里逼着,说她老公的职位不能比她两个哥哥低。姨父根本不搭理他们。佳佳跟她老公都不上班,因为没事可干,就天天在家里闹腾,一天到晚撅着屁股在冰箱里找东西吃,另外就是跟姨妈吵架。姨妈这人本来就很神经质,于是开始担心新女婿要在饭菜里下毒,闹得不可开交。” “我爸劝姨父,让新婚夫妻搬出去住吧,生活总是要他们自己过的,给他们时间空间互相磨合。于是姨父把佳佳名下的一套复式房装修好了,让他们住了出去。没想到导致了他们快速离婚。” “他们一搬出去住,男的全家人都搬来了,父母,哥嫂带着侄子,弟弟弟媳,还有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子。浩浩荡荡全家进京,来投奔儿子媳妇,家里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人,小姑子还睡在客厅沙发上。” “佳佳本来就不擅长跟别人相处,没住几天就受不了了,两人开始天天大吵大闹,吵了一个月,佳佳扬言要离婚,把男的全家都赶出去,让他们打回原形。这下惹了众怒。” “男的弟弟上来就抽了她两个耳光,要她明白嫁到他家就是他家的媳妇,夫家人打得骂得,别当自己是哪门子千金小姐。佳佳哭着跑到门边,她老公冲上来拦截,佳佳破口大骂,门边当时好像是靠着一个什么铁件,她老公拿起来就顺手给了她一下子,佳佳伸手一挡,左臂骨折了。” “佳佳跑回家,家里一面送她去医院,一面把两个公司里保安都叫上了,当时文豪文杰,我和我哥,统统都赶了过去,杨问天打电话找了跟他关系要好的公安局局长。我们冲进那所房子,把男的全家人,除女眷和孩子外,统统暴打了一顿,把她老公当场打断左臂。” “然后我们把他们全家扫地出门,赶上了大街。警察以故意伤害的罪名把她老公暂时关押,我们叫他当场签字离婚,否则关着他,不让他上医院,她老公是个脓包,文件一准备好就签了字。佳佳在医院里哭,要求堕胎,她当时都怀孕6个多月了,姨父担心她身体,怕她术后反悔,也怕她情绪大起大落,但是佳佳说她不想要那个男人的孩子,生下来的话就要把孩子活活掐死,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只得给她引产。”吴浩仰天长叹,“哎,一场闹剧,从开始都结束,总共也就一年多时间,但是给人心造成了多少创伤,多少年都走不过去这个坎。” “佳佳在短时间内遭受家暴,离婚,堕胎种种打击,她本来性格单纯,敏感脆弱,缺少判断力,加上天生性格不稳定,从此后就变得非常神经质,动不动就歇斯底里,而且头脑混乱之极,完全失去了逻辑思维能力和方向感。”吴浩摇摇头,“这几年她把自己的生活和她周围人的生活都弄得痛苦不堪。” 夏维轻轻说:“那件事情对杨问天打击非常大,使他一下子像老了10年。他当时一再对我说,他只要活着,佳佳头上永远有一把巨大保护伞罩着,为她遮风挡雨,但是他死后呢,一想到女儿今后会受到怎么样的欺骗抛弃,将怎么样众叛亲离,无依无靠,杨问天就心痛如刀割。” “佳佳吃过那次大亏后,没有一点长进,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越来越暴露性格和智力上的缺陷,于是杨问天也就越来越护短。女儿成了杨问天心中最最不能触碰的软肋,所以佳佳无论如何对我,为了不伤害杨问天,我怎么都忍了,有时真觉得是忍无可忍,但是还得从头再忍。”夏维叹息。 吴浩不悦了:“干嘛这么纵容她,她自己脑子有问题,变成别人还都欠她了。我就不爱惯这毛病。” “因为,让父母痛不欲生的女儿世界上并不止杨佳佳一个。”夏维把头埋在吴浩胸前,低低的说,“我是我父母晚年生的孩子,跟我哥年龄差的比较大,从小父母特别宠,要风给风,要雨得雨。” “18岁那年,杨问天从他那辆奔驰600上下来,风度翩翩的出现在我眼前,一掷千金的向我展示了一个我做梦都梦想不到的奢华世界,我彻底沦陷了。大一那年暑假,我回家才3天,就因为思念杨问天跑回了北京,于是恋情曝光,父母差点被我气死,要我立即跟杨问天断绝往来,我非但不听,反而扬言要跟父母断绝关系,把我爸气出了急性胆囊炎,就这样,我依然执迷不悟。” “我的一生都在让我父母蒙羞,别说那十一年情妇生涯,就是后来我结婚,也就我哥哥一人出席,家里亲戚至今不知我已婚,都以为我一直在加拿大工作生活,因为杨问天都够当我爹了。” “现在我眼看着杨问天为杨佳佳忧思成病,加速衰老,这是在重现我当年对我父亲的伤害。我心中不知道有多痛苦。杨佳佳无论如何待我,都是我应得的报应,而且是今世报,来得早。” 吴浩长叹一声:“阿维,阿维,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 夏维苦笑:“我对自己苛刻吗?我一生都在恣意妄为。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对我如此宽容。” 栀子花落 当天晚上夏维没有回家,跟吴浩两人在宾馆过了个整夜,这事非常冒险,如果杨问天半夜来接她回家咋办? “不用管他。杨家现在就一疯人院,你干嘛回去让他们作践。”吴浩想到杨佳佳这么欺负夏维,越想越气,想到夏维除了忍受外别无他法,更是心头滴血,恨不得主动上门去找茬发泄一顿。 吴浩侧着身子,躺在夏维身后,一手撑头,另一手伸到前面,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胸/部,两人下面越贴越紧,“宝贝,我现在真是巴不得杨问天一脚踢进门来捉/奸,我就当面做给他看。大家都鱼死网破,我们好公开在一起。”吴浩把夏维压在身/下,后/入式的开始抽/插。 杨问天晚上并没有找过夏维,倒是第二天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下班后来她下榻的酒店,接她回家。 两人一下车就愣住了,房子门口满地狼藉,到处堆着一小堆一小堆的泥土,被折断揉碎的枝条绿叶,打破的花盆碎片,肇事者为了发泄还在上面踩了无数脚,很多叶子都被跺成绿泥了,糊在地上像一团团墨绿色的血污。 夏维嘴唇颤抖,轻声说了句:“我的栀子花。”忽然拔脚就跑,飞速冲进房子,奔上二楼,进了自己房间就门反锁上了。 杨佳佳正在客厅里等着他们,一看夏维跑了上去,不由得大为得意,高声喊道:“喂,狐狸精,欣赏够你的花了没有。别跑啊,要不要我把这些残花败柳送你房间去。” 杨问天脸色铁青,走进房子,看着女儿,杨佳佳笑容更灿烂了,可以用狰狞两字形容。杨问天低下头去,放下公文包,脱掉西装外套,挂入门厅壁橱,然后默默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杨问天走到夏维门前,侧耳听了听,房间里有模糊的低泣,杨问天敲了敲门,夏维在里面鼻音浓重的说: “请别进来,我想一人呆会。” 杨问天走到自己房间,取了钥匙,回到夏维门前,开门进去。夏维伏在床上,听见杨问天进来,没有回头,但是不哭了,只剩下肩膀还在微微颤动。杨问天依旧锁好门,慢慢走到她床前,坐下。过了会,夏维肩膀也不动了,就脸朝下静静躺着。杨问天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了起来,抱到自己怀里,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夏维垂下头,避开杨问天的亲吻,把脸贴在他衬衫上,轻声说:“这是这幢房子里,仅有的属于我的东西。” 杨问天长叹一声,默默抱紧了她。 栀子花在江南潮湿温热的气候中很容易生长,它喜欢梅雨天气,需要酸性土壤,北京气候干燥,土质呈碱性,非常不好种。夏维为了种着几盆花没少费心思,用酸性肥料改良土质,用喷雾器给叶子喷水,天天定时定量浇水,既不让它太干脱叶,又不让它太潮发霉,为了让它制造花蕾,每天固定钟点抱到窗边让它们晒太阳。 精心伺候下,这几盆花长得叶子墨绿如玉,肥厚无比,从春末到整个夏天都在不停的开花。栀子花期长,花香浓烈,特别在室内,汹涌的暗香几乎令人窒息。杨问天也喜欢这花,这个夏天没少请吴卫国吴乾来打麻将,就是想显摆这排山倒海般的花香。 杨佳佳这一刀很聪明的捅在夏维心窝上了。 第二天,杨问天将夏维送到机场,他为她订了去多伦多的单程机票。 夏维过安检前,杨问天依依不舍,温柔的拥抱她:“阿维,在那里多住些日子,等事情过去后再回来吧。圣诞节我会去看你的,春节也会再去。” 夏维心不在焉的亲亲他的脸:“好的,问天,我在多伦多等你来。”一面说一面漫不经心的用眼睛扫射杨问天身后的人流。 杨问天头也不回,把夏维拥紧,低头长吻她。夏维发窘了,用手推他:“问天,这是在中国。”很多人在偷偷在打量他们这对老夫少妻,机场还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 “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老婆。”杨问天干脆摘下眼镜,闭上眼睛把舌头伸进夏维嘴里深吻,时间之长,程度之热恋,让所有过路的人尴尬。 假期 11月的第三个周末,应学生时代登山队的聚会邀请,吴浩去美国过感恩节,计划在内华达州和加州交界处,登山滑雪两周,加上来回路上时间,一共计划休假三周。 吴浩回国时带回了他全套的登山设备,这些设备扔在吴卫国家的车库里整整六年,早已满布灰尘。吴浩花了一个周末时间检查了所有装备,然后将保温帐篷,隔热垫子,羽绒睡袋,登山服,登山包,还有踏雪靴,登山手杖,酒精炉,保温杯,登山绳,滑雪板等等,统统打包,空运到Colfax小镇。 队员们将在那里的一个小酒吧里集合,然后坐缆车一直上到滑雪场顶端,从那一路向上攀登内华达雪山,3天后返回再原路返回,回程还需要2天,然后再在小镇上留宿一周滑雪。 吴浩自己则带着随身衣服和照相器材飞到旧金山,下机后匆匆租了辆车,2小时后,就赶到了Colfax,当天晚上登山队在那里全部集结完毕。 吴浩跟他们多年未见,见面拥抱时不由的一阵阵鼻酸,酒吧里装饰一切如旧,乌黑的木梁上伸出一个带角的鹿头,放的还是旧日的摇滚,喝的还是当年的啤酒,但是多少青春不在。 第二天凌晨,一行人排成一列长队,用登山绳将彼此栓在一起,背着登山包,用登山手杖和破冰镐开路,向雪山进发。吴浩发现自己这6年体力衰退了很多,30多公斤重的登山包将他的肩膀勒出了血印。 当天晚上他们在雪山背风处扎营,大家用固体酒精点火煮雪饮水,吃压缩饼干和能量棒。吃完后,大家用手锯和短柄斧砍下树枝,点起篝火,然后吹起口琴,按队里的惯例,大家脱光衣服围着篝火裸体跳舞。吴浩请大家为他多拍一些裸照,挑了几张姿势最放荡的,用手机给在中国的所有朋友发了过去。 第三天其他队员们继续上行,吴浩离队返回小镇,在雪场滑雪拍照后,匆匆赶回三藩,当天晚上,与一个约好的朋友见面,并在他介绍下,往北京打了个长途电话,约好回国后再面谈,并把所有登山设备托给这个朋友,暂寄在他家,两周后回国前再来取。第四天早晨,吴浩登上了去多伦多的航班。 夏维持加拿大护照,入美国国境不用签证,如果她飞到美国来跟吴浩汇合,比吴浩为去多伦多而特地申请加拿大签证简便得多,同时吴浩内心里极度渴望把她介绍给自己的队友们。一想到夏维在雪地篝火旁,脱光衣服,向所有人展示她性感的酮体,并且跟他在帐篷中缠绵,让满足的呻/吟声在整个山坡缭绕,吴浩就心跳不已。 但是两人再三商量后,还是决定吴浩去多伦多,杨问天敏感细心,在他面前半点疏忽不得。 吴浩在飞机上心痛的想:阿维,我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 夏维开了辆林肯凯瑞德来机场接吴浩,这车巨耗油,高速上一加仑跑不了16迈。吴浩不由的好笑:“你这么小的一个人开这么大的一辆车?” “家里还有一辆小车,平时开。这辆用来接机。”夏维一面解释,一面在白雪纷飞的高速路上飞驶:“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今年特别冷,雪下得早。”车在高速上几次轻微侧滑,夏维镇静自若,“装着防雪胎。” 吴浩对去杨问天的房子住,其实心理上比较有障碍,又不好直接说出口。结果夏维接机后带他去的不是自己家,而是希尔顿酒店,她在那里预定了个豪华套房。吴浩不由的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暗感动,夏维总是那么敏感细腻,善解人意。 飞了5个多小时,加上3个小时的时差,到酒店已经夜幕降临,两人换了衣服,在希尔顿的3楼餐厅共进晚餐。餐厅背景音乐悠扬舒缓,桌上点着长长的蜡烛,吴浩西装革履,夏维穿着件露出单侧肩膀的晚礼服,发髻高盘,脖子耳垂上的钻石在烛光中闪烁。 吴浩点了份5成熟的牛排,一刀切下去,粉红的汁水流了一盘子,吴浩切了一块放在嘴里,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Yes,this is it。”(就是这个味道) 夏维微笑了,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夏维在巨大的三角浴池里倒入泡泡皂,然后放了整整一池水。吴浩陷在满池的泡沫中,背靠池壁,舒展全身,闻着泡泡皂清新的薄荷香,夏维坐在浴池的台阶上,用朵粉红的大花给他擦身体,慢慢按摩着他的手臂。吴浩轻轻拉夏维的手:“宝贝,进来。” “你不累么?”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现在时差上来了,反而精神奕奕。”吴浩微微一用力,夏维连人带衣服掉进浴池里,浴池的水漫了出去,整整半个卫生间都淹没在泡沫里。 沐浴后,吴浩全裸的伏在床上,夏维往他背上倒上按摩油,用手抹开,慢慢的按摩着他背部的肌肉,并低头亲吻他肩膀上勒伤的淤痕。橄榄油和杏仁油渗进了皮肤里,太阳花苦味的清香刺激并放松了神经,吴浩不由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天,这是什么享受。” 夏维低低的回应:“这就是假期,真实的梦境。” 夏维把自己手掌当尺子,一托一托的在那里量吴浩的肩宽,背长,手臂长度,嘴里念念有词,拿笔记在宾馆的便笺上。 吴浩笑:“要不要我翻过来,让你量量我下面的直径和长度。” “尺寸会变化的东西,怎么量啊。” “用嘴量好不好。” 夏维笑着用手打了他一下:“流氓。我要送你件礼物,实际上是两件。对了,你有什么可靠的收邮件的地址吗?我完成后好给你寄到中国去。” 吴浩想了想:“寄到办公室也不保险。这样,我婚前住的那套房子一直空着,说是叫保姆一个月去打扫一次卫生,其实她半年都不去一次。把东西寄到那吧。那里最安全。” 第二天早晨,夏维问吴浩:“你想去我家呢,还是继续住在这里。如果去我家,我们现在就退房,如果住这,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在多伦多到处逛逛。” 重逢的喜悦被夏维的问题一扫而空,隔着半个地球,他们还是逃不出杨问天的五指山。吴浩站在窗前,眺望雪后的多伦多城,多伦多房子比加州略高,满眼是高低错落的两至三层坡屋顶建筑。吴浩把额头贴在冰冷的双层玻璃窗上,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必须克服内心的恐惧,直面不可回避的现实。 “我们还是去你家吧。”吴浩转过头来说。 车子在高速上跑了将近一小时,下了高速后又走了一刻钟,终于在一幢两层的大房子前停住了,茶褐色的坡屋顶上积着白雪,浅褐的外墙沉稳的端坐在天然石料基石上,前后院都种着高过屋顶的大树。跟它一比,国内的那些豪宅就立即显得狭隘浮躁了。 夏维摁了一下遥控,卷帘门升起,露出里面的停着的另一辆限量版奔驰跑车。吴浩叹了口气,他预料到他会看见什么,但是看见的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期。 夏维这幢房子占地2万英尺(约2000平米不到),房子实用面积差不多3800英尺(约350平米),包括一个厨房,2个餐厅,3个起居室,4个卧室,3.5个卫生间,一个家庭办公室,一个家庭图书馆。另外再加不算面积的3个车库,一个洗衣房,一个拱形的门廊,一个后院的宽阔大露台,一个二楼的环形阳台。 吴浩跟着夏维从车库门穿过洗衣房进入屋内过道,一幢真正的豪宅展示在眼前,11英尺(约3.5米左右)的天花板下,垂着双层水晶吊灯,实木地板闪闪发光。挑空的门厅后一道宽阔的楼梯旋转而下,精致的铁花盘旋而上。所有的家具都尺寸巨大,沙发可以把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正餐厅里一套10人座的豪华长餐桌光亮如镜,餐桌侧面是巨大的瓷器柜。 吴浩倒抽了口凉气:“这套餐桌真气派。” 夏维一面小心的观察着吴浩的脸色,一面点点头:“这是家里第二贵的家具。” “第二贵?” “嗯,还有主卧室里的那张雪橇床,比这套餐桌椅还贵些。” 吴浩不吭声了,他在美国读书期间,没有购置过房产,对家具装修什么的,并不熟悉。 夏维走到厨房,拉开三门冰箱底格,夹出两块一磅重的三文鱼块来放在玻璃烤盘里,撒上盐和黑胡椒,又在另一个烤盘里放入一小把芦笋:“来不及做中餐了,中午随便吃点行吗?” “可以。”吴浩打量着巨大的厨房,樱桃木的橱柜吊了整整一面墙,花岗岩的独立岛台面面积超过乒乓球桌,跟这房子一比,杨问天在国内的豪宅就显的太小家子气了,主要是层高和面积的限制,怎么都无法跟这房子的气势相比,“厨房很漂亮。” “嗯,买下房子后,全部重新装修过了,单这厨房就花了8万加币。”夏维一面说,一面把两个烤盘放进烤箱,设定了20分钟。 吴浩沉默了一会,忽然干笑了一下:“我哥在外面养了个空姐,给她买了房买了车。如果那女孩看见你的房子车子,估计得气晕。当然杨问天比我哥有钱10倍不止。”吴浩一面说一面盯着夏维的眼睛。 夏维垂下了眼帘:“除了房和车外,我还有一艘双帆船,每月的泊船费要1200加币,所以回国前我把它卖掉了,节省点开销。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杨问天没有那巨额财产,或者不舍得在我身上一掷千金,他一个40多岁的有妇之夫又哪来的魅力让我臣服。” 夏维平静的说:“其实庞大的开销并不仅仅是为我购置这样的豪宅,还有日复一日的日常供养,车,船,房子,衣食住行,购买奢侈品,没有黄金的鸟笼就困不住金丝雀。这幢房子不住人都开销庞大,为了保护房子,防止电线老化管道冻裂,夏天要打空调,冬天要供暖气,不住人还得雇佣经纪人每月来查一次房子状况,清洁工一月来两次打扫房子,游泳池每周得打理一次,前后花园每月维护两次。除这些外,还得交房产税,购买房屋保险和维修保险。” “他供养你真是大手笔,他一年能来几次?你真是春宵一夜值万金,而且还是加币。但愿他物有所值,能在你身上享受到别的女人无法给予的满足。”吴浩冷冷的说。 “他一年使用不了我几次,但是得天天为我付钱。至于我的身体么?我想你最清楚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样的满足。你这一年中使用的比他10年加起来还多。”夏维温和的说。 吴浩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刻薄的话来说,于是陷入沉默。 “你想去看看后院吗?”夏维说。 后院有宽阔的草坪和高大的树木,冬草深绿,割得整整齐齐,树冠上顶着残雪,陈风拂过,雪雨飘落。正对着Family Room(主起居室)的落地门,是一个豪华的大游泳池,水一头从SPA(冲浪浴池)悬空淌下,另一头从一个人工瀑布流出,全部汇入中间的大游泳池,然后又泻入池下的凹槽。流水平滑如镜,水声哗哗作响,偶尔风来,吹皱一池水面。游泳池对面是一个钟型的给室外供暖的炉膛,靠近SPA是个设备齐全的环形大烧烤台,明显是想让人一面享受冲浪浴一面就近吃烧烤,围着泳池还有4个可移动的不锈钢煤气加热灯。 夏维说:“这个游泳池也是重新remodel(改建)的,我有最好的泳池设备,可以给整个泳池加盐加热。” 夏维在墙上的一个开关上摁了一下:“这是煤气加热开关,现在开始加热,几个小时后就可以用了,把所有的供暖设备都打开,在最冷的天气里,比如现在,可以一面看天上下雪,一面裸体游泳,还可以一面吃烧烤。一点都不会冷。” “你们这么做过?” “我在泳池里裸泳,他坐着欣赏,并且喂我吃烧烤。但是你可以试试。” “我消费不起。” 两人回到房子里,烤箱已经跳掉了。夏维倒出一袋生菜来拌沙拉,给每人装了一盘子,然后戴上隔热手套,将玻璃烤盘取出,把三文鱼夹入盘子,旁边点缀上芦笋。 “喝葡萄酒吗?”夏维问,一面取出两个法式羊角面包,抹上黄油,放入烤箱中烘焙一分钟。 “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吴浩在早餐桌前坐下。早餐桌是胡桃木的,配着6把椅子。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法式瓷器。这幢房子豪华到各个细枝末节。 夏维把沙拉,三文鱼,面包,葡萄酒依次给他摆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来:“要么?” “可以。” 夏维用个冰激凌勺各舀了一个球在两个小碗里,也端到桌上。 两个人沉默的面对面坐下吃午餐,三文鱼烤得外焦里嫩,全是油脂,吴浩几口就把葡萄酒喝完了,又给自己加了一杯。夏维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 “放心吧,我不会喝多的。”吴浩一面说一面又把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吃完午饭,吴浩还需要倒时差,于是跟着夏维上楼小睡。吴浩一路走一路脚步越来越沉重,终于,夏维把双扇门推开,一个巨大豪华的主卧室出现在面前。 这下吴浩明白什么叫做雪橇型床了,原来那床架子特别巨大,前后两块床板都向内侧弯曲而不占据床垫的空间,两侧床挡极宽厚,整张床形状像一副雪橇,装饰着繁琐的斡旋。实木床架色泽深红暗黑,床上则铺着整套的金色带深红镂花的床上用品,床头整齐的叠着标准的7件式配套枕头靠垫手枕,奢侈豪华,视觉效果震撼。 吴浩默默的站在床边,头晕眼花,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杨问天和夏维在这张巨大的床上翻滚缠绵的景象。吴浩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夏维在旁边盯着他看,神色紧张:“阿浩,我们换个房间吧,反正有4个卧室。” “不用,我们就睡这间。”吴浩摇摇头说。整幢房子都笼罩在杨问天财富的凌人气势之下,哪个房间又比哪个房间好到哪里去。 吴浩心里说:我就是要在他的床上占有他的女人。 时差和葡萄酒的双重作用,吴浩整个下午都在昏睡中。夏维睡了会就起来了,在厨房烧了顿中式晚餐。两人吃完晚饭,天已经全黑了,吴浩走到后院,游泳池已经加热完毕,水面下的绿色虹光灯照见整个泳池都在热气升腾,泳池外不远的灌木上是皑皑积雪。 “温差这么大,煲着这么一大池热水,很费钱吧?”吴浩说。 “嗯,这房子供暖费用一直很吓人,冬天不住人不用泳池的情况下,一个月也得700加币,即使只使用一次游泳池,气费账单也会上千,你在这的日子里,我们就保持这游泳池日夜恒温吧。” 吴浩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你要不要现在跳下去游一圈。我去给你去拿浴巾,同时把楼上的浴缸也给你放满水,你上来就可以洗澡,或者你可以在楼下的离泳池最近的那个卫生间洗。” “现在不要,让我慢慢适应,不要一下子逼我太甚。”吴浩忽然用手撑住露台的柱子,低下头贴在自己手臂上,开始喘气,“阿维,阿维,我心甘情愿为你放弃所有的自尊,但是请给我点时间。” 夏维走过来抱住他:“阿浩,你爸并不比他钱少。” 吴浩呜咽了一声:“那是我爸,不是我。即使我拿到了我爸的钱,也不是我自己挣的。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一天到晚上班看起来很忙,其实根本没事可干。我出来度假3周,公司里不会感觉少我这么人,但是杨问天,他就是去度假,他也在指挥着整个公司运转,甚至还不止一个公司,我爸什么事情都跟他商量。”吴浩用拳头捶打着柱子,打得自己手生疼。 往事 吴浩和夏维并肩躺在床上,壁炉的火苗给整个卧室抹上了一层微红的光晕,层层装饰的窗帘透着骄奢淫逸的豪华,两人刚洗完澡,都是全裸的,但是情绪压抑,欲望全无,光知道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发呆。 夏维小心翼翼的说:“阿浩,我们明天出去旅游好不好,想不想去温哥华走走?” “不去,我们就在这房子呆着,那儿都不去。”吴浩忽然发火,一翻身压在夏维身上,“他喜欢用什么姿势?” “啊?” “他,杨问天,喜欢怎么干你?我要用他的姿势干你。” 夏维脸涨得通红。吴浩恼火,用手捏她胳膊:“说吧,你们怎么干的。” “他么,姿势很少变化的,一般就男上女下式,正面或者反面来。”夏维含含糊糊的说。 这么乏味?吴浩往下沉一沉身体,分开夏维两腿,伸手扶住自己,顶住夏维,慢慢刺了进去。夏维一点都没湿,又干又涩,紧得要命,被吴浩的巨物这么硬插进去,不由的疼得直吸气。吴浩不管,他就是想她疼,慢慢的一直顶到根部。夏维痛得身上起了一层细汗。吴浩控制着自己,身体不动,下面自己弹跳了几下,结果牵扯到了夏维外面的嫩肉,夏维痛得用牙直咬嘴唇。 吴浩叹了口气,不忍再做,身体往下一滑,从夏维体内撤出。夏维赶紧用手抱住他:“别,阿浩,我愿意为你疼。” “可我心疼。”吴浩发着脾气说,伏在夏维胯下,开始舔她,舌尖的湿润一下子减轻她刚才的灼痛。吴浩来来回回的反复滋润她,夏维开始有感觉了,吴浩感觉到舌尖下有一粒小点正在慢慢突起。 “他喜欢怎么舔你?”吴浩决定模仿到底。 “哦,他么。这个他从来不做的。” 吴浩愕然,杨问天在床上如此不怜香惜玉?吴浩不舔了,爬回夏维身上,压着她,重新开始吻她:“那他怎么做?他从不前戏么?” “哦,他,很温柔的,前戏时间特别长。除第一次外,从给我脱衣服到真的进去要快一个小时。”夏维连脖子都红了,往上推推吴浩。吴浩身体松一松,夏维在他身下翻了个身,面朝下躺着,把头钻到枕头下面去了。 吴浩呆了半响,慢慢调节自己情绪,把肉/棒贴在她双股之间,缓缓的压紧她,然后把枕头给她拿开,凑到她耳边,用哄骗的语气说:“宝贝,说吧,他怎么做。我能一模一样但是做得比他更好。” 夏维不由的笑了起来,叹了口气,用手打了他一下:“你有够变态。好吧,他很温柔,很耐心,但是他体力不够,实力么,也不咋的,所以他每次都用手指,抚摸很久,特别轻柔,若有若无,把女人的全部神经末梢都刺激的发狂;他还喜欢吮吸乳头,长时间的叼着,慢慢的吸,弄得整个乳房都彻底充血…….” 吴浩想起了第一次在办公室看到夏维走光的景色,怪不得她胸部如此丰满。 “他要等到女人准备特别充分,将到未到时才进入,因为他进入后,没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吴浩皱起眉头想想:“那这样,能满足吗?是不是反而会相当扫兴?” 夏维说开了,也就不羞耻了:“大多数时候能,如果时机掌握得好的话;但有时候,没控制好进度,就会特别特别的难受,难受到整个下腹部又酸又胀又沉重,血全积在那里,散不开。这样的晚上,我就会做噩梦,早晨起来往往会呕吐。所以有时他就吃药,但是一吃药就会太持久,会消耗他太多体力,他身体又不好。” 吴浩想起来了,夏维刚才说第一次除外:“第一次怎么啦?他强迫你?”吴浩想到当时夏维是大学生,杨问天是40多的有妇之夫。 “哦,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喜欢给我脱衣服,都是他主动。但是第一次除外,第一次是我主动,脱光了衣服勾引他。” “啊,怎么回事。”吴浩惊讶。 “哎,你真想听啊。”夏维转过身来了,笑着把头埋在吴浩胸前,“咱们俩真是有够变态,在床上说另一个男人怎么干我。” 吴浩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认真的说:“阿维,杨问天其实是始终都存在于你我之间的,即使是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刻,哪怕我在你体内,他也横亘在你我心中。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事实。我想知道你对他真实的感情。” “哎,好吧,满足你的好奇心。”夏维无奈的说,“想知道我和他的第一次么,如果我说实话,你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吗?” 吴浩轻轻的吻她,全身都压在她身上:“说吧,如果要刺激我或者伤害我,无论令我兴奋还是令我痛苦,都请一步到位。” “那好吧,那时我跟杨问天已经纠缠了几个月了,我极度迷恋他,他吻遍过我全身,并且几次用手指让我达到高潮,但是就是不进入我,那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让我疯狂,我想象着如果他进入我,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就是指功好,真正实力一般。”夏维叹了口气。 “他有时也让我用手指接触他,但是每次到了一定程度,就被他控制住,不让我继续。我日日夜夜想着他,痛苦到无法呼吸,渴望献身于他。那一天,他有个重要会议。我就跑到他开会的宾馆去订了房间,等到他会议结束的时候,给他拨了个电话……” “其实那天会议延长了,但是他还是马上就出现了,西装笔挺,胸口还别着牌牌。我是全裸着去开门的,他一进门就把头转了过去,不看我。我把他往床上推,他不肯,两人扯了半天,我发火了,最后他坐在椅子上,两手抓紧扶手,既不看我,也不抱我。” “我去脱他衣服,他不合作。那天我很倒霉,什么都出错,一开始就把领带方向拉反了,结果领带打成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他又不帮我。我没办法,从他公文包里掏出他的瑞士军刀来剪,他苦笑,说‘阿维,这是我最好的一条领带。’我不管,在他颈动脉那里把领带给剪成了两段。” “然后我继续脱他衣服,他不肯,说不想让我看见他已经不年轻的身体。其实他人一直很瘦,当时又处于事业高速膨胀期,春风得意,身材保持得很好,皮肤光滑,充满魅力。我手指头都被他那根别针给刺出血来了。他求我停止,我不听。” “但是我解不开他皮带,那天他的皮带扣上有个机关,我搞不定那个结构,怎么都打不开,我用瑞士军刀去剪,皮带太厚太硬,我无功而返,只把皮带拉毛了。杨问天又是苦笑,那是条名牌皮带。” “他那时非常非常硬,硬得他坐在那里身体直发抖,话也说不流畅。我手能从裤腰上伸进去,但是他怎么也不肯脱下来。我们拉锯战了很久,最后,我泄气了,趴在床上哭,说他不要我。” “他走到我身边,用床单把我裹上,安慰我,说他不是不想要,是他不能要,他不想害了我一生。我说;‘是因为我还是处/女吗?那好,我现在就到马路上随便找个男人破了身子,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我开始穿衣服。杨问天等我都走到门边了,才开口问我;‘阿维,你真的想要。’我说;‘是的,我一定要你。’杨问天说:‘你无怨无悔?’我说:‘是的,我无怨无悔。’” “我从小一帆风顺,家里受父母百般宠爱,学校不用功读书成绩照样一路拔尖,19岁的我非常非常任性,没有要不到的东西。杨问天最后说;‘那好吧,阿维,让我们俩都就此万劫不复。’他站起来,开始脱衣服,我喜笑颜开。现在回想,我当时是多么固执的纵身一跃扑向一生痛苦。” “那天,杨问天细致的抚摸我,我欣喜若狂,抱着他身体乱舔,但是当他插入一根手指的时候,我就痛得额头上全是冷汗,然后他用身体进攻,我痛得一个劲的往后缩,他用手板住我的肩头,不让我移动,但是他每进一下,我就痛得要死要活,我求他停下来,他劝我忍一忍。我说:‘问天,你是不是弄错了,书上说那里有两个口,紧挨着,你是不是插错地方了。’说得他笑了起来。但就在那时候,他一用力,戳破了我。” “他停了一会,让我疼痛稍稍缓解,然后又开始做活塞运动,我觉得就像一把钝锯子在我体内来回拉似的。这下我不干了,开始哭,同时用手推他,我说;‘问天,你已经要到我了,我已经是你的了。快停止,不要再干了。我不要了。’他柔声对我说:‘阿维,再忍忍,等我射在你里面,完成对你的占有。’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射在我体内,所以他从不戴套,一直让我吃药。” 吴浩轻轻说:“我也喜欢,射在你体内,完成对你的占有。” 夏维接着说:“然后他开始狂暴,横冲直撞,当他终于做完了,我已经疼得半昏迷了,就知道哭。他退出的时候,我血一直流到了膝盖,他下体上也血迹斑斑,他扯过他的白衬衫来给我俩擦拭,那件衣服彻底毁了。他说:‘阿维,我会永远对你负责的。’我当时心头大喜,同时继续装哭给他加深印象。我以为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会娶我,我终于用自己的处女身锁定他了;其实他的意思是他会给我经济保障。哎……我把处女膜当入豪门的门卡了。” 吴浩温柔的抱紧她:“阿维,别这么说。你当时爱他爱得疯狂,进而对他的身体充满渴望,最后还得到了他。不管后来发生的有多痛苦,你的初夜都非常完美。” 夏维叹息:“是,我从没后悔过。那一次我将终身铭记,所以我一直都保留着那把瑞士军刀,无论在中国还是在加拿大,都带在身边。” 吴浩低头亲吻她: “哎,阿维,你让我妒忌了。我过去并没有处/女情结,但是今天你让我遗憾没能占有你的第一次。” 赌场 住了几天后,两人计划去看尼加拉瓜瀑布,晚上就在瀑布边的赌场酒店里过夜,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吴浩拉开床头柜找小零碎,忽然看见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瓶子里是几粒菱形的蓝紫色小药丸。吴浩从来没见过这么形状特别,颜色漂亮的小药丸,不由的拿在手里细看。 夏维脸红了:“放回去。” “是什么?” 夏维小声说:“伟哥。” 吴浩“啊”了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大名鼎鼎的药:“他吃的?” “嗯。” 吴浩似乎应该不快一下,但是注意力却被这小药丸吸引去了:“这玩意真管用吗?” 夏维又脸红了,但是看吴浩那么感兴趣,就走了过来,斯斯文文解释:“那得看你想得到的是哪种效果。伟哥是美国一个医生发明的用来治疗老年男人心血管疾病的药,本来目的是舒缓心血管平滑肌,但是那些试验的老男人继续问医生索要该药物,于是意外的发现这药能使男性海绵体充血。” 吴浩眼睛盯着她,还没太反应过来。 夏维只好继续解释:“男人吃了这药后,下面超过正常程度的充血,特别硬,特别大,勃起时间特别长,但是男人自己的感觉是失灵的,就跟打了麻药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能抽/插得特别久的原因之一。” “你的意思是说男人在做的时候,其实自己没什么感觉。” “嗯,生理上感觉迟钝,没什么快感。我想他们的得到的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男人的满足从来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满足程度取决于女人的满足程度。”吴浩把玻璃瓶往行李箱里塞。 “你干嘛,哎,你可不能吃这个。” “为什么?” 夏维红着脸小声说:“你本来就那么持久,吃了这个,那还不……金枪不倒。” 吴浩“哈哈”大笑:“那你还不高兴。好了,我就吃一粒,试试。” “哦,这药可不能吃一粒,正常人吃1/3粒都够了,最多吃半颗。” 从城里开车到尼加拉瓜瀑布不过2个小时车程。现在是枯水季节,但场面依旧震人心魄。从伊利湖滚滚而来的尼亚加拉河水流经此地,突然垂直跌落51米,巨大的水流以银河倾倒之势冲下断崖,反激起万丈烟尘,甚至高于瀑布自身,声震数里之外。白天阳光照在水幕上,上下两道彩虹。晚上巨大的人工光柱打在瀑布上,瑰丽壮观。 “夏天可以坐船到瀑布下面去看。”夏维说。 吴浩点点头:“我也看过,不过是从美国那侧坐船,万吨大水在眼前崩落,如世界末日来临。” 晚饭后,两人计划到楼下的赌场大厅试试手气。夏维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走吧。” 吴浩却心动神摇的看着夏维,忘记了移步。原来夏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真丝长裙,整条裙子是透明的,上面有白色图案,像蕾丝一样,衣料下肌肤毕露。裙子极其紧身,无处不贴体,领子高耸一直扣到下颌骨,袖子在手腕处扣紧,又散出花边,几乎把手指甲都遮住了,下面裙子一直长及脚踝。夏维整个人都像裹在一层冰霜里,像女神一样高贵,像星辰一样闪闪发光。 吴浩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一件衣服是遮得如此严实,又暴露得如此彻底。吴浩左看右看,想知道重要部位是不是看得见。 夏维说:“不用找了,里面有配套的全透明内衣,在内衣里粘了三个白色小贴片,你什么都看不见的。” “哦,太性感了。你能先把这衣服脱掉吗?” 夏维惊奇:“怎么?” 吴浩站不稳脚似的一把抱住了她,呻吟道:“宝贝,我受不了了,你得先让我爽一把。” 缠绵后,夏维开始重新穿衣服,吴浩想:好,你穿白,那我穿黑。 吴浩翻出自己最好的一套黑西装换上,对着镜子打领结。夏维走了过来,镜中映出一对盛装青年男女,两人都仪态夺目。 吴浩心情好极,拉着夏维往外走:“你这衣服会把整个大厅的男人都弄疯的,这谁想出来的? 简直是精神虐待。” “是华伦天奴的特别设计,订做的。” 吴浩一怔,电梯下行。吴浩的心情开始灰暗:“那肯定价值连城。” “嗯,是在巴黎度蜜月的时候,时装展示会上面看见的,然后再量了我全身的尺寸订做,连手腕的直径,手指的长度都量了,过了好久才收到,这还是第二次上身。估计也就只能穿两三次了,又得保持住身材,又不能洗。”夏维感觉到了吴浩的情绪转变,一面回答一面小心翼翼的看看他。 吴浩心沉了下去,巴黎,时装展示会,当然,他真要买这么件衣服也不至于买不起,问题是,他会这么花一辆车的钱买件只能穿两三次,甚至两三次都穿不到的衣服么? 这次到加拿大来,杨问天虽然人不在,却无处感觉不到杨问天的影响力存在。他庞大的财力,他对夏维的一掷千金的宠爱,像巨大的阴影压在吴浩心头。 下到赌场大厅的时候,赌场经理看两人衣着,还当来了什么豪客,恭恭敬敬的走过来说可以派专人为他们服务,兑换筹码。但是两人对赌博本来就兴趣不大,加上吴浩心情不好,结果只换了100加币。 夏维往吃角子老虎机里扔,倒还玩了一会,赢进输出好几把,一共输了20多块钱,不玩了。吴浩拿剩余的钱玩了两盘轮盘,3分钟就输个精光,两人彼此对着看看。吴浩说:“我们回房间吧。” 吴浩靠在卧室的长沙发上闭目养神,杨问天像巨大的黑影慢慢凸现在他的脑海里,吴浩觉得透不过气来。 夏维先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出来时把房间的灯一盏盏关掉,只留下最远处的一盏落地反射灯,然后缓步走到吴浩面前。 吴浩睁开眼睛,看见夏维穿着一件全透明的无色丝质睡衣站在他面前,睡衣后背晃动着长管的珍珠,灯光从她背后透过来,睡衣如烟如雾。吴浩不由叹了口气,这件睡衣也价值不菲吧。不知道夏维在杨问天面前穿过没有,逻辑上来说,应该穿过。 吴浩默默的望着夏维,眼神涣散,兴趣全无。夏维轻轻的脱掉睡衣,全裸的站在吴浩面前,然后慢慢跪下,一面观察着吴浩的表情,一面伸手缓缓的拉开他的裤子拉链,拉下里面的内裤。吴浩还处在完全柔软状态,夏维慢慢低下头,把嘴唇凑上去,用吴浩喜欢的方式轻柔的爱抚他,同时把手伸下去,抚摸下面的皮肤。 吴浩感觉到自己在慢慢膨胀起来,但是这是纯生理的反应,他心中毫无欲望。吴浩又闭上眼睛,靠回了沙发上。 吴浩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副画面,这个房间的画面。他如同站在天花板上往下观望,在赌场宾馆豪华的套房里,白色的大床,欧式的家具,透着奢侈的气息。白色的高背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穿全套黑西装的青年男子,衣着整齐,领结打得一丝不苟,在他的两腿之间,却跪伏着一个全裸的美艳女人,肌肤如雪,粉颈低垂,秀发高盘,正为取悦于他而努力。 吴浩叹了口气,多么淫/靡的画面,差不多等于一个男人的终极性幻想。他知道,夏维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快,所以用这么卑微的姿态来向他表示臣服。但是吴浩却激动不起来。 恋人间的性游戏,再卑微,再臣服,不过是恋人间传达情爱的方式,没任何实质的意义,真正的游戏规则凌驾于他们两人控制之上。吴浩又感受到杨问天的黑影变得巨大无比,从高空上俯身下视,冷冷对他说:吴浩,你有什么实力来跟我抢心爱的女人。 夏维诧异的抬起眼睛,原来吴浩不知不觉中,又软下去了。 夏维温柔的说:“阿浩,你是不是累了,我们睡了好么?” 吴浩身体往后一缩,拉上了自己裤子拉链:“没,阿维,我不累。我只是注意力不集中。” 吴浩陷入沉思,夏维不敢动,依旧全裸的跪在他脚下。吴浩叹了口气,把夏维抱起来,走到落地窗边。 “别,外面会看见的。”夏维小声抗议。 赌场总共才5层楼高,在一个小山的斜坡上,他们房间还有灯亮着,落地窗开得又大,如果街上有人,确实会看得清清楚楚。 “让他们看吧,我们又不是在阳台上,不算公共场合有伤风化。”吴浩低头轻轻吻她,然后一路往下,慢慢跪在夏维面前,将夏维一条腿抬起,搁在自己肩头,然后抬头舔她。这个姿势很怪异,夏维一条腿站着,一条腿翘着,重心不稳,不得不身体后倾,背靠落地窗栏杆,两手握住栏杆,从后面支撑自己。 两人过了几秒钟就知道这姿势行不通,吴浩放开夏维站了起来,夏维乘机转了个身,面向窗户,背朝吴浩,手扶栏杆,将臀部微微挺起,等待他从后面插入。 吴浩看见夏维这个姿势,忽然间改了主意,杨问天的阴影像窗外的夜色一样黑乎乎的压在他的心头,吴浩内心因压抑而残暴。 吴浩手指缓缓滑过夏维光滑的臀部,忽然手一伸,中指快速插入夏维体内。夏维悴不及防,不由得“啊”了一声。 吴浩有点残酷的低下头去,在夏维耳边问道:“我在干嘛?” 夏维一怔,以为吴浩想玩性游戏,娇媚的回答:“你在用手指头干我。” “错。”吴浩冷酷的说:“我用手指头奸/淫你。” 夏维脸和脖子刹那间变得通红,羞得低下头去。吴浩手指在夏维体内进出,夏维顺从的配合着,手指头比较细,夏维收缩自己的肌肉迎合着吴浩的抽/插,每当吴浩用指尖在她G点上压一压,夏维就发出一声娇喘。 吴浩猛的把自己手指头抽出,塞到夏维嘴里,夏维乖乖的舔着他的手指头。吴浩心头一阵一阵剧痛,把自己鄙视了个到底:吴浩,你比不过那个男人,你靠羞辱他的女人出气,你算什么男人。 一种尖锐的自卑从心头升起,升到了喉头,在那里变成了一个硬块,噎得吴浩眼睛里涌上了热泪,也让他的内心狂暴。吴浩忽地拉下自己的拉链,用后面抱紧夏维,将自己深深刺入。 吴浩一面抽/擦,一面手往下移,一只手抱住夏维的腰,另一只手开始从前面攻击夏维的敏感点。夏维大惊:“别,别这样。啊,啊…….” 吴浩抓住夏维自己的手,拉过来。 “自己摸。”吴浩命令。 夏维急了:“不行,不行。” “你摸不摸。”吴浩冷着脸问。 夏维立即顺从了,笨拙的抚摸自己。吴浩拉着她的手向下,让她触摸两人结合的地方。 “摸到了么?” “嗯。” “摸到什么了。” “你在我体内进出。” “换种说法。” 夏维沉默了两秒钟,小声说:“主人正在奸/淫女奴。” 吴浩一面大力插,一面坚持让夏维自己用手刺激那点娇嫩,夏维受前后夹击,果然比任何时候都快的达到高/潮。吴浩松开夏维。夏维在绵软中身体滑落在地,头部正好对着吴浩的高度。吴浩还是一身西装笔挺,却在衣裤间粗壮的挺出。 夏维把头凑过去,想把它含在嘴里。吴浩却挡住了她:“不,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干你,只到我自己干爽了为止。” 吴浩一面脱自己衣服,一面走到行李箱前乱翻,然后掰了半片伟哥扔进嘴里。夏维大惊失色….. 吴浩把夏维拽到洗手间,把灯都打开,让她趴在化妆长凳上,然后把她头拧过来,让她对着卫生间的大落地镜:“看见了么?” “嗯。”镜子里清楚的照出他们两的全身,夏维蜷伏在垂挂流苏的化妆凳上,上身伏低,臀部微微翘起,吴浩半蹲半跪的在她身后,利器如一把剑般,正对着她的凹处。 两人一起看着镜子,吴浩缓缓的将自己插入,一直插到最尽头,夏维发出一阵低低的喘息。吴浩缓缓的插进拔出,几个回合后,觉得意犹未尽,干脆拉着夏维又转了个角度,让镜子里清楚的反映出两人的私处。 吴浩缓缓的拔出自己狰狞的肉/棒,带出一部分白色的液体,又缓缓的插入,只到下面的双球触碰到夏维的双唇。 “看见了吗?” “看见。” “看见什么?” “主人正在享用女奴。”夏维犹豫了几秒钟,轻轻的说。 伟哥的效力在体内运行,夏维说得没错,吴浩的尺寸大到异常,硬如钢铁,而且吴浩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矗立的前端。吴浩变换着各种姿势,都是让夏维倍感羞辱的体位,甚至让她面对着镜子,一面为他口/交,一面大大张开双腿,自己手/淫。夏维对他百般顺从,谦卑的服从着他所有的指令。两人口中无所不说,夏维称吴浩“主人”,自称“女奴”,称自己随时提供给他“玩/弄”。两人体力耗尽,夏维一次又一次攀上高/潮,吴浩久久不泄。 但是当最后,吴浩终于在床上爆在夏维体内。吴浩眼里却涌上了泪水。吴浩把头埋在夏维的双乳之间,无声的啜泣,泪水打湿了夏维的胸脯。 夏维温柔的抱着他:“阿浩,阿浩,我爱你。我的心,我的身体都只属于你。”夏维轻柔的呼唤着。吴浩啜泣得像一个无助的十六岁少年。 两人本来是计划第二天早晨回城的,但是夏维下面一片红肿,痛得迈不开步,只能躺在床上,吴浩用毛巾裹了冰块给她敷在那里消肿。 吴浩感慨:“神奇的小药丸。” “你可不能再用了,折腾死人了。”夏维想把剩下的半粒扔掉。 “哎,哎,哎,别那。”吴浩依依不舍。 “干嘛,你还想用啊。” “留着呗,这是处方药,轻易弄不到的。” 夏维见吴浩不舍得扔,就用一个小zip把半粒药装了,塞在吴浩西装内袋里:“下回你玩群P的时候用吧。” “玩什么群P啊,我伺候你一个都够忙活了。” 四亿的得罪 就在吴浩在赌场的宾馆里泣不成声的时候,中国正是中午。杨问天约吴卫国一起吃午餐。 两人在天龙大厦底楼一个餐馆的包厢里,杨问天给吴卫国加了一勺子饭:“老吴,我跟你说件事。我打算从市面上再购入5%的天翼股票。” 吴卫国惊讶得猛一抬头:“5%?那要将近4个亿。你……哪来的那么多现钞?” 杨问天微微苦笑了一下:“我会将天龙的存货抵押部分,然后把我其他的股票,债券,私募全部变现,将我个人名下的全部房产抵押,凑足这笔款子。我已经叫经纪算过了,可能还不够一点,因为收这么多,一面收一面股价会涨,但是差也差得不会太远,反正,能收多少算多少吧。估计需要一年时间才能收完。这些股份,按老规矩,你使用股权。” “嗯,压力很大。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翼不是拿下了曹家巷吗,我是对天翼5年后的股价看好。同时还有一个原因。我在想阿乾和阿浩之间的事。你当父亲的,也不好厚此薄彼,你今后肯定得把股份五五分给他们两个。但是阿乾自己有2%的股份,这样阿浩股份就少了。我在想啊,如果有一天,你认为阿浩需要更多的股份,我可以让他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买部分去。当然,这取决于你,你想让他们两谁多谁少,还是平均持有,都你说了算,我尊重你的决定。天翼总裁是谁,影响着两个公司的未来。” 吴卫国用眼睛审视着杨问天,多少年来,他们两人间互通有无,没有秘密,但是今天,杨问天到底什么意思? 杨问天两眼平视吴卫国,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吴卫国更琢磨不透了:两个儿子中到底是哪个得罪了这位姨父?阿乾还是阿浩?但是花4亿的代价,难道仅仅会为了点心头不悦? 吴卫国想想,可能杨问天真是在为了两个公司的未来着想,真像他所说,天翼总裁是谁,影响两个公司未来。哎,人生真是麻烦无处不在,位置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两个。两个儿子都很能干,各有长短,谁也不服谁,一个上台,另一个恐怕要拆台,各持一半股份的话,公司会分裂么? 杨问天说:“这事除了经纪外,你知我知。” 夏维带吴浩参观多伦多的各处名胜古迹,卡萨罗马城堡,省议会厅……这天,夏维带吴浩去多伦多大学看她过去上课的地方。第二天凌晨,吴浩就要飞回三藩,然后从那飞回北京,假期就要结束了,生活又要重回轨迹。 多伦多大学风景优美,欧式建筑四散在宽阔的草坪,高大的古树之间,雪已经化尽,到处都是长尾的松鼠在挖掘秋天储备的坚果。 吴浩微笑着看绿一块黄一块的草坪,植了冬草的草坪一片深绿,夏草没有铲去的草坪却是一片枯黄,多伦多大学不知道为什么一块植一块不植。草坪上还有落叶没有收拾掉。 夏维看见吴浩目光里多有挑剔的成分:“怎么,对多伦多印象如何?” 吴浩犹豫着说:“要听实话吗?不咋的,拼凑的建筑风格,不干净的街道,交通混乱,草坪上居然还有落叶没清理。唯一令人心旷神怡的就是安大略湖,辽阔如大海,清澈如溪水,碧绿如美玉。” 夏维忍不住感慨:“你也太挑剔吧,居然嫌多伦多不够干净整洁,你这些年在北京怎么活的啊。” 吴浩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在加州生活多年,这次又是先回美国再过来的。” 草坪旁有一条空着的长椅,吴浩拉拉夏维,让她坐下,自己曲下一条腿,久久跪在她脚下,两只手环上了她的腰,抬起头来凝望她冬日阳光下的面容。 夏维被他看得微微红了脸,垂下了眼睛:“干嘛老跪着啊。” 吴浩冲口而出:“向你求婚。” 此句一出,两人不由的同时一震,眼睛一起向夏维左手看去。夏维在国内的时候,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戴着一枚跟杨问天配套的素铂金圆圈婚戒。那枚戒指一直让吴浩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到加拿大后,夏维把那枚戒指取了下来, 但是两人一瞅之下,夏维左手无名指上还是有道深深凹下去的指环痕。 夏维把手掌翻过来,笨拙的往自己衣服褶皱里藏。 吴浩叹了口气,从脚下扯下片较长的草叶来,拉过夏维右手,把草叶缠在她右手无名指上。 夜幕降临,夏维把后院所有的照明和供暖设备都打开,炉膛里烧着大块的木柴,煤气等从顶端往下散着热气,后院热得跟屋内壁炉前一样,但是不时窜过一道刺骨的寒风。 夏维用韩国烧烤酱和蜂蜜,孜然,酱油,姜葱蒜,糖,料酒等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混合,做成一种气味很特别的调料,把韩国烧烤用牛短肋腌了24小时,三文鱼也用腌和黑胡椒腌了同样长的时间。又洗了很多蘑菇,芦笋,西兰花之类的蔬菜。 吴浩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裤站在烧烤架前,在收拾烧烤铁夹,刷子之类的用具:“我当学生的时候,大家经常吃烧烤,特别是出去露营的时候,不过我们用料跟你的不一样,我们用从Costco买的成桶的牛肉饼,香肠,还有鸡腿鸡翅之类,直接倒上BBQ酱就烤,然后加上Cheese(奶酪)和生菜,夹在Hamburger(汉堡)里面吃。” “那是西方人喜欢吃的口味,我做的是我们中国人爱吃的东西。”夏维微笑,在那里教吴浩怎么使用烧烤机:“不要把东西直接放在铁架上,会粘在上面的,而且容易烤糊,你用锡纸先铺上两层,”夏维从滚轴中长长的抽出一条来,撕下,垫在烤架上,用手拍拍,让锡纸全部贴在铁架上。 “哦,我们过去都是直接放铁架上烤的。怪不得鸡腿外面都烤糊了,里面还是生的。” 夏维笑了:“你们用的是简易烧烤架吧,上面是铁条,下面用炭火烤,对吧。那种烤架对技术要求比较高。我这烧烤机是用气的,铁架下面有专门的均热设备,可以把牛排烤得又焦又嫩。你把东西放上去后,刷完第一道油,就把火转到最小,翻下盖子,注意盖子上的温度计,不要让它超过375度(华氏),然后每次给牛排翻身,就再刷一道汁。蔬菜上不用加任何作料,就用牛排渗过的调料就够了。” “Yes,Sir。”吴浩笑,把4个开关全部旋到底,8条蓝色的火苗飞速蔓延开去,整整齐齐的倒映在不锈钢滴油盘上。 SPA建在地面之上,跟泳池有半人高的落差,水从两个池子交界处整齐的悬空泻下。夏维伸手按了一下摁钮,SPA先“咕噜咕噜”的冒了几个巨大的气泡,然后池水开始翻腾,无数白色水珠跳跃。夏维伸手紧了紧头发上的发髻,开始背对着吴浩脱衣服。 “宝贝,转过身来脱。让我看着。”吴浩一面管着烧烤,一面柔声喊。 夏维不理,把衣服脱光,然后拾阶而上,慢慢没入SPA的水中。吴浩无奈,望着夏维的背影,说:“好吧,不让我看前面,其实我最喜欢背入式。”SPA里传来夏维轻轻的笑声。 吴浩把烤好的东西一盘盘的装在盘子里,端到台阶上。夏维坐在那里,水浪翻滚中酥乳半隐半现。吴浩开始喂她吃东西, 牛短肋又焦又脆,香气奇特,三文鱼外面焦黄,内里肥嫩,蔬菜清淡可口。 “这牛排真香,我过去从没闻到过这么奇怪的香味。”吴浩一面吃一面评论。 “这是韩国烧烤酱的特殊香味。”夏维解释,“想喝点可乐。” 吴浩手伸下去,从cooler(旅行用冷藏箱)里拎出两罐冰镇可乐来,并拿上一红一黄两个巨大的灯椒,两人捧着灯椒咬,灯椒味道跟富士苹果类似,清脆多汁,但是不像苹果那么甜。 “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买这种灯椒来炒着吃,后来才知道这是当水果生吃的。”吴浩几乎把籽都吃下去了。 “老外什么都生吃,包括菠菜叶子,西兰花。”夏维一面喝冰镇可乐一面说。 两人一转眼就吃饱了。吴浩回头关掉烧烤机,把吃剩的焖在里面,保温,然后走到游泳池前:“宝贝,到大池子里来。” 夏维微微一笑,慢慢站起来,全裸的站在SPA的泄水的沿口上,她正处在一个女人全盛的年华,灯光水汽中,水从她身上退下,水珠沾染皮肤,全身闪着朦胧的光辉,她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但衰老还未来临,亭亭玉立,无畏无惧。 夏维慢慢的举起双臂,在空中缓缓划了个半圆,然后双足轻盈一蹬,人在空中画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如一条美人鱼般跳入下面的游泳池中,然后就这一跃之势滑过大半个泳池,等一纵之力衰弱,夏维在水下展开手脚潜泳,无声无息的一直游到泳池另一头的瀑布底下。水下的虹光灯把她的每个动作都照的纤毫毕现。 这几天夏维几乎天天都给吴浩表演这纵身一跃,每次吴浩看着都像第一次看到一样痛苦得万箭穿心,这一幕的凄艳使他踌躇着不忍离去,想要就此留在加拿大与夏维长相厮守。 他现在明白夏维说杨问天“欣赏”她裸泳的意义了。夏维从2530岁的这五年中,在这幢豪宅里,在那张豪华又巨大的床上空床独守,在这设施齐全维护费高昂的游泳池中空度寂寞青春岁月,吴浩不知道日益衰老的杨问天面对他已经无力爱抚的绝色美女这优美的一跃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水下的浪漫 夏维从瀑布下钻出头来,用标准的自由泳劈开水面游回到吴浩脚下。吴浩笑着坐倒在泳池边缘。 “下来啊。”夏维伸手抱住他的腰。 吴浩笑着摇头,其实还在忍受心头的剧痛:“我还没脱衣服呢。” “讨厌。”夏维忽然一使力,吴浩连人带衣服一起掉进游泳池里。 “哎呦,我刚买的运动鞋,这可是这月才出的最新款。”吴浩作势要打她。 夏维笑着游了开去。吴浩在水中把衣服和鞋子脱掉:“看我怎么整你。” 夏维尖叫一声,往远处逃去,但是吴浩双脚往池壁上用力一蹬,只划了两下就追上了她,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脚,把她往水下拖。两人在水下抱在一起翻了几个滚,然后一起浮出水面透气。 吴浩把夏维拖到自己怀里,将她两腿分开,直接插进了她身体。两人还在深水区,吴浩的脚尖能点到池底,但是夏维就不行了,当吴浩插入她的身体,水淹过了她的下巴。吴浩把她抱在胸前,脚尖一点,两人贴在一起,也不分离,游回了池边。 在水中做爱感觉奇特,岸上高难度的体育性动作在水的浮力下能轻易完成,但是猛烈冲撞时却受水的阻力干扰。吴浩变幻着姿势,把夏维悬空翻转,正面背面侧入式,无不轻而易举,但是最后却是夏维用手抵住泳池池壁,吴浩在她身后抱紧她的腰,猛烈抽/插才射了出来。 夏维躺在瀑布下面的浅水区,头枕着自己手臂,身体浅浅的浸在水面下,吴浩把头埋在夏维胯下,屏住呼吸恋恋不舍的又舔又咬,夏维好笑:“你疯了么?想把整个游泳池的水都喝光?” 吴浩沿着她身体爬了上来,却又把自己插了进去:“今天晚上我就开始倒时差,晚上不睡了,干一整夜。” 吴浩把手伸到瀑布下的蔓藤植物里去,缩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香槟和两个细长的香槟酒杯。他下午就藏在那里了。吴浩一面抽动自己,一面开香槟。夏维被他弄得神不守舍:“没见过你这样的。” “宝贝,你闭上眼睛享受好吗。”吴浩总算把开瓶器旋到底了,一心二用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吴浩在两只酒杯里各倒了一点香槟,金黄色的泡沫泛起。吴浩塞了一杯在夏维手里,不由分说的跟她碰杯:“宝贝,快喝。”一面加大抽/插力度。 夏维莫名其妙,举起杯子倒进自己嘴里:“唔,这是什么。”夏维吐出一样东西在手上,原来是枚钻戒。 吴浩笑,把戒指拿过来,给夏维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吴浩捏着她手看看效果,心里十分得意:“宝贝,嫁给我吧。”吴浩抱紧夏维,下面开始发力。“快说愿意,否则我就撤出来。”吴浩威胁着。 夏维脑子却清醒了, 用手推着吴浩:“阿浩,等等,等等,我问你几个问题。” 吴浩心头一寒,抱着夏维的手顿时松了,他犹豫了两秒钟,把自己从夏维体内撤出:“什么问题,你说。” 夏维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阿浩,戒指哪来的?” “今天中午我叫你在餐厅等我,我不是出去一下吗,就在旁边买的。” 夏维倒抽了口凉气:“你刷你爸的卡了,那你爸马上就知道你在加拿大了。” 吴浩火了:“至于吗?我求婚还刷我爸的卡,我就这么没信用记录?” 真是令人扫兴,吴浩躺在水里,枕着自己的手臂发呆,夏维的反应让他十分意外,看她那副怕被发现的样子,原来她还是只把他当性伴侣。 夏维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阿浩,我不是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但是你要是想跟我结婚,肯定得跟家里闹翻,离开天翼,你对未来有计划吗?” “我想过了。”吴浩点点头,手再次伸过去,将夏维搂到自己胸前:“阿维,这几天朝朝暮暮跟你在一起,我们天天一起买菜烧饭,看电视说笑话,晚上相拥而眠,我已经无力自拔。我决定离开中国,跟你在美国或者在加拿大生活,虽然我们两个能力都不是很强,但是我们还年轻,一个博士一个硕士,找两份可以糊口的工作应该不难吧。你不能再过现在这样奢侈的生活了,但是我们俩过标准的中产阶级生活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夏维沉思着说:“这不是过什么样生活的问题。即使你跟家里闹翻,他们也不会让你真的受穷 。阿浩,我们的问题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中产阶级照样住得起这样的豪宅,只不过是不能随心所欲乱买奢侈品,也没这么雇一大堆人周期性的伺候自己而已,但这些都不是什么生活的必需品。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才是一个女人的终极欲/望。” 吴浩坐了起来,转过头去,认真的看她:“阿维,既然你这么想,那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妨碍我们俩在一起的呢?” 夏维怕他露在水面上冷,又把他拽了下来:“阿浩,我早想明白了,真正妨碍我们在一起的,其实是你的野心。你是无法离开天翼的。你内心对权力和成功充满渴望。这跟物质生活无关,即使你今天就拿到你爸的遗产你也不会开心的。你要的是成就感,你想实现你自己。”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愿意为我放弃,漂流海外,当一个普通工程师,过中产阶级的生活。我当了杨问天11年的情妇,我最清楚女人单纯的魅力根本无法跟男人终极人生走向抗衡,即使他一时惑乱了,只要现实一摆在他面前,他马上就会清醒。” 夏维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大学毕业那年,杨问天发现我去意已决之后,是打算离婚的,那时你在国外,你爸知道这事。他当时几乎破釜沉舟了,但是当杨文豪杨文杰一起跪下来求他,他放弃了。” “你爸见他那么痛苦,就来求我回到他身边,对我说他不能自私到为自己一人的幸福牺牲他妻子儿女4人,否则他会终身良心不安。我说我理解,但是他也不能要求我为了他毁了我自己一生,咱们彼此体谅吧。你爸求我回去再看他一次,我那时已经心死,就说何必强求再多这最后一夜的温存。我让你爸回去告诉他,我已经不再爱他了,而且永远不会再爱。最后这句我做到了,后来我回到了他身边,我再没爱过他,只把他当雇主。因为我怕再受伤害。阿浩,我很脆弱,请你也不要再伤害我。” “你这两天沉溺于假期的幻像,想跟我永远长相厮守,但是只要你一回国,一回到你的日常生活中去,你的思维就会回到正常状态,不用你家庭向你施压,你就会放弃你轻率的决定。就算你为了守诺,真为了我离开天翼,远走他乡,几年后,你发现你在海外只能一辈子做过小小的engineer(工程师),你会不满足,会觉得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整个世界不值得,会怨恨这个女人,到那时你就会寻求跟家庭的和解,会回归,会抛弃我。一个女人想靠自身的魅力去改写男人的人生方向,会死得很惨。我不想让自己成为牺牲品。” “你现在对我很迷恋,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事业不顺,你太空了,只能把无法发泄的精力用在谈情说爱上。但是这只是暂时的,你一直持着的在寻找突破口,你性格坚韧,表面隐忍而内心强势,你总有一天会等到机会的,到那个时候,我就再不会是你生活的重心,你有远比我重要的事情去追求。” 夏维低下头去把脸埋在吴浩胸口:“阿浩,阿浩,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放弃或者牺牲。男人比女人理智得多,也自私的多,当他真要为自己一时冲动买单时,他就会后悔,到时候女人还是要承担男人这种牺牲的代价。我这么爱你,请你不要以爱我的名义伤害我。” 吴浩惊得目瞪口呆,他真没想过夏维原来这么看待自己。吴浩困惑的说:“阿维,我真是你说的这种人吗?我隐忍我承认,因为我无能,我什么地方强势过?我有的只有虚弱。” 夏维笑了起来:“阿浩,你极度强势,而且犀利冷酷,不过你用表面的温文尔雅掩饰得很好。你远比杨问天理性无情,他性格比你柔软得多,我在他面前虽然弱势,但一直还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我在你面前从来都只有顺从。” 吴浩沉吟不语,夏维温柔的抱他:“阿浩,我喜欢强势的男人,我喜欢被征服。我从来只爱一个男人的过人之处,我的爱只有崇拜才能维持,我无法忍受平庸。” 夏维低头笑了一下;“我不是跟你说我在加拿大找过一次一夜情嘛。为什么找了5年才找一次,因为我要求太多,我要求一夜情的对象,除相貌端正,身材性感,床功好外,必须有硕士以上学历,最好是医生或者律师。你说找一夜情跟学历职业有啥关系,但是我不行,我根本无法接受让自己委身一个智力平平,毫无出色之处的男人,哪怕只是一夜情都不行。” 吴浩长叹了一声:“阿维,要维持被你所爱,男人是很累的。” 暴风雨要来了 吴浩回到北京,来不及倒时差,第二天早晨,就匆匆去见了一个人一个自己开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她是三藩的那位朋友推荐的。这个会计师曾在美国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PWC做了十几年,升到中级经理,最后她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合伙人,于是回国发展,自己开了个事务所,主要客户是各房产公司,手下雇有造价工程师核对工程款,非常符合吴浩的需要。 吴浩把自己收集的资料和整理归纳后的数据都带去给她看,两人谈了整整一上午,但是吴浩手里没什么真正有分量的东西,从吴浩带来的资料上看,现金怪异的紧缺到临界状态,这跟天翼在市场上公布的年报利润无法对应,却无法知道出问题的环节所在。 会计师说:“我把你们公司的各项指数跟同类公司对比一下,看看里面具体是哪些指标过线。你尽量多收集财务和工程两处的数据。公司内部欺诈从来都是非常难查的,被发现往往出于偶然,而且被发现的时候损失也经常是已经无法挽回了。作为上市公司,还会涉及到一连串的诉讼。你收集资料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另外,就是得有点耐心…….” 吴浩很头疼,工程和财务两块,他能收集的东西,都是高峰会上发给各位高管看的。会计师想要看的是各个数据的来源,最好是原始凭证和底单,这叫他哪里去弄, 难道去撬哥哥和嫂子两人的办公室?老爸吴卫国那里信息应该比较多,至少比他多,老爸的办公室么,嗯…….但是这么做如果被发现了,会引发家庭矛盾大爆发。 离开会计师事务所,吴浩去找陈昊,两人一起吃午饭。吴浩发现陈昊情绪极其低落,胡子好几天没刮了,头发也没打理整齐,坐着,两三句话后就陷入沉默。 “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吴浩还没见过陈昊这副摸样。 “也没什么大事,我跟胡萍萍分手了。”陈昊悒悒不乐的说。 陈昊解释了一下,原来他上周末跟胡萍萍一起去一个酒店吃广式早茶,在那里遇到了他的一个前女友。女孩走过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陈昊无缘无故的站起来,说要跟女孩单独说两句话。 “我带着她出了大堂,在包厢那块找来找去,那时还早,包厢都没人,我找了个小包厢,把她拉了进去。让她手撑在桌上,我站在那里就乱干起来。做了一半还跑进来一个包厢服务员,我也不管,抽出皮夹往后扔过去,请她随便拿。做完了,她走人,我回去找胡萍萍。” 吴浩皱着眉头看着陈昊,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嗯?” “我回去马上向胡萍萍坦白了。她说她知道,我站起来拉那女孩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我们去干嘛了,然后我就提出分手,她表示理解。我们就分了。” 吴浩叹了口气:“既然你们这么有共识,那分了就分了吧。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 “说得倒轻巧,”陈昊抑郁的说,“失恋的是我不是你。其实那天我原计划是向她求婚的,所以带她去吃早茶,戒指我就在我口袋里,结果变成了跟她分手。哎。 ”陈昊把自己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如果胡萍萍能原谅你一次,你想跟她复合吗?” 陈昊给自己加咖啡,但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就说明你那天确实想分手。谈恋爱嘛,目的不就是想搞明白两人是适合结婚,还是应该分手。”吴浩安慰他。 陈昊慢吞吞的说:“总之,求婚和分手,两个选择里面总有一个是大错特错,问题是我搞不清楚哪个对哪个错。” “我最近很想结婚,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陈昊犹豫着,小声说:“我爸白细胞过高,医生怀疑有癌变可能,但是没查出来,正在继续观察。我爸自己还不知道,我妈偷偷哭过几回了。 ” 吴浩一怔:“如果你爸去世,生意谁打理?” “我这段日子正在熟悉公司业务,本来很忙的,但是又发生这档子事。这两天我做什么都没心情,光知道发呆。” 吴浩思索着,钱素素的话从脑子里跳了出来:陈昊很痛苦。吴浩忽然问:“你在等谁?” 陈昊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什么?” “我是问你心里想的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吴浩盯着陈昊问。 陈昊尴尬的闪避着吴浩的目光:“哪有此人,瞎想。” 吴浩回来后上了几天班,给家里人看一份出租协议。他要把他婚前那套房子出租,带全部家具电器,包括软装修一起租出去,月租金一万五。 家里人莫名其妙,那房子空了5年了,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租出去。吴浩斯斯文文解释, 是他在美国的一个朋友托过来的人情。原来那位朋友的同学最近海归,在北京发展,要找套可以拎包入住的房子,因为他除了随身衣服外,啥都没有。 家里人本来都没啥意见,吴浩的房子他爱咋办就咋办,但是章晓霜跳起来坚决反对,质问吴浩想拿那一万五干嘛? 吴浩说:“朋友托过来的人情,不好意思拒绝,租金一万五是市场价,没法要更多了。” 章晓霜怒:“我不是问你租金该要多少,我问的是你拿租金去干嘛?你拿租金养别的女人去是不是?” 吴浩一时答不上话来。家里人出来调节,建议吴浩算了,别出租了,吴浩不同意,说已经答应朋友了,不能丢面子。于是家里人建议吴浩把租金上缴给老婆,也被吴浩一口拒绝,理由是:说好婚后AA制的。 虽然章晓霜强烈反对,虽然家里人一再劝和,吴浩还是一意孤行,过两天就派人去检查了房子里所有的管道电器,该修的修,该换的换,弄完了。带了一个40岁不到,西装革履的男人跑来看了圈房子,就把钥匙给了人家。 钱却没给章晓霜,那自然是揣他自己兜里了。 章晓霜暴怒,跟吴浩吵,跟家里所有人诉苦,请公婆出面跟吴浩谈,得到的结果是——吴浩从此夜不归宿,并且扬言要离婚。 吴浩晚上不回家睡觉,那他去哪了呢?章晓霜不敢再去找钱素素了,家里人看实在不像话,叫吴乾去钱素素家把吴浩揪回来,结果去了几次都扑空——钱素素这段日子跟郑强好得如胶似漆,杨佳佳又被杨问天关家里,所以钱素素现在根本不落家。 看来吴浩是拿自己房子出租的钱另外给钱素素租房了,现在他上下班也不开车了,打的来回。吴浩行踪诡秘,家里人痛心疾首,拿他束手无策。 吴浩住在自己婚前的房子里,觉得还是一人生活最舒服,没应酬的夜晚就给自己煎鸡蛋下面条吃。吴浩每天晚上跟夏维视频,为了抚慰夏维的寂寞,吴浩对着摄像头手/淫给夏维看。 夏维对从此这么固定下幽会的地方有点担忧:“老在同一幢楼进进出出,会被邻居记住面孔的。而且大家都住华泰家园,一期,二期,三期,彼此间距离也太近了。” 吴浩却认为无妨:“这幢楼一共30层,每层6户,180户人家共用3个电梯,谁记得住谁啊。我也想过租别人的房子,但是没合适的,房子状况太差,设施不齐全,没法住。近是件坏事,也是件好事,你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回家方便,跑步都能到。” 夏维叹气:“我想我们两个疯了,居然敢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偷筑爱巢。” 吴浩温柔的说:“这是必须的,老是在宾馆幽会,总会有被熟人撞见的可能,而且开销庞大,容易露马脚,好不容易见一次面,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又太短。宝贝,从加拿大回来后,我真的很想跟你跟你一起过家庭生活,哪怕给我点这样的假象也好。” 房子准备好了,但是夏维什么时候回来呢?吴浩苦恼:“哎,佳佳不会来个八年抗战吧。” 富家女和魅力男 吴浩过虑了,杨佳佳的性格没那么有毅力,在被杨问天软禁了两个月后,就在杨问天他出发去加拿大过圣诞的前一天,杨佳佳离家出走了,连随时衣服都没带。杨问天去郑强酒吧找,两个人都踪影皆无。 杨问天无奈,加拿大去不成了,叫两个儿子去打听一下,然后把妹妹领回家,两个儿子在那敷衍着不动身。杨问天苦恼,估计这回又要听女儿回来说:“爸,我怀孕了。” 三天后,周末的早晨,郑强开着车,把杨佳佳送回来了。 杨佳佳站在门厅,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的倔强,身上穿的还是离家时的那套衣服。 杨问天叹了口气:“佳佳,你先上楼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下回出门不带衣服至少也带够买衣服的钱。” 郑强尴尬的望了杨问天一眼,告辞。杨佳佳上楼。杨问天送郑强到门外。 杨问天温和的说:“郑强,我们谈谈好吗?” 郑强多少有点怕他,于是恭恭敬敬的说:“杨总,你说。” 杨问天专注的看着郑强,看得郑强一米八十多的个子都有点缩了:“郑强,为什么今天把佳佳送回来?” 郑强见杨问天问这问题,倒松了口气:“杨总,佳佳的事,您可真不能怪我。这两个月来她一直说要离家出走来找我,我一直叫她好好在家呆着。三天前她跑到酒吧,我当时就想把她送回来的,但是她不干,您女儿的脾气您比我清楚,她不肯回来我咋办啊。她说她没自己房门钥匙,那我也不能让我住我那啊,否则您找过来了,那我不成诱拐您女儿了。我只能去酒店开房,佳佳一定要我陪着,否则不住,我也没办法,这三天一直在酒店陪她,天天劝她回家,今天她住腻了,我总算能把她送回来了。” 杨问天一笑,双手反剪背在背后说:“这么说,你是不赞成佳佳离家跟你私奔喽?为什么?想让她在家继续跟我吵,直到我妥协?” 郑强有点不高兴了,腰也挺起来了:“杨总,您说话可得公道。可不是我在纠缠你女儿。” “嗯,我知道,是佳佳在纠缠你,她7年前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追求过你,你那时没理她,她挺难受的,回家向我诉苦,恨不得我拿钱砸在你面前,好让你愿意跟她好。我当年可是印象非常深刻。现在怎么了,您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了?爱上她了?” 郑强尴尬:“杨总,我想我们不必再谈了。我今天的目的就是把佳佳送回家,人我已经送到了,您自己好好看着她吧。下回她再跑出来,我可不负责再送回来来了。”说完,打算走人。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杨问天摆摆手制止郑强,两眼紧盯着他,“她对你这么着迷,为什么不干脆跟她结婚?民政局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都会给你们发结婚证的。” 郑强的傲气上来了:“好吧,杨总。如果你要听实话的话,那我告诉你。你女儿对我确实有吸引力,娶了她意味着什么我们都清楚,但是没您的同意,我娶她有什么意思?靠先斩后奏,甚至靠怀孕逼婚,我郑强还没落魄到要靠这种手段的地步。” 杨问天点点头:“好,我喜欢你的坦率,所以我追加一个问题,就是前面那个问题。既然我女儿对你这么有吸引力,为什么七年前拒绝她,七年后又接受她?” 这个问题确实让郑强非常不舒服,傲气顿失,沉默。 杨问天说:“我喜欢你的坦诚。” 郑强叹息了一声:“好吧,七年前我才29岁,人还太年轻,很多问题没有想明白。今年我36,比七年前有自知之明了。” 杨问天看着他:“出色的回答。郑强,你可以走了,佳佳的禁足令从今天起取消。她要去找你的话,我不再反对。” 吴卫国从书房的玻璃窗看见杨问天背着手沿着小区转圈,转到第三圈时,吴卫国忍不住了,这大冬天的,北京空气质量又差,干嘛呢。 吴卫国打开窗户喊:“问天,上来。” 杨问天跟吴卫国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把郑强的话跟吴卫国讲了一遍:“他比佳佳前夫有水平多了。佳佳对那个上不了台盘的小瘪三都还痴迷不悟,到了这个郑强手下,一个回合都走不过。我本意是希望把她跟这个郑强分开一段时间,你知道的,佳佳做啥事都热情很高,但是持续不了太久。今天我跟郑强一谈,哎,这男人在任何时候,都能让佳佳死灰复燃。郑强自己比谁都清楚这点,所以有恃无恐,完全自信。” 吴卫国思考着:“佳佳性格我们都知道,强压没什么用。不如随便她去,这个郑强是个放荡成性的家伙,过段日子,佳佳发现他跟别的女人过往甚密,就会跟他闹矛盾,慢慢就分开了。” 杨问天苦笑:“我已经问过佳佳了,两人在一起都一年了。佳佳一面怀疑抱怨郑强有别的女人,一面为他辩护。我看她就算亲眼目睹他跟别的女人在床上,发作一顿后,还会主动替郑强找理由的。这男人是个欢场老手,佳佳在他面前当碟小菜都不够格。” 吴卫国比杨问天会处理家庭关系,但是遇到杨佳佳也是束手无策:“哦,问天啊,我倒想起阿浩的一句话了……” 吴卫国看看杨问天,两家人都知道,如果有人说“阿浩说过啥啥”,这句的意思是:吴浩说了句什么让人听了会特别不爽的话,请大家预先做好思想准备。 果然,杨问天吸了口气:“阿浩说啥了?说吧。” 吴卫国一面留神杨问天脸色一面说:“阿浩说,郑强虽然贪财好色,为人倒还是有底线的,在合佳佳口味的男人里,他已经算最好的一个了。” 杨问天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叹了口气。 毛衣之谜 夏维一周后就飞了回来,因为杨佳佳迫不及待的要订婚,一想到订婚后一年才能结婚,她简直一天都不能再忍耐。杨问天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给她挑了个吉利的日子,订了酒席。 夏维回来的第二天就溜到吴浩套房来了,吴浩请了一天假等着她。门一开,两人就紧紧拥抱在一起,衣服都来不及脱,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做了起来。主场作战的感觉好极了,吴浩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体力充沛,行动自如过。而且因为是自己的家,墙壁不像宾馆那么薄,跟别人的房子又隔着电梯井。吴浩让夏维想怎么喊就怎么喊,于是夏维毫不客气的大喊大叫。两人从客厅一路折腾到卧室,最后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 吴浩给夏维看各个房间,这套房子是他回国前,吴乾花了很多心思装修的,全美式风格。家里人全心全意的想讨吴浩喜欢。其实美式装修尺度太大,装在套房里,显得多少有点拥挤憋闷。 夏维说:“材料用得很考究,设备齐全,很漂亮。” 吴浩点点头:“橱柜用了实木,烤箱微波炉洗碗机都有,卫生间还有滚筒式洗衣机烘干机,7年前能装成这样,真不容易。” 吴浩给夏维看一张碟片,《色戒》:“还记得当年我们在餐厅讨论这部电影吗?第二天我去上海出差,就在那买了一部盗版光碟,但是回来你已经人去楼空。这张是正版,我后来在香港出差看见买的,那时你已经消失2年了,但是我一眼见到,还是情难自禁。阿维,为什么你让我如此不忘,我是前世欠了你么?” 夏维温柔的说:“当年你刚刚从美国回来,公司里的未婚女孩都在背后谈论你。你却一再向我委婉暗示钟情,我虽犹豫迟疑不敢相信,但心中早已抑制不住对你的倾心。向我献过殷勤的男人很多,我从来不认得他们的容貌名字,只有你的身影5年都挥之不去,在心底陪我共度在加拿大的寂寞岁月。当那天晚上你在会所咖啡厅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是多么欣喜若狂,我对你的渴望再无法抑制,你的每一下最轻微的触碰都令我颤抖不已。你的出现,使我终于满足了心底最深的渴望,你是唯一一个能同时征服我心和身体的男人。” 杨佳佳的订婚晚宴在年前的两周举行。这两天北京遭受西伯利亚的寒流袭击,白天在零下10度左右,晚上更达到了零下二十几度,积雪在地面上久久不化,外面呵气成冰。办订婚宴的酒店温暖如暮春,很多女宾穿着俏丽的裙装,袒露着雪白的胳膊和胸部,上面钻石不时的闪着微光。 杨问天和夏维站在宴会厅门外入口处招呼来宾,吴乾吴浩两兄弟并肩而来,吴浩今天衣着很特别,穿了件休闲西装,里面是一件天蓝色高领厚毛衣,下身穿了条牛仔裤,好像跟这种场合有点不太吻合。 两人越走越近,忽然杨问天说:“阿维,你先招呼他们一下。我去查一下来宾登记,等会你看见吴总,叫他到佳佳那里来找我。”说完,杨问天匆匆走掉了。夏维继续站在那跟各位打招呼。 吴乾跟她寒暄后,就跟着吴浩往里走,一路走,一路忍不住回头望了几下。夏维今天穿了一件宝石蓝夹锻无袖改良旗袍,尽显身材,既丰满又婀娜,千娇百媚,刚才打照面的时候,吴乾发现她皮肤白里透红,露出的手臂圆滚如玉,眼角更有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吴乾好奇的说:“阿浩,过去夏维在总办上班的时候有这么漂亮吗?” 吴浩含含糊糊:“嗯,她一直挺漂亮的。” “我怎么觉得她现在,嗯,光彩照人啊。你说杨问天这么老了,他老婆怎么能这么滋润?” 吴浩吓了一跳,忙把话题岔了开去。 过了会,吴卫国到杨佳佳那里找到了杨问天。两人打过招呼,杨问天貌似心不在焉,远远直往一个方向瞅。吴卫国回头一看,原来吴浩把外面那件休闲西服脱了,正在显摆他里面那件高领毛衣,几个公子哥围在他身边。 “哦,那件啊,不是买的,不知道谁给他织的,据说是照什么爱马仕新款,阿浩有两件,一蓝一绿,天天穿着上班招摇。公司里那些小年轻也这么围着他问七问八。”吴卫国耸耸肩膀。 爱马仕今年的怀旧风格新款毛衣,高领,超短,麻花辫花纹,一推出就在网上被热议。网友的评价是:20年前妈妈就用粗棒针给我织过一件,没想到现在要卖3.4万人民币。 杨问天说:“10年前有人给我织过一件毛衣,我也这么天天穿着。” 吴卫国笑了起来:“你那毛衣,哈哈,夏维的手艺可真不咋的。” “嗯,她现在已经织得很好了。”杨问天若有所思的说。 “好了,咱们现在说点正经的。老吴……..”杨问天拉着吴卫国离开人群。 “老吴,今天我看见阿乾阿浩一起来的,他们间关系是不是好点了?” 吴卫国苦笑:“面子上缓和了点了,实际上更势同水火。” “他们两个的矛盾,实质上是一山难容二虎,只要他们两还在为同一目标奋斗,情况就只会越来越糟。我想了很久,倒想了个主意,把他们两人分开。” 吴卫国摇摇头:“我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分开,所以才叫阿浩去发展多元化业务,结果呢,他们两个还是要抢同一碗饭。” “那是因为旁系业务跟主营业务实力差太远了,阿浩心比天高,你怎么可能用这点就把他打发了。老吴,你看啊,我们两家公司的主要业务范围是在长江以北,占了80%以上的份额。可是中国房价最高的城市呢,前10名里面8个在长江以南。特别在上海周边,上海,杭州,宁波,温州,一共占了四个。而且江苏,福建的各个大中城市房价都不低。你不认为我们应该大力往南发展吗?” “嗯,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吴卫国点头,“你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两兄弟划江而治?” “对,我就是这意思,让阿浩去上海发展,包括广东那边的业务都归他打理,给他足够的自由度和资金支持,让他有充分的发挥的空间。因为那边我们根基不深,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能力,阿乾也不会有意见。而且两兄弟相辅相成,对公司对家庭关系都有利。” 吴卫国大大的呼了口气:“问天,这主意好,真是解决大问题了。天翼在上海的总裁叫丁明建,是我高薪聘请的,极其能干,今年刚拿下了一个大工程,等工程奠基的时候,我派阿浩去上海,让他多呆两天,看看他们俩能不能合作。” 杨问天点点头:“好,就这么办,让阿浩忙起来,也省的他一天到晚没事干,天天跟阿乾闹,内讧最棘手。” 吴为国想了想,说:“上海那个工程叫时代文化广场,是目前天翼拿下的最大最复杂的单项项目,材料,施工工艺都有很多的突破,你想不想看看?也好对要进的材料有个底.” 杨问天点点头:“你发过来吧,或者要不要坐下来一起看?我下周一周都安排满了,要一起看得等再下周。” “那我正好叫上海那里多发点资料过来,这样,周末有空吧。咱们不用去办公室,我到你家去,把吴乾吴浩一起叫过来看,让他们也长长见识。你要不要把文豪文杰也叫上?” 杨问天犹豫了一下:“大家都叫上么?算了,文豪文杰住得太远,反正现在也只是初步了解。好把,周六上午9点,我在家等你们。” 女总监的两位追求者 陈昊带着钱素素走了过来,陈昊像往常一样落拓不羁,风度翩翩。钱素素穿了条袒露双肩的长袖玫瑰红薄呢连衣裙,戴着一套斯瓦洛斯奇的仿真首饰,脸上有副魂不守舍般的虚幻表情,这跟她平时气质大相庭径,倒使她显得睫毛如画,眼神神秘,艳丽动人。 章晓霜正站在吴浩身边,一看见钱素素不由气得脸上血色全无,手指发颤。 吴乾一看弟妹这副样子,赶紧拉拉吴浩,意思是叫他把老婆带走,偏偏吴浩置若罔闻,吴乾无耐,这种场合下,两个女人要是真打起来,可真全家脸面丢尽了。吴乾招呼自己老婆过来,死活把章晓霜拖走了。 钱素素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一手托着腮帮子上发呆。吴浩,陈昊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干脆也就不安慰了,背靠着她那把椅子看一个个进来的宾客。 王茵茵进来了,后面跟着她那位英俊的副总,塞给杨佳佳一个大红包,又跟准新郎郑强很西化的拥抱了一下。杨佳佳好像有点怕她,居然没敢表示出反感。 陈昊忽然神情有异,两眼发直。吴浩暗暗奇怪,顺着他眼睛一看,原来是从大门鱼贯而入一群人,全是天龙的核心高管,一个个服装笔挺,头发铮亮,胡萍萍也在里面,穿着一套紫江红色高级套装,越发显得身材瘦小,脸色苍白。 这群人直接奔靠近主席台的一张桌子而去,一转眼全坐下了,陈昊眼睛追随着他们。 吴浩低声说:“要不要我把她去叫过来。” 陈昊“唔”了一声,眼睛还盯着胡萍萍,手却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自己西装内袋。吴浩这下知道里面藏着啥了,看来陈昊是有备而来。 吴浩轻声耳语:“婚姻是理智的选择。你爸爸身体好点了吗?” 陈昊眼神不动,轻声回答:“没,医生说如果不是癌细胞已经扩散,就是白血病正在形成。我妈希望我爸能在去世前看见我完婚,如果能抱上孙子就更好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不光为你爸娶上儿媳妇,生个孙子,还为他找到个新CEO吧,让你爸走得彻底放心。” 陈昊不语,吴浩耐心等着,五分钟过去了,陈昊还在那看个没完。 吴浩拍拍他肩膀:“算了,别看了。她不是你真心想娶的人,别为难自己了。” 陈昊含混的嘀咕:“话不是这么说…….” 忽然看见王建斌和周海晴两人挽着胳膊,走到那张桌子面前去了,王建斌跟天龙的那些高管们熟悉的打着招呼,周海晴笑吟吟的跟着应酬。陈昊叹了口气,回头颓然一屁股坐在钱素素身边。 来宾们一一入坐,酒宴要开始了,吴浩不想去自己家人那桌,他现在很怕听家里人唠叨,也怕看见自己老婆杀人般的眼光,于是干脆在钱素素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章晓霜远远看见,几乎要疯,被吴宜婷和陈敏慧死活摁着坐下。吴卫国皱着眉头,冲吴乾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把弟弟叫回来。吴乾苦笑了一下,冲老爸摇摇手指头,意思是:没用。 快晚上10点了,宾客们走得稀稀落落,杨佳佳一个晚上话没几句,却在不停的喝酒,偏偏她是天生海量,喝白酒就跟喝水似的。吴浩陈昊这才发现原来一个人想醉却醉不了,比喝个烂醉痛苦多了。两人没话可劝她,只好自己陪着坐那瞎聊。 忽然有个声音在吴浩身后响起:“是吴助啊,你好,又见面啦。” 吴浩一回头,原来是那个大帅哥宋子剑,照例穿着一身军装,不过貌似喝多了,两腮潮红。宋子剑是跟他团长一起来的,吴浩早看见他了,但是有点不太明白他来干嘛:“宋营长,是你啊,坐。” 宋子剑一屁股坐在吴浩身边,眼睛望着一个方向发呆。吴浩暗暗叫苦,今天怎么看胡萍萍的人这么多。胡萍萍今晚上命犯桃花么? 宋子剑酒量甚豪,但是今晚上的豪饮还是超过了他的酒量。在酒精刺激下,宋子剑明显失控了,对吴浩推心置腹的说:“吴助,我今天是特地来找胡萍萍的,想跟她再谈谈,但是她只跟我冷淡的打了声招呼,就不理哦了,我怎么办?” 吴浩瞅瞅陈昊,陈昊面无表情,像啥都没听见。吴浩支吾:“那你想怎么办?” 宋子剑随便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往自己嘴里倒:“哎,我想走过去把她喊到一边,跟她细细谈,但是她在那桌……..”宋子剑多少有点哀求的看着吴浩,看来是希望吴浩去把胡萍萍叫过来。 吴浩回头看了看,那桌现在又加进去几个人,王建斌,他哥吴乾都在里面,正谈论着或高雅或下流的话题,不时发出阵阵随意的笑声。这一桌子人,无论男女,都穿清一色深色套装,不管加班到多晚,人前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饱满,举止从容,反应敏捷。 吴浩明白了,宋子剑感受到压力了,什么叫阶层差异,就在那张桌子一米范围内外,仿佛一道无型的壁垒将他们与其他桌的闲杂人等隔开。 吴浩也不愿过去,看着这群人他也觉得憋得慌。周海晴站在王建斌椅子背后,正无聊的四处打量,吴浩冲她打了手势,周海晴走过来,坐到陈昊旁边:“哎,真闷啊,幸亏你们把我叫过来。” 吴浩劝宋子剑:“宋营长,你们分手有半年了吧,胡总平时工作比较忙,她贵人多忘事。” “吴助,哎,马上要过年了,我都不敢回家。我爸妈从我18岁出来当兵起,就指望着我混出个人样来,给他们长点面子。15年了过去了,我还是个副营,老婆都没一个。无颜见江东父老。”宋子剑忽然滔滔不绝的吐露心扉,一面说一面看自己的空酒杯。正好钱素素拿着酒瓶子,看看宋子剑,大概觉得他长得不错,就给他也倒上一杯。 宋子剑说:“谢谢。哎,天下的女孩都爱慕虚荣,她们不在乎一个男人的能力内涵,就知道看男人的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像我这样的农家子弟,没钱没地位,她们宁可给大款当二奶都不愿跟我,浅薄。” 吴浩一呆:“这从何谈起,胡总可不是这种人。” 吴浩忽然想起夏维了,不由的心里一笑,柔情顿生:阿维,我就爱你的虚荣浅薄,因为我只有钱和地位,没有能力内涵。 “她不是这种人,我只是随便发发牢骚,我指的是我过去谈过的几个女孩。她们跟我约了几次就不了了之了,说是跟我不合适,其实就是嫌我家里穷,收入低,没房没车。”宋子剑摇摇头,后面的这两杯明显是雪上加霜,他开始眼球对不上焦距。 “萍萍不是这种人,所以我才想再找萍萍谈谈。萍萍有优点,大气,能干,她薪水高,在北京有房有车,有北京户口。虽然她长得不漂亮,个子也不够高,我都不计较了。主要是她不是出生农村的,她不能理解一个男人对家庭对亲人的责任,她不知道我父母我家人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有多辛苦,她没这种体会,她不能通情达理的为我考虑……” 宋子剑对老家家人的深情让钱素素大受动,又给他倒酒:“你说得一点没错,家里人在农村那么辛苦,我们如果能够,当然要尽量帮他们,可是别人不理解……” 陈昊拉拉钱素素,意思是叫她别凑热闹,钱素素其实也有点喝多了,半清醒半醉,不高兴的甩开陈昊,干脆坐宋子剑身边去了,继续给他倒酒,给自己倒酒。 吴浩皱皱眉头,有点不知道怎么劝好:“嗯,宋营长,那你干嘛不找个农村出来的呢?彼此好有共同语言?” “我也想找啊,找个老家那边的最好了。我一年到头都不回家一次,她可以在老家照顾父母。问题是,找不到条件合适的。” “那你想找啥条件的?”这句是周海晴问的,她明显开始不耐烦了。陈昊用筷子在她手背上敲了两下,叫她闭嘴。 “条件么?我要求不高的,也就是长得漂亮点,身材好点。天下男人都有这点要求吧?”宋子剑抬头问。 吴浩陈昊一起点头。周海晴也点点头:“天下男人没一个不想老婆漂亮的,就像天下女人没一个不希望老公有钱的。还有别的吗?” 宋子剑继续往下说:“别的,就是希望女的自己条件好点,至少大学毕业,有稳定工作,收入不错。另外就是,家庭条件一定要好些,这点最重要。如果是老家那边的,娘家一定要有点实力,要至少在县城里有房子,能让我爸妈去住,帮我照顾父母,同时还帮帮我兄弟姐妹。如果不是老家的,要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工作,要有房有户口,这样我转业可以去分配去配偶所在地。还有一点就是,得耐得住寂寞,会干家务,因为我在部队,不是能经常回家的。好像也就这几点了,这种要求高么?一点都不高吧,就是对普通人的要求。为什么一个好女人这么难找呢?现在的女孩,一个个特别物质,贪图荣华富贵,一张嘴就是要男人有房有车,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同甘共苦。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得到男人的尊重。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女人能因为一个男人的内在优秀本质而爱上他呢?” 周海晴问:“那你有…….” 陈昊忽然捂住周海晴的嘴,把她拖开去。吴浩也跟过来,抱怨道:“海晴,人家喝多了,你怎么,想跟人家吵架啊?” 周海晴生气:“这男人当他鸡/巴镶钻啊,就算真镶钻,一年用不上几次,也白搭。你那胡萍萍怎么看上这种人?”这句是问陈昊的。 陈昊哭笑不得:“我的胡萍萍,她什么时候是我的了?你注意点措辞。” 吴浩皱着眉头说:“人家喝多了,酒后吐真言,谁把心里话说出来没几分龌龊的,婚姻嘛,总得图点啥吧。其实这个宋子剑条件是不错的,长得帅,军校硕士毕业,上尉军衔,人很有能力,会钻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周海晴还在那气愤不已,吴浩和陈昊就在那劝她,忽然看见钱素素跟宋子剑两个一起站了起来,两人都喝够了,互相靠着一起往外走。三个人在后面看着,眼睛都圆了。 周海晴结结巴巴的问:“他们两个干嘛去?” 陈昊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周海晴急了:“那还不赶紧拦住他们?” 陈昊说:“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人家是睡你了,还是睡你老公了?” 吴浩说:“你们别吵。他们两个今天都挺失意的,能彼此安慰是件好事。我天天失意,谁来安慰我寂寞空虚?” 丈夫的戏弄 第二个周末,吴卫国带着吴乾吴浩一起走到杨问天家,在门厅大家脱下外套,夏维一一接过,给他们挂壁橱里,吴浩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另一件湖绿的高领毛衣,杨问天忽然走了过来,叫夏维去泡茶,自己去接吴浩的外套。 吴浩不好意思了:“姨父,我自己来。” 在书房里大家围坐在书桌旁,一面手里各拿着一份报告, 一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讨论。过了一会,夏维端着托盘进来,在他们每人面前放下一杯茶水。送到杨问天面前时,杨问天蓦地伸手揽上了她的腰。 夏维一怔:“怎么?” 杨问天淡淡的说:“嗯,你站在这一会。等我们喝完了,再把杯子收走。”说着,把她拉过来,在自己身前站着。 四个男人继续看屏幕,一面看一面讨论。无人觉察的,夏维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呼吸有点不匀,又过了会,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吴家几个男人诧异的抬头看她。夏维大窘,连脖子都红了。忽然大家发现,杨问天侧身坐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继续盯着屏幕,却用左手拿着一只笔在机械的敲纸头,右肩膀被夏维的裙子挡着,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他右手是在桌子下面。吴卫国坐在桌子的尾端,不由自主的伸头望了一眼,赶紧把眼光收了回来。 吴浩咳嗽了一声:“我们喝完了,夏维,你能把杯子收走吗?” “嗯,好。” 杨问天低低的说:“站着别动。”声音极具穿透力。夏维不敢动,双唇紧闭,两眼望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整个书房一片静默。 又过了一会,忽然,夏维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杨问天声音平静的说:“去吧,把杯子收走,省得碍手碍脚。”夏维手忙脚乱的把杯子全部收入托盘,匆匆走了出去。 杨问天把右手从桌子下面拿上来,若无其事的把中指放进自己嘴里,吮吸,舔干净,然后慢慢抽出来。吴卫国不动声色,吴乾双眉紧锁,低头两眼看资料,吴浩脸涨得通红,垂着眼睛,浑身只打哆嗦。 杨问天声音从容的问:“讨论到哪了?” 无人回答。 杨问天站了起来:“那我们先休息20分钟吧,我去去就来。”杨问天转身离开了书房。一会了,大家听见杨问天站在二楼楼梯口喊夏维:“阿维,上来,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跟你说。”杨问天口气温和中透着威严,但此刻听在耳朵里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吴乾忍不住,轻声抱怨:“姨父这段日子怎么啦? ”吴卫国皱着眉头,被杨问天最近的一连串反常行为搞的莫名其妙。 吴浩走到书房窗前,默默眺望。 书房跟杨问天的房间并不挨着,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忽然,房子钝钝的响了一下,带着点震动,明显有啥东西砸在墙上了,大家吃惊的彼此看看,紧接着,又是“咚咚”两下震动,比刚才还明显。这下吴浩忍不住了,飞跑过去拉开书房门往外望,吴乾和吴卫国也跑了过来。 过道里没人,夏维愠怒的声音从杨问天卧室中传出,隔着门,很轻,但还是听得很清楚:“问天,你干嘛,放手,不要,你变态,我不要,放开我…….”还伴随着乱七八糟的撞击声。 吴浩血往上涌,冲过去猛力把门打开,吴乾和吴卫国跟在他身后。门根本没锁,中国别墅的卧室并不大,一张床占了房间的大部分地方,屋里的一切顿时暴露无遗。 夏维是全裸的,爬在床上,两腿跪着,两手抓着床尾板,正在挣扎,丰满的双乳和纤细的腰肢在剧烈的颤动,触目惊心,杨问天衣着整齐,就裤子拉链敞着,半跪在夏维身后,两手抱紧夏维的腰,正在猛力穿刺。房间凌乱不堪,床上用品,夏维的衣服,还有床头灯,小摆设扔得到处都是,明显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两人都是正对着门,门一拉开,两人一起抬头,所有人都刹那间凝固,杨问天手一松,夏维身体一软,扑倒着床上,又羞又气,哭了起来。杨问天拉上自己裤子。 吴浩眼睛都红了,冲上去,一把抓住杨问天衣领子:“杨问天,你这个禽兽。”拳头捏着高高举起。 吴卫国大惊:“阿浩,你干嘛。你放开你姨父。你要伤着他了。”不顾死活的冲上去,拼命拽吴浩的手臂。吴乾也冲上去帮忙,掰吴浩抓住杨问天的那只手。 吴浩哆嗦了半天,终于松开手,气得浑身发抖,站立不稳。吴卫国担心:“问天,你没事吧。阿浩,你疯了,你想干嘛。” 杨问天平静的说: “别说他了,是我不对,贻笑大方,好在也没外人。我们回书房吧。阿维,穿上衣服好吗,你去帮一下张姐,安排中午午饭。”杨问天一面说一面从床上下来。 杨问天把大家推出卧室,反手把门关上,镇定自若的说:“走吧,咱们回书房去。” 吴浩手脚发麻,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墙上状如虚脱,头发都汗湿了,喘着气摇摇头:“不,我得先告辞了。” 吴乾小声说:“那我也走吧。” “我说了,回书房继续讨论,等会在我家一起吃午饭。”杨问天语气平静,但是不容反驳的说,“老吴,把他们俩都叫进来。”杨问天自己率先回书房去了。 吴卫国小声说:“他们是夫妻,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下午一点,保姆和夏维摆好饭菜,请大家下来吃饭。杨问天4人从书房里出来,嘴里还在讨论细节。 杨问天说:“张姐,这里没你的事了,回你房间去吧,等会出来收拾桌子。” 夏维给每个人盛汤,吴浩和吴乾都担心的看看她的脸色,夏维化了点薄妆,眼皮有点肿,脸色平静。 饭吃到一半,杨问天忽然说:“阿维,刚才对不起啊。你往我身前一站,我就失控了。” 满桌的人顿时愣住,一起抬起头来,不明白杨问天怎么这时候忽然提起这话题。 吴卫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问天,群房部分的预应力板件好像尺寸比我们过去用过的都大。” 杨问天点点头:“是,过去没生产过这种尺寸的,我明天就叫设计部测算一下,看看现有的钢筋强度够不够,还有配件大小,如果不够,就得赶紧去订货。” 杨问天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夏维碟子里,柔声说:“阿维,是我不好,你生气的话就说出来,或者打我一顿好不好。我总是在你面前失控。那次,我跟老吴一起出差,带着你,高速公路上不能停,只好跟老吴说声对不起,当着他的面,你羞成那样但还是依了我,事后承认那次你也觉得特别兴奋。这次我又在阿乾阿浩面前丢脸,看在他们都不是外人的份上,你也原谅我吧。” 吴卫国大窘:“别说什么当着我的面,我在开车,没往后看。而且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们比较年轻。” 吴乾拼命憋着不笑,吴浩低着头,耳朵脖子一片通红。 夏维放下筷子,站起来,默默的走到楼上去了。 杨问天叹了口气,摇摇头:“阿维,我们下午还要继续讨论,等我忙完了,再来向你好好赔罪,你想怎么整我都行,整我一个晚上都行。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了?预应力板件,对了,运输也是个问题,尺度超标了。另外,起吊也有技术难度。” 吴浩忽然抬头说:“姨父,我想跟您说件事……” 杨问天点点头说:“你对这个工程很感兴趣是吧,那就好好把心思放在上面,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不是这事。” “别的事,那下回再说吧,今天就讨论这个工程,不分散注意力了。”杨问天给吴浩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才看了不到1/3,今天估计得熬到很晚。” 吃晚饭的时候,夏维没下来,杨问天叫保姆把饭菜送到夏维房间去。过了会,保姆原封不动的端了下来,杨问天叹了口气,叫保姆多煲点粥。 晚上11点多,大家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杨问天叫保姆给大家盛粥,保姆小声说:“杨总,阿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杨问天温和的说:“我知道,等会我自己送上去。你去睡吧。” 杨问天把吴家父子三人送到门口,吴卫国说:“止步,外面快零下20度了。” “好吧,反正也不远,你们自己去吧。我还得回去哄老婆去。今天我又给大家当笑柄了,算了,反正我也早就名声在外。”杨问天笑笑,关上了门。 三人默默往回走,吴乾最先忍不住:“杨问天是不是精神错乱了?靠,我今天真他妈长见识,够刺激。爸,高速公路是怎么回事?” 吴卫国不吭声,吴浩冷冷的说:“怎么,你想体验一下。我可以帮你,你是想开车呢,还是想做?” 吴卫国忽然停住脚步:“你们两个,到底谁得罪你们姨父?阿乾,是不是你不听他指示,或者有什么瞒着我的地方?” “怎么可能呢?姨父从不直接指示我,他有什么想法都会跟你说。而且我有什么理由要在利益问题上跟他冲突?”吴乾不悦。 确实也是,两个公司,两家人都根本利益高度一致,如果吴乾真在公司上做手脚,杨问天发现也会首先跟自己商量。吴卫国想来想去,觉得生意上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那么……. “你们谁跟他抢女人了?”吴卫国问,看看大儿子,好像吴乾这段日子挺规矩,“阿浩,你还跟那个女模特在一起?” 吴浩的心正在“咚咚”狂跳,但是误会了吴卫国的意思,以为问的是钱素素:“不会吧,姨父认识她吗?” “嗯,你最好去调查清楚。”吴卫国皱着眉头,好像两个儿子都没问题啊,“反正你们要小心,得罪你们姨父的后果你们自己可以想想清楚。他这段日子实在太不正常了,我都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什么事情把他刺激的?” “还能有什么事,他女儿呗。别人谁有那么大能量。”吴乾嘀咕。 吴卫国怀疑的看着儿子,但愿如此,是为了杨佳佳,他们正好是赶上了他乱发泄?可是为什么要花4个亿收购天翼股票? 吴家三父子走后,杨问天用托盘端了碗粥和一碟子小菜走进夏维房间,夏维已经睡下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杨问天打开灯,端着粥坐到床上,夏维慢慢的坐起来,杨问天开始一勺一勺的喂夏维粥吃,夏维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吃完后,杨问天又端水来让她漱口,绞了毛巾来给她擦脸擦手。全部弄完后,两人默默坐在床上,相对无语。 杨问天伸手把夏维搂在怀里,夏维瑟缩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杨问天柔声说:“别怕,阿维,我不碰你。”轻轻拍她的后背。 夏维低低的哭了起来。杨问天抱着她:“对不起,阿维。”杨问天眼睛湿了。 夏唯的逻辑 第二天是周日,杨问天呆在家里,夏维却早晨10点就出门了,把车帕一地下停车场,然后去吴浩那。夏维进门的时候,吴浩还躺在床上。夏维走进卧室,倒在吴浩身上,两人默默的搂抱在一起。 吴浩抑郁的说:“我昨晚上回来后,一直一直睡不着。我承认我怕他,多年积威,令我丧失了反抗的思维,我居然任由他当着我面侮辱你,后来饭桌上我想坦白,他阻止我说下去,我居然也住口了。我实在太懦弱了,我不是个男人,我不配你爱我。我想了一个晚上,想通了。我正打算起床,我这就去告诉他,然后当面谈判。” 夏维淡淡的说:“不用这么冲动吧。昨天如果他是忽然神经错乱,心理变态了,那么你又何必撞上去承认一切,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如果是他已经知道我们俩的事,所以羞辱我,目的是报复我们,那你也只能说是我们咎由自取,他已经非常宽容克制了。总之,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们都没有理由自己往枪口上撞。” 夏维拉拉吴浩的手:“起来吧,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饭,逛街。” 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拉手玩了一整天,还跑到雍和宫去烧香,居然一个熟人都没遇到。晚上12点了,夏维还没走的意思。吴浩都感觉不太对头了:“阿维,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夏维“嗯”了一声, 慢吞吞的说:“如果他不知道我们的事,就这么当着别人的面侮辱我,我又何必回那个家;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事了,但是不说破,忍着,那我不回去,他也只能继续忍着。总之,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都用不着回去。” 吴浩不由的一笑,夏维说起歪理来,一贯很强大:“好吧,宝贝。那就干脆从此不回去了。我们一起生活吧。” 杨问天当天晚上没找夏维,第二天倒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香港出差2天,问她能不能回家给他收拾行李。夏维回去了,但是杨问天一走,夏维又来了,就一直呆在吴浩房子里,足不出户。弄得吴浩上班都没心思。好在这周结束就是春节了,公司里人心涣散,大家上班不是溜出去买年货,就是泡网买礼物。吴浩迟到早归,也没人注意他。 年三十那天,公司只上半天班。吴浩想到整个春节都不能跟夏维幽会了,整个下午两人久久缠绵。4点钟,夏维手机响了,吴浩还在她体内。夏维不理,杨问天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手机响个没完。 夏维无奈,一面喘息着一面接电话:“问天,什么事。”刚说一句,吴浩一挺身,夏维不由的低低呻/吟了一声。 杨问天说:“阿维,晚上8点,他们都要来吃年夜饭,你也早点回家好吗?” 夏维不耐烦的说:“好了,知道了,马上回来。”说完挂掉,随手把手机扔了出去。 吴浩被杨问天电话一刺激,干脆把夏维压在身下猛力抽/插。两人没完没了的折腾,最后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夏维郁闷的说:“哎,还得回家,好吧,今天晚上我就跟他谈离婚。” “今天是大年夜。”吴浩提醒。 “大年夜咋的,谈离婚还要挑日子啊。” “春节民政局不上班,谈完也得等放完假才能办手续。” 吴浩多少有点遗憾的说。 吴浩心里盘算着,如果夏维这次真能离婚,他就不算抢姨父老婆了吧,他们是自己要离婚的。他最多也就算娶了姨父的前妻。他爱娶谁的前妻,天下没人管得着。 这么一想两想,吴浩心里不由得越想越美。忽然回过神来,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去年年三十,章晓霜也说要跟自己离婚,给了自己一个不到两分钟的惊喜。哎,年三十的许诺,没一个大年初一早晨还能算数的。 夏维进门,杨佳佳和郑强已经到了,夏维跟他们打过招呼。杨问天亲自接过她的羽绒大衣,挂在壁橱里,殷勤的问:“阿维,外面商场都关门了,东西买到了么?没买到,春节过后再去买。” 夏维温柔一笑:“没呢,都找遍了,没找到。春节后再说吧。佳佳,郑强,你们先坐一会,我去楼上换衣服。” 夏维上楼,杨问天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她卧室。夏维取出晚上要穿的衣服。杨问天问:“阿维,你不先洗个澡么。” 夏维一愣,看看杨问天:“嗯,你说得有道理。”夏维把换洗内衣也取出来。 于是夏维抱上自己衣服去杨问天的主卧室,杨问天又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卫生间。 夏维开始脱衣服,杨问天站在卫生间门口,没有走的意思。夏维只好转过身去,但是卫生间墙上镶着两块覆盖整个墙面的大镜子。夏维尴尬。 杨问天声音平静的说:“你脱吧,你身体我没有没见过的地方。” 夏维喃喃的说:“此言不谬。”开始脱衣服。 夏维脱完后,站在那里,跟杨问天在镜子里面对视。她在耐心等待杨问天下一个举动,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心平如镜,毫无惧怕。 杨问天慢慢走了过来,左手抓住她肩膀,把她翻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扬扬下巴,示意她把两腿分开。夏维微微松了下腿,杨问天右手一伸在她下面插进去两根手指。夏维意外的轻轻“哦”了一声,她身体还在性爱后的滋润中,里面饱满而富有弹性,顿时像真空管一样吸住了杨问天的那两根手指头。 杨问天把手指抽出来,手指被略带乳白的半透明液体密密缠绕包裹着,用拇指微微搓了一下,拉出了细细的长丝。杨问天看看夏维,夏维脸色沉静如水。杨问天把手指放到鼻子下微微一闻。饶是他再镇静,也受不了了——手指上有残留精液的气味。 杨问天猛的冲到洗脸盆前,开大水龙头冲洗手指,涂洗手液,拼命搓洗,同时想要干呕,呕了两口没呕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洗完后,杨问天关了水龙,把自己眼镜摘下来,两手撑着洗脸盆台面,闭着眼睛垂着头站在镜子前微微发抖。 过了一会,杨问天睁开眼睛,眼球上全是红丝。夏维默默站在他身后,两人再次在镜子对视。夏维平静的神色中有一丝残忍的快乐。 杨问天叹了口气,哑着声音说:“你现在洗澡,洗完下去吃年夜饭。”然后走回自己卧室,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杨问天神色平静的跟子女们一起吃年夜饭,只是多少有点沉默寡言,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 大儿子杨文豪担心的问:“爸,你是不是累了。” 杨问天点点头:“有点。” 于是子女们早早告辞了。 快到12点时,夏维放心不下,从厨房盛了一碗粥端进杨问天卧室。杨问天抱着被子坐着发呆。夏维慢慢的喂他吃粥,杨问天一口一口都吃了。夏维又去检查他药瓶,喂他吃药 吃完后,夏维给杨问天漱口,绞热毛巾擦脸擦手。 杨问天拍拍床,示意她坐下。夏维默默坐在那,想着是不是该开口谈离婚了。 杨问天忽然一笑:“你每次把我气得吐血,就来喂我吃东西,是不想把我饿死,好多气几回吗?” 夏维也笑了,有温情慢慢升起。夏维温柔的说:“你不也一样吗?不过,对不起,这次我确实做得太过了,比过去任何行为都恶劣的多,而且无可挽回,罪不可恕。你现在想怎么待我都行,都是我应该受的。” 杨问天默默的看着她。夏维与他对视,眼神温柔沉静,一片清澈,同时心里反复琢磨着:离婚后,他还会让我来看他吗?谁盯着他晚上吃粥吃药呢?应该会有别的女人来,我不用担心。 杨问天伸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Tiffany的浅绿色盒子来,打开,里面是一颗矩形切割的黄钻,在台灯下闪着炫目的光芒,“在香港买的。” 夏维呆住,杨问天取出戒指来往她手指头上戴。夏维瑟缩着:“不要,问天,别。” 杨问天抓过夏维的手:“买了后还要较圈,叫我最快第二天去取,我说我就在这立等吧,结果一个小时就给我了,我当时恨不得马上改了机票飞回来戴在你手上,实在是第二天还有生意要谈。回来那天晚上,我等你到晚上3点,你没回来,只好先放在这了。” 冰凉的金属套在夏维手指上,夏维又羞又愧,轻轻哭了起来。杨问天把她搂在胸前:“阿维,今后早点回家,别让我担心,好吗?” 夏维哭着点点头:“这个戒指我不能戴,别逼我。” 杨问天轻轻叹气:“是我向你赔罪的。” “是我罪有应得。”夏维哭得更厉害了。 杨问天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走过这一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维,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风波再起 正月初七开始上班,一切都又回到日常轨道,貌似忙碌实则无聊乏味的办公生涯,吴浩天天一边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一边强忍着想打哈欠的欲望。 正月十五曹家巷就出事了。出事的时候主管刘家巷工程的刘副总监正在吴卫国办公室给吴家三人汇报工作进展:曹家巷80%的住户已经搬迁完毕,超过50%的场地已经完成了场地的初步平整,符合进度的要求。 正在这个时候,冯渔顺的紧急电话打到了刘副总监手机上……. 事情是这样的,补偿给朱家的三套房子,最后是三兄妹每家人各拿了一套,于是老大老二两位兄弟都觉得自己亏了,不肯养父母。三女儿则觉得白拿了套房子,为此多养一对父母,完全可以接受,所以,皆大欢喜,朱家搬迁工作还挺顺利。 本来这事就这么完了,但是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无止境的。没拆迁前觉得能有套房子就等于上天堂了,真的乔迁新居后,老二家家不久就发现两室一厅实在不够住。两个儿子各住了一间,父母睡客厅,一家6口共用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厨房挤得转不开身,上厕所得排队。住进去半年不到,家里人摩擦不断升级。 两个儿子现在都结婚了,都在考虑要孩子,家里马上又得多两口人…..朱家老二想来想去,还得回来再问天翼要套房子……. 朱家老二的要求被刘副总监一口拒绝,朱家老二开始了漫长的斗争……..过年期间,所有人都没事可干,在家呆着,矛盾升级,朱家老二的斗争开始升级……. 正月十五,朱家老二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一手拿着装汽油的瓶子,另一只拿着打火机,来找刘副总监,刘副总不在,就转战冯渔顺。冯渔顺应付了他几句,溜了。朱家老二一不做二不休,爬到过去自己家屋顶上去了,扬言要自焚。这下冯渔顺没办法了,一面报警,一面给刘副总监打电话。 刘副总监接完电话,请示吴家三位上司:怎么处理? 吴浩是第一个回答的,他在听刘副总监讲述事态的时候,就已经不耐烦了:“不用去管他,报警后,叫公司所有人员离开现场,越远越好。他协议也签了,家也搬了,房子也住了。我们公司跟他之间的契约已经完成了。他就等于一路人跳出来在问我们公司要房子。他自焚不自焚是社会治安问题,警察会管的,我们公司别搅这浑水。” 刘副总犹豫:“因为那个统一拆迁政策,媒体直到现在都盯着我们,唯恐天下不乱。我们公司要是脸都不露,明天又不知道被说啥了。” 吴乾叹了口气:“叫公司的人在下面露露脸吧,别显得太没人情味。但是别进去搅合。” 刘副总叫冯渔顺带几个农民工去守着现场。 朱家老二已经在房顶上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警察在下面劝说老二快下来,媒体在下面拍照,再加上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冯渔顺悄悄上去跟警察说:“那屋顶不结实,得赶紧把他弄下来,否则会塌的。”警察赶紧加大劝说力度。 朱家老二是志在必得,打火机高举,坚决跟警察对峙:“天翼房产的主管在哪?那个吴助理,把他叫过来,要是他不同意再给我一套房子,我今天就死在这里。天翼房产,你们要钱不要人命,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吴家老二经历过文化大革命,可惜现在年龄大了,有些词忘了。 媒体在下面不停得做现场报道。 又对峙了两个多小时,老二站在屋顶上三个多小时,毕竟也上了年纪,有点累了,口渴,腿发软。警察看出他支持不住了,想上去把他劝下来,于是开始分两路往屋顶上爬。 冯渔顺着急:“别,那屋顶吃不住这么多人的分量。”警察想想也是,不爬了,但是装出一副要爬上去的样子。 朱家老二急了,在屋顶上兜圈子往下看,生怕自己有哪个角楼漏看了:“你们不许上来,否则我现在就把汽油浇身上。”正说间,忽然一跤跌了下去。 屋顶塌了一块,朱家老二笔直的跌了下来,脚跟先落地,脊椎和脑部受了剧烈震荡,然后直挺挺摔在一堆建筑垃圾上,多处骨折,顿时昏迷了。 天翼的人离房子近,比警察先冲了进去,那几个是砸墙的农民工,看见朱家老二昏迷在地,本能的把他抬了出来……..警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朱家老二在等救护车的过程中死亡,死亡原因是窒息致死盲目移动中引起的二次伤害导致断裂的肋骨戳入了肺叶,然后大出血噎住了肺部气管。 一时舆论哗然。 铺天盖地的谴责奔天翼而来,舆论质问为什么天翼这样的大公司,有这么高的利润,为什么不可以为拆迁户让点利,朱家老二家有实际困难,为什么不可以多给一套房子?为什么要去移动伤者,导致死亡?为什么还不对死者家属做出赔偿?为什么肇事主管还不出来向死者家属赔礼道歉? 人死为大,天翼另外赔给了朱家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吴乾吴浩一起亲自登门去道歉安抚,结果两人都被砸了一身垃圾出来。不过房子被接受了,朱家人自己不再闹了。就是舆论谴责还在继续。 高峰会上一片沸腾,矛头都针对吴乾而去,高管和董事们都在质问:为什么派农民工去现场,引火烧身?这次事件对天翼公众形象影响很大,必须处分主要负责人,否则在媒体那里也过不去。 吴卫国为难,倒吴派想把吴乾弄下来不止一天了,这次不降职处分肯定过不了场;如果处分吴乾,肯定会见诸媒体,要把吴乾提回原位估计得等一段时间,那吴卫国就孤掌难鸣了。吴卫国抬头看看吴乾,吴乾面色平静在看墙。吴卫国又转头去看吴浩,吴浩正眼睛盯着他,做着一个奇怪的手势,翘着一根大拇指向自己晃动。吴浩冲吴卫国点点头。 吴卫国咳嗽一声:“这次朱家事件处理不力,导致天翼形象受损,对主要负责人吴浩处理如下,撤销其总裁助理职务,去设计部当工程师,薪水做相应调整,并且通报全公司。文件准备好后,即刻下发,散会。” 很多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吴总,您这么处理不合适吧,这事明明应该吴副总负责……” 吴卫国理都不理,率先离开会议室。 吴浩在自己办公室收拾,处分后,他不再是总裁助理,而且事情闹得这么沸沸扬扬,估计短时间内吴卫国也不能让他复职,那他就没资格使用这个办公室,也没资格参加高峰会了。理论上说他应该搬到设计部大办公室去。 秘书并没有通报,门被敲了两下,估计不是哥哥就是老爸,吴浩头也没回:“进来。” 吴乾走了进来,面有羞惭之色:“阿浩,对不起,谢谢你。” 吴浩回头一笑,轻松的说:“哥,说啥呢。我这是为了我们家。就是薪水调整到20万一年,让我有点狼狈,家里一幢房子两辆车一个保姆,一年就得花这些钱。章晓霜最好别再问我要钱,所以她不能再打麻将了,或者打麻将别输钱。” “你是要敲诈我吗?”吴乾笑。 “不是。”吴浩摇摇头:“我现在没什么大的开销了,只要她不打麻将,我就能负担。” 吴乾好奇的看着他。吴浩忽然回过神来,他光想到现在他不再住酒店了,没想到他名义上还在包养着钱素素:“嗯,我有房子出租的租金收入。” “手紧就跟我说吧。我有个小金库,你嫂子不知道的。”吴乾说。 吴浩心头一跳,这是他很想弄清楚的一件事,小金库的资金来源:“哥,你怎么能瞒过嫂子的?你发的每笔钱她都知道。” “这钱不是发的,是一些好处费,回扣,送礼之类,数目不大。我是情面难却才收下的。” 吴浩一怔,皱起了眉头:“哥,你收这种钱?逻辑上来说,很怪异。爸知道吗?” “知道,有时候别人硬要塞上来,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就收了,数目都不大。难道你那些子公司经理不给你送?” 吴浩失望,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跟他要查的就没什么关系了:“送,我不收,这不是我风格。不过,我不反对你收,确实拒绝有时也弄得挺尴尬。这些都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 两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吴浩在想他怎么才能弄到他想要的信息,吴乾却正觉得想跟弟弟解释,却难以启齿。 吴乾犹豫了一下,慢慢说:“阿浩,我知道你对曹家巷的事情不满,恨我不让你继续做下去。” 吴浩心“咚”的一跳,这件事一直梗在他心底,让两兄弟间隔阂更深。 吴乾见吴浩不吭声,只得继续说:“阿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想插手房产业务,一个公司只能有一个人做决策,其他人只能辅助他,为他提供决策资料。多头统治只会引起管理混乱,指令冲突,会毁掉整个公司。你如果要插手房产业务,天翼就会成为一条两头蛇,根本不知道前进的方向。你管旁系业务不是很好吗?在公司有利润的情况下,我会支持你的发展,在公司没利益的情况下,削减也很容易。” 吴浩呆住:“哥,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你永远不会让我插手主营业务是吗?” 吴乾苦恼的说:“哎,我表达能力一贯很差。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公司房产这块是我一手创立的,我一人管就够了,不需要你插手,你插手反而会多出一个脑袋来,把原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且这块,都是我带出来的人,你就是想插手他们会服你吗?你为什么不可以去开拓新业务呢?不管是不是房产,我都会尽量支持你。” 吴浩冷冷的说:“哥,我明白了。我想我最好还是离开天翼,另谋发展。” 吴乾说:“哎,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浩冷冷转过头,不理他。 吴乾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解释才好。他本来是来对吴浩表示感谢和寻求跟弟弟的和解的,结果反而把两人关系弄的更僵。 摊开的底牌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鱼水之欢 吴浩的生活忽然变得异常有规律,他现在基本上不参加什么娱乐性的私人应酬,公务应酬尽量安排在中午,实在要晚上应酬,也一谈完公事就离开。周一到周五不见人影,周末会出现在他爸妈家里,但是也露露面就走。家里人以为他在跟钱素素同居,对他的明目张胆的放荡彻底绝望。 夏维除周末外,每天几乎从上午起就到吴浩那里做家务,收拾屋子,看书,等着吴浩下班。从吴浩下班后,一直呆到伺候他吃完宵夜,约12点才离开,如果杨问天出差,就会留下来过夜。杨问天对他们不闻不问。 吴浩揣测着杨问天知不知道跟夏维在一起的男人是他,从那个周末的行径看,貌似杨问天心知肚明;但是初一晚上,按惯例,吴乾吴浩去给杨问天拜年,杨问天态度从容自然,待他们一如往昔。在刚刚发现妻子体内有他精液后的一天,一个男人能如此不动声色的面对一个既是自己外甥,又是妻子情夫的人吗?吴浩实在难以想象。 吴浩想,也许这是因为杨问天根本不爱也不在乎夏维,就像他自己也根本不在乎老婆有没出轨,跟谁出轨一样——婚姻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形式。这么一想他心里踏实多了。 每天吴浩下班,打的去买一些外卖来,换辆的士回到自己住所。两人将买来的菜加工一下,煮点饭,共进晚餐后,吴浩就开始每夜的功课。 每天晚上吴浩坐在书房看资料,各种资料图纸摊了一桌子。书房是按美式风格装修的,电脑桌靠墙而立,几乎占了整个墙面,宽大精致的皮垫面书桌,摆在房子正中间,一把可旋转的皮电脑椅摆在电脑桌和书桌之间,吴浩在书桌上细细核对资料,然后转身在电脑上输入笔记。 吴浩总是饭后略事休息,然后全神贯注的工作两三个小时。夏维这段时间总是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蜷着身体看书。到了晚上9点左右,吴浩开始伸懒腰打哈欠,夏维就知道吴浩要休息了,于是夏维就到厨房为他捧来一盅炖了两小时的人参红枣汤。 夏维用手肘撑在书桌上,上半身趴在各种图表间,两眼挑逗的看着吴浩,胸口衣领低垂,露出里面滚圆的双乳和一道深沟。吴浩低着头慢慢的喝汤吃红枣,不看夏维。吴浩喝完了,夏维把茶盅收拾走。 吴浩接着看资料,夏维走过来,拖过一条小脚踏坐在他脚下,吴浩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夏维慢慢的把双乳压在他手臂上,吴浩继续忙自己的,不理她。夏维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乳/房上,吴浩从她胸衣间伸进手去,慢慢揉着,一面继续看资料。 夏维把手伸过去,隔着裤子慢慢抚摸吴浩,摸着摸着,拉开了拉链,把手伸了进去。夏维的手往下探索,吴浩坐着看东西,双腿叠在一起,身体前倾,夏维摸不到根部,不高兴了,用右手在他腰上使劲捶了两下。吴浩没办法,把身体往前移动点,腿放平,分开,方便她抚摸。 夏维摸了半天,吴浩已经硬得跟铁一样,只是对她不理睬。夏维把手抽出来,开始解他皮带。吴浩的皮带上有个暗扣,夏维每次用手指都得搏斗上半天,还经常弄不开。这回夏维又弄不开了,用手指头拨了半天后,开始恼火的拉扯皮带,吴浩无奈,只得暗暗的把自己手伸下去挺一下,把暗扣松开,夏维趁机把皮带整根抽了出来。 吴浩控制着让自己呼吸平稳,低头用笔在便笺上记要点,夏维放开他,站了起来。吴浩偷偷抬头瞟了夏维一眼,夏维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书桌另一侧,从书桌下面爬了进来,钻到吴浩腿下。吴浩顿时哭笑不得。 夏维在桌子下面伸手上来,从腰部往下拉扯吴浩的裤子,吴浩以为她想把内裤拉下来一点,就松了自己一下,结果夏维一把把他裤子全部扯下。吴浩吃惊:“别。”想要阻止。 “忙你自己的,不要管我。”夏维说。 吴浩苦笑,只好赤裸着下身,继续看资料。夏维分开他的双腿,开始用舌尖由下而上的慢慢舔他,轻轻哈气,继之有节奏的吮吸,当她的舌尖在前面的深沟来回扫动的时候,吴浩忍不住开始身体微微发抖。夏维把他含进嘴里来回吞吐,吴浩低低的喘息,终于慢慢伸下一只手去,摁住夏维头部,开始冲撞。 夏维忽然把他吐了出来:“刚才是广告时间,现在娱乐结束,要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 “你看资料,我看书。”夏维笑着从原路爬了出去。 吴浩眼睁睁的看着她爬上沙发继续蜷着看书去了:“这么就完了,不给我把裤子穿上?” “我只管脱不管穿。”夏维不理他。 吴浩扔下笔:“那我得惩罚你一下。” 吴浩脱掉上身的衣服,把跳下沙发要逃跑的夏维又扔回沙发上去,开始剥她的衣服,夏维不干,用拳头打他,用脚踢他。吴浩用身体压住她,不久就把她强行剥个精光,开始吻她的全身。然后把她压着跪在沙发前地板上,上身扑在沙发上:“服不服?” “不服。”夏维继续挣扎。 “那我就插进来了。”吴浩一手掐住她的腰,把自己扶着对准。 “不要。”夏维还想逃开。 吴浩缓缓的插入,直到根部:“你能拒绝我吗?” 夏维不吭声,吴浩凑近她耳边低声问:“宝贝,你能拒绝我吗?” 夏维轻声说:“不能,我的主人,你想怎么使用我就怎么使用我。我是你的。” 两人天天彼此挑逗,沉溺于鱼水之欢,乐此不疲。吴浩用相机拍了无数两人欢爱的照片,但是怕泄露,不敢拷贝到电脑上,只能留在相机存储卡上两人自己观看。 吴浩回顾时才发现自己在那段时间过的是类似新婚的真正家庭生活,蜜意柔情,耳鬓厮磨。吴浩内心稳定安详,宠辱不惊,每天睡眠充足,体力充沛,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捉奸在床 正月过完后,周海晴就出事了。 那天不是周末,周海晴下午跟她前男友在酒店里缠绵,忽然门锁一响,服务员打开门,后面跟着警察:“不许动,抓卖淫嫖娼。” 周海晴愕然,但是两秒钟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前男友的老婆冲了进来,揪住她就打,警察并不阻拦。周海晴前男友妻子是一个事业单位的职员,家里是北京人,有点社会关系,公安局里有她家的熟人…… 周海晴前男友光着身体跪在床上,呆如木鸡,由着老婆打情人。周海晴问心有愧,没有还手,忍着被殴。 后面冲进来的是老婆家人,拿起相机就拍照,闪光灯闪了几下,周海晴脑子反应过来了,一把扯过床单裹住自己身体。前男友老婆不依不饶,想把床单扯下来,两人在床上扭打起来。前男友回过神来,开始满地找自己的衣服……. 警察说:“好了,穿上衣服,跟我们回局里去,交代情况。” 周海晴说:“我跟他偷情,犯哪条法了?凭什么抓我。” 警察说:“是偷情还是卖淫嫖娼,回局里说清楚。如果不是卖淫,自然会通知你家人,让他们领回。” 周海晴冷冷说:“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我丈夫和我爸的律师。你最好管管他们手里的那些照片,只要有一张流传出去,我就起诉侵犯我隐私和公开传播黄色照片。” 警察带走了周海晴,却没带走她前男友。周海晴一路走出来,一路听见她前男友在向他老婆道歉:“对不起,真不是我的错,都是她勾引我,我一时没把握住,我今后再也…….” 周海晴问:“带我去公安局是因为怀疑我卖淫,但是把嫖客什么都没问就放了,那我卖给谁啊?” 警察不理她。 周海晴到公安局后被要求交待是否卖淫。周海晴把前男友的姓名,工作单位,家庭住址,电话号码还有他父母的名字全写了下来:“这是那个嫖客的详细信息,把他也逮捕归案,省的公诉我的时候没有证据。” 周海晴老爸的律师及时赶到,把周海晴保了出来。刚签完字,王建斌赶到,他是高峰会开了一半跑过来的。律师看见他来了,赶紧告辞,他还得去跟周海晴前男友老婆家人交涉,阻止他们散播照片。 周海晴和王建斌走出公安局大门,站在台阶上,对视,默默无语。王建斌眼珠子血红,眼里是深深的震惊和痛苦。周海晴叹了口气:“我想现在民政局还没关门,我们俩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吧。” 由于离婚要带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二寸单人照片各两张、离婚协议书一式三份,所以两人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把离婚手续办完。 夏维站在民政局门口等着周海晴,车后备箱是刚才从王建斌家里拿的周海晴衣箱,结婚4年,周海晴在家里就这一箱换洗衣服。 周海晴走下台阶,王建斌忍不住在后面喊:“海晴。” 周海晴回过头去,对王建斌说:“建斌,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所以我也不说再见了。” 当天晚上,王建斌妈就回到了阔别4年之久的儿子家,一进门就甩了孙女一个耳光;“穿得这么骚,想长大当婊子啊。” 王建斌大怒:“妈,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跟孩子说话的。”当场跟他妈大吵起来。 王建斌跟周海晴结婚前没自己照顾过孩子,但是婚后,晚上都是两人自己看孩子,睡觉前给孩子讲故事,喝牛奶,半夜起床给孩子盖被子,所以这4年,王建斌养孩子没少花心血。自己养的毕竟自己心疼。 第二天,王建斌妈把家里两个保姆都解雇了。 第三天,王建斌妹妹妹夫住了进来,妹妹的儿子占了王建斌儿子的卧室,叫他去跟奶奶睡。 王建斌出差三天,回家发现家里到处是破塑料袋旧纸板箱,厨房发出一股油腻腻的馊味,女孩身上明显有淤痕,男孩身上穿的是妹妹儿子的旧衣服……. 一周后,王建斌的车停在楼下,两个孩子呆在周海晴家的客厅里,保姆上了很多点心,周海晴她妈和嫂子在陪两个孩子玩,两个孩子不停的问:“妈妈呢,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人没办法,只好干哄着。 周海晴她妈实在看不下去,上楼来说:“海晴,你这么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你还是下去跟孩子们见见面,自己跟王建斌说清楚吧。” 周海晴不吭声,眼圈长时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结果眼皮全肿了。 夏维说:“阿姨,你别逼海晴了。她要是下去见孩子,孩子们扯着她不肯放,难道能把他们手指头掰开。跟王建斌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嘛,再说多少遍,他都会继续纠缠不休的。你别看他现在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只要海晴跟他复婚,一切都会是老样子,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周海晴她妈无奈:“嗯,你说的有道理,可是…….” 夏维想了想:“我去跟王建斌说去。” 周海晴吓了一跳:“别,千万别去。王建斌这人,发作的时候,简直跟神经错乱一样,这是他们家遗传。” 夏维冷笑一声:“我怕他,哼,杨问天我都不怕,我还怕你个王建斌。是骡子是马,我们拉出来遛遛。”夏维头一抬,蹭蹭下楼去了。 婚姻与财产 三月初北京的风还相当冷,因为供暖烧煤,空气质量相当差。王建斌在户外靠着车门站了两个多小时了,看见有个年轻女人从门里出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周海晴,不由得激动了一下,等看清是谁时,不由得心头一沉。他跟夏维没什么接触,但是本能告诉他,当二奶能转正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夏维走到王建斌面前,温和的说:“王总,我们一起走走,聊聊好吗?” 王建斌戒备的看了她一眼:“好。” 两人开始沿着小区的人行道散步,周海晴在窗帘后面看着,担心着他们随时会互相大骂出口。 夏维缓缓的说:“王总,你今天带孩子来的目的是因为孩子们想海晴了,让他们见见继母呢,还是希望自己能跟海晴再续前缘。” 夏维语气温和平静,毫无恶意。王建斌心中一动,这夏维是海晴派下来问话的吗:“实不相瞒,我是来接海晴回家的。我们俩一时冲动办了离婚手续,现在冷静下来了,发现我们还是很有感情的。过去的一切都不用再提了,孩子们也需要他们妈妈回来。请你跟海晴说明一下我的意思,拜托了。”王建斌语气诚恳无比。 夏维沉思着慢慢说:“王总,海晴这次是被人捉奸在床, 事情闹得众所周知,做为她的丈夫,您要离婚,这点大家都能理解…….” 王建斌心头一凛,“捉奸在床”四字,如同直接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但是夏维用的是叙述性语气,而且她是周海晴最好的朋友,王建斌倒不好发作。 夏维继续说:“我想问一句,王总,您是个有身份的男人,海晴这次爆出这么大的丑闻,你们婚都离了,现在您至闲言碎语于不顾,想跟海晴复婚。我想,您肯定有非常强大的理由,能告诉我实话吗?咱们不来虚的,什么爱她,原谅她之类的话,您就不用说了,咱们就说说,您为什么不能没有她?” 王建斌正想说“因为我爱她”,结果话没出口,就被夏维噎回来了,不由得脸红了又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转头看看夏维,正脸色平静的慢慢散步,看来周海晴不听到真话,是不会露面了。 王建斌把心一横,说:“说实话,她走了后,家里一团糟,我上班都没心思,请您转告她,家里真是不能没有她。” 夏维点点头:“这句我一定转告她。您需要她回去,因为家里缺人操持家务,是这个意思么?” “这个,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不光是家务的问题。”王建斌尴尬,斟酌着字眼,“嗯,好吧,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家里情况确实是有点复杂,真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但是,我来找海晴,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夏维,请你务必跟海晴说明,我确实爱她。我想你也明白,出了这种事,一个作丈夫的,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深爱自己的妻子,我能这么低声下气来求她回头?出轨的不是我好不好。” 王建斌有点动气了,这世界真他妈的黑白颠倒。 夏维默默走了一会,让王建斌平静平静,然后说:“我并不怀疑您对海晴的感情,确实如您所说,您来求她复婚,就已经证明了一切。那么,在您眼里,海晴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优点?别人不可替代?” 这个问题问得好像很有潜力,周海晴是想听几句好话来挣点面子吧,王建斌心情好转:“海晴么,优点当然很多。美丽大方……..” “天下美女多而富翁少。海晴也并非美的举世无双。” 王建斌一呆,没想到夏维会这么说话:“知书达理。” “我倒是觉得她泼辣任性更多。” “嗯,能干,善良。” “女人不喜欢同时收到这两个词的赞美,听起来像是:不拿薪的保姆。” 王建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响说:“海晴优点很多,这么多优点集中到一个女人身上很少见。” “如果您的意思是她条件好,那么,王总,以您的能力财力,再娶一个个人条件如此优秀的女人不难。我倒是觉得,海晴除了以上这些外,还有一个优点,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具备的,就是出身豪门,家庭条件非同一般的好。但是这点对王总来说也不算个事,因为您自己是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年轻有为,老婆娘家的经济条件对您根本就是无关紧要。”夏维淡淡的说。 其实老婆娘家条件对王建斌来说很重要,不为了钱,也为了挣那个名气,但是这话王建斌爱听,于是点点头:“那是,你想必也知道,我跟海晴结婚,没有聘礼嫁妆,婚后也不涉及财产问题。” “那么,你们两有什么共同拥有的东西呢?孩子,财产,都你的归你的,我的归我的,你们的婚姻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吗?结婚就算不是图对方什么,婚后总也得共同拥有点什么吧。否则,你说, 这婚姻还剩下什么,不就是一对男女搭伙过日子嘛?要散伙就随时可以散伙。” 王建斌惊讶的停下了脚步:“这…….我的一切不都归她所有吗?公司,钱,财产,孩子,她是我妻子,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夏维一笑:“王总,这话求婚时说比较动人,问题是,你和海晴已经结婚四年了,你的一切是不是她的,或者那个家里有什么是她的,她能不清楚?” 王建斌没想到夏维兜了一圈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发火,夏维一直都态度温和,语气平静,破口大骂的话有失体面。 夏维继续说:“我们换个角度吧。王总,您刚才说,您想跟海晴复婚,是因为你的生活没有她就一团糟。那么,她为什么要跟你复婚呢?您觉得您有什么过人的优点,让她觉得您的提议很有吸引力?” “我,很爱她。”王建斌看见夏维嘴角微微一笑,不由得心底里冒火,他不知道怎么谈话会变成这样:“嗯,好吧。我想我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吧。就像你刚才说的,我是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 “可是你们没有共同财产,那亿万富豪跟普通小白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对婚姻很忠诚,我想这应该算个优点吧。而且我非常爱她,对她很包容。”王建斌心想:在这样的财富层面上,自己没别的女人,还得忍受着老婆偷人的大概也就我一个了,我真是他妈的,天宇第一号绿头龟。 “王总,对婚姻的忠诚不光指肉体这一个方面吧?”夏维淡淡的说。 “什么意思?” “对女人来说,丈夫肉体的忠诚从本质上来说是为了进一步保障婚姻,杜绝被别的女人分爱,没有情妇和私生子来抢夺家产,不会感染性病。如果婚姻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没有财产,没有孩子,甚至没有基本的沟通和信任,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捍卫的内容,那么单单为独自占有一个男人的肉体而自豪,嗯,咱们也不是21岁谈恋爱的小姑娘了,只恐怕没那么纯情。” 夏维停下脚步,盯着王建斌的眼睛,咄咄逼人的说:“王总,其实大家成年人,这种事如果只限于下半身的范围内,实在造不成多大影响。如果你不是对这点心知肚明,今天也不会站在海晴楼下了。真正对婚姻造成致命杀伤力的不是两夫妻肉体上有小三,而是每日的生活中时时刻刻有小三。当丈夫的不跟自己妻子共享家庭,倒是跟小三站在同一战壕。不过,你家里恐怕有的不是一个小三,而是两个老三。” 王建斌暴怒:“你说什么。” 夏维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语气温和的说:“王总,我的话是有点措辞过激了,您别往心里去。措辞错误都是我个人的,不是海晴的意思,您的心意她肯定比我明白。” 王建斌不好发作了,只能继续陪着夏维走,两人开始往回走。 夏维说:“王总, 您最大的优势,其实大家都知道,您的亿万财产真是非常有吸引力,一个女人嫁给你这样的男人, 即使不拥有你的财产,至少也可以享受豪宅,名车。” 王建斌不吭声,怀疑夏维到底想说啥。 果然,夏维继续说:“可惜海晴,她出生豪门,不靠婚姻图这些。王总,你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问题,一是你跟海晴婚后没共同财产或者孩子,二是跟你结婚可以得到的生活享受她不稀罕,三我们是成年女人,对男人没实质内容的爱情和忠诚不像16岁小女孩那么看重,那么您还剩什么魅力能吸引海晴回到你身边呢?” 王建斌默默无语,被夏维忽然的狂轰滥炸给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夏维继续说:“王总,您已经离了三次婚了,您的前两任妻子,并没有出生豪门,您的财富也没能留住她们。我觉得您真该好好想想了,你的什么致命缺陷彻底抵消了你的所有优势,以至于没一个女人愿意跟你共同生活。好了,我们到了。王总,我上去把您的意思转告海晴,如果她想复婚,她自然会下来,如果她决定不再跟继续婚姻,您站在这里也没用。” 夏维转身欲走,王建斌急了:“哎,等等,就算她不想见我,也让她看在孩子份上,见见他们。孩子是无辜的。” 夏维冷冷的说:“王总,这两个孩子不是海晴生的,如果两个亲妈在离开你的时候,都能弃亲生孩子于不顾,那你还能指望一个后妈多少。海晴虽然善良,但也不至于白痴到要为非自己生的孩子奉献终身吧。海晴照顾他们是因为你是她丈夫,现在你们离婚了,她跟这俩孩子有任何关系么?” 说完,夏维头也不回就上楼去了。 苦恋 王建斌回过神来,几乎气得内出血,又想了半天,终于带孩子走了。 周海晴在楼上看王建斌车开走,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你真胆大,这种话,连我都不敢说。” 夏维不屑的说:“岸上的狗我不敢打,它掉井里了,我有什么不敢的。下回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尽管来找我,我就权当自己发泄了。” 周海晴苦恼的说:“说不定还真有下回,他会回来的。” 夏维吃惊:“不会吧,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上市公司总裁。”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的,死皮赖脸,当然也可以叫做百折不饶。王建斌白手起家,你当他是吃白饭吃出来的吗?” 还是周海晴了解王建斌,果然,王建斌第二周又出现在周家了,坚决要求面见周海晴:“爸妈,如果海晴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了,她何必怕见我?让我跟她再谈一次。” 周海晴厌恶之极:“谈完一次,还会再来要谈第二次。” 夏维其实倒有点感动,没敢跟周海晴说,背地里跟吴浩说:“其实我觉得王建斌不算差,至少人品比周海晴那个前男友好多了。” 吴浩不屑的一笑:“跟他比么?” 夏维认真的说:“我真觉得周海晴的婚姻还是值得维持的。王建斌年轻有为,白手起家,加上身体健康,人品端正,相貌堂堂,这样的男人,别说是个亿万富翁,就是个收入不错的小经理,都算是个好条件的男人了。” “不就是他娘家人有点极品,他自己家庭立场有点问题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这点算啥。你看看那些远不如他有钱的男人,不一样吃喝嫖赌抽,他们的老婆的还不是照样得忍着。跟他们比,王建斌真算纯洁了。王建斌家人,够极品,只要能压得住,日子也还是能过下去的。天下哪个男人完美无缺,要想婚后日子万事如意,那天下女人都不用结婚了。” “如果换了是我,就会花心思经营这场婚姻,跟王建斌家人斗智斗勇,把老公争取过来,而不是找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老公的男人出轨,离婚。”夏维说。 吴浩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有一定道理。凭周海晴的能力人品,跟王建斌家人斗,她肯定会赢。” “事实上,她已经赢了。结婚四年,她已经在王建斌心中建立的足够的信任,有了即使出轨都不能动摇的地位。他们没有共同财产和孩子,是因为周海晴不屑要,不是王建斌不肯给。” 吴浩一呆:“那照你这么说,她干嘛还要出轨,就算出轨了,干嘛还非要离婚?” 夏维谈了口气:“可能是因为周海晴条件是在太好,所以她忍受不了生活的瑕疵。她要一个男人毫无保留的卑微的献上所有的一切,王建斌开始时伤她心了。” 吴浩一笑:“谁能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又不是16岁男孩谈第一次恋爱,特别是像王建斌那样已经离过两次婚,40多岁的男人。” “所以周海晴出轨,没找到她想要的卑微的爱情,倒是遇到一个卑贱的男人。”夏维点点头,然后看看吴浩,“你在开始时,对我有保留么?” 吴浩迟疑了一下:“应该是有,至少感情不像现在这么深,我已经记不太清那时的感觉了。你对我有保留么?” 夏维点点头:“有,而且很多。” 吴浩把她抱在怀里:“我们能对彼此这么说,说明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有保留。” 陈昊现在很忙,正在跟着他爸打理生意,但还是及时出现,计划陪周海晴去欧洲散心。 旅行团开始准备签证,家里人开始收拾行李。陈昊跟吴浩在酒店吃广式早茶。 “这段日子怎么一到晚上都找不到你人?”陈昊问,一面狐疑的用眼睛细细观察吴浩。 吴浩支吾:“你不是说不应该过问朋友的私生活嘛?” 陈昊忍不住了:“周海晴现在已经离婚了,你难道还没反应过来?你该跟你那个满嘴北京伦敦腔的老婆和你那个不见光的爱人都说拜拜了吧? 我之所以等了那么长时间才说带她出去散心,是在等你提出来,你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想再错过第二次?“ 吴浩愕然,陈昊干嘛非把周海晴推销给自己不可。吴浩皱着眉头看着陈昊,陈昊咄咄逼人的跟他对视,吴浩忽然明白了。 “我想你们不应该去欧洲,改签美国吧。你带她到拉斯维加斯,就在那结婚,去前不用告诉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回来把结婚证带回来。” 陈昊狼狈,顿时恼羞成怒:“你说啥呢?我是说你该跟她结婚。” 吴浩叹了口气:“你爱她多少年了?为什么不早说出来?”陈昊跟周海晴中学时代就认识了。 陈昊忽然站了起来,毫无风度的拂袖而去。 到了晚上,陈昊又约吴浩吃晚饭。 两人吃西餐,餐厅情调不错,豪华的枝型吊灯低垂,橘黄的灯光柔和的笼罩整个大厅,每张桌子上都点了根蜡烛,可惜客人寥寥无几。吴浩拿餐刀在锯一块烤成肉干的牛排:“就这还卖385一份。” “这里中餐厅不错,就是人太多。别挑了,凑合吃吧。”陈昊细声软语,像在安慰女朋友。 “你说吧。”吴浩把牛肉干彻底抛开了。 陈昊犹豫着,不知如何启口,吴浩耐心等待。 “周海晴跟她前男友分手后,我把她带到欧洲去玩了一个月,回来后,她心情好多了……”陈昊又停住了。 “继续。”吴浩低着眼睛,拿起块面包啃。 “嗯,有一天晚上,一个酒店搞节目,弄了个露天表演啥的,我带周海晴去玩。那天晚上她很开心,我们俩都喝多了,等表演结束,周海晴忽然发现,她包丢了。那只包是她在欧洲刚买的,里面有证件,现金,首饰,手机还有车钥匙。她丢的东西差不多值5万吧,那时北京的房价不过6000一平米。连警察都惊动了,警察帮她看着车。” “结果车还是丢了。” “没,”陈昊不由得一笑,“否则,小偷倒找着了。那时已经下半夜了,她情绪极度低落,丢了包,又让她联想起了跟前男友分手的事,毕竟那时过去不久。于是我在她房间陪她……..你知道的,我们非常熟。我们在英国住在同一幢房子里,我上厕所没纸了,就喊她递给我;她洗完澡,裹着条浴巾就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和她之间,就差亲眼看见对方做爱了,事实上,我们过去一起出去玩,隔着墙壁,她听得见我和别的女孩折腾……” “行了,别越扯越远了,那天晚上你在她房间陪她,后来怎么了?”吴浩打断。 陈昊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失控了。我当时,真的是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我知道自己在床上一贯表现不错的,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当时除了我自己的身体,也没别的凑手的……..” “行,行,我理解,我们都是男人。后来呢?”吴浩非常困惑,既然他们曾经有过一次关系,那为什么不趁势发展下去。 “她那天情绪大起大落,又喝了酒,所以后来马上就睡着了。我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那个包是新款,当时国内还没卖,我连夜打电话给我在英国的同学,他们那是白天,我叫他立即就去给我去买一个,用特快递过来。然后我就出发去找你,把她介绍给你。” 吴浩一边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周海晴从第一次相亲起就表现得异常冷淡,另一边是迷惑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我是你,我就出门买戒指,等她醒来向她求婚。”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所以我把她介绍给你。” “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那么爱她,我们大概10岁左右就认识了,我们两家在海边的度假别墅买在了一起,从此年年夏天我们都在一起玩,在北京也经常见面。她把我当小弟弟。我却14岁就爱上了她。中学时代我为她写过很多诗,写过很多情书,但是不敢给她看。” “我16岁,她读大学,有了她的那个前男友,于是我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向她求婚。她笑得前俯后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跑开了。我心里发誓说我会一直等到他们分手,但他们一直没分。我大学毕业去了英国,在那里呆了两年,企图忘记她,从那时起我开始滥交。我从英国回来,一事无成,而他们还在跟父母八年抗战。后来他们分是分了,可我声名狼藉……” 吴浩苦笑:“所以你把她介绍给我?其实你比我强多了,你是独子,你爸的公司早晚是你的。我才是那个真正的Nothing(啥也不是)。” “至少你回国时口袋里揣着学位,回国后,人模狗样的天天上班。” “最肤浅的表面现象。”吴浩不屑的说:“算了,不提这些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我反正是带她去旅行,散散心。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听过就忘记吧。除了你以外,我就跟钱素素说过,她很善良,只当是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 吴浩一怔,心头微有醋意。 陈昊感觉到了:“有些话,跟女人说比较合适。素素吃过很多苦,她很会安慰别人,而且,嘴很紧。” 吴浩放下刀叉:“带她去拉斯维加斯,如果喝多了才能成全你十八年的心愿,那就再喝多一次。” 双喜 吴浩和钱素素两个,在陈昊房间里检查行李。陈昊随身带着戒指,箱子最底下藏了两人结婚用的礼服,但是精神极度紧张,情绪不稳:“我想还是算了,她肯定不会同意的。那个晚上我把她一人丢在酒店里,又给她介绍男朋友,是个女人都一辈子不会原谅的。” 吴浩站了起来:“陈昊,我想跟你严肃的谈谈。” “什么?”陈昊神经质的随手抓起一本书,乱翻一气。 吴浩叹了口气,把他书拿开:“不要分散我注意力。你认真听我说,周海晴,像她这样的女人,总会有什么男人,出于各种目的,企图接近她,娶她。在这所有的男人中,你的目的是最崇高的,你爱她;你的条件是最好的,跟她完全匹配。所以,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她好,跟她结婚吧。” 陈昊目瞪口呆。 钱素素跪在行李旁边,两胳膊肘用力往下压箱子盖,企图把拉链拉上:“嗯,陈昊啊,周海晴又是恋爱啦,又是失恋自杀啦,结了婚啊,又是出轨啊离婚啊,这么多事,我觉得啊,是不是老天故意要把她留给你,让你给她幸福啊。” 两个男人惊奇的一起转头看她。吴浩说:“等等,素素,你刚才说什么?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钱素素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看他们两个,两个男人瞪着她。钱素素过了半天,结结巴巴,搜刮枯肠的说:“我说,老天让周海晴经历那么多磨难,就是要让陈昊来给她幸福。” 陈昊眼圈顿时湿了。吴浩激动的跑上去,把钱素素一把扯起来,结结实实拥抱了一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素素,我从没发现你这么美。” 吴浩忽然大叫一声:“啊,素素,你干嘛,放手。” 钱素素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硬起来了呢。”一只手箍紧吴浩的腰,另一只手抓着不放,把嘴唇往他嘴上贴,“阿浩……..咦,是有点开始硬了嘛。” 吴浩忽然夺路而跑,冲下楼梯。 陈昊把钱素素拦下:“行了,行了。素素,你这么做,是个男人都会硬的。” “那他好了,对吧?我治好他了。”钱素素满怀信心,要继续追击。 “哦,他不是一点都不能硬,只是硬度不够。行了,行了,你放过他吧。” 但是第二天,钱素素却兴冲冲的跑过来,带给陈昊吴浩一个有惊无喜——钱素素要结婚了,跟宋子剑。 宋子剑昨天晚上向她求婚,钱素素一口答应,两人准备明天——周一就去领结婚证,然后回宋子剑老家去办婚礼,度蜜月。两人一共认识了一个多月。 吴浩和陈昊面面相觑。陈昊过了半天说:“素素,你真答应了?” 钱素素说:“是啊,昨天晚上他忽然提出跟我结婚,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宋人又帅,又热情,又真诚,对我又好。他对我说,他没钱没地位,我愿意不愿意嫁给他。我心里激动得要死,我愿意啊,我不在乎他穷,我就喜欢他这样的,真正对我好的男人。” 陈昊哭笑不得:“你不在乎他穷,嗯,可能。其实他也不穷,他每个月也有好几千工资吧。” “5000不到。” “反正正常人家用用是够了。问题是,他嫌不嫌你穷?” “他不嫌啊,他说他就喜欢我淳朴善良,说我们都很穷,都是农村出来的,都没钱没地位,都孝敬父母,爱兄弟姐妹,所以我们两个应该结婚,我们那么般配。” 陈昊晕:“你们般配?宋子剑硕士毕业,上尉军衔,副营长。你西瓜大的字不识两箩筐。算了算了,咱们不扯这些了。我就单单说一点。素素,你当模特挣的钱不够自己花,宋子剑收入不高,你们两边的老家都需要贴补,你们结婚后靠喝西北风过日子么?” 钱素素不以为然的说:“结婚后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过日子了。昨天我们都商量过了,他单位有房子分,我把房子退掉,不用再付这3000元一月的租金了。他的衣服部队有发,我的衣服那么多,几年都不需要再买新衣服了。我们两今后就花钱吃吃饭就够了,他还大部分时间吃饭不用花钱。我们有什么开销啊,多出来的钱可以孝敬父母,能帮帮兄弟姐妹啥的。” 陈昊叹气:“两边父母都要孝敬,你们两那点收入哪里够。不过算了,这个我现在不想说了。素素,我就问你一句,你爱宋子剑吗?” “爱啊,我当然爱,我爱死他了。” 陈昊晕菜,嘴里含含糊糊的说:“嗯,那个,那个郑强……” 钱素素笑容消失了:“嗯,郑强么,他不是刚订婚么。” 这倒是实话,陈昊无话可说。钱素素顺手拽过吴浩手臂看时间:“嗯,我得去郑强那里,也跟他说一声,顺便道个别,这两天我要收拾房子,把自己要的都留下,不要的都带去送给子剑的兄弟姐妹,明天我们就去领证,大后天我们就出发去子剑家。等我回来的时候,陈昊,你跟海晴也该从美国回来了吧,到时候见啊。” 钱素素身体靠过来,在吴浩嘴唇上依依不舍的亲:“阿浩,拜拜,最后一次你不好好吻我么?”把舌头伸进吴浩嘴里,深度纠缠。 这是周日的上午,咖啡厅里人并不多,都在各自聊天,没人关心这种亲亲抱抱。吴浩倒不在乎嘴里怎么样,他小心注意着钱素素手的走向,还好,她只抱着他的脖子。 吴浩嘴被堵着,只好含糊不清的说:“素素,哦,我想你去度蜜月需要多带点钱。”吴浩把皮夹抽出来,把里面现钞都给她。 钱素素走后,陈昊怪吴浩:“你怎么不劝劝她。” 吴浩平视陈昊,慢慢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劝她别结婚,我倒是想对她说:这是块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你赶紧接住,好好捧着,别丢了。” 陈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吴浩问:“难道你不认为宋子剑向钱素素求婚,完全是钱素素天大的运气,是她彻底改变人生命运的一个机会吗?” 陈昊皱眉头:“什么人生命运。你好像一直对宋子剑评价甚高啊,他除了那张脸长得够帅,那身子板长得跟吃了伟哥似的,有什么好?钱素素遇到过的男人哪个不比他有钱有势。” 吴浩平静的说:“但他们不娶她,他们的钱或者势跟钱素素又有几毛关系呢,宋子剑可是愿意一切跟钱素素共享。我对宋子剑评价高么?我自己没觉得,但是胡萍萍跟他有过婚约。婚约从来都是讲条件的,钱素素的条件比胡萍萍更好么? 陈昊说:“你认为钱素素高攀了。” 吴浩摇摇头:“不是高攀,她如果真刻意去高攀,肯定高攀不上的。她是纯属运气好,宋子剑一时昏头了,所以她要赶紧抓住机会,别等他脑子清醒了,要我说,等什么明天后天啊,今天就赶紧拖着宋子剑领结婚证去,省的他变卦。哦,今天民政局不开门。”吴浩想起来了,今天还是周末。 陈昊左右看看,凑近轻声说: “你明知道是宋子剑昏了头,你还怂恿钱素素跟他结婚,那宋子剑头脑清醒了,要离婚咋办?” “男人一旦结了婚,要离婚就不会那么轻易。看钱素素有没这本事把这张优质的终身饭票抓牢了,反正命运给她机会了,她得而复失,那也怨不得别人。” 陈昊犹豫着说:“问题是,钱素素真有走入婚姻的准备吗?别说郑强,她昨天还那个…….” “在我身上摸一把是吧。她跟郑强是另一码事,跟感情有关,很复杂,咱们不讨论。咱们就说昨天她在我身上摸的那一把吧,她没达到目的,对吧,所以她更应该接受宋子剑的求婚。一个人申请一家公司的低级职位,被拒绝了,另一家公司却主动提出给她一个高级职位,她有任何理由不接受吗?” 陈昊看了吴浩好几秒钟,忽然一笑:“你最近变了很多,嗯,也许不是最近,你慢慢的在变,跟过去不一样了。” 吴浩平静的说:“我没变,我只是逐渐开始暴露我本质了,过去是我非主动的在伪装,还伪装的特别不成功,所以既不够纨绔,又不够精英,两头不着落。我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使我开始想正确的表达我自己了,既不是纨绔,又不是精英,只是个靠爹的钱和地位混饭吃的废物点心而已。” “你还记得《狮子王》那部动画片吗?我们都看过的。里面有一句台词,老狮子王对已经发育成熟却还在森林边缘闲逛的儿子说:回到你在食物链上的那个位置去。”吴浩站了起来,打算走人,“我现在就是在做这件事,去我的那个真正位置。不光是我,你也一样,海晴也一样。也许是年龄关系,我们开始做我们真正的自己了。” 无上装表演 一个月后,陈昊和周海晴拿着结婚证书从美国回来。 周海晴幸福非常,对夏维说:“没想到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二十年来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稍离。”周海晴眼睛里充满了异样的光辉。 陈昊跟吴浩说他的结婚过程如下:“我带她去Bally’s 看Jubilee(拉斯维加斯最有名的上空秀之一,场面宏大,服饰豪华,舞者身材极度性感),里面有个跳主场的黑人男演员,相貌英俊非凡,一身肌肉可以参加健美比赛。我们就坐在舞台下面,海晴还拿着望远镜一个劲的瞄,我看她那副垂涎三尺的样子就说‘要不我去后台问问,他今天晚上肯不肯陪你睡觉’,海晴说‘要是他今天晚上肯陪我睡觉,出多少钱我都干’。我说‘原来你打算掏钱啊,那还是让我来做这笔生意吧,保证比他让你满意。你别看他一身腱子肉,脱掉他身上那条性感的三角裤,你就得把你那望远镜改成显微镜了’。海晴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就你么,拉倒吧。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对我这么没信心。” 吴浩哈哈一笑:“那你告诉她,你的床上表现被你众多的前女友证明过,很不错的。” “我说了啊,她不屑的撇撇嘴。我对她说‘那我们去喝酒吧,你要是喝多了我就跟你做,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你敢不敢喝?’然后我就不停得灌她红酒,她喝多了,站立不稳,我赶紧把她带去领结婚证,到了登记处,她醉得都说不清Yes,No,我当时特别担心他们不给我证婚。结果人家说,谁没喝多来这啊。” 吴浩哈哈大笑。 陈昊笑着继续说:“领完我把她带回酒店,我们住巴格达(Bellagio),正对着那个音乐喷泉,我特意订的。她往床上一倒就半昏睡了,窗外18层楼高的水柱在音乐声中升落,我心想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不做既对不起自己,又对不起窗外那么壮观浪漫的景色…..” 吴浩笑喷:“那喷泉跟你的鸟何相干?” “哎,不要说粗话。那天晚上放的是Celine Dion的My Heart Will Go On(席琳.迪翁 《我心永恒》),歌声高亢如裂帛,水声哗哗震耳欲聋,总之,激动人心,令我雄起。于是我把两人衣服都脱了,开始尝试,她居然还有反应,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了,穿好衣服,叫了早餐送到房间,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早餐送到,她也醒了,看见我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手里托着早餐的银托盘,上面还插着一朵玫瑰,很高兴,说‘哇,这啥待遇啊’,裹着床单坐了起来,忽然觉得异样,拉开床单看了一眼,顿时怪叫一声,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我走过去,想把早餐放她膝盖上,她吓得大叫‘你别过来’,抱着床单一翻身,咚的一声掉床下去了。” “她一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面问我‘你昨晚上干什么了?我衣服呢。’我说‘昨晚上我干什么你真不知道吗?你叫得连一楼赌场都能听见。你想再来一次吗?吃完早餐我就满足你。’她站着半天没说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说‘看看你手指头好吗?昨天晚上我们已经结婚了。’后来她就乱打我,说那不算,我骗婚,要我马上去撤销手续。”陈昊叹了口气。 “那你怎么说服她的?”吴浩问。 “我自然不肯啦,但是她一定要我去办,否则就要跟我离婚。我无奈,只好答应去撤销,但是要求是她得再跟我做一次,这么快一个老婆得而复失,总得让我再享受一次吧。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这是我们两人第一次完全清醒的做爱,我渴望这一刻渴望了多少年。做着做着,我抱着她忍不住哭了,我告诉她我有多爱她,这些年我有多痛苦。她不信,她问我为什么6年前把她一人扔在酒店里逃走,原来她那时已经爱我了, 这六年来她以为我一点都不爱她…….我们在彼此折磨……”陈昊眼圈发红。 出人意料之外,周海晴和陈昊的父母都反对他们的婚事,两家父母都相当生气,以为他们俩又一时头脑发热了,没几天就会闹离婚,由于牵涉到两家多年交情,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两家父母要求两人趁现在还没人知道,赶紧办离婚手续。两人不肯,家里于是对他们开始经济制裁。 陈昊爸妈把陈昊赶了出去,没收了他的车钥匙,门钥匙,信用卡,冻结了他银行账户。周海晴父母如出一辙,还多了一项,关了她那个有名无实的广告公司。两人被一文不名的从家里赶了出来,只带着自己换洗衣服。 当然从长期看,问题是一点都没有的,陈昊是独生子,周海晴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女儿,家里人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涮大家玩。唯一的问题是,短期内,两人如何谋生。 周海晴跟陈昊商量了一下,周海晴的广告公司租着别人的门面,一年的租金早已付清,但是租期还没满,两人决定利用这个门面,前半间就用广告公司留下的那些设备开个小复印社,后半间就用来住人。 两人出门的时候,被没收了全部细软,包括陈昊的手表,唯一剩下值钱的东西是周海晴手指头上的那枚订婚钻戒。这是陈昊的东西,但是戴在周海晴手上,两边家里都不好叫她脱下来。 周海晴想把钻戒卖掉,夏维说:“抵押给我吧,把钱还我时,戒指还你。”夏维掏出钱来,吴浩找来了装修队。周海晴把门面简单装修了一下,复印社开业了,两人在后半间住下,开始新婚生活。 陈昊周海晴跟过去那个瞎混的小圈子完全不再往来,很多人奇怪他们怎么去美国后就蒸发了。吴浩在那个圈子里就跟陈昊关系密切,陈昊离开后,吴浩也跟那个圈子彻底断了联系。 吴浩现在白天要上班,晚上和周末要看资料,没时间经常去看他们。吴浩的那套房子,为了安全,没雇钟点工伺候起居。夏维既要照顾吴浩的生活,又要帮吴浩整理笔记档案,也不能常去。陈昊和周海晴现在开始出现了社交的真空。 好在钱素素回来了,钱素素现在几乎天天在陈昊周海晴家泡着。周海晴不太会做家务,钱素素就挽起袖子帮忙。真是令人惊奇,别看钱素素自己住的地方弄得跟垃圾桶似的,其实烧饭做菜打扫卫生,样样都会,只不过还没做到一半就失去兴趣了,好在陈昊做家务是个好手。 三个人天天守着小复印社,顾客寥寥,颇为无聊,钱素素就把自己过去遇到过的男人,经历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讲出了解闷,但是最多的是讲跟宋子剑怎么天天吵架。 两人从回宋子剑老家度蜜月起,就冲突不断,宋子剑收入不高,还要每月往老家寄钱,就非常希望钱素素多挣钱养家,在宋子剑看来,模特走台,钱来得多容易啊,于是鼓励钱素素多多出门接活。 其实钱素素不是名模,收入本来就有限,过去是靠另外收入在过日子,而且走台是体力活,十分辛苦,展示的服装又往往跟季节相反,冬天穿无袖旗袍,夏天裹着一身羽绒,换衣间有空调暖气,跟T台温度相差甚远,人一冷一热的,夏天容易腹泻,冬天容易得肺炎。老公这么逼着挣钱,钱素素相当反感。 最糟糕的还不是这,钱素素结婚两个月后,发现只要自己多挣钱,宋子剑就往他老家多寄钱,而钱素素老家要钱呢,宋子剑一分不给,确实,他们余钱不多,供一家都不够,实在没那个能力一根蜡烛两头烧。这下好了,钱素素越来越没动力出去工作了,就是偶然去走台,拿到的钱也不给宋子剑。两人矛盾迅速激化。 宋子剑教育钱素素说:“我是一家之主,你应该听我的。做妻子的要能体谅丈夫的难处,为家庭做贡献。” 钱素素不屑的说:“你一个男人连老婆都养不起,倒想老婆养你全家,我一个女人挣哪门子钱啊,你想当王八啊。” 宋子剑怒:“你怎么一点家庭责任心都没有,你结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组建家庭,相夫教子,让生活更上层楼。” 钱素素翻起了白眼:“你娶老婆的目的是什么?吃软饭?要老婆供你吃供你喝陪你睡,还得出去挣钱,养活你一家子老小?你以为你鸡/巴镶钻啊。” 宋子剑军官遇到模特,有理讲不清:“素素,在家庭中夫妻之间是地位平等的,都有关心辅助对方的义务。你应该工作挣钱,跟丈夫一起负担家庭,而不是等着靠老公养活。” 钱素素理直气壮的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养老婆还有理了,咱们回你村说道说道去,看你们村里人咋说。对了,你娶我还没给我爹娘彩礼呢,我爸妈把我养大,不能这么白便宜了你,赶紧给我补上。” 钱素素伶牙俐齿,记性又好,把跟宋子剑的吵架一字一句搬出来说,把陈昊和周海晴逗得哈哈直乐。小复印社虽然没啥收入,三人在一起的日子倒是春意浓浓——后来陈昊和周海晴回顾时才发现原来这段短暂的窘迫时光居然是他们一生中最悠闲最快乐的幸福时光,就像人生的火车在一个满眼田园风光的小站停留小憩。 给你十分钟 一天,吴浩跑了过来。本来,他跟手下的那些子公司老总打招呼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外包的印刷复印的活,就尽量照顾周海晴他们生意,但是现在哪个公司没这些基本设备。所以拿过来的活不多。 但是有家子公司的老总却比较聪明,说自己公司有点小的广告要弄,能不能请周海晴帮忙。吴浩很开心,特地跑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周海晴很高兴,留吴浩吃饭。四人一起动手,炒了一桌菜,边吃边聊,吴浩看着陈昊周海晴在如此陋居中相依相守,蜜意浓情,忍不住发牢骚:“你俩幸福就幸福呗,别在我面前显摆好不好。我…….”忽然中断,眼神变色。 “怎么了?”周海晴奇怪。 “嗯,这菜里辣椒放多了。”吴浩脸色潮红,一只手悄悄伸到桌下,扣住钱素素的手,往回推。 钱素素用脚去踹他。吴浩急了:“素素,你结婚还没请我喝酒呢。什么时候补上。” “补个屁,我正要离婚。”钱素素用另一只手去掰吴浩手指。吴浩紧抓不放,像铁箍一样。钱素素火了,干脆用拳头捶他胳膊。 陈昊咳嗽一声:“素素,你不能喝口汤么?” 钱素素悻悻的松手去舀汤。吴浩站起来:“海晴,我们换个位子。”坐到了钱素素对面。 但是吴浩一坐下就后悔了,桌子不大,钱素素把脚抬起来,用脚尖抵住他,吴浩只能用一只手抓住她的脚尖,从自己重要部位移开,钱素素一定要移回来,两人僵持不下。 陈昊按住桌子:“素素,你会把桌子踢翻的。” 周海晴劝道:“素素,你要是能搞定阿浩,早搞定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吧,省的他连我家都不能来了。” 钱素素恨恨的说:“天下没我搞不定的男人。” 吴浩无奈,叹了口气说:“素素,让我们把这顿饭吃完。然后我跟你到卧室去,给你10分钟,如果你能把我搞定,我就让你上我。” 一吃完饭,周海晴还来不及收拾桌子,钱素素就跳起来了:“阿浩,说话算话。” 吴浩倒是很干脆:“行,素素,我们到床上去。” 钱素素欢呼一声,跳起来去抱吴浩。吴浩转身,任由钱素素抱住他的背,往卧室走。两人进去后,吴浩也不关门,直接把钱素素往床上一推:“素素,上床。” 钱素素跳到床上,伸臂来抱吴浩的脖子,吴浩坐在床边,两手一伸,分别抓住钱素素的两只手,然后并拢抓在一只手里,压在她头部上方。钱素素挣扎两下,挣扎不动,赶紧用腿来踢,吴浩用另一只手把她两条腿都压下去,然后曲起自己的一条腿,把她两腿全部压在下面。钱素素扭着腰挣扎,吴浩用剩下的一只手压在她小腹上,顿时把她全身扣在床上动弹不得。 钱素素急了:“这不算,阿浩,你耍赖。” 吴浩笑:“我哪里耍赖了。陈昊,看着时间。10分钟到了通知我。” 陈昊和周海晴忍不住哈哈大笑,也走了进来,围在床边。周海晴拿出相机,“啪”的一声拍了张照片:“留个纪念。” 陈昊说:“换到摄像档,把这10分钟都拍下来。” 吴浩其实是侧卧在钱素素身边,两人纠缠在一起,姿势撩人,闻言赶紧笑道:“别,别,省得别人看见了误会。”确实他这么半边身子压着钱素素,看起来不像是拒绝,倒更像是强迫。 钱素素发火:“误会个屁,天下谁不以为你干过我,100次都不止。你却在这装冷酷,弄得像是我怎么勾引你都勾引不上似的。” 这也是句实话,三人都不笑了,尴尬。 钱素素看看吴浩,两人其实凑得很近,鼻息相闻。钱素素柔声说:“阿浩,反正我动不了,你就压在我身上,亲亲我总可以吧。” 吴浩温和的说;“不行,素素,我会失控的。过去是我不对,但现在你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就这么结束吧。” 吴浩松开钱素素,站了起来:“好了,我走了。” 吴浩走后不怎么敢来了,但是郑强来了。他自从跟杨佳佳订婚后。两人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郑强心里憋得慌,特别是白天,酒吧没事,郑强就跑过来吹牛,他每次来都会自带不少酒菜零食过来,4个人可以吃上一整天。 一天,吃完中饭,周海晴和钱素素在那里洗碗,郑强也跟了进来,靠在厨房门上看她们洗。周海晴注意到郑强望着钱素素,眼里露出一丝忧郁,钱素素低头只管洗碗,不往郑强看一眼。 晚上郑强回酒吧,周海晴跟了出来:“郑强,你到底想干嘛?” 郑强糊涂:“我想干嘛?” 周海晴叹了口气:“素素她跟她老公关系是不好,我也不能说他老公人品好,但是他老公客观条件是不错的,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很好的职业,稳定的收入。最重要的一条是他娶了她,用一张货真价实,法律手续俱全的结婚证,就单单这一条,比她过去跟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百倍。你能给她结婚证吗?如果不能,那就别勾引一个良家妇女。” 郑强满脸通红, 小声说:“海晴,你冤枉我,我真没这意思。我干嘛要勾引她?难道我缺女人上床?” “那就控制住你自己,我知道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但是她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既然不会选择她,就不要害她。”周海晴停了一下,声音变柔和了:“郑强,你以心换心想想素素吧,你跟杨佳佳订婚,她多伤心,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但是她说过一句抱怨的话没有?她甚至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她对你只有微笑,只有祝福。你想想,她是多么善良。你如果害她,你一辈子于心何安。” 郑强从此也来得少了,但是每次来,钱素素就会沉默寡言。陈昊皱起眉头,暗地里跟周海晴说:“他们俩都不是自律的人,估计早晚要出事。” 周海晴说:“要发生的总会发生的,这事我们管不了。” 转眼到了5月,北京的春天特别短,从暮春到初夏不盈一瞬。周海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周海晴激动得哭了,她34了,想当母亲的欲望非常强烈,陈昊激动给吴浩打电话时语无伦次。 两边家庭的反应很冷淡,有点出人意料之外,看来家里人认为时间太短,还得有待观察。吴浩十分乐观,他认为孩子出生那天就是两边家庭妥协的日子。陈昊周海晴倒是无所谓,复印社挣的钱够他们俩吃饭,就觉得贫无所苦,悠闲度日。 陈昊周海晴为有宝宝而请大家吃饭,客人是吴浩,夏维,钱素素和郑强,每个人都下厨炒了一两个菜,桌上不够大,碗只好叠起来摆,好在大家都能挤着坐了下来。 钱素素因为有郑强在,心思不在吴浩身上,倒手脚规规矩矩。夏维就坐在吴浩身边,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离这么近,吴浩心中柔情暗生,拼命控制着不伸臂把她搂在怀里。 郑强喝了两瓶啤酒后开始讲半黄色笑话,周海晴认为郑强讲得太露骨,讲暧昧水平不如夏维,郑强不服,要求夏维露一手。 夏维说:“我从不暧昧,我一贯问啥答啥。今天早晨我出门的时候,杨问天问我去哪,我说海晴怀孕了,我去庆祝。杨问天说‘这么快,他们不避孕么’。我说‘避了,不成功,便成人’。” 一桌人笑翻。 夏维对周海晴怀孕羡慕不已:“女人不生孩子人生不完整。杨问天不想再要孩子了,怕麻烦。其实我就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孩子爸爸是谁根本无所谓,我自己养活,不需要男人帮忙。“ 周海晴忍不住说:“杨问天凭什么剥夺你的生育权。你去跟他说,如果他不乐意提供精子,你就另找愿意捐精的男人去。” 郑强把胸脯一拍,豪迈的说:“不用去找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愿捐精给我丈母娘。” 吴浩急忙说:“这等粗活还是我来干吧。姨妈,咱们是亲戚,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当天是周末,本来两人周末是不见面的,但是离开周海晴家后,夏维却溜到了吴浩那里,吴浩正想她想得心痛,两人一面热吻一面倒在了床上。吴浩将自己深深刺入夏维体内,倾注入全部精液。 吴浩把夏维抱在胸前:“阿维,我已经35了,事业婚姻都再耽误不得,但是我还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你已经32了,嫂子37做试管时,医生说她卵巢早衰,胚胎培养不出来,家里人这才知道,做试管成功与否跟年龄大有关系,越年轻做成功率越大。阿维,我们该怎么办?” 夏维叹了口气:“凉拌。” 捉奸 五月中旬,那天下班,吴浩像往常一样,先打的到个什么酒店买了些外卖,然后再叫辆的士去自己房子。结果就在华泰不远的路口,遇到了前方车祸,堵了整整半条街,吴浩在出租车里等了5分钟,看看一时半会动不了,就干脆不等了,反正路也不远,走过去呗。 吴浩付钱下车,一脚跨下来时,还习惯性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看周围有没啥熟悉的车辆,毕竟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天翼天龙住华泰的人又多——貌似没有。 吴浩一手拿着自己公文包,一手拎着一塑料袋餐盒走回了自己房子。 吴浩进门,夏维来门口迎接他,把他的拖鞋放在他脚下,两人站在门口接了个吻,夏维接过塑料袋拿进厨房,吴浩开始换鞋子。 忽然门铃“叮当”大作,还有“咚咚”的砸门声,夹着章晓霜变调的喊叫:“吴浩,开门,你混蛋,你说把房子租出去了,原来你带着女人在这鬼混。你骗得我好苦,你不得好死。开门,开门啊,钱素素,你滚出来,你这个贱货,婊子,妓女…….” 章晓霜一面砸门一面哭一面喊。夏维满脸惊慌的从厨房跑出来。 吴浩面无血色:“是章晓霜,天。她把我们堵在门里了。” 章晓霜已经在喊:“吴浩,你开门,你给我滚出来,你不出来是不是,我叫家里人都过来,看你开不开门。”下面没声音了,估计在翻电话号码。 夏维大惊,哆嗦:“怎么办?” 吴浩一下子冷静了:“别慌,我出去,把她拖到旁边楼梯道去。然后你赶紧出来,从电梯下去,一定要赶在家里人到前离开大楼。穿上你的外衣,戴上墨镜,拿上你的包,别的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快走。” 吴浩等夏维收拾好了,猛的把门打开,闪身出去,一抬头,不由暗暗叫苦,楼道里站满了看热闹的邻居,夏维别被富有正义感的邻居截下来才好。 章晓霜见吴浩出来,一愣,想往里冲,吴浩已经反手把门关上了,一伸手抱住猛撞过来的老婆:“晓霜,你听我说。” “吴浩,你滚开,把门打开,钱素素这贱货是不是在里面…….” 吴浩不管章晓霜的拼命挣扎,连拖带抱,把她往旁边的楼梯道拉:“晓霜,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两人体力相差悬殊,一转眼吴浩就把老婆半抱着拖到了楼梯道的防火门之后。 “你放开我,吴浩,你混蛋…….”章晓霜用力挣扎,乱踢乱打,吴浩就是抱着不松手。 忽然邻居发出齐声的一声叫喊:“出来了,小三出来了。” “哦,她要坐电梯下去呢。” “电梯上来啦,大奶啊,你再不出来,小三就要跑掉啦。” 章晓霜急了,狂打吴浩:“你放手啊,你松手,你不要脸,你帮贱女人欺负我……”章晓霜一面打一面嚎啕大哭,力气大得出奇,几乎挣脱了 吴浩腿一软,跪了下来,紧紧抱住章晓霜的腰: “求你,晓霜,我求你了,放她一马,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一人……”吴浩眼泪流了下来,章晓霜夹头夹脑的乱打。 邻居又发出一声喊:“走啦,电梯来了。”然后就听见电梯的一声铃响。看来大家虽然气愤,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没人真的跳出来拦截。 然后是七嘴八舌的声音:“哎,走掉了,被她跑了。” “主要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护着小三,大奶吃亏。” “长得还挺漂亮的,戴着墨镜也能看出来。长这么漂亮干啥不好,当三,勾搭别人老公。” “就是,这年头,到处是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没办法,贱男贱女横行,啥世道。” 章晓霜不挣扎了,低头看吴浩,吴浩默默抬头看自己老婆。忽然章晓霜手一抬,狠狠的来回扇吴浩耳光:“吴浩,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一面抽一面嚎啕痛哭,一个接一个,把自己手抽得生疼。 家里人果然在10分钟内都到齐了,邻居们好奇的看着这一家人,全家人都被看得满面羞耻。 吴卫国沉着脸,低声说;“阿浩,把门打开。” 吴浩开门,自己第一个进去,在家里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匆匆走到客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照相机,跑进了卫生间。家里人一愣,但是来不及了,等他们跑进去,吴浩早已把存储卡扔进了抽水马桶,并且放水冲走。 吴宜婷气得跺脚:“吴浩,真有你的。这招都想得出来。” 家里人开始翻橱倒柜找东西,翻出了一堆的女性内衣裤,睡袍,几套家常替换衣服,两双女式拖鞋,一瓶雅诗兰黛的护肤霜,但是没有任何的照片和其他有关身份的东西。家里人又细细搜了一遍,再发现不了什么,于是都集中到客厅里来了。 方淑妹开始抽抽噎噎的装哭,但是被吴卫国瞪了一眼,于是不哭了。吴乾和姐夫刘承恩都一声不吭。嫂子陈敏慧还在细细查吴浩笔记本里的照片。吴浩怕她看见自己的文件,走过去,把笔记本关了:“里面没照片,否则我一进来肯定先把它砸了。” 吴卫国命令:“跪下。” 吴浩不动。 吴卫国再次下令:“吴浩,跪下。” 吴浩朝天翻了通白眼,叹了口气,慢慢跪倒在地。 “不是叫你跪我,你去给晓霜跪下。” 吴浩又翻了通白眼,换了个角度,对着老婆跪下。同时抬起手来,用衬衫袖子擦嘴角——刚才他被章晓霜耳光扇得牙龈出血。 吴卫国说:“吴浩,你胆子真不小,骗大家说把房子租出去了,居然敢把女模特堂而皇之的领到自己家里来住,你在外面包养女人我们都忍了,你居然带进家门,你鬼迷心窍了是不是…….” 吴宜婷忽然说:“爸,这个女人不是钱素素,也没在这住。阿浩是住在这,这女人偶然过来跟他约会,但是不住这里。” 家里人惊奇的“啊”了一声,纷纷问:“你怎么知道的?”,“不是钱素素,那还有谁?”,“还有另一个女人?” 吴宜婷解释道:“厨房冰箱里没有菜,他们买外卖吃。衣橱里全是阿浩的衣服和日用品,那个女人除了点睡衣和在房间里随便换着穿穿的衣服外,一件外衣,一双鞋子都没有,卫生间里没有化妆品,她根本不在这住。” 家里人“哦”了一声。 吴宜婷继续说:“而且这人也根本不是钱素素。钱素素我见过好几面了,个子很高,估计怎么都有一米七五,每次都穿红或者其他颜色特别鲜艳的衣服,式样夸张。你们再看看这几件家常衣服,颜色朴素,就贵在面料高档牌子好,而且都是中号,钱素素这衣服根本穿不进去。这个女人身材中等,肯定不到一米七十,比我还矮。” 大家一起看吴浩:“你姐说得对吗?” 吴浩不得不佩服的说;“姐,你牛,在你手下,姐夫永远不敢出轨。” 刘承恩赶紧说: “这种事情靠自觉,不是靠老婆管。” 吴宜婷给老公打了个手势,叫他住嘴,然后说:“还不光如此。钱素素骂过晓霜,肚里有多少货色我们都知道。这里有一套三本的书,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流年》,一本在客厅,两本在卧室,明显翻了不止一遍了。阿浩,这书是你在看吗?” 吴浩不吭声,章晓霜说:“吴浩从不看小说。《追忆似水流年》是法国经典文学。” 吴宜婷点点头:“那就是那个女人在看喽。看来这个女人识得几个字。” 吴宜婷开始仔细翻书,特别是前面后面的扉页和章节间的空白页:“哦,在这了,嗯,字写得很漂亮。” 吴宜婷开始念:“ 我的爱人,我的主人, 我敞开我的心灵接受来自你的伤害,万死无悔。我的心在波峰与浪谷间游走,在天堂与地狱间轮回。天地间因你而生的苦果,我每一颗都要亲尝。” 吴宜婷失望的说:“下面没有落款。” 章晓霜走过去看那一页纸,越看越怒;“下流,无耻,恶心。”忽然一把撕下来,扯了个粉碎,散了满地小纸片。 “哎,你干嘛。”吴宜婷不由得白了弟媳妇一眼:“你也不留着,说不定可以对对笔迹。” 章晓霜愣住,但是刚才撕得太碎了,没法拼了:“你再找找,还有没有。” 吴宜婷又翻了一遍:“没了。”把书扔到一边。 吴卫国心里有点怪异的感觉,但是也没多想,看看吴浩:“阿浩,这个女人是谁?” 吴浩不吭声,他跪了半天,腿开始发麻,膝盖生疼,于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吴宜婷说:“谁让你起来的,继续跪着,回答爸的问题。” 吴浩呻/吟了一声:“姐,这膝盖骨设计不是用来下跪的,而是用来协调下肢运动的。你就绕了我吧。你们批斗我,我站着跪着有区别吗?” “少废话,叫你跪着就跪着,一直要跪到晓霜说你可以起来了,你才能起来。”吴宜婷说:“回答爸的问题,那个女人是谁。” 吴浩平静的说;“我不想再跪了,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姐,你厉害,驭夫有方,我今天长见识了。我要离婚。晓霜,你有什么条件,请开出来吧。” 屋里瞬间静默了几秒钟,吴卫国勃然大怒:“住嘴,吴浩,我告诉你,你休想。” 连嫂子陈敏慧都忍不住了:“阿浩,你离婚是想跟外面的女人结婚么?你为了野女人,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都不要了?” 吴浩说;“跟别的女人无关,我跟章晓霜过腻了。我要离婚,有没别的女人我都要离婚。” 章晓霜哭了起来:“爸……” 吴卫国摆摆手,制止她啼哭:“好了,不要再吵。吴浩,搬回家住去,把这房子钥匙交出来,今后不许再来。你必须向晓霜赔礼道歉,直到她原谅你为止。离婚二字,你永远不许再提。” 吴浩镇定的说:“不,我要住这,这是我名下的房子,我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我出轨,我有外遇,我罪不可恕,所以不请求妻子的原谅。我妻子应该跟我离婚,让我受到应有的惩罚。” 吴浩最后还是被家人人押解回去了,吴卫国没收了门钥匙,并且勒令吴浩从此不可以参加私人的应酬,下班直接回家,公务应酬也必须说清楚时间地点人物,应酬完了马上回家,不许在外流连,不许打的,不许关手机,随时接受家人查岗。 吴浩气得七窍生烟:“我35了,你们管得着我吗?” “你53了,也是我儿子。”吴卫国回答说,“好好跟晓霜过日子,早点给我生个孙子。” 吴浩很惊奇的看看吴卫国,怎么家里人在任何情绪下都能生孙子?吴浩不由佩服的说:“爸,你管天管地管空气,你居然还能管我跟不跟老婆上床。” 吴卫国平静的说:“那你就憋着吧。看你能忍多久。” 吴浩说:“我不忍,男人有左手和右手。” 合法丈夫 夏维这段日子悒悒不乐,干啥都没兴趣,既不逛街,又不泡网,连食欲都剧减,每天蜷坐客厅最宽阔的那张真皮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前发呆,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杨问天也发现了夏维的异样,那天早晨看夏维喝了两口牛奶就把杯子搁下了,问:“阿维,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杨问天声音温柔,眼神里满是爱怜,这是多少年都不曾有过了,倒使得夏维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没。我没事。” “是不是太闷了。找周海晴逛街去吧,喜欢什么都买回来。” 夏维笑:“周海晴现在正在孕吐。她要挣生活费,要存奶粉钱,哪有时间体力陪我逛街,你当还是以前啊。” “啊,那倒是我疏忽了。这段时间我在忙天翼在上海的一个新的大项目,马上要奠基了,要在动工前把各道工序理顺。我有点冷落你了,到了周末我陪你逛街去吧。等忙过了这阵子,我带你出国旅游。” 杨问天声音里有一种异样的柔情,眼神也从镜片后闪烁不定,夏维莫名其妙,后背脊不由冷飕飕的,这男人今天怎么了? 怪事还在后面,晚上,杨问天早早回家了,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包,另一只手拿着个黑色塑料袋,走到厨房跟保姆张姐说:“张姐,我买了条鱼回来,给阿维烧西湖醋鱼,她这两天胃口不好。” 张姐伸手去接,杨问天说:“不用,你烧你的。鱼,我自己来烧。” “杨总,你对阿维真体贴啊。”张姐笑着说。 “嗯。” 烧西湖醋鱼很麻烦,鱼和调味汁要分开弄,蒸鱼要注意火候,调味汁要熬得酸甜咸正好,芡粉要勾得稠薄适度,酱油要红得鲜亮。杨问天在保姆的帮助下兴致勃勃折腾了半天,烧好后亲手端到夏维面前。 “好吃吗?” “好吃。”夏维吃着嫩得像豆腐的鱼肉,多少有点感动,10多年前,这男人也曾这么忙里偷闲,为自己烧菜做饭,那时她年轻幼稚,他成熟体贴。 上海时代文化广场正在进行细分,杨问天为了赶进度,把文件都带回家了,吃完饭后在二楼书房忙活上了。夏维陪着他,在杨问天对面刺绣。到了晚上10点多,夏维打算睡觉了,就下楼端上来一碗排骨粥。 “趁热吃完,再工作。”杨问天有胃溃疡,夏维让保姆每天晚上都煲一锅粥,只要杨问天在家过夜,夏维就会盛上一碗,让杨问天吃了再睡。 杨问天接过。夏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先去睡了。” “好。” “你也早点睡,不要忙得太晚,注意身体。” “嗯。”杨问天忽然伸臂把夏维搂在怀里,摘下眼镜,吻上了她的唇。夏维惊得过了好几妙才反应过来,顿时大窘:“哦,问天,你今天怎么啦。”不好意思的推开杨问天,走了出去。 夏维躺下后,过了一会,卧室门开了。 “谁?”夏维吃了一惊,谁会不敲门进她卧室? “是我。”杨问天温和的说,走到床前,把床头台灯拧亮。 夏维心头一寒,怪不得这个男人今天行为如此怪异。但是没办法,他要也只能满足她。夏维慢慢的从被子里坐起来。 杨问天在灯光下仔细的看她。夏维心头一凛,尽量控制住自己,面色平和,眼睛低垂,不与杨问天眼睛接触。杨问天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夏维头发。夏维把头靠到杨问天胸前去。杨问天的手慢慢插进夏维的睡衣里,指尖触到了夏维的乳房。夏维拼命控制住自己,但是皮肤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下子肌肉都绷紧了。 杨问天停住了,呼吸有点沉重。过了会,杨问天语气平静的说: “对不起,阿维,我这两天有点忙,今天,好像不太能行。你自己睡吧。” 杨问天低头在她头发上亲亲,起身离开了卧室。 夏维顿时出了一声冷汗,虚脱的倒在了床上。 其实杨问天如果想要,无论是命令,强迫还是软语求欢,夏维都不能拒绝。但是对于夏维来说,她宁可杨问天像上两次一样直截了当的索要,那样,无论他怎么做,夏维心理上都无负担,但是像今天这样,杨问天温柔的提出欲求,夏维不仅无法拒绝,还要婉转配合,心里就痛苦不堪。 到了周末,杨问天陪夏维逛街,给她买了一堆衣服包包首饰。夏维一点兴致都没有,走在路上只想打哈欠。杨问天没法,只能把她带回家。 晚上,杨问天又再次出现在夏维卧室里。夏维再度紧张。 杨问天却拿了个盒子给她看:“阿维,对不起,最近我有点忙,体力也跟不上。所以特地买了这个给你。希望能给你点安慰。等我忙过了这阵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是最新款的按摩棒。 夏维吃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问天。这…….” 杨问天温柔的握握她的手:“你今天晚上就试试吧。我只希望你开心。” 杨问天出去了。夏维这回真是惊得跟见了鬼似的,除了那两次强迫外,两人蜜月后根本没同床过,何来“最近有点忙”之说。杨问天这两天怎么啦,不带这么吓人的。 温泉 杨问天初步忙完上海时代文化广场的订单,就带夏维到日本度假去了,两人先到京都,参观了德川幕府的大将军行辕,去金阁寺礼佛,然后又到别府市泡温泉。 整个别府市是顺着火山的地形,沿着海岸线向山麓发展,在山腰上的小路穿梭,导游小姐介绍:“在别府市区14公里的范围内,有2849处泉口,一日涌出量逼近13万公升,排名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黄石国家公园。” 夏维听见“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几个字,不由的心里抽搐了一下。他们之间有多多少约定,看电影,听评弹,游黄石,登冰川,什么时候才能成真,难道只为今生无缘,一切都必得待到来世? 夏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到了温泉旅馆,已经天擦黑了,先泡温泉再吃饭。整个旅馆高的错落,几乎都是木质建筑,灯光隐隐从房子里透出来,木头的温润质感在昏黄的灯光下,很有几分自然古朴的气息。旅馆迎接人员早等在门边,伺候来宾们换上拖鞋。 夏维在浴室脱尽衣服,然后再用热水淋浴,洗干净后用一块小毛巾挡住身体进了温泉室,然后裸体慢慢的泡入水中。水相当烫,在刚把脚尖伸进去的时候,夏维几乎想缩回来不了了之,但是慢慢随着腰,胸,肩都浸入水中,血液循环加速,额头也开始冒出小汗珠,肩头及颈后的紧张的肌肉逐渐舒缓开来,夏维多日郁结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 温泉只能泡10分钟。泡完温泉后去餐厅进晚餐。酒店的晚餐非常丰盛,而且做工极其精致,有各种桔红,嫩红的生鱼片,粉色的虾肉配着绿色的青豆,雪白的豆腐上撒着细细的胡萝卜丝,盛菜的器皿也古朴大方,摆得高低错落。 夏维对海鲜从来都没有抵抗力,杨问天怕她蛋白质摄入过多,微笑着一面喝清酒,一面不时的把一小块豆腐或者黄瓜夹到她盘子里,又给她在调味碟里面再加点芥末。抬起头来,看见杨问天眼镜后的目光清澈无比,内有无限柔情。 吃完晚饭,两人出了餐厅,夜色已沉寂,四周没有城市的喧嚣,空气中有淡淡的硫磺味,缕缕轻烟从烟囱上飘起,融入夜空。空中飘起了细细的微雨,风一吹,如纱如雾,木梁石垣,如同陈旧的梦境。 杨问天拉起了夏维的指尖:“我们回房吧。” 温泉旅馆室内陈设以榻榻米居多,杨问天却定了西式套间,外间为客厅,里间是铺着两张标准床的卧室。 杨问天把夏维带到床前,双手将她揽在怀中,温柔的亲吻她,嘴里带着香烟和酒残存的气息。夏维有点糊涂,多少年前发生过的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杨问天拥着夏维,两人缓缓的倒在床上,杨问天轻轻的覆盖在她身上,两人舌头纠缠在一起,温柔却并不激烈。杨问天一面吻,一面低低的说:“阿维,阿维,我爱你。爱你千千万万,永远不止不休。” 这是多年前杨问天在做爱时常说的话,看来杨问天也糊涂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白过了。有种伤感的情绪从夏维心中升起,多少青春不再,多少心情已改变,男人还是这个男人,说的也还是这句话。 杨问天轻柔温存的脱掉自己和夏维的衣服,在黑暗中用指尖细微的爱抚着她的全身。夏维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全身的肌肉去忍受。这是她合法的丈夫,她不得不履行的义务。杨问天还是感觉到了夏维身体的紧张,但是杨问天并不因此而气馁,他对付女人是老手了。 杨问天一面用嘴唇轻轻吮吸夏维的乳尖,一面用手指若有若无的的触碰她下面的娇嫩,越是轻微的接触越是能让女人敏感。果然,夏维慢慢的湿润了。杨问天在确信夏维准备好了之后,将自己送入了夏维的体内。 “阿浩,阿浩。对不起。”夏维在杨问天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心里排山倒海的喊着。 杨问天一面在夏维身上缓缓的抽动,一面用嘴唇温柔的吻着她,嘴巴,脸颊,鼻子,眼睛,忽然杨问天停了下来,他吻到了夏维的眼角,嘴唇触到了那点潮湿,舌头上有一点点涩涩的苦味。 杨问天不动了。夏维微微的吃惊:“问天,怎么了?” 杨问天犹豫着,继续抽动了几下,夏维还在警觉中,没有及时反应。杨问天叹了口气,把自己抽了出来:“对不起,阿维,我想今天晚上我不行了。行李里有按摩棒,你自己用一下好吗。我到楼下再吃点东西,喝点酒。马上回来。” 杨问天起身穿衣服,穿完后,俯身在夏维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走卧室。夏维听见外面的门轻轻的碰击声。杨问天还真走掉了。 夏维呆呆的一人躺在黑暗里,身体还是全裸的。杨问天刚才挑逗了她很久,夏维一直闭着眼睛假想是吴浩在她身上,但是体重,气息,动作都完全不同,夏维怎么都骗不了自己。 现在杨问天离开了,夏维却不上不下的难受。按摩棒她早就不用,现在也没使用的兴趣。夏维继续闭着眼睛想吴浩,慢慢的开始移动自己的手指,幻想吴浩此刻在爱抚她,或者吴浩在命令她爱抚自己给他看。 夏维的欲望开始升起,不由的轻轻呢喃“阿浩,阿浩”,第一声说出口后,夏维心里好受多了。过了一会,她开始激动,不由的喊了起来:“啊,阿浩,阿浩,我爱你,我想你干我,我要你抱紧我,插我啊,阿浩…….” 忽然,夏维停了下来,刚才她似乎听见外间有什么响动,难道杨问天没走出去。这个想法惊出她一身冷汗。夏维赶紧披衣起来,光着脚跑到外间——窗帘垂地,静夜无声,哪有杨问天踪影。 夏维回到床上,辗转反侧,等了一两个小时,还没见杨问天回来,慢慢感觉不对了,终于忍不住,换了衣服下到大堂,左顾右盼,还是不见杨问天。夏维开始着急了。 夏维不会日语,只能用英语问服务员有没看见过这么个人,夏维和服务员的英语都有口音,两人正叽里咕噜讲不清,杨问天由一个男招待扶着慢慢走了回来。 夏维大惊,情急的跑上去:“问天,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喝多了,刚才去卫生间吐了一下。”杨问天平静的说,脸上确实有酒精的红晕,但是神智清醒异常。 夏维担心的搜寻他的眼睛,杨问天垂着眼帘,不与夏维接触,但是眼神清澈平静,没有丝毫怨恨愤怒。夏维略略安心。 夏维扶着杨问天回房,换好衣服,伺候他躺下,又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和手,忽然发现白毛巾上有一抹红丝。 “啊,怎么回事?” “胃有点出血,老毛病,不要紧的。” “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把我药拿来。” 夏维到底不放心,又叫了客房服务。把两张床上的枕头都给杨问天垫在身下,让他靠在床头,然后慢慢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他吃粥,小心不烫着或者呛着他。 杨问天微笑了:“我自己来吧,你把我当个孩子似的喂。” “别动,我来。幸亏这是日本,还有粥喝。要是在加拿大,你就只能喝点牛奶了。” 夏维又给杨问天漱口,把枕头拍松,让他躺下。自己也换上睡衣。按理说是可以睡觉了,但是夏维多少有点不放心,怕杨问天胃疼呕吐,又走到他床前仔细观察他。 杨问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起来枯瘦衰老,脸色灰暗,似乎想咳嗽又强忍着的样子。夏维心疼,又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杨问天睁开眼睛,双眼平视,默默无语,夏维顺着他眼光低头一看,自己睡衣敞着,穿过领口可以看见双乳。夏维忙把衣襟紧一紧,但是马上发现杨问天眼里微微掠过一丝失望。夏维又松开了自己的手,迟疑一下,干脆把一只胳膊从睡衣里褪出,这样她半边身体就裸露在外了,另半身也半遮半掩。 杨问天慢慢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夏维的乳房,手指枯瘦异常,夏维不忍再看,转移了自己视线。 夏维乳房丰满如球,乳头呈红褐色,饱满如成熟的莓子。 杨问天叹息:“我刚遇到你那年,你还很小,不盈一握,粉红如蓓蕾。” 说这些干嘛?难道是年老多情,喜欢回忆过去?夏维温和的回答:“但是一个暑假,就长丰满了,连身体细微的毛发都长得很茂盛,我那时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十分惊奇。” “还记得我第一次占有你,你哭了很久,我抱着你,不知所措。” 一种温柔的情绪在两人间升起,夏维微笑了:“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哭的半真半假,很矫揉造作,一半是因为确实疼,另一半是想你心疼我。” 杨问天伸手把夏维轻轻搂住,一只手在她头发上抚摸:“阿维,阿维,我永远心疼你。那时我是有妇之夫,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但是我却要占有你。为了这,我一辈子都亏欠你。” “别,问天,别这么说。那时我多么渴望将自己献给你。我那时多么崇拜你,这份崇拜,甚至一直持续到现在。” 杨问天笑了:“你的意思是说,爱的残余吗?” 夏维不敢应声。杨问天伸手关掉台灯,把身体往旁边挪一挪,让夏维躺在他身边,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夏维侧身躺下,头靠在杨问天肩上,这还是两人蜜月后第一次同睡在一张床上。 杨问天轻抚着夏维的背:“阿维,阿维。过去10年我们错失了很多。结婚后,我也对你不好。但是一切还来得及,我还可以弥补。我们还来得及重新开始。” 夏维眼睛湿了,她觉得自己撕裂成两半,一半跟杨问天同床共枕,为杨文天温柔的话语感动,另一半冷冷的垂首坐在床前,看着杨问天装腔作势,一点都无动于衷。 夏维轻轻的叹息,多少年过去了,她的心分成了两层,浮面的那层,她还在继续关爱着这个她曾经热烈的爱过,崇拜过的老男人,底下的那层,她早已对他的一切麻木不仁。 所以的被轻蔑的爱情,被践踏的尊严,以及肉体上被羞辱的尘封往事,夏维都已经闭上眼睛永远不再去想,在对往事的遗忘中,也同时遗忘了曾经炙热的情怀。 有一条思路在夏维心底清晰异常的闪现:杨问天,我早就不爱你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不爱了。我永远不会再让你伤害我。我现在因为关心你而关心你,就像你从来都为了占有我而占有我。杨问天,我们终于对等了。 挑拨 杨问天带夏维从日本回来,遇到了吴卫国正在为家事烦恼。原来吴浩死活要跟章晓霜离婚,怎么都压不住了。 吴浩自从被家人押回家后,跟老婆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章晓霜现在很会向吴浩找茬,嘴里夹枪带棒的,吴浩通常是置若罔闻,当她是空气,这更激怒了章晓霜,两人矛盾迅速激化。 6月底的北京又潮又热,但是还没热到开空调的地步,吴浩有一天洗完澡后没穿上衣呆在自己房间里看资料,为了透气,卧室门开着。 章晓霜路过看见,说:“你这人知不知道点礼仪廉耻,门都不关袒着一身肉,你想招哪只母苍蝇啊,恶心不恶心。” 吴浩本可以当没听见的,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有点烦。吴浩站起来,去关门。章晓霜一下子就火了,撑着门不让他关。吴浩想,你不让我关我就不关呗,于是松开手,再回电脑桌前坐下,整个过程垂着眼睛,没看老婆一眼。 章晓霜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冲进来没头没脑的打吴浩。吴浩叹了口气,伸手一抓两抓就扣住老婆双手,想了半天说:“晓霜,我们的婚姻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下去,你会疯的。” 吴浩提出离婚,态度坚决异常。他的提议是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老婆所有,但是他没什么资产,值钱的就婚前那套房子,目前大概可卖600万,夫妻两人两辆宝马车,开了5年了,根本不值钱,章晓霜有些首饰,但是除了结婚时吴浩送的一枚钻戒,方淑妹给的一个翡翠镯子外,没真正值钱的东西,吴浩倒有十几个名牌表,也都给老婆,但是手表要是折现,至少折价一半。 章晓霜质问吴浩,他们住的联体别墅怎么算?虽然这房子还登记在吴浩父母名下,那是因为她结婚时大度,没要求过户的,实际上这应该是结婚时父母的馈赠。离婚至少应该一人一半。 这个问题问得多少也有点道理,吴浩为难,这幢房子现在值2500万,吴浩无权处置父母这么大笔的财产。于是吴浩又算了一遍,说:如果这幢别墅算父母馈赠的话,他的婚前财产就没理由算夫妻共同财产而给章晓霜了,于是吴浩提出除他名下财产外再问家里借500万现金给老婆,算是抵一半的别墅。 章晓霜还是不同意,吴浩苦恼,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多要他拿不出来。章晓霜则是斩钉截铁的告诉吴浩:跟钱无关,她死都不会离婚的。 吴浩无奈,对章晓霜说,如果她再不同意协议离婚,他就只能去法院起诉了,到时候由法院仲裁的话,那她就拿不到什么财产了。吴浩开始找律师,并且劝章晓霜为了自己利益找想,也找个好的离婚律师。 当残酷的事实忽然扔在章晓霜面前,章晓霜精神近乎崩溃。她嫁入豪门5年,在婚姻中并无过错,却要这么被负心郎扫地出门。章晓霜又想到她离婚后,别人会怎么在背后耻笑——攀上高枝跌得狠。她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尊严比利益还要重要,这么一想两想,章晓霜死的心都有。 吴卫国也为难,作为父母,他对章晓霜这个儿媳妇谈不上很喜欢,但也并无意见。他作风老派,觉得离婚是见很不名誉的事情,但是儿子这么不喜欢,也不能逼他这么过一辈子吧。加上吴乾看不上这个弟媳妇,在旁边委婉的表示不反对吴浩离婚,吴卫国就有点想听之任之了。 既然父母不坚决反对,吴浩就决定去起诉离婚了。吴浩的条款仍旧是个人名下财产都归章晓霜,但是可以考虑再加500万,这是他的底线,再多一分都不干。 吴卫国背后跟吴乾两人商量,跟吴浩今后会得到巨额资产比,章晓霜现在拿这么点离婚真是实在太少,章晓霜能同意吗?同意她真是傻了。如果不同意会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么? 吴浩管不了这么多,找了律师,准备起诉离婚。 吴卫国唉声叹气的把家里的烂事跟杨问天说了一遍:“怎么办呢,章晓霜一口咬定阿浩是为了想跟那个跟他出轨的女人结婚,所以要离婚的,哭得死去活来,求我们当公婆的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可是阿浩有说他跟晓霜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都不开心。我们当父母的,总是心疼自己亲生儿子的,可是想想晓霜也是人家父母生的女儿,人家父母看见女儿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多心疼。哎,烦死了。” 杨问天皱着眉头说:“现在这些小年轻怎么动不动就要闹离婚啊。阿浩有什么生活不开心的,他能不开心过我吗?我都忍了一辈子没离婚,他结婚才几年啊,闹什么离婚。” 吴卫国看看杨问天,忍不住说:“问天,你跟慧芳有三个孩子,再说了,慧芳多少对你有恩在先,你的情况能跟阿浩比吗?我已经快烦死了,你不要在这瞎比好不好。” 杨问天想想:“这样,我来劝劝他们,看看有没效果。” 吴卫国看看他:“我们都劝了无数回了,阿浩铁了心要离婚。你有什么好主意? 说来听听。” 杨问天说:“目前还没有,我下午慢慢想,总之,我愿一尽绵薄之力,仗着自己是个长辈,劝劝他们两个,至于他们听不听嘛,再说。至少向章晓霜表示一下,家里老人的态度是啥。这样,今天晚上我上你家打麻将去,你把他们两个都叫来,我分别劝劝他们。” 吴卫国摇摇头:“阿浩怎么肯来。他现在看见我们就烦。” 杨问天说:“没事,阿浩最喜欢吃甜食。你跟他说,夏维的八宝饭做得甜而不腻,好吃极了,今天打麻将的时候,会做给我们吃,他肯定会过来。” 吴卫国怀疑的看看杨问天,吴浩会为了吃口八宝粥忍受被别人唠叨劝和? “好吧,我跟他说去。” 吴浩晚上真的过来了,但是杨问天好像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他有两个月没打麻将了,晚上兴味很浓,跟吴乾一赢一输,打得全神贯注。 吴浩坐在客厅沙发上,右手是餐厅,女眷们在打麻将,包括他老婆章晓霜,正对面是麻将室,房门开着,杨问天对着门而坐。夏维坐在他身边,穿着他们俩第一次在会所咖啡厅偶遇时穿的那条黑色真丝裙,耳朵里又垂着那两条白线,正在听歌。 吴浩把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他有一个多月没见夏维了,相思入骨,忧思如病,在幻觉中,他从沙发中站起,向夏维慢慢走去,夏维也站了起来,慢慢向他走来,他们在所有人的错愕中,在客厅中间默默相拥在一起。 第一次夏夜邂逅时,两人在小舞厅里共舞的那一幕又出现在吴浩脑海中,吴浩感觉自己正拥着夏维翩翩起舞,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她身上香水的气息……..这梦中的华尔兹应该响到永远。 忽然吴浩的冥想被打断了,原来女客们打完了8圈,要换位置了。大家站了起来,伸着懒腰,说着话。杨问天看见,想起来了,对夏维说:“阿维,八宝饭呢?好了没,请大家吃啊。要不我们也休息会?等吃完再打?”男客们纷纷同意,大家都站了起来,走到客厅。 夏维跟保姆把八宝饭一碗碗送到各人手里,吴浩故意坐在沙发上不动,继续闭着眼睛。 夏维把饭送到他面前,轻声问:“阿浩,睡着了么?要不要吃碗八宝饭。” 吴浩闭着眼睛“哼”了一声,伸手去瞎接,自然就碰到了夏维的手,两人肌肤相触了一秒钟,夏维把碗留在他手里,退了开去。吴浩捧着饭碗姿势不变的坐在沙发上,依旧闭目装睡,心里还在留恋夏维手指的触感。 章晓霜忽然情绪失控:“吴浩,睡什么睡,少在人面前装逼,装什么装,恶心。” 众人愕然,吴浩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神经病。”把饭碗往茶几上一搁,转身欲走。章晓霜再忍不住气,猛的冲上去,手起掌落,“啪”的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整幢房子顿时鸦雀无声,吴浩愣了两秒,摸摸脸,鄙夷的瞅了章晓霜一眼,摔门而去。章晓霜又呆了一呆,哭了起来。家里人开始不悦,章晓霜再有理,这满屋毕竟是吴浩的家人。 杨问天好像忽然想起今晚上他来这的任务了,说:“大家吃八宝饭,别凉了。”然后上去拍拍章晓霜肩膀,“晓霜,来,咱们聊聊。”把章晓霜带出门外。 杨问天带着章晓霜从前院到后院一圈圈的兜圈子,章晓霜慢慢不哭了,但是鼻子还在不时抽噎。 杨问天温和的问:“你确信阿浩另有女人,不是为了那个钱素素?” “不是姓钱的那个娼妇,他为的是另一个女人——那个周海晴。他死活不承认,但是我知道就是她。”章晓霜接过杨问天递过来的面巾纸擦脸。“周海晴那个不要脸的荡妇,除阿浩外还有别的男人,上次被人家老婆捉奸在床,据说连公安局都进去过了,怀疑她卖淫。她跟她老公离婚后,跟人说是去了美国,就失踪了。我相信那个女人根本没去什么美国,就是因为没脸见人,躲着,其实在北京呢。阿浩就是跟她在一起。阿浩这么闹离婚,就是想跟她结婚。” 杨问天心里感慨:理论上说,章晓霜应该是那个对周海晴消息最感兴趣的人,居然不知道她已婚怀孕。 杨问天皱起眉头说:“周海晴么,上次她那事情闹得很大,非常不好听,据说还有裸照在外流传。这样的儿媳妇,吴家是肯定不会要的。晓霜啊,如果阿浩确实是跟她在一起,那事情倒好办了,你公婆就是单单为了不让她进门,也会阻止阿浩离婚的。不过你确信是周海晴么?阿浩可一直没承认过。你手里有证据么?口说无凭啊。” “没有,我跟踪过阿浩好几次,都被他甩了。上次,他们就在那屋里,阿浩护着她,让她跑了。我恨死他们了,我宁可死都不会让他们俩得逞。”章晓霜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赶紧去收集证据吧。你自己干跟踪的活,这也太不专业了,你应该雇个专门干这行的人,而且要快,阿浩正要起诉离婚呢,等裁决书下来,你就不用找证据了,直接到民政局门口看他们俩领结婚证吧。”杨问天笑着说。 午夜惊魂 吴浩回到自己家后,洗完澡就早早躺下了,心里乱七八糟的,翻腾了好久才睡着。睡到半夜,吴浩忽然醒了,感觉有人压在他身上,正在爱抚他。 吴浩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把把身上的那人推开,自己也从床上直蹦了起来:“谁。” “是我,阿浩。求你,不要离婚,求你…….”章晓霜哭着说。 吴浩一身冷汗,赶紧把床头灯打开。章晓霜是赤/裸的,跪在床上,两手捂着脸低泣。吴浩有裸/睡的习惯,所以第一反应是拉开抽屉找自己内裤。 章晓算看见吴浩这个动作,更伤心了: “阿浩,阿浩,你曾经对我说过海枯石烂,此情不变,我才嫁给你的。现在才5年功夫,你就彻底变心了,你真有那么讨厌我吗?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多么痛苦,我都忍了,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婚。”章晓霜泣不成声。 吴浩扯过毛巾毯,裹住章晓霜:“晓霜,你听我说,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们是性格不合,在一起生活不match(合拍)。” “那我有什么地方你不喜欢,你告诉我啊,我都可以改。你喜欢什么,你跟我说,我都可以做。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不要跟我离婚…….” 这段日子两人在同一屋檐下,实在太难受,章晓霜也想着离婚,但是生活落差太大,而且章晓霜实在是心有不甘…… 吴浩知道章晓霜心气高傲,自命不凡,这样放下全部自尊屈辱求人,估计是生平仅有。她等会情绪过去,所有的委屈愤慨就会涌上心头,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万分沮丧还是歇斯底里?真不好说,但是肯定下一步会比较暴烈。 吴浩越想越怕,勉强上前搂住章晓霜,企图让她平静:“晓霜,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先喝点水好不好?” “阿浩,我真得愿意改,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章晓霜哭。 “好的,晓霜,镇定,镇定…….”吴浩柔声哄着老婆。 章晓霜心里稳定点了,一面哭一面抬起头来索求丈夫的亲吻。吴浩吻着她。但是下一步就为难了,章晓霜企图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吴浩如果能的话,他倒也愿意配合——先让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也让她今后在想起这段时,不太过于失自尊。但问题是,他做不到,心理状态控制着他的生理反应。吴浩此刻内心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十分恐惧,他真正的需要是:撒腿就跑,无影无踪。 章晓霜强忍着心头的屈辱厌恶,抚摸着吴浩,两人都极其勉强,结果自然是越摸越尴尬。最后,章晓霜明白了,丈夫对自己是怎么样的彻底没兴趣,连装都装不出来。章晓霜开始嚎啕大哭,继之开始扔东西。巨大的耻辱,自尊的丧失,对吴浩的憎恨和对自己的鄙视混合在一起,章晓霜彻底崩溃……. 第二天,吴浩脸色苍白,两眼通红的走进吴卫国办公室,问他爸要他那套套间的钥匙。再跟章晓霜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两人都得疯了。 吴卫国开始不答应,吴浩不得已,把昨天晚上的事简略的讲了一下:“爸,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在美国一旦提出离婚,夫妻就必须分居,在上庭前彼此根本不见面,就是为了避免情绪失控,导致肢体冲突,甚至发生谋杀凶杀之类过激行为。你再逼我们在一起生活有什么好处?对她是一种精神摧残,对我有人身安全的隐患。反正,我不会再回家,在离婚手续办完前,也不会再见她。你不给我钥匙,我就住酒店去。” 吴卫国长叹一声:“昨天我还跟你姨父商量呢,让你最近去上海一趟,多呆几天,缓和一下跟晓霜的关系。要么这样吧,今天我就把事情跟你交代一下,你明天就去上海出差两周,呆到时代文化广场奠基仪式结束后再回北京。离婚不离婚的,今后再说。” 成功男人的魅力 7月的上海,又潮又热。吴浩在浦东机场下机后,上了分公司来接机的车。他这次来的身份十分怪异,他是天翼总公司来参加时代文化广场的奠基典礼的全权代表,但是目前他还在撤职过程中,按理说这么大的项目奠基怎么都应该他爸或者他哥来才合适。 派给他的任务除了奠基外,还有在上海呆两周,全面视察上海分公司的工作。召开江浙地区各分公司老总的峰会,接受他们的述职,检查他们的业绩。这至少是总公司副总的职权范围,吴浩过去的头衔都嫌太轻了,何况他现在就一个普通工程师,不过吴卫国既然这么派了活了,别人也不好说啥。 丁明建在分公司总裁办公室跟吴浩握手见面。丁明建看上去约45岁上下,中等身材,相貌端正,戴一副精致的半框眼镜,身材因长期体育锻炼保持得修短合度,衬衫领带,头发一丝不乱,谈吐高雅,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 丁明建加入天翼不久,去北京述职时,吴浩见过他几面。因为分公司总裁不属于他管辖范围,所以吴浩对他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是个海归,回国有3年了,老婆孩子至今还在美国。吴卫国招聘上海分公司总裁的时候,丁明建来应聘,开出的要价远远超过了职位预算,还要了一些特殊的福利,因为他跳槽前就薪水就很高,吴卫国最终还是按他开的薪水聘请了他。 在天翼,分公司总裁跟总公司副总平级,本来各分公司总裁的薪水全部由总公司统一支付,但是丁明建薪水太高,吴卫国怕总公司的那些副总裁们知道了不舒服。他的薪水就由总公司付一部分,上海分公司再出一部分。吴浩猜测丁明建的薪水可能在整个公司中名列第三,仅次于自己哥哥吴乾,当然,两人持平也不是不可能。 丁明建办公室里放着时代文化广场的模型。丁明建用一支光笔照着给吴浩介绍:“时代文化广场是目前上海位列前十的大型商务楼,工程一共分三期进行,预期5年全部建完。总建筑面积24万平方米,地下三层车库,地面5层商业裙房,3幢68层塔楼。这是目前为止天翼最大的单项项目。” 丁明建给吴浩一一展示:“…..整个工程工程量巨大,施工工期长,工序繁多,地基处理复杂,全部高空作业。而且方案设计上为了美观的原因,采用了有多种不同的结构,需要各种不同的施工技术配合,塔楼部分全部采用升模技术,三层一升模,对技术要求比较高,过去天翼还没这么施工过……” 吴浩喃喃说:“大开眼界。” 丁明建微微一笑,充满自信:“我来天翼就是为了这个工程,我回国时在另一个公司工作,是那个公司特聘的首席专家兼地区副总,但是那个公司规模不够,我意识到只有跳槽才能实现我的抱负,于是我向你父亲求职,应聘比我原来更低的职位,而没有要求比我原来更高的薪水待遇。” 吴浩目瞪口呆。 两人中午在餐厅吃工作餐,吴浩是学结构设计的,知识停留在建模计算阶段,博士毕业后,没在美国工作过,回国后也没怎么从事过专业工作,对具体的工程施工更是一窍不通,几乎都不敢开口问什么。 丁明建看出了他的窘态,微微一笑说:“施工的一些基本知识并不难,任何一个受过土建本科教育的人到工地上花三个月时间就能懂个皮毛了。任何人毕业后,都需要在工作中不停提高自己。每次在工作中遇到新问题,新知识,每解决一个难题,就是一个自我突破,这些要都靠在工作中慢慢摸索,积累。其实博士刚毕业,有多少水平大家都知道,没人会预期你懂太多。” 吴浩愕然,因为在北京,他学历算高的,又是洋博士,别人总以为他啥都明白,其实他啥也不懂,弄得老觉得自己在滥竽充数。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博士毕业,没人指望你懂很多。 吴浩不由得多看了丁明建几眼,心想:这小子何方神圣。 晚上吴浩在宾馆里用笔记本查这位丁总的资料,简历和词条跳出来一屏幕。 丁明建,现年48岁,毕业于中科大少年班,在北大取得土建硕士学位后去美国留学,专业是——高层建筑施工。丁明建在美国取得博士学位后,继续在那里工作,在美国呆了差不多20年,3年前才回国发展的,到天翼不到一年。简历后面是他的一堆论文,头衔。 吴浩再看别的文章对他的介绍,原来丁明建是升模技术专家,在这个领域相当有名气,颇具影响力,出了好几篇有突破性的论文,有好几项技术革新,好几项专利……吴浩明白了,没有这个丁明建,天翼根本拿不到这个上海市的重点项目。 吴浩长叹一声,把笔记本合上。暗暗的忧伤从心底滋生,因为跟他距离实在差太远,吴浩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了。 吴浩忽然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明白了,当年夏维遇到杨问天为何会如此痴迷——少女对优秀成功男人无法抵御的崇拜。 吴卫国派给吴浩的任务里还有全面视察上海分公司工作这项,剩下的两周,吴浩一直呆在丁明建办公室里审查分公司运作,接受其他分公司老总的汇报。 吴浩发现上海分公司跟北京总公司风格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天翼的前身是河北的一家大集体企业,虽然现在是上市公司了,但是原来的那种大集体体制的习惯还是存在,比如,人浮于事,公司里到处都是关系户安排进来的员工,大家上班就在各办公室串门聊天;公款消费很厉害,高层天天吃喝请客,总体工资不高,但是动不动发各项福利,隔三差五发实物和消费卡;另外就是机构臃肿,什么清洁工,公司餐厅,无论是天翼还是天龙都养着整整一个车队,一堆的司机保安,总之,后勤部庞大。 但是在上海这里,则是洽洽相反。公司没有任何的后勤部门,从清洁工到保安统统外包,就餐员工自己解决。丁明建说:“何必让这些很容易购买到的服务来占用我的固定支出,而且还要增加我管理成本。”于是上海这里只有跟业务相关的职位,一个闲人都没有。 整个分公司只养了两辆车,只用于公务接送。丁明建说:“难道上班交通工具不应该是个人自己支付的谋生成本吗?”整个分公司没人能报销汽油费。 吴浩查公司经济账,发现上海这边员工薪水档次要远远高于北京总公司,简直不是同一个能量级的,北京这边45000一月的职员比较多,10万年薪就算不错的薪水;上海这边居然没一个薪水在10万之下,一个普通工程师就有将近20万年薪,但是除年底业绩奖金外,没一分福利支出。 丁明建说:“我这的薪水远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年度奖金超过2个月的工资,所以他们都得好好给我干活,否则就请另找工作。” 吴浩无语。确实,北京5年钟下班,大家从3点半起人心涣散;上海这里,5点钟下班,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坐那加班。丁明建淡淡的说:“我自己每天工作12小时,手下工作11个小时不算什么吧。他们都是自愿加班,白领工作时间在任何国家都不受法律保护。” 另外就是工作环境的气氛完全不同,北京的办公室里,桌面上到处可以看见报纸杂志,职员们上班,四处八卦,女同事到处秀服装首饰。上海这边,几百人都穿着笔挺的职业装,埋头干活,坐在鸽子笼里,一眼望去整整齐齐一大片。办公桌子上都是统一配置,很少见个人的东西。 丁明建说:“我刚来的时候,办公室也是乱七八糟的,我叫他们要么给我收拾回家,要么他们自己回家。我喜欢整齐单调的工作环境,我不喜欢个性化,我是boss(老板),这里我说了算。” 跟丁明建相处了两周,吴浩佩服得五体投地,晚上在电话里跟吴卫国说:“爸,你哪里找来的这一牛人?” 吴卫国担心的问:“这人很强势,你跟他相处感觉怎么样?” 吴浩说:“从没人令人如此折服。”吴浩感觉到自己对丁明建的崇拜真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爸,”吴浩小心翼翼的开口,“我现在反正就是一个普通工程师,我能不能申请调到上海工作?反正我管的那摊也不忙,谭总帮我管就行了。你觉得怎么样,借调也行,一年或者两年。” “哦,看来你跟丁总确实处得不错,他人不太好相处,难得你能跟他投缘。这事等你回来再商量吧。”吴卫国不由得一阵高兴,搁下吴浩电话就给杨问天挂了一个过去。 上海的夜晚 第二个周末,奠基仪式已经结束,但是吴浩却要留到下周一才回北京,因为他跟夏维商量好了,这个周末夏维来上海跟他相聚。借口是回苏州见父母。 从吴浩到上海后,夏维就想过来,苏州离上海近得很,两人隔天见面都办得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夏维的这次探亲被杨问天百般阻扰,好不容易在最后一个周末才最终成行。 夏维周五早晨飞到苏州见父母,在家里就呆了三个多小时,中午到,下午就坐大巴从高速赶到上海跟吴浩见面。两人有两个月没见了,相思难耐,欲火如焚。 吴浩六点起就在酒店房间里等她,当熟悉的敲门声响起,吴浩几步就冲到了门口。门一打开,夏维跌进了吴浩怀里,两人嘴唇迅速合拢在一起,顿时天旋地转。 两人都是急不可耐,吴浩硬得寸步难行,夏维来不及将衣服脱下,转过身去,吴浩撩起她的裙子,就开始插入,发现她湿润异常。吴浩用力的猛撞了几下,缓解自己的焦虑,夏维挺起臀部迎合着他。 “宝贝,你今天特别软,特别紧。”吴浩喘息着说,开始手伸到前面去抚摸她的胸部, “想死我了。”夏维将吴浩紧紧包裹,“好美,我的主人,你的每一下抽/差都美到了我心底。” 吴浩也感到的每一下抽/插都甘美异常,夏维的身体从来没这么敏感过,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像炸弹在深水中爆炸,冲击波滚滚而来。吴浩不得不将自己抽出来冷却一下:“宝贝,你今天催动我太猛…….”吴浩把夏维抱到床上去。两人开始给彼此脱衣服。夏维一个劲的往吴浩身上粘,吴浩抗拒着,一面呻吟一面哀求:“宝贝,别逼我,我快爆炸了。” “我也是,我一分钟都不能忍了,快给我。”夏维将他压在身下,爬上了他的腰,开始驰骋,双/乳跳动不已,散出的发丝在空中乱舞。吴浩忍不住的呻/吟。夏维似乎觉得意犹未尽,忽然反过身来,背对着吴浩驰骋,背部扭动,细腰和丰满的臀部形成巨大的反差,妖娆淫/靡得如同妖魅,下面紧紧的握住了吴浩,前后冲击,左右摇晃,吴浩从没体验过这么大的收缩力和反向冲击力,不由的脑子一片空白,两耳轰鸣,精液喷射而出,体内感觉一扫而空。 “宝贝,今天真是太爽了。”吴浩如感受地震雪崩。 夏维同感:“真的,从来没这么爽过。我还想要。” “要把两个月都补回来么?”吴浩哈哈大笑,然后低头吻着她,“好的,宝贝,我们今天晚上做个通宵。” 但是吴浩必须先休息一下才能恢复。吴浩抱着夏维跟她说这两周的事:“……阿维,这次来上海,我算是开眼界了。我想回北京后,一定要说服我爸,让我来上海跟丁明建工作,再低的职位,再少的薪水都没关系。我就想跟他干,好好学些东西,积累自己。然后……” 吴浩看着夏维的眼睛:“…..离开天翼,另图发展。我过去不敢离开天翼,因为我唯一的身份就是吴卫国的儿子,离开天翼我就啥也不是。这次我遇到丁明建才知道,为什么有人如此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谁,能做什么,财产薪水职位都是他能力的衍生品。他根本不怕去任何地方,到哪里都有他的位置。我希望我能成为他一样的人。” 吴浩思考着说:“这两周我一直在分析我自己,什么是我的长处,什么是我的短处。我在专业领域想跟丁明建比肩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注意到了,他管理协调能力不是很强,虽然他作风很强硬,效率很高,但是他的风格只适合管理精英团队,不适合管理一个大公司,他是个技术主导型的管理者。我爸技术只懂个皮毛,但是宽容,有眼光,有真正创业者的魄力,所以能把公司做大。” “我和我哥都介乎于两者之间,有一定的技术能力,有高层管理协调经验。我当高管已经5年了,最大的缺陷就是缺乏跟基层的接触,没实践经验,只要让我找到机会补上这课,我会有我的位置的,而且并不需要在天翼。” 吴浩轻轻的吻着夏维说:“阿维,我一回北京,就正式向法院起诉离婚。 我的计划是,一面起诉离婚,一面到上海来工作提高自己,两件事都需要一定时间。我估计最多两年,都能做完,到时候我就跳槽,离开天翼。那时候,就再也没什么可以阻碍我跟你在一起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杨问天,我会尽量在北京发展,让你能继续关照他的生活。阿维,你愿意嫁给我吗?” “阿浩,你下定决心了吗?”夏维深情的望着他,眼里充满了爱和崇拜。 “是的,我已经35了, 再没时间这么游手好闲。你也该要孩子了,这么苟且偷情总是不行的。总之,时不我待,我必须踏踏实实的工作,我们必须合法的一起生活,好生儿育女。” 两人吻在一起,天老地荒。 吴浩忽然想了起来:“宝贝,等等。我们过去的照片那天被我匆匆忙忙都扔掉了。我们再拍。” 吴浩跳下床:“宝贝,今天我们来点猛的,做上一两个小时,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吴浩把相机对准床,调到摄像档。 曝光的照片 吴浩周一下午一下飞机,就遇到来接机的司机荣建华,但是不是接到公司,而是直接把他送到吴卫国家,又出啥事了? 吴浩提着行李,推门进去,哎,又是全家都在,包括哥嫂,姐姐姐夫,吴浩头皮发麻:“今天周一,大家都不上班么?” 鸦雀无声,家里人看他进门,都站直了身子,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独有方淑妹一人坐沙发上,摸样伤心得没人敢上去安慰。 吴卫国清了清嗓子:“嗯,阿浩,你看看茶几上的照片。” 吴浩走上去瞅了一眼,顿时眼冒金星:全是他和夏维这两天的合影,7月灼人的阳光下,两人在外滩,夏维踮着脚尖跟他拥吻,海风吹起起了他们的头发,两人的肌肉都在薄薄的衣衫下喷涌欲出;在城隍庙两人也不嫌热,偎依在一起,搂着腰瞎逛,喂对方吃各种小吃。其中还有一张是夏维坐在豫园门口九曲桥的汉白玉栏杆上,风吹鬓发,笑容款款,后面是绿水红楼,吴浩站着,两手环抱着她的腰,头微抬,目不斜视的望着她。 吴卫国说:“阿浩,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浩身上早不知道是冷是热,就嘴唇发白,身上一阵阵的发麻,蓦地里听吴卫国这么一问,忽的把心一横,抬起头来:“照片拍得很好,我可以留下吗?”说完,怕别人抢,顺手把全部照片都塞进自己裤兜里。 吴浩这副恬不知耻的镇定摸样把全家都惊得目瞪口呆,倒有一两秒大家吃吃艾艾的说不出话来。最早反应过来的是章晓霜:“吴浩,你混蛋,你不知羞耻,你居然跟你姨父的老婆在一起鬼混,你乱伦,你还是不是人……..” 章晓霜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骂了几遍,忍不住哭了起来,也没人上去安慰她,大家安安静静的,眼睛都望着吴浩,等他反应,客厅里只有章晓霜一人的哭声。 吴浩后背脊上全是冷汗,闭着嘴就是不吭声。最后吴卫国不得不开口问:“阿浩,你有没什么要解释的?” 吴浩苦笑:“铁证如山。我还解释什么。”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咋办。反正,第一肯定是离婚啦,第二要么我辞职离开天翼,第三么,要么跟家里脱离关系。爸,您把我逐出家门吧。”吴浩喃喃的说,头脑里也是一片混乱。 全家愕然,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这么几句话。吴卫国终于沉不住气了:“你还有理了你,离婚,辞职,脱离关系,你想威胁我们是不是?” 吴浩困惑的问: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吴卫国说:“你认识到自己错误了没有?你向晓霜赔礼道歉了没有?你打不打算悔改?” “爸,你叫我认识错误,赔礼道歉?”吴浩惊奇的望着吴卫国,忽然笑了起来,“爸,你有没搞错,这小学生犯错罚站啊?你没听见刚才晓霜说我鬼混乱伦,您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叫我陪个礼道个歉就完了?” “我叫你深刻反省,向晓霜赔礼道歉,然后痛改前非。”吴卫国压着火气说。 “爸,别这么一厢情愿好不好?夏维,她是天龙公司总裁杨问天的老婆,我跟她偷情,你让我向章晓霜赔礼道歉就完了?”吴浩笑着摇摇头,“杨问天能答应吗?爸,你主动把我逐出家门吧,姨父性格咱们又不是不知道。” 吴卫国冷冷的说:“他不会知道的,这事,所有人必须严守秘密,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吴浩哈哈大笑:“爸,那你是真不了解你儿媳妇。章晓霜会不通知杨问天?” 全家所有人都一起转头看章晓霜,吴宜婷不相信的问:“晓霜,你会通知杨问天吗?不会吧?” 章晓霜有点伤心,有点惊恐,有点莫名其妙的说;“为什么不,我叫快递给你们送拷贝的同时,给杨问天,他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统统送了一份过去。” 章晓霜此言一出,全家哗然:“晓霜,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做。”,“难道你真的想离婚。” 但是吴浩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猛的抽身往外跑。 吴卫国大喊:“吴浩,站住,你去哪?” 吴浩冲出门去:“我要在杨佳佳赶到之前,把阿维接出来。” 章晓霜喊:“吴浩,你敢去,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去找那个婊子……”拔脚想追。 吴卫国号令:“宜婷,敏慧,你们两个拦住晓霜。吴乾,你去把你弟追回来。” 吴浩跑步速度比他哥快多了,各幢别墅间有高过膝盖的灌木丛,吴浩几个起落就从灌木上跳了过去,一直跑到杨问天别墅门前,猛摁门铃:“开门,快开门。” “哦,是吴助啊,恼有啥事体?”那个宁波保姆来开门,操着怪腔怪调的普通话问。 吴浩一把把门推开,直接冲了进去,抬头对着挑空的二楼走廊大喊:“阿维,阿维,你在哪里?” 杨问天卧室的门“呯”的一声打开了,夏维跑了出来,扑到二楼栏杆上:“阿浩,阿浩。” 吴浩喊:“快下来,阿维,跟我走。” 夏维喊了声“哦”,转身就想下楼。杨问天忽然如幽灵般挡在了楼梯口:“站住,阿维。” 夏维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吴浩着急:“阿维,别理他,快下来。”自己就要往上跑。 杨问天从栏杆上往下望,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等等,阿浩,站在那别动。”杨问天声音不大,镇静自如,眼镜的镜片在反光,吴浩不由一呆。 杨问天声音平静异常:“张姐,回你房间去,不许出来。”保姆答应了一声,走掉了。 杨问天又转头对夏维说:“阿维,我们刚才已经谈过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好了,现在回你房间去,我要跟阿浩谈谈。” 夏维瑟缩着。杨问天冲卧室扬了扬下巴,夏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垂着头走了回去。 吴浩在楼下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反应过来,喊:“阿维,阿维,别回去,跟我走。”撒腿往上跑。杨问天在楼梯口转身拦住: “阿浩,镇静,咱们先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把她怎么了?我要带她走。”吴浩急躁的说,他毕竟是晚辈,不敢用身体去冲撞杨问天。 “至少这是我的家,我现在还是她合法的丈夫不是。放心吧,我们谈完了,你就可以上去带她走,不差这五分钟。”杨问天拾阶而下,拍了拍吴浩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下来。吴浩犹豫,主要是怕杨佳佳赶到,转念一想,有自己在,怕什么杨佳佳,于是勉勉强强跟着杨问天下楼。 杨问天一直把吴浩带出了大门,一抬眼,正好看就吴乾站在杨问天家前花园入口处。杨问天远远冲他打了个手势,让他站那里别动。吴乾不敢过来,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人。 杨问天回过头来,看看吴浩,吴浩低下头去,不敢跟杨问天对视。杨问天从自己西装裤兜里掏出香烟,递给吴浩一支,吴浩摇摇头,杨问天自己抽了起来。 “阿浩,你到我家来是来接夏维走的吗?”杨问天语气温和平静,但是7月份的天似乎阴了下来,寒气森森。 “嗯。”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呢?我跟夏维之间很容易解决,她只要一踏出这个门,我马上跟她离婚。但是你是有家有室有太太的人,你打算怎么安置夏维?让她给你当二奶么?” 吴浩怒:“胡说,杨问天,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打算。” 吴浩镇静下来了,不能被杨问天激怒,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姨父,我正要跟章晓霜办离婚手续。办完后,马上跟阿维结婚。” “那好,你什么时候办完离婚手续,什么时候到我家来接她吧。记住,她一走出这扇门,就不可以回头,所以,你最好能对你的行为负责,别让她成为你一时情欲冲动的牺牲品。”杨问天说完,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打算回家了。 “哎,我现在就接她走。我明天就去起诉离婚。”吴浩拦住。 “吴浩,做为过来人,我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事情最难吗?”杨问天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什么?” “就是一个男人娶了个跟自己四六不配的老婆,想离婚。那个女人必会寻死觅活,死缠烂打,动用一切社会关系,制造一切舆论压力,坚决不肯离,而你的所有亲人,朋友,都会坚决的站在她的一边,死活阻扰你离婚。你都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何在,但是你争不过他们,最后,你累了,想通了,发现自己婚姻虽然难熬,可是离婚更可怕,两害取其轻,还是算了,继续过吧,于是不了了之。” “那是你,不是我。我们是两辈人。” “嗯,行。那你现在就跟你老婆商量去。章晓霜肯跟你离婚么?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你能坚持,两年内你也休想办完手续。好了,我们讨论另一个问题,你知道夏维最恨什么?” “什么?” “夏维最恨当二奶,她跟了我十二年,无数次企图离开我,我真是机关算尽才留住她。你不信的话。你现在就上楼自己问她去,你跟她说你想离婚,想娶她,但是目前离婚证还没到手,问她愿不愿意现在就跟你走。”杨问天微微一笑。 吴浩呆住,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杨问天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往外走:“阿浩,你不要冲动。如果你真喜欢她,我不会留她的,我留着一个心和身体都不属于我的女人干嘛?但是夏维跟我在一起十四年了,我不能让你毁了她。她在我这很安全,有名分有地位有体面。如果你真爱她,就该为她着想,不要让她处于没名没分没名誉的境地,等你拿到离婚证再来找她吧。不要嘴巴上爱啊娶的,用行动来证明你真的爱她想娶她。” 杨问天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已经走到吴乾跟前了。杨问天冲吴乾点点头:“带你弟弟回家。” 烂摊子 吴浩走后,杨问天回到自己书房,坐在沙发上,把眼镜摘下,把头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压在自己胃部,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剧痛,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过了会,门一响,夏维进来了,原来她看见杨问天早过了吃药时间却忘了服药,给他送药并且端了杯温水过来。 夏维伺候杨问天服完药,又给他绞了热毛巾擦脸擦手,眼睛里又是畏惧又是关切。杨问天不由微笑了,柔声说:“阿维,坐下。”夏维犹豫着,眼神里满是惊怯,但是终于,慢慢拉过脚踏,坐在杨问天脚下,伸出手按在他痛的地方,杨问天把自己一只手按在她手背上,另一只手握住她肩膀拉了拉,夏维慢慢将头枕在他膝盖上,杨问天用手抚摸她的头发,闭着眼睛继续忍痛,过了会,迷迷糊糊睡着了。 忽然又听见楼下的门铃急剧响起,然后就是杨佳佳在楼下大喊大叫:“爸爸,爸爸,你在哪里。夏维,夏维,你给我滚出来。” 杨问天醒了过来,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章晓霜把照片也送给了他子女。但是听见女儿的喊声,本能的知道又有麻烦来了。夏维面现忧色。 杨问天温柔的抱抱夏维,说:“我下去,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别理她,我会处理好的。” 杨问天一面挽起衬衫袖子往楼下走,一面吩咐保姆:“张姐,你回房间去。今天再有任何人摁门铃,都不要再去开门。” 杨佳佳一听这话就火了。她现在才赶到是因为去公司约她两个哥哥一起来,结果二哥杨文杰照例冲她翻起了白眼,大哥杨文豪倒是说了一句,可惜不是她想听的,“佳佳,这事跟我们无关,爸爸自己会看着办的。”两个哥哥都坚决表示他们不想参与此事,连谈论一下都没兴趣,杨佳佳没办法,只能独自前来,问她爸啥时候离婚。 杨佳佳大声说:“爸,你看见那个婊子的照片了没有?” 杨问天大怒:“闭嘴。”保姆赶紧匆匆跑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杨佳佳高声说:“爸,你看那照片上恶心不恶心,这个骚货连浩哥都勾引,谁不知道他是你外甥。这女人见谁上谁,幸亏咱们家没养狗,否则连家里的公狗都不干净…….” 杨问天冲上去一把抓住女儿,手也举了起来,正想扇她一个耳光。二楼门“呯”的一声撞开,夏维腰身笔直,裙裾垂地的走了出来,站在栏杆上冷冷往下望。 “杨佳佳,你在说这屋里的谁呢? 到底是谁在那见男人就上,见狗也不放过。”夏维一路慢慢说着,一路施施然沿着楼梯往下走,仪态万方。杨问天本来一只手是抓住女儿胳膊的,看见夏维这幅架势,忽然变成一个劲的把女儿往后拖,小声说:“佳佳,走吧。你快回去吧。” 杨佳佳先是有点气馁,但是一转眼间,又气势汹汹起来,一面挣扎想把她爸甩开,一面破口大骂:“说你呢,你这贱货。臭婊子……” 夏维已经站在了杨佳佳面前,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讥诮的说:“杨佳佳,你今天居然还敢跑这里来找我,你也不看一眼外面太阳是不是正从西边出来。好吧,咱们今天好好谈谈心,叙叙旧…….” 杨问天忽然大喊了一声:“夏维。”换成左手拉住女儿,右手曲起食指跟中指的关节,冲夏维做了个手势,夏维一下子沉默了,杨问天这个手势的意思是:阿维,我跪下双膝求你。 夏维不吭声了,杨佳佳又得意了:“贱货,居然还敢下来,你是发情了又想找男人去是不是。连阿浩这样的和尚你都去勾,你真是实在找不到男人睡觉了。说说吧,你怎么勾引的他,脱光了爬到他脚下面的是不是。他对女人可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哦,你能让他干上你,真不容易,你绝对够骚,你去马路上拉客的话,保证生意兴隆…….” 夏维疾步走到厨房独立岛前面,拉开一个抽屉,一回身,手里忽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德国产窄身长刃水果刀,灯光下刀光如雪,流转不定。 杨佳佳吓得一哆嗦,下面骂人话变成了含混的呓语。杨问天一惊:“夏维,你想干嘛?” 夏维轻蔑的说: “让你宝贝女儿分散一下注意力罢了,你以为我要舞刀弄枪啊,这等粗活我不屑做。” 夏维“当”的一声把刀往杨佳佳脚下扔去:“杨问天,你最好让你女儿明白一点,我要离婚了。既然她爸对我来说现在算个屁,那她更是连个屁都算不上。别让我再说出不好听的来。”夏维拍拍手掌,上楼去了。 杨佳佳回过神来,还想再说什么,杨问天忽然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她一路拖出了房子大门。 出了大门,杨问天松开女儿,说:“佳佳,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现在就给我走人。我会关照张姐,今后绝不给你开门。另外,你也不可以再踏进公司一步,我会告诉保安,绝不放你进去。” 杨问天说完,转身就要自己进去,杨佳佳急了:“爸,等等,我就再问一句话,你什么时候离婚。” 杨问天一怔,头转回来了:“佳佳,如果你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我不会离婚,永远不会。” 杨佳佳嘴巴张得老大,愣了足有一秒钟,看见杨问天有要走,赶紧拉住:“别,爸爸,为什么?她跟阿浩…….” 杨问天眼露杀气,厉声说:“不许再提此事,永远不许你再提一个字。” 杨佳佳怕了,也快哭了:“可是,爸爸,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离婚。” “哎,佳佳。”杨问天叹了口气,拍拍女儿肩膀,带着她在院子里慢慢走:“当父母的总喜欢干涉子女的婚姻,总是喜欢去插手子女的生活,总以为自己的判断是最正确的,以为自己给子女下的决定才是最好的。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每个人自己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快乐痛苦都是个人自己的体会,别人无法代替感受,所以也不能代为选择。” “佳佳,从此,爸爸不再干涉你和郑强的婚事了。过去爸爸干涉你,是希望你能幸福,现在爸爸不干涉你,是希望你能快乐。爸爸老了,风烛残年,今后的路总得你自己走的。” 杨佳佳听得稀里糊涂,只管盯着他看来看去:“爸,谢谢你,我跟郑强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但是今天我来是跟你说你跟夏维离婚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也回答你了。爸爸知道什么对我自己最重要,我要跟夏维在一起生活,我绝不会离婚,希望你能理解。” “爸爸。”杨佳佳急的跺脚。 “好了,谈话到此结束,你可以走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提醒你一下,下次别再惹夏维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直在让着你,但是你已经把她逼到墙角了。” “她,哼,她能把我怎么样。”杨佳佳不屑的说。 “你以为你吵架吵得过夏维吗?”杨问天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夏维的?那是电视台一个大学生演讲比赛的节目来公司拉赞助,然后请我去颁奖。夏维的那个学校当时得了第一名,她是三名队员中唯一的女选手,也是辩论的主力。那时她才18岁,读大一。夏维她爸是大学历史系教授,她从小文学和历史功底都非常扎实,长于表达,她又是理科生,逻辑思维能力很强。你跟她吵架,哎,你连当炮灰都不够格。” “她不是平时话挺少的吗?” 杨问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女儿送到她车边上,拉开车门:“走吧,佳佳,别再来了。” 杨问天穿过二楼过道去自己书房,他明天早晨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就在他路过夏维卧室的时候,夏维“呼”的在里面把门拉开了:“杨问天,你给我进来。” 杨问天看了一眼夏维,夏维像跟别针似的插在门里面,杨问天心里一哆嗦,就有点不敢进去:“嗯,阿维,今天我已经请假回家了,明天我还要…….” 夏维一手把着门,抬了抬下巴指指门里。杨问天没办法,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夏维反手把门关上:“杨问天,我要跟你谈谈。” “嗯,今天我们已经谈得够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我改主意了,我要现在就离婚。”夏维忽然情绪失控,大叫道:“杨问天,我要离婚,现在就要离婚。” “镇静,镇静,阿维,深呼吸,深呼吸。” “呼吸你个头,杨问天,我告诉你,你女儿是个……” “阿维。”杨问天小声说,眼睛里露出哀求的神色。夏维一口气堵在胸口,下面的一堆词语就憋住了,吐不出来。 忽然,夏维跑到床边,从床上拖下一个巨大的羽绒靠枕,没头没脑的往杨问天身上拍了两下:“杨问天,我要跟你离婚。”夏维把羽绒枕头狠狠往墙角摔过去,枕头在墙上一撞,又弹了回来。夏维坐在床上直喘粗气。 杨问天想走不敢走,正在这个时候,楼下响起了几声喇叭声,是杨佳佳的车,夏维的这间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杨佳佳的帕车位。夏维和杨问天对望了一眼,一起走到窗边看,杨佳佳坐在车内,已经发动了汽车,隔着车前窗玻璃,杨佳佳对夏维做了个下流手势——对她竖起一根中指。然后,杨佳佳开车跑了。 杨问天目瞪口呆,同时感觉大大不妙。 夏维扭过头来看他,目光闪烁不停,嘴角泛起一丝嘲笑,嗓音甜腻的说:“杨问天,刚才你女儿问我是怎么把吴浩勾引上手的,你想不想听听?” 出轨的男人要离婚 吴浩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走到吴卫国家门口的时候脚步也不停,吴乾不得不拉住他:“你想去哪,进去,都等着你呢。”吴乾把他拽了进去。 吴浩垂头丧气的站在大厅正中间。吴卫国挖苦道:“回来啦,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吴浩抬起头,声音不大,但是无比坚决:“我要离婚。我已经找好了律师,明天,最多后天就向法院起诉。法院判多少就是多少,章晓霜,你别想多拿到一分钱。” 全家顿时静默了几秒钟,忽然像开锅的水一样,沸反盈天。 吴卫国怒道:“你休想,吴浩,你只要还是我儿子,你就永远别想离婚。” 方淑妹大声说: “ 阿浩,你想干嘛,你想离婚是想娶那个女人么?你做梦。这女人死不要脸,专门偷人,气死你姨妈,又勾引自己老公的外甥,这种女人,休想踏进我家的门。” 二姐和大哥也在跟着嚷嚷,章晓霜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吴浩忽然抬起一只手制止:“都给我安静,我有话说。”环视全家。 过了几秒,大家又安静下来,连章晓霜的哭声也低了下去,渐渐停止。 吴浩抬起眼睛,直视着吴卫国:“爸,真的对不起,我让全家蒙羞,陷两家人于乱伦的丑闻。我请求被逐出家门,从现在起,我不再是您的儿子。妈,我不会带夏维进家门的。我会带她出国,永远不再露面。这件事情短期内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没议论的兴趣了。总之,错都是我和夏维个人的,跟家庭无关。我本来就是个纨绔,夏维本来就是二奶出身,虽然事情咋听之下有点骇人听闻,但是仔细的想想,还挺合逻辑的,没人会大惊小怪……..” 吴卫国大怒:“闭嘴。” 吴宜婷担心的说:“爸,要不要吃片药?” 吴卫国怒气冲天的说:“不用。”他手术后控制饮食,戒烟戒酒,血压一直控制得较好。 吴宜婷说:“大家静一静,我来跟阿浩说。阿浩,爸妈年纪这么大的,你今天出这种丑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爸妈面前,强词夺理,出口伤人,你好意思吗?” 吴浩低下头,羞耻的说:“姐,我不是想气爸妈,我只是想寻求解决的办法。” 吴宜婷说:“你解决的办法就是跟晓霜离婚,跟家里脱离关系,然后跟那个夏维结婚么?你太天真了。阿浩,夏维是谁?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夏维二奶出身。她为了能嫁给杨问天,不得不签了结婚协议,真结婚了,发现自己拿不到几个大子,又来勾引你,她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你能从爸爸那里继承的财产。你如果跟家庭脱离关系了,没钱了,她还会要你?说什么不带她进家门,带她出国发展?你在国外挣多少一个月啊?是够她买衣服,还是够她买包?” 吴浩忽然一笑:“姐,你说得好。那我现在就声明放弃爸爸的财产,一分都不要,包括现在的房子车子,都还给爸爸,同时辞职。好了,我现在没钱没工作,又没房没车。章晓霜,你能看在我一名不文的份上,明天就跟我离婚吗?” 吴宜婷怒:“少油嘴滑舌。晓霜是我们吴家明媒正娶进来的媳妇,怎么能跟夏维这样的狐狸精比。你现在被她迷昏了头,你以为她真爱你的人啊,对,你年轻,相貌也长得不错,但是她勾引你,是为了你年龄相貌吗?那她嫁个老男人干嘛?” 吴浩叹气:“姐,你牛,我说不过你。好吧,夏维爱我钱,行了吧, 我乐意。我不在乎她看上我啥,我的钱,我的年轻,我的相貌,我的身体,只要她喜欢的,我有就行了。她要钱,我就给她钱,她爱我在床上给她的体会,我就满足她……” 吴卫国忍无可忍;“住嘴,越说越下流。” 吴浩无奈的说:“那你们到底要我说啥。你们到底想我怎么做?” 吴宜婷看看父母,也叹了口气:“阿浩,家里人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迷途知返,知错能改,跟夏维断绝往来,跟晓霜好好过日子,很简单的要求,就这么一句话的事,你能做到吗?” 吴浩摇摇头:“不能,姐。你提的要求太难了,你一句话灭掉了我一生幸福。我可以放弃爸爸的财产,但是我不能放弃夏维,我要跟她在一起生活。” 吴宜婷真是开始急了:“阿浩,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没钱,她不会跟你的。” 吴浩说:“那不正好遂你所愿,你急啥。” 吴宜婷噎住,气得发抖:“爸,你看阿浩。” 吴乾咳嗽了一声,他最近已经跟那个空姐分手了。吴乾提出前以为,会寻死觅活啥的,结果人家一看见支票上的数,就先软了八分,几个准大舅子微有争执,拉锯了没几个回合,看看再多要不到啥了,就同意了。 吴乾慢慢的思考着说:“这个,阿浩, 不要冲动。我觉得你现在呢,婚姻正好是五年之痒,那头呢又正好是刚上手,热情如火,所以呢,有些问题你看不明白。其实你想想,你认识晓霜半年,要结婚时,不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在结婚不到5年,就想离婚了。你今天为了这个夏维,要跟家庭决裂,跟老婆离婚。其实你们在一起才多久啊?又能维持多久?别过了三个月,就永远不想再见她了。” 吴浩摇摇头:“哥,你错了,我跟她在一起已经有两年了,但是我爱她更久,我爱她七年了。其中5年,她音讯皆无,我都不能忘记她。” 全家愕然,吴乾忍不住一笑:“阿浩,说话实际点,7年前你才回国,她就人间蒸发了,她结婚时才再出现,到现在也才两年。” “对啊,这不就对上了吗?我7年前就对她一见钟情,可惜她失踪得太快,否则,7年前,我就娶她了。2年后,她再出现了,我再也不能失去她第二次,从婚礼上再见的那刹那起,我就决心追求她。她从欧洲度蜜月归来,我就开始了跟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个词很暧昧,说不清里面倒底是啥内容,反正往最高级别想就是了。全家晕倒,吴宜婷喊:“阿浩,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不知羞耻。” 方淑妹喊:“这不要脸的女人,道德败坏,当二奶不说,刚结婚就又开始勾引别的男人。阿浩,你敢再跟她往来,我打死你。” 吴浩说:“妈,不是她勾引我,是我勾引她好不好。我7年前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她,就追求她,她不理我。后来她失踪了,我5年都对她念念不忘,她一出现,我就再控制不住自己…….” 吴宜婷看吴卫国脸色越来越不好,也急了:“闭嘴,阿浩,不要胡说八道。7年前你跟夏维真认识吗?就算你真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也不可能5年还记得她。她好不容易才转正,刚结婚蜜月回来,怎么可能跟你一见面就有关系。你不要故意说得这么玄乎,你存心想气死爸妈还是咋的。” 吴浩叹了口气:“我说实话,你们为什么不信呢?那好吧,我证明给你们看。哥,夏维当年在总办工作的时候,开什么车?” 吴乾一愣:“开什么车,这谁知道?” 吴浩环顾四周:“有人知道吗?” 吴卫国哼了一声:“一辆宝马Z4.” “爸,什么颜色你还记得吧。” “银蓝色。” 吴浩说:“那好,你们再想想,我跟晓霜结婚,我给她买的是辆什么车。” 章晓霜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抓起茶几上的东西就往吴浩身上砸:“吴浩,你无耻,你混蛋,你恶心…….” 吴宜婷赶紧上去制止她,一直一声不吭的嫂子陈敏慧叹了口气,也去帮忙。章晓霜哭得死去活来:“吴浩,你欺骗我,我要你们两个贱人去死……” 吴浩叹了口气:“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得回家收拾东西去,爸,请你把我那套房子的钥匙给我,我现在无法跟晓霜在同一幢房子里。” 吴卫国默然了几秒:“你回你家去反省。晓霜她不能一个人单独呆着,今天就留在这吧。淑妹,宜婷,你们今天陪着晓霜。” 章晓霜哭哭啼啼的说:“我要回家,我要回我爸妈家。” 吴卫国想想, 这事在亲家面前可真够丢脸的,但是让章晓霜回到她父母身边,肯定对她来说好受些,于是点点头:“阿乾,宜婷,你们两个送晓霜回娘家。跟亲家说,我们教子无方,无颜见他。但是请他放心,我们会好好收拾吴浩的。” 嫂子的心愿 吴乾先把章晓霜送回娘家,又回公司去处理一些紧急公务,一忙忙到晚上10点,本来还有预约的工作应酬,不得以只能改天,本来还想去吴浩那跟吴浩再谈谈的,只能明天再说了。 吴乾回到家只累得浑身发酸。两个女儿已经睡下,吴乾洗完澡后,倒在床上,求老婆:“敏慧,给我捶两下好不好,累死。” 陈敏慧一笑,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给他揉肩。吴乾不由的发牢骚:“天天公司事情都忙不过来,家里还要给我整一堆烂事出来。吴浩自己闯完祸,还这么痛快淋漓的冲我们乱发泄。他倒是爽了,我们反而得忍着,这他妈的的啥世道。” 陈敏慧一面揉一面用商量的口气说: “哎,阿乾,你说这事最后会闹成啥样。” 吴乾一怔,心里有点隐隐感觉不妙:“嗯,这种事,还能咋样,不了了之呗。” 陈敏慧一听就有点急了:“怎么会呢,你没见今天阿浩态度有多坚决嘛。你说他会不会真的辞职,离家出走,到国外去从此不回来了? ” 吴乾顿时急了,也不要老婆揉肩了,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敏慧,你啥意思。你希望阿浩走是不是?” “哎,你这人,怎么见风就是雨的。我不过那么随口问一句而已。再说了,阿浩,他勾搭的可是你姨父的老婆。杨问天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饶得了他。如果阿浩不跟家里脱离关系,杨问天肯定要报复整个家庭,到时候,两个公司都跟着遭殃。我说啊,阿浩做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就应该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家里撇清,别弄得别人都得给他买单。去国外发展是他最好的选择,杨问天手再长,也……” 吴乾从床上跳了下来,火冒三丈:“陈敏慧,我知道你在想啥。你希望爸把阿浩赶出家门,爸的所有财产都归我们两个是不是。告诉你,你别做梦了,别说不就是一对男女偷点情这点烂事,算个屁啊,爸根本不会把阿浩怎么样;就算真有啥了不起的大事,爸把阿浩赶出去了。阿浩也是我弟弟,我永远会把爸的钱分给他一半。” 陈敏慧冷笑:“真是手足情深啊。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圣人。你爸要是真在遗嘱上说把家产都只留给你一个,你会分别人一半?” 吴乾气得头阵阵发晕,张张嘴,不知道该说啥,他吵架从来不是老婆对手,想想,干脆不想吵了:“随便你说啥。反正就一句话,这点小烂事,根本不算啥,爸不会把阿浩赶出去的。” 吴乾看看老婆脸色,前面这句话颇有效果,陈敏慧脸色露出思索的神色,不由一阵得意,于是又加上两句给老婆添堵:“别说爸妈不会吧阿浩赶出去。今天你也看见了,阿浩自己威胁着要走人,大家还得忍着,拦着,劝着,哄着,生怕他真说到做到。所以啊,你就别做梦了,做了也白搭。” 说完,吴乾大获全胜,摔门而去。吴乾走出卧室才想起来,没地方可以睡觉,跟空姐分了,暂时还没别的女人,楼上三间卧室都占满了,楼下保姆睡着。吴乾站在过道里想了两秒钟,回去跟老婆和解太没面子,算了,扯条浴巾睡书房沙发吧,好在天热。哎,真累,忙了一天还没地方睡个好觉。 第二天早晨, 吴乾正在自己办公室处理公务,忽然吴浩的秘书送了个大纸板箱来。吴乾一时搞不清吴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秘书出去,吴乾打开一看,不由啼笑皆非,原来里面是吴乾这些年给吴浩买的手表,一堆尺寸不一的盒子,吴乾心里想:天啊,这小子昨天说房子车子要退回,今天连手表都不放过了。 箱子里面还有两张纸,吴乾捡起来一看,顿时头嗡嗡作响。原来一张是辞职书,当然不是向吴乾或者吴卫国辞职,是向现在设计部的经理辞职,因为吴浩现在就一普通工程师。吴乾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混蛋,你还有理了,想要挟家里人么?” 吴乾顺手把辞职信扔进废纸篓,然后再看另一张纸,这下他笑不出来了。 另一张纸上是吴浩列出的家庭财产清单。最上面列着吴浩的银行账户余款,信用卡账单余额,总之,差不多等于零。下面是房产,就婚前那套180平米的套间,下面有购房日子,注明属婚前财产;然后是两辆车,分别在两人各自名下,旁边注着购买日期,是在婚前不久,就是说汽车也算婚前财产,都不用分了。再下面是章晓霜的两件值钱首饰,一枚钻戒和一个翡翠镯子,吴浩在下面注明,结婚馈赠,属章晓霜私人物品。 再下面用一条横线隔开,列出了吴浩所有的手表,牌子型号购买日期,谁付的款,晕死,不是吴乾买的就是刷吴卫国的卡,确实,从所有权上面来说,这些手表不归吴浩所有——这就是他今天把手表还回来的原因。 吴乾目瞪口呆,从吴浩这张清单上看,两人名下的财产如此之少,法院就算判吴浩净身出门,章晓霜也得不到什么。吴乾并不怀疑吴浩的决心,吴浩翻起脸来,铁石心肠,看来他存心是想离婚还不想给老婆任何额外经济补偿。 吴乾又把辞职信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两张并排放在一起,仿佛吴浩在说:我意已决。 吴乾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往他爸办公室走。家里老婆巴不得叫弟弟滚蛋,公司里弟弟又急着自己要滚蛋,这些烂事明明跟自己无关,却要自己去两头镇压,吴乾觉得自己真是躺着都中枪。 吴卫国那除了辞职信,财产清单,手表外,还多了吴卫国信用卡副卡,房产证和车钥匙。吴卫国和吴乾相对苦笑。吴卫国拨开内线:“阿浩,到我办公室来。” 吴浩坐在吴卫国大班桌前的靠背椅上,眼睛低垂,看自己握在一起的双手。吴乾坐在他旁边。 吴浩在斯斯文文解释自己要辞职的原因:“ ……..我在对北京的生活很厌倦,污染严重,空气质量太差,还有我对工作也不满,应酬太多,每天忙得团团转,效率全无。我实在过腻了这种生活,我想回美国,呼吸海边带碘离子的空气,朝九晚五的上班,下班后跟心爱的女人一起做家务看电视,过平静的家庭生活。” 吴卫国不动声色的说:“这个心爱的女人,是指夏维么?她可是别人的老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跟她过平静的家庭生活?那你再说说,为什么要跟家庭脱离关系?” 吴浩说:“我出了这样的丑事,自觉愧对亲人,不想让整个家庭为我蒙羞。”但是脸上没一点羞惭的样子。 吴乾恼火:“现在除了两家人自己外,谁知道这事啊。吴浩,你要是上法院闹离婚,那章晓霜真会把事情广而告之,那就真让家里丢脸了。” 吴浩平静的说:“所以在我正式向法院起诉前,请爸爸声明跟我脱离关系。” 吴卫国忽然说:“得了,阿浩,你辞职离婚跟家里脱离关系的目的是什么?想跟夏维结婚是不是?告诉你吧,这是不可能的。夏维是你姨父的太太,他绝对不可能因为她跟你出轨这点小事就跟她离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好了,这事到此为止,大家不许再提。” “阿浩,把你这箱子拿去,回你办公室干活去。跟晓霜离婚的事,今后再说,你真不想跟她过,我们也不能硬逼着,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等过段日子,她情绪平稳一下,你再提离婚。她开什么价码,如果不太过分,家里来满足就是了。跟夏维断了,别惹你姨父不高兴。” 吴浩还没回答,吴乾倒有点惊奇的问:“爸,你怎么知道姨父不会跟夏维离婚?这还算小事啊。那啥叫大事。” 吴卫国大怒:“你没出过轨吗?你包养女人,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你老婆跟你离婚了没有。” 吴乾愕然,不明白吴卫国为什么要发脾气:“这,两码事啊,岂可相提并论。” 吴卫国看看儿子,懒得搭理他。 吴浩慢慢的说:“不,我要跟夏维在一起生活。只要我跟章晓霜离了婚,夏维就会离开杨问天到我身边来,杨问天又不能囚禁她。到时候,不管杨问天愿意也罢,不愿意也好,他只能离婚。” 吴卫国急得跳了起来:“你……..” 一厢情愿 忽然门上响起了两声敲门声,大家一愣,这谁啊,怎么秘书没通报。门打开了,陈敏慧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王鹏飞,王鹏飞做贼心虚的抬眼扫视了一下,跟吴浩眼光一接触,赶紧低下了头。 陈敏慧说:“爸爸,我办公室做总账的小刘,您有印象吧,我前段日子发现她窃取公司的财务资料,我暗暗奇怪,就留心观察她,发现她将资料发给王主任。我觉得事情蹊跷,王主任要我们公司的财务资料干嘛。我查这件事查了很久,收集了足够的证据,今天终于把王主任叫来一问。王主任,你自己说吧。” 王鹏飞咳嗽一声,从兜里把吴浩给他的子公司合同草案拿了出来,放在吴卫国面前:“吴总,吴助给了我这个,答应明年兑现,我受不住诱惑,同意为他收集公司财务和工程两块的资料,凡是经总办的红绿两色档案都复印一份给他。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又买通了财务部的小刘帮他收集更多的财务数据。我其实并不知道吴助找这些资料干嘛用,只是被他的许诺给诱惑了…….” 吴乾抓起那份合同草案,越看越怒:“阿浩,你什么意思?你想整倒我明着来,偷偷摸摸的干这种卑鄙龌龊的勾当。” 吴浩羞愧,一言不发。 吴乾冷笑着,背着手站在吴浩面前:“找到什么黑材料没有,找不到要不要捏造点出来。” 吴浩抬起头直视着吴乾,声音干脆:“哥,虽然我做法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问心无愧。” 吴乾没想到吴浩这么恬不知耻:“哈,你还有理了,那你抓住我什么把柄了。” “我没有,但是我有理由怀疑里面有问题。反正我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吴浩大声说。 吴乾忍无可忍,忽然伸手“啪”的狠狠抽了吴浩一个耳光。吴乾身高体壮,力大无穷,直把吴浩抽得一个趔趄横跌出去好几步,吴浩嘴角一条血线迅速流下,半边脸火烧火燎。两人对视,都愣在那好几秒。吴乾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冲出门去。 吴卫国叹了口气:“好了,王主任,敏慧,你们两个都回自己办公室去。阿浩,你留下。” 办公室只剩下吴浩一人坐在吴卫国对面,用一张面巾纸渗嘴角流下的血迹。 吴卫国皱起眉头:“阿浩,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浩苦笑了一下,倒也并不惊慌,夏维告诉他过吴卫国和杨问天也在追查此事。吴浩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出来,忍着牙痛,慢慢把自己多年的怀疑,怎么想到查监控,怎么私下找会计师,再怎么逼王鹏飞收集资料说了一遍。 “开始时进展很大,会计师那里说我们公司跟天龙之间的存货往来有异动,天龙超过正常频率的往天翼发大笔存货,然后又会遭遇退货,而且都发生在月初月末,有冲账的嫌疑。但是忽然小刘那边拿来的数字变的四平八稳,干干净净,再也看不出蛛丝马迹。会计师怀疑后面拿来的账目就是我们公司用来糊弄年报审计的,但是前面的账也不是真的,那么大的存货发来退回根本不具有可操作性。”吴浩停顿一下,换了张面巾纸说:“原来是嫂子早有察觉,所以给了小刘做平的假账。” 吴卫国说:“你一共收集到多少有用的资料?” 吴浩摇摇头说:“不多,嫂子精明得很,一本帐做得滴水不漏…….都在我办公室保险箱里,我去给你拿来吧。” 就在吴浩跟吴卫国在办公室里看会计师汇总的资料和各项分析推测的时候。吴乾把陈敏慧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吴乾关好了门,问老婆:“你早就发现那个小刘了是不是?那为什么不早点揪出来,早不说晚不说,昨天阿浩要辞职跟家里断绝关系,今天你就叫王鹏飞跳出来指认阿浩整我们两个。你跟我说说吧,到底啥意思。想逼阿浩走么?” 吴乾以为陈敏慧会暴跳如雷,跟他吵架,没想到陈敏慧的反应是忧心忡忡。 “阿乾,我确实早发现小刘在偷数据了,而且她偷得很有方向性,专门查存货明细账,还企图翻做账原始凭证。我一开始以为是她自己感觉到什么了,毕竟她工作多年,很有经验,又对公司账目最熟,所以我就没敢轻举妄动,就是把数据都锁了,只给她看整理好的东西。” “我本来都想不声不响就算了,到事情过去,再找个来由把她开了了事。但是她没有住手,继续查,这事太奇怪了。”陈敏慧皱着眉头,“我只好盯紧了她,慢慢发现她把数据发给王鹏飞和阿浩。他们两个又不懂财务,谁叫他们查存货的?” 吴乾对着老婆左看右看:“存货里面有问题吗?” 陈敏慧摇摇头,但是眉宇间忧色转浓,说:“没,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只是奇怪,他们干嘛对存货感兴趣。而且我给他们看整理完的数据已经很久了,照理说,这么清晰的账目放在面前,他们还有什么可查的呀,但是他们就是不收手。我也是没办法,只好借这次机会,把事情抖了出来,一了百了。阿浩可真不是东西。阿乾你昨天还跟他手足情深呢,你看看人家,怎么对付你的。”陈敏慧一面说一面抬头看老公。 吴乾跟陈敏慧面面相觑了半天。吴乾说:“敏慧,是不是你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你可千万别瞒着我。” 陈敏慧吓了一跳:“没有,怎么会呢。我要是有私房钱,那还不是为了我们家,不像你,有私房钱都是为了寻欢作乐,干点下流勾当。” 吴乾越来越怀疑,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嗯,没有最好。 不过这事不应该现在捅出来。阿浩正在闹情绪,现在他更有理由要辞职,离家出走了。” 陈敏慧眼睛里光芒一闪。吴乾不由的好笑:“敏慧啊敏慧,你以为这点小事,家里就会让阿浩远走高飞,飘零海外,甚至爸妈会把他从遗产名单上一笔勾销,哎,你也不想想,要是家里人对他没那么宠,阿浩会有今天这气焰?” 吴卫国跟吴浩把资料过一遍后,叫吴浩回自己办公室里去呆着,等候发落。吴浩正在自己办公室继续收拾,忽然门上敲了两下,吴浩一怔,谁啊,今天秘书们一起罢工了么。门直接打开了,吴乾捧着那个装手表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我对手表并不感冒,这些都是特意为你买的,还是你留着吧。”吴乾温和的说,一面把盒子放在吴浩桌上。 “哥,还是你留着吧,我不知道下面我会去哪,带这些在身上,也不方便。”吴浩低着头轻轻的说,脸两侧大小不一,左边脸上还留有吴乾手掌的红印。 吴乾从盒子里拿出一包用手巾包的冰块来,递给吴浩。吴浩接过,低声说:“谢谢。”把冰块敷脸上。 吴乾想了想,说:“那好吧,我给你暂时保管吧。要么你戴一块你最喜欢的在手上,这总可以吧。” 吴浩抬起手给吴乾看手腕上那只欧米茄星座:“我戴这块,虽然不值钱。夏维有一块类似的,我想戴一块跟她配套的,虽然她那块不是我买的。” “哦,那也好。”吴乾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爸爸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吴浩吃惊的看着他:“哥。” 吴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嗯,阿浩。我人到中年,生活很乏味的,工作压力又大,我在外面有女人,也就是图个放松,真羡慕你还能有这样炽热的感情的生活。人到这个年龄,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又真心喜欢自己的女人不容易。” “哥,谢谢你。”吴浩感动,犹豫了一下说:“哥,我让王鹏飞收集财务和工程两块的材料,并不是为了整你和嫂子,我在公司的地位最终取决于我自己的能力,即使我把你拉下来,我也代替不了你。而且,我一直都钦佩你的。”吴浩轻轻的补充。 吴乾低头说:“其实你查,可以说是在我意料之外,也可以说是在我意料之中。我自己就一直想查,但是敏慧,她是我老婆,我们俩经济是一体的,我有什么理由怀疑她。” 吴浩惊得大惊失色: “怎么,哥,你也觉得不对劲。” 吴乾苦笑:“总会有点感觉吧,不过我一直不愿去想。” 吴浩默然。吴乾停了一会:“阿浩,你真的要离开?你在国外7年,那时爸妈有多想你,现在爸妈年纪更大了,你想想他们。” 吴浩摇摇头:“我意已决,勿需多言。” 吴乾犹豫着说:“我可以把房产业务分你一半,我们两挑一下,你管那些部门,我管哪些部门。” “哎,哥,你真是,拿这贿赂我,亏你想得出来。”吴浩笑了起来,但是过一会。吴浩正色说,“哥,最近我看了过去的资料,你的很多批复,很多决策,你对市场敏感的判断力,你的魄力,我望尘莫及,真得非常佩服。你是管理天翼房产业务的最佳人选,我如果插手只会给你添乱,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也插不进去,因为我根本无法服众。有你在这管理公司,照顾爸妈。我就能在海外了无牵挂,跟夏维双宿双飞…..” 吴乾慢慢说:“其实不是象你所说的那样。我每次面临重大决策的时候,总是觉得压力大,焦虑,失眠,想找人商量,倾诉。爸爸这些年一直跟我在一起,过去,我从他那学到了很多,但是爸爸已经开始准备退休,现在慢慢的变成了我一个人在主要面对。你嫂子,在公司发展初期的时候,跟我搭档得很好,后来公司规模扩张了,她性格,你也知道的,爱在小事上计较,缺乏全局概念,有时反而给我增加压力。我这两年慢慢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做决策的时候常觉得孤独。阿浩,我希望你留下,即使你不插手房产业务,你的存在,对我既是个安慰,又是个压力。” 吴浩笑了起来:“哥,最后一句很有意思,听起来像是,你既可以把我当垃圾桶倾诉,又可以把我当假想敌防范。” “是啊,你回国后,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我对自己说,如果我没有好的表现,阿浩就要代替我了。”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吴浩心头充满了温情,第一次感到自己其实是那么热爱家人,恋恋不舍离去。 密议 等吴浩走后,吴卫国赶紧给杨问天挂了个电话,他不太清楚杨问天对吴浩现在是个什么心理状态,但是毕竟还是大事要紧。 吴卫国拨杨问天手机,关机,吴卫国暗暗奇怪,只得再打他办公室。 “杨总睡觉呢,说是谁也不准打搅。”秘书说,“不过,他已经睡了4个多小时了,估计马上要醒了。吴总,等杨总一醒,我马上请他给您打过去。” “不用了,我现在出发来他办公室。他下面有别的安排吗?你马上全部取消。如果我到之前他醒了,你叫他务必在办公室里等我。”吴卫国把吴浩给的资料全部匆匆塞进自己包里。 杨问天果然已经醒了。吴卫国推门进去,两人对望了一眼,吴卫国一时不知如何启口。杨问天忽然忍不住一笑,吴卫国不由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问天笑着摇摇头:“哎,一场闹剧。但是弄得我昨晚上一夜没睡,今天早晨又有个重要会议,所以白天就在办公室补觉了。这么紧急找我什么事?” 吴卫国回过神来:“我来给你看一些资料。”吴卫国走到杨问天办公桌前坐下,一面把公文包里面的文件拿出来给杨问天看,一面把吴浩调查陈敏慧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问天用笔把重要的数据一笔笔全部勾出来,沉思着,说:“我想我们过去查来查去没查出来,是因为我们的眼睛都盯在吴乾身上了,以为他们夫妻一体,而且以吴乾为主,因为在吴乾身上没找出破绽,就把陈敏慧给忽略了。同时也是因为我一直 没发现天龙有问题,没把两个公司连在一起想过。还是阿浩比我们两个都细心。” 吴卫国点点头:“得把吴乾,陈敏慧,文杰三个全部调开。我已经想好了,宜婷下月初带孩子去加拿大开始在那里的生活,叫敏慧带两个孩子也一起过去,反正那幢房子够大,让他们统统在那呆上一个月,让他们不打听清楚加拿大的教育别回来。他们一动身,我就派吴乾去检查全国各分公司。我们这边就开始查账,5年内两家公司的往来账目统统要彻查到底。” 杨问天点点头;“我派文杰去巴西进货,然后调胡萍萍去帮那个会计师,所有的合同都在她脑子里…….” 公务谈完了,两人陷入沉默,吴卫国看着杨问天,杨问天微微一笑:“老吴,我想还是应该我向你道歉一声。虽然双方都有错,但是主要过错还是阿维的。我们都明白的,阿维一主动,阿浩毕竟年轻…….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 “这事不好说,昨天阿浩发表了一通的爱情宣言……..算了,他们之间主动被动也没追究的必要。”吴卫国摇摇头说:“主要也是我让他太空了,谁像他这个年龄一天到晚没事干,不是打网球就是游泳,他也实在是憋坏了,而且,他跟他老婆关系又不好,有劲没地方使。” 杨问天点点头:“是啊,所以他就把劲全使在搞我老婆上了。” 吴卫国尴尬:“哎,问天。” 杨问天苦笑一下:“就这点措辞,你还觉得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夏维劈头盖脑的冲我发作了一顿,让我真是非常羡慕你有心脏病。” 吴卫国愕然:“她说什么?” “嗯,曝光了一堆细节。昨天她给我精确描述了阿浩的身体特征,包括尺寸大小,长度直径,坚硬程度,又用华丽的辞藻对阿浩的体力,技巧,持久性大力赞美,然后用极富感染力的长句一咏三叹的表达了她自己的美妙体会,最后给了我一句无比精彩的总结,说她每次都恨不得死在阿浩胯下。因为怕我不信,她昨天晚上坚持要给我来场真人秀,让我亲眼目睹一下阿浩的本事。” 吴卫国皱眉头:“她干嘛说这些,你又惹她了?” “不是我。昨天佳佳来了,夏维看在我的份上,忍了佳佳,然后,把这两年积累的不满都发泄在我头上了。”杨问天淡定的说,“她正常时挺柔顺,一旦暴戾起来,不把我彻底戳个对心穿绝不收手。她一贯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那你怎么说?”吴卫国有不寒而栗感,他知道杨问天对夏维是不会怎么样,但是会不会把气全撒在自己儿子头上呢?吴卫国最清楚杨问天性格,貌似柔弱忍耐实际阴沉持着。 杨问天平静的说:“我能怎么说,我什么都不想说,但是她非逼我表态,我没办法,只好说我信,我说‘阿浩还能表现更好,一次做一小时算得了啥,如果有我在旁边看着,他一次能做两个小时,我可以在旁边帮你们两个读表’。这么说,她还悻悻然,觉得不够满意。” 吴卫国发窘,同时为儿子担心。 杨问天干笑了一声:“老吴,得了,在口头上屈服她两句算什么啊。她要真给我来真人秀,我不也只能看着。”杨问天忍不住瞟了吴卫国一眼,两人眼光一对,马上彼此避开。 杨问天坐不住了,走到窗边,用手敲窗玻璃:“我太爱她,太弱势,她知道她可以这么伤害我,于是她就肆无忌惮,而我只能由着她伤害,无力自卫。” “昨天她情绪过于激动,发泄完后,紧接着陷入极端沮丧,骂她自己,措辞非常不堪,我不得不爬上床,抱住她,制止她,然后她又开始哭,哭了一整夜,我是多么想用自己的身体安慰她,但是我不敢。阿维的描述彻底摧毁了我,我知道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能与阿浩相提并论。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丈夫,我无地自容。” 吴卫国皱着眉头说:“夏维的描述一贯夸张,你还当真啊。” 杨问天叹气:“我不能不当真,她举了太多的细节。阿浩是你儿子,他肯定得你的遗传,并且更出色,所以我信。” 吴卫国脸红了:“问天…….” 杨问天打了个阻止的手势:“昨天晚上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底线,如果不是因为阿浩得在家安抚他自己的老婆,我都要打电话叫他到我家来了,我怕阿维精神崩溃,反正他们已经做了无数次了,我也不在乎他们再多做一次。” “阿浩么?你还指望他安抚老婆?他坚决要离婚。昨天吴乾和宜婷把晓霜送娘家去了,让她有个地方可以稳定下情绪。今天早晨,阿浩写了封辞职信,还扬言要跟我脱离父子关系,把房产本,车钥匙,信用卡,甚至手表都一股脑的扔到我桌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我给他赔礼道歉,跪下来求他原谅?”吴卫国也站了起来。 “够嚣张,他们俩都够嚣张。”杨问天站在窗前感慨,把额头贴到冰凉的玻璃上。 吴卫国走到窗前,跟杨问天并肩而站:“阿浩说要离婚,辞职,登报跟家庭脱离关系,出国寻求发展,并且…….” “并且带阿维走是吧?”杨问天用手压住肋骨下方,一条细细的血线从他嘴角渗了出来,“她跟了我十三年,我都已经娶了她,还是这么个结局。” 吴卫国大惊,赶紧把杨问天扶到沙发上坐好,给他端了杯温水来:“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事,一会就好。”杨问天从纸盒里抽出面巾纸擦去嘴角的血迹, 过了会轻轻的说:“谢谢你当年把阿维还给我,那次我真是痛苦极了。 ” 吴卫国摇摇头:“她从来没有属于过我,她跟我本来就是你自己逼着她做,后来又是她报复你,当然也是我自己色迷心窍。如果我不把她还给你,她自己也会离开我回到你身边。” 杨问天颓然的说:“你儿子可不是你,我要是让他把阿维带走,他恐怕不会再还给我。” 吴卫国脸上略露尴尬之色,摇摇头:“我决不会让他这么做的。阿浩,哼,辞职出国,自求发展,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还要跟我断绝关系,他要不是我儿子,谁不把他当个屁放了。还是别让他害人害己了。他有什么资格来跟你抢夏维。” 杨问天苦笑:“你应该问的是,我有什么资格跟他抢夏维。老吴,你儿子天赋迥异,而且他也有经济实力让夏维离开我。” 吴卫国脸红了,正色道:“问天,阿浩今年35,难道要我们去跟他拼体力么?还有经济上,没我他有个屁。他是我儿子,又是我的员工,我想叫他干嘛他就得干嘛。” “我不会跟他脱离什么父子关系,脱离了难道他就不是我儿子了,到头来还不得我去求着他回来,何必多此一举。我也不会让他离开天翼,省的他胡作非为。他哪里都不能去,更不可以离婚,好好给我在家呆着,这事一个人也不许再提。过段日子,他们两个热度消了,自然就天下太平。”吴卫国斩钉截铁的说。 杨问天一面继续用面巾纸渗嘴角残余的血迹,一面思考着说:“你这样硬压肯定不行的,会逼他走极端的。他是成年人,可以离家出走,自己离职,还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得先把事情压一压才行,让他情绪上先缓和一下……..” 桌上的内线忽然响了两声,吴卫国走到桌前拨开免提,办公室里响起了杨问天秘书的声音:“杨总,您女儿杨佳佳来了,在楼下跟保安吵闹,一定要进来,说不是来找你,是找她两位哥哥的。” 杨问天皱起了眉头,高声说:“告诉保安,严禁她进大楼一步。” 吴卫国冲杨问天摆摆手,对着电话说:“我是吴卫国,让保安放佳佳进门吧,她要找她哥就让她找去呗。” 吴卫国关了内线:“我们走,找个地方吃饭去,随他们怎么闹腾。” 要求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分别两年 杨问天对吴卫国说:“可以,我可以跟他谈,办公室还是家里,你来安排吧。” 吴卫国想了想:“行,你们两个既然都愿意谈,那我也不反对。但是,一个条件,我必须在场。” 杨问天说:“这对我不是个问题。就算你不在场,谈完了我也会告诉你。” 但是吴浩情绪激烈的反对:“爸,我跟杨问天谈话,跟你有什么关系。请您尊重我们的隐私行不行。” 吴卫国斩钉截铁的说:“屁隐私,你是我儿子,在我面前你没隐私。我可不能让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是想告诉他,你跟夏维之间的那些细节的话,那你已经不需要说了,夏维口才比你好,早全说过了。” 吴浩脸红:“哦。” 吴卫国说:“是,你们很恬不知耻,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你是我儿子,但是现在你身上哪里有块疤,杨问天比我清楚。我不会再让你把那些话说给你姨父听的。他太爱你们两个,对,包括你,他对你们太宽容了,所以你们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吴浩羞愧,气馁:“如果你不嫌尴尬的话。” 吴卫国说:“我不嫌尴尬,杨问天和夏维之间的事我哪件不知道。怪不得那天你姐读那本书上写东西时,我是觉得有点异样,但是我忽略了。夏维一激动就爱用辞藻华丽的排比句,现在想想,挺明显的她的风格,我当时要是拿过来看看就好了,我认识夏维的笔迹,但是晓霜把它撕碎了。” 周末,吴卫国一大早把方淑妹和保姆打发到城市另一头买烤鸭,路上堵车,来回至少23个小时。 8点钟,吴浩走进他爸书房,杨问天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吴浩。书房门大开着,吴卫国坐在书房对面起居室里看报纸。 吴浩沉默了片刻:“姨父。” “想说什么,说吧。”杨问天平静的说。 “我如果接受上海的职位,离开北京。两年后回来跟章晓霜办离婚手续,不制造丑闻,那么等我离婚后,你肯跟夏维离婚吗?” “两三年后的事情,两三年后再说,现在许诺有什么用,到时候,你有别的女人了,难道我还能把她硬塞给你。” 吴浩大怒:“杨问天,你耍我。” 吴卫国蹭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吴浩,你注意你的措辞。”吴卫国忍不住走进了书房,站到杨问天身边用眼睛盯着儿子。 杨问天叹了口气:“阿浩,你冷静点。如果两三年后,你们两感情还像现在这样,我就是想留她也留不住的,我又不能囚禁她,包括现在,她如果跑到上海去找你,我能禁止吗?你不用担心我同意不同意,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这两三年会不会变心吧。时间会改变一切。到时候你可能跟你太太重修旧好了,可能遇到别的喜欢的女人了,总之,什么都可能发生。” 吴浩摇头: “不会的,我的心,我的肉/体都只属于她,除了她以外,我绝不找别的女人。”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让时间来证明吧。你跟我就谈这些么?那好,我们谈完了。”杨问天打算走人。 “等等,刚才你说你不能囚禁她。为什么她不见我,也不给我发任何信息。”吴浩拦住。 杨问天看看吴浩:“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约定,她答应我在你离婚前,不见你,也不跟你有任何联系。这是为她好,在你离婚前,跟你接触,对她没任何好处。除你之外,她有完全的自由。她可以见任何人,做任何事,包括随便找男人满足性/欲,我都可以为她付账。” 吴浩怒极:“杨问天,你侮辱她。” 杨问天反唇相讥:“她是我老婆,我侮辱她干嘛?那不等于侮辱我自己。侮辱她的是你,让她陷入这等不名誉的危险中。如果你现在带走她,就是让她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妇。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侮辱就是让她给自己当二奶,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赞赏就是请求她做自己的妻子。你想让她离开她的丈夫给你当二奶吗?我想她不会这么蠢。” 吴浩呆住,他没想到杨问天会这么说话,夏维可是给他当了12年的情妇。 “其实,阿浩,”杨问天转过身去,又继续看窗外,语气平缓的说,“我这样是为你们好。你以为是我妨碍了你们俩在一起,对吗?其实不是。我现在就可以让她跟你走,如果她愿意的话。但是她一旦沦落为你的情妇,她就会心理不平衡,她过去怎么对我的,她也会怎么对你,我想你没我这份耐心。你们的关系会迅速恶化,我保证,用不着三个月,你们就是一对仇人。” 吴浩结结巴巴的说:“我现在就想去起诉离婚,明明是你和爸爸压着我,不让我这么做。” 杨问天淡淡的说:“你现在去起诉离婚,除了陷整个家庭于丑闻外,你能得到什么?章晓霜会跟你离婚吗?她恨透了你,宁可拖死她自己也不会让你逍遥的。你起诉离婚,法庭走一遍,至少6个月,然后被驳回,再等6个月,再起诉,又是6个月。你顺顺利利的也得一年半,在这期间,章晓霜可以玩失踪不收法院传票,可以称病不能上庭,可以说跟你继续有发生关系,而你什么都证明不了,这样一拖两拖至少2年过去了。你现在去上海,证明你跟她事实分居,是最好的选择。” 吴浩默然。 杨问天忽然转过身来,对着吴浩一笑,说:“而且,吴浩,你真那么爱她?你确信?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跟她在一起有两年了,两年,你早可以提出离婚了,为什么不提?为什么一直等到今天,这说明你并不真想离婚,不过是现在事情曝光了,你没的选择。” 吴浩急:“不是我不想离婚,我一直想离婚。是她一再阻止,她不舍得离开你,所以我才拖着。” 这句话一出,杨问天不由的身体一抖:“是因为,她不舍得离开我。”杨问天又转头去看窗外 吴浩羞耻的低下头:“是,她怕跟你离婚,你一气之下就会不肯再见她。她最怕你孤单,担心你身体,想继续留在你身边照顾你,陪伴你。她不光不肯离婚,还怕你发觉,还怕你生气,又怕你迁怒与我,影响我前途。其实我有什么前途可言,我唯一的身份就是我爸的儿子,没我爸,我屁都不是。” 杨问天跟吴卫国对视了一眼。 吴浩苦笑了一下:“总之,她怕这怕那,啥都不想做。我想,她爱你崇拜了你那么多年,我也不好让她忽然离开你,然后又天天牵肠挂肚的,我也就拖着了。其实每次当她晚上离开我,回到你身边,我有多痛苦。好在你从来都是在别的女人那过夜,我想,反正你们俩又没性关系,她不过是你顶着太太头衔的女管家,我就忍忍吧,否则我又怎么能忍受。” 杨问天又转过去对着窗,默默无语。 吴浩恳求道:“姨父,我真的爱她,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吧。我是你外甥,我们又住这么近,她还可以继续做你的管家。你需要她不是为了性不是为了爱,是她的关心体贴,她今后也可以像现在一样天天回你房子去看望你,陪伴你,照顾你生活。” 杨问天转过身来,有点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娶她不是为了性不是为了爱?奇怪的逻辑,哪个男人娶老婆是为了摆在家里看的。” 吴浩叹气:“姨父,除了那两次你为了报复我们而故意强迫她,还有在日本的那次,一共三次,统统半途而废外,你们有过吗?如果你没别的女人,天天晚上下班就回家,跟她同床而眠,她有那个时间、机会跟我在一起吗?” “嗯,那只是一种恶习,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不也有别的女人嘛。” “我没有,除了她以外,我连我老婆都几乎不碰的。” “这种话,她信吗?” “当然信,她为什么不信?我对她从无隐瞒。而且我的时间我的体力都奉献给她了,我就是想跟别的女人,我也做不到啊。” 杨问天沉默,又转身看窗外。 吴浩跪下双膝:“姨父,求你。爸爸也在,我从没向爸爸下跪过。今天我跪下求你,把夏维给我吧。我爱她,你不爱她,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可是她是我的全部,求你成全我们。” 吴卫国忍不住插嘴:“阿浩,不要胡说八道。” 杨问天头也不回,冷冷说道:“吴浩,你站起来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个女人下跪,成何体统。” 吴浩不吭声,也没起来。 杨问天眼望着窗外,沉默了会,平静的说:“对,你说得不错,我不需要她的心或者身体,只不过想她陪伴我度过余生。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你现在就带走她,你如果真爱她,用时间证明吧。如果你两三年后,办完离婚手续,对她感情不变,我亲自把她送到你床上。事实上,她到时候要跟你走,我阻拦也没用。好了,谈话到此结束,我走了。”杨问天拂袖而去。 吴浩说:“等等,我答应去上海,但是我走前有个要求。” 杨问天回过头来:“你要求真多,是不是想要离开前跟她最后一次温存?” 吴浩慢慢站起来:“不,姨父,我只想再看她一眼,远远看一眼就行。” 望穿秋水 从吴家主卧室,透过落地门玻璃,可以望见杨家二楼的阳台。吴浩站在窗纱后,果然到了10点钟,杨问天陪着夏维走出来了。夏维穿着浅色的家居衣服,看上去容貌有点清减了,但也没像吴浩想象得那么憔悴。 杨问天把夏维带到阳台上,让她独自站了会,自己回房给她拿了杯水来,过了会,又给她披了件衣服在肩上。夏维表情有点木然,只是呆呆的凝望着小区的马路。吴浩知道了:她希望自己能出现在那里。 吴浩再也忍不住了,猛的拉开阳台门出去。夏维吃惊的抬起头来,正与吴浩远远四目相望。夏维手一松,水杯从屋檐一直滚落到楼下,跌了个粉碎。吴浩眼里一片模糊。 杨问天听见响声,从屋里出来,又退了回去。吴浩和夏维隔着两三幢房子,望穿秋水。过了会,杨问天再次出来,温和的对夏维说:“阿维,进来休息会吧。” 夏维眼泪滚滚而落。杨问天平静的说:“如果真有朝朝暮暮,又何必急于此时。我说过的,你可以随时离开我。阿浩如果真有心,那就让他证明给你看。” 夏维在门后消失,吴浩退回卧室,面壁而立。吴乾赶紧扯扯吴卫国,两人倒退了出去。门一关上,吴浩发出了低低的饮泣声。声音虽小,门没关严前,吴乾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吴乾忍不住了,他从小把弟弟带大,最清楚吴浩性格内敛,再冲动都有所克制。吴乾把吴卫国拖到了二楼另一头的书房,关上门。 “爸,我觉得不能让阿浩就这么去上海,一去5年,让他们在一起吧。阿浩从小,喜欢的东西,真的不多。” 吴卫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多少有点失望的看儿子一眼,吴乾性格就是这么感性冲动,哎,都40多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理智点:“什么叫,‘让他们在一起’啊?都各自有老公老婆的人。你别看他们现在这副伤心摸样,这叫恋奸情热,分开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爸,你说得倒容易。阿浩这人,做事情最有毅力,他要是这辈子就对夏维念念不忘,一辈子悒悒不乐,你怎么办。而且说实在的,杨……姨父他,一老头霸占着人家一年轻姑娘算咋回事,过去人家看在钱的份上乐意,咱没话说,现在人家都另外有人了,还不放手……” 吴卫国惊奇的看着儿子:“什么叫看在钱的份上乐意?你怎么知道人家夏维跟杨问天没感情?” 吴乾挥了挥手,他觉得自己爸爸的话很可笑:“夏维跟杨问天,哈哈。” 吴卫国不悦:“你跟那个空姐有感情吗?” 吴乾笑声戛然而止,脸有愠怒之色,但是他对父母一贯恭敬,过了几秒,慢慢说:“我不是跟她分了嘛,她对数目也表示满意。说明,感情有是有点,主要还是个钱的问题。” 吴卫国冷冷的瞅了儿子一眼:“那是你跟那个空姐。你跟她在一起才多久啊,你会娶她吗?人家杨问天跟夏维在一起多久啊,人家最终娶了她。新人有热度,旧人有厚度。你别以为阿浩现在热得跟炭炉子似的,他能热多久,能热上10年吗?杨问天可是跟夏维在一起14年了,这中间发生过多少事?” “阿乾,你不能光看表面现象,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夏维是杨问天的明媒正娶的老婆,夏维出轨,人家杨问天至今不肯离婚,作为一个男人,还需要什么来证明他对妻子的爱?换了你,你受得了?” 吴乾想了想,摇头:“这不好说,说不定是怕风头上丢面子。而且,姨父都啥岁数了,不吃伟哥,他能爱得动谁啊。人家夏维是个正常女人好不好。姨父真是想不开,捧着顶绿帽子还不舍得松手。他以为没了阿浩,他老婆就不找别的男人啦,他自己不行……” “你放肆。”吴卫国大怒,忽然一阵胸闷。 吴乾大惊:“爸爸,爸爸,你没事吧。”吴乾赶紧把吴卫国药瓶掏出来。 吴卫国吃了半粒,定了定神。吴乾半跪在他脚下,两眼注视父亲的反应,神情十分紧张,心中懊恼万分,不该让吴卫国动气。 吴卫国指指书桌前的真皮电脑椅,吴乾赶紧拉过来坐下。 吴卫国已经平静下来了,看着儿子,温和的说;“阿乾,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从去年年底开始,杨问天就一直在市面上收天翼的股票,他的计划是再收5%,这样他手里就一共会有10%的天翼股份……” 吴乾震惊,喃喃说:“怪不得,我还奇怪到底怎么回事,年报业绩持平,怎么股价持续走高,特别是最近一个月,股价直线飙升,我还以为有哪个财团在暗中炒作。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变现了一切可快速变现的资产,抵押了天龙的存货和他名下的所有房产。他本来打算一年收购5%,阿浩事发后,我打电话给经纪,他已经全部收购完毕,这个月就收了1%,这就是为什么股价狂飙的原因。他这回代价不小。确实是大手笔,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阿乾,你好好想想这10%,他的股权一直是我在用,他是你们姨父,从小看你们长大,他是爱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尊重他,他也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一定要惹他,你就算算董事会的股权分配吧。” “他会鼓动董事会洗牌吗?”吴乾开始算董事会里倒吴派的股权数。 吴卫国摇摇头:“这肯定不是他的目的,我们两家人的利益是一致的,这么做对他自己的生意也是致命打击。我想他只是需要我出面压住阿浩,不让他乱来。” “阿乾,你想想,杨问天要的是什么,就是他自己的老婆,把夏维从他身边夺走,对一个男人来说,那叫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而且凭什么呀?难道阿浩比人家合法老公还更有权力?他算什么,不就是婚外偷情,下半身思考,既不道德又不严肃,还敢拿到桌面上来说,还说什么爱情,呸。” 吴卫国拍拍儿子的手:“让阿浩去上海几年吧,把他们分开,冷静冷静,对他们两个都好。别去惹你们姨父,他对你们够好的,你们要会感恩。也只有他,能忍别人之不能忍,但是你也得好好想想你姨父的性格,他一旦忍无可忍,又会是个什么局面。” 离开北京前,吴浩先去找了一个私人侦探,然后回家收拾行李。 司机荣建华把他的车和日用品送到上海并给车换上了上海牌照。丁明建把公司一套三室的样板房收拾出来用来安置吴浩。 三天后,吴卫国亲自送吴浩去上海。 吴卫国背着吴浩叮嘱丁明建:“除了时代文化广场外,所有的工地都得让他去转转,让他参加分公司的高层会议,你多带带他,让他尽快熟悉业务。” 丁明建点点头:“明白,他上次来我就知道您意思了。我已经跟他交流过了,吴助很有观察力,也很有见地,而且不急功冒进,给他一年时间吧。” 吴卫国见丁明建对吴浩印象颇佳,不由的松了口气:“那就拜托您啦。另外,”吴卫国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还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有女人从北京来找她,千万通知我一声。” 丁明建略感惊讶的瞟了吴卫国一眼。 吴浩准备去工地上班了,先去丁明建办公室报到。 丁明建看出他很紧张,不由微笑了:“工地上的事情,没你想象得那么难,知识面不超过本科范围,三个月下来你肯定就心里有数了,时代这边不忙的时候,你就去别的工地看各种类型的在建工程。另外,尽快熟悉上海房产市场。我一个人住酒店,晚上和周末都没事干,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吴浩有点脸红:“我毕业后没像样从事过专业工作,都忘光了。我还真不如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 “那又如何,人的职位和薪水的还不是取决于最终学历。”丁明建微微一笑,“我昨天晚上给你找了几本施工入门的书,你带过去看吧。来,我送你去工地。” 时代广场的施工经理姓黄,大家都叫他黄工,40多岁,手下带着几个大学毕业不到5年的小年轻,在一个临时搭建的二层楼房里办公。二楼是办公室,一楼是宿舍,大热天办公室里窗式空调轰鸣,但是跟工地里传来的挖土机,运土车还要塔吊运行的声音比,就跟苍蝇似的了。 黄工带着吴浩查看工地,现在正在开挖土石方,几十台挖土机灵巧的挥舞着巨铲,运土车穿梭往来。黄工一面走一面指挥着:“喂,小刘,这边的围护桩吃不住外面的挤压了,都有裂缝了,土正在往里挤呢,别挖了,把桩架移过来,在这补上一根。” 吴浩看见有些灌注桩的柱头已经露在外,每个柱头都围着三四个农民工,正不断的在那里打砸。吴浩不由的莫名其妙:“他们在干嘛?” “他们?哦,把柱头凿掉,跟地基平,把钢筋挖出来,好浇入地基。” 吴浩一愣:“用人工慢慢砸?不是用膨胀性炸药炸松,然后再扒开吗?” 黄工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小刘是个大学毕业不到三年的小伙子,笑着说:“吴工,您跟我一样,书上看的吧。实际施工中,谁掌握得了那么精确啊,会把柱头下面也炸松的,还是叫民工挖最保险,而且炸药多贵啊,人工比它还便宜呢。就是稍微慢点,但是两三天也凿完了。” “哦,”吴浩感慨的说,“看来要学东西很多啊。对了,黄工,你们都住工地么?一楼还有没房间多?给我也弄张床。” “吴工,您也想跟我们住这?怎么,想体验生活啊?不过,”小刘笑了起来, 指指吴浩那件Polo衬衫胸口的马球徽标,“这件我在易初莲花见过,一件卖1000多呢,您不会跟我们似的穿地摊上买的假名牌吧。” 吴浩叹了口气:“小刘,今天晚上你有空吗?陪我上地摊买几件衣服裤子去。” 偷钱 就在吴浩开始他在上海的生活时,吴乾在家里劝老婆带孩子跟吴宜婷一起去加拿大度假,让孩子们上上暑假班,感受一下加拿大教育。 吴宜婷三月份已经去加拿大登陆过了,这次是去那里正式生活,已经为孩子办完了入学手续,房子也买了,正在过户中,就跟夏维那幢在同一小区,两幢房子距离不到500米。 陈敏慧十分心动,但是吴浩查她账的事情这么不了了之,陈敏慧心底跟打鼓似的,哪里还敢出去度假,所以推三推四:“不着急吧。等她们两个读高中吧。咱们不比宜婷他们,你妹夫做外贸,可以全家移民加拿大继续做生意。我们两都得在北京呆着,难道能让孩子去加拿大读寄宿学校。” “不用啊,就让她们住她们姑姑家好了。反正宜婷不就在家看孩子嘛,一只羊也是看,三只羊也是放。你去不去?反正不是你去就是我去,我带她们两个跟宜婷一起去。宜婷把杨问天那房子说得天花乱坠,我也去那SPA泡泡去。” 陈敏慧无奈,想想有老公在,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也会知道,只好答应了。陈敏慧前脚刚走,杨问天当天就把杨文杰送上了去巴西的航班。 吴卫国派吴乾去视察天翼在全国的各分公司,吴乾看看吴卫国,说:“爸,你不用把我支开。我自己都想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我在,怎么都能帮上你一手吧。” 吴卫国抬眼直视吴乾:“好吧,这次我信你。宜婷为了自己的家庭去了加拿大,阿浩为了个一个女人离开我。你如果再背叛我,我身边就再无子女,也没可信任的人。” 第二天吴乾带着一个审计小队走进财务部,同来是天龙的合同部总监胡萍萍,财务部不知道这两拨不相干的人来干嘛,吴乾下了封口令。 查账的结果是,陈敏慧动用公司流动资金炒股,总亏损约一亿,为了填补资金缺口,同时掩盖巨额的赤字,陈敏慧跟杨文杰串通,每月月底,杨文杰开出虚假存货派遣单,陈敏慧入账后补平报表,然后月初退货,将上个月的派遣单修改日期,冲平当月退货,使账面上看不出起伏。 杨文杰从巴西回来,向杨问天吴卫国交代,早在10年前,陈敏慧就开始挪用公司流动资金炒股,开始时挪用资金不多,亏损不大,她用公司盈利来填补这点亏损,看不出来。天翼上市后,陈敏慧发现只要每次天翼拿到大项目,在消息还没公告前,买入股票,几天后一转手就能 大赚一笔,只是短期内需要投入的资金比较多,于是就找他商量,答应给他20%的分成。杨文杰心动了……. 两人开始挣了不少,但是不久整个股市走低,有内幕消息也抵不过大盘的回落,资金压在里面抽不出来,两人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为了瞒天过海,两人不得不继续炒,结果自然是越亏越多,越陷越深,直到天翼周转不灵,陈敏慧从黑市上借高利贷来维持公司现金流……. 杨问天当场将儿子撤职,并要立即修改遗嘱,将他彻底逐出家门,被吴卫国劝止,稍安勿躁,三思后行。于是杨问天命令儿子休长假,回家反省。 一个月后,陈敏慧从加拿大回来,公司来了两辆车,一辆将孩子送回家,另一辆接她会公司上班。陈敏慧吃惊:“坐了一晚上飞机,现在就要我去上班吗,公司出了什么事了?” 司机荣建华说:“不知道啊,没见公司出啥事。是吴副总叫我来接的,接你上他办公室去。陈总,别是吴副总想你了吧,早半天见到老婆都好。” 陈敏慧笑:“怎么可能,这一个月,他不知道在外面怎么个风流快活呢,看我回家不好好收拾他。” 到了吴乾的办公室,吴乾示意老婆在大班桌对面坐下。陈敏慧低头一看,桌上放着一份审计报告……. 吴乾站在窗前看北京八月底的漫天尘埃,整个天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气里,远处工厂的烟囱还在吐出滚滚白烟。 “…….你不仅是我的部下,还是我的妻子,我是双重的失职。如果不是因为怕人察觉,我早就引咎辞职。这一亿的亏损,爸和姨父两人已经决定按你们的利润分成来分摊,所以杨文杰将负担两千万的损失,他不是天翼的人,所以已经把他名下的三处房产挂牌待售。你,也就是我们,必须填补上这八千万的亏空,而我们家总资产不到两亿。为了掩人耳目,我们现在还不能有大的动作,这笔钱必须今后逐步补平。敏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的贪婪给公司,给我们家庭,给我们的两个女儿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陈敏慧浑身冰凉, 慢慢的说:“阿乾,你是不是要跟我离婚。” 吴乾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我们婚姻出了问题,而是我工作上的失职,被亲情所蒙蔽,这八千万是一个男人为自己家庭付出的代价。敏慧,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是我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我在婚姻中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在外面有过多个女人,我说过那是逢场作戏,我爱的只是你一人,你不信,我过去也没法证明。今天我就用八千万证明了我对婚姻的忠诚。” 陈敏慧哭了起来。 吴乾说:“阿浩回国时就提起过夫妻老婆店是现代企业管理的弊端,家长式管理会阻碍企业的发展。他是说者无心,信口雌黄,但是你听到后就非说他想把你挤走,这么多年都怀恨在心,一直跟他过不去。哎,我这段日子一直在反思他的这段话,其实这些年你有多少破绽我都故意视而不见,就因为你是我妻子,我失去了最起码警觉,是我对你的纵容才让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吴乾走回自己大班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这是我已经给你写好的辞职报告,辞职原因是陪孩子在加拿大求学,非常体面。你在回来的飞机上时,我已经托宜婷给我们孩子办入学手续,去加拿大机票我已经给你们订好,三天后你们就动身,你签完字后就回家跟孩子们一起收拾东西。代替你职位的人选我们已经找好,现在已经在上班,头衔是代理财务总监,你一签完字,她就正式上任。笔在这里,现在签字吧。” 陈敏慧脸色苍白:“阿乾,你就这么把我发送去加拿大?永远不许我回来么?你是不是打算跟我离婚。” 吴乾摇摇头:“不,我以两个女儿的名义发誓:我绝不与她们的母亲离婚。而且,敏慧,我是爱你的,我们结婚快20年了,我根本不能想象另一个女人当我妻子,但是,你不能再继续干扰我的工作,如果你还想为我们的孩子留下点财产的话。” “另外,你也必须去加拿大避一下风头,上市公司财务欺诈,涉案金额如此巨大,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窟窿补平,股票又不能动,别墅又不能卖。在我处理完之前,我不想你有牢狱之灾。” 陈敏慧一面啜泣一面在辞职书上签字。 吴乾又把另一张清单摊开在陈敏慧面前:“这是会计师查出来的问题,你仔细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为了我们的女儿,敏慧,不要有任何隐瞒,不要再让我措手不及。” 陈敏慧仔细看清单:“嗯,还有一笔从黑市上借的四千万周转资金。” 吴乾倒抽了口凉气:“利息是多少?” “年利率30%。”陈敏慧轻轻的说。 上海 吴卫国和吴乾将家里可迅速变现的股票私募全部计算了一下,不到一千万现金,还有三千万的缺口怎么办?卖别墅动静太大,那就只能减持天翼的股票了,但是减持三千万,无论吴卫国还是吴乾减持,都得先报告董事会。 正在一筹莫展,吴浩电话打了过来,吴乾把陈敏慧给的这个新惊喜跟弟弟讲了一下。 吴浩说:“把我那两处房产卖掉,就说我急着要在上海买别墅,开价低点,迅速脱手。” 吴乾感动:“阿浩,谢谢,这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又不是我挣的,都是爸爸的钱,你我没区别。今天就去挂牌吧,一个月的利息一百万,宁可房子少卖几十万,把事情快点了结。” 吴浩要把自己房子卖掉,把钱给吴乾还高利贷,吴卫国却沉吟了。又是房子之争,吴浩的心思其实路人皆知。 在吴浩离开北京前,吴浩就要求把别墅退还给父母,理由是他去上海后薪水太低,自己还要生活,无法再继续负担北京别墅和保姆的开销,婚前的房子章晓霜可以去住,但是她住她负担,吴浩连物业费都不会掏的。 章晓霜薪水不高,如果吴浩断了家庭经济支持,她支付完自己日常开销后,养自己那辆车都不够。无论是别墅还是套间,她都供不起,保姆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一来,章晓霜就必须回父母家过量入为出的生活,那她在婚姻中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而且吴家也不好意思在吴浩没离婚前,让儿媳妇过得太不像样子,毕竟有失体面。 吴卫国只得表态,这个媳妇,吴浩不要,但是吴家还是认的,吴浩北京家庭的支出从此由方淑妹支付,包括章晓霜打麻将输得钱。不管怎么说,错在吴浩,没离婚前,当公婆的都得给儿媳妇一个道义上的支持。 吴浩这回又想借机把老婆赶出门去,而且手段更恶劣,想干脆把两处房子都卖了,那章晓霜什么指望都没了。如果章晓霜还有那么一点点精明实际,就应该在房子卖掉前起诉离婚并申请财产保护,没有了婚姻但到手点钱总比既没有婚姻又没有钱好。 吴卫国想来想去,得先跟杨问天通个气。 杨问天沉默了几分钟:“两幢房子一共超过三千万,不太好找买主吧,买家要贷款的话,手续又得办很久,太慢了。这笔钱我来凑吧,我卖掉部分天翼股票。” 吴卫国羞愧, 杨问天一路收购中股价飙升,成本远远超过了预算,杨问天为此冒商业之大不讳,动用了部分天龙的流动现金储备,现在又要迅速将股票抛出:“损失我来付。” 杨问天摇摇头:“不用,这是我的成本。阿浩明白这点。” 吴乾告诉吴浩这个新进展。 吴浩愣了半天,忽然说:“哥,你被收买了,杨问天只借了你三千万,你就被彻底收买了。” 吴乾沉默了一秒钟,忽然大怒:“胡说,三千万算个屁,我又不是没钱。” 吴浩“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吴乾呆了半响。想来想去,到办公室找吴卫国去了:“爸,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卖掉阿浩的房子,不用借姨父的钱了。” 吴卫国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儿子。吴乾被盯得直发毛。 吴卫国问:“为什么?” “嗯,因为,因为,阿浩是家里人嘛,家里人比亲戚亲,应该先用他的钱。” 吴卫国说: “阿乾,我希望你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是天翼的总裁,而杨问天,是天龙的老总。你想想你自己的首要职责。” 吴卫国疲惫的挥挥手:“我也老了,心脏也不好。你下去吧,做你该做的去。” 吴乾满面羞惭的退了出去。 9月底,吴浩在上海快两个月了,吴乾终于把手头的事情暂时压了下去,坐早班飞机到上海去视察分公司工作。 丁明建述职完毕,吴乾问:“阿浩呢? 是不是在工地?” 丁明建点点头:“浇地基呢。” 吴乾脸色一变:“已经在那过久了?” “超过48小时。” “有人顶吗?” “有,不过他不会下来的。”丁明建说。 确实高层建筑浇地基时要连续施工,否则会产生预应力,一般施工主管在浇完前都不下火线。吴乾说:“我现在就去工地替他。” 丁明建点点头:“好,我下班后会过来,让你们都休息一下。” 吴乾在工地门口套上手下递来的安全帽,匆匆赶到施工现场。工地热火朝天,打着天龙公司标志的混凝土搅拌车在信号旗的指挥下正一车车的将混凝土卸在指定地点,铲车和震荡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吴浩正在测定混凝土表面的水化热,观察刚浇完混凝土有无离析,开始硬化的表面有无积水。吴乾喊了他两声,完全被噪音淹没。吴乾赶上去,拍他肩膀:“阿浩,是我。” 吴浩回头,两眼通红,双颊深陷。吴浩反应迟钝的看着吴乾,过了几秒:“哦,哥,你来了。” 吴乾挥挥手:“睡觉去,我来顶着,睡醒了来替我。” 吴浩嘴巴动动,貌似要拒绝,但是转眼想到吴乾比自己更有经验,于是点点头:“好,哥,快浇完了,注意养护,我在一楼睡觉,有情况随时叫我。” 吴浩这一觉整整睡了八个多小时,起来时,地基已全部浇筑完毕,正在往混凝土上覆盖薄膜和草皮。接下来的24小时需要不断的积水养护。 丁明建已经在了,正跟吴乾一面看施工一面聊天,吴乾在抽烟,丁明建站在上风头,避开吴乾的二手烟烟雾,两人的衬衫西裤上都溅满的泥点子。 丁明建看见吴浩过来:“阿浩,醒了?这样,我留在这里守着吧。你跟吴副总出去吃点东西,下半夜回来替我。” “丁总,这怎么好意思。而且黄工一直没睡过,该他去休息会了。” 丁明建挥挥手:“我到就叫他睡去了,已经浇完了,我一人足够,你哥明天一早就得回北京,你们有两个月没见了,去吧。” 两兄弟 在离外滩不远的一个小胡同里,一个小的只放得下两排桌椅的小饭店里。吴乾吴浩在昏黄的灯光下,坐在油腻腻的桌子边上,各自捧着个大汤碗在吃辣肉面。周围满满当当的全是吃面的人。 九月底的上海正是秋老虎,又闷又热。吴乾额头上全是汗:“阿浩,上海人吃这么辣?” 吴浩笑:“好吃吧,而且巨便宜,便宜到这顿我请了。” “小气。你薪水是爸定的,不关我事。”吴乾骂。 吴浩笑得更厉害了:“你知道爸想给我定多少一月,五千,还说太多了,既然公司包我住,工地包我吃,这点我都用不完。丁明建告诉他上海整个分公司都没这么低的薪水,给我开了一万一个月,爸一脸的不满意。”吴浩不笑了,“爸是想让我知道,我离开家庭的话,只能过什么水准的生活。” 吴乾默然。 吴浩说:“我忍,我太想要这个工作了,三年就三年,等时代一期完工,等我办完离婚手续。我就带夏维远走高飞,杨问天也好,爸也好,永远别想再在把一根手指头加我身上。” 吴浩轻蔑的说:“爸爸以为我真离不开他的亿万遗产,其实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我跟其他留学生一样,买二手车,啃汉堡包,回国后我也靠自己薪水生活。我也并没有什么百万年薪还满足不了的嗜好。哥,你知道的,我并没过过穷奢极欲的生活。” 吴乾轻轻说:“但是阿浩,百万年薪生活开销是够了,别说买不起别墅买不起跑车,连你的手表和夏维的珠宝也买不起。” 吴浩目光咄咄的说:“可是那些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是不是?杨问天肯定也是以为夏维不能过中产的生活,因为他一直把她当宠物养。但是我会让他们看到的,爸爸的钱,房子车子我统统不要。我离开天翼后,就靠我的薪水,跟夏维组织家庭。” 吴乾一呆,过了会幽幽的说:“你真要走,离开家,离开天翼?其实这次你嫂子的事情,让我深受震动。我这才明白我有多无能多失职。我现在经常问自己,我真的应该是天翼的下一位CEO吗?我合适吗?公司在我的手里将会是发展还是衰落?” 吴浩微笑了:“哥,我不敢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CEO,但是我能确信的说,对天翼来说,你是最好的,在天翼,没人比你更合适更好。” 吴乾笑:“武大郎开店,因为别人比我更矮一截的缘故?哎,有时想想,我都40多岁的人了,管理着一个80亿市值的公司,几千名员工,就这么个焦头烂额。想想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帝王,真难以想象人家是怎么统治的。比如康熙,8岁登基,14岁亲政,在我们还读初中的年龄,在当时的那种信息技术条件下,英明的统治着世界上疆土最辽阔和人口最多的国家。哎……”吴乾摇摇头。 吴浩笑道:“所以康熙一辈子忙得要死,一年工作到头,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让他的女人们独守空房,寂寞得要死。” 吴乾说:“那可不能这么说,康熙可是一辈子生了几十个孩子。” 吴浩不屑的说:“那是因为那些女人太会怀孕了,撒点种子就发芽。一个男人在3000个正当生育年龄的女人中间,一辈子就生了几十个,这生育率高吗?简直低得要命。二战结束,美国4千万青壮男子从战场上归来,投身到7千万饥渴4年之久的女人中去,结果是什么,生下了8千万个孩子。这才叫正常。” 吴浩忽然有点哽咽:“哥,你不知道夏维她,有多饥渴,她对我说……” 吴乾有点好奇的问:“说什么?” 吴浩不好意思了,犹豫着小声说:“她说她每次都想死在我胯下。” 吴乾张张嘴,哑然。 吴浩轻轻说:“女人的青春去得很快,她今年32了,她还有几年啊。一想我不在她身边,她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我心里就痛得发抖。” 吴乾说:“难道你们在一起,天天都做?” “嗯,不是每天,但有时一天不止一次,平均下来,大概差不多。” 吴乾不信:“这么频繁,你不是敷衍了事吧?” “她每回都能几次达到高潮,说欲仙欲死。” 吴乾目瞪口呆:“哦,阿浩,真有你的,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不是,是她让我表现如此之好。” “哦,那你好好珍惜。作为一个男人,这是你这辈子最辉煌的成就了,而且你也不可能永远这么神勇。哎,我这几年让你太没事干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我的工作量至少分一半给你。”吴乾愤愤不平的说。 两人沿着外滩散步,夜风吹散了白天的潮湿闷热,吴乾看着霓虹灯下的殖民地建筑,感慨:“上海很美啊。” “是,美到让我心痛。”吴浩轻轻说,“我不能空下来,一空下来就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至少还得再熬两三年,直到办完离婚手续。我恨我自己屈服,我不怕穷,也不怕当小职员,但是他们用我喜欢的工作来诱惑我,我无力拒绝。”吴浩低头趴在栏杆上。 吴乾把手搁在他肩上:“阿浩,你这么说不公平。你不怕穷不怕当小职员,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穷过,从来没当过小职员。你心比天高,连我你都不能忍受,怎么真能忍受当小职员。爸爸和姨父是爱你的,其实除了夏维外,他们什么不舍得给你。” 吴浩流泪了:“我欲望太多,除了夏维外,还有太多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击败了我。哥,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只有你一人站在我这边,给我安慰。” 吴乾摇摇头:“我又能安慰你什么,我不是一样屈服,三千万就让我跪下了。杨问天加上爸爸,他们两人掌握一切资源,生杀予夺,我们两个一无所有,要安慰你,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 吴浩说:“我现在是越来越感觉到杨问天无时不在,无事不知,无所不能,像神一样可怕。” 吴乾说:“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照样上他的老婆。他一点脾气都没有。谁叫他自己满足不了他老婆。” 吴浩一笑,但是他望着黄浦江黄浊缓慢的流水,慢慢笑容消失了: “靠体力胜出,那是雄性动物的争夺配偶的方式,杨问天把我击垮了,用4个亿,这才是男人争夺女人的方式,强有力的优胜者才有资格交配,并让自己的基因流传。” “嗯,那是,天龙总资产多少?不会超过50个亿,如果你现在有100亿现金砸下去,看他不乖乖的把夏维送到你床上,站在旁边看你干。”吴乾笑。 “现在我一分钱都没有,所以只能站在床边看他干。”吴浩也笑,过来会,说,“其实,我倒是觉得他现在正在干我,而我只能乖乖跪着让他操。” “你干他老婆,他操你,不是很公平吗?” “是很公平,你说得没错,所以我忍着。”吴浩叹气。 吴乾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过夏维确实火爆,那次在姨父家……”吴乾停住了。 “什么?”吴浩问。 吴乾不吭声。吴浩说;“没事,哥,你说。” 吴乾满面羞惭:“哦,你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视觉效果很震撼,令天下男人窒息。后来我们跟着你冲进去,她趴在床上,那么近,什么都没穿,又羞又愧,千娇百媚。我当时真是晕了,觉得她特别撩人,心想我要是姨父就好了。” 吴浩不由一笑:“哦,哥,你想了10年了,但是是我还是姨父都不可能让你那么做。” 吴乾赶紧声明道:“那就是刹那间纯生理反应。”吴乾叹了口气,“那天我真以为姨父神经错乱了,十足的变态,只到你们的恋情曝光,我才明白为什么。阿浩,你真行,平时那么一本正经,忽然曝光说,跟夏维搅在一起,我想了10年,可是连她的头发都没捞到过一根,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姨父为人。” “哥,嫂子那么厉害,你不照样在外面养女人。”吴浩抗议。 吴乾摇摇头说:“其实我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风流,我从工作起,压力就一直很大,先是忙,下工地,住工棚一住几个月,体力透支,生活也乏味极了。后来随着公司的发展,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睡觉了脑子也在转,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女人。” “我30多岁,就体力衰退,欲望寥寥。特别是我跟你嫂子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两人白天见了晚上再见,谈来谈去就谈工作,下班回家变成了上班的延续。你嫂子又是个爱较真的人,无论什么事情拿起来就放不下,我不是不爱她,但是我真是看见她我脑子就全是公司的那些个烂事,一点欲望都没有了。” “于是我找别的女人,可以说见个漂亮女人就去勾搭,目的只是想放松。同时让自己受点刺激,感觉自己还是个男人,甚至只为了体会自己还是个人。” “莹莹,就是那位空姐,对我很好,很体贴我,很宽容。其实我真没给她什么,钱也不多——你嫂子管的严,时间更少,有时一个月也没见她一面,床上就更少了,我都怀疑她有没真正满足过。但是她毫无怨言…….” 吴浩忽然笑出声来,摇摇头说:“哎,哥啊,哥。这点上你就不够明智了。没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会傻呼呼的独守空床,等着一个男人一个月都不光顾一次,而且光顾了也不能满足她。她毫无怨言正说明了她根本不在乎你能不能满足她,你人不到没关系,每个月钱到就行。” 吴乾沉默了片刻:“嗯,你说得对。你最清楚这里面是咋回事。” “是,杨问天比你明智。我想他早就知道我和夏维在一起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听之任之,因为他知道夏维不找我,也会找别人,他要她忍受他们的婚姻,就必须忍受她有别的男人。” “哎,你说得有道理。”吴乾感叹,“不过杨问天忍受你是为了维持婚姻,没想到你们动真格了,你要让夏维彻底离开他,这可不是他的目的,所以他发狠了,于是就轮到你忍受他了。” “是,他狠,让我圆我不敢方。” 吴乾笑;“是他让你硬你才可以硬,让你软你就不得不软。现在我们俩兄弟倒好,成标准单身汉了。我老婆走了,空姐分了。你要跟老婆离婚,夏维你连面都见不着。可怜爸爸还等着你,想抱孙子呢。” “等我!那他去墙上找吧。” 深情 夏维是在吴浩去上海后半个多月后,身体开始感觉不适,早晨起来莫名其妙的呕吐,不化妆就嘴唇发灰,脸色发黄,人也无缘无故犯困。 过几天后呕吐越来越厉害了,不是早晨也恶心,再后来症状貌似得了热感冒。夏维跑去看医生。 半小时后, 夏维连车也忘了开,捏着化验单糊里糊涂的走出医院,眼泪滚滚而下,心里大喜大悲。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会,然后打开手机,登陆QQ给吴浩留了个言。留完,夏维站在大街上哭出声来了。 但是一进家门,闻到厨房里漏出来的一丝食物气味,夏维就开始想呕,怎么忍都忍不住。这下夏维开始发急,得在杨问天发现前办完离婚手续才行。 夏维查了几次QQ,吴浩那里没响动,杨问天倒是回家了。自从吴浩离开北京后,杨问天天天回家。 杨问天到家已经快半夜了,这段日子会计师正在天翼查账,他在天龙跟杨文豪胡萍萍一起核查存货往来,杨文杰把真合同假派遣单合到了一起,又涂改日期,弄得复杂无比。 夏维等杨问天洗完澡,给他送上了一碗排骨粥。杨问天在书房里一面吃粥一面继续看文件,夏维不敢吵他,站在旁边干等。 杨问天以为她在等他吃完:“你先去睡吧,我会把碗拿下去的。”杨问天柔声说。 “问天,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谈件事。” “什么事?”杨问天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看她。 夏维看见杨问天在台灯光下,面容沉静,声调平稳,但是一抬眼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不由的吓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了。杨问天觉得奇怪,缓缓的站起身来,灯光顿时把他影子拉长了,夏维不由自主的往后缩,眼露恐惧之色。 杨问天眉头皱起来了:“阿维,你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夏维一咬牙,背就挺了起来,委婉词也丢到脑后了。“问天,我想跟你离婚。我想明天早晨就去办手续。”夏维直截了当的说。 杨问天走到她面前,自己背对着光源,细细看她,夏维一脸倔强。 “为什么?结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你可以随时离开我,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阿维, 难道你现在就要到吴浩身边去?”杨问天把手背到身后,冷冷的说,“吴浩,他是有老婆的,他真会离婚吗?就算他真有这诚意离婚,等他办完离婚手续,三年后的事了。你想现在跟丈夫离婚,去给他当情妇?你不会这么幼稚吧?那样你们的感情会消逝的更快。你自己最清楚这点。” 夏维沉默了,前尘往事回到心中,当年初相遇的时候,杨问天又何尝不是对她一往情深。她是今天发现自己怀孕,乐昏了头了吧,真是杨问天用的那个字眼“幼稚”。 夏维想了想,慢慢摇了摇头:“不,问天,跟吴浩无关。我要跟你离婚,是因为我在这个家透不过气来。我想独自生活,自由点。” 杨问天说:“你还不够自由吗? 我不是给你所有的自由吗?包括找别的男人过性生活。但是吴浩除外,你现在情绪不稳,跟他接触容易失去理智。” 夏维苦笑:“问天,你曲解我的意思,我是想离开这个家,这幢房子,特别是你。你令我窒息。” “这么讨厌我,我又从来没责备过你一句。哎,好吧,从明天起,我不回来就是了。阿维,你在这很安全,有合法的地位,有正式的身份。即使吴浩真会为了你离婚,那你在婚姻中等待,不更有保障嘛。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要离婚。”杨问天摇了摇头,回身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个首饰盒子出来,“你的中秋节礼物, 你今天这么不开心,就先拿去吧。到那天我另外再给你买一个。”杨问天把盒子打开给夏维看,一对钻石耳环。 “问天,请不要再把我当宠物。”夏维烦躁的说。 杨问天不由的长叹了一声:“阿维,阿维。我是你丈夫。” “那你明天就跟我离婚行吗?”夏维激动,害怕,羞愧,种种情绪混在一起,不由的哭了起来,“问天,求你。我不会去找吴浩的,在他离婚前,我不会见他。我只想自己一个人生活。” 杨问天皱着眉头,想了会,小心的问:“ 阿维,你是因为今天很想做爱么?我可以满足你的,行么?”杨问天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抱她。 夏维却哭得厉害了:“问天,不是,不要。问天,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离婚?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也没有身体接触了。你是因为恨我出轨,要报复我,所以不肯放过我么?还是因为吴浩是你外甥,被人知道太丢你面子,所以你要硬撑着?” 杨问天一呆,说: “阿维,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也没有身体接触了,你是这么想的么?就像吴浩说,我娶你不是为了性也不是为了爱?那我娶你为了什么?” 夏维茫然:“是啊,为什么?” 杨问天叹了口气,挽住夏维手臂,将她送到沙发前,示意她坐下,又拿面巾纸给她擦眼泪:“你真当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的事,直到吴浩老婆把你们的照片摊在我面前?” 夏维一哆嗦,望着杨问天,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 杨问天转身慢慢走到窗前,隔着玻璃向外眺望,窗外是小区无人的内街,路灯独守:“我们在一起14年了,你行为异常,我能感觉不到吗?从蜜月旅行回来不久,你就开始魂不守舍,然后开始频繁外出。” “开始还不算太离谱,想到你正是女人欲望最强的年龄,而且确实佳佳那段时间也闹得太过分,我心里觉得对你不起。所以我也不想追究了。我以为你过一段时间就会收心,所以我就当一切不存在,我只是叫你开自己车去,不要在马路上乱打的,希望你有所节制。结果呢,你越来越不谨慎。连佳佳都感觉到了,开始跟踪你。” “本来以你的智商,躲过佳佳应该不难,但是你色令智昏,越来越不检点。最后,我怕出事,只能把佳佳赶了出去,连保姆都换了。当时我想,现在家里没那么难受了,你该回家了吧。那段时间我特意多回家来,想多陪陪你。”杨问天苦笑了一下,“结果呢,你看见我就难受,天天盼我不在家,好溜出去幽会,你居然还敢夜不归宿,你连最后的谨慎都没有了。” 夏维吓呆了,苍白着脸,看着杨问天的背影,眼神空洞。 杨问天缓缓转过头来,声音里有难以下咽的苦涩:“我本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因为我根本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应该说我潜意识里是知道的,阿浩那段时间拼命往身上洒香水,他是想掩饰从你身上染上的香水味是不是?但是他过去是不用香水的,这不是他性格,当时我就感觉到了,我死命控制住自己,故意不去想。” “我希望是哪个你偶然遇到的街头小混混,你被他一时迷住了,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于是我送你去加拿大,想让你冷静几个月,回来,就恢复正常,我就当一切没发生过,我永远不会提一个字。阿维,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娶你,就是想跟你一起共度余生。” “没想到,你们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程度,你一去加拿大,阿浩就跑美国去了,真是想让人不知道都难,想想你们做的蠢事,我真是对你们俩的智商绝望。而且,阿维,你不知道,当事实明确无误的摆在我面前,我再无法逃避时,我有多痛心。他跟文杰,文豪一起长大,我对他像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我当时的感觉是什么?是我妻子在跟我儿子乱伦。” “甚至,比看到我亲生儿子乱伦还要痛心。因为阿浩,我从小看他长大,他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他很正派,很自律,很自重。阿维,你什么人不能勾引,你为什么要勾引他?你就是不为了我,难道你就不为他考虑考虑,他本来身世清白,光明正大,你为什么要去玷污他,为什么要去羞辱他? 你不惭愧吗?” 夏维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存心的……” 杨问天叹着气继续往下说:“你们从加拿大回来后,我真是不敢再看阿浩一眼,生怕我看他一眼就会流露我的情绪。我一直躲着你们,有时候避无可避,我就拼命不跟你们对视。可是你们却偏要在我面前招摇,生怕伤我不够深。” “你们后来的行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疯狂。阿浩是一下班就不见人影,你是半夜前从不回家,只要我不在家,你就想方设法在外面过夜。你们真是彻底疯了,当全世界人都是瞎子么?我几次暗示你要有所收敛,你就一脸悻悻的样子,嫌我妨碍了你。我是真不想抓你们,我希望你们热情冷却后,能各自回归家庭,太太平平过日子,但是你们这么猖狂,又能瞒得过谁?” “吴浩老婆去捉奸,你运气好,逃过了。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们没有联系,我以为事情从此就过去了,你不想想,那段时间我对你有多好,那时我那么忙,我天天回家陪你,还给你烧饭做菜,买珠宝来讨好你,甚至我都没碰你,我很久很久都没碰你了,虽然我是你的丈夫,但是我知道你情绪上还没缓过来,我不想让你痛苦,所以我压抑自己,不向你提要求。同时又怕你压抑,我甚至给你买了按摩棒。其实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别的女人。天下当老公当到我这个份上,可耻到头了吧。” “你悒悒不乐,我带你去日本散心。在温泉,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好好安慰你的,没想到,你无法拒绝,却是那么痛苦万分,我做不下去,只能推说我自己不行了,从你身体里退出,难道你没发现,当时我还是硬的。” “我让你使用按摩棒满足自己,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但是怕你心情不好,我改变主意,站在门外,我多么希望你能喊一声我的名字。如果你喊我一声,我就会回来亲你的脚。但是你喊的是‘阿浩’,一面喊一面淫词浪语,我实在听不下去,走开了,在楼下喝酒,一直喝到吐血。” “再后来,阿浩去上海出差,你就要回苏州探亲。我就知道要出事,都什么时候了,他老婆都快疯了,你们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幽会。我几次阻拦,你一意孤行……” 杨问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夏维已经不哭了,呆呆坐着。 杨问天缓缓走了回来,在夏维面前单腿跪下,抓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阿维, 为什么老说我不爱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给你这种错觉?如果你出轨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我一直都深爱着你,十五年来,我对你从来没有改变过。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一时的热情会很快衰退,你好好在家呆着,休息一段时间,不用胡思乱想。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问天温柔的把夏维抱在怀里,夏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杨问天轻轻拍着夏维的后背。 病发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孩子 杨问天后面的三天里低烧不退,夏维雇了个看护,但是自己24小时守着杨问天,喝水喂饭擦身的都自己动手,只让看护帮点体力活。 杨问天见夏维脸色憔悴,心中不忍:“阿维,你有身孕,不用这么伺候我。有护工就可以了。” 夏维惨然一笑:“如果自动流产了不是更好么,倒是问题都解决了。” 杨问天心中一痛,不由的握住了她的手:“阿维,我对你有这么差么?” 夏维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不是,问天,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 杨问天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阿维,阿维。好好照顾你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医院给杨问天做了全身体检,医生把夏维叫了出去:“杨总胃出血已经止了,粪便潜血测试呈阳性,加上他二十几年的慢性胃溃疡史,怀疑有癌变的可能,要做进一步检查。” 夏维脸色大变:“癌变?” “嗯,不过放心,胃溃疡癌变概率不高,小于3%。” 胃镜检查和病理活检结果出来,杨问天胃癌早期。医生认为不碍事,发现很早,切除后就没问题了,医生告诉家属:“杨总非常运气,发现的及时,切除后即可痊愈,不需要做化疗放疗。而且,他溃疡有穿孔危险,就是没早期胃癌,也需要手术治疗。” 杨问天需要切除2/3的胃。医生说: “不用担心,少吃多餐即可,慢慢的胃又会长大的。重要的是培养好的生活习惯,戒烟戒酒,不要过度劳累,避免精神紧张。总之,杨总这个年龄,应该平时注意保养身体。” 医生又问家属,要不要把病情通知病人,大家商量了一下:“等手术完毕,康复了,再告诉他吧,也好让他改改生活习惯。” 杨文豪,杨文杰禁止亲戚和公司里的人来看望杨问天,所以杨问天术后,也就只有吴家一家人来看病。吴卫国笑话他:“现在你跟我一样了,少吃多运动,戒烟戒酒,不能动气,哎,这么活着啥意思。” 吴乾看夏维人瘦得皮包骨头,脸色灰黑,颧骨突出,有如鬼怪,不由的暗暗担心,在医院过道里把她拉到一边:“你怎么啦,你这样天天睡医院不行的。别姨父没痊愈,你自己倒下了。让护工或者文豪文杰代替你几天吧。” “不行,别人我不放心。”夏维摇摇头,转头四周看看,小声说,“他们,跟你们两兄弟不一样,父子间威很重,但是不亲近的。问天,他不习惯儿子伺候的。只有我在他身边,他才睡得安稳。”夏维忽然又开始干呕。 吴乾大惊,扶住她,拍她背:“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吐得这么厉害。这里是医院,正好看一下。” 夏维用纸巾擦嘴:“没事。” “你怎么瘦成这样?这样下去不行的,必须得找人换手。什么亲不亲啊,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不用他们,他们正好偷懒,撒手不管。”吴乾不悦,嫌杨家三兄妹欺负夏维,心想:这要是被阿浩看见,还不心疼死。 “这跟看护病人没关系,是我自己吃不下东西。没事。你别担心。”夏维捏捏吴乾的手,站直身体,走掉了。 吴乾满腹狐疑的从背后望着她,吴乾是照顾过三次女人怀孕的,最近一次也就一年前,所以经验丰富。难道夏维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哎,别无事生非瞎乱揣测,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从医院回家后,杨问天还得在家修养两个月才能去上班,杨文豪隔天来向他汇报公司情况,杨文杰还在家闭门思过中。杨问天在家办公,杨文豪多少有点担心杨问天身体。 杨问天说:“没事,阿维把我照顾得很好。你好好打理生意,我现在各方便都很满意,心情好,恢复得也快。” 杨文豪走了,夏维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问天,什么我照顾你,明明是你照顾我好不好。” 杨问天现在天天在家里叫保姆给夏维弄吃的东西,有时亲自动手,夏维呕吐虽然照旧,气色却好多了。夏维瘦了很多,腰身还看不出来,老是穿宽松的衣服,黄着个脸,既不打扮,也不化妆,头发随便一扎,有时甚至显得有点邋遢。 夏维天天扶着杨问天在小区里散步,看起来倒像俩父女。吴乾透过窗口看见,总是觉得怪怪的,尤其当夏维停下脚步来呕吐的时候。但是看见杨问天在旁边给她拍背,吴乾心想,就算夏维真怀孕了,孩子也应该是杨问天的吧。否则他怎么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连夏维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是谁的……. 夏维天天陪着杨问天,杨问天在书房处理公务,夏维就坐沙发上,手里开始多出些粉红嫩黄的毛线球来——她在给孩子打毛衣。杨问天看毛衣式样都是娇嫩型的,上面还用钩针钩了猫啊狗啊米老鼠啦,看来夏维预计肚子里的宝宝是女孩了。 孩子问题,让杨问天一直很头疼,他心里是想搁置这个问题,可是,别的问题搁得,这个问题一搁就大起来了。 杨问天这次大病,痛感人生命的脆弱,如果他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别的哪个女人那里,会送医院这么及时吗?或者如果夏维不在自己身边呢?保姆会这么警醒并且处理得当吗?杨问天跟儿子媳妇都不亲近,跟他们在一起长久相处双方都别扭,杨佳佳就更别指望了。 杨问天身边就一个夏维,两人相处多年,彼此早已习惯了,信任了,就像双旧拖鞋一样,穿舒服了。难道就为了一个孩子,从此分道扬镳? 杨问天思前想后,慢慢的觉得如果是个女孩也还是可以忍受的,反正女孩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给笔丰厚的嫁妆就可以了,不像男孩的继承权那么复杂。 想通了这点后,就越想越通。杨问天爱女儿超过爱儿子,但是杨佳佳,哎,她性格太像她妈了。杨问天想起自己过去怎么疼女儿,但是佳佳从小就是个注意力无法集中的孩子……夏维跟吴浩的女儿,应该长得不会不成样子吧,性格应该也稳定。 杨问天没有养过孙子孙女,部分也是因为李慧芳的性格关系,两个媳妇都只想离她们公婆越远越好。要么就把这个孩子当自己孙女养呗,吴浩说起来也是自己外甥不是。 杨文豪隔天来汇报,慢慢的也注意到夏维的异样。杨问天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杨文豪在他办公室里报告完公务,忍不住问起来了:“爸,夏维她好像面色不好。” “嗯,她怀孕了。” 杨文豪大惊失色,差点冲口而出:孩子是谁的。到底没敢说,硬憋回去了,脸露诡异之色。 杨问天平静的说:“不用多想了。结婚协议上确实是有不再生孩子这条,但是怀也怀上了,也不能不要吧。你放心,公司是你和文杰佳佳三个人的。家里其他的绝大部分财产我也都留给你们,我只给夏维和她的孩子留下足够他们生活的财产。” 杨文豪尴尬:“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反正已经决定了。我马上通知律师修改遗嘱,并且给你们每人一份副本,别的什么都不变,就给孩子设一份信托基金。这样的处理,你们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杨文豪沉思着说:“爸,对夏维和她的孩子,我从来没什么意见,文杰也不会有意见。我担心的,说实在的,是你给妹妹的那份股份。” 杨问天一愣:“她的那份我都用委托的形式,不会让她自己的手碰到。” 杨文豪摇摇头:“爸,妹妹这人,你自己也清楚,她怎么可能那么安分。到时候,她肯定会闹,她肯定会想要自己手抓财产,随心所欲。如果她使用股权,那真会搞垮我们公司。还有那个郑强,他随便挑拨一句,妹妹就当圣旨。现在有你在,没什么事,等妹妹可以自由支配她的那份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不要因为爱她,反而害了她。” 杨问天长叹一声:“这个事情,我慢慢考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妥善的办法来。” 杨文豪冷冷的说:“爸,如果你是指望妹妹会改变,会成熟,我想你就别想了,妹妹也快30的人了,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别指望玉米能长成高粱。还有那个郑强,他的贪心谁不是一目了然。不过妹妹就是换个男人,也都一路货色。他们这对,你得早早有个打算,不要到时候,害死我和文杰。” 杨问天无语,第一天上班,就心情不好,早早回家了。 谈判 晚上夏维伺候杨问天喝过粥,在他身边躺下。两人从杨问天出院后,就一直同床,夏维怕晚上杨问天有什么事她在别的房间听不到。 杨问天关了灯,久久不能入睡。在黑暗中沉思,想杨佳佳,但是却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来,看来只能明天请教一下律师了。 夏维以为他睡着了,不由的侧着身子轻轻的抚摸自己。杨问天一愣,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原来夏维是孕早期,荷尔蒙分泌异常,性欲高涨,每日颇受煎熬。 杨问天轻轻的翻身,用手搂住夏维。夏维大惊,不由得脸都羞红了。杨问天把她身体翻过来。低头轻轻吻她,手慢慢伸进夏维睡衣里面去。夏维的身体再次绷紧了。 杨问天低低的说:“阿维,放松,没事,放松。” 杨问天轻轻的吻着夏维的上半身,手指并不进入夏维身体,只是对着那小点反复追击,长久抚摸后,夏维终于在战栗中达到高潮。 杨问天温柔的继续抚摸着夏维,让她平静:“阿维,我能满足你,但不会伤害你。” 夏维在黑暗中摸索到杨问天的坚硬他自己也受感染了。 “问天,你要吗?”夏维把头钻到被子里面去了。 杨问天有点怕她劳累:“阿维,当心被子里面缺氧。” 夏维把被子往下推点,露出头部,然后趴在杨问天两腿之间为他服务。杨问天不由得苦笑,夏维过去是不喜欢口交的,虽然也肯做,但是她讨厌精液的气味。而且杨问天能感觉到,夏维爱抚他的方式跟过去不同了,吞吐和手的动作都是全新的,肯定是吴浩喜欢的。 杨问天无语,闭着眼睛,忍着心头的剧痛,随便夏维弄,过了会,杨问天射了出来,夏维想都没想就咽了下去。杨问天不由的长叹了一声,过去夏维都是吐出来的。 夏维听见杨问天的叹息,忽然明白过来了,不由呆住,半跪在杨问天两腿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问天慢慢的把夏维搂在怀里:“阿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会适应的。” 夏维不由的发出一声呜咽。 夏维怀孕18周,杨问天带夏维去医院,做三维B超,胎儿发育一切良好,强壮有力的心跳声让人激动。杨问天和夏维两人听着那击鼓一样的“咚咚”声,不由的都露出了笑容。 私立医院对客户比公立医院客气得多,杨问天站在电脑屏幕前左看右看,越看越可疑,忍不住指着一根又长又粗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这是脐带。”B超操作员回答。 “哦。”杨问天松了口气,他刚才以为是孩子的男性生殖器,想想也自己觉得可笑,那还不跟成人一样粗大了。 本来这事也就完了,那个B超操作员以为他是在找孩子的小鸡鸡,就用笔尖指了一下:“在这呢。” 杨问天凑上去看:“什么,怎么跟黄豆一样大?” 因为中国医院不准泄露孩子性别,所以B超操作员含混的说:“那你想多大。” 杨问天一颗心沉了下去:“有没弄错的可能?” B超操作员心想:你看都看见了,还弄什么错。嘴里支支吾吾的说:“女孩弄错比较多,因为189周,有的孩子睾丸还在腹腔里面,没下来,看不见,当女孩了。男孩么,看见就在那了。” 那也就是说,肯定是男胎无疑了。 两人开车回家,一路上默默无语。 夏维最初也相当失望,她本能的希望是个女孩。夏维推测吴浩最终会忘记她,那么跟杨问天分开后,或者杨问天死后,她孤身一人,最好有个女儿相伴,男孩总是要离开母亲的。 但是过了会,随着心理上对事实的适应,夏维心情又好起来了,觉得男孩也不错,甚至比女孩更好,男孩会长得很像吴浩吧,男孩会像吴浩一样冷静坚强能干吧。夏维到家的时候已经很开心了,哼着小曲上楼去了。 杨问天也同样在想:男孩会长得像吴浩吧,最麻烦的事,男孩的继承权。杨问天知道吴卫国想孙子都快想疯了,但是人家要的是合法的孙子,不是私生子。那么这个孩子,又会是个什么命运呢? 给孩子跟自己亲生子女一样的份额,杨问天是不能够的,杨问天一直认为人不能凭自己个人的好恶行事,做人应该有底线。就像不能跟原配离婚,不能给再婚的妻子太多财产一样,把杨家子孙的财产给吴家的孩子,杨问天认为是不公正,不合理的。 那怎么办?难道既不给他杨家的份额,又剥夺他在吴家的继承权吗? 杨问天陷入了死结,这个问题,他一人都解决不了,就算他跟夏维离婚,吴浩有老婆,吴家又能给这个私生子多少份额呢? 杨问天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杨问天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夏维惊醒:“问天,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杨问天缓缓问道:“阿维,你打算这个孩子怎么办?” 夏维苦笑:“我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是一天。直到你跟我离婚。” “为什么你老想着跟我离婚呢?你就这么急于离开我吗?” “没有,问天。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孩子我是一定要要的,我只能离开你。” “如果我承认这个孩子呢?” 夏维平静的摇摇头:“不,问天。我早想明白了,孩子现在在肚子里,你感觉还不强烈,等孩子生下来了,你每天面对这么个活蹦乱跳的活人,时时刻刻在提醒你,我对你的背叛,这样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问天,你对我一直很好,我很感激。谢谢你这些年里,给我的一切,我和孩子生活都够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多保重。” 杨问天愕然,不由的坐了起来;“你早就想好,要离开我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两人在一起,很和谐,我们甚至……” 夏维苦笑:“那是感激你对我的体贴,再说了,你抚慰我,解我饥渴,我又怎么能不为你释放……但是你我之间,你也明白的,覆水难收。” 杨问天花了整整一周时间考虑该怎么对待夏维,最终他决定跟夏维谈谈。 晚上,夏维继续坐在书房的沙发里,打毛衣。杨问天处理好手里的活,合上笔记本。走到夏维面前,拉了把椅子坐下,上半身隐在灯光的黑暗里。 “阿维,我想跟你谈谈。” “嗯。” 杨问天轻轻的把夏维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是这样的,我想过了,我愿意承认这个孩子,我起誓,我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其实阿浩也差不多等于我的儿子,对我来说,对待他的孩子如亲生,并不困难。财产上,我不能给你和孩子太多,比如,天龙的股份,和国内的财产,我得留给他们三个。但是天翼的股份,我本来就有部分是给阿浩准备的,我觉得这部分我是可以任意处置的,另外还有我在海外的投资,那部分我本来就是为你投的,我会慢慢转入你的名下。” “另外,孩子么,他毕竟是吴家的孩子,我打算跟吴卫国谈谈,这是他孙子,我会说服他给孩子留下部分财产。” “阿维,这些都是我的许诺。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足够的保障,并且给孩子一个好的前途。你也能给我一个许诺吗?” “什么,问天,你要我许诺什么?”夏维迟疑的看着杨问天,搜索着他的眼睛,身体开始发冷。 “阿维,你能许诺在我有生之年,不离开我,并且不见阿浩吗?” 夏维震惊:“永远再不见阿浩?” “不是永远,只是在我有生之年,我死后,死去原知万事空,你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了,也照顾不到了。” “问天,别这么说。”夏维抬手挡住杨问天的嘴。 “阿维,我身体并不好,你知道的,也许活不了太久。”杨问天笑笑,“我只想问你,你愿意在我身边,陪我走完我人生的最后一程吗?我死后,你如果想的话,可以让孩子改姓,跟吴浩在一起。” 夏维苦笑:“那时他还会记得我吗?我又何必再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眼前。问天,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多说了。我答应你,今生今世,永远不再见吴浩。” “不用今生今世,只是我有生之年。” “区别不大。” “你能起誓吗?” 夏维心里轻轻叹气:杨问天,你狠。 “我以我孩子的名义起誓。在你有生之年,陪在你身边,并且永远不再见吴浩。” 夏维站了起来,默默走到窗前,窗外残雪沉积,路灯下是结了薄冰地面,吴浩还在南国,远隔万里人未还。 争取 第二天早晨夏维一人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屏幕前,她刚才偷偷打开QQ看了一眼,吴浩还是没有上线过。夏维删除了关于自己怀孕的那条留言。 轻轻叹了口气,夏维随手拉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下: 随着那轻飘飘的一句诺言 我的心碎成了万片 从此 我的笑容不再有欢乐 我的眼泪不再有伤悲 就让时间停留在我们相爱的岁月 让我锁定你青春的容颜 穿透时空的是你一往情深的双眸 无尽痴守的是我漫漫无期的寂寞 夏维并不文艺,写完这几句后,就开始发呆。楼下保姆喊:“杨总,阿维,吃午饭啦。”夏维应了一声,放下笔就下楼了。 现在两人都睡杨问天房间,夏维房间基本没人进来。 夏维还在孕吐,为了孩子,她想努力多吃点,于是吃得很慢。杨问天要少吃多餐,就吃了两勺汤泡泡白米饭。杨问天爱怜的给夏维多夹了点菜,然后起身上楼。 夏维下楼时没有关门,杨问天路过,看见地上掉了页纸,就顺手捡了起来,眼睛一扫,不由得呆住。 夏维还在楼下继续吃,杨问天捏着那张纸,沉吟着走进了书房,他用一把小钥匙打开了书桌下的一个抽屉,里面有一本颜色陈旧的皮面带拉链的笔记本。杨问天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夏维娟秀的笔迹,这是10余年前夏维大学毕业那年写的: 为了在你眼中留下永恒的背影 我选择黯然离去 为了在你心中铸就永远的坟墓 我宁愿让自己的心死去 我的爱人 你的强大 使你最零星的赏赐都成了我无法消受的盛宴 而我除了自己外却一无所有, 即使我跪下,奉献上的 也只是我的卑微 杨问天“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阿维,漫长的时间,既然你能忘记我,那么你也能忘记吴浩;既然你能够再爱上吴浩,那么你也能再爱上我。 夏维已经吃完了,走上楼来,忽然发现自己桌上的那张纸没了.夏维不由一呆,杨问天从书房出来,夏维的心不由的砰砰乱跳,脸也开始发红。 杨问天上前搂住她:“阿维,饭后睡一会,好好休息。” 夏维满腹狐疑的看看杨问天。杨问天眼神温柔。 午睡后夏维去杨问天书房收拾,发现了那张纸,夏维拿起来,纸背面有杨问天有力的笔触:只有你能对我如此伤害,我心甘情愿。 杨问天周末的时候,貌似闲逛,走进了吴卫国家,把吴卫国拉到书房。 “老吴,我这次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吴卫国紧张了,杨问天不重要的事情不会来找他,这次开口就说“非常重要”那就绝对是大事了。 “什么事,你说。” “夏维怀孕了。”杨问天想过一千个开头,结果一张嘴,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夏维怀孕5个月了,按理说是现在已经要显山露水了,但是夏维孕初期过度消瘦,加上天冷,衣服穿得多,腰身遮住,所以在小区里走来走去,外人还真看不出来。 吴卫国震惊得无法形容,杨问天这么特地跑过来告诉他夏维怀孕,里面的意思不言自明。 “哦,那你打算?”吴卫国努力控制着自己声调。 “我承认这个孩子。”杨问天盯着吴卫国的眼睛,“但是有个问题,B超做出来了。是个男孩。” “啊。”吴卫国再次震惊,一时不知所措。 杨问天挥挥手:“得了,老吴,别这副样子。阿浩,不管他跟他那位博士老婆怎么样,他肯定会有婚姻,再有孩子的,你会有血统纯正的孙子的,你就别多想了。我考虑的是阿维肚子里的孩子。” “男人从来没跟孩子在一起生活过,没给孩子换过尿片,洗过奶瓶,就不太会有感情。所以不能指望阿浩什么。我会给孩子留一些财产,保证他的将来。老吴,这点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孩子长大一无所有。我会好好抚养孩子,让他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让他受最好的教育。但是我不能把天龙的股份给他,我自己有三个亲生的孩子,这点,我想你能理解。我考虑了,我打算把我天翼的股份给他部分,我本来是打算卖给阿浩的,现在可以考虑留给孩子。这么安排合理吧。” 吴卫国又羞又愧:“当然,当然,谢谢你,问天。” “嗯,客气话我们之间就不用说了。我是在想啊。孩子,毕竟是你的孙子,虽然对阿浩来说,他感情上肯定是更偏向他婚生子的,毕竟自己养大的嘛。但是对你这个爷爷来说,所有的孙子都没区别。我希望,你能不能为孩子考虑一下,至少留给他跟你其他孙子孙女一样的份额?” “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的。我会留给他比别的孩子更多。” “更多倒不用,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孩子请求你这个爷爷的公平对待。当然这是你的家事,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一定不会亏待他。”吴卫国眼睛有点湿润。 “那就好,这事别让别人知道。等我们过世时,直接留下就行,无需解释最好。不过,你能给阿维一个保证吗?好让她对孩子的前途放心。” “我立完遗嘱后,就让律师通知她,她孩子可以得到多少份额。” 危机感 夏维从加拿大订购的婴儿用品到了,一模一样的两份,其中一份是为周海晴他们买的,于是就打算开车送过去。 杨问天看见里面有儿童推车,车篮,都有一定重量,就说:“周末我陪你一起去送。” 夏维微微一怔:“佳佳婚礼要到了,你周末不去她那里看看?” 杨问天摇摇头:“就他俩那品味,没这必要。” 周海晴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身体十分沉重。陈昊跑出来卸车,另一个艳丽的高个子女郎也跑出来帮忙。杨问天看见不由的心头一震,原来那美女是钱素素。杨问天不露声色,假装不认识。 夏维给杨问天和钱素素彼此做介绍的时候,声音平静,态度从容。杨问天心里暗暗惊奇,搞不清楚这两个应该是情敌的女人间是什么关系。 周海晴看见卸下来的东西从奶瓶到洗澡盆一应俱全,还有整箱的各种号码的尿片和两小罐奶粉,大受感动:“啊,这么齐全,你怎么知道要买什么的。” 夏维不好意思了,这半年多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俩从5月份周海晴怀孕请客后就没再见,夏维又不愿跟别人说自己怀孕的事,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周海晴请大家进屋去坐。夏维进门后闻到后屋透过来的一丝饭菜气味,又开始干呕。 周海晴担心:“阿维,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夏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杨问天看不下去,于是微微一笑:“阿维自己也有喜了。” 此言一出,把周海晴陈昊一起雷翻,周海晴结结巴巴的说:“真的啊,阿维,啥时候的事。” 夏维含糊:“嗯,最近,刚刚。” 夏维穿着一件宽松的长羽绒大衣。外间比较冷,夏维进屋后怕吹到风,就没脱下来,这么看看,身材脸蛋都没啥变化。周海晴自己是只吐了3个月,见夏维还在孕吐,还当她真是刚怀孕,忙叫陈昊搬凳子让她坐下。 夏维坐下随便聊了几句,有杨问天在,大家都十分拘谨。周海晴外间有风从门缝吹进来,杨问天微笑着坐在夏维旁边,百般怕她冷,解下自己的围巾,想再给她脖子围一圈,偏偏夏维同样怕他冷,反而接过围巾细心的重新给他围上。周海晴和陈昊看得面面相觑——这两人怎么感情忽然这么好,难道是因为有孩子了的缘故? 杨问天也不想多聊,坐了没几分钟,说:“阿维,我们告辞吧,别把海晴累着。” 夏维起身告辞,周海晴也不甚留,送到门口,挥手道别。 杨问天带夏维回家后,将她送到床上去睡午觉,自己却走出门去,一直走到吴卫国家,把吴卫国拉进了书房。 “你说那个钱素素到上海去找过阿浩?”杨问天低声问。 吴卫国点点头:“丁明建告诉我的,第一次去是两个月前,后来又去过,他没见着,所以具体哪天知道得不清楚,但是别人告诉他,钱素素隔三差五的在往上海跑。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杨问天把今天在周海晴那遇到钱素素的事情告诉吴卫国:“她跟阿浩到底是什么关系?就算阿维不知道她去上海找阿浩,单他们俩在北京时候的事,她也不该看她如此平静。” 吴卫国摇摇头:“搞不清楚。问天,你记得阿浩曾经说过吗,他除了夏维外没有别的女人,连老婆都基本上不碰。但是如果阿浩跟钱素素之间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那这个钱素素跑上海去找阿浩干嘛?” “也许就是去看一个老朋友,谁知道呢。先别去管他们俩什么关系了。阿浩现在在上海表现这么样?南边各分公司的局势都熟了吗?” 吴卫国说:“丁明建说他是半年来进步不小,上海的各个工地情况都摸熟了,上海分公司事务他一直在参与,但是别的南边各分公司的事务还没让他接手过。” 杨问天摇摇头:“时间来不及了,叫丁明建给阿浩准备办公室,叫南边各分公司从现在起所有文件都抄送一份发往上海,本来我们打算给他一年时间,现在可能半年就得让他上了。” 吴卫国看看杨问天:“你认为那个钱素素会告诉他夏维怀孕的事?” “肯定的,她下回去上海看他时就会说,否则他们见面聊什么啊,一共就那么几个熟人,那么几件事。” “那阿浩会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吗?他知不知道夏维有不孕症?” 这个问题杨问天也回答不上来:“我想阿浩迟早会知道的,阿浩上次就说我跟阿维一共只做过三次还都做了一半,连这样的细节阿维都告诉他,那他很容易从孩子的生日推算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杨问天头疼,“哎,我该想想怎么办了,阿浩随时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吴卫国脸色发白:“我会叫上海那边盯紧他,如果他要登机,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知道,只要有一个人知道,我们就会知道。” 远方来的美女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美女的魅力 下午5点不到,钱素素又出现在工地门口。吴浩没辙,只能提早下班,带她去吃晚饭。吃完晚饭,送钱素素到自己房子楼下:“好了,到了。” 钱素素坐着不动:“你陪我上去。” “我要回工地。” “为什么?又不止一个房间,你怕什么?反正我怎么也近不了你身。” 吴浩叹了口气:“素素,你已经结婚了,跟过去不一样了,你应该注意点。” “哼,我正打算离婚。” “那是你的事,我不发表意见。但是你结婚也好离婚也罢,我可不想卷在里面。好了,你自己上去吧,爱住几天住几天,住腻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订机票。” “我不去,我就是要你陪我一起上去。”钱素素忽然把身体往吴浩方向一倒,吴浩早有防备,伸手挡住她,往回推她,两人在前排座位上扭打起来。钱素素半个身子探了过来,紧身毛衣下丰满的双乳压在吴浩手臂上,吴浩想推开,却不是碰到她的胸就是摸到她的腰。 钱素素手也抓到了他:“阿浩,你现在好大好硬。” 吴浩急了,死命去推,一不小心压到了方向盘,喇叭“嘟”的一声巨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吴浩赶紧把钱素素推回去:“素素,我真不应该见你。你明天就给我回北京去。” “阿浩,给我10分钟,如果我搞不定你,我就放手。” 吴浩叹了口气,扣住钱素素的手:“素素,不用如果,我诚实的说,你一分钟就能搞定我,所以,求你,别闹了。”吴浩猛得拉开车门,跳了出去,然后跑到另一侧,死活把钱素素从车里拽下来,“你给我下来,自己上楼睡觉去。拜拜。” 吴浩回到自己工地的房间,隔着薄薄的一砖墙,听见隔壁小刘他们一面打牌,一面在讨论今天的事。 “吴工真是艳福不浅啊。” “怪不的水仙花他连眼睛都不瞟一下。”吴浩顿时哭笑不得,他们指的是给他们办公室扫地抹桌子的一个打工妹,名字里有水仙两字,于是干脆被叫做水仙花。小刘他们背地里在讨论水仙花的三围。吴浩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上海马路上缺时髦女郎么?后来才发现,工地环境相对闭塞,施工员们24小时吃住都在工地,确实生活比较单调,有个年轻女孩在面前晃,过过嘴瘾也好。 “那女的是叫钱素素对吧,看看人家,模特,那身材,流鼻血啊。”说的人像是哈喇子要流下来了。 吴浩没法睡了,又摸黑回到办公室,一人呆在黑暗中。欲望正在升起,纯粹的生理需求,吴浩没有可宣泄的地方,只能在黑暗中自慰。这就是做包皮切割的好处,吴浩不得不弄了很久很久,浑身是汗,筋疲力尽,总算发泄了出来。 吴浩在离开北京的时候,心底的决心是,在分离的这两三年中,正因为夏维不在身边,无论是感情上还是肉体上更要对她忠诚。过去在北京时,他倒反而没这么刻意。 吴浩认为他守贞的目的是为了夏维,但是今天跟钱素素的重逢,钱素素轻易的就在他正当壮年却不得不禁欲的身体唤起了难以抑制的冲动,这是吴浩未曾预料到的。就在他发泄出来的那一霎那,吴浩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吴浩忽然意识到他要为夏维守贞,并不是为了夏维,而是为了他自己。 吴浩心里明白,这样的恋情, 人一生只会有一次,所以他才如此珍惜。他想要保持自己的内心的这份激情,所以害怕自己肉体的失贞。他怕跟别的女人肉体的接触,会反过来影响他对夏维的爱。而他之所以要保持爱,是因为他正在爱。如果有一天,爱情消退,他不再爱了,那么他保持爱情的欲望也会随之消退,遗忘的程序一旦开始,就会加速运行。 杨问天曾说过这两三年的别离会让吴浩忘记夏维,吴浩 本来以为自己经历这点考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夏维过去不是曾经失踪过5年吗,他并没有忘记他。但是今天他忽然明白,其实那5年,他实实在在是忘记她了,所以他相亲,结婚。也许再过两三年,他也一样会将她遗忘,另一种形式的遗忘:她的名字不再让他欢乐痛苦,她的出现不再让他悲喜交集,那时候,他们再见如同一对陈年旧友,心中再不起波澜。 半个多月后,连日阴雨,上海地下有很厚的胶泥层,透水性非常差,工地里全是泥浆。吴浩正在检查抽水机工作情况,对讲机响了。 “吴工,那个女模特又来找你啦,在工地门口呢。”夹着几声嘻嘻的笑声。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吴浩一点都不惊奇,钱素素肯定会再来。 吴浩先回到办公室,脱掉满是泥浆的高筒套鞋,换掉湿漉漉的衣裤,拿上自己车钥匙,走到大门口。钱素素双手抱在胸前,迎风俏立,看见他走过来,欢呼一声冲上来抱住他脖子。吴浩一声不吭,两手一托,抱起钱素素就走,把她直接塞自己车里。 “咱们去哪?”钱素素看吴浩面无表情,只管开车,不由问道。 “送你去机场。” “啊,我不去。”钱素素急了,伸手去抓吴浩。 吴浩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一伸,跟抓网球似的,将钱素素手腕准确无误的扣在自己手里。钱素素又用另一只手去打吴浩:“放开我,我不回去。我跟宋子剑打起来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 吴浩把她另一只手腕一起扣住,纹丝不动:“开车呢,别闹。素素,你听我说。你跟宋子剑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但是上次送你登机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好了,你别再来上海找我。” “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吗?”钱素素可怜巴巴的说。 吴浩叹了口气,思考了片刻, 好吧,陈昊说过做人应该诚实,大家把底牌亮出来。吴浩说:“素素,我跟你说实话,你安静下来,好好听,好吗?” “素素,我对你不讨厌,但是也谈不上什么喜欢。本来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的,但是你每次来都对我进行性骚扰,我承认你对我有吸引力,再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不能再见你。”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喜欢我喽,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走?” “因为我不想跟你发生关系,部分是我个人原因。除此之外,你是军婚,我跟你有婚外关系,你老公可以告我破坏军婚,我可以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当然啦,我对你老公的性格还是有点了解的,他不会起诉我,但是他会敲诈我。其实这也不是个钱不钱的问题。素素,我不想惹这麻烦。”吴浩有点火了,他最讨厌被卷入莫名其妙的麻烦中去。 “我可以离婚啊,我早就想离婚了。” 吴浩摇摇头,他就知道钱素素会说这句话:“我再说一遍,你的婚姻跟我无关。素素,我只是不想惹麻烦。好吧,咱们把话说得更白一点。素素,你不值得让我为你冒风险,玩玩都不行。” 吴浩最后一句语气相当严厉,钱素素有点吓呆了。吴浩心里多少有点歉然,对一个女孩说这种话,确实太过了,但是话说穿了,对彼此都好。 机场到了,吴浩为钱素素买了最近的一班班机,送她登机:“对不起,素素。今后别来找我了。我们的人生没有交集。我不说再见了。” 禁欲的后果 钱素素走后,有一段时间没再出现,吴浩的生活过得忙碌又平静。他工地里的事情熟悉的差不多了,就像丁明建说的那样,剩下的就要靠在工作中遇到具体困难时,解决困难积累经验。 丁明建叫他一周两天下工地,三天在分公司上班,熟悉上海和周边的房产市场。两人都没有家室在身边,下班后无事可干,就经常一起吃晚饭。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无话不谈。 丁明建住在一个四星级宾馆里,吃住都由公司开支,这是他应聘时跟吴卫国谈好的特殊福利。吴卫国本来是打算给他提供一幢别墅居住,但是被丁明建拒绝了,要求住宾馆,老婆孩子从美国来探亲时,就再多开一间房。 吴浩看见丁明建在上海分公司这边开的薪水部分是50万,不由暗地里在揣度总公司那边开的部分又是多少?一般来说总公司给分公司总裁开的薪水在100万左右。如果丁明建在总公司也拿100万的话,他的薪水就跟吴乾持平了,但是他的福利却远远超过了吴乾。单在宾馆吃住一项,公司每年就得为丁明建支付近二十万。 吴浩对这点觉得很不能理解,因为公费住宾馆跟公司免费提供别墅,算算资金成本,其实差不多,但是这么长年住宾馆比较引人注目,公司其他副总和分公司总裁都会在暗地里侧目。 一个周末两人在一个旋转餐厅就餐,吴浩一面看窗外十里洋场的辉煌灯火,一面问:“丁总,你住宾馆是因为嫌家务麻烦吗?住别墅也可以雇个保姆或者钟点工嘛。” 丁明建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瞅了吴浩一眼,过了一会,腼腆一笑说:“我刚回国的时候,那个公司就是给我提供了一幢别墅住,还雇了个保姆,一个年轻女孩子,长得也谈不上漂亮,过了一个多月,我就发现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就要求公司给我换成钟点工。” “我想钟点工年龄较大,晚上又不住在我那,这下没问题了吧。但是人真不能长期接触,我一个人住,难免生活上对自己照顾不周,她对我很好,慢慢的嘘寒问暖,这样发展下去可不行。我就跟公司说我一人住一幢别墅有什么必要,住了快一年连家里很多东西的封条都没撕开过。从此我改住酒店,还是酒店最安全,每天不是同一个服务员,而且来整理房间的时候我在都不在。” 吴浩略为惊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丁明建除薪水外,享受的福利还包括,每年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可以报销两次往返机票。所以他一年回美国探亲两次,他太太在寒暑假的时候也带孩子过来看他两次,这样一年夫妻可以见面四次,另外就是去美国出差开会什么的也可以回家见见面。 吴浩问:“丁总,你跟你太太打算就这样两地分居么?那可就漫漫无期了。” 丁明建苦笑:“我两个孩子现在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回国根本不适应,读国际学校都不行。我老婆也受不了中国的环境,我刚回国时,她是辞职跟我一起回来的。我们全家一起飞回来,一到机场孩子们就吵开了,嫌机场卫生间脏,小的那个死活不肯上厕所,憋得哭了起来。然后我老婆为了办份驾照跑了好几趟,就开始不能忍受了,孩子们天天吵着要回去,不到三个月我老婆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美国。” 吴浩无语。 丁明建叹气:“我在美国公司做了十几年,做到了二级经理,但是我知道我永远升不到Director(总监),VP(副总裁)就更不用想了,所以我回国发展,其实我在中国的薪水并不比我在美国的高,还要缴更高的所得税。所以我老婆不能理解,女人都这样,对什么环境质量,生活的方便程度,子女的教育看得特别重。男人要事业,女人要生活。结果只能是两地分居。” 吴浩缓缓的转动着酒杯,看里面啤酒残余的泡沫:“男人爱慕虚荣,女人贪图生活享受。男人重精神,女人重实质。在男人的野心面前,女人的爱情永远是输家。” 丁明建有点惊讶的看着他:“哦,感悟这么深,阿浩,你为什么跑上海来当施工员?” “现在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起因是为了一个不是我老婆的女人,但是我来上海却又是为了事业而放弃了她。”吴浩微微苦笑。 “是不是那个来找你的模特?” “不是,跟她没关系。另一个女人。她永远不会来找我的。”吴浩犹豫了一下,打开皮夹,从内层抽出夏维的一张小照,给丁明建看:“她有丈夫,所以这事别跟别人提起。” 丁明建这下明白吴卫国的叮嘱的含义了。 “长得很美,很有气质。”丁明建评价着,然后抽出自己皮夹给吴浩看老婆孩子的照片,丁明建妻子微胖,一个相貌平平的知识女性。 “很幸福。”吴浩忽然有点难过,“这么长期两地分居不好受,而且容易出事。” “是,好在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平时工作又忙。”丁明建苦笑,过了几秒说,“最好的一点就是我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年轻漂亮的女孩,每天上班遇到的那些白领都是要名分的,我哪里敢沾。像你在工地能遇到的那些女孩,我面都见不着。只要生活中不出现保姆之类要长期接触的人,我就基本上绝缘了。” 吴浩惊奇的望着丁明建:“我在工地能遇到的那些女孩?你说农民工中的女工?” 丁明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啊,施工员跟打工妹搅在一起,又因为争风吃醋打架,在工地上又不是发生过一起两起。这些大学毕业的男孩子,最终还是要娶上海本地有房的女孩,或者跟他们自己一样学历相当,收入相当的大学毕业生,好在上海立足。他们跟那些女工也就是逢场作戏玩玩,关系也维持不了多久,过几个月就换人了,什么责任都不用付,也没什么后遗症。 但是我们不行,一沾就会出大麻烦。我对我老婆说我守身如玉。确实,我找不到可以安全出轨的机会,我不得不守身如玉。” 吴浩思索:“嗯,这种禁欲的生活真是不好熬,我才过了这么几个月就满脑子想入非非,不过我倒是没想过工地里的女工。哦,丁总,你是不是从没近距离跟农民工接触过?所以在你的想象里,对小保姆,打工妹之类的角色人物抱有猎艳心理?” “嗯,你说得没错,是有点,距离产生想象空间,难道你没有吗?” 吴浩想了想:“丁总,把你手表让我看一下。” 丁明建莫名其妙的伸出手来,左腕上一只黄澄澄的全金劳力士,吴浩不由的吹了声口哨。 丁明建不好意思的说:“我老婆买的,说男人没什么装饰品,也就一只手表得瑟得瑟了。” 吴浩微笑:“那么,丁总,你要是戴一手臂地摊上买的电子表,你会是觉得很得瑟吗?” 丁明建一愣,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丁明建快笑抽了:“阿浩,你口味很挑剔啊。” 吴浩摇摇头:“只是每个人的性幻想角色不同而已,本质上无区别。我喜欢时髦艳丽的女郎,成熟风骚淫荡,所以我经常对女模特,酒吧女歌手这类的人物起反应,单名词就让我觉得香艳。但是你说得对,无论什么类型的女人,我们沾上就会有麻烦。最安全的就是去嫖妓,但是好像心理上又接受不了。总之,性生活缺乏,这问题说大不大,但是确实令人烦躁。” 震惊 12月初钱素素再一次出现在工地门口。吴浩对着对讲机说:“请她自己走吧,我没空。” 小刘来找吴浩;“吴工,那个女孩说你不出去,她不走。” “那随便她去。” “吴工,这不行吧。人家都站了两小时了。多可怜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好吧,我送她去机场。最后一次。” 吴浩衣服都没换,随便拍了拍灰,走到大门口:“素素。” “阿浩,我离婚了。” “哦。”吴浩多少有点惊讶,虽然他从形势看钱素素是会离婚,但是倒也没想到这么快。两人真会赶时髦,闪婚闪离。 “上车吧。”吴浩打开自己车门,示意钱素素进去。 “去哪?” “机场。” “我已经离婚了。”钱素素皱着眉头说:“阿浩,你真把我送去机场啊。我现在回北京干嘛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让我在你这呆几天吧,反正我在哪呆不是呆。说不定当模特,在上海比在北京还容易找工作呢。” 吴浩想想,这话说得也有点道理:“行,那你拿上钥匙自己住我那去,自己找工作,自己生活。我住工地,你别来烦我。” 吴浩掏钱出来给钱素素,钱素素说:“那你把车也给我吧,我找工作方便点。” 吴浩想想也行,把车钥匙也给她:“去街头报亭买张地图,小心开车,别闯红灯。” 吴浩自己回来上班,没想到一进办公室,所有人都冲他笑:“吴工,那模特又来找你啦?” 吴浩苦笑,有心想辩解两句,又怕越抹越黑,算了,干脆啥也不说了。 小刘忽然说:“吴工,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咱们早听说了,你们俩在北京可是好得如胶似漆啊。你这次被发配到上海来,是因为她跟家里闹翻了是不是啊?她这么万里迢迢追你追到上海来,有情有义啊。” 吴浩愕然。办公室里的人却一起点头赞叹:“一点没错,吴工,你现在工资跟我们差不多,她还这么几次三番找上来,说明人家是真心喜欢你啊。你干嘛每次都把人家赶走,真是于心何忍…..” 吴浩晕菜,这都哪跟哪啊。他不敢再说,戴上安全帽走人。办公室里是一片对他们恋情的同情声。 吴浩不知道上海这个城市跟北京可风气大不相同,北京很正义很传统,大家对什么小三二奶婚外情都痛恨的很。上海则对这种男女私情的事,一向开通,只要你情我愿,别人能有啥意见,如果是跟钱权色有关,大家就更能理解啦,人总该拿自己的优势去交换点啥自己需要的吧,否则岂不是浪费各自资源。吴浩是富二代,钱素素是个模特,一个美貌模特傍上一个已婚阔少,合乎逻辑——他们不乱搞,谁乱搞。 晚上5点,钱素素开着车出现在工地门口,说找到工作了,一个礼仪小姐出租公司,明天就开始上班,叫吴浩一起吃晚饭。吴浩感叹她这工作倒是找得神速,心里也为她高兴,于是请她去旋转餐厅吃自助。 吴浩问钱素素:“怎么离婚的?” “因为郑强呗。” “啊?!” “我跟郑强在一起,宋子剑不答应,说要控告郑强,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军婚啥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我跟郑强说,别理他个丫的。宋子剑那孬种,我还不清楚,他敢告,揍他一顿他就屁也不敢放一个了。” “这可不好说。”吴浩心想,宋子剑可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郑强给了宋子剑两万,宋子剑就屁颠屁颠的跟我离婚了。其实根本一分钱都不用给他,老婆偷人,说出去,他自己丢人。主要是郑强怕他那千金小姐知道,他们快结婚了…….” “跟出轨的老婆离婚有什么要丢人的。再说了,跟两万比起来,丢不丢人算个屁。好了。恭喜你喜获自由。”吴浩叹了口气,钱素素看来还是不习惯过婚姻生活。 钱素素不高兴的说: “他有什么资格问郑强要钱,他自己不照样想跟女人乱搞。他说就是因为我,他才娶不上能让他飞黄腾达的老婆,他自己说他要是能攀上什么上档次的女人,他愿意去当鸭子。他从郑强那拿钱的时候,还在那说羡慕郑强能娶上千金小姐,说这是他离婚后的努力目标,呸。”钱素素怒气冲天。 吴浩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吴浩心里觉得,钱素素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如果钱素素自己有什么机会,攀上一个有钱男人,也不会放过机会的。只不过钱素素没她老公那么头脑清楚,目标明确,行动持着而已。 饭是早吃饱了,钱素素还没倾诉够,依旧沉浸在滔滔不绝中:“…….阿浩,你说我离婚应该不应该?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无耻,居然想通过跟女人睡觉往上爬……” 吴浩叹了口气:“好了,素素,一个晚上了,消消气。多少男人和女人想通过跟人睡觉往上爬,成功的能有几个?特别是男人,有多少女人肯让男人利用?能成功说明他们有本事,付出的代价有收获。其实想明白了,睡觉跟吃饭有什么区别?老公老婆跟别人睡觉,比起老公老婆赌博丢了家里的钱,相对而言,还算损失小点。”吴浩想到他哥了。 钱素素愕然,没想到吴浩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钱素素东拉西扯想到啥说啥,话题渐渐扯到周海晴陈昊身上去了:“对了,那个夏维,就你管她叫姨妈的,人真是不错。周海晴他们手头紧,她把孩子要用的东西都送过来了,整整一车呢,还都是从加拿大买的……” 说到这,钱素素忽然兴奋了:“哎,她老公陪她一起来的,她老公,啊呀,真是又老又干又瘦,可怜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跟这么一根老树干。居然还有喜了,你说稀罕不稀罕?” 吴浩心头狂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节奏,但是有个问题他非问不可:“什么?夏维怀孕了?” “是啊,她自己跟周海晴说的,刚怀孕,身子还看不出来,就是呕吐。” 吴浩震惊,夏维有不孕症,如果要怀孕必须做试管,因为嫂子陈敏慧的关系,吴家老少都会试管的整个复杂进程有所了解,吴浩离开北京4个多月了,如果夏维从他离开开始做试管,那么现在刚怀孕正好差不多。 吴浩手脚冰冷,他深知夏维想要孩子,还几次提到过,生孩子对女人太重要了,她都不在乎孩子爸爸是谁,只要能有个亲生孩子就好。看来在他走后,杨问天跟夏维达成新的协议了。 吴浩站了起来:“对不起,素素,我得上趟洗手间。” 钱素素有点担心的问:“阿浩,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好。” 吴浩站在餐厅洗手间里,给吴乾打电话:“哥,我问你件事。夏维是不是怀孕了?你知道吗?” 吴乾说:“阿浩,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确信她是不是怀孕了,身材上看不出来,但是她看上去像是在孕吐。阿浩,这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吴浩平静的说:“不是我的,夏维有不孕症,不做试管她根本怀不上孩子。” 吴浩在电话里听见吴乾在那头松了口气。吴浩切段电话,心里感觉非常麻木,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痛苦。他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会大喊大叫,会撞墙捶壁,但事实上,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上了趟厕所,然后用热水洗了把脸,再用面巾纸擦干。 吴浩出来对钱素素说:“我回工地去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起要上班了。”吴浩发现自己一路上车开得很平稳。 第二天整整一天吴浩都在分公司忙文件处理,按吴卫国的指令,分公司已经为他安排了办公室,南方各分公司的文件同时发送给北京和上海,吴卫国叫吴浩跟吴乾两人分别处理这些文件,然后吴乾把自己的批复发往上海,如果吴浩两人的批复有不一致,就上报给吴卫国审核。 吴浩专心的办公,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四周很寂静,他早已死去千年,他的骷髅正沉在水底,睁着已化为空洞的眼睛静静隔水凝望天空,只见水草游鱼玻璃瓶子垃圾袋在自己头上慢慢飘过——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自暴自弃 晚上下班的时候钱素素电话又来了,叫他一起吃晚饭。吴浩想想,干脆把丁明建也叫上,三人一起在丁明建下榻的宾馆吃了顿饭。钱素素貌似对丁明建的风度颇为倾倒,一个晚上注意力都在丁明建身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丁明建有点受压力,专心谨慎的在应付她,两人都没注意到吴浩特别的沉默寡言。 饭后吴浩把钱素素送回自己住处。在客厅里,吴浩坐在沙发上,钱素素继续东拉西扯,吴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好在钱素素习惯于他走神,倒也不以为然。过了会钱素素靠在吴浩身上,开始东摸西摸,过去吴浩都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但是这次却由着她——他在神游太虚,什么都没感觉。 钱素素摸来摸去,过了会惊讶的说:“阿浩,你好了!” “什么?”吴浩一愣,忽然发现原来在钱素素长久的抚摸下,虽然他自己还无知无觉,却已经生理性的勃起了,吴浩不由的一声长叹,人的神经反应中枢是多么奇妙的构造,无论你的思维在哪里,你的身体都会自动的对饥饿,口渴,性抚摸起反应。 钱素素说:“你不ED了?” 吴浩收回思绪,多少有点惊奇的问:“谁说我ED了。”转即想起来,那年情人节晚上逃跑的事。那时他跟夏维正情深意浓,真是人事无常,恍若南柯一梦。 但是钱素素已经冲口而出:“陈昊啊,陈昊说你ED,还叫我配合你,别让人家知道。” 吴浩顿时啼笑皆非,这个陈昊,一会当他同性恋,一会又说他ED。 钱素素人靠了过来,想解开吴浩衣扣。 “别。素素。”吴浩抓住钱素素的手,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如果今天晚上你想跟我做的话,那么,我也愿意。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明天一早你必须离开上海,并且永不回来,就是你再回来,我也决不会再见你。”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我并不想跟你保持关系,但是今天晚上,我想放纵我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钱素素不以为然的说:“做了再说。我今天晚上也想要男人。” 吴浩轻轻摇头,看来钱素素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当然,她可能确实也并不需要明白,她来说,发生性关系对并不意味着两人之间关系的建立或者改变。 “阿浩,你是怕像上次一样吗?”钱素素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慢慢来,我会让你很开心的。” “哦,素素。我并不ED。”吴浩苦笑了一下。走到壁橱前,拉开橱门,摸了摸一件黑色西装的内袋,手指尖触摸到了一粒小小的突起,那半颗伟哥还在。吴浩心痛得无可附加。 “我甚至可以更神勇,如果你今天晚上想尝试的话。”吴浩把那半颗伟哥扔进自己嘴里,“来吧,素素,让我们今天晚上通宵达旦。” 吴浩站在黄浦江边,脚下是滔滔长江水。钱素素的航班已经起飞,昨夜的疯狂还驻留在脑际。天上,江南的季风正吹动云层,飞速的飘逝, 身后殖民地建筑正在诉说这座城市百年的沧桑兴衰。 女孩们每一个都如此不同,彼此却又无知无觉。 夏维在床上是那么的风情万种,而钱素素又是那样的花样百出。夏维在床上总是喜欢装被动,总是用欲迎还拒来诱惑;钱素素在床上却是那么主动,那么热情似火。夏维在说淫词浪语的时候,都蒙着一层羞色;钱素素却是百无禁忌,无所不说。夏维最淫荡的话诸如“主人,我是你的禁脔”,“我将永远臣服于你的胯下,由你处置,任你使用”,这些话在吴浩心中激起的是征服占有的欲望;而钱素素则是大喊大叫“好哥哥,用力操我骚逼啊”,“我的小穴被你干翻啦”,让吴浩所有的脑神经一起短路。每次当夏维身下呻吟满足,吴浩就会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满足;钱素素却让吴浩得到了最充分的发泄,发泄完后却顿感夜的寂寞空虚。 多少欢爱,多少誓言都已成随风而去。吴浩在心中跟夏维产生了隔阂,同时也在肉体上第一次背叛了夏维,精神和肉体总是那么难以彻底分离,信念的丧失引起了肉体的背叛,肉体的背叛又进一步带来了精神的远离。往事已成空,恍如一梦中。 吴浩在阴天厚厚的云层下戴上了墨镜,遮住自己眼里的泪水,沿着外滩的步行街慢慢走下去,12月寒冷的江风带着海腥味吹动着他高级羊绒外套的下摆。他出身豪门,正当壮年,英俊潇洒,有的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往事都已成为过去,而生活还要继续。 吴浩沉痛的想:夏维,这是我最后一次念起你的名字,让我们就此成陌路吧,今生我们将今生永不再见,来世也不用重逢。 但是一周后,钱素素又回到了上海。钱素素站在工地门口给吴浩打电话时,吴浩一口拒绝:“素素,我不会再见你。不管你在上海还是在北京。” “郑强要结婚了。”钱素素在电话里小声说,“我在北京实在呆得很闷。” 吴浩呆了一呆,想了想:“你在门口等着。” 吴浩取了车钥匙,走到大门口,示意钱素素上车,然后也不告诉钱素素去哪,就开了出去。 “我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郑强,领结婚证的日子都定了,结婚喜帖都发了。”钱素素神情落寞的在诉说。 吴浩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才好,想了半天:“其实,郑强最后能不能结成婚,结婚后会不会马上离婚,还是个未知数呢。说不定,过上几个月,他也自由了。” “那不要啊,他很想跟那个,千金小姐,结婚的。他为这都奋斗10年了,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机会。我希望他好好结婚,结婚后好好过日子。我希望我的朋友都能心想事成。看见别人幸福快乐,我也会觉得好开心。”钱素素真诚但是多少有点伤感的说。 “哦,素素。你真是个好女孩。”吴浩叹息,又一次感动,钱素素虽然久历风尘,心地却依然单纯善良。怪不得陈昊那么关心照顾她,吴浩觉得自己对她确实太冷酷了。 吴浩从高架桥上下来,钱素素忽然发现:“哎,阿浩,你是送我去机场吗?我不回北京。” 吴浩不理。钱素素不由得着急了:“哎,阿浩。你真得一点不想我吗。”忽然伸手去摸。 吴浩正在全神贯注的并线,猝不及防,被钱素素手一抓,像触电一样,吓得他猛踩了下刹车。结果后面那辆车差点撞上来。后面那人大怒,把车窗下下来,大骂:“你想找死啊。” 吴浩脸涨得通红,赶紧踩油门跟上前面的车,不由得恼羞成怒:“素素,你干嘛,差点出车祸。” “阿浩,你有感觉的,是不是。”钱素素又把手伸过来。 吴浩一把抓住,手上使劲,把钱素素捏疼了:“素素,你要是再动一下,我马上把你扔下车。我说到做到。”吴浩厉声说。 钱素素不动了,过一会,钱素素小声说:“阿浩,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吗。你好猛啊,插得我爽死了。你大鸡/巴在里面一跳两跳,我都乐翻天了。从此后,我真是想忘都忘不了。只要想到你的大肉/棍棍,就恨不得马上含在嘴里。啊,我的小/穴现在好痒痒啊,水水都流出来了。阿浩,好哥哥,让我小/穴再吃一次你的大棍棍好吗,我死了都行……” 吴浩脸色转红又转白:“闭嘴,素素。” 钱素素不理他:“阿浩好哥哥,那天晚上你的大肉棍棍又粗又硬,我的小骚穴穴被你填得好满啊,你在里面一抽两抽,我魂都要飞了。你好长啊,插得我好深,花心都被你干翻啦,特别是你把我压在沙发上猛操的时候,嘴里咬着我舌头,两只手用力捏我奶子,下面大鸡/巴拼命往里面钻…….” 吴浩猛得把车拐进路边的一个空着的停车位,后面那辆车“嗖”的一声从他们身边穿过。开车的奇怪的回头看他们一眼。但是吴浩已经注意不到这个了,他趴在方向盘上深呼吸。 钱素素声音象猫般丝滑:“想不想再吃一次我的大咪咪。要不,猜猜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小内内。阿浩,你想怎么插我,前面还是后面,我这回趴着让你干好不好?” 吴浩头伏在方向盘上,抬起一只手阻止了她:“素素,别说了。你狠,我认栽了。” “阿浩,我好想你现在就操我啊,插深一点啊,再深一点啊,啊,快用力啊……”钱素素发出类似呻吟的喘息。 吴浩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丝:“停,素素,求你。我认输,前面有家酒店,我们这就进去。” 吴浩还穿着工地里的衣服,上面还有水泥砂浆和铁锈的痕迹,钱素素大冬天的穿了条性感的弹力超短裙,却是条地摊货。两人从宝马车里下来,宾馆门口的小弟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吴浩把车钥匙直接抛了过去:“把车给我帕下面去。” 房门一打开,吴浩抓过钱素素肩膀,把她推到床上,衣服都来不及脱,把钱素素连裤袜拉下点,压住就猛抽了起来,钱素素扭动腰肢,迎合着吴浩,嘴里大呼小叫,滔滔不绝,20分钟后,吴浩猛的把自己抽出,精液喷出老远。 包养 吴浩站起来,浑身是汗,这时他开始脱衣服,并且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汗腥味。吴浩去卫生间洗澡。洗完后,全裸的坐在桌子前面,两手托头发呆。 钱素素沐浴后走过来,把小桌子拉开,然后站在吴浩面前,把他两腿并拢,面对面跨坐到他腿上去,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低头寻找他的唇。吴浩苦笑:“等等,素素,让我休息一会。我还没恢复。” “好,那我等你。”钱素素说。然后趴到床上去了,把吴浩的衣裤拖过来,翻他皮夹里的东西玩。自己的两条腿叉开,对着吴浩,小腿在空中踢啊踢,腰部臀部起伏如山丘。吴浩随便她去翻,夏维的照片他已经取了出来,锁进了保险箱最下格,估计永远都不会再去翻看了。 吴浩说:“把我烟和打火机扔过来吧。” 吴浩默默的抽完了整支烟,这还是他恢复吸烟来第一次在室内吸烟。 “素素,你曾经跟陈昊说过,你想我包养你。” “嗯。” “你现在还想吗?” “你不是说你现在薪水低,没钱嘛?” 吴浩一笑;“两码事。” 钱素素转过头来:“阿浩,我愿意跟你,你一分钱没有我都愿意。你床上棒极了,我给你钱我都乐意。” 吴浩投降:“行,行,别说了。咱们成交。” 钱素素很认真的说: “阿浩,我不怕穷,我喜欢你。” “好了,素素。我薪水不高,但是包养女人不靠薪水。别的女人有的东西你都会有,比如房子车子,别的女人没有的东西,你也会有,比如自由。如果你想跟郑强叙叙旧,我决不干涉。” “叙旧,我跟他叙什么旧?”钱素素莫名其妙,明显是按字面意思理解了。 吴浩也懒得解释,反正这条钱素素最会领会实质:“来吧,我们再接再厉。” “啊,阿浩,这么快就又硬啦,你真棒,我爱死你的大鸡/巴了。这回我们要玩久点。” “多久?” “看你啦,我是两个小时都不累。” 钱素素把吴浩推倒在床上:“亲哥哥,咱们这回玩点猛的怎么样?” 吴浩好奇:“怎么个猛法?” 钱素素笑:“我来伺候你,我法子有的是,要是你过去玩过,你告诉我,我给你换一种,保证你尝鲜。” 钱素素把吴浩翻过来,让他趴在床上,自己倒过来压在他背上。吴浩感觉钱素素双乳弹性十足贴在他后背上,然后钱素素舌头顺着他背脊往下舔。吴浩有点莫名其妙,男人兴奋点不多,后背并不敏感。但是马上他就知道了,钱素素分开了他的股缝,一面舔,一面舌尖往里面刺……. 吴浩大惊:“别,素素,哦,老天。” 钱素素又去上海找吴浩的事,丁明建早就汇报给了吴卫国。吴卫国和杨问天两人推测着吴浩可能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一周都没见动静。两人推测吴浩是已经知道夏维怀孕了,但是不认为孩子是自己的。 杨问天说:“不过他会想到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杨问天思考着吴浩到时会有什么反应。 吴卫国说:“反正不能让他们两人见面,我会叫上海严密盯着他。” 吴卫国接到信用卡要求授权的电话时,正在办公室跟吴乾谈公务。 吴卫国莫名其妙:“29万6在上海4S店买车?哪有此事。等等,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 吴卫国一个电话打给吴浩. 吴浩漫不经心的应道:“是车款25万4,上海牌照费要4万2啦,一共29万6。爸,你看我多节俭,才买辆日本车,是不是太没派头了?” “你车坏啦?” “我车?没有啊。这是给钱素素买的。哦,对了,爸,如果她跟我在一起时间比较长的话,我会在某个适当的时候,把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过户给她,所以呢,你最好现在就把这房子买下来,省得过几年涨价了。” 吴卫国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混账。阿浩,你想干嘛?” “哦,爸,你还觉得不够满意啊?那好,这车算了,我现在带她去买辆宝马。” 吴浩说完就挂了,吴卫国被气得手足冰凉。吴乾赶紧去掏药瓶:“爸,你先吃粒药。” “不用。”吴卫国一扬手制止了儿子,定定神,又开始发怒:“他敢敲诈,我一分钱都不会付的。” 吴乾小心翼翼的说:“爸,你还是付了吧,否则,谁知道阿浩下辆会去买啥。” 吴卫国气结。 吴乾好意的劝道:“爸,你先消消气,如果你实在觉得冤枉,要么你把账单给杨问天得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账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吴卫国看着信用卡上面一长串的大大小小数字,气不打一处来,吴乾一个劲的劝他别看了,眼睛一闭就当事情不存在。但是一天吴卫国正和杨问天讨论事情的时候,又接到信用卡要求授权的电话,这次是在商场,单笔刷卡超过10万。 吴卫国实在忍无可忍,给儿子打电话:“阿浩,你到底想怎么样?” 吴浩在电话里漫不在乎的说:“爸,我要开始新生活,总得给家里添点生活用品吧,素素离开北京的时候,啥也没带,我总得给她买点衣服首饰包包啥的吧。” 吴卫国忍着气,一字一板的说:“阿浩,我认为一个男人既然成熟到要找女人了,就应该有自己买单的能力,而不是靠刷他老爸的卡。” 吴浩无赖的说:“可我没钱怎么办?要么我去找便宜的?那我要是得病了你咋办?” 吴卫国几乎要对着电话大吼大叫:你鸡/巴又没长我身上,得不得病,关我屁事。但是没敢说,忍着。 过来会,吴浩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好吧,爸,这是最后一笔,今后我靠自己的薪水养女人行了吧。不过,爸,我薪水实在有点低,要么你给我涨点工资,或者每个月另外补贴我点。” 吴卫国强压怒气,跟儿子讨价还价:“现在不行,半年以后。” 吴卫国挂掉电话,不由得气得身体摇晃,两眼发黑。杨问天问:“怎么啦?” 吴卫国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随手拿桌上的面巾纸擦汗。 杨问天看吴卫国气成这个样子,想了想说:“算了,这些账单我来付吧。”把药瓶给他掏出来。 “这算啥话啊,”吴卫国反对,但是转念想了想,说,“公平起见,我们还是一人一半吧。吴乾认为应该你掏。” 杨问天一怔,不由好笑:“吴乾这么说么,把我看得这么高。行,成交。” 夏维收拾杨问天书桌,发现上面放着一份信用卡账单的复印件,但是是吴卫国的,下面副卡持有人是吴浩。吴浩名下一长串的数字,包括购车款在内,一个月内刷掉了近百万元。最下面的那个总数目被画了个圈,下面又手写着个数字,正好是总数的一半。 夏维在下面写道:这是什么意思? 杨问天晚上回来后,进过书房一次,夏维饭后再去看,她的问题下面是杨问天的回复:我和吴卫国一人付一半。 饭后,夏维坐在书房沙发上织毛衣,杨问天在处理文件,夜深了。杨问天说:“阿维,你先去睡,我还要忙一会。” 夏维低低的说:“他是有别的女人了,是吧。” “嗯,吴乾认为是我逼的。既然是被逼的,就不能算背叛。”杨问天一面忙一面说。 “不是背叛,是遗忘的开始。”夏维站起来,走了出去。 杨问天过了半夜才回到卧室,发现夏维还醒着,脸上有泪痕。杨问天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为了宝宝,要保持心情舒畅,情绪稳定。”杨问天俯下身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感受胎动。 夏维把头靠在杨问天脖子上,慢慢抬起头来,搜寻他的唇。杨问天低头吻她,两人的舌尖温柔的纠缠着,夏维一只手慢慢环上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伸进他衣服里面去。 “是为了报复么?”杨问天不由的轻轻的喘息,低低问道。 夏维苦笑:“我有什么资格说报复两字。算是我想放纵一下吧。头三个月,最后两个月都得禁/欲,现在正好是中间这几个月,让我享受一下。” 杨问天把她放平:“来,我让你享受一下,但不用进入,为了宝宝,浅尝即止吧。” 杨问天在灯光下细腻的抚摸她,用嘴唇和指尖耐心而轻柔的刺激着各处敏感点,从颈部,背部,臀部若有若无的爱抚着,最后一只手伸入她双腿之间不断的打圈轻触,夏维在酥痒中开始呻/吟,杨问天俯身吮吸她的舌头和乳头,一面低低的说:“阿维,我爱你,我能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夏维平静后,抚摸了一下杨问天。杨问天抓住夏维的手:“并不是每次都得同等的回报我,特别是现在你身体不方便的时候。等你生完孩子,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杨问天停顿了一下,“阿维,我要的不是这个,不是为了报复遗忘另一个男人,或者为了感谢回报我。我要的是你再一次像当年一样渴望我。我会一直等到你自愿。” 不和谐 吴浩跟钱素素同居了不到一个月,两人开始为一些细枝末节吵架。钱素素不拘小节,吴浩有严重的洁癖。 事实上两人同住的第一个晚上,钱素素就吃惊不小:“阿浩,你在干嘛?” 吴浩从抽水马桶前站了起来,他刚才跪在那小便:“没什么,上厕所。” “男人不都是站着上的么?”钱素素看他像看个怪物。 “我在家跪着,或者坐着上。省得溅在外面。”吴浩不以为然的说。 半夜吴浩对钱素素提要求:“素素,晚上上完厕所请冲水。” 钱素素不高兴了:“大半夜的,抽水马桶哗哗响,还睡不睡觉。” 吴浩想想,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应该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那好,反正有不止一个卧室和卫生间。这个卧室和卫生间是你的。我睡对面去,外面那个卫生间是我的,你不可以使用。我不喜欢卫生间有任何气味。”吴浩爬下床,从此跟钱素素分房而卧。 但是一周后,两人又为衣服吵了起来。吴浩说:“素素,你没把我衣服洗干净,熨挺。你看,领口袖口还有颜色,裤线没熨直,衬衫叠的不够规范,必须像拆包装出来时那么叠,否则就给我挂上,不可以这么叠得一团糟,成什么样子。还有,内衣外衣要分开洗,西装什么的不常洗的要挂别的橱,衣架要一律挂钩朝内……” 钱素素吃惊的嘴巴张成一个O:“阿浩,你脑子有问题么?你没发烧吧?” 吴浩不悦:“算了,你把厨房也弄得油腻腻的,微波炉也不擦干净,卫生间满地板头发丝。我马上雇个钟点工来伺候你生活,你不用做家务了。我的衣服洗完后我自己打理,你不要碰。我的卧室,你从此不要进去,别乱翻我东西。还有,你想认识朋友应酬,在外面找,不可以带任何人回家来,影响我生活。” 但是吴浩雇了个钟点工后,两人又为钱素素的购物癖好吵起来了。钱素素有买小零碎的习惯,吴浩每次回到家看见桌上茶几上的塑料袋,包装盒,卫生间的小瓶化妆品就满脸不高兴,也不管有没开封,统统扫进垃圾桶,并且勒令钱素素必须保持家里整整齐齐,纤尘不染。 “阿浩,这些东西不值钱,都在10元之内。”钱素素委屈。 “那你买它们干嘛?好吧,素素,你买东西我不反对,但是别让我闻到气味,别让我看见东西。我回家前,你必须全收拾好,要么扔掉要么收进你自己房间抽屉里。只要再让我看见一次,那你就给我走人。我下班回家是来放松的,不是想看见满屋子垃圾让我烦躁的。”吴浩发火。 “吴浩,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你当老娘是谁啊。你叫我走,老娘还不乐意呆了呢,谁受得了你。老娘男人见多了,像你这号极品真他妈的没见过。哪块石头缝里爆出来的这号怪胎,真不是人能生得出来的货……” 钱素素把衣服首饰乱七八糟扔一拉杆箱里,背上自己包包,拖着往外走。 吴浩说:“等等,素素,衣服首饰钱你带走。房门钥匙车钥匙你留下。” 钱素素把钥匙“啪”的一声甩到吴浩面前:“呸。”拉着箱子摔门而去。 吴浩摇摇头叹口气,开始收拾东西。10分钟后,门铃响了,钱素素在外面一面拍门一面喊:“阿浩,开门,开门。” 吴浩过去开门:“是忘了什么东西么?” 钱素素扑倒在他怀里,吻他:“是,阿浩,我忘了带上你的大鸡/巴了。阿浩,我小穴好痒痒……”钱素素拉开吴浩裤子拉链,手伸进去摸他。 吴浩一笑:“素素,不用这样。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先弄清楚你的目的,再想想该怎么做。” 钱素素已经跪下去,把吴浩裤子拉下,开始乱舔,口齿不清的说:“我的目的就是吃到你的大肉/棍棍,我好想要啊,快干我啊,我等不及了……” 吴浩好笑:“行了,行了,如果这真是你的目的的话,你在这脱衣服,我去拿避孕套。” 吴浩在客厅沙发上跟钱素素做,钱素素为了讨好他,叫得惊天动地。吴浩射完,把自己连同套套一起抽出:“好了,素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穿上衣服,走吧。” 钱素素愕然:“阿浩,你真不要我了,你好狠心。” 吴浩笑着摇了摇头:“哎,素素,你听我说完。我叫你先弄清楚你的目的,再想想为了达到目的该采取什么行动。你刚才是真想跟我做么?你想留下来是不是,那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做,做了也没用,因为这不是你走的原因。你想留下来,只需要把你那些瓶瓶罐罐扔进垃圾桶,把你那些衣服鞋子收进壁橱就行了。下回做事情前,先用脑子想一想。” 钱素素委屈的说:“阿浩,过去有没女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难很难伺候,老是挑一些莫名其妙的毛病,跟你在一起特别特别累,而且心里特别特别难受,我真是好想哭。你因为晚上上厕所这点小事,就不跟我同床睡觉。我说过我吃长效的,你还是一定要戴上套套才跟我做。你的东西什么都不让我碰,我真让你那么讨厌吗?” “阿浩,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真的是拼命想讨好你,你想吃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做,或者给你去买,跑再远我都乐意。你喜欢什么姿势,你告诉我,我一定让你满意。求你别找我茬了好不好,阿浩你真的对我很冷酷。”钱素素忍不住哭了起来。 吴浩呆住,没想到自己戴避孕套这么个细节,让钱素素这么伤心。他发现自己对钱素素确实跟他对过去的所有前女友都不同。不管钱素素是不是吃避孕药,他都只有戴套才肯跟她做。还有,吴浩从不为钱素素口/交,虽然他对口/交有特殊爱好,但是人体口腔黏膜跟女体阴/道黏膜的表皮结构一模一样,任何在阴/道内可以生存的细菌都可以在口腔内繁殖。 吴浩明白了,其实他在性安全上,对钱素素并不信任。他跟钱素素相识虽久,但是了解却不深,他不知道钱素素在上海无聊时,如果有个什么长得不错的男人勾她一根小手指头,她会不会就跟人家上床,但是单单她跟郑强的关系就足以让他对性安全不放心——郑强肯定有不止杨佳佳,钱素素两个女人。一想到在这条性链上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有性病,其他所有人都可能被感染上,吴浩不戴上套就根本无法跟钱素素做爱。 吴浩不由的想到他过去从没想到过的另一个问题:杨问天在拥有夏维的同时,一直有别的女人,但是他跟夏维在一起时,脑子里就根本没性病两字。这不仅是因为他知道夏维跟杨问天几乎没有肉/体关系,也因为他知道杨问天性格精细苛刻。 吴浩随之想到钱素素说他又极品又冷酷,确实,他对很多的事情的反应其实跟感情毫无关系,只是在对事实本能的下判断,然后根据这第一判断行动。 吴浩见钱素素哭得伤心,就伸手把钱素素抱到怀里,两人都还是赤/裸的,钱素素靠在他胸口,抽抽噎噎的哭。 吴浩温和的说:“我21岁就去了美国,在那里只跟洋妞交往。她们的卫生习惯跟中国人不一样,我那时正处在个人生活习惯形成期,当然也可能是我天生的性格的缘故,反正我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对环境非常挑剔,容忍度很差。” “后来我结了婚,家里有保姆,我太太从不做家务,而且我太太性格比较自我,她对别人几乎没任何注意力,我们早早就分房了,她并不打搅我。所以我跟她的生活上倒没什么矛盾。素素,你不告诉我,我真不知道我有这么让人难以忍受。但是我已经35岁了,我恶习难改,也不想改,每个人都有按自己意愿生活的自由,在生活上我只想过我想过的生活,不想妥协。如果你能忍,就留在我身边,如果你不能忍,你就走吧。”吴浩叹息着说。 钱素素一面抽鼻子一面说:“阿浩,我真的是拼命在忍。你这么专门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找别人茬,真的很伤人。每天你要回家前,我就精神紧张。你弄得我像浑身长虱子似的。男人我见多了,什么粗鲁残暴,卑鄙下流的我没见过,但是谁都没你这么让人发疯。阿浩,真没人能跟你生活。” 吴浩默然,他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过了会,吴浩站起来穿衣服:“素素,我还有资料要看。我回自己房间了,你把家里整理干净,小零碎统统扔掉,手脚轻点,不要打搅我。” 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吴浩心中的隐痛慢慢泛起。 他跟夏维在他的那套房子里半同居的过了半年之久。他们当时没有雇钟点工,吴浩的起居生活都是夏维在打理。其实什么内衣外衣分开洗,衣服穿过没穿过分开挂,衬衫叠得像新买来一样,衣钩一致朝内,衣服熨得笔挺,这些都是夏维为他做的事。家里的保姆从来没这个水平。 夏维为他做这些是那么的信手拈来,他享受这一切的时候是那么理所当然。就像他每天到家,夏维总是等在门口,蹲下为他换鞋,并把皮鞋上的灰擦干净一样,虽然他妻子从没为他这么做过,但是夏维跟他仿佛已经这么做了一辈子。 吴浩痛心的想,当时他跟夏维在一起,厨房卫生间干净得没一丝气味,房间里一切都整整齐齐,所有东西都在某个固定的地方,一伸手就能拿着,这一切显得多么顺理成章。他从来没想过生活可以由另一种面貌出现。 吴浩点开自己文件夹,忽然间心痛欲裂:这文件夹还是过去夏维给他整理的。 吴浩跟夏维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夏维除照顾他起居外,还为他整理书桌,总是把所有资料一一收拾整齐,已经完成的,收入档案夹,贴上标签;没有看完的,看到什么地方都贴上即时贴标明。 最初夏维并不注意他的笔记内容,因为杨问天从不跟夏维交流公务,但是吴浩却喜欢有什么想法都跟她谈论,加上公司管理的技术词汇比较通俗易懂,没多久,夏维就对一些术语熟了。 吴浩没有在纸上记录的习惯,都是直接输入电脑,多少有点凌乱,夏维就每天在电脑上帮他整理前一天的笔记。 夏维的语言能力比吴浩强很多,吴浩表述不清的句子,夏维总是不涉及专业内容的给他改写清晰,夏维逻辑概括能力很强,每天将吴浩的笔记用一二三四列清楚,让他一目了然。夏维在那些日子里像一个能干的女秘书一样为他工作,两人交流顺畅。 吴浩又联想到了自己性格,他跟西人的前女友们都有语言障碍,交流不够深,冲突不明显,但是感情也不够深。后来跟章晓霜结婚,婚后不久感情就出现了严重问题,章晓霜跟钱素素有同样的不满,虽然抱怨方式不一样,但都是指他沉默寡言,思维怪异,冷酷缺乏温情,跟他难以沟通。 章晓霜经常性的抱怨吴浩不温柔,不细腻,不会陪老婆,独有跟夏维在一起,吴浩无论用什么措辞,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表述不清,夏维都能理解他的意思,并且还能帮他整理。 吴浩无论说什么笑话,哪怕本身是纯技术性用词,都能逗夏维一乐。吴浩说:“我博士毕业答辩,提到水床效应‘water bed efect’,下面忽然哈哈大笑,原来水床效应在我的专业里是个术语,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有色情含义,我哪知道这词是歧义词,被笑得莫名其妙……”夏维也哈哈笑起来。吴浩怀疑自己的笑话并不那么可笑,但是夏维喜欢,他的任何话都能在她身上产生效果。 在吴浩心情沉闷的日子里,夏维就会想些古今中外的小故事来逗他开心,夏维在她记忆力最强的少女时代,因为家庭的缘故博览群书,时隔二十年她依旧可以完整的重复过去读过的小说笔记。夏维擅长讲俏皮话,特别是一些巧妙别有所指的笑话:“晋朝有个皇帝喜生太子,赏赐群臣汤饼宴,有个大臣说;‘祝贺殿下喜得继承人,我等皆无功受赐。’皇帝说:‘那是,我生儿子怎么能让你们有功劳。’”吴浩哈哈大笑。 那些柔情缱绻的日子,那些妙语连珠的日子,夏维的风趣诙谐,夏维的俏皮戏耍,如今都成为心痛不过的回忆。两年的相处,夏维不仅在他的肉体上打上了烙印,还在他生活的所有细枝末节打上了烙印。 吴浩和夏维对一件事情的看法往往近似,他们都是自私理性的人,总是从利益和客观的角度去分析事情,他们都性格刻薄,所以他们总是有共同语言。 吴浩和夏维有一些共识,比如两人都承认强权的优势地位,两人都是拜金主义者,夏维坦言财产财富对她的吸引力,这不仅不令吴浩反感,而且得到他的欣赏赞同,吴浩也认为金钱地位才是真正的魅力所在。 夏维只对客观条件优越出众的男人感兴趣,说自己爱的就是吴浩出生豪门,有博士学位,相貌英俊,床功一流,称自己是个爱钱爱貌爱淫/欲的女人,这些话在吴浩心里激起的不是厌恶,而是自豪。他喜欢听这些话,因为这些他确实拥有。 吴浩想起夏维常说的话:“阿浩,你是世界上最迷人的男人,英俊强健,博学多金,温柔体贴,敏感细腻,在床上让女人欲仙欲死。”夏维总认为他是个万人迷,为能被他所爱而吴浩把脸埋在自己双掌中,闭着眼睛忍着不流泪,心中的委屈无处诉说:为什么我不可以跟我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我有权过我的生活。受宠若惊。但是吴浩在自己老婆眼里却一直是个极端乏味,缺乏温情的男人,在情妇这里又是个极品无限的怪物。 当吴浩发现自己是个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男人时,他痛心的发现夏维又是多么适合自己的女人。夏维真心喜欢着吴浩拥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学历,又真心欣赏着他的性格,包括所有的自私冷酷无情,夏维喜欢强势的男人。 吴浩性格本来就不易妥协,有跟夏维在一起的和谐生活留在记忆里,吴浩再难跟别的女人磨合。 娃娃亲 一月底,周海晴在医院生下了一个七斤半重的女儿,孩子出生的时候,公婆父母都在产房门口等待,当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响起,陈昊在门外喜极而泣。孩子抱出来的时候,两边父母就跟他们和解了。 周海晴的月子在她父母家度过,这是陈昊坚持的结果。陈昊对自己父母说:“我想在我岳父母面前表现一把,让他们确信我是个多么称职的丈夫和爸爸,海晴嫁给我有多少的幸福。” 陈昊果然表现出色,远比月嫂来得细心体贴,将老婆伺候得无微不至,孩子打理得舒舒服服。一个月下来,两边父母都彻底放心了。 吴浩因为吴卫国的禁令不能上北京,于是跟钱素素一起去上海城隍庙买了块金锁片,然后送钱素素登机,一再叮咛钱素素在北京多住几天,多陪陪周海晴,多拍点照片来给他看。 钱素素额外高兴,因为郑强刚刚度蜜月回来。吴浩微微一笑,把送郑强杨佳佳的贺礼也让钱素素带去。 钱素素离开北京有一个多月了,再见周海晴非常开心,两个女人坐在那叽叽喳喳个没完。 这天正好是周末,吴浩也打电话过来,周海晴打开免提,四个人一起聊。钱素素在滔滔不绝的讲吴浩生活的怪癖:“他早晨洗澡…….刷个牙要牙膏漱口水还要用牙线…….他上厕所居然跪着上…….他做前要冲洗,做完了又要冲洗……” 吴浩听见不由好笑:“哎,哎,素素,你不要弄得我一点隐私都没有好不好。” 周海晴也笑:“阿浩,没想到你这人这么难伺候,幸亏素素脾气好,换个别的女人,早把你一脚踹下床了。” 周海晴女儿长得酷似周海晴,月子里就美貌异常。钱素素看得百般羡慕:“哎,阿浩,我好想生个儿子啊,生了就送给海晴当女婿好不好?” 吴浩笑着说:“人家肯不肯要啊。” 周海晴也笑:“童养婿啊,当然要啦,你们俩的儿子,那还不是天下第一帅哥。” 钱素素大叫:“听见没有,阿浩,海晴答应啦。那我们赶紧生一个吧。” 吴浩笑而不答。钱素素不依不饶,一个劲的问。陈昊看她纠缠不休就笑着解围:“素素,你看你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阿浩搞定了,再花点功夫下去,生儿子的事情也一样搞得定。” 吴浩在电话里听见,不悦:“陈昊,不要瞎说。”周海晴也觉得陈昊话过头了,这毕竟不是开玩笑的小事,于是白了老公一眼。陈昊有点讪讪的。但是钱素素听了却很高兴;“那是,天下没我搞不定的男人。海晴,这个儿媳妇我先订下来啦。” 周海晴笑:“好,只要你搞定阿浩,咱们家琪琪就等着收聘礼。” 正在这个时候,月嫂进来说:“周总叫陈昊赶紧到楼下去接待客人,男的姓杨,女的姓夏。” 周海晴说:“哦,是夏维他们来了,陈昊,你赶紧下去。”然后对这手机说:“吴浩,夏维他们来了,我等会再给你挂过去。” 吴浩在电话那头听见,正心“咚咚”乱跳,一听周海晴要收线赶紧说:“别挂,你把手机搁你床头,让我也听听。” 周海晴一想对啊,干嘛要挂掉呢:“好的,我手机在免提,你自己就可以跟你姨父还有夏维说话。” 陈昊请夏维杨问天上楼。夏维说:“等一下,我们先把外衣都脱了,把鞋子换掉,然后去卫生间洗下手,用吹风机吹一下头发和裤子,再跟你上楼。北京外面这灰尘啊,千万别带进宝宝房间去。” 陈昊笑:“都来过多少人了,就你们仔细。” 两人跟着陈昊一进房间,杨问天又是一怔,真是冤家路窄,又遇到钱素素了,不由暗暗叫苦。夏维倒是没放在心上,跟周海晴和钱素素快乐的打招呼。 夏维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孕妇服,周海晴惊得目瞪口呆:“夏维,不会吧,你肚子怎么一下子这么大了,两个月前还一点没有呢。” 夏维点头:“是啊,医生也说我肚子大起来太快了,叫我控制饮食。否则孩子就可能过重,现在我一日五餐都按医生开的单子吃,天天青瓜西红柿的,弄得我那个馋啊,看见问天的皮带都想扑上去咬一口,每天那个饿啊,饿得晚上都睡不着。” 周海晴听得好笑:“一样的,我也是怎么都吃不饱。你预产期啥时候?” 吴浩在电话的另一端清晰的听夏维回答道:“4月初。” 周海晴吃惊的说:“原来你已经有7个月了,怪不得肚子这么大,上次你来还跟我说刚怀孕,你身子看不出来,我还真当你刚怀上。” “那时刚5个月,腰身已经有点了,别的地方还看不出来。我孕吐比较厉害,所以一直特别瘦,到6个月的才停,然后胃口就开了,人就跟发酵馒头似的胖了起来。” 周海晴把小床的帘子拉开让夏维杨问天看孩子。 “长得真像海晴啊,天生的美人胚子。”夏维羡慕的说,递过一个首饰盒,“给你家小公主。” 周海晴打开一看,一串大溪地黑珍珠项链,周海晴看这串珍珠每颗粒径都在11毫米以上,颜色均匀,颗粒滚圆,几乎看不见瑕疵,不由的倒吸口凉气:“天,这么贵重。” 夏维看了杨问天一眼,杨问天微微一笑:“给你的掌上明珠,当然要好的。” 陈昊笑:“没事,反正她也快生了,六月债,还得快。到时候还得加点彩头才能还回去。夏维,你是来送礼的,还是来敲竹杠的?” 一屋人大笑。周海晴问:“知道是男是女吗?有没起好名字。” 夏维说:“知道,是男孩,叫Eric,跟我姓,所以叫Eric Xia,我打算去加拿大生,已经订了机票,过两周就起程,这次顺便也来告别一声。” “那要等你回来才能再见了。”周海晴依依不舍的说。 钱素素想起来了:“哦,对了,阿浩叫我多拍点照片带回去。夏维一起拍好吗?” 夏维一愣,足足有两三秒钟,忽然间脸色大变,身体摇晃,嘴唇毫无血色,用手按住肚子。周海晴吃惊:“阿维,你怎么了。” 杨问天赶紧扶住她:“没事,被孩子狠狠踢了一脚。阿维,深呼吸,深呼吸。”扶夏维坐在床沿上。 确实,夏维肚子上微见起伏,明显孩子在肚子闹腾。过了几分钟,夏维缓缓苏出一口长气,抱歉的温柔一笑:“对不起,刚才一下挺痛的。现在好了。问天,我有点累,我们要么先告辞吧。” 夏维跟杨问天正要走,周海晴想起来了:“对了,阿浩在线上呢,刚才把他忘了,他自己也不搭话。阿浩,阿浩,你还在吗,要不要跟你姨父和夏维说说话?” 吴浩不吭声。周海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奇怪的嘀咕:“是不是掉线了,没有啊,没断啊。阿浩,听见吗?” 杨问天说:“可能他走开了吧。没事,等会我们给他打过去。” 钱素素举起照相机,按了几下快门: “我抓紧时间拍几张回去,省得他骂我,你们能往我家儿媳妇那边靠靠吗?总得把孩子也拍进去吧。” 杨问天一愣:“什么?” 钱素素笑着说:“海晴刚答应把琪琪嫁给我和阿浩的儿子,你们家儿子可不许跟我的抢啊。” 手机里忽然响起了吴浩略带沙哑的声音:“素素,不要胡说。姨父,夏维,素素开玩笑呢。” 杨问天皱着眉头看钱素素:“你怀孕了?” 吴浩急忙说:“没。刚才说了,开玩笑的。” 夏维轻声说: “问天,我们走吧。”拉拉杨问天袖子。杨问天脸色铁青看着钱素素,钱素素被他看得打哆嗦。 杨问天劈手夺过手机说:“吴浩,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把手机扔下,扶起夏维:“阿维,我们走吧。” 钱素素眼看着他们消失,过了会小声说:“不就一个姨父嘛,这么威风。”周海晴和陈昊也无话可说,周海晴再去看手机,这回真的挂断了。 杨问天冷着脸开车带夏维回家,夏维脸色平静,一路默默无语。到家后,杨问天伺候夏维侧躺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自己拉了个皮凳在她身边坐下:“阿维,想吃点什么吗?” 夏维摇摇头,静静喝水。过了会,把头靠在杨问天胸口,杨问天温柔的抱着她,两人默默的偎依了良久。夏维轻轻的说:“问天,谢谢你这么多年,始终对我不离不弃。” 杨问天低头吻她:“你不也一样。” 忽然间,夏维眼泪夺眶而出。杨问天将她拥紧,夏维在杨问天怀里泣不成声。 过了良久,夏维慢慢平静下来。杨问天抚摸着夏维的头发,脸上出现恨恨的表情,轻声说: “阿维,从今天起,我把Eric当我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看待。本来我打算给Eric 5%的天翼股份,现在我打算把10%都给他,而且我会到吴卫国那里去敲笔竹杠来。他有天龙10%的股份,现在立的遗嘱是给Eric 5%,我叫他去改成全留给Eric。吴浩能从他爸那里拿到的也不过就是17%的天翼股份,Eric今后不会比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钱少。” 夏维有点奇怪的问:“干嘛?” 杨问天有点生气的说:“跟他弟弟抢老婆好不输。” 说完,杨问天不由的一笑,夏维也不禁嫣然。 辩解 吴浩挂掉周海晴电话后,全身哆嗦,不得不趴在沙发上喘了很久的气,眼前一面模糊。过了会吴浩终于平静下来,给吴乾挂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吴浩说话声音打结的问:“哥,夏维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到底几个月了,是不是我的?” 吴乾奇怪的说:“七个月。我还在乱猜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不是你自己说不是你的嘛。” 吴浩哽咽的说:“她有不孕症,过去说是不做试管就不能怀孕,所以我没想过她会怀上我的孩子。但是如果她怀孕7个月,那孩子只可能是我的,因为她没有别的男人。只可能是在上海的那次……” 吴乾震惊:“老天,她做过B超的,杨问天说她肚子里是男孩。爸爸要是知道这孩子是……”吴乾头晕,不知道怎么收拾这种烂摊子。 吴浩说:“哥,我必须跟夏维谈谈,我必须带她走。这事你一定得帮我。” 吴乾为难:“阿浩,这可真不是小事。” “哥,求你。” “嗯,这样,我去跟夏维说,看看能不能安排你们见面。” “别让爸知道。” “这,不行,阿浩,这事太大了。我必须跟爸爸谈,也许事情有转机。喂,阿浩,杨问天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肯定知道,他们蜜月后根本没像样的发生过关系。” 晚上,吴卫国电话打过到了吴浩手机上,吴卫国和吴乾都在书房,电话也开到免提。 吴卫国说:“阿浩,你想说什么快说。我没空跟你废话。” 吴浩说:“爸,夏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吴卫国平静的说:“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你姨父两个多月前就跟我说了。” “爸,你……”吴浩哽咽,两个月前他并没有跟钱素素发生关系。 “刚才你姨父已经来过电话,把钱素素的事情跟我说了。今天夏维很伤心,胎动不止,还出现了宫缩,现在去医院吸氧去了,你姨父非常震怒。阿浩,你是想再给我弄个孙子出来吗?” 吴浩狼狈:“不是,爸。那是一句玩笑。” 吴卫国冷冷的说:“如果你再弄个私生子出来,那么你想辞职就辞职,想跟家庭脱离关系就脱离吧,我们不拦着。” 吴浩急:“爸,我没那个意思。爸,我不能让夏维这么留在姨父那里,我得带她走,我得跟姨父谈谈。” 吴卫国说:“那你怎么不给你姨父打电话?找你哥干嘛?” 吴浩噎住。 吴卫国淡淡的说:“阿浩,我跟你姨父商量过了,有几点要跟你说清楚。首先,夏维是你姨父的太太,她肚子里的孩子从法律上说是你姨父的,你姨父已经承认这个孩子了,他会把他当亲生的,所以这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其次,5年内你不可以在北京出现,所以你现在好好在上海呆着,别想来北京找夏维,你来了也绝对见不到她,你见到她她也不会跟你走,这点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最后,你包养那个钱素素的钱,现在是我和你姨父一人掏了一半,这钱等你升职后会从你薪水里扣回。” 吴浩都快跳起来了:“爸,我今天不是要跟你谈这些。你听明白没有,我要带夏维走,她生孩子的时候我必须在她身边。我才是孩子的父亲,姨父没权力这么待我。” “那你冲进你姨父的家找夏维去吧。”吴卫国说完,挂掉电话。 吴乾担心:“爸,阿浩会不会真跑到姨父家里去?” 吴卫国冰冷的说:“他不会的,他连电话都不敢给你姨父打。” 两天后,陈昊出现在杨问天家门口,要求见夏维。 陈昊说:“夏维,海晴想跟你谈谈,但是她还在月子里,出不了门,能跟我到我家去吗?” 夏维说:“吴浩在你家?” “不,他在上海。他昨天打电话把事情都跟我们说了,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海晴想跟你好好谈谈。” 夏维想了想:“那我得先跟问天说一声, 看他的态度。” 陈昊大惊,但是杨问天毕竟是夏维丈夫,倒也不好拦着不让说。 夏维给杨问天打电话,杨问天柔声说:“去吧,阿维。” 夏维一进房间,就看见周海晴躺在床上捧着个Ipad,正在跟吴浩视频。夏维把头转过去:“我答应过问天的,不跟吴浩直接联系。” 周海晴叹气,想把视频关了。吴浩急:“别,海晴,把ipad放桌上,我只听不说行了吧。” 周海晴问夏维:“可以么?” 夏维想想:“行,把Ipad平放,我不想跟他面对面。”陈昊把圈椅移过来让夏维坐下,并为她端来一杯热水,然后自己守在孩子床头。 周海晴叹了口气,把Ipad平放在床头柜上:“阿维,你跟阿浩间有误会。” 周海晴把吴浩误以为夏维跟杨问天做试管的事情解释了一下,“他所以才自暴自弃。钱素素跟他纠缠都有两年了,他一直都是拒绝的。” 夏维叹了口气,说:“我过去给杨问天当二奶的时候,杨问天带我去跟他生意上朋友应酬,也遇到过很多跟我身份相同的女人,每个女人都喜欢扯上一通,什么自己家里穷,什么家里忽逢变故,什么年少无知,包括自己小时候不受父母宠爱,都是当二奶的理由。其实当二奶就是当二奶,本质就是贪图那个男人的钱,难道找个理由,当二奶就光荣伟大啦?” “男人也一样,包二奶就是包二奶,本质就是好色,什么跟妻子感情不好,什么事业成功偶然放纵,什么生意失败需要安慰,什么一时冲动受不住诱惑,什么这个误会那个误会,理由成千上万,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有钱男人花钱购买女人的色像。” 周海晴跟陈昊面面相觑,一时想把夏维驳倒倒也不太容易。 夏维慢慢的说:“其实,哎,我并不是真的对吴浩有别的女人那么介意。我二奶出身,吴浩又不是我丈夫,我对他肉体的忠诚要求没那么高。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有老婆,同时也跟钱素素在纠缠,他无论是跟他妻子还是跟钱素素有关系,我都可以理解,因为那是合逻辑的。现在我们分离,而且一分开至少得两三年,他正当壮年,人有性欲就像有食欲一样正常。我怎么可能会去期望他那么长的时间不碰女人,不过性生活,我有那么幼稚吗?” “问题不在于他过不过性生活,在于他……”夏维忽然停顿,脸现痛苦之色,过了会,慢慢的说,“我当了12年情妇,最清楚男人跟女人之间金钱和感情是怎么纠结在一起的。虽然一个男人在女人身上花钱并不表示他爱这个女人,但是至少表示在他对这个女人有多重视。” “阿浩离开北京后四个月跟别的女人有关系,这个我不会怪他,他能忍这么久,我已经很感动了。但是跟他有关系的是钱素素,他们在一起纠缠已经很久了,他也不是随随便便的跟她做了一次了事,他是正式包养她,而且是重金包养,一个月就花了100万给她买东西,还要把一套房子过户给她。”夏维冲着Ipad问:“阿浩,那套房子大概值多少。” 吴浩沉默了几秒,轻声说:“大概400万。” 夏维看看周海晴陈昊:“也就是说,在吴浩眼里,钱素素至少值500万。海晴陈昊,吴浩还需要解释误会么?” 周海晴跟陈昊无话可说,吴浩过了会,慢慢说:“阿维,我罪不可恕,这事我不再做任何辩解。” “你不用辩解,我对男人说什么从来不放在心上的,我只从男人做什么来判断他真实的意图。”夏维回答说。 又过了一会,吴浩说:“阿维,钱素素的事情我们不说了,我承认我脆弱,也承认我对她确实有一定的感情。” 夏维说:“我知道,日久生情,你们在一起纠缠的时间太长了。其实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不是你妻子,我跟钱素素地位是平等的,你有爱任何一个的自由。” 吴浩急忙说:“阿维,我爱的是你。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决不会有别的女人。” 夏维不吭声,一屋人沉默。过了会,夏维轻轻的说:“已经说完了么?那我走了。” 吴浩急:“等等,阿维,我这次托海晴陈昊找你,是想在孩子出生时跟你在一起,然后养儿育女,不再分离。我的计划是,离开家庭和天翼,跟你远走高飞,去美国或者加拿大生活。” “你是说我们私奔么?” “是,暂时私奔。至少在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必须在,我是孩子的父亲。等我办完离婚手续,我们就结婚。” 夏维温和的说:“阿浩,我非常感谢你让我有了孩子。对于孩子这事,男人女人可能想法有一定程度的偏差。男人可能认为女人有了孩子,就会更想依附于他,也许这想法对,哪个女人不想跟孩子的亲生父亲一起养育子女。但是我已经33岁了,一直被不孕症困扰,对于我来说,有个孩子比什么都重要,我并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谁,杨问天的,你的,其他男人的,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杨问天说过把孩子当亲生的看,我不知道孩子生下来后他能不能做到,如果不能,我会离开他。我离开杨问天也不会到你那里去,我不想再当任何男人的二奶了,我自己能抚养我的孩子。” 吴浩发急: “阿维,我从没要你当我二奶,我正在跟章晓霜离婚…..” 夏维平静的说:“天下男人都爱说老婆感情不好,正在离婚。最后他们没离婚倒包养了一个又一个女人。这种话,我19岁时就听腻了。” 夏维想了想,说:“不过,同样当二奶,在吴浩跟杨问天之间选择,我还是愿意跟杨问天,他情妇虽然多,但是除我外,倒没给任何女人买房买车过,也从没在其他女人身上花过50万元钱,至少说明在我在他的所有情妇中独占鳌头。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我丈夫。” 夏维停了会,补充道:“而且我也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我永远有这个力量把他从任何女人身边叫走。有一回,我跟他吵架,他一怒之下说要跟我分手,说世界上有的是床,床上有的是女人,所有的女人都能提供相同的服务,然后他就走掉了。” “我算好了时间,给他打电话。他果然跟别的女人在床上,他为了气我,一面做一面接电话,我听见他身下女人的呻/吟,我说‘问天,我好痛。’那一头顿时就停止了,杨问天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心很痛,你回来,现在,马上,不许关机。’杨问天立即就抽身起来穿衣服。那个女人不依,跟他闹,要抢手机来砸碎,杨问天一面跟她吵一面穿衣服,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开车回来,一路上不敢关机。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全/裸的等他,他一进门,我就说‘脱光衣服,跪下。’他脱光衣服跪在我脚下,我抬起一条腿,对他说‘亲我脚趾头,一个一个亲。’他一一照办。我永远可以对他这么做。我知道我在他身上的影响力。” 吴浩说:“海晴,你把Ipad竖起来放。阿维,我现在在办公室上班,我这就脱光衣服跪在你面前,你永远有这个力量让我为你这么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当着任何人。” 夏维叹气:“阿浩,你怎么不明白,我只是在说明问题,不是要跟你玩性游戏。” 吴浩想了想,说:“阿维,关于钱,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脱离家庭,放弃我爸的财产。” 夏维不由笑了一声:“阿浩,请不要再这么说。你明知道你爸妈这么爱你,不可能为这事就取消你继承权,何必用不可能成为现实的说辞来论证你的决心,你当我16岁么?实际上,”夏维又笑了一下,“你现在离你的职业目标很近了,你爸跟杨问天在商量什么时候起让你正式主管天翼南方的所有业务,你根本连个职位都放弃不了。” 房间里再度陷入沉默,过了会,吴浩叹了口气:“阿维,你真不愿跟我私奔,你真想跟杨问天继续婚姻?海晴,你来把事情告诉她吧。” 选择 夏维一怔,抬眼看周海晴。周海晴叹了口气,面露难以启齿的尴尬神情:“阿维,你有身孕,最好是不要激动。哎,事情是这样的:你大学毕业那年的遇到的那个强奸未遂案,阿浩一直觉得蹊跷。当时你跟杨问天分手,他又不愿分手,你的工作又是他安排的。一个事业单位的人事科长,想勾引你,占点便宜,可以理解,但是要发展到强奸未遂被判刑,丢掉工作职位,他真有必要为了贪色,赔上自己一辈子么?阿浩离开北京前,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调查此事..…..” “事情过去十几年,确实不太好找人,所以也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好在公安局对罪犯有记录。那个人出狱后就一直在天龙下面的一个子公司当副总,过得不错。开始这人不肯说,后来终于肯说了,你去上班的时候,杨问天就收买他性/骚/扰你,目的想让你知道江湖险恶,逼你辞职,最终回到他身边。杨问天确实没想让别人强/奸你,但是他有‘对她动手动脚,让她受不了’这样的指示。你又激怒了那个人,所以后面就发生了肢体冲撞。” “那人说其实他那天并不是真想强/奸你,如果他真强/奸你,杨问天也饶不了他。他当时想给你点颜色看,好快点完成任务。后来他交代自己是企图强奸,因为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又怕把杨问天供出来。他的选择是明智的,他在牢里只呆了一年半,杨问天就动用关系让他保外就医,这些年他在天龙旗下过的很惬意……” 夏维呆呆的听着,慢慢的感觉眼前发黑,周围的一切越来越遥远。 周海晴大惊:“阿维,阿维,你怎么啦。” 陈昊赶紧上来扶住:“她昏过去了。你们跟一个孕妇说这些干嘛?”陈昊发火。 吴浩震惊:“阿维,你怎么啦。海晴,快把Ipad 翻过来。” 周海晴赶紧把Ipad竖起来。 夏维慢慢醒转,张嘴欲呕,陈昊赶紧拿个托盘给她。夏维慢慢的呕出一盘子透明的液体出来,很像唾液但是比唾液粘稠。 陈昊拿水给她喝,拿热毛巾来给她擦脸。 夏维慢慢的缓过气来:“没事了。” 吴浩焦急万分的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痛苦:“阿维,对不起。” 夏维不语,慢慢思考,过了良久说:“我已经决定了。第一,我不离开杨问天,他的行径虽然卑鄙,但是目的是为了留我在他身边,至少说明他确实要我。他现在又是我合法的丈夫,跟他在一起,我最安全,我的孩子也最有保障。一张结婚证比一船的海誓山盟实在得多,也耐久的多。” “第二,我就算离开杨问天,我也不去吴浩那里,他有老婆有婚姻,我不想再沦落为二奶。在一个男人的众多情妇中床头争宠的日子我过了十二年,过腻了。我如今已经年老色衰,不再适合从事这个职业,也无法跟比我年轻的美女们竞争。” 夏维抬头看看陈昊:“我想我们已经谈完了,送我回家吧。” 夏维和陈昊走后,吴浩伏在大班桌上无声啜泣,周海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过了良久,吴浩缓了过来。 周海晴说:“阿浩,我是女人。我告诉你一个女人真实的想法。夏维刚才也说了,天下女人想跟孩子的亲生父亲一起抚养子女。任何一个母亲都知道,对养育孩子,没有什么比亲生的父母,稳定的家庭这两样更重要,什么金钱地位反而是次要的。” 吴浩呆呆的看着周海晴:“可是,夏维选择杨问天,她认为杨问天比我更可信任。” “是,她现在是选择杨问天,因为杨问天明知道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是愿意尽一个丈夫的义务和父亲的责任,他用行动证明了他的真情。你离开她四个月就重金包养别的女人,钱素素还当面提到过要跟你生孩子,而且还暗示你同意了或者你会同意的,这种情况下,夏维怎么可能信任你?但是局势不是永远不变的。” “孩子生下来后,杨问天必须日日面对妻子出轨的后果,他真有那么大度?只要他流露一点点怨恨,夏维怕对儿子不利,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而你是却孩子的亲生父亲,只要你真的出现在夏维眼前,当着她的面,抱起自己的儿子,对着夏维微微一笑,夏维就会立刻一切OK。不要低估 你DNA的杀伤力。” 周海晴温和的劝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了,夏维计划去加拿大生产,你等她去了后再说,等她生孩子的时候,你跟杨问天同时出现,你看她选择谁。我可以向你保证,杨问天必输无疑。” 陈昊把夏维送到家,车刚停下,虽然还远没到下班时间,杨问天就自己开门出来接他们。杨问天脸色平静,但是眼睛里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杨问天扶着夏维上楼:“要去睡会吗?” “不,我想到书房坐坐。”夏维走到书房落地窗前。 杨问天给她把圈椅挪过来,让她坐下。夏维坐着发呆。杨问天不敢出声,拉过脚踏来坐在她脚下观察她脸色。夏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气色相当差。 过了会,杨问天轻轻问:“谈得怎么样,阿浩什么意思?” 夏维摇摇头,眼睑低垂:“他叫我跟他私奔,我拒绝了。” 杨问天控制不住,身体哆嗦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而夏维在犹豫迟疑,那么多年前的事还有再提起的必要吗?而且再提起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让大家尴尬。 杨问天握住了夏维的手,缓缓单膝跪在她身前:“阿维,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不要闷在心里,反而多思多想,就算你还在犹豫,想离开我去他那里,也明白告诉我,好让我尽我一切力量挽留,如果实在挽留不住,我也会亲自送你去。” 夏维又摇摇头;“不是为了这个,这个我已经非常明确的拒绝他了,我要跟你在一起,跟我的丈夫在一起。” 杨问天松了口气,夏维又开始犹豫,过了一会说:“阿浩雇了个私人侦探,调查过去的一件事情,就是我那个案子…….” 杨问天脸色大变,不由的双膝跪到,握着夏维的手也开始发抖。 夏维叹气:“问天,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已经原谅你了。虽然一听之下,我昏了过去。你知道这事对我刺激有多大,我有整整半年得了恐惧症,不敢一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听到找工作就直发抖。我整整一年都呆在学校里,不敢走上社会。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十年了,现在再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况这些年你对不起我的事情也不单是这么一件,你在我的精神和肉体上都留下了你的烙印。我也慢慢百炼成钢。” 杨问天无言以对,摘掉眼镜,把头埋在夏维的膝盖上。夏维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缓缓抚摸:“问天,我已经原谅你了。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责备你,只是表示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责备你的。我对你的伤害也并不比你的少,至少,我现在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你连这都能容忍我,我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你那么久远前的伤害。问天,你毁我终身,我也伤你至深,我们俩很公平。” 第二天,吴卫国给吴浩打电话:“你姨父说了,你在上海进展很快,他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叫总办在起草文件,南方各分公司的全部文件都首先发往上海,你的任职令会再拖一拖。你姨父也会给天龙南方各分公司下文件,让他们配合你,你今后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向他传送文件。” 吴浩冷冷的说:“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抚慰么?” 吴卫国气结:“阿浩,你这什么话,你姨父那么赏识你,处处培养你…….” “包括替我养老婆儿子么?” 吴卫国默然,吴浩挂掉了电话。 分离 夏维去加拿大的日子近了,杨问天家里的那个宁波保姆谨慎小心,家务做得好,也陪她一起去。 但是吴家暴出来的新闻是,方淑妹也要到加拿大去,她居然早在两个月前就偷偷让女儿给她准备了去加拿大探亲的材料,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约了大使馆签证,还签过了。吴乾被自己老妈惊得目瞪口呆,他过去以为老妈只认识自己名字和麻将牌。 方淑妹很开心,天天欢天喜地在家里收拾行李,没动身,先寄了好几个包裹去女儿家。吴乾小声问了下保姆,果然,里面一堆婴儿衣服。 陈敏慧也在同一小区买了房子,现在吴宜婷,陈敏慧,夏维在多伦多的房子彼此都紧挨着,跟在北京时差不多。 吴乾受不了了,跟吴卫国说:“爸,你快拦住妈。她要是到了加拿大,一天至少往夏维家跑九趟,三趟送汤,三趟送点心,再加三趟看她吃了没有。这算啥事啊。”吴乾觉得丢人现眼。 吴卫国说:“不用管她,她见不到她。” 吴乾一愣:“什么?” 吴卫国自知失言:“嗯,我的意思是说。夏维不太喜欢跟人往来,你妈想伺候人家也得人家乐意。” 吴乾怀疑的看吴卫国,但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吴乾其实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自己老婆,自从陈敏慧把空姐踢流产后,吴乾对老婆有恐惧心理——夏维怀男胎,不过想想,陈敏慧去找夏维麻烦,这也太不沾边了。 事实证明,吴乾的担心是多余的,方淑妹到加拿大后一周,凭直觉就知道夏维决不可能出现在那幢房子里。方淑妹这下可够气的,准备好了那么多马屁拍不出去。 吴浩接到老妈的电话都快疯了,没敢去问吴卫国,问了也白搭,只能去逼吴乾:“哥,你一定要去爸爸那问明白,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阿维和我儿子了。” 吴乾也觉得这事很过分,在书房里跟吴卫国关着门密谈:“爸,姨父到底把夏维送哪里去了?” “这事跟你有关系吗?”吴卫国坐在书桌后面,纹丝不动,只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来,眼睛从镜片后看着儿子。 吴乾噎死:“跟我没关系,可是跟阿浩有关系。他快急疯了。” “跟他又什么关系。” “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的老婆孩子,怎么可能跟他没关系。”吴乾本来打算坐下的,结果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就跳起来了。 吴卫国惊奇:“你再说一遍,谁的老婆孩子?” 吴乾平静一下自己:“好,好,爸,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争论的。我只想知道,夏维去哪里了。孩子怎么样?” “夏维去哪里了,你不需要知道。她和孩子都很平安。如果你想问的就这两句,我已经回答完了,你可以走了。”吴卫国低头去看报纸。 吴乾这回真火了,用手指关节敲书桌桌面:“爸,你好好想一想,我是绝不会再生育了,阿浩,也不会再生孩子了。你不是想要孙子吗?这个是你唯一的孙子。” 吴卫国也生气了,把报纸一拍,人站了起来:“胡说八道,阿浩为什么不会再生孩子了?他才几岁啊,他跟夏维这点小打小闹算个屁啊,不管他跟晓霜将来怎么样,他都会有老婆有孩子。” 吴乾悲哀的摇摇头:“爸,没想到你这么不了解你儿子。阿浩35了,你还当他是个小孩子,谈个恋爱过家家?也许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长不大,可惜我们早已经过了那种不会伤痛的年龄。我可以向你保证,阿浩99%不会再婚了,100%不会再要孩子了。” 吴卫国沉默不语。 吴乾追问:“爸,夏维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姨父打算从此把她藏起来,让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孩子?” 吴卫国叹了口气,示意儿子坐下,吴乾不坐,吴卫国只好陪着他站着,两人隔着书桌对峙。 “孩子嘛,我们会看到的。夏维孩子一生下来,你姨父就会把照片发回来给我们看,而且他许诺,会经常让我们看到照片。” “那人呢?是不是永远见不着。” “不会,会让我们见的。我的意思是我们,你和我,当然也可以包括你妈。等孩子断奶,杨问天会把孩子接回来,让我们看一下。这事别让阿浩知道。” “夏维呢?” “这个,我们看孩子就可以了,看夏维干嘛?” “凭啥不让看,夏维是后宫嫔妃啊,看都不让看一眼。” “哎。”吴卫国几乎要跟儿子吵起来,再想想,算了,还是息事宁人好,“夏维么,到时候估计也会回来的,孩子回来,她能不来吗?如果你真想见她,也行,我跟杨问天说一下,让夏维带着孩子来让我们见见。不过,阿乾,你必须明白这点,孩子不是吴家的。他跟他妈姓。杨问天也说了,他百年后,如果孩子自己愿意改姓,也随他。‘死去原知万事空’,对死人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吴卫国绕到前面,拍拍儿子的肩膀:“其实孙子,孙女的,我也想开了,时代不一样了,男女都一样。你不会比我还封建吧。孩子有孩子的生活,不要让上一代,甚至上两代人的恩怨去影响他了。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吴家的人,改姓不改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孩子幸福快乐的长大,不要因为毫无必要的身世纠葛让他无辜的在心头蒙上阴影。” 吴乾把吴卫国的话都告诉了吴浩。 吴浩明白了:“他们打算把阿维和孩子藏起来,只要杨问天还活着,就永远不让我见到。” 吴乾说:“你别担心,慢慢的我们总能查出他们在哪里。杨问天答应给我们看照片,到时候我们查查在哪拍的。反正孩子断奶后,夏维会回来一趟,到时候,我一定让你见到他们。” 吴乾的这点心思,吴卫国猜都不用猜就明白。他也懒得理两个儿子的小动作。两个儿子毕竟还年轻,还会为感情而纠结痛苦。 夏维预产期到了,杨问天休假半个月,但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杨问天倒是说到做到,夏维一生产,照片就发过来了,不光有孩子的,还有夏维的。孩子很强壮,体重将近8斤,长得酷似吴浩出生时候,夏维人胖得两三圈,眼睛都变小了,可能是产妇水肿的缘故。 后期的照片也源源不断,但是都在吴卫国email里,吴乾可以看,但是死活要不到,所以吴浩什么都看不到。吴浩都快气疯了。 吴乾跟吴浩说:“给孩子洗澡的是个白人护士,说明肯定是在国外。” 吴浩发火:“废话,当然在国外,到底是美国还是加拿大,到底在哪个地方。” “哎,你别心急啊,我这不是在查嘛。杨问天答应等孩子断奶就让我们见到。” “哥,你一定要让我见到阿维跟孩子,否则,我死的心都有。” 四月底的一天,丁明建匆匆给吴浩打电话:“阿浩,我家出事了,我需要请假回美国一趟,你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吗?” 原来是丁明建太太刚刚因为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目前正在手术中,朋友在帮她照顾两个孩子。 丁明建说:“我现在正在委托经纪给我定最近的航班,一订到票我马上要走人,至少得请假10天以上,可能等不到总公司派人来交接了,我只能先交接给你,别的手续等我回来后补。” 吴浩忽然说:“我特批给你今年多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并报销你这次往返机票。你回美国好好照顾你的太太孩子,等你太太彻底休息好了再回来吧。不需要等待总公司派人来交接了,你直接交接给我。从今天起,我以总裁助理的职务主管南方各分公司。” 丁明建惊得目瞪口呆:“怎么,总公司已经发任职令过来了?我怎么还没看见?” 吴浩不动声色的说:“现在还没有,我这就去给我爸打电话,任职令半小时内到。你准备一下,我们半小时后开始办交接。” 半小时后任职令到,吴浩的头衔是:南部地区总裁。 吴浩办完交接手续后,亲自送丁明建去机场。767腾空而起,飞越重洋。 吴浩驱车返回的路上面无表情:我终于得到了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职权,却失去了我最心爱的女人。 复合 夏维每天给杨问天打电话,她奶水越来越少,到孩子4个月的时候,完全停了,用泵奶器也吸不出来,夏维说着说着,难过得几乎要哭。 杨问天不太明白这感觉:“不是可以喂配方奶粉么?” “不一样的,自己胸喂的感觉跟用奶瓶喂奶粉不一样。不能喂奶了,就跟把宝宝从肚子里生出来,再感觉不到胎动了一样。”夏维难过的说。 杨问天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两种是啥感觉,但是他天生性格温柔,夏维这么伤心,就柔声安慰她:“阿维,别难过,我这两天不算太忙,我马上订票来看你。” 夏维基本已经恢复了生育前的身材,增加的脂肪都消下去了。杨问天不由叹了口气,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真是不容易。孩子长开了,雪白粉嫩,胖的手上腿上都是肉褶子,像一段一段的藕似的,还不会翻身,躺在床上抓着自己脚丫子啃。杨问天一看就知道了:长得酷似吴浩小时候。 杨问天抬起头来,夏维紧张的盯着他看。杨问天眼睛里流露出痛苦和爱怜交织的神色:“孩子非常可爱,你养得很好,辛苦了。”杨问天把夏维搂在怀里。夏维轻轻松了口气,不由的身体微微发抖。 杨问天给孩子和夏维拍了很多照片,用手机给吴卫国发过去:“让他看看,他想孙子想疯了,等孩子稍微大点,好带一点了,你带回去让他见见吧。” 杨问天下午睡觉倒时差,吃过晚饭陪夏维一起给孩子洗澡。夏维把孩子放在婴儿浴盆里,然后搁在浴缸里,用活动水龙头冲,浴盆里浮着一些塑料的小鸭子小青蛙。 杨问天接过水龙:“我来吧,多少年没给孩子洗澡了。现在真是设施齐全,方便啊。我养他们三个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冬天怕孩子冷,一个月都不敢给孩子洗一次澡。” 夏维笑着在旁边看:“你多冲一会,他每天都喜欢洗的时候玩一会。” 忽然,一道水柱像喷泉一样升起,差点喷到杨问天脸上。杨问天一愣,不由的跟夏维一起哈哈大笑。 夏维大笑:“他换尿片的时候最喜欢来这一手,每天至少给我一次以上的惊喜。有时候淋了我一身,给他换完尿片,我自己就得换衣服了。” 孩子入睡后,保姆进来说:“杨总,阿维,今天晚上我来带吧,反正用奶瓶喂。” 夏维犹豫,从孩子出生后,她还没跟孩子分开过。 杨问天说:“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看着吧。张姐,你只管去休息。” 夏维说:“问天,你还要倒时差。” “我时差没倒过来,晚上睡不着,不正好看着孩子嘛。你今天晚上好好睡觉,我来弄孩子,每四小时喂一次,喂完换尿片,对吧,这点小事,没问题。” 夜深了,杨问天细心的给孩子喂奶换尿片,夏维在旁边看得直笑:“太笨手笨脚了。” “我进步很快的。”杨问天把孩子竖起来拍嗝,然后小心的把熟睡的孩子放回去,回头看夏维。夏维正看着他,眼神温柔沉静。杨问天犹豫着,慢慢伸出手去,夏维倒在他怀里。两人吻着,舌尖缠绵。 杨问天内心踌躇徘回,不知道该进该退,充满与他年龄不符的惆怅和恐惧。夏维感觉到了,用舌头在他嘴里挑逗着,同时手伸下去,隔着他裤子温柔的抚摸,杨问天呼吸慢慢重了。 “跟孩子同一个房间不好吧。”杨问天轻轻说。 “到隔壁房间去吧,他四个小时内不会再有事的。”夏维低低的说,“你累么?” 杨问天摇摇头:“我不累。阿维,你愿意吗?我要的是你真心愿意。” 夏维用自己的唇封住了杨问天的嘴,然后拉起他,两人走到隔壁房间。杨问天从行李里翻出一瓶伟哥来。 夏维阻止了他:“问天,你已经坐了10小时的飞机了,还要倒时差,不要消耗太多体力。你自己能满足我的。” 两人在床上缠绵,夏维跟过去完全不同了,过去夏维比较被动,等待杨问天的亲吻抚摸,现在的夏维主动亲吻抚摸着杨问天的身体,迎合着他手指的动作,同时索求着自己身体的需求。杨问天忍着心头的痛苦,久久爱怜她。 夏维轻声说:“我想要,问天,给我,我渴望你的身体。” 杨问天翻身插入,夏维低低的喘息着:“问天,你身体移上面点,对,这样好紧密。啊,再深一点,啊,好喜欢。”夏维挺起自己的身体迎合他的抽/插,不久杨问天就感觉到了夏维身体的火热紧致。夏维忽然抱紧了杨问天,开始不自控的痉挛。 夏维抱着杨问天:“问天,我真的好满足。” 杨问天眼睛湿润了;“阿维,谢谢你让我感觉如此之好。” 回国 孩子十个月了,一个周末的早晨,吴卫国给吴乾打电话,叫他去公司加班,吴乾有点莫名其妙,公司有什么事要加班啊? 结果到了公司楼下,吴卫国站在大楼门口,招手把他车拦下,然后自己坐了进来。 “阿乾,我们去个地方,这是地址。” 吴乾把地址输入导航:“这不是个酒店嘛。爸,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吴卫国沉着声音说:“去看夏维和孩子。” 吴乾“啊”的一声。 吴卫国冷着脸说:“阿乾,你要是敢给阿浩说一个字,那今后你就别指望我还会告诉你。把你手机给我。” 吴乾无奈,只能把手机交出:“夏维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两三天了,为了防你弟弟,连家都没让回,一直就呆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里,然后今天下午5点的航班走。她这次回来是专程给我们看孩子来的,这么带着一孩子长途跋涉的,又有来回时差,很不容易,所以呢,你别捣乱。大家要是都表现良好,你姨父会让夏维每年都带孩子回来一次。你看,我连你妈都没敢让来,就怕出乱子。你别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我们要好好的表现,开开心心的看一眼孩子就走。” 吴乾心里大骂杨问天,嘴里说:“爸,你赶紧给妈打个电话吧,你不让她来,回头我俩都别想活了。” “这不怕你妈的德行,吓着夏维嘛。” “爸,大家都是亲戚,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不怕老妈丢面子,我脸皮厚得很。你快打电话。” 吴卫国犹豫了半天,想想回家被方淑妹唠叨也确实有点可怕,而且心里也实在想让老婆见见孩子,于是就打了个电话,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报给老婆,又叮咛了一大通:孩子不是你孙子,是你外甥;不要抱着人家孩子不放;别提阿浩的名字。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千万别让阿浩知道。 最后方淑妹都不耐烦了:“行了,我一句话都不说,当哑巴行了吧。我就看一眼,抱也不抱一下,行不行,你到底有完没完?” 虽然见过照片,但是亲眼看见才知道跟吴浩长得有多像,但是比吴浩小时候白胖,像年画上的招财童子似的,进门后连吴卫国眼睛都湿了,一时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夏维微笑着把孩子抱给他们看,吴乾伸手接过,抱在怀里。 夏维微微有点吃惊:“啊,他让你抱啊?他过去从来不让别人抱的。” 吴卫国也伸手接过来,抱了会。孩子很开心,嘴里吐着泡泡,小手抓啊抓的。倒还是杨问天笑了,说了一句大家藏在心里的话:“这就是血缘,天生的。” 4个人坐下,夏维抱着孩子,跟他们聊了一些孩子的事情:“……从出生到现在没生过病…….长了6颗牙了………6个月会翻身,现在会爬了……..他身高和体重都是超100%,特别健康……” 忽然夏维说:“对不起,孩子拉了,我得给他换尿片。”站起来想抱孩子进卫生间。 杨问天说:“行了,又没外人,卫生间不方便,就在床上换吧。” 吴乾是伺候过两个孩子的,赶紧说:“我来帮忙。” 夏维说:“不用,一个人反而手脚利落。” 夏维拿过一个大包来,从里面先拿出一张大的纸垫,铺在床上,然后又把一块厚白布放在旁边,解释道:“男孩喜欢一打开尿片就撒尿,跟喷泉似的,用这块吸收,省得洒在床上。”然后又依次拿出一堆琳琅满目的东西来,都一一摆好。 夏维把孩子抱过来,放在纸垫上,一只手提起孩子的两条腿,另一只手把尿布解开,往下拉的时候顺手就把屁股给大致擦干净了,忽然就看见一道水柱升了起来,不偏不倚,全部落在那块垫布上,大家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下吴卫国都忍不住了:“你怎么知道他正好喷那里?” “我是他妈嘛。哪能不知道。”夏维笑着说,把脏尿片裹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打开湿巾盒,用湿巾把孩子屁股仔细擦干净,又拿起一个圆柱形小筒,摇了两下,喷了些白色粉末在孩子睾/丸部位。然后扯过一片新尿片,垫在孩子屁屁下面,把孩子两腿放下,一转眼就包好了,把垃圾桶里塑料袋扎紧,拿进卫生间去。整个过程一共花了三分钟,干净利落。 吴乾忍不住夸她:“夏维,你孩子养得真不错。你怎么知道孩子拉了?” 夏维笑: “这孩子好养,特别有规律,他每天差不多这个钟点拉,而且他拉的时候,会发呆那么一两秒钟,小脸发红,眉心上有根血管会一跳一跳的,哦,现在看不见,隐下去了。” 大家正聊着,响起了敲门声,夏维一惊,连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吴乾赶紧说: “是我妈。” “哦.”夏维眼里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连吴卫国杨问天都看得清清楚楚。 方淑妹一进门,眼睛全在孩子身上,心不在焉的跟大家打过招呼,就开始抽鼻子,抹眼泪,把吴乾急得,一个劲给他妈使眼色,偏方淑妹光顾着拿手绢了,啥都没看见。夏维把孩子抱给方淑妹,这下好了,方淑妹抱上就不松手,吴乾绝望。 好不容易,夏维要喂孩子吃米糊了,方淑妹也想凑热闹,吴卫国给她一个劲的使眼色,方淑妹不理,最后还是杨问天过来把孩子抱了过去。方淑妹又开始眼泪汪汪。 吴乾忍无可忍:“妈,你需要洗把脸。”把方淑妹拖进卫生间。 吴乾关上卫生间门,换气扇开着,呜呜做响。吴乾凑到方淑妹耳边:“妈,给阿浩打过电话了没?” 方淑妹点点头。 “你手机在吗?” 方淑妹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吴乾。吴乾赶紧写了个短信:下午5点,机场三号航站楼起飞。 写完,发出,吴乾松了口气,看看手表,已经快下午1点了,吴浩能赶到吗? 方淑妹在卫生间里稳定了半天情绪,出来。杨问天说:“走,大家一起去吃饭。”夏维已经收拾好了,孩子放在推车里,一行人说说笑笑去餐厅。 吴卫国和杨问天走在最后面,到了墙转角的地方,前面三人先转过去了,吴卫国把自己手机默默的递给杨问天,杨问天扫了一眼上面的短信,点了点头。 吃过饭,又聊了会,下午三点,孩子已经睡着了。杨问天说:“好啦,阿维该去机场了。走吧。” 酒店就在机场不远,三辆车一起出发,到达首都机场三号航站楼。夏维打好机票,托完行李,过了安检,回头笑着向大家挥手致意,然后推着孩子消失在甬道之后。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笑了,也不走,在等一个人。 果然,过了不到10分钟,吴浩一路飞跑而来,冲到众人面前: “阿维呢,孩子呢。” 吴乾摇摇头。吴浩冲动的扑到玻璃屏障前大喊:“阿维,阿维。” 吴乾上去制止他:“她进去后,要坐轻轨才能到登机口,已经去远了,听不到了。” 吴浩喃喃说:“我航班误点半小时。”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掩面痛哭。 杨问天冷冷的看了会,扭头独自离开。 “我们也走吧。”吴卫国拉拉方淑妹,然后回头对吴乾说,“你现在就送阿浩登机,跟他再说一遍,5年之内,不许他在北京出现。” 结婚 又是两年过去了。吴浩在上海发展很好,天翼在南方的业务正稳步膨胀。 吴浩跟丁明建的关系开始越来越微妙,因为丁明建尽量的为上海,也就是为他自己争取资源,而吴浩必须考虑南方各分公司之间的平衡,还有跟总公司之间的冲突。于是吴浩跟丁明建既合作默契,又暗战不断。 吴浩心里感叹,人都是屁股指挥脑袋,位置决定立场,所以这里面也没什么是非对错,完美的下属和完美的上司都不存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家都能在保持住自己的底线的同时,别侵犯对方的底线,有时,双方预期值都太高,交集太大,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平衡点。 吴浩一直跟钱素素在一起,因为两人生活习惯不同,吴浩另外买了幢联体别墅住,那套三室的房子吴浩已经过户给了钱素素,他经常去她那过夜。 但是随着各分公司业务的膨胀,吴浩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他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的欲望和体力开始衰退…… 钱素素担心的问:“阿浩,你是身体不好么?还是另外有女人了?” 吴浩苦笑:“不是,素素,我只是工作太忙。” 钱素素奇怪的说:“这跟工作有什么关系?你工作忙,我正好让你放松啊。” 吴浩说:“嗯,我有点老了,不像过去那么体力充沛。” 钱素素撇撇嘴说:“你老?别人年纪比你大好几岁的,都精神得很呢。” 吴浩知道钱素素是在说郑强,不由的心里暗骂:谁像这小子,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 吴浩柔声安慰钱素素:“素素,对不起,我现在确实太忙了点,亏待你了。这样吧,你没事常去北京走走,看看老朋友。另外,我忙但是我挣钱啊,你想买啥就买啥,这也算一种补偿不。” 钱素素不高兴的说:“买东西算什么啊,我逛街都逛腻了。我宁可你在床上多陪我会。” 吴浩开始体会杨问天和吴乾的无奈了。 快过年了,吴浩再次回北京上庭,终于办完了离婚手续。 陈昊陪着吴浩出庭——陈昊父亲已经过世了,现在周海晴在做CEO,管着整个公司,陈昊是常务副总,管公司内部行政,相对清闲,两人从法院出来。 陈昊松了口气:“哎,总算了了件大事。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吴浩苦笑:“就剩下阿维和孩子了,还是不知道他们在世界哪个角落。” “你见过孩子照片没有?” 吴浩掏出皮夹,给陈昊看一张照片:“这不是我儿子的,是我自己的。他们本事,至今都没让我见到过。我哥说长得跟这张一模一样,我只能把这张带在身上。” 陈昊想了想:“想不想见见琪琪?我本来答应今天下班带她去滑冰,要么现在就去吧。” 吴浩一愣:“不是才三岁吗?这么小就会滑冰啦?” “两岁就开始学了,现在都会滑各种花样了。走,给你展示展示。” 陈昊的女儿长得酷似周海晴,穿着全套黑色紧身滑冰服,戴着红色的头盔,红色护肘护膝,蹬着白色的冰刀,在冰场里翩翩起舞,如一只小小的彩蝶,细长的头发从头盔下漏出,随着动作飘飞。 吴浩眼里忽然涌上了泪水:“陈昊,我实在太妒忌你了。我儿子的童年,我永远都看不到了,我从来没给他换过尿布,从来没整夜不眠的哄他睡觉,也永远无法在两岁就开始教他溜冰。还有阿维,这些年飘零海外,什么事情都要她自己一人处理,我有时在想,如果她忽然生病怎么办,如果她半路上忽然爆胎怎么办?” 陈昊平静的说:“生病就叫救护车,爆胎就叫拖车。女人,特别是独自带孩子的女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能干坚强。难熬的不是夏维,而是像你这样的男人,现在你自由了,太多的诱惑在等待你。” 吴浩笑笑:“我是个经不起诱惑的男人,这些年,我一直跟钱素素在一起。” “钱素素么?”陈昊摇摇头,“会有别的女人出现的,你想娶的女人。我等了海晴十八年,就在快要等到的时候,我差点就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 吴浩一笑: “胡萍萍么?她现在还未婚呢。” 陈昊感慨:“这么优秀的女人,还未婚!老天真是给一个人这里多一点,就一定要在别的地方拿回去点。” “阿浩,你是真没法体会我当时的感觉。我矛盾极了,一再问自己,为什么不娶胡萍萍,这不是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么?但是心底里又有一种不甘心在挣扎,我真正爱的,想要的女人是海晴。可是为了一个在水一方的幻影,就放弃自己手边唾手可得的佳偶吗?这样做明智吗?”陈昊笑笑,“那段日子我是真痛苦,甚至分手后都几次想去向她求婚。回想起来,真是老天给我的最后的又是最大的考验。” 吴浩不由的笑了起来:“我还推波助澜过。” “是啊,她是你介绍给我的,这还算了。那次你看着她走过去,对我说了句,‘婚姻是理智的选择’,当时戒指就在我口袋里,我几乎就崩盘了。你差点毁了我一生,为这句话,你一辈子欠我情。” 针锋相对 吴浩留在北京过年,这是他3年半来第一次正式回京,夏维不在,方淑妹想儿子,吴卫国也就不那么严格了。 年夜饭后,吴卫国和吴浩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闲谈,吴卫国告诉儿子一件事:“你姨父很看好你,打算过年后把杨佳佳和她老公发到上海去,给杨佳佳一个上海分公司总裁的职位,让她全听你的,配合你在上海的发展。” 吴浩不悦:“胡扯,杨佳佳还配合我,再加上她那个老公,姨父是派他们来捣乱的吧。” “不是,她没有实权,你可以通过她,管理两边公司。阿浩,天下当父母的,哪个不希望把孩子扶上马背,再送上一程。体谅你姨父一下。” “想得美。姨父自己都搞不定他女儿,还以为她会听我的话。亲情是亲情,生意是生意。”吴浩想了想,“爸,你给姨父打个电话,我想见他。如果他现在有空,我这就上他家去。” 这下连吴卫国都坐不住了:“你想跟你姨父面对面谈?” “嗯,怎么了?”吴浩一笑,“你是怕我不能面对还是他不能面对?” 吴卫国尴尬:“嗯,我只是想今天是年三十,大家都在看春晚,不适合谈公务。” “我初二就回上海,所以,爸,现在打电话吧。” 吴浩踩着积雪的路面走到杨问天家门口,站在门廊灯下,环顾四周,一切恍如梦境,吴浩等眼里的泪水隐下去后,慢慢的抬手摁了下门铃,杨问天亲自来给他开的门。房子里的一切跟当年夏维刚装修完毕时一模一样,但是夏维已经消失整整三年了。 杨问天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手扶栏杆,背朝吴浩:“说吧,找我什么事。” “姨父,你打算派佳佳去上海配合我工作?” “嗯。我给她一个虚位,授权你可以直接调动分公司所有资源。” “天翼和天龙是两家独立公司,各有自己的利益,佳佳和郑强,都是有自己判断力,能独立行动的个人。你这样的规划好是好,但是实际上根本不可行。到了上海,他们能听你的吗?我不是天龙的人,怎么可能越权去管理别人的公司。 ”吴浩走了过去,跟杨问天并肩而立,一起看窗外,路灯下是小区的内街,吴浩刚才就是从这条路走过来的。 “姨父,天龙和天翼一直都是互利互惠,共荣共损,天翼保障着天龙的市场份额,天龙保障着天翼的市场利润。出于生意的考虑,我们都希望这种互惠的局面永远保持下去。但是如果有一天,天龙不再是天翼能找到的最低价位的供货商,或者天龙就是想把存货卖给另外的客户,那我们都阻止不了两家公司关系的断裂。你也知道,佳佳做事情从来都喜欢随心所欲,而她老公,对金钱一直都欲望很强烈。” “姨父,我现在在上海刚刚起步,根基还不是很稳,我很需要支持,请你帮我。把麻烦留给你自己,把便利打包送给我。” 杨问天不由一笑:“你说佳佳是个麻烦。” “难道不是,否则,你干嘛要把她推出来。” “嗯,算部分是吧。我确实想为她找个好的落脚点。不过,她自己也想来,跟我闹了两三年了。” “为什么?”吴浩奇怪,两人之间的生硬现在有所缓和,开始随意聊天了,“上海有什么好的,她都没怎么去过。” “大概是想自由点,想离我远点,离她哥哥们也远点吧。哎,都是她那个老公挑唆的。” “郑强?”忽然电光火石一闪,吴浩明白了,“哦,郑强,怪不得。那她就更不能去了。” “为什么?”杨问天好奇的问,脸也转过来了。 吴浩平静的说:“姨父,你知道钱素素吧?” “当然,她不是你包养的女人嘛。” “这些年她都跟着我在上海,她跟我的关系尽人皆知,这不是个秘密。但是她除了我以外,还有个男人,是她真的喜欢的,他们之间真有感情,所以我也不干涉。她经常回北京来看他,他有时也去上海看她。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吧。” 杨问天很吃惊:“你是说郑强,怪不得郑强经常性玩失踪,佳佳每次都暴跳如雷。你怎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管管她?你包养女人,还随便她这么三天两头往北京跑。” 吴浩苦笑:“姨父,这种事,谁能管得了,大家都是人,都有感情,要别人忍受你,你也得体谅别人点,我反正是不在乎,多一个男人又不影响我……..”吴浩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杨问天哑着声音说:“不影响你使用是吧,你从不介意跟别人共用女人。虽然你不会让别人用你的牙刷,剃须刀。” 吴浩尴尬,他不擅长掩饰也不擅长解释,于是就沉默。 “既然不影响,何必怕郑强到上海去。”杨问天冷冷的说。 吴浩垂下了头:“我想说的是,她另有恋人并不影响我的心情。但是郑强如果到了上海,他跟佳佳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激化,会影响佳佳的心情,甚至危及婚姻。 佳佳目前的生活,本来还是可以过下去的,那就让一切照旧运转,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家庭矛盾,感情冲突往往比事业的成败更影响久远,令人痛苦。我年轻时心比天高,一心追求完美,但是完美的生活从来没存在过,我现在只想要内心的平静,我宁愿忍受生活的瑕疵,也不想挑起事端。” 杨问天缓缓的说:“阿浩,你变了很多。你说服我了,佳佳不会去上海了。我另外给你派得力的人去。” “谢谢姨父,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吴浩犹豫着告辞,杨问天真什么都不打算说了吗? “嗯。” 吴浩慢慢走到门边,杨问天忽然说:“你忘记她了?对吗?” 吴浩身体一抖:“没有。” “你已经有别的女人了。我说过,时间会改变一切。” 吴浩走了回来:“我承认我脆弱,我屈服于生理需要,但是,我心里对她从来没改变过。” “实质上已经背叛了,却来说什么内心坚守。一个男人一面跟一个女人发生着关系,一面说自己爱着另一个女人,不虚伪吗?” 吴浩默然许久:“是,您说得对,我确实无法为她守节。我曾经努力过,但是没做到。” “没关系,反正她也没为你守节。”杨问天冷冷的说,“她怀孕的时候,我就开始爱抚她,她欣然接受。” 吴浩心“咚”的一跳,脸色开始发白,伸手抓住了窗前的栏杆。 杨问天注视着吴浩的动作,继续说:“她那时荷尔蒙异常,性欲很旺盛,我夜夜爱抚她,她很满足。她婉转低吟,也刺激到我了,于是她也为我服务。” 吴浩把栏杆抓紧,身子开始微微发抖,过了会,停了下来。 杨问天看他不抖了,说:“放心,为了孩子,她怀孕期间,我没进入过她身体。” 吴浩微微透了口气。 杨问天转过身来,看着吴浩,“但是她产后恢复后,我们就开始了,每次我去看她,都会充分的享受假期,每次我都长久的爱/抚她,都能让她在我身下呻/吟着达到高/潮,我还是可以满足她的,是不是?你说。” 吴浩身体又开始发抖,手指关节发白。 杨问天逼问:“你说,是不是?” 吴浩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过了一会,轻声说:“是,姨父,您能满足她。” 杨问天说:“你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她反应跟过去区别很大,千娇百媚,让我很享受。过去她是不喜欢吹箫的,但是现在她做得非常有技巧,吞吐吮吸,令我觉得欲仙欲死。” 吴浩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杨问天的眼睛,脸部肌肉僵硬。 两人沉默了会,吴浩恭敬的说:“您继续,我这次来就是来听您这几句话的。” “我现在只有最后一句了,她以孩子的名义起过誓,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再见你。”杨问天转过头去,冷冷的说,“我倒是觉得这两年我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估计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 吴浩咬着牙关,沉默,过了很久,终于松弛下来:“姨父,如果您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为了让我痛苦,那您的目的达到了,我真的非常痛苦。” “如果您的目的,是为了羞辱我,这也是我应该受的。您是她的丈夫,我从来没有认为我行为正当过,我只是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您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死心。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不会死心。”吴浩摇摇头,“永远不会。” 杨问天望着窗下的马路:“你居然还来跟我谈什么羞辱,痛苦。哼,你以为我这么说两句,你就被羞辱了,就非常痛苦了。当她为了赴你的约会,在公开的社交场合从我身边溜走,当你穿着她给你打的毛衣,在我面前炫耀,你有没想到过这两个字——羞辱?当她用你喜欢的方式爱抚我,在我身下的反应呻/吟都跟过去完全不同时,你有没想到过我的痛苦。你不过忍受了我几句话,我忍受了你们整整两年。眼睁睁看着你们频繁约会,我不干涉你们,自己在别的女人那里度过那些难熬的夜晚。阿浩,我一直把你当儿子来疼爱,对你的期望值甚至高于我亲生的儿子,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吗?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你要如此对待我? ” 吴浩站着不动,过了良久,低低的说:“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我也只有这一句了:真的对不起。” “算了。”杨问天挥了挥手,“多说无益。我派胡萍萍去上海,协助你发展,我和你爸会为两个公司提供充足的资金,并给你们最高的权限。现在你可以走了。” 再较量 春节7天假完,刚上班,天翼总裁级高管到上海做新年慰问,杨问天也到上海检查分公司工作。周末,吴卫国吴乾和杨问天都在吴浩办公室,吴浩拿出自己手头上比较棘手的事情跟他们商量。 时代文化广场塔楼的钢骨架材料因为欧洲那边码头工人罢工运不过来,吴浩急得坐立不安。杨问天说:“我查一下现有的全部存货,凡是你要的型号,不管给哪个公司,哪个工程的,全部调配给你。看看能撑多久。 杨问天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忽然大家一起愣住。 杨问天笔记本桌面用的是一张夏维年轻时的照片,夏维身穿比基尼站半蹲半跪在海滩上玩沙子,笑容阳光灿烂,照片是从上往下拍,夏维容貌艳丽无比,姿势撩人,腰肢纤细不容一握,双乳丰满异常。 吴浩猛得转过头去,深深吸了口气。 杨问天不动声色,打开软件开始搜索库存,过了会把横单全部拉出:“这些全调配给阿浩,别的地方的缺口我马上在市场上进。” 吴乾皱着眉头道:“因为罢工的缘故,现在市面上涨了三成。” 杨问天点点头:“差价部分,两个公司平摊,但是从别的项目里面走,阿浩这里刚起步,一定要保证他的账面盈余。” 4个人边看边商量,忽然,杨问天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夏维的头像在上面闪烁。杨问天抬眼扫视了大家一眼:“每天例行汇报时间。”把手机摁到免提。 夏维婉转的南方口音响起:“问天,Eric要睡觉了。Eric,跟daddy say good night。”(跟爸爸说晚安。) 吴浩顿感到万箭穿心,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听见夏维声音,但是后面马上有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更让他浑身发抖。 孩子带着三分生气,七分霸道的喊:“No,I want to play.”(不,我还要玩) 手机里传出夏维轻轻的笑声:“Hi,Eric,Eric,听话,乖。”然后对杨问天说:“问天,我们先去睡啦。” 杨问天说: “好的,阿维,我现在还有公务要处理,如果结束的早,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夏维说。 杨问天抬眼看了看吴浩,两人目光相遇。杨问天微微伏低了身子,柔声对着电话说:“阿维,早点睡吧。我爱你,我想你。” 夏维在电话里回到:“问天,我也爱你,我也想你,你当心身体,别太辛苦。” 杨问天说:“好的。拜拜。” 两边收线。办公室一片寂静。过来良久,吴浩忽然笑一下:“英语说的很好。” 杨问天盯着他眼睛说:“我儿子么?是,快两岁了。” “嗯,做为双语的孩子,这算开口很早了。”吴浩说,“我听别人抱怨过,说两岁半都不会说话。” “看来我太太教得很好。”杨问天慢慢的说。 吴浩吐字困难的说;“恭喜您有这么好的太太这么可爱的孩子。对不起,我要上趟洗手间。” 吴浩站起来,走到办公室内侧的卫生间,关上了门,10分钟都没出来。吴乾坐不住了,走过去敲了敲门:“阿浩,我们要不要休息会,下午再议。” 门开了,吴浩神色平静的走出来,就是眼皮浮肿,两眼通红:“不,我们继续。” 吴浩给大家介绍他手里的另一个项目:“这这小区由高层住宅和联体别墅两片组成,整个小区定位很高档,套型设计,材料,配套设施都很费成本。地理位置相当偏,潜在购买人群是旁边高新科技园区的高管们,如果能按计划销售,利润非常不错,但是万一对市场的估计有偏差,就非常有可能砸在手里,风险相当高。模型已经出来了,这两天马上就会送到我这,我先给你们看照片。” 吴浩移动鼠标,用自己桌上的液晶大屏幕给大家展示,一张照片跳了出来,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张卧室的照片,其实就是吴浩婚前那套房子的主卧室。一对男女在床上,裸/体的紧拥在一起,女的被男的压在身下,两手紧紧抱着男的背,男的低着头在亲吻她,女的脸全部挡住,男的只露出一点点侧面,如果不熟悉这两人的话,认不出是谁。两人的下/体贴在一起,男的在女的两/腿之间,女的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缠在男的腰上,男的一只手垫在女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搂紧女的那条腿,腹部收缩,明显正在发力。女的皮肤雪白细腻,乳/房在男的身下突起,男的皮肤相对微褐,肌肉紧凑,充满动感。 吴卫国愣了两秒,勃然大怒:“阿浩,你给我们看的什马东西。” “对不起,点错文件夹了。”吴浩静静的说。 杨问天忽然举起一只手,所有人戛然而止,过了两秒,杨问天声音平缓的说:“照片拍得很好。还有吗?” “没有了,这是唯一的一张。”吴浩回答。 “嗯,可惜,角度不对,看不出女的有多享受。” “她说我的每一下抽/插都美到她心底。她的呻/吟如此销魂,我情不自禁全部射在她体内…….” 吴浩低沉缓慢的说。 “住口。”吴为国抢过鼠标,啪的一声把照片给关了。 办公室一片静默,过了会,吴乾犹豫着小声说: “要不要休息会。” 吴浩杨问天齐声说:“不,现在继续讨论。” 杨问天停顿了下,轻轻补充:“技术问题。” 吴卫国气得在宾馆套房里走来走去,吴乾吴浩坐在沙发上,吴浩头埋在两手之间。 吴卫国大声训斥着吴浩:“你怎么能对你姨父说这种话。他对你还不够好吗?他一心一意的培养你,支持你,你却用污言秽语侮辱他。你自己做的丑事,他没跟你计较,你居然还拿出来说,你道德败坏还觉得很光荣是不是……..” 吴卫国说:“你到你姨父房间去,跪下向他道歉。” 吴浩抬起头来:“爸爸,我跟姨父之间的问题,不是跪下道声歉就能解决的。如果跪下能解决,我愿意长跪不起。” 吴卫国说:“那你想怎么样?” 吴浩痛苦的说:“爸,现在我已经离婚了,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我离婚了,他就给夏维自由。爸,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求你把他们还给我。” 吴卫国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吴乾也忍不住说:“爸,姨父真是,他占着别人老婆孩子,还非逼着别人当面亲口承认,他也太欺负人了吧。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吴卫国说:“什么叫占着别人的老婆孩子,夏维是你姨父的老婆好不好?你说夏维是阿浩的老婆就是么?吴浩,把你结婚证拿出来,把孩子户口本拿出来。” 吴乾摆摆手:“爸,我不跟你吵。姨父到底想怎么样?他打算不打算把夏维和Eric还给阿浩。” 吴卫国叹了口气:“你叫他怎么还啊,夏维是他太太,孩子是他太太生的。算了,这些烂事我也不想说了。总之,阿浩,你得面对现实,夏维自己没说要跟杨问天离婚,只要她自己不想离开他,你就没理由去找杨问天要人。” “他永远都不会放手的,是吗?”吴浩低低的问。 “是,他没法放手。阿浩,面对现实,天下合适女人多的是,你另找一个成立家庭。忘记过去,重新生活。”吴卫国温和的说. 录像 7月,时代文化广场一期竣工验收,同时二期开工。天龙天翼两个公司的一群总裁级高管飞到上海参加剪彩仪式。 下午,丁明建站在小会议室的投影屏幕前,用光笔点着Flash给两个公司的主要高管们做报告。胡萍萍也在,她已经正式上任天龙上海分公司总裁。 “…….以上是一期工程遇到的主要问题,我们希望这些问题在二期都不要重复出现。特别是建材的及时到位希望天龙能对我们公司做出书面许诺……” 胡萍萍点头:“没问题,我们可以签一个书面协议,如果因供货不及时耽误工期,天龙将如何赔偿。不过,丁总,有我在,你可别失望。” 座下几个人轻轻笑了起来。丁明建也一笑:“那我可是求之不得,有什么比失望更令我期望的呢?” 晚宴后,大家四散活动,有几位跟胡萍萍去打保龄球,年纪比较大的几位回宾馆打麻将。 吴卫国,吴乾和杨问天跟着吴浩返回小会议室。吴浩站在屏幕前,给他们讲解二期的一些预期困难:“…….技术上的难点就这些了。另外,二期结顶时可能会遇到江南的梅雨天,丁明建对这点忧心忡忡,一心想赶进度。” 吴乾担心:“会有问题吗? ” 吴浩摇摇头:“如果材料资金都能及时到位,应该能行。姨父,谢谢你把胡萍萍派过来,有她在,我就无后顾之忧。过去三年我经常是睡觉都不踏实。” 杨问天一笑:“你这是在谢我还是在损我?不是我不想早点把她派给你,是文豪一直不肯放,这等于是砍了他一只手。” 吴卫国笑:“问天,你厚此薄彼嘛,对阿浩比对文豪好。” “嗯,不得不让资源向阿浩这边倾斜,毕竟文豪那边根基扎实,阿浩这边正在发展。”杨问天点点头。 大家谈完了,吴浩正打算关掉笔记本和投射屏,杨问天忽然说:“阿浩,那张照片还在吗?” 吴浩一哆嗦:“在,姨父,这是我唯一的一张照片。我无法删除。” 杨问天缓缓站了起来,吴浩多少有点瑟缩,吴卫国和吴乾也开始紧张的出汗。杨问天慢慢的说:“我四月份去度过假。阿浩的照片很给我启发,所以我拍了一段录像,用好几个摄像头一起拍的,各个角度,然后又对它们做了裁剪剪接,花了我不少时间。阿浩,你想看看吗?” 吴卫国和吴乾都开始哆嗦。吴浩呆呆的看着杨问天,过了会轻声说:“可以,姨父。您请放。” 吴卫国咳嗽了一声:“问天,阿浩,我看这事就算了吧。阿浩,把你那张照片删掉,并且用人格保证,不留任何副本。问天,你看这样处理行不行?” 吴浩沉默了会:“不,我不删除照片,而且,我要看录像。” 吴乾后背上全是冷汗:“要我和爸回避么?” 吴卫国担心的看着吴浩。吴浩轻声说:“放心,我发誓我绝不冒犯姨父。” 吴卫国点点头:“我们去阿浩办公室。”跟吴乾一起走了出去,关上门。 但是两人站在过道里却开始面面相觑。吴乾低声说:“他们两人是不是疯了?” 吴卫国打个手势叫他闭嘴,两人把耳朵贴门上偷听。 杨问天走上去,把吴浩的笔记本拔下来,把自己笔记本插进去,点开屏幕:“我让保姆把孩子带出去玩,然后爱抚了她一个半小时,实在太长了,你就看最后部分吧。” 画面猛的跳了出来,一张巨大的床上,夏维跟杨问天正在翻滚缠绵,杨问天穿着白衬衫和灰色西装裤,衬衫扣子全部解开,敞着胸部,裤子拉链拉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裤。夏维是赤/裸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红黑二色的丝巾。 吴浩大吃一惊,抬眼看杨问天。杨问天解释道:“没事,我捆住她眼睛只是想让她注意力集中。” 吴浩咬紧牙关,转头回去看画面。夏维蒙着眼睛,抱着杨问天在乱舔:“啊,问天,我想要,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给我,现在就给我。” 夏维明显被挑/逗到了极点,双/乳完全充血,高高耸起,乳/头像蓝莓一样突起,又圆又长,乳/晕发紫。全身的皮肤呈粉红色,发出丝绸般的光泽。整个人都缠在杨问天身上,胸部不断得往他身上蹭。被蒙住的眼睛,有一种轻度被虐的诱/惑;像波涛一样起伏的双/乳,还有水蛇一样扭动的纤细腰/肢,迸发出无限的娇/媚与妖/冶。 杨问天喘息着说:“阿维,再忍忍,我等会让你体会前所未有的满足。” 夏维带着哭音说:“不要,我现在就要。问天,给我。”抱紧杨问天,嘴唇在杨问天身上乱亲,一路往下,最后头伏在杨问天胯/下,杨问天脸上顿现又痛苦又快乐的神色:“哦,阿维,不要这么挑/逗我,你是要我射/在你嘴里,还是射/在你体/内?” 夏维不得已,只能把杨问天吐出来:“求你,给我,我要疯了,问天,你把我弄疯了。” 杨问天翻身把她压下,一只手伸进她两/腿之间:“阿维。告诉我,你想我吗?你爱我吗?你渴望我吗?” 夏维开始胡言乱语,习惯性的乱用辞藻:“问天,我想你,我爱你,我日日夜夜的思念你,每个孤枕难眠的夜晚我都在渴望你的爱抚,你的温柔,你的嘴唇,你的手指。我好渴望你的身体,想你把我压在身下,一千次一万次的穿刺我,我渴望你的身体渴望到夜不能寐,渴望到全身战栗…….” 吴浩呻/吟了一声,夏维的这种语言习惯他再熟悉不过,过去曾让他疯狂,现在却让他痛到麻木。 杨问天用嘴唇吮吸着她的乳头,手指细微的继续刺激着:“阿维,说说你怎么渴望我 ,要我怎么做,” 夏维受了鼓励,更加滔滔不绝:“啊,问天,我的身体好空虚,我要你的身体来填满,我要你把我压在身下,我要的你舌头在我的嘴里,你的肉/棒在我的体内,我要你用力的插我,我分开我的两腿就是为了要迎接你的来临。我挺起我的身体,是想你干/我,我需要你有力的抚慰,从肉体到我精神的寂寞。问天,占有我全身,从嘴到下面都不要让我有空隙……” “你喜欢被我压在身下,从嘴到下面都占有?” “是的,我要全身都被你充满,我是你的。” 杨问天把手指拿上来,放到夏维嘴里:“阿维,舔一下,你自己的爱液。你好淫/荡啊,这么渴望我吗?” “是的,问天,我渴望你,现在就给我,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夏维哭着说。 吴浩低下了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头发全湿透了。杨问谈忽然把画面暂停:“吴浩,把头抬起来,好好看着,前面不过是前戏,我要开始干了。” 吴浩抬起头,哑着声音说:“您请。” 杨问天激活画面,大屏幕上两人又开始动作,杨问天一面用手指刺激,一面用热吻吻遍了夏维全身,夏维喘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不断的战栗。 杨问天让她双手撑着床,跪爬在床上,杨问天跪在她身后,摆好了姿势后,忽然开口问道:“阿维,想死在我的胯/下吗?” 夏维一惊:“什么?”正想扭过头来。杨问天忽然手一伸,拉掉了蒙在她眼睛上的丝巾。同时甩下自己的衬衫,脱掉自己的裤子。 “哎呦。”夏维受到光的忽然刺激,一下子眯起了眼睛,有那么两秒钟的发愣。 杨问天大声说:“阿维,今天我来让你尝尝什么叫欲仙欲死。”然后一手伸臂揽住夏维的腰,另一手扶住自己,一下子插了进去,直捣黄龙。 吴浩忽然“咚”的一声从椅子滑下,重重跪在地上,两只手交叉的紧紧抓住自己胸口的衬衫,两眼一眨不眨紧盯屏幕,不住的喘气。 在杨问天插入的一瞬间,夏维嘴里发出了一声叫喊,身体猛得向后一挺,杨问天喊道:“阿维,用力喊,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把你的欲望和满足都叫出来。”然后开始猛力抽插。 夏维转即就发现自己的肉/体已经紧紧衔住了男人,不由的向后挺出身体,让两人结合更紧密,然后前后迎合着杨问天的穿刺,两人剧烈的撞击,如野兽交合,夏维的喊叫声响彻云霄。 整整10分钟,两人姿势不变的彼此冲撞,夏维不停的大声喊叫,忽然叫声戛然而止,夏维屏住了呼吸,镜头从侧面切换到前面,夏维闭着眼睛,身体有刹那间的凝固,面部表情似极欢喜,又似极痛苦,像在发脾气又像在撒娇。杨问天此刻却忽然皱紧眉头,发出短促的一声吼叫,抱紧夏维,继续前后冲突。就在那一瞬间,有一小股液体从夏维体下射出,转眼将床单打湿一片。两人都是身体一软,倒在床上,杨问天压在夏维上面。两人闭目喘息,形如虚脱。 吴浩呆呆跪着,此刻他身体已经不颤抖了,只有下巴在继续不自控的抽搐,两眼血红,脸色苍白。 杨问天静静的说:“潮吹,神奇的女性生理现象。你见过吗?” 吴浩不抽搐了,过了两秒轻轻答到:“见过几次,不多。她极度兴奋的时候会出现。” 屏幕上的两人又开始有轻微的动作,杨问天从夏维身上爬起来,开始穿裤子。夏维明显还在高潮的余韵中,翻过身来仰躺着,还不想动,整个上半身都是一片酒醉般的酡红。 杨问天披上衬衫后,侧躺在她身边,又低头去吻她,并且用手爱抚她的乳/房,柔声问:“阿维,刚才满足吗?” “是的,问天,我好满足,像地震一样。”夏维温柔的把身体靠过来,把头埋在他胸口。 “比得上阿浩吗?” 此言一出,吴浩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目瞪口呆。 屏幕上的夏维也是是这种表情,猛的坐了起来:“问天,你……” 杨问天温柔的抱住她:“阿维,这些年我心中一直有走不出的阴影,怕我不能像阿浩那样满足你。我渴望着你能再次爱我,像当年那样爱我,我希望能代替阿浩在你心中的位置。” 夏维身体放松了,回过头去吻杨问天:“问天,我爱你,这几年来,我觉得我又爱上你了,就像当年一样。其实我一直都崇拜你的。” “那我能代替阿浩了吗?他能给你的满足,我也能给你。我想独占你,你的心,你的身体。” 夏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头转过去,眼神幽怨的凝望不知什么地方。 杨问天轻轻的叹气:“你还是忘不了他,你还在爱他。” 夏维摇摇头,轻轻的说:“没有,我已经忘记他了,他早就忘记我了。” 吴浩看着屏幕,轻轻的说:“没有,阿维,我没忘记你,我依然爱你。” 夏维停顿了几秒,转过头来,看着杨问天,温柔但是坚决的说: “问天,我是你的,我的心我的身体现在只属于你。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他了。我永远不会再见他,我要跟你共度今生。” 画面停止了,明显,杨问天就是想让吴浩听见最后这句话。 两人默默的对望,吴浩忽然一笑:“姨父,你真以为你能代替我?” 实力 吴卫国和吴乾两人站在门外,开始耳朵贴在门缝上,想听见里面动静。但是这小会议室是专门用来开高层会议的,门做得很紧密,两人听了会,知道啥都听不到,干脆就不听了,两人靠在门上小声讨论。 吴乾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爸,他们两人到底在看啥,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姨父真要把他跟夏维的床上镜头放给阿浩看?太夸张了吧。” “肯定的,这是他作风,将对手赶尽杀绝。”吴卫国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另外,杨问天喜欢在别人面前做,这是他的特殊爱好。你不也见过一次吗?” “是啊。”吴乾叹气,“那次真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忽然,双扇门一起被向内拉开,两人差点跌进门去,吴浩大踏步走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办公室走。 吴乾喊:“阿浩,你干嘛去?” “去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拿个活动硬盘,马上回来。”吴浩声音冷冷的回答。 两人莫名其妙,一起返身进了会议室,杨问天还站在屏幕前,已经退回主菜单了。 吴卫国紧张: “出什么事了?” “没事,阿浩说他除了那张照片外,还有一段录像,想请我看看。现在取去了。”杨问天平静的回答。 吴卫国跟吴乾对视一眼,怎么今天这么多录像? 吴浩已经回来了,反手把门关上,走到屏幕前,把外置硬盘插入杨问天笔记本:“这个硬盘只用来存放这部录像,这也是我唯一的拷贝。姨父,我现在复制一份在你电脑上,就跟你的那段在同一个目录下,怎么样?” “随你便吧,我拭目以待。”杨问天走到桌子边上去,坐在椅子上。 吴乾跟吴卫国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想出去了,想搞明白到底这两人到底在闹什么。 吴浩指指桌子:“爸,哥,你们请坐。姨父你介意么。” 杨问天平静的说:“我无所谓,这是你的录像。” 吴浩一面点击一面说:“这是我们在上海的时候拍的,就是那次她怀孕了。只有一台相机,没有镜头切换,可能没那么精彩,大家凑合看吧。” 吴浩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宝贝,等会对着镜头做,叫得淫/荡点。” 屏幕上是宾馆的一张大床,夏维全/裸的直直跪在床上,头上盘着优美的发髻,胸前抱着一条白床单,后背暴露,皮肤在灯光下犹如白缎。夏维跪的方向是向着床头,但是上半身侧转过来,对着镜头温柔微笑,眼睛里光芒闪烁。随后出现在镜头里的是吴浩年轻强健的身躯,下体极其粗壮的勃起。 台下三人震惊,一起抬头看他。吴浩微微一笑:“你们往下看,她马上会说一段话来赞美我。” 屏幕上的夏维忽然把那条床单甩开,台下三个男人同时倒抽口凉气。夏维的双乳圆滚如球,细腰不盈一握,小腹平坦光滑,最下面有隐隐的一片阴暗。夏维跪坐到自己腿上,如人鱼般优美,如狐仙般丰腴妖娆。 夏维向走近的吴浩伸出双臂,眼睛里满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对心爱男人的意乱情迷。 吴浩一蹦就跳回到床上,一把抱住夏维,两人吻在一起,倒在床上几个翻滚,不停的在彼此身上乱亲一气,满屋子笑声和呻吟呢喃。 过了会,吴浩靠在床头,夏维趴着,头在他两腿之间,嘴唇沿着肉棒上下滑动,舔上舔下,一副嘴馋的样子。夏维的纤纤小嘴正好村托出了吴浩阳具的巨大,夏维几乎不能把它全部吞进嘴里, 只能不断的啃吃最上端的三分之一。夏维同时用手指抚摸刺激下面的双球。 吴浩轻轻呻吟着:“宝贝,太爽了。”屏幕上忽然看见吴浩的肉/棒在自己跳动。 夏维忽的把肉棒吐了出来,笑着说:“阿浩,你这一手真是让天下女人都为之疯狂。过去有部古典情色小说,叫《痴婆子传》,里面就写一个男人有这种特异的天赋。那个女人遇到他后,就说如果没遇到他‘几误我一生唉’,我有同感啊,没遇到你,我这辈子白活了。” 吴浩一面轻轻用手抚摸夏维的头发,一面笑,声音里充满得意:“至于吗?” 夏维爬了上来,把胸部贴在吴浩肉棒上:“嗯,那部小说里面还有几句描写:‘物既伟,而复长,又美伸缩法,体不动而内如掷棱,令人百骸欲酥,乐不能堪’。阿浩,这简直是专门为你写的。天下第一极品美器。我一定要死在你胯下,才算不枉今生。” 吴浩哈哈大笑,春风得意。 夏维忽然抓住自己双乳,用深沟裹住吴浩肉棒,开始揉动。吴浩闭着眼睛轻轻呻吟,面部表情极其享受。 吴乾只看得呼吸沉重,浑身是汗,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看看杨问天和吴卫国,杨问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吴卫国皱着眉头,正襟危坐,十分严肃。 屏幕上夏维忽然把吴浩松开,跳了起来,笑着说:“中场休息,我要去楼下喝杯咖啡。”作势要跳下床。 吴浩猛的一把拉过,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你敢。”身体往下一沉顶住夏维,然后慢慢往上,两眼注视着夏维面部表情,缓缓插入,夏维闭上眼睛,嘴角似笑非笑,吴浩一直顶到根部,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哀叹。吴浩伏在夏维身上沉腰慢慢揉动,夏维闭着眼睛娇声呻/吟,听起来非常淫/荡,令人销魂蚀骨。 吴浩忽然不动了,夏维睁开眼睛,吴浩无限爱怜的看着她:“阿维,这两个月,苦了你了。今天晚上我要让你好好享受,‘需做一生拼,尽君今夜欢’。” 夏维柔情无限的说:“‘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说完,两人不再说话,又吻在一起,吴浩开始缓慢有节奏的抽动。 吴浩移动鼠标:“在拍这段前面我们已经做了一次了,所以这次我整整做了一个半小时,她几次高潮。全看下来太长了,直接看最后面吧。”把滚动条拉到最后。 两人的姿势正好跟刚才杨问天录像里的一样,夏维跪爬着,吴浩跪在她身后,两手握住她细腰,两人正在剧烈的撞击,夏维胸部彻底圆成球状,不断颤动,乳/尖挺出,臀部雪白滚圆,腰肢细得像要被吴浩掐断成两截。两人的呻吟声响彻整个会议室。忽然夏维后背向上挺起,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吴浩猛的用双臂抱紧,全身肌肉一起紧张,发猛力狂撞,嘴里发出沉闷的低吼,几十秒后,两人忽然一起停止不动,夏维下面喷出一小股透明的液体,转眼床单湿了一片。然后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吴乾愕然:“什么?” 吴浩平静的说:“潮吹。神奇的女性生理现象。你见过吗?” 吴乾摇摇头,喃喃说:“大开眼界。” 吴浩缓缓退回主页面,抬头凝视杨问天,杨问天面无表情。吴浩轻蔑的说:“姨父,你真以为你能代替我,你有这个实力吗?” 吴卫国和吴乾一起大惊失色,吴卫国从椅子上直蹦了起来:“阿浩,你什么意思?” 吴浩哈哈一笑:“你们自己看看姨父的录像吧。”说完,拿上活动硬盘扬长而去。 晚上剩下的时间,吴卫国和吴乾两人在宾馆的房间里凑在杨问天笔记本上看杨问天的那段录像。 吴乾嘀咕着:“他们两人都疯了,把这种录像放给对方看。想心肌梗死么?” 吴卫国长叹一声,摘下眼镜,头靠在沙发背上,搂太阳穴:“这事不能再发展下去了,必须让他们两个人来个了断。” 芒果 第二天白天,吴卫国,杨问天都在自己公司视察分公司工作。晚上吴卫国在一个很小的上海私房菜酒楼里订了个小包厢,请杨问天和吴浩吃饭。两人来是都来了,但是见面打完招呼后就陷入了沉默。 包厢服务员开始上菜,一个个报着菜名:“香干马兰头,樱桃盐水鸭,清蒸基围虾…….” 三个男人都猛的抬起头来,吃惊的彼此对视,然后一起转头看吴乾,菜是吴乾点的。吴乾大窘:“怎么,姨父,这些菜你不喜欢?” 吴卫国挥挥手:“把这个撤下去。”他指清蒸基围虾。 杨问天平静的说:“不用,阿乾没点错,我确实喜欢吃。” 过了会,葱油鲥鱼上来,这是杨问天的最爱,而且又正当时令,吴卫国在桌下踢了吴浩一脚。吴浩慢慢的从鱼肚子上撕下一块来,连皮带磷一起放到杨问天盘子里。杨问天低头看了几秒,夹起来,吃了,慢慢的吮吸着鳞片。 吴卫国松了口气。四个人默默坐着吃饭,过了会,服务员把汤和饭都上来:“各位先生,菜齐了。” 吴卫国点点头:“你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 吴浩拿过一碗饭,把2/3的饭都拔到自己盘子里,然后在饭碗里舀上腌炖鲜乳白色的汤,放在杨问天面前。杨问天轻轻说了声:“谢谢。” 杨问天见吴浩低着头,就着盘子吃饭,就夹了一个基围虾,在调料理蘸了一下,放到吴浩盘子里。吴浩开始笨手笨脚的剥壳,轻声说:“我其实对海鲜不是特别感兴趣。这虾甜甜的,味道很美,但是我还是嫌剥壳太麻烦。” 吴浩也给杨问天夹了一个,杨问天把整只虾放进嘴里咬,然后吐出虾皮:“我倒是喜欢这种虾,但是吃得不多。她太喜欢吃了,一人能干掉一整盘,我有时怕她蛋白质摄入太多,才帮她吃掉点。” 吴浩看着杨问天盘子里的虾壳,虾壳被咬扁了,上面还有残余的虾肉:“她吃这个是高手,一只虾塞嘴里,舌头一卷,马上皮肉分离,一秒钟就吐出虾壳,完完整整。” 杨问天抬头看他:“她曾经嘴对嘴的喂我吃过,在我们情深意浓的岁月。舌头伸到我嘴里,够恶心吗?” 吴卫国跟吴乾对望一眼,两人一起苦笑:又开始了。 “哦,我没享受过这待遇。”吴浩倒是一怔,犹豫了下,说,“她好像不喜欢嘴对嘴给东西吃,我曾经想喂她吃巧克力,结果她脸色大变,从此我不敢再尝试。” 杨问天垂下了眼睛:“这个,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们在一起的最初两年,很相爱,很甜蜜,但是她想要婚姻,我又不能给她,有一回她又跟我闹,我告诉她除了她以外,我还有别的女人,她对我不算什么。我说的一半是实话,她那时很青涩,什么都不懂,热情有余,经验不足,在床上我喜欢成熟的女人,她满足不了,反而弄得我每次都意犹未尽。” “她不信,我打电话当场叫来一个,当着她的面,嘴对嘴喂那个女人吃巧克力,然后带着那个女人扬长而去。这是我们第一次分手。”杨问天低头吃饭。 吴浩默然。杨问天把一碗饭吃完,吴浩又给他盛了碗汤,杨问天需要少吃多餐,但是多喝点汤没关系。 杨问天说:“谢谢,你性格像她一样敏感体贴,细致入微。那次分手后,她主动回来找我,那时的她对我非常痴迷,无力捍卫自尊。然后她一心一意的讨我喜欢,她非常聪明,又极其敏锐,没多久她就把我研究透了,我的所有生活习惯,所有嗜好,甚至我自己都说不明白的隐秘的欲望,她都能感觉到,并且满足我。我本来就对她着迷,慢慢就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吴浩叹了口气,杨问天说出了他的感受,夏维一直比他自己还清楚他想要什么。 杨问天忽然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不能给她婚姻, 她跟我闹得厉害,我怕她看出她对我的影响力,只好养更多的女人,其实我根本享受不了,她一人就够我烦了。那段时间我纯粹是花钱买罪受。她终于彻底弃我而去,因为婚姻也因为我伤透了她。” 杨问天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她后来回到我身边,从此态度大变,比过去温顺多了,但是热情没了。我拼命讨好她,她对我不冷不热,应该说是相当冷淡,我只能在别的女人那里寻找安慰。” “有一回我去郊外参加一个为期两天的谈判,晚宴上发现那里上的红芒果特别大特别甜。我巴巴的问厨房要了一篮子,晚宴结束,都10点多了,开回城要2个小时,第二天还要赶回,但是我还是非亲自给她送去不可。路不好走,你爸怕我有闪失,陪我回城。” “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她还蜷在沙发上看书,她生活太无聊,经常凌晨才睡。我给她剥芒果,一块快切下来喂给她吃,她很感动,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感动也是冷冰冰的。” 吴卫国一怔:“她对你很冷吗?那天晚上,我看你坐在她身边喂她,她乖巧得像只猫。后来你们又闹出那么大动静,害得我在里面都睡不着。” “那是她讨好我,我们在沙发上做,她知道你听得见,所以故意那么叫,那么说。”杨问天一笑,解释道,“我喜欢被别人听见,或者被人看见,这点上我比较变态,特别是跟夏维做的时候,她表达能力很强,我喜欢听她滔滔不绝的诉说她的感受,让我兴奋,让别人听见她这么说,也让我得意。但这些不过是她应付我,别人看不出来,我自己是知道的,她对我缺乏热情也没有渴望。” 吴浩忽然说:“姨父,我明白你的感受。夏维她,爱一个人的时候,看他时眼底有火在燃烧,身体最轻微的接触都能让她战栗。而且她爱你的时候,即使不见面,你都能感觉到她在思念你,等待你,对你充满了渴望。” 杨问天默然,过了半天说:“她不爱你的时候,再温柔,眼底也有一抹无动于衷。虽然做爱时反应很正常,但是那种渴望着献身于你,同时又要完全拥有你的热情却没有了。她回到我身边后,我有再多的女人,她都无所谓,我有时甚至觉得,她巴不得我在别的女人那里,好不去烦她。” “她要去加拿大前,我们的关系到了冰点。我想看看她对我到底还有多少感情,于是在她拿到移民纸的那天我带她去夜总会。你爸也在,我们当时要了夜总会里两个最红的姑娘,我当着她面开始挑逗,你爸都看不下去了……” “哦,那天的事就别提了吧。”吴卫国开口忽然打断,停顿一下,不好意思的看看两个儿子,“嗯,我跟另一个也来了一场。你那天弄得太刺激,谁看着都受不了。” 杨问天冲着吴卫国点点头:“那天她看了全场,但是似乎心不在焉,很平静,她已经彻底不在乎我了。她那段时间安安静静的,逆来顺受,注意力不集中,可能是想着马上要去加拿大过新生活了,会遇到新的男人,对我再不屑一顾。” 吴浩犹豫着说:“是她去加拿大前三个月么?那可能是因为我,我当时隐秘的追求她,她不理我,因为她对我不信任,但是后来她告诉我,她对我的追求很动心。” 杨问天一怔:“哦,追她的男人很多,但是她是那种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人,所以我从没想到过她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嫁给洋帅哥是她的少女时代的梦想,我以为她到加拿大后才会有新的恋情。” 吴浩轻轻的说:“我追她的时候,不知道她跟你的关系。她以为我知道,以为我对她不是严肃的感情,所以不理睬我。后来我才明白,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都会追求她。你跟她的关系确实对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扰,但是我能克服。如果不是她立即消失了,我肯定就娶她了。” 杨问天点点头:“这点我信。她是我太太,你还想娶她。她是我情妇,对你来说这点还不跟没有似的。就算你爸妈再反对,如果你要跟她去登记,他们也没辙。” 杨问天继续说:“她在加拿大5年,空床独守,我派保姆看着她,但是也不是看得很紧,她如果真要找别的男人那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就我所知她没有。她年龄慢慢大起来了,我想这就是结局了,她认命了,满足于我为她提供的奢侈生活,再也不打算离开我了。” 吴浩看了杨问天一眼:“不是,她太挑,找不到合适的。她说她5年都不曾忘记我,她掩饰得太好,要是我那时知道她对我有感觉,我会逼爸爸把她行踪说出来。” 吴卫国忽然跟杨问天对望了一眼,吴卫国皱着眉头说:“我绝不会说的。我干嘛要告诉你,特别是知道你居心不良。” “你爸是不会告诉你的,他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杨问天微微一笑,“后来你姨妈查出癌症晚期,我终于可以给她名分了。于是我迫不及待的向她求了婚,想补偿这十二年对她的亏欠。没想到她一口拒绝,后来她看在财产的份上,接受了我的求婚,但是为了结婚条款跟我讨价还价,态度又生硬又勉强。” “我确实给她不多,为了控制她,我一直都不让她有多少资产,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海外有大笔的投资,都是为她投的。我这么爱她,怎么可能对她吝啬。她也知道我一向许诺少而给的多。” 杨问天继续说:“你姨妈过世后,我立即娶了她,努力讨她欢心,希望能找回当年的感觉。我带她到欧洲蜜月旅行,她看一眼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她很高兴,因为按结婚条款,我给她买的珠宝首饰归她个人所有。但是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高兴很表面,深层并不受打动,她对我再没有当年的热情。我已经娶她了,也为她挥金如土了,她还想要什么?” “蜜月可以说过的相当糟,跟你姨妈刚去世也有一定关系,我心理上一面没从对你姨妈的愧疚中恢复过来,一面又急着补偿她,两种感情弄得我自己疲惫不堪。她表面温柔,其实对我冷若冰霜。” 杨问天叹了口气:“后来就是你的出现了。其实我应该有所警觉的,我看见你看她的眼神有多抑郁,但是她从来不看你一眼,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看她眼光复杂的男人多了去了,我要是每个都得去琢磨,那我真太没事干了。” “不过,我开始确实没有想到过你,因为周海晴,你哥,模特这些都在前面晃着。应该说潜意识里我还是知道的,每次你跟她在一起都令我不安,还有你身上的香水味。我一直不愿去深思。” 此刻饭大家都吃完了,吴浩说:“姨父,其实关于夏维,我一直有一些问题想问你。我们能细谈吗?” 杨问天想了想说:“可以,阿浩,如果你真想谈,那我们回宾馆去。” 吴卫国有点担心的看着他们:“要我在场吗?” 吴浩说:“不用,爸,我从没对姨父有任何不敬。” 吴卫国皱眉:“这话说的,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谁比你对姨父更不敬。” 杨问天笑了起来:“没事,老吴。他昨天连录像都给我看过了,他不可能有更狠的招了,除非在我面前上演真人秀,这个他根本办不到。” 真相 在宾馆杨问天的房间里,杨问天和吴浩坐在床边的小圆桌旁谈心,杨问天在喝茶,吴浩对着瓶子在喝无醇啤酒。 吴浩说:“姨父,你做过很多伤害她的事么?” 杨问天一怔:“嗯,那个案件肯定是最大的一件事。阿浩,你确实非常精细,而且很有洞察力,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你都会去查。” 吴浩轻声说:“这事她第一次告诉我时,我是觉得有点怪,但是也没想太多。是那天在你家门口,你对我说你机关算尽才留住她,机关算尽这个词让我多心了。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离开你,所以我查不查都没什么意义。但是我还有别的疑问。姨父,阿维两侧输卵管都有问题,是纯先天或者纯偶然吗?” 杨问天咳嗽了一声:“嗯,阿浩,看来今天晚上你不把我揭发彻底是不罢休了。她的输卵管么,这事有点说不清楚。我给不了她婚姻,又不想让她离开我,所以我有意识的给她乱服避孕药,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引起的,倒也说不准。” 吴浩轻轻叹了口气:“还有别的么?姨父?” “嗯,别的,应该说最大的控制是她的谋生能力。她大学成绩惨不忍睹,勉强混毕业的,她花太多时间陪我,没好好上课做作业。她毕业后,我一直控制着,不让她从事专业工作我有意培养她奢侈生活的习惯,又不给她多少资产,好让她离不开我的供养。” “但是她还是要跟我分手,我为她办加拿大移民,又不给她钱,好增加她独立谋生的难度,拖延她离开我的时间。 后来她在加拿大取得硕士学位,我让她经常飞回国来陪伴我,这样她就没法找像样的工作。” 吴浩犹豫着:“姨父,有一件事我非常困惑,我跟您为了夏维,见面时谈的全是隐私,爸爸却一直夹在我们当中,我很尴尬,但是你和爸爸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我很想知道,你和爸爸信息共享的深度。” 杨问天脸色大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浩说:“爸爸常有看见你们做爱是吧。你提过你喜欢被别人看见听见。那次在你家,我跟我爸我哥一起冲进门去,夏维虽然羞耻,但是却很镇定,甚至都没遮掩身体,后来还下楼跟我们一桌子吃饭。我当时太激动,来不及去多想。” “直到后来我哥跟我说起他当时的震撼,我才想到夏维的反应太若无其事了。我联想到你提到过高速公路,她那时羞的要命但是依从你,我推测那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跟你做,你又提到过她事后说也很兴奋,那就没有理由不继续,所以我推测爸爸见过不止一次。” “这样就可以解释了,那天她为什么那么镇定,因为当时在屋里的4个男人,有三个对她的身体很熟悉。我知道她对爸还不是很有所谓,但是我推测,是不是你还经常让别人看,并且羞辱她,所以对她摧残很大。” 杨问天长叹一声:“阿浩,你行,我刚说过你洞察力强,你马上就证明给我看。不过不是那么回事。其实我说过我喜欢在别人面前做,这个别人,肯定是我能彻底信任的人,所以,只可能是你父亲一人。” 吴浩松了口气:“那还好,只有爸爸。夏维开始跟我来往的时候,我明白的感受到她在火热的爱着我,但是她自己却拼命否认,坚持说我们只是炮友关系。直到后来我对她说‘为什么这么怕被我发现你爱我?’她这才回答说她怕我知道她爱我,就会利用这点去伤害她。我正觉得这种逻辑很奇怪,她又补充说她爱我,因此愿意接受我给她的任何伤害,死都不悔。所以我猜测,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爱你很深,你利用她的爱,伤她很深,所以她才会有这种怪异的恐惧。” 杨问天轻微的战栗了:“哦,阿浩,你在末日审判我吗?” 杨问天想想,站起来,打开冰箱拿出两瓶小瓶装威士忌:“你刚才喝了无醇啤酒,我要给你来瓶酒精饮料吗?” 吴浩开始紧张:“姨父,你不能喝酒的。两瓶都给我吧。” “嗯,我偶然喝点也没关系。”杨问天坐下, 慢慢的说,“你爸曾经多次看见和听见我跟夏维做爱,她跟我一面做一面诉说自己的感受, 让我觉得非常刺激。你爸也有同感,他背后跟我说,别的女人叫床就是污言秽语,千篇一律,听多了乏味得很,只有夏维在激动时候的胡言乱语最华丽,最煽情,让人冲动难耐,而且越激动越滔滔不绝。” 吴浩低下头喝酒,这种区别他最有体会。 “我想我慢慢的诱发了你爸对夏维的色情心理,当然,他最清楚夏维对我有多重要,所以他从没想过要染指夏维。我希望你能理解这点。”杨问天说。 吴浩点点头:“我理解,姨父,事实上,你在家里的那次,让我哥也深受刺激,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我想我们俩昨天的录像也诱发了我哥对她的幻想,但是他也不会想去付诸实施。” “但是如果你邀请他呢?”杨问天看着吴浩问。 吴浩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姨父,你……夏维是你妻子…….” 杨问天低头:“对,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是你有没注意到我今天一说那天晚上在夜总会的事,你爸就跳了起来打断?并且赶紧声明自己已经跟夜总会女郎做了一次。” 吴浩开始浑身发冷,哆嗦得像风中秋叶。杨问天示意他坐下,然后慢慢的说:“那天晚上,我们离开夜总会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了……”杨问天慢慢的把那天晚上玩3P的事情说了出来。 吴浩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虚脱的靠在椅背上:“姨父,你这又是何苦。如果是我,我会发疯。昨天你给我放那段录像,虽然你是她丈夫,我还是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三十多年的放荡生活留下了很多恶习,我容易失控。”杨问天也跟着苦笑。“他们结束时,都快中午了,那天原计划夏维是要去公司辞职的,我和你爸晚上还有个重要应酬。于是我们都穿好衣服去上班。” 吴浩忽然明白了那天是哪天了,而且也明白了夏维为什么会那么晚在餐厅吃午饭,说话时会忽然蹦出那么一句:苏州是出名妓的地方。 “那天我们应酬结束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你爸车去哪了,那天是我开车带你爸回家的…….” 吴浩插嘴:“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爸爸先派车送我回家。” 杨问天有点惊讶的看了吴浩一眼:“哦,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夏维是你情妇,我当时非常震惊。我已经暗暗追求她三个月了。”吴浩说。 “哦,其实那天晚上起就不是了,至少有段时间不是。”杨问天说。 杨问天说,“我开车带你爸回家。你爸在车上问我,夏维到加拿大后我们真就此分手吗?我说是的。你爸问那叫夏维如何在加拿大生活。我说夏维会把在北京的房子车子卖掉,再加上这些年的存款,应该够她在加拿大过一阵子吧,可能不够维持到她读完书找到工作。你知道的,那时中国的房价还没这么高,夏维想到多大读商学院,比较费钱。” “你爸说‘问天,你真的跟她分手了?’我说‘真的,如果你想包养她,你就自己跟她谈好了。’其实我并不想跟夏维分手,我想逼她回头,你爸是明白我心思的,但是他却想横刀夺爱,真他妈的不讲义气。所以,永远不要让任何人染指你心爱的女人,不管他是你朋友还是兄弟。”杨问天看看吴浩,“还是你儿子。” 吴浩默然无语。 杨问天喝了口酒,说:“我一表示同意,你爸就迫不及待,结果我半路上掉头,送他去了夏维那里。你爸有你爸的优点,你爸很宽容。他给夏维开的条件是,给她提供一切的费用,不干涉她的自由,一旦她遇到合适的男人,两人关系立即结束。你爸跟我不一样,我想永远占有她,你爸鼓励她去寻找合适男人,结婚生子,过正常的生活。夏维很感动,她接受了你爸,确实,她没理由不接受这样的条款。从那天晚上起,她成了你爸的情妇。” “你爸对她出手很大方,我为了控制她,一直让她生活奢侈但是不给她钱,你爸当场就开出了一张大额支票。你爸很宠她,真正的一掷千金,比我慷慨。他们同居了一段时间,看自己的女人在自己好朋友的怀里真是件感觉怪异的事情,但是我倒也不觉得痛苦,那段日子我过得很麻木,像做梦一样。” “我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真实感,我每天上班,处理公务,谈生意,吃饭睡觉,都像在云端。我老跟你爸在一起,除了不再跟她做爱,生活跟过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你爸暗示,如果我想,也可以。但是我好像没这欲望,那段时间我好像整个感觉系统都出了问题,我有别的女人,但是跟她们做爱做到射,我也感觉不到兴奋。” “后来夏维告诉我,那段日子她痛苦极了。她以为她早就不爱我了,但是接受你爸爸后,却发现她爱我痴狂。她甚至暗地里唆使你爸建议我们玩3P,好跟我的身体再次有接触,我不知道是她想要,我怕她痛苦所以拒绝了。结果她以为我真的再也不要她了,死心了,要求尽快去加拿大登陆,好永远不再见我。” “于是你爸专门找了个借口出差带她去加拿大,到了加拿大就给她买房买车,所以,阿浩,你在加拿大看见的那幢房子,其实最初是你爸买的,你爸还在老家托人给夏维找保姆。你爸在加拿大呆了一个多月,这事你有印象吧。” “有,当时很多人背后嘀咕,他哪里需要在加拿大出这么长时间的差。不止一人猜他带情妇旅游去了,但是没想到是夏维,因为大家都知道夏维跟你的关系。”吴浩点点头,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乱。 “他们在加拿大的那个月,我住在夏维的房子里,她在的时候,我有时一周都不去一次,她走后,我反而天天睡那,怀念跟她在一起的时光,这时我的神经系统忽然正常了,我心痛到不能喘气,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悔不当初。” “那后来你们怎么又在一起了?”吴浩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乱。 加拿大 “那后来你们怎么又在一起了?”吴浩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乱。 “你爸从加拿大回来,我亲自去机场接他。你爸看出来了,那一个月我瘦了很多。你爸问我是不是还在爱她,还在想她。我眼泪流了下来,恳求你爸把夏维还给我。你爸松了口气,说他正想告诉我,夏维非常思念我,很痛苦。你爸说夏维跟他做爱的时候,拼命忍着不喊我的名字,但是他看得出来。有一天晚上夏维忽然惊醒,痛哭,虽然她不说为什么,但是你爸知道她是梦见了我。” “你爸这么一说,我真是欣喜若狂。我们三人约定,这段往事就当从没发生过,永不再提起。我立即订了票,飞到加拿大去看她,她来机场接我。我们一见面就抱在一起久久拥吻,我看她怎么都看不够,我抱着她爱不释手,她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到了宾馆,我顾不得12个小时的旅途劳累,久久爱抚她,我插入她的体内不是为了发泄情欲,只想体会她身体的美妙,我带她到穿衣镜前做爱,只想让她看见我和她合为一体。” “第二天,她带我去看你爸给她买的房子,当时还在办过户手续。房子一眼看过去很气派,但是实在太大。里面的装修都过时了,院子那么多的大树,草坪,游泳池还在漏水,他也不想想房子过户后,能不能住人,叫夏维一人怎么打理。” “其实我在机场看见你爸给她买的车就想笑,林肯凯瑞德,你爸为他自己买的吧,虽然这车够气派,但是他也不想想夏维一个人天天开7人座的车干嘛。” “你爸跟婚外女人的关系都很短暂,都是给人家一笔钱就完事了。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夏维,为了表示他的宠爱,他给夏维一张信用卡,让她随便刷,他没想到过夏维不知道他对她的预期和底线是多少。夏维都不知道她该怎么花,一个月花多少合适。” “夏维刚到加拿大,语言不通,地图都看不太明白,你爸不安顿她的生活,反而带着她四处旅游,给她买了一堆奢侈品,好像嫌她行李还不够多似的。你爸没把自己当夏维要依靠的男人看,而是真当自己是来度假享受的。” “我一看形势不好,赶紧先带她去买了辆跑车。然后开始找经纪人给她从屋顶到地面全部重新装修房子,购买家具,重建游泳池,雇人给她打理院子,虽然我不会英语,但是加拿大华人多,雇中国人一样能把事情全办了。在安顿她的过程中,我不得不中国加拿大来回跑了好几趟。她人生地不熟,我必须多在她身边,让她心里踏实。” “你爸雇的那个保姆更可笑,是你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是吧,土得掉渣的乡下大妈,既不会烧菜也不会打扫房子,没受过一点家政训练。倒是对夏维够凶,比我还怕她找男人。她当她是监狱里的看守啊。我马上叫她滚蛋,另外雇了个上海女人伺候夏维。” “其实我对夏维的肉体忠诚度预期值不是很高,毕竟她正当妙龄,我跟她远隔重洋,既然我在中国有别的女人,她在加拿大找个把男人过过性生活我也不会太计较。我只是要阻止她有长期同居的男友,我的目的是永远把她留在我身边,不是让她闷得受不了逃出鸟笼。” “在安顿夏维的半年中,是我和她感情最好的半年,我体贴她到细枝末节,爱她爱到无微不至。我们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我再次感觉到了她对我的爱和崇拜。我坐在完全重新设计的游泳池边上,她像人鱼一样从水底窜出,将我拖下水去。我们坐着双帆船在安大略湖上航行,在甲板上铺上被褥,在星光下做爱。哎,我人生所有的幸福记忆都跟夏维联系在一起。” “我爱她爱昏了头,想出个馊主意,重金买通关节,开出了张单身证明,她不是想结婚吗,我在中国不能给她婚姻,就想在加拿大跟她登记。” 吴浩倒吸了口凉气:“这是重婚罪。” 杨问天苦笑:“是,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这么做了。我把单身证明给夏维看,骗她说我在中国离婚了,可以跟她结婚了。她根本不信。她当场拨了个电话给你爸,你爸倒反而过来劝我了,这种事风险太大,做不得。” 杨问天叹气:“你姨妈非常恨我,虽然在后来的二十几年,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是她在临死前充分发泄了对我憎恨,诅咒我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的超生。如果被她知道我犯重婚罪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把我送进监狱。但是我赌她不会知道,我看不出她有任何可能知道。” “夏维问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欺骗自己有什么意思。她说情妇就是情妇,永远见不得光的,就算墙上挂着政府发的结婚证,难道她就能自称是我太太了?忽然她醒悟过来,对我说,其实这张结婚证的唯一意义就是限制她离开我。她依旧不是我合法的妻子,却要戴上婚姻的桎梏。她确实很聪明,知我很深。” “于是她又要跟我分手,把钥匙扔下,往箱子里塞了几件随身衣服就走,走到门口忽然发现在加拿大不开车就得拖着箱子一直走到城轨站,得走半个多小时,箱子底下的轮子有没这么结实都是个问题。” “她站在那为难,想把箱子也扔下,就包里塞两件内衣裤就走人。我把车钥匙递给她,她傲气的说不要,她要自己去挣生活费,买房买车。我说‘这样吧,你跟我再做一次,这车就算你挣的过夜资’。她想想,答应了。” “我们回床上缠绵,我说那你跟我多做几次吧,干脆把房子也挣了得了。她也答应了。我说那你干嘛不挣每个月的生活费呢?在你毕业前,就算你的一份工作呗。她想想说,‘可以,反正卖脑力卖体力卖肉/体都是卖,一叠粉红的加币摆在你面前,你能说出哪张是卖脑挣的,哪张是卖肉挣的?哪张比哪张高贵啊’。” “我被她说乐了,当时我正在她体内,她说要按抽/插次数收费,每插她一次就给一加币。我说太少了,每插一次给100。她问我是不是怕做完了,付的钱都不够买管牙膏,太没面子啊。我笑得都软下去了。我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有没婚姻,我今生今世都不能让她离开我。” “ 她同意我继续包养她,一直到毕业找到工作为止,但是再次对我冷淡了。她毕业后,我家里频繁出事,她频繁的飞回国陪在我身边,没有再提离开我的事。后来我终于娶了她,她对我冷若冰霜。” “最奇怪的是她在加拿大5年,没有婚姻,都能耐得住寂寞,空床独守,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我结婚了,我在她身边了,她反而要跟你出轨。出轨我也忍了,我以为她是一时的情欲冲动,过了这段就没事了。没想到,她真想离我而去。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婚姻,又要放弃婚姻。阿浩,你害人匪浅。” 杨问天说完了,跟吴浩两人都默默无语。 过了会,杨问天平静的说:“我和你的纠纷里,你爸一直站在我这边。我想他除了利益上的考虑外,心理上他也实在受不了夏维成为他儿媳妇。我跟你爸再要好,我们没血缘关系,只要我不在乎,他就没在乎的理由。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他儿子,你也看见了,今天他一再跳起来打断我的话,他实在不想让你知道,夏维曾经有段时间是他的女人。 ” “其实你争不过我的,不知道你想明白没有,这里有一个最大的最根本的原因, 那就是在一起的时间。我跟她在一起多少年了,你跟她在一起多久?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和容忍程度,我已经用将近二十年的相处证明了,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对她不离不弃。你能证明你的爱情吗?我和夏维在对彼此的伤害中积累的感情和信任,你靠你的那点床上功夫能超越吗?她爱你爱的再火热,她还是选择我。” 吴浩低头思考,过了会说:“姨父,你说的没错,你跟夏维间的情谊比我深。但是你像对待宠物一样宠爱她,她在你那里从来没有过尊严和尊重,即使在婚后也一样。可是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有多严肃,我不可能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亲热,也不可能让她为我的朋友提供性服务,也绝不能够忍受婚后出轨,无论是她还是我自己,我一向对肉/体的忠诚度要求比较高。我爱她敬她,把她真正当在婚姻中跟我地位权力义务平等的伴侣看待。” “夏维最怕男人已婚她给你当了12年情妇留下的烙印,所以她一再选择留在你身边,但是现在我自由了。姨父,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能把夏维和我儿子还给我吗?”吴浩盯着杨问天的眼睛问。 杨问天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外面霓虹灯:“你儿子,可以,但是得经夏维同意,看她能不能跟孩子分离。夏维,不能,她是我妻子,我不能把我妻子给别人。” 吴浩站在杨问天身后说:“姨父,我们能公平的对决吗?让我们面对面站在夏维面,让夏维自己来选择,她要跟你还是跟我。” 杨问天微笑了,慢慢转过身来:“阿浩,你以为我会这么蠢么?会给自己的对手这样的机会?” “姨父,你怕她看见我?你应该有这份自信。” “阿浩,这么幼稚的伎俩,我劝你在任何地方都不用再用了。只要我还活着,我不会让她再看见你的,一眼都不行。”杨问天斩钉截铁的说。 吴浩拼命控制着自己:“姨父,这是你最终的答复吗?还有任何回旋的可能性么?” “没有”杨问天摇摇头:“我不仅今生今世都不会让你再见她,而且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爱你如同我亲生儿子,你却欺骗背叛我,伤我如此之深。” 吴浩说:“可是姨父,你毁我更深,你让我跟心爱的女人天各一方,跟儿子骨肉分离。姨父,我们俩再这么彼此伤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吴浩在杨问天身后双膝跪下:“姨父,求你。我生平两次求人,都是求你。” “两次都是为了夏维。阿浩,如果我向你下跪,你能把她留给我吗。”杨问天转过头来:“作为一个男人,我豪无尊严的请求你,把我的妻子留给我。” 吴浩呆住。 “如果答案是不能,那么你跪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杨问天又转回头去看窗外,“昨天你在录像里已经看到了,我正在慢慢修复跟她的感情,她现在爱我,她自己承认,我也能感受到。” 杨问天想了想:“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允许,跟夏维在一起,那是绝不可能的。但是你如果不需要我的允许,那么还有机会。” 吴浩一呆;“什么机会?” 杨问天说:“一些客观条件,比如,如果我破产了,无力维持夏维和孩子的生活,那我会马上把他们送到你身边。所以你可以想办法让我破产。” “姨父,这是办不到的,我没这能力,而且我也没这理由。” “那你就只能祈祷我早点死亡。我死了,你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了。” “姨父,我有这么歹毒么?” “如果两点你都做不到,那么你最好忘记夏维。”杨问天走过来,拍拍吴浩的肩膀,叫他站起来,“从今天起,我会跟你爸和你哥说好,永远不再提她的名字,不让你知道她的任何音讯,来帮忙你忘记她。你还年轻,会忘记的,而且会比你想象的更快。” 放荡 一年后,吴乾到上海视察,现在吴卫国处于半退休状态,吴乾全权的管理着公司。 晚上,吴浩带吴乾到自己家住宿,一幢不大的两层的联体别墅,家具齐全,但是没任何小摆设,厨房冰箱,储物柜都空空入也,一看就知道主人不在这里生活。 吴乾说:“钱素素不住这?” 吴浩摇摇头:“她住那套三室一厅,我已经过户给她了。这里我只是来睡觉,从来不带女人来。” 吴乾一笑,吸吸鼻子:“好香。” “嗯,栀子花。”吴浩打开阳台门给吴乾看,满阳台的栀子花,“这花上海又叫玉荷花,在这非常好种,不用怎么管它就开个没完没了,香气令人窒息。我都不敢拿到室内来,因为小虫子太多。” 吴乾凑过去看,果然,白色的花瓣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小黑点还会动,原来是极小极小的小虫子,看得让人恶心。吴乾皱起眉头:“北京难种,倒是不长小虫。你不会想个办法把它们去去掉,这么长着,多令人不舒服。” “没用的,用水冲掉,马上又飞来了,我也不想再做这种无用功了,人生就是这样,无处不瑕疵,我已经习惯了。” 兄弟两默默无语,吴浩返回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来,两人一面对着瓶子喝,一面看房子。吴乾看见客厅的真皮沙发扶手上有香烟烫出的黑斑和小洞:“哦,你不是不在室内抽烟么?“ 吴浩一笑:“那都什么老黄历了,我现在要多堕落就有多堕落,室内抽点烟算啥,吃喝嫖赌抽,我现在哪样不登峰造极。我上次还试过抽大麻。下回我大概要去试试海洛因了。” 吴乾担心的看着他:“千万别,这你可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另外,你可是向我保证过不再赌的。”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谢谢你上次瞒着爸借我钱和扇我的那两个耳光。我现在拼命工作,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好让自己有所节制,但就这样我有时还是睡不着,什么安眠药都没用。只要我有那么点空,我就得拼命去找刺激,但是一般性的东西,雪茄烈酒女人,小数目的赌博,都刺激不到我,非得想出点啥特别的才能让我放松。现在我不赌钱了,我跟别人玩赌女人,谁输了就把自己女人给别人玩,自己在旁边看着。” 吴乾好笑:“那是你们的女人吗?” 吴浩也笑:“其实谁的女人都不是,等于是变相赌钱,只是数目有限,就一个晚上的过夜资而已。但是比赌博有趣些,挑战心理底线。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当然群P也不错,满屋子白花花的胳膊腿,逮住谁就是谁…….” 吴乾皱着眉头,忍着反胃:“怎么说得跟下澡堂子似的。阿浩啊,做这种事,一堆人看着,亏你勃得起来。” “那是你没放开,我现在寡廉鲜耻,我是流氓我怕谁。其实,最爽的跟别的男人一起玩我自己的女人,这才最让我兴奋。” 吴乾震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 “钱素素啊。我跟郑强一起跟钱素素玩3P。事实上我现在见钱素素也见得少,一两个月都不去找她,真是对不起她。” “有一回我偶然想起钱素素,想到很久没去看她了,心里过意不去,就去找她。正好那天郑强来上海看她,我事先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去了。钱素素每次喊起来都惊天动地,所以我进去他们一点不知道。” “我进门就听见了,我发现听见自己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喊叫比看不相干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做刺激多了,我当时就硬了。于是我推门就进去了。钱素素头朝门趴在床上,郑强跪在她后面,视觉效果非常不错。他们看见我进来,大吃一惊。我说:‘别停,你们继续,我来加入。’ 我上去就把自己塞钱素素嘴里。” “郑强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真的喜欢她,所以他有点受不了,就想撤退了。我说:‘别啊,玩3P你是行家里手,要不咱们换换位置,你在前我在后。’郑强更不好意思了,我说:‘实在不行,你塞我嘴里得了,我给你服务,我还没为男人服务过,但今天可以为你尝试一下。’这句话一说,郑强彻底软了,说;‘吴浩,你行,你把我打败了。’我说:‘看来你今天真是状态不佳,这样,你先休息一下,培养情绪。我来,咱们轮流,比一下,谁能让素素叫得最响。最后让素素自己说,谁让她最爽。” “那天晚上我们轮流上,素素很兴奋,她心理强大得跟没有似的,其实郑强倒是有点感觉痛苦的,我能看得出来。反正从此后,我比钱素素还盼望郑强到上海来,他一来,我就跟他一起玩3P,还是跟别的男人一起干自己女人最刺激,尤其是这个男人还喜欢这女人。” 吴乾叹气:“阿浩,你牛,你也把我打败了。你嫂子走后,我也有别的女人,自从空姐那件事后,我再也不想跟任何女人维持长期关系了,所以我经常换,我还觉得自己很堕落,跟你比,我都可以叫处男了。” “哥,你是正统型的男人,你怎么做都超不过正常人范围。就你那抽抽烟,喝喝酒,打打麻将,跟看得顺眼的女人上上床,哎,这些我现在都不屑干,我不跟人比风流,我只跟人比下流。我放荡起来就不是人,连郑强都甘拜我下风。” 吴浩想了想,说:“ 对了,哥,我问你一个问题,那个词,聚麋,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吴乾一开始都不知道吴浩在说啥,过了几秒反应过来了,被雷得风中凌乱。 吴浩面现一丝痛苦之色:“算了,不用去管什么词不词了。哥,你有没兴趣跟我一起玩3P?你是我亲哥,跟你玩同一个女人,肯定比跟郑强刺激。我可以问一下素素,或者别的谁,只要她愿意,我们可以一起上。” 吴乾脸色发白:“吴浩,停,刚吃完饭,别让我吐。” 吴浩给吴乾看各个房间,走到书房,吴乾情不自禁的拿起了桌上的液晶相架。在液晶流动的光辉中,夏维穿着一件高领红毛衣在镜框里温柔羞怯的微笑,两腮微红,眼中莹光流动,秀发轧在脑后,两鬓有发丝散出,眼神如初恋少女般含情脉脉,背景是落地大玻璃,可以看见户外的行人。下面是吴浩的笔迹,签着:别时容易见时难。 吴浩说:“这不是照片,是陈昊叫手下做的电脑图像处理。他特意飞到上海来把这给我…..”吴浩忽然说不下去,把相框上的按钮一按,然后转过身去,走到窗边,站着不动。 音乐声响起,是男女声合唱的一首情歌: 女:我正在记忆中等你 在那里才能感觉你的爱 虽然说往事越走越遥远 多希望一切没改变 男:我的爱一切没改变 在心中你是我唯一的梦 虽然我承受别离的寂寞 期待着重逢的来临 女:再给我深深的呼唤 安慰我为了你沧桑的心 男:我怎能舍去对你的思念 合:那是我所有的一切 歌声慢慢沉寂,吴浩强忍住眼中的泪水,隔窗眺望远处的霓虹灯。 “她这些年,一个女人,在国外,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我一直都想偷照片出来给你看,但是爸爸…….”吴乾放下镜框,跟吴浩并肩站在窗前,小区一片沉寂,偶然有一辆辆车驶过,车灯射出整齐的两道光道。 “不用说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再见她的欲望了。现在我非常堕落,前段日子我感染了淋病,打盘尼西林,其实就是得艾滋我也不冤枉。” 吴乾叹气:“阿浩,我想你应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生活了。夏维,姨父是不会放手的,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难道他这么折磨你们,他自己不痛苦吗?孩子长得简直就是你的翻版,我真不知道他看着啥感觉。如果我是他,我早给夏维自由了。放你们一马,也给自己一条活路。但是他就是不肯放手,你也没折。就当你跟夏维离婚了吧。重新开始生活。” 吴浩轻轻说:“ 他是因为太爱她,爱到不能放手,宁可忍受痛苦;而她,我是说夏维,对姨父也不是没有感情,所以才一直拖着,不愿离开他,造成僵局。” “那她不考虑你吗?难道她爱他超过爱你?” 吴浩摇要头:“不一样的,有很多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哥,还记得那次在姨父家吗?那天他当着你和爸爸的面,先用手指,后来用暴力,最后又用言语,一再的羞辱夏维,目的是让我痛苦。很久我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我没杀了他,反而忍气吞声,而夏维,她完全可以抽身走开,但是她没有,反而逆来顺受。” “最初我以为是我们俩懦弱,在姨父的积威下,惟命是从惯了。经过了这些年,我才发现,其实是我们心底里的那份负罪感在起作用,我们心底里隐隐觉得,姨父是有权利这么对待我们的,我和夏维两人都是罪有应得,姨父对我们其实已经够宽容了,我们应该让他发泄一下。所以我能理解为什么阿维不离开他,她再爱我也不会离开他,因为她心中对他有亏欠和责任感。” 吴乾长叹一声:“但是阿浩,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应该开始新生活。你再爱夏维,姨父不死,你就得不到她。姨父才60多,他要是活到80多,还有20年呢,那时你都快60了。” “哥,你跟嫂子分居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离婚,重新开始生活?” “这不一样,我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两地分居是我们为了家庭利益做出的选择。我只有一点生理上的需求,而且我工作压力那么大,也没多少欲望。你不一样,你不缺性生活,你缺归属感,你想要的是家庭,是跟老婆孩子在一起生活。但是夏维你等不到,你必须面对现实。” 结婚 两年后,吴浩的结婚请帖发到北京各位亲朋好友手里,婚礼在上海浦东的一个高尔夫球场里举行,时间是10月12日,周六。周五那天先去民政局登记。 吴浩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杨问天的家人除了夏维外,都会出席,吴浩的大嫂和二姐两家人也会从加拿大赶来。 吴卫国去年已经宣告退休了,现在天翼的总裁是吴乾。 吴卫国跟杨问天两人傍晚在小区内散步。 “阿浩终于要结婚了。他结婚后,夏维也可以回来了。这些年,真是苦了你,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到你身边了。”吴卫国歉意的说。 “其实,我倒是觉得,她不用回来了。”杨问天微笑着说。 吴卫国一惊:“怎么,你还是觉得…….” “哦,不,不,阿浩也40多的人了,这次他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跟胡萍萍,珠联璧合,结婚后必能如虎添翼,我相信这就是结局了。我很放心。” “我是说,我有点想退休了,现在文豪把公司打理得很好,上海那边又蒸蒸日上,我觉得我可以放手了。北京这个城市,污染太严重,对健康不利,跟夏威夷真是不能比。老吴,我打算退休后到阿维那里去生活。你怎么样,要不要叫上大嫂跟我一起去?我们可以夏威夷住住,有时去多伦多住住。” 吴卫国多少有点动心,孙子在那里呢:“嗯,我跟淑妹商量商量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宣告退休?” “等参加完阿浩的婚礼吧。我文件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其实要交代的事务也已经交代给文豪了,就到时候宣布一下就行了。我也弄个像你那么风光的告别酒会,叫阿维带着孩子回来,把阿浩也叫来,现在是时候让他见一下儿子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容易。” 吴卫国犹豫着说:“那个,胡萍萍今年44,你说她还会生孩子吗?” “哦,”杨问天看看吴卫国,“现在医学发达了,大龄要个孩子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如果你担心这个的话,等他们婚后确定不要孩子,那就让Eric改姓好了,在美国改姓很容易。” 杨问天犹豫了一下,低声跟吴卫国说道,“Eric在医院出生的时候,父亲名字登记的是阿浩。阿维当时跟我商量,说孩子的出生证属于孩子自己,我们不应该扭曲他的人生,我觉得这话有道理,孩子是无辜的,再多的恩怨也不应该牵扯到他。所以如果要让孩子从跟母姓,改成跟父姓,是非常简单的手续。” 吴卫国眼睛湿了:“问天,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一直都以德报怨。好,等你退休,我跟淑妹一起跟你去夏威夷生活,哎,我一个英文都不懂,怎么生活啊。” “不用担心,那里华人多,到处说中文,遍地中餐馆……..” 周海晴和陈昊是周四带着孩子飞到上海的,吴浩带着胡萍萍去机场接机,然后共进晚餐。周海晴的女儿陈美琪今年6岁,长得美貌异常,胡萍萍的眼睛一刻都离不开那小女孩。 吴浩不由得微笑起来:“行了,行了,萍萍,你结婚后,爱生几个就生几个,咱们违反计划生育,他们爱罚多少就罚多少,再不行,咱们国外生去。” 周海晴和陈昊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吴浩真是彻底变改心换意了。 晚饭后,陈昊笑着说:“吴浩啊,今天是你告别自由的最后一晚,咱们要不要去放纵一下,从明天开始,你可就是一个女人的私有财产啦。我当年可是在拉斯维加斯疯狂了一个晚上。” 吴浩大笑:“那今天晚上你陪我去么?海晴批准么?” 陈昊可怜兮兮的说:“老婆,我今天晚上可以请假吗?” 周海晴笑:“别听他的,什么最后一个晚上,他结婚后三天两头请假,早放纵过无数个晚上了。我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胡萍萍笑:“那好,我先回去。你们好好享受。” 吴浩送胡萍萍上车,吻了她一下:“萍萍,明天早晨8点,我去接你,据说民政局队伍很长,我们早点出发。” 胡萍萍忽然说:“陈昊是不是想跟你说什么?” “嗯,回忆过去吧,毕竟明天是人生大事。” 胡萍萍沉默了几秒钟:“阿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 吴浩一笑:“萍萍,你也得结婚恐惧症了么?” “不,我说真的。当年,我其实是知道陈昊那天打算向我求婚的,我看见他偷偷把戒指藏在西装内袋里,也听见他躲在卫生间里往花店打电话订花,我应该觉得很幸福才对,但是,他的眼神中有什么令我非常不安。你现在的眼神跟他那时一样。”胡萍萍犹豫了一下,说,“温情脉脉后面有一抹无动于衷的冰冷。” 吴浩的心抽紧了:“不,萍萍。陈昊那时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他没想明白,我如今已步入中年,我的决定再不会有任何心血来潮的变化。萍萍,我爱你敬你,所有的轻浮往事都已成为过去,我剩下的人生都属于你。” 吴浩关上车门:“萍萍,明天早晨见。” 劝阻 吴浩回到陈昊他们的套间。两口子都坐在长沙发上,明显严阵以待。陈昊示意吴浩坐下,周海晴亲了女儿一下:“宝贝,到卧室去玩游戏好吗,爸爸妈妈要跟阿浩伯伯说话。” 孩子答应一声走了。吴浩坐到单人沙发上,说:“天,你们把她养得真乖。” 陈昊周海晴两人不说话,默默的抬眼看着他。吴浩发窘:“你们怎么跟审问犯人似的。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开口吧。” 陈昊开口道:“我们不想问什么。我们提早一天到上海来,是为了让你欠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们来阻止你结婚。” 吴浩身体哆嗦了一下, 过了会,慢慢说:“如果你们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话,那么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陈昊说:“你要结婚是因为你真的爱胡萍萍,还是因为她是你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吴浩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好吧,我承认,是因为她是我最合适的结婚对象,我最出色的工作搭档,最理想的生活伴侣。这些理由够强大了吧。” 吴浩平静的说:“胡萍萍不光使我们两家公司在上海的配合天衣无缝,而且她还参与了部分天翼的市场预测,这是我最欠缺的能力,她还是天才的谈判专家,我太需要她了,哪怕就为了生意,我都愿意把自己卖身给她。” “而且她是那么的通情达理,我向她求婚时说,钱素素跟了我多年,我必须给她一个保障,我可以从此不再跟她发生关系,但是我必须在她遇到合适的人之前继续供养她。萍萍一点怨言都没有,我不相信她不吃醋,但是她能用理性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是我一生最崇尚的品质。” “而且,你们来得太晚了。我请帖都已经发了,我不能不结婚,否则,我怎么向胡萍萍的人生交代。”说到最后一句,吴浩声音里露出了一丝悲哀。 陈昊冷冷说:“很动听,不过听起来像是在说服你自己结婚。如果你真那么肯定,你用得着找那么多理由么?而且早早广发喜帖,你至于这么怕自己后悔么?我当年唯一怕的事情就是海晴不肯跟我结婚,所以把她灌醉了才带她去领得结婚证。你不会要把自己灌醉了才敢去领结婚证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四个字,我意已决。”吴浩转过头去,不去看他们两个。 周海晴温和的说: “好了,阿浩,看来你真是铁了心要结婚了,那我们也不劝了,反正后果你自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刚结婚,夏维就带着孩子出现了,你怎么办?” 吴浩浑身一震,过了会,慢慢的说:“这是不可能的。6年了,我连孩子的照片都没见过。我找了几个私人侦探,都没查到她在哪里。杨问天,他真是太强大了。阿维许诺,她在杨问天有生之年,不会再见我。 相信我吧,杨问天会让这句许诺成真的。” “我现在真的很想结婚,很想要孩子。你们的琪琪多么的可爱,你们天天看都看不够吧。我只能看我自己的照片想象我儿子的摸样。这种生活我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已经42了,这个年龄的男人想过稳定的生活,想拥有家庭妻子和孩子了。” 周海晴站起了,走到吴浩身边,把手放在他肩上:“阿浩,如果杨问天存心想让你痛苦的话,那么你应该算到这点:只要你不结婚,他就永远不会让你见到阿维和孩子,如果你结婚了,那么只要你一结婚,他就肯定会让你见到他们。到时候,你怎么办?” 吴浩战栗了:“你对我这位可敬的姨父真是了解,这确实是他的性格。这些年来,他一直让我能不停的听到他们的消息,甚至让我知道他们每年都回北京来一次,我爸妈哥哥都能见到他们,却怎么也不让我找到他们。一次次失之交臂,这炼狱般的煎熬,我真是快疯了。” 周海晴温和的逼问:“阿浩,如果你明天结婚,几天之后,阿维和孩子就出现了。你怎么办?” 吴浩语气恢复了平静:“是的,海晴,其实我无数次想过这种可能。我结婚了,她带着孩子马上出现了。更有甚者,杨问天跟她离婚了,给她自由。所以,我才犹豫了这么久。但是现在我已经决定了,婚姻是理性的选择,我需要胡萍萍,不管夏维出现于否,我剩下的人生,都属于胡萍萍。即使我明天结婚,后天夏维离了婚,带着孩子出现在我的婚礼上,我还是要跟胡萍萍走下去。” 第二天早晨,吴浩穿戴整齐,去接胡萍萍,两人赶到民政局门口,陈昊和周海晴已经带着孩子等在那里了。大家打过招呼。 “走吧。”吴浩对胡萍萍说,然后又回头跟陈昊他们说,“登记完了,我们一起去拍照,然后吃午饭。海晴,你能帮萍萍看一下明天的婚纱和化妆的效果吗?” “当然,那还用说。” 吴浩点点头,跟胡萍萍手挽着手往里走。陈昊眼睁睁看着他们俩人进去:“海晴,你说吴浩会后悔吗?” “他会后悔的,因为夏维马上要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 毁约 忽然,胡萍萍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猛的见到他们,尴尬的笑了一下,笑容如哭,然后直接走到街边伸手栏了一辆的士,跳上的士就跑了。 两人愕然,转头再去看民政局门口。吴浩失魂落魄的从里面慢慢走出来,十几分钟时间,像变了个人。 陈昊赶紧把他拽过来:“怎么了?” 吴浩苦笑一下:“结婚证上要两人签字,我拿着笔就是摁不下去。最后,办事员不耐烦了,问我想明白了没有,没想明白的话,等想明白再来。我一急,用力往下一使劲,结果把纸头给划破了, 哎,总之,别提了,被他们轰出来了,说我没事瞎捣乱。” 周海晴跟陈昊彼此对视5秒钟,忽然哈哈大笑,吴浩十分尴尬,过了会,忽然也跟他们一起发笑:“哎,我这次又欠了你们天大一个人情。如果我今生孤独无依,你们要为我的人生负责。” 周海晴温和的说:“不会的,阿浩,因为夏维马上要出现了。就在下周六。” 吴浩震惊,连陈昊都十分惊奇:“海晴,你怎么知道的?” “细心观察,寻根究底。这两三个月,我去谈生意啊,参加应酬啊,会议啊,几次遇到杨文豪,当然遇到他不奇怪,但是只见杨文豪没见杨问天就有点奇怪了,就杨文天那独断专行的一贯作风,杨文豪什么时候有决定权了?于是我就问他,他说他爸计划退休,还要办一个盛大的告别酒会,想给大家来个惊喜,只是日期没定,请柬还没发,到时候,会通知我的。” 周海晴说:“我正想着,怎么杨问天忽然要退休了?正想不明白呢,阿浩的结婚请柬就飞来了。两件事一凑起来,我就明白了。肯定是阿浩早就告诉家里人了,要跟胡萍萍结婚,是不是?阿浩?” 吴浩点点头:“我6月份就向胡萍萍求婚了,只是婚期没定,主要是要安排钱素素的生活。另外,要筹备婚礼,同时天也太热。” 周海晴点点头:“杨问天肯定是从那个时候起,筹备退休的。他在等你定结婚日期,然后把退休酒会安排在你婚礼后的几天,到时候邀请所有人参加,包括你和胡萍萍在内,然后在酒会上,夏维会带着孩子出现。” “我为了确信夏维会不会出现,我偷偷的去核实酒会的菜单。杨文豪说杨问天很喜欢你爸爸的那个退休酒会,想办个一模一样的,于是我就跑去那家酒店打听,从12号之后到月底前,到底谁在那定了酒席,酒席上是什么菜。如果夏维会出现,酒席上肯定会有两道菜…….” 陈昊吴浩一起喊:“奶油龙虾,清蒸基围虾。” 周海晴大笑:“一点没错,就是这两道。” 笑完后,吴浩开始发呆:“我现在没结婚,杨问天还会退休吗?阿维还会出现吗?” “退休肯定会的,这是大事,你忽然不结婚了,但是他还得退休,酒会也会办的,但是夏维么…….”周海晴说不下去了,“机票肯定是早就订好了,但是杨问天可以通知她不回来。” 陈昊说:“大家先别这么垂头丧气,到时候再说,我估计夏维会回来,毕竟退休是大事,虽然不见得一定会出现在酒会上,但是肯定会在离酒会不远的地方,甚至就在酒会这个宾馆。杨问天肯定希望夏维看见他风光退休的场面。” 周海晴点头:“到时候我们盯紧点,找到她在北京的下落,一定得把她和孩子拦截下来。否则,杨问天一退休,带着他俩远走高飞,天知道去世界哪个角落找他们。” 吴浩恐惧了:“你说得对,杨问天这一退休,我真的有可能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他们的任何消息。” 吴浩一面开车一面后怕:“海晴啊,昨天你怎么不告诉我,要是我今天真结婚了,阿维和孩子下周就出现了,你不害死我了?” “昨天晚上是谁说的,哪怕今天结婚,明天夏维离了婚,带着孩子出现在婚礼上,也要跟胡萍萍继续走下去的?”周海晴问。 吴浩心头一震:“胡萍萍,哎,叫我怎么面对胡萍萍。” 车上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6岁的周美琪继续拿着手机玩游戏。 周海晴温和的说:“女人比男人坚强,特别在婚姻恋爱上,女人永远是那被伤害的一方,所以千百年来,她们已经习惯了。没习惯的,今后也会习惯的。” 中午,吴浩从加拿大赶来的家人已经抵达,很多从北京来的宾客已经在路上。婚礼取消,改成酒会,引起了来宾一片哗然。胡萍萍从离开民政局后就再没露面,女方宾客,特别是天龙那边的北京同事到了好几拨。来宾们在窃窃私语,吴浩心头羞愧万分,干脆一言不发。 周五下午,吴浩全家都到了,嫂子和二姐都十二分的不满,因为现在不是假期,孩子们为了婚礼特意翘课赶过来,结果吴浩说不结婚了,涮大家玩呢。 杨问天全家也到了,郑强一到上海就失踪了,杨佳佳四处找他,气得七窍生烟。 吴浩安排来宾们按原计划住下。杨问天跟吴卫国一直在关着门密谈,吴浩一想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就不寒而栗。 吴浩把吴乾拽到一边:“哥,这次你必须得帮我。他们在商量什么?” 吴乾苦恼:“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爸爸非常震怒,说你既然不见黄河心不死,这次一定要让你见到棺材落眼泪。阿浩,别怪我,爸爸命令我必须跟他立场一致。” 297章 到了晚上10点,吴乾打电话给吴浩:“到爸爸房间来,有话跟你谈。” 吴浩进门,看见吴卫国坐在单人沙发上,吴乾示意吴浩坐在沙发对面,然后自己站在吴卫国身边。 吴乾先开口:“阿浩,你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爸爸心脏,你是知道的,爸的药瓶在这里,你现在好好看一眼,最好别让爸爸吃药。” 吴浩抽了口凉气稳定自己,心头被不祥的预感充满。 吴卫国跟吴乾对看了一眼,吴乾点点头。吴卫国说:“好,我们开始吧。阿浩,我们现在来通知对你的安排,记住,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你只有接受的份,没什么拒绝,反驳,讨价还价的余地。” 吴卫国说:“好,我们开始吧。阿浩,我们现在来通知对你的安排,记住,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你只有接受的份,没什么拒绝,反驳,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姨父下周六会宣布退休,到时候会办个盛大的告别酒会,夏维和孩子都会来,但是你不可以参加,这是第一条。”吴卫国严厉的说。 吴浩脸白了。 “实际上夏维明天半夜就从夏威夷出发,后天中午就会抵达北京,一直呆到这个月月末,所以在她在中国期间,你不可以离开上海。你的手机呢?” 吴浩一愣,吴卫国追问:“手机。” 吴浩把手机掏出来搁在茶几上。吴卫国点点头:“从现在起,一直到这个月月末,你必须24小时开机,我们会随时打电话查岗的。这是第二条。” “这些年,夏维跟孩子一直生活在夏威夷,你姨父退休后,也会去那里生活,包括我和你妈,我们一起去,所以,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一个地方不可以去,就是夏威夷,在你姨父还在人世的时候,你不可以踏上那里一步,这是第三条。” “这三条你必须以人格保证,一定做到。好了,现在保证吧。” 吴浩感觉后背上一层凉飕飕的寒意慢慢爬上来,他摇摇头想抖掉那一头冰渣:“不,爸爸,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你们不可以这么毁掉我的人生,我要跟夏维和我儿子在一起。” 吴卫国对吴乾说:“给他看看。” 吴乾把吴卫国的手机递给吴浩,上面是一个短信,夏维发的:我以我孩子的名义起过誓,在问天有生之年,绝不见吴浩,我谨遵我的诺言。 吴浩双膝一软,从沙发上溜了下去,跪在地上:“爸,求你,这7年来,我无日无夜不在受煎熬,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吴浩泣不成声。 吴乾走过来,拽他:“已经跟你说过了,注意你的举止,坐沙发上去,别让爸吃药。” 吴浩不肯起来,吴乾跟他拉扯。吴卫国说:“阿乾,不用管他,他要跪着就跪着呗,随他去。” 吴卫国说:“前面三条是对你的禁令,下面一条是对你的抚慰。所以你也没必要这么跪着哭哭啼啼的,起来。坐好。” 吴浩慢慢站起来,苦笑了一下:“我人生的一切都已经被这三条剥夺干净了,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抚慰我呢?难道你们想给我钱?或者职权,或者房产,股票,美女?” 吴卫国说:“不是,是你儿子。我们已经跟夏维说好了,儿子会留下来给你。他现在六岁了,可以离开他妈妈了。从这个月底开始,归你抚养,吴乾到时会给你送过来的。吴乾,把孩子照片给他看。” 吴乾翻动手机,给吴浩展示照片。 吴卫国温和的说:“孩子从三岁起就学击剑,游泳也游得很好,中文也会说几句,主要讲英语,总之,你好好培养他吧。现在孩子跟他妈姓,我们会把孩子名字改过来的。你是他合法的父亲,出生证上父亲一栏从一开始填的就是你的名字。 “孩子从此跟你生活,寒暑假我们接他去跟他妈团聚。当然,如果你想让孩子在美国受教育,也可以,寒暑假我们把他送过来。总之,他现在是你的了,你有决定权。这抚慰你想不想要?” 吴浩哑声说:“如果我想要儿子,就得先答应前面三条,是不是。” 吴卫国摇摇头:“其实你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她不会见你的。但是你还是做个保证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吴浩跑进陈昊周海晴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陈昊周海晴面面相觑:“那你答应了没有?” 吴浩苦笑:“我如果不答应,夏维明天就不登机。我去夏威夷找她也没用,她会在我到达前离开。总之,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是通知我,我只有接受的份。” “那怎么办呢?难道真要一直等到杨问天过世?谁知道他还要活几年,现在这医疗条件,真他妈的的不好说。”周海晴忽然爆粗口。 吴浩摇摇头:“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要跟我妻子孩子一起生活,他们不能这么对待我。就算我有错,我也已经受了7年的惩罚了,他们没权利毁掉我整个人生。” “那你想怎么办?”陈昊问。 “我不知道。夏维如果想见我,他们也不能囚禁她,问题是,她不肯见我。怎么才能让她答应见我,留在我身边?你们能帮我说服她么?” 陈昊和周海晴彼此看看。周海晴摇摇头:“其实最有说服力的人是你自己,你看她一眼,比我们说千言万语都管用。我想只要你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再也不会离开。” “嗯,问题是,我怎么才能见到她, 在她拒绝见我的情况下。” 大结局 杨问天是告别酒会后的那个凌晨被送到医院的。他整个晚上十分开心,有点兴奋过度,回家后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还在跟夏维讲话,忽然昏厥。送到医院后当天中午苏醒,但是发起了高烧。 三天后,高烧退了。杨问天神智开始清醒。检验结果也都出来了。胃癌晚期。 医生问家属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治疗,手术是创伤性的,考虑到杨问天的年龄,医生说手术治疗的话有可能延长生命,也可能因为术后并发症而缩短生命,总之,已经是晚期了,怎么做都意义不大。 子女和夏维讨论后决定还是保守治疗,希望他最后的日子能少受点痛苦。 杨问天清醒后,看见子女,夏维还有吴卫国夫妇都围在身边。 杨问天问:“阿浩呢?” 大家一怔,杨问天说:“我要见阿浩。”仍旧是说一不二的语气。 吴卫国犹豫着说:“他其实已经到了三天了。我们没让他进来,他这三天都在医院对面饭店里坐等。” “把他叫来,我有话跟他说。”杨问天语气平静的说。 吴浩进来时,杨问天一人在病房里。在医院雪白的床单下消瘦如柴。 “姨父。你要见我。”吴浩轻轻的说。 杨问天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吴浩慢慢坐在床沿上。 “嗯,我已经不久于人世,你和阿维可以在一起了。”杨问天口气威严一如以往。 “姨父,”吴浩温和的说,“我还没见过阿维,她不肯见我,我这三天只见到了我儿子。我会遵守那三条保证的,当然,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条了,决不踏上夏威夷一步。” “行了,不用安慰我了。你们这些小伎俩,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吗?好了,我现在宣布,对你的禁令,还有阿维的誓言都解除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去找她吧。” “她不会见我的。”吴浩语声温柔,“姨父,这7年来,我真的非常痛苦,日日焦虑,夜不能寐,这一切都拜您所赐,您把我从肉体到精神都几乎摧毁了。我不光屈服于各种淫/欲,自甘堕落,还差点结婚,因为我坚持不住,没信心了,想放弃了。姨父,您真的很强大。您轻轻抬起一只手,就把我压成粉碎。” “你是来夸奖我的吗?”杨问天微笑了。 吴浩站了起来,走近杨问天的床头,慢慢跪下:“不,我是来请求您的宽恕的。如果我曾经令你痛苦过两年,您到现在已经让我痛苦了7年了,三倍多的偿还。我对您有背叛和欺骗,但是您的惩罚让我整个人都失去了信念和操守。我一贯自命不凡,妄自菲薄,不管做了多么错的事,都为自己寻找堂皇的理由,但是这7年来,我的堕落,无节操,不自制早已不言自明。我从青年时代起,就自视甚高,一心想给自己打造一副精英的面孔,塑就完人的形象,其实对金钱权力美色欲望汹涌,内心虚弱根本不堪一击。您摧毁了我全部的伪装,逼迫我自我剥离。请看在我在这7年中,全面崩溃的份上,说一声原谅我。” “我如果不原谅你,我不会叫你上来。我完全可以用我的死亡,让你一生不得安宁,但是我像爱儿子一样爱你,我不可能不原谅你。好了。谈话结束。你现在走吧。你想见阿维,你现在就可以去见她,如果你想等我死后再见,也随便你。” 吴浩回到酒店,吴乾正带着Eric在玩,Eric叫他们两个都叫“Uncle Wu”,这也是吴浩住酒店不愿回父母家的原因:怕他妈嘴巴不严,胡说八道。 Eric长得酷似吴浩,但是眉目带着夏维的痕迹,看起来更清秀,正在套房的客厅里跟吴乾一起玩一套大型有轨小汽车,大呼小叫,跑来跑去,吴乾头上还戴着顶警察帽。 Eric一看见吴浩回来就开心的大叫:“Uncle Wue, e,here。 Play with us。”(吴叔叔,跟我们一起玩吧。)吴浩温柔一笑,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却涌起了伤感,一种欲要落泪的冲动。 晚饭后,孩子送去了夏维的房间,吴卫国跟两个儿子坐在客厅里。 “阿浩,夏维要留在医院照顾你姨父,她说Eric可以留下,也可以由你带到上海去。你怎么打算?”吴卫国犹豫着问。 吴浩思考着:“我想还是我带去吧,好让她专心照顾姨父。” “这个,你一人怎么带孩子?而且他现在跟你也不熟,你都不知道怎么照顾他。”吴卫国担心,“我倒是觉得可以留下来,我跟你妈两个人反正也没事干,正好可以帮你看孩子。”方淑妹想孙子想得在家一个劲抹眼泪,背地里直骂吴浩。 “不,我能照顾好我儿子。”吴浩摇摇头,“我自己带他。我就是带着他去上班,也要自己带。我也不让他上全托的幼儿园,我要天天亲手给他做早饭,下班后陪他一起玩,晚上把他抱上床,吻过他再入睡。我再也不能失去跟他在一起的时间。” 4个月后,杨问天病情恶化,每天靠注射吗啡镇痛,杨问天自知大限已到,于是叫吴卫国给吴浩打电话。 吴浩带着Eric出现在病房时,吴卫国夫妻在病房里陪着。夏维也在,正坐在杨问天床前。 这还是7年来他们第一次相见,夏维跟吴浩默默对视,两人如今都已步入中年,失去了往日清秀的容貌,身材也略有改变。应该说吴浩比过去更成熟,更风度翩翩,夏维气质更加高贵优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彼此凝视,却只感觉到生疏冷漠。 倒是小Eric看见杨问天就欢呼一声,扑上了床头,大叫:“Dad,dad。上海好玩得很。Dad,Mom,I love you。do you miss me?”他现在中文会说很多了,开口老是中英文混合。 杨问天爱怜的抚摸Eric的头发。过了会,吴卫国两口子把孩子带了出去。杨问天招呼吴浩走近,拉过两人的手,把它们合在一起:“阿浩,好好照顾夏维。阿维,好好照顾阿浩,这些年,他也不容易。” 两人一起点点头,但是不看彼此。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浩坐在病房里,看夏维在为杨问天忙碌。夏维雇了护工,但是主要还是自己在照顾,杨问天意志坚强,精神看起来还好,但是医生说已经没几天了。 “姨父,我请了假,让我在医院里陪你几天吧。”吴浩说。 杨问天微笑了:“为我尽最后的心意么?好的,阿浩,你伺候我吧。也让阿维休息休息,这4个月,辛苦她了。” 但是到了晚上,夏维却放心不下,有隐隐的不妙在心头萦绕,迟迟不肯离开。杨问天催她:“去酒店吧,别让Eric久等。” 夏维迟疑:“要么晚上还是我陪,白天让阿浩陪,我现在都不习惯睡别处了。” 杨问天一笑,拉过夏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去吧。阿浩陪着我很好,还可以陪我聊聊公务,权当解闷。” 夏维冲吴浩使了个眼色,吴浩跟着夏维到走廊上。夏维低声说:“我手机就放在枕头边,有任何事情,不管多晚,马上给我电话。” “知道。放心。”吴浩犹豫了一下,“医生说可能就这两天。我还是叫我哥过来吧,在你隔壁开个房间,如果有事,他可以帮下手。” 两人再度默默对视,眼泪涌上了夏维的眼睛。吴浩温柔的握了握夏维的手:“阿维,我们都爱他。”吴浩想伸手抱一下她,却犹豫迟疑,羞于如此亲密。 夏维点点头:“我知道,你能赶来真是太好了,你对他太重要了。”夏维泪水落了下来。吴浩默默掏出了手绢,递给她。 夏维笑了:“我总是弄脏你的手绢。” 凌晨4点的时候,夏维手机铃声响起,夏维心头一凛,知道大限已到,倒也镇定,Eric怎么叫都叫不醒,夏维就直接给他换了衣服。吴乾从隔壁赶过来,抱起依旧熟睡中的Eric,两人匆匆赶往医院。此刻两家的其他人都正在路上。 医院里杨问天已经在弥留状态,夏维和吴乾赶到后,杨问天无力说话,只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夏维和Eric,最后眼睛停留在吴浩身上。 吴浩点点头:“放心。” 杨问天松出了最后一口气,就此与世长辞。 夏维情不自禁的扑倒在杨问天身上:“问天,问天。”夏维泣不成声。 过了良久,吴浩慢慢抱住了夏维的肩,将她拉起。 “他走得很幸福。”吴浩柔声说,“医生都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我总是觉得做得不够,我可以做得更好的。”夏维低低饮泣。吴浩默默的把夏维拥在怀里,泪水也涌了出来。 “姨父,我这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的去世对我又是多大的损失。”吴浩在心里默默的说,虽然这些年,他有时确实盼望杨问天早点死。 一周后,杨问天葬礼。杨问天并没有跟李慧芳合葬,但是墓碑上也没留下夏维的位置。 夏维久久跪在杨问天幕前发呆。 吴浩走到她身边跪下,低声说:“阿维,我已经叫经纪在姨父旁边买下了一块地,今后我们可以一起陪他。” 夏维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晚上,在酒店,夏维安顿Eric睡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吴浩已经沐浴过,换上了睡衣,却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夏维这过夜,吴浩心中羞怯困惑,如21岁的少年,犹豫忧愁。 夏维也脸红了,默默坐在床上,将灯都关了。过了良久,吴浩返身,坐到了夏维身边。两人羞得无法对视,也无法启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浩慢慢的将夏维拥入怀中,身体接触的那一刹那,两人眼睛都湿了。 “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吴浩喃喃的说,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是的,我们还有Eric。”夏维低低的说。 两人的唇吻在了一起,都是咸咸的泪水。忽然吴浩一翻身将夏维压在身下,激动得发抖,手指发颤的扯她的睡衣:“阿维,我好渴望,7 年了,我都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体。” 吴浩来不及前/戏,就将自己插/入夏维体内,夏维呻/吟了一声。 “疼吗?” “嗯,很疼,我喜欢。” “你好紧。”吴浩轻声嘀咕。 “快两年没有了。”夏维轻声解释。 “要我补偿你么?”吴浩笑了。 “哦,阿浩,你还是那么生猛。”夏维忍不住笑了起来。 6个月后,吴浩带着夏维和Eric Wu来到杨问天墓碑前. 夏维在墓前放上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倒了一杯杨问天生前爱喝的葡萄酒,又燃起了一支他曾经爱抽的烟,然后双手合拢,跪在墓前默哀。 吴浩站在夏维身后,嘴角泛起了一丝温柔的微笑,心里默默的说:姨父,我曾经一度以为我非常恨您,因为您让我那么痛苦。您离去后我才发现,我心中视您一如我父亲,但对您有比对我父亲更多的敬畏。阿维一生都爱你,崇拜你。我们会经常带Eric来看你的。 夏维祈祷完毕,缓缓站了起来。吴浩默默的将她拥入怀中。 最后吴浩回顾往事时说:“那是我人生的最辉煌的岁月。我所遇到的绝色美女们,我的压抑与放纵,我跟我父亲还有哥哥间的亲情与冲突,无一不在那些个时候趋于极致。我对权力的渴望,我的忍耐力和攻击性,我那不伦的爱情,我的情欲和体力,也是在那个时候走到了巅峰。” 后记 《禁忌的缠绵》是我第一部小说,写这部小说的原因是8月中旬移居后,9月份安置完毕,然后老公上班,孩子上幼儿园,父母回老家了,家务请了钟点工,我一人呆在家里两个月,因为不想出去工作,非常无聊,11月初看见我朋友雨天在网上贴她7年前的旧作,使我萌生了写作的念头。 正式动笔大概是11月中旬,本来是用来练笔的,所以最初的大纲比较简单,人物也比较年轻: 25岁的夏维是年老的富翁杨问天的二奶,转正后进入富豪的社交圈,遇到豪门次子28岁的吴浩,吴浩因为事业上不顺,空闲时间很多,于是两人偷情,夏维怀孕后就跟吴浩私奔了。故事就此结束,小说的原名叫《私奔》,在最初的大纲中吴浩是未婚。 12月初我在晋江上开始发文,当时小说名字叫《欲爱》,主角已经改成年龄较大,结局已经改成多年的别离,重重的考验。当时的大纲是单线,只有两人的爱情故事,吴浩的事业线当时已经有了雏形,但是不完整。当时写得确实是差,我后来去看自己最初的手稿,天,我头皮发麻了。 发文后晋江的编辑对我的小说并不感冒,烟雨,搜狐和另一小说网站跟我联系,都提出跟我独家签约,使我受宠若惊,当时跟我联系的编辑有悠然和琥珀,其实两人都对我这部小说并不欣赏。 琥珀认为我缺乏写作经验,写得很烂,但是我有功底,可以培养。她向我指出,我写得非常啰嗦,内容,描写老是重复,而且跟主题无关的描写太多,需要大量删节。当时我笔力不够,都不知道怎么改,怎么删。当一个人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就会缺乏判断能力。 悠然认为我虽然写得不好,但是有潜力,值得培养。悠然指出了我写作的很多误区,比如主线不明——她说足以毙掉整部小说。她鼓励我把小说改成双线,把吴浩的事业线补充完整,并且建议我对小说进行大幅度的章节调整。我非常感谢悠然,她在我身上花了很多时间。 豆宝给我指出了这部小说的大量不足之处,包括结构涣散,内容东拉西扯,性描写像写医学论文,情节不够激情。她真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天天盼望她给我留言,有段时间没见她我就失落。 同时雨天也给了我不少指导,并且鼓励我把小说写激情,她说:正因为我们的生活平淡务实,所以才要在小说中体现激情。她写作风格跟我不同,她比较小白,比较文艺,这点我不想学她。她的小说情节紧凑,充满激情,文采飞扬,是真正的上乘之作,她是我追赶的目标。 豆宝和雨天使我迸发了写作的热情,从12月份到3月底这4个月中,我每天写作时间超过12小时,第一稿成文的一共是43万字,有很多章节都写了好几遍,再三的删减修改,所以这四个月我真正码字应该超过60万。有个读者笑着说看了我n个版本,羞愧,确实我大的修改就至少有五遍,小修无数。 悠然离开后,波波是我的编辑,也是第一个欣赏我文笔的编辑。当时我全文已经写完,但是自己非常不满意,想再次重写,当时波波和琥珀都劝我不要这么做,纠结旧作不如花这时间开新文,但是我心里放不下,我觉得自己可以写得更好。把豆宝给我指出的那些毛病全部改正。 我花了大约一个月时间全部重写,增加章节,合理化细节,丰满人物形象,删除啰嗦重复的描写,把后面的内容提前,缓和情节的突兀性。这部小说很虐,前面没提示的话,后面非常令人受不了。豆宝当时看得大喊大叫。 全部改完后是52万多字。小说名字改成《禁忌的缠绵》。其实修改后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晋江上有读者说后面文笔比前面好,说明最初写得啰嗦,表达不清文笔还是有些遗留了下来——成长的轨迹。 男性网站上点击和收益不错,但是我的小说是写给女性看的,男性不是我的读者,我在那里找不到共鸣,跟我的读者缺少精神上的交流。后来波波打算辞职离开,使我也萌生了离去的念头。我问豆宝(现在她叫花苞了),她喜欢哪个网站,她的大本营在晋江,于是我重返晋江。 晋江上新作者确实比较难混,点击率低得令我吃惊,几乎拿不到榜单,但是确实遇到了喜欢我文的读者,在这里的感觉跟在男性网站上完全不同,大家的热情让我吃惊感动。我打算在晋江扎根了,慢慢熬吧,把牢底坐穿。 在这里我要深深的感谢我的朋友们,从我告诉他们我在写小说后,他们给了我巨大的支持,不仅回答我很多隐私性的问题,而且还给我提供了很多的生活细节,好几位朋友动笔给我写了素材,没有他们,这部小说的很多章节将并不存在。 豆宝和悠然都向我指出,我写小说太纠结于生活的现实,小说应该是满足人的YY。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动笔的时候并不知道这点,我从大学毕业后就没看过小说,网络小说我更是一部都没看过,所以我动笔时并不知道网文应该是怎么个写法。 我最喜欢的作家是左拉,所以我最初写完的两个大章节:杨文天和夏维的婚礼,天龙30周年年庆,都是较大的群众场面,配角人物众多,悠然向我指出:谁一下子记得住那么多人物。雨天也向我指出,模仿左拉的风格写网文,你会死得很惨。这个错误我今后绝不会再犯。 性描写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困扰,我一遇到性描写就卡壳,令我痛苦万分。我的学生时代中国还没这么开放,所以我唯一看过的有性描写的小说是《失乐园》,这是一部男人写的小说,性描写比较客观。 我的第一章性描写是吴浩在会所夜遇夏维,两人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但是没有真正发生性关系。这章我写了三四遍后给我朋友们看,得到的评价是:医学报告。再改了三遍,得到的第二个评价是:阳/痿男的yy。真是令人崩溃。豆宝指出我的性描写不够激情,她一直批评我:不要写学术报告。我绝望到几乎把整部小说的性描写全删了。 后来是我的男性朋友告诉我应该写点性游戏内容,从那以后,好像写的好些了。豆宝叫我去晋江参考别人写的性描写,波波又给我推荐耽美小说的性描写,这才是我茅塞顿开。我朋友们开始说:看得有点感觉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写性描写都会卡壳,而且一卡卡好几天,每次总要反复写好几遍,要是谁来跟我说H文好写,我眼睛白死他。我始终记得我在《禁忌》里的肉文都写得不好,至少不如《绯色》里面写得好。我自认为我写《绯色》的时候,肉文写得有诱惑力多了。 朋友说写肉文要写到男人看了手/淫,女人看了自/慰。我要向这个方向不断努力。两部小说中,都有S/M的内容,但是都不够纯粹,我打算第三部好好写一下虐恋游戏,让性描写更上层楼 写《禁忌》的时候,朋友说要看虐心的,于是后面的情节越写越爆,全是虐的内容,我开始怀疑读者受得了受不了。晋江的编辑说,现在大家喜欢看宠文,不是看虐文。第三部我要写轻松型的宠文。 下面写一下写作中的小花絮——小说的虚构和生活的真实: 悠然对我写的吴浩情人节上钱素素家,因为环境脏乱差不能而无法发生性关系这部分非常反感,她说过去从没见过这种描写,她认为写得冷硬,显得男主贪图生活舒适并且缺乏同情心——这两点确实是男主的性格特征。 她认为应该改成吴浩因为爱夏维而无法跟钱素素发生关系。她这个反应让我十分惊讶,因为这段我先给我所有朋友看过,也在晋江上法发过,好像没别人这么提出过。 于是我给我所有的男性朋友看,也请我的女性朋友们问她们的老公。他们看了我写的那章后觉得很合逻辑。我的一个朋友反而认为,因为想起夏维而无法跟钱素素发生关系是不合逻辑的,因为夏维不是吴浩的妻子,他没理由为她守贞。他既然想通过钱素素掩人耳目,那么他就有跟钱素素发生关系的义务。 我老公则干脆认为,如果吴浩不想跟钱素素发生关系,就根本不会上楼,既然上楼,就是说跟钱素素做爱是他那天晚上的任务,所以他必须有生理上的无能为力才会不跟她发生关系。他们一致认为,坏境和气味会让男人无法完成性行为。 而我的女性朋友们则认为那段无可厚非,因为吴浩为钱素素买了珠宝,出于战略需要,他那天晚上有跟她发生性关系的任务,但是他心理上本来就非常勉强,被坏境一影响,就没法做。 看来我的朋友都跟我一样,是把性和爱有所分离的人。 这一次询问的另一个结果是,我非常惊讶的发现男性原来有那么多的禁忌,比如,不能在公开场合做,不能在脏乱差的环境里做,不能在别人在场的情况下做,等等,等等。 男性读者网站上的男人好像没有任何限制,什么场合,什么条件都能做,而且对女人也来者不拒,只要女人愿意,男人就take。但是我的那些男性朋友则正好相反,他们非常害怕被卷入不安全的性关系,怕会影响家庭婚姻,怕会身败名裂,怕会被敲诈。他们一致认为他们是世界上生活最忙碌,最乏味,性生活最缺乏的人群,对收入比他们高和收入比他们低的男人都非常羡慕。 小说中周海晴这个人物是两位女孩的生平拼成的,周海晴和王建斌的婚姻是其中的一对,他们现在夫妻感情非常好,婆婆和小姑子已经不在话下,两人正在准备再要一个孩子。 周海晴和陈昊是其中另一对,两家是世交,那天酒店真实的故事是陈昊第二天早晨从还在熟睡的周海晴身边溜走了,然后一个月都没跟她联系,再见时就像两人从没发生过关系,但是一年后,陈昊却在没有向周海晴求婚的情况下通知所有的亲友,他们俩要结婚了,周海晴非常生气,一口拒绝,于是陈昊告诉她,他爱了她多少年,有多么痛苦,并且跟她讨论他们两人结婚有多少好处,不结婚有多少坏处。 最后周海晴同意跟陈昊结婚,婚后感慨:最爱我的人原来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稍离。陈昊婚前是地道的纨绔,连累他父母一直受他的女友们骚扰。但是婚后陈昊是个完美的丈夫,忠诚体贴能干,对妻子情深无限。 在生活中,郑强至今未婚,他有钱有貌有女人,虽然不是富豪。钱素素和宋子剑没有离婚,但是婚姻关系不佳,在无休止的的争吵中度过,主要是因为经济问题。吴乾这个角色有多个原型,他们的妻子孩子都在国外,他们的婚姻坚不可摧,但是他们有别的女人。 丁明建是最写实的人物,除了专业方向外,他的材料都是根据他自己的几次谈话整理的,并且让他自己核实过,我认为他比我笔下更性感,更有男性魅力。 丁明建其实还有个笑话,我在小说里写了又删了,因为跟小说内容无关。丁明建回国后,有些关系户问他要伟哥,因为中国黑市上买到的假货居多。伟哥是处方药,丁明建只好回美国去找医生,说自己需要,然后拿着处方,复印了好几份,到各个药房去购买,再拿回来送人。他说这段时表情是哭笑不得。 吴浩的盯着女人胸看的习惯其实是我老公的。凡是胸部一颤一颤从他身边走过的女人,他眼睛就会跟着别人跑。他陪我买衣服,坐在试衣间外面等的时候,眼睛高度正好跟女人胸平,于是他就坐那研究别的女人的胸围尺寸。我老公曾跟我探讨:“女人的乳/房又不是性/交器官,为什么男人一见胸大的女人就觉得sexy?”我翻翻白眼说:“男人的肱二头肌难道是性/工具,为什么女人一看男人那里圆鼓鼓的就觉得那男人性感?" 在拉斯维加斯结婚的是我们的一对朋友,两人有感情,但是一直没说破,在拉斯维加斯喝多了,醉得东倒西歪的去领了结婚证,领完证两人回酒店做爱。第二天两人醒了说赶紧去撤销吧,男的说乘现在还是夫妻,赶紧再做一次得了,然后两人都承认爱对方,婚姻自然继续了下去,现在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看Jubilee对那个男舞者发表那段议论的其实是我和我老公,我说:“要是他肯陪我睡觉,出多少钱我都乐意。”我老公说:“这钱还是给我挣吧,我比他们敬业。”我们还跑到downtown去看脱衣舞,我老公说跳脱衣舞的男人下面不知道尺寸如何,我不屑的说:“跟他们比,你的就是牙签。" 在巴格达订房间看喷泉的也是我和我老公,喷泉晚上每15分钟放一次音乐,等起来太烦人,于是我们干脆在巴格达对着喷泉订了房间,结果在《我心永恒》高亢的歌声中,我老公忽然受刺激了,说这歌声和水柱令他雄起,我说这喷泉跟你鸟何相干,他叫我别说粗话。 夏维跟杨问天坐双帆船航行这段也出自我和我老公,不过我们是在加州海上航行,也没在星光下的甲板上做爱,晚上航行风浪大,我们不敢。真实事件是,我们第一次航行就误驶入大浪区,两人掉海里了,自己爬不上船,玩水上摩托艇的两个人跳下来把我们打捞上去,我们报废了两个崭新的手机,打捞我们的一个人丢了结婚戒指。 玩雪地登山的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他本科时就是大学登山队的,登过念青唐古拉山山,在美国时,从欧洲订了全套的登山设备,毕业一年后回国,从此所有设备尘封,他现在一周4天在飞机上,老婆生孩子都没在医院露面。 感谢朋友们为我这部小说提供了很多细节。夏维中学时代拒绝小厨师的求爱是我朋友给我写的素材,不过我自己也有类似的人生经历。 爱慕金发碧眼帅哥那段,也是我朋友的,不过帅哥不是她爸爸的博士生,而是在她家海滨别墅遇到的一位中美混血的邻居男孩,向帅哥献身这段是我编的。朋友暗恋那位帅哥后来跟另一位年龄比我朋友大,从美国回中国过暑假的女孩恋爱了,我朋友的初恋就这么还没起航就宣告沉没。从此她发誓要嫁老美帅哥,于是16岁移民美国,后果然嫁了一个帅得一塌糊涂的金发帅哥,生了一对漂亮的让人流口水的混血宝贝。 夏维在加拿大跟西班牙裔的白哥哥一夜情是我另一个朋友的经历,她真把我给笑抽了,最搞的是,她是离婚后遇到这位零脂肪的大帅哥的,居然出血了,被冤枉是处女。我朋友感叹:“虽然我前夫床上一般般,但是也不该这么贬低他吧。”后来她嫁给了一个韩国帅哥,跟我说:“还是东方人尺寸适合东方女性。”哎,她真是有福不会享。 夏维对吴浩说的那句话:“我遇到你后才遇到我理想中的男人。”这句其实是我对我老公说的话,我在遇到他前有过几次恋情,但是心里总觉得不满意,却说不清楚什么地方不对,直到我老公出现,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一个能力,意志,心智都远远超过我的男人,令我折服。我们是闪婚,认识4个月就结婚了。所以夏维那句:我的爱,没有崇拜一分钟都不能维持。也适合我。 吴浩对夏维的内心表白其实是我老公对我说的话。 我老公教育我说:“我理想的妻子是温柔贤惠,智慧能干,勤奋博学。” 我说:“那你娶我干嘛?” 老公想了半天无奈的说:“我就爱你的虚荣浅薄,不学无术。” 吴浩在两人恋情曝光时对家人发布的爱情宣言也是我老公的一段类似的陈述。 我跟我老公认识后不久两人就要结婚,遭到了两人所有的朋友反对。我朋友们反对他的原因是我老公相貌平平,长得土,家庭条件不好。她们想不通我怎么会看上他,她们认为追我的男人哪个条件不比他好。不过我对别人的意见从来不放在心上,我12岁就开始早恋,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他朋友反对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两个格格不入。其中他一个朋友的老婆反对得最厉害,她曾经把自己的两个闺蜜介绍给他过,都没成功,因此对我非常不满。 她对我老公说:“她想出国,她想利用你。” 我老公松了口气说:“我愿意被利用。”我老公的逻辑是:你想利用我,说明我有被利用的价值。只要我的价值还存在,你就会继续跟我在一起。 我老公是典型的量化思维,所以一个女人如果对他说:我爱你人品好,善良,对我好。他就会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道参照物是什么。如果一个女人对他说:我爱你的薪水单,我爱你可以给我买什么房子,什么车,提供我什么样的生活。他就会大大松口气,因为他很容易判断他是否满足得了这些要求,如果他有那个能力,他就会知道他能维持他的婚姻,就会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