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作者:突然笑死 文案:穿来的女装大大名池锦,性别男,只想在宫里苟完一生。 生存准则:绝不招惹皇帝。 为什么?因为他靠女装当上皇妃,嫁给了皇帝啊! 可当披着马甲出宫浪的池锦发现,肚子越来越大时,整个人都惊了。 跑又暂时跑不了,只能回宫躲着偷偷养胎。 每天要为狗皇帝挡枪挡箭,还要努力收腹藏肚子。 池锦: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从宫外乔装暗查归来的燕庄泽很头疼,他的心上人不见了。 几番调查之下,机智的皇帝又发现…… 他从未碰过的花瓶皇妃怀孕了? 而自己不知所踪的心上人,似乎跟着那皇妃跑了?! 燕庄泽:“我的心上人和妃子在一起了,我该怎么办。” 池锦:“我跑了,告辞。” ps:生子文,攻受双马甲! 作者文案废,看正文吧。 两人宫外相遇,攻受互相不知对方真实身份。 内容标签:生子情有独钟穿越时空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锦┃配角:燕庄泽┃其它: 作品简评:女装大大穿成燕国男扮女装的皇妃池锦,幸运的是这个皇帝对后妃并不感兴趣,就在池锦以为自己能在宫里混吃等死时,他却发现原身似乎并不简单,勾结敌国试图造反的家人,寝殿里通往宫外的地道……池锦换回男装出宫暗查,企图绝境中求生,却意外同白龙鱼服的皇帝有了交集,怀了对方的孩子,这下怎么办?只能瞒着赶紧跑路!本文虽是古代朝堂文,但涉及的反叛情节比例并不重,文中攻受也不知道对方的另一重身份,池锦要在困境中寻找脱身之法,同时还要藏着肚子里的孩子,其间的趣事狗血又不失特色,甜宠时又带了些小波折,情节跌宕起伏天马行空,语句干净利落,人物性格十分鲜明,不失为一本可读的佳作。 第一章燕国皇妃是男子 城中心处,这里不像城北临近皇宫权贵无数,也不像城南人来人往商贩聚集,这里距离各个城门都不近,倒是成了燕城最清净的地方。 这里小巷繁多,四通八达弯弯绕绕稍不留神就能迷路,每个巷子里都有十好几户人家紧挨着,三室一厅独门独栋的小院子,平日里邻居大娘凑在一起唠嗑,倒也还算是静中取闹十分和谐。 王大妈吐了口瓜子皮,眼睛边往右瞥边八卦道:“听说最里面那屋有人住了,还是个小公子呢。” 另一个大妈打笑道:“哎哟你才知道啊,人家都来了快一年了。” “我见过,长得可俊了,听说李家那姑娘时不时就去蹲点看人呢。”吴大妈捂着嘴闷笑,眼里全是到了年纪就自动生成的八卦光芒:“你们说那院子几十年年没人住了,怎么突然就有人给买下来了?” 王大妈继续大把嗑着瓜子,满脸惋惜到:“管他呢,反正那钱咱们拿不到。” “也是,那李老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白拿捏住了一处宅子,死了也给后人留大笔钱……” 而此时她们口中的那处宅子里,卧房内一处地板正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放在地板上的木墩被震得不住抖动,而屋内却是空无一人。 地板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不断顶撞,终于,地板松动了。 木墩被撞得倒在一旁,地板半开里面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正鬼鬼祟祟查看周围情况,待看清楚外面门窗紧闭无异样后,眼睛的主人这才用力将地板掀开。 池锦穿着一身宫女服钻出地道,他梳着最普通的发髻,汗湿的发丝些许黏在了微圆又秀气十足的脸蛋上,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因剧烈运动而染上一丝绯红,有神的双眼让他更显得明艳动人,简直是个可爱小美女。 但……他真的是个男的。 “呼,终于出来了。”属于男子清冽干净的声音脱口而出,尾音处稍有些软但并不会让人认错性别,刚才那一瞬间的乖巧少女感也瞬间崩塌。 妥妥的一个男扮女装的小公子。 池锦用袖子大大咧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长长舒了口气,待看到一旁倒地的木墩后眼里闪过了然。 原来是木墩压着地板了,怪不得推不开。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 把木墩扶起来坐到木桌旁,动作豪放地灌了两大杯白水翘着二郎腿,他可是从宫里走到了城中心。 稍作休息后,熟练地从旁边的衣柜里挑了一套月白色的男装换上,又拿出一张手帕沾了水往脸上抹,再拿出胭脂水粉套装加深了脸部轮廓。 动作流畅熟练毫不慌张,可见这事经常干。 几分钟后,一个轮廓分明的男子模样出现在屋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虽然脸还是有点圆润,皮肤也好的不得了,但在卸去那些用来修饰轮廓的脂粉后,这就是池锦的男子原样,与女装模样的差别不是一丁半点的大。 至少除了轮廓眼睛有些外,其他地方池锦自己都看不出来破绽,这就是女装大佬的能力。 池锦双手使劲揉搓了下脸颊,对着铜镜不满道:“吃得太好又胖了。” 梳着简单公子髻,嘴角含笑衣玦翩翩佳公子不过如此,而两只圆而亮的猫瞳里满满的神采,让他比之那些温润公子又多了几分活泼之气。 简单来说便是——不像是个安分的主儿。 将宫女服小心藏在柜子暗格中,池锦用扇子遮住自己,小心谨慎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离开了巷道,往隔壁街道的一个小医馆走了过去。 燕城的初秋格外凉爽,大多数人都喜欢在这个时节出来闲逛,整个城都是一副繁华的景象。 新帝才登基一年,燕国各方面水平就有了显着提升,随便往大街上走一走,都能不断听到有人夸赞新帝是明君,今年秋又是怎么样一个大丰收。 池锦从医馆晃晃悠悠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把红枣,一颗接一颗塞进嘴里鼓囊囊的,本来就有些圆的脸看起来更圆了。 秋风已经带着些许冬天的味道,比夏天凉了不少,将池锦白生生的脸吹得有点泛红,一双猫眼炯炯有神,里面闪烁着亮光,不住往街边的小摊上左瞧右瞧。 即便他来这里已经一年了,对街上层出不穷的小玩意儿还是非常感兴趣,百看不厌,每每都会感叹古人智慧。 池锦原名池烬,一年前魂穿到这个陌生的朝代。 烬,燃烧后剩下的灰烬,没想到前世的池锦最后就是葬身火海,死后一睁眼便成为了现在的池锦,将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 一想到自己的穿越大事,池锦上翘的眼尾都忍不住耷拉下来,因为……他穿过来的身份居然是男扮女装骗婚进宫当探子的燕国皇妃! 还是燕国唯一一个本国的皇妃。 一来就背上欺君大罪这口大锅的池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男扮女装就男扮女装吧,反正自己上辈子也有女装的爱好,平日里还会自己化妆,毫不谦虚地说他也是个女装大佬了。 但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他刚睁眼的时候原身正躺在地上,摔倒后才撞到了床头的扶手,脑后多了一个大包还流着血,浑身冰凉手脚僵硬,出气多近气少,那种濒死的感觉让他错以为自己还处在火海中不能呼吸。 池锦估计就是这一撞把原主撞没了,倒是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张大嘴努力平复呼吸,小心挪动让自己平躺下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恢复了点力气后,他偏头看向那张作孽的床,惊了。 本来就剧痛的脑壳,更痛了,待看清床上的景象后池锦哆嗦着惨白的唇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床上多了一个洞,一个黑黝黝的大洞,似乎是个地道…… 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穿越!他嗅到了坑人的气息。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个洞是怎么回事,外面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娘娘,皇上派来的公公说今晚……不来了,让您早点歇息,需要奴婢进来服饰吗?” 宫女的话就像是个开关,打开了池烬的记忆,原主名池锦,池家独女(子),从小被以女子装扮长大,十八岁成年后嫁给燕国皇帝燕庄泽,成为燕国唯一的本国皇妃,就在刚才听到外面宫女说皇上要来了,原身一个慌乱摔倒撞上床头地道开关身亡…… 池锦无力地按了按眉心,看到手上大红衣袖后心中一阵烦躁,强行镇定提起一口气道:“你……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 第一个你字声音浑厚了些,随后池锦靠着身体记忆伪装出女子嗓音,倒也还算方便。 待梳理完全部记忆后,池锦感觉自己更头疼了,脑后的包似乎都大了些。 不如烧死在火里算了:) 女装当皇妃就不说了,装得好的话还能苟在宫里大鱼大肉,但记忆中原身居然还是谋反队伍中的一员!他家里更是全员谋反……我谋反,我全家都谋反。 好的,没活路了,自古谋反的几个能有好下场,更别说燕国新帝刚登基一年就让全民臣服,本身又是从军营里浴血杀出来的皇帝,手段狠辣又凌厉,就像一头久经蛰伏后奋起的雄狮。 此时造反岂不是送上门找死吗? 至少池锦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好好地当一条咸鱼吃喝玩乐不好吗?不管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的梦想都是做一条咸鱼。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 好不容易接受现实后的他也就那么苟着,在宫里小心翼翼养了半个月伤后总算是重活了过来,算了来都来了,反正都死过一次还怕第二……抱歉还真怕:) 又小心翼翼地过了几天,确定了那个神秘地道没有危险,偷偷进去也没遇到其他人,并且出口是宫外的空房子后,便隔三差五往外跑,追求在有限的二次生命里过得畅快。 这个宫中密道便成了池锦女装皇妃后的第二大秘密,也不知道是谁修的,反正他从池家带来的那点银钱,都用来买地道出口处的宅子了。 也就是城中心胡同最深处的那个院子,方便他以后随时出宫换装,换个身份换个性别随便浪。 反正女装一脱洗掉那副妆容,再换上男装修修轮廓画画眉,他相信池家人看到了都认不出来。 出去逛逛说不定还能找找谋反证据,以后好向上头的人投诚保命,这是池锦给自己定制的保命洗白计划。 然而这个计划一定就是一年,一年过去了,池锦也没找到多少有用的保命证据。 今天,安耐不住宫中无聊的池锦又偷跑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找证据还是出来玩的。 摸着自己白且带点圆的脸,含着枣核长叹口气,不愧是吃得好还当女孩养大的啊,他上辈子阳光帅气的模样再也回不来了。 吃完手里的大红枣,结束悲惨回忆的池锦从兜里掏出一小块儿好不容易在宫银上砸下来的边角,买了个煎饼,边逛边吃得香喷喷的。 得过且过,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不行那就两顿。 少年睁大眼睛认真地咬下一口厚实的煎饼,脸上泛出满足的笑,眼睛都亮了起来,想吃到了鱼的小猫,让人无端觉得那份煎饼一定格外好吃。 吃着没注意,池锦走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偏,四周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三两下吃完最后手里的煎饼,池锦抬起头来,看了看已经没什么行人的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大宅院,了然道:“原来是走到郡王府来了。” 燕国如今唯一的郡王府,在其他和皇帝作对的人都死了的情况下,这位年轻的郡王就是唯一幸存的了。 池锦私底下觉得,燕国皇帝会把这个郡王留着不杀,只是因为这个郡王真的很废,完全构不成威胁还能彰显陛下仁慈。 郡王无能不管事,府上收入全靠微薄的俸禄不说,郡王还风流成性纳妾无数,辉煌府邸很快就破败下来,仆人丫鬟走的走卖的卖,现在郡王府大半的院子都荒废着,根本没钱支撑硕大的府邸。 甚至连郡王府附近的街道都冷情许多,有些地方甚至几乎没人经过。 比如池锦现在站的这里。 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几颗柳树在招显活力,没有人气也没有乐趣,就见走访叫卖的小贩都不愿意光顾这里。 池锦皱了皱鼻子,这里并没有什么好逛的,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些许杂乱不清晰的说话声,似乎……还夹杂了点哭喊声。 池锦精神一震,“让我来!”这三个字蹭的在脑海里蹦跶出来。 来这里的一年里,他最喜欢的可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年前他还靠顺手帮忙收获了中医朋友和红颜知己,原身是池家独女(子),池家又是将军出身,会点武功救人打架的时候不要太爽! 放轻脚步贴近墙根站定,凝神仔细辨别了下声音传来的方位后,池锦顺手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朝身后的胡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作者微博:晋江突然笑死 接档文预收:《皇上,这狗有了!》:???可我是公的啊! 文案: 某受在小说下评论:舔狗一无所有! 慷慨激昂痛快淋漓,可他还没痛快一分钟,就穿越了。 穿成了那本小说里一只濒死的白毛小狗。 他趴伏着虚弱地想:难道……我真的错了? 在危机四伏的深深皇宫中,变成奶狗的受如履薄冰,东躲私藏。 痛定思痛的他,决定改过自新做一只真正的舔狗。 紧紧抱住皇帝的大腿,尾巴摇起来!汪汪! 某受的努力最终有了回报,他成了宫里最靓皮毛最油光水滑的狗崽! 谁说舔狗一无所有的?明明是应有尽有! 可正当他得意真香之时…… 太医:回皇上,这狗……怀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 某受:???可我是公的啊! 皇帝是个勤勤恳恳好皇帝,每天生活按部就班,一切都像既定好的一样。 后来他养了一条狗,宝贝得不行,谁也不让碰。 生活自此有了颜色,多了欢乐,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有一天,太医告诉他御宠怀了崽…… ps:轻玄幻生子文,慎入。 原名:皇上,这狗有了! 本文“舔狗”无贬义,舔皇帝=真舔+乖巧 受会变成人,只是自己不能控制。 那什么时受是人!人!人!不是那啥…… 求收藏 第二章街头抢劫 这似乎是一条死胡同,最深处不知为何光线被挡一片昏暗,一眼看不到尽头。 池锦一手拿着木棍,放轻脚步紧贴墙壁悄无声息往里走,越深入四周越漆黑,同时也顺利听清里面的说话内容。 “这小子还挺倔,被我们打成这样还不肯掏钱。” “难道真的没钱?” “不可能,没有也要脱了他这身衣服,这可是上等的云锦布呢!” “人也长得好看,不如我们嘿嘿嘿……” “不,不行的,阿福你去哪儿了……” 三道满满都是猥琐贪婪与淫邪恶意的声音,间或夹杂了不甚清晰的低哭声,软软的少年音此时不停抽噎,因恐惧而压低的沙哑哭声中满是害怕和小心翼翼,池锦一个过路人听了心疼。 但那三人显然毫无怜惜之意,甚至商量着如何在这只肥羊身上谋取利益。 长时间处于昏暗环境中,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池锦也终于看清面前的景象。 三个年轻的流氓混混背对巷子口吊儿郎当站着,均是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黑黝黝的皮肤和不知多久没洗的头,而躺在地上的则是个衣着华丽长的面容白皙精致可爱的少年。 即便现在少年面色苍白浑身怕得发抖,满脸泪水形容狼狈也十分令人怜惜。 “那就搜身!”混混头子一声令下,林颜双手紧紧抓着衣襟惊惧地往后缩,心里只剩后悔二字。 今天是回学堂的前一天,他本想和书童阿福出来好好玩会儿,却没想到路上人多走散了,他又不认识路误打误撞走到这偏僻之地,乃至于被几个混混拦住拖进巷子。 好后悔,要是不贪玩就好了,不跑那么快让阿福找不到就好了,爹爹,颜儿好怕…… 林颜神情崩溃,揪着衣襟的手指节泛白,恐惧无助的泪水更加汹涌流出,他们会怎么对他,回去该怎么和爹爹交待,阿福肯定也会被罚,怎么办…… “来人,救我呜……”只要有人来救他,就好。 三个混混全然不顾林颜此刻的心情,齐齐盯着林颜的衣服和腰间玉佩眼冒狼光,朝前一步伸出双手准备行动,神情专注又贪婪,也给了池锦动手的机会。 林颜看着三个逐渐靠近的人心中阵阵绝望,就在濒临崩溃之时,突然“嘭”的一声,最右边的男子倒地,紧接着又是“嘭嘭”两声闷响,剩下的两个混混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池锦的闷棍敲晕。 出其不意就解决了对手的池锦非常满意,对着倒地的三人踢了几脚,确定是真的晕了后,扔了木棍弯下腰对地上的林颜伸出右手道:“起来吧,没事了。” “你,你是神仙吗?”林颜愣愣的呢喃道,面前的人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朝他伸出的右手指节修长完美,嘴角的笑很温暖,就像爹爹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一样,但是比爹爹好看,好看极了。 此时他逆光而站,就像是话本里度了金光的神仙公子,帮他解决了大恶人。 池锦只当少年是被吓蒙了,连忙蹲下将他扶起来,边拿出锦帕给他擦眼泪边安慰道:“我不是神仙,但我是好人别怕,你没事吧?” 林颜神志渐渐被拉回来,意识到自己是遇到传说中的好心人了,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道:“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 然后一只手紧紧抓住池锦的衣袖,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三个混混,显然刚才的恐惧感还没消失,但池锦天神般出现并对他深处右手的那一幕被他牢牢记在心里。 “举手之劳。”池锦谦虚道:“我们先出去吧,这里不安全。” 听到这话林颜忙连连点头道:“好!” 池锦带着林颜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在大厅里的一个角落坐定,不是不想定二楼的私人隔间,而是真的没钱。 坐下之后林颜猛喝了三杯茶压惊,这才感激地对池锦道:“恩人,幸好今天有你,不然我就不知道会怎么样……”说着眼泪又要出不出。 就像是红着眼睛的小白兔一样,看得池锦心疼不已,忙安慰道:“不哭不哭,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后注意点别一个人出门。” 林颜揉了揉眼睛乖巧地点点头,道:“明天学堂便开学,我本是和书童一起出来玩,结果走散了,不瞒恩人我爹是丞相!据说很有钱的,等我回去告诉爹爹后,他肯定也会感谢恩人的!” 听到钱二字池锦写满贫穷的双眼蹭的一亮,但很快那双猫瞳又暗淡下来,摸着良心肉痛道:“我做好事不求回报,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以后我们交个朋友便是。” 他对少年的身份并没有多惊讶,因为这少年通身穿着和豁达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在燕城最不缺的就是权贵。 听到恩人不要回报,林颜连忙摇头:“这,这怎么行,爹爹说要知恩图报。” 看着他满脸认真的模样,池锦笑了:“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林颜摇头,“承蒙恩人看得起,从今以后你我就是朋友,可是……” “那不就得了,朋友之前互相帮忙需要回报吗?”池锦抢过话头,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挑眉一笑。 “那,那好吧。”林颜不情不愿地点头,心里更是觉得恩人真是个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的大好人! 池锦早听闻当朝右丞相林明远有一独子,儿时因中风烧坏了脑子心智比常人少了几岁,至今都是上层圈子里的一大笑柄,又被家里保护得太好,长大后更是性格单纯,如今一见这那里是烧坏了脑子,明明是一个不知人间险恶的小天使啊。 池锦眼里满是姨母笑的伸手捏了捏少年白生生圆乎乎的小脸,手感果然超棒,“你也别恩人恩人叫我了,叫我景迟便是。” “景迟,那你也叫我林颜吧,我叫林颜。” 池锦含笑点头,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后微微沉思道:“林颜你上学的地方可是燕梁学堂?” 林颜眼睛一亮,崇拜地看向池锦道:“是呀,恩……景迟怎么知道?”恩人果然厉害! “我猜的啊,燕城最大最有历史的学堂不就是燕梁吗?”看到少年眼里全是崇拜,池锦低笑一声压低声音道:“那,我有个忙想问林兄方不方便帮一帮。” 恩人需要他帮忙!正苦于不知道怎么报恩的林颜眼睛一亮,果断点头道:“你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 池锦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我能装作你的新书童和你一起去燕梁上学吗?” 林颜简单的思维并没有让他想池锦为什么要装作童这个身份配得上恩人否等一系列问题,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一起”二字上。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兴奋地狂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想和景迟一起去上学!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见爹爹吧,爹爹同意后明天你我还有阿福三个人就可以一起去玩了。” “好,那我先送你会家吧。”池锦笑得灿烂,两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起笑得没心没肺甚是好看惹眼,没想到出来一趟随手便救了丞相公子。 以传闻中右相对林颜的宠爱程度,他跟着当书童这件事不成问题,同时还能帮忙护着林颜。 池锦以前是池家人,多多少少知道当朝左相和池家走得近,因此他调查的突破口就放到了近期亲自主持科举的左相身上。 直觉告诉他最近的燕梁学堂会很精彩,只是他没想到进学堂的第一天就出了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攻一定出场! 看到有小可爱问为何池锦出宫没人发现也没人找,后面才会交代哦~还没到皇宫副本不急不急 感谢轻烟落雨、Shinata的营养液! 第三章又死了一个 天色已近黄昏,池锦跟着林颜到丞相府的时候,里面正是兵荒马乱的寻人现场,好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池锦摇身一变成了林府的大恩人! 此时林丞相坐在主位,如百姓口口相传般爱子如命待人温和,这可是当朝大忠臣啊,要是打好了关系以后说不定能苟住一命。 池锦心里暗搓搓兴奋着,果然雷锋精神见义勇为出手搭救好人好报送佛送到西等名言没骗他! 林明远朝池锦敬茶道:“多谢景公子对犬子的侠义相救,林某感激不尽!这个人情我林某记下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 池锦回敬道:“林大人不必客气,我相信任何人看到都会出手的。” “景公子谦虚了,颜儿从小就喜欢玩,我也没怎么阻止他,没想到这次疏忽竟然差点酿成大祸。”林明远忧心地看着没心没肺傻笑的林颜,“以后景公子若有需要林某的地方,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绝不推辞。” “那爹爹你答应让景迟和我一起去学堂吧!景迟他要做我的书童。”林颜忙插话道。 “胡闹。”林明远眉头一皱,不赞同道:“景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怎能去做书童?” 林颜一愣,对哦,为什么是做书童呢?一起去上课不就行了,“可,可是……对不起。” 他朝池锦投以疑惑不解和不知所措的眼神,还有些许愧疚和失落,他果然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傻瓜,居然想让恩人做书童,不懂得知恩图报。 刚才还兴致勃勃高昂的头颅慢慢地下,红了眼眶。 池锦看出不对劲,连忙安慰小白兔:“何来对不起?这是我自愿的,我自由行走江湖漂泊不定,去学堂也是抓瞎,还不如当个小书童还有长见识。” 这话是对林颜说的,也是对林明远说的,他也的确不会这古代的四书五经,进了学堂铁定挨批,还是书童好。 单纯的林颜听后惊喜地抬头道:“真的?”所以并不是他知恩不报,恩人也没有怨他! “真的。”池锦肯定地点头,小白兔眼眶果然红了,心疼。 主位上的林明远看池锦的眼神是越来越满意,如此照顾林颜且没有丝毫不耐烦,再看他眼神清亮通透,更对林颜出手搭救不求回报,是个好后生。 既然景迟自己愿意,那林明远也不会多加阻拦,他还能在学堂照顾着点林颜免得被别人骗了也好,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 “既然如此,那犬子就拜托景迟多加照顾了,那容我冒昧问一下景迟你从何而来家中又和人?”林明远面上歉意,但那双纵横官场的眼睛却是目光如炬地看着池锦,事关林颜他不敢大意。 池锦对他也丝毫不怕,坦坦荡荡地搬出他用了近一年的假身份道:“我从小被一个云游道士捡走养大,这些年也是居不定所四处游走看沿途风景,最近一年才到燕城打算定居,不瞒林大人,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学堂上学,因此才想出当书童一说。” 林明远捻须点头,侠肝义胆渴望学习进步不错,不错,再仔细观察池锦简单朴素材质也普通的衣服,头上的发簪也是普普通通,对他的话信了大半,这也就够了,谁还没点自己的私事呢。 他待会儿再私下派人查查来路,如果没有大问题的话,林颜多交个朋友也是好事。 林明远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道:“既然如此,那景公子就随颜儿去学堂吧,但跟着去玩可以可别真做起书童来,我心中会愧疚的,到时候阿福还是跟着去方便服侍你们。” 池锦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了:“多谢大人,放心吧我保证把林颜护得好好的!” 成功在燕国最大的忠臣眼里留下好印象,距离保住小命又进了一步! 池锦好哥俩似的挽住林颜,半是感叹道:“以后你哥我这条命,还得靠你这个小福星咯。” “啊?为什么啊?景迟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晚池锦就在林府暂住下,次日一早,蹭了一顿丞相府丰盛美味的早餐后,心满意足地和林颜去了学堂,同行的还有之前的书童阿福。 近到学堂门口,林颜对阿福说:“阿福你去休息室等我放学吧,我和景迟一起去就好。” 阿福听话地点点头,池锦取下他背上的书笼,道:“走吧,去上学了。” 林颜欢快地点点头道:“景迟我跟你说,上学其实一点也不好玩,夫子可凶了,不过他从不骂我嘿嘿,但是我有个好朋友他和你一样喜欢上学……” 池锦走在后面,被林颜拉着往学堂里走去,一路上听着他软软地说上学趣事,倒也很开心,不过…… 他四下看了看,眉头不由得皱起,总感觉不太对劲,这里太过安静了,按理说学堂应该是最有活力的地方,可一路上他们都没见到有人同路而过。 正当他要出声询问:林颜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到了,那里就是学堂!” 池锦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不远处有一古色古香的建筑,周围环境清幽绿树环绕秋菊装点,苍劲有力的书法作为对联挂在门边,让此处多了几分书香气。 “燕梁学堂。”四个字龙飞凤舞横在牌匾上,池锦这个不懂书法的人看了都知道这字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几步走近,刚才的疑惑终于得以解除,原来人都聚集在学堂里。 只见学堂内坐满了人,此时正分散成了三堆各自讨论着什么。 池锦暗中迅速分析学堂情况,从衣着和说话方式来看,这里有三种人,一是左边一群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另一群就是右边围坐在一起的寒门学子,坐在正中央等着上课的是家里有点能力又爱好学习的人。 三堆人泾渭分明,此时都凑在一起小声说话,似乎在说什么死了,池锦还没来得及凝神细听,就被林颜拉着直接朝寒门学子那里走去。 在右边一个位置坐下后,林颜戳了戳他在学堂的朋友,笑着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对了,这是我朋友景迟,暂时给我当书童。” 那些个寒门学子强忍着惶恐,同池锦和和气气打了个招呼,然后压低声音道:“学堂昨晚又死人了,就在之前那个池塘。” 说完神经质地左右警惕环顾,仿佛怕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 林颜听到后瞪大眼睛震惊道:“又死了?” 池锦也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直觉告诉他有人会在学堂搞事,但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么个大消息,他对林颜问道:“又死人了?难道之前还死过?” 林颜解释:“这已经是第二个了,景迟我有点怕。”说着他紧紧抓住池锦的袖子,这样会让他更安心些。 池锦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别怕别怕,先给我说说是什么人死……” “都坐好,上课了。”池锦话还没问出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黑着脸很凶很严肃的夫子就拿着戒尺走进来。 闹哄哄的学堂安静了一瞬,随后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回到了自己作为,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纨绔,都表现得异常听话。 池锦站在林颜身后一边帮他把书拿出来,一边奇怪的看了那群人一眼,暂时保留疑问。 远处的皇宫中,养心殿阁楼上,一玄色织金龙纹袍男子站在栏杆前俯瞰皇城,身边一红衣男子姿势妖娆,大红的衣裳半遮半掩倚着栏杆,目光四处逡巡的狐狸眼魅惑多情。 可是口中吐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燕梁学堂又死了一个,真是有趣呢。”语气是缱绻柔媚,就像是情人间的低语让人沉沦,事实上却充满对人命的漠视,不过死了个人而已。 燕行澈眯着狐狸眼看向身边的兄长,也就是燕国的皇帝,道:“怎么样,有兴趣跟我出去玩玩吗?” 燕庄泽玄色衣角被秋风吹起,一股杀神般凌厉冰冷的气息蔓延,幽深的黑眸沉沉地看着宫外学堂方向,片刻后充满不屑地轻笑一声道:“有。” 作者有话要说:攻出场了,是燕庄泽,别站错了!! 感谢shinate的营养液! 第四章意外中相遇 燕梁学堂并没有课间休息这一说,老夫子讲起学问来更是越讲越起劲,戒尺敲得木桌噼啪响,直到放学时间到才堪堪停下。 池锦他们这些书童给主子准备好笔墨书砚后就退到一旁,各自搬来一个小板凳候着,随时帮主子磨墨递书。 旁听了整整一上午池锦脑子都是晕的,更加佩服那些正经听课的人才。 燕梁学堂人才济济名不虚传,至少池锦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在打瞌睡,全都边听边奋笔疾书写感悟记笔记,就连左边的那几个纨绔也是如此。 夫子走后池锦帮林颜收拾着东西,看到那些纨绔们立马变脸,把手里的书本往桌子上啪的一扔,嚣张跋扈成群结伴走了出去。 离开学堂后,池锦和林颜往休息室走,休息室分两种,一是学子苑,二是伴学苑,前者环境清幽单人间,供学子们住,后者便是他们这些书童住的双人间。 其实就相当于后世大学里的住宿,只不过没有门禁也不强制住宿,中午可供学子和其书童在这里休息,晚上想住这边也行。 林颜是选择住学堂的人,偶尔想家了就回去。 到林颜的住所时,林家送饭的人提着两个大食盒刚好赶到,池锦阿福和林颜围着饭桌也没那么多讲究,边吃边聊天。 池锦问出他的疑惑:“学堂里有些人看起来很嚣张跋扈啊,怎么一到上课就那么认真?” “其实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林颜咽下嘴里的糖醋丸子,给池锦讲到:“他们都是以御史大夫家公子胡炜为首的公子哥,以前课都不来上来了也不听,学堂也没人去管,也就是最近突然变得很认真,莫名其妙。” 池锦心道果然有异常,咬着筷子尖沉思道:“可能是临近殿试想要努力了?” “可能吧。”林颜回得十分敷衍,“这个糖醋丸子太好吃了,景迟你快吃,阿福吃饭快等会儿就没了。” 池锦看着林颜碗里躺着的好几个丸子笑了,阿福抱着碗夹着糖醋丸子旁边的清蒸鱼莫名躺枪。 美滋滋吃完饭,池锦和林颜一起躺在矮榻上聊天。 池锦道:“你们早上说的又死了一个,是怎么回事啊?” 林颜想了想,皱着眉有些担忧:“我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听说有人死了,大晚上死在学堂的池塘里,有人说是晚上看不清路失足落水,有人说殿试临近他承受不了压力自杀的,可是……” 池锦接过话:“可是昨天又有人死了对吗?你仔细说说今天你朋友都给你说过什么。” “对,景迟你又猜对了,杨兄说那人也是半夜死在池塘,杨兄很厉害的,虽然家境贫寒但刻苦学习,可是这些天因为接连死人,他心情都不好了。”林颜也有些不开心,低着头小声道:“其实我也怕。” 池锦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别怕有我在,你先说说那两个人死前有什么征兆吗?他们学问如何,家中情况如何?” 林颜想了想:“征兆似乎没有,他们学问都很厉害,虽然比不上杨兄,家里……家里似乎都挺苦的,但他们从不抱怨努力奋进,不可能是自杀。”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 “我也觉得不是自杀,就算第一个人是失足落水,那第二个人也不该又在那里落水,而且都是在晚上出事的。”池锦沉思,依照他看柯南多年的经验,这两人的死亡绝对有问题。 池锦突然灵光一现问:“对了,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似乎没看到池塘啊?” 林颜:“那里死过人,我们当然会避开走呀。” 刚说完,林颜也是一愣,他们会避开走那别人也会,怎么会有人半夜还跑池塘那边去?而且池塘离学子苑也不近。 一下子想通这一点,胆小的林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抖着手揪着池锦袖子弱弱道:“景迟,我有点怕。” “别怕别怕。”池锦摸了摸小白兔软软的头发,道:“你肯定不会出事的。” “为什么?”林颜软乎乎抬起头问,莫名的,听到池锦这么说,他心里安稳了很多,恩人那么厉害说的话从来没错过。 池锦被萌了一脸,捏了捏林颜的包子脸,调笑着打散刚才严肃恐慌的气氛道:“因为我们的林颜太可爱了,谁会舍得伤害小林颜呢?” 单纯的林颜果然放松了很多,红着脸道:“你就知道逗我,爹爹说男子汉要顶天立地,小白兔才叫可爱呢。” “你就是林小白兔呀。”池锦拍着胸口保证道:“你就放心吧,还有我在保证你不会有事!” 林颜笑着噘嘴哼了声道:“我要午睡了,不理你。” “睡吧睡吧,等会儿时间到了我叫你。” 池锦看着林颜背对着他,双手乖乖地压在头下午睡,无声笑了。 刚才他担心林颜害怕有些话没说出来,死的人全是学问不错出身贫寒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还会有人出事,而那个人也是寒门学子之一。 而且那些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突然认真上课,说是良心发现改过自新想学习,池锦是不信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还和那两人的死有联系,也不知道上头有没有发现异常。 午休过后,下午的学习也开始了,路上突然想起有本书忘在了学子苑,阿福陪着林颜去学堂,池锦跑得快折身回去拿。 池锦拿着书跑过来,远远就听到学堂里吵吵闹闹,似乎有人发生了争执,他担心阿福胆小林颜又太单纯恐被欺负或误伤,便加快脚步朝学堂里跑去。 学堂大门是开着的,池锦在外面看到角落里和阿福一起坐着的林颜松了口气,没伤着小白兔就好。 走上台阶,双脚刚跨进门栏,就听前方一阵杂乱的喊声夹带着破风声传来。 “小心!” “啊啊啊!” 紧接着池锦就眼前一黑,一个瘦高的人背对着他飞快倒过来,池锦身体下意识退一步,却忘了自己脚后就是高高的门栏。 一后退便被绊了一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仰,再加上前方那人倒过来的趋势,避无可避。 身后就是石阶,这下又多了几道惊恐的喊声了。 “景迟小心!” “啊!” 池锦双手抱头以书垫脑后免得被石阶磕得头破血流,紧闭双眼无奈等待着倒霉的一摔。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后一只大手稳稳地拖住了他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节奏似乎有点慢,等下一章攻受见面了就会快起来,小可爱们别急哈!看下去! 为止出场了一只手的攻默哀。 燕庄泽:我觉得我失去了攻的地位,我申请明天来点福利,不然就罢工! 突然笑死:啊?啥?你要给我点收藏?好好好是个好攻! 感谢读者轻烟落雨、离莫的营养液! 第五章他的背白皙纤瘦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门口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眉目英气的陌生男子,伸手撑住两人,紧接着慌乱地低下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 池锦逃过了一场无妄之灾,没磕在石阶上头破血流,倒是前面那人猛的一砸让他胸口一闷,轻轻闷哼一声。 他能感受到背上的那只手很有力,将两个人都稳稳地托起。 皱着眉推开面前的人,借着背后的力道站稳脚,林颜和阿福也连忙跑过来,红着眼睛焦急地询问道:“景迟,你没事吧!” 池锦刚才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道:“没事没事别担心,幸好有这位兄台出手相助。” 说着便转过身,一句道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身后那位兄台越过他沉默地朝学堂内走去,从争锋相对的两个队伍间低头穿过,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 从容的放下背上的书笼,对两拨人的矛盾现场置若恍闻。 现场有一阵的沉默,还有人小小的抽气声。 这下可是惹怒了那群纨绔,居然有人敢无视他们的存在,如此嚣张地从他们中间穿过! 御使大夫家公子胡炜率先走到那人面前,拿起本书“啪”的往桌上一拍,恶狠狠道:“新来的啊,怎么的,看不起我们?” 燕庄泽易容假扮的书生低着头没说话,不反驳也不道歉,这让胡炜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 “哪儿来的就敢跟我们横,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就是就是,哪儿来的混小子还敢不给我们胡爷面子。” 一群人七嘴八舌围上去,池锦见状连忙拨开人堆挤进去,拦住领头的胡炜道:“都少说两句吧,大家都是同窗,何必……” 胡炜一把甩开他道:“有你一个书童说话的份吗?主子说话奴才少插嘴。” 池锦被推得一个踉跄,幸好后面有林颜扶着,正想反驳就听门口又传来一道充满鄙夷不屑的嗤笑。 他和林颜等人都循声看过去,就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半靠在门框上,冲刚才那男子说:“我说庄年你跑的挺快啊,既然你到了我也不跟着了,好好学被给护国将军府丢脸。” 嘴上似乎是鼓励学习,可那人神情却是不屑嫌弃至极。 不等众人反应,燕行澈假扮的小厮继续道:“哦对了,你只是将军府借住的,还当不了排面,不过是我们孟将军念旧情,看在你父亲为他死了的面子上,把你从那穷乡僻壤里接出来,算什么主子。” 在众人没看到的角落,燕庄泽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那边的燕行澈一又低下头默认这小厮说的话。 燕行澈正想再发挥发挥的势头一顿:……说好的我随便骂你呢? 易容伪装成小厮的燕行澈不屑地轻哼一声道:“在这里就好好听少爷们的话,我可不管你,走了!” 说完状似无意地扫了学堂所有人一眼,转身离去的瞬间恶劣的笑了,就让这群人尽情的作死吧。 大中午的变故还真是多,众人眼睁睁看着刚才新来的人,似乎叫庄年,先是惹怒了暴躁公子哥们,紧接着又来了个小厮噼里啪啦把庄年的身份贬了个透,各人看庄年的眼神都变了。 胡炜一群人自然是变本加厉,鄙夷和嫌弃已经不满足于写在脸上,他们再次出言讽刺:“原来不过是条走狗,我还当是谁呢。” 庄年依旧低头沉默,在听到胡炜他们的话时,没人发现他隐藏在暗处的眼里满是嘲讽,燕国可养不下这些蛀虫。 “说话啊!哑巴吗?”脚踢在木桌脚上嘭嘭响,胡炜开了这个头,他的跟班们也一人一脚开踢,甚至大笑着踢到了庄年腿上。 池锦再次上前试图阻拦:“有话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要不是他现在身份是林家书童,怕给林颜惹麻烦,这群渣渣他一拳能打两个。 “一边儿去,别捣乱。”池锦再次被推搡出来,此时庄年已经被那群人团团围住,没人上前帮忙,也没人敢上前帮忙。 林颜胆儿小,早就被吓得躲阿福后面,要不是池锦参与其中他还想躲角落去,以前这种事在学堂也有过,那时候他劝过劝不住还反被骂,后来也就放弃了。 看着恩人被粗鲁地推出来,林颜捏紧了小拳头,眼里闪过一翻挣扎后走到池锦身边,咬牙鼓起勇气,用最大的声音对那些人怒道:“谁准你动我的人的!你们这样欺负人很好吗?坏人!” 说完一头扎进池锦肩头,池锦也是一愣,感受到抓着他衣服的手都在颤抖,连忙拍着林颜的背安慰:“没事没事,他们不敢打你的,不怕。” 池锦没想到林颜会出声帮他,毕竟小白兔太可爱也太胆小了,只需要在后方好好呆着就行,想想刚才林小白兔抖着手吼人的一幕,手上的动作更放缓了几分。 他抬眼看向胡炜那群人,惊讶地发现那些人居然真的停手了,这么听话? 胡炜朝他的朋友们微微摇头,刚才还不可一世怒气冲天的神态瞬间变缓,笑着拱手道:“对不住,我们的错,怎么能忘了这位……” 池锦:“景迟。” “哦,这位景公子是林兄弟的人呢,散了吧散了吧哈哈,误会误会。” 接着所有人都散开各回各位,异常听话,如果不是看到胡炜临走时还恐吓了下庄年,池锦差点真信了。 想想林颜父亲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这是一个拼爹的世界,但池锦还是暗暗留了个心眼。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 “没事了,你看都是误会,别怕。”他把颤抖的林颜哄好,“这次多亏了少爷帮我,少爷真厉害。” 夫子没一会儿也进来,开始一下午的讲学。 庄年就坐在林颜身后,池锦一抬头就能看到。 一下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池锦看会儿林颜,又抬头看两下左后方的庄年,那人面无表情在纸上写写画画,看起来十分认真。 垂落在桌边的宣纸上,字迹凌厉霸气锋芒毕露,给人一种肃杀之感,池锦眼神一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字。 听刚才那小厮说庄年是孟将军属下的孩子,也是出生武学世家,字迹间有锋芒肃杀之感也能解释通了,但字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俗话说见字如见人。 池锦忍不住又看了这个庄年几眼,刚才被那些人又打又骂还能做到无悲无喜面色如常,这绝对是个隐忍高手,有野心有谋略不简单。 正当他偷窥得爽时,燕庄泽忽然抬起头,同池锦来了个对视。 眼眸幽深一望不见底,看似平静可里面又似乎涌动着什么,像一个黑色的旋涡让人失神。 过了五秒,燕庄泽再次低下头认真听学,视线挪开后池锦才猛然回神。 他居然看着别人出神了! 偷窥被抓了个现形,池锦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坐直身子,不再往后看去。 到了放学时间,夫子一走全部人都活跃起来,池锦迅速帮林颜收拾好书笼,转身准备找庄年一起走顺便道谢,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那小子跑的到挺快。”路过的胡炜撇嘴冷嘲道。 “肯定是怕了咱们胡爷……” 池锦无奈,走就走了吧,以后总有机会道谢。 陪林颜在学子苑待了会儿,眼看着天色渐晚池锦也回了他住的伴学苑。 伴学苑多是双人间,两个书童一起住,但因为池锦是新插|进来的,恰好这里是最后一处空房且没人与他同住,便一人霸占了这个双人间。 洗澡需要自己去厨房打热水,池锦拿起水桶出了门。 学子苑那边,燕庄泽去到自己的房门前时,遭到了阻拦。 以胡炜为首的几人堵在门口,等着他走过来便刷地展开扇子阻拦道:“你不能进。” “为什么。”燕庄泽依旧微低着头,低声地问道。 看着这个连看都不敢看他的人,胡炜脸上的笑更加恶劣,指着地上的一个包袱说:“不为什么,这是你的东西,你的小厮都收拾好了,就麻烦你去伴学苑住着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你只配去和那些书童住一起。” 燕庄泽一声不吭仿佛受尽了屈辱,胡炜还嫌不够,拉出身后的人说:“你这里,就让他住了。” “多谢爷!”燕行澈假扮的小厮笑得十分谄媚,平平无奇的五官都生动了起来,茶色瞳孔深处中满是戏谑和苏爽。 燕庄泽看也不看他们,捡起包袱就转身离开,朝伴学苑走去。 “胡爷,他居然这样无视你!” 胡炜一把推开燕行澈,气急道:“他给我等着,总有天轮到他!” 另一边,池锦打来热水,好不容易才将浴桶灌满,找到换洗的衣服准备洗个热水澡。 伴学苑只有两间屋子,开门便是厅堂,右边拜访了木桌木椅,左边摆了个屏风隔出个洗澡的地方,往里走是卧房,有两张床。 比起学子苑简陋了很多。 仗着就他一个人住,池锦把换洗的和刚脱下的衣服全都放到厅堂的椅子上,再拿着一块锦帕光着身子走向屏风后的浴桶。 于是燕庄泽推门进来,就看到一个白皙纤瘦的……裸|男快步走到屏风后,一闪而过。 天生就喜欢男人的燕庄泽愣了,以前在军营经常见到光膀子大汉的都没感觉,此刻只看到个背影居然会感到无所适从,还在门外的一条腿不知该进还是退。 燕庄泽认出那就是今天帮他说话的人,似乎叫景迟,只是那人似乎并没发现他进来了。 真是粗心大意,洗澡不关好门。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 屏风后慢慢想起了水声,透过屏风隐隐能看出一个纤细的人影,燕庄泽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顺便贴心地关好门。 作者有话要说:改革春风吹满地,池锦庄年真争气 恭喜燕庄泽全身出镜! 作者突然笑死:请问你今天骂爽了吗?看你骂得挺起劲的。 燕行澈:不,不爽,那点时间根本不够我发挥! 你们猜到了吧,会住一起!但绝对猜不到结尾,再过几章就是持续高能现场! 估计还有两章,最多不超过三章! 第六章他还挺可爱的 燕庄泽坐在屏风外面的木椅上,身边是池锦换洗的和刚脱下来的衣服,里面是令人心乱的哗啦水声。 他双手放膝目不斜视,戴着□□的脸看不出丝毫异常,也就没人知道那一向冷硬的脸上泛起微红,带着丝丝窘迫。 一阵心烦意乱后,燕庄泽干脆把眼睛闭上,可一闭眼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那一幕,白皙纤瘦的脊背,精致的腰窝,再往下的地方他并没有看清却足够引人遐想。 暗骂了自己一声禽兽,轻手轻脚给自己倒杯凉水,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凉到肚子,心中的燥意才稍稍平息。 燕庄泽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对那些女人没有丝毫感觉,可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的他,每天都能看到很多男子赤身裸背,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只是匆匆看到一眼便如此心乱遐想。 不过这个叫景迟的书童人倒是不错,只是长得过于好看且行为举止也不像个真正的书童。 想起今天学堂上那人偷看自己时,通透明亮的眼睛,燕庄泽感觉自己更烦躁了,周身的温度都在上升。 踱步着打开窗户,皱着眉朝屋外招招手,一道黑影凭空出现落在面前,听完燕庄泽低声吩咐后再次隐去。 屏风后,池锦泡在热水里舒舒服服搓着澡,缺乏安全意识的穿越人士即便有点内力,也没发现屋里进了人。 一直泡到水都快凉了才起身,拿起屏风上挂着的浴巾一边擦着身子和头发,一边往外走。 微低着头将发丝上的水滴一丝不苟地擦掉,眼睛顺势往放着换洗衣服的地方看去。 池锦:“吓!” 一声短促的惊呼,池锦手忙脚乱地用浴巾遮住自己,下意识往屏风后躲去,一边红着脸惊呼道:“你你你怎么在我屋里!” 燕庄泽从桌椅上站起来,面上一片平静看不出内心窘迫,依旧微低着头道:“抱歉,我只是不想打搅到你才没出声。” 池锦并不想和他聊为什么不出声,只想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住在学子苑吗?” 燕庄泽解释道:“学子苑被小厮住了,我只能住这儿。” 虽然他语气平静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但这个样子更让人替他觉得委屈,刚才还惊吓过度满腔怒火的池锦也沉默下来。 甚至忍不住反过来出声安慰道:“你没事吧,住这里也挺好的,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燕庄泽看着屏风上倒映出一个小人握拳的模样,无声笑了笑,波澜不惊的语气微微变缓道:“好,今天也谢谢你了。” 池锦擦着湿漉漉的头道:“应该是我谢你,幸好有你出手相助,要不然铁定摔个头破血流,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你这个兄弟我池……景迟认了!” “好。”燕庄泽低不可闻的轻笑一声,看到木椅上的衣服眸光一闪,道:“需要我给你递衣服吗?” “不用,都是大男人,我刚才也是被突然吓到了。”池锦说着就要走出来,都是男人你有我有全都有还怕什么。 看到他要走出来,燕庄泽呼吸一滞,意识到自己正盯着出口后连忙挪开视线,可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截白皙细弱的手臂。 双唇紧抿眸光闪烁,暗想到:有点瘦。 池锦一只脚刚要跨出,突然想到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遂歉意地问道:“你不介意吧?” “啊?”燕庄泽一愣,才明白是问他介不介意直接出来,按理说以前他肯定是介意的,但…… “不介意,你出来吧。”都是男人以前在军营也不是没见过,燕庄泽心里安慰道。 “哦,那就好。”说着池锦就爽快地溜达出来穿衣服,看到背对着他低头站着的燕庄泽,暗叹嘴上说着不介意却不敢看,古人真是纯情保守呢。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 池锦穿好里衣,对未来的室友道:“以后我们就住一起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景迟。” 燕庄泽转过身抬起头,“庄年。” 这还是池锦第一次认真看庄年正面,这一看才发现新舍友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也是个大帅哥。 还是他最喜欢的白中微微带了些蜜色的皮肤,健康清爽又阳光。 心里为庄年的颜值打了九十分,更加热情道:“里面有两张床,我的一些东西都放在左边床上,你就住右边怎么样?” 燕庄泽唇角微微勾起,“好,我都可以。” 这次轮到池锦呼吸一滞,颜控大概是人类的通病了吧,只是在池锦身上特别严重。 他摸了摸脑袋笑道:“那就好哈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吗?”他还没忘记自己是书童的身份,而庄年再怎么说都是学子。 面对池锦抛出的橄榄枝,燕庄泽毫不犹豫接下:“那当然,能和景兄做朋友庄某很高兴。” 他看人眼光不差,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兄弟中偏偏与燕行澈结盟,相互信任之下才有之后的一路顺风,而这个书童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此人绝不简单,处事精明知恩图报不拘小节,书童身份只能是屈才了。 他这样评价着池锦时,殊不知池锦也是如此评价他的。 以庄年的隐忍性格和暗藏锋芒的字迹中透露的野心来看,今后绝对有所作为,说不定不久后就金榜题名当上心腹救他狗命。 两人各自评价一番,在心里进行肯定后结为朋友,池锦也心满意足地进了屋睡觉。 次日,池锦早早地去找林颜上学,规规矩矩当着书童顺便蹭早饭。 一到学堂就看到昨日辱骂庄年的小厮正说:“中午要吃饭就自己来学子苑找我,别指望我给你送过去。” 意料之中的庄年一言不发,来了那小厮也不方便多说,甩手冷哼一声骂骂咧咧地离开。 作为室友兼朋友,池锦上前拍了拍庄年肩膀算作安慰,随后帮林颜整理书笼准备上课。 一上午时间又一晃而过,这次池锦学精了,先把庄年叫住在给林颜收拾东西。 “庄年,等会儿我们一起走吧,等我下。” 燕庄泽:“好,不急。” 今天阿福没来,就自告奋勇去拿午饭,池锦林颜和庄年一起往学子苑走,刚好庄年也要去学子苑拿午饭。 路上三人聊了几句,主要是池锦在和林颜说,没一会儿学子苑就到了,而学子苑门口正站着个身材高大的小厮,脚边放着个半开的食盒。 看到他,池锦暗自咂舌,怎么随便一个小厮也比他高。 等庄年走过去,那小厮立刻伸手拦住,踢了踢旁边的食盒道:“你的,吃吧。” 轻蔑和看好戏的神情活像喂狗一样,半开的食盒更是让人忍不住怀疑里面有没有加料。 池锦和林颜都面色不虞,却见庄年沉默一下后真的蹲身去拿食盒,在手距离食盒五厘米处时,那小厮用脚一踢,食盒颤颤巍巍挪开了半米远。 “捡啊。” 见庄年真打算去捡,池锦鼓起脸一把将他拉起搂住肩膀道:“捡什么捡,有我在还能少了你一口吃的吗?” 林颜帮衬道:“你算什么,敢欺负我朋友,庄年景迟我们走,别理他。” “走,有些人除了吆五喝六还能做什么?不值得理会。”池锦勉强揽住庄年肩膀,没办法庄年足足比他高一个头,再高一点他脚都要离地了! 小厮气的不行,怒道:“不捡以后别想我给你带饭!” 池锦带着庄年越过他,头也不回道:“不带就不带,我们吃饭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燕庄泽低头跟着走,感受到池锦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后,没有预想中的不满排斥,甚至隐隐想发笑。 明明没那么高还强行护着,这护短的模样还挺顺眼的,有点可爱。 扮成小厮的燕行澈看着勾肩搭背走远的兄长,吹着口哨摇了摇头,不可思议啊长见识了,燕庄泽居然还有允许人揽的一天。 看着地上半开的食盒,他捡起来回了自己房间慢慢享用,这里面可都是御厨精心准备的好东西呢。 燕庄泽跟着池锦来到林颜住处,阿福已经在摆菜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四个人吃管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 桌上,池锦也不拿庄年当外人,直接问林颜:“以后可不可以多带个人的饭呀?” 林颜道:“当然要带了,不然庄年吃什么。” 燕庄泽抬起头,看到三人都是当然要留他吃饭的样子,真心的笑道:“多谢。” 林颜吃着肉,幸福地眯起眼,随口道:“不用谢,以后跟着我他们都不敢欺负你,他们可怕我了。” 那些纨绔虽然喜欢仗势欺人,但从来不会欺到他头上,这也是林丞相愿意放他来上学的原因之一。 燕庄泽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多久没这么热闹的吃过饭了?似乎是从当上皇帝之后。 宫里饮食吃前都会用银针试毒,经过复杂的工序后才会呈上来,而现在面前这一桌饭菜毫无保障。 燕庄泽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放进嘴里。 虽然不是御厨精心烹饪,没有经过验毒,但依旧很好吃,很安心。 不知怎么的,燕庄泽莫名想起昨晚惊鸿一瞥的背影,细腻白皙充满力量与魅惑。 夜晚。 池锦和燕庄泽各自躺在床上,窗外月光如薄纱般朦脓,轻轻地飘洒进屋中,让人深深地沉入那静谧又温柔的梦乡。 秋虫在花坛里活跃着,夜渐渐深了,整个伴学苑都沉静下来。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迅速朝这里靠近,已经破音的粗喘声昭示了脚步主人的奋力与恐惧。 “嘭嘭嘭!嘭嘭!救命!杀人了!” 一阵敲门声混杂着男子惊恐无助的叫喊声从屋外传来,彻底打破了夜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池锦:古人真是纯情保守呐 后来:纯情个屁他是犁地的公牛吗?! 感谢所有小可爱的支持,感谢读者shinate的营养液,爱你们! 第七章刻意暴露异常 果然又来了吗? 敲门声一响,池锦将枕头下的袖珍袖箭藏袖子里,穿上着鞋子就冲出去。 门外,疯狂砸门的正是林颜的那个杨姓朋友,全名杨学斌,此时的他蓬头垢面,一侧脸上满是稀泥,神情惊惶失措呼吸急促,像一条缺水濒死的鱼,疯狂地敲着门喊着救命。 哪儿还有白日里谦谦君子弱质书生的模样。 池锦拉开门,扶住因惯性冲进来的杨学斌,问:“发生了什么?” “有人要杀我,救命!”惊吓过度的他还沉浸在差点被谋杀的恐惧中,就像落水的人一样只会本能地紧紧抓住身边的救命浮木。 “你先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池锦顾不得被抓疼的手臂,皱着眉轻拍杨学斌的背,试图让他清醒过来,“已经没事了,他们没有追来!” 与此同时,其他房间的灯也亮起,被惊醒的书童们也连忙赶来,有的听话杀人了便跑到学子苑去看护自家主子。 燕庄泽故意慢一步出来,看到门口被紧紧攀住的池锦后,快步上前分开两人。 燕庄泽单手擒住试图乱抓人的杨学斌,一手扶住池锦道:“你没事吧?” 池锦松了口气,“我没事,他快被吓疯了。” 等杨学斌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学子苑和伴学苑都是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池锦门口。 “到底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吓本少爷一跳。” “杨兄怎么了?难道是……” 大多数人都想起之前两起学子沉塘死亡时间,眼底均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杨学斌双目无神,指着学堂的方向颤颤巍巍道:“池塘,池塘那里有人说杀我!”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 就像一颗炸弹扔进人群,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之前两个人真的是被杀不是意外! 池锦沉声道:“你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用怕,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那凶手不敢来。” “好。”杨学斌点点头,缓缓说起今晚的经历。 同往常一样,他本来在烛灯下看着书,可看着看着就倒头晕过去,再次醒来时正被两个黑衣人抬着,往学堂方向走。 当时杨学斌被吓坏了,但理智尚在,并没有出声而是假装昏迷,就这样被一路带到池塘边,也就是之前死了两个人的池塘。 杨学斌被吓得不行,就在几乎控制不住要颤抖时,那两人突然将他扔在一边的泥地上,随后背对着他蹲在池塘边上摆弄着什么。 他猜测是在伪造学子失足落水的现场,杨学斌本来是打着被扔下去后就憋气,等人走后再悄悄爬上来的主意。 可下一刻他就听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你去搬块儿石头过来,就让他被石头拌下去淹死,等会儿我们把他闷死后就从这里推下去。” 闷死后…… 杨学斌惊恐地瞪大眼睛,嘴无声的大张着,深度的恐惧使他发不出任何声音,看到离他有五步远的两人,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现在正是逃走的最佳时期,如果错过了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杨学斌一咬牙,小心翼翼用双手撑地,在另一个人走远搬石头之后,迅速弹跳而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朝最近的伴学苑跑去。 也是他运气好,或者是死亡的恐惧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还真的让他跑到的伴学苑,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场景。 有人问:“你看清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没有,我一直闭着眼睛装睡,而且他们似乎是蒙着面的。” “会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啊?” “好可怕,燕梁学堂的护卫呢?怎么不见来人?” “明晚我要回家住,这里太危险了。” 大多数人都处于恐慌之中,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猜想,只有那几个纨绔依旧一脸不以为意甚至不耐烦,似乎很不高兴被吵醒。 亦或者……很不高兴这个人死里逃生。 池锦隐晦地看了他们几眼,道:“我们去池塘那里看看。” 说完就率先朝池塘方向走去,燕庄泽紧随其后,其他人面面相觑后也跟了过去。 池塘边,果然如杨学斌所说,有还没伪装完的落水痕迹,以及被扔到一边的石头,只是这里已经没了人影。 显然凶手察觉不对后便逃跑了。 池锦仔细搜寻着边上的草丛等地,试图找到点什么线索,虽然他心里也知道找到的可能性很低。 身后的人在惊惶过后已经开始吵起来,也许是人的劣根性,发生点事情后总喜欢找人来担责,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他们内心的恐慌。 以寒门子弟为主,极度恐慌让他们忘了对权贵的害怕,朝那些仍旧不以为意的纨绔们厉声道:“是不是你们看不惯我们出身贫寒,又嫉妒我们学问好,就下毒手!” 胡炜等纨绔瞬间被激怒了,“你说什么呢?本少爷要杀人现在就能把你头拧下来!用得着走这么多弯路?” “好啊你果然想杀了我们!” 池锦没心思去管他们的恩怨,燕庄泽走到他身边问:“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你说为什么凶手这么喜欢扔池塘?就不会找个其他地方吗?”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问:“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燕庄泽沉吟一下,道:“林颜。” 池锦一惊,迅速扫视人群,果然没看到林颜。 “糟了。”他心上一紧,顾不上装无能书童,提起内力用上轻功便朝林颜的屋子跑去。 身后,燕庄泽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眸光微闪,趁没人注意也提气跟了上去。 池锦来到林颜门前,“嘭嘭嘭!林颜!林颜你在里面吗?!” “嘭嘭嘭!”依旧没人回应,他一颗心往下一沉,稍微打量了下并不算牢固的木门,他要破门而入。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 捏紧拳头正准备往木门上撞去,就被身后一只手拉住,池锦悚然一惊,猛地回头看到是庄年后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让开我要撞门。”他不敢耽搁,只希望林颜还在屋里。 然而肩膀仍被按住,一时竟然无法挣脱。 “我来。” 说完,燕庄泽就轻轻推开池锦,蓄上力就朝门撞去,他的力道自然更大,脆弱的木门没两下就撞开了。 池锦连忙往里钻,抬头就看到一脸懵站在门口的林颜。 池锦:“……” 林颜瞪大眼睛看着摇摇欲坠的木门,再崇拜地看向撞门的燕庄泽,最后疑惑地看向池锦道:“你们,这么晚了为什么撞我门呀?” “我都快担心死了你还为什么,你刚才做什么不开门啊!”池锦气呼呼地吼道,同时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林颜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不解道:“我刚才当然在睡觉呀。” 池锦:“……好吧,刚才外面出了点事,我担心你也出意外,就直接撞门了,还不是你不回应一声!” “我,我错了,谢谢景迟关心。”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说这两句话绝对没错。 “你没事就好,以后去哪儿最好给我说一声。”池锦好笑又无奈道,没想到林颜真的是在睡觉那么大动静硬是没把他吵醒。 林颜乖乖点头。 说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池锦叮嘱林颜关好门别怕后,打着哈欠同燕庄泽一起往回走,半夜三更被惊醒,刚才还受了波惊吓,池锦现在困得睁不开了。 回到伴学苑,没见到其他人,估计还在那边吵。 池锦躺在床上哈欠连天,朝对面床上坐着的室友道:“晚安,你也早点睡。” 燕庄泽:“嗯。” 两人再次躺下,夜再次恢复了平静,月光皎洁堪堪将里屋照亮,一切都那样朦脓那样美。 突然,池锦一下子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对床上仰躺着的庄年,眼里闪过惊讶和了然。 他就说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从池塘跑到学子苑,池锦是铆足了全力的,用上内力和轻功后一般人绝对追不上,至少一个常年寒窗苦读的学子是不可能追上他的。 但这个庄年却只比他后一步赶到,甚至还三两下撞开木门,要知道池锦自己都没把握能那么快开门。 池锦回想起庄年的身份,孟振孟将军属下的遗孤,孟将军念旧情将他接来燕城,还让他道燕梁学堂读书,这身份理由在以往很合理,但如果结合燕梁学堂最近发生的事来看,那就不简单了。 池锦灵光一闪,那是不是可以猜测庄年是上头借孟将军的手安插在燕梁学堂的探子或眼线? 换句话说便是,他,池锦,刚认的好朋友庄年,是能沟通上头的大腿!只要打好关系那他的狗命就又多一层保障! 这样想着,池锦眼中爆发出一阵金光,看燕庄泽的眼神都更加热切,大咧的嘴角甚至还有可疑的水光。 如此一来,隐藏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庄年看起来都更伟大可亲起来。 而对床的燕庄泽感受到池锦热切的视线后,嘴角微勾。 他其实是故意的,在看到池锦不似作假的对林颜的担心后,他当即便决定追上去,如果没暴露的话便算了,但如果被发现的话…… 那这个叫景迟的书童便是真的不简单,有义气有品行有智慧,值得他招揽一番。 至于为什么景迟想接近他?一是怀才不遇自己去找机会的人很多,也不差景迟这一个。 而是燕庄泽是乔装易容过的,只要他不说没人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存在什么居心叵测。 如今看来,是被发现了。 他微微侧头,正好撞上池锦那灼热的眼神,心口像是被轻敲了下猛然一跳,轻声问道:“怎么了?” 池锦收起刚才痴汉一般的模样,笑得万分谄媚诚心恭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庄兄竟是如此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英武不凡惊为天人!” 燕庄泽好笑道:“过奖,快睡吧。” 放在以前,他最听不惯的便是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恭维话,可如果这话是从对面那人的嘴里说出来,似乎还挺好听? 燕庄泽心里鼓鼓胀胀,更加坚定了要收揽池锦的心思。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轻烟落雨的营养液~ 我猜你们忘了文案…… 景迟=池锦 燕庄泽=庄年 没必要的时候,我一般都用真名,你们心里知道他们心里不知道就好(噗,好绕口) 第八章来自胡炜的关心 次日一早,池锦林颜和燕庄泽吃过早饭,晃晃悠悠去了学堂,依旧绕过池塘附近。 阿福家里有事估计这几天都来不了,如今只剩他们三人。 同行路上三三两两聚集着学子,每隔一段路还能看到巡逻的护卫,看来学堂加派了人手防护。 然而整齐划一的护卫队并没能给学子们多少安慰,大多数人面上依旧写满了恐慌和忧愁,蓄意杀人事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能不愁吗?说不定哪一晚就轮到自己身上。 整个学堂人心惶惶。 “赵兄,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这些天回家住,这里太不安全了。” “唉,我只能住这里了,我老家不在燕城。”低沉的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无奈不安。 “这些天不太平,要不你也去我家吧,别看学堂增强的巡逻,可昨晚那些官兵还不是最后来的,没用!” “也好也好,多谢赵兄!” 其他寒门弟子与燕城本地人的交情不深,只能羡慕地看着那人,接下来只能祈祷学堂新增的护卫队能给力点,别再出事了。 池锦转头问林颜:“你要回去住吗?回去的确安全些。” 林颜想了想,反问:“你呢,景迟想回去吗?” 池锦摇头:“我不回去,我有事要留在这里。”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探查学堂,临近殿试总会有妖魔鬼怪从中作梗。 “那我也不回去,有景迟在,肯定不会有事的。”林颜梗着脖子坚定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对池锦完全的信赖和崇拜。 “那好吧,庄兄你呢?回将军府吗?”池锦转头问。 燕庄泽一改之前的沉默谦卑,偏头微笑道:“我也不回去,我自幼会些功夫,关键时候应该能派上用场。” 三人决定好去留,进学堂坐好后便准备开始一上午枯燥的学习。 一上午相安无事,直到放学后,林颜三人走到门口,突然被胡炜等人拦下。 气氛瞬间紧绷,池锦第一时间将林颜护在身后,就听一向眼高于顶的胡炜竟然和声和气地对林颜道:“别紧张,林颜,你打不打算回去住?” 不等他们回话,胡炜就立马接着说:“回去吧,学堂不安全,我们也担心你。” 他身边的朋友也有样学样道:“是啊,我们都不放心。” 那双笑眯眯的小眼睛此刻只剩一条细缝,油头粉面不学无术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安的好心。 “我不回去。”林颜摇头小声回道,同时又往池锦背后缩了缩。 胡炜收起不堪入眼的笑,面上浮现担忧,却很快又释然道:“也行,学堂增加了护卫巡逻,应该不会出事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突然对他这么关心,林颜还是乖乖点头道谢,爹爹说收到别人的好意都要说谢谢。 说完这番话,胡炜就带领着他的狐朋狗友们招摇离开。 有了这个没头没脑的小插曲,原本因放学而高涨的情绪都低落下来。 池锦低声道:“回去说。” 回了学子苑,都是不解又疑惑,刚才的事就像一根刺似的卡在心里,抓心挠肺想不透,现在吃饭都不香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 林颜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何突然对他关心起来,皱着眉问:“景迟,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我也不知道。”池锦心不在焉吃着菜,“他们以前是在怎么样的?” 林颜想了想,“以前……以前就和普通同窗一样,他们不会来招惹我,我也不怎么和他们说话。” “那就是交情不深,庄年,你怎么看?”池锦问。 “我认为他们行为太过突兀,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拿死了的两人和差点死掉的人来说,他们和林颜身份都相差很多。” 所以不会害到林颜头上。 燕庄泽说这番话不是没原由的,林丞相是燕国大臣,在现阶段那些人还不敢对林颜这个丞相独子动手,再者林颜身边也隐藏着暗卫保护。 但这些原因他并不能细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为妙。”池锦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天我们就多留心点。” 林颜恹恹地点点头,不过想想还有景迟在,又安心下来。 很多人都选择回自家住,学子苑和伴学苑都空旷许多,胡炜等人不在这里晃悠后,燕梁学堂都清净许多。 刚清净没两天,这日中午,池锦三人吃完饭躺着消食,一个陌生小厮抱着食盒走到门口,朗声道:“林少爷,这是我家少爷给您送的糕点。” 林颜疑惑,他除了景迟没什么朋友呀,“你家少爷是?” “是胡炜胡少爷,他说作为您的朋友,特意送点新出的糕点来。”说完,那小厮就将食盒往门口一放,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胡炜送他糕点? 燕庄泽在池锦坐起身前,先一步走过去将食盒提进来,放到旁边的桌上,感受了下里面不是活物后掀开盖子。 “是什么啊?”池锦凑过去一看,“还真的是糕点,不会有毒吧。” 听到有毒,林颜打了个颤道:“那要不我们扔了吧,我和他又不熟,突然送东西来,我很慌的。” “别急,我们先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池锦一只手扒着燕庄泽肩膀,一只手将里面一盘盘精致糕点端出来。 雪白晶莹的梨花糕,做成花般模样的桃花糕,还有好些池锦认不出来的,无一不是精致漂亮,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就是普通的糕点啊,哪儿有新出的。”林颜疑惑道。 “等下,我用银针试试。” 池锦说着就从荷包里掏出一根银针,对着其中一个糕点就戳去,银针依旧银白没有传说中的变黑现象。 等将所有的糕点都戳完了,银针依旧没变色,糕点真的没问题? 池锦看着面前的糕点想不通:“难道他们真的改性子了?” 怎么看都是普通糕点,他看着一旁的食盒,心中一动将食盒翻了个遍,还是没发现问题。 燕庄泽道:“不管如何,还是别吃为好,小心点总没错。” 很显然,在场三人都不相信胡炜会真的有好心,除非这背后有什么事等着他们。 “好,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些天我们必须加倍小心。”池锦沉声道。 在学堂出人命的节骨眼上,各方势力肯定都在密切关注,这个时候胡炜等人来讨好林颜,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不你来和我一起睡吧,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只是伴学苑那边条件差点。”池锦对林颜道。 林颜当然是立马点头:“好啊好啊,那就去和景迟住!我都可以的!” 一旁的燕庄泽眸光微闪,迟疑道:“可是那里只有两张床怎么办?” 他刚说完林颜就抱住池锦的一条胳膊,亲切热情地道:“我可以和景迟一张床睡!” 池锦也看向燕庄泽,用眼神征求他的同意。 燕庄泽犹豫再三,道:“要不我和景迟一起睡吧,林颜你毕竟是林家少爷,和我们睡在一起不太好,也可能不习惯。” 池锦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万一自己半夜磨牙踢被子的话,林小娇娇少爷肯定受不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 “要不就听庄年的吧,林颜你觉得呢?反正都在同一间屋里,也很安全的。” 林颜委屈巴巴,但以少胜多他也不好反驳,只好被迫点头。 住处就这样被分配好,糕点倒掉后将空盘子放回去,食盒放到门口。 精致的糕点在废物篓里散乱着,依旧散发着诱人的甜香,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次日,池锦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睁眼一看原来是庄年半条胳膊压他胸口,特沉。 “起来了,你好重啊!”清晨初醒时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的柔软和倦意。 燕庄泽耳根一麻,悠悠转醒,就看到池锦无限贴近的细腻白皙到看不见毛孔的侧脸,瞳孔微缩呼吸紊乱。 慌忙将手臂拿开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实际上昨晚他以为自己会失眠的,毕竟身边多了陌生人的气息,而实际上…… 抬手遮住上翘的嘴角,胸口震动着闷笑,实际上他睡得很好。 真是不可思议,也许是这几天生活的氛围都太好太和谐了吧,纯粹,没有烦人的勾心斗角。 三人陆续起床,开始一天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一走进学堂,胡炜就满面笑容地走过来。 “林兄,昨天送你的糕点好吃吗?” 林颜愣了愣,因说谎而有些脸红,结结巴巴地心虚道:“好,好吃,谢谢。” “好吃就行,我们谁跟谁啊,不用谢。”说完又笑着走开,也不多说什么话,仿佛真的只是过来关心糕点好不好吃。 池锦心里再次提高了警惕,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肯定还没完。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小厮又送来一食盒糕点,这次送到的是伴学苑门口。 林颜昨晚换了住处,连带着吃饭也干脆全都搬来伴学苑,没想到胡炜的小厮也是送到伴学苑。 巧合?怎么可能。 三人沉默地看着食盒,池锦道:“倒了吧,不吃为好。” 接连两天送糕点,香甜精致的吃食并没能让三人心情愉快,反而更加小心翼翼,警惕心不断攀升。 终于,在下午放学时,警惕攀升到了极点。 夫子一走,胡炜指使朋友将池锦和燕庄泽挡在一边,自己和林颜去旁边说话。 见他们没走远,池锦便不急着脱身,索性将计就计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等胡炜一行人走后,林颜低着头走过来,主动坦白:“他刚才邀我今晚去茶楼听戏。” “然后呢?”看他这恹恹的模样,池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颜小心翼翼瞥他一眼,咽了下口水道:“我,我答应了。” 池锦:“……你怎么就答应了?”无论如何也应该是拒绝才对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说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林颜也委屈后悔,可是刚才胡炜说得一句比一句真诚,就差声声泣血,活像林颜是个有了新欢忘了旧友的负心汉,再加上他们从没欺负过他,还送糕点等等……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傻,果然是别人说的傻子,随便说说就信了,如今还要连累景迟跟着头疼。 林颜双唇紧抿,低着头捏紧小拳头,暗恨自己不争气,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怪我,怪我。”池锦听后懊恼地拍着额头,怪他光想着距离近不会出事,却没料到林颜太单纯了,根本经不住胡炜的忽悠! 忽悠着忽悠着可不就什么都答应了吗? 一低头,就细心地看到林颜身躯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连忙柔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不怪林颜,都是那胡炜太油嘴滑舌了,我可以跟着你去呀?那样就不怕出事了。” 林颜摇摇头,带着哭腔弱弱道:“不,不能。” 池锦道:“那一定要去?” “嗯,我已经答应了。”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到说话不算数。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 池锦泄气:“……好吧,其实去也没关系,你别怕也别内疚,我会悄悄陪着你的。” “你去吗?”他看向身边的庄年,这人很可能是上头来的,如果带上他的话,安全肯定更有保障。 说不定还能刷一波我是好人我绝不造反我们都是一伙儿的人设。 燕庄泽想了想,点头道:“一起。” 看到两人都为了他的迷糊而操心,林颜感动得一塌糊涂,重重点头道:“恩!谢谢。” 第九章我经常去青楼 学子苑内。 池锦拉着林颜开解道:“没事的,去就去谁怕谁啊,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林颜懵懵懂懂,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真的。”池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而且有我们暗中保护你,绝对没问题,胡炜要要是敢欺负你那就揍他!” “好,揍他!”林颜挥着小拳头高兴地说。 景迟说的都是对的,只要景迟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池锦和燕庄泽一起陪着林颜等在学子苑,临近傍晚,胡炜果然如约来接人,只是他却只带了两个小厮,不见其他纨绔朋友。 不来更好。 池锦这样想着,耐心等林颜几人走出一段距离,和燕庄泽悄悄坠在后头。 一路尾随至燕城最大的酒楼,里面有食宿也有戏台,此时正值戏台开场,吃饭的遛弯消食的看戏的人挤满了大堂,好不热闹。 最前排的位置被空出来,显然是提前预定了,胡炜亲切地揽着林颜走过去,一路上都是笑意盈盈照顾周全。 池锦和燕庄泽偷偷摸摸来到大堂的角落,因为角度问题这里没人坐,却刚好能看到前方的林颜。 戏台开场后,大堂更是热闹,池锦一开始警惕地盯着胡炜的背影,时刻防备他的一举一动,燕庄泽一边观察周围一切可疑之处,一边同暗处跟来的燕行澈交换了个眼神。 一刻钟过去了…… 戏台上换了一拨人,胡炜叫了两次茶水,林颜吃了两万点心,周围环境无异常。 半个时辰过去了,戏台上不知道换了几波人,此时是一位老先生在台上说单口相声,逗得人们哄堂大笑,胡炜估计喝茶喝饱了,开始吃点心,林颜点心吃饱了开始喝茶。 又是一刻钟过去,池锦面无表情看着林颜满脸笑容地为老先生说的笑话鼓掌,胡炜依旧没有异常。 他有点口渴,还有点饿。 池锦眼睛盯着林颜方向,左手手肘拐了拐身边的燕庄泽,问:“你饿不饿?” 燕庄泽张了张嘴,不饿两字正要脱口而出,却看到池锦一脸菜色地盯着林颜手里的糕点,心里觉得好笑。 话语在嘴里转了一圈,道:“有点。” 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先盯着,我点些吃食吧,我请客!”说着就精神抖擞地叫来小二,手脚麻利地点了一盘卤花生和一叠卤牛肉,还有一盘桃花酥一壶热茶。 这些东西酒楼都是一直备着的,没一会儿就给送上来,池锦从荷包里掏出好不容易从宫银上砸下来的边角碎银付了账,转头背对着燕庄泽做出个肉痛的表情。 他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来,吃,我有一个预感,今晚不会出事。” 虽然这么说,池锦吃牛肉时视线也依旧停留在林颜身上。 燕庄泽:“周围没发现异常,如果不是今晚的话,那胡炜可能还会邀请林颜出去。” “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池锦一边关注着林颜,一边思考。 胡炜等人耐着性子在学堂装好学生,一边又极力讨好林颜,伪装成好朋友的模样,明明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一个是当朝忠臣独子,一个是小小御使大夫不成器的儿子。 等等,伪装?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 池锦脑海中闪过什么,却转瞬即逝没能抓住。 “肯定没安好心,学堂正是人心惶惶的多事之秋,他们行为还如此异常,明摆着是做给人看得。”池锦皱着眉摇摇头,他仿佛抓住了一点小尾巴,却想不透究竟是为何。 “走一步看一步吧。”燕庄泽伸手给他倒了杯热茶,“小心防备着,既然他故意这么做,那总会有暴露出目的的一天,而且……” 池锦朝他挑挑眉,活力朝气又带了点调皮,吃饱喝足后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明亮的眼里带着追问和深深的疑惑,外面天色渐晚,酒楼橘黄的烛光下瓷白的肌肤更加耀眼。 燕庄泽左眼皮狠狠的跳了跳,借着喝茶的动作垂下眼眸,掩饰掉眼中所有的情绪,他这是怎么了?刚才感觉眼睛都被刺了下。 放下茶杯后已恢复平静,缓缓道:“而且酒楼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也不太适合实施计划,他们应该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看着人声鼎沸的大堂,池锦点点头,“你说得对,人多虽然能掩人耳目,可大堂里没有隔间,达不到效果,除非那个地方人多又能单独相处。” 池锦心中有了猜测,“等着吧,看林颜回来怎么说。” 一夜无事发生,风平浪静,天色已经全黑,林颜和胡炜走出茶楼,齐齐回了燕梁学堂。 胡炜离开后,暗处的池锦和燕庄泽出来,问:“今晚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他和我说戏文,没做什么。”林颜绞着手指,小心翼翼瞅着池锦脸色,道:“不过走的时候邀请我明晚出去玩,我想着今天也没出事,就……就应下了。” 池锦心里暗道果然,面上保持笑意手掌一拍道:“应下就应下,我会一直跟着你的,那他邀你去哪儿?” 林颜松了口气:“一个叫清韵居的地方,我也不清楚,他说是吃饭听曲的,应该是文人雅客去的地方吧,听起来挺安全的。” 清韵居…… 池锦看着林颜显然是没听过没去过的懵懂样子,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呀?”林颜有点摸不着头脑,清韵居怎么了?名字还挺好听的。 “没笑没笑,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我经常去很好玩的。”至于安不安全就不得而知了,里面可都是群饿狼,当然这话他没说出来吓林颜。 清韵居池锦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燕城最大的消金窟,因名字被戏称为最雅致的青楼,他当初出宫第三天就摸索着进去了,从此以后便成了那里的常客。 可那时他刚买下地道出口处的房子,哪儿还有钱逛青楼?那当然是凭才华!池锦大言不惭地想到。 想想自己最近忙着调查学堂,也好些日子没去见见清韵居里的红颜知己了,还怪想的。 他当初没钱吃饭,幸得那位红颜知己相助,清韵居里唯一不待客的青妤姑娘,破天荒地收留了一位陌生男子,一度让无数人跌破眼镜。 好吧,这里没有眼镜这种东西。 池锦对青妤无疑是感激的,青妤常年待在闺房里,清韵居的妈妈担心她的安全也不让她出来闲逛,于是池锦便经常带一些外面的小玩意儿给她玩,或者讲讲遇到的新鲜事。 两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样聊天解闷,排解情绪,点到为止。 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池锦也有过迷茫,在遇到一个和他一样对外界迷茫的人后,自然是一见如故相聊甚欢,互为知己。 就像有人对迷茫的他说:我需要你帮我了解这个世界。那是来自异世的第一份安慰和寄托。 陷入回忆的池锦脸上泛起柔软的笑意,晶亮的双眼微弯的嘴角,让人不难想到他在回忆某些美好的事情。 清韵居。 燕庄泽将这三个字在舌尖绕了几圈,他看到池锦满脸享受的笑和刚才说的经常去,低垂下眼睑遮掩住眼底幽深暗光, 心中有什么在翻滚着,令人难以捉摸,也许只是单纯去玩罢了,也许只是他说笑的。 就在燕庄泽靠自我安慰好不容易抚平心里翻滚的情绪后,又听池锦对林颜说。 “明天就让庄年跟着你吧,我下午请个假,先去准备点东西以防万一,到时候我在清韵居等着你,顺便去看看我的红粉知已。”池锦想找朋友要点蒙汗药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 轰—— 一旁的燕庄泽骤然捏紧拳头,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在听到红粉知己四个字后再次翻涌,黑沉着脸心中暗暗冷哼一声。 一股凌厉肃杀的气息在眼底聚集,燕庄泽都没想到自己反应会这么大,在池锦看过来的前一刻慌忙收敛,恢复平静。 对燕庄泽的变化毫无察觉的池锦心大地笑道:“可以吗?庄年,林颜可就交给你了。” 燕庄泽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问题。” 只是身后捏紧的拳头显示着他的心情根本没能平静。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只是逛清韵居罢了,朝中几个人没去过,这并不妨碍他招揽景迟,燕庄泽心里安慰地想着。 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去清韵居罢了,等待时机成熟向景迟公开身份后就劝他少去为好,伤身体。 作为皇帝,他关心臣子身体是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燕庄泽:我绝对不是对他有意思!只是个关心臣子的好皇帝。 进专栏,有惊喜 第十章他果然是常客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池锦就先行一步离开。 他来到城中心,熟门熟路地泥鳅一样钻进小巷子,七拐八拐就像鱼入池塘再不见踪影,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了几条巷子后,终于进了一扇隐蔽的后门。 门后是一个小院子,整齐排列的木架上晾晒着各种中草药,其中橘皮红枣等干果的香味让这个并不算宽敞的院子更温馨。 木架旁站着一位灰衣短打青年,此时正动作轻缓地翻动着簸箕里的草药,面含微笑温润如水,仿佛对世间所有事物都是一副温吞柔和的模样。 青年看到池锦推门进来,温声打趣道:“别想偷吃我的橘皮干。” 池锦脚尖一转,拿起一颗饱满的红枣扔嘴里,含糊道:“那就吃红枣。” 青年,也就是余安,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深知池锦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习性,“说罢,找我什么事?总不会是来吃枣的吧。” 池锦:“我能有什么事,就不能是来看你的吗?” 余安:“嗤。” 池锦:“……我就是来找你拿点东西,今晚有事用来以防万一。” 余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无奈道:“什么东西?” “你给我弄包迷药呗,就是那种一下子就能迷晕人的。”池锦用手比划了个大圈,“要一大包!” 余安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提醒说:“小心点,你别忘了明天就是月初,今晚办完事记得赶紧回宫。” “好嘞,余妈妈您放心吧。”池锦跟着进去,朝屋里看了看:“余宁呢,出去玩了吗?” “她在前面给我看药铺,现在她也能看些小病了。”余安欣慰道,一转头对池锦嫌弃道:“哪儿像你,燕国唯一的皇妃,穿着男装到处跑也不怕被发现。” 池锦挺着平坦的胸膛,理直气壮反驳道:“什么叫穿着男装,我本来就是男的。” 余安:“是是是,男的男的。” 半年多前他妹妹余宁被歹人抓去,差一点就被转卖到人贩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池锦路过出手相救,才逃过一遭难。 自那以后,他就带着妹妹到这个偏僻的街道,靠祖上传下来的医术在这儿开了个小医馆,日子过得清净安宁,同时也与池锦成了至交好友。 后来得知池锦居然是当朝皇妃,为了查证据经常需要各种药,便将药物方面的一切都包揽下来,一些池锦不方便做的事也由他来办。 说是推心置腹也不为过。 池锦再次从小巷子里出来时,衣襟里已经多了一大包迷药,据说一包下去足够迷晕一头牛,让人睡一晚上妥妥没问题。 拿到迷药,接下来就要去清韵居看他的红颜知己——青妤姑娘了。 潇洒走在路上的池锦不知道,就在他起身前往清韵居的时,阿福回了燕梁学堂,与此同时燕庄泽也终于坐不住了,随便找个借口起身离开。 阿福可以跟着林颜,再在让暗卫暗中保护,不会出事,他便去学子苑找到燕行澈。 燕行澈换下小厮装扮,用恭亲王的身份同他一起去清韵居,既然胡炜及胡炜背后的人是故意让他们发现,那怎么着也得有点表态才行。 不能枉费老狐狸们的一番苦心,燕行澈看到了,也就相当于燕庄泽看到了。 一切就绪后,两人先后一步进了清韵居包间,一进去燕庄泽就端着酒杯,若无其事地站到半掩的窗前,视线不由自主飘到大门方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燕庄泽心想:他只是不放心景迟一人来罢了,万一这四周有埋伏怎么办? 没多久,池锦也晃晃悠悠进了清韵居,此时是下午,客人并不多。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 池锦脚刚踏进去,就被眼尖的姑娘们发现,视线一直守着门的燕庄泽也第一时间看到他,眼睛一亮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池锦都被姑娘们包围了。 燕庄泽:“……” 嘈杂娇作的女子声音传来,燕庄泽脸不由自主一黑,果然是经常来的人。 “景公子您来了,我们好想你!” “是呀是呀,好久不见了!” “景公子今晚找谁呀?”一个媚眼抛过去,燕庄泽脸又黑了一层。 “那当然是青妤姐姐了,什么时候景公子多找几个姐妹嘛~” 多找几个……暗处的燕庄泽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池锦众星拱月搬被推搡着进去,从门口到楼梯这短短一截路,硬是走了好几分钟,几乎所有空闲的姑娘都挤到他身边。 燕庄泽看下方姑娘们穿得清凉,推挤中光溜溜的胳膊难免蹭到池锦身上,口中轻哼一声:“放荡!” 下方的池锦全然没发现某人提前来了,好不容易从热情的姑娘们中间挤出来,求饶道:“下次我肯定找你们玩,今天各位姐姐先放我上去可否?” “又是下次呀。” “景公子说话算话~” “青妤姐姐在练琴,景公子直接去就好了。” 池锦举手保证:“一定一定,挨着挨着来,每个人都有机会!” 燕庄泽咬牙切齿,他居然还想挨着来!果然跟来看看是对的,看来今后朝中必须管制官员的私生活,也是为了健康着想。 在不舍羡慕酸溜溜等复杂的眼神中,池锦成功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前,用手扇了扇红彤彤的脸,呼出一口热气。 姑娘们太热情了,个个都缠着想听他讲故事。 池锦推门进去后,燕庄泽才收回视线,将手中酒杯碎末扔到一边,重新倒了杯酒慢饮慢酌,仿佛放才情绪失控的人不是他。 燕行澈晃着酒杯慵懒地躺在一旁矮榻上,大红的衣裳半遮半掩,发出一声腻人多情的嗤笑,活像的一个男魅魔。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举止异常的兄长,道:“兄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上了下边的哪位姑娘,亦或是……哪位公子?” 燕行澈喝酒的手一顿,缓缓放下酒杯道:“多嘴。” “哦哟,还不让人说了?”燕行澈可不怕他,“我就说嘛,二十多年没见你碰过女人,原来是有龙阳之好。” 这句话戳得燕庄泽心里一慌,心里再次浮现出那晚白皙纤瘦的背脊,之后抵足而眠的安稳,竟是难得的没去反驳燕行澈的话。 愣怔良久,才轻笑一声:“你不也是吗?” 再说这边,池锦进门便看到跪坐在茶案旁摆弄茶具的青妤姑娘。 见池锦进来,青妤停下手里的动作,温柔一笑道:“远远听到下方姐妹们的声音,就知道是景公子来了,青妤正在备茶,请稍等。” 池锦熟门熟路坐上另一边的软塌,道:“无妨,青妤姑娘有心了。” 青妤转过身继续泡茶,宽大的广袖遮住了大半个茶案,从一举一动中不难感受到一种优雅从容,清丽的背影在水雾中更显仙气。 青妤背对着池锦道:“这是今年的新茶,我也还没喝过,据说极香。” “那我很期待。”池锦放松地闭上眼睛休憩片刻,屋子里点着淡淡的熏香,让人心旷神怡。 青妤微微侧身,见他像以前一样闭上眼睛,微微松了口气,广袖遮掩下的动作其实并不流畅从容,烹茶的手紧张到颤抖。 茶水半成,青妤激动的脸上闪过犹豫和紧张,可一想到温柔俊朗的景公子,终究还是小心拿出藏在荷包里的药包。 在青楼,最不缺的就是春|药,但青妤被妈妈看得严,从不让她接触那些东西,因此这包药粉还是她四处收集,攒了许久才凑齐的。 由于不知剂量如何,为了保险起见她硬是凑了一大包,直到今日才壮起胆子准备行动。 青妤心中暗想:景公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他肯定会负责的,不会怪罪于我的。 一只手揭开茶壶盖,另一只手捏紧黄纸包,青妤呼吸急促鼻尖冒汗,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激动。 深吸一口气准备拆开,只要过了今天就好了,只要能和景公子在一起,去看看景公子见过的外界……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 “你这是什么茶?”疑惑中带着惊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青妤被吓得蹭一下站起来,心虚之下将药包随手扔裙子下遮住。 偷偷做坏事被抓个现行,心虚使青妤脸都快烧起来了,所幸池锦似乎没发现她的小动作,而清亮的双眼专注于桌案上的茶水。 青妤心下松了口气,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慌乱,微微低头巧笑嫣然道:“这是云雾茶,确实很香。” 池锦感叹道:“云雾茶啊,也只有青妤姑娘舍得把好东西同我分享了。” 青妤低头浅笑道:“哪里,朋友之间有何不舍?”余光看着脚跟后连拆都没来得及拆开的药包,心中一阵苦涩。 她将珍藏的云雾茶留到今天喝,正是出于对今日之事的重视,谁能想到正是这茶香吸引池锦过来,让计划落空呢? 青妤眼底闪过几分黯然,如此巧合,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奢求之人永远只能是奢求。 两人相对而坐,池锦给青妤讲外面有趣的见闻,讲累了就听听琴曲品品茶,日子好不惬意。 临近傍晚,估摸着林颜他们也该到了,池锦起身道:“今晚还有点事,青妤姑娘改日再会。” 青妤起身道:“公子慢走。” 池锦转身离去,青妤终于控制不住心中酸涩,低下头悄悄红了眼眶,也就没看到池锦在茶案旁停下了脚步。 “咦?”池锦小声疑惑,弯下腰将脚边熟悉的药包捡起来,拍拍灰尘放进衣襟里,嘟囔道:“什么时候掉出来的。” 幸好没丢,池锦庆幸地拍了拍胸前的药包,刚走出来就看到林颜被胡炜带着进了二楼右侧的一个房间,身后还跟着几个抱琴的姑娘,两个小厮将阿福拦在楼下。 暗暗记住房间位置,池锦来到走廊左侧尽头的窗户前,运起轻功翻身上了房顶。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预收文案,专栏里有三个预收,你们更想看哪个? 事情被推到后天了,所以今明照常更新,后天可能会推迟到晚十二点 第十一章你那里不行吗?捉虫 池锦上了房顶,心惊胆颤地踩在不甚牢靠的瓦片上,看到另一边飞身上房的燕庄泽,小心翼翼走过去。 两人在林颜房顶上汇合,简单的眼神交流后,池锦熟练地拆开一片青瓦,一只眼睛凑过去偷看。 屋内,林颜和胡炜并排坐着喝茶聊天,前方一个女子弹琴,一个女子沏茶,氛围十分融洽。 看似没有什么情况,但池锦并未松懈下来,目光紧盯着胡炜,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今晚肯定会有行动。 继续盯了一会儿,胡炜和林颜一杯接一杯喝着茶,林颜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倒是夜风越来越凉。 池锦冷得直哆嗦,想了想低声道:“要不我们去他们隔壁的房间吧,我和这里的姑娘们熟,知道每个房之间的暗门。” 燕庄泽眸光微闪,沉声道:“好。” 清韵居的房间之间都修有一道暗门,一般不会轻易打开,而且藏得也十分隐秘,除了这里的姑娘和妈妈,至今无人知晓。 当然,池锦这个异端除外。 来到隔壁房顶,池锦掀开瓦片一看,里面一男一女正坐在桌边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动手动脚,显然是在调|情,要是再晚来一步可能就要开始大战了。 池锦朝燕庄泽使了个眼神,燕庄泽心领神会地凑过去,池锦在他耳边小声说:“里面有两个人,待会儿用迷药把他们迷晕,然后从窗户翻进去,动作快点。” 燕庄泽沉默点点头,池锦挪开后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耳朵,有点烫。 我的药粉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池锦兴奋地将手伸进衣襟,随手一摸就拿出一个黄纸包,迫不及待开始拆,这一包下去,下面两人肯定睡一晚上! 一层黄纸拆开了,居然还有一层,哦不,是还有两层,余安包得还挺严实。 等他好不容易将纸包拆开,正想往下面两人头上倒去,就见燕庄泽已经拿出一管迷烟,从瓦片口往里吹,紧接着下方传来噗通两声。 那一男一女应声倒下。 池锦:“……”明明我拆了药包你干嘛还吹迷烟?虽然迷烟更高级,但你也不能瞧不起我的药包!特级迷药,一包下去牛也得倒! 怀着这种莫名不平的心态,池锦脸一鼓赌气似的将手中的药粉吹进屋内! 全部吹进去一点也没浪费,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一脸不解的燕庄泽说:“我怕你的迷烟没效。”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4 燕庄泽轻笑一声:“快进去吧,林颜那里需要人看着。” 将瓦片复原,两人转身利落地从窗户翻进去,浓重的夜色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只是池锦不知道的是,他投下去的粉末并未如想象中那样,洒落在下方男女身上,而是漂浮在空气中,快速扩散,直至弥漫了整间屋子,药粉淡淡的香味与屋里的熏香完美融合。 两人前后脚进屋,燕庄泽动手将一男一女拖到角落的软塌上,池锦警惕的锁上房门,随后快速走向贴近林颜房间的那面墙。 争分夺秒不敢多加耽搁的两人,并未注意到屋内的香味有和异常,只以为这是普通熏香。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女子画像,他摸索着按住隐藏在画轴上的机关,巨幅画像自动卷上去,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小孔。 池锦直接取下头上固定发髻用的簪子,往小孔里使劲一戳,只听咔哒一声,墙上弹出一长条木头,将木头取下后,便能看到隔壁房间的全貌。 只是有一层薄纱挡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足够了,甚至能通过空隙听清对面说的话。 池锦朝燕庄泽招招手:“快来,等会儿有情况的话,我们使劲推这里的墙,就能直接冲过去了。” 燕庄泽依言走近一看,果然是一道暗门,看着池锦熟练的手法,他意味不明道:“你还真挺熟悉。” “那是。”完全没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的池锦沾沾自喜。 两人凑在一起趴在墙上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屋内胡炜正凑在林颜身边说悄悄话,看样子还挺神秘的。 池锦:“他们在说什么?神秘兮兮的。” 燕庄泽:“不知。” 又过了会儿,池锦不舒服地挪来挪去:“感觉有点热,你别贴这么近。” 燕庄泽应声挪开了些,他也感觉有点热。 中间空出一个空隙后,果然好了些许,两人神经紧绷地注意着对面,就在此时,胡炜似乎也有了行动。 胡炜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窥视,当然知道了他也不怕,今天这一切就是演给有心人看的。 他一杯一杯给林颜斟茶,微量的蒙汗药,只会使林颜慢慢失去意识,趁他迷迷糊糊时,胡炜哄着单纯的林颜不停点头,然后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过了大概一刻钟,林颜终于坚持不住,意识越来越模糊,在胡炜加大音量说出:“今后定会给丞相大人一份满意的酬劳。”后,啪嗒一下晕倒在桌上。 胡炜当即大喊道:“林兄!” 池锦瞳孔一缩,手上用力准备将暗门推开,但推了一下没推动,浑身上下都有些乏力,他着急林颜状况也没多想,当即对燕庄泽说:“你来!” 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仔细一听焦急中又带了些软绵。 燕庄泽抿了抿唇,按住躁动不安的池锦示意道:“别急,你看。” 池锦往缝隙一看,只见隔壁房间窗外飞身而入一位红衣男子,容貌迤逦身姿妖娆,只是眼中寒芒昭示着此人并不简单。 红衣男子,也就是燕行澈挥袖将胡炜扫到一旁,屈身抱起晕倒的林颜查看,故意朗声道:“似乎只是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池锦高悬的一颗心落下,只见红衣男子正要带着林颜离开,就听倒在角落的胡炜喊一声:“林兄,请务必转达丞相!” 燕行澈脚步一顿,背对着胡炜露出个难以捉摸的笑,勾人的狐狸眼里满是不屑:“蠢货。” 至此,池锦高悬的心才落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过度紧张使他感觉有些脱力,顺势坐到旁边的木墩上缓缓。 “刚才那是恭亲王吧。”池锦道:“是他那我就放心了。” 恭亲王燕行澈,燕国皇帝燕庄泽唯一幸存的弟弟,对朝廷忠心耿耿,他应该也是奉上头的命令来这里守着。 池锦用手扇了扇风,刚才紧张着林颜倒没注意,现在松懈下来才发现真的好热。 他把衣领往外扯了扯,呼着热气难耐道:“你热不热,我怎么这么热。” 燕庄泽不想说话,他还是在意池锦对清韵居那么熟悉,沉默地做到对面,憋了一下道:“你经常来清韵居,身体会吃不消的。” “啊?”池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笑道:“你会以为我来这里是……” 燕庄泽挑眉,难道不是吗? 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池锦噗嗤一笑脸都不带红地吹牛道:“是,怎么不是,不过我身体好得很通宵达旦就扛得住,话说你真的不热?。” 燕庄泽脸色可见的黑了一层,看着池锦没出声,但视线控制不住地往池锦那张白皙明媚的脸上跑。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5 清韵居的橘黄的灯光下,屋里到处还飘着粉色的丝带,气氛更显暧昧,此时池锦扬眉一笑,因发热而微红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燕庄泽有些看愣了。 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才发现嘴里已经热得干涸,慌忙挪开视线,声音低沉沙哑:“我也有点热。” 池锦感觉他已经快烧起来了,大口喘着气,却不知这样却吸入了更多漂浮的粉末。 青妤收集的这种药很霸道,据说只要沾上了就逃不掉,更别说还是这么一大包。 池锦神志都有些迷糊了,心里只有一个字,热。从桌上倒满一杯酒,想也不想就咕咚两口喝下去。 冰凉的酒液刚入喉,的确让他凉快了一下,但很快后劲一上来,那酒就像是一把烈火,从喉咙烧至腹部。 池锦热得难受,不管不顾地一杯接一杯灌下去,同时使劲撕扯自己的衣服:“好热,庄年我好热。” 池锦酒量并不好,酒精让他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迷糊。 庄年转过头,看到不停扯衣服又猛喝酒的池锦,此时脸颊不正常的泛着红,他赶紧伸手夺过酒杯沉声道:“景迟,你状态不对劲,别喝了。” “不行,我难受。”池锦微张着嘴不断喘气,抢夺酒杯时触碰到燕庄泽的手,就像触碰到冰块儿般舒服。 顿时紧抓住这救命的冰块不撒手,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去,喟叹道:“好舒服,好凉。” 燕庄泽看了看酒杯,止住池锦想脱衣服的手道:“景迟清醒点,你中药了,我带你出去。” 话音落下便一把将池锦抱起,快步走到窗边,提气用轻功赶往医馆。 可就在他气沉丹田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全身乏力内力纹丝不动,甚至有一股霸道的热席卷了丹田,燕庄泽顿时意识到自己也中招了。 “嗯哼。”燕庄泽皱眉闷哼,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四下环顾抬脚将池锦放到一边的床上,他好去找人来帮忙。 “别走!”感觉到冰块儿要离开,池锦手脚并用地紧紧攀上去,将脸埋进一片冰凉的胸膛才舒服点。 下一刻又感觉有层东西挡着不够凉快,池锦迷迷糊糊伸手扒拉燕庄泽胸前的衣襟,一边难受的哼哼:“不要这个,脱掉,好热好难受。” 此时的池锦面若桃李声音勾人得像讨食的小猫,醉酒后的猫瞳蒙上一层水雾,湿润的小嘴微张,上面是两颗饱满的殷红唇珠,衣服被他自己撕扯下来一大半,白皙的肩头和锁骨大大刺刺露在空气中,欲|求|不满的模样异常诱人…… 燕庄泽起身的动作被迫顿住,同样中招的他像着了魔一样,痴痴地盯着眼前美景,手不由自主攀上那白皙纤瘦的肩头,他不禁想起那晚流畅白皙的背和两个可爱的腰窝…… “不行!”滚烫的手掌猛地拿开,上面还残留细腻的触感,燕庄泽瞳孔紧缩抄起旁边的被子将池锦死死盖住。 他怎能趁人之危!况且池锦经常来清韵居,那肯定是不喜欢男人的。 燕庄泽呼吸沉重,像一只暴怒中的猛兽,不知何时就会将爪下的人吃掉,但他理智尚在,强硬地禁锢住池锦乱动的手脚。 俯身问道:“景迟你醒醒,还有意识吗?我是谁?” 听到他说话的池锦睁大眼睛似乎是在辨识,过了会儿哼哼唧唧道:“庄年~” 这一声庄年软软糯糯像极了小奶猫的喵喵叫,听得燕庄泽手一抖,感觉丹田中的火烧得更热,幽深的双眼中慢慢烧起一团火。 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将眼前人吞没。 狠狠甩头让自己清醒,燕庄泽强忍着内心的别扭和不甘继续问:“要不我去帮你找清韵居的姑娘来,你中了药需要降火。” 这句话池锦倒是听懂了,不满地扭动着身子闷哼道:“不要她们,你那里不行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惊雷,哐的一下砸进燕庄泽本来就不甚清醒的脑子,劈掉了他仅存的所有理智,瞳孔中的火再也不受控制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只剩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后,燕庄泽沙哑至极又带有几分急切的声音:“你可别后悔。” 回应他的是池锦软绵绵的哼哼,还有衣服被快速撕下的沙沙声。 满室旖旎,一夜疯狂,最后两人何时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后半夜,清韵居慢慢安静下来,床上哭着睡过去的池锦突然睁眼,恍恍惚惚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里一片卧槽,嗅到床上浓烈的某种味道,更觉脑仁儿疼。 这都是什么事啊。 忍着全身酸痛骨头散架的感觉,池锦白着脸从从燕庄泽怀里爬出来,感受到身后某个地方明显的异样感,池锦深吸一口气,再次仰天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做,池锦赶紧套上衣服。 “嘶——”低头一看自己身竟然满是青紫,再看到燕庄泽背上胸膛上全是深深浅浅的抓痕后,好吧扯平了。 穿好衣服后,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池锦伸手一摸,摸出一个黄纸药包。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6 池锦:“……???”他不是用掉了吗?怎么还在?! 突然他福至心灵地想到在青妤房里捡起一包药,难道是他捡错了?而出现在清韵居里的东西……最大可能不就是春|药吗?! 池锦懊恼地抹了把脸,愤愤地捏着药包,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锅! 心情复杂到极点的池锦看着面上带笑睡的正香一看就非常满足的庄年,又是一阵咬牙切齿,以后这人要是不出面保他一命,那他就不是人! 这代价太大了,可这又怨不得庄年,毕竟是池锦自己用错了药还不肯找姑娘,似乎……似乎他还说了句挑衅至极的话——你那里不行吗? 没有那个男人能受得住此等挑衅。 心情无比郁闷的池锦乘着夜色,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来到密道口,换上宫女的衣服后钻了进去。 每个月初和月中,后宫所有妃嫔都会来拜见,晚上燕国皇帝还会来他寝殿,因此不得不回去。 而今天就是月初了,池锦必须赶在天亮前回宫,做回他的皇妃。 至于清韵居里的庄年醒来后会是怎么个反应?管他呢!加上前世他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操,就这样一夜间喂了狗! 池锦觉得自己需要段时间来疗心头的伤,暂时不想见到那个狗男人,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ps:攻受双马甲,马甲很紧实 专栏预收文求收藏:《向天借了五百年》 本文又名:大病初愈后我成了天道宠儿/我随便说句话都能应验/天道他惧内 修真界第一美人乃此界奇才,却无奈身患重疾命不久矣,临死前他不甘道:“我愿向天再借五百年。” 话音落下,气没咽,病倒是逐渐好转。 各方势力原本都在密切关注,只等着那病秧子死后踩上几脚,抢夺资源。 没想到那人居然没死成! 某受木着脸看向面前或是维护或是讨伐他的人,清亮柔和的声音缓缓流出。 “你,两百年没机缘。” “你,渡劫之路非常坎坷。” “你,明天捡到天级药材。” 众人:“你别说了!(谢老大吉言!)” 莫名其妙成了天道宠儿言出法随的某受也是一脸懵,他快死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病弱美人受:我不就是临死前说了句向天再借五百年吗? 天道大佬攻:我允了,不过有借有还。 病弱美人受:这个真的还不起…… 天道大佬攻:不还肉偿也无妨。 ps:!!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还肉偿也无妨,打脸苏爽甜文。 五百年受是肯定还不起的2333 病秧子倒霉受x天道超级bos攻 第十二章景公子不见了(修 池锦快速穿过长长的地道,按住尽头某处开关,头顶的地板便自动移开,同时移开的还有地板上方的床板。 这里正是他的寝宫,那床板也正是他的床,此时宫殿里依旧留有一盏灯,一个宫女正候在床边昏昏欲睡。 池锦半个身子刚钻出地道,那宫女就猛然惊醒,小声兴奋道:“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忍着全身酸痛,池锦苍白着脸虚弱地伸手对夏眠道:“快扶我一下,没力气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7 那宫女也就是夏眠,连忙起身扶住池锦,紧张道:“主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呀?”今天她一早就等在这里,这也是池锦回宫最晚的一次,没想到好不容易把主子盼来,竟然受伤了! 她熟练地伸手将床头的机关压下去,只听轻微轰隆一声,床板缓缓和上,上面的被子都依旧整齐。 将池锦扶到床边,夏眠贴心地倒了杯热水递过去:“主子你脸色好白,没事吧?要不要出去找余大夫?” 夏眠作为池锦在宫中的心腹,是清楚池锦男扮女装那些糟心事的,这时候都还记得不能让宫里的太医看。 池锦小小喝了口,干涸的喉咙舒缓了些,单手扶着床柱小心翼翼坐下,后方传来一阵刺痛,脸色顿时怪异扭曲道:“嘶——我没事没事,你先去休息吧,这些天辛苦你了,我困死了要睡会儿。” 夏眠迟疑道:“真的没事吗?有事您一定给夏眠说。” “没有的事,我要换衣服了,小姑娘家家不要看,等天快亮到了叫我。”池锦挥了挥手,努力扬起一抹微笑道:“我真要睡会儿,好困。” 现在他打架了,被庄年那个狗男人折腾了半宿,得亏他还没忘记要回宫这件事,没睡多久又匆忙惊醒爬起来赶路…… 好气哦,无法保持微笑了,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儿啊。 夏眠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后,池锦立马脱掉宫女服,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倒床上就睡,他还要养精蓄锐等天亮应对那些嫔妃呢。 今晚还要对付燕国皇帝,好累,好心虚,他这算不算给皇帝戴了顶大绿帽啊,死罪……胡思乱想着,池锦再次陷入深睡眠。 天边泛起微光,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池锦就迷迷糊糊被夏眠挖起来穿衣打扮,红色的宫廷正装,繁重的头饰,最后池锦这个女装大佬再亲自上手画个桃花妆,让自己的轮廓线条更柔和,拉长的眼线让圆圆的猫瞳都多了几分感性。 和白天唇红齿白神清气爽的男装池锦判若两人。 全都搞定后,池锦的锦仪宫外已经传来零星说话声,估摸着人都来齐了,他才施施然拖着华服出去。 在夏眠的陪同下,高傲又慵懒地坐到首位,骄矜地抬起头。 “拜见皇妃娘娘,皇妃娘娘晨安。” 池锦将下方微微屈膝低头,泾渭分明的两拨人扫了一眼,无趣道:“起身吧,诸位妹妹若没事的话可以退下了。” 站在左边下首位的是来自蛮夷国的火爆美人熹嫔,此时她不嫌热闹地道:“回锦妃娘娘,后宫氛围逐日低沉,不如办一场赏花宴做游戏活跃活跃如何?” 全身酸痛差点被整散架的池锦微微头疼,每次这些女人都要搞点事出来,所以说他宁愿晚上见皇帝都不愿早上见他们。 好不容易解决女人的麻烦事,敲定不久后的赏花宴,挥退所有人后,池锦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吃早饭。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疗伤,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酸痛,还是心灵上的冲击,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坚信自己是直男,直到昨天……他动摇了,甚至直接跳过了怀疑恐慌出柜等阶段,直接到最后一步。 “唉。”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且昨晚归根究底还是他的失误,说不定庄年心里也膈应着呢,毕竟在燕国龙阳不盛行。 郁闷之极的池锦享受地吃着海鲜粥,他决定要用无比奢侈糜烂的皇妃生活来麻痹自己伤痛的神经。 接下来几天都呆在宫里享受生活,刚好明后两天学堂休假,那就给自己放三天长假! 而享受生活的池锦不知道的是,被他留在清韵居的某人,已经快疯了。 燕庄泽昨晚把池锦折腾了半宿,早上醒来时太阳已经冒出头,睡梦间回味起昨晚的疯狂,他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干劲,他还能继续! 有力的胳膊情不自禁往身边一搂,他想抱抱那个人,那个给他不一样感觉,且让他欣赏不已的人,那个……让他忘我疯狂的人。 昨晚温存时,燕庄泽就想好了,他会给景迟一个正当的名分,以景迟的才华不可能拘泥于后宫,但为官为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景迟愿意就都没问题。 然而燕庄泽的希望很快就落空,手臂一伸,并没能将心心念念的可人搂进怀里好好疼爱,而是扑了个空。 燕庄泽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果然看到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下来,伸手一摸被窝都是凉的,人走了不止一小会儿了。 凌乱的床上还残留着昨晚疯狂后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的浓浓麝香味昭示着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但是陪他缠绵的人却不知所踪。 燕庄泽心中瞬间慌乱不安,以他为中心的四周气压骤降,颤抖地捏紧拳头大吼道:“来人!” 随时听候差遣的暗卫瞬间来到床前,低头静候吩咐,丝毫不敢看主子身上遍布的抓痕,更别说他昨晚还听到声音了,另一个人似乎是……男的。 自觉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暗卫将头埋得更低了。 燕庄泽沉声道:“去给我找,快去!” “是。” “等下!”燕庄泽道:“别动手,如果他……他不愿意回来就派人小心跟着,再来汇报我。” “是,属下遵命。”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8 暗卫离开,燕庄泽心中的不安仍旧不断扩大,如果池锦喜欢女人,那昨晚的一切定是让他无法忍受,才会一早选择离开…… 可是昨晚明明是他同意的,是景迟抱着他不放,还像奶猫一样软软地叫着庄年,也许是今天他有事不得不先行离开呢? 燕庄泽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匆忙穿上皱成咸菜的衣服,去恭亲王府找到燕行澈。 一早被吵醒的燕行澈看着狼狈不堪的兄长,震惊道::“你这是干啥去了?清韵居大战三百回合?!” 燕庄泽黑着脸:“你先别管,你把林颜带哪儿去了?我有急事。” “在我府上客房,我怕他一个人在学堂不安全。”燕行澈瞌睡也没了,感受到事态紧急,赶紧穿上衣服道:“我带你去找他。” 路上,燕行澈皱眉道:“怎么回事,昨晚的事情很严重吗?你怎么这般狼狈?” 燕庄泽不耐烦道:“你走快点,景迟不见了,我要问问林颜是否知道行踪。” “景迟不见了?”燕行澈拔高音调,“怎么会失踪,昨晚胡炜并没带什么人,不应该存在危险才对。” 燕庄泽没心思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赶到客房找到正在吃早饭的林颜问:“景迟有没有说过这几天要离开,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林颜被燕庄泽风雨欲来的模样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呀,庄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景迟不见了吗?” 燕庄泽沉重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暗卫找到没。 “哦。”林颜反应平淡,低头继续吃粥。 燕行澈:“???” 燕庄泽不满道:“你不惊讶?”他可是知道景迟平日里有多在意林颜,难道林颜一点不在乎景迟? 林颜摇摇头:“不惊讶,景迟早就给我说过会不定期有事离开,或几天就会回来了,而且他是我朋友,我不会限制景迟的自由,他给我当书童也只是为了好玩。” 果然不是普通书童,可越是这样,燕庄泽越放心不下,不是书童那就还有其他身份,要是景迟真的一走了之…… 燕庄泽设想一下后,坚定地认为:不可能的,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找出来。 独自一人回了学堂,坐在他和池锦抵足而眠的床上沉思,很快,被派去找人的暗卫回来报告,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暗卫。 燕庄泽急切地询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暗卫1:“回主子,没有找到,也没有发现景公子离开的踪迹。” 暗卫2:“主子,你托我调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景迟这个人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燕城的,此前的一切都查不到,最近突然成为林府少爷的书童,属下无能,在他出现一年后,也仅仅查到他喜欢出入清韵居,同里面的姑娘们讲故事,喜欢做好事不留名,比如帮助老人回家等……” 燕庄泽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安更甚,没想到景迟居然如此神秘,要是他真的一走了之找不到踪迹该怎么办? 他烦躁地揉揉眉心,问:“住的地方都没找到?” 暗卫惭愧地低下头:“没有。” 也是池锦办事小心,出门在外很少说出姓名,即便那是个假名,就连地道出口的房子都是让余安代买的,自然是查不到。 燕庄泽有些烦躁不安地捶床,沉声道:“继续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是。”暗卫1领命离开。 “你呢?你说他进清韵居讲故事?”燕庄泽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 暗卫2:“是的,景公子给姑娘们讲故事,因此在清韵居很受欢迎,但为人洁身自好品行端正。” “你也下去吧。”燕庄泽脱力道,怪不得不找姑娘,原来根本没那些事,还骗他说身体很好受得住,景迟你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可你现在真的不见了,希望如林颜所说,你还会回来吧。燕庄泽将头埋进他们一起用的枕头里,闷闷地想着。 在此之前,他从没觉得失去一个人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 燕行澈推门进来,看到趴在床上情绪低落,不复曾经沉稳冷静的兄长,无声叹息,他已经从暗卫那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想到他一语成谶,兄长作为一国之君,竟然真的有……龙阳之好。 他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燕庄泽的肩膀,道:“别着急,林颜不是说还会回来的吗?过几天他想通了就回来了。” 燕庄泽一动不动,没出声。 燕行澈道:“你一个人静静吧,别忘了今晚要回宫例行见皇妃。”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9 “我知道。”燕庄泽闷声道,朝堂能让心腹易容后去,但后宫可不能,不然对不住那些不明真相的女子。 可他现在着实没心情,总有一天,他会把后宫中所有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既不耽搁那些女子的青春,也免得多出些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注:攻受双马甲,都披得很紧实,不会轻易掉马 本文架空。 燕庄泽:你这个拔|菊|无情的渣男! 第十三章皇上驾到 池锦为了方便出宫,在宫中塑造的是深居简出的形象,反正后宫也没什么大事要处理,皇帝除了每月初月中来池锦这里坐坐,其他宫殿去都没去过。 想争宠都得没地方争,因此说着是掌管后宫,其实池锦来了一年了,除了办办赏花宴等宴会,其他什么事都不做。 当初为了震慑宫人们,一来便将两个心思不正的宫女打发去浣衣房,机缘巧合下领回来夏眠这个能干又听话的心腹,有人帮着他隐瞒男子身份后,池锦日子过得更舒服了。 自己宫里私密的事都交给夏眠,出宫后还有夏眠帮着掩护,拦住想见他的人,假装他还呆在寝宫里,吃饭都不出去。 因此锦仪宫的宫人们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池锦几次,最后锦仪宫还成了燕国后宫中宫人存活率最高的地方,而那些宫女太监也不会不识好歹地往前凑,毕竟这个看似温和的皇妃刚来就处置过两个宫人。 找个舒服的姿势,池锦软趴趴地趴在饭桌上,等着夏眠给他送午膳,故意拉长的猫瞳中满满都是细碎的光芒。 饿了,两眼发光。 作为后宫中暂时最高等级的皇妃,池锦的吃食非常丰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每每他吃着龙虾螃蟹就感叹造化弄人,要不是原身和原身一家都是叛贼,他用得着辛苦跑出宫去求生路吗? 每天呆在宫里当咸鱼,吃好喝好一觉睡到自然醒多舒服啊,唉…… 也不知道庄年怎么样了,发现他不在后是怎么个反应,池锦扒拉着大螃蟹想着,算了,等学堂开学他就回去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意外还不足以破坏他们的友谊。 燕梁学堂,燕庄泽浑浑噩噩地从他和池锦的床上醒来,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让他不自主地眨眨眼。 原来已经中午了,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然而今天的伴学苑里并没有人,也没人嚷嚷着中午有什么好菜。 燕庄泽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沉声道:“来人。” 暗卫应声而出:“主子。” 燕庄泽迷茫地看看四周,问:“景迟呢?” 暗卫内心一震,求生欲极其强烈道:“属下已派人去寻景公子!” 睡迷糊了的燕庄泽这才不得不承认,景迟真的不见了,在他们突破那层关系后。 “别伤着他,林颜呢?” “恭亲王让林公子回丞相府吃住,等会儿恭亲王会给您带午饭来。” 燕庄泽点点头,挥退暗卫,他现在非常烦躁不安,他不知道景迟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景迟直接要他负责还好,可如今不知所踪却让人猜不透,今后会是怎样的走向。 杀伐果断的帝王,朝堂上无论遇到何事都不曾慌乱的燕庄泽,如今竟然拿一个男人束手无策。 小厮打扮的燕行澈拎着食盒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无所不能的兄长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心里感觉有些新奇,面上依旧沉痛道:“吃点吧,身体重要。” 燕庄泽将自己的思绪强行抽出,点点头走到饭桌边上,看到食盒里的清蒸蟹又是一愣,景迟他最喜欢的便是螃蟹了。 “别发愣了,快吃吧。”燕行澈坐到他对面,拿出两副碗筷道:“我也还没吃呢,一起。” 吃到一半,燕行澈问:“你是怎么个想法?可别忘了你是燕国的皇帝。” “我很清醒。”不需要那么急着找继承人,“我天生就喜欢男人,如果这个人是景迟的话,我并不介意。” 燕行澈震惊:“???你天生喜欢男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燕庄泽:“我为什么告诉你。”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0 “好吧,可你别忘了那些老家伙是不会同意的,他们要的是储君,难不成你们两个大男人还能生个出来?” 燕庄泽放下碗筷,眼里闪过一道暗芒:“我自有办法。” 既然如此,燕行澈也不再多说什么,作为燕庄泽的左臂右膀,他只需要全力支持就行。 不听话的人,大不了杀了便是。 但是……燕行澈戏谑地瞅了燕庄泽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要是景迟他不要你可怎么办?人家可是穿上衣服就走人了。” 燕庄泽脸一黑,强忍住心慌不安抿唇道:“我不会强求于他,但我会最大可能征求到他的同意。”说到底还是他对池锦的感情并没有深入彻骨,只是基于好感与欣赏之上,再多发生了一层关系。 经过早上枕边人失踪的慌乱后,燕庄泽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理智地分析: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的话,那池锦会非常适合,他不介意让池锦进入他的世界,甚至会很欢迎。 如果池锦不愿意的话,那他也不会强求,燕庄泽还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帝王,而不是庄年。 可池锦居然跑了,这让燕庄泽极度不安,心里空落落仿佛缺了点什么,这让一向冷静的他有些出乎意料,他迫切地想知道池锦的态度。 燕行澈也没什么可说的,亲自收拾上碗碟,拎着食盒准备回去,临走前提醒道:“行吧,我先走了,你别忘了正事。” 燕行澈点点头,又在伴学苑静坐了一下午,临近傍晚才悄悄回宫,撕掉脸上的□□后简单洗漱一番,穿上玄色龙纹袍,前往他那个皇妃的锦仪宫。 只是那微皱的眉头和黑沉的脸色,浑身散发着肃杀的冷气,让周遭空气都有些许凝滞,养心殿里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招惹到这位情绪不佳的帝王。 燕庄泽行至锦仪宫,负责引路的太监还没进门就用尖嗓高声道:“皇上驾到!” 锦仪宫内,虽然池锦早已做好准备,但听到这声通报还是忍不住手一颤,连忙带着宫人们去门口迎接,躬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燕庄泽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地走进去,熟练地走到池锦卧房里的木桌旁坐下。 池锦也习惯了,挥退所有宫人后,独自进去坐到桌边,倒上两杯茶后便各自坐着发呆,这一年来都是如此。 只是今天皇上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 默默挥散心中给皇帝戴了绿帽的心虚,他又不是故意的,更没打算真和皇帝成夫妻,夫夫也不行! 池锦小心翼翼看了看燕庄泽,脸色黑沉双唇紧抿眉头皱起,周身环绕着低气压,拿着茶杯的手状似毫无异样,但放在腿上的手却是烦躁地不断轻敲。 这是怎么了?难道……池锦心中一紧,难道皇帝发现了池家想造反,接着发现了他是池家派来的卧底吗? 正当池锦心中惊疑不定时,燕庄泽动了。 他突然将手中的茶杯举起,像喝酒一样猛地大喝一口,再“咚”的一声重重放在桌子上,吓得池锦一个激灵,要不是有点定力的话,现在他已经跳起来后退了。 “皇上,您这是?”池锦小心翼翼道。 听到身边女子娇柔的声音,燕庄泽心中一阵怪异,情不自禁拿她和景迟相比。 还是景迟清爽干净的声音好听,或者像昨晚那样沙哑撩人的奶猫叫…… 燕庄泽默不作声,过了会儿转过头来,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池锦说:“你想出宫吗?” 听到出宫,池锦双眼一瞬间亮了,随即面上立马浮现慌乱,紧张又害怕的情绪恰到好处,颤声道:“皇上,您,您说什么?您不要臣妾了吗?”说着眼眶一红,随时都能哭出来。 看到女人这要哭不哭的样子,燕庄泽又忍不住拿景迟作比了。 都是圆圆大大的眼睛,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燕庄泽转过头盯着茶杯,脑子里想着景迟哭着说难受的模样。 燕庄泽狠狠地皱眉,他没想到景迟对他的影响这么大,想了想继续说:“等时机成熟,朕会放你们出宫去,你愿意吗?” 池锦演技爆发,痛苦又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悲戚道:“臣妾不愿意,臣妾这一辈子都是皇上的人,臣妾……” 燕庄泽不耐烦地打断:“由不得你。”来宫里每个月就见两三次面,居然还说什么一辈子,真是不知羞耻,哪儿像景迟…… 又是景迟,燕庄泽沉默了。 心中却忍不住计划着:如果景迟愿意的话,他就将后宫中这些女人都清理出去,即便是放着当摆设也不行,景迟这个人看似温和,实则占有欲极强,他看到这些女人一定会生气。 而且景迟很要坚强,昨晚那样的事发生后没哭没闹而是默默离开,也许等他想通了就会回来,再看身边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燕庄泽再次情不自禁作比较,一边嫌弃地想到:两人名字那么相似,却一点都不能比。 两人心思迥异,一声不吭地坐着,池锦尽职尽责地默默悲伤,眼泪无声地流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心里则不断想着刚才燕庄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清理后宫的前一步肯定是肃清朝堂,特别是他这个来自池家的皇妃,至于放出宫这种事,说不定就是横着出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1 池锦心都捏紧了,既然现如今燕庄泽不会清理后宫,那就是还没有完全的把握或证据,那他就还有机会,看来要赶紧多找线索,必要时用来投诚! 还有庄年,这份心酸的友谊决不能断,不就是菊花嘛,就当做无事发生,时间一长自然就忘了。 池锦心里盘算着后天学堂就开学了,这两天估计林颜也回丞相府,那后天一早他就去学堂,继续保命大业! 一根蜡烛烧了一半,燕庄泽起身道:“朕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恭送皇上。” 走出锦仪宫,他迫不及待地叫出暗卫问:“找到了吗?” 暗卫:“没有。” “继续找。”燕庄泽说完就匆匆回了养心殿,他今晚想景迟的次数比预计的还要多,这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更加烦躁。 仿佛有什么超出了他的掌控。 在养心殿空坐了会儿,燕庄泽还是忍不住戴上□□换好衣服,起身朝燕梁学堂而去。 而这边,燕庄泽一走出锦仪宫,池锦就关上房门,回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后,忍不住捂着胸口:呕! 神特码一辈子,我宁愿和庄年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燕庄泽:你和景迟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池锦:……?你再说一遍? 攻对受的感情现阶段只有60分,还放不下皇帝包袱,后面会慢慢至死不渝100分哒! 感谢wuu的地雷x1,安孓的地雷x2! 感谢此彼绘卷和安孓的营养液! 我迟到了,开文来第一次迟到—— 我发现晚上零点更文的感觉非常好耶~那以后我们就晚上零点更新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十四章渣男池锦拔无情 心惊胆战的在宫里呆了两天,除了吃就是睡着养伤,池锦感觉自己脸都胖了一圈,第三天一大早就起来,舒舒服服喝碗海鲜粥,交代夏眠守好锦仪宫,有事就去找余安后,池锦就换上宫女服进了地道。 在宫外的房里找了套新的男装换上,将被庄年撕坏的衣服扔到柜子最底层,眼不见为净,然后悄悄咪咪去了学堂。 走到学堂附近,远远就看见刚走到学堂门口的林颜和阿福,连忙跑过去隔着几步远喊道:“林颜!阿福!” 林颜闻声回头,惊喜地跑过去抱住池锦:“景迟!你终于回来了,庄年似乎在找你。” “啊,是吗?我们先进去吧,夫子快来了。”池锦心虚地转移话题,拉着林颜坐到位置上,下意识往后一看,庄年还没来。 林颜也看到身后空空的位置:“庄年又没来啊,放假前一天他也没来,夫子都生气说不管他了。” 接着夫子走进来,拿起戒尺敲敲木桌道:“翻开书。” 池锦下意识往后一看,庄年果然还没来,心里有些心虚,都是因为他没打招呼就离开吧,但很快池锦又自我开解道:遇到那种事还不能让人静一静?他可是直男!再说了,他的确是有事要离开。 就这样心情别扭又矛盾地同林颜一起听学,眼睛忍不住时不时地往后瞄,看到那个空空的位置又心软几分。 罢了,待会儿说清楚之后,他们还是好朋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与此同时,一直跟着林颜的暗卫朝伴学苑飞奔而去,闪身进房间后半跪着对燕庄泽禀报:“主子,景公子找到了。” 燕庄泽蹭地站起来,微颤的语气里是难掩的兴奋道:“在哪儿?” 暗卫:“在学堂同林公子一起上学。” “上学?”燕庄泽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景迟回来就陪林颜上学了,对暗卫道:“下去吧。” 他找到被遗弃在角落里的书笼,收拾好笔墨纸砚,背着书笼往学堂而去。 池锦心不在焉地看着讲得起劲的老夫子,在回头不知道多少次后,突然一道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将他全全笼罩,池锦心里不禁一喜,抬头一看果然是庄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2 可还没来得及笑出来,都猝不及防地同庄年四目相对,只见那双两日不见的瞳孔一片漆黑,眼神深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池锦一阵心虚扭头直视前方。 好吓人,庄年不会是想打他吧? 正同池锦进行眼神的交汇缠绵的燕庄泽猝不及防被甩了个后脑勺,专注的神情都顿了一下,随后莫名委屈地在夫子吃人的目光中坐下。 但视线却没离开池锦,他很想现在就问池锦这两天都去哪儿了,为什么要偷偷离开,到底是怎么个打算,或者是……有没有怨上他。 池锦感受到身后灼热似乎有些幽怨的视线,小心脏忍不住一抖,头也不敢再回了,同时心中更加坚定地想到:把那件事忘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放学,池锦和林颜一起往学子苑走,燕庄泽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磨磨蹭蹭的终于还是走进了屋。 池锦看了看林颜,对燕庄泽说:“我们进去说。” 林颜也感觉到两人气氛的不对劲,老老实实坐在外面摆上饭菜,没有跟进去。 一进屋,池锦就抢先一步,只是燕庄泽真诚地道:“那天我不是故意一声不吭就走的,我是真的有事,再加上你当时似乎很累。” 燕庄泽下意识反驳最后一句:“我不累。” 池锦:“……不管怎么说,那只是一场意外,我不介意希望你也别介意,我们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今后还是好朋友!” 说出这一大段话后,池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渣男,渣了妹子(汉子)后还想做朋友…… 燕庄泽一愣,他想过很多如果池锦要他负责的话,该怎么办,却没想到池锦如此豁达,压根儿不介意那件事也不在意那件事,而他想问的问题也一个都没问上。 “可是……” 生怕燕庄泽多想点,池锦一拍他的肩膀,赶紧打断道:“你也不用有太多顾虑,我们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好朋友。” 燕庄泽看着池锦沉吟,他知道池锦这个人倔犟但又仗义,此时说出这番话,怕是心中早有定论,铁了心要将那件事翻个篇。 而燕庄泽又自认不是那种会强迫人的人,思来想去也只好先点头答应,不可一蹴而就,至于今后如何,一步步看吧。 见他点头,池锦面上一喜:“我果然没看错人,庄兄大义!” 燕庄泽皮笑肉不笑:“与景兄相比,不过尔尔。”上完床就逃跑,现在一口一句不介意忘了他还是好朋友,如此深明大义他比不过。 “那我们就出去吃饭吧!”深深记着要交好庄年的池锦,大手一挥揽住燕庄泽的肩膀就出去,看起来还真像好哥们儿。 解决了心头大患,池锦心情舒畅,饭都多吃了一碗,以至于没过多久就急着去了恭房。 林颜和燕庄泽面对面坐着消食,自从池锦出去后,燕庄泽就在位置上坐立不安,视线下意思地飘向门外,心情也变得焦躁难耐。 一刻钟过去了,池锦居然还没回来,燕庄泽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外走道:“我出去看看,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颜点点头,心里有点不懂,以前池锦去恭房也挺久的呀。 恭房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燕庄泽快步走过去,步履间是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急切,他走到唯一关着的门前敲敲门:“景迟?” 池锦:“嗯……是,是我。” 察觉到池锦说话有些不顺畅,似乎遇到了麻烦,燕庄泽当即紧张道:“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事!”池锦连忙说道,难道要他说是自己吃得太多太好便秘了吗?不仅便秘他还屁股痛,而罪魁祸首就在门外。 知道池锦就在里边后,燕庄泽心安了不少,温声道:“那就好,我在门外等你,有事可以和我说。” 池锦满脸晦涩不明,一边努力嗯啊,一边无语道:“……好。”也许这就是好朋友间的友谊? 然而接下来几天,池锦充分地感受到了燕庄泽的不对劲,只要自己离开他视线一小会儿,燕庄泽就像长了狗鼻子一样找过来,跟着他盯着他,就像怕他跑了一样。 似乎……自己还真跑过。 为此,池锦说了好几次:“你别担心,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但一点用都没有,该跟着的还是跟着。 时间依旧,池锦也想开了,行吧,你开心就好,也许这就是惊天动地兄弟情吧。 为了方便燕庄泽跟着他,学堂放假时池锦干脆也不和林颜回丞相府了,就一直待在学堂。 而燕庄泽本人对此也很无奈,只要池锦离开他视线一会儿,他就会情不自禁去看看池锦在干什么,不然就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无所不能的帝王当即告诉自己,他只是担心池锦出事,这是出于好兄弟的关心,下意识忽略自己落在池锦身上的注意越来越多。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地一起过了十多天,那黏黏糊糊的兄弟情看得林颜都快嫉妒了,池锦和燕庄泽却已经习以为常。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3 而这十多天里,胡炜等人依旧正常上学,对林颜的态度也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更加热络,池锦放心不下便搬到学子苑同林颜一起住,至于燕庄泽? 一个人在伴学苑呆着吧。 这天,学堂的两天假期刚刚结束,林颜在阿福的陪同下回了学院,与池锦来了个短暂的拥抱后,喜气洋洋地说:“景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爹爹被委托了重任,深得皇上信赖重视,还赏赐了好多银钱!” “哦,是吗?林丞相真厉害。”池锦一边帮他收拾书笼,一边衷心地夸赞。 “那是。”林颜抬头挺胸无比骄傲道:“我爹说,他接下土地征税改|革时,朝堂上好多人脸都黑了,特别是他的死对头左相,胡子都快气歪了哈哈哈。” “真厉害。”池锦随口问道:“你爹还给你讲这些的吗?” “讲啊,每次放假回家,爹爹都会给我讲很多朝堂的事情,还挺有趣的。”林颜手捂胸口幸福地道:“爹爹说让我多听多学,免得以后被骗了。” 闻及此,池锦拿书的动作一顿,惊喜地抬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喜欢听,以后有不知道的可以问你吗?” 他最缺少的就是打听朝堂动向的渠道,平日里大部分消息都是在清韵居和酒楼等鱼龙混杂的地方探听的,没想到今天林颜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 林颜大手一挥:“没问题,尽管问。” 燕庄泽站在一旁背着自己的书笼,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眼神闪烁,他心说:我也可以。 可是不行,现在还不是透露身份的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等他对景迟死心,等他大肆招揽人才…… 三人来到学堂,进门时刚好遇到胡炜,林颜打算假装没看到直接走过去,每次看到胡炜对他热情的笑就心里膈应,只是这次有点小意外。 只见胡炜脸朝天鼻孔出气,像是战斗的公鸡一样故意走到林颜旁边,不屑愤怒地冷冷“哼”出声,然后擦着林颜的肩膀不客气地走进去。 池锦和林颜都愣了,怎么突然间胡炜就转性了?昨天还热络得不行,今天一来就冷脸相对。 放假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池锦暗自沉思,一边安慰林颜道:“没事,这些天我们都注意点。” 距离上一次胡炜的突然关心,已经十多天了,只是那次的结果并不是很愉快,池锦觉得这次胡炜又突然变脸,背后肯定也没好事。 究竟是什么导致的?池锦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今早林颜说的,林丞相深得皇上信赖委以重任,气坏了左相等人。 会是和这件事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安孓”的营养液! 这几天都在计划着存稿,过不了多久就能爆——更了!虽然现在存稿还是0…… 有时间就加更,爱你们,求收藏 燕庄泽:今天跟着池锦上厕所了,65 ……跟了十多天,我好像离不开了75 第十五章这鸡汤让人反胃 时间一到,夫子掐着点走进来开始讲学,讲了一会儿屋里突然响起一阵鼾声,惊天动地响声如雷,所有人都骚动了,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夫子的戒尺下睡觉。 夫子讲学的声音停下,眼神不善地闻声看过去,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胡炜!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池锦等人也跟着看过去,这才惊讶地发现往常课堂上专心致志的胡炜,今天居然睡着了,脸上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胡炜不满地嘟囔两声,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强忍着怒气与憋屈地起身道:“对不起,夫子,我不会再犯了。” “哼。”夫子也不好再发火,放他坐下:“继续听讲。” 看着老头一脸不信任的样子,胡炜心里一阵咬牙切齿,坐下后回头用眼神恶毒地剜了林颜和池锦一眼,都是他们害的。 池锦莫名其妙吃了个毒眼,心里一噎:管我什么事。 接下来的时间都相安无事,虽然胡炜总是喜欢阴狠地看着他们,但也没什么实际动作 夜晚,黑色弥漫覆盖着大地,几道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展开追逐,待他们走远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两名黑衣人才显露身形。 池锦陪同林颜一起睡在学子苑,林颜睡床,池锦睡床前的矮榻,均已安然入梦,一根竹管悄无声息捅破窗户纸伸进来,吹出丝丝迷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4 屋内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更加绵长,短时间内是不会醒来了。 窗户咔哒一声被轻轻打开,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麻利地翻身而进,拿出备好的绳子将两人双手反绑,一人扛一个给扛了出去。 趁被调虎离山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赶紧往学堂方向的池塘跑去,一阵颠簸下池锦和林颜两人也没醒。 路过伴学苑时,池锦突然呜呜梦呓两声,黑衣人闻声后一顿,将池锦放下来一个手刀下去,没声了,扛肩上继续赶路。 却不知此时睡在伴学苑内的燕庄泽猛地睁眼,凝神静听一番外面的动静后,当即翻身而起,在身上披了件黑色外衣后悄声出去。 他一出来正巧看到两道黑影扛着什么东西往前飞跃,仔细看似乎扛的是两个人,燕庄泽回忆起刚才听到的一点声音,有点像景迟的,顿时心里一惊连忙跟上。 池塘离伴学苑不远,以黑衣人们的脚程,几个呼吸便能赶到。 抵达池塘后两人也一刻不停顿,无声交换了个眼神,扛着林颜的黑衣人将林颜往泥地上一摔,扛着池锦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将池锦往水里一扔。 雇主让他们给这两人一点点教训,其中一个受点惊吓就行,另一个能不能醒过来自救,那就看他的运气了。 办完任务正要离开之际,突然身后一道破风声响起,其中一个黑衣人躲闪不及被一击打中头部当场晕死过去,另一个黑衣人瞳孔一缩迅速弯腰往左侧方一闪,却没想到左侧方一条腿扫来,巨大的力道将他踢得就地打滚。 燕庄泽闷声手刀下去将第二个黑衣人敲晕,来不及查看一旁林颜的情况,脱下外套就往水里跳,此时他心脏急速跳动,半点不敢拖沓。 池锦还在水里。 毫不犹豫噗通一声扎进去,夜晚的池水凉得刺骨,但燕庄泽完全没有感觉一般,迅速在水底搜寻着池锦后,奋力游过去紧紧抱住,看到池锦在水底铁青的脸色后,一咬牙嘴接嘴渡气过去。 反正更多的事情都做过了,不差这点事。 抱上岸后,燕庄泽看着池锦被绑住的双手瞳孔一缩,心中更是后怕,迅速解开绳子,重重地拍着池锦的背掐着人中,焦急地喊到:“景迟,景迟醒醒!” 池锦呕出两口水,缓缓恢复神智,虚弱又后怕道:“庄年,林颜……” 燕庄泽扫了眼被扔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林颜,安慰道:“林颜没事,我先带你回去。”说着捡起地上的外衣将池锦裹住抱起,准备往回走。 此时暗卫恰好赶来,燕庄泽示意他们扶起地上的林颜,沉声吩咐道:“把他和这两个人都送去恭亲王府。” 说完就带着池锦回了伴学苑,看着池锦冷得发青的脸色,燕庄泽黑沉了脸,眼里的怒火不断翻腾,原本他还由着那些人,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次却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燕庄泽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发现,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被迷晕还绑住双手扔进水里的池锦,会怎样呢? 他还是太仁慈了。 把这些都暂且放在一边,燕庄泽将池锦放在软塌上,关切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池锦正想摇头,脑袋一动就感觉后脑勺剧痛,忍不住“嘶——”的一声:“他们好像照着我脖子来了一下。” 燕庄泽拨开他脑后的头发一看,果然有一团淤青,一只手无声地捏紧,他感觉心都在抽痛,很难受。 “我好冷啊,先把衣服脱了。”池锦挣扎着爬起来,大半夜落水要是留下病根可就不妙了,改天去让余安把把脉。 燕庄泽:“我帮你。” 池锦瞬间警惕,拔高音量道:“不用!” 燕庄泽:“?”伸向他衣领的手一顿。 “我,啊呵呵,我没事自己来就行。”池锦缩了缩脑袋,“你去帮我打点热水吧,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看出池锦的不自在,燕庄泽也没勉强,点点头:“我去弄热水,你赶紧换身衣服别感冒,头发也擦擦。” 燕庄泽一走,池锦立马蹦起来快速脱掉衣服,疯狂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冷死他了。 热水没一会儿就兑好了,躺进去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的池锦也懒得回去了,躺在伴学苑的床上就沉沉睡下。 等池锦呼吸逐渐平稳后,燕庄泽起身离开,挥手招来暗卫吩咐道:“寸步不离看着,明天回去领罚。” “是。” 他来到恭亲王府,燕行澈正指使下人帮林颜换衣服洗澡,见到燕庄泽来便起身出去。 “你怎么来了?”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燕行澈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胸前松垮的衣服,问:“今晚怎么回事?” 燕庄泽看着皇宫的方向,冷哼一声道:“他们想害景迟和林颜,那些人太嚣张了,真以为我不敢对他们出手?” 临近殿试,让纨绔子弟乖乖上课,出手谋害寒门子弟,一来能铲除燕庄泽未来的得力手下,二来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趁机让胡炜去接近林颜,约出去故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伪装出丞相有意与他们合作的信息。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5 林丞相精明能干,唯一的突破口自然就在林颜身上,于是就从林颜身上下手,企图让燕庄泽他们内部产生嫌隙。 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可那些人并没想到,燕庄泽会在燕行澈的怂恿下亲自来学堂探查,并且机缘巧合之下就呆在林颜身边,他们的计划不攻自破。 恰好土地征税一事需要改进,为表对右相的信任和重视,燕庄泽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林明远,也是间接地警告那些人:别打这方面主意。 只是没想到那群人居然恼凶成怒,不能拉林明远下水,就直接出手伤人! “你打算怎么做?”燕行澈问。 燕庄泽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道:“你连夜审问那两个人,谁派的人就撤了谁的官位,等右相处理完土地一事,就将殿试等事宜交给右相,明日早朝宣布。” 今晚的事真的吓到他了,发现池锦落水后他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想想燕庄泽的手都微微颤抖后怕不已。 燕行澈妖艳一笑,他最喜欢这种大动作:“好,没问题,保证把他们的嘴撬开。” 燕庄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你让人带林颜来学堂。” 第二天一早,池锦起床感觉神清气爽,没着凉没虚弱,一点没受落水的影响。 林颜也回了学堂,三人像往常那样去上学,遇到胡炜后下意识就看过去,他们昨晚才出了事,首先怀疑的当然是对他们横眉冷眼行为诡异的胡炜。 果然,池锦发现胡炜看他们的眼神虽然嚣张傲慢,但仔细点还是能察觉到里面的心虚和慌乱,昨晚是谁下的手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但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且手里也没证据,这么想着池锦看向庄年,昨晚他可是看到有两个黑衣人是听从庄年指挥的。 面对池锦疑惑询问的目光,燕庄泽坦然一笑,坐到位置上打开书温习功课。 今□□堂上就会宣布殿试负责人替换,那两个人的确是御史家的胡炜派来的,因此御使大夫被罢免,胡炜也只有今天上午的风光 不过这些他暂时不想和池锦说,还没到时候,这样他就还可以在学堂呆一段时间。 有了昨晚一事,燕庄泽在某些方面也不再掩饰,比如人手上,中午放学后直接让人送了一桌膳食,全是池锦喜欢的各种鱼虾蟹,还有一大盅鸡汤。 满满摆了一桌,池锦的眼睛蹭的一亮,池锦知道庄年不简单就不说了,林颜也没太过惊讶,他甚至不觉得这一桌鱼虾蟹一般学子是吃不起的,毕竟在林府还不是想吃就吃。 而林府的食盒,除了几盘也很想吃的,其他就给阿福和送食盒的小厮吃了。 三人围桌而坐,燕庄泽先给池锦打了一碗鸡汤道:“昨晚凉着了,先喝碗鸡汤暖暖身。” 池锦感激地点点头,碗里热腾腾的鸡汤都更好看了,黄澄澄的鸡汤上漂浮了浅浅一层油花,里面有两块鸡肉一颗红枣,看起来格外美味。 闻起来也…… 池锦突然放下汤碗冲到门边:“呕!” 作者有话要说:架空,看到有小可爱问皇妃很厉害吗?这里解释一下,燕国皇帝后宫空虚,全是硬塞进去的女儿(混了一个男的哈哈),而池锦的锦皇妃身份,是现如今后宫里地位最高的。 提前更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十六章我怀孕了? 突如其来的反胃感让池锦止不住地干呕,感觉连心肺都快呕出来了,明明鸡汤一看就很好喝,可他一闻到那股油味儿就反胃。 难道是昨晚落下病根了?正好明天是月初,池锦心中决定下午就去找余安把把脉。 池锦匆忙跑开的那一刻,燕庄泽就把筷子一放,紧跟着跑过去轻拍着池锦的背,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着凉生病了?要不要找大夫?” 池锦停下干呕,缓了下感觉不难受了,才摆手道:“不用,我只是闻着鸡汤的味儿反胃,油重了。” 林颜慢了燕庄泽一步,也过来关心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没事,我就是闻不得油闷味。”现在反胃感也没了,只是池锦还是不敢靠近鸡汤,犹豫道:“要不把鸡汤撤了?我还想吃螃蟹……” 林颜立马朝外面喊:“阿福!把鸡汤端出去。” 鸡汤没了后,不死心的池锦再次来到桌边,仔细闻了闻,似乎真的没了那股让人犯恶心的味儿,这才放开手脚吃起螃蟹来。 秋天的螃蟹又大又肥美,膏肥肉多,还有那白灼大虾和椒盐大虾,不仅大还有膏!鱼是清蒸鳜鱼和西湖醋鱼,那一道都想吃,决不能被一碗鸡汤破坏了。 美美地吃完饭,燕庄泽独自出去一趟,让暗卫保护池锦,他要去找燕庄泽商量后续的事,昨晚从两个黑衣人嘴里套出了点东西。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6 趁着燕庄泽这个人形监视器不在,池锦对林颜道:“今天下午我有事,明天也回不来,你可以回丞相府住。” 林颜点点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嗯……”池锦沉吟道:“后天就回来,明天把事情办完,我现在就走,等会儿庄年回来就走不掉了。” 林颜:“那好吧,不用担心,正好明晚回去看爹爹,想听爹爹讲故事。” 池锦摸了摸林颜的小脑袋,笑着道:“那我就先走了,好好听故事,我回来了也要听。” 林颜乖巧地重重点头:“嗯嗯,我回来讲给景迟听。” 池锦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仔细感受还是能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庄年根本不会放他一个人,作为上头派下来的人,果然暗处还有手下协助。 假装悠闲地在街上逛,慢慢走进城中心,在经过一条相对热闹的街上一个闪身进了旁边暗巷,随后一改之前的散漫迅速在巷子里穿梭,一通左拐右拐后来到余安所在的巷子,推开后门钻进屋去。 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池锦,余安问:“怎么了?跑的这么急。” 池锦喘着气,毫不客气地倒杯茶灌下去道:“有人盯着我,好不容易才甩掉。” “终于被盯上了?”余安笑道:“没事吧,仇人?” “不是,放心。”说着池锦撸起袖子露出手腕,对余安道:“你快来给我把把脉,昨晚落水今天又干呕,可别落下病根。” 余安挑眉,坐到他身边仔细把脉,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轻轻“咦”了一声,眉头微皱眼神疑惑继续重新把脉。 见一向冷静自持的余安露出这表情,池锦紧张问:“怎么了?难道真出了什么问题?可我除了有点想吐就没其他症状,不会太严重吧?” 余安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再次仔细把脉,眉宇间的疑惑更重,眉头紧皱颇为不解。 又过了一会儿,余安一脸复杂地看着池锦,凝重地问:“你……你说你想吐?仔细说说。” 池锦也跟着紧张道:“我就是闻到鸡汤的油味儿反胃,干呕了一会儿就好了。” 余安没说话,满脸复杂地盯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在池锦快憋不住好奇时,他又问:“你最近一个月内,有没有和别人……发生那种关系?” “嗯?!”池锦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中医这么神奇的吗?他没失前面男儿身而是后防失守都能看出来? 看他这表情余安就知道自己说对了,看着池锦的眼神充满惊讶和复杂,斟酌着道:“你的脉象显示,你可能怀孕了。” 池锦松了口气:“怀孕啊,我还以为什么绝症呢,等等……怀孕?!”最后两个字直接破音,他不可置信地惊声大叫道。 余安叹息地点点头:“是的,恭喜怀孕了。” 知道余安不是那种乱开玩笑的人,池锦瞪大眼睛失魂落魄道:“真的?不会是误诊吧。” “真的,我还是相信我医术的,已经大半个月了。” “你没骗我?” “真的没骗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吃了寒凉的食物?我去给你开点药调一调,男子怀孕世俗罕见,不能掉以轻心。” 说着余安就起身去前面药房,抓了点暖身的安胎的药,让余宁去熬,自己去书房找了一本疑难杂症的书。 回到房里,翻到某一页递给神情恍惚的池锦,试图安慰道:“你看,男子怀孕不是多大的问题,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书上说只要调理得当就没问题,甚至比女子怀孕更轻松些。” 池锦木然地接过书,双眼无神地看着书上的病例,不禁抚着自己独自低声问道:“能打掉吗?” 余安沉默,沉重道:“不能,只能生,强行打掉会有生命危险。” 池锦恍恍惚惚地按着肚子,完全想不到里面竟然有一条小生命,他一个男的怀孕了,还是庄年的。 余安没说话,拍拍他肩膀后出去帮着熬药,顺便还多拿了几副药方便池锦带走,留他一人在屋里想一想。 一只手撑着自己防止震惊到晕倒,一只手颤抖着放在肚子上,池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他原以为自己命大重生到了异世,然而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他的身份是叛贼家派到后宫的皇妃,从小男扮女装就为了欺君。 池锦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叛贼就叛贼吧,只要他一心投诚积极向善总会有活路,他到处收集证据四处结交好友力求保命,试图博一个晚年安稳,却没想到这时上天又给他开了个玩笑。 本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的穿越男子,倒霉是倒霉了点,但只要他积极乐观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可如今池锦才知道自己居然还能怀孕。 在自身情况已经够糟糕了,每天都在夹缝中求生时,居然怀孕了,还不能打掉,如果事情败露这个孩子怎么说?给皇帝说你的皇妃是男子假扮的,不仅如此他还和你下属有关系,连孩子都有了。 他和庄年都活不了,难道上天真的要将他逼至绝路吗? 池锦心中一片悲凉,又像上一世在火海中挣扎一般刺痛,先不说男扮女装刺探情报一事,就说男子怀孕世俗不容,皇家更是不容,妖怪异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7 想想额头上就冒出细密冷汗,全身都像是落在冰窟里一样难受,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也许那时候庄年也不会护着他吧,池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摸着肚子想到:孩子,你来得不是地方。 余安看着池锦这样子,心中同情又无可奈何,这都什么事啊,照顾着池锦把安胎药喝了,又塞了几个药包给他。 叮嘱道:“一天喝一次就行了,男子怀孕有些不同,孕吐现象提前很正常,你不用怕,这些天最好别吃太油腻的。” 池锦木木然地点点头,脑子里浑浑噩噩,甚至最后他如何回的锦仪宫都忘了,回去后就闷头埋在被子里,他要想一想未来怎么办。 燕梁学堂,燕庄泽正在和燕行澈讨论事情,只是是不是往门外看,想走的心思很明显。 久了没看见池锦他就会心慌,而且自出去后他的心就跳得莫名快,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燕行澈道:“那两个人说他们的逃跑重点是废旧郡王府,那里……” 还没说完,一名暗卫突然进屋,猛地跪地对燕庄泽道::“主子,景公子不见了。” “什么?!”燕庄泽心头猛的一跳,一下子站起来蹭倒了椅子,怒喝道:“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吗?怎么不见的?” “您离开后景公子就出去逛街,到城中心附近时突然就不见了,那里巷子极多,我们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暗卫惭愧地低下头。 “城中心……马上去给我找!”燕庄泽沉声怒道,只是身侧颤抖的手招显着他的不安和慌乱。 暗卫:“是!” 一旁的燕行澈挑挑眉,心想这是小情儿又跑了,笑得妖孽幸灾乐祸道:“人都看不住啊。” 燕庄泽横了他一眼,暗自捏紧了拳头,半个月朝夕相处,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没想到景迟居然又不见了,还故意甩开暗卫。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燕庄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口一痛,像是缺了一块儿般空落落,呼吸停滞头脑空白,他已经习惯了景迟在身边,听闻景迟再次失踪后,心中的烦躁慌乱是上一次的数倍。 他不想景迟离开,也不想离开景迟,那种感觉令人难以忍受。 燕庄泽仰头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对燕行澈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没有人能替代池锦,也不会有另一个人去替代,他用半个月时间才想明白,可是似乎有点晚了。 突然,燕庄泽想到什么,暗沉的双眸中突然爆发出亮光,提气飞身往学堂赶去,也许还不晚。 他用做快的速度找到林颜,急切到失态地问道:“景迟呢?他是不是有事才离开的?” 林颜被燕庄泽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弱弱道:“景迟说他明天有事,今天就先走了。” 燕庄泽双眼一亮,果然是有事离开,刚才他下意识以为景迟是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原来虚惊一场。 燕庄泽松了口气,又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后天就回来了,他还让我今晚明晚我回丞相府住。”林颜说。 燕庄泽坐到一边,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下,放松后才发现自己背部已经被冷汗浸透,紧握的拳头让指尖刺破掌心,由此可见刚才有多么慌张后怕。 “后天啊,那我在这里等他。”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后天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池锦:心情沮丧前途无光,我要在宫里多缓几天再回来。 不虐不虐,放心吧 作者真的好想吃海鲜系列:《猫吃播》当猫被扔在海边,猫生赢家石锤了 第十七章你身上怎么有药味 夜晚,林颜回了丞相府,燕庄泽独自睡在伴学苑,月光被乌云遮住,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静得让人失眠。 实际上燕庄泽已经失眠小半个月了,自从池锦去学子苑陪林颜后,他晚上就有些轻微失眠,身边少了道清浅的呼吸,就像失去了催眠的乐音。 想想还真是世事难料,燕庄泽用薄被蒙住头轻笑一声,当初他以为多了池锦会失眠,结果那些晚上他睡得很好,而如今池锦不在了,他反而睡不着。 幸好,明天一过池锦就回来了,这样想着燕庄泽慢慢沉入梦乡。 而此时的池锦闷在锦仪宫的床上,旁边的夏眠急得快哭出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晚饭也没吃,还有这药是怎么回事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8 今天下午池锦从地道出来,就一言不发趴在床上,手里还拿着好几包药,晚饭不吃,说也不说,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这让夏眠怎么能不着急。 终于,就在夏眠忍不住找余大夫问问时,池锦动了。 他缓缓坐起来,无神的双眼慢慢聚焦,右手摸了摸肚子对夏眠道:“给我拿点粥上来吧,不能饿着了。” 夏眠一喜,连忙道:“好的,我这就去。”话音刚落便拔腿往外跑去,要吃饭就是好事。 池锦把手里的药包藏到床底,小心翼翼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热茶一口一口喝着,视线时不时扫过肚子,眼中神色明明灭灭。 刚才他心中不断想着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而这个孩子也注定没有未来,何其可悲,池锦自认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心再大也会害怕,更别说如今他的身上还肩负了一条小生命。 池锦眼神逐渐变得坚毅,他需要振作起来,如今怀孕已成定局,那么就继续去寻求一线生机,不到最后不能放弃。 男子汉大丈夫,怀个孕有什么可怕的,正好隐居乡村山林之后,还能有人相伴。 皇宫是呆不长久的,必须想办法离开,盘缠路线等都要细化准备,逃走之后面临的是皇家和池家两方的追查,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争取逃走就再也不被找到。 且余安说了,前三个月看不出来什么,三个月一过胎位更稳定,那时更适合逃走奔波,他还有三个月时间,来得及。 至于庄年……一想起他池锦就咬牙切齿,谁能想到竟然一击即中,这件事是绝不可能说出去的,庄年要是知道了,那他肯定逃不了。 说不定最后……他们三口都得玩完,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皇妃其实是男子,还被属下戴绿帽,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哪一条都是死罪。 勉强想开的池锦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还挺了不起的,换做别人谁敢犯啊。 正好夏眠端来了清粥和小菜,温热软绵的粥水缓解了因过度紧绷而疼痛的神经,总会找到办法的。 见池锦心情好了些,夏眠道:“主子,您刚才吓坏我了。” 池锦笑了笑,道:“发生了点事,我问你夏眠,如果我……是那种不同于寻常人的人,你会害怕吗?” 夏眠眼睛一瞪,连忙表忠心道:“不管主子如果,夏眠都一心向主子,如果不是主子你,夏眠哪儿有今天,早就冻死在浣衣房了。” “好好好,我信我信。”眼看着小姑娘都急红眼了,池锦赶紧点头,他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男子怀孕嘛?” “男子怀孕?”夏眠呢喃了下,随即陷入沉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和惊惶。 池锦皱眉,疑惑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夏眠苦着脸瞅着池锦,小心翼翼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话音末尾都带了颤音,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事情,她眼里充满的惊慌和害怕,看着池锦不知所措。 “到底怎么了?”池锦也跟着紧张起来,“你慢慢说,这件事很重要。” 夏眠张了张嘴,缓缓说道:“我以前在人贩子那里,见过一个男子怀孕的,最后他,他死了。” 池锦知道夏眠过往经历,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幸好手脚麻利会干活,才没被卖去青楼,被人贩子带着到处奔波,后来机缘巧合下被买进宫成了宫女。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遇到过男子怀孕这种世俗罕见的事。 夏眠继续回忆道:“那个男子因为能怀孕,被他父母认为是怪物,然后以高价卖给人贩子,后来人贩子又以高价把他卖进了勾栏,过了两年,人贩子带着我去勾栏,我又看到那个男子,他那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 “据说他日夜被强制着生孩子,因为体质的特殊很受那些有钱人喜欢,生的孩子又被有钱人买了去养起来,那些人想着说不定这些孩子也能生,最后那男子在又一次生产时死了,我见到他骨瘦如柴双目无神,好好一个人就那么浑浑噩噩死了,我当时就站在旁边,什么都做不了。” 听完后,池锦沉默地拍了拍夏眠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男子很可怜,而那些被生下来的孩子的未来,更是让人不敢想象,只是能怀孕而已。 原来自己已经是算幸运的,同时池锦心中却更加坚定了不告诉外人的心思,特别是庄年。 古代男子谁不想要子嗣,而池锦却并不愿意生孩子,这一个就够了。 池锦:“别难过,那不怪你,谁都救不了他,以后我们好好保守秘密。”因为男子的心早就冷了,死也许是他最好的解脱。 夏眠抬起头,眼中还有些许水雾,震惊地微张着嘴道:“你真的怀孕了吗。” 池锦:“……”沉重地点头。 夏眠眼神一肃,看着池锦的肚子认真道:“我一定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好!那以后我就靠你帮我掩护了!” “嗯嗯。”这一次,夏眠感觉自己肩上似乎扛起了重任,比看守锦仪宫还要重,却让她心情澎湃热血沸腾,一定要完成好主子的任务!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39 “那……这孩子怎么来的?”夏眠仔细想了想,惊恐地瞪大眼睛。 池锦笑容一僵,啪一下轻拍在夏眠头上,故作凶狠道:“你管我啊,再给我端一碗粥吧,还没吃饱。” 夏眠噗嗤一笑,“不管就不管。”主子不想说就算了,她一定要护好主子! 刚才紧绷的气氛荡然无存,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池锦喝了两碗粥,小心翼翼守着池锦去睡觉,生怕碰坏了他肚子里的小宝宝。 第二天一早,嫔妃们来见个面后池锦便将他们打发走了,现在他一心想做的,就是盘算今后的计划,宫中的银子首饰都有印记,拿到外面去用可能会暴露行踪,所以如何筹钱也是关键。 晚上,燕庄泽照例来了锦仪宫,两人心里都装着事,沉默地对坐半个时辰后,燕庄泽火急火燎离开。 而一直在想明天怎么面对庄年的池锦,也终于做好决定,他要现在宫里呆两天,前一天吃了螃蟹可能对孩子不好,这两天他都会在宫里吃安胎药。 锦仪宫有自己的私人厨房,只是一直没用,正好可以拿来熬药,由夏眠亲自熬,其他人都不准进去。 于是,第三天。 燕庄泽没等到池锦回学堂。 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池锦依旧没有来,他开始慌了。 不是说好今天就回来的吗?难道是出什么事了?问林颜,林颜也不知道,他赶紧派人去找,最后自然是无果。 燕庄泽一个人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块纯白的玉佩失神,玉佩上是一条小锦鲤,能和另一块儿玉佩契合。 空着的一只手握拳狠狠锤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吓了刚进来的林颜一跳。 林颜走过去安慰道:“你别急,景迟会回来的,他说了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今天回来,可能是有……”有事耽搁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燕庄泽猛地起身,慌乱打断道:“所以他出意外了?” 再也坐不住,也不听林颜把话说完就往门外跑去,他要亲自去找,只要人还在燕城就不信找不到。 而燕庄泽如何也想不到的是,池锦此时就在他的后宫里吃喝享乐,每天摸着肚子眼里闪烁着父爱的光芒。 池锦吃着葡萄想到:一旦接受了怀孕这个设定,竟然感觉还不错呢,只是不能吃螃蟹有点可惜,那今晚吃水煮鱼片吧。 之后两天,燕庄泽都奔波在找人的路上,身体的疲惫与心里的慌乱让他彻夜难眠,在此之前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为了一个男人。 再次找到池锦,他一定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宁可绑在床头关起来。 两天时间,足够池锦调整好心态,也足够他度过事事都怕伤到孩子的小心翼翼的阶段,他甚至想好了怎么向庄年要点抚养费当盘缠。 这天上午,池锦先是找余安把把脉,确定孩子很稳定后,才探头探脑进了学堂,此时林颜正坐在学子苑里午休。 也就在他进入学堂那一刻,再次蹲守的暗卫悄然离去。 林颜看到池锦回来了,惊喜地跳过来拉着池锦胳膊道:“你终于回来了,庄年这两天都在找你。” 池锦莫名有点心虚,可随后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理直气壮起来,他心虚个什么劲啊,白给庄年生个孩子,血亏。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道:“是吗?他不在?” “他出去找你了。”林颜皱着鼻子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池锦摸了摸鼻子道:“是我不对,都说了会回来的,学堂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我怎么会走呢。” 说起这事,林颜想起这前天晚上林明远给他说的话:“你不是说也要听故事吗?我爹爹说,再过不久殿试和学堂的事宜就会由他管理,还有前两天在朝堂上,御使大夫被罢免了,胡炜这些天也没再来上学,那些纨绔弟子也都没来了。” “等等,你说学堂的事宜由林丞相接手?”池锦吃惊道。 林颜点点头,“是的,以后我爹爹来管我们。” 池锦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上头已经发现了左相的动作,甚至简单粗暴地就这么解决了? 而御使大夫被免官,极有可能是因为那晚两个黑衣人就是他派来的,或者是胡炜派来的,因此被左相顺手推出来当替罪羊,如此学堂杀人案就翻篇了。 既然上头都知道并出手解决了,那……那我留在这里查什么查?有林丞相来燕梁学堂肯定不会再出乱子! 池锦心情很复杂,他他回来的本意就是为了结束学堂的事,没想要在宫里躺了两天后,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既然如此…… 眼看着庄年还没回来,池锦兴奋道:“林颜,我这次可能要出远门,归期不定,以后有时间了再来看你,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庄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0 林颜:“啊?” “就这样,我会再来找你的!” 趁着林颜还没反应过来,池锦兴匆匆便往外走,走到门口脚步一顿,看着面前人高马大堵着门的庄年,干笑两声道:“你回来了。” 听到暗卫回禀后,刚巧赶到的庄年紧紧抓住池锦的手臂,这是失而复得的珍惜,沉声道:“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我去找朋友玩了。”出口便是胡话,池锦笑得很真诚,让人看不出来他刚才是想跑,抚养费都不打算不要了。 可惜现在被抓了个正着,幸好庄年似乎没听到,池锦下意识松了口气。 燕庄泽定定地看着池锦,似乎想把这个人刻在心里,再也不会失踪,他拉着池锦出门:“跟我来。” 池锦一脸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伴学苑,燕庄泽反手关上房门,随后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池锦,把头埋在池锦肩膀里,闷声道:“景迟。” 端的是温柔缱绻,低沉沙哑又充满渴望的语气让人浮想联翩,也池锦右眼皮一跳,他想起那晚疯狂的庄年,慌张道:“你要干什么!” 燕庄泽的呼吸就扑在他耳垂上,热热麻麻,池锦脖子瞬间通红,心中一跳伸手弱弱地推搡道:“你,你别乱来啊。” 满满都是景迟的气息让燕庄泽十分心安,三晚上没睡好的他突然感觉眼皮有些沉重,燕庄泽微微勾唇在池锦脖颈间深吸一口气。 突然笑容凝固,松开池锦定定地看着他,凶狠地质疑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药味?!”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开启宫中副本了,进行大号间的对决。 提前更新 池锦:接下来你将会失去我。 第十八章这次真的走了(修 燕庄泽紧紧握住池锦肩膀,紧张又担忧地质问道:“你不是去找朋友了吗?为什么会带着药味回来?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直击灵魂的拷问让池锦懵了一下,很快又被肩膀上传来的阵痛拉回神,皱着眉叫到:“你你你你轻点,疼!” 因为心虚他的声音微微放低,弱弱地呼痛和湿漉漉的双眸让燕庄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双手下意识放轻了力道,改为轻放,却倔强地没有拿开。 他继续问道:“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见躲不过逼问,池锦微微低下头,心中有些懊恼,在宫里吃了两天多的安胎药,身上染了淡淡的药味,这都让庄年闻出来了。 眼睛滴溜转,不停在心里想着借口,下意识地揪自己的袖子,突然摸到了什么,脑内灵光一闪。 他鼓着脸抬起头,辩解道:“我是去看朋友了,朋友生病了我一直照顾着他,熬药喂药我可辛苦了。” 燕庄泽半信半疑,审视的眼神掠过池锦全身,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或虚弱的现象。 池锦很配合地动动胳膊动动腿,挑眉看着他,仿佛在说:看我是不是活泼又健康。 事关池锦的身体不可大意,燕庄泽再次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吗?我是担心你,如果生病了就去看大夫……” “不用!”一听到看大夫池锦反射性拒绝,一手下意识虚捂着肚子防备道:“我真的没有事,哦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听到有东西送他后,燕庄泽眼睛猛地一亮,最后一点疑虑彻底打消,假装稳重心里悄悄期待地问道:“什么东西?” 成功转移话题的池锦松了口气,摸出刚才无意间在袖子里发现的兔子小玩偶,一脸不舍地递给燕庄泽道:“这是我无聊时做的小兔子,虽然有点丑但也是我的心血,你可不许嫌弃。” 通体雪白的兔子玩偶,有两个长长的耳朵,软软趴下来甚是可爱,在兔子头上池锦还缝了个金属小环,可以穿上绳子,只是他偷懒没穿绳,做完后就放袖子里,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也不枉他辛辛苦苦做了三天。 燕庄泽的稳重直接破功,小心翼翼接过小兔子,轻轻地捏了捏,软软的很可爱,一想到这是池锦一针一线做的,心里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肯定算。 说实话,池锦还真有些舍不得,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做玩偶,可一想到自己都要走了,还是送给庄年做个留念吧。 他见燕庄泽拿着就不说话,也不夸夸他,心里莫名有些不高兴,脸一鼓伸手道:“你不要就还我。” 燕庄泽拿着小兔子的手立马一缩,轻轻放地腰侧的小锦囊里:“兔子很可爱很喜欢,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1 说着,拿出他一早就准备好的锦鲤玉佩,放在池锦手心道:“这个给你,我收了你的兔子,你收下我的玉佩。” 和锦鲤玉佩契合的是他手里的龙纹玉佩,这算不算交换定情信物?燕庄泽心里美滋滋,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吗? 真好,很暖。 池锦也非常配合地接过玉佩,一瞬间眼睛爆亮,毫不客气道:“谢谢庄兄,那我就收下了。” 信物,玉佩。 这两个关键词代表着什么,代表今后在危急时刻,他有可能靠信物玉佩多争取一点时间,也就多了一丝转机!没想到临走前还能得这么个保命武器。 池锦对庄年的懂事非常满意,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以表达他真诚的感谢。 燕庄泽很高兴,池锦收下了他的定情信物,并且表现得非常喜欢,这就是两情相悦的爱情吗?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很喜欢。 池锦收好玉佩,决定把离开一事提上日常,鉴于庄年如此上道,他决定给他做个心理铺垫,免得他不见之后又到处找人。 还有抚养费一事…… 池锦想了想,搓搓手期期艾艾道:“那个庄年,我想问你借点钱行吗?我会还你的!主要是我朋友他生病了要钱。”我花在你孩子身上,也算还你了吧。 燕庄泽轻笑一声,温柔地点点头:“何必说借,你要多少?我直接给你。” 这么干脆?池锦挑眉,他也不知道燕庄泽有多少钱,试探地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两?” 池锦兀的瞪大眼睛,心肝颤抖了下,在这个朝代五百两已经够普通家庭好好生活一辈子了。 见池锦没说话,燕庄泽以为是太少了,继续道:“五千两?” 池锦:=O= “没问题,我……” “不不不不不!”池锦疯狂摇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被吓的,连忙阻止燕庄泽说出更多的欠揍的价:“五百两就够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钱……” “这有什么。”燕庄泽说着就从衣襟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阔气道:“不够还有。” 池锦沉默地接过这张轻飘飘的纸,却感觉有千百斤重,这可是五百两啊,没有打宫中印记的五百两啊,竟然被庄年随手就拿出来了。 突然感觉……要抚养费的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 但心里的剧本还是要演完,他小心翼翼地将五百两叠好放进胸前衣服里,低着头努力憋红了双眼,感动至哽咽道:“多谢庄兄,你是我漂泊十多年来,见过的最耿直爽快的好人。” 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燕庄泽有点不知所措,生疏地安慰道:“这有什么,都是我该做的。”谁让你是我的人呢。 池锦:谁让你是孩儿他爹呢,当然是你该的。 一声大吼:“庄兄仗义!” “叫我庄年。” 池锦非常顺溜地改口:“庄年你有所不知,我本是个带发修行的僧人,这些年四处漂泊看遍了世间凉薄,才深知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啊。” 他眺目远望,眼中是无尽沧桑与渴望:“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走遍四海八荒,结交天下友人,如今在燕城有幸与你称兄道弟,此次燕城一游便不虚了。” “当初……” 燕庄泽抬手打断,惊疑道:“等等,你说你是僧人?” “对啊,只是我只修心不修行。”池锦脸不红气不喘地乱编道。 “那,燕城一游是何意?今后你会留在燕城吗?”这是燕庄泽最关心的问题,难道池锦还要离开? “我也不知道,燕城挺好的,留下来也无妨,有这个打算。”池锦心中暗想,只是有这个打算,但我最后打算离开。 而燕庄泽却松了口气,他都在这里,池锦还会去哪儿?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吧。 还没等他笑出来,池锦又继续说:“如果我哪天离开了,你也别着急,我可能只是想出去游玩一番,有缘总会再见的。” 燕庄泽刚放下去的心又提气,沉声道:“可我们都会担心你。”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2 池锦摆摆手,“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也会回来看你们的。”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让庄年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这次他是真的准备离开了,什么时候再相见也不清楚,归期不定。 忽视掉内心深处的沉重和丝丝不舍,池锦打着哈哈道:“不说这个了,我们出家人最讲究的就是缘分,你与我有缘,你就是我兄弟。” “兄弟你吃饭了吗?吃完我们去上学。”揽住燕庄泽的肩膀摇了摇,两人往外走去。 燕庄泽压下内心的不安,看着池锦笑得热情洋溢的侧脸,微微一笑,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被池锦两次消失弄得有些敏感了。 怎么会离开呢?整个燕国都是他的,景迟又能跑到哪里去。 且这也是池锦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的过去,居无定所云游出家人,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何一年前燕城没这个人的踪迹了,定是近年才云游至燕城。 这天下午,三人照旧来上学,而胡炜为首的那几个纨绔果然没来,至于原因池锦心中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便没多在意,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感受到身后一刻都不挪的视线,池锦别扭地挪了挪身,心中暗暗说了声抱歉,他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留在庄年身边。 不管是身份还是身体,都普通不起来。 晚上,林颜睡在学子苑,阿福为他守夜,燕庄泽和池锦一起住在伴学苑。 池锦先一步坐到床上,将一节腰带放在床里,用身体微微挡住后,对进来的燕庄泽道:“今晚你自己睡还是和我一起睡?” 燕庄泽当然是想两人一起睡的,却没想到池锦居然像是在邀请他,心中一个激荡想也没想便道:“那就一起吧。” 本以为还要劝一劝才能一起睡的池锦:“……那好,你快过来吧,我好困。”说着抬起手疲惫又虚弱地打了个小哈欠。 那迷糊又困倦的模样,让一向警惕的燕庄泽松懈下来,似乎自己也有点困了,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今天终于能抱着池锦好好睡了。 他放轻了声音,温声道:“好,就来。” 静静躺在池锦身边,燕庄泽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身边池锦的气息让他无比安心,困扰他多日的失眠问题不翼而飞。 渐渐沉入梦乡,呼吸逐渐平缓。 又过了片刻,池锦轻轻坐起来,附到燕庄泽耳边轻声说:“庄年,你睡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清浅规律的呼吸声,池锦不放心,拿出怀里藏着的迷药,捏一小戳朝燕庄泽吹去,这下应该不会醒了。 池锦又把早已准备好的腰带拿出来,将燕庄泽一只手小心绑在床头,确保他不会突然醒来坏事。 做好一切准备后他下床穿上衣服,轻轻抚摸了几把五百两银票,小心翼翼放好,轻手轻脚又装作有事的模样,推开房门往学子苑走去。 与此同时,隐匿在暗处的暗卫也如他所想那样,一部分人悄悄跟上他。 池锦暗中勾唇一笑,小样,还想跟踪我。 走出伴学苑后,他昂首挺胸阔步地走去林颜的住处,端的是光明正大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要偷跑的人。 敲响林颜的门后,睡在外间的阿福立刻醒来,开门让他进屋去,那些暗卫也只好在外面蹲守着。 屋内,林颜已经睡着,而且是怎么喊就喊不醒的那种,只剩下池锦在和阿福说话。 过了一会儿,屋外的暗卫们隐隐听到池锦说:“我就要吃香酥鸡!你去买。” 然后里面两人又嘻嘻嗦嗦说了些什么,半刻钟过后,一个穿着阿福衣服的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块儿碎银,似乎是去买什么香酥鸡的。 暗卫们没在意,他们的任务是守着池锦,避免像前两次那样找不到人。 屋内的灯光一直没熄,一刻钟过去了,屋内真正的阿福再次睡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暗卫们终于发现不对,刚才出去买香酥鸡的阿福怎么还没回来?就算晚上饭馆很少,但也不至于去这么久啊! 几个暗卫交换了下眼神,都看出对方眼里的疑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暗卫头领,飞身上房顶查看。 果然,里面明明还是林颜和书童阿福,而他们的目标景迟已经不知所踪! 当即让其他暗卫去找人,暗卫头领则往燕庄泽那边而去,简要和伴学苑里的暗卫说了情况后,他们一起破门而入。 “嘭”的一声,屋内却没传来询问或呵斥的声音。 暗卫们心中一惊,连忙进里屋查看,只见床上躺着熟睡的燕庄泽,嘴角微微翘起睡得很沉,一只手还被细长的腰带绑在床柱上。 微微敞开的衣襟下是结实流畅的胸膛,上面似乎还有一道红印,暗卫们突然集体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池锦:回去当皇妃咯!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3 燕庄泽:我要为他清理后宫。 推一本欢乐文:《渣男忍住不哭[快穿]》 文案:秦政被迫绑定了渣男扮演系统。 系统任务:成功完成渣男言情文中渣男男主所有虐(sàng)恋(xīn)情(bìng)深(kuáng)剧情。 于是秦政不但喜提“司徒长霆”、“端木寒靖”、“司马天擎”的新名字,还喜提了日后捅肾瞎眼一夜白头、半身不遂精神失常、不眠不食下跪七天的渣男戏份。 秦政:我选择现在一秒去世。 真男人/假女二:我每天滚楼梯出车祸,费尽心思做到无子宫流产,你体谅一下我。 【女装大佬/恶毒女配/武力值max霸道攻x每天都在崩溃边缘思考死亡受】 (这本真的是快乐源泉!) 第十九章不用找了 “主上!” 池锦用的药量不多,且燕庄泽自身的警惕心还在,暗卫们没叫多久就叫醒了。 燕庄泽恢复神智的瞬间,看到半蹲在面前的几个暗卫,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伸手往身边一模,果然空了。 猛地起身坐起,却被右手上的束缚拦住,扭头一看,原来右手被一条腰带捆在了床柱上,燕庄泽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池锦的。 他神情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右手,回想起白天那番话,原来池锦是真的有心离开,今天中午只是和他告别。 他说他是云游僧人,想走遍四海八荒,有缘再见…… 暗卫头领打破沉静:“主子,景公子跑了,属下已经派了人去找。” 燕庄泽垂下眼眸紧抿着唇,他不想让外人看出自己的狼狈,微微呼气稳住颤抖的声音道:“不用找了,他自己会回来的。” 既然你不想我约束着你,那我就如你所愿,你说有缘再见,你还说过我们有缘,那我等着和你相见。 心中翻滚的情绪让周遭气压持续降低,半跪着的暗卫们心中都捏了把汗,前些天还紧张到不行,现在胸口上还留着不可描述的抓痕,如今居然说不找了,果然帝心难测。 燕庄泽:“下去吧。” 暗卫:“是。”心中对主子的敬畏又多了一层,帝王无情果然不是说笑的。 “等等!”燕庄泽突然出声,不放心道:“派人在学堂和林丞相府附近守着,有景迟的消息就立马上报,派人跟着保护他。” “是。”暗卫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还是有点情的。 暗卫走后,燕庄泽独自坐了会儿,这才伸手慢慢解开右手上的腰带,用手摩擦片刻后,将它和兔子布偶放在一起,珍重地揣进怀里。 低头看着微敞的衣襟,以及胸口露出的一模暧昧的红印,燕庄泽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因为他自己知道,这道红痕没有半点暧昧,而是临睡时池锦不想让他凑太近,推搡之下无意间划出的。 如今这道红印就像是长在他心口,生生划出刺痛的长条,但总会消的。 他可没打算放手,他可以等景迟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燕庄泽自认是个有耐心的人,曾经在军营里被期压数年,最后还不是养精蓄锐丰满羽翼,如今坐上了燕国最高的位置。 燕庄泽自信一笑掩过面上苦涩,只要他想,就没有得不到的,物是如此,人亦如此。 又过了片刻,燕梁学堂内飞身出一道黑影,径直往皇宫而去。 这边,假扮成阿福的池锦迅速来到余安的院子,进了屋关上门后才舒了口气。 “怎么突然这么晚来?”余安放下手上的医书走过来,看到池锦的穿着打扮后,皱眉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池锦倒杯茶润润喉,道:“没什么事,孩儿他爹不让我走,我偷跑出来的。” “你不打算告诉他?”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池锦既然没说,余安也不打算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当然不能告诉他。”池锦理直气壮道:“告诉他干嘛,以后好给他生孩子?没门。”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4 余安笑了笑,想想也是,池锦多独立自主的一个人,怎么甘心为别人生孩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池锦:“当然是先回去当皇妃了,宫里好吃好喝好睡的,最适合养胎了,我还有三个月时间计划逃跑路线。” “有我能做的尽管说。”余安温声道:“你现在也是有身孕的人,平日里注意点,别到处跑。” 池锦乖乖点头:“你再给我拿点安胎药吧,之前的吃完了,以后你可就是我和孩子的专属大夫了。” 余安起身:“好,不过建议你隔几天吃一次,现在还是早期,每过段时间可以来我这里把把脉,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好的好的余妈妈,你去拿药吧。” 余安无奈一笑,去前面药房抓药,抓好一副之后余宁从前厅进来,随口问:“哥你给谁抓药啊,池锦哥来了吗?” 余安点点头,宠溺地对妹妹笑道:“池锦要抓点药回去,你别捣乱。” “不理你,我去找池锦哥玩。”临走时探头看了看药包里的药,一边往后面房间走,一边小声嘀咕道:“黄岑,芍药,甘草……这些不是安胎药吗?池锦哥要这些干什么。” 摇摇头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心上,应该是替别人抓的药吧。 池锦在余安这里把阿福的衣服换下,然后将衣服和药团成一团,揉乱头发佝偻着腰走出去,一路安安稳稳地回到自己住处。 换宫女服时,伸手摸到怀里的玉佩,池锦想了想还是不随身携带,找了块儿干净锦帕包起来,放进衣柜最里层的木盒子。 一是怕宫里人多眼杂不安全,二是玉佩小而易碎,很容易弄丢碰坏,池锦可舍不得。做完这一切后,他走进地道回了皇宫。 夜晚,池锦躺在锦仪宫奢华舒适的床上辗转难眠,希望庄年醒来发现他不见后,能想开一点吧。 只是一场意外,就差点将他们紧紧的绑在一起,既然庄年舍不得做这个了断,那就让他来。 池锦睡觉时也会下意识护着肚子,摸了摸依旧平坦看不出什么的腹部,想到:他们仅剩的牵绊,还是瞒一辈子吧。 第二天,不需要早起上学堂,身边也没有庄年那个定时闹钟,池锦一觉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被饿醒。 清了清嗓子,调出女声朝外大喊道:“夏眠!” 宫里就这点不好,为了不被发现,无论何时都要捏着嗓子说女声,幸好原主把伪音练得炉火纯青,池锦用起来也不怎么费力,只是听着别扭。 “唉!”夏眠应声而进,手里还端着洗漱的水:“主子您醒了。” 池锦嗯了一声,揉揉眼睛问:“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有点饿,早膳拿上来吧。” 夏眠捂嘴一笑道:“主子,这都已经午时了,应该是吃午膳了。” 池锦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怪不得头有些疼:“那就吃午膳吧,你去准备吧,洗漱我自己来。” “好的主子。” 池锦在床上打了个滚,浑身懒洋洋的不是很想动,但想想肚子里的小崽子,还是强迫自己起床洗漱吃午饭。 他能饿,肚子里那位不能饿着,真是麻烦啊。 夏眠动作很快,如今池锦回宫了,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她带领着几个宫女人手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精致的菜肴摆满了一桌。 池锦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隐隐又有些反胃,耷拉着眼睛兴致不高道:“把这,这个还有那几个都撤了吧,赏给你们吃,我没胃口。” 那几个宫女惶恐又窃喜,听话地撤掉几道过于油腻的菜品,这对她们宫女来说可是难得的好菜。 夏眠示意她们先出去,随后担忧地问:“主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池锦有气无力道:“我不想吃太油腻的。” 夏眠看了下他的肚子,顿时了然,怀孕的人的确不喜欢油味,据说还喜欢吃酸的,悄悄把准备点山楂糕的事记在心中。 池锦依旧兴致缺缺地吃着饭菜,不是很有胃口,感觉还没有学堂里的好吃,一定是没了林颜抢吃的缘故吧。 撤了几道菜,桌子依旧很满,一个人孤零零的吃是有些败胃口,池锦想了想道:“夏眠你陪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下。” 夏眠毫无意外地道:“好,我去拿碗筷。”说着便熟练地出去拿,显然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还不只一次。 即使多了个夏眠,池锦还是觉得冷清没胃口,勉强着自己吃了一小碗饭就不吃了,放下碗筷准备再去床上躺一会儿。 这一躺又躺到了傍晚时分,池锦睡得头昏脑涨地爬起来,正要喊人夏眠就推门进来。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5 夏眠:“主子醒了,外面熹嫔娘娘找你,说是一起商讨赏花宴事宜。” 池锦烦躁地皱眉,后宫这群女人就是闲得慌,办过那么多次的赏花宴有甚可商讨,况且不是还有十多天才开办吗? 提前这么久就开始风风火火打算,这果然符合熹嫔火爆急切的性子。 “那就走吧。”池锦认命地穿上衣服出去,赏赏花也好,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这样成天躺着也不是个事,他还要制定路线和攒盘缠呢。 反正赏花宴他也是打个酱油,静静看那些嫔妃们表演,一个个影后级别的人勾心斗角起来,当戏看能把人看乐呵。 养心殿内。 太监总管林永全站在桌边,忧心忡忡地劝道:“哎哟皇上,您就吃点吧,保重龙体要紧啊,您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了。” 燕庄泽看着桌前色香味俱全的晚膳,拿起筷子片刻又放下,皱眉道:“我着实没胃口。” 虽然心里想通了,他等着景迟回来,可还是忍不住去想景迟何时回来,他又该如何留下他,一来二去心情更是烦躁,哪儿有心情吃饭啊。 此时想想,才发觉在燕梁学堂里,三人同桌吃饭说说笑笑的日子是那样美好。 又想起景迟,又想起学堂了。 燕庄泽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此次出宫暗查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他需要做点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燕国不需要心浮气躁愁肠百转的皇帝。 再次拿起筷子勉强吃了两口,对身边的林永全道:“最近宫里可有什么趣事?”他要放松一下。 见皇上吃饭了,林永全一颗心放下,听燕庄泽主动问起宫中趣事,心中一喜张口就道:“锦妃娘娘不日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届时各位娘娘们必定各展所长,皇上可以前去一观。” 他可是为皇上的后代子嗣操碎了心啊,林永全感觉自己深藏功与名。 这种无聊的赏花宴搁平时燕庄泽是理都不理的,可现在他正需要这种无聊的事来打发心情,便点点头道:“那就去吧,先别告诉她们,免得产生压力。” 林永全大大一笑,高兴地弯腰领命道:“喳。” 只希望这次赏花宴上各位娘娘拿出绝活,争取去了皇眼后,早日为燕国诞下皇子啊,这样等他老后也能放心退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沈怀之”的营养液! 感谢“HEHE1231”、“小甜瓜”、“无声无涯”的地雷! 大家晚安,明天我争取早点。 立个flag:明日正式开启每日减肥,为了小裙子冲鸭! 第二十章赏花宴(修 秋天正是赏菊的时候,御花园中开得最多最艳的便是菊花,红的紫的黄的白的,一簇簇煞是好看。 在宫中颓靡了十多天的池锦,今天终于走出了锦仪宫门,至于逃跑路线问题,他还要出去求证些事之后,才能定下来。 特意挑了一身男女皆宜的红色长裙,池锦带着夏眠等一长串宫女,摆足了阵势来到御花园。 赏花宴举办的凉亭中已经来了几个人,宫人们已经在桌案上摆放好糕点茶水,池锦昂首挺胸憋屈地迈着小步子走进去,里面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礼,他微微抬手让他们起来。 “今日赏花宴,不用太过拘泥。”说着就径直坐到主位上,偏头赏起花来,那几个有意攀谈的后妃也只好歇了念头,规规矩矩坐着赏花。 又过了会儿,人来齐了,池锦主持大局道:“都来了,那就开始吧,诸位都什么才艺也可以拿出来,助助雅兴。” “臣妾先来吧。”性子外向火爆的熹嫔首先站出来。 赏花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熹嫔当先用一枝菊花耍了个剑舞,端的是英姿飒爽又颇具异域风情,来自庆国的娴嫔紧随其后,弹琴唱歌,琴声流畅悦耳歌声清脆含情。 然后才是贵人常在们的表演时间。 几乎每一个人都想挖掘出点才艺来,毕竟这里是御花园,皇帝最有可能从这里路过,如果有幸被看中了呢。 池锦?他当然是静静看戏了,有吃有喝有鲜花美人,还有古典音乐听,好不惬意,至于引起皇帝注意一飞冲天?可算了吧他还不想死。 对于池锦的作壁上观,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池锦只需要静静地品着茶看这些女人进行商业互吹,脸上堆满了假笑。 还挺有意思,这就是宫斗现场啊,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参与其中亲眼看到,池锦呼着热茶心中感慨万千。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6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凉亭的右后方,有座一人高的假山,此时假山旁正站着两个人,正是早就说要来看赏花宴的燕庄泽和林永全林总管。 眼看着凉亭里几个妃嫔才艺都快表演完了,燕庄泽还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看着凉亭方向的眼睛也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喜怒,两鬓斑白的林总管感觉自己愁白了头。 他轻声提醒道:“皇上,您过去吗?各位娘娘们都快展示完了。” 燕庄泽看着凉亭最中间的红衣女子,示意道:“那儿不还有个没呢吗?” 林永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解释道:“锦妃娘娘在赏花宴上一向是不表演才艺的。” “哦?”燕庄泽挑眉,那些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只是平时没心思去管,没想到这个池家来的锦妃居然是最冷静的。 不过想想每逢月初月中,他按照规矩去锦仪宫坐一个时辰,那些时候锦妃也没说什么,对他也是冷冷淡淡,很能沉得住气。 燕庄泽皱眉,如此特立独行可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只会引起怀疑,想想池锦是池家人,而最近调查到的消息反馈池家并不想表面那么安分。 当然,如果她不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就是对他真没兴趣了,倒是和这些女人有点不一样,燕庄泽看着池锦的侧脸想到。 突然,池锦无聊地往后看了看,后方有一丛波斯菊开得格外多,金黄色的花瓣层层叠叠非常漂亮,不禁多看了几眼,也没太注意不远处的假山,便转过头去继续看女人间的暗斗。 而正是这次转头,让燕庄泽看到了池锦的眼眸,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到锦妃的眼睛,很黑很亮非常纯粹漂亮,也不像是心机深成的人,只是不够圆不够大,还有些许女气。 他心中下意识想到了池锦,黑亮的猫瞳可爱又不失青年的锐气,当那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燕庄泽感觉自己能为之疯狂。 如此看来,这个池锦的眼睛虽然有点相似的神|韵,但总归还是比景迟差了些,燕庄泽心中想到,再看那大红宫装的锦妃,竟是感觉顺眼了许多。 心中竟然不似以往那样厌烦,燕庄泽感觉有些新奇,对身边的林总管道:“走吧,我们慢慢过去。” 而此时,凉亭中的暗斗已经从穿着吃食出行等进阶到了男人这个话题。 性子直的熹妃直言道:“我们都在这儿办个多少次赏花宴了,连皇上都没见到过,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依附她的一位贵人跟着道:“是啊是啊,皇上从不来我们宫里,我也好久没见过了。” 话题一打开,周围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卖惨说着自己多久没见过皇上了,一边暗中显摆自己进宫久资历长,池锦对这些都是笑而不语。 笑话,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和他们一群女人争男人?再说了,他可是有男人的,孩子都有了。 池锦将手轻放在腹部,做出端庄的笑容,准备继续作壁上观,只是这次他没能逃掉,被拉近了话题里。 来自庆国的娴嫔捂嘴微微一笑,端的是柔弱伊人风情万千,微微侧目看了看熹妃,柔声道:“我们之间可能就锦妃娘娘见皇上见得最多了。” 她既然开启这个头,投靠她的妃子们心中一动,笑着起哄道:“是啊是啊,据说皇上每个月都会去锦妃娘娘那里坐一个时辰,可真是令我们羡慕啊。” 听着她们语气里加重强调的一个时辰,池锦但笑不语,谁能知道真相是皇帝真的是坐了一个时辰呢? 还别说,在后宫中有点心眼手段的人都知道,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性子直脾气暴躁的熹嫔。 熹嫔一听这话,还真的信了,以为池锦是她们之间唯一被宠幸过的,惊讶且疑惑地问道:“锦妃娘娘,那您和皇上房|事时是什么感觉啊?” 一手端着茶小口轻抿,准备作壁上观看她们争一个种|马男的池锦:“噗!”一口茶水差点直接喷出来。 正悄悄靠近凉亭且耳目清明的燕庄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一旁的林永全心中着急,没想到皇上一过来,就听到这些女子说出如此出格之事,这还如何入皇上的眼。 要是皇上一个不满甩袖离开,可不就白费了他一番苦心嘛! 而凉亭中一瞬间也寂静了,全都看好戏一样默不作声看着池锦和熹嫔,其中娴嫔则是低头微微一笑。 对周围人反应完全没注意的熹嫔再次大咧咧问:“锦妃娘娘您快给臣妾们说说啊,皇上从没来过我这里,你说那是什么感觉呢?” 池锦被问得满头黑线,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看谁能有什么感觉!但不待他出声呵斥,凉亭旁边的小路上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一瞬间,凉亭里所有人都差点魂飞魄散,其中熹嫔的原本红润的脸,已经苍白如纸。 熹嫔抖着手在心中侥幸地想:她,她刚才的话没被皇上听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理直气壮地短小 大家晚安,实在太困,睁不开眼,修文也留到明天修 明天不走亲戚,肯定多写点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7 第二十一章他难道要开荤了(修) 燕庄泽走进凉亭,场面有一瞬间的躁动,众人压制住内心的惊喜和兴奋,推推搡搡着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熹嫔白着脸微微低头,不去和她们抢前排,默默退到后方蹲身行礼。 非议皇帝是大罪,虽然她只是问池锦的感觉,但心里还是怕在皇上心里留下放荡不知羞的坏印象。 她只是被迫来到燕国的,她还年轻不想死,也想在这深深后宫中安稳过活,谁能想到今日皇上恰好就来了呢,如果不是娴嫔那样说,她也不会一时兴起就真的问出来。 熹嫔心中忐忑不安,交叠的手都微微颤抖,抬眼看到在她前面行礼的娴嫔,心中一阵暗恨,她说话直不过脑子,但不代表她是傻子。 可很块当她发现燕庄泽投过来的视线后,再次惶恐不安地低头垂眸,不敢再多加造次。 池锦此刻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微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刚才的事情虽然一开始有些难堪羞耻,但总的来说和他关系不大,他是被为难的那个人。 只是一想到自己复杂的身份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下意识对燕庄泽有些排斥。 众人颜色各异,除了池锦和熹嫔,其他人无一不在心中窃喜,其中以挑拨成功的娴嫔最甚,此时娇娇弱弱地蹲身在前排,仿若一朵柔弱单纯的白莲,随时都能弱不禁风地朝皇上倒过去。 这一年里参与了多少次赏花宴,这次终于遇到皇上了,怎能不高兴! 燕庄泽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冷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 宫女很有眼色地火速增添了一个位置,按照分位高低,池锦就坐在燕庄泽旁边。 念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燕庄泽侧头朝池锦看去,只见池锦微微低头,举止优雅有礼地亲手为他斟茶,纠不出一丝错处。 只是从上往下看一双眼睛更显狭长,勾勒过的睫毛也又长又浓,那淡淡的熟悉感也悉数消散。 燕庄泽心里莫名地烦躁,还有轻微的失落和想念,把头转过来之后便没了再去理会池锦的心思。 娴嫔缓缓起身道:“皇上,臣妾为您弹奏一曲。” 燕庄泽点头:“可。”反正他是来放松心情的。 娴嫔朝燕庄泽柔柔一笑,坐到对面的琴旁弹一首相思,琴声缱绻细腻,宛如女子的低吟情话,期间娴嫔频频向燕庄泽看去,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暗示的意味相当明显。 然而燕庄泽一个眼神也没接收,性向弯成弯弓的他心里只有景迟,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池锦看了娴嫔几眼。 池锦自语自己是直男,以前也喜欢萌萌哒的软妹子,只是没想到真看到之后……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还不如庄年来得顺眼。 庄年顺眼?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池锦顿时便警铃大作,他是直男是直的,是直的……吧。 再看了几眼眉目含情温婉动人的娴嫔后,池锦沉默了,他借着倒茶的动作,悄悄看向真正的直男种|马燕庄泽,见他也无动于衷后,心里松了口气。 一定不是他性向的问题,而是娴嫔的问题,太作了以至于直男都不喜欢,皇帝就是最好的证明。 燕庄泽耐着性子坐着,听着琴乐赏着花,耳边是女子捏着嗓子打闹娇笑的声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却没人敢直接搭话。 因为燕庄泽全程冷着脸,一副我心情不好的样子,弹琴抛媚眼的娴嫔抽筋了,也没见得到回应,还在苦苦挣扎着暗送秋波,一直弹琴没有让位的意思。 而燕庄泽的心情也确实不好,被周围女子的聒噪声扰得烦闷不堪,还有周遭浓郁的脂粉味,相比起来身边的池锦倒是又多了一条优点,身上没有那种刺鼻的香味。 他面上不显,靠近池锦又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继续赏花,朕先走一步。”说罢,便先一步走出凉亭,身后的林永全也赶紧跟上。 “恭送皇上。”所有人都起身行礼,然后齐刷刷地抬头,极度不舍地看着燕庄泽潇洒离去的背影。 池锦面无表情地看着燕庄泽离去的背影,身材高大比例均匀龙行虎步,一丝熟悉感油然而生,心里居然感觉燕庄泽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冷漠的眸色也柔和了几分。 突然,燕庄泽福至心灵般回过头去,一眼便撞进池锦黑亮柔软的眸子中,心中一动想到:虽然这眼睛不怎么好看,但同其他人比起来还挺顺眼。 突然同燕庄泽来了个对视的池锦心虚地笑了笑,心中立刻打消打散了刚才的想法,皇帝果然还是很可怕!特别是被带了绿帽的皇帝。 燕庄泽走后没多久,皇上去了赏花宴的消息就在宫里传开了,甚至还有人传出熹嫔因言论出格被皇上厌弃,把熹嫔气得够呛。 而燕庄泽的到来,也给后宫里这群没事干的女人传达了个讯息,那就是她们可以去勾搭皇上了!没见着皇上都来赏花宴了吗?肯定是有那方面的想法。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8 一路维持着得体温柔的笑,娴嫔回到了自己宫中,刚才还如沐春风的脸色瞬间变黑,一脸愤愤地揉了揉肉酸痛的手腕。 她在那里弹了那么久的琴,皇上居然都没看她一眼,反而去看池锦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可真是气死人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娴嫔心中胜券在握地想到:既然皇上不再清心寡欲,那就到了她出手的时候。 有这种想法的自然不止她一个,几乎后宫大半人都在准备主动出击,这才是正常的后宫嘛,每天都充满了争宠的气息。 还有小半的人,除了那些进宫就默默无闻没有斗志和理想的妃子,自然就是打定主意不想和燕庄泽扯上关系的池锦了,招惹皇帝?那不是找死吗。 此时池锦半躺在在软塌上,手边是一大盘草莓,一只手下意识放在肚子上,一只手拿着一颗大草莓悠闲地吃着,看向窗外的绿树鲜花,眼里满是慈父的光芒。 日子真是舒坦啊,如果三个月后不用跑路就更完美了。 夏端着一盘酸枣糕推门进来,放在池锦手边:“主子,来吃酸酸甜甜的山楂糕。” 池锦拿起一块直接塞嘴里,瞬间眼睛一亮含糊道:“这个好吃,以后让御膳房多做点这个。” 夏眠笑着点点头,说:“刚才我出去,看到好多宫里的人都领着食盒去了养心殿,主子你说皇上会收吗?” “肯定不会。”池锦想也不想便说:“以前她们就闹着送过,最后还不是被退回来。” 夏眠不解:“可是昨天皇上不是来了赏花宴吗?会不会有什么转变。” 池锦无所谓地吃着酸枣糕:“有转变也不关我们的事,她们送就让她们去送,我们别去凑那个热闹就好。” “说的也是哦。”夏眠点点头,主子肚子里可还有孩子呢,虽然夏眠不知道是谁的,但也知道反正不可能是皇上的。 她崇拜地看着池锦,主子真是勇敢呢,勇于追求真爱,她一定会好好帮助主子的! 养心殿。 自从昨天皇上走进御花园去参加赏花宴后,林永全的脸上都挂着和善的笑容,虽然皇上态度还是冰冰冷冷的,但总归是有了转变,他可是不止一次看到皇上看向锦妃呢。 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不再是只去锦仪宫坐一坐了,真不愧是我燕国女子。 今日午时,燕庄泽在养心殿内小憩,林永全守在殿外。 没过多久,一个小宫女怯生生地拎着食盒走过来,对着林永全行了礼后道:“林总管,这是娴嫔娘娘为皇上准备的人参鸡汤,奴婢能送进去吗?” 林总管脸上的笑更大了,这些妃子真是识趣,他刚才还在想接下来怎么促成,这就主动送过来了。 一张老脸上笑出了褶子,压低声音道:“你先放这儿吧,等会儿我给拿进去,现在皇上在小睡。” 见东西送出去了,忐忑不安的宫女面上一喜,飞快地放下行个礼:“多谢林总管,那奴婢就先告辞了。”话落,就快步回去向娴嫔报喜。 果然皇上的态度有了改善,娴嫔娘娘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有了娴嫔的宫人打头阵,其他宫里的人也陆陆续续拿着东西来,有拿吃的有拿糕点,但绝大多数都是拿壮阳补肾的汤,司马昭之人人尽皆知。 而林永全也全都笑着收下,等会儿皇上要吃哪一份就任皇上挑了,只是这里面似乎没有锦妃的?罢了,有这么多人来也够了。 正好里面的燕庄泽醒了叫他,林永全便指挥着身边的几个小太监把东西都提进去。 燕庄泽揉着眉心从内殿走出来,看到林永全拿进来的东西道:“这些是什么?” 林永全:“这是各个宫送来的吃食,这个是娴嫔娘娘送的人参鸡汤,这个是……” “拿出去。”燕庄泽听都没听完就不耐烦道。 “这……皇上,这也是娘娘们的心意。” “拿出去,传膳。”燕庄泽皱眉冷声说道,凌厉的视线扫过面前各色各样的汤蛊,吓得端着汤蛊的小太监一个哆嗦。 林永全见真的没戏,只好应声:“嗻。” 挥挥手带着几个小太监悄悄出去后,肃着脸悄声吩咐道:“这些你们自己拿下去吃吧,今天的事别传出去,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是,主管。” “嗯。”林永全点点头:“下去吧,传膳上来。” 拿进去的东西又被拿出来的消息就这样被压下去,今天中午的各个宫殿都充满了喜悦,嫔妃们情绪高涨,心中更加认定皇上态度有所转变,看来还能再接再厉! 而锦仪宫,夏眠慌慌忙忙跑进去,附到池锦耳边道:“主子,我听说皇上把娘娘们送的吃食全收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49 池锦放下手里的山楂糕,挑眉惊讶道:“收了?” “是的,全都收下了,被林永全林总管亲自拿进去的,错不了。” 池锦猛地放下糕点,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忐忑地站起来嘀咕道:“难道皇上真的不打算清心寡欲了?终于想开荤了?既然这样我岂不是很危险!这个汤不能送不能送,绝对不能送。” 他对夏眠吩咐道:“你去关注着皇上和娴嫔他们的举动,把听到的全都告诉我,还有这个东西,我们坚决不能送。” 万一送过去恰好就被燕庄泽挑中了,那岂不是要遭?!池锦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手残党兴奋的拿起了笔的营养液! 感谢小可爱的提醒,怀孕不能吃山楂!!!改成了酸枣哈哈 推基友文:《魂嫁》by朽木枯舟:不科学魂嫁师和科学的人民警察的故事! 第二十二章各式偶遇摔倒(修) 池锦心惊胆战的在锦仪宫里呆了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誓不出去在燕庄泽面前晃悠,生怕被选中。 夏眠每日出去打听消息,这些天各个宫不断送吃食去养心殿,皇上也全全收下,更是助长了那些女人的心思,就连熹嫔就送上了吃食,希望弥补之前的过失。 而燕庄泽也当真没去追究她那天失言的罪过,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因为熹嫔的主动讨好而息了怒,总之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对皇上翘首以待。 说不定哪天就来自己宫里了呢? 而深居简出的池锦大概就是后宫中的异类了,但他真的不敢冒那个险,主动送东西去养心殿,那不是把自己送上门吗? 这些天燕庄泽也很头疼,景迟离开这么久了,他非但没淡忘反而越来越想念,偏生那些女人还见天地来送东西,什么都往养心殿搬,让他烦不胜烦。 在不知多少次让林永全拿下去后,他终于忍不住道:“让他们以后别送了,送来你也别收。” 林永全无奈应道:“嗻。”这些天也不见皇上吃过一口,他也逐渐放弃在吃食上促成她们了,只希望那些娘娘们别因此气馁啊。 气馁?不存在的,皇上都收了三天食盒,虽然还是没去谁宫里,但也是很大进步,此时后妃们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怎么会就此放弃? 顶多猜测皇上吃腻了,她们得换一个方式继续上,同时往养心殿送东西也不能落下,皇上不收不代表她们就能不送,万一被某些人钻了空子呢? 于是这天,燕庄泽批改完奏章后,感觉精神不佳,决定去御花园走一走。 往常安安静静没多少人的御花园,今日却莫名地热闹,经常能在转角等地方看到匆匆走过的宫人,燕庄泽心下有些奇怪。 一路赏花看景,刺痛的神经稍微舒缓,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娇笑声,燕庄泽闻声看过去,原来是娴嫔带着宫人在御花园散步。 “臣妾参见皇上。”娴嫔巧笑嫣然,耳后别着一朵朱红色的菊花,倒是与这御花园相得映彰,只是燕庄泽无心去看这些细节。 淡淡地让她起来后,便径直走远了,毫不留恋的背影看得娴嫔一阵咬牙,她派人在御花园蹲守了一上午,第一时间赶过来“偶遇”皇上,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 真是气死人了,娴嫔不甘心地甩袖离去。 燕庄泽没走多久,后方又传来了女子的娇笑声,此次似乎是在玩闹奔跑。 “来呀,你肯定追不到我哈哈哈。”熹嫔一边跑一边瞅着皇上站的方向,朝身后的丫鬟天真无邪的笑着,看准时机往燕庄泽方向一跌! 她面带喜色,这次肯定能成,只要皇上接住了她…… 突然,熹嫔脸色一变,身子不受控制往前跌去的那一刻,她惊讶慌乱地看到燕庄泽身形一闪,退到了旁边,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熹嫔噗通跌在他面前。 演技太差,动作刻意得太明显。 一个猛趴下去,熹嫔身体去青石板路亲密接触,这次是真心实意地叫了:“哎呀,好痛!” 后面的宫女连忙上前扶起:“主子您没事吧!” 熹嫔忍着想骂人的冲动,一把甩开宫女的手,狞笑着用塞外女汉子的嗓音强行娇弱道:“臣妾好疼,皇上你扶我一……” “皇上?”她抬起头,一脸懵的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再往前方一看,她心心念念的皇上已经走远了。 熹嫔:“……” 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熹嫔哪里会怕这点小摔小痛,看着燕庄泽头也不回地离开,气急地站起来甩袖道:“回宫!”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0 由于后面有两个女人,燕庄泽想也没想便继续往御花园里走去,这一路上他见识到了各种偶遇各种假摔各种回眸一笑,甚至同一个人能偶遇两三次。 有的人装得不像演技太过浮夸,也有可能太过紧张,远远看到他走过来,便开始夸张地大声惊讶道:“呀!臣妾参见皇上!” 燕庄泽:“……” 燕庄泽冷着脸点点头,脚尖一转往旁边的小路走去,路上又经历了一翻熟悉的巧合后,终于回到了养心殿。 如果不是心里清楚后宫中的女人并不多,顶天了十多个的话,光今天御花园的阵势,他都要以为自己后宫有多充盈了。 燕庄泽头疼地按揉眉心,还是得赶紧肃清朝堂,把这些女人送走,一路黑沉着脸回了养心殿。 守在养心殿的林永全连忙迎上来:“皇上,您可是不舒服?” 燕庄泽摇摇头,沉声问:“御花园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御花园发生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林永全自然也知道,笑着道:“各宫主子们想皇上了,许是都想去御花园面见圣颜。” “哼。”燕庄泽淡淡看他一眼,道:“林总管,念在母后的份上我不追究,但以后这种事希望别再发生。” 林永全笑容一顿,无奈道:“嗻,奴才知错。”心中暗想,他可以不再给后妃开便利,但御花园事可不是他能管的。 显然燕庄泽也想到了这一点,周遭的气压依旧持续降低,他实在无法忍受那些女子的热切,那只会让他不停地想起景迟,如果景迟也像那些女子一样主动该多好。 漫天想着,他突然想起锦妃那双眼睛,和景迟一样好看的瞳色,和景迟一样…… 咦?他心里惊讶了一下,抬眼问身边的林永全:“锦妃是否不曾有过动作?”这些天的汤水糕点,似乎都没有锦仪宫的,御花园也没见锦妃来。 林永全:“是的,锦妃不曾送过膳食。” 燕庄泽点点头,心道池锦还真沉得住气,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知是欲擒故纵还是独树一帜,可惜他只喜欢男人,或者说只喜欢景迟。 “你守着养心殿,任何人不准进来。” “嗻。” 燕庄泽走进内殿,换上庄年的面具和衣服,烦不胜烦的他决定出宫找燕行澈散散心,顺便去燕梁学堂看看。 而他们口中沉得住气的池锦,此刻在锦仪宫清点着库存,听到夏眠的汇报后慌得一比。 池锦放下手里摩擦了半天的老参,忐忑不安道:“你说她们全都去了御花园?” 夏眠忧心道:“是啊,只有主子您没去,您说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特别了?” 听到这话,池锦想起以前看的宫|斗文里,主角靠特立独行与众不同,成功引起皇上的注意……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分析:“先别慌,我们先稳住,皇上那么多年都清心寡欲,虽然这两天忽然接受了各种汤,今天还在御花园发生那么多次偶遇,但至今没有一点表示,那是不是说明皇上其实根本没有那方面心思,赏花宴只是一个小意外,也许是皇上一时兴起。” 池锦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万分肯定道:“不用慌要稳住,这个汤和偶遇我们都不能去,去了反而引起注意,我敢肯定皇上根本没发现我没去!” 夏眠听的一愣一愣的,迟疑道:“真的吗?万一……” “没有万一!他要是真记得的话,我生吃这颗人生!”池锦一手举着老参,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发着毒誓眼都不眨地自信道:“现在我们是非常时期,一点险都不能冒,信我。” 夏眠被池锦坚定又自信的眼神感染得热血沸腾,使劲点头道:“嗯!信主子,咱们不动,让那些人舞去。” “好!现在我们先把这些药材整理出来。”说罢,池锦重新拿起锦盒里的百年人参,眼里满满都是不舍。 再次抚摸无数遍后,将桌上的好几样补品收进盒子,面色沉痛地站起来:“夏眠,守好锦仪宫,我去……我去把他们处理了。” 夏眠凝重地点点头:“我会守好的,主子你放心地去吧。” 池锦将所有的锦盒小心翼翼装进一个普通的碎花布袋里,背在肩上进了地道,出宫后换上上一次从余安那里拿来的粗布衣服,揉乱头发佝偻着背走出去。 七拐八拐地来到余安的小医馆,背着土里土气毫不显眼的深蓝色碎花小布袋,进屋关上门后,才挺直背站起来舒口气,手再次抚摸上布袋儿。 不舍。 他还是第一次见百年老参,天山雪莲这些稀罕物呢,这一转眼就要给卖掉了,痛心地摸了摸肚子,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余安走进来,看着桌上一堆盒子,挑眉问:“这是?” 池锦摸着人参盒子:“你帮我把这些卖了吧,我那里也只有这些东西看不出出处了。” “你可以自己吃。”余安看着他不舍的小模样,摇头一笑道:“你的身体可以补一补,也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1 池锦摇摇头:“算了,我身体好,宫里吃的也很多,用不着。”用不着这么贵的东西。 “真的?” “真的!”池锦坚定地点点头:“如果我要带着孩子远离燕城的话,五百两根本不够,把这些都卖了吧,还有那五百两你都拿着,我能不能跑掉就看你了。” 余安也难得地严肃了神情,沉重地点头道:“我一定会办好的。” 池锦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拍上余安肩膀真诚道:“谢了兄弟,不过我还有个忙需要你帮,帮我做两个东西。” 余安:“什么?尽管说。” 池锦凑近他压低声音道:“我想做两幅仿真人骨架,就按照我和夏眠的体型,等我离开的时候用,能行吗?” 余安讶异了下,没多问,点头:“没问题,不过需要些时间,我尽量快些。” 池锦:“没关系,三个月以内就好。”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池锦调整好装扮,佝偻着腰去开房门,一打开就看到站在门外的余宁,担心附近有庄年的人盯着,他只笑着点点头,便佝偻着背离开。 池锦晃晃悠悠离开,余安抱着其中一个锦盒出来,看到愣在门口的余宁:“怎么了?前面有病人找我吗?” 余宁摇摇头,她刚才只是过来看是谁来了,却没成想偶然听到了那番话,突然间想起之前余安给池大哥抓安胎药一事,也许并不是帮朋友拿的。 她面带犹豫道:“哥,我刚才听到你们说,池大哥他……” 余安轻轻一笑:“原来你说这事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千万要替你池大哥保密哦。” 早已猜到事情真相的余宁,此刻听到余安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惊讶地张大嘴,随后稚嫩的小脸满是坚定:“我一定会保密的!” 另一边,池锦走出去没多久,燕庄泽也同燕行澈来到了酒楼,同行之人还有放假出来玩的林颜,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燕行澈。 燕庄泽将宫里的烦心事简要地说了说,问:“你说怎么办?现在朝中不稳定,我要是把他们赶出去,那些老狐狸肯定借题发挥闹起来,到时候更麻烦。” 燕行澈接过林颜递过来的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着皮道:“这还不简单,找个人给你挡着不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燕阳天”、读者“”、读者“无声无涯”的营养液!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会愿意做个舔狗 暂定接档文预收:《皇上,这狗有了!》穿成宫斗文里的小白狗后,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求收藏,求专栏收,新年快乐! 第二十三章召锦妃侍寝 燕行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边看着兄长的笑话一边出主意:“找个人帮你挡着不就成了。” “挡着?”燕庄泽挑眉。 燕行澈:“是啊,找个靠谱的对你没兴趣的女人。” 燕庄泽心中一动,心中竟然立刻浮现了锦妃那双眼睛,淡漠通透且对他没有丝毫留恋,进宫的这一年也没有过出格的举动,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当即心里便有了计较。 这件事先放一边,他看着和燕行澈紧紧挨坐的林颜,对燕行澈问道:“你们俩怎么凑在一起了?” 一说起这事,燕行澈就万般无奈道:“还不是前两次我救他回了恭王府,景迟一走他找不到人玩,就这么赖上我了,没办法看在林丞相面子上,我只好带着他。” 他没发现是自己语气很无奈嫌弃,嘴角却止不住地弯起,在不自知地炫耀,看得燕庄泽心情再次郁结。 谁不知道燕国恭亲王是谁的面子都不在乎的人呢。 燕庄泽低落地问:“有景迟的消息吗?” 一直在旁边低头吃葡萄没出声的林颜抬起头来,希冀地目光看向燕行澈,他也想景迟了。 看懂了林颜眼里的意思,燕行澈心里莫名不爽,但他总不可能和林颜那个小傻瓜置气,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可气的,便把这种不爽转移到自己兄长身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燕庄泽,道:“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可惜啊景迟并没回来。” 虽然早就知道景迟没回来,但燕庄泽心里还是有点失落,冷冷瞥了眼嚣张的燕行澈,嘴里不客气还击道:“是有点忍不住,哦对了,你那些桃花们怎么样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2 燕行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从不关心女人的那些事,问:“什么桃花?” “那些追求你的女子,你准备如何回应?需要找个人给你挡着吗?”燕庄泽微微一笑,状似好心地提议道。 燕国恭亲王燕行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还有权,虽然性格乖戾凶残,但那风流浪子的劲还是吸引着无数官家小姐,桃花自然也是少不了。 只可惜燕行澈从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更别说做出什么回应了。 他嗤笑一声,正要说他可以不理会,用不着费心费力找人带挡着,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出声的林颜打断。 一直沉默的林颜,突然弱弱地出声道:“我可以给行澈挡桃花呀。” 林颜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定定地看着燕行澈的双眼清凉透彻,里面有的是真心想帮忙的热忱,似乎真的只是简简单单地提议一件事情。 燕行澈对上他的眼睛,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竟然感觉有些慌乱,嘴一快反驳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吃你的葡萄。” “哦。”林颜委委屈屈吃起葡萄。 见他脸都皱一起了的不高兴样,燕行澈轻咳两声,破天荒解释道:“我是不需要,那些女人根本不用理会,用不着人来挡着。” 听他这么说,林颜才高兴了点,找出最大最圆的一颗葡萄递过去:“那好吧,给你吃。” 燕行澈一脸嫌弃地把嘴凑过去,将葡萄叼过来吃掉,莫名感觉有点脸热,好想杀人。 一扭头又看到燕庄泽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像是在说燕国第一战神都有服软的时候,他心中的烦躁更甚,猛地坐起来,拉起林颜道:“我们走,别理他。” “嗯嗯!”林颜乖乖地跟着他出去,留下燕庄泽在酒楼包间里无奈苦笑,景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燕庄泽走到窗前眺望下方的街道,燕城热闹是毋庸置疑的,为免得有人打扰,他们挑选的酒楼在城中心,城中心没那么多权贵。 此时正值午时,出入酒楼的人还挺多,街道上也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燕庄泽随意地看了眼人群,视线随意地定格在一个佝偻的背影上,那似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头发没有花白,但走路已经摇摇晃晃无精打采,手里还抱着一个深蓝色碎花布包,大概是赶着回家吃午饭吧。 燕庄泽笑了笑,心想等他和景迟老了,估计也是这样吧,那时候他就主动退位,和景迟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晚年。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体验普通人的安宁与幸福。 很快,那个佝偻的老人消失在街道的转角,燕庄泽也收回视线,起身去燕梁学堂看看,然后回宫想打算让人查查锦妃。 另一边,池锦抱着一个深蓝色碎花布包,里面装的全是从余安那里拿的安胎药,穿过街道钻进小巷子,七拐八拐回了自己家,换掉衣服进了地道。 燕庄泽回了宫,对身边的林永全道:“你觉得锦妃这个人如何?” 一听这话,林永全心中暗道有戏,仔细想了想锦妃这个人之后,如实回道:“回皇上,奴才对锦妃娘娘的印象不深,只知他知书达理,进宫后一直深居简出不理外事……” 越说他越觉得不对劲,这个锦妃怎么一点都不主动啊,进宫以来似乎就没主动找过皇上,每次皇上去锦仪宫干坐着,也不见他有什么怨言…… 燕庄泽听后点点头,心想倒是和他知道的差不多,锦妃似乎对任何事都不曾上心。 他挥退了林永全,进到内殿招来暗卫吩咐:“去查查锦妃每天都在做什么。” 暗卫:“是。” 池锦此时也恰好回了宫,换上皇妃的衣服后,瘫倒在软塌上心情低落,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小崽子有点迷茫。 夏眠陪在他身边,安慰道:“主子,我们一定会成功逃出去的。” 池锦点点头,打起精神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皇上没有回应吧?” 夏眠笑道:“主子料事如神,皇上并没有回应,估计要不了几天那些人就该停歇了。” 听到这话,池锦才露出一点笑容,只要所有事情都在预想之中,那最终逃跑一事就应该不会出差错,如今看来一切都还算顺利。 他都在宫里默默呆了一年了,应该不会恰好就在这三个月发生变故吧。 这么想着,池锦总算是消散了心中郁闷,摸着肚子开始憧憬未来,以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和肚子里的孩子相依为命,也算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根,而不是飘忽不定。 又在宫里吃吃喝喝过了两三天,偶尔去书房看看燕国地图,听着夏眠汇报那些嫔妃送去养心殿的东西都被拎回来,去御花园蹲守也没再遇到过燕庄泽后,心情逐渐舒畅。 池锦摸着肚子看着窗外的花丛,眯着眼想到:看来燕庄泽去赏花宴一事完全是巧合,相信过不了几天后宫就能再次回复平静了,他就安安心心制定逃跑计划,等余安把骨架做出来…… 下午,池锦朝外面喊道:“夏眠!” “唉,主子。”夏眠一边应声一边连忙走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3 池锦被小姑娘正儿八经的模样逗乐了,笑道:“今晚上吃什么?你去御膳房看看。” “得嘞,奴婢去看看有没有主子最爱的鲫鱼豆腐。” 鲫鱼豆腐汤喝了对孕夫身体好,池锦一直都在坚持喝,其实都快喝腻味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再次叮嘱道:“千万不要有过于油腻的!我一闻到就会吐,一点都不能闻。” 养心殿。 观察了三天,暗卫拿着观察结果回来汇报。 内殿所有人都退下去,暗卫单膝跪地道:“锦妃娘娘每天在锦仪宫吃喝睡玩,并没有什么异常。” 燕庄泽手指敲了敲扶手道:“说细一点。” 暗卫斟酌了下语句,道:“锦妃娘娘……早上定时起床吃早膳,然后再睡到中午吃午膳,再午睡一会儿,下午去静坐,到了晚上吃晚膳,三天几乎都是这样。” 他想了想,又加了句细节:“每餐都会有鲫鱼豆腐,其他时候也在不停吃糕点水果。” 暗卫绞尽脑汁想要美化一下,总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皇妃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无所事事吧,帝心难测他好慌。 燕庄泽听后没再问什么,让他下去。 这个池锦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对后宫或者说对他的事漠不关心,究竟是真的不关心还是因为其他都不重要,只要这个挡箭牌他看着顺眼就行。 燕庄泽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再者池锦是池家人,池家人究竟安不安分,也许可以从这次合作中看出些端倪,总之没有坏处。 心下做了决定,他踱步出了内殿。 此时外殿等候的林永全正在烦恼着,今晚皇上似乎也打算一个人歇息啊。 看到燕庄泽出来,林永全赶紧收敛心神,跟上去随时伺候。 燕庄泽示意道:“派人传膳吧,多加一道鲫鱼豆腐汤,再打听些锦妃喜欢的菜,你去锦仪宫让锦妃过来。” 他决定现在就探探池锦的意思,当然不管他什么想法,在养心殿同皇上用了晚膳,这个挡箭牌就当定了。 林永全精神一震,忍住激动道:“嗻。” 说完便行礼退出去,让人传膳和鲫鱼豆腐汤后,自己迫不及待地带着人去了锦仪宫,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他看着外面昏黄的夕阳,已经傍晚了,秋天的天很快就会黑下来,看来他多日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今晚皇上终于要召请妃子留夜了。 池锦此时正在等晚膳,没一会儿却看到夏眠两手空空地匆匆跑进来,他连忙问:“怎么了?跑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夏眠弯腰大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外,外面,林……” 池锦迅速给她倒了杯水,喂到她嘴边:“你别慌,喝口水慢慢说。” 然而这口水还没来得及喝进去,锦仪宫外就传来了尖锐的传话声,林永全亲自大声通报道:“皇上宣锦妃娘娘去养心殿侍寝!” 最后两个字拖得很长也说得很清晰,听得屋内的池锦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拿着水杯的手一个脱力,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咕噜噜滚了两圈。 池锦愣在当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侍,侍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啦。 第二十四章突如其来的反胃:呕! 池锦一张脸笑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看到林永全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后,连忙低垂下头,面色难看却语气激动道:“多谢林总管,臣妾这就去洗漱一番,夏眠。” “唉。”夏眠很有眼色地从袖子里拿出几个装着碎银的荷包,分给几位公公。 池锦进了内殿,立刻有人抬着热水进去,夏眠让人招待着几位公公,随后便强忍着焦急跟着进了内殿。 进去后便挥退了其他人。 池锦也没那个心思真的去洗澡,挑了一件高领的衣服换上,检查喉结完全被遮住后,再用水将头发稍给弄湿就完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4 他拽紧拳头坐在木墩上,一颗心嘭嘭嘭地直跳,头疼道:“夏眠你说这可怎么办?”他都已经确定燕庄泽并没那方面心思了,怎么会突然让他侍寝?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夏眠也毫无头绪,猝不及防接到这样的消息,小姑娘急得双眼通红直摇头,看到一旁的床榻,眼睛一亮道:“要不主子你逃吧,我留下来给你拖时间!” “不行!”池锦想也不想便拒绝,“如果我走了,你肯定活不了,不光是你,整个锦仪宫的人都会没命,在计划开始之前决不能走。” “那该怎么办!”说着夏眠的眼泪就下来了,心里有恐慌也有感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担忧。 她这条命没事,但主子的命金贵啊,更何况主子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如果被发现了……夏眠顿时被自己的想想吓得浑身发抖。 池锦拿着锦帕帮踏擦眼泪,安抚地拍着夏眠的背道:“别慌,会没事的,只是侍寝罢了,我只要推脱掉便是了。” 夏眠想起自己这样会给主子增加烦恼,连忙用手胡乱摸了几把脸,颤声道:“推脱掉的话,那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池锦没吭声,想了想沉声道:“不能。” 他一直认为皇上是没那方面心思的,就算现在召他侍寝,池锦也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些天他都宅在锦仪宫,按理说是轮不到他的,所以他大胆猜测侍寝只是一个幌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晚这一趟就必须得去,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归得自己知道了才安心。 如果真的只是让他去侍寝,那去了养心殿再行推脱也不迟。 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夏眠,有朱砂吗?只要红色的东西都行!”池锦灵光一闪眼睛一亮,他现在的身份是女子,女子什么时候不能侍寝?当然是来葵水的时候! 如果今晚如他所愿不是真的侍寝,那葵水的理由就可以挪到初一或十五用,如果今晚燕庄泽是来真的,那这个理由也只好今天用了。 夏眠见池锦有了主意,连忙去梳妆台找:“朱砂似乎没有,不过有这种深红色的口脂可以吗?”说着就翻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递过来。 池锦打开盖子一看,深红色很像鲜血,高兴地道:“可以!”说完,便剜了一大坨在手上,背对着夏眠撩开衣摆,往雪白的裘裤上抹去。 怕颜色不明显,他直接将这一盒口脂都用上,不仅仅是里面的裘裤,担心燕庄泽不信他还在外面的裙子上也摸了一些,但是看起来并不明显,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夏眠担忧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池锦再次检查了下,道:“就这样,没问题,到时候随机应变。” 夏眠还是有些不放心,围着池锦转了好几圈,焦躁不安但也无可奈何,看着池锦描眉上妆,让脸部轮廓更加柔和,昏黄的铜镜上慢慢呈现出一个气质冷漠却充满古典气息的美人。 做好一切准备后,池锦和夏眠深吸两口气,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端出皇妃和大宫女的架势,走了出去。 见池锦准备好,林永全也连忙放下茶杯,满脸喜气道:“恭喜锦妃娘娘,那我们就走吧。” 池锦骄矜地抬起头,挺起并不存在的胸走在前方:“林总管客气,走吧。” 与此同时,其他嫔妃的宫殿里,也在上演着并不平静的一幕。 譬如娴嫔。 此时她正在自己的内殿,听到宫女传回来的消息后面目狰狞,不可置信地大声质问:“你说皇上让锦妃去侍寝?” 感受到主子的暴怒,宫女瑟瑟发抖道:“是的,奴婢当时就在锦仪宫附近,亲耳听到林总管说的。” 娴嫔咬碎一口银牙,死死捏住手里的茶杯似是想将它捏碎,神情牙呲欲裂,片刻后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两个字:“贱|人!” 她这些天想尽了方法,又是送汤又是偶遇,最后居然还敌不过一直呆在锦仪宫不出的池锦,这样一比心中的不甘更甚。 而这一幕,也同样在其他宫殿内上演着,就因为一声通报,池锦几乎拉满了后宫的仇恨值。 而对这些事,池锦还没来得及去想,此时他正带着夏眠等几个宫女,跟着林总管来到养心殿,面上装出忐忑不安又激动的样子,还真像渴望皇上垂怜的后妃。 林永全也不疑有他,此时他正高兴着呢,自从先皇去世,他多久没见到热闹的后宫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到养心殿,等着池锦来谈话的燕庄泽对林永全通报错误的事一无所知,心中还盘算着一会儿怎么下套。 林永全:“皇上,锦妃娘娘到了。” 池锦低眉顺眼,捏着嗓子娇声道:“臣妾参见皇上。”轻轻地弯腰低头,没人看到他说出那句话后龇牙咧嘴的样子。 这声音,真的是他发出来的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燕庄泽显然对此无感,冷声道:“起来吧,你们都下去。” 后半句是对林永全等人说的,夏眠悄悄看了看池锦,眼里满满都是担忧。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5 等养心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燕庄泽站起来,走到饭桌旁伸手示意道:“坐吧,知道朕找你来是为何吗?” 池锦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一双水润润的猫瞳就那样看着燕庄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般脆弱,又有着初次受召的不安与期待。 那双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过来,里面只有燕庄泽一个人,莫名的燕庄泽心中一软,也不再吓唬池锦了,直言道:“朕想同你打成一场交易,你想出宫吗?” 听到交易二字,池锦心中暗道果然,但内心的警惕依旧没有松懈,主动忽略掉前半句话,故作深情地回道:“臣妾怎么会想出宫呢?臣妾只想永远陪着皇上,皇上是不要臣妾了吗?” 说着,黑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得燕庄泽莫名心中不忍,但计划不能打破,转过头不为所动地冷声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朕很欣赏,你知道朕在说什么。” 池锦依旧楚楚可怜要哭不哭道:“臣妾不知道皇上说什么,皇上您为何这么说?” 看着他此时精湛的演技,再想想前些日子赏花宴上,那无悲无喜与世无争的眼神,燕庄泽勾唇一笑:“是吗?赏花宴那日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 池锦身体一僵,低头啜泣不语。 燕庄泽继续道:“锦妃,池家独女名池锦,入宫后便深居锦仪宫,从不参与后宫争斗,那日赏花宴我也亲眼见识过了,锦妃的眼里可没有现在的爱慕,怎么突然就有了呢?你说想永远陪着朕?” 池锦心中一惊,不知作何回答,看皇上这架势是认定了他没把皇宠放在心上,甚至极有可能私下调查过他。 看来他还是太低估皇帝了,竟然不声不响就打乱了他的计划,在这关键的三个月里……池锦下意识将手放到肚子上,这是一个防卫的姿态。 见池锦不说话,燕庄泽更加确信自己说中了,打了一棒后还得给颗甜枣,胜券在握的笑道:“只你同我打成交易,等局势稳定之后不管你是想出宫,还是在宫里安度晚年,我都可以答应。” 说完,也不再多费口舌,静静等着池锦做决定。 池锦拿着小锦帕擦眼泪,同时锦帕在手里被揉搓成咸菜样,现在燕庄泽给了他两条路,一条是答应合作,一条是继续装傻。 答应合作之后,究竟是真的打算合作,还是一个圈套,都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装傻是行不通的,不管燕庄泽是因为后宫还是因为池家的原因盯上他,结局都是他被皇上注意到了。 就算用装傻把今天的事糊弄过去了,但今后逃跑行动必定要难上加难。 既然如此…… 池锦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如果成功那一来能放松燕庄泽的警惕,反而有利于逃跑,二来这也是个投诚的好时机,他想方设法收集证据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投诚吗? 至于燕庄泽说的局势稳定后放他出宫?等局势稳定了他是叛贼探子的身份也肯定暴露,还有男子骗婚一事,说不定还要搭上肚子里的孩子和庄年。 池锦虚放在肚子上的手微微拽紧,他是不可能等燕庄泽放他出去的,只能在一切都还没暴露之前就跑出去,原定逃跑计划不变。 心中做好决定后,他也不再装深情了,伸手直接擦掉脸上的假泪水,仰头微笑道:“原来皇上对臣妾如此了解,那是什么交易呢?” 燕庄泽看到他的变脸表演,心里居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双眼睛里有了小心机后更加顺眼了,虽然还是抵不过景迟的万分之一。 他道:“你做朕的挡箭牌,假装深受皇宠,一来帮我挡住后宫那些女人,再者你是后宫中唯一的燕国人,朕宠爱你的话,相信那些大臣也不会多说什么,况且……” 池锦挑眉,无声询问。 燕庄泽胜券在握地笑道:“况且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锦妃得陛下青睐,进到养心殿共用晚膳,你觉得你有退路吗?” 池锦心中咂舌,原来自己踏进养心殿大门时,就已经身在局中了,他适时示弱道:“臣妾不敢,那今后就请皇上多加庇佑。” 燕庄泽:“当然。” 池锦心下明了,看来皇上前阵子被那些女人的热情吓到了,如果是想找挡箭牌的话,这样也能说通为什么偏偏找上深居简出的他了。 如果再找一个对皇上有意的,那就不叫挡箭牌,而是自找麻烦。 既然皇上如此信任他,池锦也不介意让他安心些,道:“这个交易我可以接受,不过皇上您要记得以后送臣妾出宫,我想过上安稳宁静的普通生活。” 燕庄泽点头:“可以。” 池锦面露苦涩道:“臣妾从小在家中被培养长大,一举一动都有人守着,后来被家人送进宫后,便在锦仪宫过上了无人管束的生活,因此臣妾愈发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今日幸得皇上看中,池锦定为皇上赴汤蹈火忠心不二。” 他眼中含着憧憬向往和真诚,努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渴望自由不想管事,此时只能投靠帝皇的小可怜,还刻意加重说了“培养”、“被送进宫”和“忠心不二”。 听闻后,燕庄泽果然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道:“我会信守承诺,只希望锦妃也能做个聪明人。” 聪明人吗?池锦勾唇一笑,不愧是燕国君王,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里有话:池家有问题,但我无心参与,一心投诚。 池锦笑道:“那臣妾便多谢皇上了。” 谈拢之后,两人都松懈了些许,燕庄泽定定地看着此时的池锦,感觉这人还真有意思,刚才还柔弱无措,此时话说开了,眼里便满是狡黠和自信。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6 这一点和景迟很像,景迟也是那样的开朗又机灵,只是还是少了点景迟的洒脱,更是没有景迟那灿烂真心的笑,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能比的。 而池锦还有一件事不放心,他试探着问道:“皇上,既然我只是您的挡箭牌,那侍寝一事能否免了?” 燕庄泽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问道:“侍寝?什么侍寝?” 池锦也愣了,看燕庄泽表情不似作假,疑惑道道:“不是你传我过来侍寝的吗?” 燕庄泽放下茶杯,当即反驳:“我没传你来侍寝,我是让林永全找你过来一同用膳。” 池锦:“……”幽怨地看着燕庄泽,感受到裘裤上还有些许黏糊糊的触感,顿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生气?他敢吗?不敢! 燕庄泽笑道:“也许这是个误会,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想了想又加了句:“今后也不会。” 这下子池锦一只提着的心才松懈下来,成功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看来此次养心殿一行还是很有好处的。 恰好此时林永全在殿外道:“皇上,晚膳来了。” 燕庄泽收起脸上的笑意,沉声道:“进来。” 一长队宫女太监们,每人手上都端着一个精致漂亮的盘子,上面罩着陶瓷盖子,以免路上沾染灰尘,一行人鱼贯而入。 看着她们端着晚膳进来,池锦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却死活想不起来。 走在最前头的林永全看到同皇上并肩而坐,相处和谐的锦妃后,脸上都笑出了褶子,高兴地指挥着摆膳。 燕庄泽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黑着脸不语,看得林永全心中慌乱,不禁自我反思今天有哪里做错了,可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啊? 为锦妃点的鲫鱼豆腐汤放在池锦面前,接着就是其他的鱼虾肉类,将一大张桌子都摆满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才由宫女们将盖子揭开,鲫鱼豆腐汤,糖醋鲤鱼,水晶肘子,红烧狮子头,油焖大虾,如意双鸡、红枣枸杞乌鸡汤…… 于此同时,一大股油味扑面而来,而池锦也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他忘了自己闻不得油味! 强烈的恶心反胃感当即涌出,池锦顿时脸色一变,坐着顿了一秒后实在忍不住,捂着嘴踉跄地奔到门外。 一手扒着门框弯腰:“呕!” 燕庄泽反应是最快的一个,看到池锦脸色一变奔出去后,他也连忙跟过去,想看看池锦的情况。 突然他看到弯腰背对着他的池锦裙子上有一片红,顿时瞳孔一缩对林永全大声吩咐道:“还不快传太医!” 林永全连忙领命:“嗻!” 一时间养心殿兵荒马乱,听到要传太医,池锦脸色更加苍白,呕也不呕了,连忙站起来阻止道:“不用!不用传太医,我只是闻着油焖味不舒服!” 燕庄泽给了林永全一个眼神,林总管当即带着人跑出去找太医,动作之迅速看得池锦双眼发晕,侍寝还好说,太医是真的要命啊! 他努力按耐住反胃感,真诚地扬起一抹笑道:“皇上,臣妾真的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吐了!” 燕庄泽狠狠皱眉,不赞同道:“你后背都出血了,还说不严重,太医马上就到。”说完看也不看池锦自顾自低气压,他想起景迟也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当初他们在学堂时就是这样,晚上着凉了第二天还是到处跑,一直说着没事没事,朋友生病了他也是一个人偷偷跑去照顾,所有事情一个人扛着忍着,让人心疼又生气。 燕庄泽心中叹了声气,平息情绪后看向池锦,见他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出声安慰道:“别担心,太医很快就来了。” 池锦脸刷地又白了一层,他担心的不是什么后背出血,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后背出血,他担心的就是太医啊! 第二十五章锦妃路上出事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池锦一只手轻轻按住肚子,一边祈祷太医不要来。 要是把脉把出肚子里的孩子,那也不用等到肃清朝堂被放出宫了,甚至不用被发现男子身份,直接就能给处死,一尸两命,说不定连庄年都会被揪出来。 一家三口命丧黄泉。 越想越吓人,池锦白着一张脸,抖着嘴唇试图挣扎道:“皇上,臣妾真的没事,用不着麻烦太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7 燕庄泽看着他煞白的脸,不赞同地皱眉,正巧太医很快就赶到了,他当即吩咐道:“免礼了,快给锦妃看看。” “是。”太医听话地朝池锦走去:“锦妃娘娘,请伸出手让臣把脉。” 池锦就像是受惊的小兽般背过手去,坚决摇头道:“我真的没病,用不着把脉!” 太医为难地看着他:“这……” 燕庄泽走过来,眼神凌厉不容置喙道:“讳疾忌医,你背后都出血了,还不赶快。” 池锦不禁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两步,一只手下意识虚虚护着肚子,又不敢护得太过明显,因为燕庄泽说他背后出血,另一只手便不自觉地朝身后摸去。 这一摸便摸到屁股后面有一小团黏糊糊的,他用手指捻了捻,突然想起这是他出门前涂的口脂啊,他本来就涂得多,刚在坐着的时候又给晕开了,这才显得很大一团。 难怪燕庄泽一口咬定他后背出血了,池锦心中一阵懊恼,这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看着虎视眈眈的太医和态度坚决的皇帝,池锦表情顺势一变,当即无助又羞涩难堪,欲哭无泪地捂着肚子弯腰,双眼一闭仿佛破罐子破摔般道:“皇上,我真的没事,这不是后背出血,是我……是我来葵水了!” 说完,池锦都感觉这个借口太棒了,他背后有血捂着肚子不能闻油烟味,都是因为葵水的原因,甚至他现在是女子身份,都来葵水了还会怀孕吗?太妙了。 压制住内心的兴奋,憋足一口气将惨白的脸憋得通红,羞愤欲绝地用眼神控诉燕庄泽,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燕庄泽一愣,仔细想想那团红色似乎的确是在臀部位置,但还是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会吐?” 池锦捂着胸口,柔柔弱弱地道:“我这个来了不是很舒服,闻到油腻的就难受,真的用不着太医。” 怕燕庄泽再说什么,他连忙补充道:“实不相瞒,臣妾从小便畏惧太医,如果被把脉的话可能会整晚失眠,喝了药会连续好几天精神恍惚。” 燕庄泽微微惊讶道:“哦?还有这么一说?” 池锦怯生生地看了旁边老太医一眼,又慌忙转过头来,满脸惶恐地点点头:“臣妾小时候得过一场风寒,被太医和药吓到了。” 小时候得风寒一事是真的,原主记忆里有过这件事,大概是第一次得风寒便记得很清晰,只是没有害怕太医这一说,但谁又能查得出来呢? 池锦笃定的想,再怯怯地看着太医发两个抖,他就不信燕庄泽还要逼着他把脉。 “你真的没事吗?” 池锦疯狂摇头:“没有!我每个月都这样的,不吃油腻食品就好。” 见他模样不似作假,燕庄泽也只好挥手让太医下去,对林永全吩咐道:“带锦妃去偏殿换身衣裳。” 林永全:“嗻,锦妃娘娘跟我来吧。”话落便走在前面带路。 走到养心殿外,往偏殿去的路上,守在外面的夏眠也赶紧跟上去。 林永全走在前方,心中可惜地想着:皇上好不容易想宠幸后妃,锦妃竟然好巧不巧的身体不适,真是太不争气了,唉。 池锦对林永全复杂的心理过程一无所知,甚至沉浸在逃过一劫的喜悦中,等会儿他换下衣服后,便让夏眠好生看着抹了口脂的那身,等回了锦仪宫就洗掉,这样也不会有人后知后觉发现那并不是血迹了。 真是完美,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提前做好防范措施还是很有必要的。 等池锦换了身衣服回到养心殿,饭桌上的晚膳都换了一波新的,那些油腻的菜已经不见踪影,这次端上来的全是清淡补血,适合女子食用。 池锦心下暗想,不愧是坐拥后宫的皇帝啊,竟然对女人如此细心,怪不得能让那么多女子为之疯狂。 并不知道池锦内心想法的燕庄泽示意他坐下,见他这次没有反胃的征兆,甚至还带着笑后,便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饿了。 两人默不出声地吃着,燕庄泽是不想说话,池锦对自己这个挡箭牌身份也看得很清,既然都要用挡箭牌了,那皇上肯定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他也不去自讨没趣。 只需要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便好。 对池锦的表现,燕庄泽也很满意,很庆幸自己没找错人,看着顺眼也不多话。 吃完晚膳后,池锦识趣地告退,走在回锦仪宫的路上,他明显地感觉到周围有人在偷看,他微微一笑轻抚着腰,心道自己这个挡箭牌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 没一会儿,锦妃出了养心殿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娴嫔的宫殿内,刚去探查回来的宫女正在上报自己所见。 “回主子,池锦他进养心殿几乎一个半时辰才出来,出来之后奴婢发现他……” 娴嫔皱眉,厉喝道:“发现什么?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8 那宫女头皮一紧,也不再犹豫说道:“发现池锦的衣服不是进去时穿的那件,而且池锦一路上还还扶着腰走路,似乎腰很难受的样子。” “啪!”玉质的杯子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里面的茶水溅到宫女的脚上,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跟着一抖。 “贱人!”娴嫔一拍桌子站起来,眼里的怒火不可遏制,目露凶光地看着手边的茶壶和花瓶,抬手狠狠地一扫全部推倒在地,看到全都摔碎后才舒了口气。 仿佛被摔碎的就是池锦一般。 胸口剧烈地起伏,深吸几口气后,她逐渐平复了情绪,对下首心惊胆颤的宫女道:“出去吧,继续盯着。” 宫女松了口气道:“是。” 待这里只剩她一人,娴嫔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池锦。” 她庆国进贡给燕国的女人,本身也是庆国丞相之女,从小便备受追捧,来到燕国后也同样心高气傲,但她非常会伪装,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娴嫔是文良贤淑的柔弱美人,实际上她的心比谁都要黑。 来燕国拜见燕国皇帝那天,她便已经认定了燕庄泽,那个高大冷漠又霸气果决的男人,一定会属于她。 一直以来她都胜券在握,因为燕庄泽不宠幸任何人,照例去锦仪宫单纯坐坐也不是什么秘密,娴嫔一直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总有一天她会脱颖而出。 直到今天,池锦被召侍寝,才让她终于有了危机感。 同样生气不平的一幕也在其他宫殿里上演着,但都没娴嫔来得凶猛,特别是性子直爽熹嫔,有则有无则无,听过了气过了也不去多加理会,甚至有点庆幸。 毕竟锦妃是端得正的人,不会给她找麻烦,只要不打搅她的生活就好,男人什么的有何可在意。 这边,池锦慢悠悠地回了锦仪宫,关上殿门进了内室后,整个人才松懈下来,趴在被子上感觉身心俱疲心力憔悴。 夏眠也疯狂大喘气,不停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看到太医进去的时候我魂都快吓飞了。” 池锦脸埋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闷声道:“我也是,他差点就抓到我脉搏了。” 两人各自缓和了会儿,在养心殿疯狂起伏的情绪稳定后,池锦慢慢坐起来,心有余悸地摸着肚子道:“夏眠,你快悄悄去给我熬一碗安胎药,今晚情绪波动太大,我怕吓着孩子。” 听到吓着孩子,夏眠也顾不得自己还怕不怕了,连忙从床底下拿出一包安胎药,揣进怀里便跑去小厨房,偷偷熬药去。 喝了安胎药之后,池锦一颗心总算放下,不管今晚受到了多少惊吓,至少结局是好的,成功和皇帝达成交易的同时,还解决了侍寝和太医两大后患。 他是挡箭牌不用侍寝,他惧怕太医以至于今后轻易不会请太医,甚至还能通过合作来降低燕庄泽的警惕,这样一想也是因祸得福了。 只是以后喝药得更加小心了,上次就被庄年闻出了药味……就这样,池锦胡思乱想着陷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上依旧没能起来,池锦也不会勉强自己,等到了中午才将准备好的小食盒拎上,熟门熟路地前往养心殿,尽职尽责履行他挡箭牌的义务。 这个时候的养心殿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宫的宫人,各自都拎着食盒站在一旁,希望林总管能放他们进去,而林总管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冷漠地直视前方一点也不服软。 当然那些宫人今日过来也不是只为了送吃食,她们在等人呢。 池锦带着夏眠等几个大宫女,夏眠手里拎着一个精巧的小食盒,一转弯走近众人视线,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他宫的人默默观望,林总管一早就得了皇上吩咐的,此时一改刚才的冷脸笑着迎上去:“奴才参见锦妃娘娘,皇上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这就请吧。” 池锦笑着道谢:“多谢林总管。”说完,便接过夏眠手里的食盒,被林永全殷勤地迎进去,举止自信从容,就连脸上的标准微笑在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眼里,都充满了炫耀的意味。 简而言之就是:气炸了。 前段时间她们都能拿进去,锦妃自己不来,现在猛地变成了池锦一个人能进去,她们所有人不得而入,这种巨大的落差可不把人气死。 宫女们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一震想到:这个女人心机好深沉,居然不动声色地成了最后赢家。 池锦进去后,夏眠等人便去偏殿等候,其他宫的人在门口骚动了一阵,最后被无情地请回去,有些心气儿大的当即决定:回去定要在主子面前好生说道说道。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池锦进养心殿后,是和皇上一起吃喝玩笑,日子好不逍遥,然而事实上…… 养心殿内。 池锦规规矩矩行了礼后,燕庄泽继续批奏折,池锦识趣地坐到不远处的软塌上,打开食盒吃起零嘴来,反正皇上又不吃。 不管外面如何风起云涌,养心殿内是一片祥和,燕庄泽翻阅奏折的沙沙声,池锦吃糕点的悉索声,小小的声音结合起来,竟是让人感觉更加宁静。 过了会儿,燕庄泽端起茶润润喉,吃饱了的池锦也放下酸枣糕,拿出从锦仪宫带来的《燕国风土》,里面有关于燕国各地的风土人情,更重要的是,里面有详细的地理描述。 就像是一本文字版的燕国地图,他一边当故事看,一边还能研究逃跑路线,非常适合打发时间。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饭桌走去,并排坐下后,燕庄泽对殿外的林总管道:“传膳。”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59 于是拿着御膳进来的宫人们,看到的时候皇上和锦妃肩并肩亲密而坐的场面,有几个宫女微微低下头将此细节自在心里。 在开盖的那一瞬间,池锦后怕地憋住气,生怕一会儿再呕吐的话再请以此太医,然而盖子掀开后,满当当的桌上并没有过分油腻的食物。 小心翼翼闻了闻也没有那种让人反胃的油味,池锦松了口气的同时瞅了旁边的燕庄泽一眼,没想到还挺有心。 如果自己身份不那么复杂的话,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 吃过午膳,池锦带着人拎着食盒回了锦仪宫,到晚上的时候再去养心殿用晚膳,期间他和皇上都是各做各的,绝不干扰到对方,这一点令燕庄泽非常满意。 就连朝堂就跟着清净了一些,大家都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皇帝开始宠幸后宫的消息,果然,找池锦这个决定没错。 接连三天过去了,如果一开始池锦心中还有些忐忑,那现在他就已经完全放下心来,皇上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个正人君子,这些天也从未为难他,只要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不出意外,怀孕一事就不会暴露。 现在他的肚子还没长大,一点也不明显,等过段时间肚子大一点,冬天又该到了,穿的衣服加多加厚,更不会有人发现肚子的起伏。 这些天的下午,池锦就呆在书房研究,逃跑出去后在何处定居,在这期间他需要买什么东西,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营养,路上不能总吃干粮,马车肯定要有,到时候马车该怎么出城也是个问题…… 大大小小的细节都要考虑到,要做的准备还不少,要抓紧了。 一天午后,池锦脑子里一边想思考着什么时候出宫去一趟,一边带着人回锦仪宫,在走到一条必经的小路上时,他们被人拦住了。 娴嫔和谢美人肩并肩,身后跟着两个宫女走过来,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娴嫔一脸无奈谢美人满脸愤恨不平,见到池锦后众人弯腰行礼。 在娴嫔担忧的示意下,不是很想动的谢没人也不甘不愿地弯下腰,一想起刚才听娴嫔说的,池锦如何嚣张又如何欺负人,她心里就哪哪儿都不舒服。 娴嫔柔柔弱弱地抬起头,看着池锦轻声道:“姐姐最近可好?” 池锦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一点也不想同这些女人扯闲话,随口道:“很好,可以让让吗?我要回宫给皇上研究新的糕点。” 时刻不忘做一个拉仇恨的挡箭牌,池锦为自己的职业素养点赞。 娴嫔心中愤恨,面上却是微微一白,苦涩一笑低头道:“是。”话落便侧身站在一旁,还伸手拉了拉谢美人。 谢美人没有动,不争气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对娴嫔性子柔弱的心疼,然后转过头对池锦酸溜溜道:“锦妃最近可是风光无限,怎么不提拔提拔妹妹们呢?” 池锦抿直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逻辑?不过此时又到他这个挡箭牌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为皇上吸引全部火力。 他勾唇一笑,满是得意炫耀与不屑道:“皇上的确很看重臣妾,这是臣妾的荣幸,也是臣妾的能力。” 所以你没这个能力就别想了。 听到这话一向喜欢争输赢的谢美人气得直喘气,偏生此时娴嫔凑过来惊惶的小声道:“你别说了,我们惹不起她的,认个错服个软吧。” 这句话彻底把谢美人点燃了,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服软认错,做事还不计后果,当即甩开娴嫔的手吼道:“她算什么东西,仗着皇上一时兴起便耀武扬威,要我说她连娴嫔姐姐的头发都比不上!” 娴嫔在旁边焦急得直摇头,只是那双噙着泪的眼里,到底是恐惧慌乱,还是幸灾乐祸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这个没长脑子的谢美人是不知道的。 池锦无奈地看着面前两个人拉拉扯扯大吼大叫,把他的路给挡了,心中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当即伸手将两人朝两边推开,冷声道:“闭嘴。” 说完,也不想理会那两人,径直从她们中间走过去。 娴嫔和谢美人被这巨大的力道推得一个踉跄,而这一举动更是让谢美人情绪崩溃,面目狰狞一个冲动,好不容易站稳后发狠一般不管不顾地朝池锦冲去,脑袋狠狠地撞上池锦的腰背。 “啊!”池锦一时不察,被撞倒在地的同时,一只手紧紧护着肚子,感受到腰背处传来的丝丝疼痛,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把她抓起来!”池锦吼完这句话之后,便躺在地上不敢动弹,一向坚强的眼中竟然蒙上了惊惶和恐惧的水雾。 一旁的宫人连忙将谢美人和她的宫女都控制住,短暂的混乱得以平息,夏眠则惊慌地去扶起池锦,想问肚子怎么样了又不敢问。 不能暴露,不能暴露,默念两遍后池锦放下护着肚子发抖的手,强装镇定道:“把她带去锦仪宫。” 说完,就和夏眠先行一步回了宫,每走一步就感觉到腰背上的丝丝疼痛,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有多在意。 一行人匆匆离开,留下娴嫔和她的宫女在原地发抖,只是娴嫔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得意与嫌弃招显着她内心的黑暗。 看着被抓走的谢美人,她低头冷笑,谁又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呢?宫里从来不缺不长脑子的蠢货。 等回到锦仪宫后,池锦已是冷汗涔涔,一张脸煞白,被夏眠紧紧搀扶着的手已经全部汗湿,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进屋后他便双手捂着肚子,抖着嘴唇道:“我现在不宜快走,你快去找余安,让他进宫。” 夏眠已经急得哭了出来,胡乱摸了两把眼泪后哽咽道:“好,主子你先坐着别动,奴婢这就去!” 说完,便打开床头的机关,进了地道后用上此生最大的力道往宫外跑去,夏眠的心揪成一团,她曾经从人贩子那里逃跑都不曾这么拼过。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0 与此同时,燕庄泽那里也收到了消息。 林永全急切地上报:“回皇上,锦妃娘娘回去的路上出事了。” 燕庄泽狠狠皱眉:“什么?!” 第二十六章其实是一团淤青 燕庄泽听到林永全的汇报后,不愉地皱眉道:“发什了什么?” 林永全将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犹豫地问道:“皇上,需要派人去一趟吗?” 燕庄泽想了想,慢慢舒展了眉头,无所谓道:“没有必要,你呆会儿让人送些补药过去。” 林永全:“是。” 燕庄泽冷静后想的是,既然决定做这个挡箭牌,那肯定会受到其他人的刁难,他既然选择了池锦,其中一个原因也是看中池锦有那个能力去应对其他人。 而自己,只需要在这中间扮演一个不管不怪的君王便是。 这样想着,他吩咐道:“如果锦妃有要求就同意着,他想对那人做什么都不用阻拦,一切任他处置。” 这样一来,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任由锦妃做什么他都会包容,其他人也会因此产生忌惮。 林永全:“是。”他心中宽慰,看来锦妃娘娘是真的得了圣宠啊。 有这想法的想法的人不止一个,养心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心下都打定主意以后别招惹到锦妃。 燕庄泽拿起奏折继续批阅,却总感觉静不下心来,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忍着烦躁批阅了一刻钟后,终究还是放下奏折,端起茶杯慢慢喝茶。 余光一瞥看到角落暗处轻微的异动,眸光一闪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众人:“是。” 殿内所有宫女太监都有序地出去,其中一个宫女出去后便往恭房方向走去,匆匆解决完之后,路上被养心殿一个洒扫宫女叫住。 那小宫女性格活泼,两人关系也不错,她走过来悄悄问道:“姐姐姐姐,刚才见林总管进去上报了,你说皇上会不会处置谢美人呢?” 沉稳的大宫女警告地看她一眼道:“不可揣度圣意。” 小宫女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看得大宫女一阵无奈,安抚地摸了摸小宫女的头暗示道:“皇上做什么我们不知道,只是以后你可千万别去惹到锦妃娘娘,你这个性子太跳脱了。” 见打听到了想要的,小宫女乖巧地点点头,甜甜地开口:“嗯嗯,谢谢姐姐关心!” 待殿门关上后,燕庄泽出声道:“出来吧。”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刷地闪身出现在屋子中央,单膝跪地:“主子。” “有什么情况?”这个暗卫是他派去监视一些可疑之臣的,譬如左相和池家。 暗卫:“属下发现最近那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计划。” 燕庄泽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暗卫:“就在几天前,传出锦妃娘娘受宠之后,属下见有人还刻意去打听这件事是否属实,不过他们似乎还有着什么顾忌,所以如今的动作不大,很多人还处于观望状态。” “顾忌……”燕庄泽沉吟道,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笑一声道:“那就让我来打消这个顾忌,他们也该出手了,我可没那么多耐心陪他们耗,你下去继续盯着。” 暗卫不明,但也不多问:“是,属下告退。”话落,整个人就消失在屋子里。 燕庄泽指节敲得桌案哒哒响,片刻后起身走出殿门道:“走吧,去锦仪宫。” 既然他们还在顾忌着,那就让他亲自来把锦妃受宠一事坐实了,刚才他突然想想到,如果池锦原来是池家的人,那些人现在岂不是不知道池锦已经归顺他了吗? 真是有意思,接下来就看池锦到底是作何选择了。 池锦是个聪明人,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时间往前推移,夏眠拼尽了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地道,在出口的房间里胡乱披上一件宽大衣服后,便匆匆往余安的医馆赶去,幸好两处相隔不算太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她推开侧门,一眼便看到院子里的余安,神情慌张地跑过去抓着他的手便往外拉,同时焦急道:“余大夫你快跟我走,主子出事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1 余安是认识夏眠的,此时看她急得双眼通红,心下一个咯噔,连忙稳住她道:“别着急,你先说一下发生了什么。” 夏眠急得直跺脚:“哪儿能不急啊,主子他被人撞着了,摔了一跤现在肚子痛,让我赶紧来找你过去!” “什么!”一向冷静的余安脸色也瞬间大变:“你等一下,我去拿点可能用得着的药,马上就好!” 要是一会儿去了宫里没有药,也是白搭,夏眠也突然想到了这点,连忙放开余安的手道:“对对对,余大夫你快去!” 余安冲到前面的药房,把一会儿可能出现的症状和可能用到的药,全都塞进一个布口袋里,满满塞了一袋。 一旁的余宁问:“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一会儿出去一趟,你看着医馆。”来不及多加解释了,余安将布袋拴好,抱着就往后院走,同夏眠一起匆匆离开。 两人又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地道,打开机关进了锦仪宫。 此时的池锦正愣愣地坐在软塌上,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双眼发直地看着前方,黑亮的眸子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他想端起旁边的茶杯润润干涩的喉咙,却因为双手发抖而拿不起来。 池锦能清晰地感受到腰背处的疼痛,牵连着仿佛整颗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他情不自禁去设想着孩子掉了该怎么办,并没有曾经想象中的轻松和解脱,反而是万分沉痛,他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池锦想起上一世电视剧里,女子怀孕时摔了一跤便流产了,心中更是无措惊慌,不能掉,他还要带着孩子隐居生活呢。 一直到余安进来,池锦无神的双眼中才有了光亮,连忙伸出手:“快,快把脉。” 声音沙哑至极,尾音还带着明显的颤抖,像一只呜咽求救的小兽,眼里满是无助恐慌和期盼,此刻余安在他眼里仿佛就是天神,能救他和肚子里的孩子。 即便听夏眠说了情况,余安亲眼看到池锦后还是吓了一跳,连忙将他的手放在桌上开始把脉。 过了一小会儿,在池锦期待的目光中,他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你说你哪里疼?” 池锦另一只手摸上被撞到的腰背,说:“这里,孩子怎么样?” 余安不解地再次把脉,一旁的池锦和夏眠都被吓得屏息,片刻后余安松了口气道:“孩子没事,胎位很稳很健康,你放心。” 池锦并没感到放心,摸着肚子不安道:“可是我的肚子疼,我能感觉到疼,要不你再把把脉?” 余安看着他的侧腰的位置,沉吟一下道:“你把衣服掀开,我看一下。” “好!”池锦毫不犹豫地伸手解开腰带,然后将衣服掀到腰部,夏眠也担忧地看着,此时情况危急哪儿顾得上男女之防。 只见衣服撩起后,露出尚且平坦的腹部,而池锦的侧腰处,一块骨头的位置上有着一团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夏眠当即惊呼一声:“呀!是谢美人撞的。” 因为撩衣服的动作而看不到自己腰部的池锦被吓了一跳,当即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我肚子怎么了?” 余安轻轻在淤青处按了按,猜测应该是被撞到了腰侧的骨头,所以起了淤青,慌乱之下池锦将这出撞伤的疼当成了肚子疼。 他轻声安慰道:“没有,孩子真的很健康,你肚子疼是因为腰背撞青了。” 池锦慌张的神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愣愣地问道:“真的吗?” 余安从布袋里找出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给他涂上,耐心地说道:“真的,给你抹点药,过两天就好了,幸好我走的时候拿了防撞上的药。” “谢谢。”池锦感受到疼痛的地方被抹上冰凉的药膏,顿时真的感觉不那么疼了,欣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头又问夏眠:“真的是淤青?” 没想到他们急了那么久,居然只是淤青,这可真是太好了。 夏眠喜极而泣,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总算吐出来,带着哭腔连连点头:“是真的,主子,孩子真的没事。” 池锦僵直的嘴角缓缓弯起,心中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狂喜,语无伦次道:“太好了,孩子没事,我以为,我还以为……”说到最后也跟着哽咽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池锦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中还是残存着后怕,后宫永远不平静以后一定要多加防范,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 余安涂好药膏,帮他把衣服放下来,道:“不用担心,等会儿我给你开点安神药,今天你被吓到了。” 池锦乖乖地点点头,此时他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厉害,说话都伴随着刺痛,连忙拿起一旁的热茶喝两口,这才得以缓解。 余安继续道:“男子怀孕虽然不能打掉,但是却比女子怀孕更加轻松,孩子更加稳固身体也更健康,不容易摔掉的,现在你处在前期,前三个月里就算你出去飞檐走壁都没问题,放宽心,以后小心点便是。” 池锦惊讶地张大嘴:“真的吗?我以前听话摔一下孩子就没了,所以我都不敢快步跑。” 余安失笑:“你听谁说了,只要不是怀胎八月,并且摔下去压到或撞到肚子,孩子没那么容易掉的,更别说你是男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2 池锦眨眨眼,感觉长见识了,摸着肚子小声道:“原来是这样,可把我吓坏了。” 余安从带来的布包里拿出几包药,有安胎的也有安神的,还有那瓶药膏也留给池锦:“你先吃安神的吧,记得保持心情舒畅。” 池锦乖乖谨记医嘱,让夏眠把这些药都给藏好。 见没什么事了,余安站起来,正准备告辞,就听外面似乎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锦仪宫宫门口传来:“皇上驾到!” 屋内三人神情一震,夏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差点跳起来,池锦也连忙推着余安低声道:“快藏起来!去地道!” 余安连忙往内室跑去:“好,我先走了!” 就在地道机关合上的那一瞬间,沉重的殿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响,就像是响在心坎上一般,让偷偷做坏事的池锦和夏眠心头一跳。 池锦起身准备迎接皇上,此时他匆匆整理的衣衫还有些凌乱,面色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有些发红,头发丝被冷汗黏在脸上,形容依旧狼狈。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燕庄泽看到抬起头的池锦,脸色苍白不正常泛红,衣衫有些凌乱旁边还有一盒药膏,应该是刚给撞上上了药。 此般狼狈,让人见了都动恻隐之心,他不禁脱口而出:“怎么样?要不要找大……” “臣妾没事!” “找些补品过来。” 第二十七章景迟的身份 燕庄泽说到一半想起池锦对大夫的排斥,顺势改口,池锦听到大夫的一个字也反射性拒绝,两人异口同声。 气氛稍稍有些微妙,燕庄泽没想到池锦反应这么大,池锦也没料到燕庄泽会突然改口。 微微一笑道:“谢皇上体恤。” 燕庄泽收起惊讶坐到旁边,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池锦知道他说的是谢答应,坐到他右手边:“那就看皇上想让臣妾如何处置了。” 燕庄泽挑眉,轻笑道:“锦妃独得圣宠,当然是随你处置。” 圣宠…… 池锦被这两个字小小地恶寒了下,心里最后一点紧张也随之消散,想了想道:“那可否请求皇上将谢美人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后是怎样的生不如死,那就得看他心情好不好了,只是他刚受了惊吓,以为差点没了肚小崽子,心情很不好。 似乎早就猜到池锦会这么说,燕庄泽没有犹豫点头道:“好,任你处置。” 谢美人不过是个小国亲王之女,燕庄泽还用不着上心,只是别人上不上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想想今天发生的事,燕庄泽皱眉道:“既然是合作关系,朕也不会让你出事,该支持的朕全力支持,但在安全上……用不用给你安排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宫女。” 秉承着越是坦坦荡荡越不容易起疑的道理,池锦想也没想便答应:“多谢皇上。” 燕庄泽心底对他的防备果然不知不觉降低了些,为表信任道:“随便让她们做什么都行,只你出行需要时带在身边以免意外,不用多想。” 池锦笑道:“臣妾自是信得过皇上的。”虽然多一些人麻烦点,但想想自己的计划,似乎多几个人也是件好事。 交代好之后,燕庄泽起身道:“走吧,朕和你一起去看看谢美人。” 这是要亲自来给他撑腰啊,池锦一口答应,正准备起身出去,就听内室传来微弱的悉索声。 池锦心中一惊,也不知道燕庄泽听到没有,祈祷对方没听到,并当即先一步说道:“皇上,请。” 然而事与愿违,习武之人听力敏锐,立刻疑惑又戒备地看向内殿,向前一步礼貌地将池锦挡在身后:“里面什么声音。” 夏眠低头掩饰慌张,池锦假装没听到,跟着问:“什么什么声音?夏眠,进去看看。” 夏眠:“是。”说着,便先行一步进了内殿,故作淡定地查看了一番,生怕是余安搞出的动静,绕了一圈后才发现,是内殿屏风上搭的一件衣服掉下来发出的声音。 她小小地松了口气,要是余安被发现的话,那主子可就百口莫辩了,更别说主子肚子里还有孩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3 显然池锦也想到了这一层,此时他努力保持着微笑和平稳的呼吸,不让燕庄泽察觉出破绽,一边等夏眠出来,幸好燕庄泽没有跟着进去的打算。 看到夏眠面带喜色走出来,池锦就知道没事了,刚提起的气又放下去,他感觉这几天经历的刺激比这辈子经历的都要多,只是苦了肚子里的小崽子。 夏眠:“回皇上,娘娘,是屏风上的衣服掉下来了。” 燕庄泽不疑有他,先一步往外走到:“走吧。” 后面的池锦和夏眠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吓后的放松。 谢美人最后在锦仪宫外,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杖责五十,随后被燕庄泽亲口贬为谢答应拘禁冷宫,等待她的将是一场真实的噩梦,也在这时,她才醒悟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国家了,后宫也不再是曾经那么无争的后宫,可已经迟了。 看着谢美人,哦不,是现在的谢答应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地被宫女拖下去,池锦心中说不清是舒畅还是惶恐,这是他第一次在宫中见血,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现代灵魂,池锦对杖责这种事还是接受无能。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来,不然等待自己的可不只是杖责那么简单了,今天这个鸡必须杀,才能让暗处虎视眈眈的猴忌惮。 杀鸡儆猴……多残忍的一个词,池锦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自做这种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人都是自私的,再者谢答应也并非无辜,做事不过脑子还对他造成了身心两重伤害,这样想着,池锦压抑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微微有些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谢答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池锦和燕庄泽正准备回锦仪宫,就见养心殿的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禀皇上,养心殿林丞相求见。” 林丞相,林明远,林颜他爹?池锦感兴趣地看着那太监,只可惜小太监并没接着往下说。 在池锦没注意到的时候,燕庄泽对着他神秘一笑,朗声对小太监道:“让他先回去,有事改日再议,今日锦妃受了惊吓,朕留下陪他。” 池锦:“??!!” 小太监:“嗻。” 说完,燕庄泽看向池锦道:“锦妃,回去吧,你身子不好外面凉。” 不管内心有多懵,池锦面上还是尽职尽责地装受宠若惊,委婉地劝谏道:“皇上,大事要紧。” 燕庄泽先一步走向锦仪宫,气吞山河般坚定道:“锦妃的事就是大事!不必多说。” 池锦无法,只好应下,背对着所有人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要把他往祸国妖妃的路上培养啊。 看来,这个挡箭牌的工作,并不只是挡桃花这么简单呐。 冷静下来后的池锦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看着前方龙行虎步的背影,心里有些沉重,他还是太低估这个皇帝了,竟然在他考虑如何在后宫中取得信任方便逃跑时,燕庄泽已经考虑到了朝堂纷争。 不愧是坐上皇位的人,眼界不是一般的开阔。 池锦作为池家的人,如果宣扬出池锦受宠的讯息,那池家会作何反应呢?会让池锦做什么呢?不得不说,燕庄泽这个人心思是真的可怕,想得太远太透了。 谢答应被贬被罚,只是个契机罢了。 而事实也正如池锦所想,也如燕庄泽所料那般,没多久谢答应因顶撞锦妃而杖责五十打入冷宫,皇上为安抚受惊的锦妃,拒绝了林丞相的求见的消息便传飞了,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不仅仅是后宫女子气得咬碎银牙,朝中有点想法的大臣们也纷纷打听。 谢答应本身的身份,以及林丞相遭拒,就像是两只翅膀,将池锦受宠的消息迅速传遍宫里宫外的同时,也进了池家耳朵里。 当天夜里,池家,辅国大将军府。 池将军池建笙的书房内,此时池建笙正和两个得力下属坐着,旁边还端坐着一位黑衣人,四人正在讨论最近的传言。 黑衣人直接敲了敲扶手,先开口问道:“我听说你安插进后宫的人最近很得宠。” 一向眼高于顶的池建笙此时态度恭敬,回道:“是的,我私下打听过,是前不久就开始得宠,本来我还存有疑虑想静观其变,但今天皇上为了他不仅动手处置了小国的亲王之女,还拒见了林明远。” 说到这里池建笙顿了一下,自信道:“,我认为受宠应该属实,池锦是我池家从小培养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后宫迷惑皇帝,此时应该不会出错。” 黑衣人犹疑:“应该?” 池建笙连忙改口:“一定不会出错!” “干得不错,就算出错也有用,趁着他还处在受宠阶段,赶紧将事情办完。”黑衣人道:“办得好,主子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池建笙得意一笑,嘴上谦虚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一句便狡猾地将此功劳接下。 黑衣人也懒得和他在这些小事上纠结,直接说正事:“既然情况属实,那我们的计划也该提前了,军队已经准备就绪,你们动作快点,办好了以后功成名就少不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4 池建笙兴奋道:“是,替我谢主子赏识。” 黑衣人欣慰地笑笑:“那是自然,我先走了,你们小心千万不能让他发现。” “是!”池建笙和他的两个得力下属异口同声。 等黑衣人走后,池建笙心里的骄傲彻底露出来,高兴道:“不愧是我培养多年的好儿子,原以为一年没动静这颗棋是废了,没想到是在筹划大计,干得好!” 两个下属也左一言右一言地称赞道:“是啊,池公子能人!” 一顿夸得池建笙心情舒畅,当即吩咐道:“给我准备笔纸,我要亲自写信,待大业有成,我们就是一等功臣!” 此时,身处锦仪宫的池锦也有了危机感,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梦想中的三个月大概是实现不了了,坐在床头认命地叹着气。 人世艰难啊。 计划必须尽快定好,要是这剩下的两个多月里在出点什么意外,他想跑都来不及了,不行,明天他就要出宫去瞧瞧。 次日,中午去养心殿演完戏,趁着下午的空档,池锦换上衣服便偷偷摸摸地去找余安。 余安见到他之后,很主动地拿起他的手把脉道:“很健康,你怎么跑出来了?” 池锦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过去,道:“这是我列的清单,所有要买的东西都在这上面。” “哦?”余安接过来一看,“马车,棉布,干粮,火折子,盐……好,交给我吧。” 池锦感激地点点头,指着马车一栏道:“不过马车你先别急着找,改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是林丞相的儿子也是我朋友,到时候他帮我找马车送我出城会安全很多,顺便还能向他打听打听朝中情况。” 余安认同地点点头,“那其他我能找到的都先给你备着。” 池锦冲冲地拍了拍余安肩膀:“好兄弟!” 前面听到动静的余宁也走近后院,看到池锦后惊喜道:“池大哥!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池锦煞有其事地调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想我。” 说了一会儿话,池锦怕宫里出什么问题,便提出离开,这时余安突然问问他:“你用什么身份去找你那个朋友?” 池锦脚步一顿,故作无所谓的一笑道:“当然是景迟了,景迟这个身份总不能尘封一辈子。” 余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无奈,想到他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孩子他爹,顿时心里明了,用景迟的身份势必会再见吧。 因为余安的问话,回去的路上池锦都有些焉焉的,佝偻着背捂着肚子不快不慢地往自己房子走去。 再见庄年啊,池锦分不清自己心里是排斥还是平静亦或是高兴。 算了,不想了,反正最后还不是带着孩子一走了之,天高任我飞,什么皇帝什么庄年都一边去! 莫名情绪不佳像是生闷气一样,鼓着腮帮子脑内一直循环“一边去”,似是想强迫自己放下除孩子以外的一切,没什么好留恋的。 没一会儿,池锦回了自己宫外的房间,照例换下衣服后,将那套普通的贫民衣服好生收进衣柜,鬼使神差的他拿出了衣柜最里边的小木盒子。 里面铺着柔软的锦帕,上面静静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玉质上乘的玉佩,栩栩如生的锦鲤图案在玉佩呈镂空状,做工精巧一看就价值不菲。 池锦拿出来用手小心抚摸,动作之轻且珍惜,他想自己只是因为这个值钱才珍视的,才不是因为某人。 一想到庄年,就想起对方高大健硕的身材,有肌肉却并不发达而是流畅漂亮的胸腹,习武之人强大的体力……屁股疼。 “哼!”重重地哼一声后,池锦面露凶狠地高高举起玉佩,在离锦帕几厘米处立刻放轻力道,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回原位,藏好。 算了,回宫,宫里啥好东西没有。 穿过地道回到宫里,刚换上衣服正在化妆,夏眠就敲门进来:“主子,门外何常在的宫女求见。” “何常在?”池锦回想了下,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似乎是属于宫中几乎不说话的小透明那一类。 她能找自己什么事?池锦疑惑道:“她找我作甚?” 夏眠:“说是有东西要亲手交给您。” 将妆容收尾,池锦舒展广袖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到底所为何事。”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道:“对了,带上皇上给的人。”昨天下午皇上说过之后,没过多久据说会点拳脚的几个宫女就来了。 夏眠:“是。”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5 最后穿过院子出到锦仪宫门口时,池锦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宫女,也不怕这何常在耍什么小手段,只是最后并没发生什么事。 宫女:“这是何常在送给锦妃娘娘的口脂,何常在亲自做的,让我务必亲手交给娘娘。” 池锦狐疑地看着她手中的盒子,示意夏眠接下,道:“东西我收下了,替本宫谢谢何常在。” 那宫女恭敬行礼道:“是,那奴婢告退。” 回房后,依旧挥退其他人,只留下夏眠和那个小盒子。 池锦看着这盒子,问:“你说,这里面是什么?” 夏眠单纯地回道:“口脂呀。” 池锦扑哧一笑:“你还真信啊,我与何常在不熟,况且何常在也是个不喜交际的人,怎么会突然送我口脂,还说什么亲手交给我。” “啊?”夏眠惊讶地张大嘴,再看手里的木盒,表情已经变为可怕和紧张:“那这个要不要打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池锦想了想:“开吧,她既然敢明目张胆送,就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至少不会有危及性命的问题。” 夏眠受教地点点头,但还是抱着盒子远离池锦,一边开盒子一边道:“我来开,主子你退退。” 话音刚落,盒子便啪嗒打开了,并没有什么异状发生,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盒口脂便再无其他。 夏眠翻来覆去看了看,将没有危险的盒子拿到池锦面前:“没什么不对的啊。” 池锦也好奇地拿起盒子,打开口脂一切正常,又仔细检查了这个木盒,果然被他发下了一个夹层,扣开后里面藏着一封薄信。 池锦:“……”他就说没那么简单。 “哇!主子真聪明。”夏眠佩服道,这都能找出来! 池锦笑笑没说话,动手将信纸拿出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江南有事,全力分散皇上精力,必要时可用极端手段。——池 根据原主的记忆,很显然这是来自池家的,且是池家家主池建笙,也就是池锦他爹亲手写的。 果然,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夏眠也凑过来看到信上内容,震惊地张大了嘴,低声问:“主子,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池锦嗤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将信纸揣进怀里起身道:“走,我们该去陪皇上用晚膳了。” 第二十八章怎可当着我做这种事 池锦照旧拎着食盒去了养心殿,不是他的错觉,这一路上见到他的人态度都更加恭敬,可见杀鸡儆猴这一招十分有效。 池锦通身气度,走路可以说是健步如飞,虽说此时是女子的妆容,却难掩男子的阳刚,竟让人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气场,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匆匆一瞥后均低头,不敢直视。 进去养心殿,行礼后挥退所有宫人,原本两人便应该各做各的,等着一会儿用晚膳。 今日燕庄泽也以为是如此,淡淡地同池锦点头后便继续看手里的奏折,过了会儿身边投下一片阴影,他疑惑地抬头:“嗯?何事?” 池锦在他身边的座椅上坐下,微微一笑道:“臣妾从小就羡慕江南美景,今日想问皇上,可曾知道江南特色?” 燕庄泽不明所以,微微皱眉简要回道:“江南湿冷多雨,并无甚美景。” 池锦有些意外,皇上这种吃喝享乐的生物竟然觉得美女如云风景如画的江南无趣?还是说燕庄泽真的与众不同? 他有些无语,但想想自己的目的,燕庄泽的回答似乎又没错,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接着道:“江南多雨?岂不是经常发生水灾?那的确挺无趣的,太危险了。” 他状似无意地说起,倒是让燕庄泽突然若有所思。 池锦见他已经有了想法,顺势便准备拿出纸条投诚,虽然这么做的确有些里外不是人,但至少燕庄泽的品性比池家好。 能把独子从小当做独女养大,就为了培养一颗能安插进后宫的棋子,并且在池锦不得宠的一年内不闻不问,直至今日传出受宠消息才来信一封,信上也仅交代了任务,却不问安好。 连亲情都如此薄凉之家,怎能信得过?还不如讨好了燕庄泽,争取在剩下的两个多月里平安无事,待时机一到一走了事便是。 不管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也好,还是交易合作对象也好,至少比彻彻底底做一个反贼安全,也更让人良心宽慰。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6 池锦微微仰视叹息,燕国如今国泰民安蒸蒸日上,燕庄泽也是励精图治当世明君,不需要战争来叨扰,那不是他一个人的灾难,而是整个燕国的灾难。 恍惚间,池锦陷入了一种爱国之情中,一腔爱国热血让他心头火热,更加坚定了自己弃暗投明的决心。 只是他感概的时间长了一点,从衣襟缝隙伸进怀里的手就那么放在滚烫炙热嘭嘭直跳的爱国之心上,他感觉自己形象在这一刻更加高大威猛,宛如一代英雄伟人。 被热血占据的心神和视线向上微仰的头颅让他没注意到身边燕庄泽一言难尽的表情。 燕庄泽刚才从江南水灾一事中,联想到燕国最大的两个敌国——庆国和蛮夷国,都位处南方,距离江南不近但也绝对不远,而燕城位于燕国中部,同江南的距离也不大。 如若江南水灾,此时又正值冬季,饥饿,寒冷甚至还有瘟疫,足以让江南一带的百姓暴动,期间有心之人再乘机做手段。 他想着想着眼神一凛,江南水灾一事可大可小,但池锦今日刻意提出…… 燕庄泽将探究的视线转向身边的池锦,看到池锦此时的举动后当即一愣,随后脸色微红并且带着些许惊疑。 燕庄泽的所有想法几乎都在瞬息之间完成,而池锦……池锦此时正一身傲骨为正义,一腔热血向燕国,并且是以一只手伸进衣襟按住爱国心的姿势。 燕庄泽:“……”为什么一向自持的锦妃突然,突然如此放浪形骸!竟然当着他的面抚摸,抚摸那种地方! 要知道在燕庄泽的眼里,虽然池锦胸前平平,但也是个彻头彻尾毫无争议的女子! 他欲要脱口而出的询问瞬间卡顿,更让他无措的是,他内心没有丝毫反感厌恶,只有惊吓和尴尬。 早知道曾经的他是最讨厌女人在面前搔首弄姿的,更别说是以如此露|骨的姿势,是何时有这种变化的呢?也许是聪明人之间的心心相惜? 这么想着,燕庄泽心中渐渐释然,经过这些日子的合作,他已经不怎么将池锦当后妃看,而是交易对象合作伙伴,一定是这样。 见池锦还维持这那个难言的姿势,燕庄泽一手握拳轻抵双唇:“咳,咳咳。” 一声比一声大的咳嗽让怀揣梦想和热血的池锦回了神,他脸上洋溢着仿佛拯救了世界的笑容,对燕庄泽关心道:“皇上,您怎么了,最近天冷注意着凉。” 燕庄泽咳嗽声顿时停下,见池锦似乎没有丝毫悔过之意,眉头一皱假装没看见,继续刚才想问的话:“你为何突然提及江南?” “哦,我给你看个东西。”池锦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动了动衣襟里的手四处摸索起来,咦?信纸呢? 燕庄泽立刻转头,拿起奏折装作专心致志地看起来,心中不禁想到:如果是别的女人做出如此动作,他定要将那人打入冷宫。 “找到了。”摸到信纸的池锦轻轻出声,引得燕庄泽下意识转过头来,就见他以为行为放浪的锦妃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纸,上面似乎还写写着。 燕庄泽盯着那张纸可疑地沉默了,原来锦妃只是为了拿这东西吗? 被正义填满胸膛的池锦并没有注意到燕庄泽微妙的表情变化,将皱巴巴的信纸递过去:“您看了就知道为什么了。” 燕庄泽压下心中多余的情绪,淡定自若地接过信纸,展开迅速一看后,便没心思再想其它了。 他凝眉看着信上寥寥两行字,沉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池锦挑眉一笑:“当然是池家送来的,我以为皇上早就猜到了。” “你倒是聪明。”没再急着去细想写封信透露出的事情,他对池锦赞赏一笑道:“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池锦但笑不语,默默接下这句夸赞。 燕庄泽一边将信纸收起来,一边道:“你敢做此决定朕也给你个心安,朕深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诚心投诚,朕自是欢迎。” 池锦眼睛一亮,再次怀揣爱国热血慷慨激昂地回道:“谢皇上接纳!” 燕庄泽点点头,很满意现下的局面,他不经意地看了眼池锦不整的衣襟,轻咳一声道:“好了,江南一事朕已知,这个功劳定会记在你头上。” 这是开始赶人了,池锦当即识趣地退到一边的软榻,打开食盒拿出书,边吃酸枣糕便看书,慢慢吃着饭前甜点等晚膳。 养心殿这边的吃食自是最最精致营养,池锦感觉短短数日,他就吃胖了好多…… 胖点好,以后肚子大点就能说是吃胖的,这么一想心理包袱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池锦吃得更欢了。 酸枣糕酸酸甜甜入口即化,吃再多都不用担心吃腻,池锦吃得认真看得也认真,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绝于耳。 燕庄泽听到这边的小噪音,心里并没感觉多么烦躁,反而有些心痒痒,那糕点就那么好吃吗?他一连十多天见到池锦,对方吃的似乎都是这种金中带红上面一层白色糖霜的糕点。 他忍不住多看了那糕点两眼,见池锦吃都不带停歇的,心里的好奇更甚。 他不是喜食糕点零嘴的人,此时竟然升起了尝一番的想法,他状似随口问起:“你那糕点是什么?当真那么好吃?朕见你一直吃的都是它。” 池锦咽下嘴里的酸枣糕,肯定地点头:“这是酸枣糕,非常美味。”便没了下文。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7 燕庄泽:“……”他看着池锦继续低头边吃边看神情自若的模样,一股淡淡的无语和无奈升起。 感受到来自皇上的注视,池锦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试探性地端起糕点道:“皇上要尝一尝吗?非常好吃。” 燕庄泽矜持地点点头,等着池锦将糕点送过来。 池锦从食盒里取出一碟没动过的酸枣糕,乖乖地送到燕庄泽的手边,然后又乖乖地退下。 燕庄泽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定定看了碟中之物半响,似乎是在思索先吃那一块儿,然后才伸手拿起一块儿放进嘴里,细细拒绝一番后眉头舒展开来。 细细品尝了这一个酸枣糕后,他认真地对池锦道:“味道着实不错,日后朕会让御厨多加准备些。” 难怪池锦那般喜欢,这酸枣糕没有预想中糕点过于甜腻的滋味,反而酸甜适中非常开胃爽口,入口即化走带着丝丝绵软,让人吃不腻味。 自己的志向爱好被最尊贵的那人认同,池锦不禁笑弯了眼,少见的明亮的笑容让燕庄泽神情一晃,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却没能抓住,盖因池锦已经收起了笑继续吃吃看看。 燕庄泽低低一笑,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酸枣糕来,没再去做深想。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池锦明显发现午膳和晚膳都多了几道酸甜口的菜品,倒是十分合他胃口,并且每次来养心殿,殿内必定摆放着几碟酸枣糕。 做工更加精致,用料精细口味也更好,是皇上专用的御厨精心准备的。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用过晚膳,池锦回了锦仪宫,思索起今日之事,燕庄泽那里可以放心了,只要不被发现男儿身和肚子里的小崽子,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关键是池家那边…… 该作何交代呢?幸好现在只是让他分散皇上精力,只需和燕庄泽配合便可,但万一后面还有其它要求呢?该做何应对? 想了半天池锦也没能想出来,只好先作罢。 是夜,养心殿灯火通明。 燕庄泽和燕行澈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是一张小方桌,此时上面正躺着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正是池锦白天送来的那张。 燕行澈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兴味,勾唇一笑道:“你打算怎么做?杀人的事记得交给我。” 燕庄泽显然早就习惯了他不正经的模样,淡淡道:“你派人盯着池家动向,还有江南,暗中囤积粮草药材和御寒之物,越多越好。” “没问题,还是那句话,要杀人别忘了我。”自从军营回来,他好久没杀过人了,万分怀念那种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划破肌肤,深入骨髓的痛快。 “不会忘。”燕庄泽点点头,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此时正摩擦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龙纹玉佩。 蓄势待发的飞龙栩栩如生,如果仔细一看超能发现这龙盘曲环绕的空隙间,竟然是一条鱼的形状,显然这和池锦手上的那枚锦鲤玉佩是一对。 其技艺堪称巧夺天工。 燕庄泽摩擦着中间的锦鲤空隙,眼里闪烁着期待,对燕行澈问道:“景迟上次出现在学堂,是为了调查左相的阴谋,那这次池家有动静……他会来吗?” 燕庄泽对认同地一笑,随后毫不客气地打破道:“左相在学堂做的事也算是半明着来的,可这池家……是完全在暗处,你说,景迟他能得知吗?” 燕庄泽顿时语塞,想想也的确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期待道:“万一呢,这段时间让人盯紧点,特别是林颜和清韵居。” “好。”燕行澈也不继续打击他,一口答应后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不然林颜一个人睡不着。” 此时天已完全给下来,月明星稀,悄然无声。 燕庄泽有些意外:“你何时同他如此要好?”还要陪着睡才能睡着? 燕行澈拍拍袖子,无奈地笑道:“没办法,小孩儿怕黑,景迟一走可不就只能找我了。” 燕庄泽挑了挑眉,没再说话,他可不记得林颜怕黑,以前他同池锦一起睡时,林颜不也一个人住学子苑? 这话他没说出来,万一林颜后来真怕黑了呢?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十九章景迟出现了 是夜,池锦并未像往常一样早早入睡,而是打开机关进入地道,在宫外的屋里换上景迟的衣服,去找了余安。 此时的余安也没睡,而是在烛光下专研医书,重点看的便是男子怀孕一事。 池锦一路小心翼翼走进来,看到余安房间还亮着松了口气,隔壁房间是余宁的,此时已经熄了灯,估计是睡下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8 他轻手轻脚敲了敲余安的门,担心吵醒余宁,他压低声音:“余安,是我。” 余安放下医书,拉开门让池锦进屋,轻声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 池锦轻轻叹口气,将他和皇上的交易还有池家来信等事简单说了一遍,完了伸出手道:“你先帮我把把脉,我感觉这几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多。” 余安不多话,先静下心来替他把脉,摇摇头道:“没事,很平安。” 池锦收起手摸了摸肚子,半是焦虑半是叹息道:“池家已经开动了,我必须早点走才行,你制作仿真骨架还需要多久?” 余安沉吟片刻:“集齐材料后,最近我才试验到可行的方法,但要制作完成,最快也还需要一个多月,这还是中间不耽搁的情况。” 池锦点点头:“行吧,你抓紧一点,能早走就早走,我担心还没走池家就被皇上揪出来,到时候男子身份一暴露,想走就难了。” 余安替他倒了杯热茶,宽慰道:“池家既然能潜伏这么久,还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扳倒,你大可放心。” 这个道理池锦也明白,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凡事都有万一,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个赌的风险太大,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承担不起。” 余安拍了拍他的背沉默片刻,无奈叹息道:“也只有等了,我最近加紧骨架的制作,有什么需要你就给我说,不必客气。” “嗯。”池锦沉重地点头,犹豫道:“我准备主动出击去打探消息,最好能找到有用的讯息,到时候就算池家败露,我凭借那些消息证据,说不定还能寻出一条活路,至少能争取逃跑时间。”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余安设身处地想了想:“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得藏好,万万不能被发现。” 将计划说出来同余安捋了一遍,池锦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真心地笑道:“那好,我就在宫里呆一段时间。” 余安微笑着点点头,视线下移,这才发现池锦穿的衣物不再是老人家的那套,而是景迟的衣服。 他疑惑道:“你怎么想起穿景迟的衣服了?今晚还有打算?” “还是余兄你了解我。”池锦喝了口茶润润喉,起身道:“我打算今晚就去找林颜,问问最近朝中动向,顺便把马车的事交代了。” 余安了然,此事池锦之前就提起过,只是叮嘱道:“虽然你男子怀孕就算飞檐走壁也不会有事,但路上还是小心点,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在孩子的事情上,池锦总是很听话,乖乖地点点头后,便出了门,在余安的目送下融入黑夜,朝学堂方向而去。 也是池锦运气好,林颜今晚本来是打算去恭亲王府找燕行澈的,但天都快黑了燕行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出去做何事。 以前都会陪他一起吃晚饭的,林颜嘴一嘟不高兴了,不想呆在王府等人,一个冲动之下便带着阿福回了学子苑。 王府的人能怎么办?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敢不放人走,只能让人在暗处盯着别出事。 于是池锦来学堂找人,恰巧就来对了地方,感受到周围好些个陌生气息,他眉头一皱还是翻身进了林颜的房间。 既然他敢以景迟的身份来找林颜,就做好了重现的准备,如果庄年再次跟来……跟就跟吧,正巧他心情不爽! 林颜此时正在房间里生闷气,燕行澈那个坏蛋居然还不来找他!如果今晚都不来,那他以后别想让他去王府玩了。 突然,他听到窗户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万分期待地看过去,随后又别扭地转过头来,一定是燕行澈,才不要理他。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燕行澈过来哄他的声音,林颜有些疑惑又有些愤怒地扭过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惊得张大了嘴。 他惊喜地跳起来,张开双臂朝来人扑过去:“景迟!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刚进来的池锦回抱住他,轻声哄道:“我也很高兴看到你。” 两人互相拥抱了片刻,池锦就拍拍林颜的背示意他松开,现在要抓紧时间,说完后还得回宫去,多耽搁一刻就多一丝风险。 “林颜,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池锦拉着他坐在桌边。 还不知道什么事,林颜就肯定地点头:“景迟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池锦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也不再废话:“至少你不是说林丞相会给你讲朝堂上的故事吗?我想问最近他有没有说朝中是什么情况?” “朝中情况?”林颜偏着脑袋想了想,“我最近没有回家,都住在恭亲王府,我爹也同意了的。” 池锦正有些失望,思索着要不要去清韵居打探消息,那里人多嘴杂兴许能发听到,就听林颜继续说。 “不过我和燕行澈是好朋友,没有爹爹给我讲,我就缠着他讲了,应该是一样的吧。”他询问地看向池锦,努力想要帮景大哥的忙。 听到这个反转,池锦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可以可以,非常好!林颜真棒!那你把燕行澈讲的给我简要复述一下吧!” 燕行澈是谁?当今圣上燕庄泽的左臂右膀之一,可以说他知道的消息是除皇上之外最多的,简直是天助我也! 林颜仔细回想了下,道:“行澈他讲得没爹爹好听,不过还是能听懂,他说最近左相告假回家休养一段时间,还有池家在朝中比较活跃,他还说池家是老狐狸,让我小心着点,具体原因没有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69 池锦点点头,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那皇上呢?” “皇上……”林颜抠了抠手指:“他没怎么提及皇上,只说过一次皇上似乎会有大动作。” 池锦心往下沉了沉,虽然看皇上那架势就知道是在准备肃清朝堂,可亲耳听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更别说这话是出自燕行澈之口。 看来逃跑一事真的不能拖太久了,沉声道:“多谢了,这次你帮了我大忙,以后我可能还会来找你打听,或者我朋友来替我找你。” 听到自己能帮上忙,林颜开心地点头,心想下次一定让燕行澈多给他讲讲。 夜色愈浓,早在池锦进学子苑那一刻,就有一名暗卫悄悄隐退,往恭亲王府而去。 屋内,池锦和林颜的谈话还在继续。 池锦拿出一百两银票递过去:“我还有个忙需要你帮,过段时间我要出一次远门,但是又得罪了人担心走不掉,所以想请你帮我准备一辆马车。” 林颜看着那一百两没有接,静静听池锦说完后,他才一脸担忧道:“景迟你得罪什么人呢?有没有危险,他是谁你告诉我我让我爹抓他!” 我告诉你是皇上你还敢吗?池锦心里闷笑,道:“没事,只是不想惹麻烦,所以想请你帮这个忙。” 到时候他一出宫就换成景迟的身份,没人知道马车里坐的是当朝皇妃,也不会给林家惹麻烦。 池锦再次将一百两递过去:“也不是让你将丞相府的马车卖给我,而是买了新马车后,提前安置在城外,我要出城那天你再以丞相府的名义送我出城,出去后我再换乘马车离开。” 做到尽可能避免给林府惹麻烦,池锦是这样想的。 林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乖接过一百两:“那我去准备马车,然后提前几天让他出城,最后再让你出去找他就可以了吗?” 池锦打了个响指:“对的!马车尽可能的大和舒适,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再加,还要一个可靠的车夫哦,时机到了我会通知你,那段时间要出远门。” 林颜点点头:“钱是够的,一百两还会有富余,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以后可能会回来。”等孩子生下来,要供他读书求学,以后要是能高中,那再来燕城也是必定的。 到时候皇妃的事应该已经尘埃落定,池锦这个人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庄年……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还记不记得景迟这个人。 十多年后的他是否已经加官进爵娶妻生子…… 不管不管,我养好自己的小崽子就行,池锦摇摇头将多余的想法甩出脑袋,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成功逃跑。 听池锦这样说,林颜才放下心来,答应道:“那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哦。”池锦叮嘱道:“如果有人问我和你说了什么,你就说我问你朝中近况,千万别说马车一事!”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不能告诉林丞相,庄年和燕行澈也不能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林颜还是乖乖听话,他也能帮景迟的忙了,一定要办好。 “还有啊,我有个朋友叫余安,如果我有事情就让他来替我找你,也可能让他帮我打听事情,他是个大夫,到时候……” 就在他们谈话之时,离开的暗卫也到了恭亲王府,正巧赶上燕行澈从宫里回来,看到林颜生气离开后准备去学堂找人。 暗卫上前跪下:“注意,有景迟的消息了!” 燕行澈停下离开的脚步,挑眉道:“哦?他在哪里?” “燕梁学堂学子苑,林公子那里。” “呵,有意思。”燕行澈邪邪一笑,“你去通知皇上,我去学堂看看。” 而学堂内,池锦抓紧时间交代完之后,千叮呤万嘱咐别说出去,一步三回头地飞身离开。 片刻后,燕行澈进了屋,第一句便问道:“景迟呢?走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林颜:“……你难道就只问这个吗?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回学堂吗?我不高兴了,不想和你说话。” 燕行澈一愣,这才想起一开始他是来哄林颜回去的,懊恼地啧了一声,连忙上前哄道:“是我的错,以后肯定早点回来不让你等,行不行?小祖宗我们不生气了?” 林颜撅着嘴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等林颜态度缓和,燕行澈又笑着迎上去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景迟去哪儿了?找你干什么?” 林颜就这么被哄住了,表面不情不愿实则暗暗欢喜道:“景迟来看看我,顺便问我朝中近况如何,就没其他的了……不对!” 刚才还缓和的林颜突然又横眉冷对:“你根本不是真心道歉的,你就想问景迟的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0 随机在燕行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转身钻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闷声道:“我要今晚都不理你,睡觉!” 看着那坚决的背影,燕行澈无法,只能好言好语道:“好好好,你睡,我去睡软榻。” 谁能想到杀伐果决双手鲜血的杀神恭亲王,会拿一个心智不全心思单纯的小少年没办法呢? 燕行澈摇摇头熟练地搬出备用棉被,蜷缩在软榻上准备将就一晚,要是这个时候走了,明天这小祖宗还能作妖。 烛灯被内力熄灭,燕行澈不知道的是,此时床上裹着被子的人正抖着双手紧紧揪住被子,生怕被一把掀开。 林颜满脸通红,感受到燕行澈没动静后才渐渐缓过来,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最不会的就是说谎了,更不会对燕行澈说谎,每次燕行澈盯着他的眼睛,他就会不知不觉说出心中所想,太可怕了。 所以他才故意生气,就怕被发现端倪,幸好燕行澈信了。 皇宫。 还在拿着龙纹玉佩睹物思人的燕庄泽,也收到了完整的消息。 景迟去找了林颜,没多久就走了,只同林颜叙旧,问朝中近况,却没提及庄年吗? 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既然景迟去打听了朝堂之事,定是想插手池家的事,那他们一定会有机会再次见面的! 第三十章再次相遇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的夜晚,有人闷声耍着小脾气,也有人彻夜失眠,更有人睡得没心没肺。 睡得安稳的自然是池锦,此时已入梦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动作惹得多少人熬夜。 燕庄泽就不说了,还在摩擦着玉佩睹物思人,但陪他熬夜的,那可就多了,宫女太监还有暗卫。 且因最近池家等人频频动作,睡不着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单单这后宫中就还有好几个。 譬如传信的小宫女,在自己的房间里忐忑不安,明天又要去给锦妃送信,也不知这与虎谋皮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昨晚池锦出去跑了一圈,今天没能早起,他也没打算早起,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洗漱装扮过后,拎着夏眠早已准备好的食盒去养心殿。 一切似乎都同往日一样,桌上的酸枣糕,拿着奏折批阅的皇上,在一旁静静看书的锦妃。 只是今日怎么安静得有些异常? 池锦第三次疑惑地抬起头环顾,在目光触及燕庄泽时,才解开疑惑,过这么久了他似乎都没见皇上提笔写字? 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状似无意地观察着不远处的燕庄泽,身躯挺直视线停留在手中奏折上,一副勤勉明君的形象。 只是……池锦抽了抽嘴角,缓缓移开视线后低下头,心中震惊:没想到处事认真严谨的皇上居然也有走神的时候! 那本奏折从刚才就没被翻阅过,燕庄泽直勾勾盯着看眼睛都不眨,池锦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微微惊讶后,池锦沉思,是什么事情让皇上都想得出神呢?难道是池家的事情很棘手? 他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过去,轻声将燕庄泽拉回神:“皇上,可有臣妾能帮忙的?” 燕庄泽瞬间回到英明君王的模样,放下手里拿了半天的奏折:“无。” 见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池锦也不好继续问,只将一旁的酸枣糕递上去。 燕庄泽看了看没吃,直言道:“朕知道你心里肯定很好奇,江南究竟有何事。” 池锦端着盘子的手一顿,见他如此笃定,也不再多加掩饰了,将碟子放下默认了。 “以后但问无妨,朕信你。”燕庄泽道:“正如你我所猜测,有人试图趁江南混乱之际趁虚而入,且暗探打听到……” 池锦疑惑地看过去,燕庄泽一手握拳目光沉沉,声音沉重又隐隐愤怒道:“江南有人大肆收购粮食,并且暗中求雨。” 池锦目露惊色,他本就不明为何那些人笃定江南有天灾,没想到这里面还能有人为因素。 暗中祈雨,再加上江南本就多雨,如果真的成功了那来一场大暴雨也不无可能,而收购粮食,也是断了灾后百姓的一条后路,这是完全不拿江南的燕国人命当一回事啊! 难怪燕庄泽如此气愤。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1 如果他们没能提前知晓,到时候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且灾后一系列的损失,怎么着也会让燕国元气大伤。 这还仅仅是池锦能想到的一部分,如果对方心狠手辣些,推使百姓离心也有可能。 幸好,现在他们能提前做出应对之策。 池锦道:“如今皇上已知晓他们的阴谋,相信江南定会百姓安平。” 燕庄泽收起刚才可怖的神情,笑道:“这也多亏了锦妃相助,朕替江南千万百姓谢过。” 池锦受宠若惊,忙谦虚道:“皇上过奖。” 真不愧是开明之君,帝王道谢也能如此随性说出,而不是时刻顾及皇帝的高傲,如此人品,他不当皇帝谁当? 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的投诚决定感到庆幸。 过了会儿,池锦出声问道:“上次臣妾说的那名传信宫女,皇上可有让人盯着?” 燕庄泽点头:“暂时没发现异动。” 池锦:“我感觉她还会来。” 也不知是池锦预算得准,还是出口成真,用过午膳后,他带着一众宫女走在回锦仪宫的路上,远远的便见一人朝他们快步走来。 因上次的意外事件,皇上派来的那几名宫女迅速警惕,上前两步将池锦护起来。 那人逐渐走近,池锦看清那人的脸后挥手让宫女们退后。 那人匆匆走来,神色匆忙似有急事,迅速同池锦行礼后又匆匆离开,只是走时无意撞到了一旁的夏眠,小声道歉后立马跑远了。 池锦垂眸,看着地上一个小纸团勾唇一笑,待刚才那人走远后,大大方方地弯腰捡起来道:“回宫。” 刚才走过之人便是那天来送信的宫女。 锦仪宫。 池锦看着手里的小纸条,无声笑了笑,原来皇上的监视也有失效的时候啊,这宫女竟然还能从池家接收密信。 池家,看来的确不简单。 他走进内殿,展开纸条,上面用同样的字迹写到:若燕有怀疑,祸水引蛮夷。 短短两句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少,首先,这个“祸水引蛮夷”便透露出:蛮夷也许有野心,但不是主谋。 其次,为何引向蛮夷这个敌国?而不是朝中某人?难道幕后主使是燕国的某个敌国,而不仅仅是燕国人。 有意思,思来想去,同蛮夷实力相当的也就是庆国了,会是庆国吗? 池锦无意识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想到娴嫔那朵黑心白莲,心想还真说不定。 看来离他最近的后宫,才需要最先探查的地方。 傍晚去养心殿同燕庄泽用晚膳时,他把纸条拿出来,将下午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又说了些自己的猜想,此事表面上便交给上级了。 也仅仅是表面,池锦已经快按耐不住内心激动澎湃的探查之心了。 夜晚,依旧月明星稀。 池锦为了小心谨慎,褪去女子妆容,以景迟的身份换上黑衣,一头墨发高高束在脑后,配和着烨烨生辉的猫瞳,让他更显精神。 准备好一身行头后,吩咐夏眠守好宫门,推开窗户飞身上了房顶,整个人都融入了沉沉夜色中。 巧的是,就在他打算夜探后宫时,燕庄泽也换上了庄年的面具和衣服,打算今晚去学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和景迟偶遇。 在路过锦仪宫不远处时,他余光一扫,便清楚地看到一个黑衣人从锦仪宫出来,飞身上了房顶。 什么人,大半夜居然从锦仪宫里出来? 燕庄泽目光一凛,心中震怒,脚尖立刻转向,隐匿气息后迅速朝那黑衣人而去,竟然有人能躲过禁卫军的视线,在宫中随意进出,真是胆大妄为! 他速度很快,趁着那黑衣人没注意,立马欺身而至反手将那人擒住,一切都太快也太过顺利,他手用上狠劲,强硬地将那人的头掰过来,同时厉声道:“说!你是何……” 池锦心中万分慌乱以为自己这次彻底栽了,溢出的惊慌失措和恐惧,心脏狂跳不知该作何反应。 感觉下巴都被那人捏脱臼了,池锦闷声一声顺势扭过头朝身后那人看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2 突然四目相对。 “庄年!” “景迟!”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道压低的声音异口同声,燕庄泽立刻忘了刚才心中的怒气,连忙松开手将景迟扶起来,手忙脚乱地关心到:“你没事吧,手疼不疼下巴疼不疼?”他自己可清楚,刚才他是用了全力的! 借着月色紧张的查看池锦有没有事伤到,待看到池锦下巴上两个红印,还有白皙的手腕上两团格外明显的青紫后,心中更是懊恼不已。 早知是景迟,他怎会那般用力?不,如果知道是景迟,他根本不会出手擒住他! 池锦度过一开始的震惊,随后便是狂喜,庄年啊,熟人啊!他还以为自己这次要完了,没想到居然是庄年,真是太好了,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切真的把他吓惨了。 太好了,他从没如此高兴见到庄年过。 池锦愣愣地一动不动,任由燕庄泽摆弄检查,心中还在后怕,看到庄年如此紧张他之后,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 眼泪说着就从猫瞳里溜出来,本就清亮的猫瞳此时看起来更明亮了,他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面前庄年的脖颈,带着微微沙哑的哭腔道:“原来是你,刚才我快吓死了。” 被突如其来的一抱之喜砸晕的燕庄泽,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就感觉颈部有东西低落。 他被吓哭了。 心中下了这个定论,他忙笨手笨拙地拍着池锦的背安抚道:“怎么哭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害你的,相信我?” “我信。”池锦缓缓止住眼泪,但还是紧紧抱着庄年不撒手,心中强烈涌出的后怕趋势他寻找一个依靠。 慢慢缓过神来后,池锦伸手握拳在燕庄泽背上锤了两下道:“你吓坏我了。”还有你孩子。 燕庄泽当即哄道:“是我的错你打我消消气,别怕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嗯……”池锦埋头在他肩膀,闷闷出声,他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后怕多一点,还是气愤过一点,亦或是高兴多一点。 心情很复杂,都怪庄年,伸手又锤了两下身前这坚实的背,真硬。 “咯手。” “呵呵。”燕庄泽低笑两声,一边轻拍轻哄,被池锦轻锤得心猿意马,虽然很不对,但他还是希望景迟能更怕一点抱得他更紧更久一点。 刚这么想,池锦就缓过神来,一个用力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便分开。 燕庄泽:“……” 池锦抬手擦了擦眼泪,假装无事发生,男子汉哭哭啼啼着实太丢脸了,他今后都不想再提。 他看着面前的庄年,皱着鼻子道:“你怎么在这里?” 燕庄泽忍住心中的失落,感受着身上景迟残留的体温,意犹未尽道:“我路过,你呢?你怎么从锦妃的宫里出来?” 说完,他才察觉到自己话中所带的微微不满的语气,就像是……抓到自己的爱人从别的女人房里出来似的。 一出门就被抓了个正着,池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我是为了探查来的,你也知道最近池家的事吧?这大半夜的你也是被派出去调查的吗?” 燕庄泽沉默片刻,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猜想。 池锦嘿嘿一笑:“那我们的目的应该是差不多的,此次前来我就是为了探查后宫中有没有心思不轨者,这不,刚才我是探查完锦妃出来。” 原来如此,燕庄泽心中了然,想必是刚查完锦妃这里出来,就被他撞了个正着吧,景迟还是太莽撞了些,幸亏今晚遇到的是他不是别人。 他不赞同地皱眉,凌厉的目光看着池锦道:“你独自进宫,这也太过危险了,若是刚才不是我是别人,你该当如何?” “这个……”池锦左顾右盼闪闪躲躲,这个了半天道:“这不是遇上了你吗?以后我也不算一个人了,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调查后宫嘛?” 在宫中行走的确太危险了,刚才池锦就体会了一翻惊心动魄,他期待地看向庄年保证道:“我只来这一次,等查完后绝不再冒这个险!” 刚浸过泪水的双眸格外明亮,让燕庄泽无法拒绝,他慢慢放软了态度,一副拿景迟没办法的样子道:“那好吧,仅此一次,宫里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 “嗯嗯,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池锦听话地点点头,他已经深有体会。 燕庄泽:“……嗯,好。”总有一天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兄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3 夜风习习,池锦突然感觉周身有点冷,抱着胳膊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燕庄泽道:“庄年,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顺便将我知道的一些告诉你,房顶也太冷了。” “好,我知道有个园子没人住,走吧。”感受到景迟对他的信任,燕庄泽心里暖烘烘的,胆子一大伸手便将池锦揽进怀中,直接提气抱着池锦便飞身下去。 等池锦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在半空中了,也不敢再乱动。 冷风阵阵吹来,他下意识往庄年怀里缩了缩,很温暖。 也就只有庄年会如此信任他吧,都不怀疑他是否是刺客,是否是池家来的人,此次去锦仪宫是否是为通风报信等…… 这样想着,他慢慢浑身卸力,放任自己将头靠在这个坚实又温暖的胸膛上。 感觉到怀里池锦的变化,燕庄泽低低一笑引得胸膛微震,抱着池锦的那只手更紧了,不禁放慢了脚步。 第三十一章难道她怀了龙种? 为何生气? 竟有人擅闯皇宫,还肆无忌惮在后宫中四处游荡,要知道这后宫中多的是清白女子! 但在发现那人是他心心念念的景迟后,那冲天怒气瞬息消散,只剩下担忧和庆幸。 担忧景迟被抓住,也庆幸最先发现景迟的人,是自己。 可是现如今看到景迟依赖地靠在他怀里,什么生气都没了,只剩下满心的疼惜,燕庄泽感觉自己心跳如雷浑身都快烧起来。 一边减缓脚步,期望去园子的路再长一点,一边试图努力克制疯狂鼓动的心脏,矛盾的想着:心跳声这么强烈,景迟感觉到了吗?会不会厌烦?会不会吵到他? 越是深想,心跳越快,燕庄泽一路忐忑的慢悠悠带着池锦去了空置的园子,落地后池锦便迅速站稳,挣脱了燕庄泽的怀抱。 好似刚才被抱过来的人不是他,燕庄泽幽幽地盯着池锦自顾自坐下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禁想起那晚的不告而别。 总觉得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处,思及此,他看向池锦的眼神都莫名幽怨起来。 池锦无视他奇奇怪怪的神色,直奔主题:“我把最近调查结果给你说说吧,希望对你有用。” 燕庄泽好奇,也想听听景迟调查出了什么。 “想必皇上也给你们说了池家的小动作吧,具体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打听到池家背后还有人,很可能是燕国的敌国。” “左相告假回家休养,池家在朝中军队中更加活跃,等等动作都是在皇上宠爱锦妃后才开始的,所以我猜测……” 燕庄泽:“皇上他并不……” “别打岔!”池锦突然出生瞪了他一下,把燕庄泽剩余的话瞪了回去。 “我说完你再说,所以我猜测后宫中肯定有奸细,不仅仅是奸臣的,还有敌国的,比如庆国和蛮夷,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今晚我才冒险进宫,准备夜探后宫,看看哪些妃子有问题。” 燕庄泽点点头,景迟果然聪慧,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见他说完,燕庄泽才重新开口道:“我收到的消息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池家的确有异心,也在后宫中安排了探子。” “啊?”池锦忍不住心中一慌,突然想起自己可以从庄年这里得知皇上对他的看法,略微忐忑道:“是谁啊?” “目前得知的就是锦妃。” 池锦心中一跳,咽了咽口水道:“那怎么办,用不用把她抓起来?” 燕庄泽之以为他是紧张事态,也没多在意,道:“你放心,锦妃已经投诚,不再为池家效命,甚至还能从池家获取情报,很得皇上看中。” “那就好。”池锦松了口气。 见他如此关心这事,还不惜冒着危险进宫查证,燕庄泽心生疑惑:“你为何如此关心他们的事。你不是云游四海的修心僧人吗?” 燕庄泽此话并无他意,只是单纯好奇,并且有些不想让池锦牵扯到这些事中,太过危险。 池锦抿唇,神情瞬间严肃,让燕庄泽的心也为之一提,只听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心系天下,热血爱国。” 燕庄泽:“……” 说完,池锦扭头一看,在庄年面无表情的脸中精准搜寻到一丝无语,顿时不服气到:“你别不信,我这人爱国心特强,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4 燕庄泽笑了笑,无可奈何只能附和道:“好好好,我信我信,我也是一心爱国。” 敷衍,池锦心道,不过他也不强求,接下来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让庄年相信! 池锦:“你也是调查池家的,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又可以一起行动了。” 燕庄泽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虽然不想池锦牵扯进来,可他的私心却强烈地的想同池锦一起行动。 就像他们在学堂的时候一样。 池锦继续道:“因为我怀疑离皇上最近的后宫,所以今晚才进来一探究竟,锦妃是池家人,我便最先去了她的锦仪宫。” 燕庄泽点点头:“那你去看出什么了吗?” “锦妃啊……”池锦脑子一动,语气万分真诚道:“锦妃没有异常,我听他的自言自语都是如何抓出池家把柄和阴谋,以便效忠皇上,锦妃是个忠心爱国的赶人!” 怕庄年不信,他兴致勃勃道:“我给你模仿一下。” 池锦挑了一张桌子旁坐下,毫不客气地即兴表演起自己是如何忠君爱国,自卖自夸一点也不心虚。 只见他忧心忡忡地揉着眉心,道:“夏眠,你说我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帮到江南百姓?我一届女子,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所有消息都交给皇上,哎,恨为女儿身。” 表演完,池锦一拍桌面笃定道:“锦妃真是识大体明大义的精国之才!”越夸越厉害,完全不害臊。 他略带浮夸的表演把燕庄泽逗笑了,同时因为池锦的话,心底对锦妃的最后一丝防备也放下,所谓爱屋及乌便是如此罢。 自夸结束,池锦还没忘自己的目的,是去后宫打探一圈,此次有庄年作陪那是再安全不过,所以今晚必须完成。 他可不想再夜探一次,太过危险。 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刚从锦仪宫里出来,借口说刚查完了锦妃,免得等会儿同庄年查遍了后宫,独独漏掉自己宫殿。 要知道现在锦仪宫里可没有锦妃,经不起查啊。 池锦心中一阵长吁短叹,起身对燕庄泽道:“我们走吧,趁时间还早去各宫瞧瞧。” 天色才完全黑下来,大多数人都还没睡。 直接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宫殿,是位贵人的住处,两人默契地来到房顶,掀开瓦片后往里一看。 那贵人此事坐在梳妆镜前,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发,自怨自艾道:“是臣妾生得不够美,还是性子不够温柔?皇上从不看我一眼。” 说着就抬手擦拭起眼泪来,幽怨道:“宁愿宠幸锦妃那个自傲不懂情趣之人,妾不甘心。” 池锦:“……哈哈,皇上真有福气,令人羡慕。” 燕庄泽本人听到贵人的话倒是没什么触动,只听池锦说后,他微微不满道:“你很羡慕?” 池锦没察觉到他微小的情绪变化,但突如其来的强烈求生欲让他说道:“没有没有,佳丽三千那是皇上本就该有的,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多辛苦啊,还不让人晚上松懈?” 虽然皇帝还真不见得会晚上松懈。 燕庄泽点点头,语气里有些别扭地解释道:“其实皇上并不贪图享乐,后宫女子他一个都没宠幸过。” 他盯着池锦的眼睛,心说:我只宠幸景迟一人。 虽然早就知晓,但池锦还是佯装惊讶:“锦妃也没有?传闻她不是很得宠吗?” 燕庄泽额头隐隐黑线,耐心解释:“那只是逢场作戏,我敢担保皇上对锦妃没有丝毫男女之意,更没有肌肤之亲。” 池锦一副长见识了的样子,嘴上敷衍地夸赞:“真是个勤政爱民不贪享乐的好皇帝啊。” 听闻此,燕庄泽满意一笑道:“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哎,等等!”看着下方女子准备去床上睡了,池锦忙将瓦片复原。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他拉着燕庄泽小声紧张道:“今晚的事你可千万别传出去,会出大事的。” 燕庄泽皱眉,也凑近道:“怎么?” 池锦咽了咽口水,凑到燕庄泽耳边轻声说话,呼出温热的气息让燕庄泽忍不住一阵心驰神往,只听池锦说。 “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后宫乱逛,被发现别人会以为我们淫|乱后宫的!” 燕庄泽:“……”顿时心头的旖旎全都消散。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5 池锦继续说:“被发现那可是杀头大罪,就算你是皇上下属也不行,没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被戴绿……” “怎么了?” “没,没什么,反正保密就好。”池锦突然想到,自己不就是给皇上戴了绿帽子的人吗?当即心虚地闭嘴,拉着燕庄泽去下一座宫殿。 不远处就是娴嫔的宫殿,两人熟门熟路地来到主卧房顶。 一掀开瓦片,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娴嫔突然挥手将桌上的茶杯茶壶都狠狠地扫到地下,尖利的嗓子歇斯底里吼道:“和我一样都是暗桩,凭什么她能得皇上亲睐,贱人!” 池锦神情一震,燕庄泽也凝眉细听,今晚一行还真有收获。 只听下方安静了些许,娴嫔深呼吸后慢慢坐下,又恢复了白日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只是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阴柔。 她语气森冷自言自语道:“谢美人那个蠢货,我还指望她把池锦给打惨,没想到那么没用。” 沉默片刻,她突然捂嘴轻笑:“呵呵,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我唆使的呢?” 随即娴嫔似乎陷入了什么幻想,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阴晴不定不断变换。 上方的池锦和燕庄泽人对视一眼,都微微惊讶,娴嫔私下竟是这幅模样!且谢美人冲撞人一事也在她的计谋中,此人心机当真深沉。 这还没完,紧接着,池锦就见坐着的娴嫔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许慌乱的自言自语:“那日池锦摔倒,为什么会下意识护着肚子?难道她已经怀了龙种?”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顿时目呲欲裂咬牙切齿的对跪在面前的宫女道:“去查,去给我查!” 宫女颤着声道:“是,奴婢这就去!”随即像是逃离凶兽般仓惶离去。 房顶。 一阵夜风吹过,听了个全部的池锦打了个哆嗦,不只是被冷的还是被吓的,亦或者两者有。 他惶惶不安目露惊惧,僵硬地转头看向庄年,庄年是皇上的下属,如果他告诉了皇上…… 燕庄泽眸光一沉,迅速将瓦片复原隔绝了下方娴嫔的声音,他一把抓住池锦的手,沉声道:“景迟。” 池锦看着他,强忍着用手护住肚子的欲|望,缓慢又艰难滞涩道:“你要告诉皇上吗?锦妃他有了龙种。” 第三十二章皇上绿云压顶 下方嘈杂声还在继续,娴嫔充满恶意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房顶两人的耳朵里,她正在说着如果锦妃怀了龙种,她会如何让他消失。 然而池锦此时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头脑接近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燕庄泽,等一个答复。 难道他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这样结束了吗?池锦茫然地看向四周无边界的黑暗,今晚就逃……来得及吗? 不行,宫里还有夏眠,他还得回去。 夜风吹拂,浑身冒出一层薄薄冷汗的池锦更冷了,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他看着面前的庄年,轻声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会怎么想?怀疑池锦这个妃子有孕,告诉皇上,然后查出私通大罪,可是……那个孩子是他和庄年的啊。 庄年会说出去吗?如果他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亲骨肉…… 有一瞬间,池锦忍不住想要告诉庄年:你不能说出去,锦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先不说庄年不知道他就是锦妃,再者他不知道在庄年心里家国哪个更重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希望庄年不说出去。 他们就当娴嫔的那句话是个误会,空口无凭不用劳驾皇上,皇上不需要知道这种小事。 燕庄泽眸光沉沉,房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半抱着池锦将他带到地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站稳。 “景迟,我当然不会信娴嫔的话。” 池锦偏头看着他幽深的眼瞳,等他继续说。 燕庄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没有骗你,永远都不会骗你,锦妃不可能怀着龙种,他们只是逢场作戏!”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6 池锦灰暗的眼中出现一点光芒,在慢慢扩大,他就知道庄年并不是听信他人谗言的人。 燕庄泽心痛地看着出神的池锦,心中将娴嫔暗恨了一遍,景迟一定以为自己骗他了,一般的皇上怎么肯能多年守身如玉呢? 可他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男人也不,他只对景迟有兴趣啊! 这个误会必须澄清,不然待今后他向景迟坦白身份,那岂不是乱成一团了?误会总是在不经意间扩大。 燕庄泽不能容忍他和景迟之间出现这种原则性的误会。 他握住池锦冰凉的手,坚定道:“皇上不好女色一心勤政爱民,更不可能同锦妃有何牵连,那日锦妃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所以摔倒时捂着肚子,这才让娴嫔误会了。” 池锦想了想,记起召他侍寝那天,用的借口的确是葵水来了不舒服,没想到时至今日那借口还能发挥余热。 同时心下大定,拉回神志也坚定道:“庄年,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自是信你更多,皇上和锦妃没有瓜葛!” “对,正是如此,一切都是误会。”燕庄泽也松了口气,心想这后宫留着果然是个后患,待他尽快肃清朝堂,将后宫清理后再同景迟坦白吧。 不然依景迟那个醋精的小性子,到时候他怕是有苦头吃了,思及此,他再次自夸一通:“皇上明德,不受诱惑,实乃吾之楷模。” 池锦认同地点头:“没错,今后我也要专心探查,争取为皇上分忧解难!” 自身就是皇上的燕庄泽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紧紧握住池锦的手:“皇上定会知晓你的功劳。” 我这是刷好感成功了?池锦一喜:“多谢庄兄!” 两人心里各自一翻推测后,锦妃是否怀了龙种一事也不了了之,池锦是担心自己肚子暴露,而燕庄泽一心都扑在了如何让景迟相信:皇上是个好皇上,从不乱搞。 虽然心里想的不是同一个方向,但最终的意见不谋而合,两人都非常满意,只是说着话的罪魁祸首娴嫔,同时拉满了两人的仇恨值,其中一人便是她口中心心念念的皇上。 各自满意之后,池锦和燕庄泽继续进行今晚的夜探后宫之程。 现在娴嫔这里已经清楚了,庆国探子,情系皇上,心思狠毒善于伪装。 两人又经过几个小宫殿,都没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因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或者准备入睡。 接下来是熹嫔的宫殿。 熹嫔作为蛮夷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据说还会武功,平日里更是一根鞭子不离身,两人都默契地放轻脚步小心了些。 顺利来到房顶,找准房间掀开瓦片,没有直接看下去,池锦先是附耳停了停,房间内传来阵阵破空声。 确定里面的女子没有睡觉或洗澡等后,他们才将视线投下去。 只见房间内非常空,一张床角落一个梳妆台便没了,连桌椅软塌都没有,诺大的内殿显得空荡荡。 此时熹嫔依旧一袭绯衣,袖口被紧紧缚在手臂上,她半靠在床头,一手持鞭有力挥动,在空中发出“啪”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不停拍打这空气,或是地面,怪不得要将房间布置得那么宽敞。 池锦心道:熹嫔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如此尚舞举止洒脱。 两人又等了片刻,这段时间熹嫔一直挥动着鞭子,也不说话。 池锦和燕庄泽对视一眼,就在两人正准备把瓦片盖上离开时,熹嫔终于出声了:“一个人的日子,真好啊,希望锦妃别那么快被皇上厌弃。” 池锦:“……” 燕庄泽:“……” 两人听着都微微有些别扭,见熹嫔没什么情况了,池锦将瓦片合上,拉着燕庄泽走了。 熹嫔,蛮夷人,爱耍鞭子,希望一个人生活,不喜参与后宫诸事,无争宠之心。 接下来就是其他贵人美人的宫殿了,燕国的后宫人数并不多,且多数人都没有问题,很快池锦和燕庄泽就来到了最后一处,何常在的宫殿。 而两次给池锦传递来自池家信件的宫女,就自称是来自何常在的碧青宫。 碧青宫。 想着早结束早回去,池锦拉着燕庄泽直奔主卧房顶,动作熟练地轻轻揭开瓦片,没发出一丁点的杂音。 瓦片揭开,下方的声音就像是有了突破口,争先恐后朝外涌来,顿时,房顶的两人都听到清晰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还有女子同男子说话的声音。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7 “啊,六郎,轻点……” “我的小美人,可想死我了……” 池锦心中悚然一惊心肝儿乱颤,面色胀红又迟疑,燕庄泽泰山崩顶都不变的脸色也瞬间黑沉,这,这可是真正的淫|乱后宫之罪啊! 池锦下意识看向养心殿的方向,他感觉养心殿上空的云都是绿色的…… 下方细碎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堪入耳败坏道德,燕庄泽察觉池锦耳朵都红了,也意识到这种场面不适合旁听,当即拉着池锦想离开。 私心下他想着:要是池锦因此事发现,自己喜欢女子胜过男子怎么办?这种事决不能发生。 池锦心里想的也是离开为好,就在两人准备盖上瓦片离开时,下方突然传出说话声,池锦地将燕庄泽阻止,示意他继续听。 下方,何常在被一赤|裸男子抱在怀里,面色酡红道:“六郎,你说池家嗯,会放我们出去吗?” 男子动作不停,声音沙哑:“当然,等皇上倒了,我们就出宫隐居。” “好,都听六郎的。”女子软倒在男子怀中娇嗔,不知他们的行为已经被人看在眼里,其中一人便是他们口中即将倒台的皇上。 接下来便是此起彼伏的呻|吟,池锦和燕庄泽都没兴趣听床脚,见该探听的信息已经探听到了,两人当即选择离开。 在飞离碧青宫不远处,池锦回首一扔,将手中半大石子砸在卧房窗户上。 里面顿时传出一声女子尖叫,还有男子的惊呼:“是谁!” 等他们慌忙套上衣服出来查看,池锦和燕庄泽早就跑没影了,深藏功与名。 回到之前那处空置的宫殿,燕庄泽看着偷笑的池锦道:“调皮。”心中因何常在败德行为而产生的阴郁也消散掉,只不过是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女子罢了,还是池家的小棋子。 随时都可能被废弃掉。 池锦嘿嘿一笑:“我这是看不过眼,皇上英明神武日理万机,竟然有人趁虚而入在后宫做出这等事,该当何罪!” 见他如此维护自己,燕庄泽心情更好,笑道:“自然是该打入天牢,处以极刑。” 池锦笑容一僵,干笑两声跳过这个话题。 要知道,他作为皇妃,不也同面前这个人有关系吗?真是复杂啊,皇上都绿云压顶了。 池锦正色道:“庆国的嫌疑非常啊,蛮夷的话也可能是熹嫔个人原因不愿参与,但嫌疑还是摆脱不掉。” 燕庄泽点点头:“池家很可能同庆国合作,因为娴嫔知道锦妃是池家探子,只是池家手里有军队,不好处置。” “也是。”池锦沉思,想起在最近突然回家休养的左相,问:“左相呢?他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告假,其背后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燕庄泽:“其实对于敌国,朝堂上一直有两种声音,一种是选择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另一种是主张出兵镇压,而选择第二种的大多都是左相门生,这个时候告假怕是和敌国的军事决定脱不了干系。” “只是……” 池锦:“只是什么?” 燕庄泽:“只是左相告假,很多事都不好抓他的把柄,所以突破点还是在池家。” “也对。”池锦一手撑着下巴沉思道:“看来我们还得去会一会池家。” 他抬头看向庄年,期待道:“你也是调查此事的吧,我们要不要约定下次一起去池家暗查?” 燕庄泽挑眉,毫不犹豫道:“可以,秋猎将近,我们秋猎过后一同前去如何?” “就这么说定了!”池锦一拍手将此事定下,双眼晶亮:“秋猎这种开放性的活动,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借此我们也能了解更多情况,探查池家就更有目的性了。” 定下约定,秋猎之后在学堂碰面,今晚的事便告一段落。 同燕庄泽告别,燕庄泽可以直接留在宫中,而池锦则要去宫外转一圈再回来,以免被人发现异常。 小心翼翼隐匿身形,从宫外进了地道回锦仪宫,总算能松口气了,换上洁白的里衣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和未来。 庄年会不会将何常在的事情告诉皇上呢?真好奇皇上发现自己被绿之后会是怎么个反应,肯定很恐怖吧,可是池家传信进来似乎又要靠何常在等人…… 想着想着,呼吸渐渐均匀,安然入睡。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8 第三十三章何常在的下场 夜还很长,除了池锦还能没心没肺的入睡外,其他人都失眠了。 才与景迟重逢的燕庄泽就不必说了,何常在的碧青宫里,也是人仰马翻。 当然,实则慌乱的也就只有她和那个侍卫男子,其他宫人早就被遣推下去了。 两人慌慌忙忙跑出来查看,然而池锦扔到石头早就掉到不知道那个小草丛里,根本判别不出那响声从何而来。 做贼心虚的两个人也没了兴致,心惊胆颤地告别,并且约定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小心着点,不在见面。 来时的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那侍卫在何常在的催促下,心烦意乱的提着裤子跑了,走时匆忙,两人谁都没发现有一片男子衣服上的碎布,被遗落在床下角落。 看那花纹,正是宫中侍卫的衣服。 次日午时,池锦照例去了养心殿,今日一进殿门,他就感觉里面气氛有了细微的变化。 整个养心殿似乎都洋溢了一种欢快的消息,一旁服饰等候的宫人似乎都轻快了些,往燕庄泽的案桌前一看,池锦更是挑眉惊讶。 今日的皇上居然没在日理万机,而是铺着宣纸提笔作画? 此时的燕庄泽在宣纸上轻轻落笔,一笔一划都充满了小心谨慎,似乎画的是山河社稷图般重要之物,一向冷淡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挂上几分微笑,眸光柔和笔触温柔缱绻。 怪不得今天养心殿都欢快些,池锦不动声色走上前:“参见皇上。” “嗯。”专心绘画的燕庄泽这才从画中世界回过神来,淡淡看他一眼:“起来吧,坐。” 随后沾墨继续作画。 “是。”听话的拿着食盒起身,抬头瞬间他余光匆匆一瞥,似乎看到皇上的宣纸上正在画着什么人,他猜八成是哪个美人吧。 只可惜画上还只有一树桃花和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看不真切。 只瞥了一眼,池锦便移开视线去自己专属的软塌上坐好,开始今天的混吃混喝。 池锦进来后,殿内的宫人们就习以为常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内如今只有他们两人,燕庄泽心无旁骛地画着美人,池锦欣赏了会儿文人雅客姿态的皇上后,吃着酸枣糕就开始昏昏欲睡。 也是今天养心殿气氛太好了,没了往日的肃穆,倒是充满了甜腻缠绵的气息,主要来源便是皇上和画中不知名美人。 果然,没哪个皇帝是真的不喜女色的啊,在此之前只是没遇对人。 心中一阵长吁短叹后,池锦放下手里的糕点书籍,一手撑着头开始打起盹儿来,他发现最近自己瞌睡越来越多了。 难道是怀孕的原因?大概吧。 没再去深究,遵从本心的池锦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梦里也是一片祥和,小崽子出生了,他们在一座山脚下的小屋里悠闲地生活,神仙般的日子…… 梦中的天晴空万里,他抱着孩子数着太阳旁边的星星…… 突然,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记惊雷响起,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竟然变成了浓绿色,小崽子被吓得哇哇大叫,池锦被吓了一跳猛地惊醒!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正半跪着一名侍卫,此时正对上首的燕庄泽朗声汇报道:“启禀皇上,何常在已被查获,何常在房中发现侍卫衣物,请问该如何处置!” 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吓了一跳,池锦惊坐而起,听到何常在三个字后仅剩的睡意也没了,假装好奇又有些心虚地看向那名侍卫。 上方的燕庄泽慢悠悠放下毛笔,此时的画纸上,一名青衣布衫男子跃然纸上,明眉皓目唇红齿白,一双猫瞳炯炯有神,里面仿佛有一个世界。 燕庄泽小心翼翼用干净宣纸将画作盖上,才不甚在意的冷声道:“打入天牢,依照律令处置,碧青宫宫人遣散到各宫继续任职。” “是。” 燕庄泽想的是,池家传信来主要靠的还是那名侍卫和宫女,何常在这个傻女人应该是顺带的,直接解决掉也不会多生事端,但宫人还得继续留着,也许他可以为那宫女找一个好去处。 燕庄泽短暂地沉思了下,继续问道:“那个侍卫抓到了吗?” 侍卫:“还没有,属下在尽力排查。” “退下吧。” 养心殿内一时又只有燕庄泽和池锦两人,燕庄泽小心收起画纸,目光温柔地看着手中这卷画唇角带笑似乎何常在的行为并没能让他生气。 池锦看着他弯起的嘴角,心里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为何总感觉这个笑很冷很可怕!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79 庄年果然把何常在同宫中侍卫苟合之事告诉皇上了,皇上也果然不会容忍别人给他戴绿帽子!这才多久就搜出证据将人打入天牢了。 他不由自主瞥了眼自己争气的肚子,心中紧张又叹息,想想何常在的下场,池锦忍不住咬牙切齿,一发入魂庄年你好样的。 同时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收腹,生怕被发现一点点端倪,然后打入天牢施以极刑严刑逼供全家遭殃…… 太可怕了,他还是早点走吧,等余安把仿真骨架做好,就可以将离开提上日程!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解决掉何常在后,燕庄泽将手中裹好的画纸小心翼翼放到一旁,想着里面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表情都在此放软了几分。 要不了多久,他就又能和景迟见面了,秋猎结束之后…… “传膳。”他好心情的冲殿门口守候的林永全吩咐道,随后他离开案桌走到饭桌边。 池锦也走过去同他并排而坐,起身时看了眼桌上的画卷,心中惋惜:没能看到是哪位女子有此殊荣啊。 许是早有准备,很快午膳便呈了上来,吃到半饱,燕庄泽放下碗筷。 “秋猎将近,锦妃记得下去准备。” “是,皇上。”秋猎按理只需带一名宫妃即可,此事早就是定好的,池锦也不推辞。 而且秋猎这种人多眼杂安全问题很大的活动,池锦自然不能错过。 说完后,燕庄泽正要重新拿起筷子继续用膳,一个小太监却匆忙从殿门口小步跑进来。 “启禀皇上,娴嫔娘娘殿外求见。” 燕庄泽丝毫没有犹豫:“不见,让她回吧。” “可是……”小太监为难道:“娴嫔娘娘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让他们这些奴才很为难啊,小太监掌心捏了把汗。 燕庄泽闻言皱了皱眉,道:“不用理会。” 池锦默不作声地吃着午膳,因为他的原因,养心殿最近的膳食都偏向于清淡。 他们两人在殿内吃得满足,可苦了守在殿外的娴嫔。 正直午时,秋日的阳光虽然没有夏季那么毒辣,但久晒之后皮肤还是会感受到微微刺痛。 此时的娴嫔就是这么个感觉。 看着紧闭的殿门,她一阵咬牙切齿,拎着沉重的食盒离开,同随行的宫女沉声道:“回宫。” 食盒里装着的是一大盅香气浓郁的鸡汤,此时香味正丝丝蔓延出食盒,浓郁的油脂味隔了几步远都能闻到,这是她特意吩咐膳房做的。 重油,重味,特意用来试探池锦。 如果锦妃怀了龙种,闻到这油腻的鸡汤定会感到不适,若池锦反应正常,那也可能是体质原因对油味并不反感,她就要考虑其他方法试探。 总之不会轻易放下戒心。 可是她居然连殿门都没能进去!娴嫔拿着食盒的手忽地缩紧,她是不会放弃的,池锦,你给我等着。 没怀上还好说,如果怀上了……娴嫔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心道: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用过午膳,远在养心殿吃饭后茶的池锦突然被呛到,猛地咳了好几下。 喘过气来后,他揉了揉肉鼻子,想到:难道是有人在想我?肯定是庄年。 第三十四章菜里有药! 自从池锦同燕庄泽私下达成共识,池锦就很少在锦仪宫内吃饭了,早膳直接睡过去,午膳和晚膳去养心殿吃,标准的蹭吃蹭喝。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毕竟燕庄泽身为皇帝,日理万机也不是说笑的,时不时会有臣子进宫商讨事宜,况且最近池家动作频频,林丞相等几个朝中忠臣便时常进宫,找皇上拿主意,这个时候池锦再留在养心殿就不太适合了。 所以偶尔池锦还是会回到锦仪宫用膳,就当是少有的放假。 今日用过午膳,正当池锦想回锦仪宫午睡时,就听到林丞相同孟振孟老将军进宫求见的消息,他心知今晚可以不用来蹭饭,直接在自己宫里吃了睡睡了吃。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0 他满意一笑,行礼道:“臣妾告退,皇上有要事相商,今晚臣妾便不来叨扰了。” “嗯,下去吧,锦妃辛苦了。”燕庄泽淡淡点头道,心里对池锦的识相很满意。 回去的路上相安无事,等进了锦仪宫,回了自己的地盘,池锦才彻底松懈下来,对夏眠道:“今晚不用去养心殿,记得准备晚膳。” 夏眠一喜,亮着眼睛点头:“是,主子。”她都好久没能和主子一起用晚膳了。 池锦不喜欢一个人坐在桌旁吃饭,让别人在旁边看着,索性后来他遇到了夏眠,便一直把这个苦命的小姑娘当妹妹看待,有时候同桌吃饭也没什么。 反正今后他也是要离开皇宫,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夏眠也会同他一起离开,现在又何必介怀身份之差呢。 进了内殿,池锦打着哈欠道:“都下去吧,我午睡一会儿。” “是。” 等人走完之后池锦一边换掉身上繁琐的衣服,一边哈欠连天,他之前在养心殿小憩了下,中途被那侍卫打断了,现在一回宫瞌睡就又找上来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燕国地图他已经大致了解,干脆就先睡一会儿。 锦仪宫一片祥和,养心殿内三人正在商讨秋猎事宜,将由孟振将军带兵把守,谨防池家搞小动作伤人。 娴嫔坐在自己寝殿内,对心腹宫女道:“打听清楚了吗?” 宫女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回主子,打听清楚了,近段时间锦妃大多都在养心殿用膳,吃食全趋于清淡,据说有一次食物太过油腻,被撤了重新上菜,期间还请来了御医,具体所谓何事不知。” “御医?”娴嫔皱眉沉思:“食物清淡不喜油腻,遇到危险下意识护着肚子,可皇上似乎并不知情,这是为何?池锦难道不应该迫不及待说出去吗?” 她着实想不通,问:“他以前食物喜好如何?” “以前……”宫女拧眉想了想:“据说锦妃以前喜食荤,特别是螃蟹虾贝等海鲜,最近一段时间才却没再吃过。” “海鲜性寒,尤其是螃蟹,这也是对有孕着有害的东西,池锦全都避开了。”娴嫔对池锦怀了龙子的事又笃定了几分,只是究竟为何皇上不知呢? 御医都去了,消息却丝毫没传出,如果皇上知道也没道理隐瞒。 娴嫔神色渐渐不耐烦起来,不管皇上知不知道,也不管池锦究竟有没有怀孕,她势必要在所有人都知道前将这个隐患掐掉。 打定主意后,她道:“池锦回去了吗?皇上那边如何?” “据说林丞相进宫面圣,皇上在接见他,锦妃便已经回去了。” “那好,你现在去准备一份鸡汤,我们去见见锦妃。”娴嫔得意一笑,她要亲自去试探出池锦的底细。 迅速准备好,娴嫔换上柔弱伊人的伪装,拎着食盒来到锦仪宫门口。 夏眠前来询问,娴嫔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我们家娴嫔娘娘想拜访锦妃娘娘,请通报一下。” “不好意思,主子正在午睡,娴嫔娘娘不若下次再来吧。”夏眠礼貌回复。 娴嫔柔柔一笑,上前道:“亲手做了些鸡汤,想送给锦姐姐,不知锦姐姐何时醒来?” “这个……”夏眠面露难色,实则心中已经笑疯了:“主子约莫晚膳时才醒来。” 娴嫔温婉一笑都僵了僵,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头顶正火热的太阳,此时正值午时,谁能在这里等上好几个时辰啊! 暗自咬咬牙,忍着怒气道:“那便下次再拜访了。” 话落,就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个池锦是猪吗?是真能睡那么久还是膈应我呢? 这个仇记她上了。 走了一会儿,又挂上得体的微笑,只是心中的怒火和嫉妒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不断膨胀壮大,就等回自己宫殿后全部发作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侧头小声道:“你让人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常都汇报给我,还有……打听一下此次秋猎皇上准备带那些人去。” “是。” 往年秋猎,池锦还没进宫,皇上带的嫔妃便是她和熹嫔,这次就算池锦来了,另一个人应该就是她了,也必须是她! 秋猎可不像皇宫,滴水不漏。 “还有。”娴嫔突然笑得格外温柔,“今晚皇上接见丞相,锦妃应该在自己宫里用膳,你找人去膳房,给他加点料。” 宫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乖巧应诺:“是,主子,奴婢一定完成吩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1 “好。”娴嫔内心胸有成竹,得意道:“别加多了,一点点便够,让他乱了阵脚露出破绽,又不至于立刻出事,具体该怎么做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是,主子!” 燕城四处暗潮涌动,急需一个突破口,让所有人的计划阴谋爆发出来,一场混乱即将来临。 傍晚,池锦悠悠醒来,听闻娴嫔来找过他,再想想那晚偷听到的话,心中顿时了然。 他这是被盯上了啊,幸好娴嫔以为他怀的是龙种,心里定是嫉妒,暂时应该不会说出去,估计想先一步暗算他吧。 正好夏眠将晚膳拿了进来,一一摆在桌上后,又见夏眠拿着食盒就要出去,打算自己吃。 池锦出声叫住她:“夏眠你去哪儿?一起吃吧,我们也好些日子没一起好好吃过饭了。” 夏眠抱着食盒,难得地拒绝了池锦的邀请道:“不了主子,奴婢嘴馋,多点了一份红烧狮子头,想着您闻不得油味,奴婢还是出去吃吧。” 为夏眠的细心感动了下,池锦失笑道:“狮子头能有多大的味儿啊,最近我害喜的反应也下降了,过来吧,我也想吃了。” “真的?”夏眠确定了下,得到肯定答复后欢快地坐回桌前,将珍藏的狮子头拿出来,见池锦真真没有不良反应后,才放心地摆放在最中间。 两人开动,夏眠第一口便吃的狮子头,一边囫囵咬下去一边捂着嘴道:“奴婢好久没吃了,真好……” “怎么了?”正吃着酸甜口凉菜的池锦笑道:“怎么突然不说话,被久违的美味惊呆了?” 短暂的震惊后,夏眠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当即将嘴里的狮子头全部吐在手帕里,慌忙按住池锦拿着筷子的手,低声惊呼道:“主子别吃,里面有药!” 池锦夹着凉菜的筷子“啪”一声落在桌上,一手迅速捂着肚子,震惊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眠指着狮子头,神情严肃而笃定:“我因为小时候的事,对堕胎药十分熟悉敏感,这个狮子头里有堕胎药的味道!” “虽然味道很淡,但确实是有的,那种味道我永远不会记错。” 池锦知道夏眠的经历,也知道她因从小在人贩身边的见闻,让他对堕胎药等有多敏感,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只是自己的饭菜里被下了药?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娴嫔,在这宫里怀疑他有龙种的人,可不就只有娴嫔一人吗? 面色黑沉入水,幸好今天没出事,不然他拼尽全力也会让娴嫔不得好过,且等着。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池锦已经毫无食欲,后宫不简单,一个不小心他和孩子都会陷进去,还是早点离开为好,还有这次秋猎…… 皇上点名要他一起去,推脱是不可能的,不仅仅是为了合作,且池锦也没借口拿来推脱。 “唉。”他感觉进宫以来所有的大事,都集中在了这三个月! 夏眠将其他的菜都尝了一口,发现只有那一盘狮子头里有药后,松了口气,幸好这盘狮子头是她偷偷多点的,幸好主子还没有吃。 狮子头是肯定不能吃了,看着其他的菜,池锦也没心思去吃,一想到自己差点吃了堕胎药便无法下口。 让下面将饭菜处理掉,明天再去打听下是谁下的药,看能不能抓到证据,虽然他感觉希望渺茫。 吩咐夏眠守着锦仪宫,便换身衣服进了地道。 他要去找余安,让他给把把脉,顺便让余安用景迟的名头去找林颜,跟着林颜进皇家猎场,还能去余安那里吃点东西填肚子。 在猎场那边,身边没有个救急的大夫,他总是放心不下,总感觉娴嫔那个疯女人会趁着猎场人多混乱继续出损招。 回来后,池锦手里又多了几包药,安胎安神的全都有,让夏眠偷偷给他熬一碗,喝完后安心地睡下。 转眼过去半月,一直备受关注的秋猎也如期而至。 皇家出行,阵势惊人,一列列由皇家护卫队,一列列由孟将军带领的军队,将中间一架架华贵无比的马车团团护住,往猎场而去。 池锦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轻轻掀起一个小角看到外面热闹的人群,有些物是人非,一年多前,他还是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男孩。 而如今,他坐在造价不知凡几的马车里,着锦衣食珍馐,奈何却是他人的妃子,肚子里还怀了个孩子。 唯一不变的,便是他的男子身份。 无尽的愁绪和感叹仿佛被按了个暂停键,想想自己的糟心身份和糟心事,池锦放下车帘,还是仔细想着怎么逃吧。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庄年在哪儿,会不会跟着去猎场。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临近黄昏,池锦下车一看,并不似想象中的帐篷林立,着落眼前的是一座辉煌的行宫,大气磅礴精致华贵。 行宫最里面,有两座并排的宫殿,奇遇的房间院落都是围绕着两座宫殿而建,作为皇上名义上的“宠妃”,池锦自是有幸同皇上相邻而居,住到了最里面最安全的地方。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2 所有人都进了行宫之后,便会让人封锁猎场,期间不得进出。 来到猎场的第一个晚上,由皇上在行宫前方的高台上说鼓动人心的话,为明日的围猎预热。 今晚的时间,便是拿来给所有人养精蓄锐的。 行宫的用具无一不是精致华贵,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很是平静安宁,池锦睡在软软的木床上,对明天的一切忐忑又期待。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想话本中打马围猎的精彩场面,一双猫瞳有些许暗淡,不能骑马可真是遗憾。 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看着电视剧,幻想纵马驰骋的人是自己呢? 一手搭着肚子,,一边想像这在马背上飞驰的畅快,池锦陷入梦乡。 次日,听着外面稀疏的说话声,池锦难得地起了个早,已经彻底成为女装大佬的他,熟门熟路地穿上自己美美的裙子,推门出去。 远远看去,其他院子也有人醒了,早早地穿好衣服去前面集合,等待皇上去宣布围猎开始。 池锦吃过早饭,也准备去前面凑热闹,他现在明面上可是皇上宠妃,自是要同皇上同时出入的。 来到隔壁的庭院,正巧燕庄泽也吃过早膳穿着骑装,此时正同驷马人说话,见池锦过来,便招手道:“锦妃你来,这是猎场的驷马人,你想要什么马就同他说。” 随便挑!听到这话池锦眼睛一亮,还没高兴过一秒就表情一僵,微低着头道:“谢皇上,可臣妾有些畏高,骑不得马。” “这样。”燕庄泽点点头,也没为难他:“那你就在高台等候吧。” “是。” 心痛地拒绝骑马后,两人同行走了出去,围猎第一天即将开始。 与此同时,住处在外围的娴嫔也换上了女子骑装,英气又不失柔美的扮相,可花了她不少心思。 娴嫔整装待发,听到宫女的暗号之后,掐着时间点走出来,正巧遇上燕庄泽一行人,屈身行礼后便跟在一旁,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池锦。 还是穿的裙子,是因为怀孕不敢骑马吧,上次下药没能让他露出端倪,娴嫔也没太过惊讶。 毕竟池锦看着也不是傻子,且那药量着实不多,一点动静都么有,要么是池锦没吃,要么便是是池锦和他孩子命太硬。 娴嫔勾唇一笑,内心依旧胜券在握,想到:既然你瞒着不说,那就一辈子都不用说了吧。 第三十五章被人看见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去,路上还遇到了正要出门的林颜,林颜身后便是余安。 看来余安和林颜结交得很顺利,有余安这个大夫在,池锦稍微安心了些,同时暗暗记下林颜和余安所在的院子。 为防止出意外,池锦同余安全程无眼神交流,一行人沉默地来到猎场前方的高台。 此时高台下方已经或站或坐满了人,燕庄泽池锦还有燕行澈自是坐在最上方,接着便是丞相将军等各位大臣。 燕庄泽高声宣布秋猎开始,猎场正式开放三天,并许诺猎物最多的人有嘉奖后,跃跃欲试的一行人便翻身上马进了林区,为今夜的篝火会寻找食物。 其余人便只能在原地等候,等候期间是极其无聊的,特别是池锦这种即不能骑马,又要注意身份的人,只能羡慕地看着林颜和余安在下方空地里玩耍骑马。 临近午时,太阳渐渐毒辣起来,一些坚持不住的女眷会选择回去休息片刻再来,池锦也是打算回去的人之一。 他特意走在所有人后面,回去的路上很清净,行宫修建得华贵典雅,一路名花名树数不胜数,此时竞相盛开争奇斗艳,引得池锦都慢下脚步细细欣赏。 夏眠也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主仆二人悄无声息的在行宫中穿梭,突然,前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打断了二人的脚步。 池锦神情一肃,轻轻挥手示意夏眠别说话,拉着她迅速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凝神静听。 只听不远处角落有一道男声响起:“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人,今晚就可以动手。” 男子道:“不急,今晚我……”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那两名男子走远了,池锦为了安全起见也没跟上去,带着夏眠悄声回了住处。 “主子。”夏眠紧张的小声道:“那两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吗?奴婢总感觉不安全。”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3 “还能是什么。”池锦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无非就是想搞破坏,猎场鱼龙混杂,不像皇宫那般固若金汤,这可是动手的好时机,他们怎会错过。” 夏眠一惊,一手捂嘴低声惊呼道:“难道他们想趁机刺杀皇上?” 池锦噗嗤一笑,也给她倒了杯茶压压惊:“想什么呢,皇上要是那么好刺杀,他们还密谋那么久干嘛。” “说的也是。”夏眠愣愣地点点头,依旧不解道:“那他们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池锦无辜状摊摊手:“总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小心着点。” 夏眠点点头,见池锦看这空糕点盘欲言又止,心中了然道:“嗯嗯,主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池锦眼睛一亮,连忙催促道:“快去快去,早上就没吃多少,现在快饿死了。” 一主一仆在房里简单吃了午膳,又躺着休息片刻,待外头太阳不那么辣了,才慢悠悠地回了高台。 因为刚才回去路上的小发现,这次池锦坐着四下乱看时,便多了些目的性,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在场所有人。 还真让他有了点发现。 高台旁边放了很多马匹,每一匹马都由一位驷马人牵着,方便没去打猎的公子小姐们玩,用来打发时间。 而池锦发现,在角落里有一位驷马人一直低着头,握着缰绳的手十分用力,且微微颤抖,他时不时地抬头小小的瞥着身旁的同伴,还有高台上某位大臣。 这幅缩头缩尾的心虚样,一下便让池锦起了疑心,心道:这猎场果真不安全呢。 就像他能让林颜帮忙将余安带进来一样,其他人也可以私自带人进来,这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很平静,眼看着太阳落山夕阳西下,一直枯坐着翘首期盼的娴嫔动了。 她此时穿着女子骑装,好不英姿飒爽,大概是估摸着皇上要回来了,便一改刚才对诸事无趣的态度,迅速在驷马人手里挑了一匹好马翻身而上,动作干脆利落,引得许多人惊呼称赞。 池锦跟着看过去,心里一阵羡慕,他也想潇洒上马保家卫国啊! 娴嫔坐在马背上,冲池锦挑衅一笑后,扬鞭打马再场内绕了一圈,正巧遇上燕庄泽骑马而来,身后跟随着拿猎物的侍卫队。 娴嫔轻轻“嚯”了声,操控着马向燕庄泽身边而去,因策马被风吹得有些微红的脸让她看起来更漂亮,柔美中又多了些许大气,此时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会忍不住驻足欣赏。 娴嫔也是这么想的,她心中胜券在握,无甚娇羞地轻轻呼唤:“臣妾参见皇上。” 说着,在马背上虚虚行了个礼,微低着头等待皇上的亲睐。 然而注定令她失望的是,燕庄泽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是一个只喜欢景迟的男人,视娴嫔的各种表现如无物般,随口道了句:“起来吧。” 话落,便看也不看搔首弄姿的娴嫔,越过她朝高台而去,在他身后,又有陆陆续续的打猎者归来,各种各样的猎物被摆上来,现场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瞬间被遗忘的娴嫔黑了脸,在看到燕庄泽上翻身下马走向池锦,指着下方他猎物似乎在说喜欢什么随便拿后,更是一口气顺不过憋在心头。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神情扭曲地咬紧牙关,用吃人的目光看着池锦,要不是池锦夺走了皇上的心神,她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都是池锦的错。 被莫名其妙给记恨上的池锦,此时正在挑动物皮毛,刚才燕庄泽说让他挑一个坐皮草来着,他摸着手上柔软的兔毛,心道这可是好东西! 哪儿还有时间去里娴嫔心情是好是坏,赶紧挑皮草了。 由于燕庄泽剑术高超,大多数猎物皮毛都很完整,其中有一只白兔子更是被一支箭从□□入而死,皮毛最为完整! 池锦摸着还带点温度的兔子,当即道:“就这个吧,臣妾谢过皇上。” 燕庄泽挥手让人拿下去:“这个给锦妃作成围脖吧。” 将每个人打到的猎物统筹一翻,按数量多少进行嘉奖后,便是今晚的重头戏:篝火会。 下人们将猎物待下去清理干净,等一只只剥了皮的全兔全鹿被抬上来后,篝火也熊熊燃起,将猎物架在火堆上,刷上层层酱料,便是他们今晚的食物。 自己猎得的东西吃起来总是格外让人兴奋。 随着烤肉的进行,现场的油味也越来越重,池锦不得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水,来压制心里的反胃感。 脸上的血色逐渐减少,也幸好只有篝火照明,橘色的火光让人看不真切。 越来越强烈的反胃感不断涌来,池锦本想再坚持一下,头一转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一个个马匹,里面有几个驷马人不见了。 其中便有白日里池锦发现异常的那人,他不再犹豫,打定主意对燕庄泽道:“皇上,臣妾有些冷,怕是会着凉,便先一步回去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4 燕庄泽想起他上次腹痛的模样,似乎锦妃的身体不是很好,当即同意道:“去吧,好生休息。” “是。”池锦屏着息,步履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从一侧退下,没惊动那些正在狂欢的人。 下方,一直暗中关注着池锦的余安见他离开,同林颜打了个招呼后,也悄悄回了行宫。 在没有被篝火照到的角落里,娴嫔借着黑暗对自己的表情不加掩饰,里面满是愤恨嫉妒和怨毒,她看着池锦离去的背影,缓缓地扬起唇角。 戴好平日的伪装,又恢复了那个柔弱善良的形象,盈盈起身告退,继池锦之后离去。 回到住处后,夏眠锁上房门,池锦喝着茶缓了缓胃里的恶心感,待整个人都活过来之后,才喘着气道:“夏眠,你守好房门,任何人来都别开,我有事出去一趟。” 夏眠也察觉到气氛的而紧迫,应道:“是。” 池锦沉重地点点头,找到藏在床底的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身男装,他迅速换上并用手帕沾水将脸上的脂粉洗掉,将头发高高束起后,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我走了,守好。” 夏眠坚定地点点头:“主子小心,我一定会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嗯。”池锦对夏眠自是信任的,话音一落便小心翼翼推来窗户,四下观察一番,发现没人盯着这里后,迅速翻身出窗离去,矫捷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那动作之迅速,看着屋里的夏眠一阵心惊肉跳,虽然余大夫说孩子很稳,可看着池锦这么到处跳,还是放心不下啊。 忧心忡忡地将窗户关上,现在她也只能等着主子回来了。 希望别被人发现。 黑夜就像一张深渊巨口,你永远不知道哪里正隐藏着危险,池锦庭院的不远处,一座小假山背后走出一道黑影,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人正是后池锦一步离开的娴嫔,她刚走到这里,恰巧便看见一名陌生男子从池锦的房间里出来!她敢保证这人不是池家的人。 她们这些暗桩和那边传信,要么是借宫女太监的手,要么也会是黑衣死士前来,且在最近事态紧急的节骨眼上,更不可能有人亲自来传信。 所以,这个男人只能是池锦自己认识的人。 池锦,锦妃,陌生男子…… 娴嫔心中一惊,嘴角却是浮现出安耐不住的喜色,一只手激动地拽住衣襟,看着池锦房间重新闭合的窗户,脸上满是得意与畅快! 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第三十六章猎场危机,偶遇庄年 大脑因那个猜想而兴奋不已,娴嫔努力平复着呼吸,压抑多日的情绪就像打开了阀门一般,终于得到了舒缓。 她原地不动呆了片刻,确定刚才那个男人真的走了,没再回来之后,才小心翼翼离开此地,平安回了自己的庭院,提着的心才松懈下来,一口浊气长长呼出。 刚才没被发现已是万幸,毕竟对那个会武功的人来说,发现暗处的人很容易,但娴嫔毕竟是庆国派来的暗桩,最基础的屏息隐匿身形还是懂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大个惊喜等着她! 娴嫔低低笑出声,因过度兴奋而双肩不住颤抖,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收起笑声,脸上显露出一丝狞笑:“站在皇上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那个英武伟岸的男子,只能是她的! 至于池锦? 阴冷的声音让一旁默不作声的宫女心惊胆颤,眼里满是惧怕。 娴嫔对宫女的神色毫无所差,也毫不在意,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轻笑一声:“我要让你贼人吃黄连,有苦不敢言。” 看到刚才那一幕,娴嫔心中很多不解之事也随之通畅了。 为什么锦妃不说出身怀龙种之事?因为那根本不是皇上的,而是和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男人生的。 为什么上次放的微量堕胎药没能掀起丝毫风浪?因为池锦根本不敢说出来,就算身体不适也敢去请太医,只能忍着。 闻不得油焖味,摔倒下意识护着肚子,房间里出来的陌生男人,桩桩件件结合起来,真相全都指向池锦行为不检点,怀了外男之子! 娴嫔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压制住立刻告诉皇上的冲动,先不说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就算猜对了,要是池锦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皇上的,那她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反倒成人之美了? 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且如果冒然将孩子打掉的话,便是死无对证,被池锦反咬一口该当如何?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5 所以她得小心行事,一切都慢慢来,定要让池锦无路可退有苦难言。 但无论如何,自己赢定了。 各种各样的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娴嫔仿佛已经看见了池锦痛失孩子,却只能憋着不能说的惨状,她兴奋地站起来,对身边沉默的宫女道:“别跟着,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另一边,池锦来到了行宫后方,这里有一大片的马厩,低矮的木头棚子在黑夜里更显阴森,他慢慢潜伏过去。 穿梭了不知多少个马棚之后,池锦终于听到了人声:“都准备好了吗?今晚先试试。” “人手都已经就位,狗皇帝真的会出来吗?” “今晚不出来,我们就明晚继续,会有人将他引到后面林区。” 林区吗?池锦心中暗想,见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后,便悄声退出去,到了马厩外围,找了个阴暗的小角落躲着,思考要不要去林区看看。 想了想还是不了,要是里面真埋伏着大批人手,那他进去也只能送死,看来关键还是在明晚啊。 既然如此,今晚池锦便打算回去了,外面实在太过危险,可就在他转身那一刻,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池锦陡然一惊,紧绷的神经受到惊吓,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又一只手迅速将他嘴捂上,就在池锦惊惶不安想剧烈挣扎之时,耳边传来轻微的声音:“别动,是我。” 温热的呼吸悉数扑在耳廓,池锦耳朵下意识变得微红,而这个声音他也再熟悉不过,是庄年! 池锦冷静地让他放下手,燕庄泽松手后他一个扭身反扑过去,用力死死拧着燕庄泽的耳朵,小声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找打是不是!” 燕庄泽无奈一笑,低声解释:“我只是再给你打招呼,不是故意的。” “哼!”池锦气哼哼地松了手,没再过多计较:“你怎么在这里?” 燕庄泽指了指不远处的马厩:“我当然是来清理他们的。” “清理?”迅速抓出关键点,池锦皱眉问:“就凭你一个人?我打听到他们埋伏了很多人手在林区。” 燕庄泽抚了抚池锦的头发,感受到他话里的担心,心里暖暖的:“当然不是,我……皇上派了人手给我,今晚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还差不多,池锦松了口气。 “那我和你一起去。”不等燕庄泽拒绝,他紧接着便说:“就算你拒绝,我也会偷偷跟去的。” 燕庄泽剩下的话被堵在嘴里,无奈叹息道:“我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与其让他一个人偷偷跟进去,倒不如在自己眼皮下更来得安全。 他相信景迟是说到做到,肯定会偷偷跟去,也相信自己有保护景迟的能力。 不再犹豫,燕庄泽朝身后打了个手势,顿时一群黑衣暗卫便腾空而去,三两吓便分散成包围状进了林区。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等池锦提气,燕庄泽便伸手将之抱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到树林中一颗大树上,将池锦放在其中一枝丫上。 低声道:“在这里别乱动。” 池锦乖乖点头,实则一手已经握住了袖箭,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安置好池锦,燕庄泽对周围大树打了几道手势,所有人都收敛了气息,一阵夜风袭来,将树林吹得沙沙作响,月光被猫咪的树林挡住,掩饰掉里面暗藏的危机。 不一会儿一群人从林区深处快步走来,到燕庄泽他们的附近后便隐匿身形藏起来,池锦让双眼努力适应着黑暗,听觉敏锐地察觉到又有人来,这便知道快要开始了。 两伙人等了片刻,从行宫方向又来了一队人,池锦和燕庄泽就那么看着他们不设防地进了林区,也进了燕庄泽他们的包围圈。 其中领头的人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道:“妈的狗皇帝人精一样,好不容易遇上他提前离场,居然直接回去休息了!” 皇上提前回去了?应该不会发现他不在吧,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下方有人跟着附和:“就是,我们动作都那么明显了,那狗皇帝一点回应都没有!” “是啊是啊,一定要让他好看。” 领头人一脸晦气地踢了脚脚下的石块儿:“算了,回去,明晚总会让他好看。” “对,取他狗命!” 听着下方不怕死的对话,池锦抽了抽嘴角,这些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一般被派来刺杀皇上的,都是死路一条。 但反过来想,也许这也在幕后人的计划之中呢?余光瞥向依旧严阵以待的庄年,池锦收起多余的表情,神情也变得警惕。 下方的人还在小声吐脏字,暗卫们没得到吩咐也一动不动,倒是之前来的人,听到下边的说话声后,接二连三显露身形。 又等了会儿,差不多对面的人都放松了警惕准备离开时,燕庄泽动了,冲黑暗中比了个手势,随后便拔剑而出,首当其中地杀了下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6 “什么人!”场面瞬间混乱。 一部分人跟随燕庄泽去地面混战,另一部分人直接在树上跳跃,将潜伏在树上的人解决掉。 池锦也在树上呆着,他的袖箭适合远攻,这里地势高视野好,便直接在树上偷偷射人。 但他也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因为这里的三波人,除了庄年和他是正常服饰外,其余人全是黑衣黑面巾,池锦不熟悉他们细小的区别,着实难分清。 也不知是不是燕庄泽的吩咐,树上那一部分人大都围在池锦四周,一边保护一边杀敌,以至于池锦身边并没有敌人,于是他的视线便跟着庄年打转,庄年打谁他就帮着射谁,尽绵薄之力。 很快,一股鲜血的甜腥味便在树林里弥漫开,池锦微微有些反胃,紧抿着唇忍着恶心凝神战斗。 一箭一箭的往对方身上射,他仿佛听见了断箭入肉的“噗嗤”声,上一次见血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学堂还是打杀何美人的时候。 一阵眼花缭乱之间,他仿佛看到庄年受伤了,又似乎没有,因为下一刻偷袭他的人便身首异处,死在了庄年的剑侠,肩膀上还插着几根短箭。 是池锦帮着射的。 池锦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不停的用袖箭协助庄年,由于那两拨人都是被突袭,因此这场战斗是压倒性的胜利。 池锦举着袖箭的手卸下力来,深吸几口气遏制住反胃感,翻身跳下大树站到燕庄泽身边。 “全都杀了吗?” 燕庄泽冷声道:“跑了两个,留他们回去报信。” “那这里的事情就解决了吗?”他实在无法忍受这遍地的血腥味,以后有这种事一定不跟着来了,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做…… 池锦有些低落,他是不放心想来帮忙的,到头来还不是被人保护。 “解决完了。”燕庄泽在衣服上将手上的血用力地擦掉,不容拒绝地握住池锦略凉的手,道:“夜冷,我们回去吧。” 池锦握着燕庄泽燥热的大手,心中一暖:“好,回吧。” 燕庄泽:“你们留下来,查查他们的身份。” “是。”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出去,风吹得树叶沙沙响,月光从空隙中漏下来,洒在两人的身上,身后是一地尸体和尴尬的侧头,不敢直视的暗卫们。 池锦渐渐忽视掉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有些难为情地扭过头去,只是手上却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他侧头看向身后,那些背对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暗卫,地上蠢蠢欲动的尸体,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其实他还是很喜欢和庄年呆在一起的,可造化弄人,唉…… 池锦空着的手抚了抚腰,那里有着一条小生命,将会是他的全部,池锦皱了皱眉,感觉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 突然,他看到身后一个人猛地翻身起来,将手中的长剑用力扔出,直直地朝庄年的背投掷过去,空气中顿时响起破风声! 他就是自己忘了点什么,蠢蠢欲动的尸体!尸体怎么会动,真是脑子傻掉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暗卫们背对着他们以至于没第一时间注意到这里的突发情况,池锦瞳孔一缩,眼看着那长剑就要刺到撞过去了,他想也不想便朝燕庄泽撞过去。 同时惊呼道:“小心!” 在这短短的一瞬,池锦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他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电视剧看多了,才会眼睛都不眨地去撞开庄年,这把剑的势头很猛,我是不是完定了,可孩子该怎么办?原来人死之前……真的会想很多啊,我想起了小时候…… “叮!”的一声脆响,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池锦双眼紧闭被燕庄泽一手箍在怀里,捂着肚子神情悲戚地埋头在坚硬的胸膛上,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英勇撞倒庄年后,自己被剑刺伤的场景出现,那个拼死投剑的人已经倒在暗卫的剑下,而被池锦猛地一扑的燕庄年,身形都没被撞动一下,一脸幸福地将池锦抱入怀中,空出一只手凭空接住长剑,将其扔到一旁。 燕庄泽眼神万般动容,紧紧抱住池锦低语道:“谢谢。” 这声音让池锦慢慢回神,感受到面前和自己紧贴的火热的躯体,心中巨震:我,我没死?! 神情恍惚了片刻,很快他从死亡的恐惧与绝望中缓过神来,任由燕庄泽抱着他,再次恍恍惚惚地想起刚才的一切。 他……原来根本没能撞动庄年,庄年一根手指头就解决了那把剑,根本不存在受伤这一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都是假的。 一种迷之尴尬在心里蔓延,池锦挣脱庄年的怀抱,若无其事道:“没事吧,那我们出去吧。” 燕庄泽自是满口答应:“好,这里血腥味太重,不适合说话。” 池锦没说什么,点点头拉着他便往外走,丢死人了,后面还有那么多大兄弟在看着,一个个都看到了他英雄救美反被救……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7 快步离开林区,两人再次来到马厩不远处的小角落里。 池锦问:“就这么结束了?这点实力来刺杀皇上?” 燕庄泽悄悄把玩着池锦的手,解释道:“他们志不在此,另有目的。” “哦。”池锦点点头没再多问,鼻子皱了皱轻嗅道:“怎么还有这么浓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我……”燕庄泽突然将没事两个字咽下去,想起刚才景迟明明怕的要死,却愿意对他舍身相救的一幕,心里暖到不行。 默默改口道:“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小伤?小伤能有这么大的血腥味?”池锦狐疑道:“你给我看看,在哪里?” 燕庄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突然想起这里很黑看不见,又说道:“没,不用,你……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池锦就更不信了,态度坚决:“快给我看!” “那,那好吧。”燕庄泽转过身背对着他,说:“只是小伤口,不碍事。” “嘶——”当燕庄泽一转身,池锦能闻到的血腥味就更重了,很显然,血的来源就在眼前,庄年的背上。 他心里微微刺痛,这个角落太过昏暗他看不清楚,便拿起颤抖的手轻轻朝他背上摸去,入手便是一片湿润。 是血,很多。 池锦低呜一声,语气慌乱又充满关切,轻轻责备道:“还说不严重,好多血!” 往日在战场上撒热血都绝不闷哼的男人,此时无奈苦笑一声:“没事,你别担心……” “我就要担心!”池锦拉着他就往行宫里带:“现在跟着我去找大夫,不然我就一直担心!” “好,你别担心。” 又是这句话,重复的这句话,却让池锦心里酸胀胀的,担忧关心又莫名的温暖,这个傻子,受这么重的伤都不说! 他才不担心。 池锦扶着燕庄泽找到林颜的庭院,余安果然已经等在屋里,池锦此时也顾不上这是否会暴露他和余安认识一事,扶着燕庄泽坐下后连忙急切道:“余安,你快看看,他受伤了!” 余安不多言,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查看燕庄泽的伤势,发现虽然流血很多,但伤口不深并无大碍。 松了口气后找出金疮药和纱布,道:“并不严重,下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你去找点热水来,他需要清洗伤口。” “我就说是小伤……” “你闭嘴!”吼完燕庄泽,池锦飞速离开,当然是回自己庭院去找热水,他的屋里一直都有供应热水的,没一会儿他便端着一个水盆回去。 路上的时候,他往旁边匆匆一瞥,似乎看到一个橘红色衣裙的女子正朝里面走去,看样子像是娴嫔。 他没来得及细看娴嫔想去哪里,秋天的夜晚很冷,脚步慢了的话水就凉了。 回到余安那里,两人合力将伤口清洗干净,再上药包纱布,弄好之后池锦已经精疲力竭。 看着池锦疲惫的模样,燕庄泽心中一阵后悔,他怎能利用景迟的关心来满足私欲呢?真是不该! 自我责备了一会儿,他看向一旁整理药箱的大夫,似乎是叫余安。 他拱手道:“多谢余兄出手相助,你是景迟的朋友,以后也便是我庄年的朋友。” 余安谦虚一笑:“过奖了,不是什么大事。” “应该的。”燕庄泽笑了笑,心想:这果然是景迟的朋友啊,他又多了解了景迟生活的一分。 三人寒暄了会儿,想着皇上提前回去了,担心自己不再房里的事实被发现的池锦,起身道:“今天这么晚了,就不在多叙旧了,余安,你照看着庄年,我走了。” 燕庄泽道:“你去哪儿?你不是跟着林颜来的吗?” “不是啊,下次再见!”不再多做解释,池锦便悄声离开。 燕庄泽急了,这三更半夜的景迟能去哪儿?刚想起身追上去就被余安一手按住道:“庄兄别急,景迟他自有去处,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燕庄泽起身的动作一僵,想想景迟临走前的话,心知这是不愿让他跟着啊,心中无奈叹息,最后只好坐下。 等景迟走远了,他再离开吧。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8 池锦出了院子,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绕到行宫后方,准备从自己房间的窗户进去,远远的便听见自己院子里传来剧烈的拍门声。 只见娴嫔已经进了院子,此时正在他房门前猛敲道:“锦姐姐,你快开门啊,不开门我就撞门进去了!” 池锦心中一惊,眼看着那房门发出不堪承受的砰砰响,来不及感叹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火速奔向房间后面的窗户。 要是真被娴嫔打开,看到他不在房间里,那可就糟了,且皇上的院子就在隔壁,这么大声说不定就会把皇上引过来! 第三十七章娴嫔破门而入 娴嫔还在不停地拍打着房门,即使皇上的庭院就在旁边,她也毫不收敛声音:“锦姐姐快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说句话,是出事了吗?” 似乎觉得这是个好借口,娴嫔灵机一动,对院子外面驻守的侍卫招手道:“锦妃在屋里出事了,你们来把门撞开。” 侍卫们四下观望对视,谁都不敢动。 那可是皇上妃子的寝宫,要是锦妃根本没事,而他们进去又看到不该看的,那可就糟了。 屋内,夏眠死死抵住房门,双眼紧闭,内心很慌张:“娴嫔娘娘,主子睡了,您明天再来吧!” 娴嫔自然是不会听她的,厉声道:“锦妃姐姐怎会这般都没醒?是不是你这个贱婢想害主!” 一顶帽子就这么扣在夏眠头上,随后装作急切担心道:“锦姐姐别怕,我这就进来!你们还不快来撞门?!”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对屋外的侍卫说的,那些侍卫见隔壁皇上庭院迟迟不出来人说话,又被娴嫔说的害主一事,不敢再拖只好上前帮着撞门。 侍卫们的力气自然更大,没几下门就摇摇欲坠,眼看着再撞几下就能进去了,娴嫔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就让她看看,里面的池锦现在究竟是怎么个不能见人的模样! 这些侍卫就是见证,皇上就在隔壁,她这次倒要看看池锦该如何解释得清,只怕是野男人离开时留下了东西,还没清理吧。 屋内那个小宫女焦急的声音还在传来:“别撞了,主子被吵醒会生气的!” 然而这心虚的声音让娴嫔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脸上的笑意更甚,不得不用手帕轻轻掩嘴,不让外人看清她脸上遏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怕是你有异心吧,我是不会让锦姐姐受你所害的!”她说得义正言辞正义凛然,同时让侍卫加快开门速度。 两三下后,伴随着夏眠的惊呼,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夏眠也被撞得前倾几步,手足无措的张开双臂拦着众人:“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后妃寝殿,你们这么闯进来还有没有王法!” 侍卫们被这话唬住了一瞬,娴嫔轻笑一声,道:“把她给我抓起来!锦姐姐要是出了事,就拿你是问!” 侍卫们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两个人上前将夏眠双手反剪压住,另一部分人跟着娴嫔绕过屏风,打着担心锦妃安危的借口进了内殿。 夏眠急得双眼通红,带着哭腔挣扎道:“你们不能进去,主子被吵醒很可怕的!” 当然这话没人听她的,听到了也没人信,他们这么大动静锦妃都没出面,肯定是有隐情。 娴嫔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带着侍卫快步绕过屏风往里走,里面会是个怎样的场景的,她兴奋地暗暗握拳,进了内殿便目光如炬地看过去。 可目光还没触及到里面唯一的床,那里就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出去!” 侍卫们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呵斥,脚步一顿,顿时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俱是愣在原地,跟着娴嫔身后,走在前方的侍卫一只脚踏进屏风后,却迟迟不敢落下,几经犹豫后选择收回来等在原地。 反正娴嫔娘娘已经进去了,如果真的有问题会叫他们的,但他们要是冒冒失失进去了,看到不该看的那就遭了。 里面可是皇上的宠妃!想起这一点,侍卫们心中俱是后怕,差一点就犯了大忌! 趁着侍卫们愣神不安的时候,夏眠猛地挣脱了束缚,朝着内殿冲去,清晰地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后也愣住了。 主子回来了?蒙圈了一瞬,随即便是狂喜,绕过娴嫔等人朝突然出现的池锦跑过去,看到主子真的好好躺在床上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夏眠蹲在床头,扶着床边的手微微颤抖,她还以为,还以为今天会被发现呢,幸好,幸好主子及时回来了。 而听到这惊怒呵斥声的娴嫔,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不在管侍卫们都没有跟上来,装似焦急地走到床前,看到用被子裹住全身只露出头的池锦后,更是眼睛一亮。 头发散乱面色潮红!被子下面一定藏了不可告人的一面! 高声道:“锦姐姐,你没事就太好了!” 然后看着一旁的夏眠,告状道:“都是这个贱婢拦着不让我等进来,我以为她有心害主,担心锦姐姐出事便破门而入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89 一系列表情变换自如,将自己闯进来的理由不着痕迹地说了一通后,假装关切道:“看到锦姐姐没事,妹妹我就放心了。” 同时试图去拉池锦手,顺便掀开被子。 手刚伸进被子里,摸索着池锦的手,好不容易找到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后,娴嫔还来不及高兴,只听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啪。” 她的手被池锦打了出去。 池锦动了动将被子拢紧,语气难得地有些慌乱,似乎还有一点恼羞成怒,急红了脸道:“你干什么!” “我,我只想握着姐姐的手安慰。”娴嫔被拍得愣了一下。 “安慰?”池锦脸色还是臭臭的,嘴上也毫不客气:“带着这个多外男进来安慰?你还记得我是你锦妃姐姐?我在床上谁的正熟,你带那么多侍卫大张旗鼓进来,要是让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让皇上怎么看我?还是……” 池锦眉头紧皱,浮现出厉色,有力道:“还是说,你是故意而为!” 娴嫔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瞬,随后仿佛受伤了般否认道:“怎么会,我也是太过担心锦姐姐了,才会如此冲动!” “哼。”池锦冷哼一声,自是不信的,冷声道:“既然我没事,你就出去吧,夏眠也说了,被吵醒后我会生气,现在……” 他眼睛危险的眯起,视线看向娴嫔后又扫了扫屏风方向,加大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很生气。” 池锦神情太过严肃,脸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怒气和严肃,娴嫔竟然想不出该如何让池锦的丑事曝光,她坚信被子下面一定隐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 可现在池锦不让,外面的侍卫也没进来,没人做个见证的话,又有何意义? 一时间,场面陷入僵持。 池锦紧紧盯着娴嫔,满是赶人的表情,娴嫔硬是当做没看到,沉默地坐在床边,焦急地想着应对之策,她不想错过今日的大好良机。 她视线悄悄往四处看,想找点什么借题发挥让侍卫进来,再趁机掀开池锦的被子,让她不堪的一面露出来。 娴嫔看到不远处桌上的一壶茶水,还有蹲在床前防备着她的夏眠,目光一沉心里有了主意。 外面的侍卫已经退出了房门,心惊胆颤地守在门外,不敢再往里瞧一眼,几人两两相视苦笑,现在他们都反应过来,自己是牵扯到后宫争斗里了。 在宫里当差时他们离后宫远远的,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没想到来了猎场后,竟然被牵扯进这里面,差点就酿成大祸! 几人唏嘘不已,心中不禁感叹:皇上真不愧是真龙天子,能在后宫的包围里如鱼得水不受干扰。 说曹操曹操到,侍卫们抬头一看,只见池锦庭院门口走来几个人,走在前头一身明黄的便是他们刚才心里议论的天子! 侍卫们心中万般庆幸没跟着娴嫔进去,脸上具是惶恐和后怕,蹲身道:“参见皇上!” 屋内,娴嫔已经起身走到桌边,状似无意地拿起茶壶,心中微微发紧,刚想对着夏眠举起来,就听外面传来侍卫行礼的声音! 她心中瞬间千回百转,悄悄放下手中茶壶,一脸惊喜地看向外面,冲池锦催促道:“锦姐姐,定是皇上来看你了,还不快下来拜见皇上。” 皇上来得真是即使,她倒要看看这下池锦还能如何推脱,眼看着皇上就要绕过屏风进来了,而池锦依旧没下床的打算,娴嫔心中更加笃定。 她走过去拉着池锦的被子,没拉动:“锦姐姐,你怎么还不下床啊?” 话落,燕庄泽已经拐过屏风进来。 无法,娴嫔只好先行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夏眠:“奴婢参见皇上。” “起身。” 燕庄泽看向依旧躺在床上的池锦,淡淡道:“锦妃这是?” 池锦微微一笑道:“臣妾已经睡下,不太方便,请皇上恕罪。” 不知天高地厚!听到他这么说,娴嫔心中就忍不住嗤笑,皇帝都是爱面子顾礼节之人,怎会纵容不起来行…… “不放,爱妃好生休息,你我之间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娴嫔心中的幸灾乐祸生生被这话遏住,一时语塞,不敢置信地看向池锦,见他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下床的打算,心中忍不住慌了起来。 要是她不打算行礼,这可要怎么让皇上看清事实?现在皇上本人都到了,天赐良机啊! 娴嫔急得不行,燕庄泽淡淡扫了眼众人,皱眉问:“刚才怎么回事,朕听闻这边吵吵闹闹,外面还守着那么多侍卫。” 娴嫔:“皇上,事情……”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0 “是娴嫔她带着人硬闯进臣妾的房间,本来臣妾已经入睡,生生被他们吵醒了。”池锦截了她的话,迅速说道。 “哦?”燕庄泽看向娴嫔,神情看不出喜怒:“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娴嫔下意识反驳,柔柔一笑道:“臣妾来拜访锦妃姐姐,但是这奴婢不开门,锦妃姐姐也不出声,臣妾以为锦妃出事了,这才带着侍卫破门而入,也是不得已。” 池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燕庄泽在他们之间看了看,道:“既然没事那就各自回去休息吧,拜访可以放在白天。” 言下之意,大晚上你来拜访做什么? 娴嫔心中一惊,却无法辩解,只好干笑着应下,心中暗恨池锦狡猾。 这下皇上都发话了,娴嫔也不敢继续在此逗留,遗憾地看了眼池锦身上的被子,看着燕庄泽快走出去了,自己也只好不甘地跟上去。 走出几步,就在娴嫔对今日的计划完全失望之际,身后传来池锦的声音:“皇上且慢,臣妾送您。” 送他? 娴嫔迅速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锦依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缓缓掀开了被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雪白宽松的里衣,整洁的床单,抬手间露出的一节手腕也并无异常!娴嫔死死盯着站起身来的池锦目呲欲裂。 所以这人刚才都在看她的笑话吗?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装作里面藏了什么的模样,甚至让她被皇上质疑,这一切都在对方计划之中! 县品行想通之后,看向池锦的眼神中满是明显的恨意,真是小看她了。 燕庄泽也回过头来,迅速扫了眼池锦后便移开视线:“爱妃好生休息,不必相送。” “要送的,皇上请。”池锦快步上前,轻轻靠在燕庄泽身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在后面的娴嫔一个呼吸不畅,这个池锦是故意的吧! 燕庄泽快步来到屋外,慢了几步的娴嫔拐出屏风就听到皇上说:“今后没我的命令,禁止进后妃庭院。” 说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额情况下,便龙行虎步地离开,只留下一个高大伟岸的背影。 侍卫们心中惊讶之后,连忙称是,随后不满和埋怨的眼神纷纷朝娴嫔瞥去。 娴嫔也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护着池锦,扯了扯嘴角苦笑,没注意一旁侍卫的眼神,压下内心的不安,低眉顺眼地独自离开。 池锦看着所有人都相继离去,笑着回身关上房门后,脸色沉了下来。 夏眠担忧道:“主子,怎么了?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池锦叹了口气,坐在桌边一手敲着桌子道:“皇上身上很香,龙涎香的味道格外浓郁。” 夏眠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池锦眼神暗了暗,有些疑惑地小声道:“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血腥味。” 夜色浓重,人走之后屋内显得十分寂静,池锦的话,生生让夏眠打了几个寒颤,她舌头微微打结,低声道:“皇上,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妈妈手术住院了,没能及时更新。 今晚还有二更,十二点左右,大家可以明早起来看。 今天在此章节下评论有红包,爱你们! 第三十八章朕带锦妃骑马 “所以,皇上受伤了?”夏眠惊讶,皇上怎么会受伤?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锦沉重地点点头,也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庄泽身上龙延香味很重,掩盖掉了大部分血腥味,他可以瞒过其他人,但瞒不过池锦。 习武之人本就五感敏锐,当燕庄泽靠近之时,他便嗅到了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血味。 燕庄泽估计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没有在比过多停留,池锦为了进一步验证,当然也有气一气娴嫔的目的在里面,临走时便自主起身相送。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1 故意靠近燕庄泽,最后断定燕庄泽身上有伤,或者是沾染了带血的东西,尤其是在背部。 背部,池锦感觉脑子里闪过什么,却没能抓住,只好联系今晚发生的事来分析。 今晚有两拨人,那两拨人全程没交流,仔细看会发现衣着有一点不同,应该不是同一方势力的人,但为何皇上会受伤呢? 且听其中一拨人说的,他们去引诱皇上并未成功,既然能好好的从行宫出来,定是没与皇上发生正面冲突的。 难道……还有第三波人? 池锦感觉自己猜中了真相,如果假设其中两拨人分别是池家和左相的话,那另一拨人,是不是就是敌国? 庆国还是蛮夷呢?定是这其中之一。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就出手,和信上的江南一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边是皇上并未受伤,身上的血腥味也不是他的血,可能是他刚去做了什么,沾染上的味道。 但结合今晚林区一事,池锦自然下意识更倾向第一种可能。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打了个哈欠,池锦对夏眠道:“不用担心,总之与我们无关,天色不早快去睡吧。” 夏眠点点头,虽然心里依旧有点紧张,但还是听话地去耳房睡下,她们都是要离开的人了,皇上也不是她们能管得着的,多想无益。 池锦又坐了会儿,也不知道庄年的伤如何了,烦躁地揉搓两下头发,起身进了内殿躺下睡觉。 他回来之际看到娴嫔的举动后,便迅速从窗户进了房间,来不及告诉夏眠,便飞速去换衣服化妆修容,一顿操作猛如虎。 现在也累了,躺下没多久,呼吸就渐渐趋于平缓绵长。 另一边,娴嫔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片假山时,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出来,将她带到假山后轻声道:“主子来信。” 娴嫔被吓了一跳,此时捂着胸口喘粗气,对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没好气道:“你要吓死我!有事快说。” 黑衣人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依旧恭敬道:“主子让你在宫中做出点大事来,分散注意力。” “就这事,没了?” “没了。” 娴嫔一扭身朝外面走去,一边轻声说:“我知道了,回去吧。” 她回头看向池锦的院落,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暗道:有什么,是比后妃偷人且怀有身孕这种事,更来得刺激有吸引力呢? …… 燕庄泽快步回了寝殿后,挥退所有宫人后,一个人坐在内殿的床上,背上的伤口已经停止渗血了,余安的止血药很管用。 暗卫首领从暗处走出来,单膝跪地道:“回主上,是左相和蛮夷的人。” 燕庄泽道:“再查,查蛮夷国人身份。” 他有些怀疑蛮夷人的真实身份,却又不敢妄下定论。 “是。”暗卫道:“景公子的朋友是否需要调查?” “余安……”燕庄泽想了想,释然道:“不用了,他不会高兴的。” 这个他自然是指景迟。 如果被景迟发现自己暗地里调查他的朋友,一定会生气的,毕竟他是那么讲义气的一个人,肯定不希望自己朋友受他牵连。 暗卫感觉自己似乎吃了什么没有实质的东西,如鲠在喉般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退下后,燕庄泽一手握拳,抵着嘴轻笑一声,心里满是说不出的甜蜜。 景迟竟然不惜一切保护我,那怕代价是生命也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燕庄泽眸光沉沉,这种事情今后都不能发生,他可不希望景迟有丝毫损伤。 次日,池锦等人早早就起来了,所有人都集中在林区外的高台上,心思各异。 昨晚看似平静,实则在很多人眼里,那就是不眠之夜。 譬如左相。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2 池锦今日依旧跟着燕庄泽坐在高台的最高处,可以俯瞰下放所有人,他不着痕迹地观察起来。 重点便是左相,池家,还有娴嫔。 娴嫔似乎没有异样,此时正笑脸盈盈朝燕庄泽暗送秋波,或者说在有人的地方她都戴上了柔弱可人的面具。 可惜没人去买她的账,看着她抽筋的样子,池锦亲手为燕庄泽斟了一杯酒,冲娴嫔笑了笑。 娴嫔:……你给我等着! 左相正同旁边人说自己老了,说不准何时就会致仕,实则是借着休假闲赋在家来摆脱干系,让人难以抓住把柄。 这一招便是以退为进。 池家那里就更精彩了,池老头独饮独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但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就算他无心说话也有的是人偷看他的脸色。 于是便有下面这有趣的一幕。 池家主无意看向一边,恰好看到自己忐忑不安的下属,那名下属正用看救星的目光看着他…… 池家主:…… 三番五次见到有人这般看着他后,心下大恨,这群不中用的东西!看着他看什么?嫌死得不够早吗? 他暗暗观察了下高台上皇上的神色,刚好看见池锦给燕庄泽斟酒,而燕庄泽也心情大好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宠溺意味十足。 顿时心安不少,幸好当初费尽心机将池锦送进宫中,如今只要池锦还受宠,那他的异心就不会暴露。 这么想着,池家主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也不知道池锦的药用完没有,陛下这个年纪正式龙精虎猛的时候,可能是不够的,改天他得再送些进宫去。 池锦坐在高处,林颜依旧带着余安坐在下方,没见着庄年的身影,心里微微有点失落。 只好看着所有人的表演度日,有人欢喜有人愁,年轻子弟们正骑着马拿着弓箭摩拳擦掌,今天是他们表演的时候了! 今日皇上等人不会参与狩猎,而是看着年轻子弟和将领们争夺头筹,优胜者便可入皇上的眼。 这等机会谁都不想错过,因此现场气氛依旧是火热的。 一声令下,所有参赛者策马奔腾,争着抢着冲向林区,那势头就仿佛第一个进去就能拔得头筹。 看这些朝气蓬勃的青年们,池锦眼里满是羡慕和渴望,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男人的话,他也能去策马扬鞭,持箭狩猎吧。 可是…… 一匹匹骏马一骑绝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池锦也随之垂下眼眸,暗暗瞅了眼肚子,心道:等他出宫了,一定要买头驴骑! 安全又实用,说不定还能帮着带孩子…… 突然,他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下意识抬头一看,便见燕庄泽三两步跨下高台,来到场中空地,侍者见状立刻牵来他的专属马匹。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燕庄泽身上,不知皇上要做什么。 池锦也是不明,随众流看过去,便见燕庄泽对着他遥遥伸出手,朗声道:“锦妃下来,朕带你骑马!” 一声铿锵有力,娴嫔心里嫉妒得直冒酸水,池家主面上掩不住得得意,池锦脸上也意味不明,踌躇不安。 他下意识看向现场唯一的大夫,果然见余安正看着手上的酒杯微微摇头。 不能骑马,可以飞檐走壁,却万不能颠簸。 池锦心里犯了难。 不下去吧,这是不给皇上面子,就算他和皇上有交易在身,但谁能保证皇上心里不会暗暗记一笔? 下去吧,他肚子里还有孩子可怎么办?大夫都说了不能骑马! 池锦内心悲鸣一声,这燕庄泽发什么疯,突然带他骑什么马啊?难道针对他有意思了? 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想借机颠死他肚子里的小崽子?心中一片苦涩的池锦忍不住阴谋论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关键时候庄年你去哪儿了!你孩子都快没了! 承接着众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在娴嫔怨毒余安担忧燕庄泽期待的申请中,池锦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起身走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3 迟来的更新!! 我道歉!昨晚实在撑不住了 爱你们鸭! 感谢名单下一章上,在医院不方便列出来,感谢大家的祝福,请相信我是爱你们的,一人一个么么哒! 第三十九章龙精虎猛药丸 池锦僵着笑,硬着头皮来到场中,彼时燕庄泽已经翻身上马,正静静地向池锦伸出手。 池锦站在马前,感觉这马看他的时候,双眼都饱含期待,脚步更是僵了僵,再看向燕庄泽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知道燕庄泽不太可能知道真相,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在上面看热闹不好吗?骑什么马啊! 此时,池锦对高头大马的渴望全部涅灭……他只想骑驴,温顺的毛驴。 见燕庄泽又用催促的眼神示意他,池锦笑了笑面露感激道:“多谢皇上,可还是算了吧,这马桀骜也只有皇上能驯服,臣妾有些害怕,还是不上去了。” 燕庄泽想了想,将手收起,没再继续催促,而是让池锦慢慢做好准备克服恐惧,眼神鼓励:“朕带着你跑一圈,不会让你掉下马的。” 池锦心中迅速千回百转,思考着用什么借口脱身,也幸好燕庄泽没立刻催他,他看着骏马皱眉纠结,似乎真的在仔细考虑上不上去。 他看着马背上高高坐着的燕庄泽,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疑惑,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有心思带他骑马? 难道……那皇上并未受伤,那血腥味是在别人身上沾染的?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想想昨晚除了林子里的人外,马厩里也有人在,甚至在自己没发现的角落里可能还有眼线存在,所以……那些人也许也被抓了? 至于下场,想想昨晚燕庄泽身上没能掩饰完全的血腥味,池锦不寒而栗,这是用了多重的刑,才会有如此效果! 再仰头看着面含笑意的燕庄泽,池锦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感觉这笑都有种阴森可怕的味道。 恰好这时燕庄泽轻声问:“想好了吗?想好我便拉你上来。” 没有用朕。 池锦敏锐地察觉到这自称上的微笑差异,这时皇上给予他的最大宽慰了,如此糖衣炮弹,要是换一个人肯定稀里糊涂就上马了,可池锦却生生打了个冷颤。 燕庄泽越是对他和颜悦色,他就越是感觉不可思议,脑子里已经幻想了一百种落马后一尸两命的场景了! 绝对不能上去,就算燕庄泽是无心之举,他孩子也承受不了颠簸。 看着这比自己还要高的骏马,突然,池锦眼睛一亮,充满歉意和惋惜道:“谢皇上美意,不是臣妾不愿,而是臣妾……” 说着语气微微哽咽,短暂停顿后叹息道:“而是臣妾患有畏惧高处的病,这马生得比臣妾还要高,要是跳跃起来那岂不是飞上天了,到时候臣妾定会心慌胸闷,头晕呕吐。” 他面如菜色,轻拍着胸口不住惋惜,看向眼前高大骏马的眼神也是期待又无奈,一只手垂在身侧蠢蠢欲动,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朝马头轻轻抚上去。 做足了想骑马却因身体而不能的万般无奈,让见闻者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既然如此,燕庄泽也不再催促他上马,同样惋惜道:“那便算了,若有一日克服了畏高之症,朕许你再来马场。” 池锦当即感激道:“臣妾多谢皇上!” 所以,骑马这一出真的只是燕庄泽一时兴起,而不是发现他怀孕一事吧?想想也是,以燕庄泽的骄傲,怎么也不会做出暗害这种事来,只会光明正大将他绳之以法…… 微微有点心塞。 因为昨晚同景迟有了过命之交,今天的燕庄泽心情非常好,无意中注意到身边锦妃看着马匹的垂涎之色,心念一动便想带着他骑一圈。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心里也没想过其他念头,只是想让池锦去过一过骑马的瘾罢了,只是没想到池锦居然有畏高之症,此时也只好不了了之。 不过纵马驰骋的确为一件快意之事,也许下次见到景迟,他可以同景迟一起并驾齐驱,一定很美好。 一旁的池锦突然感觉背脊一凉,没去多想继续表演着不舍和惋惜。 此般幻想着,燕庄泽笑得更加柔和了,惊到了围观众人,也刺到了娴嫔的眼。 池锦,何德何能,能受皇上那般宠爱!这一切明明应该是我的,娴嫔咬紧牙关,隐藏在广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拳,诉说着主人的不甘和怨气。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4 想了想,在众人的注目中她盈盈起身走下去,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她得以一笑,这才是她应该拥有的,万众瞩目。 不再犹豫,她快步走到燕庄泽面前,快速对正要翻身下马的燕庄泽道:“皇上,锦妃姐姐畏高,不若臣妾去牵一匹马,同皇上绕着马场跑一圈如何?” 她自信地想着,皇上既然打算骑马,如今池锦不识趣拒绝了,那她此时请求的话,皇上定会顺势应下吧。 然而事与愿违,燕庄泽下马的动作只短短的顿了一下,随后又自然而然地落在地上,冷声道:“不必,朕忽然没了兴致。” 这句话就像是打在娴嫔脸上一般,半点也没顾忌她的颜面,说完燕庄泽就将马交给侍从,自己带着池锦回了高台,留下娴嫔在原地不知想着什么。 众人神色各异,意外不明的眼神纷纷朝场中孤零零站着的人看去,娴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今日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羞辱! 感受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她咬紧下唇努力遏制着身躯的颤抖,克制住自己冲上去打人的冲动。 她脚步僵硬地回到座位,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池,锦,心中一惊将这两个字凌迟千百遍,恨恨地想到:你嚣张不了多久了!等回宫就是你的死期。 躲过骑马一事,正暗暗松口气的池锦不知道的事,他又受了无妄之灾,被人给记了一笔。 猎场暗潮涌动,为期三天的秋猎一眨眼便结束了,看似平静,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暗潮云涌。 今日一早,众人便收拾行囊踏上了回去的路,各回各家,池锦也带着夏眠回了锦仪宫,三日时间很短,宫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变了什么。 譬如娴嫔的宫里,这便多了几名新来的宫女。 娴嫔带着人回宫,警惕的她一眼便发现院子里浇花的宫女很是陌生,皱眉问:“这是哪儿来的?怎么没见过?” 一旁的心腹连忙解释:“是被分派到我们这里的,是以前何美人的宫女,何美人进冷宫后,总管见这些人手脚还挺利索,便分散送给各宫主子。” “哼。”娴嫔嫌弃地看了眼那人,不满道:“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这里塞。” 这声音没加掩饰,一字不落地进了那浇花宫女的耳朵里,她心头一颤,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才安心下来,装作没听见。 虽是这么说,为了不得罪总管,娴嫔也不打算将那人赶出去,左右不过是个小宫女罢了,还不值得她去费心。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看似无害的小宫女还真不简单。 如果池锦在这里的话,定会发现,这浇花宫女不就是曾经何美人宫中,给他传信的池家暗桩吗?何美人落魄后,她竟被分到了这里。 原来燕庄泽所说的,给这些宫女们找个好的安排,便是打的这里的主意,一个是池家的人,一个是庆国探子,两人凑到了一起又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被池锦受宠这件事蒙蔽了双眼的众人,此时还在暗中庆幸。 池家。 池家主站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一个半大的木盒,递给面前的黑衣人道:“你将这药送进宫中,找人交给锦妃,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主子。” “去吧。”黑衣人悄然离去,池家主不禁露出欣慰又自信的笑,这药丸是他特意为池锦准备的,把此药丸给皇上服下,便能制造出同人交合过的幻觉假象,以此来掩饰男子身份。 原以为之前带去的药丸定是无用,他便也没再送进宫去,前日见到池锦受宠一幕他才想起,皇上正值热血壮年,当初带去的药丸怕是已经捉襟见肘了。 池家主摸着呼嘘暗叹,幸好,他想起来了。 次日午时,娴嫔宫内。 一名宫女鬼鬼祟祟穿过庭院,站在大门口四下张望,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迅速推门出去,不算宽敞的袖子微微鼓起,似乎是藏了什么东西。 娴嫔刚推开房门,便看到这么一幕,恰好看见宫女左右张望时露出的侧脸,赫然便是昨日所见的浇花宫女,那名刚来的新人。 眼看着那宫女脚步不停地飞快走远,去的似乎还是锦仪宫方向,顿时气得心肝儿疼! 幸亏她还有理智尚存,没有立刻让人去将这宫女绑了回来,而是召来心腹道:“你快去,给我盯着她,看她去做什么!” 心腹宫女不敢耽搁,应了声是便悄悄追了出去。 好你个池锦,竟然将手伸到我这里来了,娴嫔暗暗咬牙,仅存的理智支撑她去分析这人是池锦的,还是池家的。 她和池锦都是暗桩,为自己主子效力,虽然两人有矛盾,但池家和庆国毕竟还有合作,在大事面前娴嫔脑子还没彻底糊涂。 她看着宫女离去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冷哼:我就等着看你是谁的人。 刚才心腹宫女追了出去,不远不近地坠在那人身后,又跟了片刻,果不其然,这人是来找锦妃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5 不远处,赫然便是锦仪宫,锦仪宫前,那鬼鬼祟祟的宫女从袖子里拿出了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子,动作颇有几分熟稔地递给了锦妃身边的大宫女夏眠。 躲在暗处的心腹当即将所有细节都记下,悄悄回去上报娴嫔。 第四十章水下意乱 回宫后的第一个晚上,池锦熟练地穿过地道,来到宫外换上景迟的衣服,将头发高高束起后,鬼鬼祟祟离开了城中心。 一直来到城北热闹的街道,他才从小巷子里钻出来,不再掩饰身形。 他来到和庄年约定好的地方:燕梁学堂,熟门熟路地进了自己曾经的房间,推开窗进去,便见庄年已经坐在他床上等着了。 池锦走过去熟稔地打了个招呼:“你来得这么早啊,那我们就快出发吧,秋猎刚结束,我们正好趁热打铁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密谋什么。” 燕庄泽隐藏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语气隐隐兴奋道:“好,那边走吧。” 自从景迟离开,他们多久没在这间房里相聚了,想想那些在学堂的日子,他们抵足而眠…… 池锦已经再次翻窗出去了,燕庄泽连忙甩掉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起身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飞跃过一间间屋顶,没多久便来到了池府附近。 隐匿身形藏在池家对面的房顶后,暗中观察着周围情况,以及池家周围护卫巡逻的规律。 池锦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心中微微泛起波澜。 就是这个地方,原身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男扮女装不得以真面目示人,却心甘情愿地为池家卖着命,最后被送进危机重重的后宫。 但如今在这里的并不是池锦,而是穿来的池烬,原池锦已经在大婚当晚便不幸去世,活下来的是惜命的池烬。 也是现在的池锦,不仅惜命还爱国。 池锦心中叹了口气,不是很明白池家哪儿来的胆子,敢送男扮女装之人入宫,还企图让他受宠,就不怕侍寝的时候露馅儿吗? 事已至此,弄明白这些也没有意义,反正过段时间他便远走他乡隐姓埋名,池家皇家亦或者是庄年都和他再没关系。 池锦一边胡想着,眼睛也没有休息,和燕庄泽一起观察池府的守卫分布,一心被充分二用。 片刻后,燕庄泽已经找到了进去的方法,拉着身边的池锦道:“我带你进入。” 知道自己轻功没他好的池锦也不矫情,当即点点头,主动握住燕庄泽的手,随时准备跟着进去。 也很凉,燕庄泽却感觉两人双手相接的地方炙热如火,手心都冒出一层薄汗。 他定了定心神,看准护卫交接的空隙,拉着池锦迅速越过高墙,进了池家的院子,稳稳地落在一处隐蔽的假山后。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池锦迅速看了看四周,在记忆中翻出池府的地形分布,轻轻拉了拉燕庄泽的手道:“跟我走。” “嗯。”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也多亏池锦也算是池家人,对池家的地形分布非常了解,带着燕庄泽小心绕开了几处住宅。 走过一小片树林时,突然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队巡逻的护卫,池锦带着燕庄泽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这里一片漆黑极不易被发现。 眼看着那群护卫要走过去了,池锦和燕庄泽也小心翼翼挪到树的另一侧,躲开那些人的视线,突然,池锦脚下踩到一颗小树枝。 “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中却格外清晰,刚走到不远处的护卫们当即警惕:“谁在那里?” 一队人举起手中的长剑,紧紧盯着这片漆黑的小树林。 池锦维持着踩到树枝的动作不敢动,心脏狂跳额头冒汗,捏紧拳头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趁着那护卫还没过来查看,从嗓子里憋出一道叫声:“喵~” “是野猫,吓我一跳。”一名护卫被这像极了猫叫的声音唬了过去,收起长剑松懈道。 他身边的护卫不赞同地看着他:“就算是野猫,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另一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这段时间查得严,要是让人混进去了,家主肯定饶不了我们。” “你们说,这燕城是要变天了吗?我跟你们说啊,那天我发现……” 趁着那群护卫松懈下来凑在一起聊天的时间,池锦将脚轻轻从树枝上挪开,拉着燕庄泽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不远处空置的院子中。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6 熟练地推窗进屋后,方才松了口气。 池锦拍着胸口,大喘气道:“刚才吓死我了,幸好他们没有过来查看的打算。” “叫得很像。”燕庄泽意味不明地夸赞他一声,随后若无其事地在这个空房间里查看,这院子显然已经没人住了,但依旧干净整洁,显然每天都会有人进来打扫。 池锦见他四处查看,便跟过去道:“这是当朝锦妃原本的闺房,恰巧能让我们躲躲。” 燕庄泽点点头,转过身看着池锦沉声道:“你似乎对池府很熟悉。” “我……”池锦被这突然的一问噎了一下,干笑道:“我为了今天事情顺利,提前都调查过池家的地形和房屋分布,细心吧。” 然而燕庄泽并没有夸他的打算,反而脸色黑沉了两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如果他打探池家的事情被透露出去,岂不是就被池家盯上了?景迟在外孤身一人如何能斗得过池家! 他沉声道:“以后不准背着我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我会担心你。” 这话本就是池锦临时编的,哪儿成想到燕庄泽反应这么大,顿时有些心虚,同时心里还有些暖暖的,乖巧地点头道:“知道了,以后一定向你报备了再去。” 燕庄泽气结:“报备后也不准去,我不想你涉险!” “好好好,都听你的。”池锦极其敷衍地点点头,看似乖巧但一点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等外面的守卫走了,池锦带着燕庄泽出了院子,一路更加小心谨慎,顺利地来到了池家主的书房。 此时书房中烛火摇曳,显然有人在里面,他们没来错地方。 这书房周围的守卫更为森严,不断有护卫围绕着书房巡逻,如此谨慎的布置昭示着书房里面不简单。 黑暗中,两人紧挨着躲在书房院子在的一个水池上的假山洞里,池锦指了指房顶和周围的树木,无声询问。 燕庄泽意会之后,小幅度摇了摇头表示上面没人,紧抿的唇角不经意间擦过池锦的额角,不由地抿得更紧了。 池锦并未注意到燕庄泽的小动作,此时他正全心留意着外面,找到护卫的空隙后低声道:“走!” 随后,便先一步离开假山洞,三两下便悄悄停在房顶上的一处视觉死角,并且迅速调整呼吸,将自己融入浓重的夜色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是他反复观察后发现的角落,从下方巡逻的路径来看,他们是看不到这个角落的。 成功上来后,他冲还在假山洞里的燕庄泽悄悄招了招手,燕庄泽放下心里短暂的失落,看准时机也悄声来到池锦身边。 燕庄泽稳稳地拿开一片青瓦,就像他们夜探后宫那样,开始今晚的偷听。 池锦微微偏头,从瓦片缝隙里往下看,只见屋内果然不止池家主一个人。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坐在中央的池家主,还有他一方一名黑衣人的下半部分,见不到正脸。 此时屋内正在讨论着什么,燕庄泽和池锦凝神一听后,均是神情严肃而专注。 下方正在说着他们最关注的江南密谋。 池家主貌似忠厚正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不久后江南水灾,等民众暴动,民心向背之时,便是江南落网之日!” 另一个声音响起:“那样便再好不过,主子已经派了人潜进去,伪装成江南居民,只等天灾爆发之时挑乱民心,若是燕庄泽出兵镇压,那我们的计划便成了一半。” “我定会让他出兵!只要他敢出动,那我们便里应外合将其一网打尽,江南便是我们的地盘!” 黑衣人笑道:“那最好不过,若是他派你去呢?” “那岂不是更好!”池家主爽朗一笑:“都不用费那些心思,我直接申请在江南驻守,到时候都不用费那么多功夫,江南缺口便不攻自破!” “好!”黑衣人满意道:“不愧是主子看中的人,若是此次秋猎能让燕庄泽受伤一二,到时候无心处理江南一事就更好了,可惜……” 池家主:“是啊,可惜没能成,不过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让蛮夷那些蠢货去替我们挡着罪名。” 蛮夷?难道那要其中一队人是蛮夷? 房顶上的池锦沉思,亦或者是有人假扮蛮夷人,借此栽赃嫁祸,那下面没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应该是庆国之人? 不等他去深究,下方那黑衣人便轻笑一声道:“无妨,主子在宫里还安插了后手,定会搅得燕庄泽不得安生。” “这边好。”池家主极尽恭维:“还是主子考虑周全手段高明!” 黑衣人但笑不语,心中为主子的神机妙算感到骄傲,同时也客气道:“哪里哪里,池家主的好女儿也是帮了大忙。”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7 池家主仰头大笑:“那可是我精心培养的儿……” “咔嚓。”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从房顶传来,池锦听到池家主的前半段话就感觉情况不对,随后听到那半个儿字后,心中一惊脚上一滑。 轻微的咔嚓声阻挡了池家主未尽之言,同时也传进了屋中之人耳朵里。 只听池家主警觉地低呵:“谁?!” 同时,那名黑衣人也迅速推门而出,脚尖轻点飞到房顶查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倒是看到不远处跑过一直狸花猫。 又警惕地在房顶站了片刻,引来周围的护卫让他们严加防范后,才放心回了书房,解释道:“是一只猫跑过去了,你继续说。” 书房中的池家主又说了什么,池锦他们已不得而知了,刚才千钧一发之际,燕庄泽迅速带着池锦来到刚才藏身的假山后,接着夜色的掩饰悄悄滑入和池塘水底。 两人憋着一口气悄悄沉入水下,这里一片漆黑,只能靠紧握的双手感知对方在何处。 也正因此,他们躲过了四处排查的护卫,感受到水池上方有护卫正在这片区域走来走去,池锦憋着气都不敢吐出来,又过了片刻肺部的空气已经被用完了,终于忍不住吐出一个小小的气泡。 同时一口冰凉的池水进了嘴里。 上方的护卫还没走,他们也不敢上去换气,池锦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紧握着燕庄泽的手下意识收紧,借此用力让自己憋住。 忽然,面前的一大团黑影动了动,池锦感觉到燕庄泽超自己靠近了些,随后一张温热湿润的唇便与他的嘴紧紧相贴,一口空气被渡了过来。 池锦睁大了眼睛,被燕庄泽握住双手不能挣扎,又因自己确实需要换气,只好僵硬着脑袋默默配合着燕庄泽。 很湿,很软,还有点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护卫们早已离去,池锦依旧被燕庄泽牢牢抓着,两张唇微张,相互传递着空气,似乎冰凉的池水都有了温度。 忽然,一条湿滑柔软的东西探入口中,在他的牙床上轻轻扫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池锦才猛地回过神来,瞪大眼睛脑袋后仰,退出了燕庄泽的怀抱。 感受到上方已经没人了,迅速扒拉着手脚往上划拉,接触到新鲜空气后大喘着气,不可置信地盯着燕庄泽。 刚才那柔软湿滑的触感还在,很清晰,不停在脑子里回放,心跳如雷不知所措。 他正要出声质问,燕庄泽迅速欺身而来,将池锦紧紧抱住,微凉的唇角贴在他的耳廓,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池锦耳根莫名软了软,在漆黑的夜里染上了些许不为人知的绯色,他感觉自己全身有些脱力,只能倚在燕庄泽怀中,任由燕庄泽将他抱起离开。 不平静的夜,也同样在皇宫里上演着。 此时娴嫔的宫殿内,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传出,又迅速被人堵住。 娴嫔高高在上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慢饮慢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此时她面前正躺倒着一名宫女,手脚被帮助,嘴里用手帕紧紧堵住,心腹宫女手里拿着带倒刺的长鞭,时不时地往地上那宫女身上抽去。 那宫女发出阵阵呜咽和闷哼,眼泪鼻涕沾染了满脸,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身上全是鲜血淋漓的鞭痕,不停蠕动地朝上首的娴嫔爬去。 她微微仰起头,露出汗湿散乱的头发清秀的小脸,赫然便是那名去锦仪宫送东西的宫女,也是给池锦传递池家信件的宫女! 此时她眼神哀求地看着娴嫔,泪眼婆娑祈求这个女人能放过她,太疼了,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娴嫔悠闲地喝了口茶,不屑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抬抬下巴示意心腹宫女拿开堵嘴的手帕,轻声问:“你考虑好了吗?” 手帕刚一拿开,那宫女便哽咽着求饶道:“奴婢考虑好了,奴婢什么都说,求求您不要再打了!” 第四十一章三年之约,孩子出事 燕庄泽带着湿淋淋的池锦回了伴学苑,将他放下后便去衣柜里找换洗的衣服。 当初池锦匆匆离开,燕庄泽后来也直接回了宫,曾经放在这里的换洗衣服也没带走,还留在衣柜里。 看着两人紧挨着摆放的衣物,燕庄泽嘴角不自觉上翘,迅速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池锦,看着他全身湿透的模样催促道:“赶紧换下来,再把头发擦擦,小心着凉。” 回神的池锦点点头,他可不能着凉啊,肚子里还有小崽子呢,接过衣服就准备换上。 看到池锦转过身就准备脱衣服,燕庄泽识趣地退到外间,三两下换上干净衣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等里面的池锦穿好。 没多久,池锦道:“我好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8 燕庄泽有些紧张地走进去,视线自然而然落在池锦泛红的脸颊和红润饱满的唇上,不禁回想起那柔软的触感。 池锦注意到燕庄泽看他的神色有点不对,也想起之前在水底发生的事,他心中莫名一慌五味杂陈。 池锦:“你……” 燕庄泽:“我……” “你先说。” “我先说。”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相视沉默了一瞬,池锦先一步笑道:“你先说吧。” 燕庄泽也没推辞,走过去同他相对而坐:“那我先说,我……” 池锦双手放膝作洗耳恭听状,一双柔亮的猫瞳定定看着燕庄泽,等着他说话,却见燕庄泽眼神犹豫,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 怀春的少女。 他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抖了抖,突然又回忆起之前水底一事,池锦福至心灵般想到了什么,略微惶恐的看向还在吞吞吐吐的燕庄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准备出声打断时,燕庄泽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以破釜沉舟之势道:“景迟,我……我心悦你。” 果然。 池锦全身一僵,心中无奈道果然,在燕庄泽忐忑又期待的眼神中,他歉意一笑道:“抱歉,我……” “你不用说了。”话音未落,燕庄泽就猛地打断:“就当我没说过吧。”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苦涩,上翘的眼尾都耷拉了一点,眼神躲闪就是不敢看池锦。 何时他如此狼狈过?即使在战场上被围困也不曾退却分毫的燕庄泽,此时竟然心生退意,他怕继续呆在这里,会从池锦口中听到类似反感的话。 他无法接受。 池锦歉意地看着燕庄泽,但也是下定决心要让他认清现实。 今晚燕庄泽的一系列举动让他警觉,意识到原来庄年一直都没能放下那件事,而池锦自认是喜欢女子的,而不是硬邦邦的男人,他今晚必须讲清楚,不能耽误了庄年。 他轻咳一声,拉回两人飘飞的思绪,严肃道:“庄年,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耽误了你,所以我们必须说清楚,我喜欢女人。” 我喜欢女人。 这句话就像斧凿一样,深深地砸进燕庄泽刺痛的心,他满脸不相信地定睛看着池锦道:“你说你喜欢女人?我不信。” “唉。”就知道他不会相信,池锦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从来就是喜欢女人的,那晚只是意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想过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呵。”燕庄泽轻喝一声,质问道:“若你喜欢女人,那晚为了又同意我?为何在我说给你找姑娘时,你要拒绝?你真的喜欢女人吗?” 幽深的眼眸像是要看进池锦的内心深处一般,池锦心中莫名一慌,下意识反驳道:“那只是意外,我肯定是喜欢女孩子的。”至于为什么会答应庄年,肯定是那时候被烧昏头了。 一定是这样,池锦暗想。 听着他如此笃定的回答,燕庄泽咄咄相逼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灰败,随即又振作起来,神情微微有些扭曲,气极反笑道:“那你讨厌我吗?你恶心我吗?恶心那晚的事恶心今晚的……亲吻吗?是否恶心到想杀了我断绝友谊?” 如果是的话,那我不确定能否遏制住心中的恶魔,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燕庄泽隐藏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握拳,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青筋暴起,全然不似脸上那么风轻云淡。 池锦听后当即反驳:“当然不是!” 紧握的双拳微微放松,暴起的青筋也渐渐消散,燕庄泽无比温柔地看向池锦,黝黑的眼眸深处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改变,不再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豁然,而是绝不放手的执拗。 他温声开口:“为何不是?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怎么会对男人的亲吻不反感呢?你能直接对我说讨厌我吗?” “我,不能,因为……”池锦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懵,莫名感觉背脊一凉,自己又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含糊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燕庄泽眼神愈发柔和,像是丝毫不在意池锦的答案一边,轻声反问:“是吗?” “是的。”吧,默默在心里心虚地加了一个吧,池锦突然没了底气,脑子里有些混乱,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明明就喜欢女孩子的。 在他迷糊之际,燕庄泽乘胜追击,继续问:“那你为什么笃定,自己喜欢女子呢?以前有过心仪的姑娘吗?以前……有和喜欢的姑娘亲吻过吗?” 问出这句话之时,燕庄泽感觉心口一阵抽痛,只是越发温柔地紧盯着池锦微张的双唇,忐忑不安,害怕听到肯定的答复。 景迟他……喜欢过姑娘吗?有姑娘做过和他做的那些亲密之事吗?一个个疑问困扰在心头,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还有发自内心的酸楚之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99 池锦也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到了,他面露纠结最后还是无力妥协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燕庄泽心中的阵痛酸楚瞬息消散,所以景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吧?从未喜欢过姑娘,又不讨厌他的接触。 一想明白这一点,燕庄泽全身各处都雀跃起来。 而池锦却因这个疑问陷入沉思,他……真的喜欢女孩子吗?为什么自己不反感庄年的亲近呢? 也许是因为他是有目的的和庄年做朋友? 可是…… 他不禁想,如果自己接近庄年并没有目的的话,自己会不会恶心厌恶他呢?扪心自问答案是否定的,回忆起那一晚和今晚的事,他心里竟然升不起一丝恶心的感觉,甚至……有些隐秘的羞涩紧张。 对肚子里这个孩子也不曾讨厌,甚至很期待,从没想过选择放弃。 看出了他的纠结,燕庄泽温声道:“你看,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你从没有过喜欢的姑娘,你也不讨厌我的触碰,那你……真的喜欢女子吗?” “我……”池锦哑然,竟然无话反驳,只能干巴巴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喜欢女子。” “只是你觉得罢了。”燕庄泽不知何时凑到了池锦耳边,放缓的声音充满了诱哄了味道:“你以为的,也许是错的,既然如此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呢?” “嗯?”这一声亲昵暧昧的嗯让池锦耳朵骤红,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像一道电流,让池锦从耳朵到尾椎骨均是像触电般一麻,忍不住心中一颤弯起脚指头。 他小小地咽了下口水,下意识跟着燕庄泽的话说下去:“怎么给你机会?” “哈哈。”燕庄泽轻笑两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笑的像一只得逞的狐狸般道:“我们三年之约如何?” 他一离开,池锦也发现自己被套进去了,但听到三年之约,忍不住好奇问:“何为三年之约?” 燕庄泽:“给我们三年时间,如果三年里你能说出我讨厌你,那我们便各奔东西,如果你不能说出,那就同意我的追求,但是在你说出那句话之前,你不能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不能娶妻生子,当然我也不会,如何?决定权在你,只是多了三年的缓冲时间。” 他相信三年内一定能将景迟拿下,毕竟景迟其实并不是对他没有丝毫好感。 池锦认真思考了这个提议,虽然三年不能娶妻生子这个条件似乎很霸道,但池锦这辈子本来就不打算再娶妻生子,他有孩子就够了,且三年后他已经不知道在那个地方隐姓埋名安居乐业。 这么想想,三年之约似乎也不错,只是还要加一点要求。 池锦道:“我可以接受,不过如果三年内我既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三年都没能让我们在一起,那三年后我们也各奔东西,互不纠缠。” 这样,等他离开之后,也不会耽误庄年了。 燕庄泽毫不犹豫答应:“可以,我有信心。”有信心在三年内然你认同我,如果三年后你还不接受,那便放下吧。 虽然很不甘。 池锦笑了笑:“那我们便约定好了,今晚的事你怎么看?”他机智地转移话题,池家探听到的关于江南的事,果然如他们猜测的那样,用天灾来激起民愤,再行挑拨使人心向背。 只要皇上派兵镇压,那边就能让人挑拨离间,引导民众揭竿而起,江南陷入混乱后,便是邻国入侵之时。 古人云:得民心者的天下,如若江南民心不向着燕国了,江南危矣。 燕庄泽皱眉沉思片刻后,抿了抿唇低声道:“触感甚好。” 池锦:“……”脸颊一瞬间爆红,立马懂了燕庄泽说的是什么,一口气噎在心口出不来,他说的是什么啊! 气呼呼地握拳捶桌,怒其不争道:“我说的是江南一事!”牛头不对马嘴,气得他肚子疼!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后燕庄泽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继续道:“皇上早已安排了人前去江南,这还多亏了锦妃的帮助,现在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江南危机自然能迎刃而解,届时让他们……景迟?!” 燕庄泽说着偏头看向池锦,却见他一手捂着肚子额头直冒冷汗,脸色苍白神情痛苦,不停地大口喘着气。 “景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找大夫!”燕庄泽连忙将池锦扶住,横抱在怀里便急急往外走,“别怕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 “嗯哼,我肚子疼。”池锦牙关打着颤,心里惶恐不安到了极点,无力地揪着燕庄泽的衣服道:“带我去找余安,快去。” 余安,就是那个跟在林颜身边的大夫,燕庄泽一下子就回想起余安的身份,见池锦坚决要找余安,道:“好,我们这就去找余安,他在哪里?” “在,城中心第二条街的医馆,你带我去。”池锦摸着阵阵疼痛的肚子,咬紧牙关,这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的源头是肚子,而不像上次宫里那样是腰背处。 肚子……孩子。 “快点!”不然你会后悔的,他急得快要哭出来,无助地紧紧拉扯着燕庄泽的衣服,像濒死的鱼一边大张着嘴急促地呼吸,无声地祈祷着:救救孩子,你的孩子。 燕庄泽紧紧抱着池锦,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快过,一路飞奔着朝城中心飞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0 景迟不能有事,绝对不能,他感觉自己的心揪成一团,前所未有的紧张慌乱,却又前所未有的冷静稳重,景迟还需要他,不能乱了脚步,要快! 如果再慢一步他就会立刻疯掉! 于此同时,皇宫。 浑身是血的宫女迈着沉重晃荡的步子,在娴嫔等人的监视下,摇摇晃晃地从自己房间里找出一个小木盒子。 恭敬又畏惧地双手递给娴嫔:“娘娘,这边是我送去的药丸了。” 娴嫔单手结果,打开一看,盒子里是五颗褐色的小药丸,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让人迷醉的香味。 她挑眉道:“就是这个能让人产生交合幻觉?” 宫女诚惶诚恐地低下头,谦卑道:“是的,池家主让奴婢送给锦妃娘娘,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照做就行。” 娴嫔拈起一颗瞧了瞧,慵懒道:“这东西你还有多少?” “还有好几盒,家主说分几次拿给锦妃。” “倒是个好东西。”娴嫔将盒子盖上收起来,心思千回百转中已经有了初步计划,道:“好生休息吧,我们走。” 话落便带着心腹转身离去,隐藏在阴影中的脸上满是野心与笃定,池锦,看你这次还能如何狡辩! 她所念叨的池锦,此时正一脸冷汗被抱到城中心,艰难地为燕庄泽之路,顺利来到了余安的院子。 恰巧余安提着油灯出房门,他睡不着打算再去隔壁房间做做骨架,一出来就听到上空传来急切的喊声。 燕庄泽看到余安,还没来得及落地,便急切地喊道:“余大夫,快给景迟把脉,他说肚子疼!” 第四十二章拉出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燕庄泽匆匆赶来,落到余安面前便迫不及待让他把脉,池锦也颤抖着手伸向余安,眼里满是恐慌和祈求。 “把脉!”气势凌人,燕庄泽难得没能控制住属于帝王的气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沉声命令。 余安也不敢耽搁,回身将房门推开,让燕庄泽把池锦抱到床上,冷声道:“让开,我来。” 燕庄泽不敢反驳,当即让出池锦身边的位置,让余安诊断。 余安沉着脸将手搭在池锦脉搏上,一边观察池锦的脸色一边问:“肚子痛?” 池锦虚弱地点点头,一手颤抖着想要紧紧按住肚子却又顾忌着孩子不敢用力,双眼灼灼地盯着余安,生怕听到什么无法接受的噩耗。 片刻之后,余安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温和的笑着安抚道:“他……没事,你今晚受了凉,凉着了肚子,可能会拉……” “让一下!”不等余安说完,池锦就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从床上翻身下来,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冲了出去,旁边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等池锦已经跑到门口,两人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边见池锦佝偻着背火急火燎地冲向恭房。 燕庄泽瞳孔一缩,一手紧紧拉住余安的胳膊,急问:“他这是怎么了?!” 余安忍着被握得刺痛的手臂,解释道:“肚子受了凉气,极有可能会拉肚子。” “只是拉肚子?” 余安没说话,只看着恭房点点头,冷硬的态度招显着他对燕庄泽的不待见。 燕庄泽也懒得去理余安带不待见他,当务之急是池锦的身体,他毫不介意地等候在恭房外,忧心忡忡地看着恭房大门。 余安犹豫着走过来,一贯温和的人难得冷了脸,连声音都是冷的:“他头发半干,今晚沾了凉水?” 燕庄泽淡淡看他一眼,道:“是,落水了。” 余安继续道:“为何?你护不了他?” 如果说上次见燕庄泽,余安还能单纯地以为是池锦的朋友,但今晚的情况来看,这名叫庄年的年轻人极有可能就是孩子他另一个爹! 一想到此人将池锦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今日还让池锦受了凉差点动了胎气,他就非常生气,看燕庄泽哪哪儿都不顺眼起来。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1 他余光暗暗打量着燕庄泽,容貌不错身材还算高大,可惜连人都护不好,自己有孩子了都不知道,不够细心,不是个良人。 而燕庄泽也在打量着余安,此人似乎深得景迟信赖,身体不适后第一反应便是找他,上次猎场一事,他猜测也是景迟特意带上他的,以防受伤找不到大夫。…… 这么一想,燕庄泽竟然隐隐有些危机感,对余安这人也不待见起来。 更别说此时余安还直接质问他,是否无法保护好景迟,燕庄泽没回话,直勾勾盯着恭房,心中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就能护景迟周全? 没有余大夫,还有张大夫,他还能找来宫中御医,民间神医,他不能护好景迟,还有谁能? 燕庄泽对这个问题简直是嗤之以鼻,一句话都不想回复,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齐齐等候着池锦出来。 恭房里漆黑一片,由于经常清理,异味并不是很重。 池锦捂着肚子蹲在恭桶上,心惊胆颤地拉着肚子,脸上满是纠结和恐慌。 按理说从哪里进去就从哪里出来,他忍着肚子的阵痛,不禁想:他想拉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万一这是……不,不会的!池锦下意识用力憋住,但排泄的欲望太过强烈,一个忍不住便冲了出来,悉数进了恭桶。 池锦脸色惨白,他的孩子难道已经出来了吗?肚子还在痛,排泄还在继续,他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想想外面的庄年,他忍不住低低呜咽了一声,真的没了吗?被他就这么拉进了桶里,混合着肮脏的粪便。 无尽的痛心和绝望快要将他淹没,恭房中充斥着难言的味道,但精神恍惚的池锦并没察觉到这一点,更加忽视了这里没有血腥味的事实。 寂静漆黑的夜里,突然传出一声悲戚的呜咽,格外的清晰。 等候在外面的两人心头均是一颤,异口同声道:“怎么了?!”“没事吧?” 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声呜咽只是错觉,又过了一会儿,恭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池锦满脸泪痕地扶着门框走出来,直直地朝余安走去。 余安连忙将他扶着,一边握住他的手腕把脉,一边将人往屋里带,夜风太凉,病人不宜久吹。 落在后面的燕庄泽暗暗捏紧了拳头,也跟着进了屋。 池锦坐在软塌上,神情恍惚眼神空洞,眼泪一颗颗无意识地滚落,他紧紧抓着余安的手问:“怎么样了?我感受不到肚子痛了,是因为……”是因为孩子已经没了吗? 理智尚存,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庄年还在,不需要再多一个人难过。 他僵硬地看向余安,等着他说出那句残忍至极的话,但是,他居然看到余安笑了? 池锦空洞麻木的眼神都顿了一下,突然无话可说,接着他便听到余安温声道:“肚子不痛了就好了,拉肚子拉完就不痛了。” 对,拉完就不痛了,拉肚子……拉肚子?池锦眼睛悠地睁大,不可置信又狂喜火热地看向余安,颤声道:“拉肚子?” 余安想要继续解释的话语一顿,仿佛猜到了刚才池锦情绪不正常的原因,一脸意外道:“那当然啊,你今晚受了凉现在头发还是半干,凉着了肚子可不就导致腹泻吗?” 池锦突然有些接受不了,合着他只是拉肚子?他脸色微微扭曲道:“那……他呢?”这个他自然是指孩子。 “他没事,很健康放心吧。”虽然今晚如果再严重一点,真的有可能会动胎气,但男子怀孕不是一般的坚韧,只要别太过颠簸都不容易掉。 “没事……”池锦喃喃道,那今晚就是虚惊一场?他还以为孩子已经被他拉出去了…… 现在肚子也不怎么痛了,只是有点头晕,大概是着凉有点发热的缘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 余安正要说没事,旁边的燕庄泽突然插|进来道:“你放心吧,我没事,我身体好凉水澡都不怕。” 燕庄泽心里暖洋洋地说完,就见池锦和余安一致地看向他,眼神也一致地怪异和一言难尽。 燕庄泽:???他有说错吗? 池锦欲言又止,最终笑道:“你也没事就好。” 余安也跟着他道:“是的,他很健康。” 看着两人相视一笑,燕庄泽感觉心口突然被噎了一下,非常不爽。 将池锦安顿好,余安起身道:“我去给景迟熬药,庄兄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 燕庄泽:“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他。” 余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便出去抓药熬药了,细心照顾着池锦喝完药睡下,他才示意燕庄泽出去说话。 “你可以回去了,池……景迟就在这里休息。”出去后一关上房门,余安便低声道:“我这里也没多余的房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2 “我可以带他回去。 ”燕庄泽皱眉道,内心极度抗拒将景迟留在余安这里,总感觉不放心。 “我是大夫,听我的,他需要实时观察。”余安态度强硬,紧紧盯着燕庄泽,等着他的妥协。 燕庄泽自然是百般不愿,辩驳道:“我可以和他一起睡,床并不小。” 余安挑眉:“你就不怕他传染你吗?” “嗤。”燕庄泽道:“我当然不怕,我自会负责照顾好他,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 迫不及待宣布主权,并且将余安排放在了大夫的层面上,燕庄泽没发现自己嘴角上翘,就像是赢了糖果的孩子。 余安心中悄悄叹口气,看这人的态度就知道是赖着不走了,不过也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留下来贴身照顾,不怕被传染。 也罢,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也管不着,刚才也只是想为池锦抱不平罢了,好好地生活被毁得一团糟还不能说,他都替池锦感到憋屈。 看了看满脸担忧的男人,余安摒弃自己对庄年的偏见,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妥协道:“那你今晚就去照顾他吧。” 没想到余安居然如此爽快便同意了,燕庄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便转身进了屋,用内力将自己全身捂暖和后才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小心翼翼地抱过池锦。 池锦的头被放在燕庄泽的胸口,两人就像当初在学堂那样,抵足而眠。 门外,余安看着熄灭的油灯,无奈笑了笑,这两人也算是有缘分吧,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孩子,池锦也许还能有机会同庄年在一起。 可惜了…… 他摇头叹息,去煎药的地方将砂锅里的药渣给处理了,里面不仅有治疗发热的,还有安胎成分,不能被外人发现。 次日,池锦起床感觉精神舒畅,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梦一场,然而面前和他紧紧抱着的人提醒着,昨晚的事都是真的。 他推了推燕庄泽,凑在他身边道:“我又要走了,咱们有缘再会。” 原本气息沉稳仿佛还在睡的燕庄泽突然抓紧他的手腕,清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别走!” 池锦起床的动作一顿,抚开燕庄泽的手道:“还会见的,我不会忘了三年之约。” 话落,便起身穿上外衣,冲燕庄泽招了招手,去余安那里拿了些药,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燕庄泽低头坐在床边上,低声呢喃:“三年之约,似乎太长了点。” 皇宫。 池锦从地道里回来,刚换上衣服穿戴整齐,夏眠就敲门进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递给池锦道:“主子,这是上次那名宫女送过来的。” “什么?”池锦接过后好奇地打开了,看到里面褐色的小药丸后,尘封的部分记忆迅速苏醒。 片刻后,他捏着一枚药丸,心中已经了然,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东西可是专门用来迷惑皇上的,只要服下超能让人以为自己已经同人交合过。 怪不得池家胆敢送男扮女装之人入宫,原来是留了这手,差点他都不知道,毕竟以前他看到的原主部分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小药丸的。 估计是见他这阵子受宠,池家担心药丸用光了,才想起送进来新的吧。 这胆量,池锦都忍不住暗叹一声:是个狼人! 这种神奇的药丸,连他自己看了都想吃一颗,他还不知道做春|梦是什么体验呢。 正当池锦拿着木盒把玩药丸,锦仪宫外传来通报声:“主子,娴嫔娘娘求见。” 她来干什么? 池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将木盒合上放在手边,对外面人道:“让她进来吧。” 第四十三章娴嫔被抓(修了结尾) 娴嫔来见我?池锦皱了皱眉,想了想道:“让她一个人进来。” 娴嫔独身一人进来的时候,池锦正坐在桌前品茶,手边竟然就放着一个熟悉的小盒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3 真是天助我也,本来她还准备了很多理由,想让池锦把那东西拿出来,没想到这下全都省了。 她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小木盒,心中暗喜,池锦,这下可是你自找的。 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坐在池锦对面的位置,端起面前的茶水以袖掩口,假意喝了两口。 放下茶水不见少的茶杯,娴嫔巧笑恭维道:“几日不见,姐姐生得愈发美了。” 池锦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的茶杯,娴嫔也理直气壮地回看过去,池锦毫不客气地拆穿道:“昨儿个不是还在猎场见着吗?娴嫔记性似乎不太好。” “是吗?”娴嫔也不介意池锦话里的讽刺,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她就得用最大的抑制力来让自己不要当场大笑出来,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她要让池锦在最得意的时候,突然跌落谷底,那才是最令人绝望和痛苦的! 她笑着垂下眸,掩过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随后眸光一转恰似无意又好奇地看向池锦手边的木盒,问道:“姐姐,这是何物?看着挺精致的。” 池锦淡淡一笑,伸手将纹路并不算精致的木盒拿在手中,探究地看着娴嫔道:“没什么,只是一盒香丸罢了,很常见。” 娴嫔直视过去道:“正巧妹妹我缺了盒香丸,不若姐姐予我瞧瞧?”仿佛真的只是好奇那一盒香丸似的 池锦皱了皱眉,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毫不犹豫拒绝道:“还是不了,挺珍贵的。” 娴嫔依旧不介意,甚至很满意这个结局,话音一转道:“那便算了,姐姐今日午时可要去养心殿?” 池锦这才了然,他就说这人一大早跑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所为何事,兜了个大圈子原来是问这事,那么此时就是他挡箭牌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自觉形象突然高大的池锦挺直腰板,拿出皇上宠妃的气势,斜睨地看着娴嫔,不屑道:“去如何,不去又如何?虽然今日我不去,但你认为……皇上会见你吗?” “那便是不去了?”这下娴嫔真心地笑了,即将实施计划的喜悦让她忽视了池锦的态度,此时嚣张又如何,一旦她计划成了…… 此时她看着池锦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宠妃又如何,只等今日一过,这一切荣华都将是她的,燕庄泽也是她的! 娴嫔微微侧头掩饰脸上不可控的兴奋,拢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摸着里面木盒的纹路,也不再同池锦废话,带有几分急切地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 敷衍地行了礼,便匆匆离开。 留下池锦满脸的无语,听到他不去,就这么着急去找皇上? 不过今早养心殿便来了人通知他中午不用过去了,那就相当于休假吧,那就不用管皇帝的烂桃花了,由她去吧。 这么一想,他就将娴嫔的事抛之脑后,现在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能离宫,也不知道上头要怎么处理江南之事,他已经尽力了。 “唉。”池锦仰头望天,生活如此艰难啊,他却不能暴躁,要胎教。 摸了摸肚子,想想这孩子也真是多灾多难啊,扯着嗓子让夏眠进来,眼含父爱地吩咐道:“去给我熬碗药,就用今早拿回来的那个,别让人看见了。” 那个药不仅安胎安神,还能治风寒感冒。 锦仪宫外,娴嫔一出锦仪宫的大门,便将藏着的木盒子拿在手上,做出这是从锦仪宫拿出来的模样,对等候在外面的心腹道:“走吧,我们改去找皇上。” 心腹不敢多言,乖顺地点头称是。 娴嫔满是欣喜地拿着和池锦手中一模一样的小木盒把玩,满眼期待地往养心殿快步走去,就像真的是单纯想敬献好东西般。 只是内心却弥漫着阴暗的味道,到目前为止计划一切顺利,池锦,我看你还能跳多久。 养心殿。 今早景迟离开后,燕庄泽便回了宫,并未派人去查景迟去哪儿了,这是出于对彼此的尊重和新人,他们总会再见面的。 回宫后便挥退了养心殿所有人,一个人愣愣坐在案桌前,出神地把玩着细白温润的龙纹玉佩,右手是时不时抚上薄唇,脸上露出宠溺且回味的笑。 温暖的气氛弥漫在他周围,就像是冰山被悄然融化般,不难让人想象,此时的他想着的是何等美事。 三年之约,他不会真的等到三年的。 只是他为何没在池锦身上看到另一块玉佩?还有那个居心不明的大夫。 想起余安,燕庄泽周身温暖的气息突然凝固,景迟和余安应该认识很久了,彼此那般的信赖…… 原本欣喜的眼眸悠然一沉,心里酸酸胀胀的十分烦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无比难受。 为何自己不早点与景迟相遇?那样的话,又怎会轮到余安在自己面前摆脸色。 燕庄泽眼瞳浮现出懊恼和惋惜,随后又凌厉尽显,他要加快肃清朝堂的步伐,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最有能力保护景迟的安危。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4 最近池家动作越来越明显,不仅在军中频频抽调人手,在朝堂上也愈发积极,看来距离江南之事爆发不远了,还好,他早有准备。 只是庆国…… 说曹操曹操到,燕庄泽刚想到庆国该如何处理,才能让对方偃旗息鼓,不敢再来犯,养心殿外便传来了林永全尖细的通报声:“娴嫔娘娘求见皇上!” 其实林永全本来是不打算通报的,按照惯例皇上肯定会拒绝,可拗不过娴嫔亲自来纠缠,不撞南墙不肯回。 只是今天似乎有点意外…… 只能养心殿内转来低沉一声:“让她进来。” 林永全愣了一瞬,难道锦妃娘娘要失宠了?动作上却没有半分耽搁和差错,将娴嫔引了进去。 娴嫔谦卑地对林永全道谢,这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公公,暂时不能得罪,等她成了宠妃,再说不迟。 不论娴嫔心中如何想,等她进去的时候,燕庄泽已经坐在茶桌前等她了,一壶热茶徐徐飘出白烟,模糊了两人心中的算计。 “臣妾参见皇上。”看着这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娴嫔不禁露出自己最美好的笑容,就是这么男人,让她神魂颠倒彻夜难眠。 但很快,她便能将之拥有了,等池锦落马…… 娴嫔挂上最温和的笑容,单纯又仰慕的目光落在燕庄泽身上,那柔弱的身姿,就像是天山上圣洁的白莲,让人心生动容。 燕庄泽也似乎动容了一般,伸手虚虚地将娴嫔引到他对面的座位上,亲自到一杯茶过去:“娴嫔可是有事相求?” 结果冒着热气的杯子,娴嫔受宠若惊,心道今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只要没了池锦皇上便是她的! 她轻轻一笑:“并无,只是臣妾挂念皇上了。” “劳娴嫔费心了,吃些糕点吧。”燕庄泽将手边的糕点盘子推过去,难得地对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如此温和耐心。 娴嫔欣喜地接过糕点,拈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后,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道:“原来皇上喜欢吃酸酸的。” 燕庄泽看着桌上本是为池锦准备的酸枣糕,笑笑没说话。 气氛营造得刚刚好,娴嫔适时地拿出袖中的木盒,献宝一样递给燕庄泽道:“皇上,这是锦妃娘娘送给臣妾的,她说这是她好不容易求到的香丸,有凝神聚气的功效。” “哦,是吗?”燕庄泽接过木盒,才微微打开一条小缝,便闻到一股令人神醉的香味,浓郁得让人心生怀疑。 他看了看里面静静躺着的五颗褐色药丸,挑眉道:“这是锦妃给你的?” 娴嫔笑道:“是的,锦妃姐姐那里还有,就送了臣妾一盒,现在臣妾便借花献佛了。” “那朕就谢过娴嫔了。”燕庄泽看着手里褐色的药丸,眼神明灭难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看着他没动,娴嫔眼睛一转提议道:“不若皇上用来试试?臣妾刚从锦妃姐姐那里过来,也不知这香丸如何呢。” 燕庄泽在木盒上轻轻滑动的手指一顿,深深地看了眼娴嫔,突然笑道:“好。” 话落,便拿出一小粒药丸,用劲捏碎后,投放到面前的茶杯中,在娴嫔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中,端起茶杯凑到唇边。 就在娴嫔以为燕庄泽要喝下去之事,他不断停住了手,道:“很期待吗?” 娴嫔顺势点点头,“很期待这香丸是什么味道,听锦妃姐姐说很好闻,泡进水里也很好喝。” 她暗中捏紧了拳头,只要燕庄泽在这里喝了,她便有办法让池锦落马之后,自己稳稳地坐上宠妃之位! 若燕庄泽此时没喝,而是过后再用,那也没关系,本来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让皇上知道,这东西是池锦的,至于池锦拿着东西来做什么? 帝心多疑难测,相信皇上会想到的,知道皇上心中有了计较,那池锦的宠妃日子也该到头了,那个孩子也定是瞒不住的。 只是没想到,皇上还给了她多一个惊喜,等皇上意乱情迷昏昏欲睡之后,怎么做便是她说了算。 燕庄泽轻笑一声,看着眼前的女人满心满眼的算计,突然变了脸色,将茶杯重重地掷在桌上,打出“咚”的一声闷响,吓得娴嫔肩头一颤。 正要询问这是怎么了,就见燕庄泽霍然起身,脸色黑沉全然不复刚才的温情,大声道:“来人啦!娴嫔疑似谋害朕,把她抓起来!” 一声厉呵,一群禁卫军拿着长剑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将还没从这突变中回神的娴嫔控制住。 被强大的力道压弯腰的娴嫔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燕庄泽,惊声道:“皇上您这是作甚?我只是给你送香丸!这香丸也是锦妃给我的!”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怪到她的头上!怎么会这样,这不应该! 然而燕庄泽并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冷硬地吩咐道:“把她的嘴给堵上,压入宫牢好生看管。”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5 一名禁卫军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掰开娴嫔的下巴将手帕紧紧塞进去,动作熟练。 娴嫔呜咽着不停挣扎,祈求地看着燕庄泽的双眼此时已经通红,目呲欲裂不过如此,她有预感,只要今天被带下去,一切就都完了! “呜呜呜,呜呜呜!”放开我,是池锦! 但不管她如何反抗,燕庄泽已经铁了心要将她关一段时间,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庆国…… 相信要不了多久,娴嫔疑似害主被关押的消息就会传过去,疑似而已,这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就多了去了。 宫中设置了专门关押宫中之人的牢房,也是为了方便皇上亲自审问,任娴嫔之前如何嚣张,此时也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被狼狈地压下去。 一败涂地。 养心殿再次恢复平静,林永全心惊胆颤地站在一旁,居然让皇上在他眼皮下差点被害,真是失责! 他暗暗揪着眉,瞅着燕庄泽黑沉的脸色一阵揪心,皇上好不容易开了窍,居然就遇上这种事,还是锦妃娘娘好啊。 养心殿内一阵沉默,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皇上遇刺,凶手还疑似后妃,这可不是小事。 燕庄泽此时正盯着面前的茶杯和木盒,重新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一旁的林永全:“拿去太医院查一查,这是什么香丸,有何功效。” 林永全精神一震,结果药丸严肃道:“是,奴才这就去!”他倒要看看这害人之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永全下去后,燕庄泽转头对等候一旁的禁卫军首领道:“去查吧,这药丸的出处,还有娴嫔是否无辜,我要你两天之后给我答复,懂吗?” 首领精神一震,领命道:“是,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两日后上报您。” 两日之后,意思是两日内就要让娴嫔在宫牢里带着。 燕庄泽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 待人走后,燕庄泽踱步一个人进了内殿,招来暗卫吩咐道:“你去查查这药丸是否出自锦仪宫。” 暗卫领命下去,燕庄泽重新来到案桌前,徐徐铺开一张白净的宣纸,提笔在其上写出个龙飞凤舞的庆字。 至于娴嫔所说的,这一切都出自锦仪宫,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无非是推脱之词。 如今最为关键的是庆国,作为谋反事件最大的幕后黑手,燕庄泽必须第一时间了解庆国的动向,并且做好防备。 今日娴嫔来献香丸,一个计划便在他心里临时出现,如果他借此将娴嫔控制住,打探清楚她和庆国的联系方式等之后,是否可以将娴嫔这个人换掉? 这个过程必须要快,赶在庆国等人还在观望阶段内完成,在娴嫔这颗棋子在庆国心里还没被废弃之时,用自己的人去替换掉娴嫔。 如此一来,岂不是反将一军,将自己人安插进了敌方内部? 这个念头甫一产生,便占据了燕庄泽的心神,当即决定实行,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这一幕。 宣纸上的庆字力透纸背,最后一撇尤其有力又透露着锋芒。 第四十四章锦妃怀孕你可知?(修了点点) 不到一个时辰,娴嫔因疑似谋害皇上而被打入宫牢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 不仅仅是宫内的人何等震惊,宫外池家和庆国知道娴嫔另一层身份的,都高度紧张起来,为什么娴嫔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抓? 一时间何方势力都开始观望,宫里宫外探听消息的人不断增多,积极点的宫人们奔走相告,和娴嫔不对付的人幸灾乐祸,以前投靠娴嫔的后妃人人自危。 一时间整个燕城暗处都风声鹤唳。 锦仪宫。 正在美滋滋吃午饭的池锦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惊讶地抬起头来,娴嫔害主?所以今天一早来打听他去不去养心殿,就是为了伺机杀人? 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就凭这之前娴嫔对皇上的那股子痴迷劲,也不像是会去毒害皇上的人。 可是……想想娴嫔的另一层身份,来自庆国的暗桩,这么一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唉。”池锦喝着鱼汤喟叹一声,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上午他还和娴嫔在“亲切”地喝茶聊天,一会儿不了她就已经锒铛入狱了。 世事无常啊,心中多好有一些兔死狐悲,毕竟他的身份也和娴嫔一样不简单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6 也不知道娴嫔心里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在宫里去谋害皇上,这怎么看都是找死的行为,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或者说,庆国又有什么阴谋?不然他可不觉得娴嫔是个蠢人,巴巴凑上去自寻死路。 怀着些许疑惑,池锦选择静观其变,只要不波及到他离宫,一切都好说。 是夜,燕庄泽悄悄带着人来到了宫牢。 宫牢中最隐蔽的一处牢房内,一名宫装女子此时披头散发地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阴暗潮湿,时不时还有老鼠爬过。 不过这些她都没心思去关心了,她睁着眼愣愣地看着一处角落,眼泪无声地留下来,双眼空洞无神,却在听到宫牢长长的通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后,亮起一点点希望的微光。 是他吗?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做,他明明没有喝下去,明明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丸子,更甚者他早就在池锦那里服用过,因此今天的那件事完全就是栽赃陷害。 却没人去怀疑,谁会想到皇上会亲自下手栽赃后妃呢? 可这一切就发生了,娴嫔想不通,想亲自问问他究竟为何,是否有什么隐情?也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她可没错过燕庄泽口中疑似害主这几个字,疑似便不是确定! 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还没能拉下池锦,还没能取代池锦成为宠妃,她不甘心。 娴嫔双手死死抠住脏污的地面,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牢门爬过去,趴在门上透过木栏的缝隙朝牢房入口处望去。 远远的,有好几道人影,走在最前方的那人龙行虎步气势凌然,娴嫔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禁喊道:“皇上!臣妾在这儿!” 她就知道,皇上并不是真的打算怪她,这不就来看她了吗?等她出去了,就是池锦的死期! “皇上,臣妾在这儿!” “这里好脏好黑,皇上为何要抓臣妾?那药丸是池锦给的。” “皇上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我就知道皇上不会冤枉我的。” 燕庄泽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娴嫔,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朝身后的狱卒扬了扬头,便有人上前将门打开,在娴嫔还没来得及高兴时,便将她强硬地压下去。 一行人连同再次被堵住嘴巴不停挣扎的娴嫔,来到了一间相对空旷且干净的房间里,里面只有几根鞭子一些简单却足够让人心颤的刑具,还有一个十字木架。 娴嫔被绑缚在木架上,在燕庄泽的示意下,狱卒将嘟着嘴的帕子扯掉,顿时房间里便充斥着娴嫔尖锐且不甘的怨恨声。 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娴嫔也终究不得不相信现实,她真的被燕庄泽给算计了,被她认为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亲口送进大牢。 眼中的点点希望逐渐涅灭,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吗? 也是,身为敌国探子的她,有什么资格去争夺燕庄泽的心呢?娴嫔心中一阵苦涩,可她不甘心呐。 不甘她看错了人,走错了路,差一点就不可挽回,不过还好,今后她便一心一意为庆国办事就好。 她不甘地嘶吼着,企图宣泄掉心中的后悔懊恼和苦涩:“燕庄泽,我看错你了!” 燕庄泽对她的谩骂充耳不闻,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不敢插嘴,一时间这里只听到了娴嫔一人的声音,并且似乎因没喝水的缘故,喉咙干涩声音沙哑甚至破音。 然而娴嫔没能叫多久,就没力气了,喉咙也干涩得发疼,声音渐渐减弱到停歇,燕庄泽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问道:“说罢,那药丸是何处得来的。” 娴嫔骂也骂累了,绝望地看着燕庄泽,脸色苍白灰败,她心知自己再无可能成为宠妃了,再也不能等到打败池锦并奚落他的那一天了。 她淡淡地看了眼燕庄泽,心里眼里再无半点情爱之意,此后她便好好做一个暗桩,再无儿女情长。 这些念头迅速在心中闪过,娴嫔内心的种种变化,也不过花了短短一瞬间便完成。 听到燕庄泽的问话,她近乎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如实道:“锦仪宫,锦妃送给我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锦妃哪里还有。” 燕庄泽问:“那药丸有何用处?” 娴嫔低头思考了片刻,似乎在权衡这个问题如何答,最后还是回道:“能让人陷入沉睡,并且在睡梦中产生同人交合了的错觉。” 燕庄泽挑眉,“锦妃给你的?” “是。”娴嫔此时将自己的视线从燕庄泽身上剔除开来,此时她再去看曾经的一些事,竟然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清晰。 从那药丸,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打听到的池锦有怀孕相关的异常反应之时,正巧是她受宠之时,而那时候皇上还并未碰过池锦,这岂不是更加证明她的猜测都是对的? 锦妃同外男有染,依靠特殊药丸来迷惑皇上,以此来保守自身的秘密,只是这还是被我发现了。 娴嫔不屑地无声轻笑,你再厉害胆大又如何?总会栽在我手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7 她正思索着如何不经意地将次消息暗示给皇上,若能让这件丑闻吸引住皇上的注意力,甚至她还能直接将那药毒害人之事推到池锦的身上,然后她便安心地位庆国做事。 可惜想象很美好。 谁成想,接着她便从燕庄泽嘴里听到了庆国两个字。 只听燕庄泽冷声道:“庆国让你来干什么?” 娴嫔一瞬间受到了惊吓,随后又立刻将僵硬的肩膀放松,淡笑道:“臣妾不懂皇上在说什么,臣妾既然已经进了燕国,那边是燕国人了,怎还会同庆国有联系?” “哦,是吗?”燕庄泽朝她危险地笑了笑,踱步到一旁,挑挑拣拣地挑出了一根不粗不细的皮鞭,拿在手里掂量着,威胁地看向娴嫔。 娴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眼睛瞥了一眼那皮鞭,故作镇定道:“是的。” “可是……”燕庄泽用鞭子强硬地将她微低的头抬起,看着她眼底藏得极深的惶恐和忌惮,满意一笑:“可朕不信你,如果你说出庆国让你做什么,有何目的和计划,那朕可以考虑放你出去。” 牢房里静得出奇,这让娴嫔内心更加慌乱,难道燕庄泽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身份,才故意将她抓进来? 她心下难安,低垂的眸子里眼睛左顾右盼,思考着如何能将庆国之事糊弄过去。 燕庄泽手中的鞭子突然往一旁的地面甩去,发出清脆的“啪”一声,就像是打在娴嫔身上一样,让她情不自禁一抖。 眼看着那鞭子就要指向自己,电光火石间娴嫔灵光一现,心中迅速做下定夺,一咬牙决定破釜沉舟。 她带着几分畏惧地看向燕庄泽,诚心提议道:“皇上说的我不懂,不过皇上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锦妃会有这种药丸吗?” “朕不想知道,说出来这里的目的可饶你不死。”话音未落,一鞭子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娴嫔身上,让她发出一声闷哼。 池锦为何有那种药丸,无非是不想与他同床罢了,早在他和池锦达成交易时,他便察觉了池锦地侍寝的抗拒,燕庄泽自认从没胁迫过谁,也不记得池锦对他用过那香丸。 再者,太医院和他派出去的暗卫还没回复,作为交易的一放,他也不会去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而胡乱猜测。 但打定主意要用大事来转移皇上对庆国注意力的娴嫔,可不想就此放过,咬牙忍痛道:“那是因为皇上不知道锦妃的秘密啊。” 燕庄泽挑眉,只见娴嫔眸光一转,打在腿上的鞭痕因心中的激动而有所减轻,她神色怪异地问道:“那皇上可曾知,锦妃姐姐的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可真真是龙种?可羡慕死妹妹我了。” 孩子?龙种? 两个字瞬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后方等候的狱卒和禁卫军首领心头一喜,传闻皇上素来宠爱锦妃,没想到这下连孩子都有了,真是燕国的大喜事啊! 而还在思考着如何撬开娴嫔口的燕庄泽,被这两个词惊得瞬间石化,高高举起的鞭子迟迟未落下,震惊地瞪着娴嫔:“你在胡说什么?欺君之罪你可知?” 他从未和池锦发生过丝毫关系,又怎么会有怀孕这一说? 凌厉的视线直直地刺向娴嫔,那冰冷的眼神就像是深深扎在娴嫔欣赏的两把剑,将她的心刨出两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燕庄泽的震惊,更加证明了娴嫔的猜想是正确的,池锦根本没同皇上同床过!不然皇上岂会是这般震惊? 既然她身陷牢狱前路无光,那池锦也别想好过! 娴嫔目露凶光,咬牙决绝道:“我说的自是真的,锦妃自一个多月前便有了怀孕征兆,爱吃酸的不吃油的拒绝让太医把脉,若是不信皇上自可去查!” 就算是死,今天也要拖个垫背的! 燕庄泽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不宜让这么多人听见,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是真是假皇家内部之事都不便向外人透露,就算是假的,燕国的皇妃也不应该当着众人没敌国之人猜疑,这无异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当即示意狱卒将娴嫔的嘴堵上,然后漠然的眼神淡淡扫了眼在场的人,所有人都被这充满凉意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燕国有后,这不是大喜事吗?怎么皇上一副怒极的模样? 但他们并不敢多言,在燕庄泽的威压下,所有人都选择闭嘴,并且心下决定对今日之事缄默其口,宫中之事复杂多变,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 也说不定皇上忌惮池家,准备不让皇子出世?众人心中一惊,更加打定主意将今日见闻埋在心底。 见手下人都安分下来,燕庄泽这才重新看向娴嫔。 娴嫔被绑缚着双手双脚,嘴也被堵住,身上还有两道带血的长长鞭痕,但她的眼睛却格外的亮,兴致勃勃地等着燕庄泽发怒的样子。 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她又有何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还有池锦和他肚子里那个野种陪葬! 然而娴嫔想错了,燕庄泽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将鞭子递给身边的狱卒,让他来打,随后退后退几步冷声道:“朕自是不信。” 话落,便看也不再看娴嫔,挥手带着人走了出去,今晚的审讯暂时告一段落,后面跟着的一群人一脸懵地又跟着出去。 娴嫔也被重新压回之前那潮湿阴暗的地方,被狱卒毫不怜香惜玉地狠狠推进去,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8 “呵呵呵。”干涩沙哑的嗓子低低地笑出声,门外的狱卒被笑得一身鸡皮疙瘩,快步离开了这里。 娴嫔灰暗的瞳孔中满是兴奋,这下宫里应该热闹了吧,至少庆国吩咐她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搞出一件大事来分散燕庄泽注意力, 虽然这件事的代价,竟是要搭上她的一条命。 第四十五章试探(已修+请假 当晚,待所有人离开之后,燕庄泽再次独自来到宫牢。 挥退了欲要跟上来的狱卒,燕庄泽独自来到关押娴嫔的牢房前,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女人,低声道:“娴嫔,朕来了。” 娴嫔听到动静,缓慢地抬起头来,像往常那样笑意吟吟地看着燕庄泽:“来了。”平静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如今她是身处牢房,若是那笑中没有隐隐疯狂之感的话。 燕庄泽静静地看着她,今晚他会再次单独回来,不仅仅是不希望娴嫔那些浑话被他人听到,既然他和池锦暂时互为盟友,他就不会让池锦平白无故被人说道。 更重要的是娴嫔这颗棋子还有用,毕竟是庆国的人,只是如何用,还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和事情,有了之前那一出,现在问话就只能他一个人来。 燕庄泽还没发话,娴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吃力地换上优雅的坐姿,声音轻缓缥缈却又万分笃定道:“皇上想必很好奇为何臣妾如此笃定锦妃有身孕一事吧,如果臣妾没猜错,那个孩子应该不是您的。” 就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她以手轻掩嘴唇小声笑了起来,似乎闻到脏污的袖子上的血腥味和霉臭,娴嫔的笑中途顿住,若无其事地将衣袖放下来。 燕庄泽不喜地皱了皱眉,并不关心她诬陷锦妃的事,明眼人都清楚这只是后妃争宠的计量罢了,他直接沉声问道:“庆国给了你什么任务?” 然而娴嫔也并不理会他所说,自顾自地继续断定道:“肯定不是您的,你们根本就没同寝过,皇上,臣妾说得对吧” 燕庄泽眸光一沉,冷哼一声:“你别再试图转移谈话,现在是我再问你,你只需要回答就行。” 然而娴嫔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装聋不听,拒绝回答任何关于庆国的问题,继续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染呢?” 说完,她还笑看着燕庄泽,弱弱地征求道:“是吧皇上?臣妾在猎场那晚,可是亲眼看到一个男子从锦妃房里出来,还不止这一次哦。” 娴嫔毫不慌张地撒谎,反正也无法查证,当即夸大事实道:“还有一次是在宫里,也是一个男人从锦妃寝殿出来,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 一只老鼠“吱吱”叫着从两人中间匆匆跑过,就像是在嘲讽燕庄泽竟然当了绿帽王八的事实,宫牢中的温度似乎又降了些许。 燕庄泽的耐心一点点消耗掉,周身的气场猛地降下来,冷声道:“庆国是通过什么同你传信,是否有什么暗号?” 娴嫔就好似没察觉到一半,脸上状似紧张地提醒道:“那个同侍卫通|奸的何常在,可是被处死了的,皇上可还记得?千万别忘了啊。” 燕庄泽凉凉地看着她,道:“朕自然记得,你不用再左顾言他,锦妃到底如何,不是你一面之词就能定夺的。” “一面之词,皇上对池锦还真是信任呢,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皇上心里了,不是吗?”娴嫔得逞一笑,挑眉毫不示弱地看向燕庄泽。 她敢笃定,帝王多疑,只要池锦不是真的没怀孕,那总有一天会被抓出来! 燕庄泽冷冷一哼,最后一点耐心被消耗殆尽,刚才是他给娴嫔的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大的宽容,既然她如此不识趣,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当初在军队里,他同燕行澈都是出名的杀人如麻之人,只是坐上皇位便有所收敛罢了,但本质从未改变。 看着娴嫔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他扬声道:“来人!把她带去刑房。” 话音刚落,等候在外面的狱卒便迅速跑进来,打开牢门粗暴地将娴嫔拖起来往刑房走去。 娴嫔被软软地拖起来,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拖沓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最后一点回忆随着燕庄泽一声声质问而尘封,那时她初到燕国,被燕国的繁华迷花了眼,也被这个英武伟岸却十分冷硬的男人迷了眼,她以为这个男人一定属于她,一颗心都扑上去。 如今,就让那些回忆都尘封吧,太傻了。 两个时辰之后,燕庄泽出了刑房,拿出手帕擦了擦染血的手指,略带些许疲倦道:“给她换间干净通风的牢房,添些用具。” 狱卒:“是。” 燕庄泽悄声回到养心殿时,天边已经擦亮了,揉着眉头躺在龙床上小憩一会儿,太医院便来人了,又匆匆穿好衣物起身出去。 御医等候在大殿内,拘谨地行了个礼后,双手捧着小木盒道:“启禀皇上,该药丸并非什么香丸,而是一种能麻痹人的大脑,让人产生幻觉并且身体变得兴奋的药物,同时又能让人陷入沉睡,也就是……在梦中欢愉,但对身体并无害处,只是长期服用会导致精力不足。” 这里精力不足大家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养心殿内静得出奇,谁都知道娴嫔被抓就是因为这药丸的缘故,此时被查出来这药丸并无害处,也许只是后妃想博得恩宠的小手段罢了,那……娴嫔岂不是被冤枉了?白白受了一遭牢狱之灾?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出声。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09 片刻后,燕庄泽道:“下去吧,你们也下去。” 众人:“是。” 一个药丸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燕庄泽淡淡地挥退所有人,坐在案桌前拿起今日的奏折批阅起来。 没多久,昨晚派出去的暗卫也回来了。 暗卫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说自己查到的事情:“回主子,那盒药丸的确是出自锦仪宫,锦妃娘娘那里也的确有这么个木盒,不过在此之前有人看到娴嫔宫中的宫人去过锦仪宫,送的东西似乎就是那盒药丸。” “还有吗?”燕庄泽放下奏折,果然如他所想是娴嫔计谋,问道:“去娴嫔宫中看过了吗?” 自从娴嫔被抓之后,她的宫殿便被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要查一个人的话也很容易。 暗卫拱手道:“属下去了那名宫女房间查看过,那宫女竟然遍体鳞伤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似乎还发着热……” “等等。”燕庄泽皱眉打断:“那宫女是何身份?” “那宫女是曾经的何常在宫中的洒扫宫女,后来被分到了娴嫔宫中。” 何常在宫中的人,燕庄泽记得很清楚,他故意将那名有问题的宫女分到娴嫔宫中,一个是庆国探子,一个是池家爪牙,刚好可以凑到一起看回发生什么,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根据暗卫调查的结果,那么初步就可以猜测那盒药丸是池家送借宫女的手给池锦的,却被娴嫔发现,半路拦截下来一盒,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这一切都是娴嫔策划的,那宫女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但遍体鳞伤这一信息,燕庄泽还是偏向于前一个猜想,可现在问题又来了,为什么池家会送这种药丸进宫? 亦或者这是池锦主动问池家要的?目的何在? 这么一想这件事情便不简单了,牵扯到了池家,亦或者是那些人有什么新计划?燕庄泽有些头疼地敲了敲木质扶手,发出有节奏的闷响,对一旁还半跪的暗卫道:“你先下去吧。” 暗卫:“是。” 暗卫离开后,燕庄泽看着空旷的养心殿,不禁发散思维喃喃自语:“池锦拿这药丸,是因为不想侍寝,抑或是因为……想借此来将孩子伪装成皇子?” 只要让他服下这药丸,产生同寝过的幻觉,这是否就能顺理成章地将肚子里的孩子推给他? 燕庄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娴嫔的话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竟然不由自主去设想池锦真的有了,以此来分析这药丸的目的。 如果出发点站在池家的话,那池家送这药丸是为何?帮助池锦固宠?这样似乎也说得通。 燕庄泽沉思片刻,出于对池家的谨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池锦这件事,让候在外面的林永全进来,吩咐道:“你午时去让人叫锦妃过来陪朕用午膳,让御膳房准备饭食和糕点,糕点要酸的,饭食要有螃蟹重油之物……” 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娴嫔的诬陷,还是池家的阴谋,只能暗中行事观察,如若池锦是无辜的,那他会因自己的猜忌而亲自向池锦道歉。 那边,池锦接到传话之后,习以为常地来到了养心殿。 他敏锐地察觉到今日养心殿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看着宫人们沉默有序地出了养心殿,池锦并未做多想,只把这异常归咎于昨日娴嫔害主被抓一事。 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旁的软塌上,今日养心殿准备的糕点多了些,除了酸枣糕之外还有三种糕点,做工精巧造型独特,且都是酸酸甜甜的口味,池锦都很喜欢。 不由自主地便吃多了些,燕庄泽一直暗中观察者他的表现,见此便问:“锦妃喜欢吗?朕以为你喜欢吃酸甜口味的糕点,便让御膳房多准备了几样。” 池锦自是高兴:“喜欢,酸甜适中,都很好吃。” 燕庄泽点点头,心下告诉自己几盘糕点不能说明什么,池锦一直以来的确喜欢酸甜味的东西。 他对此没再去多想,沉下心来处理奏折,据派去的人回复,江南水灾已经初现端倪,已经有一部分人无家可归,可他竟然没再奏折中见到相关信息。 也不知是当地官员不打算上报,还是传到燕城后又被有心人压了下去。 两人就像往日那般各做各的,互不干扰,时间过得飞快,这便到了午膳时间。 燕庄泽淡淡地看了眼池锦,随后对外面守门的林永全道:“传膳。” 池锦此时对待会儿的事情一无所知,天真地揉了揉肚子,他已经饿得不行了,最近食量越来越大,一天恨不得吃四顿。 满怀期待地看着殿门口,没多久宫女们便端着加盖的瓷盘进来,此时的她们在池锦眼中是那么可爱!直到她们齐齐掀开盘子上的盖子。 顿时,一股浓烈的油焖味传来,池锦微微皱了皱眉,暗中屏住呼吸,脸色渐渐泛白,双唇紧抿苦大仇深地看着桌上一道道美食,像是在看什么阶级敌人。 暗中观察着他的燕庄泽也眼眸微沉,但见池锦脸色都微微发白,还是不忍心道:“还是闻不得这些重油之物吗?朕让人撤了吧。” 吃食而已,个人喜好的因素存在,并不能真正去证明什么,是他想岔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0 池锦连连摆手道:“我没事,虽然有些不喜欢,但还是闻得,谢皇上美意不用撤。” 怀上崽子都已经快一个多月,害喜的反应也越来越弱,现在闻着油味不会立刻呕吐,忍一忍也能过去只要不吃进去就不会有事。 见他语态真诚,燕庄泽淡淡一笑,伸手将那几盘味重的菜挪到远处,坚定道:“定不会出现下次。” 燕庄泽彻底放下疑虑,为表歉意,拿起筷子亲自给池锦夹了一块儿平淡的鱼肉:“用膳吧。” 池锦感谢地笑了笑,轻轻吸了口气,感觉空气中的油味似乎也不是那么难闻了。 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香味,池锦目光垂涎又厌恶地看向不远处几道重油的大菜,低垂的眼睛中满是纠结。 只能看不能吃,真的是太难受了,更别说旁边还有他最爱吃的螃蟹,可惜螃蟹寒凉不能吃。 池锦筷子几次从那螃蟹和肉上面掠过,最后都痛心地停在了面前的一盘清蒸鱼上,闷头吃饭不再去打那几盘菜的主意。 燕庄泽慢慢用膳,余光不经意看到池锦脸上的纠结,还有那筷子几次拐弯略过重油的菜,心中哂笑又同情。 想起池锦是因身体原因而不能吃这些食物,他不禁关心道:“好好养身体,身体养好了什么都能吃。” 燕庄泽饶有兴致地看着池锦看着一盘螃蟹蠢蠢欲动,觉得甚是好笑又有趣,池锦的性子果然一如既往地合乎他的眼缘。 见池锦吃得香,燕庄泽也夹了一块而鱼肉,正要放到口中,突然转念一想,这岂不就如娴嫔所说那样,不吃油重之物,不吃寒凉之物?明明眼里写满了很想吃,却此次绕过。 一时间,燕庄泽陷入沉思,究竟那个结果才是对的呢?娴嫔的话是空穴来风吗? 燕庄泽不得不承认娴嫔的计谋成功了,如若不是他突然打主意找借口将娴嫔关押起来,相信现在被关起来的便是池锦了。 看着池锦再一次绕过那些孕者不能食用的菜肴,燕庄泽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染上了一层迷茫。 一时间,连他都开始不确定起来。 如果池锦真如娴嫔所说那般该当如何? 一方面他和池锦没有感情,更没有夫妻之实,按理说池锦个人感情如何他管不着,可若是池锦偏偏要在他们合作期间做出如此出格的事,那就不能容忍了。 若是池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迷惑住他保住孩子,那么他这次便识人不清,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这让他心中感到有些躁意。 设想一下,如果最后他放池锦出宫,成全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甚至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组成一个家庭,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如若他没放池锦出宫,或者池锦在出宫之前谋划一番,只要把那药丸给用上,那是不是这个孩子就会推脱到他的身上。 也许这也在池家的计划之中?已经打上了下一任皇帝的主意了吗?这便不能姑息了。 届时假龙种变名正言顺真龙种,且景迟又该如何想,说不定会愤而离去…… 越想越深,燕庄泽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深深地看了眼吃得正香的池锦,他决定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来确定事实。 他说过,不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异心人。 这么想着,燕庄泽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等池锦吃完。 第四十六章池锦察觉,不宜久留 待池锦放下筷子,立刻便有宫人上前将饭菜撤掉,并且端上茶水和水果糕点,随后悉数退下,将空间留给皇上和锦妃两人。 燕庄泽习惯性地将酸枣糕推过去:“最近江南那边已经下雨,不少地方都被淹没,我派去的人暗中控制着局势,只是竟然还没人上奏。” 池锦拿起酸枣糕,囫囵吞下去道:“许是被人压下来,也可能是当地官员出了问题。” “没错。”燕庄泽点点头,随后朝池锦问道:“最近池家可有给你传信?” “传信倒是没有。”闻言,燕庄泽眼神微沉,池锦无知无觉地大口喝了杯茶才继续道:“不过池家送来了一个木盒子,用意不明。” 随后还主动从袖子里掏出木盒递过去,举止光明磊落没半点藏着掖着,让人难以心生怀疑。 他早就想过了,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皇帝,还不如半是坦白地说出来,只要自己坚持不知道不明白就行了,安安稳稳等过些日子远走高飞,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 燕庄泽接过木盒,打开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五颗药丸,眸光一闪,再看池锦时眼里已经多了几分欣赏。 放下木盒,皱眉沉思问:“用意不明,送给你的人没说?难道是他们又有什么计划?”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1 “没有。”池锦摇摇头,淡定自如道:“只是送来,也许后续还会有来信。” “这倒也是。”燕庄泽点点头,如今便可初步断定是池家的主意,只是中途被娴嫔给拦了一下,想借此来搬到池锦,置于锦妃和外男有染之说,极大可能是不得已之下的推脱之词。 只是真假龙种一事,事关燕国,燕庄泽身为皇帝便不得不慎重对待,已免池家借此做文章。 他手指轻敲着桌面,状似无意地问道:“锦妃可还记得何常在?她最终被赐了一杯毒酒,死前很痛苦。” 一边说着,他一边探究地看向池锦,企图在她脸上看出是否有紧张心虚不自然,值得高兴的是,池锦并无异常。 池锦淡淡地点头,并没有因何常在联想到自己,一来是在他心里他和燕庄泽并不算夫妻,二来他一早便知道何常在不会有好下场,被毒死还算好的了,不过…… 池锦放下茶杯,疑惑道:“池家传信宫女如今在娴嫔宫中做事,是皇上安排的吗?” “是。”燕庄泽暂且放下疑虑,毫不掩饰的欣赏地看着池锦,坦然道:“她们各自都不简单,朕便想看她们凑在一起会如何。” “那娴嫔……”池锦迟疑地问道,娴嫔都被关了,接下来那宫女又该如何安排呢? 说起娴嫔,燕庄泽想起现在已经第二天了,那药丸的用处也当着众人的面水落石出,时间差不多也该进行下一步了,拖得越晚娴嫔这颗棋子就越容易被废掉。 思及此,燕庄泽不再耽搁,起身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休息,朕还有要事处理。” “是。” 燕庄泽注视池锦缓缓离开,身材高挑步伐有力,无论从何来看都不是普通女子,而普通女子也没那个胆量将赌注压在他的身上,毫不犹豫地选择弃暗投明。 待他解决了娴嫔的事,再去将昨晚之事同池锦敞开了说一道,让御医去还她一个清白,他还欠池锦一个道歉。 待池锦走远之后,燕庄泽带着林永全和禁卫军首领等人,浩浩荡荡一行人,大张旗鼓地朝宫牢方向而去。 他们现在要去将“娴嫔”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养心殿外的青石路上,池锦身边簇拥着一众宫女,往锦仪宫走去,身边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夏眠。 一回到锦仪宫,夏眠便让宫里的人都出去候着,拉着池锦进了内殿急忙关切道:“主子你在里面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差?” 毫无感觉的池锦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很差吗?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夏眠为主子的心大愁掉头,将池锦按在软塌上,拿过一旁的铜镜塞过去道:“你看看你的脸多白,还有这手也冰凉!发热还没好全,怎么去了一趟养心殿就成这样了?是皇上为难你了?” 铜镜照出来的人也是铜黄色的,看不出来白不白,池锦将铜镜还给夏眠,摆手道:“怎么可能,皇上并未为难我,只是今日的午膳有些油腻,闻着不是很舒服。” 听到没去受委屈,夏眠松了口气,不满地抱怨道:“怎么今日会有油腻之物,皇上不都特意吩咐过了嘛,御膳房的人也太不小心了。” 池锦拉了拉气呼呼的夏眠的衣角,安抚地笑道:“无碍,如今我的反应有所减小,闻一闻也没什么事,御膳房可能是忘……” “什么?”见他突然不说话,夏眠偏头问道。 池锦脸上的笑僵了僵,拉着夏眠袖子的手不禁收紧,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艰难道:“没什么,也许……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什么?!”夏眠大惊失色,拿着铜镜的手一个失力,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夏眠心头一颤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皇上给你说了什么吗?” 池锦本就发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另一只放在腹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狠狠摇头稳住心神,颤声道:“今天的午膳就很不对劲。” “皇上一直以为我身体不好,不喜欢油味重的食物,所以这半个多月来,我都没在养心殿见到油味重的东西,可是今天却一连出现了三道,还多了几盘螃蟹等寒凉之物。”池锦顿了顿,沉声道:“还有糕点,今天的糕点也多了几道酸甜口的。” 夏眠惊讶地轻轻捂住嘴巴,心存侥幸道:“万一是御膳房……” “怎么可能!”池锦毫不犹豫便打断了她的话,“皇上的吃食可以说是天下最精细的,御膳房的人心再大也不可能在这里弄错,除非……这是皇上故意安排的。” 夏眠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无话反驳,池锦也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便能发现更多端倪:“用完膳皇上还提及了何常在,就是那个和外男苟合的那个,他说最后被赐了毒酒,当时我没想太多,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试探了。” 如若当时他联想到了自己,只要露出了丝毫的心虚怯意,那岂不是就……池锦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他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幸好,幸好。 夏眠也急得双眼通红,见池锦状态不对,又连忙跑去端来一杯茶水递过去,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别着急,小心孩子,皇上没有问罪,说不定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 池锦结果茶水喝下,感觉好受了些,闻言点点头道:“暂时应该没事,今天皇上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但他已经起了疑心,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嗯嗯!”夏眠狠狠地点头,疑惑不解道:“可是这件事怎么会传出去呢?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她是不可能背叛池锦的,所以皇上究竟从何得知?还是说这是误会? 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池锦苦笑着摇摇头道:“是娴嫔。”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2 “娴嫔?” “对,娴嫔。”池锦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娴嫔昨天被抓,今天皇上就对我有所怀疑,难道这真的是巧合?没这么巧的事,还记得上次我的饭菜里出现微量堕胎药一事吗?” 夏眠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幸好被她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后来她们也一直没查出来下药的人是谁,难道…… “是娴嫔?”她惊讶出声。 “极大可能是她。”深想一下,上次谢美人冲撞他被打入冷宫,还有猎场娴嫔不由分说地破门而入,这些事情哪哪儿都有娴嫔的影子。 说不定在不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娴嫔心里早就开始怀疑了,而这次娴嫔被抓便是一个突破点,让娴嫔直接将对他的怀疑说出来! 于是便有了燕庄泽怀疑他的这一幕。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池锦沉了脸道:“别急,燕庄泽还没确定,他不是那种轻信他言的人,你现在去娴嫔宫殿附近看着,有任何动静都来告诉我,顺便去打听一下今日御膳房可有发生什么事。” 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以燕庄泽的性子,过后肯定会找他验证一翻,彻底解开心底的怀疑,那时候便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好,我这就去!”夏眠应声退下。 夏眠出去之后,池锦一个人来到桌上摊开一张巨大的燕国地图,一手指着燕城,指尖沿着上面被着重勾画过的路线,一直朝上移到了北方的一个偏僻小镇。 池锦一时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灼。 离开,迫在眉睫。 娴嫔那边,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进了对面的牢房,还没等她做多想,便有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她牢房里,一个手刀下去她便软软倒下,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暗卫拿出一个黑色头套将娴嫔脑袋蒙住,然后粗鲁地抗在肩上走了出去,对面的那个“娴嫔”,也就是是暗卫暗六看到这一幕翻了个白眼。 暗二永远不知道温柔是怎么写的,想想有一次出任务,她当时腿受了伤,这人也是将她直接抗着走,甚至比这更粗鲁,都不愿意让暗六贴着他的肩膀,就差双手举过头顶把她举起来! 暗六气闷地坐在地上,揉乱头发将让自己显得更憔悴,静静伪装起娴嫔来。 没过多久,燕庄泽便带着人大张旗鼓地来了宫牢,让人小心翼翼地将虚弱的“娴嫔”扶出来,当着众人迎上去道:“娴嫔,是朕错怪你了,那药丸已经查实并没毒害之用!” “娴嫔”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着满脸歉意的燕庄泽,双眼含泪欣喜道:“真的吗?臣妾就知道皇上不会冤枉臣妾的。” “真的,现在朕就是来接你回去。”话落,燕庄泽便虚扶着这个娴嫔走出宫牢,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关怀备至地将她送了回去。 于是夏眠去打听了御膳房的事之后,来到娴嫔宫殿附近,便看到了燕庄泽扶着娴嫔浩浩荡荡地回宫这一幕,路过的小宫女们也在小声说着什么娴嫔复宠,谋害一事是误会之类的。 难道主子猜对了?如今娴嫔被接回来,那岂不是说明皇上信了娴嫔的话? 夏眠心头一惊,连忙偷偷回了锦仪宫报告这件事,生怕再晚一步,皇上就要对他们出手了!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快步回了锦仪宫,进屋之后反手关上房门,急匆匆地对池锦道:“不好了主子!娴嫔回来了,被燕庄泽亲自接回来的!” “什么?回来了?!”正想着离宫一事的池锦被这个消息惊得差点跳起来,“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夏眠一边大喘着气,一边不停歇地道:“奴婢也不知,但我是亲眼看见皇上挽着娴嫔的手,两人举止亲密地进了娴嫔宫殿。” 池锦一个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不小心沾到手上,很快便冷却掉。 “你确定他们举止亲密?”他眉头紧皱问道。 夏眠笃定道:“是,我亲眼所见。” 怎么会这样?池锦双唇紧抿地陷入沉思,燕庄泽怎么会突然和娴嫔亲密起来?他不像是那种会对敌人逢场作戏之人,难道娴嫔也投诚了? 那他呢?他怎么办?池锦扪心自问,要是娴嫔投诚的话,那燕庄泽岂不是更会怀疑他?亦或者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是他不知道的? 池锦深吸一口气,现在他大脑很冷静,沉声道:“你去娴嫔那里看着,等燕庄泽离开了便来通知我,我们先去会会去牢里走了一遭的娴嫔再说。” 夏眠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守着。” “小心点,别被抓住。” 娴嫔宫殿内,燕庄泽挥退所有人,和如今的娴嫔在屋内相对而坐。 娴嫔敬畏恭敬地看着燕庄泽,出声道:“主子,接下来该如何做?”声音竟然同娴嫔本来的声音相差无二。 “接下来……”燕庄泽将他审问出来的东西悉数告知,让属下能更好地伪装成娴嫔同庆国通信,末了嘱咐道:“千万别暴露了。” 看似娇弱的“娴嫔”微微躬身,掷地有声道:“领命,属下定不负众望!”违和感异常强烈。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3 到目前为止计划非常顺利,燕庄泽露出淡淡的微笑,将她虚扶起来,道:“谨慎行事,朕先回去了。” 燕庄泽出了娴嫔宫殿大门,林永全便紧紧跟上,他侧头对林总管吩咐道:“你亲自去太医院把张太医叫来,叫去锦仪……” “启禀皇上!林丞相在养心殿外有要事求见!”燕庄泽话没说完,一名禁卫军突然冲过来单膝跪地发出“嘭”的一声,可他却毫无所觉般继续道:“丞相说江南出事了,事态紧急,请您立刻过去!” “江南?”燕庄泽眼神一肃,剑眉紧皱道:“立刻回去!” 一旁的林永全问道:“皇上,那御医还要找吗?” “暂且不用,先回养心殿。”池锦那里随时都能去解决,而江南之事却等不了,等让林丞相如此急切地找他,定然不是小事。 也许,是那些人开动了,燕国即将陷入胡乱。 燕庄泽脚步飞快,带着人匆忙离开,与此同时,不远的拐角处,一名宫女猫着腰匆匆离开。 第四十七章这个娴嫔是假的 娴嫔被皇上亲自接回去,此前都是误会一事,不消片刻就传遍了宫里宫外,事态急转惊讶了众人。 夏眠低着头快步走在路上,拢在袖子里的手紧张地交握着,匆匆回了锦仪宫后,推开门再反手将之关上,后背猛地放松贴着门大口喘着粗气。 见状,池锦一手去倒水,一边连忙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见……”夏眠抿了抿唇,声音干涩说话艰难,接过池锦递过来的水咕噜喝下去,缓和了点后连忙道:“我听见皇上说要找太医来锦仪宫!” 池锦惊声道:“什么?!你仔细说说,什么时候来知道吗?” “不知道,他正准备找人来,结果恰好有急事走了。”夏眠将她悄悄听闻的话简要复述了一遍,“皇上离开后,我也就回来了。” 池锦陷入沉思,冷静分析道:“没事,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我估计皇上要等江南的事处理完之后,才会来找我核实。” 是的,核实,既然燕庄泽没有直接问罪,而是打算请太医,那很可能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是为了请太医来解除最后的疑虑,而在太医来之前,燕庄泽都不会动他。 思及此,池锦微微松了口气,但皇宫终究不再是久留之地,越早离开越好,等江南之事一过,皇上带着御医来,那时一切就都晚了。 一旁的夏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苦着脸不停低声呢喃:“这可怎么办?要不主子你赶紧走吧,我给你垫后,或者……” “垫什么后,我肯定会带着你走。”池锦毫不犹豫反驳道:“现在还没走到绝路,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最迟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里!” “真的吗?”夏眠惊喜道,她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当然真的,江南有大事,皇上这几天忙不过来,正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机,今晚我就出宫去找人帮忙准备着,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去会会在宫牢里走了一遭的娴嫔。”池锦眸光沉沉,他总觉得娴嫔去而复返这件事不对劲。 具体不对劲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左右出宫要等到晚上,现在先去探探情况也无妨。 夏眠:“是,一切都听主子安排!” 池锦点点头,低头整理好着装,端出皇妃的气势道:“那就走吧,把皇上那几个宫女带上。” 一刻钟过后,池锦来到了娴嫔宫殿门口。 此时娴嫔的宫殿十分热闹,宫人们积极地干着活,如今被皇上亲自送回来的娴嫔水涨船高,时不时有某某后妃送来礼品,给娴嫔压压惊,池锦的到来也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看着又一名后妃笑着离去,池锦深深地看了眼娴嫔的宫殿,想了想后挺身沉气,脸色都随之暗沉了几分,嘴角绷直眉头微皱,步履缓而稳重地走了进去。 他同娴嫔的关系并不好,少有的几次私下碰面都是暗藏锋芒,如若这次他突然态度变好了的话,反而可能会引起怀疑,倒不如一开始就虎着脸表示立场。 “锦妃娘娘来了。”心腹宫女进屋垂首道,娴嫔放下手中茶杯,侧头往殿门口看去,恰好便见殿门被推开,池锦缓步而入。 她身材不似普遍女子那般娇小,而是罕见地十分高挑有型,逆光看过去并不能看清他脸上严肃的神情,只是那挺直的背脊一进屋便给人一种压迫感。 伪装成娴嫔的暗六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立马回复娴嫔惯有的柔和一笑,略带欣喜地看向池锦,心中暗道:不愧是皇上都欣赏的锦妃,这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就喜欢这种不矫揉造作的女子,天知道她现在加班娴嫔假扮得有多难受,脸都快笑僵了,这一瞬间,暗六对池锦的好感就蹭蹭蹭涨了好几十。 待池锦走近,她盈盈起身行礼道:“见过锦妃娘娘。” 池锦淡淡地看她一眼,冷声道:“起来吧。” “是,锦妃今日怎么来我这儿了?”她亲切地笑着将池锦引到首坐,亲手倒了杯茶递过去,礼数周全挑不出错。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4 池锦看了看手边的热茶,没动,挑眉看着自从他一进门就笑意吟吟的娴嫔,见她眼里的笑不似作假,眼里染上淡淡的疑惑。 什么时候他和娴嫔的关系这么好了?还是说受了一次牢狱之灾,娴嫔的演技突飞猛进了? 虽然此时娴嫔就是像在外时那样白莲花般的微笑,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这态度……是不是太好了? 以前见面他总能在娴嫔的笑里看出各种微妙的情绪,譬如不屑、自信或者是算计,总之并不平静。 池锦探究地看向娴嫔,刻意做出一个不屑又鄙夷的表情,道:“你昨儿可是去宫牢里走了一遭啊,本宫还没去过呢,不知道娴嫔妹妹能不能说说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明显的挑衅,依照娴嫔那不服输不吃亏的性子,总该忍不住变脸色了吧。 可他还是失望了,娴嫔笑容丝毫不变,顺从地柔声道:“宫牢有什么可看的,漆黑一片,潮湿脏乱,幸好皇上查清楚后第一时间便来带我出去了。” 池锦挑眉,继续挑衅道:“以后你还是收收心吧,别哪天又进去了,这次是皇上圣明,下次会不会这么好运就不知道了。” “多谢锦妃姐姐关心。”娴嫔低头轻轻倾倒茶水,升起的白雾让她的笑更加柔和,像极了那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池锦:…… 这不应该啊,池锦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周围,殿内只有他们两人和各自的心腹宫女,没道理娴嫔这么能忍,心中飘过什么他却没能抓住,就像猫抓一样难受。 手边的茶水微微有些凉了,娴嫔给换上了新的一杯热茶,池锦顺着看过去,白烟寥寥之下素手芊芊,一看便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只是似乎白得有些过分了。 他看着娴嫔浅浅的笑意,似乎对他说的话没有丝毫芥蒂,池锦突然心念一动,看着娴嫔的眼神瞬间由探究变成了怀疑,他看着手边的热茶忍不住陷入沉思。 嘴角再一次绷直,就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鼓起气猛地站起来,长长的衣袖将茶杯扫翻在地,冷声道:“别在这里给我装好人,你猎场打我宫女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一旁的夏眠低着头,眼里露出迷茫,她什么时候被打过? 娴嫔的笑也在这一瞬间僵了僵,然后慢吞吞小声声道:“那都是误会……” “不用说了!”池锦打断她的解释:“我们走。” 匆匆来又匆匆离开,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来奚落娴嫔一番,最后还放下一句狠话。 带着夏眠走到院子里时,池锦余光瞥见一个宫女低着头一瘸一拐地从旁边走了过去,在池锦转头看过去时,那宫女恰好也看了过来,一张伤痕累累的脸便暴露在池锦的眼里。 看着这熟悉的脸,池锦微微有些错愕,这不是那名给他送信的宫人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不待他深究,那宫女就仓皇地低下头,一瘸一拐地快步离开,消失在转角处。 娴嫔还跟在他身后,说是要送他出去,池锦只好暂且收起心中的重重疑虑,脚步略带沉重地离开,今天的事情……为免也太多太可疑了。 看着池锦离开的背影暗六松了口气,不愧是能和主子打交道的人啊,真是不好对付,差点她都以为自己要暴露了。 气势也很强,她的笑差点破功了,这娴嫔表面温婉时刻虚伪假笑的规定,也太为难她这个杀人如麻的暗卫了。 池锦走到没多远,迎面熹嫔也风风火火地走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这又是一个去找茬的。 待熹嫔走到娴嫔宫殿那里时,池锦微微侧身悄悄留意了一下,双眼微眯看过去,面对熹嫔大大咧咧的刁难,果然娴嫔依旧笑脸相迎。 他的心沉了沉,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些天事情的关窍,刚走近锦仪宫的院子,迎面便有一个宫女低着头走过来,差一点便撞到池锦身上,最后被池锦身边的护卫宫女们手疾地拦了下来。 被拦住之后那宫女才回过神来,紧张地抬头看着池锦,“嘭”的一声跪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一声闷响池锦听着都能感觉到疼,但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神色阴沉严肃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宫女,沉声道:“带出去,以后不准再进锦仪宫。” 那宫女瞬间慌了神,不停磕头求饶:锦妃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池锦微微侧身,避开了宫女的磕头,冷声道:“带出去。” “是。”身后两名高壮的宫女站出来,一左一右将地上的宫女架了出去。 池锦听着身后由近及远的求饶声,神色更冷了几分,走吧,过两天你会感谢我的。 进到内殿后,池锦坐在桌前,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才缓缓说道:“娴嫔已经不是以前的娴嫔了。” 夏眠不懂,问:“什么意思?她变老实了?” “不是。”池锦摇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娴嫔是假的,真的估计还在燕庄泽手里。” “这,这怎么可能?”夏眠惊讶道,现在的娴嫔,她们刚才见的那个娴嫔是假的?可是她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 池锦一手撑着头,无奈道:“怎么不可能,有一种方法叫易容之术,要伪装另一个人的模样并不难,且我试探她猎场打了你一事,她竟然也没反驳……”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5 娴嫔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也不会依旧那般忍气吞声,表情由始至终都不变,任由被人在她面前挑衅。 当时他心里有所怀疑之后,便迅速在心里挑选着可以用来试探的事情,皇宫里遍地都是皇上的人,一举一动定是瞒不过皇上,剩下的地方便只有猎场了,恰好猎场那晚娴嫔又到过她的房间,在侍卫没进来,燕庄泽还没到的那段时间,除了他、娴嫔和夏眠,谁都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里面的事情是用来试探最好的选择,而事实证明,这个假娴嫔的确不知道那段时候发生的事,面对他的质问竟然都不反驳,于是池锦便更加确定这人是假的了。 夏眠抓着头发,问:“那皇上是想做什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依旧得尽早离开。”池锦坐在桌边,手指沾水将心中所想的关键词给写出来。 毒害,疑似,试探,真假,还有受伤的宫女…… 这些信息慢慢在脑子里串联起来,也许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在皇上的计谋当中。 在桌上写写画画的手指骤然停顿,脑中的思路也陡然清晰起来,池锦脑中的猜想在慢慢趋近于真相,如果宫女的伤来自于真娴嫔,还有那一盒药丸,池家是否只送来一盒也未知。 如若不止一盒,那后面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可是真娴嫔此时去哪儿了?依旧关在宫牢里? 这些一时半会儿还不得而知,不过现在有一件事已经明了了,娴嫔已经将他怀孕一事告诉了皇上。 江南那边他也不清楚究竟情况如何了,更不知道何时就能结束,如今燕庄泽已经开始怀疑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带着太医来锦仪宫调查究竟! 当务之急,不是去关心娴嫔的生死,而是要想好如何逃跑,怎么逃跑,将逃跑的各种细节都在脑子里模拟一便,确保到时候不会出错。 到了晚上,池锦吩咐夏眠守好锦仪宫,便换上衣服钻入地道,他要去拿逃跑需要的重要道具,事关他能否金蝉脱壳安全离宫。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燕庄泽手里拿着燕行澈送过来的情报,上面汇总了江南一带大大小小的可疑之事,上到某处镇上灾民暴动,哪里的官员克扣粮仓,下到某日降雨是否增大。 事无巨细,悉数列举。 过了片刻,暗卫现身养心殿内,单膝跪地道:“回主子,今晚有人去找暗六接头了。” 燕庄泽放下信纸,挑眉道:“哦?说了什么?” 暗卫:“那人询问暗六为何被抓,似乎并未识破暗六的身份,并且给了她一包药粉,让她必要时喂您服下。” “你让人去找张太医看看,那药粉是何用处,娴嫔那里派人继续盯着。”燕庄泽下令道,看来那些人是想压榨娴嫔这颗棋子最后的用处了,竟然要娴嫔给他下药。 暗卫:“是!回主子,暗六还说今天锦妃娘娘去找过她。” “锦妃?”燕庄泽微微皱眉:“他去找娴嫔作甚?” “似乎是为了挑衅,暗六还问您,娴嫔在猎场时有没有打过锦妃身边的宫女,今日锦妃重点提及了这件事。” 猎场,燕庄泽第一下想起的便是那晚在池锦的房里,当时他进去时,只有娴嫔,池锦和池锦道宫女在,是说的那个时候吗? 他皱眉回想着,靠着极其不错的记忆里和观察力,似乎……那宫女并没有被打过的迹象。 第四十八章离宫前奏 猎场? 燕庄泽拧眉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娴嫔站在桌边拿着茶壶要倒茶,锦妃睡在床上,两人之间至少有两步远,而他的宫女就蹲在床头,同娴嫔一样有两步远,这个距离是不应该会发生打人这等突然事件的。 况且他无意间看到那宫女脸上并没有痛苦等表情,所以打人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那晚,难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但据他所知,除此之外锦妃和娴嫔并没什么交集,还是说…… 燕庄泽眼睛一亮,溢满了,他道:“不用管,池锦是自己人,他应该已经知道娴嫔是假的了。” 不愧是他选中的人,果然聪慧,拥有如此敏锐洞察力之人,又怎么可能做出娴嫔所说的那种事呢?那简直不异于自毁前程,燕庄泽对池锦的信任和赏识不知觉间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他想了想,问:“池家今日如何?有没有异动?” 暗卫沉吟道:“池将军今日整军待发,已于傍晚时分就整顿好了,池家有人想偷偷离开,属下已经派人去跟着。” 燕庄泽点点头,一切在他的预想以内,只是没想到池家动作这么快,看来是迫不及待想带兵进军江南了。 他们打的是天高皇帝远的主意,却没想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燕庄泽想,逃到江南又如何?照样能将他们管制在手中。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6 “既然这样……那明日朕就亲自去为池将军送行吧。”送行两个字咬得略微沉重,在昏黄的烛灯下,显得那般森然不详又带着些许戏谑。 池家想去,那就大胆让他去,只是去了之后是个什么光景,就看池家的造化和抉择了。 燕庄泽作为燕国皇帝,自是不会在得知江南有难的情况下,还让那里的百姓涉险遭殃,早在水灾没来之前,他就已经让人前往江南屯粮,时刻掌握动向,如今的江南看起来灾民四起,实则全都在燕庄泽的掌控之中,并无太大百姓伤亡。 发放粮食,救济赈灾,安置灾民等都在有序的进行中,待池家去了之后就会发现,江南根本不可能乱起来,到那时候能和他对打的也不过是庆国那些人。 而且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还有同样去了江南的燕行澈压在他头上管着呢。 燕庄泽这招釜底抽薪一出,便让他们自己狗咬狗,池家要是咬赢了那便好说,要是咬输了,就算在江南也能收拾他,更别说他一家子都还在燕城,逃是逃不掉的。 “还有事吗?没了下去吧。” “没了,属下告退。” 本想着尽早去同池锦说个清楚,以免两人之间产生更多嫌隙,本打算明早就去的,只是没想到池家这么急着走,那边等明早池将军的军队离开燕城后,再去找池锦吧。 且再怎么说池锦也是池家人,江南一事与池家牵扯甚深,作为合作伙伴,他也该去给池锦吱个声。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池锦,此时刚刚钻出地道,在房里换上男装后,将头发弄乱背上一个破旧的包袱,佝偻着背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燕城的治安好,即便到了晚上也是张灯结彩,虽然城中心的灯火并不明亮,来往的人也并不多,只有偶尔一两个匆匆走过的行人。 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池锦察觉到燕城暗处隐藏了一些微弱的气息,不是很多,却分布在各处,只是这些人来自哪一方势力就不得而知了。 亦或者全都有。 一路相安无事地来到了余安院子的后门,熟练地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去,这钥匙是余安特意给他的,方便他随时出入。 一进院子,房间里微弱的光也显露在池锦眼前,幸好余安还没睡。 池锦悄声过去轻轻敲门,低声道:“余安,是我。” 门应声而开,池锦正侧头查看周围,还没转过头来便猝不及防地便被门后的人伸手紧紧抱住。 “景迟!你怎么来了,真是太好了!”一个惊喜中又透着丝丝委屈的声音低低在池锦耳边响起。 池锦被抱得懵了一下,转头一看,惊讶道:“林颜?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余安说说话。”林颜松开池锦,高兴地拉着他进屋道:“快进来快进来,余宁妹妹在睡觉,我们别吵到她。” 池锦点点头,跟着走进去,顺便反手将门关上,对坐在里面沏茶的余安道:“发生了什么吗?你们今晚……” 余安看向林颜,放下手中倒好的茶说:“燕行澈今早带军去了江南,林颜放心不下,就来我找我说说话,我正安慰他呢。” “燕行澈去了江南?”池锦微微惊讶,难道燕庄泽说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让燕行澈去?这明显就是一个坑啊,他拧眉对林颜道:“林颜你知道些什么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林颜点点头,情绪低落道:“今天是休息日,昨晚我就在行澈那里睡的,今一早行澈就被皇上叫了过去,回来之后就说他要去江南打仗了,归期不定,爹爹这几天也总是忙得不见人影,我心里难受,就来找余安了。” 他苦着脸眼睛微微泛红,担忧道:“景迟你说,打仗那么危险,他会不会……”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回不来了? 后面的话林颜说不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懂了他的但心,池锦揽着他的肩膀坐下,安慰道:“怎么会,燕行澈可是燕国的的一员猛将,敌人都会怕他,准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可是我怕。”林颜吸着鼻子道:“他和我说,他有可能就这么回不来了,还说……” 池锦:“还说什么?” “还说……可是他不让我说了。”林颜绞着手指吞吞吐吐,原本担忧到惨白的脸微微泛红,难为情地侧过头不敢去看池锦和余安。 这一侧头池锦顺势就看到林颜露出来的脖子上有一块儿红色的痕迹,不禁疑惑道:“你脖子被蚊子咬了?怎么红了这么大一块儿” “不是!”林颜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伸手捂住脖子脸色胀红,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池锦和余安。 最后在两人疑惑探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脖子都微微泛着红低着头嗫嗫道:“行澈说了,只要一个亲亲他就答应我安全回来,所以……” 所以……后面的池锦和余安就了然了。 池锦看着满脸幸福羞涩单纯的林颜,突然有一种单纯小少年被老狐狸哄骗了的错觉,没想到燕行澈那种杀人如麻的冷漠之人,私下里竟然还喜欢欺负心智简单的少年…… 不得已说出来了的林颜委委屈屈道:“行澈不让我说的,特别是我爹爹,你们可别说出去。” 池锦/余安:哦,还哄着不让人说啊。 瞬间,燕庄泽在池锦心中的形象便从冷漠杀神变成了诱哄无知少年的老流氓。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7 他心思一转轻声蛊惑道:“林颜你这就错了,燕行澈不让你告诉你爹,那是因为他怕你不好意思,其实如果你爹爹知道了,燕行澈定然会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着你认可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那你认可他吗?你希望他高兴吗?” “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呢?!”林颜当即出声反驳,放下捂着脖子的手,抬起头双眼晶亮,非常肯定地点头道:“我当然认可当然希望他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池锦露出了一个宛如老父亲般的慈笑,摸了摸光也显露在池锦眼前,幸好余安还没睡。 池锦悄声过去轻轻敲门,低声道:“余安,是我。” 门应声而开,池锦正侧头查看周围,还没转过头来便猝不及防地便被门后的人伸手紧紧抱住。 “景迟!你怎么来了,真是太好了!”一个惊喜中又透着丝丝委屈的声音低低在池锦耳边响起。 池锦被抱得懵了一下,转头一看,惊讶道:“林颜?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余安说说话。”林颜松开池锦,高兴地拉着他进屋道:“快进来快进来,余宁妹妹在睡觉,我们别吵到她。” 池锦点点头,跟着走进去,顺便反手将门关上,对坐在里面沏茶的余安道:“发生了什么吗?你们今晚……” 余安看向林颜,放下手中倒好的茶说:“燕行澈今早带军去了江南,林颜放心不下,就来我找我说说话,我正安慰他呢。” “燕行澈去了江南?”池锦微微惊讶,难道燕庄泽说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让燕行澈去?这明显就是一个坑啊,他拧眉对林颜道:“林颜你知道些什么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林颜点点头,情绪低落道:“今天是休息日,昨晚我就在行澈那里睡的,今一早行澈就被皇上叫了过去,回来之后就说他要去江南打仗了,归期不定,爹爹这几天也总是忙得不见人影,我心里难受,就来找余安了。” 他苦着脸眼睛微微泛红,担忧道:“景迟你说,打仗那么危险,他会不会……”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回不来了? 后面的话林颜说不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懂了他的但心,池锦揽着他的肩膀坐下,安慰道:“怎么会,燕行澈可是燕国的的一员猛将,敌人都会怕他,准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可是我怕。”林颜吸着鼻子道:“他和我说,他有可能就这么回不来了,还说……” 池锦:“还说什么?” “还说……可是他不让我说了。”林颜绞着手指吞吞吐吐,原本担忧到惨白的脸微微泛红,难为情地侧过头不敢去看池锦和余安。 这一侧头池锦顺势就看到林颜露出来的脖子上有一块儿红色的痕迹,不禁疑惑道:“你脖子被蚊子咬了?怎么红了这么大一块儿” “不是!”林颜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伸手捂住脖子脸色胀红,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池锦和余安。 最后在两人疑惑探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脖子都微微泛着红低着头嗫嗫道:“行澈说了,只要一个亲亲他就答应我安全回来,所以……” 所以……后面的池锦和余安就了然了。 池锦看着满脸幸福羞涩单纯的林颜,突然有一种单纯小少年被老狐狸哄骗了的错觉,没想到燕行澈那种杀人如麻的冷漠之人,私下里竟然还喜欢欺负心智简单的少年…… 不得已说出来了的林颜委委屈屈道:“行澈不让我说的,特别是我爹爹,你们可别说出去。” 池锦/余安:哦,还哄着不让人说啊。 瞬间,燕庄泽在池锦心中的形象便从冷漠杀神变成了诱哄无知少年的老流氓。 他心思一转轻声蛊惑道:“林颜你这就错了,燕行澈不让你告诉你爹,那是因为他怕你不好意思,其实如果你爹爹知道了,燕行澈定然会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着你认可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那你认可他吗?你希望他高兴吗?” “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呢?!”林颜当即出声反驳,放下捂着脖子的手,抬起头双眼晶亮,非常肯定地点头道:“我当然认可当然希望他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池锦露出了一个宛如老父亲般的慈笑,摸了摸光也显露在池锦眼前,幸好余安还没睡。 池锦悄声过去轻轻敲门,低声道:“余安,是我。” 门应声而开,池锦正侧头查看周围,还没转过头来便猝不及防地便被门后的人伸手紧紧抱住。 “景迟!你怎么来了,真是太好了!”一个惊喜中又透着丝丝委屈的声音低低在池锦耳边响起。 池锦被抱得懵了一下,转头一看,惊讶道:“林颜?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余安说说话。”林颜松开池锦,高兴地拉着他进屋道:“快进来快进来,余宁妹妹在睡觉,我们别吵到她。” 池锦点点头,跟着走进去,顺便反手将门关上,对坐在里面沏茶的余安道:“发生了什么吗?你们今晚……” 余安看向林颜,放下手中倒好的茶说:“燕行澈今早带军去了江南,林颜放心不下,就来我找我说说话,我正安慰他呢。” “燕行澈去了江南?”池锦微微惊讶,难道燕庄泽说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让燕行澈去?这明显就是一个坑啊,他拧眉对林颜道:“林颜你知道些什么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林颜点点头,情绪低落道:“今天是休息日,昨晚我就在行澈那里睡的,今一早行澈就被皇上叫了过去,回来之后就说他要去江南打仗了,归期不定,爹爹这几天也总是忙得不见人影,我心里难受,就来找余安了。” 他苦着脸眼睛微微泛红,担忧道:“景迟你说,打仗那么危险,他会不会……”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回不来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8 后面的话林颜说不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懂了他的但心,池锦揽着他的肩膀坐下,安慰道:“怎么会,燕行澈可是燕国的的一员猛将,敌人都会怕他,准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可是我怕。”林颜吸着鼻子道:“他和我说,他有可能就这么回不来了,还说……” 池锦:“还说什么?” “还说……可是他不让我说了。”林颜绞着手指吞吞吐吐,原本担忧到惨白的脸微微泛红,难为情地侧过头不敢去看池锦和余安。 这一侧头池锦顺势就看到林颜露出来的脖子上有一块儿红色的痕迹,不禁疑惑道:“你脖子被蚊子咬了?怎么红了这么大一块儿” “不是!”林颜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伸手捂住脖子脸色胀红,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池锦和余安。 最后在两人疑惑探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脖子都微微泛着红低着头嗫嗫道:“行澈说了,只要一个亲亲他就答应我安全回来,所以……” 所以……后面的池锦和余安就了然了。 池锦看着满脸幸福羞涩单纯的林颜,突然有一种单纯小少年被老狐狸哄骗了的错觉,没想到燕行澈那种杀人如麻的冷漠之人,私下里竟然还喜欢欺负心智简单的少年…… 不得已说出来了的林颜委委屈屈道:“行澈不让我说的,特别是我爹爹,你们可别说出去。” 池锦/余安:哦,还哄着不让人说啊。 瞬间,燕庄泽在池锦心中的形象便从冷漠杀神变成了诱哄无知少年的老流氓。 他心思一转轻声蛊惑道:“林颜你这就错了,燕行澈不让你告诉你爹,那是因为他怕你不好意思,其实如果你爹爹知道了,燕行澈定然会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着你认可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那你认可他吗?你希望他高兴吗?” “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呢?!”林颜当即出声反驳,放下捂着脖子的手,抬起头双眼晶亮,非常肯定地点头道:“我当然认可当然希望他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池锦露出了一个宛如老父亲般的慈笑,摸了摸林颜的头,道:“那等他回来,你就那这个惊喜给他吧。” 林颜对那一天万分憧憬,希冀道:“好啊,等他回来,我就去告诉爹爹,行澈肯定会很高兴的。” 池锦一边笑,一边在心里加了句:高兴得恨不得打死他。 一旁的余安面色含笑,静静地看着池锦忽悠林颜,给燕行澈挖坑,露出了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言归正传,正巧林颜在这里,池锦也不客气地问了:“你知道江南怎么样了吗?燕行澈还和你说过什么关于江南的事吗?” “他说他只是先走一步,后面池家的军队也会去,他还说江南并没有大问题,让我别担心,可我觉得他是骗我的!”林颜气鼓鼓道:“他都说也许会回不来,那江南怎么可能没问题!” 池锦严肃的表情都顿了一下,明明这才是真的吧! 不过由此可见,皇上肯定还有后手,且明天池家离开燕城之后,那江南一事便已经完全在燕庄泽的掌控之中,明天一过,皇上那里就空闲下来,那时便是御医到来之日。 池锦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察觉到不对劲,幸好今晚出来商量,也幸好林颜也在这里,不然待到后日,那就想跑都来不及了。 他后怕地喝了杯茶压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我打算明晚就离开,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明天上午他还得抓紧将锦仪宫的事处理完,逃跑也还需要进一步的准备,最早也得明晚。 余安点头赞同道:“那就后日把,越早越好。”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林颜也被感染得神情严肃起来,真诚道:“虽然很舍不得景迟,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景迟你要的马车也早就准备好了。” 看着两人毫不犹豫帮助他,池锦有些感动:“嗯嗯,我会回来看你们的,银钱还剩多少?” “还有一百多两。”余安道:“衣物干粮之类的我已经替你买好了,今晚我再连夜十几服药,给你你路上备着。” 池锦想了想,一只手无意识地放在肚子上,道:“再多买点盐和糖,还有火折子等出远门需要的东西,夏眠会和我一起走,她的衣服也要准备些……” 待一切商量好后,已经快夜深了,约定好后天一早在学堂附近碰面之后,林颜便先一步离开,余安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他燕行澈又去了江南,他只能回家去。 燕行澈走的时候留了人暗中保护林颜,因此他一个人回去也没问题,林颜走后,池锦看向余安,这才问道:“那东西做好了吗?已经没时间了。” 余安起身去了内室,片刻后从里面抱出两个一大一小的人骨架,轻放在地上道:“今晚恰好完工,正好你后日能用,这骨架材质特殊,只要在火中充分灼烧,就真的像人被烧光之后一样。” 看着地上瞧不出真假的骨架,每一节骨头的联系见还能看到仿真的筋脉,池锦沉重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气拍着余安肩膀道:“谢了。” 再多的感激浓缩在这两个字内,余安心领神会地拍上池锦的肩膀,道:“平安。”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感激和祝福都不尽言中。 临近深夜,用两个大大的黑色布袋将骨架装起来,余安将之夹在腋下,池锦则是用绳子将骨架缚在背上,空着的手推开房门。 一推开便见一人静静地站在房门前,在黑夜中显得尤为诡异,池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余宁! 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面前人后,池锦猛地松了口气,轻喘着道:“余宁你吓死我了,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吧。”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19 余宁歉意地摆摆手:“没有,是我睡不着,抱歉吓到池大哥了。” “没事没事,你快回去睡吧,我和你哥有点事要出去。” 他身后的余安也温声道:“宁妹你去睡吧,别害怕,我去去就回。” 余宁看了眼他们背上手里一人高的东西,又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池锦的肚子,轻轻点头,乖顺地回了房间,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余安才放心:“走吧,我帮你带进宫去。” 两人小心翼翼进了地道,将骨架和池锦都送到了宫里,余安才放心地返回,他明天还要去买些东西给池锦路上带着。 夏眠一直都在宫里等着,骨架被搬回来,她便上前同池锦合力将骨架藏在床后,这才安心回房休息。 后半夜,池锦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似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中。 梦里,他一会儿梦到江南怨气漫天哀鸿遍野,一会儿梦到燕庄泽突然带着御医来给他把脉,画面一转又梦到了上辈子被火烧死时的场景,窒息又绝望。 各种顾虑在脑子里不停闪现,伴随着轻轻的一声难受的痛呼,池锦终于一手抚上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神经疲惫双眼干涩发红,哪儿像刚睡了觉的样子。 脑中的画面悉数退去,但半梦半醒间的那种沉重感依旧存在,堆积在他脑海里压迫这紧绷的神经。 池锦用手腕使劲敲了敲脑袋,无济于事,辗转难眠。 他侧躺在床上,看着藏了假骨架的方向眼神闪烁,他计划的是自导自演一场火灾来假死,金蝉脱壳,可是他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怕火。 上一世的池烬,便是死在烈火中。 池锦沉重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假寐,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四十九章离宫(二更! 次日一早,池锦就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醒来,用早膳时看着一旁端着盘子进来的宫女,冷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骤然听到不喜言辞的锦妃问话,语气似乎还很冷淡,那宫女心头一紧忐忑道:“奴婢话梅。” 池锦垂眸道:“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名叫话梅的宫女松了口气,放下盘子正要行礼退出去,就又听池锦道:“以后也别进锦仪宫了,去找人给你安排个新地方吧。” 话梅闻此“嘭”的一声跪到地上,急切问询道:“锦妃娘娘,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奴婢一定改,求您不要赶走奴婢!” “出去。” 那宫女见池锦态度强硬,想继续为自己求情,又生怕多说惹怒了主子,最后咬咬牙无奈起身告退。 幸好主子仁慈,并未给她定罪,也没有强行将她调到别的苦地方,而是让她出锦仪宫另谋出路,接下来再去找管事嬷嬷就能重新安排一份差不多的差事。 虽然不知道锦妃娘娘为何将她赶出去,但话梅走到宫门口时,还是转身对着池锦所在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感谢这一年里锦妃带给她们的安稳日子,也感谢锦妃娘娘的手下留情。 有了第一个开头,后面的就好办多了,一顿早膳的时间,池锦就用各种借口打发了十多个宫女。 待到临近午时,锦仪宫中的宫人已经只剩下夏眠还有皇上派来的那几个宫女了,池锦走到院子里看着四周,此时锦仪宫格外清净,没有小宫女们走来走去的身影,也没有她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聊天,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又能怎样?等他放一把火一走了之,等待这些宫人的不是去劳苦的职位,就是死于帝王之怒,也只有那几个皇上的人手能逃过这一劫。 站在院子里的青石路上,看着花坛里盛开的秋菊,淌着潺潺流水的假山,阴凉精致的凉亭,池锦将这里的一切刻入心底,今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短暂地感叹一番,池锦将剩下的那几个宫女给打发出去,随后带着夏眠来到他的小仓库,将里面有用的东西挑出来。 两人在一堆东西里翻找,最后决定带上一袋子珍珠,一颗夜明珠,还有几件金银制的首饰,还有压箱底的几片金叶子,最后还有一样大家伙:百年人参。 出去让余安帮忙卖掉的那一颗外,这是他特意留下来的一颗,为的就是逃跑的路上,让肚子里的小崽子也能有充足的养分,可谓是良苦用心吧。 那这些东西都塞进一个包袱里,让夏眠将之悄悄带去内殿藏好,这些都是要带走的。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今日池家的军队出城,午时前后的城门肯定都有人严格把控,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撞上军队,因此他必须错开这个时间点。 安全起见,只好等申时再行动了。 …… 燕庄泽今日也是一早就起来,带着一行宫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宫门口,那里已经集结了一批军队,这只是池家军队的一小部分,剩下的都驻守在燕城外等候出发。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0 打前头站着的便是池家家主池建笙,他的身侧是几名副将和几位池家旁支子弟,此时正值中年的池建笙身着军装,银色的偷窥上深红的红缨在晨风中微微飘荡,煞是英气不凡。 此时的他踌躇满志,坚毅地看向宫墙上高高而站的燕庄泽,眼里满是坚定和期待,只是这份志气是为燕国还是为别国就不得而知了。 燕庄泽俯视着下方整齐有序的军队,高声道:“江南愚民叛乱需诸位去平定,朕今日见证,诸位的英勇气势,等候诸位将士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震耳欲聋的喊声从下方传来,没一个士兵都热血澎湃,眼里充满着守卫燕国的视死如归,即便这次只不过是去处置一群意图造反的普通愚民,也阻挡不住他们内心的澎湃。 燕庄泽看着下方一个个朝气的青年,满意地笑了,这才是燕国军队应有的气势,只是…… 他视线一转看向前方春风得意的池将军等人,瞳孔深处的黑色旋涡慢慢加深,只是这些优秀的士兵没能遇上一个好的将领。 这场激励人心的讲话,一直持续到了午时,临近午时,便有宫人送上践行酒,待所有人都拿到酒后,燕庄泽一声令下众人皆举杯而起一饮而尽。 这之后军队才出发,由燕庄泽亲自带队,以示帝王对江南百姓安危的重视,池建笙等人紧随其后,后面是长长的军队,两侧是兴奋地跑出来围观的燕城百姓。 一时间燕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待大军出了燕城,目送军队走远,燕庄泽又带着自己的禁卫军大张旗鼓地回了宫,等一切都解决完回到养心殿,已经是申时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养心殿内,按揉着眉心露出了些许疲惫的神态,林永全带着宫人们端着糕点茶水推门而进之时,那疲惫之色瞬间悉数收敛,只剩帝王的肃穆和冷硬。 他对身边的林永全道:“你去太医院把张御医带来这里,还有,让她们都下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林永全行礼退下,同时挥手示意这里的宫人们都下去,片刻之后,刚热闹起来的养心殿再次沉静下去。 这时燕庄泽才放任自己靠在椅背上,捏起手边的糕点放在嘴里,是酸枣糕。 与此同时,锦仪宫。 此时锦仪宫里只有池锦和夏眠两人,申时一到池锦便站起来,和夏眠一起去偏殿搬东西,计划要开始了。 偏殿里存放了很多酒水,全都是他在一个月前打算好逃跑时,就有意无意地存起来的,全都是度数比较高的烈酒。 他和夏眠一人抱两坛,往返好几次才将之悉数搬进了内殿,池锦冲夏眠点点头,夏眠心领神会地去角落里将假骨架拖出来,同池锦合力将他们一个排放在软塌上,一个摆放在软塌旁,伪装成他们正在休息的场景。 随后两人很有默契地走向对方酒坛的角落,又刻意摆放出酒坛在软塌上打碎的样子,将剩下的酒坛里的酒洒在桌子布帘床等各种易燃物上,再将空坛子堆放在软塌周围。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不小心起了小火后,酒坛碎裂被火点燃,随后又将周围的酒坛引燃的假象。 锦仪宫内殿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酒味,酒精肆意挥发在空气中,只需要一点点火星便可将这片区域引燃。 费心做好这一切之后,池锦呼出一口气道:“可以了,夏眠你拿着包袱进地道。” 夏眠拿出角落地的包袱抱在怀里,闻此摇头道:“不行,主子你先进去,我来断后。” “别争了。”池锦打断她的话,径直去床头将地道的机关打开,催促道:“赶紧进去,燕庄泽估计已经回来了,再晚就迟了,你进去在里面接应我。” 夏眠无法,只好无奈点点头,担忧地看了池锦一眼后背着包袱进了地道,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主子你快点下来,我等着你!” 池锦心一软,温声道:“好,马上就来。” 将夏眠送进地道,池锦这才转向摆放着假骨架的软塌,拿起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将软塌旁的烛火点燃,接下来只要他将这盏烛台堆到在洒满酒液的软塌上,便能让这间屋子瞬间成为火海。 火海,多么绚丽又可怕的一个词,上辈子他就是葬身火海,那种切身的深入灵魂的灼烧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池锦为脑海中的回忆打了一个寒颤,再看向烛台时眼里已经多了畏惧,但时间不能等了。 动手吧,上辈子因火而亡,这辈子就依火而生,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或许正带着御医赶来的皇帝。 池锦一咬牙一闭眼,广袖一挥狠狠将烛台扫落在软塌上,洒了酒液的软塌瞬间变熊熊燃烧起来,池锦趁着火还没烧到他那里边拔腿往地道方向跑,在完全进入地道口的那一刹那,他一个扭头再次深深地将橘红色的火焰刻入眼底。 随后,便彻底进了地道,在火烧到床之前关闭入口,随后一刻也不停地带着夏眠沿着通道朝宫外跑去。 就算被人及时发现,灭火也需要一段时间,这个时间足够他和夏眠离开燕城了。 况且他们洒了那么多坛酒,那火哪里是好灭的,在池锦的计划中那火最少能烧一整晚,如果迟迟不能灭的话,还能烧上三天三夜。 最后回头的那一眼,满目的红红火光,不断上窜的火舌就像烧进了他的眼睛,现在池锦的心神都还停留在那片火里,又似乎是在上辈子的那片火海中。 恐惧,疼痛,眩晕,窒息……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1 一直到出了地道池锦脑子都是恍惚的,原来上辈子的恐惧依旧深深影响着现在的他,夏眠熟练地从一旁的衣柜地翻出两套普通的衣服,男装递给了池锦,然后自己也去屏风后换衣服。 池锦有些愣神地接过衣服,动作慢了几拍才将之换上,夏眠出来后急切道:“主子,现在我们去哪里?” 池锦这才堪堪回神,狠狠咬牙定了定心神道:“去燕梁学堂。”只是眼底的恍惚依旧没能全全退去 “好,那便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夏眠在前,池锦在后,池锦后腿正要垮出房门,突然停住道:“等一下,我拿个东西。” 说完便返回去,弯腰从衣柜最下方的小隔间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庄年送给他的锦鲤玉佩,池锦毫不犹豫地将玉佩拿出来,匆匆套在腰侧后,便快步朝外走去。 “走吧,时间来不及了。”申时一过燕城就要关闭城门,他们必须赶过去。 匆匆往外走的两人都没发现,池锦一个恍惚竟然没有将玉佩挂稳,虚虚地悬在腰间。 在池锦跨过地上散乱的换下来的宫装时,那块本该挂在池锦腰间的玉佩,便掉落了下来,正巧掉在那堆繁复的衣服上,顺着缝隙滑进了衣服堆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于此同时,皇宫中。 燕庄泽简要交代张御医待会儿要做什么,并勒令他保密之后,便带着人前往池锦的锦仪宫。 转过一个弯之后,便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锦仪宫了,燕庄泽抬眼看去,惊讶地发现锦仪宫的方向此时正冒着黑烟,并不是很浓,却足够让人看清。 他快步走近些许,闻到风中飘来的焦糊味,顿时对身后的宫人和随行的禁卫军大吼道:“走水了,快去救火!” 话落,便运起轻功,自行先一步往锦仪宫的方向而去。 后面的林永全冷静且迅速地让一队禁卫军去救火,剩下的一个人去通知其他人来帮忙,随后也赶往走水的锦仪宫。 其他人到那里时,燕庄泽正试图冲进去救人,却被紧闭的宫门和滚烫的火舌逼退,形容狼狈,他暴怒地看着熊熊燃烧的宫殿,环顾四周竟然一个宫人也没有! 燕庄泽紧紧盯着被火焰吞噬的殿门,怒喝道:“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恰巧此时一名被池锦支开的宫女赶了回来,听到皇上的怒喝,当即软了腿,跪地求饶道:“回皇上,锦妃娘娘今日将所有宫人都遣走了。” 燕庄泽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明明只是匆匆扫过,却让那宫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只听他语气森然道:“锦妃在里面?” 那宫女无助地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刚刚才回来。” 恰好这时侍卫们拿着水桶和铁锹过来了,燕庄泽不再理会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宫女,连忙催促道:“快救火!” “是!”侍卫们有的去不远处池塘里提水,有的就地掘土来压灭火焰,有条不紊又动作迅速地开始救火。 也幸好燕庄泽发现得即使,这火还只烧到了内部,房梁等还没那么快被烧毁,看似汹涌的火焰在众人的努力下,渐渐缩减。 看着被火舌席卷的锦仪宫,燕庄泽心中突然漏跳了一拍,就像是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一般,隐隐有些不安。 他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空闲铁锹,毫不犹豫地弯腰捡起来,将土一铲一铲地往有火的地方扑去。 燕庄泽双眸暗沉地看着火势最凶的内殿,即便是火光都没能照亮他幽深的瞳孔,希望锦妃没有在里面。 眼看着火势逐渐减小,到了可以承受的地步,他不再犹豫,抢过一名侍卫手里装满水的水桶往自己身上淋了下去,随后踹开内殿房门冲了进去。 第五十章发现怀孕 外殿的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由于救火及时,房梁还没有烧起来,燕庄泽将自己全身淋湿后,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身后的林永全和张御医们见状,具是惊呼道:“皇上!快保护皇上!” 一众侍卫连忙提着水桶和沙桶跟着冲进去,林永全和张御医两个头发花年过半百的老人心一横,也跟着冲了进去。 里面的燕庄泽一边避开火舌往里面跑去,一边出声喊道:“池锦!咳咳,在不在里面!” 浓郁的烟雾涌进口鼻,他却像没感觉到一样,一刻不断地迅速扫视着屋内每一个角落。 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燕庄泽的心一沉,一脚踹开横在路中间已经完全烧起来的屏风,内殿的全貌也显露在他眼前。 火势很大,屋内遍地都是窜到一人高的火舌,几乎找不到能下脚的地方,这里被火光映照得透亮,橘红色的火海又让人看不真切里面到底有什么。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2 燕庄泽双眼微眯瞳孔紧缩,凭借习武之人过人的眼里,他隐约能看见火海中间的软榻上依稀有两道人影! 他心头一颤,冲那人影喊到:“池锦!”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而来的不安越大了,火光映射下的他面沉如水,看着前面或高或低的火,似乎是在思索从哪个地方下脚。 他不能看着人就这么被烧没了!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不救会后悔一辈子。 没等他想好如何施救,后面慢了几步跟进来的侍卫们也到了,燕庄泽见他们手中有水和土,当即抢过一桶沙土往软榻方向泼去。 同时下令道:“灭软榻的火!” “快灭火!咳咳。”刚赶到的林永全听到这话也急切地大喊,自己也同样帮着侍卫们递水桶。 一桶桶的沙土和水被浇在软榻上,火势逐渐减小,软榻上的东西也随之慢慢显露出来,众人也越是心惊。 待软榻上及其周围的最后一团火焰被浇灭,在场之人俱是沉默又局促地低头站着,眼睛都不敢到处瞟。 只见布满水渍和泥沙的软榻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两架被烧得焦黑的人骨,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是,这火才烧起没多久,怎么可能将人烧成白骨? 显然燕庄泽也知道这一点,眸光晦暗地盯着那两具栩栩如生的骨架,沉声吩咐道:“继续浇。” 就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僵直不动的众人再次行动起来,沉默地一桶接一桶水提进来,片刻之后便将内殿的火全部灭掉。 然后再次沉默地等候在一旁,余光看着脸色黑沉双唇抿直不知作何想的皇上,所有人都是心尖一颤。 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内殿已经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燕庄泽对一旁的张御医使了个眼神,顿时领会的张御医呼吸一滞,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翻看那焦黑的骨架。 仔细翻看观察,张太医的脸色也沉重起来,这骨架竟然做得如此逼真!如若等他被充分灼烧,届时他也无法辨识出真假!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都想将这仿真骨架带回去细细查看! 震惊又不舍地放下骨架回禀道:“回皇上,这骨架是假的,是仿制而成,此时被火烧的时间短,因此臣能辨别出来,如果过些时间……臣恐怕也无能为力。” 随着他的话,殿内静若寒蝉,众人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了,仿真的骨架,消失的锦妃,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刚经过灼烧的内殿散发着余热,本应比外面的温度要高些,可众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气温骤降,被无形的压力笼罩。 燕庄泽看似平静地站着,只是身侧紧握的拳头昭示着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他冰冷的视线淡淡扫过众人,沉声道:“掘地三尺给我搜,任何可疑之处都来上报!” 侍卫们精神一阵:“是!” 侍卫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林永全,张御医和燕庄泽三人。 些许残存的火星在潮湿的木头里发出微弱的爆破声,随后彻底涅灭。 燕庄泽抬步在内殿中逡巡,视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软榻上的假骨架一大一小,应该是池锦准备的他和心腹宫女的替身,软榻旁还摆放着许多酒坛,制造出酒坛打碎后失火的假象。 被着重烧得软榻已经破破烂烂,随时都会坚持不住垮塌下来,倒是一旁的床没受多少影响,虽然上面的被子床柱等都烧得差不多了,但床板却没被烧毁多少,看起来还算完整。 燕庄泽拧眉走至床头,狐疑地看着木质大床,他进来时看到床上的火并不算小,怎么会没多少影响? 正要弯腰去仔细查看之时,一名侍卫抱着个破碎的瓦罐急匆匆跑进来,迅速道:“回皇上,在小厨房的角落发现一个破瓦罐,里面有些残存的药汤。” 小侍卫紧张地抱着破瓦罐,里面只残存了一点点液体,因为带着些许药味儿,看起来有些可疑,他就给带过来了。 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到可疑之处了,这锦仪宫除了失火的内殿,其他地方都再正常不过。 燕庄泽不说话,小侍卫忐忑不安地试图抬头,犹豫着手中的瓦罐用不用交上去。 正当他犹豫之时,燕庄泽发话了:“张太医,你看看。” 小侍卫松了口气,恭敬地将破瓦罐中的液体倾斜,方便御医来检查。 张太医伸手沾了点淡褐色的液体置于鼻端轻闻,眉头一皱又沾了一点放在舌尖,闭眼沉思片刻后躬身回道:“回皇上,这是安胎药保留的药汤。” 燕庄泽气势一沉:“你确定?” 张太医胡子一抖道:“微臣确定。”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3 其他人不知道,提前被打过招呼的张太医,还有知晓内情的林永全心里确是门清,这安胎药都有了,也就是说锦妃有孕之事是事实,只是这孩子恐怕并是皇上的。 顿时,他们看燕庄泽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一言难尽,如今皇上可谓是绿云压顶了。 燕庄泽冷声打破沉静,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违令者斩。” “是!” “还有。”燕庄泽捏紧拳头沉声道:“传我令,锦仪宫失火,锦妃不幸遇难,身亡。” 身亡两个字就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燕庄泽面沉如水,他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直被这个女人蒙在鼓里,被狠狠地摆了一道! 讽刺的是自己还一直那般欣赏那般信任池锦,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像是个笑话,自己也是! 燕庄泽心中怒火滔天,锦妃同外男有染是真的,池锦判出池家也是真的,怀孕也是真的,所以,池锦做的这一切实则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今日他金蝉脱壳之计,池家又知不知晓?一连串的疑问下来,燕庄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看懂过这个女人。 若不是今日他来得及是,等这火彻底烧起来,那他是否将被瞒着一辈子?! 池锦,好,一边同他合作,一边又算计着如何全全脱身,同时还护着肚子里不知道谁的孩子,真是好样的,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燕庄泽感觉自己收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心中的闷气不断堆积,横冲直撞企图找到一个发泄口,紧握的拳头不禁用尽全力狠狠地砸在床头的铜铸把手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却像是没感觉到痛一样,咬牙切齿目光恨恨。 林永全看着燕庄泽的举动心痛不已,正准备上前阻止,却惊奇地发现那铜铸扶手竟被打得偏离了些许。 同时,床板下方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众人惊疑不定地看过去,只见那焦黑的床板竟然缓缓挪开,露出下方漆黑的地道口。 怪不得那木床久久没能烧毁,原来是下方有东西的原因! 众人均是瞳孔一缩,锦妃的寝殿里竟然有地道?通向哪里?宫内?宫外?不管是那个猜测都足以让人心惊。 燕庄泽也同样如此,没想到池锦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震惊之余,怒气也随之疯长,那铜铸的空心扶手机关竟然在大力之下被捏瘪了。 他忍着几欲吐血的冲动,怒气翻滚道:“来人,下去搜!” “是!皇上。” 一队带刀侍卫打头,燕庄泽紧随其后,林永全也跟了上去,后面又是一队侍卫垫后。 一行人小心谨慎又迅速地穿过地道,一路上并未发现什么危险,顺利地来到了另一端的出口,顶开地板出了地道。 前头出来的侍卫们迅速戒备周围,同时搜寻着周围的一切。 燕庄泽刚跳出来,便听到一旁传来的侍卫的惊呼声:“皇上!这里有东西!” 正在搜索衣柜的侍卫也发生报道:“这里也有!” 后者从衣柜下方的小隔层最里面拉出一团布料,抖开一看竟然是一件破旧脏污的男子衣物,似乎很久没洗了,还有一股奇怪难闻的味道。 燕庄泽循着后者的声音看过去,待看清那侍卫手上的东西后,顿时瞳孔一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明明是景迟的衣服,这是他们在清韵居那晚,景迟穿的衣服,他记得很清楚,肩膀那里的口子还是他心急之下撕坏的。 他三两步跨过去一手拿过衣服,紧紧抓在手里,扭头对侍卫厉声追问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那侍卫被燕庄泽凶狠嗜血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指着衣柜隔层道:“是这里面找到的。” 燕庄泽立刻蹲下去不甘心地将衣柜再找了一遍,里面空空如也连衣服都没有一件,只好作罢。 另一个侍卫也适时再次出声道:“皇上,这里有锦妃的衣物。” 燕庄泽扭头一看,果然看见房间中间的地方杂乱地堆放着一堆衣服,那繁复特有的花纹是皇妃的象征。 这是锦妃的衣服! 池锦果然是从地道逃走的。 燕庄泽一手那些脏衣服走过去,那侍卫见此立刻伸手想将衣服拿起来展开给皇上看,正当他要将衣服提起来之时,燕庄泽突然眼尖地发现那衣服里似乎有一抹润白色的东西。 他出声叫住道:“别动!放下来。” 他走过去迅速出手,快准狠地将那一抹白色拿出来,入手温润冰凉,摊开一看竟然是他送给景迟的锦鲤玉佩!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4 燕庄泽眉头狠狠皱起,心中万分不解,景迟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锦妃的衣服堆里?他和锦妃有什么关系?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环视四周,这里应该是宫外,房间装饰简洁大气,应该是男子居住,再结合刚才那旧衣服,如今他手里的玉佩,难道这里其实是景迟的住处? 他看着房间中洞开的地道,是巧合吗?恰好出口在景迟家里,锦妃逃跑被景迟撞破,两人争斗一番以至于玉佩会不慎掉落? 可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玉佩为何会掉在锦妃换下来以后的衣服上,为何景迟会住在这里,明明他以前查过却没查到,还有景迟去哪儿了? 难道是被池锦带人抓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燕庄泽的心都漏跳了一拍,想想也是,景迟那么热心之人,在发现锦妃逃跑后,定然回去参合一脚。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起了娴嫔所说的,锦妃同外男有染,肚子里还怀了孩子,如今已经证明这两件事属实,那…… 娴嫔说的在宫里和猎场都见过有人从锦仪宫出来一事呢? 燕庄泽突然想起,上次他也恰好见到过景迟从锦仪宫出来,只是后来他说是来调查后妃,恰好查完了锦妃出来,燕庄泽也并未起疑。 可如今看来,也许事情真相还有待商榷,况且他注意到猎场那次,景迟也是去了的。 宫里和猎场都有景迟,恰好同娴嫔所说对上了,难道…… 燕庄泽一直黑沉冷醒的脸有了一瞬间的龟裂,一个不可思议且难以接受的念头在他心里产生——难道娴嫔口中那个男人就是景迟,同锦妃有染之人就是景迟? 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巧合得令燕庄泽脑仁疼,他使劲按揉着太阳穴企图理清楚现在的情况。 景迟是他的人,锦妃是他后宫挂名之人,现在一切线索都指向景迟和锦妃有牵连,甚至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 这不可能! 燕庄泽内心强烈否定,他也完全不能接受,他和景迟是有三年之约的,且景迟承认过他从没和女子在一起过,没有过喜欢的女子,更是承诺了在三年之内不同外人交往。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愿意相信景迟。 当务之急是把锦妃给找出来,还有景迟。 这些念头看似复杂,实则也仅仅在瞬息之间便完成,想通之后燕庄泽下令道:“即刻封城,掘地三尺也要把锦妃给我找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 “其他人跟我回宫。”燕庄泽重新走向地道,干脆利落地跳了进去,他要再回去审问娴嫔,看她还知道些什么,还有她所见的那人……究竟是不是景迟。 燕庄泽眼眸微眯,满腔的怒火越烧越旺,景迟,希望你无事,你也别让我失望。 城门口。 此时池锦正坐在林颜的马车里,左边夏眠右边林颜,他神情恍惚地看着前方某处发着呆,在试着慢慢从对火的恐惧中摆脱出来。 他恍惚想着,那火再怎么也能烧个一天一夜吧,应该没人受伤,他都提前将宫人赶出去了。 等火熄灭以后,锦妃也就随之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也不知燕庄泽知道他的死讯后是何感想。 池锦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打起精神,今后再无锦妃,有的只是那个喜欢自由自在生活的景迟!未来更加多彩! 等出了燕城,他就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过那种里外不是人的卧底生活了,久压心头的巨石也缓缓落下。 正想着,他们的马车便来了城门口,此处果然有官兵例行检查。 池锦打起精神,看向林颜,林颜认真地点点头,拍着胸脯无声道:包在我身上! 林颜微微掀开帘子探出头去,拿出丞相府的令牌同守城官兵交涉,那官兵果然很快放行,并未多加阻拦。 林颜重新坐回马车,大大地松了口气,冲池锦邀功地笑了笑道:“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池锦夸张地鼓着掌笑道:“林颜是最棒的!” 他们的马车再次缓缓前行,一行驶出城门,车内几人刚准备不约而同地舒出一口气,便听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便是一道洪亮的男声道:“皇上有令,封锁城门捉拿在宫中纵火的歹人!不许任何人出入!” 林颜并不清楚池锦的另一重身份,因此对这道命令没什么反应,只是略微惊奇竟然有人敢在宫中纵火。 而池锦和夏眠却是心中一惊,特别是池锦,难道燕庄泽以为那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现在是在缉拿凶手想为他报酬? 他心里微微有些歉疚,燕庄泽的确是一个好的领头人,但不等他在心里说一声抱歉,就听刚才传令的那道声音再次在后方不远处响起。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5 “那马车里是什么人?停下来!” 第五十一章误会大了 “前面那辆那个停下!” 池锦心中一惊,是叫的他们吗?他冲外面的车夫道:“别停下,继续走,叫的不是我们。” 这里又不止他们一辆马车,应该不是在说他们……池锦一边提着心安慰自己一边祈祷,他们都已经顺利出城了,眼看着就要远走高飞,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错啊! 池锦倒是没事,现在他是男装景迟的身份,可夏眠是锦妃的宫女,要是被认出来可就功亏一篑了。 夏眠也想到了这一点,小心谨慎地低着头不敢到处看。 见他们如此警惕,并不知道内情的林颜只以为他们是怕被仇人看到,顿时挺直身板坐在靠近车门的那头,一脸严肃地盯着外面,,自觉他帮忙出力的时候到了。 马车并没停下,依旧不急不缓地往城外驶去,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再次响起,逐渐靠近并且越到前方,与此同时,马车的车夫“吁”的一声后,被迫停了下来。 车内夏眠紧紧埋头,池锦也微微捏紧了手心,看向侧身对着他坐在前面的林颜,眼含担忧和鼓励,行不行就看你了。 思忖间,洪亮正气的声音从马车正前方传来,那名将领再次追问道:“你们哪家的?马车里是什么人?” 车夫被他严肃黑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无措地拉着缰绳讨好地笑道:“我们是丞相府的,送小公子去城外的寺庙祈福。” “祈福?” “是啊是啊!”这时后面的守城官兵也赶了过来看情况,听到那将领的问话,生怕被误以为玩忽职守,赶紧帮忙解释道:“回大人,这是林丞相家的公子,他这是要去城外寺庙为恭亲王祈福。” 那将领挑眉:“恭亲王?”那个杀神也有人为他祈福?要知道他们可是连同他对视都不敢。 林颜也适时地从车帘里钻出一个头来,脸色臭臭地看着面前拦路之人,道:“怎么,你还不准我去祈福吗?等行澈回来我要告诉他!” 坐在马背上的将领循声看去,只见林颜微拧着眉一脸不满,眼底却透露着深深的担忧和不安,却又倔强地抬起头状似愤愤地直视着他。 实则心底是柔软与脆弱。 看着林颜稚嫩的脸上故作生气的模样,那将领心头一软,当初他离家打仗的时候,他的弟弟也是这么看着他的。 假装坚强,让人心疼。 林颜脸因他没说话而生气的再次微微鼓起,自以为气势强大地鼓着腮帮子大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这是要去给行澈还有江南的士兵们祈福的,听说那里可乱了。” 说着说着,那抹担忧和愁绪再次萦绕眉心,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竟然有点可爱?那黑脸将领破天荒地露出一个并不熟练的笑,放缓了声音道:“你快去吧,我不拦你。” 说着,就打着马挪到一边儿,甚至还好心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示意车夫可以打马了。 林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人,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怎么突然变笑脸了?就是笑得有些别扭,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 他仔细想了想,感觉和爹爹看他的时候很像! 林颜最后看了眼骑着马在旁边笑着的人,也还了他一个灿烂的笑,随后钻进了马车里,给池锦和夏眠一个放心的眼神。 马车逐渐驶离城门,那将领高高坐在马上,引颈眺望那辆华贵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转角,林颜最后的那抹笑在他脑中渐渐与幼时弟弟的笑容重叠。 说起来,他每天都呆在军队里,已经好久都没和弟弟好好说过话了,现在弟弟也长大当了兵,此次去江南的人中就有他…… 思及此,将领的脸上浮现出丝丝后悔和担忧,后悔他没能好好给弟弟送行,担忧他在江南会不会出事…… 不过幸好,就算他忙不过来,也还有好心人会去为江南的士兵们祈福,林丞相家的公子虽然心智较常人少了几岁,却保留了很多人没有的单纯善良。 将领一边感叹着,一边打马返回了燕城,近日燕城多事之秋,有得忙啊。 秋天正在悄无声息地过去,风中都带着弄弄的初冬的味道,冷得有点刺骨,穿过车帘的缝隙吹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然而池锦并未觉得有丝毫冷意,此时的他心中万分火热,他们终于彻底逃出来了!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管他什么皇帝庄年,都一边儿去! 车里气氛雀跃,夏眠偷着乐,林颜也为池锦高兴,刚才他气势可威风了,直接把那个凶面将领给吓退了,等行澈回来了他一定要好好炫耀一番。 马车咕噜咕噜地前行着,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边的茶棚,茶棚旁边竟然还停留着一辆马车,外表简单朴素,马车的车辕上正坐着一个憨厚的中年车夫在歇脚。 池锦看着那辆不起眼的马车,高兴地问:“就是这辆吗?”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6 林颜点点头,帮着夏眠把他们马车里的几个包裹拿出来,率先快步走向那边的空马车道:“你们快过来!” 池锦和夏眠跟过去,那憨厚的车夫正结果林颜手里大大的包袱帮着放进马车里,随后恭敬地叫了声:“少爷。” 林颜:“刘伯,这次就麻烦你送我朋友了。” 名叫刘伯的车夫和蔼地一笑,咧着一口白牙道:“哪里,不麻烦,有事情少爷尽管吩咐便是。” 一旁的池锦也同刘伯打招呼:“那晚辈就多谢刘伯了,我是林颜的朋友,景迟。” 夏眠:“我是夏眠,是景公子的丫鬟。” 刘伯摆摆手,替他们掀开车帘道:“受不起,景公子放心吧,我定会把你们安全带过去的。” 这里是茶棚的一角,此时茶棚喝茶的人不多,同他们隔了一堵木墙,他们在这里换乘马车也不显眼。 池锦和夏眠坐上新的马车,同站在车旁依依不舍的林颜挥了挥手:“回去吧,以后我定会回来看你。” 林颜不舍道:“景迟你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会的。”话落他便放下车帘对刘伯道:“刘伯,走吧,再说就该不想走了。” 燕城,余安余宁,林颜还有庄年……我们还会见吗?应该会的吧,等孩子长大参加科举,他再回燕城,也许已经物是人非了吧,庄年……三年之约过去,你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而我,注定只是一名匆匆过客。 他摸着肚子,想着多年后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心中竟然有些烦闷,却又找不到突破口来发泄,无声地叹了口气,扬起笑容掀开侧边的车帘,探出头去朝后方的林颜远远挥手。 恰在此时,马车走到路边两个行人身旁,那两人的谈话声也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池锦耳朵里。 路人甲:“最近燕城真的太乱了,歹人都能进宫行凶!” 路人乙感叹:“是啊,你说为什么那人要放火烧了皇妃?锦妃才受宠没多久,居然就这么死于非命了,真是可怜可悲。” 路人甲:“可能就是她才受宠了吧,才会遭此无妄之灾。” 路人乙想了想:“也是,那人可能想着杀不了皇上,也要杀了他的宠妃,真是歹毒!” “着实歹毒,竟然对女人下手。”路人甲认同道:“现在燕城都封了,希望能早日抓到那人吧。” “对对,差点我们也被封在城里,幸好快了一步……” 马车渐渐驶离,那两位路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变得模糊,池锦若有所思地回到马车内,片刻之后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他放松地对夏眠笑道:“成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夏眠眼睛一亮,拍手欢呼。 池锦也高兴得弯起眼,非常肯定地点点头道:“是真的,刚才我听到有人说燕城现在全城戒备,之前那个询问的将领就是来下令封城的,据说是为了缉拿在宫中纵火害死锦妃的凶手,现在锦妃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们也安全了。” “那真是太险了。”夏眠拍着胸脯舒了口气:“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池锦也感到庆幸:“是啊,幸好我们动作快。” 从今以后,这世上就没有锦妃这个人,燕庄泽想抓凶手也定然是抓不到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也不知道燕庄泽看到他被烧毁的尸骨时,心里作何感想。 是冷漠,还是可惜?这都不重要了。 默默在心里补上之前未说完的抱歉,池锦心中的大石也彻底消失。 暗蓝色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没走多久便在一个岔路口拐到,朝着北方而去,北方的一个小城镇便是池锦的目的地,那里远离燕城,地处偏远,同时又远离有庆国的不太平的南方。 车轱辘在泥地上压出深深的辄痕,接下来迎接他的是崭新的人生。 但是,在这里为计划成功而高兴的池锦又如何知道,他放的火并没如想象中那样烧三天三夜,而是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扑灭了,他精心准备的人骨架还没烧完,就那大咧咧地暴露在了燕庄泽眼前。 城中所谓的追拿凶手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找他!只要他晚了一步或者现在无知无觉地回燕城,那就是自投罗网。 燕城中,街道上的行人战战兢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名官兵在搜查,路过的没个行人都不放过,万分严苛。 无论明暗之处,均是风声鹤唳。 锦妃遇害葬身火场之事已经传遍了,正想着逃跑出城同池家主派来接他们的人汇合的池家人也慌了神,池锦怎么突然就死了?是真的遇害还是被皇上给处理了? 城中官兵到处游荡,池家主带兵离开后,剩下的池家人就蠢蠢欲动,拖家带口地寻找机会偷偷离开,然而这次池锦之死也给了燕庄泽一个着力点。 在那些人正在观望,思索着如何尽快离开之时,官兵来了,将一些鬼鬼祟祟的池家人都以嫌疑犯的名义关押,剩下的孤儿寡母也悉数关在池府,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更别说逃出去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7 燕城里一片忙碌,皇宫中却是气氛低迷,所有人都紧着头皮,生怕在这关键时期惹怒皇帝。 燕庄泽带着人从地道回来之后,便派人悄悄将地道两端出口都严实把住,没有他的命令就不准任何人靠近。 出了地道,他便步履匆匆地往自己的私牢而去,行至半路突然停下,又折回养心殿从一众画卷中抽出保存最完善的一卷画,带在身上后再前往私牢。 私牢是皇帝的私人牢房,没他的命令谁都进不去,而娴嫔也正被关在这私牢里。 燕庄泽迫不及待地想去问清楚,她看到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景迟。 私牢中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虽然有些潮湿,只有上方一个小小的窗户,但此时这里面却桌床衣柜等家具俱全,就像一个普通的人家。 里面娴嫔正在小窗户透出的光下做刺绣,一只栩栩如生的鸳鸯在手帕上呈现,将独只的鸳鸯残血的翅膀收好,放下针线,燕庄泽也正好来了。 娴嫔淡淡地笑看着他,眼里说不清是漠然还是嘲讽,也没打算行礼,就那么静静坐着。 燕庄泽也不欲同她废话,直接问道:“你说你见过有男子出入锦仪宫,那你可知那人长相几何?” “皇上终于信了吗?”娴嫔顿时笑完了眼,幸灾乐祸道:“看来锦妃姐姐也要来陪我了,真是开心呀。” 燕庄泽一声冷哼:“你直接回答知不知道便是!” “长相……”娴嫔状似听话地认真回忆,实则在想着该如何说,那人长什么样她是没看清的,只记得衣着普通梳着高高的发髻,但此时无凭无据也不过是随便她说。 该怎么说才能让池锦丢脸,同时让皇上愤愤不平郁闷难受呢? 她眼珠一转,看着身着金装其实威严,面若上天精雕细琢之物的燕庄泽,心下顿时有了计较。 她故作沉吟了几番,思忖道:“那人头发全都束在脑后,身着普通的深色布衣,身高比皇上矮了一头,身材也没皇上高大威武,从锦妃房里嗖的一下飞出去,我也只是看了个模糊。” 头发束在脑后,普通布衣,矮了一头,不够高大……这描述竟然异常地符合景迟! 燕庄泽狐疑地看着娴嫔,见她神色淡然并不似说谎,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娴嫔是没见过景迟的,而说出的特征竟然和景迟的形象相差无二,难道那人真的是景迟? 他迟疑道:“正面如何?” “正面啊……”娴嫔看着燕庄泽浅麦色很有男子气概,却又不显俗气的肤色,她眼都不眨一下就编道:“面若桃李十分白皙。” 言下之意,锦妃竟然抛弃您这样的人中龙凤,找了一个小白脸。 又中了!燕庄泽脸色黑了一层,但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那人不是景迟,他们之间还有三年之约,互相发过誓,景迟不像是会骗人的人。 于是乎,燕庄泽暗暗咬咬牙,缓缓从身后拿出一直紧握的画卷,轻轻展开放在娴嫔眼前,沉声问:“可是这画上之人。” 第五十二章阴谋再起 “可是这画中之人?” 娴嫔循声看去,只见那画中是一片星夜,无数细碎的星光下有一男子立足房顶之上,回头看过来,一双大大的猫瞳中似有星光落入,顾盼生辉。 一举一动都是那般灵动,可见作画之人的用心和用情用意,就连那重叠的衣角都显得栩栩如生。 这无疑是一副非常好且细致的画作。 可是这画从何而来?皇上怎么会有这幅画?是他特意找到的嫌疑人,还是……这画就是他的?而画中就是他认识之人? 一瞬间娴嫔心里想了很多,她装作仔细看画的模样,实则是在暗中观察燕庄泽,拿着画轴的手很小心翼翼,展开画的动作也着实算得上轻缓,就像怕弄坏了一样。 娴嫔顿时心中了然,一个大胆有令人心动的想法产生,既然皇上同这画中人认识,池锦又是皇上的妃子,那么……如果让皇上以为池锦的野男人就是他的友人,那会是怎样有趣的一个场景呢? 况且这画像与她见过的那人的身影的确十分神似,说不定……她刚才编造的一切都会变成真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娴嫔心中就一阵鼓鼓胀胀,她迫不及待看看皇上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这么想着,娴嫔脸上浮现出犹疑的神色,半是笃定半是犹豫地点头道:“这个人的确非常像,很神似,应该……是他吧。” 话不能说得太满,不然的话反而听起来不真实,看着燕庄泽顿时黑沉的脸色和惊疑不定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让皇上自己去猜忌吧,只是可惜她不能出去见见那场面,真是可惜啊。 燕庄泽面沉如水,拿着画轴的手微微收紧,却在将画纸捏皱的前一刻赶紧松开,定了定心神再次厉声问道:“你可确定!” 娴嫔神色委屈又讽刺道:“既然皇上不信我,又何必问我?那日是晚上看到的,看的并不真切,但与画中之人也有九分的神似。”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8 说要,便侧头不欲多言。 燕庄泽眸光幽沉地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不知作何想,最后小心将画卷起,一言不发地离开私牢。 私牢外,禁卫军首领和林永全等候着,见燕庄泽出来便紧紧跟在后面,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皇上周遭低沉得可怕的气场,心都跟着提起来。 皇上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怒气更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燕庄泽左手轻而珍视地拿着的画卷,关键大概就在这画里吧。 一行人凝重地回到了养心殿,燕庄泽坐在主位上再次打开画卷目光缱绻地扫过每一寸,最后慎重地将画卷好递给一旁的禁卫军首领道:“拿着这画,去找画中人。” 那首领精神一震,小心翼翼结果画像,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 燕庄泽看着他退下的身影,心中千回百转,就像他不会因为他人的一面之词去定罪锦妃一样,他更不会因为娴嫔的一话而彻底打翻对景迟的看法,去否定更甚者去伤害景迟。 虽然最后锦妃利用了他,但燕庄泽坚信景迟和锦妃是不一样的,景迟是那样纯粹又正直的一个人,他们还互相定下三年之誓,一切都还没有个定论,就说明不了什么。 虽是如此想,但他心中却依旧不安,深黑的瞳色掩藏着很多翻滚的情绪。 他在害怕,惶恐,不安,他怕景迟会让他失望,同时又很自信,他相信景迟的为人,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最后都归咎于了偏执。 眼看着禁卫军首领拿着画像要跨出养心殿大门,他连忙喊住他道:“别把画像弄坏了,封城三日,你有三天的时间去找。” 首领应声回转,单膝跪地领命道:“是,皇上。” “退下吧。”刚说完,就再次嘱咐道:“如果找打了,千万别伤着他。” 燕庄泽心中某处阴暗的角落被破开,一个念头在心口鼓胀,他握拳想:如果这次找到景迟,一定不会再让他离开,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那人留在身边。 无论…… 脑中各种黑暗肮脏的念头闪过,再次回想时燕庄泽都震惊于自己对景迟的占有欲,原来不知不觉中景迟对他的影响已越来越深,他宁愿不择手段,宁愿让景迟厌恶他,也不想放手。 也不能放手,任由景迟在外的话,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他能从废弃皇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像是幻想了什么美好的事,他语气略为轻快地对暗处的暗卫道:“去林颜和余安那里守着,报备他们这些天都去了哪些地方,事无巨细。” 景迟,你逃不了的。 临近傍晚,秋风越来越刺骨,池锦穿着厚棉衣站在客栈的床边,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及街边树叶都落光的秃树,将手伸进袖子里取暖。 看来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幸好他们棉衣准备得充足,不然等到了更冷的北方,那可就惨了。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的马车来到了这个小城镇,他们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踏上北上之路,沿途的城镇并不多,到时候就少不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池锦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坐在桌旁舒舒服服地喝着热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心中并没有惶恐,反而是无比心安。 再也不用担心哪天架在脖子上的刀突然落下来,也不用担心肚子里的崽子暴露,他会好好将小崽子抚养成人,教他做人教他生活,还要让他去学堂念书。 至于他的另一个爹爹,如果今后小崽子能考上的话,他们定会再次回到燕城参加殿试,说不定到时候他们父子还能见面呢,会在朝中公事也说不定。 只是明明是至亲之人,却对面不识,真是有些啼笑皆非。 池锦轻叹着伸手摸向腰间,没有,轻咦一声在袖子衣襟里翻找,也没找到庄年送的那枚锦鲤玉佩。 最后四处翻找都无果,池锦有些失落地看着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唯一的纪念之物也丢了,这下连最后的联系也彻底没了。 夏眠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轻轻放在池锦面前,道:“主子,安胎药来了,今天舟车劳顿喝完你早点睡。” “叫我公子吧,我已经不再是锦妃了。”一边说着,他拿起药丸憋着一口气咕噜咕噜给喝完,然后整张脸都被苦得皱起。 夏眠一边应是,一边递上一叠蜜饯,池锦迅速捏起一颗放在嘴里,反复吮吸几下后才解了口中苦味。 最后小小喝了口茶缓解那甜腻的味道,打趣地笑着对夏眠道:“快去睡吧,明天就要启程了,到时候我们可就没这么舒服的大床睡了,你怕不怕?” 夏眠一手端着碗,一手拍着胸脯道:“当然不怕,我是一定要跟着主……公子的!” 看她那无比认真的模样,池锦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也跟着信誓旦旦道:“好,本公子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就像一场长途旅行吧,池锦从脑海里扒拉出上辈子看过的几个野食主播的视频,那些稀奇古怪又实用的创意,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29 江南。 倾盆大雨还在不间断地下着,天边都形成了白茫茫的雨幕,沿河的许多村落都已经被淹没,人们流离失所。 在天灾之下,这里本该是灾民四起无处可去,可在江南特设的赈灾区内,许许多多的灾民正人手一碗热粥,捧着碗蹲在屋檐下,一边同人谈天说地,一边看着雨祈祷天晴。 以为带着孩子的母亲一边喂着孩子热粥,一边同身旁的丈夫感慨:“皇上真是未雨绸缪心系百姓啊,我还以为会在这水灾里饿死。” 这位母亲此前也经历过水灾,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也见过太多灾民因寒冷饥饿还有疾病而死去,而这次江南水灾虽然雨依旧很大,但情况已经好了太多了。 水灾初期就有朝廷的人安顿百姓,在江南以东设立了赈灾区,让无数灾民有了落脚避雨的地方,每天还会有一碗汤药免费发放,说是能避免产生瘟疫。 想想那些官兵们为他们忙碌的身影,那母亲渐渐红了眼眶,皇上真是个好皇上,如果在她父亲的那个年代,皇上也能做到如此即使迅速的话,她父亲大概也不会在那场灾难中丧命吧。 还有传闻很可怕的恭亲王,此次却是亲自来赈灾,虽然看起来凶狠狠的,但在他的带领下,江南却没有哪个官员敢克扣赈灾粮食! 她抱着孩子的孩子,低声道:“孩子,你记住,咱们燕国的皇帝和亲王都是好人,你以后要好好念书,有朝一日为燕国出力。” 喝饱了热粥的小男孩脸蛋红红的,这些天一直听他妈妈讲述这皇上做的好事,在他心中,皇上已经是最崇拜之人,他一定要好好念书去见皇上! 这样的场景还在江南无数地方上演着,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敬畏和希望,凡是提及皇上和此次亲自来赈灾的恭亲王,无不是伸出大拇指夸赞一番。 然而在江南以西,这里却与东面是截然不同之景。 这里地势相对平坦,此时正有大批军队驻扎,池建笙带着一队兵冒雨回了营地,脸色十分难看,进了自己的帐篷之后,他烦躁地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了身后疲惫地躺在床上。 刚才他又带兵去进行了异常“恶战”,可笑的是这场恶战的对手不是想象中揭竿而起的灾民,而是伪装成灾民的庆国军队! 真是该死!他们到了江南才发现,灾民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安排到了东面,留在西面的几乎都是庆国人,池建笙被派来处理江南愚民,自然是要出兵镇压,本打算的是两方联合留在江南长期“征战”,同时暗中将江南这一块儿都掌控在手中。 只是没想到不仅江南乱民没了,只能庆国人自己充当不说,皇上还让燕行澈来监督他,打输了还要惩罚。 刚才江南第一次便落败,那是他就结结实实挨了燕行澈好几鞭子,还美名其曰释然让他以身作则,激励军心! 他想要反驳立威,结果当晚燕行澈就拿出几枚玉佩和几条手帕威胁他听话,池建笙见后瞳孔一缩,那是他家人的! 该死,看来他派去接人的没接到,被皇帝看管起来了,池建笙每次想起来都要气到炸裂,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继续同“乱民”抗争。 这下真的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不能赢得太过,庆国那边不好交代,不能输得太多,燕行澈这边也不好交代,几天下来他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副将走进来汇报今日战况,池建笙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还不是打个平手,不功不过。 “恭亲王去哪儿了?” 副将:“去东边儿赈灾了。” 池建笙松了口气,挥挥手让副将下去,脑袋昏昏沉沉地沉入梦乡,睡梦中紧皱的眉头都没松开,皇上已经怀疑他了,所以才会拿他家人做威胁,但他可并不在意那些所谓的家人。 是夜,池建笙脑袋胀痛地醒来,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迷迷糊糊穿好衣服起来,突然从帐篷外冲进来一道黑影。 “什么人!”他迅速拔出床头的长剑戒备道。 那黑衣人解开面罩,低声道:“是我,主子有令。” 看清来人后,池建笙放下心来,将长剑放回去后问道:“什么事?最近的事我也迫于无奈。” 黑衣人:“和最近的事关系不大,主子让你继续同“乱民”争斗,最好能将燕行澈也留在江南。” “留?”他疑惑道:“而不是把他处理了?” 黑衣人扬唇一笑:“燕行澈自己手上那军队,你能打得过?” 池建笙气结,憋屈道:“不能!”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敢招惹燕行澈的原因,这人从军营里出来,手下的军队以一敌百无一不精,单靠他是根本斗不过的! “还有何事,你直说吧。”他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催促道。 “没了,就让你坚守江南,主子让你放心去做,我们庆国可不止在南边有势力,在其他方位也留了后手,而且更为隐蔽,等到时机一到双面夹击,定会让燕国措手不及。”黑衣人骄傲地说着,他仿佛已经看到燕国节节落败的狼狈样! “当真?!”池建笙也兴奋起来,这么说只要他稳住江南,将燕庄泽他们的目光都吸引来江南,而忽略了其他地方的防御,那他们还是能胜利! “自然是真,此处不宜久留,我先回去了。”黑衣人起身,再次蒙上面罩,闷声道:“主子很看好你,待计划成功,尔等就是第一大功臣。” “那是自然,我定会竭尽全力!”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0 黑衣人离开后,池建笙头也不疼了,坐在床上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 其他方位还有后手,是西方,东方,亦或是最为遥远也最难以令人想到的北方? 燕庄泽,你以为将我打发来江南便完事了吗?一切都还早着呢。 池建笙慢慢躺回床上,嘴里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待他们行动之日,就是燕国易主之事,那时候什么燕行澈,他都要一一报复回来! 外面的暴雨还在哗哗哗地下着,黑沉的天空仿佛要塌下来,不知不觉间,那不为人知的阴谋已经在燕国游荡,只等时机一到就显露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第五十三章集结军队北上! 封城第三日晚,皇宫中依旧气氛凝重,四处都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燕庄泽的搜查依旧一无所获,燕城各自人心惶惶。 娴嫔宫内,暗六尽职尽责地假扮着娴嫔,此时正坐在梳妆镜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梳头,表情是娴嫔的标准微笑,只是那走神的双眼里已经写满了无聊。 当妃子好无趣啊,一天到晚都要顾及身份,除了绣绣花弹弹琴外什么都不能做,而她一个杀人的暗卫哪儿会刺绣弹琴啊,这不是为难她吗? 这日子外人觉得很好很悠闲,可在暗六看来还不如到处打架杀人来得有趣。 她仰天长叹一声,突然不远处的窗户纸劈裂发出轻微的“噗”的一声,同时随着一道破风声,一把飞镖朝她的梳妆台疾驰而来,暗六耳根一动强忍着立刻躲开的念头,待到那飞镖临近之时才终于忍不住状似无意地微微侧开一些。 飞镖越过她深深扎进了木质梳妆台,当然这飞镖一开始的目的也并不是她。 飞镖尾端有一张别致的卷起的小纸条,暗六神色一凝,伸手将之展开定睛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小子:来。 她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三两下绾好发髻,穿上暗色的衣服起身往冷宫方向走去。 这是从真娴嫔那里得知的,庆国同她传信的暗号,收到纸条后直接去一早约定好的冷宫便能见到人。 暗六悄悄来到冷宫,走到一侧的小房间前,再次审视了自己是否有破绽之后,推门而入,一名黑衣男子已经背对着她等候在里面。 暗六甫一进去,那人便转过身来,略为不满道:“怎么这么慢,主子让我来问你最近宫里怎么回事?谁放的火?锦妃真的死了?” 暗六淡定自如,换上娴嫔私下里高傲的神色道:“无名歹人,刺杀皇上不成就把气撒在了宠妃身上,池锦也真是够倒霉的,竟然就这么被烧死了。” 她幸灾乐祸地掩唇一笑,一举一动和娴嫔相差无二! 黑衣人也完全没有怀疑,只是再次确认道:“死了也无所谓,确定不是燕庄泽故意为之?” “不是。”暗六笃定道:“燕庄泽非常宠锦妃,怎么会舍得下次毒手,这都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的。” 黑衣人想想也是:“那好,你就在宫里继续盯着,现在池锦死了你也正好去顶替她的位置,夺得皇帝的宠爱。” 暗六熟练地拿出低眉顺眼的神态,又暗含欣喜,声音都微微雀跃道:“是。” 黑衣人点头:“你放心,你只需要确定皇帝的视线停留在江南便好,确保主子的下一步计划顺利,一举成功后定不会亏待你。” “这是自然。”下一步计划?暗六心头一凛,眼珠一转,试探道:“那下一步计划进展如何了?” “哼,自然已临近尾声。”黑衣人的语气中充斥着骄傲,不屑一哼道:“北方军队已集结操练多年,只等此次集结完毕,趁着江南混乱皇帝自顾不暇之际,便可打他个腹背受敌出其不意!必要时你大可放手去行动。” 暗六:“是,我定会竭尽全力为主子效劳!那何时能攻打燕国?我已经等不及了,那时候……” “这些你不必知晓。”黑衣人似乎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及时住嘴道:“你千方百计去靠近皇帝,一旦皇帝有察觉的征兆,你都及时通知我。” 见不能再套出什么话,暗六也只好作罢,今晚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震惊且重要了。 待黑衣人走远之后,暗六迅速收起脸上的欣喜,随后又立刻挂上娴嫔虚假的微笑,快步回了寝殿,一刻不停地换上属于暗卫的黑衣,以暗六的身份火速赶往养心殿。 燕庄泽坐在案桌前,宣纸上迟字的最后一笔落成时顿住,在纸上晕出一团墨迹。 他看着下手半跪着汇报的暗六,拧眉沉声道:“北方?” “是!”暗六语气急切:“据那人所说,庆国在南,北方离他们最远,一般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舍近求远在北方布局,欲打我国措手不及。” 庆国地处正南方,按理说北方离庆国最远也最不好掌控,没想到他们竟然选择铤而走险,如若不是娴嫔这里透露出了风声,燕庄泽也的确不会往北方去想。 他沉思片刻后,招来暗处的暗卫道:“暗一暗二,你们分别去通知林丞相和孟振将军,并让孟将军即刻暗中集结军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1 庆国的优势也不过是突袭,既然现在他已经提前得知了,那边让孟将军悄悄带兵北上,先下手打他们个猝不及防。 暗一暗二异口同声:“是!” 燕庄泽将写废了的宣纸扔到一旁,对下首的暗六道:“你也回去吧。” “是。” 重新在案桌上铺一张白纸,烛火摇曳,他提笔重新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笔力苍劲的一个大字:北。 最后一笔落成之时,燕庄泽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这次他并未错过,而是迅速地抓住那道灵光,看着面前北字的眼神也突然一变! 他怎么给忘了,南方有庆国不太平,北方安宁不易发生战乱,既然庆国能想到并利用这一点,那其他人是否也会作此想法?如果是锦妃,想要离开皇宫又不想再同池家庆国有牵连,北方岂不是最好的定居之选? 禁卫军已经在燕城连续搜索了三日都无果,是否……在他们封城之前,锦妃已经离开了,这暗中定然是有人在协助! 瞒着池家,没有其他助力,会是谁在暗中协助?景迟?不可能,景迟并没有那个财力和人脉。 燕庄泽想了想,找出暗处的暗三问:“我让你去关注林颜和余安动向,结果如何?” 暗三道:“林公子三天前就去了城外寺庙,据说是为江南士兵和恭亲王祈福,后因城门关闭不得而入,因此至今未归,属下也无法观察他的动向,余安整日呆在医馆,并无异常。” 一人在城外,一人没异常,因此暗三也就没上报。 燕庄泽听后,微微沉思道:“三天前?”三天这个时间是否也太过巧合了,正是锦仪宫出事当日。 他有些怀疑,并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沉吟片刻吩咐:“明日就是开城之日,你让人去守着城门,等林颜一回城就带他……算了,朕亲自去见他。” “是。”暗□□下,养心殿再次恢复宁静,林永全进来亲自为燕庄泽挑了挑灯芯,关切道:“皇上,早点休息吧。” 燕庄泽闻声放下毛笔,淡淡一笑道:“好。” 次日一早,天边已经泛起浅白的光芒,燕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中,快天亮了,开城门的时候也到了。 太阳都还没露出来,各方城门的里面便已经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百姓,在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这三日封城,随着一道沉重的“嘎吱”声,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众人一声欢呼后蜂拥而出。 终于可以出入了! 城里的人憋得慌,城外的人急得慌,一时间燕城沉闷的气氛被百姓们的高兴和热情所驱散,燕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和热闹。 但禁卫军首领却丝毫笑不出来,此时的他一个人拿着珍而视之的画像,在小巷子里漫无目的地转悠,揪着头发一阵挫败。 皇上让他找的两个人,都没能找到消息,画中之人还好,他在青楼打听到了这人叫景迟,可除此之外也无法得知其他消息了,更别说着人性现在在哪儿,而锦妃就像完全消失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 无法的他,又来到地道出口的巷子里转悠,这人究竟在哪里去找啊。 禁卫军首领苦恼地靠在墙上,小心翼翼将手中画像展开,仔细观摩,画得真好,星光零散却又不杂乱,画中人灵动又不失英气,只是他真的没找到过这号人物。 “唉。”他将画像翻过来,用背面读者自己,从前端的画轴上开始将之卷起,突然不远处的一道房门骤然打开,一名矮胖的女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向禁卫军首领,或者说是冲向那副画! 黑污的脏手碰上雪白画纸的前一刻,首领猛地将画拿高,迅速将之卷子,颤着声怒道:“你在做什么?!” 这可是皇上亲手交给他,还亲口叮嘱不能弄坏的画啊,他拿的时候都不敢太过用力,差一点就让这女子给害惨了! 那女子嬉笑着抬头道:“我要看好看的公子哥哥啊~” 首领小心将画卷护好,低下头接着微弱的天光,这才看清女子的脸,表情呆滞的笑着,嘴型很好看却一直半张着,似乎还有一丝疑似口水之物流出,时不时还花痴地看着他手中的画,发出嗬嗬的笑声。 见他不动,女子再次凑近企图去碰那画卷,一边嗬嗬笑着道:“好久没见到公子哥哥了,奴家好想他啊,快让我看看。” 说着还娇羞地扭了个身。 首领微微皱眉,高举着画卷,看着女子不正常的举动和她脸上呆的笑,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痴之症? 喜爱美人且痴傻呆滞。 不过……他抓住了话中重点,诘问道:“你认识这画中人?” 可惜女子依旧只是痴痴地看着画卷,伸着短短的手凑近企图去抢。 首领皱着眉将女子虚虚隔开,一向严肃的脸上竟然有些微微泛红,默念一遍男女授受不清后,想着花痴症的病症,深吸一口气放缓了声音,凑到女子眼前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可认识这画中人?” 刚才天色黑沉女子没看清,此时首领凑近她才发现,这人也好好看啊,声音也好好听,注意立马从画卷移到了面前这人脸上,真好看。 脑子立马就被迷得晕乎乎,伸手遥遥指着巷子深处的那厨房房子,语气飘忽地缓慢道:“他就住在那里面,很是好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2 “那里面?”首领惊讶得张大了嘴,指着那处房子问道:“你是说最里面的那个院子?” “是的,是我爹爹卖给他的嗯。”女子点点头,一脸期盼地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你也很好看,奴家好喜欢。” “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道谢!”还没说完,他就朝巷外跑去,后面的两个字也是远远飘来渐渐消失在晨风中。 女子失落地看着消失在巷口的背影,身后半开的门再次被推得嘎吱想,一个干瘦的老头出来,拉着闹别扭的姑娘往回走,边走边苦口婆心道:“闺女儿怎么又跑出来了,这外面不安全,小心别人把你带去买了。” 那姑娘哭丧着脸:“爹,刚才有一个好好看的公子,他走了。” “哎呀,好看有什么用,他疼你吗?理你吗?”他可清楚得很,自家闺女儿脑子不太好使,一般人都不想理她,她娘也走了,只剩下他们父女相依为命。 “唉,别再去看了,等以后爹给你找个老实人家,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为了女儿,他都把巷子最里面那祖传的不准卖的那个院子给高价卖了。 姑娘嘴一嘟,不高兴道:“他理我了,还说这次是有事,下次再来。”后面还有什么她就没听清了,大概是下次再来看她吧。 “哎呀!”看着自家闺女傻乎乎的笑,老头拍掌笑道:“准时逗你的,我就看他还来不来。” “肯定来!”姑娘胖嘟嘟的脸鼓起,状似凶恶地瞪了老头一眼,气闷地回了房。 另一边,首领火速去官府查了那处院子的信息,发现购买者是一个叫余安的人后顿时了然,怪不得他查不到画中人住哪儿,原来是住的别人买的房子。 可是……那房子不就是地道出口的房子吗?! 禁卫军首领心头一惊,没想到在那女子身上还能有如此意外的发现!改日定要去亲自道谢。 现在他要赶去告诉皇上这个消息,三天的搜索也算是有了收获,也不知皇上从何得到的这幅画像,竟然如此巧合。 他匆匆赶到养心殿,却被告知皇上出去了,在暗卫哪里打听一番后,得知皇上去见林颜,此时应该在某个小医馆里。 小医馆?林颜不是林丞相家的公子吗?怎么会在小医馆?虽然有些疑惑,但首领还是带着从衙门哪来的房产证据去了医馆。 与此同时,余安的小医馆周围正被带刀侍卫们团团围住,余宁被他叫到后厢房躲着,林颜和余安继续留在大堂,对面坐着的正是燕庄泽。 也不知道燕庄泽说了什么,余安和林颜同时面色呆滞了一瞬,随后连面对皇上的敬畏都暂时消失,异口同声地震惊道:“你说你就是庄年?!” 第五十四章我要跟着你北上 “你说你就是庄年?!” 林颜和余安同时惊声喊出,刚才对皇帝的敬畏和拘束都消失了一瞬间,一向冷静沉稳的余安此时都无比失态,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幸好身体最后一点理智将他固定在椅子上,只是握着扶手的手此时用力到青筋骤起,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燕庄泽那和庄年孑然不同的脸,心中笃定道:是易容术! 震惊之余,他心里又万分兴奋,池锦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庄年,而庄年又是当今皇上,池锦另一重身份是皇上的妃子,这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何等缘分才能造就! 而且,既然真相如此巧合的话,那池锦是否就不用离开,不用背井离乡逃去北方,过举目无亲的生活?况且他还有个孩子要养,那哪儿是什么容易事啊。 余安内心的激动已经浮现在脸上,如果,如果他将池锦的事情告诉庄年,也就是当今圣上燕庄泽的话,那过不了多久池锦就能回来,能在皇帝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生活,顺顺利利产下孩子,不用在北方辛苦拼搏。 这真是太好了!余安不习惯内心情绪太过明显表现在脸上,因此下意识地低头稳住激动的情绪,一边默默思索着该如何向燕庄泽诉说这一切的巧合。 一旁的林颜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愣愣地看着燕庄泽,不敢置信当初和他一起同桌吃饭的书生,竟然就是皇上。 因此在燕庄泽眼里,现在的场景就是对面二人一个只顾着惊讶,一个低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余安双手交握,心下组织好了语言,用力握了握手后欣喜地抬起头,正准备说出一切真相,却被突然出声的燕庄泽打断。 燕庄泽站起身来,挺拔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周围的压力骤增,在余安和林颜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沉声道:“你们可知道景迟在哪里?” 余安还没说话,林颜就坚决地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答应过景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算是庄年也不行。 果然是这个结果,燕庄泽心里有些失望,打起精神继续道:“相信你们也都知道宫中潜入了歹人纵火行凶,锦妃不行遇难身亡,近三日燕城都封闭缉拿凶手。” 他眼神探究地看向最为单纯的林颜,企图看出什么破绽,可惜林颜并不知道池锦和锦妃的联系,也不觉得锦妃遇害同他有什么联系。 因此他坦然地点点头:“我知道,城门关了三天我后来也只能在寺庙里呆三天,锦妃也太可怜了,听说她是被无辜牵连的。” 余安也点点头,心道池锦的计划看来的确是非常成功的。 看他似乎真的不知情,而余安淡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燕庄泽心中一塞,继续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3 “可是锦妃并没有死,也没有歹人进宫纵火!这一切都是锦妃自导自演金蝉脱壳之计!”说起这里,燕庄泽就心头火大,话音刚落一道罡风便打向一旁的木椅,木椅“咔嚓”一声之后四分五裂。 林颜被他的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给吓了一跳,懵然地看着他,这和他听说的不一样啊。 余安交握的双手也被吓得微微颤了一下,原本放松的神经陡然紧绷,看着一提到锦妃耍了一道而暴怒的燕庄泽,刚才还坚定说出真相的想法已经开始动摇。 他默默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心想看来池锦的计划其实是失败了,那燕城这些天的排查…… 紧接着燕庄泽就解答了他的疑惑:“锦妃已经通过密道逃出皇宫,甚至已经逃出了燕城,近三日封城也并不是为了找出歹人,而是在……找锦妃。” 他眼神不错地看着两人,林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锦妃也太大胆了。” 燕庄泽暗中排出了林颜的嫌隙,这孩子单纯得过头,可不会演戏且还如此逼真。 那重点就在余安了。 他眼神一凛,无形的压力全全往坐着的余安而去,从战场上浴血而出的气势就像无形的刀刃般,强大又充满锋芒。 余安被这气势压得呼吸一滞,隐在广袖下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借此来稳定心神,强迫自己挂上惯有的淡笑直面燕庄泽。 燕庄泽狠狠皱眉,他早就知道余安是个硬骨头,当初他还是庄年的时候,就被余安说无法保护好景迟,真是无稽之谈。 他气势再次拔高,沉声道:“不瞒你们,我已经有证据确定锦妃肚子里有了孩子,而这个孩子……” 他视线在林颜和余安身上逡巡一圈,最后定在余安身上,在余安心惊胆颤中,压低声音怒气沉沉道:“而这个孩子并不是朕的。” 林颜:“哇!” 余安依旧淡笑着直视他,波澜不惊,燕庄泽对着他勾唇一笑,轻声道:“而为什么我回来找你们打听景迟的下落呢?因为所有线索都显示,锦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景迟的。” “不可能!” 余安脸上的淡笑终于在燕庄泽这个猜测下破功,略为震惊地看着燕庄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个可能的? 还所有线索都指向景迟,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景迟就是锦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庄年的,也是燕庄泽的,怎么可能锦妃的孩子是景迟的? 这一推测实在是太过虚假,以至于余安一句不可能脱口而出。 燕庄泽逼视着他,厉声问:“为何不可能?有人亲眼看到景迟从锦妃宫殿出来,且朕在锦妃逃跑之处捡到了景迟的玉佩!”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那枚锦鲤玉佩,放在两人面前。 “自是不可能!”余安想也不想便反驳,皱眉看着那块儿熟悉的玉佩,不满地厉声诘问:“且不说景迟和锦妃并没有机会产生交集,景迟的品行也不允许他去做出那等丑事,况且景迟和你的关系和感情,你还不清楚吗?。” 池锦对庄年的那份感情余安也是看在眼里,为他生养孩子,逃离出去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担心被发现后庄年也逃不过一劫,以他之见池锦对庄年的感情并不浅,如今听到燕庄泽因一块玉佩便做出这等猜测,他着实有些寒心。 此时外面的天终于揭开了灰色的薄纱,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驱散了黑夜剩下的阴霾,却没能驱散屋内沉重的气氛。 余安心虚沉重,也许……在庄年心里,他对池锦的感情并没有他们认为的那样深厚? 那晚庄年抱着腹痛的池锦来找他之时,那焦急担忧的样子余安还清晰记得,也正是那次之后,才让余安认为庄年是个能托付之人,能护着池锦一时。 后来他试探地对庄年说:你护不了他,庄年也信誓旦旦地说能,能护着他,护一辈的的那种,那是余安便对庄年这人放下心来。 他觉得至少这人不会在紧要关头抛弃池锦,定会伸出援手。 可是现在……他动摇了。 庄年,对池锦的感情能到至死不渝的地步吗?哦对,他差点忘了庄年又叫燕庄泽,庄年的另一重身份是燕国的皇帝,燕庄泽啊。 见余安又不说话,而是一直盯着他,眼中晦暗不明让人无法知道在想什么,燕庄泽有些焦躁地问:“你确定不可能?” 他就知道不可能!景迟不是那种人,他们还约定了三年之后表述真心,原本情绪低落不安的燕庄泽此时内心欣喜若鲁昂,兴奋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余安。 想要的道别人的认同,想从别人的口中也听到不可能这个结论! 余安看着面前熟悉的庄年,陌生的燕庄泽,讽刺又不屑地一笑道:“自然是不可能,原来你就是这般怀疑他的?你果然不能护他。” 又是这句话,燕庄泽沸腾的血液突然凝固了一瞬间,随后渐渐冷却下来,凉凉地看着余安,语气危险道:“朕自是信他的,所以才想找到景迟问个清楚,且朕认为他可能是跟踪逃跑的锦妃去了,朕很担心他的安慰。” 他想找到景迟,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猜忌的感觉,也无法忍受景迟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遇险,他不相信那个猜测是真,却又害怕是真,就算是真的也没关系,只要景迟今后都会在他身边…… 燕庄泽眼神一暗,心中的邪恶想法再次翻腾,他可以为景迟准备一处华丽至极的宫殿,一条纯金的镶嵌各种宝石的锁链…… 既然信他又何必苦苦找他?余安不屑一笑,暗道一声虚伪,并不相信燕庄泽的鬼话,心中对说不说出真相这件事也有了新的考虑。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4 他并不知晓景迟和庄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如果说出景迟就是锦妃一事,那燕庄泽是选择原谅池锦还是定罪锦妃?而从刚才的事看来,庄年对池锦的感情还是不够对锦妃欺瞒他一事倒是怒火冲天,也让余安倾向于觉得他会定罪锦妃。 而不是因锦妃是景迟而高抬贵手。 且男子怀孕一般人并不能接受的,历史上少有的几桩事件也是悲剧结束,如果池锦回到燕庄泽身边做回皇妃,男子身份和能怀孕的特异体质,百姓极可能不会认同,有无知者甚至会将其妖魔化。 一想到这个可能,余安背上都惊出一层冷汗,幸好他还没说,差点就酿成大祸! 不先说百姓,就先说燕庄泽,男子怀孕一般人都难以接受,更别说这个燕国的帝王!他会怎么看待与众不同的池锦? 皇帝的顾忌总是比常人多,他不仅有家,还有国,在皇帝心中国总是大于家的,余安不敢将池锦交到燕庄泽手上,让其去与整个燕国做衡量。 且皇帝的后宫中佳丽无数,池锦一个男子突然进去,受到的待遇又会怎样呢? 池锦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在宫中孤独死去,他的孩子最后会被当做异类害死,就算侥幸存活也永远抬不起头来,且池锦说不定还会和那些女人一样,为了燕庄泽争风吃醋。 不,不应该这样,这不是池锦应有的生活,也不是他想过的生活。 余安在心中再次否定了说出真相的想法,梗着脖子对燕庄泽道:“不可能是景迟,我也不知道景迟在哪里。” 皇上又如何?如果不是景迟救了余宁,又帮着他躲到这小医馆里,他早就在这世上活不下去了,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池锦落入深渊。 一起谋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逃出去了,那就别再回来了,自由自在再是最好的。 林颜在一旁看着两人针锋相对,被吓得不敢说话,心惊胆颤地缩在一旁,见余安和皇帝对上了,他有些焦急不安地道:“真的不可能,景大哥那么好的一个人,我相信不是他。” 燕庄泽淡淡扫了他一眼,林颜立刻闭上嘴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余安安抚地冲林颜笑了笑,随后冷着脸严肃地对燕庄泽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的确不知道景迟在……”哪儿。 “报!启禀皇上,属下有重大发现!” 余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一声大吼给打断。 只见禁卫军统领猛地冲进来,在燕庄泽面前单膝跪地发出一声闷响,而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兴奋地大声汇报道:“回皇上,属下找到画中人的住处了!” “哦?你说!”燕庄泽眼睛一亮,催问道:“快说,人呢?” “人还没找到。”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大汉信誓旦旦,语速飞快地道:“但是属下打听到那画中人名叫景迟,他的住处就是拿到地道出口处的房子!” 燕庄泽猛地上前一步,就差伸手拎着他的衣领,急切地追问:“你说景迟是住在地道出口的房子?” 怪不得那里会搜出景迟的旧衣物,怪不得景迟会出现在那里,还有景迟的玉佩,可是为什么之前暗卫们没能查出来? 紧接着禁卫军首领就为他接了疑惑:“回皇上,属下之所以没能及时查到,是因为那处住宅的拥有者并不是景迟,而是一名叫余安的人!” “余安?!”燕庄泽凌厉的视线像刀子一般猛然转向一旁的余安,脸色难看得可怕。 他沉声问道:“你还坚持你说的,不知道景迟在哪儿吗?”拿出房子是余安的,地道出口余安到底知不知晓?为何景迟会住在那里? 余安毫不慌张:“是我的又如何?买了之后我并不住那边,就让景迟去暂住了。” 跪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微微惊讶,皇上面前这人就是余安?难道他的消息还是慢了一步吗?皇上都已经找上这里了,他才来!真是失职啊。 燕庄泽紧紧盯着余安,很遗憾,并不能看出什么破绽,他想起对锦妃行踪的猜测,沉声试探道:“北方,如果锦妃要选择定居点的话,远离庆国且远离燕城的北方在适合不过,如果景迟跟着锦妃的话,那他去的也是北方,你说我说得对吗?” 余安但笑不语,同时内心为燕庄泽的警觉和聪明而震惊。 看着一副硬骨头的余安,燕庄泽皱眉,沉默片刻后挥手让暗卫和士兵将周围团团围住,以保证接下来说的话不被旁人偷听了去。 让禁卫军统领带着林颜下去之后,屋内只剩下他和余安,才缓缓道:“劝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知道,庆国不仅仅在南方有军队,他们在北方也布置了大军,企图打燕国一个措手不及,要不了多久北方也会陷入战乱。” 他顿了顿,在余安震惊不安的神色下,发自肺腑地忧心忡忡道:“我很担心景迟。” 为了景迟,他不介意冒险将重要军事机密同这个对他充满仇视的男人说出,当然他也不会让余安说出去。 北方?庆国在北方有军队? 余安指节微颤,瞳孔瞬间紧缩,景迟,他身边只有一个夏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要是北方真的陷入混战…… 他不敢想! 他悄悄咽了下口水,缓解因紧张而干涩的喉咙,艰涩道:“你所说可属实?” “自是属实,朕不会拿国事开玩笑。”见他这样,燕庄泽眼睛一亮,有希望!再接再厉道:“朕不知他们是否去了北方,但朕依旧会带着军队突袭北方,打庆国一个措手不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5 余安心想也是,一国之君,再怎么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撒谎,他的一颗心更加沉重了。 他低着头沉思片刻,隐在衣袖下的手握成拳,下定决定般咬牙道:“你要去北方?” “是,同时也会沿路追查锦妃,寻找景迟的下落。” 余安抬头:“我可以告诉你景迟的下落,还有他和锦妃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有个条件。” 燕庄泽皱眉:“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能答应。” 余安眼神清亮,眼睛里黑是黑,白是白,看着燕庄泽的眼神满是执着:“我要跟着你北上。” 与此同时,池锦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穿好外衣叠好棉被后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夏眠和车夫早早就起来了,马车在不大不小的土路上咕噜咕噜地前行着,两侧是并不茂密的树林,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树林也苏醒了过来,各种小动物在里面跑来跑去。 这是池锦从没见过的充满生机的树林,蹲在马车车辕上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都带着晨露,有一股湿润的泥土和树叶的味道。 清新,让人一晚上睡得糊涂的脑袋都清明起来,看着头上飞来飞去高声提名的鸟儿,池锦放松地舒展这上肢。 这里真好。 见池锦醒了,夏眠连忙让车夫在路边停下,起身去车厢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道:“公子醒了,那我们去用早饭吧。” 池锦点点头,体贴道:“以后你们饿了不用等我。”特别是车夫驾马车是很废体力。 三人走到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洗漱,踩在柔软的绿草地上,池锦接过夏眠递过来的漱口刷,一边用并不柔软的小刷子小心刷牙,一边举目看向眼前绿葱葱的森林。 原来树林里真的会有那么多小动物啊,树枝上跳跃的松鼠,水里一眼便能看清的游鱼,还有不远处草丛里探头探脑膘肥体壮的野兔…… 池锦眼睛一亮,三两下将牙刷好用水漱了漱,兴奋地露出手腕上的袖箭,低声道:“你们别动,我去打兔子,今天中午给你们做道红焖兔肉!” 第五十五章血染村落(捉虫 “我要和你一起北上。” 燕庄泽:“为何要去?” “你直接说同是不同意。”余安不欲再多言,毫不露怯地直视他道:“别忘了我不仅是景迟的挚友,还是个大夫。” 挚友这两个字在燕庄泽听着莫名有些刺耳,他思索着沉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景迟必定是跟着去了北方,朕可以自己去找,且比你更医术高明的御医也数不胜数。” 余安一点也不怂,似乎笃定了燕庄泽会同意一般,自信道:“那锦妃呢?其他的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吗?” 燕庄泽淡笑,态度坚决:“我可以自己去问。”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僵持,燕庄泽不肯让步,余安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等燕庄泽接下来如何说。 他其实是在打赌,赌燕庄泽对景迟还是有感情的,赌燕庄泽会让他跟去,赌赢了他就能正大光明去防备燕庄泽伤到池锦,赌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他自己偷偷跟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心中担忧景迟安危的燕庄泽妥协了,做出了让步道:“集结大军需要十天时间,十天后朕会派人来接你。” 余安眉梢一喜,拱手行礼道:“多谢皇上恩准。” “哼,说说你知道的吧。”燕庄泽冷哼一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皱眉看着得意的余安,要不是看在他是景迟朋友的份上,如此大不敬之人早就被拖出去了。 余安也不再拖沓,见燕庄泽那副不满又憋屈的模样,心情都舒畅了些,出声道:“正如你猜测的那样,锦妃逃出宫的那条地道恰好在景迟的住处,被景迟无意间撞见之后,他就悄悄跟着锦妃,意图一探究竟,而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北方。” 果然!心中一直压着的重石落下,果然是这个原因,可是这样的话,景迟岂不是很危险?锦妃身边肯定还有人跟着,要是景迟被发现的话会被如何对待? 燕庄泽一颗心再次提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景迟和锦妃是一伙的,至少那样的话景迟不会受伤,景迟受伤似乎比景迟骗他更来得让人难受。 就在燕庄泽抓心挠肺惶惶不安想要立刻出发之时,余安继续说:“玉佩应该是不小心掉了,本来我一开始就打算将这事说出来,毕竟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可当我听了你那不着边际的猜想后……”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眼里满是认真的不屑:“我又不敢告诉您了,庄年,我很担心你会因那个猜想而对景迟不利,你要知道我相信景迟的自保能力都胜过相信你,皇上。” 燕庄泽眉头一竖,想也不想便反驳:“不可能!” 同时心里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用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测去佯炸眼前之人了,突然想起要是余安把那个猜测告诉景迟,景迟又会如何生气? 暂时压下心中的自责和不安,他继续问道:“那现在呢?又为什么说出来?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在北方找到景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6 要不是看在余安是景迟的朋友,又是个医术不低的大夫,带着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之外,他可不会费这么多口舌,再者……燕庄泽有些担心要是景迟得知他其实就是皇上之后,会不会认为自己欺骗了他?而如果有余安这个知情人在的话,情况应该会好很多吧。 余安对燕庄泽所说的自己去找景迟不置可否,淡笑道:“我这不是请求跟着去吗?草民觉得皇上您并不能护好他,因此才要跟着去啊。” 又是这句话,为什么总是认为他不能保护景迟,他都不能这世间还有谁能?燕庄泽狠狠地怒瞪着他,沉声道:“朕会让你知道究竟谁才能保护他,十日之后会有人来接你。” 说罢,便猛地起身甩袖推门而去,对余安的医馆丝毫不留恋,带着外面的护卫悉数离开,一直焦急等候在外面的林颜还有在后院观望的余宁见人走了,都快步跑进去查看余安如何。 林颜先一步进来,夸张地拉着余安的手,四处检查道:“你没事吧,皇上有没有打你?屁股疼不疼?” 余安听此笑出了声,乐呵呵道:“没有没有,再说谁会打人屁股啊。”果真是小孩子心性,太单纯了。 林颜皱了皱眉鼻子,见他果真没事后才放下心来,双手背在身后臭着脸告状道:“行澈他就总打我屁股,可疼了,大坏蛋。” 余安嘴角都下意识抽了抽,心中暗骂一声禽兽,笑着摸了摸林颜的头道:“等你将你和他的事告诉了你爹爹,恭亲王一个高兴肯定会允许你打回来的。”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找到了报仇方法的林颜双眼骤亮,心里期待又祈祷着燕行澈早点平安归来,到时候他一定第一时间去告诉爹爹,给燕行澈大大的一个惊喜。 余宁比林颜慢了一步,这时才匆匆进来,红着眼睛拉着余安颤声道:“哥,你没事吧。”刚才那阵仗可把她给吓坏了,要是哥出了什么事…… 她也活不下去的 看着都开始微微哽咽的妹妹,余安心疼得不行,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哥哥是在和皇上商量事情呢,已经结束了。” “真的吗?”余宁不放心确认道。 “真的真的。”余安左手拍着林颜肩膀,右手摸着余宁的脑袋安抚,对他们说:“不过十天后我会出一趟远门,现在得去收拾东西,你们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安抚地拍了拍两人,起身走向后面的药架去取药,十天时间看似不少,实则并不怎么够,他必须抓紧时间将各种可能用到的药都备上几份,以备不时之需。 这里没什么事了,林颜也带着外面的阿福回去了,今天一早他从寺庙里回来,回来之后就来找余安给他说景迟已经成功离开的消息,哪成想刚说完皇上就来找他问景迟的下落,两人都是景迟的朋友,这下倒是刚好凑在一起了。 他都三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爹爹担不担心,不过走之前留了信说去寺庙祈福的,爹爹应该不会怪他的。 林颜走后,余安背对着余宁取药,余宁眼神晦暗地看着余安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惶恐不安始终没能平息,哥哥是想去找池大哥吗? 去那么远的北方,和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皇帝一起,肯定很危险的吧!她担忧地看着余安,她不想要哥哥出事,哪怕代价是她的性命也好,她也不想看着哥哥出事。 她不想,也不能让哥哥出任何问题,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占据了余宁全部心神,看着余安背影的眼神一沉,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淡至极的坚定。 在通往北方的路上,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不远处的小溪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猫着腰,手里拿着袖箭鬼鬼祟祟地向一旁的草丛而去。 池锦找到了个合适的角度,对准不远处草丛里撅着屁股的肥兔子,左眼眯起手指一松,短小的利箭势如破竹般冲了过去,“吱”的一声兔子叫后,那肥兔子蹬着腿倒在地上。 “中了!”池锦快步跑过去拎起一条壮实的后腿,在手里颠了颠,真沉。 上手摸了摸兔子的肚子,发现毛毛并不厚,里面是结结实实的一层肉!池锦双眼放光地看着浑圆的兔子,就差流口水了,自从有了小崽子好久都没吃肉了。 夏眠和车夫也兴奋地跑过来,夏眠看着还没死透的兔子也是馋了,立马接过灰兔道:“公子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打理兔子。” “好,那就交给你了。”自从上次在燕庄泽那里闻了油闷味之后,池锦就发现自己对肉食的抵抗里越来越强,到现在大口吃肉也不会再犯恶心,简直让肉食动物感动到哭泣。 一旁的车夫搓了搓手,一只兔子肯定是不够吃的,他看着面前清澈见底的小溪和里面清晰可见的大鱼,高兴道:“公子,我去抓条鱼吧。” “好啊!”池锦瞬间就犯了猫性,看着鱼的双眼里满是垂涎,“那我去弄材料和饭。” 三人分工合作,池锦去砍了一根竹子,截了三段洗干净后拿回马车装了三竹筒米,准备做三个竹筒饭,这些天他们在野外赶路就是这么吃的。 马车看着小,里面的空间其实很大,米油盐酱醋一应俱全,池锦担心路上不够,在之前那个城镇上时,还特意去多买了几袋米和一些调料,把马车的空置地方都塞得满满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够他们三人吃很长一段时间。 车夫挖坑生火,池锦将竹筒靠在火堆旁,兔子腌制好后用匕首切成块儿,放到本是用来熬药的瓦罐里焖,夏眠帮着在旁边烤鱼,各种调料放进去,没过多久这片空地就飘满了香味。 竹筒打开是白生生的还透着淡淡竹香的米饭,瓦罐里的吸饱了汤汁的兔肉呈酱红色,肥瘦适中,散发出浓郁的肉香,一口咬下去紧实弹牙,满口汁水,还有那烤鱼,上面还淋了野果的汁水,鱼香中又含了一种淡淡的果香,掀开外层半焦香脆的皮后,白嫩嫩的鱼肉十分诱人。 池锦三人一人捧着一根竹筒,就着鱼和兔肉吃得满嘴留香,就连林子里的小松鼠都被吸引了过来,在树枝上探头探脑地往下看。 夏眠惊奇地看着那只胖胖的松鼠,小声兴奋道:“公子快看,是小松鼠!” 池锦叼着一条兔腿吮着,抬头看去,只见一只胖胖的松鼠抱着一个比它身子还大的松果,正在树梢上好奇地看着他们,或者说是看着他们的兔子。 池锦好笑道:“小松鼠?明明不小啊。” 夏眠看了看那松鼠的提醒,低低笑道:“哈哈,公子说得有理。” 看着那个大大的松果,池锦眼里闪过渴望,兴奋道:“这附近一定有松树,我们待会儿去找找有没有松果吧!”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7 “好啊好啊。”夏眠也玩心大起,看着这遍地都是宝的树林双眼冒光:“森林真是个好地方,以后去了北边我们还能有机会在这里面玩吗?” “当然有。” 池锦就着汤汁跑了一大口饭,道:“我找的落脚点就是北边偏僻的小镇,小镇不远就是一座小山,靠山吃山,我们以后就可以去打猎致富。” “那真是太好了!” 一旁默默听着的车夫也和蔼地笑道:“我老家就是山里的,山里好东西可多了,兔子野鸡,说不定还能遇到鹿呢,各种草药也能卖钱,小时候我就跟着爹娘去山里……” 三人一边吃,一边听车夫讲山里生活听得入了迷,对未来的日子也愈发向往。 此时,遥远的北方已经下起了雪,大地都被一层白雪覆盖,眺望过去银装素裹煞是好看,就像是宁静的北方天国。 在一个偏僻的小村落,年长的人们正规划着今年过冬需要的东西,小孩子们在门外成群结队地堆雪人,后面的小山也一片雪白,葱郁的大树都成了白色。 突然,那雪白的山口处出现了几个黑色白点,并且在迅速往村子移动,待他们走近才能看清,原来那是一队拿着刀枪凶神恶煞的人! 他们着装怪异不似燕国服饰,就那样大张旗鼓地闯进了这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 一队人迅速将不大的村落给围住,在一片吆喝叫骂声中,将村民悉数赶到了村子的一处空地中。 “走!”一个黑脸凶徒狠狠地踢了一位走得慢的老人一脚,老人哎哟一下倒在地上,那凶徒邪恶一笑拿着□□威胁:“走不走!不走就砍死你!” 老人瑟缩地看着他,几次扑腾却因为崴了脚没能站起来,就在绝望之时老人的儿子冲过来拉起他,同时对那人连连卑微道歉:“我带他走,我带他走,抱歉抱歉。” 那人又恶劣地想在老人身上补一脚,被那青年汉子地挡住,那一脚力道可一点也不小,青年被踢得闷声一声,心道幸好没让爹被踢中。 “快点走!” 很快,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赶到了空地,周围是拿着刀枪的凶徒,妇女们哭哭啼啼忐忑不安地看着那些人,男人们也忧心忡忡,都在祈祷藏在家里的孩子别被找出来,其他凶徒已经去村子里挨家挨户搜了。 又过了没多久,村子里陆陆续续传来孩子的哭啼声。 被找出来了,在场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灰败的神色,待看到自家孩子被那些人粗暴地拎过来之后,更是心中一阵寒意和绝望。 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有一名男子看着自己孩子被踹了一脚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眶骤然就红了,冲过去护着孩子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滚出我们的村子!县太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其他的村民也担忧地看着他,同时眼里又爆发出期望,是啊有县太爷在,这些人不敢做什么的,他们村子不远处就是城镇! 一名凶徒冷眼看着他们,踢了踢面前抱着孩子半跪的男子,邪邪一笑后举起了手中大刀。 一道惨叫声后,才所有村民惊恐的呼声和其他凶徒兴奋的喊声中,男子人头落地,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喷到了那砍人的凶徒脸上,洒到了惨白的雪地上。 银装素裹添了一抹亮眼的红色,就像一朵火红色的花,却一点也不美丽,唯让众人在冷风中更加胆寒,也浇灭了所有人的希望。 有了这个开头,很快这里便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村民们连求饶和反抗都没来得及,就停止了呼吸,死不瞑目的双眼等着那些凶徒,却只是让那些人更加兴奋。 天上下起了纷纷小雪,染白了大地,却染不白那地上深且浓的血地,还带着热气的血液将这一片空地都浸成了暗红色。 一名妇女倒下之际,头看看偏过去看着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里面有一口井,深井的下方有一个隐蔽的地窖,最后妇女笑着闭上了双眼。 幸好,没被找到。 第五十六章这竟是个空村! 十日之后。 孟将军已经清点好兵马,今早便可秘密前往北方,负责粮草的军队也已经在路上,俗话说兵马未至粮草先行便是如此。 燕城附近树林后的空地上,此时天还是蒙蒙亮,孟振孟将军,林丞相,暗卫首领,还有一早被接过来的余安和死活要跟来送行的余宁站在前方,最前面打头骑着马的是燕庄泽。 余安也被分了一匹马,温文尔雅却又干脆利落地翻身上去,拉了拉缰绳同这匹马互动几下后,他看向一旁通红的眼眶里噙着泪的余宁,温声安慰道:“余宁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了。” 余宁坚强地点点头,抿紧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强装勇敢破涕为笑道:“哥哥放心去吧,我没事的,哥哥也要小心别出事哦。” 说着,她看了眼前头逆光而立黑着脸的燕庄泽,心中防备的是何人便不言而喻。 余安打马走近,弯腰摸了摸她的头道:“回去吧,我们要出发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8 刚说完,前头的燕庄泽就沉声下令:“出发!” 后方的军队气势一变,气氛瞬间肃穆沉重,余安朝身后的余宁挥挥手,随后打马扭头跟上队伍而去。 希望此去的时间不用太长,但愿一切顺利吧。 大军悄声前行,慢慢远去,天边的初阳洒向大地,冲破了清晨的迷雾,余宁远远看到那军队里有一个人状似无意却在她能看清的角度比划了一个手势后,原本充满担忧的神色微微放松了些。 那人果然说话算数,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是不会让哥哥出事的。 与此同时,池锦等人也到了北方的第一个城镇外,这里已经下雪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踩着踩着倒像是兔子耳朵。 池锦走下马车舒展四肢,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双脚一跳在地上踩出两个兔子耳朵状的雪坑,偶然间抬头一看,眼尖地在一片银白中看到一只纯白的兔子,熟练地拿起手腕上的袖箭,瞄准前方一射。 “嗖”的一声响后,兔子蹬着腿在雪地上惨叫,那只短箭射中了它的后腿。 池锦走过去将兔子捡起来抖了抖雪,正准备把兔子交给身后跟过来的夏眠,就见不远处一个小雪坡后面有一个探头探脑面黄干瘦的小男孩,此时正目光垂涎地看着他手里的兔子。 跟来的夏眠也看到了那个男孩,却只是淡淡看了眼,便兴奋地对池锦道:“公子,太好了又可以吃兔子了,给我清理吧。” 池锦没松手,看了看手里的兔子,又看了看那男孩,最后将断箭□□在兔子皮毛上擦干净后放进袖箭筒中,随后将兔子朝着那个胆怯又渴望的男孩抛去。 男孩被兔子吓了一跳,蹭地跳起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雪地上,待看清面前是什么后想也不想便咧着嘴将兔子捡起来跑掉了,动作迅速又熟练。 身后的夏眠不高兴地噘嘴:“公子,你把兔子给他作甚,明明你也很想吃可爱的兔子。” 池锦无所谓地笑笑:“那孩子一看就饿久了,我们还有吃的,给了他也无妨。” “哼。”夏眠不高兴地踢着脚下的雪道:“公子你还是太善良了,这样要不得,以前我也经历过饥荒,那些人饿狠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也不会为你的行为感恩……当然,公子你这也是好心,问心无愧。” 池锦安抚道:“没事,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能做得了什么,而且我发现那只兔子很瘦,没什么吃头,就别气了,我们回去熬粥喝。” 夏眠点点头,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她也不是不想让主子做好事,只是担心这么做会出事,从小跟着人贩子四处游走的夏眠知道,在外之时面对那些看似可怜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脆弱的假面后是怎样的贪婪。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夏眠不高兴了一阵子后也就没再放心上,主子高兴才是最好的,就像主子说的那什么,要胎教。 几人吃过早饭后继续启程,按照地图上来看,预计今天中午他们就能抵达北方的第一座城池,到时候就能在城里吃午饭了。 三人都开始期待,这十多天里他们都是风餐露宿,虽然一开始自己做的红烧肉和烤肉都很香,可吃得多了还是怀念那种坐在酒店里,热热闹闹舒舒服服吃饭的感觉。 行至半路,前方的草丛突然动了动,随后从那一人高的草丛里钻出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里面有大人有小孩,走在前头的一个小孩赫然便是之前收了池锦兔子的那个男孩。 那男孩看着钻出车帘的池锦,有些惧怕地往后缩了缩,然后沉默地朝其他人指了指池锦的马车,随后那些人都双眼放光地看着马车,却又推推搡搡踌躇不前,只紧紧盯着池锦等人。 似乎只要池锦他们一露怯,那些人就会扑上来将马车洗劫一空。 车夫“吁”的一声勒马停下,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前面的人群,一只手捏紧的马鞭做好随时打架的准备。 池锦看着前面的众人,视线触及那个男孩后,眼眸一沉。 沉默地看了看前方拦路的人群,沉声问:“你们拦着路想做什么。” 那些人面面相觑一阵,打头的那个中年人深吸一口气挺着胸膛恶声恶气道:“我们要食物,你们最好老实点交出来,不然别想过去!” 显然这些人打劫还不够熟练,等有人开了头之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壮着胆子出声道:“对,留下吃的才能走!” 车夫和夏眠严阵以待,池锦冲那些人笑了笑,冷声道:“等着。” 那些人面上一喜,期待地等着池锦拿吃的出来,那个躲在后面的小孩闻此也钻出来渴望地看着马车,他就知道这是个心肠好的人,这种人最容易欺负了。 只可惜他们可能要失望了。 没过多久车帘就再次掀开,最先露出来的是一抹银白色,外面的人还没来得及为此欢呼,就见那抹银白彻底露出来,却原来是池锦从马车里拿出了一把长剑! 对面那些人心里一慌,色厉内荏地怒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这么多人,你们只有三个人!” “是吗?”池锦拿着剑站在车辕上比划了两下,在众人没有丝毫防备之时,运气内力长剑朝前一划,一道刺耳的破风声响起。 “啊!” 站在最前的那中年前人惊叫一声往后跌进人群,扶着身后的人才堪堪稳住身形,那群人都惊恐地看着前方雪地上深可见土的剑痕,再看池锦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那里见识过这等招数,只以为是遇上传说中的内功高人了,领头的哆嗦着嘴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39 池锦嗤笑一声,不发威这些人真当他好欺负啊:“你们抢劫就不犯法了吗?再说了……” 他看着周围的树林和草丛,颠了颠手里的剑,眼神危险地压低声音道:“这里荒郊野岭的,可没人证明我杀人了。” 话音一落,长剑便直直地指向那些人,沉声低吼道:“还不快滚!” 领头的人腿肚子都被那长剑吓得哆嗦,咬牙振臂大吼一声:“我们走!” 说完,便推推搡搡地快步离开,消失在那半人高的草丛中。 池锦保持拿剑的姿势久久没动,直到夏眠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后收起长剑,在夏眠和车夫担忧的目光中道:“没事了,继续走吧,这次是我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夏眠摇头:“公子善良并不是错,错的是那些人。” 车夫也点头道:“是啊,谁能想到会这样呢?但行好事公子做得很好。” 池锦摇摇头道:“不提他了,继续走吧,争取中午能进城。” 车夫爽朗一笑,扬鞭打马道:“好,公子放心吧,今天中午肯定能到。” 马车再次咕噜咕噜地前行起来,冷风吹打在池锦脸上,让他心里的阴霾都消散了些许,他退回马车里摸着肚子发呆。 今天他才真正明白,原来善心真的不能随便放,特别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方,他还有个孩子要护着,经不起折腾。 今天这伙人估计是第一次抢劫,胆子都还没大起来,才会被他那一剑给唬住,实际上他穿过来之后都没练过剑,划出一道剑痕已经很不错了。 中午,他们恰好进了北城,池锦沉默地看着一路上的佝偻着腰蹲在路边的人,那些人渴望的眼光盯着路过的每一辆马车,让人见了都内心发悚。 “走开,走开!”路过城门时,池锦看到守城的官兵毫不客气地将那些衣衫褴褛想进城的人给撵开,池锦掀起车窗帘一角看了看没出声。 进了北城之后,城外精神萎靡的人和城内热火朝天的景象形成了巨大的落差,马车踢踢踏踏地穿过街道,在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门口停下。 池锦下了马车定了三间房,趁机问店小二:“你知道城外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吗?怎么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那小二看了他一眼笑道:“客官你是外来人吧,外面那些都是雪灾之后的难民,想来我们北城抢吃的,被城主大人给关在城外了。” 关在门外就没了?池锦微微皱眉问:“可那些人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让他们饿死吧。” 店小二:“客官就放心吧,城主会定期给他们发放食物,只是那些灾民饿得太久了,进城的话肯定会捣乱,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哦,谢谢小二哥。”池锦了然一笑,怪不得外面那些人虽然精神萎靡,却都还有力气去盯着马车。 在客栈好好休息了一中午,池锦三人继续朝目的地出发,北城是北边的第一座城镇,他们的目的地较为偏僻,距离北城估计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这一路上,他们也断断续续遇到过面黄肌瘦的可怜之人,这次他们有了教训之后,都别开脸不做理会,第三日中午,马车终于抵达了泰安城,也就是池锦一早看好的城镇。 泰安。 池锦钻出车帘看着城墙上头那苍劲又饱经风霜的两个字,不安又压抑了一路的心都雀跃起来,终于到了,看着这大大的泰安两字,他就知道自己没选错地方。 抵达城门口时,看着守城官兵们排查得很严后,心下更是大定,这里虽然偏僻,但看起来却十分安全。 因为池锦他们是外来人,官兵检查的时间都相对长了些,池锦也不为此生气,时间长好啊,越是严格越说明这泰安城城如其名的安全。 进了城之后,池锦迫不及待地打量即将在这里住十多年的城镇,发现这里的百姓精神头也不高,不过这些天沿途经过了那么多城镇,他也已经习惯北方人都何种状态了,许是下雪了都兴致不佳吧。 马车依旧在一处客栈外停下,车夫帮着把马车里的东西都搬进客栈里,随后他便可以驾着马车返回燕城去了。 搬完最后一袋米,车夫对池锦告别道:“公子,老夫这就要回去了,您在这里好好生活,依我看这儿挺好的。” “我也这么认为。”池锦笑笑,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片金叶子悄悄塞进车夫手里道:“这一路辛苦刘伯了,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一旁的夏眠也帮腔道:“就是啊刘伯,你就拿着吧。” “使不得使不得!”刘伯连连摆手,试图把这篇昂贵的金叶子还回去:“这可使不得,林颜少爷对我有恩,公子你也心地善良,我送你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收这东西呢。” “你就别推辞了。”池锦一把将金叶子塞进他衣襟里,笑着把他推出去后“嘭”的一声将们给关起。 “你们……唉!”刘伯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又感激地笑着叹了口气,最后只好转身离去。 刘伯离开后,夏眠给池锦倒了杯茶,又去客栈借了厨房熬了一碗安胎药送上来,看着池锦喝完后递上一颗蜜饯,期待地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小山村打猎呢?” 池锦皱着眉狠狠地吮吸着蜜饯,待嘴里苦味没了才笑着拍了下着小丫头的脑袋道:“现在就想着去山上玩了?我们住的地方都还没安置好呢。” 夏眠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那安置好了就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0 看着小丫头期待的眼神,知道她是被刘伯嘴里的山里生活给迷住了,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切身体验一番,其实池锦也有点向往。 现在才三个多月,肚子还没完全大起来,他还能自由自在地到处跑,等到六七个月的时候,他就是想出去玩也不行了。 思索一番后,他拍板决定:“中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去找房子,整顿好之后就去山里玩!” 夏眠瞬间雀跃地拍着掌:“好!公子最好了!” 在客栈里简单吃了午饭之后,又小憩了一会儿,池锦便带着夏眠出门了,走在宽阔的大街上,现在闲了下来他们才注意到,路过的行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疏离,防备中又带这些不安。 池锦皱眉,一直等来到卖房子的居民那里,这个疑惑才得以解答。 要卖房子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看到池锦和夏眠后第一句话便是:“外乡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池锦一愣,态度谦和道:“我们是从燕城而来,想在北方定居,听说你的房子要出手我们就来看看。” “哦,看吧。”那中年男子态度冷淡,抱着手臂侧身让出身后的大门道:“进去看吧。” “好的,谢谢。”池锦带着夏眠进去看了看,院子不大不小,和他以前在燕城住的那个挺像。 心里比较满意,他问身边的大汉:“这院子多少钱啊?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买下来。” 那大汉再次打量打量了几番池锦和夏眠,最后看着两人瘦削的身板后,粗着嗓子道:“一百两不讲价,说实话这价格真的算便宜了,你出去保证找不到比我这儿更低的价。” 一百两的确还算合理,当初池锦在燕城买的那处院子可是足足花了好几百两才堪堪拿下,再看着中年汉子虽然看似凶恶,实则眼神清明并没什么坏心思,住在这里也安全,池锦当即决定就是这里了。 “那就一百两,都是爽快人!” 池锦这么利落,男子对他的态度都热络了些,也不再多说,一拍手道:“好,够爽快,那我们这就去县衙过户吧,我这人不喜欢拖沓。” “可以,今后就承蒙大哥照顾一二了,我们主仆来这里人生地不熟……。” “没问题!”男子拍得胸膛砰砰响,一把揽过池锦豪爽道:“以后哥罩着你们,叫我李哥吧,我叫李壮。” “李哥好,小弟叫景迟,这里就先谢过大哥了。” 前方李壮大步走着,夏眠跟在后面得小跑才能跟上,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县衙,迅速交接好房屋后,池锦小心将房契揣进怀里,总算在这个城里落脚了,一切比想象中还要来得顺利。 一旁的李壮过来拍拍他肩膀,池锦的小身板被拍得一抖,见此李壮哈哈一笑道:“小老弟,之前哥对你们态度不是太好你可别见怪,这段时间外面不太平,闹饥荒呢,外来人我们都不太放心。” “原来是这样。”池锦了然,这里地处偏僻居民排外也正常,无所谓笑道:“我理解理解,一切小心为好,不过我是好人,李壮哥你大可放心。” 李壮自信地一笑,捏紧拳头炫耀道:“那是,就算你不是好人,也打不过我。” 当晚他和夏眠便合力把新家给收拾好,还抽空去街上买了两把弓箭和一个背篓,为去山里打猎做准备。 附近的居民听说他买了李壮的房子,以后打算在这里定居之后,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没一开始那么明显地戒备和排外。 看着整洁一新的新居,池锦对未来的小日子充满起来,这里一共有三间房,他一间夏眠一间,剩下一间留给未来的小崽子住,一切都刚刚好。 次日一早,池锦带着夏眠去给李壮答了声招呼,便背着背篓拿着弓箭,雇了一辆驴车赶着往不远处的小山而去。 小山脚下也是有村落的,听说最近闹饥荒,粮食紧缺,顾及到这一点,而他和夏眠又可能在小山村那边歇几晚,为了不去为难那些村民,他们在驴车上都准备了些干粮和调料,至于肉食可以在山上猎。 夏眠驾着驴车,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两人抵达了山脚的小山村,看着眼前银白色的天地,池锦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深吸一口冰雪气候跳下驴车道:“我们就在这里找一户人家暂住吧。” “好。”夏眠欣然同意,将驴子拴在村口的树上后,拿着弯弓背着背篓脚步轻快地跟在池锦身后进了村子。 在房屋见的过道里穿梭片刻后,池锦停下脚步皱了皱眉,这里似乎安静得过头了?连狗叫声都不曾听到,整个村子静得出奇。 就算现在是深冬,也不至于一点人气都没有。 左右看了看,看到四周紧闭的房门后,他低声对夏眠道:“走,回去,去村口。” 夏眠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听话地点点头,两人放轻了脚步又迅速回到了村口,在村口的空地上停下,池锦再次眺望这个小村落,才发现如今虽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但这里却一点人烟都没有,房顶的烟囱压满了雪,没有丝毫遇到热气融化的迹象。 这里,似乎真的没人住。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池锦让夏眠等在这里,自己提气悄悄在村子房顶上逡巡了一圈,没有一个活人。 原本雀跃的心顿时沉下去,他回道夏眠身边,沉声道:“空村。” “啊!”夏眠捂住嘴巴小声惊呼,惊恐道:“怎么会这样?今早李壮哥还说这里村子的村民很热情,会收留我们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1 池锦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抬头看到离村口最近的一处院子门是半掩,没有关严实,思索一番后决定道:“我们在这里面暂住吧,先过了今天再说。” 夏眠有些害怕,不放心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公子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池锦一手摸向肚子,脸上闪过挣扎和犹豫,片刻后沉重地叹息道:“留下来吧,这里突然间成了空村肯定有原因,我做不到就这么离开。” 夏眠还想再反驳,池锦拍了拍她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村民们其实是上山打猎去了呢。” 夏眠无法,拗不过池锦,只好点点头道:“那我们就住离村口最近的院子,今天也不进山了,先看看情况再去。” “好。”池锦欣然同意,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与此同时,北方边界处的城镇:北城。 燕庄泽带着大军悄然接近这里,在城外一处隐蔽的树林里停下脚步,眺望不远处高耸的城门,他对身旁的孟振将军下令道:“分一队人给我,其他人跟着你去找庆国军队。” “是!” 一队精兵立刻骑着马出列,燕庄泽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对一旁的余安道:“你跟着我走,我们去找景迟,动作要快。” “好。”余安点头,这一路他也见了不少饥饿之人,这北方的确不像想象中那么安全。 “事不宜迟,你可知他们在哪里?” 余安想了想,道:“景迟偷听到的消息是,锦妃会去泰安城落脚。” “泰安城……”燕庄泽在脑中调出地图,看着太阳确认了方向后,当即打马冲在最前面,同时下令道:“出发!” 景迟,等我。 第五十七章出这口恶气!(捉虫 池锦和夏眠在这里住下,吃的是余安给他们准备的干粮,他们想着村民这里有锅,为了方便也就没带瓦罐。 白日里村子静得令人害怕,却意外的无事发生,似乎除了没人之外,并没有异常的地方。 夏眠和池锦就这么在村口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提心吊胆等到了晚上,也没能等到村民们回来。 这里太过诡异,他们也不敢点油灯,天色刚灰暗下来就回房呆着,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也没分开房间睡,而是一个睡里间一个睡外间,这样要是有紧急情况也能相互照应。 半夜,池锦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很轻很轻的低泣声,眼皮微动,一只手下意识摸了把身下的被子,却感觉摸到十分咯手的床板,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们如今是在这么情况不明的空村里,而不是自家舒适的大床上。 微微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猛然坐起身的同时将袖箭握在手心,一直短箭已经在里面蓄势待发。 他掀起被子穿鞋下地,轻微的动静惊醒了外面睡得也不安稳的夏眠,夏眠也翻身而起,借着窗外投进的月光紧张地看着全身戒备的池锦,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低声问:“公子,怎么了?” 池锦拿着袖箭小心将四周都环视了一遍,刚才听到的那点点低泣声已经消失不见,仿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但池锦很相信自己,他缓缓靠近夏眠:“你刚才可听到了一阵哭声?” “哭声……”夏眠仔细回想了下,不太确定道:“我刚才半梦半醒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没听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哭声。” 说着,她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池锦来增加安全感,这个村子如此诡异,不会是……闹鬼吧! 没关紧的窗户被夹杂着冰雪的冷风吹开,发出“嘎吱”一声响,就像是响在人心头一样,让夏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池锦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膀,扔给她一支长长的带着尾羽的箭壮胆,然后将袖箭举在胸前,小步小步往门外而去,刚一推开门,外面村子里的而声音便传进了屋里。 池锦贴着墙壁来到屋外,震惊地看着村子靠近后山的那头有光!昏黄的烛火光芒在黑夜中十分显眼,难道是村民们回来了? 所以白天没人是村民们都没回来的缘故吧! 池锦心中一喜,将之前那道似有似乎的哭声都暂且放在一边,欣喜地看着那黑夜中的光亮,高兴地对跟出来的夏眠道:“村民们回来了,不是空村。” “真的?”夏眠顺着池锦的视线看过去,那黑夜中的一点亮十分亮眼而温暖,她兴奋道:“公子,我们去看看吧!” 池锦正要点点头,一只脚也已经抬起,在眼睛触及周围的环境时所有动作都突然顿住,他笑着的脸僵了僵,在原地重新站定。 一手拉住要往外蹦的夏眠,语气沉重道:“别过去了,现在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我们……明儿个白天再去拜访吧。” 夏眠想了想也是,于是听话地跟着池锦回了屋,这次她很快就入睡,平稳的呼吸在黑夜中响起,而里面的池锦却是辗转难眠。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2 就在刚才,他突然发现这村子里就只有那边有光,这附近都依旧黑暗,并没有人回来的迹象,且就他们住的这个院子来说……也没有人回来。 这更加不正常,也许有光的那边,正是这个村子所有人消失的原因。 为了夏眠能好好休息,池锦并没有把这个发现说出来,天色已晚,他准备明天再去那边一探究竟。 半夜,池锦刚要入睡,外面再次想起了低低的啜泣生,很轻很小很稚嫩,就在池锦准备翻身而起的时候,那声音又消失了。 一晚上如此往复了几次,到最后池锦也没再去管,保持着全身警觉,闭上眼睛浅浅入睡。 而村子的另一边,火光也渐渐暗淡下来,最后归于平静。 第二天一早,他和夏眠借着这院子里的锅灶用干粮熬了一些热粥,将就着喝完之后便起身出去,准备去昨晚那处看看。 单纯的夏眠还真以为是村民回来了,一路上都很雀跃,脚步轻快,高兴得池锦都不舍得去打坏她的心情,只好戒备着四周慢慢前进。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阶段,接下来就让事实说话吧。 池锦拉着夏眠贴近墙壁,在夏眠不解的目光中,带着她悄声潜往昨晚有光亮的院子,一路出奇的安静也出奇的安全,并没有什么突发状况。 一直到他们进了院子都相安无事,池锦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又小心翼翼将房门推开一一查看,依旧没有异常,甚至没有一点人出没的痕迹。 或者说,正是这没有丝毫痕迹,才是这里最大的异常之处。 他将最后一间房门轻轻磕上,回到院子里垂眸沉思,一旁的夏眠也察觉气氛不对劲,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边,此时才趁机问道:“公子,怎么了?” 池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问:“你看这里,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吗?” 夏眠心中最后一丝雀跃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微张着嘴摇摇头,紧张地看着四周仿佛坠身冰窟。 池锦低声解释道:“我昨晚没告诉你,整个村子只有这里有光亮,其他地方依旧没人的样子,路上的时候我也仔细观察过,房门的一些细节都和我们来的时候一样,没有被动过,所以……” “所以昨晚那可能不是村民?”夏眠低声接下了后半句。 池锦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是一定不是村民。” 寒风猛地吹来,夏眠被这诡异的气氛吓了一跳,紧张地跟在池锦身边,明明怕得不行却还四处张望,准备随时护着池锦。 看着夏眠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池锦心头一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我们先回去,今晚看那些人还会不会来。” 临走时,池锦返身将一切都恢复原样,地上浅浅的脚印都用雪给轻轻掩埋,隐藏他们来过的踪迹,待走到一处角落处理最后的痕迹时,他视线停顿瞳孔骤然缩紧,那处房角竟然有一颗被积雪覆盖的狗头。 虽然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雪,但还是依稀能看清楚狗的模样,池锦一颗心再次往下沉了沉,也许这里的村民已经凶多吉少了。 在夏眠看过来之前他迅速侧身将狗头挡住,怕吓到小姑娘,快速清除来过的痕迹后带着夏眠离开此地。 天边适时地下起了小雪,将一些更细微的痕迹都给盖住。 池锦和夏眠回到了村口的院子,雪也越下越大,这个村子又恢复了宁静,却并不安详,甚至处处透露着不详。 今天白天,池锦和夏眠也没去后山打猎,当然也没那个心思去打猎。 夏眠冷得缩在屋子里,这儿也没有炭火可以烤,或者说他们找遍了屋里屋外也没见到过一丁点御寒之物和食物。 池锦在院子里四处查看,他现在依旧对昨晚的哭声耿耿于怀,在路过院子中间的大树时,那道哭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 池锦停下脚步凝神细听,是女子的哭声,虚弱且非常稚嫩,似乎年龄并不大。 难道这里还有小孩儿? 池锦精神一震,目光如炬地在四处逡巡,最后视线定格在院子中央那一个黑黝黝的井口处,池锦刚准备走近一探究竟,那哭声再次戛然而止。 他小心探头看进去,这口井大概有一人宽,却并不深,且早已干涸,里面铺了一层落雪,一眼便可以望到底,什么都没有,里面的雪也干干净净的,似乎并无异常。 池锦暗暗把这里记下来,准备等那哭声再次响起时再来看看。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村子那头也再次亮起,只是依旧静得吓人。 池锦让夏眠在屋里等候,他将身上沾染的雪和泥土,已经濡湿的藏蓝色外袍褪下,随意扔在一边,从包裹里重新拿出一套干燥的外衣换上。 这套衣服是黑色的,耐脏且保暖,本是为打猎做准备,没想到会在今晚用上。 池锦收拾好后,对夏眠点点头,拿着袖箭飞身到了房顶,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村子那头,一身黑衣让他更好地融入浓重的夜色。 逐渐靠近,池锦也听到越来越大的嘈杂声,放轻放缓了脚步,将自己的呼吸都隐藏起来,在一处屋顶后趴着,不远处的火光跳跃进他黝黑的眼睛,一双猫瞳瞪得溜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3 却原来那边的光亮果真不是什么村民回来的烛光,而是一伙奇装异服之人打着火把,背着一个个麻布口袋搬进地窖! 池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将带来的口袋都拿进地窖里,随后处理了留下的痕迹,悄然离开。 怪不得他白天来的时候没发现异常,原来是这伙人是悄悄来悄悄走,且那个藏东西的地窖也十分隐蔽,在院子的地下,似乎是原本这里村民用来储存过冬食物的。 那些人拿着火把成群结队地返回后山,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走在最后,高举着火把催促道:“快点走,等会儿天亮了就不好了。” 此时他恰好就路过池锦缩在的房顶下方,因为天色和角度原因,并不能看到房顶有人。 那首领对身边的一个人道:“这一家的地窖快满了,明天去下一家。” “是。” 池锦心道果然,这些人霸占了村民的地窖,可是……那些村民又去哪儿了呢?他刚想到这个问题,下方又传来说话声。 那首领问:“那些贱民的尸体都藏好了吗?” 池锦心中一惊,只听下方另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道:“藏好了,都埋在后山,这么大的雪没人会发现。” “那就好,赶紧走吧。” 说完这些话,这些人也差不多离开了池锦可听范围,整齐又迅速地撤离进了后山,最后消失在树林里。 就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池锦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随即又否认了这个猜想,这里是北方,附近都是一些零散小国,怎么会有人敢在这里操练军队,只不过是训练有素的一群山匪罢了。 只是这些人的衣服似乎不是燕国的?一时间池锦陷入了沉思。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房顶,搓了搓被冻出鸡皮疙瘩的手臂沉重地起身回去。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弄清楚这些是什么人,而是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军队的话……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也许应该先想个应对之策。 至少他得回城通风报信。 回到院子里时,夏眠正在房门口焦急地等候,看到池锦平安回来大大松了口气,连忙小跑过来迎接。 池锦沉重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外面冷我们进去说。” 夏眠点点头,扶着池锦往回走,在路过院子中间的井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咚”的一声,与此同时,那熟悉的哭泣声再次响起。 池锦脚步顿时停下,定定地看向这口井,井边刺眼的白雪和幽深的井口形成鲜明的对比,仿若一个黑洞。 夏眠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挪步挡在池锦侧前方,小心谨慎地看着这口井,一边小声询问现在怎么办。 池锦拍了拍她肩膀让她让开,走到井边迅速往里一看,这下他看清了,只见井底模模糊糊地有一个小孩身影,正抱着脚低低啜泣,见被发现之后,惊恐地手脚并用爬想井壁上的一个洞里。 他飞身而下,将惊恐哭泣的小孩儿抱起,提气旋身出井一气呵成。 地捂住小孩的嘴,低声道:“别出声,我们不是坏人!” “呜呜呜。”小孩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惊恐地低声呜咽,四肢却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池锦松将人带进屋内,关紧门窗后才将那小孩放在床上,现在一看才发现这原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此时正打着哭嗝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全身都抖得像康筛子一样。 夏眠和池锦对视一眼,池锦默契地让开,选择让亲和力高一些的同为姑娘的夏眠去安抚。 折腾了没多久,那小姑娘就缓和下来,毕竟是个小孩子哄哄就好了,此时她充满渴望地看着他们到:“你们,见过我娘亲吗?” 池锦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循循善诱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娘长什么样?你在井里呆了多久了?” 小姑娘抠着手指绞尽脑汁想了想,道:“我叫花花,娘亲就长得像娘亲,我也不知道在井里呆了多久了,反正很久了……” “那花花为什么在井里,这里发生了什么?” 花花眼看着又要哭了,抽抽噎噎道:“那天村子来了很多人,拿着刀,娘就让我躲进地窖里别出声,我躲在里面很害怕,一开始不敢出声,娘亲也出去就没再回来,那些人就在外面,花花听到好多声音,阿强哥哭得好大声,花花很怕都不敢哭出声。” “花花别怕别怕,花花很勇敢很听话。”池锦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同时在脑中很听话复原了那天的场景。 被屠杀的村民,幸存的花花,井底侧方的地窖…… 他看着花花打结的头发,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猜测应该在井里呆了不少于五天,幸好地窖里应该有食物,才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他想起前半夜在那边偷听的话,牙关紧咬,那群该死的畜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4 池锦想了想,好言好语将花花哄睡着后,示意夏眠跟着他出去。 关好门,走到院子里,看着村口的空地,前些天在那里发生过怎样的惨剧,他不敢去想。 “公子。”夏眠揪心道,她也大概想到了这个村子发生的是人祸。 果然,下一刻池锦便告诉她:“那些村民都被杀了,刚才我在村那边看到的,便是杀人凶徒。” 夏眠惊吓地张大嘴,内心的震惊和骇然让她的嗓子片刻失声。 不等她从震惊中缓过来,池锦继续道:“那些人杀光了村民后,霸占了他们的地窖,甚至搜掠了他们的食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房里没找到一点吃的的原因,而后那些人就把这个村子作为他们的地盘,用来储存粮食。” 夏眠嗓子干涩,张张合合好几次后才勉强出声道:“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池锦苦笑,他想起那些人不同于燕国的服饰,猜测道:“也许……他们是别的国家的。” “别国!”村中人祸陡然间上升到了燕国之事,两人心中都是一颤,他们以为的安定的北方,看来并不简单呐。 池锦遥望着村子末尾,每天那些人都会把四处搜刮的粮食放到地窖里,如果……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产生,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席卷心神的戾气,他对夏眠道:“明天白天我们就带着花花离开这里。” “嗯嗯!”夏眠自是非常赞同,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回泰安城,以后都别出来了。” 泰安城搜查严格,治安良好,里面肯定比这里安全,以后他们就在泰安城定居,安安稳稳等着小宝宝出生。 夏眠想得很好,池锦却摇摇头,他轻笑一声道:“不,我们不回城,从隔壁的山里走,绕远路回去,因为……” “在走之前,我们得去送那些歹徒一个惊喜啊。” 夏眠一惊,拉着池锦道:“公子你要作甚?千万别冲动,我们先回城好不好?把消息告诉城主,等皇上来处置……” “你别说了,我意已决。”池锦拂开她的手,坚定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放火把地窖里的东西烧了再走!火在地窖里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烧出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村民们都是无辜的,要是这口恶气不出,他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 可这听起来就很危险,夏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拗不过一心想为村民出气的池锦,最后实在无法,只好无奈地叹息,祈祷明天一切顺利吧。 与此同时,燕庄泽和余安一行人也披星戴月地赶到了泰安城,让暗卫拿着令牌同城主交涉之后,紧闭的城门在漆黑的凌晨破例轰隆打开。 燕庄泽一行人悄声来到了城主府,城主连夜从床上爬起来面圣,燕庄泽沉着脸坐在首位,下方的人具是诚惶诚恐,唯怕哪里惹皇上不高兴。 燕庄泽看着人至中年也颇为精神的城主,心里满意地点点头,问:“最近泰安城可有哪里不对劲?” 城主如实交代:“泰安城最近来了很多难民,不过那些难民大多数都有暴力倾向,为了城中百姓安全微臣就没放他们进来,不过会定期布粥救济。” “你做得对。”燕庄泽点点头,安全始终是第一位,且景迟还极有可能在城中…… 思及此,他也不再多话,直接将景迟和锦妃的画像拿出来道:“你去城里给我找这两个人,其中那名男子叫景迟,大概是几天前抵达的泰安城。” 城主小心翼翼接过画像,领命道:“臣领命,现在就派人去找,如若这人在城内,明日便能找出来!” “快去吧。” 屋里的人悉数离去之后,燕庄泽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些天连夜赶路不停息,心里还惦记着庆国的军队和景迟的安危,实在有些撑不住。 一旁的余安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稍稍对燕庄泽有了改观,当然之前的事情不可能一笔勾销,他提议道:“皇上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燕庄泽想想道:“也好,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果景迟在泰安城,明天,应该就找到吧,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再让他离开,不允许离开他的视线。 还有锦妃,他会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五十八章这是景迟的衣服!(捉虫 次日一早,燕庄泽和余安正在用早饭,此时外面下起了小雪,并且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一阵寒风吹进来,燕庄泽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孟将军昨夜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庆国军队的踪迹,他们如今分成了几队人沿着各个方向继续搜查。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5 雪越下越大,就像从天而降的白幕般逐渐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远远的,院门外有几个黑点快步跑来,城主带着几个官差穿过雪幕进到燕庄泽的房门,行礼道:“启禀皇上,泰安城前几日确实来了一名叫景迟的人。” 燕庄泽霍然起身道:“说!” 城主被这威严震了一下,迅速道:“那人在四天前抵达的泰安城,并且在当日下午就买了一处宅子,只是臣带人去搜查之后,并没有找到人!” “没找到人?”燕庄泽皱眉:“那你可打听到画中女子的消息?” 城主低下头,自责道:“并无。” 难道景迟和锦妃分开了?可为什么要在这里买宅子呢?这些一时半会儿还想不通,便听那城主继续道:“不过臣找到了那住院子的原主人,他应该知道景迟的下落。” 余安也已经放下碗筷目光如炬地看着城主,燕庄泽重新落座,挥手让人把早饭撤了:“带上来,我亲自询问。” “是。”城主侧身对一旁的官差低声道:“去带上来。” 今日一早,李壮刚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去外面吃个包子混肚子,正准备开门出去,门就被敲响了。 谁这么早来找他?李壮一脸莫名地把门拉开,随后一群官兵鱼贯而入把他团团围住。 “你们做什么?”李壮看着他们不解道,他虽然看起来凶,但为人正直讲义气,从没犯过法! 打头的官差一手拿着腰间的刀柄,严肃道:“城主有话问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时,他忐忑又兴奋的和几个看守他的官差等候在一处院子外,不停查看自己头发衣服有没有哪里不整齐,他自认没犯大错,可李壮毕竟是个平头百姓,对于城主这类官始终是敬畏的。 且他们泰安城城主为人坦荡,公正廉明,重要的是十分低调!城里见过城主的人不少,可知道谁是城主的却不多,李壮也没真正见过,但这不妨碍城主是他们心中的大好官。 今日虽不知为何能见,但也值得高兴啊,虽然来的过程不是很好,可能近距离一见城主真容,他也能拿出去吹一辈子。 没多久,从院子里面出来了两个官差,把李壮给带了进去。 一见坐在主位上那个衣着华贵气势不凡之人,李壮激动得当场跪下行礼道:“草民叩见城主。” 上首的燕庄泽抬眼看向一旁真正的城主,城主连忙让李壮起来,正经却又不失亲和地化解道:“我在这里。” 李壮闻声看去,随后一脸懵地在燕庄泽和城主两人间看了看,城主轻咳两声解释道:“这位是……上头下来的官员,此次叫你来是有事询问,你不用害怕。” 原来如此。 李壮了然,敬畏又崇拜地看着一旁的城主,眼神热切爱戴,那城主见此欣慰地笑了笑,虽然他秉持淡泊名利公正廉明,但能在皇上眼里留下个好印象,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燕庄泽作为皇帝,洞悉一切的能力自然不弱,将这些细节收入眼底后,对李壮问道:“我们查到有一名叫景迟的人在你那里购买了一处院子,你可知他去哪儿了?” “景迟?”李壮心中一惊,倒不是怕景兄给他惹什么事,而是惊奇景迟看起来那么干净透彻的人,怎么会招惹到上头的人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犹豫了一下,在城主的眼神催促下纠结道:“景迟兄前几天的确在我这里购置了一处院子,可是他为人大方性情爽朗,看起来也不像是惹事之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闻此,燕庄泽黑沉了好几天的脸露出了淡淡一笑,能为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说出这番话,他也不知该说是景迟运气好遇到的人也好,还是说这个汉子单纯的善良了。 不过总归是好的,他态度缓和了些,继续问:“那他去哪儿了?为何找不到人?” “他……”李壮挠了挠头发,突然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他昨天说是要去附近的山里打猎,我还给他推荐了离这里最近的村里,他们晚上就能在村子里借宿来着。” 景迟走的时候也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顾,要不是现在有人问起,他可能都忘了。 “村子?哪个村子?他一个人吗?”大雪天出去打猎,就不怕踩进雪坑吗?!燕庄泽眉头一竖,厉声问道:“你仔细说他们去的是哪个方向!” 李壮被这突然变化的气氛吓了一跳,紧张地快速道:“就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子,景迟是坐驴车去的,坐驴车的话大概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燕庄泽从脑海中泰安城附近的详细地图,找到李壮口中的那个村子后问:“可是出城左转后直走的那个村落,村子后方是一座小山?” 李壮连忙点头:“是是是,就是那里!” “来人看赏!”随后燕庄泽就再也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对一旁的余安道:“我们立刻去找人,走!” 两人快步出去,随时待命的士兵和暗卫们也立刻跟上,留城主和李壮在房里面面相觑。 城主这才发现刚才一切都太着急了,以至于李壮还在跪着,连忙弯腰将其虚扶起来道:“快起来吧,你今天做得很好。” 正好皇上的赏赐也被人拿了进来,他接过之后亲自交给李壮道:“这是给你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李壮接过城主递来的托盘,掀开后一看原来是一托盘的白银!当即激动地感谢后小心翼翼将银子揣了两个进衣服里,剩下的地递回去道:“草民并没有做什么,收下这两个也就够了,受之有愧。”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6 城主和善地看着他,没有接,道:“拿着吧,这是贵人给你的,你不收,岂不是让我等为难?” “那……我可就收了。”李壮喜滋滋地将银子全都收起来,内心十分激动,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而是这可是城主亲自递给他的! 城外,燕庄泽带着余安和一众已经乔装成普通人的士兵们打马出城,空中的雪越下越大,却没能减缓他们前行的速度。 燕庄泽骑着马跑在前头,隔着风吹传来他的声音:“加快前进!一个时辰之内赶到!” “是!” 话落,便再次用鞭子狠狠地抽着马屁股,以更快的速度突破风雪的阻隔,穿透那纷纷白幕朝着小村庄而去。 余安也“驾”的一声企图追上去,却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可见燕庄泽此时有多么急切,心里对其又多了一些改观。 如果燕庄泽没有之前那个猜测的话,他相信自己会欣然赞同他和池锦在一起,可是……还是先观望一阵子吧,这可是关联着两条人命的大事。 时间往前推移些许。 天蒙蒙亮的时候,池锦便醒了,让夏眠把一些便于携带的干粮带上,还有安胎药也得带上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就让她抱着孩子在这里等他。 天上下起了鹅毛小雪,等池锦走到村子后方拿出地窖时,小雪已经下大了,且没有停息的意思。 雪越是大越能阻隔视线,供他们离开这里的时间也就更多,真是天助我也。 池锦并不确定这究竟是别国的人,还是因饥荒而起的山匪,但这种屠杀整个村子的人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骇人听闻。 如果这种行为不能被阻止的话,如今这个村子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村子,池锦不光想给这个村子枉死之人出口气,还想要给那些凶徒一个教训,灭灭他们的风头,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到处屠杀村民。 这样在他回去泰安城此事禀报,到官兵们来解决此事的时间里,也许能少一些人遇害。 坚定了火烧地窖的想法,池锦不再犹豫,趴在雪地里摸索着推开地窖口的木板后,纵身一跃便进去,看到里面成堆的粮食布匹还有其他煤炭等御寒之物后,后更是咬牙切齿,究竟有多少村子遭到毒手了,这群禽兽! 手上动作也不再犹豫,心中的愤怒和戾气暂时掩盖住了他心底对火的恐惧,迅速拿出火折子将口袋布匹和煤炭等易燃物引燃之后,翻身出了地窖。 此时地窖里已经在噼里啪啦响,池锦守在地窖口,等着里面的火充分烧起来之后,才挪动木板将其盖在地窖口,还特意留出一道一掌宽的缝隙,以免没了空气后里面的火熄灭。 做好这一切后,地窖里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响,那是大米粮食等烧着了的声音,天上的雪更大了,就像是上天都在帮着池锦做掩护一样,那大雪将地窖里冒出来的浓烟给悉数压下去,就算有些飘到了空中,在这大雪天里也看不清楚。 至少池锦回到村口的院子之后,他自己都看不出来村子后方起火了,只空气中微微浮动的夹杂在冰雪气息中的焦糊味,让他知道那火的确在燃烧。 低下头拍掉头顶厚厚的一层白霜,很快又被附上一层绒雪,他看着一片白的天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夏眠戴着斗笠抱着孩子背着小包袱从屋里跑出来,拿出手中的斗笠递给池锦道:“公子,这是花花带我找到的斗笠,你快戴上吧。” 花花头上也有个小斗笠,那是她娘特意给她做的。 池锦拿着斗笠抖掉头上的雪,地将斗笠带上,这样果然舒服很多,至少雪花不会飘进眼睛了。 “我们快走吧!”他帮着背上包袱,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今天雪大路都看不清,那些人肯定也看不清我们,我们贴着隔壁山头直接往泰安城走,希望能顺利走到,如果有人追来就可以掉头往山里跑!” “好,都听主子的。” 说完,两人都快步往村口走,走出村子后池锦看向一旁的树,那里还有一个木板车还有一根空荡荡的绳子,而本该在上头的驴子估计受不了寒冷,挣脱绳子跑掉了。 两人匆匆看了眼,池锦转头继续快走道:“走吧,它走了也好。” 在风雪中艰难地辨别方向之后,池锦带着夏眠走在相隔大路不近不远的小路上,再走不远前方就是隔壁山头的山脚了,到时候他们沿着山脚走,见情况不对就能进山,进退皆可。 这场大雪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池锦他们也走了半个时辰,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了,只是一旁的大路一旁依旧是山林,又走了半刻钟左右,池锦和夏眠的腿都快僵硬了,这场大雪才有减小的趋势。 雪势逐渐减小,池锦喘着粗气停下脚步,现在已经堪堪能看清那边的大路,这一望才知道不知何时他们离通往泰安城的大路越来越远,如今只能依稀看见几个黑点从路上飞驰着往他们离开的那个村落前进。 跑得那么快应该是骑了马吧,看起来还挺急的。 等等……黑点?骑着马的人?这里谁会骑着马过来?定然是那些凶徒! 池锦心头一惊,连忙拉过夏眠跑进左侧的树林里,躲在树后回头一看,他们只能远远地看到一点村落的影子,雪越来越小,他隔这么远都能看到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黑烟,怪不得那些人会如此急切地赶过去! 幸好他们已经跑远了,不过池锦继续跟着大路走回泰安城目标太显眼,等雪停下他们肯定会被发现,两条腿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远去的黑点,拉着夏眠往山里走道:“我们进山,绕远路回去。” 夏眠点头跟上,池锦接过她手里的孩子,两人轮流抱着花花会省力些,花花也强撑着不哭不闹,她知道他们是要去安全的地方,去那里找娘亲。 她不能哭,哭的话就不乖了,娘亲说哭闹的孩子就会被扔掉,不能哭,要学着做个像娘亲那样的大人。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7 雪越来越小逐渐停下,池锦和夏眠钻进了山里,却不敢往深处去,只在外围绕着树小心翼翼去前进。 那边,雪势减小之后,正在疯狂赶路地燕庄泽他们也看到了那处村子里冒出的浓烟,余安焦急地打马上前在猎猎风声中吼道:“是景迟去的村子吗?我们赶紧的!” 燕庄泽一言不发地盯着暗处浓烟,心中不安一言不发地打马:“驾!” 与此同时,同样看到那滚滚浓烟的还有躲在后山的那些凶徒。 一个负责这个村子的首领看到那烟后,惊怒地带着一拨人下山,嘴里骂骂咧咧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都杀光了吗?哪儿来的烟!” 手下们跟在他身后不敢出声,他们也不知道啊,明明都处理干净了,连村里的狗都没放过。 他们匆匆赶来村子,来到那处地窖一看果然着火了,里面的东西也全都不能已经烧毁了,首领气结怒吼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手下瑟瑟发抖:“不知道,我们明明都清理干净了的,而且也不应该有人发现这……” “那这火是自己燃起来的吗?!” “不,不知道……” 首领气急,在地窖周围看了看,却发现那雪下得太大,丝毫不能看出纵火之人离开的踪迹,只好怒气冲冲道:“分成四队,沿着各个方向去找!” “是!”四队人立马朝四面八方前去,剩下的一队人则跟着那首领留在村子里搜查。 他们在这个院子里仔细探查之后,依旧没看到有人的踪迹,只好下令道:“搜,把整个村子都搜一遍,说不定还在村子里!” “是!” 一刻钟左右,燕庄泽他们也临近了村庄,远远地便见十几个人按着刀枪整齐划一地从村子里出来,燕庄泽心一沉,对身后的士兵们挥手下令:“上,把他们抓起来,反抗者直接杀,留个活口。” “是!” 士兵们骑着马提着□□冲上前去,那些准备追查通往泰安城方向的路的凶徒跑都来不及跑,就被撂倒在地,一声声惨叫震破天际,他们不甘又怨恨地倒下,雪地被染成了绯红。 可那些人到死都没想过,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无辜村民,也是这般的不甘这般痛苦。 唯一的活口被砍掉了手臂,惊恐地看着燕庄泽等人,剧烈的疼痛让他牙关打颤说不出话,只能在雪地里乱动。 他嘴里吐出一口血,口齿不清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燕庄泽眼眸一沉,厉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说!村子里是怎么回事!” 那凶徒看着周围骑马拿□□的众人,在风雪的刺激下,眼神逐渐清明道:“你们和村子里放火的人是一伙的?” 他内心笃定了这一点,放肆地笑道:“最梦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话音刚落,燕庄泽手中银光一闪,那人便人头落地软倒在雪地里。 “不说,我自己去看。”燕庄泽收起没沾上一点血迹的长剑,僵直的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道:“驾!继续前进,尽快进村!” 经历了半个时辰的赶路,他们的速度不降反增,没多久就来到了村口。 燕庄泽凌厉的视线将这个不大不小的村落扫视一便,待看到村口拴着的木板车后,眸光一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李壮说池锦就是坐驴车来的。 身边的士兵们冲进村子里,第一个搜查的便是离村口最近的院子,燕庄泽还在想着那驴车是怎么回事之时,那边士兵跑过来禀报:“报!这院子里没人,只有几件丢在地上的零散衣物。” 衣物?余安跟进院子想亲自查看一番,燕庄泽也跟在他后面进去,进了内室之后,余安视线一扫便看到了地上熟悉的衣物。 他冲过去将那又脏又湿的藏蓝色布衣捡起,对正在查看周遭的燕庄泽惊讶又语气沉重地道:“这是,景迟的衣服!”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高高的禀报声:“主子!这村子里有人!” 与此同时,隔壁山头的山上,池锦带着夏眠艰难地在山路上前行,山里着实更难走一些,虽然隐蔽性很高,速度却降了下来。 他走在一个大石头后面,这里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十分隐蔽,且正好可以让他们挡风歇脚,池锦喘着粗气扶着夏眠进到凹进去的小型山洞道:“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那些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找来。” 第五十九章找人 “主子!这村子里有人!” 有人?燕庄泽想起村子外面遇到的那伙人,心中一跳带着士兵快步走出去,余安抱着那件脏乱的衣服紧随其后。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8 而另一头正在搜查村子的凶徒首领也接到了手下的消息:“首领,村子里有人!像是几个村民。” 那首领眉头一皱,跨越半张脸的一条刀疤更加狰狞,泛着血气般的笑容让他更加可怖:“村民?走,我们过去!” 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正愁一肚子气没处撒呢,那几个人来得倒是正好。 转过一个拐角,视线陡然便敞亮了起来,两方人也在拐角处相遇。 燕庄泽看着拿着刀枪面相凶悍的一伙人,戒备且担忧,他视线停留在这些人拿的刀枪上,不是燕国用的任何一种样式,倒是像极了庆国军队使用的武器。 且他进村子时就暗中观察了这里的情况,静得吓人,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只有那村子末尾处的黑烟昭示着这里并不宁静。 空荡荡的村子,不知为何起的浓烟,景迟的又脏又湿的衣物,还有面前这些极可能是庆国爪牙的人…… 具是让他心头一沉。 另一头的首领看到燕庄泽一行人之后也是严阵以待,这些人虽然穿的是普通人衣服,可那通身的气质和整齐有序的行动,哪儿都不像个普通人,更别说那些人手里还拿着光可鉴人的刀枪! 难道他们的计划暴露了?他警惕地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人,恶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燕庄泽嫌恶地看着这些满身匪气的人,仰头对身后的士兵们道:“上,留两个活口。” “你们做什么?想打架?”那首领怒喝道,全身的戾气悉数爆发,一扬刀首当其冲地冲上去:“给我杀!” 同时暗中只会一个小卒趁机逃跑,试图回去通风报信,却还没爬出一丈远,一道寒芒闪过便身亡。 燕庄泽现在一旁,和余安一起淡淡地看着前方混战,视线停留在那些人毫不留情的刀下片刻后,又抬眼看向不远处冒出来的浓烟。 会是景迟吗?他……一定没事的。 思及此,燕庄泽烦躁地动了动脚,沉声道:“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呈压倒性的势头,那些凶徒虽然莽而不怕死,但终究不过是看守粮食的小兵,和燕国精兵比起来那就完全不够看了。 片刻之后,这个拐角处多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全是那些凶徒的,只有那首领和一个小卒活了下来,四肢脱臼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燕庄泽看了这两人一眼后果断吩咐道:“把他们抓起来,我们去起火的地方看看。” 手下迅速拿出绳索,将地上两人绑起来拖着走,无力反抗的首领眼珠乱转,桀桀坏笑道:“看来你们不是放火的人,怎么,想找那个人?” 燕庄泽看他一眼,率先掉头往村尾走,他先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再来找这两人问话。 只是那领头人模样的凶徒一副有恃无恐,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满脸怪笑的样子,让他有些心慌,不禁用上内力加快了往村尾赶的脚步。 他们赶到地窖处的时候,这里只剩下满地的焦黑,火烧毁了地窖口的木板,还不断有米花从里面噼啪蹦出来,落在雪地上。 焦黑的浓烟将地窖口周围的雪地都染成了灰黑色,燕庄泽探头往地窖里看去,只见里面的东西几乎已经烧了个干净,但残留的渣泽依旧在冒着火光。 显然,这里已经烧了不止一时半会儿了。 他想起早上的那场大雪,连人都看不清楚,这浓烟估计也被雪掩饰掉,所以这些人才会现在才发现异常,以至于恰巧被他们遇上。 他环视四周,没发现其他人,之前走到那两人身边,抬脚踹了下首领,沉声问:“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何人放的火,如实招来!” “你果然不知道。”首领心知今日恐怕难逃一劫,但他也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破罐破摔乖戾道:“想找放火之人?你们果然认识,不过……嘿嘿嘿,已经晚了!” 山林里。 池锦和夏眠躲在这个凹陷处歇脚,拿出包裹里的一些干粮分食之后,夏眠催促道:“主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虽然你身体强健,但……总归不能苦了她啊。” 这个她自然是说肚子里的小崽子,要知道现在孩子可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池锦也感觉自己越来越吃不饱,深有所感地点点头:“好,我们先回去吧,本以为这次能打猎到野物开开荤……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夏眠心有余悸地抱紧了孩子:“以后我也不想来了。” 池锦笑了笑,想想也是:“不来就不来了吧,以后在泰安城定居,做点小生意赚钱,想吃什么都有。” 夏眠重重地点头,这两天实在是吓坏她了,就算小时候跟着人贩子见识过很多人情冷暖悲欢离合,可……也是第一次见到整个村子遭遇人祸,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心情都要来得沉重。 那件事就像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夜夜梦回都会惊醒,也不知何时再能摆脱阴影,只能说这件事太过震撼,也太过丑恶。 而池锦又何尝不是如此? 沉重地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雪花,苍凉悲戚的目光下意识往村子的方向看去,却见隔壁山的山脚下竟然有几个小黑点在挪动,且似乎就是往他们的方向! 是人,那些人追上来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49 池锦眼神一暗,幸好这里离那边还相隔甚远,以至于看人都只能看到一点点黑影,他和夏眠还有的是时间。 不过现在这条路是不能走了,他和夏眠还带着一个孩子,走不快,如果沿着原定路线前往泰安城的话,势必会被追上。 “公子,怎么了?”夏眠抱起花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那些黑点已经进了山脉,再不见踪影。 池锦摇摇头,看了看四周后转身朝向山林深处道:“有人追上来,我们可能要换一个方向走了。” 天边再度下起小雪,片刻之后,池锦和夏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片地界中,他们决定往山林深处走,绕过这座山后从另一作山里穿过,先去隔壁的咸安城落脚。 在他们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一队奇装异服行为粗暴的人追到了池锦之前歇脚的地方,此时天边小雪渐渐停下,只是地上本有的脚印已经消失。 这几个凶徒吃力地追了半个多时辰,已经累到不行了,四周查看之后发现依旧没有人走过的踪迹,顿时气得一拳垂向身边的树干。 树上的雪哗啦落下,被砸了一头雪的那人顿时更加咬牙切齿:“这人究竟跑去哪里了?!” 另一个人靠着大树,气喘吁吁道:“说不定是我们追错方向了,人根本不在这边。”一路都没见到过人影。 那人抖了抖脑门上的雪,嘿嘿一笑道:“你敢回去?首领不把你打死才怪!” 这话说得中肯,众人默默在心里点点头,无奈叹息后站直身,只好继续追了,不管追的到追不到,都比回去挨罚好。 有领头之势的那人拿起插在地上的长刀,道:“走吧,继续找,找得到自然是最好的,找不到我们也……有人!” 话还没说完,他余光便瞥到身后有人在快速接近,难道是放火之人? “迅速戒备!”几人神色紧张地围成一个半圆,看着有动静传来的方向,这才发现那些人竟然是从他们来时的路过来的! 后面怎么会有人?还不待他们想明白,那树林中的人也悉数显露出来,看清楚后这些凶徒都心中一凉。 领头之人见此,暗道一声:完了。 他们这边只有八个人,而后来的这队人有十多个不说,还是带着□□长剑的,精神饱满整齐划一,不容易对付! 那领头人拿着长剑威胁道:“你们是什么人?!” 暗二带着一队士兵赶来,看着面前这队人后,迅速观察周围,没有景迟的身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当即不再犹豫,长剑一指下令道:“上!” 顿时,他身后的所有人悉数出动,以压倒之势将那几个凶徒擒的擒杀的杀。 暗二看着地上被捆起来堵着嘴的几个人,嫌恶地皱眉道:“带回去,其他人继续跟我沿着这个方向搜。” “是!”队列中迅速出来两个士兵,一手一个将地上活着的四个凶徒往回拖去。 不久后,他们回到了村落,找到燕庄泽禀报道:“回皇上,我们解决山林方向的那队人马,只是并没有找到景迟的踪影。” 燕庄泽沉声:“继续。” “是!” 那两人带着四个凶徒下去之后,燕庄泽和余安看着桌上的东西面面相觑,景迟的衣服,有余安医馆标志的油纸,一根掉落的断箭,村口没了驴的木板车…… 无一不昭示景迟来过这里,且极有可能是景迟发现这个村子的事情后,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地窖。 燕庄泽一拳打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他担忧又生气道:“他怎么如此莽撞!要是当时没有大雪掩饰,被那些匪徒给发现了怎么办?!” 这简直比他跟着锦妃还要来得危险,要知道那些人看似是匪徒,实则是庆国的军队爪牙! 半个时辰前,他们从那首领口中得知,纵火之人跑了,那些凶徒已经有几队人追了上去,燕庄泽当即让自己人也跟着去追! 就算找不到景迟,也要把那些追去的人给解决掉,以免景迟陷入困境。 余安手里悄悄捏着几颗药渣,对燕庄泽安慰道:“别急,只要那些人没追上,景迟就不会出事。” 他其实心里也很不安,在厨房他找到了他给景迟的安胎药残渣,这是他祖上延续的药房,有几味药是很特别的,一般人不会用。 也不知道景迟怎么样了,这冰天雪地的,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可庆国并不只这么些人。”只要一天不找到景迟,燕庄泽就一天不能安心,他拿起桌上的断箭和脏衣物,起身道:“留几个人在村子里守着,我们先回泰安城,如果景迟逃脱了的话,定然会回去,要是三天都还没找到人……我就亲自去找。” 余安点头赞同道:“好,希望能找到,如果没能,我也跟着去。”他还没忘记自己跟来的初衷,时刻防备着真相暴露后,燕庄泽对景迟不利。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刚脱险,又陷入另一重绝境,想想还真是惊险又令人头疼啊。 现在就先祈祷池锦平安无事吧。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0 另一边,池锦带着夏眠进了山林深处之后,就像是鱼入大海般,让人难寻踪迹,想要在这不知边界的山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这对池锦和夏眠来说,这样恰恰是最安全,最令人安心的。 在奋力走了一个下午之后,天色也即将变暗,空中下起了毛毛小雪,他们才堪堪停下前行的脚步。 夏眠接替池锦,接过他手中的花花,抬头看着四周高耸的大树不安道:“主子,我们走到哪里了?” 池锦喘着粗气,扶着树干,闻言抬头一眼,太阳已即将落在,依稀可以辨别他们这里是在山的南面,可要适当等到天黑,那就找恨得是两眼摸瞎,且天黑后的山里肯定不那么安全。 再看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大树,一模一样的路……他神情僵硬了片刻,沉重道:“我想,我们可能即将迷路了。” 等太阳下山,夜幕降临,那时他们就真的分辨不清方向了,就算能分辨清……他们也不知道如今走到了那里,接下来从哪个方向走可以回去。 夏眠一惊,焦急问:“那可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出去?” 池锦挠了挠脑袋,却摸到头上的斗笠,无奈又心虚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今晚歇息,明天沿着一个方向走,应该能出去吧。” 夏眠眼睛一瞪,听出了池锦话中的犹疑,哼唧两声后她也没办法,只好照池锦说的办了,她倒是没关系,可主子和花花都经不起折腾啊,且这荒山野岭的,连个兔子都…… “兔子!”她突然惊喜地看着一处雪坡,小声惊呼道,那兔子十分警觉,听到一点动静后就放弃了雪地里的草根,撒腿就跑! 池锦闻言眼睛一亮,耳根一动,看也不看那兔子就拿起袖箭射了过去,断箭脱弦而出,“嗖”的一声后堪堪射中了那兔子的一只耳朵! “吱——” 池锦见射中了,欢快地跑上雪坡,拔出断箭后抓起兔子的耳朵,惊喜道:“夏眠,我们今晚有肉吃了,你快……”来。 来字还没说出口,他就看见雪坡后方过来了几个人,拿着棍棒似的东西四处敲打着朝他们这边来, 那些人听到池锦的声音后,甚至放弃了手中的敲打,快步朝这个雪坡走来。 后面的夏眠跑过来双眼发光地看着池锦手里的兔子,一抬头正准备说今晚烤着吃,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前方那一队人。 脸上的笑顿时一僵,抱着花花的手不禁收紧,看着那群人颤声道:“公,公子,有人。” 原本快乐的气氛瞬间凝固,花花感觉到夏眠的紧张,害怕地紧紧抱住夏眠的脖子,她好想娘亲。 池锦揪着兔子耳朵凝重地看着不断靠近的来人,沉重地点点头道:“嗯,是灾民。” 那些人也看清了池锦,打头的一个年轻人杵着木棍吼道:“前面什么人?也是逃难的灾民吗?” 第六十章梦里梦外 池锦和夏眠警惕地站在雪坡上,看着前方来人,池锦袖中的袖箭已经拿在了手中,做好随时脱身的准备。 那些灾民也快步走过来,打头的是一个满脸笑意的青年人,那毫不保留的笑在这冰天雪地中竟然莫名地让人温暖,他杵着棍子抬头看着上头的两人道:“上面的!你们也是逃难到这里的吗?” 池锦晦暗的目光扫过下方众人,心中不断权衡是立刻离开还是观望一番,毕竟他和夏眠此时有些迷路了,想走出去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耽搁多少路程。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果一个不慎走错了地方,进了那些匪徒的地界,那可真是自己送上门了。 就在他思索之时,夏眠频频不安地看向他,下方那小青年似乎是看清了夏眠脸上的焦虑,一手摸了摸满是雪花的脑袋,爽朗道:“你们别怕,我们都是从北边走到这里的灾民,现在打算去咸安城,看你们的样子也是逃难来的吧,要是信得过的话,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池锦看了看他和夏眠经过一天的赶路后脏兮兮的衣服,上面还有几道被树枝挂出来的口子,的确很像是逃难的灾民。 他眼瞳闪烁了下,出声道:“咸安城?” 那少年点头:“是的,咸安城,据说咸安城那里有粮食,城主还很好心允许我们进城!” 说起这事,下方众人无一面露喜色,很多城镇都封城不让灾民入内,而咸安城允许他们进的消息,就像是雪中送炭一般,成了所有灾民的希望。 “是啊是啊,咸安城主真是好人。” “好想立马就到咸安城啊,我好久没睡过床了。” 下方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了咸安城,池锦也在默默观察他们。 这一行人以老弱妇孺居多,老人妇女还有几个小女孩儿,能干点事的男子只有领头的青年和队伍里一个憨厚和善的中年男子,且整个队伍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丝毫没有灾民的压抑。 那青年结束了和身边老少的一番憧憬后,转过头看着池锦继续诚心地邀请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吗?这山里也不好走,一起走也能有个照应。”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1 池锦看着阳光的青年,不知不觉也露出个浅淡的笑道:“我和表妹从北方而来,正好也是去咸安城,那就同路吧。” “那真是太好了!”那青年杵了下棍子,他身边的女人和孩子也皆表示热烈欢迎,。 池锦带着夏眠从斜坡旁走下去,和下方的人正式汇合,他微微有些戒备地带着夏眠走在队伍后面,那青年像是毫无所觉似的,欢快地凑到池锦面前,手中还拿着用来探路的木棍就开始手舞足蹈。 利落干净的声音在池锦耳边响起:“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一定能顺利抵达咸安城!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叫张阳。” 的确挺阳光的,池锦在心里笑了笑,同时他注意到张阳眼里闪烁着的仅仅是单纯的好奇,侧身看了看已经受到一群老人妇女热情欢迎的夏眠,戒备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好笑的光芒。 也许在灾难中依旧有人保留着人性的美。 他一手摩擦着藏在袖子里的袖箭,解释道:“我叫景迟,她是我的……表妹夏眠,这是路上遇到的落单的小孩花花,你说队伍又壮大了,难道你们不是一起的?” “当然不是。”青年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道:“我们大多数都是路上遇到的,老人和孱弱的妇女在雪灾中大多是最前被抛弃的恶人,所以我就将这些人都聚集起来,然后相互扶持走到了这里。” 池锦看着青年脸上的希望和热忱,真心称赞道:“你真厉害。” 在灾难来临时,还能有此想法且付诸行动的,定不是一般人。怪不得这个队伍虽然身处困境,脸上却总是洋溢着笑,那笑很暖就像阳光。 池锦看着周围说笑的老人妇女,心中的戒备稍微减少了些,也许他可以跟着这个队伍去到咸安城。 他看到夏眠抱着花花似乎有些累了,将手里拎着的兔子递给青年当即挤进去伸手接过花花道:“你抱累了,我来吧。” “嗯嗯。”花花乖乖地张着双手投入池锦的怀抱,其乖巧的样子又赢得了一种妇女的喜爱。 接过花花后,这个队伍继续往山里走,池锦依旧坠在末尾,问身边的小青年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们沿路找些吃的,晚上赶路不安全,山里有处破庙可以让我们歇脚。” “那好,我和表妹就麻烦你们了,这个兔子我们就今晚一起吃吧。”池锦提议道,突然他感受到不远处的一道强烈的视线,他顺势看过去,发现这道视线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花花。 花花? 池锦看过去之后,那个盯着花花看的中年男子羞赧地摸了摸鼻子,移开了视线,池锦对着人悄悄留了点心,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和青年说话。 路上,他们在雪地里找到了些地瓜和野果,还打到了一只野兔,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此时只能勉强看清楚路。 青年走在队伍最前面,杵着一根长木棍试探前方的路,中间走的是一些老弱妇孺,池锦作为为数不多的男子之人,抱着花花走在队伍后方,身后是那个一脸和善的中年人。 此时天色虽然暗下来了,但路还是能依稀看清,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像今天这样的赶路,愉快而轻松地边走边闲聊,有个老人还说起家乡那边的兔子怎么做好吃,听得众人都有些心驰神往,恨不得马上来一碗她口中的兔肉! 池锦也跟着听,在走过一个小坡道时,他手被抱稳花花差点滑下去,身后的中年人连忙伸手将花花扶住,同时关切道:“小心,别摔着孩子。” 池锦被他碰到的手微微僵了僵,有了白天那个发现,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这个面向和善的中年人有任何交集,谁会没事盯着一个孩子猛看? 他连忙向前一步将花花抱进怀里,避开了那人伸来的手,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前面的人打趣道:“刘强还是那么喜欢小女娃啊。” 名叫刘强的中年男人低着头笑了笑的热情,求饶地看向那几个老人和妇女,他那点事没甚说头,都过去了。 当然,他并没能阻止女人的对八卦,前方的人看他那红了脸的样子哈哈一笑道:“景兄弟,你别看刘强五大三粗的,其实他可是个痴情种呢!” 池锦微微一笑,顺势问道:“哦?这怎么说?” “他啊,一看到小女娃就变得特别热心,比对谁都要关心,喜欢得不行。” “是啊是啊,景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和刘强都是半路加入队伍的,他为人好啊,要不是有他的帮忙,我们几个女人能不能活到这个时候都难说哦。”一个中年女子感慨道。 另一个曾经和刘强同路的中年妇女也接着道:“在这之前刘强有个小女儿,后来被雪埋了,尸骨无存,刘强当时伤心得不得了,此后啊就特别喜欢小女娃,看到小女娃连路都不会走了,忙前忙后真当自己女娃来照顾呢。” 中年男子看起来非常憨厚老实,也不介意她们谈论他的事,脸上流露出些许难过,又很快强迫自己笑起来,凑到花花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你很像我女儿。” 眼中些许的怀念和不舍一闪而逝,消失在憨厚的笑里,他想自己的女儿了。 花花听到他们说的这事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刘强,揪着指头慢慢道:“叔叔,花花也很久没见过爹爹了,花花也很喜欢你,你可以做花花的爹爹吗?” 她从小就和娘亲一起住,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爹爹是在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很远很远也很模糊,如果自己爹爹在这里的话,应该也像面前这个叔叔一样吧。 她期待地看着刘强,刘强也兴奋地看着花花,听到花花想叫他爹爹时,更是高兴地手无足措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涨红了脸。 片刻后才结结巴巴地忍痛道:“不,不行的,花花爹爹不是我,花花还有更好的爹爹。” 随后花花虽然没交刘强爹爹,但经此一事,池锦对刘强的防备也卸下些许,原来都是可怜之人,爱女心切思女成疾罢了。 夜晚,一行人成功抵达了山坳里的破庙。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2 池锦和众人一起吃过晚饭后,夏眠借了其他人的瓦罐,给池锦熬了一副安胎药服下,才抱着花花挨着池锦在破庙避风的一角睡下,身下垫的是杂草,盖着的是包袱里的其他衣物。 安胎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池锦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只是破庙漏风,不断有冷风从角落缝隙里吹进来,睡着的他都微微蹙着眉。 连梦境都不那么稳定,池锦上一秒还在雪地里抱着胳膊打哆嗦,下一秒却回到了秋天的燕城,阳光依旧带着温度,他似乎回到了燕梁学堂的日子。 梦里,他竟正被庄年搂在怀中午睡!就像他们在学堂里抵足而眠一般,那个胸膛很宽很暖很有力,也让人很安心。 渐渐的,池锦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在此前的那一刻,梦里的他不禁感叹了句有你在就好了。 事实上,破庙里,睡着的花花无意识地滚进了池锦的怀里,两人紧紧相依这入睡,一旁一道黑影闪过,穿过众人匆匆出了破庙。 一阵冷风夹杂着些许雪花呜咽吹进来,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 另一边,泰安城。 傍晚时分,燕庄泽疲惫地回到城主府,他在外奔波寻找了一天,依旧没有丝毫发现,景迟还没回来。 那日的村子已经被官兵们封锁起来,孟将军带着人在后山找到了一个庆国军队基地,此时正在竭力围剿,不成气候。 和他分道找人的余安也回来了,结果依旧是没有消息,燕庄泽轻叹一声后道:“”回去吧,早点睡,明天一早我们继续去找。” 余安也跑了一天累坏了:“是,皇上也早些休息,会找到人的。” 会找到的,明天一早继续去查,这么想着,燕庄泽简单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着,明天才能有精力去找人。 屋外的冷风不断吹打着树叶,燕庄泽听着那巨大的风声辗转难眠,一直到后半夜才微微睡着。 梦里,他仿佛置身在风雪中,全身各处都很冷很冷,他一抬眼便看见池锦穿着一身僧袍, 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燕庄泽一喜,梦里都高兴道:“景迟!快过来!” 明明池锦离他只有几步远,可燕庄泽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近,梦中的他似乎是在原地踏步! 只能看着池锦微微一笑道:“我从小就跟着师傅长大,现在我要回去了。” 话落,梦中穿着僧袍的池锦便头也不回地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寺庙。 而动不了的燕庄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池锦走近寺庙里,成为一名出家人,梦中的他心神一晃,伸着一只手嘶声呐喊道:“不要!” 刚走到破庙口的池锦突然回眸笑道:“再见庄年,我终究是一名出家人,红尘不属于我,寺庙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躺在床上燕庄泽紧闭双眼,眉头紧皱浑身一个激灵,呐喊声突破梦境进到了现实世界,随着最后一个字喊出,燕庄泽猛地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他竟然,梦到景迟说自己是出家人,要抛下红尘去寺庙里生活! 第六十一章小姑娘 次日,有习惯早起的人天刚亮便醒了,一直保持着警惕的池锦听到那些轻微的动静后也警觉地醒来,睡不着,只能抱着花花睁着眼睛走神。 他想起昨晚那个梦,心中有些自嘲的一笑,明明都已经断了关系远走高飞了,没想到梦到的竟然独独是庄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衣襟,除了一点点碎银和干粮外,就什么都没了。 池锦愣神了一下,随后苦笑,差点忘了,他离开的时候把那块玉佩给弄丢了。 他摸了摸被花花捂得暖烘烘的肚子,仿佛感觉到了里面属于另一个生命的跳动,被风吹得僵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他不禁在脑海里思索起来,孩子要叫什么? 是跟着他姓池,还是景,或者是姓庄留做纪念呢? 就这么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也没个头绪,破庙里的人也陆陆续续醒来了,池锦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撑着手坐起来,摇了摇怀里抱着的花花,轻声道:“醒了小花花,天亮了。” 花花伸着小胖手揉了揉眼睛,乖巧地点点头,扒拉着池锦的手臂慢慢站到地上,一旁的夏眠也被这里的动静弄醒了,坐起来帮着收拾。 把用来当被子的棉衣给收进包袱里,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漏风的破庙里四处都散发出淡淡的粮食香味,没东西吃的人只能一边闻着味儿,喝上一口雪煮的热水解解腹部空虚,那些人眼里有着羡慕却很理智,破庙里气氛十分融洽。 在没有一起打猎到动物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各吃各的互不干扰,只在实在撑不住之时能相互救济一下,不出人命的同时又不会为了一点吃的闹矛盾,平白伤了感情,反正他们每天结伴出去找吃的也饿不死。 不得不说,那个领头的青年虽然看起来青涩稚嫩,但想法都很不错,怪不得能带着这么多人走如此远。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3 心中下了个肯定的评价后,池锦起身去借了个空置的瓦罐,用干粮加雪水熬了一小半瓦罐粥,待会儿用来暖暖胃。 破庙里还有几个熬干粮粥的人,几乎都是带了孩子的母亲和几个节俭的老人,孩子和老人总是最需要食物的,大家平时一起吃饭时也会将食物先分给小孩和老人,这一点在池锦看来也十分难得。 要知道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在天灾中被遗弃的人呐,那尊老爱幼的精神就非常值得人称赞,也许正因为他们都是被遗弃的人,所以才会那般感同身受相互理解吧。 池锦拢着袖子蹲在火堆旁,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火烤干了,他愣愣地盯了会儿夏眠搅拌粥水,又将视线投到另一边正在喂孩子吃东西的妇女或者老人,还有看着干粮粥喝水充饥的领头青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也许,这世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拿了他兔子的少年一样,恩将仇报,居心不良。 “咕噜咕噜。” 池锦的干粮粥已经开始冒泡,并不粘稠的粥水里还飘着些许不知名的花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带着甜味的磬香,这是余安给买的干粮,里面还加了一点补充营养的中药花卉,充分煮熟后的花瓣呈粉色,舒展开后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片,在粥里翻滚沉浮,煞是好看。 一个小姑娘闻到香味后轻脚走过来,震惊地盯着飘着花的粥,眼里闪过欢喜,她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粥! 闻着那股花香味偷偷舔了舔嘴,同时始终牢记着娘亲说过的: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只好乖巧地站在一旁,渴望地看着瓦罐。 不能吃看看那也是好的。 池锦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见她不停抽动鼻子后更是忍不住轻声一笑,不过这瓦罐里也只够他个夏眠花花三人的,他怀了孩子食量还大,消耗也大,再分出去半碗都不太够。 只好昧着良心假装没看见,淡定地拿出三个碗将粥分好,递给夏眠和花花后,他舀起一小勺粥放进嘴里,同时余光注意到那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睁大,似乎很舍不得那么漂亮的花就被吃了。 池锦吃进去之后,那小姑娘脸上一阵失落,在池锦重新舀粥时又立马变回渴望和不舍,单纯而有趣,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样子让池锦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捧着碗,凑到那小姑娘身边道:“要吃一口吗?很香的。”就一口。 “我可以吗?”小姑娘眼里爆出一阵金光,期待渴望地看着被递到面前的粥碗,使劲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握上勺子手柄,就被身后的妇女呵斥住。 “都给你说过了,别拿别人的东西。”一名瘦高的妇女从后方走过来,直接将依依不舍的小女孩给拉回去,然后冲池锦感激又歉意地笑了笑。 关键时期,谁都把粮食当做宝,也就他们这个队伍里气氛和谐,各不干扰,妇人也不敢让自己孩子去坏了规矩。 池锦“唉”了一声,正想要阻止,却不成想一旁的人比他更快,队伍里唯一的中年男人刘强一个挺身站起来,轻轻拉住小姑娘的手臂,对妇人道:“哎呀,小姑娘馋了很正常,我那里还剩了些粥就给她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妇人连忙摆手,歉意道:“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你粮食也不多,这孩子都被你们喂得这么胖了,饿两顿没事儿!” 听她这么说,池锦这才注意到虽然是在逃难途中,那小姑娘除了衣服有些脏乱外,却依旧白白胖胖十分讨喜,原来是被集体投喂出来的结果啊。 池锦看了看身边干干瘦瘦面黄发枯的花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中决定等回了泰安城一定把花花给养回来! 那中年男子笑着摆摆手,大方道:“没事,待会儿我可以出去打猎找吃的,锅里还剩了点粥就给小姑娘吧,说什么也不能饿了孩子。” 这句话倒是说进了妇人的心坎里,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啊,慈爱地看了看揉着肚子的小姑娘,最后无奈叹息一声道:“那就谢谢刘哥了,孩子们能遇上你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哪里哪里……” 领头小青年欣慰地看着他们,然后走到池锦旁边蹲下感叹道:“刘哥是个好人,每次孩子们挨饿时,他都会主动将自己的存货分些出来,就怕饿瘦了这些小姑娘们,我们拦都拦不住,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池锦点点头,看着小心翼翼给小姑娘喂食的中年男子,动作轻缓仿佛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心里一酸低声问道:“刘哥的女儿……真的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杂草道:“被大雪给埋了,刘哥和他那边几个妇人加入我们队伍时,情绪比现在还低落呢,现在都好了太多了。” 青年看着刘叔捏了捏小姑娘被喂得胖胖的脸,不禁露出了个笑容,他希望他们这一行人接下来都要好好地,一个都不能再出事了。 那边,刘强捏着小姑娘肉肉的笑脸,憨厚又满足地笑了,看着小姑娘吃着东西开心到不行的样子,更是欣喜地把剩下的粥全喂给她。 能吃是福,多吃点才好。 在众人没看到的角落,刘强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心中想到:真的好像她,好像我女儿啊。 泰安城,燕庄泽清早便起来,同余安一起匆匆吃过早饭后准备继续去城里蹲守寻找,临走前他突然叫住余安,低声道:“我昨晚梦到景迟了。” 余安一愣,反应了下才想起景迟就是池锦,侧身问:“然后呢?” 燕庄泽看着外面的大雪,眼神苍凉又有些慌乱的道:“我梦到他进了一间寺庙,他出家了。” 第六十二章大雪封山,第三个孩子 破庙的大门也是破破烂烂的,斜斜地挂在门框上,关也关不拢只能虚虚掩着,时不时被风吹得嘎吱乱想,从外面飘进来的雪花在门口堆了厚厚一层。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4 真不愧破庙这个名号,不过里面倒是被打理了一番,看着也还算整洁干净,没有想象中的遍地蛛网,里面的神佛石像眯着眼俯瞰着众人,像是把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看了进去。 明明慈眉善目,却让某些人不禁心中胆寒,心虚地避开那神佛像的双眼。 夏眠装了半罐子干净的雪跑进来,出去才不过片刻,那双手就被冻得通红,头上也堆满了雪,池锦见状连忙接过冻手的瓦罐招呼她:“快来烤烤火,别冻着了。” 生存所迫,这大冷天的就算池锦对火有多大的阴影,此时也只得忍着了,这么一想,他突然有些遗憾,要是上辈子及时发现起火了,自己也没因为缺氧而全身无力的话,他大概是能跑出火海的吧。 不过也好,老天爷让他来到了这里继续人生,甚至……他眼神怪异地看了看肚子,甚至这新的人生精彩刺激过头了。 “嗯嗯。”夏眠在旁边抖落头上的雪,大大的哈了几口气后才放火上烤,橘黄色的火焰慢慢驱散了寒意。 僵硬的手稍微缓和了,夏眠拿过包袱找出油纸药包,准备给池锦熬药,一边道:“公……表哥,外面的雪好大,比之前我出去拿雪时要大得多。” 池锦一愣,很大吗? 蹲在一旁的领头青年也跟着一愣,站起来自然自语道:“真的很大吗?如果太大的话路可就不好走了,说不定还会封山。”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些焦急,脚下快速地往摇摇欲坠的大门走去,他还没有说的是,雪大的话动物都不出来,打不到猎物,他们多半又得饿一天了。 “嘎吱——” 腐朽破烂的大门被一阵风吹得震天响,夹杂着雪粒的风狠狠地拍在领头青年的脸上,他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等风缓下来了才睁开眼往外一看,顿时心中一沉。 外面的雪大到将整片天地都染白了,池锦透过缝隙看过去,发现这场雪比他离开村子时还要大,领头青年甚至都看不到寺庙外的树,满眼的白,刺得眼睛有点痛。 他连忙收回视线,重新将门虚掩上后,语气沉重地对众人说:“各位,今天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是雪太大了吗?” “没事,等雪停了就好了。” “下不了太久,左右我们在寺庙里能避风雪。” 众人都十分看得开,在此之前他们也经历过很多场大雪,齐心协力之下都安然度过,虽然中途丢过两个小姑娘,但总的来说大雪并不可怕。 青年见此心下稍安:“那好,等雪停了我们再出去吧,现在外面着实看不清路,只希望别大雪封山啊。” “是啊是啊。”一个妇女深有同感,悲愁地叹了口气后看向一旁带着小孩儿的妇女老人们,担忧道:“你们可得把孩子看好了,我家那闺女儿可不就是大雪封山的时候跑出去,最后……” 说道末尾她声音哽咽,掩面流泪,不忍再说下去,每每想起这事她就心如刀绞,她乖巧玉雪的女儿啊,胖乎乎的一个小女娃在那场大雪中就没了。 一旁的另一个妇人拍了拍她弯着的背脊,沉重地叹气道:“都过去了,这次大雪看紧点不会出事的。”她那女娃何尝不可怜?也是在一场封山暴雪中走失,就再也没回来过。 “不会有事的。”坐在角落的中年男子刘强也面色沉痛,斩钉截铁又语气沉重道:“这次谁都不会出事,都会好好的。” 掩面的妇人闷闷点点头:“嗯唔,谢谢你们。” 另一个妇人也点点头,看向刘强感慨道:“不会有事的,刘哥你也别太难过。” 众人叹气看着刘强,这人准是又想起自己被雪埋了的女儿了,都是可怜人呐。 寒风呼啸呜咽,就像是天地都为之低泣般,破庙里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重,池锦沉痛地看着那两个妇人,一手摸了摸花花,一手摸着肚子,他一定要把两个孩子都看好。 乖巧的花花似乎感受到了池锦的担心,一头扎进池锦怀里轻声保证道:“花花不会乱跑的,哥哥去哪里花花就去哪里。” 被这软软的声音甜得像吃了蜜糖一般,池锦沉重的心稍微放松了点,摸着花花道:“花花真乖。” 恰在此时,夏眠端起瓦罐将熬好的药汤倒在碗里递过来道:“表哥,该喝药了。” 池锦笑意一僵,刚才心里的蜜糖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那苦大仇深的变脸现场看着夏眠一阵憋笑。 众人一直忐忑地等到下午,外面的雪才小了些,破庙里堆放的柴火也是堪堪够用,众人也打算出去找吃的和柴火了。 先一步出去探路的领头青年和那个中年男人顶着风雪匆匆赶回来报信,一边抖着身上的雪粒一边喘气道:“大雪,封山了。” 原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的人突然沉默,一时间周围只有呼啸风声,几个母亲下意识将自己孩子抱紧,上次两个孩子走丢,也是在大学封山之时,他们出不去只能原地休息,出去找吃的回来后孩子就不见了。 据一旁的其他小孩说,是孩子自己走出去的!因此她们对大雪封山都有了些阴影。 池锦对众人激烈的反应不明就里,疑惑道:“怎么了?封山很危险吗?” 中年男子走到一边去逗弄早上那个胖胖的小姑娘,领头青年叹息摇摇头解释道:“不可怕,过两天雪化了路能走了,我们就能继续赶路了,只是……封山后我们可能要继续待在这里了,孩子要是没人看着很容易走丢,就像……” 他后面的话没说,池锦也懂了,就像之前走丢的两个小姑娘一样,他出主意道:“那就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孩子,或者把孩子待在是身边吧,总之别离开我们的视线,这样总不会走丢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5 青年想了想:“这样也好,反正几个老人也不适合到处走,就在这里带孩子吧。” 分配好任务,一队人去拾柴火,一队人去打猎找吃的,顺便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路可以出去,其他人则在破庙里看着几个小姑娘,池锦和夏眠就在找吃的这一队人里,花花也跟着他们并没呆在破庙。 打猎总会辛苦点,因此他们这一队人只有领头青年,中年男子,池锦,夏眠和两个身子壮实的妇女,六人加上一个花花开始沿着雪地找出去的路。 天上还下着小雪,池锦依旧带着他的斗笠,看着面前被雪堵住的路沉默了,真的封山了,现在只能期望这些雪早点化,把路给露出来,让人不至于踩空或者跌进旁边的斜坡。 领头青年谨慎地用一根棍子戳了戳前方的雪堆,戳到第三下时旁边的一处雪地塌陷,原来是一个幽深的大洞,紧接着周围的雪也倾倒在了那个洞里,要是人掉进去了会怎样可想而知。 这路不能走。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道:“走吧,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动物,幸好还有破庙能暂避。” 池锦点点头,环顾四周,他们已经找了三个方向,既没找到出去的路也没发现野兔,现在只剩下破庙后面没有找,破庙背后是一座山,可惜十分陡峭,是一条死路。 众人默契地往最后一个方向走,不能出去那也得找吃的。 很快,头:“嗯唔,谢谢你们。” 另一个妇人也点点头,看向刘强感慨道:“不会有事的,刘哥你也别太难过。” 众人叹气看着刘强,这人准是又想起自己被雪埋了的女儿了,都是可怜人呐。 寒风呼啸呜咽,就像是天地都为之低泣般,破庙里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重,池锦沉痛地看着那两个妇人,一手摸了摸花花,一手摸着肚子,他一定要把两个孩子都看好。 乖巧的花花似乎感受到了池锦的担心,一头扎进池锦怀里轻声保证道:“花花不会乱跑的,哥哥去哪里花花就去哪里。” 被这软软的声音甜得像吃了蜜糖一般,池锦沉重的心稍微放松了点,摸着花花道:“花花真乖。” 恰在此时,夏眠端起瓦罐将熬好的药汤倒在碗里递过来道:“表哥,该喝药了。” 池锦笑意一僵,刚才心里的蜜糖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那苦大仇深的变脸现场看着夏眠一阵憋笑。 众人一直忐忑地等到下午,外面的雪才小了些,破庙里堆放的柴火也是堪堪够用,众人也打算出去找吃的和柴火了。 先一步出去探路的领头青年和那个中年男人顶着风雪匆匆赶回来报信,一边抖着身上的雪粒一边喘气道:“大雪,封山了。” 原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的人突然沉默,一时间周围只有呼啸风声,几个母亲下意识将自己孩子抱紧,上次两个孩子走丢,也是在大学封山之时,他们出不去只能原地休息,出去找吃的回来后孩子就不见了。 据一旁的其他小孩说,是孩子自己走出去的!因此她们对大雪封山都有了些阴影。 池锦对众人激烈的反应不明就里,疑惑道:“怎么了?封山很危险吗?” 中年男子走到一边去逗弄早上那个胖胖的小姑娘,领头青年叹息摇摇头解释道:“不可怕,过两天雪化了路能走了,我们就能继续赶路了,只是……封山后我们可能要继续待在这里了,孩子要是没人看着很容易走丢,就像……” 他后面的话没说,池锦也懂了,就像之前走丢的两个小姑娘一样,他出主意道:“那就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孩子,或者把孩子待在是身边吧,总之别离开我们的视线,这样总不会走丢了。” 青年想了想:“这样也好,反正几个老人也不适合到处走,就在这里带孩子吧。” 分配好任务,一队人去拾柴火,一队人去打猎找吃的,顺便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路可以出去,其他人则在破庙里看着几个小姑娘,池锦和夏眠就在找吃的这一队人里,花花也跟着他们并没呆在破庙。 打猎总会辛苦点,因此他们这一队人只有领头青年,中年男子,池锦,夏眠和两个身子壮实的妇女,六人加上一个花花开始沿着雪地找出去的路。 天上还下着小雪,池锦依旧带着他的斗笠,看着面前被雪堵住的路沉默了,真的封山了,现在只能期望这些雪早点化,把路给露出来,让人不至于踩空或者跌进旁边的斜坡。 领头青年谨慎地用一根棍子戳了戳前方的雪堆,戳到第三下时旁边的一处雪地塌陷,原来是一个幽深的大洞,紧接着周围的雪也倾倒在了那个洞里,要是人掉进去了会怎样可想而知。 这路不能走。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道:“走吧,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动物,幸好还有破庙能暂避。” 池锦点点头,环顾四周,他们已经找了三个方向,既没找到出去的路也没发现野兔,现在只剩下破庙后面没有找,破庙背后是一座山,可惜十分陡峭,是一条死路。 众人默契地往最后一个方向走,不能出去那也得找吃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寺庙背后,这里也有一片树林,领头的青年依旧走在前面,戳这棍子给大家探路,两个妇人走在中间,池锦带着夏眠和花花跟在后面,而刘强则是负责断后。 沉重的呼吸声在这片林子里此起彼伏,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在转过一片树林后眼前竟豁然开阔!而不远处靠近山崖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水潭! 青年快步走过去,看着结冰的水潭兴奋喊道:“快来!我们有鱼吃了!” “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那个不大不小的水潭都兴奋不已,池锦也笑咧着嘴,顺着水潭的源头往山崖上看去,却原来这水是从面前的高山上流下来的,山崖壁上蜿蜒着一道小小的水槽,此时却被冰雪覆盖已经完全冻结。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6 这约莫是日积月累留下的水痕,蜿蜒成了一条水路子,不知道经过多久才汇聚成眼前的水潭。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水潭里肯定有鱼!鱼啊,对怀小崽子的人来说那可是大补! 池锦也难得地兴奋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后动手从一旁的树上掰下一根枝丫,站在结冰的水潭边上敲打道:“现在我们怎么抓鱼啊!是在冰上打一个洞吗?” 他以前看到捉鱼视频里,都是在冰上打个洞,就会有鱼游到洞口,直接上手就能捞到,没想到今天他能在此实践,真是太兴奋了。 看着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水潭,池锦想了想问道:“我们怎么破冰呢?” 青年男子也头疼地敲了敲结实的冰面道:“砸开?只能砸开了。” “砸开,吃鱼鱼。”一旁的花花也新奇地蹲在冰面旁,眼看着就想下手去摸一摸晶莹剔透的冰面,夏眠“唉”的一声,正准备把她拉开,只是中年人刘强动作更快。 他紧张地一把拉过花花,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微颤,被吓得喘着粗气后怕又担忧道:“闺女儿,那里危险!”说了他又将花花带着往后退两步,远离了水潭。 一旁的夏眠和池锦也松了口气,夏眠连忙过去伸手想接过花花,一边诚心感谢道:“谢谢刘大哥,我来看着孩子吧,刚才太危险了,要是那处冰面不牢固……” “不用了。” 夏眠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强打断拒绝道:“你去帮着你表哥,我来看着花花吧,这外面很危险我怕你看不住。” 他神色担忧,紧紧搂着花花的手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就像是抱着他自己的女儿一般,不舍焦急又疼爱,然而他的女儿已经没了,只能将对女儿的爱转移到别人身上…… 夏眠被感动了一番,看着刘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加了掩饰的同情,她想着左右有人看着花花肯定不会走丢,且刘强这么喜欢花花肯定会很细心,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就劳烦刘大哥了。” 刘强这才满意地笑了,亲热地搂住花花道:“不麻烦,花花这么可爱,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花花也甜甜地笑了,她感觉这个大叔叔好像爹爹啊,每次爹爹回来也会这么紧紧抱着她,一晚上都不放,她冲夏眠乖巧地摆摆手道:“夏姐姐放心吧,我会乖巧听话的。” 夏眠点点头,正准备去池锦那边,公子还怀着小崽子,她得去看着别出事,正当她转身跨出第一步时,一抬头便看到池锦从旁边搬来了一块儿石头。 她向前走了两步,错在了身影后在他后面的刘强也看清了池锦的动作,只见池锦拿着那块不大的石头,提气用力一贯,那冰面竟然直直地被砸出了一个洞! 且四周都没有龟裂的痕迹,就像是一块儿豆腐被削出一个洞一般,光华整齐又轻易。 刘强都震惊了,他本以为自己是这个队伍里力气最大的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景迟竟然有这般大力!且看那冰面的切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他看着池锦的动作沉默了片刻,叫住前方的夏眠笑道:“夏眠,你看一下花花,你表哥那边需要帮忙,你力气笑不管用。” 夏眠理解地点点头,接过花花道:“刘大哥你去吧,花花不会有事的。” 刘强和善地笑了笑,却没再看向花花,而是匆匆点点头道:“我去去就回。” 砸开冰面后,下方过来涌过来很多换气的鱼,池锦惊喜地看着扑腾的水面,对一旁的青年道:“快快,快抓鱼了!” 这水潭看着小,实则卧虎藏鱼!没多久水潭旁边就堆了一大堆活蹦乱跳的鱼,那摇曳的身姿和鱼尾看得池锦垂涎万分。 鱼啊,他最喜欢吃鱼了,好吃营养还吃不胖。 眼看着鱼越来越多,水潭冰面的洞下还不停有鱼涌过来,众人都笑完了眼,伴随着鱼在地上扑腾的噼啪声,众人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这下封山也不用怕了,有了这些鱼他们甚至能好好吃几顿。 刘强将地上堆放的鱼规整到一边,看着水潭边火热的捞鱼行动,犹豫着道:“这么多我们也带不回去啊,这可怎么办?” 池锦看着地上的一大堆鱼,思索道:“要不我回去哪个口袋或者竹篓?出门也没想过会遇上这等好事。” 刘强想了想,拍掌道:“可行!我和张娟回去拿吧,你今天也累着了。” 张娟就是另一个身强体壮的妇人,捞鱼那里只能容下两人,此时她正在一旁双眼发光地等着,听到刘强这么说后一刻不带犹豫地答应道:“那行,我和刘强回去拿竹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两人便急匆匆地往破庙走,脚步又急又快,却不再是为了赶路和逃难,而是因为太过激动。 这里离破庙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沿着来时的路快步走的话,也要不了多久,可池锦他们又捞了一大堆鱼之后,刘强他们还没回来。 捞鱼的几人也累了,看着地上一大堆成果欣慰不已,这都够吃好几天了,只是那两人怎么还没来? 此时从捞鱼大业中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空中又下起了小雪,一旁地上有些鱼也不扑腾了,拿起一看都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 正疑惑地抬起头往破庙方向一看,恰好就见刘强和张娟一人背着背篓一人拎着布袋匆匆赶来,这大冷天的硬是跑出了一头大汗。 领头的青年高兴地跨过去几步:“你们可算来了!”然后迅速接下背篓和布袋,蹲到一旁装起鱼来,眼里闪着垂涎的光。 池锦也蹲过去帮忙抓鱼,一边随口问:“你们怎么去那么久啊,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张娟喘着气笑道:“没有,刘强怕一个背篓不够,就又自己跑回去拿了个布袋儿来,这才来晚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7 池锦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只要人没事就好:“辛苦了,装鱼装鱼,今天大丰收啊!待会儿赶紧回去熬鱼汤!” “熬鱼汤!”花花稚嫩的声音跟着附和,众人都跟着一笑,刘强也笑着看了眼花花,似乎心情非常愉快,随后蹲身帮着抓鱼。 他们带着鱼回去的时候,捡柴火的人也刚好回来,两队人在庙门口遇上,一边说着今天的收获一边推门进去。 众人看着那背篓里的鱼也是心头火热,这可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啊! 脸上的笑都还没卸下,正准备和里面的老人孩子们分享今天的喜事,有肉吃了,还管够,打头走进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破庙内想起了一道惊天震地的哭喊声。 只见一名老人跪在地上使劲捶着胸口,对进来的人哭抢道:“老身对不起你们,果儿不见了!” 果儿,也就是早上那个问池锦要粥和的胖胖小姑娘,不,不见了? 众人都还么反应过来究竟怎么了,队伍后面的果儿她娘扔下手里的柴火便冲进来,惊恐地扫视了破庙每一个角落,果然没看到果儿! 果儿那么乖,不会故意藏起来的,妇人心中一惊,惊惧恐慌地凄惨一声:“果儿!” 池锦看着眼前的突变久久不能回神,刚才他们还在为找到这么多鱼而高兴呢,怎么突然就……发生这种事了?听着那妇人抢天哭地的喊声,他颤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有点感同身受。 站在他身边的青年首领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手脚一直到脑门都是冰凉,嘴皮一阵哆嗦颤声道:“这是,第三个了。” 难道,他们终究不能摆脱这个诅咒吗?他看着剩余的孩子,心中一阵寒意袭来,冻得他牙关打颤。 第六十三章景迟在寺庙里! 领头青年看着跪在地上朝庙中佛像哭泣的老人和夫人,被这沉痛的一幕刺红了双眼,最后无法接受又恐惧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们真的无法摆脱这个诅咒吗?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他虽然是自言自语,声音却没有过分压低,因此他身边的人都听到了,也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却无可奈何。 如果是上天要惩罚他们,他们又能奈何?只是他们都是老实的老百姓,且那些小孩子是无辜的啊,苍天无眼! 池锦也同样听到了青年的低喃,惊疑不定地附身问道:“诅咒?什么诅咒?” 青年捏紧了拳头,看着面前凄惨的一幕,耳中那是凄厉至极的哭喊声,咬牙愤愤道:“每次大雪封山,总会有一个小孩儿莫名失踪,本以为前两次是意外,可这次竟然又……” 说到最后他语气哽咽了一下,仰头望天道:“这不是诅咒是什么?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们,我们自认问心无愧,况且何苦要为难孩子?!” 他身边的另一个妇人抹着眼泪,哽咽道:“这一定是诅咒!孩子有什么错,要诅咒就冲我们来。” 诅咒,真的有诅咒? 在这个信奉神佛的年代里,诅咒这两个字一出人群立刻就炸开了锅,恐慌不平和不明的声音顿时响起。 “诅咒?为什么会有诅咒?”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诅咒,但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对,孩子是无辜的!” 几个带着孩子的妇人也恐惧地抱紧了自己的孩子,生怕一个松手就被老天爷夺了去!跪地哭泣的老人和妇人已经被搀扶起来,老人忽然间又苍老了十岁一般,颓丧自责地坐到一边不停低声重复:“是我的错,我是没看好,是我害了果儿……” 果儿她娘也听到了诅咒这一说,疯了一般甩开身旁妇人的手,再次跑到佛像面前“咚”的一声跪下哭喊:“佛祖!果儿她还是孩子,她没有罪,你把她还给我啊!” 一旁两个妇人抹着眼泪再次将她搀扶起来道:“果儿她娘,地上凉快起来,果儿肯定能找到的!”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现场就愈发的恐慌混乱,池锦听到诅咒说之后深深皱眉,随后斩钉截铁地道:“这不可能!” “不可能是诅咒!” 和他的话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个沉痛又沙哑的声音,池锦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强,此时刘强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悲戚的妇人,只需要轻轻眨一下眼便会决堤般尽数流下。 他双拳握紧,将手中拎着的装满鱼的布袋狠狠地掼在地上,目呲欲裂道:“不可能是诅咒!果儿又没错哪儿来的诅咒,她一定是悄悄走丢了,我们现在就出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 “对对对,快去找。”领头青年被恐慌与悲伤刺昏了的脑袋被这句话惊醒,恍然地扔下悲伤的背篓,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他的声音在风雪中远远飘来:“我去南边找!” “对快去找!”说话人是张娟,似乎突然想想起什么快速道:“果儿应该还在附近,之前我和刘强一起回来拿背篓的时候,我还在庙里见过果儿!她就乖巧蹲在那里稻草!” 说完,她惶惶不安地一手抱着自己的孩子,今天她回来的时候也担心自己孩子出事,就特意看了一眼,所以她敢肯定当时果儿是在的。 她循着记忆,笃定地伸手一指,指向庙里的一片空地上,池锦顺势看过去,发现那里离老人们坐的地方也不远,甚至很近,怎么会看不住呢?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8 而听了这几番话之后,屋内的众人也如梦初醒,除了老人和带孩子的妇人,其他人全都骚动起来拿着木棍等就各往一方去找人,包括果儿她娘也跟着跑出去。 池锦比他们都慢了一步,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违和感在脑中异常强烈,再次回头看了眼留在庙里的妇人老人和孩子,随后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沉思了片刻后,叮嘱夏眠的道:“你留下看着花花,一刻也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夏眠也被这突变惊呆了,红着双眼后怕地紧紧拉住花花的手道:“我一下也不松开她!” 池锦点点头,最后看向站在门口低头沉默不语,滴着热泪默默悲伤的刘强,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道:“走吧,我们也分头去找,说不定能找到。” 刘强惨然一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怪异笑容道:“好,果儿肯定好好的。” 说完,两人便出了破庙,在门口分道寻找,空中不知何时小雪渐渐变大了,没多一会儿就在池锦的斗笠上堆积了厚厚一层,沉重又让人全身体寒,一如心情。 池锦一边分心注意脚下的路面,一边四处张望寻找果儿的身影:“果儿,你听到了吗?” 走了不知道多久,这个方向都没找到了,池锦脚尖一转便朝旁边的方向继续寻找。 他看着满山的大雪,他心道果儿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且那般的乖巧听话…… 听话! 池锦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就说之前感觉那里不太对,原来是这里! 果儿那个孩子那么听话,娘亲让她不吃别人的东西,她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那妇人走时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她乖乖呆在庙里,那果儿肯定也不会到处乱跑,且外面还下着雪,也没有理由会跑出去玩。 所以,为什么果儿会不见呢?真的是自己跑出去走丢了?亦或者是诅咒? 池锦脚步停滞了一瞬,看着面前有人走过的脚印发神,讲道理依照他的猜测,他一个都不信,那么……难道是队伍里的人? 这个理由在目前情况来看,是最合理的,也是最不合理的。 一来这个队伍里的人显然都相互间十分信任,大多还都是带着孩子的妇人老人,唯一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领头者,另一个是爱女心切的中年男人。 更别说他们在果儿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呆在池锦身边,刘强中途倒是回去了一下,可也有张娟跟着,张娟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不会放任他人做出那等歹事。 二来为何最合理?不是诅咒,不是果儿自己不听话跑出去,那就只有人为是最可疑的了。 池锦一时间也无法辨别,更不敢将这个猜测贸贸然说出,只能暂时给压在心底,准备回去之后好好观察观察众人。 且在这段时间他也发现,这个队伍已经一起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团结得很,他作为一个新来的突然说里面有内鬼,只会徒增麻烦,还让幕后之人产生警惕。 他一边想着,一边四处环视,能找到果儿当然是最好的。 池锦叹息了口气,吹出一片白雾。 外面的冷风吹得他脸干喉咙也干,喊了一路之后,此时他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再次强行发生就被冷风刮得刺痛,只好四处张望巡视。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池锦穿过树林后便是一个斜坡,上面已经落满了雪,会不会在斜坡下面? 这么想着,他小心谨慎地踏上斜坡顶端,确定脚下这块地不会垮塌后才往下一看,着下方竟然有人! 下方之人佝着腰也在找什么,听见上面传来动静后猛地起身网上看来,那双通红的双眼深深刺进了池锦的眼睛,原来那是刘强啊。 池锦松了口气,手腕一个巧劲将握在手中的袖箭重新放进袖子里,对下方愣愣望着他的刘强沙声道:“刘大哥,你找到了吗?” 刘强本就通红的双眼顿时更加红了,眼泪滚落还在空中就凝结成了冰,抿直的双唇也向下弯曲,声音沙哑道:“没找到。” 说完,他将手中用来探路的木棍狠狠地投掷在雪地上,恨恨地捶胸道:“这一片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果儿,想着那丫头会不会滚落到斜坡下面,可是……” 他语气愈发哽咽,即便不说池锦也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刘强无力地捡起地上的木棍,脚步虚浮神情恍惚地从一旁上了斜坡,声音飘忽道:“回去吧,这边我都找过了,回去看看他们找到了没,我那女儿也是在这种大雪天里,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概是丢下我这个没出息的爹去享福了吧。” 池锦看着他一边流泪又一边无力地笑着的模样,这比哭还要来得沉重,只能叹息一声道:“节哀。” 他们回到破庙时也有一部分分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一群人焦急地看着外面,有过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众人无言地对视一翻,均是沉重地摇摇头,双手无力地垂下。 没找到,此时天边的光亮越来越少,这片天地也越来越暗,天要黑了,他们把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人。 领头的青年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闷声道:“我们把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再往外就被大雪封住了路,没法儿走……等等,封路!” 他猛地抬头,惊惶道:“你们说,果儿会不会去了被雪封住的地方,然后……” 然后掉进雪坑不知所踪。 他后面的话的意思所有人都在心中想到了,具是心中一惊,其中以刘强的反应最大,他一拳打开破庙的木门上,本就被冻得僵硬通红的手在这一道猛击之下微微裂开小口,摇晃的木门顿时被打得更加歪斜。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59 一旁的人连忙拉住他安抚,这门要是开口更大,今晚他们都别想避风了。 破庙内气氛十分沉重,所有人都知道果儿怕是回不来了,就像之前那两个小姑娘一样。 果儿她娘神情恍惚地走到破庙一角,无力地瘫倒在干草堆上,放空的双目无神地流着眼泪,让人看了心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于此同时,池锦也在暗中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最终却是一无所获,所有人都像真心为果儿的失踪而难过。 他将猜疑放在心底,此时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了,他摸着跑过来的花花脑袋,看着被扔在一旁的鱼道:“天色晚了,先吃晚饭吧,孩子们还饿着。” 众人看着缩在一起被吓得不敢出声的孩子们,纷纷点头,破庙一时间又忙碌热闹起来。 有的人将鱼埋进外面的雪里冻住,留下十多天今晚吃,今天大家都累着了,虽然情绪低落,但胃里却是真实地空。 将十多条鱼都给熬成了鱼汤,每人都分了一大碗满当当的鱼肉,鱼汤很浓很香,小孩们不动依旧嘻嘻呼呼地吃着,大人们却有些食不知味。 池锦逼着自己吃了一碗鱼肉还喝了一碗鱼汤,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趁着现在鱼很充足,他必须多吃点。 放下碗之后,他打开包袱准备将里面的棉衣拿出来当被子,视线触及里面的干粮后,手一顿,他又想起了果儿。 果儿还没吃到他的花瓣粥呢。 屋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沉默一阵子之后,刘强猛地站起来,他紧捏着全通红着眼,伸手拿起一个火折子揣兜里,语气沉重道:“我出去走一圈冷静一下,不用管我。” 说完,也不等众人多加反应便快步从门缝隙里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所有人都惊惶地看着幽黑的门外,领头青年霍地站起身来,拿过身边的木棍子和一把防身匕首,一边往外走一边最他们说:“我去拉他回来,天黑了外面很危险!” 见他出去了,众人才微微放下心,谁不知道刘强最是心疼孩子,果儿不见了他也跟着着急,现在准是想起自己女儿了。 没过多久,在众人翘首以盼中,青年拉着刘强回来了,将刘强拉进来时他还在劝说:“我知道你难过,但外面实在危险,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接着找可好?” 刘强没出声,黝黑的脸被冻得泛红,面沉如水地看着领头青年,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去一样,看得青年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僵持了没多久,刘强最先缓和下来,语气沉痛失落地低着头道:“好吧,睡吧。” “呜——呼——”风吹的哗啦响,吹得破旧的大门一阵嘎吱,又下大雪了。 妇人们情不自禁地抱紧怀里的孩子,生怕被这风给刮走了,破庙里的火堆被吹着摇曳晃荡,显得破庙有些萧条阴森。 池锦也抱紧了花花,夏眠将草堆和棉衣破陈好,过来轻声道:“表哥,睡吧。” 池锦点点头,让花花躺在中央,他和夏眠在两侧护着,一只手紧紧地抱住花花的手腕,他不相信天灾诅咒,他更相信人祸。 见识过凶徒屠村,路边小孩恩将仇报之后,现在的他已经对人性有了其他的认知,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队伍其实并不安全,他必须的小心谨慎才行。 他凑到夏眠耳边,压低嗓子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晚上留心点,别睡太沉了。” 夏眠不明就里,但还是将池锦的叮嘱记在心里。 除了几个忧心忡忡的人还没睡之外,其他人也累极了躺下休息,只是那睡梦中都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们的内心并不平静。 夜里,寒风呼啸间,池锦睡得并不安稳,他有点冷,迷迷糊糊中他又梦到庄年了,这次梦境他就在现在的这间破庙里,他站在门口衣衫单薄,牙关都冷得直哆嗦。 好冷。 快被冷哭的他忽然看见庄年出现在不远处,池锦梦里兴奋地朝他挥手,虽然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知道那就是庄年! 而庄年也不负众望地急速朝他奔来,池锦高兴得张开双臂准备投入那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就在他们只相隔五步远之时,突然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警觉的他顿时便清醒过来。 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他一只眼睛微微眯开一条小缝,小心翼翼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竟是一条黑影正悄声往门外走去。 借着屋里的火光,池锦看清了那人的脸,随后心中惊疑不定,那竟然是刘强,大晚上的他出去做什么? 池锦小心翼翼起身,看着刘强离开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略作沉思后他抬步跟了上去,他有内力会轻功,悄悄跟一个人还是有自信能做到的。 与此同时,泰安城中。 燕庄泽“呃”的一声从梦中惊醒,一摸额头竟然已经出了满头大汗,此时他是坐在案桌旁的,手里还拿着地图就睡着了。 坐在不远处魂不守舍看着医书的余安听到他的低呼声而回了神,放下书走过来道:“你怎么了?想睡就回房睡吧,我在这儿守着等消息。” 燕庄泽摇摇头,他还沉浸在那个无比真实的梦里回不过神来,他喘着粗气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道:“我,我又梦到景迟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0 梦里他差一点就能抱住景迟了,只差五步远!就在他喜极而泣的时候,景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梦中那心脏的剧痛和强烈的不舍还历历在目,盘桓在他脑海中。 余安听此无奈一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燕庄泽依旧摇摇头,恍惚地问:“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 “明天,我亲自出城找。” 余安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燕庄泽抬起头,长时间没休息的双眼布满血丝,他愣神地轻声道:“我又梦到景迟出家了,他站在一处破庙门口,似乎很冷很不好,张开手等我去抱他,就差一点……” 余安重重地叹了口气,扶额道:“休息吧,明天去找他,梦都是假的。” “不!”燕庄泽低吼着反驳,那个梦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就像是景迟给他托梦一般。 托梦! 这个念头就像杂草般在燕庄泽脑中疯涨!他陡然间兴奋起来,双眼爆发出兴奋的光芒,连声音都激动得微微颤抖,他兴奋地捏紧拳头道:“我知道景迟在哪儿了,在寺庙里!” 紧接着,不等余安反应过来,就招来暗卫道:“来人!去给我查方圆百里的寺庙,无论大小还是荒废与否都不能漏!” 第六十四章幕后凶手! “立刻去查!” “是。”一队士兵匆匆赶来又风风火火离去,随之出去的,还有几名一同调查的暗卫。 一定是这样的,景迟就在寺庙里,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燕庄泽,他的决定是对的。 下发这个命令之后,燕庄泽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一直狂跳不已的心竟然因此而平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直觉。 至于为何会做那样的梦他也想不明白,且梦里的景迟也似乎过得并不好,如果寺庙是真的那梦中景迟说冷又是否是真的? 一想起这个可能,燕庄泽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又起波澜,惊慌害怕又心疼。 他坐在案桌前拿起泰安城地界的地图,以此来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人找到! 余安拿起一本已经被燕庄泽翻弄得皱巴巴的地图,轻叹一声道:“你就这么确定景迟人在寺庙?要知道那只不过是你的梦罢了。” 燕庄泽眼神微动手指捏紧,随后随心笃定道:“我确定。” 余安见此也不在多说,默默开始翻看地图,以小山村为起点,猜测池锦可能的去向。 至于是否是寺庙……他选择相信燕庄泽一回,与其漫无目的大海捞针,还不如有一个既定的目标方向,至于能否找到,那就得看燕庄泽和池锦之间的缘分了。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指引呢? 余安自嘲一笑,原来他们已经苦寻无门到只能相信一个虚幻梦境的程度了吗?早知如此,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池锦离开。 他眼神逐渐坚定,挺直腰板道:“我回去准备点东西,去去就回。” 余安拿着装满东西的包袱回来时属下正在向燕庄泽汇报调查结果,他包袱都没放下就连忙快步走过去旁听。 “方圆几百里内一共有十座寺庙,其中三座完好的,七座废旧的,小村庄周围一共有三座寺庙,由于地处偏僻,均为废旧的破庙,其他地方……” 巨幅的地图平铺在案桌上,上面已经用朱砂圈出了寺庙的所在地,燕庄泽一边听一边用朱砂笔在地图上勾勒出一条连贯的路线。 从小山村开始,由近及远,先以最短的路程搜寻其附近的三座破庙,然后红色的路线再蜿蜒向其他地方,当最后一寺庙被朱砂笔尖触及,一条完整的有目的性的路线便成了。 与此同时,属下的汇报也恰好结束,余安欣赏地看着燕庄泽,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找出了最捷径省时的路线。 放下毛笔,燕庄泽略微舒出一口浊气,垂眸看着眼前遍布红色痕迹的地图,在小山村附近的三座破庙处轻轻点了点,沉声道:“走吧,连夜出发。”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景迟就在其中一间破庙里等着他。 此时正直深夜,池锦有些疑惑地跟着刘强出了寺庙,同时心中有了一个大胆且令人胆寒的猜想,破庙外的夜风一吹,他明明运起了内力护体,竟然还打了个寒颤。 不,不一定,也许刘强只是夜里睡不着,想出来找果儿呢?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1 池锦有些不解和纠结,看着前方举着火折子在雪地里摇摇晃晃前进刘强,他更加放轻了脚步跟在后面,同时袖箭入手随时准备出击。 心中的温暖和信念随着刘强继续往前走的脚步而消失,难道刘强真的是幕后凶手?什么诅咒走失都是无稽之谈? 池锦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想想寺庙里对刘强不设防甚至十分信任的人们,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继续独自跟上去,暂时不能声张。 刘强是无辜的还好,那就是他的判断失误,可若刘强真的有异常,那池锦就更加不能说出去打草惊蛇了。 以那些人对刘强的信任以及刘强爱女心切的人设,池锦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最后被赶走的人是自己。 他打消了当面质问刘强的念头,将多余的猜测压在心底,继续小心前行暗中观望。 空中没有丝毫的光亮,只有前方那微弱的火折子光,在冰寒的夜风中摇摇晃晃,也因此池锦能看清刘强的一举一动。 刘强的身影是眼光了,背脊佝偻着,白日里顶天立地的高昂的头颅低下,就像是一个垂暮老人,走几步还会停下来四处张望,像是在找寻什么。 找寻,难道真的是出来找果儿的?也对,歇息之前刘强的确想要出去找果儿来着,只是被领头青年拉回来了,夜里睡不着所以才出来继续找的吧? 突然,前方的刘强定定地看着黑暗某处了一秒,随后加快了脚步兴奋又有些癫狂地往那个方向跑去。 一边快步走,一边状若疯魔般低声念叨着:“小月,爹爹来找你了,爹爹……” 这道沉闷微弱的声音被夜风吹进池锦的耳朵里,小月……是刘强的女儿吧,所以他这么晚跑出来就是为了小已经死去的小月? 或许也是来找果儿的,毕竟果儿的失踪对这个男人的打击太大,让他误以为果儿就是小月,果儿就是他的女儿…… 何其可悲,何其可怜……池锦心中的天平逐渐往刘强无辜的一侧倾斜,这般爱女之人,他实在无法想象出他害果儿的理由。 微弱的火光在前方幽深的树林面前,就像点点萤火即将飞扑进无底黑洞般,无端让人遍体生寒。 然而这诡异的一幕并没能持续多久,池锦还没来得及发现异常,就听前方传来一道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散发微弱火光的火折子在漆黑的空中划出一到光线,随后落在雪地上熄灭。 池锦一惊,集中视线定定看过去,原来是刘强摔倒在雪地上,脸也深深的埋进了雪里,此时正缓慢地蠕动着企图爬起来! 池锦担心地看过去,在原地观察了片刻后,发现刘强竟然还没爬起来,那样高大健壮的男子此时却像是失了力一般,狼狈又痛苦地在雪地里挪动。 池锦再也看不下去,不再收敛脚步,大踏步过去的同时关切喊道:“刘大哥,你没事吧?” 只是池锦只看到了刘强无力挣扎的表象,却没能看见他埋在雪里的脸上,遍布着怎样的兴奋渴望和疯狂!还有那如恶鬼般嗜血的狞笑。 刘强在雪地上弓起的腰身微微一僵,很快又自然而然地无力趴下,脸依旧深深埋在冰凉的雪里,因为这能让他极度兴奋的大脑微微冷静。 听到池锦的声音之后,他恶意的表情也随之一僵,随后也极快速地缓和下来,当池锦将他从雪里拉出来是,他已经换上了一副恍惚沉痛的神情。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池锦,片刻后双眼变得清明,如梦初醒般道:“我,我怎么在这里?小月呢?我记得我看见她了。” 刘强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火折子拿起来吹燃,待看清四周之后背脊再次弯下,似是想起了现在的境地,没有小月也没了果儿。 佝偻着腰的他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看的池锦心中一阵揪痛,接过他手中的火折子轻叹道:“回去吧,会找到的。” 刘强点点头,在池锦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缓慢朝破庙的方向而去,只是隐藏在另一侧黑暗中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暴露力道之大,他余光看了看池锦在黑暗中不甚清晰的脸,最后手上的劲松了松忍耐下来。 两人走出了十多步远,池锦心神一动往回一看,借着手中微弱的火光,他突然想起这不是白天刘强找过了的雪坡方向吗?当时是确定说那里没人的,怎么大半夜还这儿跑? 巧合?池锦状似无意地回过头,在黑暗隐藏下的脸上渐渐浮现一抹深思,他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两人平平稳稳地回了破庙,回去之后池锦躺在花花旁边再也睡不着了,他看着角落里刘强在火光下明明灭灭的疲惫又忧愁的脸,心中一阵烦躁。 雪坡雪坡……又有什么关系呢?和果儿又有什么关系呢?除非果儿就在雪坡下,可刘强白日里笃定那边没有,难道……刘强在撒谎! 次日一早,天边才露出一点点鱼肚白,众人便起来熬鱼汤了,喝了两碗奶白的鱼汤后,池锦肚子里暖暖的,他感觉自己食量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鱼总有吃完的一天。 吃完早饭,众人一句多话都没说,像昨天那样沿着各个方向去找果儿,池锦让夏眠就呆在破庙里守着花花后,也跟着出去了。 刘强早早就走在众人之前,此时池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漫无目的地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看着前方匆匆跑过一只灰兔,躲到了一处雪地凹陷处瑟瑟发抖。 池锦看着那蹲在斜坑洞兔子一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也顾不上什么兔子了,运起轻功就轻悄悄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要去雪坡那边看看,如若昨晚的猜测属实的话,那刘强肯定在那边! 脚尖轻轻点在雪地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淡至极的,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快速朝着雪坡的方向跑去,最后在雪坡的顶端轻轻听停下。 手中的袖箭在奔跑的途中就已经准备就绪,他全身戒备地探头往雪坡下方看去,顿时瞳孔一缩。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2 刘强果然在这里!并且手里正握着一双小孩子的脚,弯腰将什么东西从雪坡下方拖出来!池锦认出了那双破旧的小鞋子,是果儿的! 待刘强将手中之物完全拖出来后,那脸色铁青不知是死是活的果儿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那就是果儿! 下方,刘强放下手中拖着的孩子,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激动到扭曲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与此同时,燕庄泽一行人也骑着马来到了山脚下。 他看着手中地图同身侧的余安说:“这是第二处破庙了,我们尽快上山。” 看清四周的方位后,燕庄泽眼神微眯,也不顾头顶飘下的片片雪花,扬起马鞭率先一步便往那山上而去,越是往上走,他的心就越是莫名怦怦直跳,像是山里有什么在催促着他,召唤着他。 前方继续跑来两人,是预先去探路的士兵,燕庄泽及时地勒住马,那两人便咚一声跪地道:“回皇上,前两日大雪封山,前方的路堵了。” 闻此,燕庄泽能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有一秒的停滞,不安的情绪莫名在胸腔中扩散,让他十分烦躁,毫不犹豫便下令道:“马上清理出一条路来,我先行一步!” 说还,便提气从马背上飞离出去,在林间树枝上穿梭前行,他一刻也等不了,景迟也等不了! 空中下起了小雪,寒风萧瑟发出呜鸣,似是也在为眼前这人性泯灭的一幕而哭泣。 池锦上前一步,站在雪坡顶端,目呲欲裂地看着刘强厉声诘问道:“你对果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刘强温和的假面彻底不复存在,他弯腰将地上的果儿抱起来拿给池锦看,语气怪异道:“我做了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帮了她的手,堵住了她的嘴,然后埋在雪坡下的雪堆里,谁也没找到。” “哦哟。”刘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在池锦惊恐又担忧的眼神下,他伸手探了探果儿的鼻息,惋惜摇头道:“似乎没气了,真是可惜。” 池锦心中一跳,眼眶兀地红了红了,悲愤地颤声道:“你为何……”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方自顾自继续说的刘强给打断:“真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将她养胖,我还是更喜欢活着的,新鲜的才好吃,不过也好,雪地里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 “吃?”还喜欢吃活的,这言下之意岂不是他早就吃过?是了,在果儿前面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失踪了吗?包括刘强自己的女儿! “是啊,就是吃,那可是绝顶美味。”刘强眼神微暗,隐藏在身后的手捏紧略微颤抖,他打不过池锦,也一直忌惮着池锦,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他视线微微向下,状似不经意般瞥了眼池锦坐在的雪坡的下方,那里是一个人工掏空的大洞,用来储存美味的,只是现在……似乎还能有别的用途。 只需要再过一会儿,或者池锦暴怒起来躲一下脚,那里便能塌陷,到那时候……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得稳住池锦,刘强将手放于花花头上,威胁道:“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哦?相信你也不想看到花花可爱的小脑袋就这么被扯下来吧。”说着他还做出了一个拉扯扭转的手势。 看着刘强深不见底布满邪恶念头的双眼,池锦心头一跳,他是真的能到,这不是在开玩笑,隐藏在衣袖下蓄势待发的袖箭微微一顿,最后还是没能发射出去。 见池锦暂时被唬住了,刘强得意一笑,四周寒风呜咽,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吗?我一一给你说说吧,还记得那天捞鱼吗?其实……我一开始的目标时花花。” 池锦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刘强惊怒道:“你说什么?!” 见景迟果然为此吸引住了心神,刘强心中得逞地大笑起来。 他在等,等雪坡塌陷,等景迟暴怒脚下用力,等一个反转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末尾加了段剧情,写了又删,删了又改,才耽误到现在才发。 冲鸭!还差5个就到520了!(破音) 接档文:《皇上,这狗有了!》 下下本:《向天接了五百年》 身处绝境,他接受了他的帮助,却没成想他竟会要求他那般偿还…… (看这每天不重样的汤姆苏广告词,浓浓的各种站风,揪着头发想的,可怜可怜我收一个吧!) 对断更的事绝口不提,甚至瑟瑟发抖缩到角落,下章高能预警,不敢看的小可爱记得跳过~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璃血月ミク1枚、此彼绘卷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茗小花20瓶、刘螃蟹15瓶、未见君子10瓶、糖果10瓶、倾书10瓶、水浮灬10瓶、哑嗓。10瓶、最爱小甜饼10瓶、翡翠白菜6瓶、杜白6瓶、怪怪的评论5瓶、雪缀烟薄3瓶、温水煮青蛙23331瓶、202690431瓶、池中物1瓶、三爷的姐姐1瓶、手速最快喻文州1瓶、木风萧萧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3 第六十五章燕庄泽掉马 见池锦被他这番话镇住,刘强心里得意极了,我们是灾民又如何,你会内家功夫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玩弄鼓掌之中。 他恶意一笑,在池锦忍不住再次出声诘问前,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捞鱼的那天吗?本来那时我是想选最近的花花。” 池锦瞳孔骤缩,他想起花花差点扑到冰面上时,被的刘强一把抱到了旁边去,那时他还以为刘强担心花花出意外,现在想来明明是刘强心怀不轨! 他记得当时夏眠差点就答应让刘强照看花花了,不,不对!池锦手骤然握得更紧,当时夏眠已经答应他照顾花花了!就差一点…… 池锦呼吸一滞,随即疑惑为何刘强后来又选择了远一点的果儿而不是花花呢? 接着,刘强便为他解了这个疑惑:“本来我都准备将他带走的,可你却突然使出了那般武力,这才让我稍微忌惮,我还不想惹麻烦,所以才舍近求远选了果儿,怎么,感到幸运吗?” 他弯起唇角,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愉快的事继续道:“你知道吗?果儿真乖,和我女儿一样的乖巧,我在外面勾一勾手指,她就悄悄跑出来了,我兴奋极了,一下子便打晕了她,然后困住手脚给埋在雪堆里。” 池锦厌恶地看着他,眉头深深皱起,他紧紧盯着刘强的一举一动,问出心中疑惑:“你为何会这样做?我们都以为你是个爱女心切之人,没想到……” 刘强轻笑一声,低沉又略带诡异的嗓音道:“就是因为……我很爱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也非常爱我,我们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那你为何还这样做!果儿和你的女儿一样都是孩子啊!”池锦震怒,这简直不是人是畜生!口口声声说着爱女儿,到头来却是做出这能天理不容之事。 “因为我太爱我的女儿了。”刘强半垂着眼眸,看着因池锦发怒脚上用力而裂缝加速裂开的洞,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得逞而疯狂的笑,随即又被强烈的恶意所掩盖。 他藏在果儿身后的拿着柴刀的手缩进,紧紧盯着池锦继续道:“想知道?那给你说说也无妨。” “饥荒来临,我率先带着女儿逃出了雪崩的村子,出来后却和同路的村民走散了,雪崩来得没有丝毫预兆,我们跑得十分匆忙,身上也只有少许干粮。” 刘强将注意力放了些许在雪坡下方,一边陷入了回忆:“那点干粮根本不够我和小月吃,我带着小月也不方便去打猎,最后我将所有干粮都留给小月了,自己却一口没吃,饿了就吃两口雪,我想着自己怎么找也是成年人还能撑住,孩子却不行。” 想起这里,刘强狰狞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往日那和善温暖的笑意,但这只能让对面的池锦感到心寒,他们何尝不是被这爱女儿的假面给蒙骗的呢? 刘强继续说:“我希望女儿好好地,我很爱她,恰好她也很爱我,在一个下暴雪的夜晚,我们父女一起躲在一处山洞里,所有的存粮都没了,那晚在风雪中,我终于体力不支被生生饿晕了。” 那真的太饿了。 面前的火堆散发出橘红色的火光,可那时的刘强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只感觉自己好饿好冷,他不禁低喃出声:“好饿……” 耳边传来一阵悉索声,却没能将神智都不清的刘强吵醒,直到他闻到了一股烤肉的焦香…… 油脂爆裂开的轻微滋滋声在火堆上响起,那股浓郁的油脂味的焦香也随之愈发浓郁,霸道的奇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刘强的口鼻。 这是什么香味?像极了逢年过节是家里炒的腊肉,像极了城里酒楼飘出的肉香……不,这是他无法形容的美味! 饿得头晕眼花意识不清的刘强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好想吃,一块温热散发着刚才那种奇香的东西放到了他嘴边,刘强完全不能思考,渴望地长大了嘴巴,待那块东西进了嘴之后便迫不及待咀嚼起来。 太香了,香到他连舌头都恨不得吞下,可惜只有这么一小块,根本不够,他还想要……他砸吧着嘴回味着,入睡了。 那种奇异的满足和愉快充斥了他的神经,以至于他忽视了耳边低低的痛哭声。 第二天,刘强悠悠转醒,奇异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感觉疲惫,虽然肚子仍纠结,但精神上却十分亢奋,丝毫没有前些日子的萎靡之态,他感觉很惊讶,他能感知到身体里有一股热量在帮他抵御寒冷,不至于冷死饿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刘强转头看着身边背对着他侧躺而睡的女儿,心中柔情顿起,他又能多陪陪女儿了,不用担心哪天突然一睡不醒,留小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孤苦无依。 “真是,太好了……”刘强看着小月的背影抹了下眼泪,然后激动地将小月给抱在怀里,一边说:“小月,我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 “啊!”他本以为小月会为此很高兴,却没想到这一抱之下小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后她又慌乱地用手死死将嘴捂住。 刘强当即察觉了不对,将小月转过来关切问:“小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小月眼里噙着泪小身板不住往旁边缩,另一只手无力地垂下,肩膀往后撤试图躲开刘强的手,浑身颤抖的样子肯定是有事! 刘强慌了,要是小月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或者又有什么意思?他一把困住往一旁躲的小月,握住她的双臂道:“小月你告诉爹爹,怎……” 突然,他感觉手心下一阵湿润,紧接着一抹木……木……整……理……刺目的红便浸透了小月胳膊上的衣服,清晰地浮现在刘强眼前,他吸了吸鼻子这才发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旁的火堆即将燃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山洞外的寒风吹进来,让刘强心中不住发寒,他陡然想起昨晚饿晕后问到的那股属于肉的香味,在嘴里咀嚼时绵软浓郁的油脂香……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小月手臂上流血的伤口,震惊又心痛地盯着神色慌张的小月,低喃道:“小月?” 小月吸着鼻子,呜咽着道:“爹爹说饿……” 寒风骤起,天上的飘雪越发的大,池锦头上铺了一层白絮,他站在高高的雪坡上打了个寒颤,他原以为即将听到的是一个泯灭人性的往事,却没想到是这般父女情深的故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4 他看着笑容诡异全然没有他所说故事里那份温情的刘强,心中毛骨悚然,也许……真相比他所想更令人心惊。 池锦袖中的指向刘强眉心的袖箭被再次捏紧,只要手指微微一松动便能将之杀死,可他停顿了,惊疑不定地问道:“既然你这么爱你的女儿,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我这样子怎么了?”刘强高昂着头盯着池锦,得意笑道:“没错,小月的确为了我连自己的肉都愿意割舍,可我又何尝不是,当时我就严厉训斥了她,这种行为是万万不可取的,直到后来,我们又遇上了几个逃难的人。” 那是几个妇人,刘强带着小月加入她们之后,先是受到了一点接济,然后他便可以让妇人们帮忙照看小月,自己出去打猎求生。 只是每次吃着野兔野鸡肉时,刘强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的异香,那霸道的香味充斥着他的大脑,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住在心底叫嚣,他就像上了瘾一样疯狂地回忆那晚的味道。 只是当目光触及小月,他便想起那香味的来源,不是梦境不是烤兔,而是自己心爱的女儿,思及此刘强看着小月狠狠咬着手里的烤兔,勉强压制了那强烈的渴望。 只不过越是压抑,待爆发出来后便越是激烈。 度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时期,后来他们一行人过得还不错,直到第二次暴风雪来袭。 那是个非常冷的夜晚,幸好他们赶在天黑前猎到了一只野兔,就着少许干粮勉强能够充饥,刘强看着手里不大不小的兔肉,没有意思食欲,甚至觉得这带着兔膻味儿的肉十分恶心。 他不可控制地再次响起那晚的美味,那种席卷全身的愉悦和满足感,那饱满的油脂在舌尖爆发出的异香……他就像是疯了魔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那个隐藏在心底的大胆的念头再次浮现。 外面寒风猎猎,刘强肚子饿得发痛,大脑一阵眩晕无法思考,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场景重现一般,其他的妇人已经沉沉睡下,只剩他和小月在依偎着取暖…… 胃部汹涌翻腾,刘强看着火堆上残余的烤肉狠狠地咽了咽口水,风雪和黑暗助长了邪念的滋生,他双眼通红,像是被蛊惑了般揽过昏昏欲睡的小月,轻声哄道:“小月乖,和爹爹出去一下好不好?” 小月揉着眼睛,全心的信赖毫无防备,软软糯糯地答应道:“好。” 风雪迷了池锦的眼,他看着面前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无法想明白是什么让原本爱女如命人,最后做出那样的事,他问:“你后悔吗?” “当然不。”刘强脸上的笑愈发癫狂,他看着手里不知死活的果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渴望和垂涎,“那种美味是你们无法想象的!那晚之后我就迷上了那种味道,再也放不下,所以后来我毫不犹豫加入了现在这个队伍,每逢暴雪就是我狂欢的时刻!” 至于因为什么,池锦心里也知晓了,因为这个队伍里最多的就是妇人和老人,他们大多都带着孩子……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前两次暴雪都有小孩失踪的原因,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且又有谁能想到造成这一人祸之人是那个无时无刻不表现得想念女儿之人,队伍里的大人想不到,那些被哄骗出去的孩子也想不到。 毛骨悚然,骇人听闻。 而这一切起因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对父亲懵懂又沉重的爱,一个愿意割舍自己的肉,而另一个却在欲念的驱使下爱上了那肉的滋味。 池锦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听说过易子而食,听说过人在极度饥饿的环境下,会对第一口吃到的食物上瘾,认为那是最美味的食物。 可是他仍旧无法想象,这竟然另一个原本慈祥甘愿自己饿死也要保护好女儿的父亲,变成如今的杀人凶手。 难道对食物的欲|念比对自己的生死还要来得吸引人? 就在池锦陷入思维的混乱时,刘强阴暗的双眼看到雪坡下的洞里掉落了一个小石块,就快要垮了,只要雪坡垮下来,他就能将池锦给解决掉! 他继续言语刺激道:“那些小女孩可真像我的女儿啊,特别是那两个小孩被我养得白胖胖的,和小月一样的……美味。”说着,他在果儿的脖颈间陶醉地嗅闻着,仿佛在回味他口中的美味。 池锦心中一阵作呕,闻此果然怒气更甚,雪坡下方的石块也更加松动,那轻微的响声被风吹呼啸的声音给掩盖。 “其实昨晚我就忍不住想出来的,可是……”刘强面目狰狞:“可是两次好事都被你们给坏了,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大白天冒着危险过来。” 池锦深深吸入一口凉气,他想起昨晚刘强两次想出去,最后分别被领头青年和他给拉了回来,所以昨晚刘强并不是想去找人,而是想躲到这里吃人? 如果他们昨晚没能及时拦住刘强,那今日的果儿又会成什么样?池锦心头大惊,按着软绵绵趴在刘强肩头没气了的果儿,破口大骂:“你怎如斯歹毒!你不得好死!” 狂风刮过,话音一落,异变突生! 雪坡在刘强期待的目光下轰然倒塌,池锦猝不及防,脚下不稳便朝前方扑去,猎猎风声在他耳边响起,同时他看见刘强猛地将果儿甩开,藏在后面拿着柴刀的手高高举起,阴狠地朝他奔来。 这竟然是个陷阱!池锦来不及过多反应,一手抬起挡住头不要还,另一只手用内力死死护住腹部,在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倒的时候,池锦后悔了,他怎能如此莽撞,如此大意。 池锦瞪大眼睛看着朝他奔来的刘强,眼看着高举的刀就要落下,自己也快要扑倒在满是碎石的雪地上,他口随心动不禁呢喃:“庄年……”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下意识闭上眼想迎接这避无可避的一刀,全身内力都往腹部转移,他只能保证孩子不受伤,至于自己,只能肉搏了! 突然,他感觉腰部被人抱住,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来,他似乎被人抱着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池锦心有余悸地睁开眼,腰间的力道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他往雪坡的方向一看,那里已经完全塌陷,而此时那片碎石之上,一道熟悉的背影正持剑而立,紧接着一道惨叫声响彻了这片空地,刘强拿着柴刀的手应声而落,在雪地上滚了几圈,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子。 雪白的地面被喷涌的鲜血染变了色。 池锦却顾不上那边倒地痛呼的刘强,逆光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眼眶竟然开始湿润,不可置信又兴奋窃喜地颤声道:“庄年……” 背对他站着的燕庄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形一颤,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疯狂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他激动又忐忑地转过去,快步朝池锦而去,将之扶起道:“景迟,是我,我是庄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5 池锦被泪水蒙了眼,劫后余生的后怕让他不禁紧紧抓住燕庄泽的衣襟,抹了下眼泪准备诉说自己的害怕,他抬眼一看,却愣住了。 激动的声音变得惊恐,抖着嗓子哆哆嗦嗦:“燕,燕庄泽?!” 最后一个字时音量陡然拔高,诉说着主人内心的震惊,同时池锦缩手缩腿地往后方蹭蹭移动了两步,颤抖着手指着燕庄泽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他做的事情暴露了?不,也不对,刚才这人分明说他是庄年! 这下他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身影他不可能认错,所以眼前这人到底是庄年还是燕庄泽啊!还是说……庄年就是燕庄泽? 下一刻,燕庄泽便解了他的疑惑,他上前抱住池锦道:“景迟别生气,我怕不是故意骗你的,庄年就是燕庄泽,燕庄泽就是庄年,不管我身份如何你都要相信,我对你一片真心!” 如此深情的告白,燕庄泽说得忐忑心头火热,池锦却听得眼前一黑,燕庄泽就是庄年?那岂不是说他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燕庄泽的?他那拼死拼活跑这么远是为什么? 为了什么?! 既然燕庄泽和庄年都是同一个人,那他这孩子就是名正言顺啊! 池锦心里快郁闷死了,脖子被燕庄泽的力道勒得喘不过气,气得一只手不停拍打着燕庄泽的背,气闷道:“你放开我!你他妈怎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喊道后面池锦带上了哭腔,为什么不早说,害自己为他们父子俩担惊受怕那么久,既怕孩子被皇上发现保不住,又怕庄年被皇上查出来处死,拼死拼过机关算尽逃到这危机重重的北方,现在你告诉我皇上和庄年都是一个人? 气闷中的池锦显然忘了,自己也没告诉庄年孩子一事,他心里始终在顾忌,顾忌着庄年对皇上的忠诚,顾忌着庄年对这个孩子的容忍度,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再顾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池锦红着眼眶呜咽道:“你王八蛋,你瞒着我,不告诉我,你放开!” 闻此,忐忑不安的燕庄泽也是心中一慌,连忙将池锦从雪地上抱起道:“我不放,你先原谅我,从今以后我不再瞒你任何事!” “那你之前瞒着我就很有意思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池锦在他怀里不住挣扎,自从怀孕以来的委屈悉数涌上心头,他做了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 听着这声声质问,燕庄泽心中也一阵抽痛,他就知道景迟会怨他,不过还好,只要人找回来了就好,他不会再让景迟离开了。 只是现在余安等人在后面还没来,不然的话还能帮着他说两句好话,景迟那么信任余安,应该会听他的吧。 燕庄泽按住池锦四处作乱的手,耳根一动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当即大喊道:“余安!我们在这里!” 池锦心中一惊,余安怎么也来了?他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深思,他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刺痛,是孩子!额头上瞬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本就干涩的嘴唇也瞬间苍白,他手也不扑腾了,紧紧抓住燕庄泽的衣襟虚弱慌乱地求救道:“庄年,庄年,我肚子,快,快救我,那是你的孩……” “我们在这里!”可惜燕庄泽并未听清他的话,甚至出声将池锦后半句话给打断了,他现在一心想着赶紧让余安过来给他美言两句。 “景迟!”马蹄声骤然拉近,余安迅速下马赶到池锦身边,将他从燕庄泽的怀里拯救出来,兀的便看到了池锦苍白无措的面容。 “余安。”池锦疼得呲了呲牙,有了余安在他也没再去向燕庄泽呼救,忍着心中慌乱连忙道:“快,我肚子疼。” 看到池锦一手捂着肚子,余安瞬间就明了是哪里出了问题,立刻拿起池锦的手细细把脉,片刻后脸上浮现出震惊和后怕,拿出特制的速效药喂给池锦,同时对旁边的燕庄泽厉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刘强:你们摸摸抱抱的时候,想起过我吗? 留评有红包 吃人肉犯法,人肉不好吃,遵守法律法规,贯彻爱与和平,做健康人,享人间美好,让我们一起吃兔兔吧,鱼也成。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1栗子34瓶、脸谱32瓶、第98号咸鱼30瓶、秦宥鸩25瓶、3291423210瓶、301187663瓶、言静2瓶、将进酒2瓶、谢淑婷1瓶、こんにちは1瓶、雪缀烟薄1瓶、温水煮青蛙23331瓶、池中物1瓶、安琪拉1瓶、三爷的姐姐1瓶、手速最快喻文州1瓶、猫眠境1瓶、清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六十六章注孤生的燕庄泽 “你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余安震怒的神情,燕庄泽先是一愣,第一反应竟是忙问:“景迟他怎么了?” 余安安抚地拍了拍池锦的背,把了把脉安抚道:“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切记保持心情平和,别急。” 随后一转头,表情瞬间变得充满怒气和质问:“你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池锦肚子痛全完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幸好他来得及时! 燕庄泽皱了皱眉,不明白余安为何这么说,他如实道:“我来的时候景迟遇险,我出手救了他,硬要说还有什么会刺激人的事……那就之后我告诉了他我是庄年,景迟到底怎么了?严不严重?”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6 “呵,真是好样的。”余安:“一来就把人搞成这样子,幸好我来得及时,景迟没事了,走吧,先回去。” 池锦感觉那药丸服下后,肚子立马就好了很多,恢复了些许力道劝解道:“没事了,这是不赖庄年,他也不知道我肚子里……” “景迟!” “啊?怎么了?”池锦被余安突然凑近的低吼声打断,茫然地看着他问道。 余安冲他使了个不赞同的眼神,意味不明地摇摇头:“你肚子里是吃坏东西了,没事,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池锦压下心中疑惑,点点头,不明白余安这是怎么回事,庄年就是燕庄泽,他的孩子也不用再躲躲藏藏,这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吗? 为什么还一副极力掩饰的样子,还暗示他别说出去…… “先回去吧。”这荒郊野岭的,还下着雪,他担心肚子里孩子受不了。 一旁的燕庄泽眼眸沉沉地看着一来就凑在一起眉来眼去的两人,甚至余安的手还放在景迟的手腕上,他突然有些怀疑带着余安来是不是正确的! 胸口剧烈的起伏两下,同时默默安慰自己:“是正确的,至少余安能给景迟把脉看病,不生气他们是朋友。” 一股酸意迸发,咬牙看着毫无所查的两人,对身后跟来的属下道:“带上人,我们回去。” “等一下!”池锦这才恍然小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他看向被刘强扔到一旁的果儿道:“还有果儿,把果儿……也带回去吧,我们先去一趟破庙,果儿的娘亲还在找她。” 燕庄泽扬扬头,示意下属动手,刘强被砍掉一条手臂后,此时半死不活出气多近气少地躺在雪地上,幸好天寒地冻血液凝固快,他才没失血过多而亡。 果儿正仰躺在不远处,鼻端没有丝毫白气呼出,显然,已经没气了。 池锦沉痛地看着一名士兵轻轻抱着果儿从面前路过,都是刘强那个畜生,幸好他没死,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等等!”一旁的余安紧皱眉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果儿,出声拦住道:“让我看看。” 池锦双眼骤然发光地盯着他,随后又渐渐熄灭,沉声道:“没用的,已经没气了,在雪堆里被埋了一天一夜。” 余安接过果儿,发现果儿虽然全身冰凉僵硬,却不像是死人的那般僵硬,更像是冻僵的,他拨开果儿的眼皮仔细探查,又细细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喜道:“这孩子,也许还有救!” 与此同时,其他出来找果儿的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那么多匹马跑过来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在那名青年的带领下,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这里,远远地便看到两个人正将软倒的果儿抱在手里! 那领头的青年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冲过来,却被周遭的士兵给拦下:“你们发放开果儿!你们想做什么?!” 其他人也跟过来,看到不知是死是活的果儿后心中一惊,其中果儿她娘更是当即哭嚎出声:“果儿!” 池锦和余安才从果儿有救的惊喜中回过神来,那边就已经迅速闹起来了。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角落里被押着的刘强,顿时再次炸开了锅:“刘强也被他们抓住了,这些事什么人!” “还有景迟!景迟也在他们手里!” “你们这些凶手,景迟快过来,我们保护你!” 七嘴八舌的吵闹,打断了池锦和余安的对话,听到众人多他的信任与维护,他觉得心里暖暖的,赶在燕庄泽不耐烦撵人之前,出声道:“诸位,我想说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刘强!” 他一手指向奄奄一息的刘强,让余安先去检查果儿的情况,自己同那些人简要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刘强一直以来都是装的,他才是罪魁祸首,果儿也是被他所害。”池锦道:“我朋友是大夫,他发现果儿可能还有救,现在正在救治大家别急!” “怎么可能?刘强最爱他的女儿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可这也说不定啊,景迟说的那些和刘强的行为都吻合了。” “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就不简单,他们有什么理由来害来骗我们这些难民呢?” 那群人的讨论声还在继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出手帮哪一边。 池锦说完便不再去理会那些人如何想,刘强是凶手这个真相的冲击力只在太大,他们需要好好消化一番实属正常,反正等果儿醒来之后一问便知。 “怎么样?有救吗?” 余安凝神查看,就地盘膝而坐,将果儿翻过来趴在他腿上轻拍背部,同时解释道:“有救,果儿被泥土堵住了喉咙,又被冰雪给冻了一天一夜,现在处于假死状态,我先把气给她通了,等回去再熬点药。” “嗯嗯!”池锦双眼贼亮地凑到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救治果儿,说实话,果儿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梗,因为果儿几乎就死在他眼前,刘强也是他们给放回去拿背篓的。 虽然这怨不上他,但心中一直很过意不去,现在听说果儿有救,他自然万分高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7 再次被两人排挤到一边的燕庄泽看着余安救人的模样咬牙切齿,这个余安,等他回去就找御医学医! 明明是他先找到景迟的,燕庄泽不甘心地想到,想了想,最终放下了皇帝的面子凑过去,一边小心翼翼扶着池锦,一边紧张地看着余安救果儿。 那专注又担忧的模样看得余安一阵白眼,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燕庄泽这人还挺会耍小心思挺会装模作样的,属实不是个好归宿! 拍打加特殊的手法按摩下,突然手下的果儿剧烈地咳嗽了两声,虽然眼睛还没睁开,但鼻端却出现了浅浅的白雾,那是呼气产生的! 果儿真的活过来了! 恢复了最基本的呼吸,现在只需要好好调养,待会儿回破庙余安熬点药,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池锦心头一喜的同时,重重地松了口气,心中的那个提坎总算消失,这种没了负担的舒畅,让他抑制不住地激动庆幸,感受到池锦兴奋到颤抖,燕庄泽连忙将他慢慢扶起站好,温声道:“没事就好。” 同时,被拦在外面的那些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难道景迟说的是真的!他们是在救果儿,而刘强则是凶手? 一部分人开始动摇了,另一部分人还是不相信刘强会是凶手,与其说他们中的人是凶手,那也比是刘强来得更让人信服。 果儿她娘看着面前这一幕,猛地推开了前方的人群,腰一弯一矮身便躲开了士兵的拦阻,疯了一样冲到果儿面前。 燕庄泽连忙拉着池锦退到一旁,生怕那妇人冲撞了景迟。 只见那妇人“咚”的一下在抱着果儿的余安面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斩钉截铁道:“我不想知道谁是凶手,但我知道谁救了果儿谁就是我的恩人,恩人,请受老妇一拜!” 原本端坐的余安连忙站起来,侧身避开妇人的跪拜后,将果儿递给她,扶着妇人的手臂站起来道:“已经没事了,待会儿我给小姑娘熬点药,喝下去暖暖身,要不了多久就醒了。” 妇人老泪纵横,心疼又庆幸地紧紧抱住果儿,抱住地点头弯腰致谢,那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中快要溢满的感激,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感染了。 池锦内心也十分震动,一只手不禁抚上了肚子,这就是母爱啊,任何一个母亲对儿女的爱,他又何尝不是呢?千辛万苦跑到北方来,不也是想要孩子有一个安稳纯真的童年吗? “怎么了?不舒服?”燕庄泽看着他放在肚子上的手,紧张地关切道,再次痛恨自己不会医术。 池锦轻轻摇摇头,目光柔和地眼前这一幕,再看看身边对他关怀备至的燕庄泽,突然感觉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也是,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庄年不告诉他,他不也没告诉庄年吗?况且庄年作为皇帝,要顾及的事情肯定比他多多了,隐瞒身份也情有可原。 他心念一动,轻声问身边的燕庄泽道:“庄……燕庄泽,如果说,你其实还有个孩子……”就在我肚子里,你会接受他吗?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燕庄泽给打断,只听他斩钉截铁地保证道:“不可能!我只有你一个人,哪儿来的孩子!” 池锦笑意微凝,行吧,他这么说也没错,继续道:“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燕庄泽狠狠一皱眉:“我既然选择了你,那么便注定这辈子不会有孩子,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假冒的,景迟,你相信我。” 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听得池锦一愣一愣的,是了,燕庄泽是皇帝,不是原来那个孤家寡人庄年了,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过听到燕庄泽这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还没提起的心又安安稳稳地放回原位。 也许,他早就该告诉庄年真相了,那样的话他们此时是否已经幸福地在一起,等待着孩子出生了? 不过幸好,现在告诉也不晚。 他抚了抚肚子,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直是他最大的遗憾,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孩子,你将会在我们的关怀和期待中成长。 他轻轻握住燕庄泽的手,他要告诉他孩子一事不用担心,储君之位也不用过继,他轻声道:“庄年,或者说燕庄泽,孩子……” “没有孩子!”燕庄泽突然凑到池锦耳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耳垂,低吼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儿子,你不要再说了,请……不要怀疑我的决心好不好?” 他现在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就心慌,他和景迟不可能有孩子,他可以不要,但是他怕景迟想要孩子,他们的感情决不能因为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孩子而产生分歧! 池锦再怎么柔情的神色在经过多次打断后,都微微有些扭曲,他神情一言难尽道:“我是说……” “别说了,我都知道。” 池锦:“你不知……” “我知道!”燕庄泽加重了牙齿的力道,将小耳垂磨得泛红,紧紧抱住池锦不安道:“是不是锦妃给你说了什么?才让你这么关注于孩子?一定是的!” 他猛地放开池锦与之四目相对,地闪过一丝阴霾,咬牙切齿道:“那个女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景迟你放心,等把她找到,朕定然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池锦:“……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她付出代价。” 燕庄泽冷笑一声:“宫中刑罚多如牛毛,总有些适合她。” 池锦:“……行吧,你开心就好。”这一番折腾,他刚才心中感性的想法也没了,凉凉地看着连“朕”的自称都搬出来的燕庄泽,他倒要看他怎么找。 这时,余安安抚好了妇人,也凑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说话,池锦在他的眼神逼视下也没没想着再告诉燕庄泽真相,等回去了再说不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8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回了破庙,余安已经找好了药刚准备进去熬药,就见夏眠带着花花,后面跟着几个带孩子的老人快步走出来。 夏眠看到狼狈的池锦,连忙小跑上前旁若无人地关切道:“表哥,你这是怎么了?没受伤吧!” 花花也扑过去抱住池锦的大腿,仰头一双黑黑的晶亮猫瞳欣喜地看着池锦,软糯糯地叫了声:“爹爹!” 池锦:“???” 燕庄泽:“表哥?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萌短栏新发了个小短片《那天我家电梯坏了》:我家住在39楼。 预收520了,可喜可贺!继续冲冲冲,定个大目标:666! 接档预收文:《皇上,这狗有了!》 他,打破底线和原则去宠了一条狗,到头来却被告知:皇上,御宠怀小崽了。 这个掌管人间的帝王震怒:给我查,是谁干的! 不对……好像,御宠是公的? (立志每天一套广告词不重样)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彼绘卷1枚、几木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演绎不了的离歌20瓶、安之若素20瓶、这是什么神仙爱情10瓶、四肢健全莘童是也10瓶、言静5瓶、催更小天使5瓶、浮华2瓶、木风萧萧1瓶、手速最快喻文州1瓶、三千醉客1瓶、池中物1瓶、清葭1瓶、人走茶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六十七章我盯着你洗澡 燕庄泽忍着内心瞬间暴涨的惊惧恐慌和酸意,威胁地看向池锦道:“嗯?表哥?爹爹?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怎地他不在这么一小段时间,孩子有了,表妹也有了?果然他就不应该放任景迟四处跑!就该寸步不离地盯着。 池锦被他看得一阵心虚,随即喊冤道:“这是误会,真的是误会!” 他朝发愣的夏眠使了个眼神,让她赶紧把花花拉开,要是燕庄泽发起火来他可拦不住啊,这都是什么事啊,花花平日里不是叫他哥哥吗?! 夏眠从震惊中回神,也顾不上行礼那一套了,一边快语解释一边将池锦腿上的花花抱过来:花花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她爹爹了! 夏眠抱着花花缩在角落,心惊胆颤地看着燕庄泽,皇上怎么会追到这里来!他们暴露了吗?他们要死了吗?主子肚子里还有孩子啊,这可怎么办! 她眼眶兀地红了,担忧地看着站在皇上身边的池锦,仿佛看见了蹲在嗜血猛虎旁边的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这可怎…… ??? 突然,夏眠悲伤又无措的神色一顿,瞠目结舌地看着池锦,“这这这”的半天后使劲揉了揉自己眼睛。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主子会一脸撒娇地扑进皇上怀里?! 猛兔扑虎,以身试险孤注一掷吗?可为何皇上一脸享受的模样?! 池锦猛地扑进燕庄泽怀里,将他死死抱住以防突然暴起,语速飞快地解释道:“这真的是个误会,花花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她是我在一个空村子里捡到的,我想带她出去找她的爹爹!” 温香软玉入怀,燕庄泽脸上有一瞬间的怀念和欣喜,察觉感觉池锦身体有点凉,手动了动最后忍住将景迟抱紧的欲|望,克制地垂放在身侧,同时悄悄运气内力为怀中人驱寒。 景迟太不听话了,每次都背着他到处跑,这回还搞出了个孩子和表妹,趁着这个机会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他故作沉声道:“真的?那你这个表妹呢?你以前可是给我说从小和出家师父一起长大,可没听说你还有个表妹。”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还是锦妃身边的心腹宫女,怎么会和景迟搅合在一起?来北方的这段路上,都发生了什么?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69 燕庄泽危险的视线看向夏眠,透露着些许疑惑不解。 池锦往燕庄泽热乎乎的怀里缩了缩,解释道:“那不是我表妹,只是出门在外胡乱编的假身份,你也知道我逃到了山里跟着这个队伍走,处处都要小心谨慎,和夏眠是表哥表妹关系的话会方便很多。” 这倒也是,燕庄泽想了想,问道:“余安说你发现锦妃的阴谋之后,就跟着她来到了北方,怎地现在和她的宫女待在一起?你又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没有!”池锦想也不行就反驳,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不是背着燕庄泽做的吧,他心虚地闭上眼埋在燕庄泽胸口,一手下滑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半是期待又半是忐忑道:“那是因为,其实,我就是你的……” “果儿醒了,景迟你要去看看吗?”肩膀上突然被慢而重地拍了下,池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搞得愣了愣,刚要出口的话再次被卡在喉咙里。 有点难受。 他万分郁闷地转头,只见余安正在他身后眯眼看着他和燕庄泽,脸上是一贯的标准的微笑,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却莫名让人心头一颤。 池锦就被看得心颤了一下,心里那点生气瞬间泄了气,讨好地看向余安,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余安了。 余安手上用力,半是温和又半是强硬地将池锦从燕庄泽的怀里拉出来,冲他极尽温和地笑了笑,道:“果儿醒了,你去看看她。” 余安这话说得轻缓又温暖,却生生让池锦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思,他就像被遏住命运的咽喉般不敢说话,听话地点点头去另一边看据说醒了的果儿。 至于燕庄泽,有余安帮他应付着,待会儿再来解释也行。 这边,池锦一后,余安神色就迅速一变,和燕庄泽四目相对之间满是交锋,他警告地看着燕庄泽道:“景迟现在身体不适,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就算你是皇帝我也不会怕。” 燕庄泽眉头紧皱,气势压迫地看向余安,再一次觉得这人是如此讨厌!他沉声道:“我自己有分寸,我和他的事还用不着你管!” 余安轻笑一声,不屑道:“那你看我管不管得着?我有话对景迟说,你别跟过来。” 话落,便朝池锦走过去,留下燕庄泽在原地阴郁地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带余安来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大错特错! 这人根本不会帮着他说好话,说不定要在景迟面前妖言惑众,借机抹黑,不行,他不能让景迟被这人蛊惑,至少在回宫前不能。 这么想着,他挑衅地看着余安的背影,也大踏步地走过去。 果儿其实还没有醒,只是眼皮动了动,有了醒来的征兆,此时果儿她娘和其他的人都围着,期待地等着果儿醒。 见余安过来,他们连忙让开一条路,余安笑了笑,蹲身把了把脉:“我去熬点药给她喝,应该就能行了。” “多谢余大夫!” “余大夫真是个大好人啊。” 余安笑笑没说话,把身边闷闷不乐地池锦拉开,抱起旁边的瓦罐和药材去到角落里。 刚走过来就再次被甩开的燕庄泽:“……” 他正要继续跟过去,就见余安不知道凑在景迟耳边说了什么,紧接着景迟就转身对他挥挥手道:“庄年,你去看看刘强怎么样吧,我和余安有话说。” 燕庄泽咬牙切齿,刚踏出的半条腿顿在原地,最后冷哼一声走开了。 余安,你好样的。 这边,余安一边熬药,一边和池锦说悄悄话,第一句便是:“你现在还不能告诉燕庄泽真相。” 池锦脸上的笑一僵,不解道:“为什么?说出来不是大家都好吗?” 余安将药材分好,道:“都好?你别忘了,现在的庄年不仅仅是燕庄泽,同时他还是皇帝,他后宫佳丽无数,你进去之后该当如何?” 池锦眉头一皱,反驳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说过只要我一人,我信他。” “你信他,那他的子民,万千百姓会接受你吗?男子怀孕自古都被排挤为异类,你觉得百姓能认同他们的皇妃,甚至是皇后是男子吗?其间要是有心人趁机作祟将此事妖魔化,那后果不堪便设想。” 余安眼神凝重地看着池锦,问:“在家国之间,燕庄泽作为一个皇帝,会选择哪个?” “我……” “景迟,你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要为他的将来着想,不能因一时之快而错终身。” “可是……”池锦心中下意识为燕庄泽抱不平,辩驳道:“我觉得……燕庄泽他会接受我的,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往外跑了,就安安稳稳呆在燕城也不错。” 就在雪坡倒下,燕庄泽现身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依赖一下他人也不错,至少会很温暖,不用担惊受怕挨饿受冻。 “那只是你觉得!”池锦被他吓了一跳,余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声音道:“据我所知,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你又如何能确认燕庄泽对你的感情……能时刻保持现在的热情。” 这个问题问得好,池锦被他这句话镇住了,整个人都随之一颤,随后无奈苦笑着低下头,余安说得一点都没错,仔细想想……他的确不能保证。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0 只不过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到深处,便下意识以为庄年对他亦是如此罢了,他山興挣扎着扯出笑低声道:“他说过的,说过……一辈子。” 余安见他还是想坚持,再接再厉道:“而且你是锦妃的时候,做出的可是欺君大罪,已经触及了一个帝王的底线,你敢保证他会因你是景迟而不计较曾经的事?” 池锦张了张嘴,摇摇头,他也不能确定,只是心中有个念头觉得庄年能做到,却没什么能拿得出来的理由。 “据我所知,燕庄泽对锦妃可是深恶痛绝。” 池锦这下彻底沉默了,巧了,才不久他也挺燕庄泽说起过,宫里总有刑罚适合锦妃,他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自己不就是锦妃吗?燕庄泽会原谅他吗?会生气吗? 到时候事情会变成何样?就算燕庄泽不计较,可要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因此而动摇了,那……问题就回到了一开头,遇到事情后还会不会继续坚持选他。 余安见他想明白了,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要跟着来,就是怕你冲动之下给说了出去,这才特意来帮你掩饰,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都跟在燕庄泽身边,对他也有些了解,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信我一回,这件事先别告诉他。” “可……”池锦哑声,最后在余安的逼视下妥协道“”那什么时候告诉他?我不可能瞒一辈子,那样对他不公平,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见他妥协,余安这才满意了,安抚道:“等你能确定他不会伤害你,能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并且拿出理由说服我,那你就告诉他吧。” 所以,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在为他和孩子考虑吗?看着余安真诚的双眼,池锦笑了:“好,那你等着我来说服你。” “来了来了。”余安往池锦后面一切,垂下眼眸碰了碰池锦道:“他来了,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池锦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你放心吧,不过只要我能保证安全,你就不能再拦着……你这药够不够啊!” 余安和他相视一笑:“当然够,我来的时候备了很多。” 燕庄泽走过来,狐疑地看着翻捡着药材的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余安会这么好心放过抹黑他的机会? 他走过去蹲下道:“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哈哈。”池锦心虚一笑道:“余安在教我认药草。” 余安也笑看着他:“是这样的,刘强呢?” “……他昏过去了,不会死。”燕庄泽敷衍着,转头看向池锦道:“你还没给我说,那个叫夏眠的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锦笑了笑,瞥了眼余安道:“那是因为……当时我跟着锦妃来到北方,她顾的护卫不想吃苦半路跑了,就只剩下夏眠和她在一起,后来……” 池锦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实则是在整理语言道:“后来她们遇到了一群难民,逼着她们把食物交出来,不然的话就别想走,锦妃那种吃不得苦的人当然不愿意将仅剩的粮食叫出去,就把夏眠给推出去挡人,自己驾着马车跑了。” 我黑我自己。 他默默在心里不了这么一句,他已经能想像等坦白的时候会有多尴尬了!突然觉得……就这么先瞒着也不错,等这段时间过了,燕庄泽火气消了…… 这么一想,他瞎扯得更理直气壮了:“夏眠被推下车拦着后面的人,就像……被狼追的人将同伴给绊倒吸引狼的道理,你懂吧?” 燕庄泽点点头,人心险恶,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只是没想到锦妃一介女子,竟然能狠毒到这种程度,她带着夏眠离宫的时候,还会特意将无关宫女给撵出去免得受到牵连,他还以为锦妃虽然逃了但至少还有良知。 毕竟他们曾经也是合作过的人,他曾经也是真心地欣赏锦妃这种勇敢的性子,而今天燕庄泽才知道,人只有在危难之际才会显露出阴暗的一面。 既然如此,等锦妃被带回来,他便也不再顾忌心底残留的那抹欣赏,至于锦妃对燕国的帮助,对江南百姓的帮助,就还她一条活命吧,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全然不知道又给自己挖了个深渊巨坑的池锦继续编:“我跟在他们后面,实在是看不过去锦妃这般恶毒的行为,又不忍心夏眠一个弱女子就这么毁在那些灾民手里,于是就出手搭救了,锦妃也跟丢了,后来的事你差不多也能想到了。” 燕庄泽笑着捋平了他凌乱的发丝,夸赞道:“你做的很对,人最总要的是良知,是心存善念。”不要像锦妃那样。 池锦咧嘴笑了笑,心思一转,坏心眼地问:“那你找到锦妃的下落了吗?有没有线索?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燕庄泽眼神暗了暗,沉声道:“目前还没线索,不过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孟将军跟着我一起来了北方,他已经差人去找了。” 快个屁,我就在你面前。 池锦心里吐槽,面上笑嘻嘻,乖巧地点点头:“嗯嗯,找到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燕庄泽看着面前生动鲜活的池锦,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他这些日子日日夜夜都幻想着景迟的笑容,很暖很好看。 他心中一动,上手摸了摸池锦的脸,有些干,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养养,白白胖胖的才最好。 两人相视而笑,不管两人先现在心中所想有没有在一处,但至少气氛是十分温馨融洽无人能插进来的,空气中都仿佛飘散着一股甜…… 不甜的中药味! 池锦皱了皱眉鼻子,嫌弃地看向一旁的瓦罐,里面的水早在他们说话间就已经沸腾,各种药材在里面翻滚着,汤汁渐渐成了黑褐色,此时正散发着一股浓烈又霸刀的怪味。 余安看着面前卿卿我我的两人,对池锦的保证深感忧心,生怕那天被燕庄泽一哄,便迷迷糊糊什么都交代出去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1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愤而倒了满满一碗的药汤,强硬地递到两人中间:“喝药!” 池锦下意识接住后,余安头也不回地端着另一碗药去果儿那边,留下池锦和燕庄泽两人看着这碗黑乎乎的药面面相觑。 “我……好苦,不想喝。” 燕庄泽端起碗给他吹了吹,尝了下不烫了后塞回池锦手里,苦口婆心道:“一鼓作气喝完就不苦,良药苦口利于病。” 池锦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刚才肚子阵痛时的恐慌,忍着恶心将碗端到嘴边,喝下去的前一刻试图挣扎道:“你就没有蜜饯之类的东西吗?” 燕庄泽道:“出来得急,我也没有准备。”更没想过要准备蜜饯。 池锦:“那好吧。”说完他就一脸无奈地咕噜咕噜喝完,被苦得龇牙咧嘴! 燕庄泽见他这般怕苦,心疼道:“以后我都随身带一些如何?当然我希望你以后都别用上。” 池锦端着空空的药丸,苦到面无表情,从喉咙缝里挤出两个带着苦气的字:“谢谢。” 燕庄泽抿唇,心想景迟是真的怕苦,他紧握的手心出汗心一横,一把将之拉过来狠狠地吻上去,趁池锦不注意撬开贝齿攻城略地,将里面的苦味一一舔掉。 片刻之后,他满足地舒了口气道:“现在就不苦了,以后也用不着蜜饯,有我就足以。”心里默默补了句一点也不苦,很甜。 池锦瞪大眼睛捂着嘴,心虚地左右看去,幸好这里是角落,没人看到他们刚才的行为,这才松了口气。 红着腮帮子软着声音道:“你,你干嘛?!”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亲得晕乎乎,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燕庄泽好笑地看着他迷糊的模样,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捏了捏池锦绯红的脸一本正经道:“帮你解苦。” 就像一个一本正经调戏良家妇男的老流氓。 池锦心虚又无措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禽兽! 幸好幸好,其他人都去看果儿喝药了,没人看着这边,他深呼吸两下让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平静下来,脸上的温度也慢慢下去了,这才若无其事道:“等果儿喝完药,我们就回城吧,这些人也一起带着,我还是他们收留的一员呢。” 燕庄泽点头:“那是自然,我会给他们找个居所。” 两人凑在一起腻歪,主要是燕庄泽好奇地问,然后池锦半真半假地说着这一路遇到的事情,比如做了烤鱼烤兔,遇到了一个恩将仇报的男孩,还有小山村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听得燕庄泽心惊肉跳。 他就该将池锦绑在身边,免得他到处去冒险! 破庙里气氛融洽,各做各的,却独独没人发现在另一个角落里,夏眠正双眼发神地抱着花花陷入混乱。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皇上帮主子吹药,主子喝完说苦,然后皇上……皇上就亲了主子?! 真的亲了,从她的角度甚至还看到了舌头……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主子不是男的吗?难道皇上已经知晓主子就是锦妃,并且对锦妃情根深种,不介意性别? 那……主子肚子里孩子他爹又怎么办?! 这个世界,一夕之间怎么变得面目全非,她一点也看不懂了…… 果儿喝完药没多久就醒了,说了是刘强将她叫出去打晕的之后,所有人都对池锦的话不再怀疑,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刘强那个口是心非的畜生! 不管前面已经失去孩子的两个母亲如何伤心,差点认贼作恩人,有孩子的母亲们也是后怕不已,其他人都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有燕庄泽的军队在,下山的路顺利得多,临近傍晚池锦和燕庄泽就回到了城主府,其他人也被带去住的地方。 池锦坐在城主给燕庄泽准备的豪华院子里,心中忐忑不安,终究按捺不住对身边的燕庄泽问道:“我们就住这里?” “自是住这里。” “那……我的宅子怎么办?不能一直空着啊!” “空着就空着……”燕庄泽一脸无所谓,突然想起了什么,面露狰狞道:“你一来就在这边买了宅子,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池锦被唬了一跳,结结巴巴试图狡辩:“不,不是,我……我只是想着依旧也能随时来北方玩!这才买了个宅子放着,安心。” “真的?”燕庄泽狐疑地看着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相信,他冷哼一声道:“来玩也行,以后我陪你来。” 以后是多久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知道只要景迟跟着他回燕城,便跑不了,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真的真的。”池锦乖巧地点点头,一双猫瞳里满是真诚,但这并不能打消燕庄泽想紧盯着他的念头,并且依旧一脸的不相信。 池锦泄气地眨了眨眼,撇撇嘴道:“那就一起来吧,快吃饭了吧,我先去洗个澡。”他这些天都呆在山上,澡都没得洗,现在浑身难受死了,也不知道燕庄泽怎么亲得下嘴。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2 燕庄泽霍然起身:“我带你去,走吧。” 燕庄泽院子就配有浴房,小厮很快就将热水给备好,池锦欢喜地穿过大厅跑过去,看着洒了花瓣香喷喷的热水,感动得快要流泪。 他都好久没洗澡了,头一回觉得能洗澡是这般幸福的事! 不再犹豫,他解开腰带正准备将一身脏衣服给脱掉,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犹疑地转过头,视线兀地便撞进了坐在外面茶桌旁的,燕庄泽那黑沉幽深的双眼,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沉吟片刻,突然将半开的衣服合上,将微微隆起的腹部给遮得严严实实。 像小媳妇受惊般四下看了看后,用看老流氓的眼神警惕又谴责地看着燕庄泽:“这儿怎么没有屏风?还有你怎么还在这儿?” 燕庄泽放下手中茶杯幽幽道:“当然不能有屏风,我得盯着你洗澡啊,免得一转身你又跑了。” 池锦:“???”你信不信我衣服一掀,里面的肚子能吓坏你! 作者有话要说:池锦:今天的我依旧是一言难尽。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马甲了:池锦!燕庄泽都掉了,池锦还会远吗! 大家别急哈,这糖总要有个人去发现,这就得池锦发力了【狗头】 冲鸭,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爱你们鸭 专栏言情类里《华窈》:花妖华窈,前世今生,等一个收藏。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彼绘卷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絨絨一树茋6瓶、江悠然5瓶、美凌格5瓶、靡锌.斯鸱1瓶、名字什么的真难想1瓶、四肢健全莘童是也1瓶、雪缀烟薄1瓶、珺涵1瓶、池中物1瓶、手速最快喻文州1瓶、木风萧萧1瓶、言静1瓶、三千醉客1瓶、清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六十八章凌乱的将领 水汽升上来,一遇到冷空气便成了白雾,还带着淡淡花香,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池锦用衣服护着肚子,可怜巴巴央求地看向燕庄泽:“你转过去啊,我不会跑的,再说我能跑到哪儿去?” 小模样真诚又可怜,换一个人可能就顺坡下驴答应了,但燕庄泽态度十分强硬:“不行,我就在这儿守着,你洗你的,我也不会打扰你。” “可是……”池锦为难道:“你在这儿我洗不下去,我会不好意思。” 燕庄泽挑眉,好笑地看着窘迫到红了脸脖子的池锦,在室内热气的冲击下,心思不由地便朝着某个无法言说的方向浮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哪哪儿我都看过,还是说……” 燕庄泽眼神微暗,掩饰掉眼底的期待兴奋和热血,起身步履缓慢却坚定地朝池锦走去,压低声音道:“还是说,你需要我帮你洗?” 说着,他就加快速度大踏步走过去,伸出手准备帮池锦更衣,这还是他第一次伺候人,心里没有一丝抗拒甚至很是欢喜。 “我不需要,你别过来!”见他是想来真的,池锦被吓得差点跳起来,臊红了脸迅速转过身,手忙脚乱地三两下边将身上的衣服除去,噗通一声进了水里,雾气和花瓣完美地遮掩掉一室春光。 衣服被他甩得飞起,以此来扰乱燕庄泽的视线,以至于走过来刚伸出手的燕庄泽,一眨眼的功夫眼前人就溜了,只看到一具细白的躯体在眼前一晃而过,还有微微长胖了些的腰腹,看起来手感更好了。 只一瞬间,便有一股热气直冲上脑门,脑子里各种杂念疯涨翻涌,呼吸都随之沉重了两分。 燕庄泽伸在半空的手僵直地顿住,手指下意识地捻了捻,似乎在回忆曾经的触感,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隐藏在白气中的池锦,一点也不舍得挪开,看着那白皙纤长的脖颈上通红的脸蛋,还有那愤愤瞪着自己的,水润润的猫瞳…… 还想被瞪得多一点瞪得凶一点,还想……将他欺负到要苦不苦的样子,亮晶晶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一定很漂亮,就像那个晚上…… 只开过一次荤,还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某人躁动了,喉咙狠狠地滚动两下,就连池锦羞愤训斥他的声音,在耳朵里都那般悦耳,还想听得更多,要是带着些哭腔就更好了。 半空中的手情不自禁地又往前伸了伸,池锦眼睛瞪着更大了,蒙着一层水汽,小嘴被气得微张,露出一点殷红的舌尖更显诱人……不行! 在心中邪念爆发出的前一刻,燕庄泽掩饰地轻咳一声收回手,步履杂乱地匆匆后退几步,退到茶桌边上坐下,用衣服掩饰了身上的异样后才松了口气 装作若无其事般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灌下去压住体内躁动的火气,只是那视线依旧停留在池锦身上,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会扑上去将其吃干抹净。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3 燕庄泽走开后,提着心的池锦才卸下力靠在浴桶上,努力忽视掉那强烈的视线,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看刚才燕庄泽那样子,他都以为真的要给他洗澡了,如今肚子已经胖一圈,要是被看到了难不成说是长胖的? 洗完澡,池锦匆匆忙忙地擦干穿上衣服,照旧将衣服扬得飞起,力图不让燕庄泽看清细节,等穿好之后,整个人都是红红的,不知道是被热水泡的还是羞的。 燕庄泽看得一阵眼热,手里的茶水已经凉的,大口灌了一杯后起身道:“我们出去吃饭吧,你这些天肯定饿坏了。” 他还没忘记池锦才从山上回来,山上能有些什么好东西?他也看到过其他人背着下山的鱼,肉都没多少,怎么能吃饱。 见他没什么异动,池锦松了口气点点头:“走吧。” 北方的饭食以清淡为主,红烧肉大骨汤锅贴和白面馒头,还有几道专门照顾他们口味炒的肉菜,有荤有素十分丰盛,最重要的是:热气腾腾。 池锦端起碗,就着咸甜口的大块红烧肉,大大地刨了一口软糯的白米饭,好吃得快要哭出来,他都好久没能这么舒服地吃上热菜热饭了,上一次有这种幸福感,还是抓到鱼后的那顿饭。 而在那之后……天天吃鱼他也受不了啊。 “慢点吃。”燕庄泽给他舀了碗骨头汤递过去。 池锦吃得头都抬不起来,抱着饭碗点点头,一口气吃了满满一碗饭之后才停下来,舒服地吐出一口气,非常满足。 回城第一顿不能多吃,会不消化。 池锦惋惜地看着眼前的菜,端起汤碗咕噜咕噜喝下去后,不舍地放下碗筷,试图转移注意力,问道:“夏眠和花花他们呢?余安怎么也没见着?今晚也不知道还用不用喝药。” 似乎他一回来就和燕庄泽呆一起,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燕庄泽筷子一转,从红烧肉上移开,夹了筷子糖醋白菜吃掉后,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心里不情不愿面上大方坦然道:“夏眠带着花花就住在城主府里,我已经派人去找花花爹爹了,刘强也已经关押起来接受刑罚,这些你都大可放心交给我,至于余安……” 又是余安,他怎么感觉哪儿都有余安,要不是他能确定余安对景迟没那方面的心思,景迟对余安更没心思,哪儿还能容忍他在景迟面前晃荡,不就是会医术嘛…… 燕庄泽嘴里酸酸的,心里也跟着酸酸的,同时心里打定主意回宫之后,也要去学一学医术,等他学会了也就没余安什么事了。 他压下心底的醋味,脸上装作毫无异常地回道:“他在给你分药材,待会儿会有人将药汤送上来。” 说曹操,曹操到,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队侍女端着洗漱用具走进来,跟着一起端进来的还有一碗药汤和一碟蜜饯。 燕庄泽多看了那碟蜜饯两眼,没说什么。 池锦生怕他又作什么妖,端起药丸试了下不烫就憋着气一口喝下去,火速抓了把蜜饯扔嘴里解苦,然后一脸无辜地看向燕庄泽。 燕庄泽:“……行吧,洗漱好我们就回去休息吧,你今天也被吓到了。” 正好池锦吃饱了就有些犯困,匆匆洗漱一番后就出了饭厅,两人从院子门口走过,往后面的卧房而去。 池锦打着哈欠走在前头,燕庄泽护着他走在侧后方,快过拐角的时候,他突然回头警告地往院子外面的角落看了眼,然后故意将手放到池锦腰上,两人消失在拐角处。 “手拿开。”池锦一巴掌拍上去。 燕庄泽也不生气,无奈又纵容地将手放下。 院子外的一簇矮树下,余安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们的举动,抿着唇心情有些复杂,就像是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儿被地主老财给霸占了般复杂。 燕庄泽这些日子的行为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燕庄泽对池锦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心急如焚地找那么久,只是这种感情能否经受住考验,那就不能确定了。 能便好,那池锦之事推迟一点说也无妨。 可要是不能的话……最后苦的还不是池锦和孩子。 他这一年几乎是看着池锦从刚出宫的懵懂小心翼翼,一步步变成如今如鱼得水的机灵,就像看着自己孩子长大一般 他着实放不下心,如果今后有机会真相大白,燕庄泽怨他也好,池锦怨他也好,他只想所有人都过得好好的,毕竟……要不是池锦,他和余宁早就死在一年前了。 只希望池锦真的能拿出可信的理由说服他吧,那样他才会彻底放心,到时候,所有的后果他可以一力承担,不会让池锦为难。 老父亲余安扶着树干的双手卸力般垂下,燕庄泽,你别让我失望。 一旁的夏眠见他情绪低落,小声关切道:“余大夫,你没事吧?” 余安四散的思维被她拉了回来,双眼再次恢复清明,笑看着某个转角,笑着摇摇头:“没事,走吧,回去我给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免得到时候说漏嘴。” 这边,池锦一进屋,就疲惫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受着身下的温暖,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4 舒服! 睡了好些天干草堆的人,此时一碰到舒适的棉被,困意顿时疯狂往脑门上涌,眼皮越来越沉重,衣服都不想脱,趴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燕庄泽好笑又心疼地上前,柔声道:“你累了就先睡吧,我帮你脱,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景迟需要休息,这些天一定在外奔波累坏了。 池锦此时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有心想起来自己脱,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最后像梦呓般轻轻吐出两个字:“嗯嗯……” 燕庄泽轻笑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池锦扶起来,慢慢解开腰带衣襟,动作轻缓至极,生怕扰着怀中人的好眠,将池锦轻轻放进被窝中。 一进被窝池锦就下意识打了个滚,将自己裹成蝉蛹状,无意识地侧身弯腰护着肚子。 燕庄泽好笑地看着他,这一瞬间他们仿佛回到了燕梁学堂般,抵足相拥而眠,他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扯开被子躺进去,将池锦挪到自己怀里抱着。 睡梦间,池锦感觉脖子处痒痒的,还伴随着些许轻微的刺痛,耳朵那里也是,什么东西?他轻声闷哼两下企图将脖子上烦人的东西给赶走,这一哼果然就不痒了,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夜晚,黑沉的夜色衬得燕庄泽双眼格外黑亮,他小心翼翼地在池锦脖颈间逡巡,仿佛是巡视领地的郡王,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后,在上面印出属于自己的印章。 一下,两下……停顿片刻后,再一下,两下…… 抱着池锦的手摸到他的腰腹处,心想胖了,都长小肚子了,不过手感甚好,再胖点也无妨。 第二日早上,天已大亮,池锦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伸了个懒腰耳根一动,听到了外间有轻微的对话声。 他凝神听了听,应该是说话人有意压低音量的缘故,他听的并不真切,只依稀地听到了庆国,山村,村民等熟悉的字眼。 难道是燕庄泽查到了什么?难不成那些凶徒真的是敌国人,或者就是庆国? 池锦心里一个兴奋,当即翻身而起,随手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便往外走去,他要去看看燕庄泽查到什么了?那些凶徒的下场和身份一直都是他心头的一道坎,事关一整个村子认命,事关花花娘亲的一道染血的坎。 外间,燕庄泽坐在案桌前,正拧眉听着下方之人的汇报。 下方半跪着的事孟将军的副将领,此时正被皇上勒令压低声音汇报情况:“回皇上,孟将军带人顺着小山村方向查,在山后发现了一个庆国窝点,顺着线索又找到了另外两处军队驻扎点,如今已经全部端灭,其他的军队驻扎点还在排查中。” “截至目前,已发现有四个村落遇害,二十五名村民被成功救出,孟将军已经已经找到了那些人藏身的规律,几乎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军队驻扎,将庆国爪牙一网打尽只是时间问题,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全全歼灭!” 这将领一直都跟随者孟将军四处搜查奔波,自然体会得到个中艰辛,此时有了如此大的进展和收获,自然是兴奋不已,压低的嗓音都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激动。 他按耐住内心的热血汇报完毕后,情绪一个激动,便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向皇上,这一抬头却彻底愣住了。 激动的粗喘声都瞬间凝滞,他视线下意识落在了燕庄泽后方,从内室匆匆走出来的人身上,待看清那人之后顿时全身僵硬眼神无措,又像是见鬼一样瞪大双眼!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看见皇上房里走出了个陌生男子?还……还是这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模样,就像……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 而这屋里有的是什么床?那自然是龙床! 眼睛里似乎还蒙着水雾,刚睡醒的朦胧和因快步走而倾斜的衣衫,露出脖子上那星星点点可疑的红痕…… 将领沉默了,将领凌乱了,这这这这东西他可只在有媳妇儿的队友身上见过!再看看面前的皇上,那红痕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仿佛就像是在印证将领心中猜想一般,下一刻察觉到后面来人的燕庄泽便霍然起身,原本严肃的眼神在触及那人后,瞬间变得温和且缱绻,抬步走过去关切道:“你怎么过来了,睡好了吗?” 目睹了这一切的将领彻底陷入自我还一种,一只手不可置信地死命揪住衣角:他,他都看到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某老男人越来越骚动了嘿嘿。 燕庄泽:我申请福利,孩子都快四月了,我还只吃过一次肉。 作者:谁让你那么厉害,一发入魂。 今天写着写着,突然有了个绝妙想法,不行不行憋住不能剧透,你们找找这章有伏笔。 可以评论区留评,随机发……口头奖励! 微博:晋江突然笑死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彼绘卷1枚、靡锌.斯鸱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垣垣20瓶、七秒记忆的金鱼10瓶、言止慎行10瓶、南方喃子9瓶、靡锌.斯鸱5瓶、玲姑娘5瓶、一只疯鬼5瓶、美凌格3瓶、衣鱼2瓶、池中物1瓶、言笑1瓶、雪雪1瓶、名字什么的真难想1瓶、清葭1瓶、温水煮青蛙23331瓶、手速最快喻文州1瓶、冷毁1瓶、黑羽夜1瓶、三千醉客1瓶、当时明月在1瓶、云裳1瓶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5 第六十九章多x能助于生产 “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池锦一出来,燕庄泽便起身迎上去,斥责中又带着些宠溺:“穿这么点儿也不怕凉着了。” 说着,伸手帮池锦把衣襟整理好,顺便将他脖子上引人遐想的红痕给遮住,就算他想昭告天下,这种东西也不能随便让外人给看了去,只能自己看。 燕庄泽的大拇指轻轻摩擦过池锦脖颈上的红点,眼底一片黑沉,除了他自己无人能知那黑深之处,隐藏着的是怎么样疯狂的独占欲。 池锦就完全没察觉,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点头,迫不及待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是抓到那些凶徒了吗?” “找到了,刘副将正在汇报,等他走了我亲自给你说。” 副将:……我走了,是哪个走?是他想的那个走吗? 杀人灭口四个大字猛然跳跃在脑海中。 他屈膝跪在地上,双眼猛地一黑,心中直叹来得不是时候,他今天看到了什么?不,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这么想着,副将猛地低头闭眼,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皇上和男人在一起也没看到什么皇室秘辛! 燕庄泽这么一说,池锦也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在看着,小幅度地推了推燕庄泽,自己后退一小步轻咳两声,像是在撇清关系却有种越描越黑的嫌疑。 燕庄泽愉悦地笑了笑,大手一伸将之揽过来,对下方的副将道:“你回去吧,有进展及时上报。” “皇上饶……”那副将的声音戛然而止,短暂地停顿了半秒后迅速改口:“是,末将领命!”未尽的话在嘴里打了个圈后就变了个样,随后动作迅速毫不迟疑地快步而出,生怕又被突然叫住。 一直到走出院子他都心脏狂跳,他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完了! 没想到,当今皇上竟然……竟然有龙阳之好!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他也没去见过皇上。 池锦见那副将步履匆匆心惊胆颤离去的模样笑了笑,随后微微皱眉道:“你就不怕他说出去?到时候当今圣上竟然同一男子……” “为什么不能说出去?”燕庄泽将池锦揽进内室,给他拿了件暖和衣服穿上:“我说过,我选择了你,这一生就不会再有别人,昭告天下是必然的。” 他从想好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隐瞒,名正言顺是首要的,他可舍不得景迟受丝毫委屈,至于其他的困难,他会一力解决。 池锦听到这话从心里暖到四肢,想起余安嘱咐的话,不禁问道:“那要是百姓们不同意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燕庄泽道:“此乃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他们来管,他们也管不着,放心吧有我在。” 池锦心中动容,默默把这段对话记下来,等下次见到余安便又多了一条理由。 至于那些凶徒的事,燕庄泽给池锦解释了一番。 他从娴嫔手上得知了北方有庆国军队驻扎的消息,恰好池锦又去了北方,便带兵亲自前来。 而那些凶徒的确是庆国的爪牙,他们利用村子来掩饰囤积粮食的行为,却恰巧被池锦撞破,以至于后面事情败露,孟将军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据点,在北方的某些角落,战火已经被打响。 燕庄泽叹了口气抱住池锦,将下巴抵在池锦头发上,低声道:“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还在大海捞针般四处找。” 池锦和燕庄泽用过早饭后,步行来到泰安城中,这才发现泰安城内多了很多伤员,全城的大夫包括余安都前去帮着救治。 又看着一个手上抱着白布的人被抬进屋里,池锦是第一次见到战争的惨烈,揪心道:“伤亡情况严重吗?” 燕庄泽察觉他的担忧,安抚道:“这还不算不严重,都只是不致命的伤,真正死亡的人并不多,我们此次打了庆国一个措手不及,应该要不了多久此间之事便能平息下来。” “那便好。”池锦笑了笑,突然想起据传闻所言,燕国皇帝燕庄泽是从战场中走出来的天子,十岁不到就被扔去军营生活,经历的战役大大小小数不胜数,还曾多次险象环生。 一想到燕庄泽还是个孩子,便提着长剑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他便心一阵抽痛,怜惜地看向身边风轻云淡的燕庄泽,可他却知道这华丽的衣着下,那健硕的躯体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痕。 池锦伸手揪住燕庄泽的衣袖,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心疼和安慰,没关系,就算过去很苦很难,但今后你有我,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我们的未来会很圆满幸福的。 他轻声道:“走吧,我想去看看之前的队友们。” “嗯嗯。”虽然不知道景迟对他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温和,但总归是好事,燕庄泽欢欢喜喜抱着池锦去了安置那些个灾民的院子,将战争庆国等事都抛之脑后。 这些东西哪儿有媳妇儿重要啊。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6 北方庆国军队被发现,且即将被孟将军覆灭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去了燕城和南方,几乎周边各国都有所耳闻,一时间南北边界异常的平静,无人敢在燕国风头正盛的时候造次。 江南。 池建笙脱力地瘫坐在木椅上,脸色灰败目露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庆国完了他也完了。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庆国,庆国在南方安插的军队这几日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没了战意甚至有强烈的退意,燕行澈乘胜追击,趁此机会亲自带兵上场,打得他们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他们一直坚持到北方彻底落败,燕庄泽他们启程回燕城的那天,江南一带和驻守燕城的探子都纷纷退出燕国境内,燕国与庆国边境也恢复了往日和谐。 北方军队被灭的打击太过巨大,庆国此次元气大伤,几十年内不会再有余力来骚扰燕国,当然他附近的小国就可能要遭殃了。 燕国冷宫中,一处荒凉偏僻的院子里,正有一个蒙着白色面纱衣着破旧的女子拿着小铲子,弯腰侍弄着院子里唯一存活的花株。 听到外面宫人们兴奋的谈论声,她原本还有些光点的双眼也迅速暗淡下去,看来庆国的计划是落空了,而自己……也彻底被遗弃在这深宫中。 女子,也就是被毁掉容貌后扔到冷宫关着的娴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苦笑一声。 前功尽弃。 突然她想起什么,再次勉强却坚定地撑起孱弱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拿着铁锹摇摇晃晃往院子后方的小块田地走去,那里是她种来供自己吃的小菜。 娴嫔一只手的指甲陷进肉里,她神色扭曲执拗地想着:我必须活着,活着才能看到锦妃的下场! 燕国,江南水灾得到了有效控制,灾民的房屋也在重建,一切都处于欣欣向荣的状态,庆国退出之后,燕国也愈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必然更加繁荣昌盛。 泰安城内门处,燕庄泽的马车带着大军离开,行道两侧站满了百姓,里面有泰安城的居民,也有其他地方逃过来的灾民,此时他们融洽地站在一起,夹道欢送。 一队灾民跪在最前头,激动地喊着:“皇上圣明!皇上万岁!” 池锦微微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笑完了眼,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担忧北方雪灾和凶徒,亲自带着军队压着粮草来抵御外敌救济灾民,经此一事,燕庄泽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又上了一层。 得民心者得天下,相信燕国在燕庄泽的管制下会越来越好。 与此同时,在拥挤的人潮中,有那么一些人在激动地同身边的人说着自己的经历:“皇上之所以会亲自赶来,这还得多谢一位叫景迟的人啊!是他先一步发现了北方的境况,然后请求皇上亲自来安定!” “真的吗?为何我等没听说?” 那妇人笑笑:“我在山里逃难的时候,就遇见过那位侠士,那位侠士不欲居功,为人低调,这才将消息压了下去。” 听的那人恍然:“原来如此,那我等可得好好感谢感谢那为景迟啊!” “晚了,那人已经随皇上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还在各个角落上演着,不到一天泰安城的百姓就都知道在皇上背后,还有那么一个忧国忧民心系天下的侠士! 在这些百姓心中,那位名叫景迟的侠士的地位仅次于燕国皇帝。 对泰安城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的池锦此时正在和燕庄泽大眼瞪小眼,呈僵持之势谁也不肯退步。 池锦被燕庄泽气的脸通红,装作生气实则一点气势都没有:“我警告你啊,不许再亲我!” 燕庄泽可不依,好不容易能在一起,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亲近的机会,他作势凑过去一点道:“为什么不能?亲一下怎么了,又不是没亲过。” “你!”池锦微颤着手指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后也没找出一个反驳的理由,最后退而求其次道:“那你可以亲,但不准捏我的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燕庄泽心思这么龌蹉,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盯着他不放。 燕庄泽想了想,决定一步一步来,亲都亲了,搂腰还会远?遂微微一笑点头道:“可以。” 这么轻易就同意了?池锦有些不敢相信,为了这个亲不亲抱不抱的问题,他已经和燕庄泽缠了两天了,一直都没个结果。 每次好不容易脱身,没多久燕庄泽又缠上来,对他真的是寸步不离,连洗澡上厕所都要盯着。 怎么今天这么快就答应了?要知道燕庄泽不知道什么毛病,最喜欢摸他腰了,这些天可没少偷来,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他狐疑地看过去,确认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燕庄泽毫不犹豫地应道,随后笑着靠近道:“但是……我是不是就可以亲你了?” 话落,便强势地扑过去,不同池锦再后悔刚才的决定。 “别,外面有……唔唔。” 剩余的话已经消失在唇齿交融间,啧啧的水声听的池锦脸红心跳,连呼吸都忘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7 “换气。” 短暂的提醒,短暂的停顿,池锦还没来得及趁这个空隙松口气,就再次被堵上嘴,这下不仅仅是心跳了,他感觉自己全身脉搏都在飞快跳动,脸被涨得通红,耳垂充血,身体也不可遏制地起了反应…… 这陌生又熟悉的反应让池锦回了回神,小心翼翼地呼吸一下之后,悄悄移动衣袖将下方的反应给遮住,这要是让燕庄泽看见了还得了? 那可不得把他给当场扒了。 这么想着,他睁着水润黑亮的猫瞳狠狠地瞪了瞪面前的燕庄泽,试图将他给瞪开!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势头更加凶猛了。 一直到舌根都发酸,燕庄泽才堪堪停下。 一松开,池锦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喘气,软绵绵的手竭力将燕庄泽给推开,本想生气地瞪他却在触碰到燕庄泽幽深的双眼时堪堪收回视线。 现在的燕庄泽就像是一头憋了很久的雄狮,只需要再一个撩拨便会失去控制,猛扑过来。 池锦被这个长长的吻给亲的手软腿软,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道便迫不及待地扒着门框出了马车,也幸好他衣服穿得多下方的反应看起来并不明显。 后方的燕庄泽本也想起身追出来,只要景迟离开他的视线半刻钟,他心里就不踏实,可一起身就感觉到身下的强烈的一样,脸上闪过一阵尴尬,然后不得不坐下来缓缓再出去。 池锦鼓着脸气闷地跳下马车,使劲揉了揉肉发烫的脸,心中万般无奈,燕庄泽的意图在明显不过,来老是趁他不注意搞小动作,撩拨得他心头火热却不能放任燕庄泽动手,毕竟他还怀着孩子呢,伤着孩子怎么办? 于是只能忍着,忍来忍去两人都不好受,每次都只好用这是路上外面有人的理由搪塞过去,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唉! 出了连空气都充满燥热的马车,踏在雪地上深吸一口冷气,好一会儿之后,脸上的热度才降下来一点,看见不远处走过的余安,跺了跺脚小跑过去将他叫住。 “余安!”池锦道:“你去哪儿?” 余安:“我去找拿了点药,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他一问,池锦脸就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还不是燕庄泽,他老是缠着我,就在刚才还亲……哎呀反正就那个意思,可你也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怎么可能让他凑过来。” 看他这怀春的模样,余安也知道是发生啥事了,他仔细观察了下池锦,看似气闷埋怨,实则眼里含笑,说的话也偏向于倾诉而不是真的抱怨。 所以池锦也并非厌烦不喜,而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吧。 余安笑了笑,仔细回想了片刻后,如实道:“孩子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如今已经接近四个月了,胎位也十分稳固,因此你也可以放肆一些,而且……” 池锦没想到余安会这么说,听得耳根通红,但还是忍不住红着脸好奇道:“而且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你需求可能会变得大一点,且多做那事还能有助于孩子顺利生产,到时候生孩子就没那么痛苦,现在肚子还没彻底大起来,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趁着这段时间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和他……”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剩下的话就不用多说,池锦也听懂了,震惊地看着一本正经的余安,支支吾吾片刻后一转身往回跑,只匆匆抛下一句:“我才没有想!” 车帘被猛地拉开,燕庄泽警觉地看过去,却见池锦的脸比出去之时更红了,当即皱眉狐疑道:“你出去做什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池锦还想着刚才听到的事,此时见到燕庄泽便更不好意思,言辞闪烁地低下头道:“没,没什么……” 原来这段时间他被燕庄泽轻轻撩拨便起了反应,是因为特殊时期需求大啊,还有助于生产……要是燕庄泽再缠上来,那他到底是顺水推舟呢?还是继续拖下去呢? 他小心翼翼瞅了燕庄泽一眼,在发现燕庄泽也在看他后,又匆匆低下头,这种事也太羞于启齿了吧,可是有助于生产…… 他其实最怕的还是生孩子那一环节,如果现在有办法让那个关节更顺利的话……池锦心中还是小小地动摇了。 心一横,抬头直视燕庄泽,心想要是燕庄泽现在扑上来的话,他也就半推半就从了,反正又不是没做过,都是男人怕什么怕。 燕庄泽双眼微眯,看着池锦欲言又止的模样,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就在池锦出去的这段时间里! 遇到了什么?反应这么大?余安? 哼,余安! 他心里重重地冷哼一声,等回了宫景迟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不过现在还是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让景迟反应这么大。 他看着端正坐着,却双手揪着袖子的池锦,不安忐忑?为什么? 燕庄泽心里像猫抓一般好奇,烦躁不已,一拍大腿猛地起身,将池锦给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燕庄泽。 要来了吗?半推半就? 紧接着,燕庄泽就在池锦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眼神中……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8 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急着回宫,就过得快点。 看有趣小广告: 《皇上,这狗有了!》:某受以为自己穿成了一只普通小狗,却没想到这狗身竟有如斯恐怖的能力! 某受:为什么我肚子里会怀小崽子?我很确定我是公的。 《华窈》:小花妖爱上了凡世男子,却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书生郎竟有如斯骇人癖好! 华窈:放下手里的书,我还爱你。 《向天借了五百年》:奇迹般病愈的某受原以为这只是上天垂怜的馈赠,却没想到竟隐藏了如斯险恶的阴谋! 天道:你必须还我五百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彼绘卷2枚、四肢健全莘童是也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靡锌.斯鸱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脸谱14瓶、最爱小甜饼10瓶、安孓10瓶、zero.10瓶、苏落[本人已疯]7瓶、荆淼真不是糙汉5瓶、靡锌.斯鸱5瓶、玲姑娘5瓶、君君3瓶、庄周梦蝶3瓶、珺涵1瓶、池中物1瓶、三千醉客1瓶、卤蛋蛋hhh1瓶、唐晚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七十章回宫(修 车帘再次落下,车厢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昏暗。 因燕庄泽出去而趁机钻进来的冷风吹得池锦一个激灵,脸上的红色也随之褪去,眼里的期待忐忑瞬间消失。 面无表情地看着合上的车帘,一时间有些会不过神来。 我裤子都快脱了你就给我跑出去了?逗我呢? “燕——庄——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以后,池锦气的直深呼吸,亏他还做了那么久心理准备,眼神暗示那么多下,结果全给狗看了! 一股自作多情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池锦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好不热闹。 既然你没能把握机会,那就没机会了。 他气闷地哼一声后,把鞋子一脱往马车里的大床上躺,拉起被子蒙头睡觉。 反正他也不想,一点也不想! 没过多久,池锦气都还没消的时候,燕庄泽又回来了,带着一身风雪和疑惑。 他将沾染了雪粒的外套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脱下放在一旁,坐在床边上,神色复杂地看着池锦侧对他的背影,虎着脸道:“余安和你说什么了?” 他刚才出去问了一下,景迟确实见过余安,接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景迟就突然跑回来了。 脸脖子都是通红,反应之大可见余安肯定和他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后来景迟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似乎有嫌弃,不安,还有些纠结…… 嫌弃什么不安什么纠结什么?!准是余安在景迟面前抹黑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景迟才会成这样。 真是可恶,他一定要问清楚,然后给景迟解释,根本不是余安所说那样! 这么想着,他也不再犹豫,当即将装睡的池锦给翻了个面,佯装恶狠狠地直视道:“他是不是在又你面前说我坏话?” 池锦:……他忍着翻白眼的欲|望,一言难尽地看着一点也不凶恶的燕庄泽,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他说,余安说我可以和你啥啥啥,燕庄泽开心吗? 见池锦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燕庄泽冷哼一声,也翻身上了床塌,两手撑在两侧将池锦困在胸前,凑近了盯着池锦道:“你不说,今天就别想下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79 其态度就像一个恶霸在逼迫良家小媳妇儿。 只可惜小媳妇儿池锦并没被他吓到。 感受到身上多出来的重量,属于燕庄泽的淡淡龙延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脖颈间的动脉处。 这交叠的姿势暧昧又危险,最脆弱的地方大咧咧地暴露在对方的利齿下,至于要再近一点,便能将之刺破。 但不得不说,在追求刺激上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池锦在这危险的氛围中竟然羞耻地红了脸,一种刺激的感觉萦绕心头,热气直冲上脑,瞬间在发热的头脑里炸开了花。 周围的温度迅速攀升,两道沉重的呼吸也交缠起来,分不出彼此。 池锦心跳如雷,视线不知不觉间便沉溺在燕庄泽幽深的瞳孔中,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全然的黑暗,却又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而最亮的那一颗此时正发出微弱光芒,投射到他的身上。 这是燕庄泽的世界吗?专注而深刻。 这是,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悦耳且充满蛊惑的声音:“告诉我,余安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池锦一个激灵回了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稀里糊涂就中了燕庄泽的迷魂计! 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一拍,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生燕庄泽的闷气呢,重重地推搡了下燕庄泽的肩膀道,侧头道:“你管他说什么,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燕庄泽道:“他说了什么让你反应那么大,肯定又在背后抹黑我,你说,是与不是?” “不是。”池锦梗着脖子道,“但我就不说。” “你……”燕庄泽眼睛危险地眯起,视线停留在池锦露出来的白皙脆弱的脖颈上,沉默了片刻后似乎找好了下口的位置,头一压便迅速地轻咬了上去。 轻咬舔舐间,味道十分美好,也令人沉迷,这温热的触感真真让他这个只开过一次荤的老男人疯狂。 “呀!”脖子被强硬地咬上来,池锦惊得差点弹跳而起,却被燕庄泽死死地压住,脖颈间仿若凭空生出一道微弱电流,从脊梁处传至尾椎骨,半个身体都为之一软。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大脑都为之酥麻起来,让他暂且忘记了刚才的气愤。 他口中不禁嘤咛一声:“别……” 欲拒还迎,这软软无力的拒绝声传到燕庄泽耳朵里,却变成了最为有效的亢奋之药,他不禁加大了啃咬的力道,并且在不断向上。 轻微的刺痛感增加了身体的刺激,池锦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试图缓解那处的异样感,不禁呢喃出声:“别,别咬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软而甜得出水的声音就像小奶猫的叫声,又像一只小猫爪,轻轻挠在燕庄泽心里,又痒又令人兴奋。 他狠狠地在池锦脖颈上咬出一排牙印,最后迅速转移至上方水润的双唇,含含糊糊的回应自唇齿间流出:“已经晚了。” 一吻完毕,池锦感觉自己嘴都被燕庄泽舔干了,喘着粗气哑声道:“别,别来了,我说还不成吗?” 里里外外亲了个爽的燕庄泽非常满足,只是对余安的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气倒是消得差不多了,一指勾起池锦下巴故作轻佻道:“那你说说,是和我在一起反应大,还是和他说话反应大?” 池锦再次为燕庄泽的破廉耻震惊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慌忙垂下眼眸,含含糊糊道:“废话,当然……是你。” 他现在可不止脸上有反应,其他地方反应也不小,等等……池锦灵光一闪,抬眼吃惊地看着燕庄泽,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家伙不会是吃醋吧,吃他和余安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余安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直男,以前还喜欢过小姑娘呢,而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燕庄泽彻底掰弯了。 想到就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这么在意余安说了什么。” 燕庄泽绝不承认自己吃余安的醋,当即否认道:“笑话,他还没那个本事让我吃醋。” 池锦:“我和他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燕庄泽:“我清楚,没醋。” 池锦:“他喜欢的是姑娘。” 燕庄泽唇角微翘:“我回去就给他赐婚。” 池锦:“……这就别了吧。” 燕庄泽唇角迅速抿直:“为什么?我是不会让让你离开我的!” “他会自己去找心仪之人,女的!”池锦为燕庄泽的醋劲哭笑不得,原来他这段时间对余安防得那么严实,就是因为这个啊。 这也是他疏忽了,只想着自己和余安是好朋友,经常凑在一起谈话,却忽视了燕庄泽的感受,思及此不禁歉意地保证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我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行了吧?” 甚至可以说,这辈子和上辈子都只有你一个。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0 突如其来的誓言,燕庄泽把弄池锦下巴的手一顿,随后他激动到结结巴巴:“你,你再说一遍?” 池锦无奈又好笑,还有些心疼和愧疚,重申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不,下一句!” “我这辈子……”池锦直直地望进燕庄泽的眼:“都只有你一个人。” 一簇礼花在头脑中炸开,紧接着,池锦还没反应过来时,眼前就多了一片阴影,只是这次他没再反抗,而是试着伸了伸舌头回应一下。 片刻之后,燕庄泽捧着池锦殷红的脸颊,一脸幸福道:“我太开心了,景迟,你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吗?” 池锦点点头,他当然记得。 “三年内,只要你回应我答应我,便是选择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能反悔。” “自然不反悔。”只是你也别让我失望,不然的话,他还是会带着孩子远离这里。 “哈。”燕庄泽轻笑一声,狂跳的心脏慢慢平息下来,这才像想起之前的问题:“那余安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我看你反应那么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还是有些担心余安在背后抹黑他,他可不想自己和景迟见出现任何一点误会。 “他说……”池锦闷笑一声,戏谑地看着一脸满足与幸福的燕庄泽,很是期待在他脸上看到懊恼后悔的神情,谁让他总是瞎猜乱猜。 那么好的机会,自己都准备好了,却……一想起这点,池锦心里是又羞又气。 一扬唇道:“我和余安说你总是缠着我,然后他问我心里想不想和你……那什么。” 燕庄泽心头一紧,问:“那你怎么说?想不想?” 池锦淡淡一笑道:“我当然是说……不想了。” 燕庄泽点点头,也没感到很意外,毕竟这些天池锦都是很抗拒的,他怕外面的人听到声音。 可接下来池锦的话就有些颠覆他的认知了,只听池锦狡黠笑道:“可是余安竟然说,让我别憋着,可以放肆一点,外面的人听到也不敢说什么。” 燕庄泽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道:“余安,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余安说得更直接,还说有助于生产呢。 池锦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道:“当然,他就这么说的,当时我就意动了,接着我就快步跑回来,坐在这里做足了心理准备,想着要是你在扑上来,我就顺水推舟应了,可是……” 可是,我却吃着飞醋跑出去了!燕庄泽心中大吼一声,懊恼和后悔齐齐上涌,原来在这之前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却被自己给荒废了。 可他哪儿能想到余安不仅没抹黑他,还替他说话?!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怪不得当时景迟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等着他主动,燕庄泽懊恼地一拍额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双眼发光地盯着池锦道:“那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池锦呵呵一笑:“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次燕庄泽可不会再放过上好的机会,气氛刚刚好,地点也刚刚好,池锦脸上的红霞都还没退去,此时双眼泛着水光嘴也红红的,诱人异常。 燕庄泽呼吸一滞,决定不再错过任何时机,一个虎扑上去,咬着池锦耳垂的同时低声道:“那我们就荒郊野岭来一次。” “唔,你……” …… …… …… 满车春|色。 在回宫的这十几天的路途中,燕庄泽可谓是满脸带笑意气风发,真个人的精神头都高涨不少,连带着池锦也面色红润,跑路时掉的肉都养回来了。 就是腰有些受不了,找余安把脉看过,得知除了腰酸以外没其他毛病,连孩子都更加健康之后,他也就由着燕庄泽去了。 只是没想到……燕庄泽精神那么好,自从开了个荤腥头,之后便是夜夜笙歌不停息,白天好吃好喝,晚上勤奋耕耘备受滋润,不长胖才怪! 当然,这里面池锦也很满足就是了。 此时池锦正被燕庄泽抱在怀里,被燕庄泽亲自喂着人参燕窝汤,一口接一口偶尔好不惬意。 摇了摇头说不要了,池锦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窝在燕庄泽总是很热乎的怀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浑身都酸酸软软的不想动弹,索性就躺着吧,这才是生活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1 燕庄泽用池锦的勺子喝掉剩下的汤,满足地将池锦抱住,一手悄悄摸上了池锦的腰腹,那里软软的很好摸。 “啪。”清脆的一声想,池锦将燕庄泽的贼手拍开:“别闹,不准摸我肚子,又胖了。” 最近他肚子又大了一圈,幸好燕庄泽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只以为是他长胖了,他才放下心来,只是每当被摸到肚子,他还是会有一种是自己长胖了的感觉,不好意思让燕庄泽摸。 一摸就羞耻到不行。 燕庄泽轻声一笑,引得胸膛都微微震动,贼手再次抹上池锦的腰:“胖点才好,胖点软软的手感更好,我倒希望你在长胖点。” 池锦被他的声音苏得耳根一软,嗫嗫道:“还会长的。” 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可不就是还会长吗?就怕越来越大吓到你。 不过因着燕庄泽的话,池锦心里的石头也车地方放了下来,红着脸任由燕庄泽给他轻轻按揉酸痛的腰。 只是摸着摸着就变了调,池锦再次被压在床上,扶着酸痛的腰苦叫连连,求饶声不绝耳,只是听着他猫叫般的嘤咛燕庄泽又是个怎样的反应就另说了。 又是一夜贪|欢。 与此同时,燕城内临初,余氏医馆。 前方大堂内还发出微弱的烛光,罩在灯罩内的烛台徐徐燃烧着,余宁正在灯下慢慢整理着药材。 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分明的脸上,是担忧的愁绪,大哥离开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也没个消息,余宁好怕。 传说帝王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哥哥,你还好吗?余宁按照你的吩咐将药材都给整理好了。 她将手中最后一捆药材放心对应的抽屉中,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着烛火出神。 “啪嗒!”一块石子突然从外面飞来,将余宁吓了一跳,她猛地站起来惊声道:“谁?!”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烛台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余宁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足足过了好几息才松懈下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才,才发现那石头上还绑了一张纸条,余宁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果然是那人! 纸条上写着明日皇上和大军就会回燕城,余安一切无事很安全,也会在明天回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直忐忑不安的余宁松了口气,只要哥哥没事就好,兀自欢喜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取下灯罩,将纸条燃烧殆尽。 明天她一早就去城门口等着。 冬。 燕城上空乌云压顶,低矮得让人呼吸都变得无端压抑,仿佛随时都会倾泻下一场暴雪,将整片大地都遮蔽起来。 寒风无孔不入地在世间游荡,街上的行人无一不是穿着厚重的棉衣,手揣进袖口里,缩着脑袋前行。 只是今日的燕城却并未因寒冷而沉寂下来,反而热闹非凡。 城门口人头攒动,无数百姓分站在道路两侧,期待地看向城门口,等候着皇上带着大军归来,现在皇上亲自率军北上铲除敌国凶徒并为北方的雪灾地区送去粮草一事,已经传遍了,燕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次听闻皇上今日进城,自然等候门口夹道欢迎,看,这就是他们的皇上,爱国爱民! 林丞相等一干大臣站在城外等候,远远地便看见一对乌泱泱的大军靠近,打头骑着马的便是燕庄泽,他的后侧上是孟将军及其副将。 长长的队伍逐渐接近,即将进场。 城内的百姓也渐渐看清了外面的情况,只见他们英勇高大的皇帝坐在高头大马上,器宇轩昂,气势不凡。 身后跟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后面便是长长的整齐划一的军队了,无一不是精神抖擞气势煌煌。 林丞相等大臣的视线在皇上和后面的马车上打了个圈,最后下跪恭敬道:“恭迎皇上凯旋归来!” “平身,进城吧。” “是!进城!”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城内的百姓齐齐下跪,在这冰天雪地中也不嫌弃地上凉,激动地跪下伏身,虽然头不能抬起来但心中的兴奋却丝毫不减! 余宁混在人群中,远远看见随行在马车旁的余安,彻底松了口气,那人果然没骗他,哥哥很平安,随后眉眼带笑地跟着跪下。 燕庄泽看着眼前盛大的一幕,笑着朗声道:“朕的子民们,平身吧。” 随后便高昂着头威严又不失关怀地从中间的路上打马走过,其气势和强大的气场,让在场所有人都叹服道:“看,这就是皇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2 “谢皇上!”千万百姓的声音汇聚,震耳欲聋,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大军在城中穿行,这还只是一部分,剩下的人都在城外驻扎,稍作休息后起身去自己的军营。 燕庄泽走在前面,身边是一众大臣,看着这万民臣服的场面,他心中微叹,只可惜景迟不欲与他同行,只好委屈他坐马车了。 不过没关系,正好他可以留些时间,精心筹划,给景迟举办一个盛大的典礼,昭告天下让其名正言顺。 池锦的马车就紧随在燕庄泽的后面,此时他正懒洋洋地躺在马车里,揉着腰爬都爬不起来,昨晚燕庄泽不知道怎么的,兴奋异常,把他折腾的够呛,现在他只想睡一觉。 听着外面百姓们沸腾的声音,他竟然感觉有些昏昏欲睡,躺着躺着不禁就那么睡过去了,外面百姓的谈论声也被他挤出脑后。 进城到皇宫的这段路还很长。 路上,也有好奇心重的百姓发现了燕庄泽身后的这辆华贵的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 有人小声谈论道:“唉,你说那马车里是什么人?不是带兵北上吗?怎么还有辆马车?” 另一个人不以为意:“可能是随行的官员吧。” “怎么可能!”那人惊讶,否认道:“官员坐马车里,让皇上走前面?怕不是想丢乌纱帽了。” 另一人依旧激动地看着燕庄泽,没心思和同伴讨论什么马车,敷衍道:“那就是同行的嫔妃,别吵我!” 他的同伴撇撇嘴,只好跑去找另一个朋友好奇地谈论:“你说那马车里是谁?依我看啊,肯定是皇上在北上遇到的美人,入了龙眼便被带回来了!” 另一人深有同感:“我也觉得像,据说北方有佳人,这定是未来的新一位宠妃啊!” 这传言一出,便一传十十传百,不要小看百姓们的好奇心,特别是生活安定的百姓的八卦能力,这消息穿来穿去,就成了:皇上带了个没人回来,要封为宠妃! 更有知情人士透露,他亲眼看见那马车跟着皇上进了宫。 于是,燕庄泽前脚刚进宫,后脚外面就已经传得风风雨雨,马车内是个北方美人,被皇上带进了后宫。 而一些内部人员则更知情一些,他们甚至看到那马车跟着皇帝进了后宫,去了养心殿,还没待他们看清,就被皇上小心翼翼亲自抱了进去。 “唉,你说那美人什么时候带回来的?我们护送皇上一路也没发现马车里有美人啊,只有皇上和他的朋友在里面。” “哎呀,是美人哪儿能让我们看见,肯定是被皇上藏起来了啊。” “也对,不过你知道同行的那个男人去哪儿了吗?难不成和美人一起在马车里?” “有可能是美人的哥哥?不放心她出远门就跟来了?” “啊哟,你小子真聪明。” 刘副将听着身后士兵们的小声谈论,忍住出声反驳的念头,同时心中流下了属于知情者的恐惧泪水。 他可是知道,那马车里哪儿是什么北方美人啊,分明是个男人,且就是和他们同行回来的那个男人! 第七十一章燕庄泽要学医 马车直接驾到了养心殿前,燕庄泽亲自进去将睡着的池锦抱起,感受到手里又重了几分的人儿,不禁有些骄傲自豪。 这都是他给养出来的,很健康。 将池锦的头侧向自己胸膛,免得外面的光刺到他的眼睛,然后将其小心翼翼抱进养心殿,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捏好被角,一切都整理好后才念念不舍地出去。 林丞相他们还等候在外面,回宫后还有一大堆政|务要处理。 出去之后,注意到林丞相等人隐晦地向他投射来的探究疑惑和惊讶的视线,燕庄泽内心一阵隐秘而愉悦的窃喜,随后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道:“走吧,去御书房。” “是。” 麻雀吱吱叫,叫破了空中密布的乌云,天光乍现,今日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落大地,人们才知觉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池锦的回笼觉也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一个睡醒就能吃的时间段。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华丽的装饰,动手摸了摸身下顺滑柔软的被褥,以及周围遍布龙纹的雕刻装饰,他有些恍惚地看向四周。 视线触及到周围熟悉的事物后,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燕庄泽带回养心殿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3 旁边等候侍奉的小太监小心翼翼上前,毕恭毕敬道:“公子,需要洗漱了吗?” 池锦点点头,在两个小太监的精心服侍下拾掇好,结结实实地享受了一番皇家待遇。 如今庆国彻底退出了燕国,其他周边小国也对燕国越发忌惮,且庆国想恢复损伤的元气,必定会拿周边的小国开刀,一时间其他小国人人自危。 而燕国成为了最大的赢家,相信等庆国和其他小国缓和过来,届时燕国已经发展到了他们望尘莫及的地步。 一切都尘埃落定,生活又变回曾经风平浪静的模样。 从北方跟着回来的花花也找到了她的爹爹,就在燕城当小商贩,在收到妻子遇难村落遭殃的噩耗之后,他自是伤心不已,但看到乖巧的女儿,还是重新振作起来。 更加努力去挣钱,对花花也是爱护有加,相信她们今后会生活得越来越好。 余安回去看余宁了,夏眠继续跟在他身边侍奉,只是不被允许进养心殿的内殿,燕庄泽还是在防着她。 池锦一出内殿,等候已久的夏眠便立刻迎了上来:“主子,要用午膳了吗?” 池锦不着痕迹看了看四周,没找到自己想看到的,微微有些失落地点点头:“传吧。” 夏眠挥挥手,自有专门的人去传膳。 坐在饭桌前,喝了两口浓香的好茶,又就着茶水吃了点糕点填肚子,过了片刻无意识问:“皇上呢?” “皇上去处理事务了,说是午膳时就会回来。”夏眠道。 “那好。”池锦放下糕点,看向养心殿的大门口,眼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和想念。 不过半天没见着而已。 而同样的情绪,在燕庄泽身上也是显现得淋漓尽致,只见他听着下方的汇报,颇有些坐立不安地频频朝半开的门外看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在看到门外有一个太监朝他行礼点点头后,他霍然起身,将下方正在汇报的官员都吓得噤声。 燕庄泽察觉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道:“天色不早了,诸位爱卿先行回去用午膳,下午再来继续商谈吧。” 众人道:“是。” 话落,他便带着肉眼可见的急切出了门,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看着皇上的异常,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名被皇上亲自抱回去不知容貌的男子。 此次北方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有人拧眉当即决定回去探听探听。 这里面的林丞相也是这么想的,出宫之后边直接去了孟将军府上拜访。 这边,燕庄泽快步回了养心殿,刚好午膳也到了门口,他接过一位宫人手机的托盘,亲自端了进去。 坐在座位上无精打采的池锦闻声抬头,这一抬眼便看见打头又在前面的面带笑意拖着托盘朝他走开的燕庄泽,由于逆光的原因,此时的燕庄泽在他眼里更显得高大又柔和。 萎靡的精神瞬间振奋,耷拉的嘴角都翘了起来,兴奋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很忙吗?不用管我的。” 燕庄泽将托盘轻轻放在他面前,坐过去道:“再忙也也要陪你吃饭,不然你又该挑食了。” 池锦控制着愉悦的表情,幸福地抱怨:“我哪儿挑食了,我饿了。” 燕庄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让人快点掀开盖子摆放碗筷:“饿了?那就快多吃点青菜吧。” 池锦瞪了他一眼:“……” 吃饭时,燕庄泽看着闷头猛吃的池锦,嘴里的饭菜都噎了噎,以前他一个人用膳,自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只是如今有池锦陪在身边,他躁动的心就有一点停不下来了,想了想道:“这些□□堂上会有些动荡,我可能要经常去商谈事情,不能时刻陪你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朝堂之事最能吸引池锦,于是便以此来将池锦的注意力从饭碗里拉出来。 只是似乎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池锦并不想理他。 看着池锦敷衍地点点头,含糊不清说了句“去吧去吧”就继续沉迷在饭菜中后,燕庄泽心情郁闷了,他难道还比不过一桌菜? 他看着吃得专注的池锦,心中暗想:或许还真比不过。 他再接再厉:“我准备直接收回池家兵权,如今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我也不必再顾及其他,还有回家养老的左相,也不用再回来了。” 左相在事情爆发初期就回去躲避麻烦,不过那时他的学生和拥护者已经渗透了朝堂的各个方面,江南一事爆发,他还在家中等候成功,却没想到一夕之间他们的计划竟然算算落空。 且这之后燕庄泽也不再顾忌敌国,左相他们的阴谋也只能泡汤,接下来至于要把有异心的人直接清理掉便可。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4 最近一段时间的朝堂即将变得动荡不安腥风血雨,不过这也是燕庄泽和林丞相等人喜闻乐见之事。 燕庄泽将这些朝中近况都给池锦说了一通,只有最后一句话没说:等这段时间一过,朝堂之事一了,那下一个动作便是清理后宫了。 燕城尘埃落定之后,也是他昭告天下景迟身份的之时,皇后之位非他莫属,也唯他莫属。 燕庄泽想象着景迟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样子,想想景迟穿着火红的嫁衣向他走来的场景,忍不住抱着碗笑出声,他不禁抬头道:“我好高兴,景……” 声音在视线触及还不停狂吃的池锦后戛然而止,燕庄泽后面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异常难受。 和着他说了这么多,景迟一句都没回应就顾着吃东西去了? 他将筷子一放,伸手按住池锦风卷残云的筷子道:“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池锦躲开他的手,继续夹菜道:“听了,左相完了,朝堂动荡不安,我好饿别拦着。” 这些天他越来越饿了,而且怎么吃都不胖,全都长在肚子上,他看了眼打岔的燕庄泽,心道吃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为你孩子。 “……”燕庄泽还能怎么办? 只能委委屈屈放下手,任由池锦继续吃,行吧,你还真听了的。 他叹了口气,眷恋地看着池锦吃得鼓鼓的腮帮子道:“所以这些天我要去处理政事,会很忙,白天少有时间陪你,我会想你的。”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燕庄泽:“……好,我会准时回来陪你用膳,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出去走走。”行吧,至少还叮嘱了他早去早回。 于是燕庄泽就之能靠着池锦敷衍的“早去早回”勉强度日。 吃的正香的池锦后知后觉地察觉了燕庄泽的失落,停下手中动作道:“我会想你的,我等你回来吃饭。” 回来吃饭,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燕庄泽低落下去的心瞬间振奋,缱绻地看着池锦温声道:“好,你好好休息,宫里你随便走,不过要带上我给安排的宫女太监随行,不然我不放心。” 池锦乖巧应声道:“你放心吧,我肯定带着他们。” 宫里人多眼杂,他还担心有人冲撞了他的孩子呢,对此池锦可是深有体会。 燕庄泽勉强放下心来,心想等过段时间把后宫解决了,那整个后宫都是池锦的之后,他才会彻底放心下来吧。 用完午膳,燕庄泽便匆匆离开,他这些天的确是很忙,离开宫半个多月,需要他批阅的奏折都堆积成山,需要尽快处理,不然越放越多。 燕庄泽走后,池锦躺在软塌上吃着饭后水果消了消食,看着门外明亮的天地,还有地上铺着的一层厚厚积雪,心念一动对一旁的夏眠道:“带上人我们出去走走吧。” 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现在的锦仪宫是何样呢,在他放了一把火离开以后…… 夏眠应声:“是,主子,外面冷,多穿点。” 此时还处在深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外面看着是出了太阳,实则连阳光都带着寒意,地上的雪更是一点融化的迹象也没有。 片刻之后,池锦披着厚厚的狐裘出了门,身后身侧都簇拥着宫人,将之团团围住保护。 外面的世界也就如夏眠所说,冷得浸人刺骨,池锦裹紧了披风,沿着那条熟悉的路往锦仪宫而去。 路上的花坛里也布满积雪,一眼望去只有白茫茫一片,没甚看头,偶尔雪白之中露出一点枯黄的树叶,让这里看起来愈发的灰败,一如现在的锦仪宫。 池锦站在锦仪宫外,面前是两个看守的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道:“前方宫中禁地,请止步。” 池锦应声停下,眺望着眼前的锦仪宫,外表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被烧得乌黑,也没有如他所想那般烧成废墟,从外面看似乎还很完好,大门静悄悄地紧闭着,只是多了重兵把守。 他对身侧随行的一名大宫女问道:“这里怎么了?” 宫女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火灾,幸好救火即使,并没有烧毁多少,但皇上怕这里危险,便派人守了起来。” 原来其他人不知情啊,池锦心中暗道,他可是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也大致猜到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而重兵把守,也不过是因为里面有地道而已。 看着如今虽然外表依旧华丽辉煌,却掩盖不住一种破败萧条气息的锦仪宫,池锦心中一阵长吁短叹,又有谁能想到,如今站在这里的他就是那个锦妃呢? 隐在狐裘下的手放在腹部,这些天他越是和燕庄泽亲近,就越是没了那份告诉他真相的勇气,生怕他心里的气还没消,得知真相后会和他闹,而池锦扪心自问之后发现…… 自己似乎越来越在意燕庄泽对他的看法了,也越怕他的眼里出现丝毫的厌恶和反感,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糟糕。 如今看着锦仪宫的阵仗,再想想最近朝堂动荡一事,他决定还是过些天再坦白吧,改天找时间去和余安说一声,再瞒着肚子就该瞒不住了,难道真的要让燕庄泽以为自己胖成了球? 想想燕庄泽一脸爱不释手地摸着他大起来的肚子,温声道:“景迟,你又胖了,真好……”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5 “咦……!”池锦突然一个激灵,那画面也太恐怖了吧! 果然,等过段时间安稳下来,再慢慢坦白吧,估计那时候燕庄泽的气也消了,应该……不会再把他怎样吧。 这件一直盘踞在他心里的事终于有了确切的决定,池锦长长地舒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锦仪宫,便头也不地离开了,似乎也没什么好怀念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有的路陌生有的熟悉,在以前池锦从没出来自己看过这后宫,毕竟每天都生活得心惊胆颤如履薄冰,如今才有机会好好看看,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一处荒凉之地。 穿过一个幽静的小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荒凉的院子,此时里面正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和哭喊声。 池锦拧眉:“这里面是何人?”他听着怎么像是有太监在欺负人。 一旁的宫女道:“回公子,这里是冷宫,里面估计又是哪位娘娘在疯闹了。”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冷宫,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有一半还隐没在云层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不少时间,池锦点点头,正准备往回走,身后冷宫的大门却突然被撞开。 池锦抬眼看去,只见一名打着肚子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疯疯癫癫地从里面跑出来,后面跟着个言语恶劣的太监凶狠狠地追上去,一把将那女子推倒。 “死婆娘往哪儿跑!”那太监将女子放倒后,因跑的匆忙也没注意到池锦他们,而是嚣张地看着地上抱着肚子蜷缩的女子,抬脚便想踹过去! 池锦心中一惊,瞳孔骤缩看着那女子高耸的腹部,当即出声呵斥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那太监被吓了一跳,然而腿上的力道很大并没能及时收回来,而是直直地一脚踹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冷宫,几名宫人上前将那名行凶的太监给控制起来,池锦站在一旁看着那女子抱着肚子凄惨地在地上颤抖,片刻后身下流出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红。 夏眠和池锦同时深吸一口凉气,冷冽的空气中都仿佛沾染上了血腥味,池锦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捂紧肚子没来由地背脊一凉,随后迅速回神嘶声道:“传太医!快去!” 身边的宫女连忙应道:“是,公子!” “你们有人会救她吗?”池锦颤声道,那女子躺在地上悲戚流泪的模样让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随着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女子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这该是有多绝望多难过。 这是池锦第一次亲眼看见流产,原来是这般的惨烈,又这般的沉重。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他们只是侍奉人的太监,还没资格去学习医术,特别是这种救急的医术。 同时那边被擒住的太监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心知自己是撞上贵人了,怨恨地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女子,随后拖着长长的调子喊冤。 “冤枉啊!这位公子奴才属实冤枉!这女子本是后宫嫔妃,因与他人通奸而被贬冷宫,陛下仁慈才没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堕掉,但这孩子本就不该存在,奴才冤枉啊!” 池锦眉头紧皱,厌恶地厉声呵斥:“闭嘴!陛下都没发令,你一个奴才竟然敢越俎代庖?” “奴才,奴才……”那太监哑言,被池锦充满杀气的视线盯得语无伦次,心道不妙这次是遇上铁板了。 池锦没理他,问身边的宫女道:“他所言属实?” “回公子,的确属实,当时皇上将此人打入冷宫后,还没说如何处置,便离开北上了。”那时景迟失踪,锦妃之事也堆压在燕庄泽心头,一怒之下严查后宫,果真发现了其他违反宫规之人,这女子便是其一,索性北方事件爆发,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暂时逃过一劫。 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池锦冷哼一声,看着那太监的眼神十分冰冷:“那他也罪无可赦,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管起皇上的事来!” 这个罪名可不小,众人屏息不敢多言,那太监也被吓得两股颤颤说不出话。 太医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夏眠看着面前的一幕,注意到主子情绪波动太大,当即劝慰道:“主子,我们先回去吧,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待会儿太医来了自会救治。” 池锦摇头:“不,我留下来看着。” “可是……”夏眠想了想,把余安搬出来道:“可是余大夫说了,您情绪不能太过波动,别忘了您还有……” “我还有……”池锦看着女子身下的血泊,脑中一道电光闪现,对了,与×希×独×家。他还有孩子,他还得为自己孩子考虑。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剧烈起伏的情绪平稳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最后担忧地看了眼女子道:“走吧,我们先回去,留几个人在这里守着,那个行凶的太监交给管事处理,不可姑息。” “是!” 脚步缓慢而坚定,耳边女子的悲泣声逐渐飘远直至消失不见,天边的太阳也完全隐没在了乌云中,或许今晚又将有异常大雪来临。 回去之后,心不在焉地同赶回来的燕庄泽用了晚膳,在冷宫那边守着的人也回来了,看那神色似乎情况不太好,池锦挥手让他们下去,他不想听。 或者说不敢听,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即便那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 燕庄泽见他精神不振的模样,关切道:“怎么了?不开心?是我疏忽让宫中有此刁奴。”冷宫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池锦反应那么大。 池锦摇摇头:“不能轻绕了他,那女子着实凄惨,当然她也有罪,只是不应被这么个奴才欺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6 “你说的是。”燕庄泽抱着他道:“别生气了,那奴才不会好过的,正好以儆效尤严整宫规。” 池锦努力扬起一抹笑:“好,你处理便是。” 他想起自己的肚子,还有今天看到的锦仪宫,试探地问道:“锦妃找到了吗?” 燕庄泽冷笑一声:“还在找,应该就快了,放心吧,我没忘,定会把她找出来一雪前耻。” 池锦笑着点点头,心中的某个念头再次被自己压的死死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睡吧,今天我也累了。”燕庄泽难得没再缠着池锦,而是将他抱进被窝,紧紧交缠着陷入梦境。 只是白日那刺目的红依旧在池锦心里烙下了深深的阴影。 夜半,内殿中一道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想起,伴随着传来的还有断断续续的低声呢喃:“庄年,庄,燕庄泽,别……” 一旁的燕庄泽翻身而起,拍了拍池锦潮红的脸道:“景迟,怎么了醒醒,醒醒。” 池锦呢喃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沉重的眼皮撑开,迷迷糊糊间看到了焦急的燕庄泽,当即伸出上手抱住闷声道:“我做噩梦了,梦到我怀了孩子,摔了一跤流产没了,好可怕……怀孕好可怕……” 燕庄泽心疼地轻拍着他的背安慰:“没事没事,梦都是相反的,你看你怎么可能怀孕?都是假的,是噩梦,没事了不怕。” 池锦闷闷地摇了摇头,缓了几息后脑子逐渐清明,后怕地道:“要不你把余安招进来吧,有他在我会安心一点。” 燕庄泽拍背的手停顿了半秒,随后自然而然恢复动作道:“好,让余安进来,他来告诉你你没怀孕不用怕都是噩梦,可行?” “嗯嗯。”池锦头埋在燕庄泽胸前,没注意到头上那人嘴里说着宽慰话脸上却是酸酸的。 “可是余安还要陪他妹妹,他们兄妹这么久没见,就先让他们好好叙叙,等过段时间再让他进宫可好?” 池锦乖巧地点点头:“好,我又困了。” “睡吧,别怕有我在。”燕庄泽看着池锦安静的睡颜,因噩梦而潮红的脸已恢复平静,还残留了些许红粉色,很是想让人上前咬一口。 只是想想起刚才的话,燕庄泽眼眸一沉,同时心中再次下了某个决定。 池锦再次迷迷糊糊陷入梦乡,因着燕庄泽答应他让余安进宫,这次他倒是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醒来之时,燕庄泽已经离开了,他随口问:“皇上呢?” “皇上一早便出去了。” 大概是急着去处理要事吧,这些天的确很忙,池锦也没放在心上,吃过早膳后便去养心殿外间,燕庄泽的那个书桌旁看看。 以前他都是坐在旁边软塌看着他办公,还从来不知道这上边到底都有些什么呢,池锦颇有兴致地拿地一卷书翻看,这是讲治国之道的。 匆匆看了眼又无趣放下,他几乎都看不懂,池锦正准备回去,却忽然瞧见一旁地上的竹篓,里面装着许多画卷,其中有一个画卷似乎被经常把玩,有些老旧感。 “咦?”池锦好奇地走过去,将那画卷拿起,轻轻展开一看便吃惊地张大了嘴,这里面竟然画的是自己! 与此同时,燕庄泽并未像池锦想象的那样和大臣们商谈政事,而是一个人偷偷来到了太医院,招来了太医院院正进行一番密探。 门窗紧闭的屋内,老院正佝偻着腰抖着手将一摞摞珍藏的架上搬出来,毕恭毕敬地放到燕庄泽面前。 随后颤巍巍地坐到一旁,声音都带着几分激动道:“皇上,这些都是学医开头要熟背的医书,里面有各种药草的名字,还有关于穴位经脉的书,看完这些您便能正式开始学习医术了。” 没想到,皇上竟然有想他求学的一天,看来他们医术一道即将被再次重视,连皇上都想学! 燕庄泽看着眼前几大堆书,颇有几分头疼,可一想起景迟硬是要找余安,还有余安仗着医术老是凑到景迟面前,他一咬牙道:“多谢院正,朕这就差人将书带回去,熟读之后再来找您。” 话落,便让暗卫来悄悄将房,暂时不告诉景迟,他要在余安进宫之前,就给景迟一个惊喜! 余安能做到的,他也能。 余安能让景迟心安,他今后也能。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点激动,终于开始学医了。 第七十二章晋江文学城首发 这画中人竟然是自己?!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7 池锦看着手中的画卷,惊讶地张大了嘴,只见画中之人在星夜之下回首,双眸是那般的明亮清澈,笑容亦是那般的耀眼温暖,人脸的地方似乎是因为被反复摩擦的缘故,显得有些模糊。 原来,自己在燕庄泽心中是这样的形象吗? 或者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燕庄泽就是靠这幅画睹物思人?池锦突然想起曾经自己还是锦妃时,看过燕庄泽在这里作画。 那时他以为皇上是在画某个美人,某个妃子,可现在想来,也许那时画的就是他。 思及此,池锦将画卷小心卷起放回去,又将里面的其他画卷一一展开看,里面全是山水画或者他的画像,所以燕庄泽画的真的是他,一直都是他。 忽然间,池锦眼眶有些湿润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告诉余安,燕庄泽值得他信,值得他托付上自己和孩子,他再次暗下决定,等这段紧要关头过了他就将孩子的事说出去,不想再瞒了。 出了外殿,池锦来到养心殿外的花坛前,今天的天色很黑沉,空中还飘着鹅毛小雪,花坛里的腊梅正凌寒而开,被雪染白的树枝上点点艳红,煞是好看。 也是这白皑皑的四周唯一的亮色了。 池锦四处转了转,便愈发觉得这宫里无聊,比以前他在锦仪宫的时候还要无聊,可能是没有燕庄泽的原因吧,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看着曾经自己回锦仪宫的小路,他发了片刻呆后毅然转身,往相反的一条青石路走去,身后的宫人们也不敢多言,乖顺地跟上去小心伺候。 这可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人,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可不敢得罪。 池锦往御花园走去,他昨天见御花园的池子面上结了冰,下面还有不少鱼呢,不像昨日,这一路上池锦总是会遇上很多人。 有宫女太监,也有几名妃子,她们无一不是惊讶又疑惑地盯着他,缓缓走远,来的人一波接一波,走的人也一波接一波,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会看池锦几眼。 仿佛特意过来看什么稀奇。 池锦来到池子边的凉亭里坐下,抱着热乎乎的暖水壶,对路过的人奇怪地回望过了,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他现在可是在后宫! 一个外男不准进入,除了太监几乎全是女子的地方,而现在的自己也不再是锦妃,而是男子身份,在宫中大摇大摆走来走去。 怪不得那些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跑开了。 池锦心中小小地唏嘘一声后,就转身继续去研究冰面能否来一场冰钓,恰在此时余光却忽然瞧见不远处的拱门前匆匆晃过一道红色的身影,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红色?看那飞快的步调,似乎是熹嫔,她躲那边做什么? 池锦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研究冰钓,而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回来那天,后宫就传疯了,皇上竟然带着一个男子进了养心殿,晚上都没出来不说,还允许那男子随意出入后宫,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男子极有可能和他们这些后妃同等地位!几乎瞬间,四个字便在后宫每个角落里疯传:龙阳之好。 怪不得皇上极少宠幸后妃,而唯一被宠幸的锦妃……现在看来就有些可怜了,说不定最后那场火都是皇上亲自做的,为的就是给那男子一个交代,以除后患。 宫中人具是一惊,各有其说,猜测不已,而其中最为之发怒的就是熹嫔了,她本就是被蛮夷强行选中送来燕国的,本以为能在宫里混混日子过了算了,结果皇帝竟然有龙阳之好,根本不喜欢女子! 那她前来又有何意义? 那人她也看清了,雪白的狐裘簇拥着一张白净清秀的脸,瞳孔清澈明亮,像极了话本里的狐媚子。 熹嫔疾步快走在小路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想想蛮夷给她安排的任务,还有那人给她写的信,又只好将翻涌的不满都压下。 快了,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后宫的种种暗流并不能影响到池锦,他在冰面上砸了个小洞,钓鱼竿钓了半天也才钓上来两条瘦小的锦鲤,没肉还不好吃,顿时没了兴致。 也许开春之后,应该让燕庄泽重新养一池子鱼,能吃的那种。 看着水桶里无精打采的小鱼,就像是在看自己一般,池锦撑着脸蹲在一旁,突然想起江南事了,燕行澈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他可没忘记林颜还有个惊喜正等着燕行澈呢!一个激灵跳起来,振臂一挥道:“走,回去。” 现在也快中午了,呆会儿用午膳的时候就问问燕庄泽南行军队何时回来,顺便邀请他一起出宫看戏。 也不知道林颜忘没忘。 而此时的林颜正呆在丞相府的院子里,这个凉亭靠近大门,每天他都喜欢在这里等着,说不定那天燕行澈就会突然出现来找他。 “嘎吱——”大门被推开,林颜应声看去,原来是林丞相回来了。 林颜恹恹地走过去叫了声:“爹爹,你回来了。” “回来了。”林丞相笑着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小脑袋,想起昨日在孟将军府上探听到的消息就一阵头疼,看着面前乖巧听话的林颜,心道还是自己儿子省心。 进了饭厅,午饭迅速端上来,父子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沉默地吃着。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8 林丞相没吃一口就皱皱眉,心神不安,昨晚他去了孟将军府上,打听皇上在北方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如传闻般遇上了什么美人? 打听的结果自然是没有,孟将军说他也不确定,但在回来途中,除了一个小宫女,的确没见过女子的踪迹,又从何而来的美人? 可林丞相听此便更慌了,不是美人,那不就正如他们所见般,是男子?! 林丞相心神不宁道:“将军可知那男子是何人?” 孟将军拧眉回想:“那男子似乎和皇上是旧识,皇上一到北方便亲自去找他,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只记得那男子似乎叫……景迟。” 林丞相惊声脱口而出:“景迟?!” 是他知道的那个景迟吗?那个景迟曾经还是他儿子的恩人,虽然很有志气但真的只是个普通人,怎么想也不会同皇上有联系啊? 难道是同名同姓?林丞相为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还有皇上疑似龙阳之好一事,一直坚信阴阳调和的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 匆匆吃完,林丞相起身便要再次往外走,林颜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道:“爹爹,你要去哪儿?” “进宫面圣。” “那你知道燕行澈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丞相没多想,随口道:“明日便能进城,这段时间爹爹忙,过段时间再陪你,我先……等下,你对景迟这个人了解多少?” 他突然想起,景迟是林颜的朋友,皇上带回来的人到底是不是这个景迟,他可以问林颜啊。 “景迟?”林颜想了想道:“景迟人特别好,是个好人。” 看着林颜认真且真诚的回话,林丞相扶额一笑,换了个问法道:“那你可知景迟他……有没有心仪之人?” 这个之人就模棱两可了,可男可女,他紧紧盯着林颜,心不禁提起,生怕听到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林颜:“没有吧,我没听他说起过,不过……” 林丞相刚吐出的半口气就那么卡在喉咙里,催促道:“不过什么?” “不过有心仪他的男子呀?”林颜笑得露出两排小白牙,笑得天真又烂漫,笑得林丞相心头再次一梗。 心仪他的男子?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继续道:“那男子是何人?” “是庄年,以前和我们一起在学堂上学,我还请他吃过饭呢,那时候他看起来好可怜,一个小厮都能欺负他。” 不是皇上,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林颜突然凑上来神秘兮兮道:“其实,我告诉爹爹一个秘密,爹爹可别说出去哈。” 林丞相被他弄得有些紧张,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袭来,他强行冷静道:“你说,我保密。” “其实……”林颜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其实庄年就是当今圣上!他就是皇上!” 林丞相:“……” 再这么大起大落,他觉得自己都要少活好几年!这下明了了,此景迟就是彼景迟,在宫外同乔装的皇上相识,之后不知为何去了北方,皇上亲自追上去找人。 亲自找人,且看皇上那在意的态度,恐怕不知是他想的男妃那么简单,很可能是……男后。 不行,他要去问问皇上! 林丞相抬步便匆匆往外走,身后是林颜的叮嘱:“爹爹明天中午要回来哦,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我会的,爹爹先走了。” 看着爹爹走远,想想明天燕行澈就回来了,林颜满足一笑,他好想好想行澈了,这次已经要给他个大大的惊喜。 林丞相到养心殿的时候,燕行澈已经陪池锦用过午膳,如今正在御,从太医院带回来的书他已经看到了三分之一,现在正在看的是关于脉搏的孤本。 一旁的林总管垂眸整理着书籍,他现在非常迷惑,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医了? 林丞相等人前来,燕庄泽挥手让人迅速将医书全都收起来,将奏折放在跟在,接下来便开始谈正事了。 燕庄泽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丞相一眼,随即拿出一张纸道:“诸位,我罗列了部分人的名单,你们看看。” 一来便是商谈国事,且这里还有其他人在,林丞相也只好将自己心中那个问题给暂时压下去,一直到傍晚,御书房外又来了那个小厮,与此同时谈话被叫停。 众人习以为常鱼贯而出,只有林丞相犹豫着呆在原地欲言又止,燕庄泽看了他一眼抢先说道:“爱卿不必多言,朝中之事我已有想法,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皇上,微臣是想……”问那男子之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89 “明日再问吧。”燕庄泽往门外走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丞相道:“明日一早我会带着人去你丞相府,你回去准备一下。” 皇上要去丞相府?林丞相顿时被此事吸引去了注意力,领命道:“微臣遵旨,恭候皇上!”正好可以明日私下问一问,以免伤及君臣感情。 燕庄泽点点头,跟着那小太监快步离开,按时回去陪景迟吃饭,不然不听话的小猫又该挑食了。 刚才他之所以故意将林丞相的话给挡回去,实则是在维护丞相的面子啊,这事说来也真是巧了,林丞相想阻止他和景迟,殊不知自家儿子已经和燕行澈私定终身。 今日午膳时,池锦就将燕行澈和林颜的事,以及他们给燕行澈挖的坑给燕庄泽说了一遍,想想不仅要忧国忧民还要忧家事的林丞相,他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同情。 若是说了,不外乎是那些不认可男子为后,不赞同龙阳之好等话,可要是明天被告知林颜已经和燕行澈好上了,那颜面可就不好看了。 燕庄泽愉悦地叹了口气,他可是用心良苦啊,不过想想明日丞相府一行,还真有些期待。 也不知林丞相得知事情首尾后,会是怎样个反应,至于燕庄泽?就如景迟所说,是他先将林颜哄到手的,难不成还打算一直瞒下去? 对他不用多做理会。 一想起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明天会遭殃,甚至还不敢反抗,燕庄泽心中莫名愉悦,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并且决心等池锦睡着后,再偷偷去御,争取早日看完。 要是没有余安,那一切就更美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过度,感谢大家支持! 作者:你们燕家人,袖子都是一起断。 林丞相:我的心好累,我以为儿子是个省心的…… 预收,掉了!(嘶声力竭)痛哭。 文名依旧是《皇上,这狗有了!》应该不改了,懒得找封面。 第七十三章滑脉?! 次日一早,南下的军队进城,城门处又是一片盛况。 燕行澈依旧着一袭红衣,张扬地打马行在最前头,身后跟着的是精神萎靡无精打采的池建笙。 混在人群中的池家眼线,见到池建笙在马上无力摇晃的恍惚样,仿佛只需要一个大点的颠簸便能从马上摔下来,他们心中一沉,暗道:完了,真的完了。 一靠近城门,燕行澈便瞧见了在城门口亲自迎接的燕庄泽,还有燕庄泽身侧的池锦。 这人是找回来了? 燕行澈见此挑眉一笑,整个人仿佛如烈火般生动起来,引得路边的女子一阵抽气,却在燕庄泽多情却凌厉的视线扫过来时,兴奋又畏惧地低下头。 燕庄泽淡笑看着意气风发的燕行澈,眼里是迎接的笑也有戏谑之意,生生让燕行澈后背一凉,总感觉自己这个兄长又在算计什么。 不过他也没多在意,现在他一心想快点回去,看看自己的小人儿,可想死她了。 大军进城后,凯旋的热情逐渐过去,燕庄泽就以有要事相商的由头将燕行澈往丞相府带,同行的还有林丞相。 学堂放假后,林丞相最近也没时间看着林颜,为了安全起见,便不准林颜出门。 今日一早,林颜便在丞相府门前眼巴巴地等着,听到城那边传来的高呼声委屈地扁了扁嘴巴,他也想去接行澈,好想好想。 自从燕行澈走了,景迟也不在,余安过了段时间也消失了,林颜就彻底没得玩,学堂还放长假,爹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整日呆在府里可无聊了。 大门大敞开着,林颜趴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视线一直停留在门外的路口处,只要有人来他便能第一时间看到。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林颜精神一震双眼放光地看过去,先是玄色的衣角,皇上,爹爹,竟然还有景迟!而最后那道红色的日思夜想的身影,赫然便是行澈! “行澈!”熟悉软糯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燕行澈眼中一喜心有灵犀地张开双手,下一刻一颗小炮|弹便砸进了怀里,脖子被紧紧抱住,熟悉的气息侵入鼻端,燕行澈不禁埋进小炮|弹颈窝里狠狠地吸上一口。 燕行澈将挂在身上调皮的小坏蛋给紧紧搂住,用力按进自己怀里,就是这个气息,就是这个声音这个人,他想了好久。 多日不见紧紧相拥的两人显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人,一旁的林丞相看着这一幕两只眼皮狂跳,但因着有皇上在一旁他顾忌着君臣之礼,没有遵从本心立刻将林颜从燕行澈身上撕下来。 他重重地咳了两声道:“林颜,还不快给皇上行礼,你这像什么样?!” 两人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人,燕行澈紧紧放在林颜臀部和背部的手具是一僵,被林丞相沉沉的带着敌意的目光看得汗毛一竖,忙将林颜放下站好。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0 然后歉意又带着几分讨好地冲林丞相一笑,只可以林丞相并不买账,冷哼一声将林颜来到自己这边:“行礼。” 林颜乖顺地行礼:“见过皇上。” 燕庄泽随和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因着庄年一事,林颜对燕庄泽并没什么畏惧之感,起来后便兴匆匆将林丞相给拉到一边去,附身过去说悄悄话,是不是的还看燕行澈两眼。 燕行澈被看得莫名,特意来看戏的燕庄泽和池锦相视一笑,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焉儿坏的笑意。 “你说什么?!”突然,林丞相那里爆发出一声惊怒的呵声,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林颜,看着自己乖乖儿子天真求表扬的模样,呵斥的话语猛然一顿。 林颜那么听话那么乖,对外界的事了解甚少,自然不知道那档子事,更不可能懂得什么为断袖之道龙阳之好,肯定是被人给带坏的! 这么想着,他头猛地一扭,吃人的目光看向燕行澈,垂落在身侧紧握的双拳咔咔响,昭示着主人此时的暴怒。 林颜察觉到爹爹的不对劲,紧张道:“爹爹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行澈可喜欢我了,他睡觉都要抱着我,就是不让我穿衣服有点奇怪……” 说着他羞红了脸朝燕行澈看去,虽然有点奇怪,但他还挺喜欢的。 燕行澈暗道一声不妙,可即便有心拦着也来不及了。 闻此,林丞相再也忍耐不住,看着自己白纸一般的儿子被人如此诱哄,他再次爆发出一道更大的惊呼:“燕行澈!” 竟然还不穿……简直过分!无耻之尤! 盛怒的丞相再也顾不着旁边还有皇上,也顾不着带坏自己儿子的人是杀神恭亲王了,双腿一迈老当益壮地一个箭步冲过去。 拳头挥气便朝燕行澈一下下地狠狠砸下去,同时嘴里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你个禽兽流氓,趁着我不在打我儿子注意,无耻!” 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天真的儿子竟然被人拐了去,还不穿衣服……一想起这个他就气得肝儿疼,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哪一步了。 拳拳到肉,打红了眼。 燕行澈护住重要部位,不敢还手:“岳父大人你听我说,,我和林颜是两厢情愿的,我们……” “你叫我什么?!你个兔崽子,招惹我儿子!”急促的拳头停顿了一秒,燕行澈还没来得及跑开便再次如如雨点儿般落下,甚至更重更狠。 “我……”燕行澈有苦难言,一边被动地承受拳打脚踢,间隙看了下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兄长和景迟,咬牙心道肯定是这两人设计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本想给燕行澈一个惊喜的林颜也慌神了,手足无措地喊道:“你们别打了!” 可惜单方面厮打着的两人并没空理他,他正想冲过去帮着劝架,却被一旁的景迟拉住。 林颜苦着脸道:“景迟,你不是说这是惊喜吗?怎么会这样,你放开我我去拉开他们……” “唉,别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池锦抱住林颜,安慰道:“他们虽然在打,但你仔细看看,燕行澈是不是笑着的?” 林颜闻言看去,池锦朗声道:“燕行澈他真的是笑着的,他很开心,林颜你不要担心。” 那边,被打得抬不起头的燕行澈听到这话后脸一僵,随后挺直了腰板冲林颜大大一笑,手上应付着未来岳父的重击,强颜欢笑地安抚着林颜:“我没事,很开心,真是令人激动啊,不打不相识嘛。” “你!”林丞相被他这么厚脸皮的话给震得手一顿,这一停他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刚才是为了发泄心中怒气,如今怒气散的差不多了,得想想事情该如何解决。 “哼。”他看着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的燕行澈,怎么看怎么个不顺眼,气闷地转身去安抚受惊的林颜。 不管怎么说,林颜在这里面是最无辜的,是他这个做爹的没看紧,让那兔崽子钻了空子得了逞,唉! 林颜见两人不打了,燕行澈似乎还真的笑得很开心,高悬的心松了下来,但他看着还是心疼得紧,小步走过去拉着林丞相的袖子道:“爹爹你别打了,看着好疼。” 林丞相摸了摸乖巧的儿子的头,温声道:“不疼,他才不会疼呢,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闻言,燕行澈再次努力扬起一抹张扬的笑,晃了林颜的眼。 见自己儿子被这么一个笑就勾去了魂,林丞相又是一阵气得吹胡子瞪眼,将林颜拉到身后挡着,阻隔了两人的眼神对视。 防狼似的防着燕行澈。 燕行澈摸了摸鼻子,无法,只好讨好地笑笑,其实他也准备找时间给说开,说开之后才能将林颜光明正大地搬到自己窝里去宠着。 只是这次猝不及防被说开之后,没想到林丞相反应这么大。 他余光扫到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兄长和景迟,突然灵光一闪,心知这是中了这两人的计啊! 林丞相乃朝中大臣,要是他都不反对皇上和景迟,那其他人也不敢再多加反对,而这个丞相接受男子结合的重任……就被推到了他身上。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1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回来便迫不及待来了丞相府,哪儿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啊,明明就是一个大坑。 而林颜,指不定也是被他们给哄着坦白的,燕行澈对林颜安抚地笑了笑,心道以后一定要看紧自己的小人儿,别再被人哄了去。 其实燕庄泽一开始并没这个打算,燕行澈和林颜的事也昨日才得知,怪只怪一切都太凑巧了,兄弟俩齐齐断袖之好。 看够了燕行澈这个老流氓吃瘪,池锦心满意足,对燕庄泽扬扬头。 燕庄泽会意,对林丞相道:“丞相,看来今日您家中有事,那我等便先行离开了,朝中之事不用着急,你先解决家里的事吧。” 林丞相头疼地叹息道:“谢皇上体谅,微臣很快就能解决。” 等燕庄泽带着池锦离开,林丞相的脸又沉了下去,带着人进了府后,挥手让下人将林颜给带回房去。 林颜一步三回头,期期艾艾道:“爹爹你别再打行澈哦,我和他是两情相愿的。” 行澈,叫的还挺亲切,林丞相暗暗几下这笔账,面上笑道:“我不会动手的,我和恭亲王是有事相谈。” “真的?”林颜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忧地朝燕行澈看去,燕行澈笑着点点头,他才放下心来离开。 看着儿子如此听信燕行澈的话,林丞相又在心里记上一笔,待林颜彻底走远之后,才严肃地看向燕行澈,沉声道:“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燕行澈举止毕恭毕敬,但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谦虚:“我和林颜两情相悦,已私定终身,只等岳父大人同意。” “我不同意!你们有没有……” 燕行澈会意:“没有,还请岳父大人同意。” 林丞相气得吹胡子道:“别叫我岳父,我不可能同意的!” “我会对林颜负责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这么无忧无虑生活,若食言便天打雷劈。” 面对燕行澈的誓言,林丞相无动无衷,冷漠道:“他不需要。” 燕行澈:“我知道丞相大人爱子心切,可你能护着他一辈子?” …… 这边的谈话还在进行着,那边燕庄泽已经带着池锦回了宫。 两人看够了燕行澈吃瘪,相信接下来一段时间林丞相都不会来问景迟的事了,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池锦在宫里吃吃喝喝躺着养胎,这些天燕庄泽也只有三餐和晚上才回来,忙到不行,留他一个人在养心殿吃了睡睡了吃,肚子又长大了一圈。 也不知道余安什么时候能进来,改天得让他把把脉看看。 两天后,池锦还在睡懒觉时,燕庄泽已经带着一大箱书再次来到了太医院。 依旧是那个秘密的房间里,老院正惊讶地看着那一箱书,震惊得磕磕盼盼道:“皇上,您……都看完了?” “已熟读完。”燕庄泽点点头,这都是他熬夜看完的,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池锦总提起余安,没听一次他就想拿起医术看看。 最后效果很好,十天不到他就把所有书都看了,并且背了下来。 老院正如今看燕庄泽的眼神仿佛在看未来的医术界奇才,他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正色道:“皇上,既然这些您都熟读了,那现在我便能教你真正的医术,首先,是望闻问切。” 说着,他颤抖着双手从书架上取出几本书,恭敬递过去道:“这是关于各种脉象和面色的书,接下来皇上需要边看边学。” 燕庄泽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看了看,老院正趁着他看书的时候道:“这本书里是一些脉象的例子和对应的病症,需要皇上去熟读并根据书上所说的去断脉。” 燕庄泽点点头,瞟了瞟书页,随意地看了几个脉例。 迟脉:脉来迟缓,一息不足四至。乃寒症,有力为实寒,无力为虚寒。 景迟在那冰天雪地里呆过,那里寒气那么重,这个他得好好学学。 缓脉:一息四至或略少于四至,脉来去有缓慢之感。乃湿症或脾胃虚寒。 景迟挑食,肠胃看着还不错,但还是记下来。 滑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 这个肯定用不上,燕庄泽只匆匆瞥了这条一眼便翻开下一页,虚脉: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为虚症,气血不足。 燕庄泽再次肯定地点点头,学医果然非常有用,以后他便能时刻关注景迟的身体状况。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2 见皇上对脉象一书这么感兴趣,且翻看的速度果然非常快,老院正满意至极,有一种遇到了医术鬼才的兴奋感,他抖着声音道:“皇上,接下来我便授你把脉之法吧。” 是夜,燕庄泽抱着景迟睡了一觉,后半夜时习以为常地起来,将怀里的景迟轻轻放下,撩开额头上的发印上一个吻后,便起身去外殿书桌前挑灯夜读。 今日学了如何切脉,他看着书上说的各种脉象,忍不住在自己手腕上试了试,脉象沉稳有力,并无异样,或者说以他现在的水平还不能把出什么大问题。 思及此,他摇摇头,将手里这本书看完并记在心里后才熄灯,回到内殿,用内力将身上的冷气驱散,脱下外衣正准备钻进被窝里,却忽然瞧见池锦的一只手调皮地探出了被子。 白皙的手腕伸出来,在红色被子的映衬下看起来更白,更亮眼细腻,燕庄泽弯腰,将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和脉络分明的手腕拿起把玩片刻,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感觉到池锦手微凉,他正不舍地准备将之放回被子里,脑内突然冒出了个想法,握着手腕的手也突然一顿。 既然把自己的脉看不出问题,那景迟的呢?说做就做! 燕庄泽强忍着兴奋两指不轻不重地按在了景迟脉搏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取代余安的时刻,还有池锦钦佩感动的样子。 脉搏沉稳强健,燕庄泽凝神细细感知,可这一感知才发现景迟的脉象竟是如此奇怪,探着有些滑……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这样一句话: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 滑脉?! 作者有话要说: 快不快,我要加速了! 脉象特征的描述来源:百度文库。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彼绘卷、陌鎏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如梦、看有小强、蓝本10瓶;羡羡的陈情、衣鱼5瓶;七鹤、池中物2瓶;言笑、清葭、静jing、绝望的文荒者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四章确为喜脉 滑脉: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又名喜脉。 当然也有可能是痰湿、食积、实热等病症,但这些情况都很少,特别是景迟的脉象特征如此明显,燕庄泽抱着景迟睡下,手指一直搭在景迟的脉搏上,反复切脉依旧是这个结果。 喜脉……可男子怎么会把出喜脉?男子怀孕?简直闻所未闻! 一定是其他病症。 虽然心里如是想着,但燕庄泽依旧心烦意乱,看着池锦无忧无虑的睡颜,他心里愈发不安,脉象怎会如此奇怪? 彻夜难眠。 …… 次日一早,池锦感受到身边有动静,迷迷糊糊醒来便看到燕庄泽凑近的脸,他揉了揉肉眼睛呢喃道:“你怎么还在。” 他下意识往窗外看去,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难得燕庄泽居然没走,还在这儿抱着他。 燕庄泽收起烦乱的思绪,装作若无其事般笑道:“今早不忙,陪你吃早饭。” 池锦心里暖暖的,乖巧地点点头,推了推他坐起来。 燕庄泽连忙伸手将池锦给扶住,关切道:“你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睡得很好,很舒服。”池锦也没太在意,起床穿好衣服去洗漱。 身后的燕庄泽看着他起身和穿衣的动作,还有那无意间露出来的大了一圈的肚子,突然整个人浑身一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产生。 他之前一直以为景迟肚子长大了,是因为吃得好所以长胖了,可昨晚他把脉把了一晚上,都是滑脉的迹象,那景迟的肚子……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这个想法十分荒唐,却牢牢占据了他的心神,万一呢? 心中万分震惊的同时还有一种深藏的窃喜和兴奋,燕庄泽连忙起身跟上去,绕着池锦打转嘘寒问暖,生怕池锦哪里磕着绊着了。 池锦穿衣。“景迟你慢点,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给我说,我会担心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3 池锦洗漱。“不要害怕,我都在你身边。” 池锦走路。“小心台阶,我帮你穿衣服。” 池锦忍无可忍,一脸无语地看着莫名其妙紧张兮兮的燕庄泽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哪儿有那么娇气,走开走开。” 燕庄泽温笑道:“我在关心你,我担心你……”肚子里可能有孩子。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中,声音戛然而止,池锦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又怎么了?担心我什么?” 燕庄泽咽下喉咙中的话,从善如流地换了说辞道:“我担心你承受不了我,前些日子是我不好,让你辛苦了。” “你一大早都想些什么?”池锦再次无语了片刻,随后向想起什么幽怨地看了眼燕庄泽,最后轻咳两下低声道:“我,我能承受。” 一说完,燕庄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话中之意,池锦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通红着脸在外面的饭桌上坐好,一副等着吃早饭的乖巧样。 只是那水润润还带着些许春意的眸子招显着主人的心神不灵,时不时扭头幽怨地看两眼燕庄泽,怎么看怎么样是暧昧的邀约。 自从回了宫,燕庄泽就忙到不行,每天早出晚归,池锦夜里又非常嗜睡没精神,以至于两人都很久没恩爱了。 食髓知味。 而正如余安所说,池锦这段时间想法还挺强烈,奈何体谅燕庄泽处理堆积的国事,每天都那么辛苦,也便没提及,而今早燕庄泽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他可不就得好好表述一下自己的想法吗?每晚在燕庄泽的气息笼罩中入睡,梦里都是不可描述,他都快憋死了。 正巧宫女们也将热腾腾的早膳端了上来,看着冒着热气的粥,池锦不禁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角,也不知是粥太香还是人太想。 若是以前,燕庄泽肯定冲过来应了他的邀请,但现在…… 燕庄泽抬步缓缓走过来,在池锦身边坐好,自然而然地伸手端起池锦的粥碗,轻轻吹了吹,试下温后才放在池锦手边。 但对池锦的暗示,就像没察觉一般,自己皱着眉头思索着事情。 池锦通红的脸逐渐恢复平静,看着燕庄泽眉头紧皱神思不属的样子,也没了其他心思。 估计是在为朝中事情烦恼吧,他心中叹息一声,看来自己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了。 端起温度适中的粥碗,池锦有些心不在焉地吃起来,无精打采欲求不满。 片刻之后,燕庄泽从自己的思绪中拔|出来,看着胃口似乎不佳的池锦,连忙担忧道:“怎么了?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 池锦抬头:“没有,挺好的。”说着便将碗里剩下的一点粥一口气喝完,然后让宫女递上下一碗。 他虽然情绪不高,但胃口依旧不减,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等着吃的呢。 燕庄泽见他都开吃第二碗了,忧心地扫了扫他在宽大衣服下,隐约只看得到些许幅度的肚子。 看景迟还能吃这么多,也不像是积食,或许真的如他所猜……是有了。 他脑子里又闪过刚才景迟的话:我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娇气。 这句话让他醍醐灌顶,是了,男子怀孕世间罕见,景迟定然也没听过,要是突然告诉他:你怀孕了。 景迟会是个什么反应?燕庄泽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话铁定会难以接受! 或者说任谁放了二十多年的男子,突然得知自己能怀孕,搁谁身上都不好受,说不定还会反应过激作出什么事来。 燕庄泽担忧地看着吃得无忧无虑的景迟,脸上勉强地扬起一贯的笑,实则心中甚是烦乱。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该如何告诉景迟,且不让景迟做出过激行为呢? “你怎么不吃?事情很难解决吗?” 池锦的话拉回了燕庄泽的神思,他回过神来下意识端起碗道:“我吃,我吃……的确有点难解决,不过我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景迟能否接受,而是确认景迟到底是其他病症还是怀孕。 他斟酌道:“我看你今早气色有些不对,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池锦扒饭的动作一顿,道:“不用了,我感觉挺好的,过段时间余安进来就好了。”他只是情绪有些低落罢了。 “余安还有这日子才能进宫,要不先让御医来看看?他们的医术不比余安差。”燕庄泽继续委婉劝说。 池锦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你先把朝中的事务解决了,到时候再让御医看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4 这些天燕庄泽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昨晚,估计又偷偷起来熬夜批阅奏折了,今早他就发现燕庄泽黑眼圈又深了一层,他看着都心疼。 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事,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见他态度坚决,燕庄泽也不敢再要求,担心景迟察觉到什么,只好点头答应,看来他要加快肃清朝堂的进度了。 其实余安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他和余安不对付,余安和景迟又是挚友,难保余安不会讲此事冒然说出去吓到景迟。 燕庄泽吃了一碗粥便停下,看着池锦吃完五碗粥后才稍稍心安,出了养心殿也没往御书房赶,而是悄悄去了太医院。 依旧是那个偏僻而隐蔽的房间,这里其实是老院正的书房,由于老院正喜欢清静,便在这个院子里住下研究医术,顺便安享晚年。 只是没想到晚年还能有惊喜,遇上医术上的人才。 老院正早早地便等在了书房,燕庄泽一来他便迎上去,拿出授学问的精神道:“老臣参见皇上,今日该学习望了。” 然而一直好学的燕庄泽今日却打断了他的话,他思索片刻道:“朕昨日看了脉象的书籍,心中有个疑惑,还请院正解惑。” 学而好问,果然是好苗子!老院正笑道:“皇上但说无妨。” 燕庄泽:“滑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因多出现在身孕妇人身上,也有人称之为喜脉,但也可能是痰湿积食等病症,那究竟是病症还是有孕,这又该如何区分呢?” 老院正摸着胡须点点头,欣喜地看着燕庄泽,皇上之聪慧真是每天都让他有新认知。 他道:“皇上,可还记得行医最基本的是做什么?” “望闻问切。” 老院正抚掌点头:“这边是了,皇上方才所说的便是切脉,而在切脉之前还有三件事便是望闻问,只有望闻问切都了解了,才能对病患的症状下定论,缺一不可。” 燕庄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院正由着滑脉这个问题,继续提问道:“那敢问皇上,您所切脉之人,她面色如何?” 燕庄泽细细想了想,不敢大意:“情绪虽然不是很高,但面色红润,双眼亮泽有神。” 老院正满意地点点头:“那患者胃口如何?吃得是多还是少?” “胃口很不错。”燕庄泽回想景迟近段时间的饮食情况:“有些轻微挑食,但每一顿都吃得很多,也不见有胃部不舒服的情况。” “那睡眠方面呢?” 燕庄泽想起晚上怎么摆弄都不会醒的的景迟,笑了笑道:“睡眠很好,早睡晚起,用完午膳还会睡午觉,轻易不会醒来。” “情绪上皇上可曾注意过?” 燕庄泽点头,他当然注意过,池锦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刻在心里:“注意过,情绪时而高时而低迷,有一次还被外界一事吓得做噩梦。” 梦?燕庄泽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却被老院正的话给打断,没能抓住那点灵光的尾巴。 老院正朗笑一声,佝偻的腰都挺直了些:“皇上观察细微,而这便是望!也是行医第一步,据皇上所说,老臣便能断定那人是怀孕无疑了。” 燕庄泽心头一跳,不只是慌的还是喜的,亦或两者皆有,他迫不及待追问:“何出此言?” 院正从一旁找出一本书,翻到身孕一篇递过去道:“皇上请看,喜脉着食量大,嗜睡且情绪易受影响,这些都合了您所说的症状,而患者面色红润气色很好,每餐多吃也不见难受等现象,必然不是痰湿积食,而是喜脉无疑。” 燕庄泽僵直地看着手中的书,是了,景迟不正是如此吗?可……景迟是男子啊,他还从未听说过男子会怀孕。 这么想着,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无措,沉声道:“院正所言极是,可若是……有比脉象之人乃一男子呢?还会是喜脉吗?” “男子?”老院正惊讶地挑了挑全白的眉,低声道:“那定是喜脉无疑,老夫不可能会认错,可那人竟是男子……对了!” 他一拍掌,跑到一个木箱子里翻找起来,片刻后从里面摸出一本书,哗啦啦翻到某一页后,激动地递过来:“皇上且看!” “这本古籍是老臣家中传下来的,记载了很多民间异闻,其中便有男子怀孕之说,且还不止一起。” 燕庄泽朝书上一看,果然记载了好几起男子怀孕的事,其上说有那么一些男子体质特殊,若条件达成即可受孕。 再加上景迟越来越大的肚子……燕庄泽心中逐渐有了定论。 他在北方刚找到景迟的时候,那时他肚子还并不大,而是自然而然的长胖,自从回来途中他们两人同寝之后,肚子就越长越快了,难道…… 孩子就是在那时怀上的? 燕庄泽心中不知是惊是喜,问道:“那您可知肚子这么大,孩子应该是几个月?” 他估摸着比划了一个大小,眼含期待,要是时间对上了的话,就几乎可以确定景迟是怀了他的孩子!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5 老院正抚了抚胡须道:“这个老臣也无法确定了,男子怀孕变数最为多,有的人仅仅一个月便肚大如斗u,不到七月便可临盆,而有的人三四个月了才有明显变化,要满了十个月才生产,老臣实在是说不准。” 只能说看人,人各有异,或者说男子怀孕本就为异,那时间问题便也不足为奇了。 燕庄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多月便大如斗,木……木……整……理……景迟想来便是这种情况。 他和景迟相遇到回来然后到现在,刚好月余,时间也恰好合上了。 他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欣喜,欣喜自己和景迟竟然还能有孩子,担心的是景迟作为男子无法接受,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或决定。 如今的景迟无忧无虑,还总说自己长胖了,以为肚子是吃胖的,多半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揣了一个崽,要是知道了会如何?同他一样兴奋?还是害怕避之不及?燕庄泽不敢去打这个赌,也不知如何将此事告知景迟。 也罢,他尊重景迟的选择,且他还有时间去试着让景迟慢慢知道这件事,不能太过急切,或许能试着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他按耐住激动和窃喜,谦虚且认真道:“实不相瞒,朕最近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院正你将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给朕说说吧,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和防范。” “是,皇上,首先在饮食上不能吃……” “等下!”燕庄泽皱眉,突然打断道:“我去拿纸笔记下来。” 拿来纸笔,院正继续一条条说道:“首先不能吃寒凉的食物,如海鲜山楂……还有情绪上不能有太大波动,最好保持情绪的稳定,避免受大刺激,也不可在高处攀爬不可骑马……” …… 燕庄泽回去的路上一直再默念着一条条的注意事项,生怕漏了什么,回到养心殿前方,听到前面有动静,他抬眼一看,下一秒瞳孔骤缩脱口而出:“小心!” 他一回来就看到景迟从里面风一样跑出来,在台阶上面上蹿下跳! 燕庄泽看得一阵心惊胆颤,身体不做多想便冲了上去将顽皮的景迟给紧紧抱住,后怕地低声呵斥道:“小心点,摔着了怎么办?!” 池锦嘻嘻一笑,毫无察觉地笑道:“怎么会,我可稳了,每天都跳一次没摔过!”他在这儿无聊,也只能出来在台阶上跳着玩,顺便看燕庄泽回来没有。 跳来跳去其实也没意思,就是想看看那人什么时候回来 每天! 燕庄泽听得心头又是狠狠一跳,他不在的时候景迟就是这么到处跑的吗?万一摔着伤着了怎么办? 他紧张地将池锦小心抱回了养心殿,坐到书桌前随手抽出一本游记道:“你要是无聊可以看看书,别跳来跳去。” 池锦撇撇嘴,觉得燕庄泽也太大惊小怪了,跳一跳活动筋骨都不行?他还不是为了去门口等他,小小地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看那书以示抗议。 燕庄泽无法,他也不敢说得太过了,担心引起景迟的怀疑和恐慌,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在旁边看着更安全。 便折中道:“这些天我没那么忙了,我陪你看书?念给你听?” 池锦眸中一喜:“真的?不忙了?朝中不是还有很多事吗?” 那些事哪儿有你和孩子重要,燕庄泽眼里泛起了父爱的光芒,道:“那些事可以慢慢清理,且还有丞相等忠臣协助,你不用担心我。” 池锦这才露出笑容,点头道:“那好吧,不用给我念你可以做自己的事,就在这里。” 燕庄泽自是顺着他:“好,我就在这里陪你。” 燕庄泽在看奏折,池锦就坐在不远处的软塌上吃东西看游记,一时间他竟有一种回到曾经的感觉,那时候自己还是锦妃。 只是如今两人之间仿佛多了一层看不见的联系,更加粘稠了,时不时的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好不温馨。 又过了片刻,燕庄泽放下手中的杂书,试探地对池锦道:“景迟,你听说过男子也可能怀孕吗?今天我在杂记上偶然看到的,甚感新奇。” 池锦愣了愣,随后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有什么好新奇的,男子汉怀什么孩子!好好做人不行吗!?”这就是他的心里话,贼老天让他好好做人不行吗?非要整什么怀崽子! 一想起这个,他就一阵气愤,零嘴也不吃了冷哼一声埋头看书生闷气,怀孕有什么好的,他最喜欢的螃蟹都不能吃,一点也不好! 这么想着,他摸了摸自己肚子,虽然有很多东西不能吃,但还是在持续长胖呢,他长吁一声感叹道:“我又长胖了。” 伸手将手边的零嘴推远了点。 一旁的燕庄泽见此,心中暗叹果然如此,景迟果然无法接受男子怀孕,还以为自己是长胖了,哪里会想得到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不是因为长胖,而是因为有了小崽子呢?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放下书,对池锦郑重道:“景迟,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后发生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你一定别怕,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突如其来的誓言让池锦一懵,他疑惑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燕庄泽淡笑摇头,正色道:“只是突然想起,你跟着我进宫后,我似乎还欠你一个承诺。”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6 池锦深深地看了燕庄泽片刻,也正色道:“那我也欠你一个承诺,如果今后发生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你也别害怕,我永远都赖定你了。” 燕庄泽:“求之不得。” 今天一整天,燕庄泽几乎都陪在池锦身边。 是夜,两人相拥而眠,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池锦心痒地在燕庄泽怀里动了动,难得软了声音小声喊道:“庄年~燕庄泽……” 今天燕庄泽可没做什么事,看起来也不是很忙,因此池锦便动了邪念,不动不行啊,再过段时间他就得养胎待产了,也就不能再那啥了,想想还有点小失落。 小猫般挠人的声音搔刮着燕庄泽耳朵,他耳根动了动,按住怀里不停拱动的池锦,闷哼一声道:“别动,我累了,早点睡吧。” 池锦:“???”他放在被窝下面的腿动了动,他明明感觉到燕庄泽有反应了,今天休息了一天累什么累? 燕庄泽被他膝盖这么一顶,忍不住再次闷哼一声,强忍着心中的念头沉声道:“睡吧,你也累了,这些天忙,过段时间再说吧。” 他必须得忍住,景迟肚子里还有孩子呢!燕庄泽在心里疯狂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动摇,同时为自己前些日子的疯狂而感到后怕,幸好孩子没事景迟没事,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再多些日子,过些日子景迟肚子稳定了,再行房事也不迟,这些天就先忍忍吧。 而他这冷漠且坚决的态度,倒是把池锦给气得不行,也不再乱动了,冷哼一声翻身背对着他生闷气。 行吧,你要憋着就憋着吧,再多些日子就算你想也不行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同意。 憋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二合一了。 朋友给我做了个封面,好好看! 指路专栏《华窈》,红红火火超喜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彼绘卷、菡萏初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cc真滴穷30瓶;之子于归、看有小强15瓶;朔溯、四肢健全莘童是也10瓶;催更小天使6瓶;皮休5瓶;少年^焰色、一痞小白鹿、20269043、灵幽轩2瓶;飞升不如收破烂、绝望的文荒者、池中物、清葭、三千醉客、木风萧萧、懒回顾、温水煮青蛙2333、祐弦、言笑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五章惊喜 之后连着几天燕庄泽都守在景迟身边,关怀备至惊呆了众人,也惊讶了池锦。 这日,阴沉了小半个月的天空放晴,池锦看着窗外依旧盛开的寒梅,再看看帮他小心翼翼吹鸡汤的燕庄泽,疑惑道:“你真的不忙?这么几天了都没见你出去。” 燕庄泽将我热度刚刚好的鸡汤舀一勺递到池锦嘴边,轻声道:“真的不忙,朝中事务我已经做好安排了,下面的人只需要执行。” 他在得知景迟有孩子之后,便连夜讲朝中事务交代出去,林丞相会让人协助办理,且没了林丞相开那个头,这段时间也没人来问起景迟之事,燕庄泽倒是得了个清净。 至于林丞相为何不在询问?他还在头疼自家的事呢,据暗卫反馈说燕行澈都住进丞相府了,怎么撵也撵不走。 池锦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鸡汤,时不时地燕庄泽还要自己喝一口,然后满脸都是幸福的荡漾,看得池锦一阵无语,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人了。 最近日子的确过得舒坦,有燕庄泽陪着,就算干坐着也不会感到无聊,只是依旧没有性|生活,燕庄泽也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喝个汤都会蹭下勺子过过瘾,偏偏到了晚上就装死装睡。 逐渐开始禁欲? 池锦撇撇嘴,郁闷地摇摇头拒绝了递到嘴边的鸡汤,鸡汤再美味再暖心,也没有实际行动让人来得振奋。 当然,这些细节是沉浸在忐忑紧张和喜悦中的燕庄泽无法领会的,就算领会了也会选择性忽略,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燕庄泽美滋滋地将剩下的汤喝完,慈爱的目光一眼一眼地瞥向池锦的肚子,视线往上还有池锦那水润的双唇…… 心一狠将头扭开,抵制一切邪念,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燕庄泽不禁发出一道用心良苦的感叹声。 他自己都快被感动哭了,相信景迟知道后也会被感动到,然后慢慢接受他们的小宝贝。 然而池锦并没被感动到,要不是他能感觉出燕庄泽是有反应的,他都快以为这人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一言难尽地侧头看向窗外:“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些天呆在屋子里骨头都快酥了。” “去御花园?”燕庄泽询问道,的确应该多走一走,适当的走动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对孩子的健康也好。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7 “就去御花园吧。”至少还有点花可以看。 燕庄泽半搂着池锦出了养心殿,自是前呼后拥,路上都一个小石子都会被提前清理,免得绊到贵人的脚。 被冰雪覆盖而沉寂的御花园仿佛都因人群的到来而鲜活了些,全身心都托付在燕庄泽身上,池锦只需要赏景便好,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冬天的御花园也是别有韵味的。 白皑皑的一片中,偶尔露出星星点点的梅红,四季常青的翠竹叶上堆了雪,深绿上多了一片白,也是十分好看。 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扫得干干净净,在雪白的世界中更加显眼,蜿蜒曲折就像通往神秘远方的幽径。 此时的御花园没有夏虫的吵闹,秋日的蜜蜂蝴蝶,有的只是雪压弯枝头的清脆咔嚓,静极了。 燕庄泽和池锦一手十指相扣,两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从交汇处传来,步调一致地走在仅供两人过的小路上,穿过一道道拱门,池锦竟然有一种走到天荒地老的想法。 天边突然下起了鹅毛小雪,有雪花飘到池锦的鼻端,“阿啾!” 池锦揉了揉肉鼻子,浑身一个激灵,一旁时刻关注着他的燕庄泽连忙将他笼罩在自己宽大的袖子里,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他看了看天:“下雪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池锦摇摇头,吸了吸鼻子道:“我没事,鼻子吸到雪了,再说了下雪才有意思,多好看啊。” 见池锦喜欢看雪,燕庄泽也不忍心拒绝,抬眼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亭子,便道:“我们先去凉亭坐坐吧,那里也能看雪。” “嗯嗯,听你的。” 他们进了凉亭,燕庄泽担心池锦凉着饿着了,立马吩咐宫人去准备暖炉糕点。 燕庄泽抱着池锦在亭子里坐下,一道道冷风吹来,他担忧地看着兴致勃勃的池锦,不忍心打扰他的好兴致,起身道:“我脚程快,去给你拿件狐裘来。” 池锦还来不及出声拦着,燕庄泽就跑得只生一个黑点了。 本以为今天暖和,出门便没带其他的衣服,没想到奏走到半路竟然下起了雪。 看着燕庄泽匆匆跑远的背影,池锦感觉心里暖暖的,肚子也暖暖的,既然朝中的事都不忙了,也许,他也该把那件事坦白出来。 雪持续飘落,池锦愣愣地看着前方等燕庄泽回来,他不在自己都没心思赏雪,忽然前方纷飞的浅白色雪幕中走出一道玫红色的身影。 那人正款款而来,带着几分熟悉的狂野张扬之气。 熹嫔在宫里听到下人汇报皇上同一男子举止亲密地去了御花园,她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过来瞧瞧的念头,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竟然真让她给遇上了,且皇上似乎还不在。 也是,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陪着这个男狐媚子,也不过是图一时新奇罢了。 反正要不了多久,不管是这个小白脸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都会跌落尘埃! 熹嫔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骄傲,一脸不屑地来到了凉亭前,不顾宫人们的阻拦走了进去。 一旁的宫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去得罪了熹嫔,只好围在池锦身边小心护着,以免两人发生冲突出意外。 熹嫔不屑地瞥了眼这些宫人,随后挺直腰看向中间的池锦,敷衍道:“这位……公子?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毕竟皇上也没个说明。” 言下之意你无名无分,还不值得我行礼。 池锦对这些也太不在意,淡淡地瞥了眼幸灾乐祸的熹嫔,只要没有实际地影响到自己,管别人怎么说呢。 熹嫔脸一垮,心说这人可真是不识好歹,冷哼一声道:“公子还是尽快让皇上正正名吧,你恐怕是不知道,之前备受宠爱的锦妃已经死了,娴嫔也进了冷宫出不来,宫里正好缺人” 这人脑子是进了雪吗?池锦无言地看着熹嫔的表演,怪不得这人以前就斗不过娴嫔,大张旗鼓跑他面前来,就为了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然而熹嫔对自己危险的言论毫无所觉,甚至坚信马上自己便能翻身出宫,而燕国也即将沦陷,这皇宫也终究困不住她。 思及此她大脑一个兴奋,更加口不择言:“我这也是好心提醒你,也不嫌弃你是个硬邦邦的男的,要知道等皇上新鲜劲一过,还不是觉得身教体软的女子更得心,而你自然被……” “你在说些什么!”一声低吼从背后传来,熹嫔被吓得猛然一顿,池锦面上一喜也往她后面看去。 凉亭口,匆匆赶来的燕庄泽手里抱着厚厚的狐裘,神情震怒,看着熹嫔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四周的宫人们也反应过来,连忙齐齐下跪。 一时间凉亭里噤若寒蝉,熹嫔转身看到去而复返的燕庄泽,脑子被雪吓得清明了一瞬,这才想起燕国也还没沦陷,燕庄泽现在也是好好的,自己……还依旧是这后宫中的妃子! 一阵迟来的害怕让她瞬间软了膝盖跪下去,急切辩解道:“皇上,臣妾是在和这位公子说说话,并无其他意思,请皇上息怒!” 燕庄泽凉且锋利地视线扫过熹嫔,随后绕过她快步走向池锦,这才放缓了声音道:“披上,别着凉,其他的待会儿我在给你解释。” 池锦点点头,冲燕庄泽安抚一笑,他才没信熹嫔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女人的蠢话。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8 见池锦情绪稳定,燕庄泽松了口气,握着池锦手腕的手动了动,不动神色地将手指搭在了脉搏上,探出稳健圆滑才放下心来,转头处理熹嫔一事。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半盏茶不到的功夫,景迟就遇上这些糟心事,这后宫中的女人还真是不安分,幸好景迟无碍,不然…… 燕庄泽的目光又凉了几分,对一旁的太监冷声道:“押下去,不准踏出殿门半步,稍后处置。” 熹嫔肩膀颤抖了下,她根本没想过皇上还会回来,也根本没想到皇上竟然是去给这狐媚子拿衣服!不然,不然…… 一切都完了,只希望……熹嫔被反剪着手带下去,低下头掩饰掉眼里的恶意和期待,只希望那边动作快一点,那她依旧是胜利的一方,但时候什么皇帝什么男妃,都不过是阶下囚。 这边,燕庄泽将池锦抱住,习惯性地驱动内力取暖,认真道:“景迟,你别听她的,我从小便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与锦妃也是逢场作戏,而且,我一辈子只要你一人。” “我知道。”池锦好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自是更信你的。” 这些日子燕庄泽总是对大大小小事情都紧张过头,他都已经习惯了,心里暖暖的上翘着嘴角不耐烦地安抚,将燕庄泽这头老虎竖起来的毛给撸顺了。 燕庄泽:“那便好,朝中之事暂且不急,待会儿回去我就下令,让人将后宫清理了,该放出宫的放出宫,该进冷宫关着的就去冷宫,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人打搅你。” 熹嫔的事也让他坚定了立刻清理后宫一事,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再发生,都说后宫中腌臜事最多,但这些事不能触及到景迟,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拘泥后宫与那些女人斗智斗勇。 燕庄泽想得很清楚,现在景迟怀着身子只能宫里养胎,等孩子出来了景迟自然有自己的志向,而后宫在他们之间就显得极其多余。 见燕庄泽是认真的,池锦反握紧他的手,笑道:“这是不是独宠我一人?” “独宠,宠你一辈子,也只有你一人。”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廓,池锦的耳朵呈现出透骨的玫红,他心中酸酸涩涩地涌起感动和幸福,竟然让他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眨了眨眼睛憋回去,他握着燕庄泽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轻声道:“谢谢你,我们……明天就出宫好不好?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他答应过余安,要给他说过之后再坦白便不能食言,不过这次出宫,他会和余安好生说清楚,无论余安再说什么,池锦都打定主意要向燕庄泽坦白了。 燕庄泽做的已经够多了,身为一个帝王,力排众议日日相伴,还为他清理后宫,他相信就算是自己都不一定能如此果断快速地做到。 要是燕庄泽知道后会生他的气……那就生吧!池锦笑了笑,总不会生一辈子的,他们还有一辈子时间呢。 “出宫?”燕庄泽疑惑:“出宫做什么?外面鱼龙混杂多不安全。” “我想去找余安,顺便看看余宁,回来这么久了都没去看过小姑娘呢。”池锦道:“再说了,你可以陪着我去啊,有你在哪儿都不怕。” 此话一出,燕庄泽瞬间就变成了被蛊惑的昏君般,保护欲突涨,心中鼓鼓胀胀道:“那是自然,我定会保护好你,既然你想出宫那我们就出去玩一天,那……你说的惊喜是什么?” “惊喜,当然要出其不意了,怎么能现在就告诉你。” “你确定不是惊吓?”他总感觉有余安的地方就没好事。 池锦坐直起来,仰头道:“那就得看你怎么想了,要是你一心一意爱着我,那肯定是惊喜。” 求生欲强烈的燕庄泽敏锐地跳过了里面的小陷阱,信誓旦旦道:“那是自然,我期待明天的惊喜。” 池锦满意一笑,重新窝进燕庄泽怀里,凉亭外还在下着小雪,异常漂亮又轻巧,亦如现在的心情。 是夜,池锦头埋在燕庄泽胸口,动了动,放软了声音耳语道:“庄泽,今晚我们……” “早点睡吧。”燕庄泽将他抱紧:“明天不是还要出宫吗?快睡吧很晚了。” 池锦:???以前你折腾我的时候可不止这么说的。 看着呼吸趋于平稳,只是被子里某处反应依旧强烈的燕庄泽,池锦也只能郁闷地闭眼睡觉,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与此同时,宫外。 余宁端着热茶进了余安的书房,将茶杯放到他手边,起身去一旁挑了挑油灯灯芯。 藏在背后的手指紧张地勾缠片刻,咬了咬牙凑到余安旁边,期期艾艾道:“哥,你知道有什么药能助眠吗?今天一名孕妇问起我,说睡不好觉有没有什么药。” 余安放下医书,笑道:“有的,我前段时间专门为池锦配过助眠药,对孕妇没有副作用,我那儿有多的药丸,你拿去吧。” 余宁一喜:“真的没有副作用?那用量多少呢?” “用量……”余安沉吟片刻:“用量没有具体要求,你看那妇人失眠严重否,严重的话多吃几颗也没事。” “那好,谢谢哥。”余宁欢喜地抱住余安的手臂,微偏着头天真又亲切地问道:“池大哥什么时候来这里玩啊,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应该……快了吧。”余安想了想,那日他看到过池锦和燕庄泽一起在城门口迎接南方军队,没有藏着掖着,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过得很好,估计要不了多久池锦就会来找他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199 也许是他多虑了吧,燕庄泽若对池锦为真心,那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他也是真心地希望他们幸福。 余宁吃吃笑了笑,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好想池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自带的作者头像好好看,就是绿了点哈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凌凌凌凌凌叶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卞州2个;此彼绘卷、耶格尔小仙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啊烨烨28瓶;1520206720瓶;渟临、不是萌物15瓶;看有小强、耶格尔小仙女、凉笙墨染、青苹果与早酥梨、白颖川10瓶;菡萏初开、皮休5瓶;绝望的文荒者2瓶;木风萧萧、当时明月在、三千醉客、飞升不如收破烂、清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六章池大哥他不见了! 余安猜到池锦很快会来找他,却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一早,燕城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城内禁卫军四处巡视排除任何不安全隐患。 暗处,宫中的暗卫全部出动,在池锦和燕庄泽周围保护,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差错。 燕庄泽紧张地护在池锦周围,一只手臂虚揽着他的肩膀,视线不断在前方的路和四周的人身上,小心翼翼带着池锦进了医馆。 池锦倒是无所谓,从马车下来到小巷子里医馆门口的一路上,都脚步轻快兴致昂扬,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蹦哒两下,看得燕庄泽心惊胆颤。 幸好一直到了医馆,他也没真蹦跶起来。 余安一大早接到消息,挂出了休息的牌子,此时医馆里并没其他人。 余安和余宁等候在医馆前堂,见池锦拉着燕庄泽三两步走进来,立刻屈身道:“参见皇上。” 燕庄泽冲余安点点头道:“不用多礼,今日我也是为了陪景迟,便装出来。” 池锦欢欢喜喜地上前,好哥俩似的一把揽住余安的肩膀道:“兄弟,我来了!” 余安自是知道他为何如此高兴,他看了看一旁紧跟着的燕庄泽,一番淡淡的眼神交汇后,他收起视线拍了拍池锦的手臂道:“来了就好。” 他也为他们而高兴。 “好久没见着余宁妹妹了。”池锦笑道,放下手臂看着旁边的小姑娘。 余宁羞涩又紧张地低下头,池锦顺势摸了摸小姑娘软软的发顶,紧绷严肃的气氛被这小小的亲切的举动被打散,皇上带来的压抑感稍稍减弱。 池锦拉着燕庄泽熟门熟路地穿过大堂,去了后面的茶厅坐下,便迫不及待和跟着进来的余安道:“余安,我已经决定了,这次不管你再怎么劝我,我都要……” “我们去后面说吧。”余安轻声道,淡淡扫了眼燕庄泽后,不由分说地边率先朝后院走去。 摆明了不想在燕庄泽面前说。 池锦看了看燕庄泽,又看了看余安,无奈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燕庄泽保持微笑:“记得你说过的给我准备惊喜。”他面上风轻云淡,而喜字的音却咬得要重一些。 池锦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笑道:“放心吧,肯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他对燕庄泽安抚一笑,随后才追着余安往后院儿去,而茶厅内,便只剩下了余宁和燕庄泽,且此时的燕庄泽不用再顾忌池锦的情绪,顿时周身持续低气压。 景迟和余安说什么不能让他听见?余安又劝了景迟什么?这里面肯定有事瞒着我,说不定景迟想说出来,被余安给拦住了。 思及此,燕庄泽脸猛地一黑,他就知道见到余安没好事。 每次池锦和余安呆在一起,他就莫名有一种危机感,看着他们那么熟稔地谈天说地,心里就更难受了,为什么不让自己也早点遇上景迟。 幸好,自己也在学医,以后便用不着余安了。 而且……燕庄泽突然笑了起来,四周的冷气顿时消散,而且池锦肚子里还有他的小崽子呢,余安有什么?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一种比别人先知道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燕庄泽心里感叹,这也得感谢余安,刺激他学医才能发现这件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0 燕庄泽旁若无人地在这里想七想八,那不停变幻的情绪倒是把旁边的余宁吓了一跳,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出神的燕庄泽,抱着手臂打这个寒颤,慌忙扔下一句:“我去泡茶!” 话音未落便匆匆跑开,就像身后有什么野兽追赶般。 出了茶厅,余宁被吓得将哭不哭,不停地拍着胸口大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揉着微微泛红的眼睛往厨房走去。 她在心里默默哽咽,刚才那人太可怕了,哥哥和池大哥和那人打交道,真的太危险了,他们都不知道池大哥的家人都被那人给关起来了,只有我知道…… 厨房一直都烧着热水,余宁迅速泡了两壶茶放在托盘上端了出去。 她站在厨房门口不安地看了看其中一壶茶后,咬着唇瓣下定了决心,像是彻底想通了一般,抬步欢快地往茶厅方向走去。 粉色的唇瓣上留下两道深深的齿印,她轻巧地将一壶茶轻轻放在燕庄泽手边,没去打扰他便轻轻往后院走去。 后院,余安的书房内。 池锦和余安在书桌旁相对而坐,余安一边慢慢整理着上面的医书典籍,一边出声问道:“说说吧,他对你怎么样?” 池锦回想了下,脸上泛起幸福的微笑道:“他对我好得没话说,一开始朝中很忙早出晚归,但他总会按时回来陪我吃饭,说是怕我挑食。” 余安仔细观察着池锦的表情,见他此话均是发自内心后,悄悄放下心来,只要过得好就行。 池锦继续道:“后来朝中的事交给大臣后,燕庄泽就有更多时间陪着我,几乎是寸步不离,还总是紧张兮兮的怕我摔着碰着了,哪儿有那么脆弱……就在昨天,熹嫔在我面前说了些挑拨的话,他当即下令立刻清理后宫。” 说着他停顿下来,定定地看着余安清亮的双眼道:“他发的誓言,我信,他这个人,我也认定了。” 余安沉默片刻,忽然轻松又肆意都笑了起来,就像压在心里的石头消失了般轻快。 他刚才听了池锦坚定的话之后,也彻底放下心中顾虑,道:“既然千层你观察这么久后,依旧选择信任他,那我也信你一回,我衷心地祝福你们。” 池锦道:“我这次来就是特意告诉你,我意已决,还是趁早坦白吧,不然越到后面误会越深,每每想起我都寝食难安,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余安点头:“你说得多,是我多虑了,也是我想岔了,也许说出去事情也不会变糟糕,不过若是今后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池锦看着余安,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挚友,心里像是冒着热气般暖洋洋的:“你想要我谨慎行事也是应该的,谢谢你余安,他要是敢对不起我,我第一个不饶他!” 两人笑了笑,池锦继续说着他和燕庄泽间甜蜜的时刻,说及晚上时,眉头一皱道:“他白天哪儿都好,体贴的不行,我说什么他都答应,可就是一到晚上,他就……装死。” 他苦着脸满心无奈,余安立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无声地笑了笑,恰在此时余宁端着剩下的那壶茶推门进来,打断了他们这个话题。 余宁看着哥哥和池大哥说着欢快的样子,她也跟着欢快地笑了笑,看了看手里的托盘,雀跃地小步走过去,将茶壶放在池锦面前道:“池大哥,喝茶。” 池锦:“多谢余宁妹妹。” 一旁的余安笑意吟吟地看了看那壶茶,对余宁打趣道:“有了池大哥就忘了我这个亲哥哥了?我也要喝。” 说着将茶壶拉到自己面前,故意放慢动作一边倒茶一边看着余宁,眼神幽怨似乎在控诉妹妹偏心的行为。 余宁被逗得笑得不停,看着面前因池大哥的到来而变得鲜活的哥哥,心里更加愉悦,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也隐隐期待起来。 她笑得捂住嘴,在余安准备喝茶时出声道:“别逗我了,哥,外面那个皇上让我来叫你出去,说是……说是要单独和你说说话,问你一些问题。” 她小小地看了两眼池锦,道:“他说要单独和你谈谈。” 余安一愣,放下茶杯道:“他想和我说什么?” 余宁抿紧双唇摇摇头,余安想了想,猜测八成是警告他不要在池锦面前抹黑,两成是有正事商量,但左右离不开池锦。 池锦道:“你去吧,看他要和你说什么,我在这儿喝喝茶看看书,你们说完了记得叫我。” “那好。”余安起身道:“余宁你就在这儿陪池锦吧,我去看看他想问我什么。” “嗯嗯,哥哥你小心点。”余宁关切道。 余安离开后,余宁坐到他的位置上,拿起一个新杯子倒了杯茶,慢慢推到池锦面前,轻声道:“池大哥,喝茶。” 池锦笑着端起茶杯,道:“好,多谢余宁妹妹。” 茶气弥漫,浅浅的一层白雾在两人中间漂浮,模糊了池锦的视线,也模糊了余宁紧张忐忑又激动期待的眼神。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这小片空间中,池锦深吸一口,正好他也有点渴了,低头吹了吹浮陌后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前方茶厅那边,燕庄泽也吹了吹茶沫,浅浅抿了一口后放下。 余安推开门帘大步走进来,坐在燕庄泽对面直接道:“说吧,你想问我些什么?”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1 问他什么?燕庄泽愣了一下,随后想道这余安还挺识趣,知道他心有疑惑特意跑来解答? 这么一看这人也不是那般不顺眼,他想了想,也毫不客气地问起来:“你和景迟说过什么?为何他让你别再劝他?” 余安挑眉,笑道:“你倒是警觉,放在此前我肯定是不会说的,不过现在说了也无妨,景迟一直有一个秘密瞒着你。” 燕庄泽心头一跳,第一反应不是景迟居然有事情瞒着他,而是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余安却知道,一时间醋意翻涌,看面前得意的余安再次不顺眼起来。 他追问道:“什么秘密?” 余安看了他两眼,想着为池锦的坦白做做准备:“这事也不算小事,他一直担心你知道后会怪罪他,会远离他,随意才不敢告诉你。” 所以,景迟不告诉他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变心,不想离开他?燕庄泽被这个理由小小地安慰了下,脸色好看了两分道:“那现在怎么又可以说了?” “那自然是景迟不想再瞒下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将那个不知是好是坏,或者即好又坏的事情告诉你,因为在他心里……你永远不会厌弃他。”余安身体微微前倾,眯起双眼逼视道:“你说,对吗?” “呵。”燕庄泽不屑一笑:“那是自然,不管景迟瞒着我什么,我都相信他是有理由有苦衷的,更别说他现在已经自愿告诉我,我更是不会怪罪他。” “再说了……”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窃喜又期待道:“我相信,那件事对我而言是好的。” 昨日景迟便事先说了,他会给自己准备一个惊喜,只要自己对他是真心实意,那就是喜事,现在看来可不就是暗指今天的事情吗? 他坚信自己对景迟的感情,只要景迟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他都不会生他的气,再说了,景迟肚子里还有小崽子呢,必须哄着宠着。 燕庄泽豁达而愉悦地笑了起来,管他什么秘密,管他隐瞒还是坦诚,都没有那个人平平安安呆在自己身边来得重要。 而余安最后的顾虑也彻底放下,不禁高看了燕庄泽几眼后,头一回友善道:“好吧,那你也不必再问我什么了,景迟会自己告诉你。” 燕庄泽也不再和他多言,恰在此时余宁走进来,余安便问:“景迟呢?你怎么过来了?” 余宁害怕地瞅了眼燕庄泽,对余安道:“他在后院的房间里,说是……要给皇上准备惊喜,让我来拦着你们别进去。” 余安挑眉:“惊喜?” 燕庄泽挺直了胸膛,骄傲又带着些许得意道:“那是,他昨天就说今天会给我一个惊喜。” 他斜视着余安,周身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弥散出一股炫耀的意味。 “既然是给我准备惊喜,那就由着他去玩吧。”燕庄泽笑着说道,一副拿景迟的贪玩没办法只能惯着的宠溺。 余安见此摇摇头,心道所谓惊喜,估计是池锦在想着怎么坦白吧,那也真是有惊也有喜了。 三人在茶厅里等了片刻,后院还没动静,余宁率先起身道:“景大哥没说不让我看,我去后面瞧瞧。” 说完,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茶厅,她身后的正品茶的余安和燕庄“!山!与!氵!夕!”泽都没能看到,余宁转身后满脸的窃喜激动和快意。 难得燕庄泽和余安之前气氛如此融洽,两人齐齐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突然,后院里传来一道惊呼声。 “啊!” 是余宁短促而惊恐的尖叫! “出事了!”燕庄泽心随着这声惊恐的尖叫而停顿了半秒,随后猛地放下茶杯,磕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提气便往后院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几乎可见残影。 余安也被那惊叫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茶水四溅,见燕庄泽跑了出去,他也回过神跨过碎片往后院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传出尖叫的书房,屋内只有余宁一人,没看到池锦。 燕庄泽视线迅速扫遍了这间不大的屋子,紧紧捏住余宁的胳膊,脖颈间青筋暴露咬牙沉声道:“出什么事了,景迟呢!” 余宁被他吓了一跳,一手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书桌,眼里噙着泪语无伦次地颤声道:“池,池大哥,池大哥他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华窈那本,我一直以为是冷冷的古言,今天才发现她不是冷冰冰的古言,而是……更冷的奇幻!! 爱你们,感谢支持哟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_蚩就的呢20瓶;三千醉客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2 第七十七章景迟就是池锦 余宁说完,猛地甩开燕庄泽躲到了余安背后,带着哭声道:“我一进来,就发现景大哥不见了,屋子里也找过了没人。” 余安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神色焦急又惶恐,池锦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这要是被人带走了可真的凶多吉少啊! 燕庄泽脸黑沉得可怕,屋子里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骨节捏得咔嚓响,同时他视线也没闲着,仔细观察了这件不大不小的书房。 一张布帘将这个小房间分成了两半,里面是供人休息的地方,外间靠窗处是一张大而长的书桌,此时上面还放着一壶茶,旁边还有凉透了的半杯茶,而周围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余宁,逼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任何细节都说出来。” 余宁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垂下头一边哭一边哽咽道:“当时景大哥在这里喝茶,说要准备一个惊喜,就让我出去了,等我再次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景大哥不在这里,就去里面找,里面也没有人。” 余安发现只要燕庄泽动了下说句话,余宁也要被他的气场给吓到,于是强压下焦急,轻声问:“还有吗?你进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余宁偏头做思考状,目光触及桌旁半开的窗户后,惊道:“我想起来了,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影飘过,似乎……” 燕庄泽追问:“似乎什么!” 余宁吓得一抖,连忙说:“似乎往那个方向去了!” 燕庄泽手一挥,便立刻有暗卫朝余宁所指的方向追去,燕庄泽脚动了动,最后在余宁失望的目光下停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书桌陷入犹疑,本来是想亲自上去追的,但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却始终无法找出其间的违和感。 但燕庄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示意一个之前驻守在附近的暗卫进来。 “你们在这附近看守,可有发现外人出入?可有发现池锦的踪迹?” 暗卫垂首道:“回主上,我等遍布附近的每一处,但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也没有发现景公子出去。” 燕庄泽眉头一竖:“那歹人又是如何带走景迟的?!” 暗卫头垂得更低,沉声道:属下失职。 “下去,找!” “是!” 暗卫离开,燕庄泽焦急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随后在这间书房里走动起来,外间结构简单,一眼便能看透,里面想来也不过如此。 他下意识地想去掀开布帘往里走去,不抱希望地随处看看,身后余宁突然尖声哭嚎道:“可是真的看到窗外有人!刚才的黑衣人为什么没发现!” 燕庄泽止步,转身走到她面前道:“你确定看到了?不是错觉?” 余宁眼泪哗啦啦流着:“当然不是错觉,我看得很清楚,窗外有人,然后就发现景大哥不见了。” 她胡乱抹了两把眼泪,两个眼眶哭得又红又肿好不可怜,她看着燕庄泽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景大哥,你快去找啊,万一坏人想害他可怎么办,你快去……” “住嘴!”燕庄泽没哭得头疼,烦躁地揉着眉心看向窗外,目光停留在窗沿上,他快步走过去。 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由于余安爱干净,平时都会将窗沿擦得一层不染,而此时窗沿上也没有灰尘,过着说没有人踩过的印子。 余安见燕庄泽的动作,也发现了这点,走过去道:“我今早将窗沿擦拭过。” 那就对了,那幕后之人又是如何在暗卫们的监视下带走景迟,又是如何做到不踩窗沿而带着一个人悄无声息出去的呢? 燕庄泽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狐疑地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整整齐齐的书桌,最后用探究地眼神看向后方瑟瑟发抖看似焦急不安的余宁。 也许,根本就没人带着景迟出去,或者说……有人在撒谎。 余安顺着燕庄泽的视线看过去,触及到余宁后瞳孔兀地放大,随后又摇摇头,不会的,余宁一直把池锦当成哥哥当成恩人,不会做那等事。 可这一切也太过离奇了。 被两人同时盯着,余宁藏在是身后的手下意识揪紧了一群,手心里全是汗,她慌乱地避开了燕庄泽的视线往一边看去。 如此维持了片刻之后,她心里越来越焦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强忍着不安颤声道:“你为什么还不去找景大哥,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你对景大哥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她想,只要这话一出,这个燕庄泽肯定会出去找人了吧。 但让她失望的是,燕庄泽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狐疑地朝她踱步走过来。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3 余宁心神一乱,忍不住小小地后退一步企图避开燕庄泽逼人的气势,低着头眼睛乱瞟不知该落在何处。 余安也紧紧跟过来,脚步顿了顿,最后选择站在燕庄泽这边,催促又担忧地看向余宁。 他不相信余宁会对景迟不利,但事实又让他不得不去怀疑,在余宁和池锦安危中衡量一番后,他选择池锦的安危。 眼下池锦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余宁什么都没做,那她也不用怕更不会出事,思及此他鼓励地看向余宁,想给予她勇气和安慰。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想象,甚至让余安的认知濒临崩溃! 只见余宁在燕庄泽的气场之下再次连连后退几步,直到撞上身后的书架才不得不停下,她眼神飘忽不定到处乱转就是不敢对上燕庄泽黑沉的眸光。 眼泪不知在何时已经止住,她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不安和颤抖,色厉内荏道:“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快去找景大哥,要是景大哥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恨你一辈子!” 燕庄泽又盯了她片刻,就在余安内心防线接近崩溃边缘时,终于出声道:“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害怕景迟出事,还是说……害怕谎言被揭穿?!” 撒谎! 这两个词就像是的当头一棒般,陡然间燕庄泽脑中的那一根线被敲通了,这屋子里处处的违和感串联起来,眼前原本充满迷雾的一切瞬间清明! 最后那句话的声音猛地拔高,余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浑身一颤,脱力般靠在身后的书架上勉强站立,扶着书架的指尖都是微颤,像缺水的鱼一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无意识地摇着头。 燕庄泽却并不怜惜:“你的眼里有焦急紧张不安,同时还有激动窃喜,为什么?你说着担心景迟的安危,我却并没有看出一点担心。” “我,我没有……”余宁眼里再次噙满泪,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燕庄泽,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余安看着心疼不已,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走了过去将浑身瘫软的余宁扶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背。 余宁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双手紧紧地抓住余安的手臂,急促道:“哥,哥快跑,快跑!他想杀了我们!” 余安沉痛地闭了闭眼睛,掩盖了眼里的不解和痛心,手上用力将余宁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下来,沉声道:“只要你说出究竟怎么回事,他就不会杀我们。” 余宁的颤抖和低泣陡然间停滞,她头僵硬地侧过去,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余安,张了张嘴哑声道:“你不信我?你你也信他?他真的不是个好人,他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他不会!”余安死死抱住余宁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景迟他很危险,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都死了!” 余宁眼神逐渐灰暗,低垂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安深吸两口气,用眼神示意燕庄泽稍安勿躁,道:“妹妹,你从来不会骗人,每次说谎了心虚了,就会习惯性地咬唇,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余宁肩膀颤了颤,咬紧了下唇没出声。 余安将她的头强行掰起来,捏着她的两腮迫使她松开牙齿上的力道,心疼地擦了擦唇上的血迹:“看,好深的牙印,一定很疼,哥哥也心疼,别瞒着了好吗?” 余宁看着仿若曾经那般温柔又爱她的哥哥,眼里的泪再次决堤,却倔强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 余安无奈又悲戚地笑了笑:“因为我是你哥哥,没人能比我更懂你,你在撒谎。” “你的确在撒谎。”燕庄泽不耐烦地打断了两兄妹的对话,眉眼间带着浓重的焦急:“既然你还心存侥幸,那我就一条条给你说说!” “你说在你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人从窗外离开,那景迟定然也是那时候被带走,茶水凉得不可能那么快,而我们进来时茶水已经凉透了,所以景迟根本不是那时候离开的。” “第二,最开始你说进来就发现景迟不见了,我们再三追问之下才说似乎窗外有人,而后来再次追问,在暗卫说并没发现人出入之后,你慌神了怕我们不相信,又斩钉截铁地说窗外有人,你看得很清楚,这前后根本就是矛盾的!” “其三,窗沿上没有人踩踏的痕迹,难道他走的是正门?” “最后,你说一进来就发现景迟不见了,你进了里间去找过,那为何我们进来时你是在靠近门这一侧发出惊叫,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是到景迟不见了,尖叫只不过是为了引我们过来。” 燕庄泽黑沉着脸,在暴怒的边缘,怒喝道:“说!你这么做是为什么?!故意引我们过来,又千方百计让我们以为景迟被人带走了,还三番五次催促我去追……如果我去了会如何?” 闻言,余安自责又沉痛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余宁,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好好问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条条证据甩出,余宁除了无助地摇着头,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机械地重复道:“你不是那么喜欢景大哥吗?你快去追啊,去啊,做什么在这里问我,快去找人啊,快去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燕庄泽眼神一厉,瞳孔中的黑色风暴即将席卷大脑,就在爆发的那一刻,前去追查的暗卫突然回来,打断了他那不受控制的暴虐气息。 暗卫迅速道:“回主上!我们在郡王府废弃后院里发现了可疑人,他们手里有一人疑似景公子,且还有一人似乎是锦妃。” 燕庄泽愣了一下,惊讶道:“锦妃?是她?” 一旁的余宁一心想让燕庄泽出去,一时间竟然忘了余安知道景迟和锦妃的关系,不管不顾便慌不择言嘶吼道:“对,是个女人,带走景迟的是个女人,一定是锦妃,你快去救人啊!” 燕庄泽沉思,正准备追去看看那些人到底玩什么名堂,就听一旁的余安沉声道:“不可能!那不可能是锦妃!” 燕庄泽脚步一顿,锋利的视线射向余安:“为什么不可能?”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4 余安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燕庄泽:“因为,景迟就是锦妃,景迟就是池锦,他们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出现锦妃劫持景迟的情况。” “什么?!”燕庄泽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安:“你所言属实?” 余安笃定:“自然属实,今日景迟,或者说是池锦,他来这里给你的惊喜,就是向你坦白着一切,他就是锦妃,他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孩子,锦妃就是景迟,锦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景迟肚子里的孩子,这下子全部都能想通了,为什么锦妃千方百计想逃跑,不过是因为他不知道庄年就是皇上,他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而孩子也不像之前的猜测那样是景迟的,而是……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所以说……孩子,是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就有了吗? 这一刻,燕庄泽脑子里想的不是罪责,或者说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根本就没想过罪责一说,他只想知道景迟得知自己怀孕后是什么心情? 惶恐,害怕,绝望?同时还要在自己和池家之间周旋,千方百计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寻求出路。 也是了,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他大可以直接投靠皇室,便能摆脱池家的掌控,可有了孩子,他就不得不离开燕城,冒着风险去北方,才会受那么多的苦。 燕庄泽悲痛地轻呵一声,他怎么舍得去怪罪景迟呢,那时候的景迟该是有多苦啊,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在他面前说如何恨锦妃。 原来,景迟早就接受了他们的孩子,孩子…… 燕庄泽陡然回神,厉声喝道:“景迟呢!他在哪儿!” 在他们说话间,余宁已经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一切都完了,在余安说出景迟就是锦妃的那一刻,全部计划都泡汤了。 此时听到燕庄泽的怒喝,她气极反笑,轻声道:“对,锦妃就是景迟,景迟就是池锦,被你发现了,计划也失败了。” 余安看着地上的余宁,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涅灭,低声呢喃:“真的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余宁轻笑一声,抬起头怨恨地看向燕庄泽,随后扶着书架缓缓站起来,语气阴冷道:“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们,自从多了你,哥哥每天都不快乐,池大哥要过得小心翼翼,他因为怀孕而绝望的时候你在哪儿!” 燕庄泽被她的话蛰得心痛了一下,定了定心神道:“别嘴犟,说出这到底怎么回事。” 余宁对他的问不理不睬,继续自言自语道:“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没出现的时候,哥哥和景大哥每天都开开心心,哪像后来见天地不见个真心的笑。” 余安不解:“池锦是你的恩人,你怎么能害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宁像是突然被踩住尾巴的猫般尖声道:“我当然不会害池大哥!” “我只是想要你和池大哥一起过得开开心心的,只要没了这个人。”她看向燕庄泽,极尽怨恨道:“自从这人来了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哥哥每天挑灯熬夜做骨架,为了池大哥危险的计划愁白了好些头发,池大哥三天两头来诊脉,我看出来他在害怕,我也在害怕。” “后来池大哥终于安全地走了,我其实好开心,因为池大哥开心,哥哥也为池大哥开心,可为什么这人要追上去,还找上了哥哥!你真是阴魂不散,所以我找上那人帮我保护哥哥,让他的人跟着去北方。” “后来哥哥果然平安回来了,那人没骗我。” “他不在的时候,池大哥和哥哥一起就很快乐,我喜欢看哥哥真心的笑,喜欢池大哥摸我头,所以我同意了那个人的计划,就是为了让这人消失,我们重新回到以前,哥哥肯定会开心的。” 燕庄泽冷哼,感到莫名的刺耳,打断了她的话:“他在哪儿?你把他藏在哪儿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余宁笑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消失,他们告诉我,只要把您骗出去就可以了,可惜失败了,不然的话你就不会再打扰我们,池大哥也不用过得担惊受怕。” “在哪里?”燕庄泽道:“这是我问的最后一遍,朕没那么多耐心。” 余安也沉声道:“池锦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蓄意谋害皇上那是杀头之罪,你别执迷不悟了。” 余宁冲余安吼道:“执迷不悟的是你!池大哥的家人都被这人关起来了,他不是好人!” “啪!” 响亮的一声巴掌,余宁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余安:“你打我?你信外人不信我?” “是谁告诉你池家被抓的?谁让你这么做?你被骗了知道吗?”余安不信余宁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多事,这背后一定还有人操控。 “池家他意图谋反,还利用池锦让他男扮女装冒险进宫,根本不顾忌池锦死活,皇上如今精进将他们关起来,就算是赐死是死有余辜!你还觉得抓了池家人是不对的吗?” 余安沉痛道:“我信你,却是不信那让你这么做的人,我真后悔,怕毁了你的那份单纯,没讲那些腌臜事告诉你,让别人有机可乘。” “你说的,是真的?”余宁恍惚道,这番话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池家原来是坏人?池大哥和池家也根本不和?那那个人就是在骗自己了?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余安将濒临崩溃的余宁抱住道:“池家不会放过池锦,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想逃走,池锦很爱皇上,他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你上当了。” “真,真的?”余宁以往的认知终于在余安的轻声陈诉中崩塌,她痛苦地抱住头,难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 “自是真的,朕绝不会去为难景迟,还不快说出实情!”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5 余宁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脱力道:“池大哥在里面软榻上睡着了,就在那里面,我给他喝了助眠药,对身体无害却会沉沉睡过去。” 她神情痛苦,艰难地指向挂着的布帘后,眉头一皱额头青筋露出,随后晕死在了余安怀里。 “余宁余宁!”余安把了下脉发现是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松了口气。 转头对燕庄泽道:“你先进去看看,那药应该是我给池锦调制的助眠药,的确对身体和胎儿无害,你喂一点水给他就会醒来,我带她去隔壁,不会跑。” 燕庄泽点点头,对身旁等候的暗卫吩咐道:“找人代替我,将计就计看看他们搞什么阴谋,将他们一网打尽!” 随后快步走过去掀开布帘,后面的软塌和软塌上沉沉睡着的池锦也引入眼帘。 原来池锦一直都在,和他们只是一块布之隔。 他小心地屏住呼吸,走过去在软塌前蹲下,轻轻摇了摇池锦肩膀道:“景迟,景迟?醒醒,别睡了我来了。” 池锦依旧在沉睡中,嘴角带着一丝笑,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燕庄泽拿来一壶干净的水,将汤勺放在池锦微翘的嘴边,这个小没良心的,他们都快急坏了,他倒是睡得好。 也好,睡得好比不见了好,幸好。 水沿着唇缝滑进了嘴,池锦也幽幽转醒,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燕庄泽道:“庄泽,你来了,我刚才有点困就进来睡着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还早,不急没事。”燕庄泽小心将池锦扶起来,熟练地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睡得挺好。”池锦道:“哦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喜,你要答应我不生气。” 燕庄泽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温声道:“不生气,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会生你的气,别怕,要一直相信我。” 池锦幸福地一笑:“真的?我可信了哦。” “嗯嗯。”燕庄泽点点头,一只手悄悄摸上了池锦的腹部:“真的,我不会生气,我们的宝宝也不允许我们生气,要一辈子好好的在一起。” “那就好。”池锦满意一笑,突然察觉:“不对,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就是锦妃。”燕庄泽终于能放心大胆地摸上池锦的肚子,满足地笑道:“其实我在宫里就知道孩子的存在,我偷偷学了把脉,孩子还是我亲自把出来的,那时还以为是回来的途中怀上的。” 池锦一愣,没想到燕庄泽知道得那么早,还接受得那么良好:“那你怎么不问我?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我骗了你。” 说到最后他语气微微沉重,他的确骗了燕庄泽,这令他十分介怀,如果能重来一次,也许他会选择一开始就坦诚相待。 “怎么会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燕庄泽将池锦抱住,小心哄着:“知道你就是锦妃后,我其实很高兴,曾经我就觉得锦妃不是一般人,很欣赏她,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同一个人,这真是太巧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总会对你心生好感。” “你就是锦妃,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了,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池锦心中鼓鼓胀胀,不禁紧紧回抱住燕庄泽,鼻子有些发酸,他就知道燕庄泽不会让他失望的,这个人他认定了! 燕庄泽继续说:“因为我发现了孩子,所以我才突然变得对你那般小心,生怕你磕着绊着了,看着你跳一下我的心也跟着提一下,甚至每晚都只能憋着,怕伤了你。” 闻此,池锦幸福的笑一僵,刚才那感动而温馨的气氛也陡然凝滞。 然而陷入回忆的燕庄泽毫无所觉,将池锦抱紧了几分,贴着他的颈窝继续说道:“没关系,这些我都能忍,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你的身体,我会一直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余宁:我是哥哥x池大哥大旗的铁杆粉,后来黑化了。 野食视频真是太治愈了,美食文等我,要有山有海还有河,竹子椰子小兔子 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彼绘卷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我是超级大星星60瓶;木容10瓶;墨白7瓶;催更小天使5瓶;202690433瓶;304311052瓶;九天凤凰、女王大人、君君、三千醉客、清葭、飞升不如收破烂、伪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八章清明快乐 书房中的软榻上,两个人紧紧挨坐,缱绻而美好。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6 燕庄泽将池锦按进自己怀里,神色动容:“你不用担心我,孩子还好吗?我们回来的路上那般……幸好没伤到她。” 池锦趴在他怀里,好笑又无奈,闷笑引起的震动挠得燕庄泽心里痒痒的,他垂了垂眼眸喉结微动,抱着池锦的手紧了紧。 强压下心头的种种想法,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是温柔到了极点:“你那时早就知晓了,怎么也不拦着我?还任我那般胡闹,幸好没出什么问题,每次想起我都会后怕。” 池锦再次闷笑,原本心里因此事生出的那点脾气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和好笑。 他眼珠一转,勾起嘴角道:“对啊,我早就知道了,同时我也知道……孩子怀了好几个月了呢。” 说着,他眼神戏谑地抬起头,看向已经僵住的燕庄泽,继续道:“好几个月了,我还知道比三个月还多。” 燕庄泽缓缓低下头,眼中的隐忍和难耐悉数退去,只剩下疯涨翻涌的炽热,他欣喜地看着池锦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 “不可以。”池锦退出了燕庄泽的怀抱,坐起来双手环胸而抱笑看着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你说了,不能伤着宝宝。” 燕庄泽笑再次僵住,怪不得那些天池锦老是撩拨他,而自己却一个劲敷衍过去,拒绝之意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他心中好笑又无奈一声叹,长臂一伸将池锦再次捞回怀里,一只手轻轻放在他隆起的腹部缓缓摩擦。 这样静下心来摸索,才发现肚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再想想这不是一个月长成的,而是在池锦肚子里经过好几个月的时间孕育而成,好几个月…… 燕庄泽呼吸陡然一滞,他怎么忘了,景迟好几个月之前都得知自己怀孕,而那时候的自己在做什么? 在忙着调查学堂的事,在忙着处理朝堂的事,在忙着和身为锦妃的池锦周旋,甚至还……差点中了娴嫔的计,将池锦逼上绝路,才不得不孤注一掷放火烧宫,假死逃去北方,却撞破了庆国的阴谋。 他想起找到池锦的时候,刘强正拿着长刀,而池锦正从雪坡上跌下,差一点就跌倒在刘强的刀下。 燕庄泽心生凉意,后怕又心疼地轻拍着池锦的背道:“景迟,或者该叫你池锦,你当初知道的的时候……害怕吗?” 肯定害怕,怎么会不怕?他又经过多久的挣扎才接受那现实,接受孩子,甚至后来还和他一起做朋友? 没想到燕庄泽会突然问起这个,池锦愣了愣道:“当然害怕,我爹娘可没告诉过我男的也能怀孕,都怪你!” “怪我怪我。”燕庄泽笑着接下了他跟猫一样的一拳,顺毛道:“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那么累,不过放心,今后有我。” “说什么呢,我也瞒了你,那咋俩扯平了!” “好,扯平了。”燕庄泽握着池锦的肩膀将他扶着坐起,定定地看着他发誓道:“放心吧,我发誓不会怪你也不会生你的气,你只需要相信我。” “我自是信你。”池锦感觉眼眶有点涩,偏头向一边道:“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绝望,我怕孩子被发现,还怕你被皇上发现,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都完了,幸好,现在一切都变好了。” 那段时间真的是他做难过的时候,到处都是绝路,好不容易逃走了还遇上庆国的阴谋。 他揉了揉眼眶,换了个话题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想想起去学医的?”还背着他偷偷学! 燕庄泽被一家三口这个词喜到了,扬唇道:“还不是被你刺激的,整天想要余安进宫,难道我就比不过余安?所以就想起去学医了。” 池锦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果然在吃醋,放心吧我和余安只是好朋友,让他进宫还不是担心孩子出问题,而且他又不喜欢硬邦邦的男人。”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不过也感谢他让我下决心去学习。”燕庄泽拉过池锦的手:“那你喜欢硬邦邦的男人吗?” “不喜欢,我喜欢软软的东西,软软的衣服糕点还有软软的皮毛,不过……” 在燕庄泽脸彻底黑下来之前,池锦话锋一转:“不过我喜欢你呀,难道你还想着后宫里那些环肥燕瘦的美人?” 燕庄泽被他这个大喘气给吓得,这才是他第一次直面听到池锦说喜欢他,欣喜道:“当然不想!她们哪儿有你好,我们回来时那样真的没影响吗?” 他摸了摸池锦的肚子,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回程的路上着实太过疯狂了。 “没有。”池锦见他如此挂怀这件事,红着脸想了想决定红如实道:“余安说,这段时间那什么有助于……生产。” 有助生产?这一瞬间燕庄泽浮想联翩,他喉咙一动,没想到原因竟是这般,听闻后他感觉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不禁压抑着激动轻声道:“我会帮你的。” 空气慢慢变得粘稠,仿佛下一刻就会让两人胶着在一起般,憋久了的池锦也有些意动,紧张地捏了捏汗湿的手心,期待地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一张软塌。 他们还在余安家里,这样不好。 正想说我们回宫吧,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把他肚子里的话被吓了回去。 只见一名暗卫在两人面前单膝跪地,发出一声闷响:“回主子,属下等已将藏身郡王府的人抓获,但有几个余孽逃脱,已前往抓捕。” 燕庄泽拉起被子给池锦盖住微敞的腹部,眸中锋芒毕现:“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经初步判定是蛮夷人,他们手中的景公子和锦妃均是假扮的,假扮景公子的是蛮夷的少年将军,而假扮锦妃之人……”暗卫停顿了下道:“是被关在冷宫的熹嫔。”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7 “熹嫔?”燕庄泽挑眉,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进宫将人带出来,看来皇宫的防卫也需要整改了。 一瞬间,燕庄泽脑子里跳出一人,左相。 池家已经翻不起风浪,而最有机同蛮夷里应外合之人,只能是左相了。 他原以为左相仅在朝堂中遍布门生,可现在看来也许后宫中也有对方的爪牙,且涉入得还不浅。 眸光悠的一厉,左相这老狐狸罢官归家了还贼心不死,他冷哼一声道:“继续说,都抓起来了?郡王府的人可有嫌疑?” “我们将计就计降低了他们的警惕,这才如此顺利,跑掉的只是几个在边缘的手下,熹嫔和蛮夷的那个将军已经被我们控制住,初步判断郡王府并无嫌疑,只因郡王府一大半都废弃,且地形复杂,很适合隐藏。” 燕庄泽:“做得好,下去吧,有情况立刻汇报。” “是!属下告退。” 暗卫悄无声息来,也悄无声息离开,池锦眼前一晃,屋里便再次只剩下他和燕庄泽两人。 他有些懵然,或者说从暗卫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猛地,愣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有人假扮我?蛮夷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燕庄泽沉默了片刻,踌躇道:“是这样的,你之所以会在这里睡着,是因为……” “是因为余宁给你下了药。”布帘被掀开,余安的声音不复清亮,而是低沉沙哑,他看样燕庄泽道:“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你睡着之后……” 余安将余宁做的事一一给池锦说了一遍后,顿感全身无力,低垂下头避开了池锦不解震惊的目光,他没脸再见池锦。 “为什么?”池锦的声音轻得就像从天边飘来,却无比沉重地砸在了余安的心上。 也罢,幸好一切都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池锦和燕庄泽都没出事。 余安摇摇头道:“我也不能理解余宁的想法,在她的眼里我们曾经是开心的,自从庄年出现,我们担心孩子暴露找寻如何逃跑的方法,那段时间的气氛过于严肃,以至于……” 他的喉咙有些干,说出的话也干涩刺耳:“以至于余宁将我们烦恼和不快的原因全都归结在了皇上身上,在受到蛮夷人的蛊惑之后,便同那些人达成了秘密交易,才有了今天的事。” 余安深吸一口气,仰头道:“是我的错,不该把她保护得太好,也不该什么事都瞒着她,这才让她误会,池锦,我对不起你。” 池锦愣愣看着他,有些回不过来神,无法想象睡前还和他喝茶笑闹的余宁,竟然怀有其他的心思,那是……要人命的心思。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道出一句:“我也瞒了她,我也有……” “池锦。”燕庄泽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怒视这余安道:“不论如何,她偏信蛮夷人一事是毋庸置疑的,错了就是错了。” “我不是替她辩解,也不是为她担责。”余安反驳,沉声道:“她……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燕庄泽没想到余安这么大义坦然,道:“通敌弑君是死罪。” “我知道,可……”余安还想说些什么,炸了眨眼睛张着嘴,终究没再说话,他该说什么? 余安感到无比的自责又懊悔,痛心愧疚却又不忍心,于公,余宁犯了杀头之罪,可于私,余宁是他十几年如一日亲自带大的妹妹。 任由余宁被处死?还是背着良心去求饶?他全都做不到。 余安挺直的肩膀突然一垮,他又如何能想到,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余宁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偏执,偏信,酿成大错。 坐在一旁的池锦也沉默了,他揪着燕庄泽的袖子感到有些无措,余安说的他也明白了,有人利用余宁的不知情,想除掉燕庄泽。 而余宁的初衷是为了让他和余安都回到以前,像往日那般的高兴,而不是因为怀孕逃跑等事整日愁苦,可是…… 余宁是知道这么做会害死人的,最后她还是做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到底是起了杀人的念头。 他看向燕庄泽,他无法原谅有人想杀燕庄泽,就像无法原谅有人为了他而去杀他最亲之人,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大度到毫无介怀。 可余宁是余安的妹妹,余安此前并不知情,余宁心里的偏执扭曲也有他们的一份责任…… 池锦眉头紧皱,脑子里就像是有人在打架般,纠结复杂又难受。 他扯动燕庄泽的袖子,选择龟缩逃避:“你来处理吧,毕竟……是冲着你来的。” 燕庄泽感受到池锦的为难,安抚一笑道:“此时暂且搁一边,稍后再做决断,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蛮夷一事给解决了。” 池锦和余安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池锦道:“没想到解决了庆国,还有一个蛮夷等在后头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幸好我们提前察觉了庆国的阴谋。” “没错。禹西”燕庄泽道:“庆国计划破灭,也是蛮夷的一部分计划破灭,他们敢这么做的最大依仗应该就是知道了你的事情。”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8 他看向池锦道:“我们不知道余宁和那些人如何联系上的,九成九是余宁将你的事情透露了出去,也可能是你在外行走时暴露了,但你的事情被知晓后,让他们以为找到了我的弱点,企图以此来暗害我。” 池锦点点头,是这样的没错,只是他们没想到在余宁这里就出了差错,暴露了痕迹,让燕庄泽察觉到不对劲。 可余宁常年待在医馆里,怎么会和那些人有交集呢? 池锦皱眉沉思片刻,起身将衣服拢上,穿上鞋子下了软塌道:“余宁呢?我亲自去见见她。” 余安慌忙转身,不敢直面池锦,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就在隔壁房间里睡着,刚才已经给她解释清楚了,我带你去。” 池锦点点头,跟着余安掀开布帘走了出去,燕庄泽也紧紧跟在后面护着。 不论到哪里都要去护着池锦和他的肚子,这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改不了也不想改的习惯。 三人来到隔壁房门,还没进去就齐齐止步皱眉,余安走在最前方,皱了皱鼻子仔细嗅闻了下空气里那股不寻常的气息,随后一惊猛地推门冲进去。 “余宁!” 作者有话要说:离666不远了! 今天清明,瑟瑟发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卞州、此彼绘卷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地下室的床单15瓶;萱10瓶;三岁小朋友5瓶;茉缘、清葭、瑶瑶、三千醉客、飞升不如收破烂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九章二更!余宁中毒(修 空气中那是淡淡的血腥味! 余安等人破门而入,待看清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脸色发黑的余宁时,他心脏都为之停滞一秒,目呲欲裂凄声喊道:“余宁!” 余安冲过去小心翼翼查看余宁的呼吸和脉搏,松了口气。 还好,还有气。 他将颤抖的手压在余宁的脉搏上,微弱怪异但还有跳动,反复探查之后才发现,余宁这是中毒了。 余宁口中还在不停吐着血,原本素色的衣衫已经被彻底染红,他连忙在余宁身上几处穴位点了几下,止住了口中狂吐不停的血。 这才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拿出百毒丸,抖着手掰开了余宁的嘴,和着嘴里的血液将药丸让她吞服下去。 再次把脉后,又塞了两颗解毒丸下去,他才松了口气,幸好他随身携带了解读药丸,不然可就糟了。 池锦见他停下动作,这才敢出声询问:“她怎么了?” 余安将余宁小心抱回床上,颤声道:“她中毒了,之前她昏迷时我就为她把过脉,却没能探出来。” “怎么会没探出来?”池锦看着地上一大滩血都感觉心惊肉跳,这是什么毒竟然发作得如此迅猛。 “是慢性毒,只有到了一定时间才会发作,幸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他深吸一口气道:“不然回天乏力。” 池锦皱眉:“慢性毒?谁会给余宁下毒?等等……” 今天的事就摆在眼前,池锦三人异口同声道:“蛮夷!” “一定是蛮夷!”池锦道:“他们利用余宁来达成目的,但其实早就给余宁下了毒,只等他们计划成,余宁也会丧命,这样就一点后患都没有了。” 余安心惊又愤恨,捏紧了拳头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他们好歹毒的心!” 池锦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余宁现在怎么样?毒解了吗?” 余安沉重地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有,毒性被控制住了,可若是想彻底清除,必须……” 他抬头看了看池锦和燕庄泽一眼:“必须用内力将毒血逼出体内才可。” 而有内力去逼出毒血的人就只有池锦和燕庄泽了,而余宁却伙同别人企图弑君,他心里急得不行,却不能去开那个口。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09 池锦看了看燕庄泽,又看了看余安和躺在床上脸色青黑的余宁,最后上前一步道:“我来吧,不管余宁该如何处置,但也轮不到蛮夷的人来动手,先治好了再说。” 他抬步上前准备为余宁逼出毒血,一旁的燕庄泽伸手将他拦住道:“我来,你有孩子不适合这种体力活。” “你……”池锦神色动容地看着燕庄泽,这人不仅没怨他还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吗?这一刻他感觉鼻头酸酸的,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对,他真想好好抱抱这人。 再好好问问,这么宠他,要是宠坏了可怎么办? 燕庄泽让池锦在一旁坐着休息,自己上前冷声道:“怎么逼出?说。” 余安惊喜地看着他,感激道:“多谢!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之后的一切都还算顺利,整整一个时辰之后,余宁双眼紧闭,喉咙却不停滚动,最后一口浓黑的血液被吐出,那一瞬间池锦清晰地看到余宁脸上的青黑都少了些。 余宁脸上难受的神情有所减缓,最后呼吸逐渐平稳昏睡了过去。 * 燕城中惊现蛮夷歹人,当日禁卫军和暗卫就将城中隐藏埋伏的蛮夷爪牙给抓获,而此次抓获的最大收获便是蛮夷的一位少年将军。 那将军年少胆大,自以为这次胜券在握,便亲自去前来假扮景迟,试图引诱皇上进他们的陷阱,谁成想那皇上也是假扮的。 最后逃无可逃,被暗卫们抓了起来。 此事在燕城中掀起了极大波澜,次日,皇上下令驻守蛮夷和燕国边境的将军带兵攻打蛮夷,而此时的燕国真值气盛,燕国军队气势如虹势如破竹,不到一天时间便接连拿下了蛮夷三座城池。 蛮夷人胆都被吓破了,守城的将领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带着亲卫军弃城而逃,往王城而去通风报信。 且燕国攻城之事,庆国闻风而动,也偷偷拿了蛮夷一座城,蛮夷两方手臂捉襟见肘。 蛮夷的王听闻此事之后,据探子来报,竟是直接吓得瘫坐在了龙椅之上,当即言那少年将军是私下行动,而不是他们蛮夷整个国家的意思,企图同这是撇清关系。 当然口头上是这样说,该有的表示可少不了,蛮夷王连忙下令让人来燕国求和。 一面抵御着庆国的偷袭,一面来燕国将领那处请求停战,同时还派遣使者带着丰厚的礼品,来燕国皇城面圣求和。 不日,使者抵达燕城,卑微且势弱,最后承诺割舍六座城池作为赔偿,同时还许诺每年进贡更多的贡品珍宝,此时在堪堪告一段落。 那蛮夷少年将领就这么被舍弃在了燕国天牢中,此次蛮夷大伤元气,而燕国成了这片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国,百年之内其地位不会被撼动。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将会是燕国接下来几十年的常态,甚至更久。 与此同时,燕国朝堂也趁此机会被整肃一清,同时被清理的还有宫中防卫等,相比起朝中官员替换之事,令众人更为惊叹的,还是皇上将后宫遣散清理一事。 蛮夷使者回去之后,皇上就大肆清理后宫,除了被关在冷宫的几位妃嫔,其他妃子都按其意愿,或是拿着钱出宫独自生活,或是被遣送回自己国家。 百官心慌,百姓好奇,但最为慌乱的还是那些收到消息的各个小国。 怎么回事?嫁出去的人怎么会被遣送回来?难道是燕国准备对他们这些小国下手了?现在是在做警告? 一时间各个小国人心惶惶,国中四处都时刻戒备,生怕什么之后燕国的军队攻打进来,可就这么等了一个多月,燕国的攻打没能等到,倒是防住了庆国如疯狗般的乱咬。 幸好这些小国高度戒备,这才将损失降至最低。 这可就苦了四处掠夺的庆国了,不知不觉间燕庄泽又给庆国挖了一个大坑。 对此,池锦看着空荡荡的后宫,感慨地对燕庄泽道:“你说要是我继续做锦妃,安安分分小心藏着,慢慢坚持到这一天,是不是也能拿着银子出宫独自逍遥?” “你想的美。”燕庄泽笑着刮了刮他的鼻梁,捏了捏池锦被冷风吹得泛红的鼻头道:“若是没有你,我又何必费力去打理后宫?在你来之前,后宫在我眼里不过一个摆设,还不值得去费心。” “也是啊哈哈哈。”池锦哈哈笑着将这个话题给糊弄过去,拉下燕庄泽的手往不远处听着的马车走:“走吧走吧,余安他们都要出发了。” 这个冬天异常的漫长,地上的积雪依旧厚厚堆积,燕城银装素裹一如既往的银白。 马车行到城门口,池锦掀开车帘探出头去叫住了前方的余安:“余安!等一下!” 余安应声回头,牵着马车在路边停下。 池锦下了马车,拉着燕庄泽一起下了马车快步走过去:“不是说好来送你吗?” 余安笑道:“不用,就这么走了便好。” 池锦拍了拍余安肩膀,叹息道:“你永远是我的朋友,这不是你的错别愧疚,也别说是什么没脸再见我,都是蛮夷人的伎俩,而且余宁现在也……” 说曹操曹操到,余安身边那辆朴素的马车车帘被掀开,一个穿得圆滚滚的粉色身影从上面冲下来,直直地往池锦那里冲去,却被燕庄泽地拦了下来。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0 那人抬起头见是燕庄泽后,又欢欢喜喜地转投了,燕庄泽的怀抱,最后当然是被拦着,不得不噘着嘴站直。 余宁嘴翘成了茶壶,不高兴地跺着脚道:“池哥哥,燕哥哥,我不想和这个哥哥走,宁宁能留下来吗?” 说着,冲池锦和燕庄泽可怜巴巴地撒娇,池锦笑了笑,燕庄泽自是不会吃他这一套,冷声拒绝:“不能。” 池锦熟练地劝说道:“余宁,余安才是你的亲哥哥,听话跟着他去。” “哼,又是这句话,我只有你们两个哥哥!”余宁大声反驳,听得一帮的余安无奈摇头叹笑。 自从那次余宁中毒醒来之后,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身体弱出门得穿很厚很厚,且心智倒退成了三岁稚儿般,忘了所有人,包括余安,只记得池锦和燕庄泽。 认定了燕庄泽和池锦是她的哥哥,也只听他们的话,其他人的均是不听,对此余安也很是无奈。 看在余宁失了心智成了这般模样,又经受了中毒之苦,身子骨一落千丈,稍有一点风寒伤痛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且余宁事出有因,看在余安的面子上罪不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不能经受住刑罚,那边流放吧。 其实就是余安带着余宁离开燕城,走得远远地,就当做此时了解。 对这个结局,余安自是千恩万谢,他明白这已经是燕庄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只要人还在,那边一切都好,他以后带着余宁远远地生活,从头教起。 不过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关注余宁的心态成长,不会再让她长成之前那般的偏执样。 “啪嗒。” 燕庄泽怕池锦冷,扬起袖子将他给罩在自己怀里,却忽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一不小心便让那个小包袱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包袱落地的那一瞬间,余宁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猛地弯腰紧张地将小包袱捡起来,地道燕庄泽面前道:“对不起对不起!燕哥哥你的包袱。” 燕庄泽深深看了他两眼,没有收下,而是推回去道:“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余宁一喜,高兴地抱紧了包袱,原地蹦跳道:“燕哥哥送我东西了,宁宁好开心。” 池锦看着因为一个包袱就开心得乱跳的余宁,叹息一声道:“你开心就好,不过你不用总是说对不起。” 余宁停下乱跳,严肃地看着池锦道:“不行,必须说!就是要说对不起,这是……” 她想了想,没想起来:“反正就是要说,说了宁宁才会高兴,宁宁很开心。” 池锦和余安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心中对余宁为什么总是说对不起有了猜测。 余安拉过余宁,让她让车道:“我们该出发了,回去做好,哥哥来驾车。” “你才不是我哥哥。”余宁嘴一撅,不舍地看向池锦和燕庄泽,幽怨道:“我不想走。” 池锦想曾经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听话。” 余宁不高兴地扭了扭身,之后只好妥协道:“那好吧。” 余安最后看了池锦和燕庄泽一眼,笑着挥了挥手便上了马车,甩动缰绳马车便哒哒哒往前而去。 池锦看着他们离开,无声叹了口气:“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过去的余宁在那场中毒中死去了,现在的是全新的余宁,你还怨她吗?” “怨,怎么不怨,她差点拆撒了我们。”燕庄泽将池锦抱住道:“但那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 池锦扑哧一笑,刚才的压抑气氛被打散,他推了推燕庄泽道:“走吧,回宫,再过不久就是宫宴了,我有点紧张抓紧时间准备准备。” “不用准备,你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的。” “就你嘴甜。” 天边不知何时下起了纷纷小雪,模糊了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见那薄薄的白纱后,两道人影相互纠缠着上了马车,一刻也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大家晚安,我要睡了 么么么哒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默言墨语20瓶;这是什么神仙爱情5瓶;三千醉客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1 第八十章要生了 时年正月,恰巧是余安离开的十五天。 此时正值年节,城内家家户户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燕城灯火通明,街上遍是精美的灯饰,让夜里赏灯散步的人们看花了眼。 天上小雪纷飞,为这热闹喜庆的一幕再添一份柔和。 大门敞开,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着团圆饭,看着外面的灯火,在院子里放上一圈炮竹,便是除旧迎新了。 而此时的皇宫中,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受邀官员进进出出互相礼让祝福,宫宴正如火如荼地举办着。 养心殿内,池锦紧张地在房间里打着转,不停念叨道:“庄泽,你快看看我衣服有没有哪里不对?头发有没有哪里不对?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此时他身着凤纹锦袍,纤瘦的身板挺直,一身英姿仿若青竹又仿若傲慢睥睨的凤,头顶男子发冠,上有凤纹缠绕华贵无双。 此时的他转过头来,微微蹙眉眼带急切地看向燕庄泽,真正是让人恨不得连魂都丢掉,至少燕庄泽此刻内心如是想。 他心随之停跳了一瞬,随后跳动得愈发猛烈,上前将焦躁不安的池锦轻轻环抱住道:“不用紧张,这样的你很好,很完美。” 池锦轻轻挣开了他的环保,走到铜镜面前查看到:“怎么不紧张,这可是第一次同那么多大臣见面,得慎重,留下个好印象也少你很多麻烦。” 燕庄泽笑道:“放心吧,不会有麻烦的。”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他左右看了看池锦,思忖片刻道:“你等下,我找个东西给你。” 说完,他便去床头的小柜子里翻找,里面全是他珍藏的东西,燕庄泽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一块质地温润一看就不同寻常的玉佩,屈身亲自替池锦挂在腰间。 池锦低头摸了摸那玉佩,仔细一看惊讶道:“咦?这不是你当初送我的玉佩吗?我之前……不小心弄丢了。” “然后被我捡到了,现在还给你。”燕庄泽直起身退后两步,看了看池锦道:“这下就更完美了。” 池锦看了看贴服地垂落在腰间的玉佩道:“是吗?没想到兜兜转转这玉佩还是回来了。” 玉佩丢失本事他心中的一大遗憾,如今心中那块缺口再次每天填满,池锦点点头欣喜道:“那我们出发吧,时辰快到了。” 御花园,宫宴便摆设在此处。 台上的主位还空着,下方大臣们已经悉数入座,此时正在桌上推杯换盏互相庆贺,说着吉利的吹捧话,看起来和和气气,实则众人都在小心观望。 消息灵通点的人都知道今晚皇上可能会带一男妃出席,只是没有确切的消息谁也不敢轻易提及,只能互相之间头口试探。 试图提前了解同僚对此的态度,也好据此来站立队形。 而坐在高台下最前方的林丞相自然就成了众人重点的关注对象。 只是往日最为积极,宫宴都不忘商谈国事的林丞相竟然一反常态,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也拒绝了其他人的攀谈,只一个劲都捧着酒杯喝酒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今晚当真会发生什么大事?诸位大臣具是心头一紧,视线时不时地往门外扫去,等候皇上的到来。 “皇上驾到——” 林永全拉长的尖锐声音远远地边刺进了宴中众人耳朵里,在场所有人都应声看去,待看到皇上果真如传言那般同一男子携手前进时,具是瞪圆了双目。 场内安静了一瞬后众人才回过神来连忙下跪行礼:“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于皇上身边那男子,众人纠结了一瞬间,不知道该叫什么,索性便暂且忽略了。 燕庄泽挽着池锦的胳膊站在门口,同时紧紧握着池锦的手无声地反复,随后才道:“平生,入座吧。” “谢皇上。” 众人齐声,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池锦敏锐地察觉到许多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惊讶,疑惑不解,还有一些隐含这厌恶。 这也在意料之中。 他打起精神,昂首挺胸跟上燕庄泽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其气势竟然完全不输于燕庄泽。 也许这里面也有燕庄泽顾忌池锦肚子里的孩子,放缓了脚步让着他的因素,但池锦能同皇上并肩同行并驾齐驱的气势,还是让在场的官员们心头一震。 此人不简单,这是池锦留给众人的第一印象。 燕庄泽搀着池锦入座,看着下方骚动的众人和低头不语的林丞相,满意一笑道:“开宴吧。”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2 拿着琼浆的宫女鱼贯而入,各种热腾腾的吃食被迅速端上桌,歌舞也即将开始。 池锦坐在上首,面带微笑地看着下方的这个女人,气势强大如龙凤并行,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桌下池锦的手都捏紧了,心里实则慌得一匹。 池锦伸手过去紧紧拉住燕庄泽,企图寻找一点安慰。 燕庄泽拍了拍他的手,附身过来轻声道:“别慌,有我在。” 有我在,三个字简单到就像是随口一说,池锦却真的被子和三个字安抚到了,是啊有燕庄泽在,他什么都不用怕,只需要当好自己的皇后便好。 虽然这个皇后的名头暂时还未册封,毕竟怀着孩子不宜举行辛苦劳累的册封大典。 高台上两人的小动作下方的人自然没看见,大臣们频频朝林丞相看去,企图让他出来拿个主意,皇上带着男子上宫宴,这是摆明了要封男妃啊! 且那男子身上的凤纹,说是男后也不一定,可若是如此,燕国又该由谁来继位? 如今朝堂整肃一清,换上了许多新进有志能人,而朝中最有说话权的也就剩下林丞相了,在这种关乎皇室血脉的事情上,自然是要林丞相先出一个头,后面的人才好各自站队。 若是以往,林丞相肯定当即站出来说话,可今日却依旧门口喝酒,摆明了不想理会这事情,后来的官员都暗暗着急。 有人安耐不住一咬牙想起身进言,却被身边的同伴拉住,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往前方看去。 坐在林丞相后侧方的林颜悄悄拉了拉自家爹爹的袖子,无声地催促,然后一脸欣喜求表扬地看向对面坐着的燕行澈。 燕行澈的视线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的小家伙,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回他一个干得好的眼神。 感受到后方的轻轻拉力,闷头喝酒的林丞相抬起头,恰巧便看到了对面那混小子在和自己儿子眉目传情。 顿时被气得脸黑手抖,却又奈何不得,只得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猛地将空酒杯掷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引得众人紧张地看着他。 随后,他紧了紧拳头,拿起一旁的酒壶不情不愿地满上一杯后,在众人或是期待或是担忧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遥对着上首的燕庄泽和池锦道:“皇上,池……公子,老臣敬你们一杯!原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众人哗然,大跌眼镜! 这是古板正直的林丞相说的话?他没有反驳还出声祝福?正等着林丞相出声进言的众人惊了,愣了。 林丞相这是认同了皇上的做法?男子为后可不是小事,怎能由得皇上那般乱来? 当然,也有心细之人注意到李丞相的话,早生贵子? 那是何意?明明都男子为后遣散后宫了,何来早生贵子一说? 难道……那部分人心思活络起来,难道这其实是丞相的反讽之言?意图提醒皇上国不能无后,皇不能无子? 他们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上头的燕庄泽朗笑一声道:“好好好!朕便借林丞相吉言,同时朕也便在此宣布,池锦将会是陪伴我一声的人,唯一之人,待他产下龙子,便是朕举行封后大典之日,诸位爱卿也不必多言。” 话落,将自己和池锦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林永全非常有眼色地高声道:“歌舞起!” 顷刻间,彩裙飘飘的女子们翩翩而至,歌声顿起掩盖了下方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也打断了他们的进言。 上方,燕庄泽给了林永全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拿起自己的碗舀了一碗奶白色的浓汤放在池锦面前道:“喝点暖暖胃吧。” 池锦笑笑点点头,捧起小巧的碗吹了两口,丝滑的鱼汤入口,从嘴暖到了心里。 接下来他只需要和燕庄泽一起吃吃东西赏赏歌舞便好,其他的都不用担心,因为有他在。 下方的诸位大臣在听闻皇上的话之后,才将注意力停在池锦的肚子上,这才发现池锦虽然衣着宽大,但肚子依旧可以看出是隆起的,孩子?龙种? 男子怀孕?众人一片哗然,震惊不已,怪不得林丞相认同了皇上的所作所为,原来燕国已经有后了! 一部分只关注皇上子嗣的人放下心来,将心中反驳之话忘掉,开始慢慢品尝起宫中佳肴,而朝中还有一部分老人,他们性情古板刚正,不能接受男子怀孕一事。 心里打好了腹稿,正想起身冒险进言,却被身边的同僚制止,那同僚微不可见地摇摇头,示意他看皇上和林丞相。 那老人朝前方看去,皇上喜上眉梢的同时却带着坚决之意,且频频替身边的池锦布菜,宠爱之意溢于言表,且朝中分量最重的林丞相也保持沉默,有点颜色的人都知道反驳无用。 那老人歇了心思,重重地叹息一口气后坐回位置,也喝起闷酒来。 现在就看到封后大典那日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转机了。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为沉默的一场宴会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在众人惊讶犹豫之时,林颜和燕行澈不停眉来眼去乐此不彼。 上方燕庄泽不停伺候着池锦吃东西,生怕池锦和肚子里孩子饿着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3 在宴会的一个角落,池建笙瞪大眼睛惊讶地看向前方,手中的酒杯已经跌落在地,身边的官员没人理会他,默默坐远了些。 池家失势,现在就是落败的鸡,不知何时皇上便会下令将他们给杀了,谁凑近谁倒霉。 片刻之后,池建笙苍老的脸上露出恍然和悔恨的神色。 原先的锦妃和如今的池锦,两人虽同名同姓,但性别却不一样,他人也并没往池家头上怀疑。 但池建笙毕竟是池锦的爹,他从未看过自己儿子男装的模样,可如今听闻那人名叫池锦,再结合之前的种种不难猜测出,上方即将被封后的人,便是他那男扮女装进宫的儿子! 难怪他会失败,难怪,竟然毁在自己儿子手里! 他沉痛又怨恨地垂下来,现在一切都完了,为了不让池锦身份有污点,他们池家灭门之日……恐怕也不远了! 池建笙原本强行挺直的脊梁再次弯下去,几番用力也无法再次挺起来。 宴会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一直到结束,那些官员们也没找到机会将心中话说出来,只要满脸遗憾和忧愁地离去。 而皇上未下令昭告天下,他们也不敢将此事大肆宣扬,因此皇上将封男后一事,也只在上层圈子中流传。 至于燕国百姓何时得知?大概要等到封后大典那日了,也不知燕庄泽是如何想的。 如今虽然还没正式册封,但池锦在宫里已经是默认的皇后,每天吃吃喝喝待产,连御医就直接请到了养心殿偏殿随时看候。 什么事都不用他去操心,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这日,燕庄泽正一勺一勺地喂池锦鱼汤,天空已经放晴,积雪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池锦幸福地眯起眼睛,一手摸着肚子想: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冬天就快过去了,到现在池锦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圆鼓鼓的就像踹了一个大球,随行的太医们也随之紧张起来,产期将近。 突然,池锦眉头一皱,伸手抚开了燕庄泽伸过来的汤勺,他感觉下方有什么水流下来,下一刻腹部便一阵坠痛。 他连忙抓紧了燕庄泽的手惊呼:“快,庄泽,我要生了!” 燕庄泽手中的汤碗“哐当”一声落地,随后白着脸反握住池锦的手安抚,同时用尽力气震声道:“御医!传御医,池锦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赌局:男还是女 赌对了没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467842728瓶;七鹤3瓶;君君、当然是阿一最可爱啦、花朝、名字什么的真难想、清葭、飞升不如收破烂、霁沉_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一章燕锦年 候在殿外的御医迅速赶紧来,合力将池锦转移到早就准备好的产房中。 老院正赶紧吩咐人去准备热水毛巾和参片,他这也是第一次替男子接生,纵使过程已经在心里演示了无数遍,也依旧有些紧张和激动。 而燕庄泽,由于学艺不精半途而废,被赶去给池锦擦汗喂水换参片…… “啊——”池锦紧咬着嘴里缠着白布的木片,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只手同燕庄泽紧紧交握,手腕处青筋凸起足以见其用力。 那一声声嘶吼仿若道道重击,砸在燕庄泽心上,让他的脸也跟着惨白起来。 他也不管池锦的指甲已经深深陷阱了自己的手掌,依旧紧紧握住池锦的手企图用这种方式来给予池锦力量。 看着池锦疼痛到极点的模样,听着那一声声闷叫,燕庄泽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没好好学医,若是学了此时他便能帮池锦接生,出一份力。 而不是在旁边无力地干看着。 黄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出现,随后缓缓朝下滚落,却在下一刻被一张洁白的锦帕擦拭干净。 燕庄泽紧紧盯着池锦,生怕错过了他的任何状况,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在小事上做好,同时祈祷一切顺利。 这场煎熬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临近两个时辰时,屋内响起一声响亮的啼哭,同时池锦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卸下了力道。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4 燕庄泽来不及去想孩子,连忙将手中的参片塞进池锦嘴里,握着他的手传递内力,他能感觉到池锦的虚弱和脱力。 等池锦呼吸逐渐平稳,情况稳定有力气说话了,他才松开手去看孩子。 老院正小心翼翼将孩子裹进布里,免得受了凉风,这才抱到燕庄泽面前,一张老脸上笑出了褶子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公主!” “好好!”燕庄泽大步走过去,按照太医教的方法将孩子小心抱过来,内心十分激动却不敢动,两手僵硬不敢用力,小孩儿小小软软的一团,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坏。 他想起自己准备了好几个月的话,朗笑一声道:“从今以后,她便是我燕国长公主,赐名燕锦年!” “呜哇哇哇哇哇……”燕锦年似乎被这中气十足的话给吓到了,嘴一张便哇哇哭起来。 躺在床上的池锦听到后,连忙出声道:“你别吓到她了,抱过来我哄哄。” 燕庄泽立即收了声,抱着孩子慢慢走过去,轻轻放到池锦身边,也是奇怪,一到池锦这边孩子就不哭了,而是冲着池锦的方向咿咿呀呀。 这软软的声音听得池锦心都化了,他挪动着探头往襁褓内看去,顿时笑脸一僵,喉咙滚动一句话脱口而出:“好丑。” 襁褓中新生的婴儿脸小小的皱皱的,还红彤彤的就像是刚出生没毛的小兔子,还有那稀疏的毛发,嘴角还淌着口水…… 嫌弃的意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 燕庄泽笑了笑,摸了摸燕锦年皱皱的笑脸,道:“我们锦年会越长越好看的,对不对呀小锦年。” “咿呀呀咿……” “锦年,锦年,庄年,池锦……”池锦将这两个字在嘴里转了两个圈,笑道:“这名字好听,你什么时候想的都不告诉我一声。” 燕庄泽逗着孩子,温声道:“一早就想好了,给你个惊喜,锦年,便是庄年和池锦的结合,燕锦年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池锦问:“你不想要儿子了?” 燕庄泽收起逗弄孩子的手,定定地看着池锦,眼中是一片深情:“现在不想要了,因为,比起儿子,我更不想让你受苦。” 生孩子太痛苦,他在一旁看着都能感受到痛,简直恨不得将池锦的疼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可惜……不能。 池锦身上疼,他心里也疼。 池锦没想到燕庄泽会说出这话,他原以为燕庄泽会很想要个儿子,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且在这之前也听他说起过要生一群孩子。 今天却突然改变了注意,怕他受苦受痛,刚才生产时痛出的眼泪还没干,池锦就又想哭了。 他是有多幸运能遇上燕庄泽。 燕庄泽也深情地回视他,这一刻,他们感觉天地间就只剩他们二人,相视而笑携手前行。 但万事总会有那么些许煞风景的人和时候。 正当池锦的燕庄泽深情对视,中间还放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孩子时,一直等候在一旁的老院正走过来,恭敬道:“皇上,请您放开皇后的手,老臣要诊脉了。” 燕庄泽神色温柔缱绻,执起池锦的手,三指放于脉搏上道:“我……”来。 “皇上,您还是让开吧。”老院正加大了音量当即打断了燕庄泽的话:“您学医不精,臣怕您误了皇后的身体状况,还是让老臣来吧。” 搬出了池锦身体的原由,燕庄泽不敢任性冒险,只好将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不情不愿地站到一旁。 成功撵走皇上的老院正一脸慈祥地替池锦把脉,只是那双眯起的眼睛都掩饰不了他眼底幸灾乐祸的笑意和扳回一局的爽快! 谁叫皇上学医半途而废,他还以为在自己晚年之时还能教出一个得意门生,将这个医学天才培养出来,最后空欢喜一场。 看出老院正是对他抛下医术而不敢,故意为之,燕庄泽心中冷哼一声,同时有些后悔懈怠了学医,不然此时替池锦诊脉接生之人,便是自己。 若是那样,那该多好啊。 * 十日之后。 池锦趴在软塌上,享受着燕庄泽无微不至的服务,如今的他还在坐月子,每天喝着热汤吃着零嘴,日子一如既往地舒坦,如果屁股不疼的话。 池锦动了动压酸的手臂,牵扯到后面某不可描述之处,顿时一阵撕裂的疼痛便传来,他被疼得龇牙咧嘴,只得再次平趴下。 在一旁处理政|务的燕庄泽第一时间便察觉到池锦的异样,扔下奏折飞速跑过来关切道:“怎么样?又开始疼了?” 池锦疼得眼泪汪汪,委屈又难受地点点头,样子好不可怜。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5 下一刻,放在旁边摇篮内的燕锦年似乎感受到了爹爹的疼痛,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 唯一的好人燕庄泽这下手忙脚乱了,一边去轻拍着安抚孩子:“燕窝别哭别哭,乖喔喔喔。” 小名燕窝的燕锦年倒是听话,嚎了两声就不哭了,似乎是想提醒别人爹爹疼了一样。 孩子不哭了,这边还有大人呢,燕庄泽将摇篮轻轻摇动,然后去一旁的小箱子里取出一瓶碧绿色的透明药罐。 “太医说再上三天的药,你就能好了,且完好如初,池锦别怕我帮你上药。” “嗯嗯。”又到了最羞耻的上要缓解,池锦将头埋在手臂里,闷闷地点点头,任由燕庄泽动作。 见池锦这副脸红的样子,吃素很久的燕庄泽刹那间也想入翩翩,只可惜池锦还没复原,上药时重了点都喊疼,只得咽了咽口水继续忍着。 他将一块薄纱轻轻盖在摇篮上,不能让孩子看见给教坏了,然后动作轻缓而小心地褪下池锦的裤子。 “打开点。” 池锦应声而动,艰难而缓慢地在燕庄泽的帮助下将腿打Y、X、Z、L。开,显露出红肿的伤处。 看着那刺目的红,燕庄泽一点旖旎的心思也生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怜惜,他再也不想要孩子了! 剜了一坨药膏在手上,轻轻覆盖在红肿之处,抹匀轻按,冰凉的药膏减缓了火辣辣的疼痛,池锦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舒服得不禁发出一声猫叫般的轻吟。 空气渐渐变得粘稠,也只有摇篮里的小锦年毫无知觉,乖巧地玩着手指。 还要如此三日,才能好全。 数日之后,彼时池锦身体已大好,甚至比以前还好些。 是夜,燕庄泽抱着孩子避开了池锦的视线,带着小锦年鬼鬼祟祟地出了正殿,去到养心殿偏殿,身旁的几名暗卫随行。 过了片刻,他空着手出来,脚步轻快神情愉悦且期待,三两步进了内殿。 内殿中,池锦正百无聊赖地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发呆,刚才锦年哭了,估计是饿着了,燕庄泽便自告奋勇地带她出去找奶娘喂奶。 可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听到锦年闹腾,怎么燕庄泽还不回来,他都已经困了。 他偏头往门的方向看去,正巧便看到燕庄泽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视线停留在他洋溢着火热激动的脸上三秒,顿觉事情不妙。 池锦连忙掀起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装,警惕地看着已经来到床前的燕庄泽道:“你要干什么?” 燕庄泽三两下脱了鞋子上床,强势地扯开池锦被子沉声道:“干你。” 池锦脸一红,手忙脚乱护住自己,扯着被角企图拉过来盖住,口齿都紧张到不甚清晰:“我我我,我屁股疼,不行!” “不疼了,你已经完全好了。” 池锦还试图挣扎:“孩子,有孩子在,别……” 说着他往旁边的摇篮看去,这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还没说完的话顿时卡在喉咙,惊讶地看向一脸得逞的燕庄泽。 这人,是谋划了多久了?着一定是一场有预谋有目的的行动! 燕庄泽见池锦无话反驳,满意一笑道:“孩子在隔壁奶娘那里,有人看守着不会有事,我们继续。” 话落,他一把抓住池锦的手按在头顶,双腿熟练地将池锦的双腿控制住,终于做了他日思夜想不知在心中排练了多少次的事,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 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瞬间碰他,在池锦闪烁忐忑又隐隐有些刺激激动的视线下,燕庄泽缓缓压低了身体。 两人的胸膛将将触碰,属于两人的滚烫体温便从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源源不断烫得能灼伤人,灼烧得胸膛里的心脏猛地跳动。 呼吸逐渐沉重,交缠,空气仿佛都粘稠了般在两人之间胶着,原本困倦的池锦也来了精神,手不知不觉便攀上了燕庄泽的脖颈。 这个细微的举动就像是一个信号,让燕庄泽头脑中炸开了礼花,濡湿的吻如暴风急雨般落下。 池锦瞪大了眼睛,下意识闭紧了嘴,感受到燕庄泽舌头开始攻略他紧咬的牙关,一是有一瞬间的迷茫,然看着就要缴械松口,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洪亮的声响。 “呜哇哇哇!哇!” 床上两人的动作闻声而顿,燕庄泽舌头僵在了池锦牙关前,池锦迷糊的神志归位,眼中的迷离悉数退去,趁燕庄泽不注意猛地伸手将之推开,翻身坐起。 摸了摸嘴角的口水,他连忙下床穿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孩子哭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燕庄泽地拉住他的手,挽留道:“孩子没事,有奶娘和宫人看着,暗卫也在旁边保护,我们继续……”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6 “不行!”池锦打开了他的手,转身看着燕庄泽认真道:“为了孩子,我相信你能忍。” 燕庄泽:“我不能。” 池锦无比真诚道:“你能,为了孩子,你必须能,你之前就忍过那么久。”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姿势潇洒步履轻快,留下燕庄泽坐着原地无奈抹脸,欲求不满深深忏悔。 这显然是一场充满报复性的十分记仇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猜男的。 其实……不生男的是有原因的哦~ 明天周一,提前断更预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回首向来萧瑟处2个;此彼绘卷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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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池锦也是如此看重大典,燕庄泽心中愉悦,只感觉这么些天的辛苦筹划都太值了,语气轻快地关切道:“我就是怕你累着了。” “什么累不累的,我一个大男人害怕那点累?”池锦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噘着嘴道:“再说了,再累也是开心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7 前段时间他身体好了,燕庄泽就接连几天紧着给礼部交代大典事宜,事无巨细忙得脚不沾地,他都多么重视池锦都看在眼里。 心里感动的同时,自己也跟着重视起来,一生孤有的一次,就像前世的婚礼般,昭显的是他们永远在一起的决心。 一点也不能懈怠轻视。 思及此,池锦轻笑一声,之前跟着燕庄泽在宫里,因为孩子原因并没封后,也就是无名无分。 那时燕庄泽就问他,会不会委屈了?要不要一切从简来提前? 他拒绝了,说着不在意那些虚礼,只要两人在一起心意通便好,可现在看来还不是俗人一个,期望能执手到老,能昭告天下。 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和燕庄泽将会永远在一起,也让自己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 烛火摇曳,两人紧紧相拥,燕庄泽喉结滚动沉声道:“好,不草率,要重视,明天我就把删改的部分给重新调整。” 依旧不能累着池锦,但也不能匆匆了事,还要符合池锦的男子身份,大典还得再和礼部详细商谈商谈。 过了片刻,池锦从感动和幸福中回神,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疑问:“对了,外面怎么样了?我们的事情有没有大肆传出去?百姓们是个什么反应?” 燕庄泽:“百姓们知道的还不多,只是坊间在流传一些关于我们的传言,我的人查到有人刻意传得半真半假,企图从中作梗引起民愤抗议。” 民愤?! 池锦一惊:“那怎么办?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他虽然不从政,但也知道民心是十分重要的,若是那些有异心之人成功了,民心向背…… 池锦兀地抓紧了燕庄泽的手臂,急切地仰头看向他,眼中的关心丝毫不作假。 池锦还是这么爱国忧民!燕庄泽感动得一塌糊涂,安抚地摸了摸面前软软的毛脑袋道:“不用担心,我早有防备。” “那些人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这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不会让他们破坏我们的大典。” “可是……”池锦蹙眉:“我怕影响你治国,百姓们恐怕很难认同男后,若有人借此来攻歼你该当如何?” 燕庄泽眼眸沉了沉,胜券在握道:“我心中已经有了计策,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的皇后吧,届时若你成了上天认同之人,百姓们还会反对吗?” “你……” “我正在和礼部和钦天监的人商议,到时候做出天降祥瑞,百姓们也无话反驳。”燕庄泽眼中含笑,掩藏掉眼底的那缕锋芒:“所以大典上不管发生什么惊异之事,你都不要惊慌,接受着便好。” 池锦眼睛一亮,提起的心落了下来:“这个可以,我一定全力配合!辛苦你了。” 在如今的朝代,百姓们对上天的依赖和信任还非常强,不得不说用天降祥瑞为掩护,却为一个好办法,足以堵住悠悠众口。 感受到池锦紧绷的背脊松懈下来,燕庄泽换了个姿势将池锦搂住,头放在他的颈窝处轻声诱哄道:“池锦,待到大典前夕,你就要养精蓄锐沐浴吃斋,那时候我们便不能……今晚还早,要不我们再深入了解一番?” 他捉住池锦的手,轻轻握住那纤细又不失力量感的白皙手腕,瞳孔中的火苗再次被点燃,低声呢喃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期待,期待你着一袭红装,款款向我走来,这个场景已经在我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我握住你的手紧紧相拥……” 其实他梦到的更多,那种隐秘的兴奋让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手腕,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他梦到大典之后,红烛暖帐之下,大红的喜色和白皙的皮肤混合,那般的刺眼,刺得人双目通红如滴血,还有那细瘦的手腕上,纯金镶嵌玉石的华贵锁链,轻轻触碰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脚腕上也有,连接着床头,逃无可逃一辈子都是他的。 燕庄泽呼吸渐渐沉重,在池锦不在的那段时间,他真的命人打造了一副华丽舒适的锁链,耀眼的金色,搭配这白皙的手腕一定特别好看。 只可惜……他的眼神暗了暗,掩饰掉眼底的可惜,只可惜他并不能说出来,也不敢拿出来,只得珍藏在御书房的暗格中。 不得见天日。 池锦只以为某人是欲求不满,又想折腾了,眨了眨疲惫的双眼,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睡吧,梦里会有。” 听着那轻轻的哈欠声,燕庄泽瞬间理智回笼,松开手中的手腕,轻轻按揉让上面浅浅的红痕淡去,道:“睡吧,梦里会有的。” 也只能梦里拥有了。 要是真拿出来,以池锦的性子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得不偿失。 燕庄泽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池锦带上手链脚链躺在红色喜被上的模样,心痒难耐地沉入梦乡。 后半夜,梦多扰。 作者有话要说:大典会发生什么呢?嘻嘻,星花怒放jpg. 忘给作者一个爱的么么哦~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8 进入作者专栏,可以收藏作者,便可以时刻了解开文动向,不会错过新文啦! 第八十三章天降祥瑞 整整两个月,封后大典才准备齐全。 大红的凤袍和凤冠被送进养心殿。 这一套全都是男子装束,奢华隆重又不失威严和男儿气概,恰到好处地将池锦的气势展现出来,如苍劲青竹又如昂首金凤,可见在服装的织造上就花了多少功夫。 大典当日,一早池锦便起来穿戴整齐,这是个重要的日子,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池锦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和紧张,努力挺直腰板,不停在脑中回忆大典的过程,生怕漏了什么细节出差错。 一旁帮他整理衣服的夏眠看出了池锦的紧张,安抚道:“主子别担心,不会出错的,还有我们帮你急着呢。” 一旁的宫人们也纷纷附和:“是啊皇后娘娘,您别担心,今儿个一切顺利。” 几人笑闹一番,倒是把池锦心中那股紧张之气给打散了,心中的期待逐渐占据了大部分心神。 前面的一系列礼节均是在宫中举行,池锦最终行至金銮殿前,接受册封,接掌凤印。 燕庄泽怀中抱着燕锦年,翘首站在高台上,整个上午小锦年都很乖,似乎是知道今天很庄重,一声都没哭过。 当看着转角处那道心念已久的正红色身影,一身如竹如松的气质,正大步流星却十分稳健地朝他走来,燕庄泽黝黑的双眸兀地一睁,眼中多了一分亮色。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遥遥交汇,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沉寂下来,褪成了灰白之色,只剩对方眼中那道身影,是耀眼夺目的红色。 池锦心脏砰砰跳,比出养心殿时还要快,他按耐住几番想要加快的脚步,一步步地朝燕庄泽坚定地走去。 台阶很长,却又很短,在最后几阶时,一路都绷着脸昭显严肃和气势的池锦笑了,情不自禁又迫不及待地伸出右手。 那一刹那,燕庄泽眼中开遍了礼花。 在两手相握的那一瞬间,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再也不放开。 而后,他们的手也的确没放开,紧紧相扣在一起,完成了皇后的受封,一直到带领百官去宫门外搭建的高台上,他们也没松开彼此。 燕庄泽一手抱着锦年,一手牵着池锦,微笑却不失帝王威严,却能让所有人都看出他的喜悦,脸小锦年都受到感染,高兴地小声咿呀。 池锦嘴角上翘,眼中泛着星光看向燕庄泽硬朗却透出柔和的侧脸,突然觉得上天把他带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前面过程有些艰难,但最终结果总归是好的。 宫门前的高台,精致华丽,尽显皇家威仪。 最上方的木质楼台,雕梁画栋,龙凤相缠,侧方的阶梯上,百官落座,司仪在册,钦天监的在旁时刻勘测吉时。 此时,高台前方已经挤满了百姓,被禁卫军们拦在前方。 早在高台着手搭建之日,便有空闲的百姓见天地来此处徘徊瞻仰,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心人蹲点勘测地势。 相比起高台上百官严肃以待,下方的百姓就喧闹多了,惊讶指责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暂时仅限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燕庄泽捏了捏池锦的手,来诠释自己心中的喜悦,随后便迫不及待地示意一旁的林永全宣读早已拟好的圣旨。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昭告天下,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池锦是他的,任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林永远尖细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遍全场,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额耳朵里,“今有男子池锦,品行兼优,心系天下,故册封燕国皇后……长公主燕锦年,为朝霞公主……” “皇后?!真的是封男子皇后!” “传言是真的,皇上真的要立一男子为后!” 顷刻间,人群沸腾了,众人哗然! 百姓们下意识忽略掉燕锦年一事,都下意识以为是宫中某个后妃之女,重点都在前方封池锦为后上。 也就在此时,隐藏在人群中的有心之人,悄无声息地开始挑事端,没多久百姓们的喧哗再度攀升,之前被有心人劝说游说过的人,都开始大声抗议。 仗着人多,皇上定然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其他百姓们也跟着吼起来。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19 “男子怎么为后!皇上糊涂!” “抗议,简直胡闹,我国岂不是无后了?” 各种声音从下方传来,池锦暗暗咬紧了牙齿,燕庄泽怀中的小锦年也受到了影响,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燕庄泽连忙将她交给一旁等候的宫人,让她安抚着,随后看向下方的百姓,眸微沉运起内力震声道:“今后,池锦便是燕国皇后,也是朕唯一的皇后,池锦诞下的燕锦年乃燕国长公主。” 皇上金口一出,刹那间震慑了前方百姓,分散在人群中的人捏紧了拳头,开始再次出声蛊惑众人。 “男的就是男的,再怎么也不能当皇后!” “我们燕国怎么样男子为后,绝了燕国血脉!” 但这次人群中却多了很多惊疑的声音:“皇上说池锦诞下的公主是怎么回事?男子回怀孕?” 另一人惊讶地看向高台上的池锦,颤声道:“似乎是这样的,男子怀孕……” 另一个赤脚大夫惊声道:“我知道了!我听师傅说过,世间确有男子可怀孕,只是十分稀少,难道皇后也是?” 此言一出便立刻惊了众人,皇上金口玉言定不是说谎,那岂不是说燕国皇后真的能男子之身怀孕? 一部分人开始犹豫了,收齐了反抗的声音,他们最为关心的就是燕国的血脉和未来的安定,既然皇后能延续血脉,那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理智回笼,况且皇上如此大肆举办大典,定不是开玩笑的,他们这般反驳恐怕会惹怒皇上啊!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想起一个声音:“男子怀孕,如此妖异之人,更不可能为后,应当驱逐!” 字字珠玑声声泣血,百姓们也被感染。 这些声音并没刻意收敛,传入了高台上池锦的耳朵,他微笑的脸微微有些僵硬,可以想到燕庄泽早已有计划,便暗示自己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可不能露怯,挺直腰板气势不能输,反正他是不可能放弃燕庄泽的,他的心胸还没那么宽大。 燕庄泽感受到池锦轻微的紧张不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眸光微沉准确地看向人群中那几个挑事之人。 隐藏在里面的有心人心中一慌,若不是下一刻燕庄泽视线便挪开了,他们还以为自己行踪被发现了。 燕庄泽视线转向右侧方,在那里钦天监的人正严阵以待,见到皇上看过来,当即点头示意明白! 钦天监的人提着心正准备开始他们一早就定下的计划,其中一个人悄悄隐退了声音,一手摸上了高台后侧方的隐藏机关。 同时,前方的钦天监其他人也严阵以待,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只等那异象一出便昭告天下天之意图。 此时正值午时,艳阳高照。 后侧方负责按机关的人正准备按下去,突然天生异象,他本就是钦天监的一员,见此下意识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只见空中突然聚起一团乌云,将烈日严严实实地遮蔽住,整个燕城都暗了下去,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 池锦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跟着抬头看去,他没看到的是,一旁的燕庄泽眸中也有一缕惊异闪现,转瞬即逝。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住气,齐齐抬头看天,临危不惧镇定自若。 刚才还烈日高照,顷刻间便乌云蔽日,实在太奇怪了! 天空暗沉了一瞬间,可似乎那乌云也无法抵挡那强烈的耀眼的日光,天空竟然慢慢亮起来,那日光竟然透过了乌云投射出蒙蒙金光! 一时间,空中仿佛呈相争之势,乌云和烈日互不相让,在众人惊讶惶恐的注视中,那片乌云再次收拢。 最后乌云挡在太阳前方,太阳的光芒射透了云层,那缩紧的乌云竟然成了金色! 钦天监的人彻底放下了手中动作,一边观察此等异象,一边飞快做记录,高台上下百官和百姓看着那金色的云朵,无一不震惊。 也只有高台中央的池锦和燕庄泽沉得住气,一个人以为这是燕庄泽事先安排好的,一个是性子沉稳紧盯着天上的异象,一只脚微微前倾,若有状况便能第一时间挡在池锦前面。 空中的异象还在不停变化,乌云变得透明,染上了太阳的金红色,而后不断变幻竟然生出了花瓣状的云朵,仰头一看霍然是一朵巨大的金莲。 众人再次哗然,连随行的林丞相都维持不住庄重的面容,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天上的金莲。 金莲成型,众人仿佛听见天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梵音,空中异彩连连,无数百姓朝着天空下跪磕头,台上百官两两对视,最后钦天监的人反应过来,这可是天赐的祥瑞,根本用不着他们去作假啊! 心中震惊,当即屈膝下跪,还不忘皇上的吩咐,虔诚地带头高呼:“天降祥瑞!皇上圣明,皇后真乃天定之人!” “皇上圣明!皇后天定之人!”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0 有了这个开头,诸如此类的高呼不断响起,百姓们心中震惊,也跟着高呼此言,再不提及之前的反对之言。 燕庄泽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看看空中的金莲,心中也忍不住道:池锦真乃天定之人?天定的是他的人! 他声音中也染上了喜色,高声道:“起来吧,池锦乃天定之人,是当之无愧的燕国皇后!” 百姓民闻言站起身来,再不敢出声质问反驳,这下隐藏在暗处的人急了,捏紧了手心绞尽脑汁想着对应之策,也顾不得暴露自己,高声道:“谁知道着祥瑞是冲着池锦来的?皇上天命之子,说不定是冲着皇上来的!” 燕庄泽眼眸一沉,锐利的视线直直地射向那人,那人瞳孔仿佛被刺了一下,被那视线中的杀意震慑得后退三步。 此言一出,还来不及翻起什么风浪,钦天监的人也还没来得及出言反驳,就见空中再次发生巨变。 那金莲震荡,像是在崩溃的边缘,金莲四周花瓣的金色逐渐变淡,而中心处却更加深红,就在四周花瓣溃散,只剩下花蕊之时,一缕金光竟然从天而降,直直地射向池锦! 速度之快不过眨眼之间,却被所有人手之眼底,惊呼不断。 池锦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燕庄泽做出的祥瑞如此逼真。 那缕金光强势逼近,空中的云层也随之彻底溃散,与此同时,燕庄泽紧盯着那进芒一手拔剑抵挡一手将池锦扯到身后护着。 这可不是他做出的异象,但他不会允许任何不明之物威胁到池锦! 可那道金芒就像有灵智一般,竟然分成了两股,一股直直地冲着燕庄泽而去,另一股巧妙刁钻地绕过了燕庄泽的防御,绕了一个圈投向了池锦。 或者说是池锦的肚子,金光触及身体,像是水滴入江海般,沉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燕庄泽都没反应过来。 他惊惶地转身道:“池锦,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池锦恍惚地摇摇头:“没有,我感觉……很暖和。” 这也……太逼真了吧?真的是造假? 燕庄泽视线扫过他全身,面色红润手心温热,在仔细感受了下自己被金光接触到的地方,也没有异样干,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回去定要让御医好好检查检查。 而此时,那些人也在无话可说,不是冲着池锦来的?人家一缕金光绕开燕庄泽投向池锦了,怎么不是冲着池锦来的? 这下子池锦皇后的地位算是坐实了,总之今日在场之人都不敢去反驳,这可是上天的决定! 此时在之后的几十年里,都是百姓们茶前饭后的闲谈,每每说起就惊奇激动一次,他们曾亲眼见过老天爷显灵。 而此遮天蔽日的异象,不仅燕城人看到了,其他很多地方也看到了。 只是众人没看到的是,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角落,一缕浅淡的金光从池锦身体中分出,朝着小锦年而去。 在金光入体之后,小锦年本就明亮水润的双眸更加清透,脸颊红润饱满,连杂乱的胎发都变得顺滑起来,看起来更机灵可爱了。 宣告完成,担心那道金光有危害的燕庄泽示意司仪尽快结束。 封后大典彻底结束,下方百姓在原地流连不肯离去,时不时看向天空眼中惊异连连,咂舌感叹,这可真是神了,那名男子果真是天赐之人! 人群之中,十多名百姓猫着腰,趁着人群还在鬼鬼祟祟地往后退去,却不知在他们不远处,已经有人将他们盯上了。 燕庄泽和池锦携手回宫,宫门关闭之后,立刻有步辇前来接他们。 燕庄泽从宫人手里抱回锦年,带着池锦上去,在百官注目之下去往养心殿。 这日的皇宫,红成为了主色调,到处当灯结彩喜气洋洋,更别说刚才还天降祥瑞,宫里宫外都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天降祥瑞,百年难见,燕国必定国泰民安。 步辇之上,池锦抱过小锦年逗弄,他感觉小锦年越长越可爱了,隐隐有了他和燕庄泽的影子,不过还是像他多了点。 池锦笑了笑,手不小心摸上了腹部,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丝丝暖意,想起之前空中的异象,他惊奇地夸赞道:“庄泽,你怎么做到的,那祥瑞也太逼真了吧,我真的感觉到了阳光的温度。” 那缕金光,就像是最纯粹的阳光一般,他整个人都缓和起来了。 真是非常神奇了,他好奇地看向燕庄泽。 燕庄泽眼眸沉了沉,一手摸上自己触碰到金光的手臂,上面的确残留着些许温度,还有阳光的味道,很轻快的感觉,可他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步辇匆匆前进,为防今日之事走露出去引起怀疑,也为了让着祥瑞完全落实在池锦的头上,御医已经前去养心殿等候着。 他看着池锦的肚子,目露担忧,沉声道:“那不是我做出的祥瑞,是……真的。”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1 是真的,天降的。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变成玄幻文? 不慌,穿越本就很奇幻了,多一道金光似乎也没什么…… 能接受吧,上天也是操碎了心。 此处表白:我超爱你们!超爱超爱! 第八十四章金光好处! 池锦惊讶地瞪大眼睛,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真的是,祥瑞?你没骗我?” 燕庄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怎么会骗你,我和钦天监的人商议的是,在空中投射出彩光,当时正准备开启机关,没想到天色突变,也就没有行动。” 池锦咽了咽口水:“所以,那道金光也是真的?” 他感觉有点恍惚,整个人都有些飘,天降祥瑞?上天眷顾? 接着,就见燕庄泽肯定地点头。 怪不得啊,池锦恍然地摸上肚子,怪不得他感觉肚子暖暖的,怪不得那金光过来时,燕庄泽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在保护他。 第一反应是保护他吗? 池锦突然想起还有一道金光装在燕庄泽手臂上了,心中一惊把小锦年放在腿上,连忙将燕庄泽的手拉过来,紧张地翻看道:“你没事吧?那金光是什么有没有害?” 看到池锦忘了自己肚子也被金光袭击,而是来关心自己,燕庄泽感觉被池锦握住的右手臂那里又开始发热了,一路延伸暖到了心里。 他反握住池锦的手,安抚道:“暂时没事,没什么不好的感觉,我已经吩咐人让御医候在养心殿了,待会儿我们回去就检查一番。” 腿上的小锦年也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像是在跟着说没事一样。 池锦松了口气,这才像想起自己肚子也有金光没入,仔细感受后发现并没有不良反应,且还隐约感觉整个身体都变轻松了,这才放下心来。 透过身旁一层金色薄纱看到外面的艳阳,池锦笑道:“好,或许真的是上天恩赐呢?说不定是好事。” 在他身上都发生过更神奇的事情了,天降祥瑞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而经此一事之后,燕国也出现盛况一片。 之前隐藏在人群中挑唆之人悉数被抓获,强制招供出是池家主使之后,燕庄泽雷厉风行将其抄家。 紧接着关于池家的一系列罪责也被翻了出来,斩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没有给池建笙等人一点透露池锦身份的机会。 关于池家的下场,他一早就征求过池锦的意见,得知他并未将池家当家人之后,便再无顾忌,但池锦不能有任何污点,那些肮脏令人作呕的东西不属于池锦。 池家通敌叛国,也是罪无可赦。 而池锦为燕国皇后一事,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都无人再敢非议。 因为在百姓们的口口相传中,池锦和燕庄泽都是上天选中之人,反对当今皇后就是反对上天,是和天老爷作对,对遭报应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视线拉回现在,步辇在养心殿前停下,燕庄泽抱着小锦年同池锦并肩快步进了养心殿。 等候已久的御医们匆匆行礼后便围上来,为他们诊脉。 一群两鬓花白的老人一会儿扬眉欲笑,一会儿十分新奇惊讶,一会儿又拧眉沉思,似乎有什么事情十分不解,多变的反应看得池锦心一紧一紧的。 片刻之后,老太医们停止了诊断,两两对视几番似乎在确认情况,最后是老院子摸着白胡子站出来,笃定道:“回皇上皇后,经我们的诊断,皇上和皇后的身体都十分健康,并没有问题,或者说……完全没问题。” 燕庄泽敏锐地察觉太医画中还有话,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老院正拱手:“回皇上,臣等探查出您和皇后的身体打好,就连曾经的暗疾都没了。” “暗疾都没了?” “是,都没了,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2 在场所有人都池锦,暗疾是什么?是隐藏在身体里难以拔除的疾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极难根治,而现在太医竟然说全都没了? 就好比池锦刚穿来时撞到头留下过头疼的隐患,小时候习武留下的拉伤等,还有后来落水导致的体寒,生孩子留下的暗伤等。 燕庄泽就更不用说了,从小生活环境艰苦,在战场上受的伤,习武时出岔子受的伤,哪一样不会在身体里留下点什么暗疾,这些都是难以捉摸根治的。 而现在太医竟然笃定地说暗疾都根治了,不见了,他们又怎能不惊? 惊的同时也有喜,暗疾没了是好事啊,可这是为何呢? 池锦和燕庄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手臂),而太医们想起之前宫门口的天降祥瑞,那两道金光。 一名老太医想到这点,瞪大眼睛忍不住小声惊呼:“这可真是神迹啊!” 周围的人也认同地点点头,可不就是神迹吗?天降金光,让皇上皇后的身体好全了。 池锦也深以为然地矜持点头,这么看来那天之异象的确是好事,金光也却是没害处,这一点没人能比他和燕庄泽感受得更直观清晰。 当时他们都下意识忽视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金光入体时非常温暖舒适,现在全身的轻快感,去除了沉珂般,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挥退了御医们,池锦坐在软榻上走神。 他本就是死而复生穿越过来的人,知道这世间存在不能解释之事,来的时候还抱怨过老天爷耍他,又是女装进宫又是能怀孕,但现在看来…… 老天爷也是很公平的,他白得了一命,前期经历坎坷危机,但结果却是好的。 他看向一旁逗孩子的燕庄泽笑了起来,在这里他拥有了一生的爱人,就在刚才老天爷还帮了他一个大忙,省了许多麻烦不说身体还变好了。 他心中不禁感叹:感谢上天。 当晚,燕庄泽以今天是大门大婚为理由,将小锦年送到偏殿让宫人和暗卫们看守,自己则抱着池锦进了内殿。 内殿中红烛摇曳,大红的龙凤喜被上,池锦衣衫不整地躺着,衣领是燕庄泽扯歪的,覆盖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肩膀,在大红色的映衬下更显细白而润泽。 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似乎是紧张的原因,池锦脸和身上都覆盖了一层浅粉色,一双猫瞳更加水润明亮。 双手撑在两侧的燕庄泽呼吸一滞,入魔般看着那仿佛有光的圆润肩头,似乎在思索着从何处下口。 池锦……池锦感觉有点冷,见燕庄泽还不动,胆大包天地悄悄伸手,企图将歪歪斜斜的衣襟给拉上。 窗户忘关了,真的有点冷。 手刚爬上衣襟,就被燕庄泽的大手按在头顶:“别动。” 池锦手腕动了动,没抽出来,小声道:“我有点冷。” “冷吗?”燕庄泽眸中写满了不可说的情绪,痴迷地盯着池锦看,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一般,腹部下意识紧了紧道:“冷吗?我怎么有点热?” 池锦看燕庄泽那样子,还有下面不可说的东西,心道:你当然不冷,也不看是哪里热。 “可是我……” 这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投射进来一缕月光,窗户打开,月亮从云层中转出来,浅白的月光均匀地扑洒在两人身上。 池锦未尽之言也在这月光中说不出来,因为他感觉到热了,很热,越来越热。 腹部一股燥热传开,迅速席卷了四肢和大脑,神志渐渐有些不清晰,他小小嘤咛一声,那燥热让他不禁扭动着道:“庄泽,我好热……” “真的好热,怎么回事?” 原本单纯剔透的小猫似乎突然间变成了猫妖,在红色的喜被上扭动着呻|吟着,燕庄泽感觉自己也更热了。 不仅是腹部,似乎还有白天被金光没入的手臂,热量分别从两处散发而后传来,驱使着人遵守内心深处的想法…… 红烛暖张,衣衫凌乱。 当进入的那一瞬间,两人齐齐叹出一口气,似满足又似愉悦和解脱。 终于没那么热了。 相比起池锦感到热意烧减,燕庄泽的感觉就复杂了些。 他身体的燥热褪去了几分,却在池锦体内清晰地感受到了另一股暖意,就像是白日里最纯粹的阳光,轻快活泼又令人沉醉。 燕庄泽就像是魔障了一般,不禁随着那阳光的轻快味道加快了速度,直至最后竟然连避孕一事都给忘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3 而正酣战淋漓的两人,没发现的是,随着燕庄泽的动作,在池锦腹部,隐隐约约有一道金线流窜,最后形成一条盘区的金龙。 光芒极淡,一闪而过,随后隐没。 专注于其他的池锦和燕庄泽都没看到这一现象。 * 时年二月,春。 一辆华贵的马车在重兵保护下往江南而去,后面是相送的百官。 车内,十分宽敞。 小锦年正在角落处的摇篮内咬着手指睡觉,燕庄泽和池锦坐在另一边看着窗外风景。 此时初春,冰雪消融,路边的小草已经开始冒头,浅浅的一层绿色,等他们去到江南就恰好能赏到春景了。 是的,他们准备去江南踏春,顺便时差江南民情。 之前庆国给江南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燕庄泽打算亲自去看看江南的重建一事如何了,也顺便待池锦去散散心,整天闷在宫里也不是事。 他给池锦安排了个职务,做得挺好,就是池锦太认真,他和池锦单独相处的时间又减少了。 正好趁这次下江南来弥补弥补,最好能让池锦便得懒一点,忘掉朝中事务。 燕庄泽想得很美好,耐心和池锦上了会儿路边景色后,终于忍不住动贼心了,开始循循善诱。 他将池锦揽进怀里,回忆道:“你还记得我们从北方回来的那次吗?我们在马车里……” 池锦立马心领神会,脸一红,不明白在宫里还稍微正经严肃的皇上,怎么出宫就变这样了,才在百官相送下出了城,就迫不及待。 出宫放下皇帝包袱的燕庄泽继续说,企图勾起池锦的某些回忆:“我当时食髓知味,过后还以为孩子是那时候怀上的呢。” 他胸膛震动闷笑一声道:“真是令人怀念,那时我们久别重逢。” 这话成功勾起了池锦的回忆,而且更多,那时候的他才得知那什么有助于生产,想法也有些强烈,就随着燕庄泽胡天胡地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啊。 池锦红着脸扭头,背对着燕庄泽,然后看了看一旁睡着正香,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的小锦年,内心也跟着蠢蠢欲动。 在燕庄泽期待又火热的视线下,他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下一刻便被掀翻在马车内的软床上,燕庄泽双手撑在池锦两侧,这个人他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马车内静极了,只剩下两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睫毛微颤,正准备低头下去,突然下方传来一道清晰又响亮的声音:“咕……” 马车内粘稠的空气陡然凝滞,池锦脸更红了,却是尴尬出来的。 燕庄泽好笑地将池锦给扶着坐起来,笑着问道:“饿了?先吃饭吧。” 池锦干笑一声,摸着肚子道:“是有点饿了,这些天总是很容易饿。” “没事,吃多少都行,越多越好。”燕庄泽宠溺地捏了捏池锦红红的脸,对外面吩咐道:“让御厨准备午膳。” 这次他们下江南有踏春散心的目的,因此不管是御医还是御厨,都准备得很齐全,就连几个时常服侍的宫人都带来了。 没过多久,御厨便迅速将膳食带进来。 林林总总有荤有素,道道都色香味俱全,且大多都是池锦爱吃的,摆满了马车内的小饭桌。 池锦看着这些往日很喜欢的美食,高兴地坐过去,拿起饭碗正要吃,突然他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顿时脸色白了三分。 那味道十分强烈霸刀,池锦猛地将碗放下,捂着嘴冲到一旁的痰盂处狂吐:“呕!” 燕庄泽也脸色一变,冲过去拍着他的背急切道:“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太医!快传太医!” 后面两句话是对外面的人说的。 池锦吐完了,还是感觉马车里又一股味道闻着很难受,连忙快步跑出了马车,车帘隔绝了那股味道,他这才缓过气来。 燕庄泽追着出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吐了?”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4 池锦喘着气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马车里很难闻,那些菜怎么回事?我问着就想吐。” 燕庄泽拧眉,不解道:“没问题啊,我闻着还是和以前一样,怎……”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经历过。 突然,两人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池锦的肚子。 池锦颤抖着手摸上没什么异样的肚子道:“我,我最近总是容易饿,吃得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假che 神特码进去后有阳光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 注:池锦身体打好,有金光修复,二胎杠杠的没问题 接档文《皇上,这狗有了!》 文案:某受在小说下评论:舔狗一无所有! 慷慨激昂痛快淋漓,可他还没痛快一分钟,就穿越了。 穿成了那本小说里一只濒死的白毛小狗。 他趴伏着虚弱地想:难道……我真的错了? 在危机四伏的深深皇宫中,变成奶狗的受如履薄冰,东躲私藏。 痛定思痛的他,决定改过自新做一只真正的舔狗。 紧紧抱住皇帝的大腿,尾巴摇起来!汪汪! 某受的努力最终有了回报,他成了宫里最靓皮毛最油光水滑的狗崽! 谁说舔狗一无所有的?明明是应有尽有! 可正当他得意真香之时…… 太医:回皇上,这狗……怀了。 某受:???可我是公的啊! 皇帝是个勤勤恳恳好皇帝,每天生活按部就班,一切都像既定好的一样。 后来他养了一条狗,宝贝得不行,谁也不让碰。 生活自此有了颜色,多了欢乐,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有一天,太医告诉他御宠怀了崽……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瓜看书睡觉觉、此彼绘卷、皮皮修、墨殇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脸谱10瓶;此彼绘卷5瓶;肆意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五章正文完结 恰好此时御医赶来了,燕庄泽沉着脸道:“免礼,快给他看看。” 风雨欲来的气息弥漫开,随行的御医心头一紧,不敢耽搁连忙去给皇后把脉,神情严肃又紧张,生怕查出来是什么重病! 片刻之后,他看了眼马车内,里面似乎飘散出饭菜香。 心头恍然,那紧锁的眉头松开,额头上深深的皱纹也淡下来,御医松了口气,脸上换上喜气的笑拱手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皇后是身怀龙种了!只是问了” 这可真是大喜事啊,老太医起满老褶子的脸笑开了花,说不定这次就是皇子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只是为何气氛更加凝重了? 老太医余光看到皇上更加黑沉的脸,直觉事情并不简单,收起脸上的笑退到一旁。 燕庄泽收起脸上的不快,笑着揽过池锦安抚,对一旁的御医和宫人道:“下去吧,把饭菜撤了上些适合怀孕期间食用的。” “是。” 饭菜撤掉,马车点燃了熏香,淡淡的香味驱散了那股油腻的味道,池锦吸了吸鼻子松了口气。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5 燕庄泽小心翼翼扶着他在矮榻上坐下,看着池锦的肚子问道:“怎么样?还难受吗?” 池锦摇头:“不难受了,没事。” “辛苦你了。”燕庄泽捏紧了拳头,视线似乎透过了池锦的肚子看进去般,眼神十分不善。 池锦看了看自己肚子,又看了看燕庄泽道:“怎么了?有都有了难道你还想把他给打掉啊。” “自然不能。”燕庄泽眼神微动:“会伤着你的身体。” “你……说的也对。”池锦欲言又止,竟然找不到反驳,就是心里暖暖的。 他还记得燕庄泽说过不想要孩子,怕他受苦,轻笑一声安抚道:“没关系,你不想要我想再要一个行了吧?” 池锦可是清楚,燕庄泽平日里对燕锦年宝贝得紧,一有空就自己带,绝不假他人之手,明明很想要孩子,却怕他受苦而这般抗拒。 池锦摸了摸肚子,虽然他男人的心理来讲,也并不是多想要孩子,不过细细想来也不算件坏事。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 而且锦年越长越可爱,这次说不定是男孩儿呢,到时候儿女双全也挺不错。 池锦心里的抗拒感再次消减,一旦接受怀孕这个事实设定的话,似乎还蛮不错的。 一旁的燕庄泽见池锦这么说,看起来也没有害怕等情绪,悄悄松了口气,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敷衍地摸了摸池锦的肚子,表示认同了这个孩子。 只是心里对这个孩子依旧喜欢不起来,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医术,到时候生产时能多出点力。 池锦看着他明明很喜欢,却表现得这么嫌弃,不禁笑了笑,随后眼睛一转问道:“孩子出生取什么名?我猜这个是男孩,就取男孩的吧,是女孩的话到时候再说。” 燕庄泽并没那个心思去给这个孩子取名,抱起一旁醒了的燕锦年逗弄,态度极度敷衍:“随便,这次你来取吧。” “那好吧。”池锦兴致勃勃,在心里罗列了各种字,一刻钟之后…… 眉头紧皱,眼神纠结,最后气馁地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你来吧,我真的取不出来!” 起名废这个设定,可不是白瞎的。 他选择放弃。 燕庄泽只略作思考了三秒钟,一边轻拍着小锦年,一边漫不经心道:“燕南吧。” “燕南?” 池锦沉吟片刻,崇拜地看着燕庄泽惊喜道:“燕南好啊,燕南飞,是以趋利避害,还是你厉害!” 燕庄泽拍哄锦年的动作一顿,瞥了眼池锦肚子里的孩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池锦解释道:“燕南,因为是去南方的路上发现的。” 这个解释,燕南这个名字瞬间就充满了一种随意廉价的味道。 池锦笑就那么卡在脸上,干笑两声道:“……哈哈哈还挺对。” 心下打定主意,今后一定不让燕南知道自己名字的来源。 燕庄泽看着怀里乖巧的锦年想了想,再次道:“至于小名……锦年是燕窝,那燕南就燕麦吧,好养活。” 池锦:“……” 池锦噎了噎,在心里强行对燕麦这个小名作解释。 行吧,燕麦也还行,百姓的粮食,从名字开始就要忧国忧民关心民间疾苦,争取让全国百姓吃饱穿暖做一代明君。 于是,未来太子的大名和小名就这么被随意地敲定了,除了皇上和皇后,没人知道这名字的来源。 时年九月,燕国皇后诞下龙子,一出生便被封为台子,跟随在皇上身旁教养,普天同庆。 有人算了算上一次天降祥瑞,天赐金光没入皇后腹部的时间,和皇子出生的时间,恰好在九个月左右,十分巧合。 有想法大胆之人便认为太子就是上天钦赐之人,皇后的地位再次攀升,皇太子也成了百姓口中的下一任真龙天子。 他被封为太子一事,无人敢非议。 两年后。 池锦正坐在养心殿里看公务,燕庄泽给他安排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不累也不会让池锦无聊,平时没事就可以在养心殿办差。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6 此时,一个穿着明黄衣衫的小豆丁匆匆跑进来, 看着小豆丁泪眼汪汪地跑过来,扁着嘴强忍着不哭的样子,池锦心疼极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事务本。 小豆丁委委屈屈地扑进池锦怀里,带着哭腔控诉道:“父后,长姐又打我!” 说着还把一个小手指怯生生地伸到池锦面前,企图引起池锦的同情给他报仇。 池锦一脸果然如此,震惊地从怀里拿出锦帕将他手指上的一团血迹给擦干净,然后放到燕南面前道:“你看,擦一擦不就没了,你是男子汉,这点小伤怎么能哭出来以后一定要藏好了别让人看见知道吗?” 燕南委屈,点点头将手指给藏在身后道:“燕南是男子汉,不能让别人看到伤口。” “这才对嘛,燕南真棒。”池锦摸着小豆丁的头夸赞道,只是那笑意盈盈的脸上,却掩藏着丝丝担忧。 燕南在和燕锦年玩闹时不小心在手上划了道口子,留了一点血之后就没了,不仅是血停了,而是那道口子没了。 池锦看着还懵懵懂懂的小燕南,心中叹了口气,伤口以非人的速度愈合,这等愈合力极容易引起他人的歹念,这让他怎么不担忧? 所以他一开始就叫到燕南要把伤口藏起来,虽然在这宫里没人能奈何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为妙。 对于此事他和燕庄泽做过猜想,最后还是觉得那道没入池锦体内的金光最可疑,修复了池锦和燕庄泽身体,到了燕南这里就是超乎常人的修复力。 上天的恩赐,可不是好得到的,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拿,索性燕南身为太子,是最有能力去保护好这等能力之人。 池锦再次将自己那套说腻了的故事说起:“以后受伤了千万别让他人看到,只能给最信任的人看,比如父皇和父后,你是真龙天子,身体强健那些小伤奈何不了你,但被人会起怀心啊,你现在还小不能打架,他们会抽你的龙精放你的龙血,怕不怕?” 小燕南鼓起脸:“不怕!我能打得过他们,我以后要成为父皇那样厉害的人!” 这时,燕庄泽走进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说起自己不知说了多少次的话:“他皮实,好养活,让他姐姐打几下怎么了?” 池锦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燕庄泽才收敛道:“放心吧,没人能动得了他,我会护着他长大,直到他拥有自保能力。” “这还差不多。”池锦笑笑,燕庄泽就是个口是心非的,说着不喜欢,实则护儿子护得比谁都严实。 燕南也认真地点头,拍着小胸脯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父后不必担心!我这就让姐姐再打我几下。” “哎哎哎!”池锦拉住想跑出去找打的燕南:“你别听你父皇的,凑上去找打是不是傻?” “我看他就是傻的。”燕庄泽眼神不善地看着燕南,这小子不仅出生折腾池锦,出生后还总折腾他们,一到晚上就开闹! 烦人得很。 还总爱一天到晚黏着池锦,赶都赶不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燕庄泽看燕南的眼神更微妙了,一旁的池锦竟然看出了一种争风吃醋的感觉,顿时也跟着心情微妙起来。 还有点无语,跟个孩子计较。 燕庄泽可不管孩子不孩子,那是男子汉,于是吩咐身后的林永全道:“带太子去御。” “是。” 燕南乖巧地跟着出去,燕庄泽脸色好看了些,还算听话,也并非一无是处。 燕南一走,燕庄泽就遣散了殿内宫人,接着立马变脸,像雨过天晴般笑意吟吟,亲昵地抱住池锦道:“池锦,我们都好久没……” 池锦:“白天。” “那晚上?” 相比起燕庄泽的态度,池锦对燕南可是宝贝得紧,想也不想便道:“晚上燕南害怕,要挨着我睡。” 燕庄泽:……又是那臭小子!他果然还是对燕南喜欢不起来! 还是锦年好,从不黏着人。 * 近日朝中有人传言当今太子不得宠,很是被皇上嫌弃,皇后的地位也跟着岌岌可危。 那传言传得有模有样有板有眼,据知情人透露,有人亲眼看见皇上在御花园里将年近五岁的太子推开,神情似乎十分嫌弃严厉。 而站在一旁的皇后阻止未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赶走。 亲眼所见那人顿时给皇后池锦脑补了个悲愤伤痛的神色,并且深以为然。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7 此等传闻一出,朝中的人都纷纷打听,果真在宫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皇上总是很嫌弃太子,很少夸赞! 这可不得了,燕国唯一的太子被嫌弃,皇后地位堪忧,岂不是皇上有可能重新纳妃? 各家的心思顿时都活络起来。 将消息透露家中儿女,然后静观其变,等待皇上的下一步举措。 众人望眼欲穿也没能等到,直到…… 皇上带着年仅五岁的太子上朝,亲自教导其熟悉朝堂事务,事无巨细态度认真,一切都是严格按照储君规格。 且太子才五岁就迫不及待着手培养,这下还有谁敢说太子不得宠?这都开始着手教导处理朝政了,还不得宠? 传言不攻自破。 太子六岁生辰,宫中大办宴席,朝中官员受邀前来。 这次,有大臣亲眼看到皇上在御花园里,当着皇后的面将太子推开,动作嫌弃。 怎么回事?不是说传闻是假的吗?他看到的又是什么? 那大臣心中惊疑不定,正在衡量他们的猜测是否错误,就见太子一点也没有被嫌弃的沮丧,而是斗志昂扬地离开。 而皇后则拉起皇上的手,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就抱住了。 大臣默默离开。 散了吧,传言就是假的。 这边,池锦被燕庄泽抱住,头埋在他火热的胸膛前道:“那边有人看见了。” 燕庄泽将池锦紧紧抱住,下巴轻放在对方头顶,享受着没了燕南搅局的片刻宁静:“别管他,我再抱会儿。” 心酸,又幸福。 池锦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道:“你这么带燕南,他压力会不会太大了?” “不会,我教的都在他承受范围内。” “那上朝……” “旁听罢了,尽早习惯上朝的氛围。”燕庄泽道:“别担心,我有分寸。” 池锦放下心来:“嗯嗯,我知道,辛苦你了。” 燕庄泽挑眉一笑,满脸的得逞和狡黠,只是埋着头的池锦没看到。 他说:“不辛苦,等他有能力继位,我也就可以放手了。” 到时候带着池锦游天南地北岂不美哉,现在的辛苦有算什么呢?再说了,最辛苦的另有其人。 这日之后,皇上和皇后在御花园深情相拥半个时辰的消息不胫而走。 此后,再也无人敢乱传乱信谣言。 而燕国,谁都知道帝后恩爱,儿女双全,百姓们引以为典范,燕国大部分夫妻之前也异常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正文就完结了,接下来还有点番外,内容暂定如下: 1燕行澈和林颜 2如果锦仪宫烧毁,假死计划通,池锦成功揣着孩子去到北方定居。 3池锦和燕庄泽去北方游玩 4其他待定(你们可以评论区说,我挑选着写) 感谢你们的陪伴,我爱你们鸭,番外更精彩! 第八十六章番外林颜和燕行澈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8 今晚景迟有事,不住在学堂。 林颜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坐在软塌上,双目出神看着窗外,思绪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散。 景迟走了,没人陪他住,有点害怕。 林颜扁扁嘴,起身出门叫来阿福道:“阿福,你怕不怕?” 阿福跟着林颜进了屋,看着外面慢慢暗淡的天色,想起这两天学堂中发生的事,不禁身心都跟着抖了抖。 此时外面已经没人,除了一放学就出去玩的纨绔们,其他的学子都早早进屋关门了,学子苑一片寂静。 阿福抱紧手臂,往林颜身边靠了靠,警惕地看着四周颤声道:“我,我有点怕……不过我会保护好少爷的!” “保护……”林颜看着阿福吓得发抖的双腿,眼里露出嫌弃,沮丧地坐回软塌皱眉道:“还是算了吧,要不就听景迟的话,我们回去住吧。” 回去?阿福猛点几下头:“回去好啊,丞相府安全,没人敢进去。” 就这么决定了,林颜起身拍了拍衣摆道:“那就回去吧,趁天还没黑我们赶紧走。” 一出学堂,在外面的街道上,林颜同一人擦肩而过,只是他行走的匆忙,并没注意身边经过的是何人,只在余光里瞥到匆匆而过的一片绯红衣角。 林颜后边,也准备回府的燕行澈停下脚步,回头,微翘的双眸看着刚才走过的那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林丞相家的公子吧。 前两天还看到他懵懂的和自家兄长一道回学子苑,燕行澈心中一阵唏嘘,又是一个被燕庄泽外表假象欺骗的单纯少年。 不过还挺顺眼的。 不知怎么的,看着逐渐远去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林颜,还有那小孩头顶乖巧的小发冠,对外物一向缺乏兴趣的燕行澈竟然贼心顿起。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当即转身快步走过去,追上了林颜,伸手拦住道:“林公子,这么匆忙是去哪儿?” 林颜连忙刹住脚步,瞪着圆眼睛看着面前拦路的人,思索了下这是谁之后,恭恭敬敬道:“见过恭亲王,我正要回家。” “回家啊。”燕行澈点点头:“不必那般见外,我同你父亲也相识,叫我行澈便可。” 林颜乖乖地点点头,声音软糯又礼貌:“行澈。” 一向心如止水的杀神燕行澈,听着林颜说出行澈这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字,心中竟然泛起一丝波澜,只觉得这两个字从林颜口中说出来,就无比好听舒服。 满意地点点头,他狐狸一般的眼睛微眯,道:“怎么突然想回家?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带你去参观新建的亲王府。” 林颜眼睛一亮,如实道:“我一个人在学堂害怕,就打算回去住会比较安全,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去!” 反正爹爹这段时间忙,总是不回来住,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不若去看看亲王府,他还没去过呢。 燕行澈享受地听着林颜软糯舒缓的嗓音,普普通通的话在他说出来,竟然这般让人心神舒畅。 燕行澈突然有些不想放这人走了。 当然,他追上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过今晚会放人。 燕行澈狐狸眼中风情更甚,邪笑着诱哄道:“正好我府里有重兵把守,再安全不过,怎么样,跟我回去吗?” 林颜仔细瞧了瞧面前的人,都说恭亲王不近人情冷漠危险,他怎么感觉这人挺好的。 一身红衣很宽大,看起来瘦瘦高高柔柔弱弱的,还总是眉眼带笑,一看就不像是坏人,更不可能是杀人如麻的坏人! 于是,他点高高兴兴地点了头,带着阿福跟着燕行澈回了亲王府。 阿福正想说什么来阻止,忽然看到恭亲王一个眼神刺来,不像是面对林颜时的耐心温和,这个眼神里警告意味浓重,像含了冰刺一样,吓得阿福一个激灵。 默默自我安慰道:没事的,少爷是丞相之子,恭亲王和自家老爷关系也不错,不会有事的。 恭亲王府。 林颜被安排到燕行澈院子里的一间客房,就在燕行澈卧房的隔壁,四周随时都有士兵巡逻,见此林颜很是松了口气。 两人先是一同用了晚膳,期间燕行澈不厌其烦地同林颜挑起话题,一脸享受地听着林颜说话,感觉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饭都多吃了一碗。 只是一向少言寡语的杀神,今日竟破天荒同一少年交谈甚欢,还将少年的住处安排在自己隔壁,这可是惊掉了王府下人们的下巴。 一旁侍候的管家悄悄瞧了两眼那少年,天真懵懂眼神透彻,心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八成是被王爷给哄回来的,不然谁敢踏进这里,谁敢住在笑面杀神的隔壁。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29 尽管有千般腹诽,下人们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将今日燕行澈所有反常的所作所为都压在心里,缄口莫言不敢非议。 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吃完饭,燕行澈主动提议在王府里消食。 王府的确比丞相府大得多,再者因着燕行澈喜欢享受遵守本心的性子,王府内无一处不是雕梁画栋精致华丽。 看得林颜一路惊叹不停,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林颜看得津津有味,一处布置巧妙的花坛都能看好一会儿,不愧是心智单纯。 而更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却是,燕行澈陪在一边也陪得津津有味。 这一点是燕行澈自己都没想到的,只是看着林颜惊叹地微张着嘴的模样,他就感到十分满足,还有一种强烈的成就感,心中庆幸当初将王府修建得如此精致华丽。 半个时辰过去,林颜走累了,准备回去洗漱休息,燕行澈耐心地陪在一边,讲解了半个时辰的嗓子也有点干了。 夜晚,林颜躺在客房的床上,床被十分柔软,比自家的床还要舒服。 他摸着被子上精致的花纹,经过这一晚,恭亲王府在他眼里已经升级成了超华丽超棒的地方!此时被子上的刺绣看起来都显得那般不凡。 而恭亲王燕行澈,在他眼里也是个好人,不厌其烦地带着他四处逛不说,还细细给他介绍,真是个好人呐。 就像爹爹那样的好人。 今天真是来对了,外界的传言也真的不可信,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传成了杀人如麻的杀神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胡言乱语! 入夜,辗转反侧了半天也没睡着的林颜烦躁地拍了拍被子,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翻了两个身后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撑着手臂猛地坐起来,摸索着穿鞋下了床。 此时屋内一片漆黑,林颜想去把烛灯点燃,两眼摸瞎地凭着记忆往茶桌方向走去,只是这里不是丞相府,更不是他的卧房。 一个不小心,便撞翻了矮凳,发出“嘭”的一声,林颜一个慌乱,往旁边跳去,又把桌子边上的茶杯给带了下来,这时矮凳在地上蹲了几圈,撞到桌腿上后又往另一侧滚去。 一时间,屋里噼里啪啦响不停。 林颜僵直在原地,等了片刻没响动了,也没听到外面有人被自己吵醒,这才松了口气。 再次摸索着把油灯点燃,这一次倒是很顺利,毕竟面前的阻碍都滚到旁边去了。 微弱的火光亮起,并且越来越亮。 林颜轻轻将凳子摆放正,一番折腾之后整个人都热了极度,脸色醺红,微张着嘴喘着气走到窗边,想将窗户打开通通风。 夜里寂静无声,窗户打开一道缝里,外面的秋虫鸣叫瞬间传进来,多了几分生气,随之进来的还有丝丝凉风,吹在微微汗湿的脸上十分舒服。 林颜因失眠产生的烦躁微微褪去,吹着凉风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两手用力将窗户全部推开。 就在打开的那一瞬间,黑夜中的一个人影也印入了他的眼帘。 “啊!” 林颜短促地惊叫一声,瞪圆了眼睛看着床前之人,披散的长发,松松垮垮的红色睡衣露出覆盖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莹白肌肤,红的很红黑的极黑拜的亮眼,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颜急促地呼吸着,心脏被吓得砰砰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恭亲王啊,顿时松懈下来。 换上乖巧礼貌的笑容,嘴边露出两颗小虎牙道:“行澈,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怎么不敲门?” 燕行澈有油地盯着他片刻,见他无知无觉单纯微笑的模样,顿时生不起什么起来,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没事,只是听到你这里有动静,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事实是他是被林颜这边的动静吵醒的,起床气一上来就跑到床边,幸好理智尚存不然就破窗而入动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颜依旧乖巧,只是多了几分歉意道:“我睡不着,起来点灯不小心把凳子碰倒了,吵到你了真是抱歉。” 燕行澈:“没事,我还没睡,你怎么睡不着?是住这里不习惯吗?” “没有没有!”林颜立马狂摇头,有些犹豫和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想爹爹讲的睡前故事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怎么都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燕行澈了然地点点头,看着小朋友微红的脸,原来小朋友还喜欢听睡前故事,顿时乐了。 半夜被吵醒的不满烟消云散,也不知道哪根线被挑起,竟然出声道:“要不,我进去给你讲?”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0 说完这话之后,他自己都是一愣。 而林颜眼睛一亮,乖巧高兴地点头道:“好啊!” 语气轻快,完全没意识到让杀神破例讲起睡前故事,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 燕行澈看着小孩开心的模样,连眼睛都变亮了几分,里面正倒映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来讲睡前故事也挺不错。 随后林颜打开大门,燕行澈进了房间,让林颜躺下,自己坐在床边讲故事。 略作思索,想了想能讲什么后道:“你睡着听就行,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嗯嗯。”林颜乖乖躺下,还伸手拉了拉被子规规矩矩盖在下巴下方,看着在烛光下浅笑的燕行澈,他觉得十分安心,听话地闭上眼睛等着故事。 燕行澈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从前在战场上有两个兄弟,他们被属下背叛,脱离了军队被困在深山里,夜晚,一队狼群来了……” 夜依旧很静,只是多了一个轻缓的声音,没了平日里下意识的阴柔和棉里藏刀,燕行澈的声音竟然如此温和舒缓。 在燕行澈讲的血腥睡前故事中,林颜笑着进了梦乡。 “……两兄弟齐心协力,终于将狼群引下悬崖,得以脱身。” 故事结束,燕行澈看着呼吸平稳已经睡着的林颜笑了笑。 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自己讲睡前故事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又看了一会儿林颜沉静乖巧的睡颜,燕行澈才起身离开。 这一夜,林颜今晚做了个梦,梦里爹爹再给他讲故事,忽然,爹爹变成了燕行澈,继续给他讲故事。 林颜听得可高兴了,睡着了都是笑着的。 这一晚过得十分宁静又平和。 第二天,景迟还没回来,林颜很自觉地去了恭亲王府,在他看来自己和行澈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当然可以再次去玩。 而且,昨晚行澈还给他讲了睡前故事呢,虽然他不记得讲了什么了,但感觉和爹爹应该差不多。 由于昨天被杀神亲自带进来过,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不敢拦着。 宅在院子里的燕行澈淡淡看了眼过来的林颜,没说什么,默认了他继续在隔壁住。 夜里,燕行澈正睡觉,忽然门被敲响了。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道软糯糯又清亮得听不出毛刺的少年声:“行澈,我,我睡不着。” 门外,林颜穿着单薄的内衫,怯怯地看了看身后漆黑的天空,揪着衣角怯生生地站在门外,举起小拳头轻轻敲响木门。 燕行澈掀被子的动作只是微微顿了顿,便挂上惯有的邪笑,一步三晃地走过去将门打开,倚在门框旁笑看着面前的小白兔:“怎么?要听睡前故事?” 看着燕行澈走路都摇晃的柔弱模样,林颜暗暗谴责了自己,行澈身体都不好路都走不稳,自己还来叨扰,真是…… 心里始终说不出不该两个字,因为他实在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起昨晚行澈给他讲故事。 他捏紧了衣角,默默忏悔后,俏生生地伸出一根手指祈求道:“今晚你能给我讲一个故事吗?一个就好,麻烦了!” 讲故事?他燕国第一杀神可不是专门将睡前故事的,燕行澈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一个“不”字脱口而出。 却在看到林颜期待的神色一垮的时候,像是被自己掐住了喉咙般,不禁迅速改了口:“不……麻烦,走吧去你房间。” 原本低落的林颜瞬间恢复元气,蒙地抬头露出晶亮的双眸,惊喜道:“真的吗?行澈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多久没收到过这种评价了,燕行澈邪邪一笑,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好人,感觉……还挺不错。 他发现不管是什么话,只要是林颜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格外好听。 “走吧。” “嗯嗯!我扶你吧。”行澈身体已经那么虚弱了,真害怕他走着走着就倒下去。 燕行澈暖心地看着伸手就像扶着他的林颜,出乎意料并没有因外人触碰而产生肢体的抗拒,而是顺从本性地人林颜扶着。 乖巧躺下前,林颜亮着眼睛道:“行澈,你真像我爹爹。” 燕行澈坐下的动作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开始讲故事。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1 “从前有两兄弟,带着他们的朋友去山上打猎,突然一个人拿着柴刀,在其中一个兄弟的背上划了一刀,血肉都翻卷出来,那人说:你笑得真不像个男人,我今天就要砍死你这个妖人……后来,两兄弟的朋友们都死了。” 今晚燕行澈又讲了一个故事,讲完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讲的是否太过吓人,心头一跳,有些慌张地朝床上的小兔子看去。 呼吸平稳眉眼带笑,唇角微勾,睡得很香很熟,顿时放下心来。 小兔子果然是小兔子,随便什么故事就能糊弄过去,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没有戒备心,全心的信任……这多么难得啊,他们正式认识才不到十天。 燕行澈上翘的眸子暗了暗,随后又渐渐亮起来,像是偷腥的狐狸。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景迟一离开,林颜便会去恭亲王府,偶尔偷懒想留在学堂,也会有王府的人来学堂请他前去。 每次去必定会听燕行澈将一个血腥睡前故事,王府的人渐渐习惯了,林颜在王府里可谓是能横着走,谁也不敢惹他。 就这样,两人相邻而居了一段时间,府里人都知道总是来的林公子和自家王爷是很要好的朋友,并对这一认知深信不疑时…… 林颜住进了燕行澈院子的主卧。 理由是:燕行澈懒得每天往隔壁跑,不如直接就睡一起,反正林颜个子小不占地儿。 王府众人:他们的友谊真是坚定,林公子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和王爷抵足而眠促膝长谈! 什么?你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当然没了!两个男人睡一起不是好朋友间的彻夜长谈还能是什么? 夜里,燕行澈撑着手臂半坐起来,看着身旁林颜安静乖巧的睡颜,轻轻嗤笑了一声。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同人同住的一天,真是稀奇。 不过……他视线在林颜乖巧的眉眼间描摹,不过小兔子不仅长得乖巧可爱,心智如此单纯,就像一张白纸般,说什么就行什么,不可能会背叛他也不可能会产生威胁。 既然这样,那放下戒心也无妨。 燕行澈抬起手,指腹在林颜的轮库上轻轻拂过,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过带着点点婴儿肥的下巴,拂过精致如花瓣般的双唇…… 白皙,就像这个人一样。 一个诡异的念头陡然升起,燕行澈呼吸不禁沉重了两分,看着面前的林颜他想:也许,他可以在这张白纸上任意作画,打上自己的烙印。 不同于“你真像我爹爹”的烙印。 这样,小白兔就永远属于他了,永远。 似乎……还挺不错。 他不介意自己的未来多出来这么个可爱的小人儿,他摸了摸心口,甚至还有点期待。 从来都行事果决的男人迅速在心中打好了注意,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不带一丝邪气,像是得了什么宝贝般开心。 像抱什么珍宝一样,将林颜轻轻挪进自己的怀疑,小兔子软软的头枕在自己胸膛,呼吸交缠慢慢睡去。 —— 燕行澈和林颜的事情被林丞相得知,经过一番折腾后林颜被带回了自己房间。 只剩下燕行澈和林丞相在茶厅里据理力争。 一个坚持要林颜,一辈子负责,一个坚持不同意,说他哄骗自己儿子。 林丞相争得脸红脖子粗,而脸皮比城墙厚的燕庄泽还有一战之力,最后无法,林丞相亲自拿着鸡毛掸子带着一帮护卫将燕庄泽给赶了出去。 “嘭”的一声关上丞相府大门,以昭显林家决绝的态度。 林丞相狠狠地扫了扫袖子,咬牙道:“混小子,别让我在看到你!” 说完后又一阵头疼地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啊,皇上要立男后,自家儿子也差点被燕行澈那小子拐走了! 这两兄弟到底搞什么?不仅手段一样凶残,连爱好都那么一致? 真是头疼啊,家国家国,俩事凑一起了! 林颜在房间里乖乖坐着,虽然爹爹说不会再打人,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晚饭的时候去饭厅,得知爹爹有事出去了,只让他呆在府里不准出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2 看来是没发生什么事了。 林颜有些闷闷不乐地一个人吃完了晚饭,低着头情绪低落,回了房间便将自己关在里面。 有点不开心,燕行澈就这么走了?都不来看他吗?他准备了那么久的惊喜,感觉白准备了。 坐了会儿,他推开门问外面的丫鬟道:“小桃,你知道燕行澈在哪儿吗?”说不定还没走呢。 “恭亲王?”名为小桃的丫鬟道:“早就走了,在老爷出门前就走了。” 林颜霎时瞪圆了眼,还真的走了。 脸颊两侧鼓得圆圆的,嘴巴一扁重新将门给关上,生气了! 此时天边的黄昏也慢慢退去,暮色降临,一层灰色的薄纱将燕城笼罩,林颜撑着脸坐了一会儿后,毅然决定先睡觉。 睡着了就谁也不想了,也不想燕行澈,他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天色还早,林颜这么早就躺下自然睡不着,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双眼紧闭,就是不想睁眼,似乎一睁眼就会看到燕行澈般。 生气的林颜不想看到。 就在林颜翻了地二十五个身时,窗户处传来了轻敲声,随后“咔哒”一声窗户被推开,林颜再次睁眼便见燕行澈正站在自己床前。 林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真的出现在眼前的燕行澈,结结巴巴道:“你……” 燕行澈眉眼带笑,眉角那团青黑都生动起来,他激动地一把抱住林颜,头埋在他脖颈间深吸道:“我来看你了,颜宝贝,我想死你了。” 被紧紧抱住的这一瞬间,林颜感觉自己憋了那么久的气全都泄了,只能无措又乖巧地任他抱着,轻声道:“我也,我也好想你,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这不是偷偷来看你了吗?”燕行澈熟练地将林颜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捏了捏朝思夜想的小脸蛋道:“想我什么了?想我给你讲故事?” 林颜脸红了红,嗫嗫道:“都想,想听故事,想抱着你睡觉,想你……玩亲亲。” “嘶——”燕行澈咬着舌尖吸了口气,怎么能用如此纯情的模样说出这般诱人的话? 完全……让人无法忍耐。 他握着林颜肩头的手紧了紧,眼睛兀地便红了,呼吸逐渐沉重道:“想亲亲了?我就在这里,来亲啊。” 端的是语气轻柔诱哄力十足:“我也好想林颜,好像林颜的亲亲。” “是吗?”林颜一喜,左右看了看燕庄泽,随后睫毛微颤微嘟着唇慢慢凑近…… 燕行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期待林颜为数不多的主动,期待他日思夜想的柔软的吻。 触碰,柔软香甜,一瞬间便在脑子里炸开了花。 燕行澈体内的凶兽再也遏制不住,当即反客为主攻城略地。 林颜被他紧紧抱着按在腿上,承受着这个久别的狂烈的吻,羞涩闪躲又欲拒还迎,更让人不禁深入。 直到…… 房间大门被轻轻推开,林丞相端着一盘糕点,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颜儿,爹爹回来了,给你讲个睡……” 正准备讲睡前故事顺便警醒儿子的,用心万分良苦的林老父亲听到里面传来轻微闷哼声,霎时抬起头。 林颜慌忙害羞地推开燕行澈,红着脸和耳朵躲进一旁的被子里,屁股从坐改趴在燕行澈腿上,而抬起头的林丞相便和燕行澈四目相对。 趴在别人腿上的乖乖儿子,手虚放在林颜屁股上空不知想做什么,表情一脸餍足的臭小子,那臭小子还挑衅地舔了下唇角,似乎回味无穷…… 林老父亲的心塞住了,卡在喉咙管里不上不下,被气得有点呼吸不过来。 片刻后怒发上指,抄起手里的糕点便往燕行澈脸上砸去,震声怒喝道:“你个臭小子,登徒子!给我滚出去!” 第八十七章番外燕南燕锦年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一阵孩童的哭声响起,又很快被压下。 只不过半秒钟不到的功夫,便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被撵去远处守着的宫人们只以为是太子和公主玩闹时发出的声音,也没往哭声方面想。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3 也只有藏在树上的两个暗卫知道实情,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习以为常地看着下方一幕。 下方花坛旁,有两个小孩推推搡搡地玩闹,推搡中小一点的那个团子不没站稳,左脚绊上了右脚,大一点的团子轻轻一推便将其推到了。 高一些的圆润一点的小女孩穿着锦衣,粉白的面颊圆圆的玉雪可爱,眼睛却是犀利且狭长,像极了燕庄泽,此时正臭着脸看向面前倒地的小孩。 “你起不起来,明明是一站不稳,又想赖我?”双眸上翘,倒是有那么几分威慑力。 只是地上那个小孩儿并不怕她,收起因疼痛而发出的呜咽,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另一个小孩也长得粉雕玉琢,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脸上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深沉,像是个小大人一般,一举一动一眉眼都在往燕庄泽的方向靠拢。 只是到底太过稚嫩,且圆圆的脸上竟然是一双形似池锦的猫瞳,装出来的深沉感再次打折,只让人觉得可爱,软软的脸颊让人想上手捏一捏。 此时小小的一团跌落在地,地上的燕南鼓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被石子割破的手指后,随后非常熟练地将手指藏在身后。 手指上只剩下一丁点血星,那道本来就特别小的伤口在他划破后的一瞬间便愈合了。 单手挣扎着站起来,虎着脸看向面前的燕锦年,下意识地学着燕庄泽双手交握在身后,皱着眉奶凶奶凶道:“就是你推的我,害我割破手指有损龙体,怕不怕我去父后面前告你!” 至于父皇那里,他是不敢的,每次父皇都护着长姐。 思及此,燕南眼中有一瞬间的暗淡,随后眼神又坚定起来,一定是因为我是男子汉,不像长姐那样需要过多的关爱。 他是男子汉,要变得强大,就像父皇那样,成为太傅口中有勇有谋德才兼备之人。 燕南挺起了胸膛,眼中豪情壮志。 而作为他的亲姐姐,一起长大这么几年,燕锦年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又在想什么,嗤笑道:“别想了,我当然不怕,父后才不会训我,还有父皇护着,我是他最宠爱的公主!” 燕南小胸脯起伏,不服气地更加用力挺胸道:“我是未来的燕国君王,父皇一心栽培我,不需要过多的宠爱,而且父皇他听父后的。” 燕锦年气急:“你!你无理取闹!” 看到燕锦年被堵得无话可说,燕南一阵得意,仰头得逞地看着比他高一点点的燕锦年:“我没有!怎么样?怕了吧。” 燕锦年白玉团子般的脸上被气的绯红,她重重哼一声后一跺脚甩袖离开,留下一句气愤的话:“你告就是了,我倒要看父后会不会训我!” 话音未落,便大踏步里跑远, 又是小孩子间的闹脾气,树上的暗卫感觉自己都看厌了,几乎每隔几天这两兄妹都要这么闹一次。 不远处燕锦年的宫人也跟着她离开,树上其中一名暗卫也随行上去时刻保护燕锦年的暗卫,负责照顾燕南的宫人两两对视后,往燕南这方赶来。 被留在原地的燕南瞪圆了眼,燕锦年一走,他满心的委屈都涌上脸,在远处宫人过来之前又立马收回去。 背着手虎着脸,也冷哼一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燕南在这边转了转,最后还是决定去养心殿碰碰运气。 燕锦年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怕,因为告状这种事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每次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或者说只是不如燕南的意。 父皇总是护着燕锦年,不管她是对还是错,燕南摇了摇头,将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烦恼给甩掉,心道:没关系的我是男孩子,父皇是在考验我锻炼我,决不能败在燕锦年的手里。 燕南悄悄自我安慰着,况且还有父后呢,虽然父后不会真的拿长姐如何,但父后会站在他这边说话,还会摸摸他抱抱他,晚上还会抱着他睡。 燕南双眸一亮,猫瞳愈发有神,他现在就去找父后,今天晚上就又能抱着父后睡了! 他超喜欢抱着父后睡,只是父皇不喜欢,但没关系,父后喜欢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加快了脚步,带着一众宫人往养心殿方向小跑而去。 小小的奶团子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晃地往前跑,不知疲倦异常兴奋,看得身后的宫人们心尖直颤,生怕摔了累了。 小团子往前移动,时不时还发出愉悦的笑声,又很快憋住,捂着嘴悄悄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发笑的举动后,又开开心心往前跑去。 很在后面的宫人,还有暗中跟随的暗卫,看得心都化了。 恨不得一把抱住小团子跑,再好好按在怀里揉一揉。 当然,没人感。 小团子会生气。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4 抱和揉都有损小团子作为储君的威严,父皇父后除外。 临近养心殿,燕南突然停下了脚步,紧跟他的太监俯身问道:“太子殿下怎么了?” 燕南板着脸摇摇头,示意他们退后,随后自己背对着所有人,躲在一颗大树后,看着自己已经变得完好无损的手指唉声叹气。 “唉!” 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脸红印子都不见了,上面的血星也不知何时被蹭掉了。 告状的证据没了,不可信。 一点底气也没有。 怎么办? “唉!” 燕南愁苦着脸,抱着手指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再次盯着白嫩嫩的手指,咬了咬牙。 拼了,又不是没咬过,为了告状成功,为了让嚣张的燕锦年受训,为了晚上能抱着父后睡! 稚嫩的脸上此时满是决然,孤注一掷,目光苍凉而悲壮。 他将手指缓缓置于嘴边,微微张在嘴,牙齿上下嗑来嗑去,最后发出一声脆响后,他紧闭双眼含住手指。 一张笑脸皱起,那决绝痛心的模样看得树上的暗卫都跟着提了心,不禁屏住呼吸。 他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铁血的暗卫竟然感觉自己手指头都隐隐作痛, 接着,小而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在手指上咬下!燕南熟练地张大了嘴将流血的手指拿出来,生怕舌头不小心将血添没了。 咬出来的伤口刚刚好,不是很深却恰好能流出血,可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咬得很熟练。 眼眶中迅速积蓄出泪花,又被小团子狠狠地憋回去,动作之快而熟练可见也不是头一次。 他再次恢复了变无表情的深沉样,紧紧地盯着流血的手指,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就在伤口快愈合时,他眼神一凛,暗沉又纯真猫瞳眯起,另一只手按住伤口旁侧,用力一挤,伤口愈合的趋势顿了顿,鲜血再次涌出。 燕南这下才满意地笑了,举着染满鲜血的手指,开开心心地跑出去,接着径直往养心殿方向颠颠儿而去。 证据有了,这次一定能告状成功! 手指伤口继续愈合,燕南眼神一凝脸僵住,加快了跑路的步伐,一定要在血干知道赶到给父后看,这就是长姐恶行的证据! 稚嫩的脸上不禁露出天真的笑容,还哪儿管什么储君的威严,马上就是他胜利的时刻了! 后方的宫人连忙快步跟上去,树上的暗卫露出身形,一脸复杂地跟上去。 他刚才在树上,可是全程目睹了燕南的行为。 他看着下方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团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直到燕南跑进了养心殿,刚跨进门就欢快地大声喊道:父后!长姐又打我! 其他宫人们候在外面,暗卫也藏身在外面的树冠中等候。 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暗卫也不是首次看到了,但他依旧……心情复杂还隐隐有些佩服。 喉咙噎了噎,最后仰天暗叹:不愧是一国太子!未来的君王!小小年纪便有次计谋城府,他暗七佩服! 暗七肃然起敬。 并且暗自决定不能学燕南的做法,因为燕南做了那么多次,一次也没成功过。 还是实诚来得好啊,暗七摸了摸头笑了。 片刻之后,燕南被林永全带了出来,径直带去了御书房,理由是太子玩够了该去念书了。 燕南垂头丧气,面露悲愤,千算万算没算到父皇在父后这里! 告状大计又泡汤了。 不过没关系,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食指上包缠着的锦帕,他得到了父后亲手包扎的伤口,今晚还能和父后一起睡!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5 燕南迈着欢快的步伐去了御书房,找出自己今日要看的书认真读起来,只要他努力饱读诗书,成为有德有才之人,相信父皇也会喜欢上他的! 看书看得美滋滋的燕南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再次上了他父皇的黑名单。 此时的养心殿内,他心中的父皇正抱着他的父后哀求:“今晚让燕南自己睡吧,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池锦一秒洞悉他的意图,冷漠拒绝:“不行,燕南需要关怀,说好的你负责严厉我负责宽慰。” 无话反驳的燕庄泽闭了嘴,看了看天色动了贼心,同时在心里又记了燕南一笔。 臭小子一出生就在和他抢人。 不对,他心中一哼,应该是还没出生就在和他抢人! 第八十八章番外池锦和燕庄泽 今年初冬,燕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先是锦仪宫失火,由于救火不及时,等侍卫等人赶紧去的时候,殿内只剩两幅焦黑的尸骨,而富丽堂皇的锦仪宫则成了一片乌黑的废墟。 所幸的是内殿中的地道口并没暴露,而是被垮塌的房梁等物遮蔽住。 这一片区域都散发着浓烈的刺鼻的烟味。 燕庄泽看着这一片废墟,还有经鉴定为池锦及其宫女夏眠的尸骨一阵沉默,无法想象那样一个果决刚烈的女子,就这么葬身火海。 死于非命。 他还记得视线触及那焦黑的尸骨时,心头猛的刺痛,莫名而来。 竟然影响他如此之深,不过池锦也的确是个特异独行敢做敢想的女子,他很欣赏。 不知为何,燕庄泽突然想起曾经在御花园里看到的,那熟悉的身影和双眸,一道灵光从大脑中一闪而逝,却无法抓住。 大概是自己又想景迟了吧,也不知道景迟现在在哪儿,这些日子不太平,他有些不放心。 庆国动作频繁,且愈发肆无忌惮,就像是有了什么必胜的底牌般,这样燕庄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江南一事已经被他破了,那庆国的底牌从何而来? 燕庄泽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更没往远离庆国的北方想,只能静观其变时刻紧盯,争取将一切损失都降到最低。 除此之外,景迟就是他最担心的了,景迟总喜欢在各种事里都掺和一脚,难免不会遇到庆国一事上也凑上去。 他看向一旁准备去清理的侍卫,眼眸微动道:“不用清理了,把这里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入。” 就算是,对池锦的最后一点缅怀吧。 左右这后宫也无用,放着就放着,还能警告众人小心防火。 他回到养心殿,对暗卫吩咐道:“你去找景迟在哪儿,然后让人暗中保护,再汇报给我。” “是。” 只是这一找就注定没有结果。 而第二件大事,依旧发生在后宫之中。 庆国提前放弃了娴嫔这颗棋子,半夜派人来暗杀封口,而娴嫔因被燕庄泽提前软禁以至于逃过一劫,但娴嫔也再无用处。 不久之后,便对外宣称娴嫔死于风寒,也让庆国安了心,熄了再次派人进宫灭口的念头。 先是独受圣宠的锦妃死了,接着又是娴嫔,一时间宫中气氛低迷,人人自危。 * 彼时池锦已经来到北方,顺利在泰安城定居,院子原主人是热心肠的壮汉李壮,买下院子便和夏眠决定次日去山村打猎。 只是在这之前,他们还要去街上买两把弓箭,还有背篓棉被脸盆等东西,由于不清楚这边的物价,他们要买的东西也挺多,池锦便把他们的家当都给带上。 两人在街上边走边看,顺便熟悉熟悉这里的商铺,买了点日用品后两人抱着东西走在街上,找哪里有卖弓箭背篓的,还得租一辆驴车。 突然,池锦感觉自己被谁撞了一下,因着肚子里有孩子,两人心惊胆颤地站稳后,转过身去却没看到人。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6 可能是有急事不小心吧,他们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知道他们找到买弓箭的地方,准备掏钱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买弓箭背篓之事只能无疾而终,明日的打猎计划也只得搁浅。 回到家中,夏眠苦着脸:“那可恶的小偷,怎么办啊主子,我们现在还有钱吗?” 池锦叹了口气,从包袱底层扣除一个小钱袋子,打开道:“有,还有些碎银子。” 两人相顾无言,愁云惨淡。 思及主子肚子里还有孩子,得保持心情舒畅,夏眠打起精神的道:“没关系!破财免灾,丢了钱说不定就是免了个灾呢。” 池锦想想也是,现在愁也不是个办法,当务之急是怎么赚钱怎么在这里好好过下去。 他也打起精神握拳道:“对,钱财丢了就丢了还能再挣,我们得想想有什么赚钱的营生。” 夏眠看了看袋子里为数不多的碎银子,沉吟片刻道:“要不做吃食吧,我也只会做做饭了。” 池锦眼睛一亮:“这个好,就这个了,现在我们就去街上瞧瞧,能做什么。” 他上辈子就喜欢吃各种小吃,一些简单的东西看得多了也大致会做,而且小吃成本低随便支个摊子就能成,于他们现在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两人去街上看看,看别人做什么,想自己会什么,最后由池锦敲定做煎饼。 泰安城位于北方,以面食为主,各种面条不少,但大饼种类十分单一,煎的炸的烤的配上大葱和大酱,也没人听说过大饼里裹其他东西。 而池锦会的煎饼薄而脆,里面再裹上各种菜和肉,简单易做方便携带不说,还熟得特别快,两分钟就能做好一个,肯定能做起来。 等以后赚了钱,再买个店铺,把煎饼生意做大,他们也就能在这遥远的北方彻底定下来了。 剩下的碎银子用来找木匠定制了个木摊,炉子还有个铁的圆台,再买点面粉等食材,一切都准备就绪。 只差开张。 池锦离开的第二年,秋季。 泰安城多了很多煎饼摊子,也有各种各样的煎饼铺子,但要说味道最正宗的还是那第一家铺子:锦年煎饼。 据说这家煎饼店的老板是前两年搬来这里的,从一个小摊子做大做好到现在满城皆知的铺子,可是了不得。 且说那家做的煎饼也是香且管饱,要出门的时候就带上一两个,吃了能管一天。 其他门跟风效仿,但在众人心里依旧是锦年煎饼最好。 不管怎么说,池锦的煎饼店火了。 同年,庆国的阴谋爆发,北方陷入混乱,燕国的军队赶来驻扎,但庆国带来的损伤依旧严重,据说后来皇上都亲自出征了,北方的局面才被稳定住。 而泰安城由于城主在一开始就谨慎行事,泰安城在他的治理下固若金汤,受到的波及远比其他城镇小。 城内的百姓虽然因外面的战时而担忧,但大体上日子还过得去。 池锦背着一岁半的小锦年,脚边还跟着一条小狗,上了街道往自家店铺走。 狗是前不久捡到的,当时奄奄一息,池锦出力给救活后,那狗也知恩图报每天跟着池锦寸步不离。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结伴而行说着悄悄话,听着路边人讨论外面的战事,池锦心头感叹:燕国……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希望燕庄泽一切顺利吧。 毕竟曾经他们还是合作对象,自己还在他的后宫里蹭吃蹭喝那么久。 现在想想,曾经在燕城的日子,竟然依旧那般清晰,恍若昨日,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三年了,三年不见余安余宁林颜,还有……庄年。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池锦甩掉脑子里多余的想法,来到店里。 如今煎饼店雇了人打下手,煎饼手艺简单也用不着他亲自去做,便请了个做饼的师傅,他也就能闲下来带小锦年了。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趴在池锦背上,狭长的双眼努力睁大,滴溜溜地看向四周,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锦年店铺就是以她来命名的,当然锦年这里面还包含了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也只有池锦心里清楚。 有些事,有些人,就算是走得再远,时间过去再久,也忘不掉,不想忘。 不过好在如今他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相信庄年如今也是平平安安的,只要人都好好的那就是好事,池锦的目的也达到了知足了,至于其他……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7 另说吧,不能奢求太多。 池锦离开的第三年,依旧是秋季,北方战事初步平定,庆国终究不敌节节败退,过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往日的安稳。 只是这一战的损失惨重,今年秋的收成肉眼可见地减少,就连泰安城也受了些影响,人们脸上都多了些愁绪,战争可怕,战后重建更可怕。 连情况较好的泰安城都这样,其他受损严重的城镇就更不用说了。 泰安城外,燕庄泽打马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孟将军和一方军队。 经过半个多月的恶战,庆国被他们打退,北方战事彻底结束,安排好留守和重建事宜后,燕庄泽便带着人连夜赶回燕城。 算起来他已经半个多月没好好休息了,此时骑着马头微微眩晕,但好在意志力强大才得以撑住。 出来这么久,朝堂事物堆积,回去还有得忙。 因此燕庄泽等人离开得十分匆忙,路过泰安诚时,他远远看到泰安城相对晚好的城墙,想起这就是在战乱中依旧安稳的城池。 心中一片快慰,心道回京之后定要给泰安城主重赏,其不失为一位能人。 当务之急是赶快回京,以免朝中出现动乱,而且…… 燕庄泽眼眸暗了暗,握着缰绳的手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而且他还要回去接着找人呢,三年了,整整三年景迟一次都没出现过。 三年,还牢牢盘踞在他心头。 燕庄泽呼吸一滞,景迟怎么能做得如此决绝,说离开就离开,难道他心里一点都没自己吗?难道他忘了三年之约吗? 这些话每天夜深人静时,燕庄泽便会想一遍,然后更加迫切地想找到人,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还是有什么苦衷?然后…… 将景迟关起来,锁在自己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燕庄泽白日里将所有事情都堆积在身上,时时刻刻都忙碌着,为战事奔波的原因。 一想起景迟,他连呼吸都会痛。 打定了主意,燕庄泽正要转身离开,手中扬起的马鞭还没落下,突然心头一阵不安,像是漏了什么一样,他不禁将视线重新落回泰安城。 心突然安定下来。 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说:进去吧,进去看看就出来,一定要进去看看,不然会后悔的。 平静了三年的心猛地一跳,活跃地跳动起来,那嘭嘭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炸响,进城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鬼使神差的,他出声吩咐其他人在城外等候,燕庄泽轻轻夹了马肚子,肚子往不远处的泰安城而去。 泰安城把守严格,但这拦不住燕庄泽,顺利地进了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 进来之后,心安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四周路过的百姓,街边的商铺,由于半个多月的睡眠不足,精力高度集中,燕庄泽脚步不似曾经那般稳当,被匆匆而过的路人一撞,身体便往另一个方向侧去。 “抱歉抱歉,兄弟我忙着赶路。” 撞人的人见燕庄泽没啥事,留下一句抱歉再次抬步匆匆离开。 燕庄泽抚了抚有些眩晕的头,闭着眼睛狠狠地甩了甩脑袋,这才清明了些,睁开眼抬头往前一看,不远处一家店铺映入眼帘。 那是一家煎饼铺子,店里的食客来来往往十分热闹,在这不算安稳的战后生意还能如此之好,也实属少见了。 燕庄泽不禁多看了两眼,锦年煎饼,店名起得不错。 这时,他注意到里面的食客突然骚动起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粗壮的汉子声:“今天老板亲自动手!兄弟们买啊!” 紧接着其他食客也跟着闹起来:“老板亲自做煎饼了,分量肯定足足的,我先来两个!” “我要三个!” “给我拿十个带走!” 生意不是一般的好,燕庄泽笑了笑,沉重的心再这片喧闹中都舒缓了些,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道熟悉清亮的声音响起。 不是很清晰,却被燕庄泽敏锐的听觉捕捉到。 “不要急,人人都有,大厨休假回去了,今天都是我在做,分量管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8 这声音…… 燕庄泽已经,脚步慌乱地上前了些,接着就见那店铺中挤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几袋子煎饼,笑着对等候的食客道:“来,拿煎饼了,热腾腾的煎饼!” 这张笑脸就这么闯入了燕庄泽的双眼,措不及防。 燕庄泽杂乱的脚步停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人,是那般的熟悉,三年时光似乎并没在那人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小脸,晶亮的日思夜想的猫瞳,那人是……景迟! 燕庄泽心脏狂跳,呼吸短促,一股热血冲上大脑,他感觉脑子更加眩晕迷糊了,但这些都不足以抵挡他的激动。 他辛辛苦苦找了三年的景迟竟然在这里?在遥远的北方小城卖煎饼? 燕庄泽先是一阵狂喜,他看起来很忙碌,但很开心,脚边还亦步亦趋跟着一条肥肥的狗,似乎过得很不错,燕庄泽心中的担忧放下,随后其他的困惑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三年都不见他?为什么在这里定居?真的忘记三年之约吗?燕庄泽突然感觉脑中一阵刺痛,双眼猛地变得通红。 他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握拳捏紧,抬步便往锦年店铺疾走而去,他要去问清楚,究竟是我为什么?景迟是有什么苦衷吗?遇到什么难事不能告诉他?! 店铺里的池锦分发完了煎饼,店里的气氛也被炒热了,他也要回后厨继续做煎饼了。 也正是这时,燕庄泽看清了池锦背后背的东西——一个孩子,看起来小小的一两岁的孩子。 他仓促的脚步忽然顿住,上半身因惯性差点往前栽去,但燕庄泽没心思去管这些,维持着僵硬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锦背对着他走近去。 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锦背上的孩子。 那是……景迟的孩子吗?他们不是有三年之约吗?这才刚好三年呢。 这一瞬间,燕庄泽心中巨震,一口血腥味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压下去。 不能自己猜测,也许那不是景迟的,先去问清楚再说。 燕庄泽咽下喉咙中的鲜血,定了定心神再次往锦年店铺而去,只是这次步伐沉重且缓慢,似期待又似害怕。 第八十九章番外池锦和燕庄泽 短短的一段路,燕庄泽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走到头晕目眩走到双腿仿若灌了铅。 终于在店门前站定,他双目赤红地看向里面,视线有些模糊,但这不足以阻拦他看清店里爆火的生意,坐满了人。 恰巧这时,池锦拿着下一批的煎饼出来,三两下分发完之后,又一大批食客散去,店里突然空了不少,也将店门处显露出来。 而这时,直直站在门外的燕庄泽就十分显眼了。 池锦面带笑意拍了拍空了的手,一边往店门前抬眼望去,一边熟练道:“这位客官想……” 待看清门前之人,他脸一僵话一顿,瞳孔猛然缩紧,燕庄泽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发现他了? 不应该啊!他连性别都换过了怎么可能认出他就是锦妃? 池锦猛然回神,差点就露馅儿,他立马换上笑脸若无其事继续道:“想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各类煎饼还有豆浆稀粥!” 燕庄泽赤红着双眼盯着池锦,轻轻摇了摇头,张着嘴喉咙干涸,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有千万种疑惑,在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低低的粗喘声,就像木头磨在粗粝的砂纸上那样难听,刺耳。 他不认识我了?燕庄泽恍惚,过了片刻才想起,他还没告诉池锦自己就是庄年呢。 燕庄泽心下一阵苦笑,干得连吞咽的动作都能赶到刺痛的喉咙此刻不停滚动,可是看着池锦像看陌生人一样的虚假笑脸,他胸口那一口血终究还是忍不住。 无论喉咙再怎么忍痛用力滚动,试图将里面的东西咽进去,都是徒劳无功,浓烈的血腥味上涌的那一瞬间,燕庄泽强用了半个多月的大脑也再撑不住。 鲜血和头晕齐齐用来,燕庄泽猛地捂上胸口,在鲜血涌上喉咙时,借着那片刻的湿润他终于喊出了一个字:“景……” 迟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大口鲜血给挡住,随后嘭的一声闷响,他倒在了地上。 倒下前一刻,天旋地转,他看到了景迟的假笑变成了焦急。 燕庄泽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景迟。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9 而他面前目睹全程的池锦却是懵了,心头猛然一跳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不过现在的他可顾不上这些细节,连忙走下台阶喊道:“燕……客官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里面的夏眠听到动静也赶紧跑出来:“怎么了,表哥怎么了?!这位客……” 后面的话被惊讶吞没,她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人,一句皇上梗在喉咙中不上不下,也不敢说。 池锦抖着手慌张地探了探燕庄泽的鼻息,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当初逃跑时都没这么慌过,就像是……马上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般。 脚边的胖狗也不停在燕庄泽身边徘徊,时不时用头拱了拱倒在地上的人,似乎也在跟着着急。 微弱的呼吸轻轻扑打在池锦的指尖,他松了口气,抬头一看还在愣神的夏眠,厉声喊道:“快去请大夫,还愣着干嘛!” 夏眠这才回神,看着地上那一摊血,连忙应声往外跑去:“好好,我去去就回!” * 傍晚,燕庄泽从混沌中醒来,眼前还有些模糊,他看着上方陌生的床顶,有些恍惚。 “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池锦第一时间发现燕庄泽醒来,大大松了口气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已经晕倒两个时辰了,你的……朋友怎么不来找你?” 差点说漏嘴,暗卫呢?怎么没有暗卫随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燕庄泽眼前才恢复清明,他微微偏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眸微颤没说话。 池锦笑了笑,继续问:“你朋友在附近吗?我可以帮你找他们。” 燕庄泽摇摇头,只盯着池锦不说话。 燕庄泽不配合,池锦也无法,见燕庄泽嘴唇似乎很干,便起身往外走道:“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别走!”池锦刚站起来,便被燕庄泽猛地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使其手腕顿出一条红痕。 池锦“嘶”了一声,心头一跳,难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他心虚地转头对燕庄泽笑了笑,小心问道:“怎么了?不想喝水吗?” 燕庄泽这才注意到自己伤着景迟了,连忙松了力道随即又不安地握紧,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他终于松开了池锦的手腕,一只手屋里地放在被子上。 他摇头说:“我没事,也……不想喝水,我想……问你点事可以吗?” 没被认出来,池锦心里的大大地松了口气,他就说嘛,自己都换了个性别了还能被认出来才怪。 他重新坐回床边道:“你问吧,有什么尽管问就是。” 燕庄泽点点头,想了想问了个模棱两可的问题:“你……们在泰安城过得好吗?” 原来是体察民情啊,池锦轻松一笑马屁随手拈来道:“过得好,我们城主治理严明公正,你看外面兵荒马乱,而我们泰安城还是安稳太平!” 说道激动之处他不禁站起来,就差为城主拍手叫好了,他视线瞥到床上浅笑的燕庄泽,忽然想起面前这人是皇帝啊,差点给漏了。 立马改口继续鼓吹道:“当然,这也少不了我们燕国皇上的英明领导,亲自率领大军踏破了庆国贼人的阴谋,拯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 “呵。”燕庄泽轻笑一声,静静看着激动不已的景迟,景迟依旧是那般爱国,没变。 他话锋一转,视线停留在池锦背后背着的孩子身上,问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微不可闻地颤了颤,另一只藏在被子下的手握紧,忐忑又期待,这一定是景迟朋友的孩子,他们可是有三年之约啊。 池锦听闻,微微瞥了眼在自己背后趴伏着睡觉的小锦年,露出一个幸福的笑。 燕庄泽顿感不妙,神经悠忽紧绷。 果不其然,下一刻池锦便道:“这是我的孩子,已经两岁了。” 手上青筋顿起,面上却丝毫不显,燕庄泽微微低头沉声道:“是吗?两岁了……” 两岁,离开三年,时间可真是巧呢,是甫一离开便……有了吗? 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才选择离开,躲到这遥远的北方吗?这一刻他的心抽痛,一切的期望都落空。 空落落的,不断透着凉风。 两人动静太大,正睡觉的锦年醒了,也跟着池锦哈哈笑出来,伸出双臂朝床上陌生的人挥舞,似乎在说我很喜欢你。 “锦年看起来很喜欢你啊,她平时性子可傲了,睡也不让碰。” 属于小孩的软软糯糯的笑声,在燕庄泽耳中却像一把无名之火,烧得他头昏脑涨,甚至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40 不是杀景迟,更不是他背上的无辜孩子,而是……景迟的另一个人。 被子下的手捏紧,指甲陷在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在慢慢渗血,他在控制着自己。 恰在此时,夏眠端着一个碗推门进来,一边小心护着完里的热水一边头也不抬道:“表哥,热水来了,他醒……”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就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前方的死亡视线,就像是有人在朝她扔刀子,直直地扔进眼睛里,一阵刺痛。 “嗬!”夏眠别吓了一跳,碗差点没端稳里面的水漾出来了一点,只怪刚才燕庄泽的眼神太过吓人了! 就……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夏眠被自己这个想法再次惊了一跳,抬眼往床上看却,却见燕庄泽并没看向她,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池锦见夏眠进来了,也招手道:“来了,快来,这位兄弟嘴都干裂了。” 夏眠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走过去,将装着温水的瓷碗放在床头,随后便躲在池锦身后,低低叫了声:“表哥……” 欲言又止。 池锦也没在意,热情地端起碗服侍起皇上喝水来,这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存在。 “来,喝点水润润喉吧。” 燕庄泽点点头,顺从地接过瓷碗喝了两口,嘴里还有股血腥味,但干涩的喉咙因此舒缓了不少。 他看向池锦身后的夏眠,将心中一切情绪都藏起来,浅笑道:“这是……你的夫人吗?” 燕庄泽眼神再次暗了几分,他刚才可是注意到了夏眠的称呼,表哥表妹,果真天生一对?呵,他就是天,他不会同意。 藏在池锦后的夏眠心中陡然一惊,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立刻出声反驳:“不是!” 对上燕庄泽幽黑的眸子,她缩了缩脖子继续道:“我是他的表妹而已。” 燕庄泽端着碗的手顿了顿,对夏眠露出了个浅笑,杀意收敛,若是在晚一点……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 忽然,一声稚嫩的声音将之打破:“爹爹。” 池锦背上的锦年扁了扁嘴,软糯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委屈,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慢慢蓄满了泪花,苦着脸道:“爹爹,锦年饿了。” 听到这声音,燕庄泽冷硬的心仿佛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撞了一下,闻声看去。 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十分乖巧,鼻子像极了景迟,小巧可爱,而眼睛……怎么这么像他? 燕庄泽睁大了眼睛,那双眼睛简直和他几乎一模一样,若是今后张开的话定会更加想象,或者说这就是燕庄泽小时候的翻版。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可觉得有人能凭空和他长得如此相像。、 疑惑困扰着燕庄泽,他感觉事情似乎没他想得那么简单,越来越复杂了。 特别是因饿了而不高兴时,眼角虽是耷拉却有几分上翘的感觉,更多了一种气势。 池锦听到锦年说饿,连忙将她报下来哄道:“锦年不哭,爹爹现在就去给你弄吃的,乖哦。” 说完看向燕庄泽,歉意道:“不好意思,孩子饿了,我先出去一趟。” 夏眠自然不肯单独呆在这里,连忙跳出来道:“我也去。” 也就在此时,冷静下来的燕庄泽再次看清了夏眠的脸,心中猛然大惊,这才想起这女子不就是三年前锦妃身边的宫女吗? 可她不是和锦妃一起葬身火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景迟是表兄妹! 离奇。 和他想象的孩子,锦妃死而复生的宫女,远走他乡到北方卖煎饼的景迟…… 这一切似乎存在某种联系,燕庄泽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拧眉想了片刻,他忽然松开紧皱的眉头,轻笑想着,没关系,只要找到景迟了就好,只要景迟回到自己身边,那一切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是否为巧合?燕庄泽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和直觉,他可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41 等池锦喂完锦年,再次回来的时候,床上的燕庄泽已经不见踪影。 皇上嘛,估计是来体察民情的,来无影去无踪也正常,可能是去找他的属下了。 只是心里为何有些空落落的打不起精神?池锦没多在意这些,转眼就去准备晚饭了。 夜晚,,胖乎乎的大狗乖顺地蜷缩在床脚的小窝里,池锦将熟睡的锦年放在床内,自己躺在窗外侧慢慢入睡白天的小插曲并未能影响他。 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一切实则才开始。 * 次日,池锦感觉身下一阵摇摇晃晃,一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醒来,另一只手凭着感觉往身边的孩子摸去。 却摸了个空。 他猛地惊醒翻身坐起,睁眼一看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他的房间! 不等他摸清楚如今的处境,就听旁边一道低沉性感的男声响起:“你醒了。” 池锦闻声看去,却见燕庄泽正坐在旁边盯着他,或者更准确来说是自己如今正在燕庄泽的马车里。 池锦呼吸一滞,这场景太过吓人,他喉咙一哑口齿不清地吐出一个字:“你……” 欲言又止,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万一说错话自寻死路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暴露了? 怎么办?难道就算他跑得再远也是死路一条?池锦有一瞬间的心如死灰,整个人从眉眼都开始灰败下来。 随即他又强打起精神,虽然他和锦年被抓起来了,但万一燕庄泽于心不忍放过无辜的孩子呢? 还有庄年。 池锦心头一动,这时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他从没忘记过庄年这个人,在这种危难时刻,他依旧能第一时间想起他。 庄年不应该被牵扯进来,一切都是那药粉的错,而且那药粉还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投放错了才造成的。 不管是锦年还是庄年,都是被他牵扯的,是他复杂的身份牵连了那么多人和事。 迅速在心里理清楚这一点后,池锦慢慢下压了初始的心慌,垂眸不停想着借口和谎言,试图蒙混过关,再不济也要保住另外两人。 锦年还有很长的人生,庄年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忠心。 锦年,庄年……心里一团乱麻,他焦躁地一抬眼,就见燕庄泽正幽幽地盯着他,黑沉的眼眸深不见底,连光都被他吞噬。 池锦心头一跳,张了张嘴刚才编的理由竟被压得说不出口。 就在他暗自焦急,正要一鼓作气说出来时,燕庄泽突然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用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姿势将他按进自己怀里。 池锦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听上方的人用他无比熟悉的声音道:“景迟,是我,我是庄年。” 池锦微张的嘴直接僵住,眼中浮现极致的迷茫,这人在说什么?他是谁?庄年? 想到就问,他震惊得脱口而出:“你说你是庄年?!” 惊得这一句不仅颤抖还破了声。 燕庄泽早已预料到景迟会震惊,没多在意继续道:“对,我就是庄年,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不过不晚,我来带你回去了,景迟,我……找了你整整三年。” 池锦撑着发软的手懵然地从他怀里出来,目瞪口呆再次问道:“你真的是庄年?你没骗我?” “没有。”燕庄泽微微一笑,喉结滚动再次说出来的话又是不同的声音:“我真的是庄年,你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吗?” 他当初伪装庄年时声音也做了调整,此时正好拿出来作证。 是了,这声音池锦再熟悉不过,而且三年之约也的确只有他和庄年知道,池锦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狠狠在腿上掐了一把,强烈的刺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所以皇上就是庄年,他担心了那么久被皇上处死的庄年就是皇上,他躲了那么久的皇上就是庄年?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燕庄泽握紧池锦的肩头,眼眸沉了沉再次循循善诱道:“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吗?” 池锦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一刻也不曾忘记,三年之内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不会再拥有其他人,三年不娶妻。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42 见他应了,燕庄泽满意一笑,声音掐得更加轻柔,俯身在池锦耳边轻声说着,就像爱人之间的低语:“既然记得,那你能说说你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呢?” 池锦浑身再次一僵,这一大早的僵来僵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僵化了。 池锦看着燕庄泽或者说是庄年,深觉如今是瞒不住了,再瞒下去估计就真的要出人命了,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沉吟片刻弱弱问道:“那你……能接受我异于常人吗?” 第九十章番外金色锁链 “你能……接受我异于常人吗?” “什么意思?”燕庄泽直觉这里面有很重要的事,但没关系,这不妨碍他毫不犹豫回答:“我不在乎,你不要有负担。” 池锦捏紧了手,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这让燕庄泽以为他还是不敢说,出声安慰道:“你放心,待我们回了燕城,你就是我的皇后,燕国唯一的后,今生都只你一人。” 池锦感动地摇摇头,见燕庄泽那认真的模样忽然就笑了,面前这人就是庄年,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轻启唇道:“其实……我虽为男子之身,却能够怀孕,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清韵居吗?就是那一次……” 未尽之言燕庄泽也就懂了,先是震惊随之而来的却是狂喜,男子身怀孕,和他想象的孩子,清韵居那晚…… 他猛地握住池锦的肩头,幽黑的晃眼在此刻爆出亮光:“所以说,锦年是你和我的孩子?” 池锦点点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是的,我当时怕你发现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怕你怪罪道庄年头上,就……铤而走险假死逃走了。” 燕庄泽心里的喜气突然顿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十分后悔。 还没等他后悔完,就听池锦道:“其实……还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很愧疚。” 燕庄泽只好咽下忏悔的话,温声问道:“什么事?不用愧疚,我也有错,我理解你那时的心情,也……谢谢你为了孩子和庄年那么奋力去博出路。” 池锦感动得一塌糊涂,吸着鼻子道:“我真名其实也不叫景迟,我叫……池锦,锦妃的锦。” 燕庄泽:“???!!!什么锦?” “锦妃的锦,我就是你的锦妃。” 池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燕庄泽说了一遍,原来一切都不过一场乌龙,只叫人让人哭笑不得,又万般心酸无奈,但总之结果是好的,初心也是好的。 这边够了,相守一辈子哪儿有那么多理由,不过是心碰到了一起,不愿再分开罢了。 * 之后就如燕庄泽预想的那样,池锦被他带回宫,便风风火火封了皇后,锦年封为燕国长公主,不给池锦留下一丁点返回的时机。 随之而来的便是封后大典。 燕庄泽似乎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大典需要的一切不到五日便准备齐全。 大典当晚,池锦着一袭红色宫装等在养心殿。 燕庄泽着一声龙纹红袍走进来,将池锦轻轻揽住,动情地埋首在他肩头,狠狠吸了口熟悉的味道:“我好想你,不会再放你离开我的。” 池锦反抱住他:“我也想你,我不离开。” 红烛帐暖,一切都正好。 分离了三年,那念头可不小,没一会儿便双双滚进了床内侧。 燕庄泽的双眼再不是没有颜色光泽的黑色,而是映出一团红,就像是一团火,灼得池锦心头微动眉眼动容,睫毛乱颤期待起来。 燕庄泽双臂弯曲俯身之时,池锦轻轻阖目,唇齿微张,右手慢慢伸向一侧,想抓住点什么来发泄内心的激动。 呼吸逐渐粗重,脚趾蜷缩,右手伸进了床内侧的被子里,抓住…… 抓住?这是什么? 池锦猛地睁眼,推了推燕庄泽坐起来,将右手里奇怪的东西拉出来。 “哗啦——” 是金属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池锦的疑惑。 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_分节阅读_243 藏在床上的链子,池锦噎了噎,狐疑地看着燕庄泽问道:“这是什么?” 只见大红色的龙床上便多了一条细细的金色锁链,被池锦握在手里,还有一节缠在了手腕上,红的白的金的碰撞在一起,煞是好看。 燕庄泽瞳孔中的火苗不由地再次壮大,他喉结滚动下压其他念头道:“这是……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哦?”池锦双眼微眯,语调陡然间危险起来。 眼看着果然不行,求生欲极其强烈的燕庄泽话锋一转,一身正气地将池锦衣服穿好,然后裹上自己的衣服起身朝门外道:“来人!把送给皇后的礼物带进来。” 池锦坐在床边笑看着他,手里不停掂量着纯金的锁链,看他怎么解释。 燕庄泽心中呼出一口气,幸好他早有防备。 片刻之后,几个太监抬着一个盖着锦布的笼子进来,里面还不停传出狗吠声。 池锦双眼一亮,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三两下跑过去将锦布一掀,惊喜喊道:“阿黄!” 这里面竟然是他在北方养了一年多的狗,阿黄!他还以为燕庄泽将狗扔在那边了,还担心了一阵子,没想到是被带回来了! 这可真是个惊喜,他喜欢这个礼物。 再看这笼子也是纯金打造,上面同这条锁链一样镶嵌着宝石,因此锁链的用途一看便知啊! 燕庄泽笑着过来,摸了摸阿黄的头道:“没错,这锁链就是我送给你的,用在阿黄身上,故意放在床里等你发现。” 池锦迫不及待地将锁链套在阿黄脖子上,乖顺的胖狗都显得威风凛凛,金贵无比。 池锦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漂亮的金链子,还有阿黄软乎乎的脑袋,抬头晶亮着一双猫瞳看向燕庄泽,轻声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燕庄泽心里很不对味,却只能说:“你喜欢就好。” 果然,池锦不可能接受锁链。 但未来谁又说得准呢?燕庄泽持续保持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