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渣深陷修罗场》 第1章 《天然渣深陷修罗场》 作者:只扇有缘人【完结+番外】 文案: 1. 傅锦年,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但是个十足十的颜控,遇到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的,必会死缠烂打追到手,但腻了也不自知。 傅锦年:颜控?人之常情! 2. 刚结束一段感情的他,来不及为死去的爱情痛哭,就惊鸿一瞥到新邻居,宽肩窄腰,尤其还亲眼目睹了一场“美男出浴”的视觉盛宴。 傅锦年:惊鸿一瞥,乱我心曲,一定要追到手! 3. 好消息:追到了! 坏消息:甩不掉! 面对外面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傅锦年痛心疾首,一失足成千古恨! 傅锦年:算了,就这样吧,大不了,等他出差… 4. 不是—— 怎么旧爱新欢都来了? 怎么都忘本了? 好聚好散不好吗? 怎么都在争着上位?! 2025.6-2025.10完本 阅文提示: 攻都洁! 受不洁!!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 豪门世家 万人迷 主角:傅锦年 温晏晞 配角:霍骁 苏景淮 其它:不被定义的渣受,爱你也爱你,都爱爱爱 一句话简介:谁懂?!渣受配冷脸洗内裤的攻! 立意:真爱无悔 第1章 京城 繁华的都市隐隐散发着历史车轮滚滚的气息,在广袤无垠的星空下,高楼大厦伫立着,在不夜城中依旧明亮着闪烁着。 在二十楼巨大且透明的落地窗里面,房间不大,室内的昏暗的灯光,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松散的颓废感,洁白的床上也如头顶摇曳的灯光,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波未灭,一波又起。 直至房间内万籁俱寂,徒留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流水声。 没过一会,赤脚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浴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围着浴袍,上半身赤裸,薄肌条理分明的金发男人,面容却是唇红齿白的标准东方美人,前额的缕缕碎发,更别有一番独特暧昧的气息。 傅锦年那双目失神,放空一切的半靠在床头的样子,让迎面走来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吐出的刻薄话语,却与他过于妖艳的容貌形成强烈的反差,“男人三十一枝花,你却是年纪越大,越不耐艹。” 话语中尖酸刻薄的男人正是当红的大明星,苏景淮,这名字放眼在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出道即巅峰,又凭着这张爹妈给的天生丽质的绝世容颜,力压娱乐圈里的俊男美女,和他们不是一个图层上的美。 愣怔之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傅锦年才缓缓回过神,面对苏景淮的冷嘲热讽的话语,早已习以为常,如若不是一身好看的皮囊,也不能吸引他深陷其中。 还在失神间,苏景淮就赤脚爬上了双人床,被子也被扔到了一边,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掌缓缓的从脚踝摸到了大腿,傅锦年眼珠子跟随着那双大手移动。 随着傅锦年大腿一收,抬眼望着眼中翻滚的暗潮的苏景淮,沙哑的喉咙上下滚动,从那双湿润又绯红的薄唇开口道,“累了。” 苏景淮压抑在胸口的怒火一触即发,傅锦年的脚踝猝不及防的被青筋爆满的大手,往他面前狠狠一拉,原本曲起细削笔直的小腿顷刻间,与柔软的床单产生摩擦。 赤身裸体无半点衣物遮掩的傅锦年没来及反抗,就被一双手翻过去,沟壑分明的白蜜色完全的呈现在苏景淮视野里。 在傅锦年视野看不见的地方,苏景淮眯着眼,低声的嗤笑一声,像极了盯上猎物的猛兽,不容任何人的反抗。 “苏景淮!”一声更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生活,只有眼前人让自己时不时处于情感的波澜中,牵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 傅锦年的声音没有得到苏景淮的话语回应,而是最原始的欲望发泄的回应。 灯起灯灭,唯有窗外的冉冉升起的初日透过镂空的窗纱,将光斑映在床上紧紧贴合的两人。 傅锦年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只有眼珠子能动,望挂着垂直的水晶灯的天花板,思绪放空才能缓解身上带来的疼痛,可惜身后人从不如他所愿。 “醒了?”调侃的语气从身旁传来,热气也随着到来,“昨晚你哭着喊我停下的样子比你现在这幅死气沉沉的好看多了,那后面惨不忍睹,都外翻了,我都还能塞下一根手指——” 见傅锦年如同一个破布娃娃的躺在床上,全身的斑痕都像是在展示昨晚的激烈程度,话语越来越下流,但傅锦年并没有任何回应,像是根本没在意对方说什么,仅仅是醒了睁开眼。 这一念头让原本还有些愉悦的苏景淮顿时怒气上头,口不择言的冷笑道,“我现在还宠幸你,你就该知足,这一个月跟我玩消失,欲擒故纵也要有限度,你知不知道你身后一堆人等着上位了,哪个不比你年轻,都快三十岁了,还玩这种把戏——” 一边说着,一边还在观察傅锦年的表情,见依旧无动于衷,气消了大半的苏景淮又火气又“噌噌”的往上冒了一层。 “我才二十八,没到三十。”语气淡淡,像是只是在说着平常的事情。 “你就只听到这一句吗?重点是这个吗?”苏景淮作为明星,当然对外的人设不会如此阴晴不定,暴跳如雷的反复无常,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是个脾气极差小肚鸡肠的人,空有美貌,没脑子,也是他哥吐槽过的。 “那是什么?你要找别人了吗?” “这得看你的表现,”苏景淮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从喉咙出轻哼出一声,转而又脸色又阴沉起来,“我刚想对你好一点,你就非要整出一些幺蛾子来烦我,你明明知道我脾气不好——” “知道。”傅锦年淡淡的回应着,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知道还老是惹我生气,这失联一个月,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人!” 傅锦年一愣,眼珠子上下滚动,就连苏景淮都意识到他准备撒谎,怒从胸来,“想好了再说,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工作。”索性说了个笼统不会出错的理由。 苏景淮气的在床边来回走动,对上油盐不进的傅锦年,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又怒视的看着床上神情淡定的傅锦年,甚至压根就没有一点遮掩。 又想到这一个月大哥说的,自己像是陷入热恋,而对方却漫不经心的出现在自己世界,留下浓墨淡彩的一笔就准备离开,起初他还不信,但傅锦年明明很喜欢自己,自己给他点好处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怎么能一直是牵动他所有情绪的那根线了,这让他面子往哪搁。 是得给点教训,不然让他翻身当主人了,这家不就成了他做主,反了天了。 “以后被求着我跟你上床,老男人。”苏景淮避免自己在发泄怒火,捡起身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像是还不过瘾,又输出道,“你那破工作,能挣几个钱,卖屁股都被人嫌年纪大,皮肤松了。” 说着拿起手机,“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过了好一会,傅锦年才有条不乱的拨打了前台的电话,让其再送一套新衣服上来,对于苏景淮的话,早就习惯了,跟个孩子一样,家里宠溺着,在外也恃美行凶,隐藏着真实性格,却对亲近的人暴露出来,只是他那个圈子大部分的样子,并不好奇,甚至觉得有些可悲。 一整晚都没睡好觉的傅锦年,翻身就继续睡过去了,匀称的呼吸声响起,似乎什么也没改变。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肚子的“咕咕”声,让他挣扎的下床准备吃点,但“嗡嗡”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 “老板,画廊有客人来找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思绪回神,一只手捏着印堂穴处,一只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不太方便,你让他留个电话,等我有空再说。” “好的,老板。” 电话那头的人也听出了傅锦年的不对劲,异常的疲惫语气,正准备挂断,却在最后一秒听到那头传来清澈却有磁力的声音,“我不急”。 放下手机的傅锦年,躺在床上用手臂遮挡住闭住的双眼,那个清脆的声音真好听,像是荡在他疲惫的心理上,起了一圈圈涟漪。 等傅锦年冲完澡,洗掉身上残留的污渍后,换上酒店已经放置的干净衣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都和苏景淮口中“老男人”有些格格不入,或许自己一直没在意这个,但的确正值青春靓丽阶段的苏景淮的话语的确让傅锦年记在心上了,甚至有点耿耿于怀。 依山傍水的别墅,门前细长的河流和岸边两排规整的迎宾松,古典东方建筑亭子、木拱桥、人工湖、绿植花草交相辉映构建出一副如同山水画般的住宅。 “爸,伯父好。” 还没进房门,就见户外的亭子那有两人在聊天。 第2章 “小年回来了,”说话的那人站起来,笑着望着走进的傅锦年,点点头转头对亭子里的人说,“小年是个好孩子,不像我那个几个——一年到头不着家。” “伯父,李哥在事业上的成就我可比不上,这也没法比,我也只能回来陪陪我爸了,也算是为家贡献了。” 傅锦年四两拨千斤的回话,能到自己家里和父亲聊天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也只是学以致用,起码不丢父亲的脸就行。 谈笑间,亭子里只剩下傅锦年和傅父了,原本来紧绷着的他,拿着垫子侧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摆放的切好精致摆盘的水果片,塞在嘴里慢慢咀嚼。 “你这是画展办完了,”傅父扫视了一眼,他脖子上遮不住的痕迹,接着说,“回来准备呆多久?” 傅锦年在酒店垫肚子后,就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傅宅,他平时很少回来,今天也是想要清净,才回来住一段时间,这里风水好,适合疲劳的自己回来舒坦一段时间。 “不知道,等呆腻了再回去。” “那个小明星也腻了?” 傅锦年微微一愣,抬眼看了父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嫌我年纪大了,就——”耸了耸肩,不在说话。 要是在年轻几岁,傅锦年或许还会不甘心争辩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来了,对什么都淡淡的了,索性就坦然了。像是思索着什么,开口道,“爸爸,我真的老了吗?” 傅父撇了眼自怨自艾的小儿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感,老子一世英名,却生了个恋爱脑。 刚想劝解一番,免得让他自寻烦恼,就听到傅锦年起身懒懒散散一句“算了,还是洗洗睡吧,明天再想。” 这小儿子,就是能吃能睡能躺,过不去的坎,就喜欢接着躺下,算了就这样吧,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行了。 起码只是情路坎坷,钱途还是一路顺畅的。 【作者有话说】 求求了,收藏吧(>_)[求求你了] 苏景淮不是正宫,他一看就是被那种实在貌美又年轻的宠妃,目前算是现任的原因,就是脸太顶了,再加上缺德的脾气更有意思了,没错傅锦年就好这一口,一般好看的没意思,特别好看加上诡异的脾气,才有意思。 (??w?)?嘿 第2章 一连几天,傅锦年都躺在家里陪着刚退休的老父亲,就连作息都调整的规律极了。 这不一大早,傅父已经坐在外面的亭子里悠闲的边吃早饭边看报,听见脚步声,觑了眼走近的傅锦年。 “画廊不忙,怎么还呆家里。”这语气明显的就差说,你怎么还不走。 “这不是怕您老寂寞,再说了画展办过了,近期也没有新的灵感。” 端起桌子上摆放着豆腐脑的碗,小勺子在粘稠的汤汁里来回晃动。 “不吃就别瞎搅和。” “谁说不吃的,太烫了冷一冷。”傅锦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话,知子莫若父,这点小伎俩一看便知。 怕傅父不信,还挖了一勺放嘴里,咸咸的汤汁,无味的豆腐,就一起下肚了。 “早点回去吧,心都不在这。” 冷不丁一句让傅锦年一僵,随即低下双眸,不在言语,只听到吸溜豆腐脑的声音。 嗡嗡—— 手机猝不及防的震动,就连傅父都瞥来了一眼,傅锦年拿起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点开一看。 ——您好,请问最近有空吗? 是那天想买画的客人加上了微信,这么多天也是第一次联系,傅锦年没什么心思,他搞了个画廊只是为了将自己作品有个收藏的地方,并不想出售。 在想怎么拒绝的傅锦年面露难色,傅父误以为是那个小男友的信息。 “分手了?脸色这么难看。” “不是,这哪跟哪啊——” 被傅父插嘴打断了思路后,就敲击了。 ——最近不方便 这么明显的意思,对方应该能明白吧。 发送出去后,就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继续吃豆腐脑了。 铺设着大理石地板走廊两边挂着精美的陈列品,一直往前走,低调奢华贯彻着这个私人会所。 顶楼的一直vip专属包间,里面空间开阔,熏黄的灯光渲染着幽暗的氛围,一整面大落地窗,将窗外的景象尽收眼底,有种俯视众生的卓越感。 “苏大明星怎么这几天有空和我们聚聚。” 话语中的调侃却没影响苏景淮什么反应,他了解这群发小的本性,只是往后一靠,贴合着柔软舒适的沙发,手里捏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喝喝喝——” 苏景淮接过发小赵樾递来的香槟酒杯,并没有直接喝,摇晃起来,望着酒杯中的气泡缓缓上浮。 发小也知道苏景淮的臭脾气,索性就不管他,继续和好友喝酒去了,他们这年纪正直年轻,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毫无顾忌。 最终那一酒杯里的香槟一口未动的放回了桌上,或许自从和傅锦年待久了,和发小们之间的关系也疏忽维系了,脾气也收敛了很多。 苏景淮不是那种对所有人都脾气不好,往往越是亲近的人,越能感受到他脾气有多坏,多不讲理。 都快一周了,自那日从酒店分开后,就连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苏景淮秉持着他不低头我不低头的原则,硬生生熬到现在,一肚子气。 没过一会,赵樾说的乐子来了,一群俊男美女挤在了沙发上,左右拥抱最合适不过 明明一开始,傅锦年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却还在纠缠在一起了。 即使安静的坐在那,但苏景淮那张脸摆在那,哪个人能没什么邪念,秉持着睡到等于赚到念头,倒有几个特意坐到他左右边。 “哥,您怎么一个人~” 苏景淮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故意拖长了,尾调还上昂了下,像是在撒娇,让人难以拒绝。 小明星对自己嗓音充满自信,百试百灵,之前的金主在床上都夸他有个百灵鸟嗓子。 小明星虽比不上苏景淮的具有攻击性的张狂浓颜,但也是在圈子里数一数二的高级脸,身材也没话说。 见苏景淮并没有不耐烦的一样,胆大的他举着酒杯,明媚的望着面无表情的苏景淮。 “哥,我敬你~” 说着便抿着酒杯,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众人见状,也心知肚明小明星的想法,起哄起来。 “人家都这么主动了,还不表示表示——” 这帮人平时就不着调,苏景淮也是好久没参加他们聚会了,这次一来就成了关注重点,尤其知道他有个稳定的伴之后,更想打趣了。 那些人心思就直白了,找个妖精把他拖下水,省的就一个人上岸,让他们不舒服。 毕竟他们也不是没羡慕过苏景淮,在他们一圈子,苏家也算数一数二了,上有事业有成顶起一片天的大哥在,下有个围着他团团转的伴,可羡煞旁人了。 他们这个阶层见得最多的就是为了钱贴过来的,但那种不为钱只是单纯的喜欢,就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还不求回报的,谁不喜欢。 人就是贱,既要尝尝妖艳,又要良人,怎么两全。 拉良人下水也是他们这一圈子最擅长做得事情。 要照以往苏景淮的脾气,自己开心最重要,那顾着上其他,又想着傅锦年对自己的态度气上心头。 “你叫什么?” 小明星眼睛一亮,知道有戏了,露出最完美的微笑,“季玟,他们都叫我玟玟,哥也可以这么喊我的~” “玟玟?” 苏景淮随口一说,并没有太记在心上,但倒是让他想到了如何惩罚傅锦年这几天都没联系自己的方式。 “留个电话吧。” 小明星惊喜若狂,这是给他遇上了,运气好到爆。 直到小明星跟着苏景淮出了私人会所,还想上他车的时候,站在车门前的苏景淮,对小明星面无表情的说,“走吧,有需要会喊你的。” 由惊喜到无措,只在苏景淮的一句话,还没来及说上什么挽留的话,就吃了一嘴的尾气。 开车回家的苏景淮瞥了眼放在副驾驶震动的手机,带上了蓝牙接通了。 “妈,怎么了?” “想我的宝贝儿子了,听你哥说这些天没什么工作,一家人聚聚吧。” “好,马上回来。” “慢点啊,我们也不太急,晚上给你烧了你喜欢吃的。” 苏景淮调转车头,开往苏家老宅的方向。 一路上的心情也逐渐好了点,车窗飘进的风吹拂着苏景淮的前额的碎发。 苏景淮一脚油门踩到家的时候,发现大哥的车比自己更早停放在这。 大哥这么早回来,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事业狂顾家了?不大可能。 一推门进入,果然大哥已经坐在沙发上和父亲聊起来了,应该是公司的事情,母亲都离着老远的和管家商量着晚饭的菜肴。 第3章 “妈——” 即使岁月在苏母脸上留下了痕迹,但美人在皮不在骨,依旧能看出苏母曾经的倾国容貌,不然也不会生出苏景淮这张在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的脸。 “大哥跟爸怎么了?” 苏景淮本来没太好奇,可见两人都抽起烟来了,这事情肯定小不了了,能让父亲和大哥愁成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少见到。 “好像是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苏母并不在意,公司的事情一向她不参与。 苏母年轻那会就是因为这一张脸,走到影后的位置,和苏父结婚后,就息影了,后来小儿子也走上她这条路,当然比起大儿子,苏母更疼和她一样的小儿子。 “对了,爸上次给你介绍认识的李小姐你还接触了吗?” “妈觉得不错,进退有度,又门当户对,多好,”见苏景淮不说话,苏母长叹一口气,“妈知道你外面有人,那人没什么背景,但你还是要结婚的——你别跟你哥一样不着调。” “妈,我知道了。” 从小被苏母宠到大的苏景淮舍不得对母亲说重话。 到了饭点,一家四口上桌了。 “小叶这次也没来?”苏母虽然对大嫂有些抵触,但毕竟也在这个家呆了六七年了,忽然这几个月都没和大儿子回来,的确有些不寻常。 “出差。” 说话的人是苏景淮的大哥苏景秦,他一毕业就接手了公司,并且和大学男友一起打拼,才把家族公司做到如今行业首屈一指的地位。 “在忙事业也不能忘了家庭。”苏母呢喃的抱怨了几句,虽然不太待见大嫂,但也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不由自主的挑刺。 苏母一直觉得大儿子走上这一条路是被那个男友带歪的,明明大儿子从前一直喜欢女的,怎能突然走后门了,哭过闹过,但最终就这样将就着过下去了。 “好。” 一家吃饭除了筷尖和咀嚼的声音,并无其他声音了。 吃完饭后,苏景淮见大哥往外走,觑见趴在阳台上吞云吐雾的苏景秦。 听到逐步逼近的脚步声,苏景秦侧头看了一眼,夹起烟来,“什么事?” “你跟大嫂还没和好吗?” “都拉黑了,我见不到人。” “工作室也不在?那个没续签的不是拉着大嫂单干了吗?” 一说到这,苏景秦还算镇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眼中翻滚这浓浓的戾气,掐灭了烟后,就离开了。 不知道踩到苏景秦的雷点上的苏景淮,对于大哥这总说话说一半,还一知半解的让他烦闷。 对着苏景秦离开的背景,苏景淮讽刺道,“嫂子不是喜欢你了,这么久就没和好,是不是能力不行啊,大哥。” 苏景秦闻言,顿住了脚步,愣了一会,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别人,侧头对苏景淮说,“不愧是亲兄弟。” “什么意思?” 面对自家弟弟的反问,苏景秦没有回复,径直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设定好香。 苏景淮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其实除了名字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但想睡苏景淮是真的,傅锦年对他的态度是,喜欢可以宠,爱的话没有,他才是这场游戏的真正掌控者,随时可以说结束。 傅锦年:没办法,起点太高,他们努力一辈子都到不了我的起点。 第3章 傅锦年还是被老父亲给赶出门了,像是看不惯他这个在家当米虫样子。 暂时没什么急事的傅锦年驱车去了画廊,画廊里面有他的私人画室,是不对外开放的,里面都是残次品,或者说画出的效果达不出他自己想要的效果的画作,都放置在那,达不到满意的,他就会重复画,直至出现最心仪的一副。 今天是没什么兴趣创作的,只是来画廊看看自己以往的画作,回忆以前的时光。 “傅哥,你来了。” 小李一进门见到傅锦年来了,瞪着大眼睛的洋溢着笑容,还走近几步,笑盈盈的。 小李像是想到什么,懊恼了一下,拍打了脑袋,“傅哥,刚才找您的客人刚走,要是他在等一会你们就碰上了。” “他还想买?”傅锦年以为他看懂了自己这么明显的拒绝,这都不放弃,对那个客人踊跃出一点好奇了。 “对啊,连续几天来看了,还让我不要麻烦傅哥。” “哦——有点意思。”傅锦年好奇询问道,“他看中的是哪一个系列的?” 小李抬头想了想,思索了片刻,缓缓道,“好像每一个看的时间都差不多,也没什么过度的偏好,也不麻烦我。” “每一个?”傅锦年有些好奇,是人就会有明显的偏好,更何况他的画作也是根据不同灵感创作出来的系列,怎么都会偏好一样了,明明很多都是南辕北辙的灵感所创作的。 对于这个客人,傅锦年第一次正视起来了,但也仅仅是感兴趣。 在画廊后面的玻璃房躺了会,刷了会手机的朋友圈,无非是旅游、创业、事业等,傅锦年对其他的人生活不太敢兴趣。 倏然手指停在了一个朋友圈上。 苏景淮一小时前发的,地址在电视台,依旧是高清的自拍像,面对镜头一点也没有遮掩他本就精致的面庞,再加上点化妆,更显得妖艳至极。 傅锦年是个正常人,很正常的心动了,算了下从画廊到电视台的距离,开车半小时不算久,这好去路上取个东西。 “傅哥,这就走了!”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傅锦年,小李明显的感觉现在的他比之前来的时候开心多了,身体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傅锦年在电视台楼下,正想着怎么进去了了,虽然那条朋友圈的照片上透露了房间号,但现在自己也不是苏景淮的助理了,门禁过不了。 “锦哥——” 傅锦年一抬头,见来人穿着白色卫衣,一副青春洋溢的男大,来人是苏景淮之前的实习助理,林淼。 “林淼,你——”傅锦年觑见林淼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可以带我进去吗?” “当然可以啦,锦哥。”林淼拉扯着傅锦年刷卡进电梯,这个点没什么人,所以这电梯就他两人。“要不是有锦哥帮忙,我还的一直在苏氏实习了。” “你能力好,在哪都能很好的发展。”傅锦年实话实说,再说对他而言,动动嘴的事情,并不会在意。 “锦哥,是来看苏景淮的吗?” 傅锦年听出了话语中一丝不对劲,但没细想,“对。” 在电梯门“叮”的一声看了后,林淼冷不丁说了句,“锦哥,他是个人渣——你——别跟他在一起了。” 傅锦年没停住离开的步伐,转身笑着对林淼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306号房间不难找,以苏景淮在娱乐圈的咖位,必然是最大,人最多的地方,但苏景淮又是个脾气大的人,门口围着人比房间的人多。 之前傅锦年当了苏景淮一年多的助理,现在还是有人能认的出来,并没有阻拦他往306走。 门口站着的经纪人老葛,傅锦年也认识,是苏式公司里面的金牌经纪人,苏景淮一出道,就跟着了,一般只有大活动跟着,这次却也跟来了。 经纪人起初看不上傅锦年这样上位的助理,但好在他安分并且又是叶总推荐来的人,两人相处一直相安无事,但自从傅锦年不做助理之后,老葛发现苏景淮更难伺候了,一连换了七八个助理,平均一周换一个。 头都大了,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毕竟是苏总的弟弟,也是个祖宗,打不得骂不得,就是脾气大。 觑见傅锦年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了,顾不上从前的恩怨。 “小傅来了,快进来吧。” 傅锦年一愣,他们关系一直淡淡的,谈不上笑脸相迎的程度,看来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捏着口袋里的盒子就更紧了点。 “嗯。” 半推门就听到里面穿来的怒吼,“滚出去——” 傅锦年曾经深刻的经历过苏景淮的怒火,但久违的怒吼让他也有点恍如隔世一般,还是僵住了。 “听不见吗?” 苏景淮精致的妆容已经定妆好了,现在造型师在搞头发,只能侧身看向门口,刚再想说什么,见来人是傅锦年。 火气也短了下去,但语调却不高也不低,听不出说什么情绪,转回了头直视面前的镜子,像是没看见他进来一样。 傅锦年当助理的那一年也摸清了他的小脾气,这样子肯定是在生闷气,傅锦年也知道自己也有点问题,自从忙着举办画展到举办成功后,的确有段时间有些顾不上苏景淮。 房间很大,也只有苏景淮这个咖位能一人一个大的化妆间,还配了两个造型师左右开弓。 那两个造型师,傅锦年也认识,是苏景淮私人的团队,专门聘请的,当时也和她们打好关系,但这次来的匆忙,只准备了苏景淮一个人的礼物。 第4章 “楼下那家蛋糕店,我记得你们喜欢吃,我来请客吧。” 两造型师当然开心,傅锦年一直很大方,但苏景淮却不乐意,到底来干什么的,一直跟别人献殷勤。 “你新工作有助理钱多吗,”双手交叉在胸口,“就那点钱还给别人花。” 两造型师也知道苏景淮的尿性,不敢再开口说话,只好加快速度赶紧结束手中的活,这工作钱给的多,气受的也多,是成正比例的。 两造型师一对视,难怪人家不干助理这份工作,早上助理干,晚上干助理,这谁能受得了,铁人都不行,也就傅哥脾气好。 一结束手上的工作,两造型师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就出门了,关门的时候都是轻轻的,生怕惹到里面坐着的一点就着的爆爆龙。 硕大的房间也只剩下傅锦年和苏景淮两人,气氛有些沉闷。 “这个礼物是给你的,你之前那个表坏了,就准备给你买个新的。” 苏景淮一听,转动着选择椅子面朝傅锦年,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语气也缓和了很多,没有夹着枪弹说话。 “我看看。” 傅锦年掏出塞在口袋里的表盒放到了苏景淮手上。 苏景淮低头打开表盒,瞳孔微微一亮,掠过一抹掩盖不住的欣喜,但转瞬即逝,“还行吧,做工还不错,花了你几个月工资买的?” “没多少,你喜欢就好。” 苏景淮拿着新表仔细的看了看,不是他常带的牌子,但做工很好,就直接带在了左手上,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 抬头望着傅锦年,心里原本想惩罚他的念头也没了,其实今天发的朋友圈就是仅傅锦年所见,想着他会不会来,果然又贴过来了。 拉着傅锦年的手略微使劲,就让傅锦年面对面坐在了自己腿上。 面对凛冽桀骜眼神 ,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艳红的嘴,尤其今天还上了状,更是极具攻击性的容貌。 看着眼前如清晨白露茫茫的双眸,苏景淮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掌握,就如同傅锦年依旧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一样。 一手捏着傅锦年的细腰,一手抓住他的后颈,肆无顾忌的亲吻起来。 对于傅锦年的推拒,置之不理,全当成情趣,越反抗,他越兴奋。 “你还要上台录综艺了。” 好不容易挣开喘口气的傅锦年望着苏景淮更加艳丽的唇。 “可我石更了。” 短短一句话,傅锦年的脖子上的绯红慢慢转移到脸上,察觉到什么的他,“你别胡闹——” “我胡不胡闹,你不知道,嗯?” 苏景淮贴着傅锦年泛红的耳边说道,低沉压抑的嗓音让傅锦年不安的想从苏景淮腿上下来。 却被苏景淮的双臂紧紧环绕在腰间,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也萦绕在傅锦年的鼻翼间。 “苏景淮,够了。”傅锦年压低声音,越挣扎,越是动不了一点。 傅锦年不是挣不开,等会要上太,弄伤了很不好。 “我还是更喜欢你在bed上喊我的名字。”两人脖颈相交,苏景淮灼热的气息吐露在傅锦年身上。 “别乱动了。”傅锦年脸皮薄,怪异的触感让他不安分的想离开。 “太想你了。” “外面有人。”许是被苏景淮的厚脸皮打败了。 苏景淮抬眼看了下时间,暗示道,“我还有半个小时才上台了——” 意犹未尽的语气,让傅锦年心一惊,搭在苏景淮肩上的手不自主的捏紧了,望向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脸,身体一僵。 “别乱来,这不是家。” “那在家就可以了。” 渐渐上昂的触感,双眸惊恐的睁大,但依旧不放弃打消苏景淮的想法。 “别在这,回家——” 面对步步紧逼的苏景淮,他只能后退,他了解苏景淮,容不得一点反抗。 苏景淮像是略微思考后,面前同意了傅锦年的提议,但他眯着眼,低低笑了一声,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猛兽。 “那先得消消火,我先收点利息,本金今晚回家再说,怎么样?” 苏景淮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令人心动,做出完美的表情凝视着傅锦年的双眼,让他无法拒绝。 傅锦年的确对这张脸没什么反抗的能力,不然一不会一见倾心。 【作者有话说】 苏景淮:我就不信,这样角度的照片都钓不到你,领口拉底一点,露出锁骨。 傅锦年:肯为朕花心思就好,花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还没分手,前任戏份多一点。 第4章 在镶嵌着一圈led灯的化妆镜里,浮现出两人紧紧相拥坐在旋转椅上的景象。 苏景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禁锢住傅锦年,内心无法压抑的火焰越烧越旺,不由得舔了舔绯红一片的嘴唇。 “门没锁——” “那不是更刺激吗?” 面对苏景淮意犹未尽的眼神,傅锦年有些后悔这次没动脑子用下半身做出来的决定。 “对你影响不好。” “他们不敢的,再说你觉得他们不知道?”上挑的尾调,透出一股来自阶级的傲慢。 自知苏景淮随心所欲惯了,傅锦年之前也一直顺着这位大少爷,在他眼里,傅锦年的拒绝等于情调,更让他有一种别具一格的兴奋感。 “妆造怎么办?可没那个时间补——” “那就看你怎么做了。” 意味深长的眼神勾引着傅锦年,傅锦年也不是涉世未深的未成年,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仅靠一个眼神就互相明白了,何况他们是早已多次亲密过的人。 咚咚咚—— 门外的沉闷的敲门声回荡在只有俩人的化妆间内。 “苏哥,快上台了。”经纪人言简意赅的从门后传来的声音稀稀落落的传到了两人耳里。 双手反撑在化妆台上的傅锦年,蹙着眉忍受着,原本修长白皙的指根,也泛起了微红,瓷白的手指下,藏着脉络分明的跃跃欲出的青筋,紧紧的扣在台边上,一次又一次的捏紧。 “不是不上综艺的吗?”好不容易结束一切的傅锦年才有心情聊起别的,“你记得你说过,一个好演员,是不该上综艺的。” 看着傅锦年认真的记住自己曾经的天真话语,苏景淮愣了一下,才无奈的开口,“那还不是为了下个月的金龙奖做万无一失的准备。” “电影不是很成功吗?”傅锦年反问道。 “是大获成功没错,”苏景淮的脸上满是餍足,心情也是大好,说起话来也肆无顾忌,“但,这些老东西可精了,不给点什么他才不会让你年纪轻轻的拿奖。” “这次综艺明面上是庆祝我的电影大卖,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推那几个关系户,以我的影响力带动他们——” 傅锦年撑着化妆台缓缓的抬脚落地,捡起卡在脚踝处的裤子,从台子上抽了几张纸,擦拭湿哒哒的地方。 一点也不没准备避着苏景淮,苏景淮靠在椅子背上,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杰作,内心堵塞已久的杂乱的思绪也烟消云散了。 “喷点香水吧——”傅锦年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转头看了眼正在整理着装的苏景淮。 “我带着你的味道上台,你不喜欢吗?” 面对弯腰靠近自己的苏景淮,傅锦年果断的手掌阻止靠过来的动作,“还没够吗?” “怎么会玩够了,我还年轻了——有的是精力。”说着还眯着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斜视着傅锦年。 傅锦年听出了一丝嘲讽的语气,也不算是嘲讽,本就是事实,傅锦年比苏景淮大上了整整六岁,苏景淮说的一点也不错。 无意争辩的傅锦年,拿起化妆台上的除味喷雾往他俩坐过的地方喷了几下。 可算是盖住了。 “有必要吗?”苏景淮并不在乎,也没阻止傅锦年掩耳盗铃的举动,“他们这么久都不进来,门还没反锁,你觉得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干坏事?” 傅锦年一直知道苏景淮大龄恶童的本性,但此刻他的内心有一丝不耐烦快遮掩不住了,但好在他是个体面人,转移话题,淡淡的说,“老葛催了,快去吧。” 见无动于衷的傅锦年,苏景淮平息的怒气又盖不住了,刚想嘲讽几句,就听到更为迫切“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导播喊了——”的声音。 苏景淮暂时咽下火气了,转身朝门走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房门猛烈的关上,房间也随着一震,那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像是对傅锦年刚才的不满。 早已习惯的傅锦年,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穿梭过后台工作人员后,淡然自若的前往电梯下楼离开电视台。 不是没听见窃窃私语的声音,傅锦年一直不太在意,早就习惯了。 不知道这次生气要多久才能消下去,晚上的活动估计得取消了,父亲那不让我回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第5章 翠竹轻摇,一池锦鲤在碧水间游荡,无所拘束的沿着人造溪流轻跃,亭子里闲情逸致的傅父依靠在池边的石栏杆上,随手扔下一点鱼饵。 忽然远处传来一点杂乱的声音,惊的一池锦鲤四处逃串。 傅父收回了撒食的手,转头对着一旁站姿挺拔的警务兵说,“隔壁什么动静?” 傅宅独特的地理位置,左右两边都是空置的,一个是早年就全家搬离到省外,一个前几年就回乡养老去了。 等傅父走到亭子里坐下的时候才探查清楚的警务兵开口。 “隔壁新搬来了一户,姓温,好像只有一个人。” “姓温?” 傅父意识蓦然地从回忆中抽离,这个名字好久没听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温。 都这么多年了,傅父心里也泛起了一点波澜,还没等傅父去亲自去打探。 “隔壁的新邻居一个人来拜访了。” 瞧见傅父的脸色复杂,传话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站在那等着反馈。 良久之后,傅父才回过神,长呼了一口气,“喊进来了。” 站在傅宅门口等待传话的那人,五官生的极好,深刻却不凌冽,气质内敛而又深沉,衬衫与西装一丝不苟的贴合,扣子严谨地扣在最上方,遮不住的矜贵。 就是这么骨相极佳的男人站立在此处,却有一瞬间闪过的拘谨,随即就凝视着大门内宽阔且意境相结合的布局,一如当年不曾改变什么。 随着前面警务兵地带领,男人身距合宜的跟着,一路上的景色恍如隔世,这不是男人第一次来,但路上的溪流、石凳、拱桥,无不吸引男人的目光,强忍着内心如滴落平静水面泛气的圈圈涟漪的悸动。 早已恭候多时的傅父扫视着稳健步伐迈进的男人,心中的猜想也对上了大半。 “傅伯父好。” 傅父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并不接话,而是开门见山说道,“怎么回来了?” “回来京城发展。” “怎么回来发展?” 见男人没有回复,傅父眼神冷冽的看过去,语气不似寡淡,但夹杂着一丝冷漠以及不容拒绝,“这不适合你发展,回去。” 傅父转身准备走,却听到身后男人,“我理解傅伯父的顾忌,但我不会离开的——”。 侧身见着那个男人双眸中透露出一种炽热的专注,如同烈火燃烧,让人不敢直视,但那坚定的目光,却如岩石般坚硬,无法动摇。 最终还是傅父不忍退了一步,“你父亲这些年身体可还好?” “身体还算英朗,退休后就和母亲游山玩水去了。” “他到想得开,”傅父坐下看着男人,“你这次回来,他没说什么。” “父亲只说让我来看看您老人家。” “他还记着了——我还以为——” “父亲说,他忘不了您的栽培,务必让我先来看看您。” 傅父的神色缓和了,或许是年纪上来了,往日的回忆也纷纷涌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蹦出来了。 “你哥没跟你回来?” “大哥他一直驻外,不怎么回国。” 傅父听着往日的人和事情,内心的防备也松懈了些,毕竟在他眼里的温晏晞不过是个孩子,从小看到大的,那件事上他也算是个受害者。 但毕竟有亲疏远近之分,亲儿子比谁都重要。 见温晏晞一问一答间进退有度,谈吐得当想着的确和以前一样优秀,就算离开京城也是各方面可以称上卓越的青年。 许是很久没这么顺畅的聊天了,不知不觉夕阳西下,霞光渐散,天空逐渐转暗。 “想留下来吃饭?” 傅父也瞧出了温晏晞的意图,不留情面的说道,“他今天不回来——” 见温晏晞眼角闪过一丝失落,傅父心知肚明,火上加上说了句,“这几天估计陪他的小男友了,吵吵闹闹都一年了——。” “傅伯父是让我知难而退吗?”温晏晞脸色温和看不出一丝波澜起伏。 “也不是,你们谁我都无所谓,锦年开心就好——” 傅父坦然之言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温晏晞一眼,“他不记得你了,我希望你也不要让他想起那段,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二次伤害——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我知道了,谢谢傅伯父。” 望着温晏晞离去而消失的背影,傅父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只希望云龙混杂的海面不要因为他的回归,硬是卷出一番风雨出来。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全都在一瞬间亮开,迷迷糊糊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傅锦年只盖了薄薄一层毛毯,被倏然亮起的灯光一惊醒。 “傅哥,你竟然在这?” 来人是苏景淮的新助理,也是接替傅锦年的那位,他艰难的扛着喝醉呼呼的苏景淮。 “苏哥后面录制完聚餐喝醉了,打你电话一直没接,一直吵着要你来——我没办法就把他送回家了——” “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 傅锦年走上前和新助理一起把苏景淮安置在床榻上,俩人才算完事,走到客厅的新助理接过傅锦年递来的水,正口渴难耐的他“咕隆咕隆”的喝了一大半。 “傅哥,你们真是这种关系——” “嗯。” 新助理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傅锦年具收眼底,“怎么了?” “傅哥,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能忍的下苏哥的脾气的,我不是说他脾气不好,我就是——” “我喜欢所以可以。” 新助理瞪大了双眼,终究是“恋爱脑”咽回了肚子里,却抬眼见靠在卧室门口晕晕乎乎的苏景淮望向这边。 顺着新助理的目光看过去,傅锦年也看到了跌跌跄跄走出来的人。 “傅哥,那我先走了。” 感觉再待下去少儿不宜了,新助理拉起放在地上的包,飞速的逃离现场。 【作者有话说】 苏景淮快下线了,毕竟一年了,在顶的脸也有看腻的那一天,再加上口无遮拦的乱发脾气,傅锦年的耐心有限 正宫出场了,勉强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又曾经非常相爱,这一次他做好万全准备。 第5章 吧台上悬挂着三盏黄色小吊灯,上面的水晶流苏静静地垂吊着,微醺的灯光看不清靠在吧台上的傅锦年的表情。 “我——喝醉了。” 傅锦年一动也不动就这么看着,“你没醉——” 苏景淮就算被拆穿后,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得寸进尺的径直走过去,双手压在吧台上,将傅锦年禁锢在面前。 微微低头望着这张毫无波澜的面孔,许是刚睡醒,傅锦年脸上还残留着红印子和略微杂乱的头发,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呆滞。 即使没喝醉,身上的酒味也很重,傅锦年避开苏景淮直愣愣注视的目光,只留给他一个红晕的侧脸。 “傅锦年,你真的喜欢我吗?” 听到苏景淮如此直白的话语,傅锦年深吸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真不懂——”语气像极了拿不到心心念念糖果不解的哭咽。 傅锦年双手自然的搭在苏景淮的脖子上,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擦拭流在精致面颊上的泪珠。 “为什么不信,明明你都知道不是吗?真心给了,呵护也给了,你还要什么?不能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表达出来。” 一字一句从傅锦年口中说出,语调轻缓直戳苏景淮的谎言,“你只是习惯索取,却一点也不肯付出——” 你一直活在父母哥哥给你建造的安全围栏里,尽情的肆意消耗着别人的爱意,却只在意自己,这些话傅锦年没有说出来,他没必要说出如此难听的话,体面的在一起,体面的离开,是最好的。 苏景淮惊愕的想要反驳,却被直面而来的吻咽了回去,放弃了辩解的话语,双双沉浸在灰暗灯光中那一丝暧昧气息的氛围中。 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声响不断回响直至停歇。 “有烟吗?”傅锦年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在宽敞的沙发上,除了嗓子的干哑,更多是内心的枯竭,急需什么填补。 “家里没有,”苏景淮指尖划过流畅如溪的背脊线条,一直往下,“我可以让小李去买。” “不用了。”傅锦年打消让新助理为了这点事跑一趟的想法。 侧着头瞥见时钟上的时间,凌晨两点了,不早了,洗个澡就去睡吧。 抽出被轻轻压制的小腿,跪趴着起身。 “去哪?” 脚踝被抓住,瞬间又趴回了柔软的沙发,抬起小腿,踹了一脚身后的罪魁祸首,有气无力,又有点些许的无可奈何。 “明天没有活动吗?” 苏景淮没回答,而是欺身上去,贴着傅锦年的绯红一片的耳垂,“回来吧,我加钱。” 傅锦年撑起头,侧身望着身后人凝视的双眸,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语气平平的听不出波澜的道,“不了,对你形象不好,你不是要冲金龙奖,这段时间还是算了。” 第6章 “不做助理也行,到我身边工作吧,轻松又高薪。” 像是被苏景淮的话语逗乐了,嗤的一声笑道,“算了,可不轻松——” 苏景淮对傅锦年这种嗤笑态度并没有否认,而是继续加上发码,“就陪着我,什么活也不让你干——行吗?” 傅锦年见苏景淮这是真的在权衡利弊之后的恳求,不由得摇头道,“你身边有很多人,并不需要我——” “他们都不是你。”苏景淮反驳道,语调也上昂了,似乎有些急切。 “明明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吵,但是你总是这样让我——” 苏景淮站起来,围着沙发走动,像是在思考内心那种说不上来的东西。 傅锦年也没心思继续趴在沙发上,身上湿漉漉让他睡不着。 没了苏景淮的干扰,径直走向了浴室,“唰唰”的水流声响起。 与之同时,茶几正中间的手机亮着屏伴随着“嗡嗡嗡——”的震动声。 苏景淮忽然所有的注意力投向了那个手机,傅锦年的手机,现在凌晨二点,谁还会在这个点发信息。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所有不明产生的情绪在一瞬间就有了清晰的指向。 苏景淮并没有喜欢翻看别人手机的癖好,但那是傅锦年的手机,那个用了整整一年表达了真诚爱意的人,他知道自己家世好,容貌好,多的是人示爱,追求,他所处的阶层就是让人趋之若鹜。 这都不是借口,但此刻的他就是想翻看,就想撕开打着爱自己旗号下的真面目,苏景淮那张未施粉黛就皎好的脸在手机上露出的,却是诡异莫测的笑容。 坐在沙发上,拿着傅锦年的手机,瞥了眼界面,备注的是【客户】。 原本激动的心情也消失过半。 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并没有立刻传来声音。 苏景淮有些不耐烦,本就凌晨两点了,接通了却又不说话,难不成是误碰。 刚想挂掉就听到“傅锦年——”,那亲昵的话语哪里像是客户,苏景淮本就克制不住的怒火瞬间喷涌。 冷哼一声,翘起二郎腿,对电话那头的人阴阳怪气道,“他在洗澡,没空接,有什么跟我说。” 电话那有的人没有说话了,面对苏景淮的挑衅,像是沉寂了,但电话没有挂断。 浴室的门开了,披裹上浴袍的傅锦年眯着眼看到苏景淮手上的是自己的手机。 见傅锦年走近,苏景淮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对着手机那头说,“他出来了,要他接吗?” 傅锦年一愣,虽话语间让他接,但苏景淮的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并没有递过来的意思。 “不好意思,他说他忙,就不接你电话了。”说着就自顾自的挂掉,对于苏景淮的做法,傅锦年蹙着眉,想拿过挂掉电话的手机。 “这谁?还亲切的喊你名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关系这么亲密的客户,凌晨两点还打电话——” 苏景淮举着手机,直盯盯的看着傅锦年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什么来,但却如一波秋水泛不起涟漪,也看不出半点情绪。 “苏景淮,能不不无理取闹——”洗完澡的傅锦年清爽了很多,但也是深夜了,疲惫感也涌上心头,他现在此刻只想睡一觉,不想因为小事又争论不休。 “我无理取闹?” 嗓音大的让本就有些不适的傅锦年一惊,脸上的不悦也遮掩不住。 “明明是你,是你,一次又一次惹我不开心——我是苏景淮,在京城,我就不算能倒着走,我也不至于这样,受你的气。” 傅锦年意识到自己可能语气不好,刚想上前软语几句,就被气在头上的苏景淮恶狠狠的盯着。 “妈妈说的对,我跟一个老男人耗什么,想跟我联姻的都能从这排到河北去——” 傅锦年听着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语,原本还想劝慰的话语吞了回去,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这一举动在苏景淮眼里无疑是挑衅,他推搡着捡起衣服的傅锦年,一手用劲的握住他的手腕处,往外拖拽。 “苏景淮,你——”被紧紧禁锢住手腕的傅锦年,踉跄的跟着大步往门口走的苏景淮,本就吃力的手腕处更加刺痛起来。 门一开,傅锦年被猛的一推,背部重重的撞在了门外的白墙上。 “傅锦年,你太过分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这样对我——只有你——只有你敢——”苏景淮气的脖子涨红,眼神中满是狠厉。 苏景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久违的让傅锦年回忆起了他们最初的相遇。 随着手机砸在苏景淮身上,铁门“砰——”的一声关上,徒留傅锦年在门口站着。 许是慢慢的缓过神来,傅锦年捡起被弹到地上的手机, 坏消息,屏幕裂开了, 好消息,还能看清楚一角 长叹一口气后披上还算干净的外套,按下了电梯。 朋友家,关系好几个的,都结婚生子了,自己也不适合留宿。 酒店,身份证没带办理不了入住。 一路上思索着睡觉的地点,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楼下。 只能回家了,希望这个点父亲不会被吵醒,不然挺尴尬的。 坐在驾驶位上,略感不适的傅锦年凭借着毅力开回了家,好在一路上车辆并不多,但也不少。 门口的警卫利索的开了门,傅锦年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入屋内。 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上楼进入卧室,一跃躺在了床上,看了眼手机,在正中央的一块黑屏遮掩下,差不多将近了四点。 躺在床上的傅锦年困意席卷而来,翻身过上被子后就沉沉的睡过去。 再次睁眼已是中午十二点,头疼欲裂,果然上了年纪不能熬大夜。 换洗好干净的衣服就下楼了。 “怎么又回来了?” “念家不好吗?” “又吵了?这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傅锦年并不想和父亲谈这个,以前傅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退休后看别人家都是带着孙子孙女,自己也瞧着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爸,你别老说我,大哥二哥你怎么不说?” 傅父眉峰一动,放下手中的报纸,“他们不在我眼前晃,我暂时管不了。” “那就是挑我这个软柿子捏呗。” 见傅父有些青筋暴起,傅锦年举手投降,不敢在乱反驳了。 傅父也是会借坡下驴的,身旁有着小儿子陪着也比旁好多了。 傅锦年见傅父旁边有一摞照片,好奇的翻了翻,“爸,这些照片干什么的。” 傅父瞥了眼,“给你大哥介绍的对象。” “这么多?” 说着拿起了一堆照片和资料。 “你大哥现在的位子,多的是人巴结。”傅父觑见傅锦年乐滋滋的翻看着,反问道,“你又不好这一口,看的这么开心干什么?” “我在看未来的大嫂会不会在这里面。”傅锦年翻着一页又一页,蓦然的说了一句,“爸,我们家联姻吗?” 傅父还以为听错了,透过眼角斜视了他一眼,“联姻没有,你要是想的话,我帮你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对象让你挑挑,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傅锦年本就开玩笑的提了一嘴,“真有啊?” 【作者有话说】 彻底分手了,其实这也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早就有分歧,只不过傅锦年之前的确喜欢,不然也不会有新灵感来创作出作品,但现在是真的有点烦了,年轻不懂事,不断的索取情绪,就累了。 第6章 这次估计是闹掰了,一周都没有消息,朋友圈都没有了,估计被拉黑了吧。 傅锦年也不是个爱回忆往昔的人,这几天在家里竟然没让傅父厌烦的赶出门,就由着他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就在池子里撒一把鱼饵看着满池子的锦鲤蜂拥而上的抢食。 “小年——” 傅锦年顺着声音回头看,眸光清亮,眉间染上了淡淡的愉悦之色。 “二哥,你回来了。” 傅锦年的二哥傅锦皓,常年在外地,往日只能在过年的那几天见到,上次几面大概隔了有七八个月了之久。 傅锦皓龇着大白牙,走到傅锦年的身边,身上穿的还是部队的衣服,像是刚完成任务就回家的样子,肤色也比上次见面深了点。 “二哥,你这在哪晒的?” “是不是更有男人味了。” “一口白牙闪到我眼睛了。” 对于傅锦年的打趣,傅锦皓笑的更开怀了,仿佛嘲笑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等傅锦皓笑完,他才仔细的上下扫视着许久不见的二哥,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二哥,你这次去哪?非洲吗?” “是啊,呆了大半年,皮肤能不黑吗?” 非洲,傅锦年也去过,当时是为了另一个人。 第7章 “非洲除了热就是蚊虫太多了,一结束就跑回来了。” 恍惚间傅锦年回到了几年前在非洲的那段过于追逐自由的时光。 附和了傅锦皓的话语,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二哥,这次休假多久?” “差不多半个月吧,不过回去后就不往外跑了。” “怎么了,想二哥了?” 傅锦年瞧着二哥嬉皮笑脸的模样,点了点头。 傅锦皓摸着他的头,揉了揉,接过剩余的鱼饵陪着他一言一语的聊天,谈着所见所闻,傅锦年乖乖的在一旁呆着听着别人口中的景色。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锦皓才察觉到傅父怎么不在,问了句,“老头子想去哪?不是退休了吗?还老瞎逛。” 刚说完,大门就开了,迎面走近来的傅父,对着回来的二儿子“哼”了一声。 “老子是退休了,还不是不能走了——”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面对傅父,傅锦皓还是骨子里有些怕,毕竟从小到大的余威尚存。 饭桌上的两人默默地吃着丰盛的晚饭。 “锦年,吃完饭到我书房来一趟。” “哦。” 傅父放下碗筷就上楼了,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上。 “你犯事了?”傅锦皓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以前他一调皮犯错,就是被傅父拎到书房,进行文武两重惩罚,一回想就哆嗦。 “我能犯什么事?”傅锦年虽这么说,但把这些天的是翻来覆去的在脑海回忆,也没有什么差错。 更何况,他出门在外也不敢自爆身份,就怕给父亲,大哥,二哥抹黑,自己不是那块料,当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 傅锦皓也知道自家弟弟,从小到大也很安分,除了情感经历过于波折,但这都是小事,算不上什么,谁年轻没几件青春糗事。 “没事别怕,二哥在门外等你,要是真有什么,我会扶你出来的。” 傅锦年被二哥带偏了,可自己真没什么,难不成苏氏发现我挖走了他们大动脉,也不至于吧,也没使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只不过是人家有想法,我就掏点钱出来投资下。 最后一点饭都吃的没滋没味,味同嚼蜡般。 “爸,你找我什么事?”焉了吧唧的傅锦年一路上在二哥的恐吓中,推开了书房的门,而说好在问外等着自己的二哥,远远的站在楼梯那头看着自己。 真是亲兄弟,真不靠谱—— “进来吧,把门带上。” 轻轻的把门关上后,傅锦年缓步走到书桌前,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看看——” 傅锦年下意识以为是父亲搜集到自己的罪证,结果—— “爸,你速度也太快了吧——”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把你那个惹是生非的二哥喊进来,那不都知道了。” “你就在这看,挑几个,约个时间见见。” 傅锦年瞧了眼严肃的父亲,再看看书桌上一张张证件照和全身的生活照以及详细的像是简历一样的资料。 再一次让傅锦年重新认识了父亲。 “爸,你怎么又封建又开明?” “要不是为了你,我这些天也不至于奔波了——” 傅锦年搬来了一个椅子,坐在傅父对面,一张张的翻看,有种当hr的怪异感觉。 “我已经给你筛选了一轮,这是剩下来的。” “爸,你怎么筛选掉一批的?我有点好奇了。” 傅父瞥了眼他,像是看透了一样,“颜值起码不能比你历届的差吧。” 傅锦年讪笑了下,没反驳,这是事实,只是一般不会说出去,没有好看的皮囊,怎么会在意有趣的灵魂。 翻来翻去,大多是些从政,从商的年轻后辈,算是门当户对,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同性结婚也并不是稀奇的事情,但一下子找出这一沓照片来,也是过于离谱的。 “爸,这些人是真的要——”傅锦年面露疑惑,说实话,以他不上调的样子,属实很难相信。 “放心,都是自愿的,之前就有了,我只是看你和那个小明星打的那么热火就没说了。” 傅父第一眼在电视上看见就不满了,性格过于张扬自我,就真的一张脸迷的傅锦年找不到东西南北,还好再帅也会看腻,不然还真没办法。 “要是这里没什么看得上的,过几天还有省外的一批。” 傅锦年瞳孔震惊,这像是一个父亲该说的吗?这跟选妃有什么区别。 “趁还没30定下来,我也就不为你发愁了。” “爸,我也没二哥那么操心吧,他都没——” “我是做不了他的主,还做不了你的主吗?” 放弃争辩,还是看看照片冷静冷静吧,或许是傅锦年职业病的原因,看一眼照片差不多就知道这个人性格是是那样的了。 以往他喜欢的都是个性极具特别的,才能激发他的灵感,以至于傅父对于他的历任男友都不满意甚至意见很大。 “还没有满意的?”傅父看着傅锦年翻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比不上那个小明星,但涵养高。” 听着傅父内涵的话语,傅锦年没知声,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苏景淮的脾气火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才会激发他的创作灵感,像烈马一样矫健的身姿和自由的灵魂。 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傅锦年的手顿住了,照片上的人骨相极佳,容貌温和不失尖锐。 看着傅锦年指尖的停顿,傅父也伸着脖子看了眼,一瞬间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照片上的人。 傅锦年细细的看了后,抽出了这张照片,后面也翻了翻,也陆续挑选出几张满意的。 “就这三个了?” “嗯。” 傅锦年一下子看那么多,就像一下子吃了几十个大肘子,有些腻了。 难不成人多三十就养胃了是真的,那也太糟糕了吧。 等从书房出来,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傅锦皓已经一手托着果盘,一口一口的吃了大半。 “没事吧。”傅锦皓没听到里面有什么激烈的声音,见傅锦年也完好无损没什么痕迹,脸色也只是有些疲惫,“训你了?” “没有。”傅锦年摆摆手,从果盘里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咔吱咔吱”的轻快咀嚼了起来。 “真没事?” 见傅锦皓不信,傅锦年转了一圈展示自己完好无损的样子。 “亏我还在外面担心你,老头子好久都没喊人进书房了,他找你什么事?” 傅锦年沉默了,想到父亲说二哥的大喇叭属性。 “没什么,就是让我别老呆在家里,出去晃一晃。” “同人不同命,老头子就想让我安静的呆在家里。” “那还不是因为你干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父亲都怕了。” 讪笑了一下,搂着傅锦年的脖子,岔开了话题。 隔日的穿搭让在家休假的傅锦皓眼前一惊,“你这是要去哪?约会吗?” 看报纸的傅父咳嗽了一声,“早去早回。” “好。” 傅锦皓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眯着眼扫视着干净的鞋子,和衣服搭配的正好,就连头发也是柔顺的,前额的碎发随风飘着,更显得年轻几岁。 “不对劲——” 傅父打断了傅锦皓的碎碎念,“什么不对劲,他这年纪捯饬自己怎么了?” “哪像你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爸,你过分了,怎么人身攻击了,我不就有些——过分了。” “过分?你以前的哪件事不比这个过分,”一提到以前的糟心事,傅父就头疼,“你还是赶紧回部队吧,别一天到晚在家晃,看着心烦。” 说着傅父就拿着报纸出去了。 留下一脸呆滞的傅锦皓,一大早他招谁惹谁了,不就—— 算了不和退休的老头子一般见识。 约见的地址是在商业楼下的甜品店,傅锦年很熟悉这家,苏景淮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吃这家的蛋糕,但大多数是在晚上,店里早就关门了,傅锦年特意进店学习了连续的一周才勉强做出来。 缕缕阳光顺着透明玻璃窗照在了桌上花瓶里插着的向日葵上,傅锦年下车的时候,正是约定的时间。 推开甜品店门,除了听到店员甜美的“欢迎光临”还有弥漫着甜而不腻的香味。 第7章 国贸大楼耸入云霄,玻璃幕墙反射着烈日的余晖,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阒无一人空荡荡的一整层毛坯办公室,此刻随着装修工人的入场,也正式开始动工了。 “叶总,你怎么来了?”一个头戴白色安全帽的监工走来。 “嗯。”说话的人是叶承钧,也是曾经苏氏的副总,现在出来成立新工作室,这整一层办公室就是他的新办公地点,也是第二次事业的起点,人生的一次转折点。 望着还是寥寥无几的钢筋混凝土楼层,叶清越感慨万千,离开了行业龙头的苏氏,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不舍难受,甚至有一丝解脱之感,耗费了全部心血的公司,说离开就离开,其中的决绝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爆发,而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8章 “不用管你,你做你的,我随意看看。”监工点点头,但眼珠子也没离开过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站在巨大的落地单面玻璃前,20层位置从上往下俯视,马路上穿行的车辆渺小极了,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感觉朵朵白云触手可及。 嗡嗡—— 倏然的电话声让叶清越缓缓的从外面广阔的视野回过神,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指尖在红圈和绿圈之间摇摆,敲击看似有节奏,但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心中的烦郁压抑不住。 直到铃声挂断,叶清越也没有反应,还没来及将手机放回口袋。 同一号码又打了过来,这会叶清越只停顿了几秒就接通了,但他没打算开口,电话那头似乎也没想到电话能被打通,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清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让他心里泛不起一点波澜,甚至隐隐发笑,嘲笑以前天真的自己。 “有事吗?苏总。”语气平平,听不出半点情绪。 许是电话那头的人,因冷淡的话语而缄口不开。 “没什么事,就不要打过来了,”叶清越语气淡淡的,却不失风度和强硬,“你也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吧。” “不是的清越,你听我说,我——” 叶清越后悔接通了电话,眉头紧锁的打断了电话那头人的话语,“苏景秦,我说最后一次,好聚好散,别逼我撕破脸,对大家都不好。”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还没缓和过来,就又听到铃声响起。 情绪上头的叶清越接通就对电话那有的人,发泄着不满,“听不懂吗,别来烦我。” “叶总,你这是心情不好?” 察觉到电话那头声音异常,叶清越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有一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 还没来及解释,电话那头充满磁力的嗓音传来,“知道了叶总,最近新公司刚成立,事情繁琐又杂,理解理解。” 被这样说的,叶清越的不好意思了,明明自己没控制住情绪,反倒先让别人包容起来了。 “叶总,晚上有个局,要来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我想你来陪我——” 叶清越自知理亏,这个要求也并不是难事,“你把时间地址发我,我会来的。” “好,晚上我来接你,叶总。” “嗯。” 挂断电话后,就看到了发来的信息,不仅有时间地址还有出席的人。 叶清越眯着眼,都是业界的熟人,细细思索起来晚上的局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一点失误,但起码是为自己而拼搏。 再抬眼,双眸中闪耀着名为希望的的目光。 傅锦年的性格谈不上张扬,但也不是内敛,就比如现在他得体的听着坐在对面的人的侃侃而谈。 选择这个地方也仅仅是跟自己晚上的行程有关。 虽然是自己一时兴起的一句玩笑,但看着父亲真的为自己伤心,傅锦年做不出敷衍的事情,他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但也不习惯是去。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身材?” “这么明显吗?”傅锦年以为自己只是用余光扫视了几眼,没想到被当场逮住,赧然一笑后端起荔枝柠檬水抿了一口。 “想摸摸吗?” 傅锦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你不觉得我这样——不太好了吗” “你喜欢我的身材,说明我这是我的优势,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了?”对面男人西装革履的外表下让傅锦年有了意外的收获。 冷峻硬朗的外形,尤其那一身不似健身房可以练出来的明显痕迹,而是淡淡的薄肌感,却又不失力量感。 如果不是这种途径认识,傅锦年一定会让他出现在自己的画室里,他临摹过那么多模特,却达到他心目中那种力量和野性的感觉,眼前的人却非常的吻合。 本对这次没什么兴趣的傅锦年,像是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缺口,聊起来了。 男人是刑警,家里人并不满意他的选择,但却一直一意孤行到现在,态度也缓和多了,见男人也就不成家也急了,所以才有这次见面。 两人聊上几句后,傅锦年倏然闪过灵感,顾不上和男人只是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 “我们换个地方聊天吧?” “这么快吗?” “这里不适合,我知道一个地方。” 对面的男人,也就是安殊,跟着傅锦年开车来到了他的画廊。 边开车边觑见安殊望着车窗外,刮起的微风,吹拂着男人硬朗的面颊,让傅锦年不由得再往下踩油门。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让他缩减到十五分钟,一下车就和从副驾驶出来的安殊大步走向画廊里那间私人画室。 “傅哥,你来了——这——”小李刚打完招呼,就见傅锦年身上站着一个更高大的男人,第一次感觉气势太足,小李轻易不敢上前。 “今天提前下班吧——” 在小李惊讶的还没来及高兴,傅锦年就和那个男人往画廊深处走去。 安殊在听到傅锦年说换个地方的时候,虽有些诧异,但作为刑警的第六感,眼前人没有恶意,甚至有点兴奋,像是相见恨晚的意思。 安殊也看过傅锦年的资料,他一开始觉得对方不会看上他这种样子的男人,对方像是金枝玉叶一样的人。 画廊两旁的画作也让安殊明白了当时傅锦年望向他的眼神,闪着精光的双眸,那不仅仅是感兴趣,更多的是对艺术的狂热追求。 “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吗?” 傅锦年没想到安殊竟然会感兴趣的停留在一副画作面前,心情极好的他当然乐于介绍自己的创作品。 “这幅是在我亲自爬玉峰山回来后画的,那时候满脑子都是雪山那云雾缭绕,终年不见几次阳光,夜晚的雪更是一种空寂静穆的神秘感——” 很多感受无法用言语描述,但往日的沿步美景却在傅锦年的脑海中播放,那时候还年轻,什么都想试一试,说走就走,回来后免不了被父亲一顿骂,还惊动了大哥。 自此之后,就很少这样了,但那是登顶的刺激还是令人回味,像是征服了自由的风。 安殊听着傅锦年的描述,结合这一画作,脑海中像是也清晰的浮现了那巍峨雪山的壮丽和神秘感。 傅锦年的私人画室很大,甚至比展示厅的画廊还大,一侧的墙边上堆砌着众多尚未完笔的画作。 “介意脱衣服吗?”傅锦年看似征求,但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似乎让安殊找不到理由拒绝,并且他对裸露身体并不在意。 “你说吧,需要我脱到什么程度。”安殊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被人当模特,业务生疏的很。 傅锦年不急着创作,他当务之急是这样让这一个艺术品绽放出他最完美的一面,“先把上衣脱了吧,我再看看。” 安殊对于傅锦年像对待精致的玻璃制品那样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但依旧配合起了他。 在安殊的印象中,画家作为艺术家,都是有种偏执控制欲,傅锦年也是如此,但更多的是一种坦率。 大咧咧的脱下上衣的安殊,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而充满弹性,像一个俨然是森林之王的青年雄狮。 肌肤上的细微几处伤痕也没有泯灭美感,甚至更增添了几分野性。 “坐下来,随意点。” “试试,你觉得舒服的坐姿。” 一连变动了几次姿势后,“对,就这样,可以保持一下吗?” 安殊点点头,对于经常锻炼的他来说,这个动作难度不大,坚持一个小时不成问题。 画室的就是方便傅锦年灵感一来就尽情创作的地方,所以无需准备,傅锦年站在一个新的画板上,跃跃欲试起来。 第一幅仅是画个轮廓,细节的东西要慢慢扣,一旦投入进去,一下午就结束了,好在两人都是吃了点东西的。 “明天需要我来了?”安殊拧开矿泉水,“咕咕”的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浮动。 “暂时不需要了,我底稿完成了,后期可以自己磨。” 安殊嗤笑道,“你这是用过了就不需要了——” 傅锦年这才反过来,安殊的调戏,但此时的他还沉醉在艺术中,“别这么说,在我见过的身体里面,你觉得在前三。” “那第一第二是谁?” 第8章 傅锦年转移了目光,躲避了安殊的视线,可以说这问题不亚于,你爸和你男友同时掉水里,你救谁的难度。 “明天上班吗?”僵硬的转移话题打破了沉默。 “不上,休假半个月。”安殊捡起放置一旁的上衣,往身上套。 午日的阳光余晖,透过落地的百叶帘,一束束的光斑映在安殊上半身裸露的结实肌理上。 正在收拾画作的傅锦年,倏然望着光斑下的充满野性又条理分明的雄壮□□,情不自禁的往安殊面前走。 第9章 在指尖触碰到温润又富有弹性的□□时,安殊也刚把头套进去,上衣还堆叠在脖子处,比傅锦年高一个头的他,望着双眸流露出失神的傅锦年。 安殊没有出声打断,傅锦年的指尖顺着锁骨一直往下,经过宽广的胸襟,和八块整整齐齐的腹肌。 嗡嗡嗡—— 手机清脆的铃声才让傅锦年回过神来了,安殊轻而易举的看到了手机上备注着[叶学长]的来电。 傅锦年只是短暂的愣一几秒,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人率先传来了慌张的声音,“锦年——快——我在——mud——” 还没等那人说完就听到“哒哒哒”的好几种脚步声以及手机被突然挂断的声音。 傅锦年下意思反拨回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了,这是求救电话。 安殊作为刑警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说的你有什么印象吗?” 傅锦年已经在脑子里头脑风暴的想着和学长最后开口的有关的东西。 “先上车吧。”安殊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喊着还在思考的傅锦年,“边找边想,节约时间。” “好。” 傅锦年跟着安殊上了车,这次是安殊开了车,副驾驶上坐的却是傅锦年。 “你可以试试打给他其他朋友,或者问问他的行程,如果是首先打给你的,那就一定和你有关——” 安殊思路清晰的分析着各种情况,稳健的开车的时候,也不忘提醒傅锦年思考的思路。 傅锦年先打给了学长的助理,“嘟嘟”的几声后就接通了,他简短的把情况说了下,助理那也着急起来,说叶总上午去看了新公司的装修情况,下午为了晚上的宴会去做准备了,其他的行踪没有了。 “晚上几点的宴会?” “晚上七点开始在黑曜石会所的宴会厅。” “有哪些人?” “大部分是娱乐圈的。” 晚上七点的宴会,现在下午四点,还有三个小时,会是因为这个宴会吗?还有电话那头听到的那么多脚步声,而且学长的声音也不对。 傅锦年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手机,眼珠子左右移动的在回忆着,一分一秒的流逝对他来说都是折磨,学长的处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快想。 “先去新公司吧,看看有什么发现?”安殊的指挥让傅锦年勉强安定下来,“我刚已经让同事去查了,你别太慌,好好想想,越急越想不到——” 凉风顺着车窗拂过傅锦年前额的发丝,吹到了他温热的脸颊,双眸中闪过的忧虑却吹不散。 几次油门踩到底就到了新公司的地址,那一层的工人还在干活,监工一见有陌生人来,刚准备打发他们。 “你知道叶总什么时候走的吗?” “你们认识叶总?”监工怀疑的目光扫视在来人身上,从两人的衣着来看,非富即贵,监工也缓和了语气,“叶总早就走了,十二点没到就走了。” “他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你们是警察吗?”老油条监工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反问道,“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刑警。”安殊走上前,打开了证件,监工还没细看就被对方的气势给糊住了,立刻老实起来。 “您说您说?我就一个小监工,知道的也少。”监工变了脸色,讪笑起来。 “叶总上午在你们有干过什么吗?详细的说。”安殊的职业性很强,傅锦年也惊讶于他的转变。 “我想想,就是一大早我们刚开工就来了,也没说什么,就到处看看,站在那个大玻璃前面呆了好久,接了电话,语气有点冲,后面就没了,差不多之后就离开了,我去送叶总的时候,他还笑嘻嘻的。”监工边回忆边说,说完还看着体格雄伟的安殊,有些许的忐忑。 傅锦年手上手机振动了几次,打开手机看到了叶总助理发来的晚宴上的名单,以及告诉他,骆影帝也打电话过来,问叶总怎么手机关机,自己联系不上对方。 骆影帝,傅锦年想着这个人,是跟学长一起从苏氏出来的人,他也是学长的合伙人,关系匪浅。 “我同事查到了,信号最后一次出现在碧水阁苑——” “那里?”傅锦年不解,学长怎么会去那,不像学长的风格,而且和mud也没联系。 走下楼,傅锦年忽然来了句,“你拿的是我的驾驶证吧。” “你看出来了?”安殊没想到自己一下子会被傅锦年看出来。 “嗯,挺有意思的,没想到你们也会骗人。”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傅锦年上了车,安殊按着导航开往。 “你好像知道那个地方?”安殊敏锐的察觉到傅锦年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有一丝变化,有点震惊。 “知道一点。” 察觉到傅锦年躲避话题,安殊却好奇了,“那是什么地方?” 见状傅锦年支支吾吾,安殊略带开玩笑口吻的问道,“听名字倒是像个儒雅的地方——” “——扫黄大队——一次三年的kpi——差不多这样。” “……” “哦这样……”安殊愣了一会,开口问道。 “去过一次,后来知道就不去了……” 车里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傅锦年有些懊恼说出来了,但安殊很敏锐,就算自己不说才能猜到一点二点,好不如直接说。 说来也是奇怪,那地方也算个高端私人会所,怎么会在那出事,那不成是内部人员干的?这不是打自己招牌吗?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的也不合理。 “到了。” 傅锦年望了眼车外,远处一个颇有艺术氛围的高大建筑伫立在绿化迎宾树后。 “这里是私人会所,要出示会员证明。” 傅锦年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难怪要打电话给自己,他立刻打电话给一个发小。 “怎么了小年?”电话那头响起。 “我想进moona,你说一声吧。” “——好,你怎么想去哪了,上次不是一会就走了吗?”发小虽不解,但照做。 “最近不开心来玩玩——”语调有些懒散,指尖敲击着车窗边缘。 “行,我已经发消息给里面的人了,等会有人来接你进去,消费全挂我账上吧。” “谢了。” “跟那个小明星断了?” 好在没开扩音,不然尴尬的就不止他一人,傅锦年也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嗯。” “你周围有人?”发小不愧是发小,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有新情况——这次好像都没隔一个月,这次是什么类型的?” “那个苏家小儿子好看是好看,脾气大的很,要不是这几年苏氏走了运,他那张脸就不是加分项了——” 门口的保安回去接了电话,立刻转变了态度,门口的道闸也打开了,指引着傅锦年的车进入。 “小年,你今天是来玩的吗?” “不算是,但我想进去。” 电话那头的发小被傅锦年的直白先是一愣,接着一声嗤笑传来。 “小年,你还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谢了兄弟。” 说完傅锦年就挂断了电话,早已车门外等待的人,热情的服务起来。 “是李少的朋友吧,这边请——” “这是面具,请二位带上。” 两个都是金色的十二生肖中的两个龙和猫的面具。 管理人员见两位都是陌生面孔,却又是vip李少的朋友自然不敢怠慢,解释道,“需要代面具入场,面具也是暗示身份地位的,从高到低是,金紫红白,戴好后我将带二位入场。” 傅锦年和安殊对视了一眼,一人拿起一个戴上,面具的质感很舒服,既不用担心它会掉下来,也不会磨损皮肤。 “叮——” 电梯上的数字定格在数字3后,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面带红色面具的管理人员在门口说道,“欢迎来到moona——” 电梯门打开后,里面奢侈的程度也让再次来的傅锦年大吃一惊,原本还算正常,但这次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纸醉金迷的让他不安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独特的第六感起反应了。 倏然间,中央的高台上,伴随着满天飘舞的细小金箔,缓缓上升的巨大的金色鸟笼里,一对双生子赤裸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傅锦年知道moona是京城顶尖的私人会所之一,也是近几年跻身于前列的,发小李笍也是早一批会员,所以等级很高。 这只是其中的一层,玩的就如此之大,学长怎么回来这里—— 现场大多是白色面具,偶有几个紫色,当戴个金色面具的傅锦年和安殊入场,众人的目光集中两人身上。 “你看那——”傅锦年低声朝安殊耳语,目光却锁向前方。 安殊也顺着目光看到了,两人在人群中穿行,其他人纷纷让开,或许是金色面具带给他们的威慑,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第9章 第10章 整栋大楼都是苏氏的,位于中层的办公室里,苏景秦静静地站在玻璃窗,望着楼下的蝼蚁。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口的秘书又见到自家老板这个样子,转瞬间就利索的开口汇报着下午的一场会议。 “好,我知道了。” 等秘书关上门后,苏景秦摸出自己的手机,上面的未读信息除了父母,就是一些商业合作伙伴的,失落的放了回去。 苏景秦随着苏氏的水涨船高,地位也愈发稳健,但他深知在瞬息万变的京城,不进则退,自己唯一一次顺应自己和家里对抗,是为了和大学追求的自己的学长在一起,他们起初非常恩爱,苏景秦不仅很享受年长男友的温柔惬意,而且男友还能和自己并肩作战一起将苏氏做大做强,但在路上俩人因为分歧渐行渐远,以至于在他还没警觉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下午的会议进展并不顺利,自从骆鄞之选择不续约离开苏氏后,叶承钧和自己大吵一架后也选择离开拼搏七年之久的公司。 董事会那些人就不断的挑刺,苏景秦从不质疑叶承钧的能力,他如今坐稳苏氏ceo的位置,很大一部分来自叶承钧的帮助,两人除了情感上的纠缠,还是事业上的左膀右臂。 会议上不断的被反驳,让苏景秦本就郁闷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如果叶承钧还在的话,他不至于和董事会那帮迂腐的老东西孤军奋战,他恨过,想过,就是没有讨厌过曾经陪伴自己的叶承钧。 开完会苏景秦就回到了办公室做下,受了一下午的气,他现在也没办法发泄出来。 “你瞧见苏总的脸色了吗?”办公室外的几个助理在那里窃窃私语。 “这个月不都是这样。” “哎,自从叶总走了——日子越来越过得提心吊胆了。” “小声点别被苏总听到。” “知道知道,骆影帝也走了,咦,你说骆影帝和叶总前后离开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我听说,骆影帝就是叶总签进来,还是一手培育出来的——感情深得很。” “哒哒哒”的高跟鞋逐渐逼近,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讨论八卦的员工,立刻回到了工位上,盯着电脑开始工作了。 其他人对视一眼,苏总的大秘书来了,她可是苏总的狗腿子第一人,她们可不敢在她面前说苏总什么的,不然谁知道有没有好果子吃。 包臀裙大高跟的陈秘书敲门后走进了苏景秦的办公室。 “老板,这是城区青山的项目策划书,”陈秘书见苏总翻看了就没有说话。 苏氏原本就是靠房地产起家,后来因为母亲在娱乐圈的人脉,苏景秦为了拯救摇摇欲坠的苏氏,他扩展了苏氏在娱乐圈的地位,以偏道超车的方式稳住了苏氏了。 已经跻身于娱乐圈龙头企业的苏氏,依旧还有烂摊子遗留问题,如果不处理,以后都是隐患,牵一发动全身。 也是因为这个他和叶承钧爆发了有史以来的最大争吵,以至于后来的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完策划书的苏景秦,让陈秘书把副总喊来,一起商讨这次项目,叶总走了,苏景秦也只能找到能力还算可以的下属提拔成副总。 陈秘书刚准备出门,像是想到了什么,苏景秦看到了,就问了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叶总之前的助理打电话过来——” “说什么了?” 陈秘书没想到苏总会如此激动,虽然叶总走了之后苏总的确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工作也没有什么变化,简单的一愣之后才继续开口,“他说,叶总今天下午来找过您吗?我直接帮您回复了,他就没说什么了。” 苏景秦思索片刻,打了叶承钧的电话,很快就听到电话关机的提示音。 再打几次也是这样。 “把那个助理的电话发我。” “好。”陈秘书将电话号码发给了苏总,就离开办公室了。 moona里面的傅锦年和安殊两人看着墙上垂落下来的水晶吊灯形成的花。 “这是什么?”安殊不太懂,为什么傅锦年会看着这个。 “牡丹——”傅锦年立刻明白了学长最后的“mud——”的意思。 学长没来过这里,不知道名字,最后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近看是看不出来是牡丹的样子,要站在特殊的角度才有牡丹的形状。 傅锦年环视了一圈,锁定了三楼的走廊,那个地方是最佳的观景处。 “上三楼——” 安殊抓住了傅锦年放在扶手上的手臂,看着傅锦年回头,安殊贴耳低声道,“三楼有人,小心点——” “好。” 傅锦年放慢速度跟安殊并肩走,一路上都在想学长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楼。 三楼的黑衣工作人员更多了,但客人更少了,走到那个最佳视角的位置,安殊一眼断定,这里有过激烈反抗的痕迹,那可以肯定叶学长打电话的位置就在这里。 moona的顶楼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看着面前的整栋的监视器,包括傅锦年和安殊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被他盯上了。 他想着李少打来电话让自己关照下他的发小,原本没有多少关注,但此刻却直愣愣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老大,他们在这么找下去,会不会碍事。”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问道。 “本来就是给他一教训,等他们找到就把人放了吧。” “他们会怀疑我们?” “没有证据,那我们没办法。” “我知道了,老大。” 一言一语中给这场闹剧定下了结局。 傅锦年和安殊沿着三楼走,因为戴着金色面具的原因,没人敢上前搭话,傅锦年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纯属被发小李岩给骗过来的。 打着过生日的旗号,把傅锦年喊过来了,一开始还算正常,直到后续的表演活动,让傅锦年作为一个艺术家都觉得受不了,李岩也察觉了他的反常取消了活动,赶走了其他人,等傅锦年缓过来还亲自送他回去。 傅锦年拒绝了,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李岩算是至今还联系的,他自己回去了,让李岩玩的开心,反正礼物也送了。 其实那个活动只算是上层的消遣,并不是多难以言说,但不知道抽动了傅锦年的哪一点,让他不由得恶心想跑。 “这是——”傅锦年察觉的脚下的奇怪,抬起脚后,眯着眼睛细细看到地上和黑色大理石恰好融为一体的胸针,捡起来后翻看了下,背面的刮痕正印证自己的猜想。 “是学长的。”傅锦年肯定的对安殊说。“这个我见过,背部的刮痕我见过,很特殊的三角形。” 傅锦年和安殊一齐看着面前挂着[方块q]的房门,双方对视了眼,安殊按下了门把手,没有锁,就轻易地推门进入。 门内的房间只是空旷大,没什么东西,房间中央的一把椅子上绑着一人。 “学长——”傅锦年一眼就认出来了,跑过去解绑,双手双脚被捆绑在椅子上,双目也是被遮挡。 “晕厥了。”安殊看了眼,就判定情况了,“现在要考虑怎么出去了?” 将束缚都解绑,叶承钧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安殊肩膀扛起无力的叶承钧,往门外走去,傅锦年走在前面。 “我记得三楼还有个出口,我们从那走——”傅锦年回想着上次来的记忆,努力的回想着,那时候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来,没想到又一次和这个会所扯上关系。 电梯门口站着一黑衣佩戴耳返的管理人员,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 当他们走进那人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帮他们打开了电梯,并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钮。 电梯里没有声音,只有黑衣人略带上昂的语调,“欢迎下次到来moona。” 彻底离开这地方后,安殊才大喘气,他在里面就发现了,虽然目光所及的黑衣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是练家子,就算是自己也不能一个带两人平安出来。 “这地方不简单——”安殊事后才惊觉,“也算我们运气好。” 在主驾驶开车的傅锦年心思复杂,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让京城那么多达官显贵来,这不是一个普通会所能做到的,就算是背后是陈岩那种阶级作为靠山也不是那么容易。 出来的一路上太过顺利,让傅锦年更是觉得这个会所不简单。 一路风驰电掣的开往了最近的三甲医院,好在学长没什么大碍就是惊厥昏迷了,躺在病床上挂了点葡糖水。 “这次谢谢你了陪我一趟。”傅锦年递给安殊一瓶矿泉水。 “这也是我的职责。” 傅锦年安顿好叶承钧就给助理打了电话说找到了叶总了,过几天叶总会亲自跟他说的,让他别担心,新公司的装修就让他先去看着点。 那个监工也是老油条,就怕动什么歪心思。 “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傅锦年也挺不好意思将安殊拉扯进来。 第11章 “好。”安殊知道傅锦年好意,正好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吃一顿。 “我记得医院附近有一家很地道的馆子。” “听你的。”安殊对吃的没什么要求,因为工作的原因,大部分都是盒饭和食堂,能吃就行。 馆子不大,也是拐了几个巷子才到,到的时候天都黑了,里面已经坐了些人,老板也是见到傅锦年来了,还特意打招呼了。 老板刚瞧到傅锦年身旁的安殊,先是一愣,接着开口道,“你们朋友还是真的多,每次来的都不一样。” 傅锦年还没来及使眼色让老板别说了,但也无济于事,只得干笑两声。 两人落座后,旁桌的饭菜香就飘过来了。 “是挺香的。”安殊点点头。 “那当然,我上学那会就爱吃,尤其是酱肘子和糖醋里脊一绝。” “上学那会就带朋友来吃吗?” 傅锦年没想到安殊会这么问,短暂的一惊,刚想打岔就听到安殊说道,“我以为你上下学会有人接送了。” “接送?我爸倒是给我了辆自行车,让我自己接送我自己。” “自行车?高中吗?” “初中,别的同学都是大门口等家长,我都是一个人跑到操场的停车证找我的自行车。” “离家不远吧。” “不远,五公里,”傅锦年自顾自的是说,“我爸说为了让我锻炼,不能细胳膊细腿的,会长不高,我就是当时信了他的话,从初中骑到高中,换了三辆自行车。” “你爸还挺会锻炼人的。” “我还算好了,我二哥才惨了,学校离家远,还没有自行车,都是走回家的。” 菜也上齐了,傅锦年和安殊聊起来了,或许是圈子差不多,两人的话题也多了,聊起来更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 连短暂休息会的老板都吐槽道,没见过傅锦年哪个朋友能在这和他聊起来。 聊着正开怀的时候,铃声响了,傅锦年翻开一看是学长的助理,就接通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助理说,“苏总在找人——找到医院去了。”傅锦年脸色大变,眉头紧蹙,忽然站起来了。 第10章 夜晚的医院大楼依旧灯火通明,走出电梯神色慌张,额头上的汗珠,一看就是着急赶来流下的,看了眼楼层标识后,确认无误后,大步走向本层的前台咨询处。 “请问,叶承钧在几号病房?”低头正在忙碌的护士抬头看了眼,见来人长得眉清目秀,气质极强势,但语气却着急的很,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握着前台的大理石桌面一角。 “等等,我找找——” “56号床,那边——”护士贴心的指了下大致方向。 男人感谢了一声,就急匆匆的往指的方向找去。 傅锦年匆匆赶回病房,就见学长的病床边坐在一人。 他认识来人,苏景淮的亲哥,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这里来了。 苏景秦虽也骨相极好,但更多是被气质遮盖过去,反而忽视了他极佳的容貌,上位者的气势也随着苏氏鼎盛而越来越强。 但此时坐在病床旁的苏景秦狼狈极了,只在傅锦年进来后看了眼就凝视着禁闭双眼的叶承钧。 傅锦年并不想插手他们两人的事,但现在作为朋友,他也做不到把学长交给学长名义上的“前夫”照顾,虽然还没去办理,但两人现在已经算是分开了。 “谢谢——”苏景秦看着不发一言走进来的傅锦年,率先开口了。 傅锦年一脸严肃的望着深情模样的苏景秦,“学长想来应该不太想看到你。” “我会陪他的。”苏景秦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回应傅锦年的话语。 傅锦年长呼一口气,苏家俩兄弟还真的一个样,听不进去也说不出来,只在乎自己的想法。 见苏景秦也没什么过激的行为,想着vip病房和医生说的,最迟明天就会醒了,傅锦年也轻轻的关上了门,离开了病房。 没见到安殊的踪迹,傅锦年往前台走的时候,路过了楼梯,透过两片透明玻璃看到了里面的两人,一个是安殊,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那个年轻医生,傅锦年也见过,就在本层的墙上挂着,是脑血管方面的大拿了。 傅锦年瞥了眼,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想法,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俩人说完。 不知怎的,两人吵起来了,程度激烈到隔着几米的傅锦年都听到了。 “我们一分手你就找别人!” “你早就找好了下家是吧,难怪一点都不难过!” “你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明明是你!” “我不想跟你吵!” 说着“哐当”一声的推开门走了出来,烦躁的安殊没想到傅锦年就坐在附近,一瞬间有总被戳穿的不自在感。 傅锦年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一字一句的问道,“要我送你回家吗?” “麻烦你了。”安殊无力的叹了口气。 傅锦年一路上也没开口,俩人就安静的在车上一言不发。 最终是安殊开了口,“那是我前男友。” “看出来了。”傅锦年打着方向灯没什么情绪波动。“你还喜欢他吗?” 安殊沉默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锦年一向不太会安慰别人,只能选择闭口不言等这事缓过去,就是冷处理。 “我不清楚,但我们分手了。” 傅锦年在红灯的十字路停下了,打开了副驾驶前面的抽屉,“里面有烟。” “你怎么知道我会抽烟?” 傅锦年有些得意的说,“见你的第一面就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安殊点了根烟,吸一口,吐出白烟,情绪也平缓多了,打趣道,“我以为你只看我的身材了。” 傅锦年见绿灯了,一脚油门踩上,“我不仅第一眼知道你抽烟,还知道你刚分手——” 安殊被勾起了好奇,手指夹着烟伸到窗外,“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过你的证件照和近期的生活照,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有男友,但今天一见面就知道你分手了,理由吗?”傅锦年像是在思索,片刻后故作神秘的说,“就当是的我第六感吧。” 夜晚的大路上,依旧川流不息的车辆在行驶着,一辆接着一辆。 “那你知道我和他为什么分手吗?” “这可算不出来,我又不是神算子——”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是工作太忙了,忙到忘了当初的感情了,没意思就分了——” 傅锦年没有说什么,听着安殊感慨的话语,没有打断也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是在听。 “你觉得我和他——”安殊说着说着察觉到傅锦年一直没有回应。 “到了,下车吧。”傅锦年停在了小区门口。“这你的事,选择也在你身上,我提不出什么有参考的意见,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具体相处,但说真的,很感谢你陪我救出朋友,下次有空一起吃饭。” 安殊听懂了傅锦年话语中的深意,或许他早就听出来了,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下去了。 接连几天,傅锦年都准时去医院报道,时刻守在学长身边,就怕苏景秦趁着学长生病,嘘寒问暖的打动容易心软的学长,就忘了之前做的那么过分的事情。 自从叶承钧醒了,就看见病床左右两边坐着的傅锦年和苏景秦,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让他无可奈何。 趁着苏景秦出去买饭,傅锦年终于有机会和学长单独说话了。 “学长,你还记得是谁吗?” 叶承钧摇摇头,蹙着眉,“我没看清楚,就晕倒了,后面——”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堪的回忆,“就被关在房间里,绑我的人带着面具都看不清。” “学长,那你知道moona吗?” 叶承钧摇摇头,“这是什么?” “你被绑架的地方,那地方水很深,我和朋友找到你并把你带出来的太过于顺利了,我怀疑他们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 叶承钧回想着近期与人有没有什么纠结,可怎么想也不至于被绑架。 听到病房推门而入的声音,俩人缄口不言了,苏景秦毫不在意拎着包装精美的饭盒走进来了。 “你去上班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叶承钧对傅锦年使了使眼神。 傅锦年心领神会的说,“那学长,再见。” 等傅锦年的背影彻底离开病房,里面只剩下坐在病床上的叶承钧和在一旁将盒饭拿出来放在小桌板上的苏景秦。 “很感谢,你在我住院这几天的照顾,明天你就不要来了。”叶承钧语气不高也不低,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苏景秦摆放餐具的手顿了顿,“这是我应该的,你以前也是这么照顾我的,我生病的时候,你陪我,现在也该我陪你了。” “苏景秦。” 自己的名字久违的从叶承钧口中说出,苏景秦心里却如同即将被宣布死期的犯人,想自我麻痹不肯接受事实。 第12章 “我在,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如果是以前,我会很开心,现在我只觉得烦。” 一字一句戳在了苏景秦的心坎里,他明明已经放低了身段,放下了自尊,出现在叶承钧面前,为什么还是这样。 “你想离开苏氏独自创办公司也行,我不阻拦,但你不能离开我,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人生有几个七年。” “我已经浪费了一个七年,不想再浪费下去。” “你怎么知道是浪费,下一个七年我一定——” “苏景秦,我不需要承诺,我已经放下了,我都不计较沉没成本了,你以为我会还在意七年,甚至是你吗? ” 苏景秦双目失神的坐在椅子上,他不是不知道叶承钧的倔强,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回头,这回旋镖却打在了他身上,刻骨铭心的疼。 叶承钧越过苏景秦低落的头,望着窗绽放的鱼木上的朵朵黄花,苍白的脸色缓和出一点红。 事已至此,何必深究,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几月后,叶承钧的新公司也装修好了,公司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上正轨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舞台布景充满了未来科技感,打造了一个身临其境的环境,闪烁的霓虹灯光和一块块组合拼成的led屏组成了整个舞台设计,就连普通座位席上也被太空舱椅取代,整个会场就如同一下子穿越到了遥远的未来。 这也是这场电影节的主题。 台上穿着奢华的珍珠晚礼服的女主持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一唱一和的宣布着金龙奖电影节的开幕正式开始。 后台远比舞台人多,幕后人员在后台来回穿梭的工作。 后场远比前场热闹点,穿着高定晚礼服的女明星男明星们在还没到他们该上场的时候,要么呆在个人化妆室里,要么和其他好友聊聊天,也有的相互聚在一起。 “一万——” 清脆的麻将声在桌面上“啪”的一声打出去。 “碰——” 另一人精致的妆容上展露出笑容,摸了一整排后,推到在桌面上,“清一色——” 另外三人看过来,嘴里虽说这恭喜,但双手已经洗麻将了,开始准备下一局了。 本就不太在乎输赢,只是打发无聊的时间。 伴随着洗麻将的声音,四人也开始聊天了,无非是娱乐圈一些最新的绯闻八卦。 “听说骆影帝这次也来了——” “不是单干了吗?资源跟得上吗?” “你不知道吗?苏氏的叶总也跟着走了——” “叶总,那个卖屁股才坐上苏氏副总位置的。” “小声点——”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几人口中的骆影帝一身秋季最新款dior高定西装,乌发浓稠如墨,双眸狭长,嘴唇殷红,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容路过打麻将的四人。 “花姐,李哥,陈哥,还在打麻将,前台的主持人奖的都快发完了——” 等骆影帝一走,四人脸色如猪肝一样,能继续打麻将的心思都没有了。 “离了苏氏,他怎么还怎么狂——到底上了谁的床。” 像是只有诋毁才能拉低他们的差距。 第11章 骆影帝路过门上贴着[苏景秦]名字的休息间的时候,被匆匆从房内跑出来的小助理给撞个开怀。 “对不起——”小助理满头大汗,刚出狼窝又撞上人,抬头一看是骆影帝,脸色都吓的苍白了。 好在骆影帝没说什么,刚准备走就听到还没来及关上的门里传来争吵的声音,骆影帝脚步顿了顿,眯着眼睛站在原处。 还好心的给小助理挥挥手,让他去干别的事情,小助理想说什么但又怕极了房内的人,权衡之后一溜烟就跑了。 骆影帝平时也不是个热爱八卦的人,但对前东家力捧的苏景淮还是有点兴趣,长着一张顶尖的骨相的脸,还被粉丝戏称脸在江山在,可想而知,这张脸让他在娱乐圈所向披靡,一连拿下好几个奖项。 但说实话,上帝给他开了一扇门,必然会关上一扇窗,这话在他身上不合适,因为他家世也是拔尖的够他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 但眼前这样低迷的样子,可不多见,想到这舒坦的骆影帝心情大好的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而苏景淮的休息室内,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各个角落,就连以往严肃专业的经纪人也不发一言,看着坐在化妆镜前的苏景淮,神色冷峻,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峰轻蹙,以及紧紧握着手机,脸色愈发阴沉。 明眼人都知道苏景淮脾气不好,现在更是差到极点,没人敢去触霉头,就怕枪打出头鸟。 房间内的人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没一人敢在这节骨眼上开口说话。 其他的工作人员当然都向经纪人传到求助的眼神,被逼无奈的经纪人老葛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歹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看在面子上多少会—— 但一对上苏景淮斜视过来的眼神,就往后退了几步,后背都有些出汗了。 这小祖宗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顶着压力和不断的自我安慰下,老葛还是往前走了一步,声音略带谄媚道,“小苏,等下到你上场了,先让化妆师把活干完——” 一边说一边紧张的观察对方的眼色,但肉眼可见的,苏景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也涨的发红。 “滚——” 怒吼的声音让原本就忐忑的工作人员更加不安了,但他们是苏景淮的工作人员,没有老板命令他们也不敢动。 “那我们先出去,好了喊我们。” 见经纪人老葛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了,像极了逃出集中营才能大喘气,老葛最后出门轻轻的将门关上。 其他被赶出来的工作人员们也面面相觑,总比在里面呆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喘气了。 “你们在门口侯着,里面一喊就赶紧进去。”经纪人老葛吩咐完,就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苏总,这情况他是处理不来,小苏总的脾气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也就没几个人能治得了。 等经纪人老葛一走,其他人员也不敢大声议论老板,就窃窃私语的聊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我给他画阴影的时候,一抬头就见那眼球里都裂出了红血丝,眼睛瞪得老大了——” “到底为什么?我记得他当时拿了手机,是看到什么了吗?” 其他几人摇摇头,她们哪敢偷窥老板的隐私,再加上苏景淮的脾气暴躁,没人胆子大的敢触霉头。 而独自坐在里面的苏景淮,紧紧的握着亮屏的手机,修长手指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也毫无察觉,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压制不住的往外冒。 亮着屏幕的手机上却是一张偷拍的照片,上面是傅锦年和一陌生人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本不至于让苏景淮丧失理智到这种地步,但自从他把傅锦年赶出家里后,他们整整有一个月没有联系了,虽然当时是他做的过分,但苏景淮从不会怀疑自己,他只会气傅锦年怎么不来哄自己。 苏景淮的理智在看见这张朋友发来的照片后,土崩瓦解了,全被情绪给控制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傅锦年找回来,拴在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看着。 过了许久,当愤怒逐渐的被压制下去,苏景淮在勉强恢复理智后,将收到的照片发给了一个发小,让他查一下对方的底细。 一定是被外面的妖艳贱货勾引的,一定是! 在发送玩结束,将手机反扣在化妆台后,苏景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绯红的嘴角荡出了一丝似笑非笑,可细细看来,那笑意渐渐的变了味道,生出一丝狰狞恐怖的意味来,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 就连苏景淮也第一次见识到自己这般模样,狼狈不堪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第一次对一个产生如此复杂的心态和情绪。 傅锦年自从学长新公司开业后,也没闲着,回到家就被傅父问,相处的怎么样。 在说没戏后,傅父冷哼了一声,看了眼傅锦年后,就开始安排下一个。 而回家休假的二哥傅锦皓也出去和朋友聚聚去了,家里只有傅父和傅锦年两人。 傅锦年老呆在家里和傅父大眼瞪小眼也不自在,索性睡到自然醒后,在别墅附近闲逛,周围依山傍水,绿化面积很大,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走在人工凿穿的河边,傅锦年想起了自己养的第一只狗,阿拉斯加也是当年二哥从朋友家带来的,后来二哥去了部队就一直是傅锦年照顾,前几年寿终正寝后埋在了墓地。 河边沿路也是曾经遛狗的路线,一路上傅锦年都有些憧憬的回忆着,一人一口惬意的生活。 本以为自己早已遗忘,但发现只不过埋在深处不敢回想罢了。 走累了,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望着平静的河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3章 双手撑在长椅上,双脚往前一伸,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连发呆都显得惬意十足。 右手没由来的温热湿润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立刻回过神来,只见一只白毛的中型犬吐露着红中透着黑的舌头,在自己的右手背上舔着。 傅锦年没有下意识的收回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摸了白狗的头,虽然有些硬,但摸起来很舒服,那白狗也不怕人,舔的更欢了。 一人一狗在温暖的阳光下,无忧无虑的玩耍,白狗的惬意也感染了傅锦年,白狗一眼就瞧出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就是平平无奇憨态可掬的样子,让傅锦年心生好感。 一双网面的运动鞋迈入傅锦年的眼前,顺着抬头看去,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的下,白的发光,眼尾的那一颗泪痣被衬托的更加妖艳,利落的黑发垂落。 傅锦年缓缓起身,来人身子笔挺如松,即便穿着一套休闲运动衣服,也难以遮盖他的冷冽气质。 “你——”傅锦年有种被人逮住的窘迫处境的感觉,“这还你的狗吗?” “是的。” 傅锦年低头看向围着自己转圈的白狗,错过了男人双眸紧紧凝视在自己身上那种粘稠的感觉。 “他叫什么名字?好可爱。”说着傅锦年蹲下来,伸出白皙的指尖轻轻的点着黑色湿润的鼻头,白狗像是触发了机关一样,伸出舌头舔鼻头。 “一月,一月出生的被我捡回来的。” 傅锦年重复了一遍后,一边摸着一月毛茸茸的脑袋,一边喊着“一月、一月。” 一见到毛茸茸的白狗,傅锦年仿佛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许久之后才想起它的主人还在旁边。 还没等傅锦年开口,它的主人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镜片后的目光微沉,“一月很喜欢你,它很少这么亲近陌生人。” 听到主人这么说,傅锦年嘴角抑制不住的笑了笑,“要是带吃的就好了,一月。” 有一月在,两个本不熟悉的人也有了话题,简单的询问后,傅锦年得知男人是新搬来的,刚巧在自己家隔壁,傅锦年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隔壁两户很早就搬离了。 还在一言一语的聊天,忽然口袋里手机铃声打断了谈话。 傅锦年略带不好意思的翻开了电话并接通了。 见电话那头的傅父语气严肃的喊自己回去,也不说什么事情,傅锦年侧过头,压低声音,“还没到晚上饭点,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那头的傅父脾气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让傅锦年立刻回来,对傅父莫名的态度搞得不知所措,但细想片刻还是准备先回家看看。 “家里有事,我先走了。”傅锦年站起身对着一月旁边的男子说完,对着一月眼角微微弯成月牙,声音温婉,“一月再见。” “好,”男子也就是温晏晞,他盯着着傅锦年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背影,“下次见。” 温晏晞知道傅父虽然不会阻止自己回京城,但不代表会放任他再次出现在傅锦年的身边,他这次回来已经做足了准备,甚是拼尽一切,只为一个等待多年的结果。 来日方长,只要傅锦年没变,他的目光最终都会落在自己身上,不论以前还是未来。 与隔壁中式建筑截然不同,温宅的风格更显得简约,室外只有一大片绿色草坪,和三层的大豪宅狗窝。 温晏晞给一月擦拭干净狗脚丫后,才带着它进门,房内的家具设施一眼望到底,灰黑的色调为主,开放式的布局,虽没有家庭温馨的感觉,却无不彰显他的显著风格。 推开一扇黑色房门后,目入眼前的是一整块白墙,上面密密麻麻的张贴着照片,无不是刚才惊喜设计偶遇的傅锦年。 第12章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按理说早过了更年期,也不会这样阴晴不定。 这不,将傅锦年叫回来的傅父,什么事也没有,就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打来,傅锦年就乖乖的回来,回家后和傅父大眼瞪小眼。 “爸,到底怎么了?”就算两个人有血缘关系,傅锦年也猜不出傅父的想法。 “明天给你约了个,准备准备。” “距离明天还早了,这么着急喊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不重要吗,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你看看你之前那几个——” 傅锦年连忙打住傅父接下来演变成对自己以及前任的人身攻击,“爸,我知道了,我耳朵听的都成老茧了——” “我说的你一个字都没听见,每次都是——”傅父像是一想到以前,唉声叹气的顿了顿,舒缓了语气再次开口,“算了以前的事也不说了,这次一定要认真一点,不可以敷衍。” “嗯嗯。”傅锦年也不想和傅父吵起来,立刻点头答应,深怕下一秒傅父怒火又烧上来。 看着喜怒无常的傅父,傅锦年决定给大哥打个电话,让他找时间回来和爸聊聊,最好带去医院看看,不大正常,太过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傅锦年都没敢出门,安心待在家里陪着老父亲修身养性。 不是傅锦年挑剔,是他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档次和眼界拉高了,你硬让他回头吃低档货,虽然能吃,但没有一股劲撑着也很难一直吃下去的。 就比如,傅锦年面前的男人,五官端正,气质也不错,但就差点,让傅锦年很拘谨和礼貌,大家都是体面人,看破不说破,加了微信就各自回家了。 闲来无事的傅锦年驱车前往京大,他一年前陪苏景淮去云南深山里拍戏,那时候因为点意外两人和剧组其他人走丢,在深山里迷路了,还是一个当地的少年带着他们走了一天才出来,事后傅锦年也给予了物质的帮助,但一个月的深入相处后,傅锦年最终决定资助他重回校园。 最后那名少年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入了京大,傅锦年当时忙着苏景淮的事情,只是短息恭喜了并发了红包,但少年没收,而傅锦年也暗自通过学校贫困生补助的方式再次让他收下。 正巧前几天,得知了京大校庆的事情,傅锦年就趁着这时间去看看少年,因为是匆忙的决定,但发了消息过去后,少年却秒回了,今天没课,可以陪着一起。 傅锦年也是京大毕业,开往京大的路上,也不由得怀念了食堂的饭菜,就属于那种,天天吃不行,偶尔吃一顿还蛮惊喜的。 许是校庆的原因,今天校园内外的人非常多,三五成群青春洋溢的学生,鹤立鸡群西装革履的各行业精英也纷纷出现在京大。 走在京大的路上,熟悉的建筑景象仿佛历历在目,微风拂过,阵阵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傅锦年回想起曾经和他人在栀子花树下心甜意洽的时候。 沉浸在过去的回忆,直到一声呼喊将傅锦年拉扯回现实。 “锦哥——” 傅锦年朝着挥手的少年走去,一年不见,长高了不少,体态均匀又完美,不是人工雕琢的那种,是大自然与生俱来赋予他的,充满野性与力量。 “小晋,慢点——”少年的力气没轻没重,跑步过来紧紧的抱住傅锦年,少年身上的肥皂水的味道不浓,是淡淡的清香。 傅锦年知道晋驿一向是大大咧咧的,也没有排斥拥抱,只是原本和傅锦年差不多高的他,忽然窜高了半个头,有些不习惯。 “好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了——”傅锦年轻轻的拍着晋驿的后背。 “锦哥,我太兴奋了——”说着还害羞的挠了挠头,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傅锦年和晋驿肩并着肩走在校园路上,听着晋驿叙说着点点滴滴的日常。 “你阿奶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很健康,我上次回去,阿奶可开心了——” 瞧着晋驿脸上充满希望的笑容,傅锦年觉得很值得,花点小钱,就能改变这个男孩的一生。 晋驿就像一个热情的金毛一样,在傅锦年身边洋溢着笑容的谈笑着,惹得一旁的学生捂着脸窃窃私语的讨论。 傅锦年这才仔细瞧了瞧晋驿的脸,一双钟天地之灵气的双眸不掺杂质,清澈又不见底,小麦肤色让本就俊美的脸更多上了几笔雕刻出来的棱角感。 难怪男生女生都往这边看,的确是独具特色的美感,如若不是当做弟弟,不然也忍不住心动,竟然认定了是弟弟,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一路上傅锦年就见到好几个以前的同学,虽然算不上很熟,点头之交还是有的,但他们看着傅锦年身旁的晋驿都会短暂的露出诧异后,很快的遮掩过去。 和晋驿走到校庆住场所操场上的时候,设备和装饰已经搭建好了,人也陆陆续续的坐下,傅锦年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但看在晋驿的面上,还在坐在了前三排的观众席上。 早上急匆匆的出门,没吃几口,现在顶着大太阳坐在下面,傅锦年本想撑到晋驿下台就去吃点食堂吃点中饭。 第14章 仪式开始前是冗长的校长等人的讲话,听的傅锦年晕乎乎的,好几次都想跑,硬生生逼着自己坐着。 许是太阳太烈了,也是今天穿的有点厚,忽然呼吸有些难受,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眼前视野的边框泛起了黑色。 傅锦年一惊,果断的用指尖掐着手掌的虎口位置,保持清醒,但内心抵抗的念头越来越小,甚至产生了要是睡一觉多舒服的想法。 “锦年——”傅锦年好像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声音,不真切的样子,脸色也煞白起来。 将要晕倒的前一秒,被抱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傅锦年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依稀可闻到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还是自己熟悉的牌子。 晋驿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听到了前面的骚乱,一听有人晕倒了,看了眼锦哥的位置,见没人就问别人,晕倒的人去哪里了,在得知被人送去了医务室后,道完谢就跑了去。 学校的医务室没有很浓的消毒水味道,简单的药柜和一张病床。 “低血糖,给他吃点东西。”校医简单的看了下,就离开了。 傅锦年吃递到嘴边的小面包,在稍微缓和后才抬头看送自己来的人。 目光微微一愣,眼中闪过短暂的惊讶,傅锦年认识甚至熟悉,只是五年不见,对方举手投足间依旧流露出股书卷气息,让他不经不看几眼。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傅锦年顿了顿后,率先结束尴尬的气氛,“谢谢你了,这次。” “我们之前无需多谢。” 傅锦年低头,睫毛的阴影打出了扇形,敛下了情绪,看不出什么。 “什么时候回国的?” “一个月前。” 傅锦年点点头,难怪学校里偶遇的同学会这么看自己,原来在怜悯啊,他们都知道回来的消息了吧。 “这次回国呆多久?”傅锦年一直知道钟讳成绩非常好,放弃了保研本校的机会,毅然选择出国读硕士。 “不走了。” 傅锦年眼神微微抬起,眼底浮现淡淡的惊讶,以钟讳的实力留在京大可算是屈才了,国外的顶尖大学都争抢着他。 钟讳察觉到傅锦年的惊讶,眸色微深,莞尔一笑道,“京大给的条件很诱惑,我很难找到与之匹敌的实验室和项目了。” 傅锦年点点头,差一点就自作多情的以为是为了自己回来,尴尬的笑了笑,表示恭喜。 “锦年,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我看了你的画展,国外都小有名气。” “啊?是吗?”傅锦年虽然知道是场面话,但还是蛮高兴的,之前和钟讳吵架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事,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获得了他的恭维。“还行吧。” 医务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只听“砰”的一声被关上,吓得一惊的校医看见来人后忍不住骂了一声。 来人也立刻道歉了,见习校医也就作吧了。 晋驿着急忙慌的跑到医务室,见傅锦年脸色也恢复正常了,走进了几步,哇哇的哭着抱着傅锦年。 身为病人的傅锦年却安慰起晋驿,“没事没事,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晋驿觑见旁边还站着一人,想着就是对方送锦哥来的。 “谢谢你送锦哥到医务室。” 钟讳闻言,眼睛精光一闪瞥过趴在傅锦年怀里哭泣的晋驿,并没放在心上,手段太低了。 “锦年刚恢复,还是小声点吧。” 趴在傅锦年怀里的晋驿微微抬头,和钟讳对视上了,确认过眼神,晋驿心里泛起了不安的情绪。 “锦哥,你们认识?” “对,钟讳,我大学同学,”傅锦年对晋驿介绍到,想着钟讳以后也是京大的教授,认识一下也不是坏事,“晋驿,我弟弟。” “你好啊,小朋友,”钟讳笑意不达眼底,“亲弟弟吗?我怎么没见过?” 傅锦年解释道,“不是,我认得弟弟。” 晋驿听出了钟讳的话中有话,但不敢在傅锦年面前展露出来,只能干瞪着眼,在傅锦年看不到的地方怒视钟讳。 “锦哥,不早了,我们去吃午饭吧,食堂新出了一些店,可以尝尝鲜。” 傅锦年点点头,是该吃饭了,都低血糖了。 钟讳眯着眼,小看了傅锦年身边的这个弟弟,有点手段但不多。 “锦年几年不见,一起吃个饭吧。” 晋驿一听就要炸毛了,但顾忌到傅锦年在场。 傅锦年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再说晋驿和钟讳不熟,三人在一起吃也不合适。 “下次吧,”傅锦年在晋驿的搀扶下下了地,“反正你以后在京大,有的是时间聚。” 钟讳没在说话,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他是没想到傅锦年会拒绝自己,还是如此果断的。 “好。”钟讳表情淡了下来,眼底盛的那点笑意也散去了。 第13章 在傅锦年和晋驿将要出去前,听到身后传来钟讳的声音。 “留个电话吧。” 傅锦年侧过身慢慢的看了看钟讳一眼,语调轻缓的说,“我没换过号码。” 钟讳闻言表情一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傅锦年和晋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转而嗤笑一声,不知道在嘲笑谁。 晋驿也不是毫无察觉出锦哥的情绪不对,一定和医务室的那个男人有关。 “锦哥,你有什么想吃的?” “你推荐吧,我毕业好久了,也不知道有什么。” “一食堂二楼新出了瓦香鸡,可香了——”晋驿勾着傅锦年的臂膀,低侧着头,毛茸茸的头发有意无意的触及到傅锦年洁白的脖颈处。 “是吗,那就吃这个吧。”傅锦年不是个扫兴的人,跟着晋驿走着。 正到饭点,一食堂人挤满了来干饭的大学生,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在本就容量有限的食堂里,寸步难行。 好在二楼比一楼少一点人,排了十五分钟就到了傅锦年和晋驿,晋驿低着头在玻璃隔窗下,指着菜肴说,“姐姐,两份中份瓦香鸡,一份微辣加香菜,一份不辣香菜葱姜蒜都不要。” 说完,晋驿盯着食堂阿姨的快速组合的手,生怕加入不吃的忌口。 “锦哥,我来吧。”晋驿端起装有两碗瓦香鸡的餐盘。 “那我去拿筷子。”傅锦年走到筷筒处,挑出两双沾上水的筷子。 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空座位面对面的坐下来了。 晋驿选的瓦香鸡的确不错,色泽上很有食欲,芝麻撒在酱油色的鸡块上,口感是外脆焦内软的鸡肉,里面的汁水也一咬就爆出来,金黄的土豆也是糯糯的口感,很下饭。 傅锦年为了保持身材,很少吃碳水,但今天这顿很下饭,不自主的多吃了几口,有点饱腹感了。 傅锦年停筷的时候,晋驿还在大口扒饭,这个年纪的确是长身体得时候,身上的肌肉线条隐隐作现,小麦肤色更明显的显露出来。 “锦哥?” 一声呼喊打断了傅锦年的思索,回神过来,发现自己直愣愣的盯晋驿的目光过于灼热,顿了顿就避开了 。 “刚才在想事情。”随便扯了一个理由,也没打算让晋驿相信,只是想赶紧翻过这个尴尬场面。 晋驿像大狗狗一样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简单的吃完,傅锦年就打算回去了,晃荡到下午,也能给傅父交差了。 在离开京大的路上,傅锦年无意间瞥见了公告栏上钟讳的照片和介绍,走近几步细看,上面除了一张俊美严肃的照片,就是整面洋洋洒洒的国内外学术成就。 这几年出国后依旧是战绩斐然,傅锦年其实第一见到钟讳就觉得非池中之物,在京大,甚至国内都不会呆太久。 硕博连读,仅仅几年就完成了,并且参与的项目包揽国内外大奖,回到京大确实算是屈才了。 “锦哥,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晋驿一直跟在傅锦年身后,只是看对方看的出神才忽然说了一句。 “嗯。”能不熟吗,上过床的前任。 见傅锦年并不想提公告栏上那张照片上的人,晋驿也没在开口。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傅锦年让晋驿回去吧,自己车在附近。 晋驿还想挽留的样子,傅锦年也看在眼里,只好答应下次也会来的。 一晃就到了三四点,傅锦年赶回了傅宅,这次他路过隔壁别墅的时候,觑见那只可爱的白狗在院子里的大片草地上尽情的跑着,回过头正视前方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都没散掉。 一进别墅,就见傅父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只瞥了一眼傅锦年,就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这架势像是专程等自己的。 傅锦年一惊,但依旧迎着傅父的目光走过去,在气势上不能弱,不然说话都没底气了。 熟练的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傅父面前的茶杯添上七分满,才缓缓开口,“怎么了爸,专门等我?” 第15章 “这个怎么样?” 开门见山的让傅锦年愣在当场,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没组织好措辞。 知子莫若父,傅父一见傅锦年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黄了,但这个点回家,更有问题。 “去哪了?” 眼见说谎也没用,傅锦年放松开了,松开了拘谨的后背往沙发一躺。 “去京大参加校庆了。” “邀请你了?” “那倒没有,不是之前在云南资助的一个学生,考上京大了,我就趁机去见了。” 面对傅父扫视上下打量的目光,傅锦年生怕自己解释慢一秒让傅父误会,“人家刚上大一,家人都在云南,我只是作为长辈去看看。” 傅父虽然不太信傅锦年的解释,但语气上来看的确没什么别的想法,神色才缓和了点。 “爸,你怎么老是把我往坏处想,我就只是做个公益。” 傅父虽然没说话,傅锦年却从傅父的表情看出来,上面写着前科太多。 父子间没信任,傅锦年也很无奈,双方都很了解对方才会有这种误会的产生。 “最后一个还见吗?” 面对傅父突如其来的询问,傅锦年一时没缓过神明白。 “可以不见吗?”把心里话说出来后,肉眼可见的傅父脖颈处的红蔓延到了脸上。 “见见见——”果断改口。 “算了,你这态度还是别浪费对方时间了。”傅父松口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是是。” 如果不是傅父提一嘴,傅锦年都忘了最后一个挑的,其实除了第一个,其他都没记住,只挑一个怕傅父太重视,挑三个就有点余地了。 眼见相亲这一茬翻过篇了。 傅锦年想起来隔壁那户,就顺嘴问了句,“爸,隔壁那户新搬来的是谁家?” “怎么感兴趣,要不再相一下。”傅父的反话,傅锦年怎么会听不出来,果断说不了不了。 也不在开口提隔壁了,本着远香近臭的原则,傅锦年回了自己房间,把门轻轻一关,舒坦多了。 脱掉西装的外套和里面的衬衣,傅锦年冲了澡,换上了清爽的休闲装,照了下镜子,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出来的时候晚霞已然在云霄,屋外随着太阳余晖的落下,逐渐黑了起来。 脖子上还放在毛巾,头发上全是水珠,傅锦年径直走向房间的窗户旁,推开窗户,一阵阵微风吹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手上也开始用毛巾擦拭湿润的发丝。 猛猛的搓了几下,大水珠算是没有了,正准备离开,却透过自家窗户望见隔壁同一房间亮着灯,也算是傅锦年视力好,正对的正是隔壁别墅的洗浴室。 昏黄的灯光,不太遮光的布帘,从傅锦年的视角刚巧可以看见一个正在淋浴的男人。 只能看到灯光照映在男人全身上下不着寸缕的身体上,完美的体魄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一览无余,完全勾勒出来,健硕的胸膛,白皙的肌肉,一抬手肌肉条理清晰可见,颗颗水珠顺着发丝缓缓往下流。 男人背朝着窗户,宽肩窄腰,腰身精瘦,在傅锦年眼前展现出来,一时间忘了头发还未干,直到滴落的水珠才让傅锦年回过神来。 想走却又舍不得,但万一被看见,会当做变态吧,就在看一会,就一会—— 直到男人洗完出去,傅锦年才堪堪收回目光,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砰砰砰的不受控制,那不仅对完美身体的喜欢,还有其他—— 擦干发丝后,傅锦年呈大字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想,甚至是回味,一个想法油然而生,嘴角勾起笑容。 京大的实验楼占地比教学楼还大,正因为京大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所赋予的价值,才能成为回国工作的科研人员提供满意的场所。 天花板上闪烁的白光照亮了整间实验室,里面一身白衣的钟讳在看着手上的项目书。 听到推门的声音,钟讳只是轻微的皱眉,见来人是自己曾经的老师,钟讳不慌不忙的走上前打招呼。 “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听校长说,你竟然会回到京大任职,就来看看你,起初我还不太信,就亲自来看看。” “京大现在也不错。” “但远比不上国外的实验室,你不用遮掩,我心里有数,不然当年也不会建议你出国。” “什么也瞒不过老师。” “你告诉老师,这次为什么来?”老人心里有猜想,但又觉得不可能,当年说断就断,现如今也不太会—— 见瞒不过老师,钟讳避重就轻道,“国外的学术环境的确好,但我想做的实验需要国家支持。” 老人点点头,像是理解了,“那也好。” 师徒俩时隔多年未见,不免叙了家常,钟讳也谈论了自己在国外求学的几年的生活。 “我记得,当年你在里面做实验,门外总有一个小尾巴跟着,好几次等到了深夜,还不肯走,非要等你一起。”老人像是回忆起一段往事。 “是的。”钟讳也像是想到了那个场面,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他在国外不是没有追求者,比傅锦年年轻有,比傅锦年漂亮的有,比傅锦温柔体贴的也有,但总觉得差点意思,以至于后来就废寝忘食的呆在实验室里。 “你们还有联系吗?没有的话,我可已经介绍几个给你认识,你现在的位置,身旁人可得仔细挑。” 钟讳当然听到了老师话语的深意,国内不比国外,更注重关系和颜面。 “我知道了,暂时也没有心思在这方面。” 第14章 天空逐渐泛白,清晨的街道空旷而宁静,湖边的梧桐树叶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傅锦年一身时尚的卫衣,搭配一条修身的运动裤,再配上一双休闲的运动白鞋,洋溢着青春活力。 就连发丝也短而整洁,每一根发丝都仿佛精心雕琢,偶有几根卷毛,也显得俏皮。 站在门前,靠着树边,做着拉伸动作,却用余光瞥向隔壁的别墅大门。 在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后才收回目光,立刻腰背挺直,回勾脚尖,按着膝盖轻轻压了几下。 听到脚步声的逼近,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头 ,嘴角轻扬,眼尾勾起月牙般的弧度,望着男人如沐春风般得微笑。 “早上好。” “早上好。” “这么早带一月出来。” “九点要去上班。” “是这样,”傅锦年点点头,眼见对方要走,还没来及说什么拉近关系的话题。 “一起吗?我看你很喜欢一月。” “好好好。”傅锦年当然是同意了,他起先怕太直白会吓到对方,毕竟对方看上去是个直男。 不过他历任里也有直男,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辨人的眼光。 一月乖巧的走在傅锦年和男人正前方。 “一月好可爱,几岁了?”傅锦年决定还是以一月为突破口。 “三岁了。” “那算是中年犬了,你养的真好,毛发光亮,性格也好温顺。” 男人噗嗤的笑了下,莞尔一笑的样子,被傅锦年看到,直击心灵的颤动。 “怎么了?”傅锦年勾唇轻轻笑道,他并不明白怎么回事。 “一月要听懂你夸它脾气好,一定很开心。” “嗯?” 见傅锦年面露疑惑,男人解释道,“一月很少对人亲昵,它是喜欢你才这么乖顺。” 傅锦年更是好奇了,对一月的喜爱更上一层,谁不喜欢不一样的对待感觉,尤其是更偏向自己的明晃晃的不同。 “一月真好,不像我之前帮哥哥养的阿拉斯加,不管我在家怎么喂养陪玩,只要哥哥一回来,它眼里就没我了。”傅锦年的语气有些低落。 傅锦年也没想到会在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跟前说这些往事,刚想岔开沉重的话题。 “一月很喜欢你,要牵着它吗?” 说完就见走在前面的一月回头看着傅锦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过来,身后原本卷成棒棒糖样子的尾巴,也使劲的摇摆起来,一直耷拉的双耳也树立起来,就连嘴角也裂开,吐露出舌头。 “你看,一月很开心——” 傅锦年蹲下身,抚摸着一月柔顺的毛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白。 接过绳索,傅锦年明显的感受到了一月欢快的步伐。 两人肩并着肩沿着河边走,路过人工雕琢的石拱桥时,一月拉扯着向那桥跑。 “一月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傅锦年闻言侧身看了男人。 男人解释道,“我工作忙,只有早上和下班能陪它,每次出来都很开心,但我一上班他就得关在家里了。” “我见过你家的大草坪,好大,也是为了一月把前院的建筑都清理掉了吧。” “一月一直陪着我,当然给它最好的,就算我不在家也是能撒欢的在家里跑。” 第16章 傅锦年嘴角泛起了笑意,望着平静的河面,内心却惊起一圈圈涟漪。 不仅长得合心意,对狗也好。 傅锦年一直和男人谈笑风生,直到逛了一圈回到了家门口。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了?”傅锦年看似随意,实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温晏晞,河清海晏的晏,白露未晞的晞。” “名字真好听。”人也很好,这句话傅锦年可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惊扰到对方。 见男人将要转身离开。 “傅锦年,锦上添花的锦,年年有余的年。” 男人微微一愣,转头说,“锦样年华水样流,鲛珠迸落更难收,是个好名字。” 直到温晏晞的背影消失在傅锦年视野里,傅锦年还在回味,不仅骨相极佳,容貌极好,内心也是充满了善良的美,早起看来还是有用的,名字都问到了,再接再厉。 迈着愉快的步伐走进自己中式庭院别墅,一路上连空气都是清新香甜的。 “去哪了?”短短一句硬控住了傅锦年。 “爸,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起的早正常,你起的早才不正常。” “我那不是向爸看齐,以后都早睡早起,绝不熬夜。” “你受刺激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爸,你就不能对你儿子有点信心。” 傅父这才看了眼傅锦年,眯着眼睛,上下扫视了这身衣服,“这是新衣服?” “不是,去年的。” “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穿的少,爸你当然记不得了。” 说着就坐在了餐桌上,大口吃着包子,喝着豆浆,一大早垫了两茶叶蛋,就遛狗了一个小时,也亏自己的体质好。 咬了一口荠菜包,清脆香甜的下肚后,“爸,二哥去哪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人了。” “你都不清楚,我还能知道吗?” 傅锦年被傅父怼的哑口无言,翻出了手机,发消息询问了二哥,见迟迟没回应,想着估计没时时看手机,也没在意。 “没回?” “嗯。”喝了一口豆浆后,傅锦年回过神,“爸,你关心二哥,怎么不自己打电话。” “谁说我关心他。”哼了一声的傅父走到了屋外。 嘴硬心软,一点都不真诚,但二哥没回消息,也怪怪的,以二哥的作息,早就醒了,怎么会还不回了。 嗡嗡嗡—— 傅锦年拿起手机,以为是二哥的电话,一看却发现不是,还是接通了。 moona的会所顶层,灰白色装修风格,简约大气的家具。 坐在中央灰色沙发的男子,在黄色的昏暗灯光下,一双极好的脸添上了几分邪魅。 “老板,那辆车又来了。” “停在老地方?” “是的,停在岔路口那。” “那我们也管不了。” “可这样下去会影响生意的。” “所以,我们不能动手,总有人会帮我们的。” 男子一挥手让人下去,临走前提点了句,“盯着就行,其他别管。” “是。” 等人一走,男子躺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监控,嘴角露出了冷冽又玩弄的笑意。 当清晰的监控上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后,男子松散的身体立刻往前探了探,像是在确认监控画面上的人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确认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上的来人。 傅锦年在接到发小李岩的电话,约他出来玩,想着上次在moona的事,傅锦年也没开口拒绝,朋友不都是礼尚往来维系感情的,再说李岩也算是唯一玩到现在的朋友了。 一路驱车到moona,傅锦年在会所门口看见了李岩,出门前傅锦年换了一身,毕竟穿一身休闲卫衣来这,挺怪异的,显得格格不入。 “小年,好久不见。” “你也是。” 说着李岩就勾肩搭背的和傅锦年一起走进会所的电梯,径直走向六楼。 “不用带面具吗?”傅锦年见这次电梯里没有黑衣人。 “面具?哦——”李岩想了想,“那是三楼以下的要求,我们今天的吧包间不用。” 傅锦年点点头,无意间瞥到电梯上的监控摄像头,总觉得有点一股强烈的视线紧跟着自己,如影随形。 六楼是只有一个包间,是整个一层,半面墙的落地窗,站在旁边依稀可见外面的青山绿水的风景。 moona本就坐落在郊区的山头,人烟稀少,风景绝佳,难怪有那么多达官显贵来这里放松。 听到包间里面有欢声笑语的声音,傅锦年开口问道,“都有谁?” “都是老朋友,这几年好不容易都在京城,就喊来一起聚聚了。” 傅锦年点点头,他的交际圈不大,圈子里认识的也不多,再加上他不经常出来走动,除了李岩没什么共同好友。 推门而入,里面的空间很大,装修也偏西方古典,中央是一个半椭圆形沙发,上面坐了几个人左右拥抱的,四周有台球桌,麻将桌,其他娱乐设施,还有俊男美女穿着职业装在服务着。 但玩的也不低俗,他们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该玩的都玩够了,阈值太高,一般的反而没什么兴趣,也就收敛很多了。 其他人见李岩带人来了,都投来目光,傅锦年本也不在他们圈子里活跃,认识的也不多,但偶有几个还是熟知的,因为傅锦年跟着哥哥呆过一段时间,认识他们的哥哥。 比起大哥二哥容貌更像傅父一样,傅锦年却更像早逝的母亲,面容白皙,双眉舒展如新月,双眸明亮而清澈,像极了没沾染过权势带来的滋养,浑如天成。 “李少,今天怎么带人来了?”一旁叼着烟,赤裸着上半身,一手拿着球杆的男人,望向傅锦年。 “我发小,”李岩站在傅锦年面前,反讽道,“你不是让你爸扔到部队了吗?怎么出来了。” “别提了,在那里面过得是什么日子,我都不敢回想,”男人刚到揉一下头发,却发现刺啦啦的没几根,像回忆到什么恼火道,“那里面的教官太变态了,我说我这是天然卷,他非说是我烫出来的,硬生生给我剃光了,真是服了。” “也亏是你这张脸,一般人还驾驭不了光头。”一旁跟男人对打台球的西装革履的一位调侃道。 或许是傅锦年过于炙热的眼神,让赤裸光头男都察觉到了,眯着眼,嘴角一歪,“在看什么?” 傅锦年可能不知道那人,李岩可是知道,他们圈子里的大刺头,爸妈都管不了,扔军队里也还是这个样子。 尤其是,这人最讨厌基佬了,上次一个基佬在厕所恶心他,被他拳打脚踢的送到医院呆了大半年才出来,后面又去了精神病医院呆了一年才出来。 这战绩让李岩后脑勺一凉,心想傅锦年刚和小明星分手,可别看上这货。 第15章 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球杆,拍了拍往傅锦年那个方向看的赤裸上半身男人的肩膀,“还打不打了,你这是看快输了,故意转移注意的吧。” “放屁,老子才不屑了。”说着收回了视线,拿起球杆,俯身下来,“砰”的一声在撞击声中进了洞。 男子挑着眉,挑衅的走到另一个男人身旁,语气调侃道,“让一让,别影响我赢球。” 李岩见状,准备带傅锦年去隔壁麻将那会会老友,但傅锦年却淡淡的说,“我去看看台球那边。” “也行,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你去招呼别人吧,我能适应的。” 李岩闻言,想着以前傅锦年对这种场合也是如鱼得水,就点点头,但在分开的时候,偷偷的叮嘱了道,“那个顾家的,是个直男,铁直。” 傅锦年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李岩的意思,嗤笑一声解释道,“我没有看上他,我最近有目标。” 李岩听到上半句,舒坦了一下,那就好,下半句,就足足吊起了他的胃口,话说一半就走,这也太难受了。 傅锦年主要是认出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光头男他哥是谁,正好需要他哥帮忙下,但也不能太直接通过他哥,不然全家都知道了。 台球桌上的战局陷入了焦灼状态,顾衔岳面露难色的握着手中的球杆竖在地上。 “怎么了,顾少。” 对面人的揶揄,顾衔岳本不想理会的,但阴差阳错就是影响了自己的发挥,一杆没入洞,局势大逆转。 “顾少,状态不对啊,去了一趟部队,手怎么生疏了。” “你打你的球,哪那么多废话。” 顾衔岳大咧咧的靠着墙壁,吞吐着白烟,猛的一呼,一团白雾喷涌而出,像是发泄一般。 余光瞥到走过来的傅锦年,侧头看了一眼,像是没想到刚才躲在李岩后面的人,竟然敢一个人过来,胆子很大。 “你会?”斜眼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傅锦年。 傅锦年察觉到顾衔岳的抵触,对视上后语气认真的说,“会一点。” 第17章 “那你说谁会赢?”一旁的男人拿着球杆走过来,还顺便拿巧克粉抹在球杆头上。 “从局面上,你的优势很大,但我觉得他会赢。”傅锦年单手托腮,像极了这是认真思考后的答案。 顾衔岳一听,嘴角隐约勾起,但不显露出来,“听到没,我赢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傅锦年的肯定起了作用,几个刁钻的角度硬给顾衔岳给一杆进洞了。 “怎么样,我赢了。” 顾衔岳一脸赢了就嘚瑟的看着扔杆在桌上的男人。 “算了,我不打了。”连打几句都输了,本以为这局局势这么好,怎么也得赢一次,没想到又让那小子赢了。 傅锦年走过去拿起那根球杆,轻轻一笑,“还打吗?” 顾衔岳一愣,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神透露着轻傲,腔调散漫,“来,如果你不怕输的话。” 语气中仿佛早已看见自己的胜利的姿势。 “你先吧。”顾衔岳很自信的靠着墙。 “好。” 傅锦年拿起一旁的三脚架将原本散落的台球框起来,定在中央后才放置到一旁。 紧接着不急不慌的斜拿起球杆,从巧克粉中间向四角摩擦,动作利落又洒脱。 “你以前打过?” “嗯,不是说过了吗?” 顾衔岳一开始只以为傅锦年只是嘴上说说,但从他的开球动作上来看,不像个新手。 “不过我以前打的是斯洛克。”傅锦年握着球杆俯身向下,摆出了普通手架的姿势,只听“啪”一声,各色的台球四散开,一两个进洞了,“这个第一次打。” 顾衔岳掐灭了指间的烟,静静地看着傅锦年的操作。 一杆、两杆、三杆—— 顾衔岳根本没有上桌的机会,面色由一开始的散漫不屑到后面越来越沉重了,台球桌边也引来了更多人观看,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顾衔岳吃瘪的,尤其在台球方面。 砰—— 桌面的散落的三个球也被一杆清掉了。 还没等围观的人也起哄起。 顾衔岳走到台球桌边看着下桌的傅锦年,低垂着目光望过去,“你这不仅是会得程度吧。” “算是业余的程度。”傅锦年放下膝盖上桌的腿。 顾衔岳脸色不太好看,他真是看走眼了,眼前人不仅实力在自己之上,甚至动作姿势也算是优雅的具有观赏性,这是业余的程度?骗鬼阿! 察觉到顾衔岳脸色复杂,傅锦年想着不会炫技过了头吧,早知道放放水,但好不容易打一次,有点上头了。 “顾少,别玩不起,要不三局两胜试试。”周围人忍不住打趣道。 “闭嘴——” “你其实还是很厉害的,要不我们再来一局。”傅锦年想帮顾衔岳找回场子,毕竟自己还要他帮忙来着了。 但顾衔岳一听却变了味,这是在冷嘲热讽自己吗? 索性甩开球棍,拿起一旁的上衣坐到了中央的沙发上。 顾衔岳和其他圈子里唇红齿白的人不同,一身的小麦色,骨相过利,显得不好相处,但体态英朗,薄肌也很好看。 众人见顾衔岳坐在了沙发上,喊来人继续上酒,不醉不归的架势。 顾衔岳心里憋着气,又见狐朋狗友想灌醉自己,见傅锦年还站在一旁,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挥手喊了过来。 “你台球打的不错,酒量怎么样?” 傅锦年刚想说一般,但看到顾衔岳直愣愣的眼神,像是在说,说实话,于是憋回去了这句话。 “能喝白的。” “灌上——” 满满一杯放到了傅锦年的面前,“来喝一杯,刚才赢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要不我让你赢一局吧。”傅锦年贴着顾衔岳得耳朵低语道。 顾衔岳没被这么侮辱过,脖子红到脸,连灌了几口酒,“谁还输不起,我是那种人吗?” “喝不喝——” “我开车,喝不了。” 顾衔岳侧身打量着傅锦年,像是看到了一个老古董,满脸不可置信,“你这借口太烂了吧。” 傅锦年眼珠子一转,“我要喝酒醉醺醺的回家,我爸会骂我的。” “你也被你爸管的这么严吗?”顾衔岳一听,气都消了,傅锦年一看就比自己大,还被父亲管来管去,心里也平衡了。 酒一喝多,就容易吐露心声,傅锦年就坐在顾衔岳的旁边听着他吐槽自己亲爸把自己送到鸟不拉屎的新疆部队去,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呆了一年,就晒成了黑炭,吃的也不好,瘦了一圈。 “但你薄肌不错。” 顾衔岳一愣,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我前女友也这么说,还想跟我复合。” “那你怎么不复合?” 一提到前女友,顾衔岳就来气,没出事前,郎情妾意的,一出事了,跑的比兔子还快,跟自己复合还不是看在自己回来了。 “老子不稀罕。” 傅锦年也没再问下去,毕竟谁没几个前任。 几杯酒下肚,顾衔岳和傅锦年就聊开了,毕竟傅锦年懂得很多,什么都能说上一嘴,只不过年纪到了,不怎么玩那些刺激的,主要是傅父不给了,傅锦年也不喜欢争论没有意义的事情。 顾衔岳越觉得和傅锦年聊天很开心,和女朋友聊天,也聊不到男生方面的,和同圈朋友聊天,他们都基本上接触到家族的产业了,不像顾衔岳上面有个能力强的大哥二姐罩着。 顾衔岳和傅锦年家庭情况差不多,都是上面有人撑着,他们才能活的更肆意一点。 到了十一二点,人差不多散了,顾衔岳也喝醉了,但还有些意识。 顾衔岳现在不住家里,从部队出来就他爸安排到一家公司上班,现在住在外面,自己付房租。 “他家住哪你知道吗?”傅锦年问李岩。 李岩打了几圈麻将,也没喝酒,“我记得,在国贸大厦附近的一个公寓。” “那我开车,送他回家吧,地址发我手机上。” 李岩点点头,没想到傅锦年能和顾衔岳玩到一起,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若疯兔,还真的奇妙的相处模式。 傅锦年虽然没有顾衔岳高,但他身上的薄肌也不是白长的,扛起一个成年人还是不在话下。 在驱车去顾衔岳公寓的路上,傅锦年无数次后悔自己的决定,半醉的顾衔岳在后座原本是躺着的,开到半路突然坐起来,把头趴在主驾驶座椅上。 “我想吐。” 就这一句话,吓得傅锦年猛踩油门,好在运气好,一路绿灯通行,硬是在顾衔岳吐之前把他搀扶下了自己的车。 即使能清洗干净,但傅锦年不会忘记自己车上曾被呕吐物侵占,所以他一定要让顾衔岳去别的地方吐,也不能吐在自己车上。 本以为光明的未来就在附近前方了,结果刚一下车,顾衔岳吐在了傅锦年身上。 半身靠在傅锦年身上的顾衔岳没有任何反应,傅锦年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不敢呼吸,脸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到了公寓门口,傅锦年翻找顾衔岳口袋里的家门钥匙,上衣两口袋没翻找,准备摸裤子上的口袋时。 顾衔岳面朝傅锦年压了过来,好在傅锦年背后是墙,没闪着腰。 在左边裤子的口袋找到了钥匙,总算能开门进去了。 屋内不大,一眼就见到底了,看来他爸限制他消费挺狠的。 屋内的家具过于质朴了,吃饭的椅子都是塑料椅子,尤其是床,就是席梦思上面铺了一层。 穿着这么酷,家里更是酷呆了,一股工业水泥风格,说是在伊拉克我都信。 将人扔到床上,傅锦年就把自己粘上呕吐物的上衣和裤子扔掉了,拿起电话下了个衣服裤子的订单,总不能穿着内裤出门吧,傅锦年还是很有包袱在身上的。 在傅锦年捣鼓手机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人喃喃自语的声音,太轻了没听到说了什么。 第16章 国贸大厦位于京城的市中心,里面的写字楼千金难求,没钱没关系都不一定能租到。 温晏晞站在大厦的顶层,这里原本是一家外贸公司,但后来业务发展原因就搬离了,他正好认识对方老板,就继续租下了这里。 地理位置好,风景也好,从这看下去,楼下的灯光闪烁着,一眼望去没有比这一层还高的建筑。 温晏晞在海城上大学期间就开始创业,毕业后也颇具规模,但他知道远远不够,普通的商人不是他的目标,他要的更多。 好在海城这几年不是白混的,再加上大哥的平步青云,他也逐渐崭露头角,但他的目标不在海城,而是京城。 等根基稳了,温晏晞就回了京城,回到了童年的别墅,将商业帝国扩展到京城,并亲自来。 黑幕降临,顶层的灯光还亮着,温晏晞拨开一颗草莓糖果包装,塞入嘴里。 第18章 甜腻的草莓味席卷了他的口腔,眼神也温柔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咚咚咚—— “温总,好消息,北郊那块地的报价我们拿下了。”周秘书匆忙敲门,语速极快又兴奋道。 温晏晞翻看着报表,脸色平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好像这份喜悦并没有感染到他。 周秘书拿不准温总的想法,轻声说,“温总,有什么问题吗?” 温晏晞看着报表,没有回答,直到视线停在了某一页后,他才冷笑一笑,“其他家报价比我们高多少?” 周秘书翻看了手上的资料,“这次的竞争队友主要有两家,一家比我高500万,一家比我们高600万的报价。” 就算温晏晞不说,周秘书也反应过来了,这报价这么高,可是他们公司明明评估过,不应该差这么多。 “温总——”周秘书沉声道,“我们这是被骗了?” 温晏晞果断的摇摇头,“没有,但一定有问题,你去查一下这次参与竞标的政府负责人是谁。” “是。” 等周秘书走后,温晏晞望着窗外的黑夜,回京城的第一个项目就送自己一个大的,到底是谁,这么挂念自己,就怕自己过得好。 顾衔岳的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有点晕,一睁眼就看见天花板上几只小鸭子在转圈圈。 他还伸出指尖数了起来,一只、两只、三只——,脸上还泛着红晕,眼神迷离,虽然醒来睁眼了,但身体和脑子还没对上颗粒度。 直到浴室的门打开了,里面得热气冒出来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围着浴巾的男人,顾衔岳坐起身来,迷离的眼神打量着陌生男人。 傅锦年走近几步,顾衔岳感觉到自己脑袋上一股暖流划过。 “你是谁?” 挑眉的傅锦年的看着歪头坐在床上的顾衔岳,没喝几瓶酒,就这幅样子了,亏他以为酒量不错来着。 “喝点蜂蜜水。”傅锦年端起放在一旁的蜂蜜味的矿泉水递过去。 “我不渴。” “解酒的。” “哦。” 傅锦年原本的好脾气也被顾衔岳一次又一次的耍酒疯给逼得崩溃了。 本来不打算在这小房子洗澡的,可谁能想到,傅锦年好心的想听一下顾衔岳低声说什么,结果一靠近,新鲜的呕吐物把他仅存的衬衣都弄脏了。 那时候傅锦年一直深呼吸,他耐心挺多的,但不是对所有人。 趁着新衣服还没送到就去洗了澡,刚冲完就看见顾衔岳起来了,本以为他清醒了,结果还是迷糊糊的。 喝醉的顾衔岳只有一点在傅锦年看来不错,听话的很,让他喝就喝,水都漏到他衣服上了,还在喝。 傅锦年有一瞬间共情停掉顾衔岳生活费的他爸了,是个不省心的臭小子。 “够了。”说着拿过还剩半瓶的蜂蜜味矿泉水。 “清醒了吗?” “有点。” 顾衔岳坐在床榻上,视线朝着傅锦年上半身看去,几条线条漂亮的腹肌,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还有腹肌。 傅锦年没在搭理顾衔岳,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他翻遍了浴室和柜子,只找到一条短浴巾,现在就在自己身上,在短暂的思考了遮上面还是下面后,毅然围住了下面。 翻开手机显示上楼了,傅锦年也往门口走了。 在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后,打开了门接过了新衣服,门口的人显然也被傅锦年这身惊讶到了。 “谁啊?” 门口的人看着赤裸上半身的傅锦年和屋内另一个男人的沙哑的声音,很明显想歪了,表情惊讶的很,像极了一副吃到大瓜的样子。 但傅锦年也没在意,接过就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 “新衣服,你吐了我一身,我总不能穿脏衣服回去吧。” “你身上酒味,你爸会说你吗?” 顾衔岳还记得傅锦年说过他爸不让他喝酒。 傅锦年没想到顾衔岳真的相信这句话,也是难怪顾衔岳他爸让他找个班上,不然除了脾气硬,其他都透露出清澈的愚蠢,别人说什么都信。 顾衔岳见傅锦年面色复杂,以为也怕老父亲的“疼爱”,就拍了拍席梦思的床,“要不挤一挤,明天酒味散了再回家。” “比起喝酒,夜不归宿更严重。”傅锦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走到楼下,对面的国贸大厦上还亮着灯光,傅锦年吹着凉风往车上走。 上车后的傅锦年刚开火,就从左视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晏晞! 傅锦年见身后就是国贸大厦,难不成他在这里上班,那范围可以缩小点了,今天还真没白费,偶遇上了。 指尖敲打着方向盘,迅速的思考怎么正常又不冒昧的接近。 “温总,司机今天说家里出事了,来不了。”周秘书匆站在大厦门口,匆忙的走过来,喊着。 傅锦年一听,这不天时地利人和吗? 赶紧下车,装作听到熟人的名字回头看了眼,“哈喽,真的是你,好巧。” 温晏晞微微发愣,“是你。” “顺路带你一程,上吗?” “不好吧。”温晏晞秀眉轻蹙,像是在思考。 “我也要回去,正好也不麻烦,领居。”傅锦年说的轻飘飘的,但他眼神微微闪躲,就怕温晏晞看出自己藏不住的喜悦。 “好吧,谢谢了。” 见温晏晞坐在了副驾驶上,傅锦年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喜,嘴角也微微上扬。 好在顾衔岳没吐在车上,不然就尴尬了。 “你在国贸上班?” “嗯。” “好巧,我也是。”傅锦年当然不上班,财富自由后谁还愿意早五晚六的生活,这么说纯属以后可以多点接触机会。 一路上,温晏晞不怎么说话,但傅锦年正在兴头上,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冷淡,毕竟一段关系的开始,又不是两情相悦,怎么能一帆风顺了,波折越多,感情才会越深厚。 半小时车程就到了,温晏晞下车后再次感谢了。 傅锦年的笑着说没事,就缓缓开进了隔壁的傅宅的车库。 皎洁的月亮挂在黑幕上,点点星空璀璨夺目,就像傅锦年的心情一样美好。 一小时前,温晏晞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就准备下楼回家了,周秘书也喊了司机在楼下等着。 但一出大厦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低调又奢华,车牌却是熟悉的,温晏晞一眼就看出这车牌是傅锦年的。 停靠的位置是对面的公寓外面,在他查到的资料里,并没有住在那个公寓的朋友或者其他人,难道是新认识的,这个点了还在外面,这么熟的新朋友吗? 温晏晞的脸色沉了下来,眼里没什么温度,就只是看着一个个亮着灯光的公寓窗户,会在哪里了。 千思万想间,各种念头都蹦出来了,是自己太冷淡了吗,还是他看上别人了,还是什么。 好在傅锦年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就好,但很明显傅锦年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飘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就连头发丝还有水珠没擦干净。 回到家的温晏晞卸去了精致温和的外表,一月翻了个身就迈着“哒哒”的步伐跟在他身边。 温晏晞抱起一月放在自己的怀里,丝毫不在意白毛粘在自己的黑衣上,一边摸着顺滑的毛,一边呢喃着想对傅锦年做的不可言说的事。 嗡嗡嗡—— 放置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温晏晞看了眼来电,就接通了。 “见到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嗯。” “怎么样,有机会吗?” “他在追我。”温晏晞含笑道。 “是吗?”紧接着调侃的语气,“他追过很多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劲的捏着手机,笑意不减道,“还有别的事吗?” “小晏,听哥哥劝,不要停留在过去了,已经过去很久了,没人会在原地,就连——” “所以,你想让我回海城?” “我只是不想让你跌倒的太难看。” “谁来找你了?” 电话那头的人传来一声嗤笑,“瞒不过你,你看着办吧,我也尽力劝了。” 温晏晞挂断了电话,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腿上躺着的一月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心情不好,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舔了舔温晏晞的手掌。 感受到触碰,温晏晞心中的烦闷也稍微消退了点,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来,碍眼的人都会慢慢消失的。 以前能做到,现在也可以,不过都是时间问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可以等,也不差这一会了。 第17章 咚咚咚—— “叶总,有人找。”门口的秘书敲了门,向办公室里的叶承钧通报了声。 从医院休养回来的叶承钧一直忙于新公司的事情,见来人是傅锦年,不免露出笑意的让人进来。 第19章 秘书了然的轻轻关上门退出来。 “锦年,坐别客气。” 两人利落的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叶承钧递给了傅锦年一杯茶水,“现在就这条件,你先将就点。” 傅锦年没什么讲究,也知道新公司在起步状态,什么都比较紧张。 “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行吧,就那样,反正工作内容差不多,就是比之前忙的更充实一点。” “为自己打工就不一样了。” 两人相视一笑。 “锦年,上次那件事还没好好谢谢你了,”叶承钧自从经历过那件事后,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没事就好,反正现在你跟苏氏也没什么关系了,他们也不会在找你了。” “嗯。” 当时的那件事,傅锦年也去查了,和苏氏的一块地皮有关,学长也是被牵连的。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问那小子的事情?” 叶承钧知道傅锦年为了追苏景淮从他这里走关系进过苏氏去给他当助理一段时间,但后来就离开了,眼下他也离开苏氏,也不清楚傅锦年和苏景淮的关系如今是什么状态了。 “不是,好久都没联系了,算是断了吧。”傅锦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其他感慨什么的。 这么一听,叶承钧再结合最近苏景淮传的沸沸扬扬的娱乐八卦,心里大致有数了。 和傅锦年认识也纯属偶然,当时他在苏氏打拼的时候,酒席什么的也是必不可少的,自己一个外姓被苏总关照,总有人会刁难,喝的昏天黑地也是经常。 只有一次,为了让苏氏筹备了一年的一个大ip制作成功上映,上下打点花了了不少钱和时间,但审核还是被卡住了,叶承钧也不想辛苦了这么久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通过各种关系,总算是见上了电视台那帮卡他们的人。 起初叶承钧觉得可能是礼没送到位,就参加了他们的酒局,哪知道被当成了笑料,一直喝一直喝,就是不说正事。 刚巧傅锦年被李岩喊去凑热闹,无意中觑见隔壁包间的学长,傅锦年记得人不多,但学长却是有印象的,从云城小地方考到京城,不是一般的努力,年年奖学金,再加上能和钟讳一起拿下国家奖学金的人不多,学长算一个。 傅锦年让李岩帮忙了一下,那些电视台领导也是会看脸色的,一看叶承钧背后有人,这不就乖乖放人,就连审核也一并通过了。 之后叶承钧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和傅锦年有了联系,直到傅锦年看上了苏景淮,叶承钧也是帮忙走了关系,他一开始还想提醒下苏景淮和苏景秦,但傅锦年平易近人的样子,叶承钧也缄口不谈了,只是和傅锦年联系更紧密起来。 就连离开苏氏,独自创业也有傅锦年的帮助,叶承钧也深谙和傅锦年的相处模式,不需要什么差别对待,傅锦年没什么架子在身上。 就连苏景淮那个臭脾气,他都能忍,让叶承钧一度觉得是个养比格犬的好主人,但人家就是追到手了。 傅锦年来国贸就是为了偶遇温晏晞,顺便来看看学长的新公司。 温晏晞没遇到,在电梯里遇到了来上班的顾衔岳,一身亮眼的黑色皮衣,不像是来上班的,像是来干架的。 “是你?”顾衔岳早就醒了,当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你也在这上班?” “现在不是了。”顾衔岳按着开门键,“进来吧。” 虽说顾衔岳和傅锦年差三岁,但两人兴趣差不多,要是年轻几岁,还真能跟他处成发小,可就三岁就够一个高中一个初中隔开了。 自从那次电梯口相遇后,互相留了号码。 热腾腾雾气弥漫的浴室,洋洋洒洒的热水滴落在黑发男子身上,顺着颧骨往下流淌,甩了甩满是水珠的发丝,五指将湿发往后一梳,额前只有几根碎发。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顾衔岳就从浴室里出来了,赤条条出来没想到外面有人,但也不紧不慢的围上一圈浴巾。 “哥,你怎么来了?” 一身西装革履正气凌然的男人即使是坐在塑料凳上,也是有一股气质在身上 ,从而忽略了塑料凳。 “跟我回去住。”不像是在商量的语气,而是通知。 “不回去”,顾衔岳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尤其是越亲近的人。 两兄弟一样的脾气,不过当哥的比弟弟年长个九岁,沉稳多了,脾气也收敛了,但遇到像极了他年轻时候的弟弟,也难免头疼。 等男人走了,顾衔岳才憋了一口气仰躺在大床上,想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乐滋滋的发了信息给傅锦年,约他晚上出来玩。 顾衔岳自部队回来后,又有他爸他哥的警告,狐朋狗友有局也不敢喊他了,也看透了这群势利眼。 好在还有傅锦年,趣味相投还能玩,再加上傅锦年长三岁,玩的其实大差不差,但阅历比他多一点。 收到信息的傅锦年正和温晏晞一起遛狗,两人也顺利的加上了微信,在傅锦年的慢水煮青蛙中,也养成了晚上出来一起散步的习惯。 路边的间隔不远就有路灯照亮脚下的路,温晏晞余光瞥到了傅锦年收到的信息。 “锦哥,今晚moona聚聚吗?” 一连几天都大晚上聚聚,傅锦年有点受不了,但也不知道怎么回绝,毕竟顾衔岳人还不错,虽然一开始看着凶,但只要顺毛之后就很好相处,没什么心眼。 察觉到傅锦年的纠结,温晏晞开口道,“怎么了,有事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 “没什么要紧的,好几天没看到一月了,今晚一起散步吧。” 说着,给那头的顾衔岳回了句,今晚有事,下次聚,就放回了口袋里。 已经在选衣服穿的顾衔岳拿起了震动的手机,看到了傅锦年的回复,有些不开心了,但还是回了好吧。 把手机扔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心里有些烦闷,不知道是不是傅锦年的拒绝,还是大哥今天突然造访的事情,让他烦躁起来了。 因为和温晏晞的进展渐入佳境,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好几次顾衔岳的邀请。 还是熟悉的moona六层大包间,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大哥亲自过来一趟的原因,同圈子的人才开始喊顾衔岳一起来玩。 “顾少,怎么不打台球了,光坐在这?” 顾衔岳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语气不善道,“累了不行——” “好好好,别怪哥几个之前不喊你,你大哥那样,我们也不敢——”说着一口灌下一杯酒,“就当兄弟赔罪了。” 顾衔岳这才脸色好起来,但没什么意思,跟自己打台球的来来往往就那几个,赢得都没意思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还是傅锦年有点意思,打个台球都能拉扯。 一连拒绝自己好几次,顾衔岳也拉不下脸再喊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自己,也不说个理由,都是各种有事,敷衍的很,但态度有很好的道歉。 李岩也在和别人打麻将,他和傅锦年同岁,一手麻将打的那是顺风顺水,也会看脸色输几局,乐呵乐呵。 连坐了三个小时,腰也受不了就起身了晃悠晃悠,顺便去解个手。 “顾少。”李岩见厕所里有人,就打了声招呼,就解开拉链放松了。 “傅锦年,最近在忙什么?”顾衔岳还觉得他俩的发小关系,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随口问了问。 “锦年?”李岩想了想道,“好像听他说,投资了初创公司,应该在忙这个吧。” “国贸大厦那个?” “对。” 李岩见顾衔岳利落的走了,一脸茫然。 顾衔岳回到包间就离开了,往国贸大厦赶去。 路上一直回忆那天在几楼电梯遇到傅锦年的,反正不低也不高,一层层试也太傻了,早知道问清楚李岩才来了。 索性发信息问傅锦年在哪。 这次回的很快,但怕再次遭到拒绝,迟迟没点开看消息。 “学长,我先走了。” 顾衔岳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傅锦年,运气这么好。 傅锦年也看到了电梯里的顾衔岳,很是吃惊,转而笑颜道,“前几次忙没空,今晚聚聚吗?” 顾衔岳心中的喜悦也将之前的苦恼一扫而过,故作深沉的点点头。 “带你去别的地方聚聚吧。” 顾衔岳对会所没什么要求,其实都大差不差的,经常去moona也是被朋友带过去的。 傅锦年带顾衔岳去的是dram私人会所,它也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名次的,坐落在市中心,和坐落在郊区的moona私人会所的客户不同,这里的目标群里是来谈生意和办事的。 算是常客的傅锦年一进门,报了会员号就被领着往里走了。 就两人傅锦年没要大包间,就选了个普通的小包间,有台球桌就行了。 两人打上几局,顾衔岳虽然知道傅锦年有些放水,但很少体验到这种压迫感,玩的更尽兴了,只要一掉以轻心就会满盘皆输。 第20章 几局下来,顾衔岳打的全身都燥热起来,顺手将上衣脱了下来,赤裸的身上即使在空调的冷风下,还是热起来了,太兴奋了。 尤其是傅锦年游刃有余和优雅结合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台球更添上一层风韵。 “你出汗了?”傅锦年抬头看了眼。 “好像是有点,不碍事的。” “我去让他送点果汁过来吧。” “好。” 傅锦年出了包间没走几步,就见走廊尽头电梯口门开了,来人是苏景淮。 电梯里的苏景淮也在一瞬间认出了傅锦年,短短几秒,脸上闪过惊喜、生气、冷笑、得意的表情。 然后一手拉过身旁的人,大步走到傅锦年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独自一人的傅锦年,“怎么一个人在这,公司业绩不好,让你这个老男人来陪酒吗?” 傅锦年一直知道苏景淮就这个脾气,唯无得尊的毫无同理心,尤其自己晾了他一个月,但没想到还会在这个场面相见。 面对傅锦年的无视不语,苏景淮火气更大了,每句话都像是在挑衅傅锦年。 但傅锦年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苏景淮很不爽,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也发泄不了,甚至憋伤了自己。 “还有事吗?我要过去,让一让。”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刺激到本就没什么理智的苏景淮,脸色阴沉下来。 被苏景淮拽到怀里的季玟虽然摸不清这场面,但也不敢给苏少丢面子,一直微笑着,虽然手腕被抓的生疼,肯定红了,但好不容易能让苏景淮联系自己,不能放弃搓手可得的前途。 “苏少,他怎么这么没礼貌。” 苏景淮这才想起自己随便喊来的季玟,放开了他的手腕,故作亲昵的搂上去了。 “傅锦年,你看别人都比你乖,没了你,多的是人上我的床。” 那话里话外,像是再说,你在哄哄我,我就给你台阶下回到我身边。 傅锦年还没说什么,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就听到身后,“你们在干什么?” 傅锦年侧身一看,赤裸上半身的顾衔岳就走了过来,他见傅锦年这么久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走到傅锦年身后,冷冽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人,“谁啊?” “傅锦年,你好样的,果然外面有人了,不然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苏景淮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上下扫视了顾衔岳,“就这样,你到底看中他什么了,脸也没我好看,又黑,难不成技术比我好——” 顾衔岳一开始没搞清楚状况,但见来人长得倒像个明星,但说的话却越来越难听,不堪入耳,空有美貌。 一拳上去就把苏景淮揍的往后退了几步,顾衔岳毕竟在部队呆过,拳脚功夫还是可以的,那一拳用了五分力。 苏景淮从小也没被人打成这样,也上头了,甩开一旁的季玟,撸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 季玟哪见过这种场面,呆愣在原地想劝又不敢上前。 “好了,别打了。”傅锦年知道苏景淮是明星,这一拳下去,起码得休息一周才能养好。 苏景淮见傅锦年还护在男人前面,就想推开傅锦年,和那个野男人打一架,让他知道自己抢的是谁的人。 第18章 苏景淮今晚是应了朋友的约来的,正好在门口遇到了季玟,就一起坐电梯下来了。 可电梯门一开,日思夜想恨得牙痒痒的傅锦年就在面前,他还想当没看见,避开了自己的视线,这可不让苏景淮恼火。 一想到傅锦年现在冷淡的样子和之前追自己时天差地别的样子,这反差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让他很不爽。 尤其是傅锦年旁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一切的怀疑像是有了突破口,难怪越来越冷淡,越来越不哄自己。 以前那次吵架不是傅锦年给自己递台阶,又和好如初,这次一个月没联系自己,身边还出现了别人! “别闹了,这里不止你一个人。”傅锦年不想闹大,苏景淮毕竟算个公众人物,万一被记者拍到脸上的伤,可不得大肆宣扬上头条。 可在苏景淮眼里,傅锦年就是在护着小三,扫视了傅锦年身后的男人,长得可以,但没自己好看,不是苏景淮自信 ,他这张脸谁不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建模脸。 苏景淮一口怒气堵在喉咙里,一触即发,仿佛傅锦年在偏心小三一下,他就冲上去给小三打一架,让他知道原配就是原配,哪是他一个小三能插足的。 会所的负责人当然见情况不对就跑过去,苏少爷的脾气那是如雷贯耳,负责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就装孙子两边劝。 “苏少,您的包间在这。” “凭什么我走,让他滚。”苏景淮冷哼着指着傅锦年身后的男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敢谁走都不行,在会所待久了,负责人也是通透的很,苏少爷指的人,绝对身份不低,这气质在这,万一也是哪家少爷,倒霉的还不是自己,也影响会所的生意。 傅锦年当然瞧见了负责人的左右为难,面对负责人的求救信号,傅锦年还是心软了。 “我们换个地方吧,我请你吃饭。”傅锦年侧身低声的对顾衔岳说着。 顾衔岳看在傅锦年的面子上,缓缓的点了点头,但眸光冷赢又刺人的看着苏景淮。 这一幕在苏景淮眼里全是挑衅,心里的怒火喷涌而出,“不准走,打了我就走,这么护着他,有我这个标杆在这,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越找越回去,你到底看中了他什么。” 傅锦年听闻也皱眉了,太阳穴凸凸地跳,“苏景淮,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苏景淮脚下步子更快的走到傅锦年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胳膊,傅锦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撞进了苏景淮坚硬的怀里,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炽热的前胸让傅锦年想退出来,却被狠狠地压制住。 顾衔岳刚想把傅锦年拉回来,就被伸过来的手打断,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如果有实体的话,不亚于原子弹爆炸的那一瞬间,火星四射。 这场面,傅锦年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事与愿违的是,看热闹的原来越多,甚至包间里的人都开了个门,专门听外面吵什么。 凑热闹常见,凑一个明星的热闹更刺激了。 眼见事态扩大,在这么下去,说不定明天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传的到处是,脸往哪里放,又不是二十出头无所顾忌的年纪。 “你想怎么样?”傅锦年压低声音,“你刚拿了奖,别给人看笑话。” “你陪我,让他滚。”苏景淮理所当然的说。 “他是我朋友。”傅锦年不想苏景淮误会,重声说了朋友两字。 “谁知道是什么朋友,让他走。”苏景淮就一个了念头,傅锦年必须一直坚定的选自己才行,这件事才能过去。 下一秒傅锦年除了感受到腰上的手在暗暗使劲,肩上也出现了一股力。 “砰——”的一声,傅锦年侧身看到顾衔岳冲上来给了苏景淮一拳,比之前那一拳更用力了,苏景淮因右手抱着傅锦年,来不及躲避,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顾衔岳虽然和苏景淮个头差不多,但人家也是在部队进修过的,肌肉线条也不是苏景淮这个练出来的可比的。 苏景淮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被人压着打的份,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现场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是苏景淮同圈子的朋友们。 “小苏,怎么了?” 同一个圈子里的当然更护短圈子里的人,照这样下去可不得闹翻天了。 “小苏,你流血了?” 苏景淮闻言,酸涩的鼻腔热流涌动,手背一擦,鲜红的血液落在了上面。 “我艹,你——死定了。”苏景淮刚准备再冲上去打,就被身后的一个朋友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是认出来顾衔岳,这样打下去没什么好处。 “干什么?” “冷静,去止血。” 即使是同一个圈子,地位也是有高有低的,这个朋友算是苏景淮这个圈子里的高位者,既然他都发话了,其他人不敢说什么。 “你过来陪我——”苏景淮双眼泛起了红圈,一副饱受欺凌的样子,不由得让傅锦年心软一点。 但最终傅锦年还是先送顾衔岳回去了,路上顾衔岳欲言又止的样子,傅锦年看在眼里。 “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人是你谁?朋友吗?你们交恶了?” “前男友。” 顾衔岳虽然有过这个猜想,但并不觉得傅锦年和他以前遇到的gay一样,甚至很正常。 “你怎么会喜欢上那家伙,脾气臭到爆。”顾衔岳一想到那家伙,就咬牙切齿的。 “颜控晚期没办法。”说着自顾自的笑起来了。 包间里面的一行人还在围着苏景淮,七嘴八舌的替他打抱不平。 第21章 “平哥,你认识那小子?”苏景淮望着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是他们圈子里算是发展最好的。 苏景淮也不是没看出来,在见到那小子的时候,平哥就开始打圆场了,放他们走。 “见过,”平哥吐了一口烟,“他哥在体制里。” “只是在体制里怕什么?”一人满不在乎的说。 “他哥姓顾——” 苏景淮了然,平哥都这么说了,估计背景不是他们这群从商的能惹得起的,但傅锦年是怎么认识的,刚认识的,还是早就认识了。 苏景淮突然意识到,他对傅锦年了解一点也不多,甚至并没有任何信息,只知道他曾经对自己很好,好到不能接受他现在漠不关心的样子。 傅锦年开车送完顾衔岳后,就回家了,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在等着晚上两人一狗的散步时间。 “爸,这么晚你不回房间睡觉吗?”傅锦年下楼见傅父还坐在沙发上,心里翻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你这么晚,准备去哪?” “外面空气好,我散散步。” “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个爱好。” 傅锦年再怎么也听出傅父的不寻常,双手插兜,“爸,你怎么了?” 傅父还没来及说什么,就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 父子两一齐将向目光投向了门口,刚进门的傅锦皓就被两人赤裸裸的目光给吓到了。 “你们都没回房?”脱掉皮鞋换上了拖鞋后,大步向沙发走来。 “你们在谈什么?”说着以放松的姿态窝在沙发上,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我不能听吗?” “你来捣什么乱?”傅父皱眉道,“走走走。” 傅锦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眼珠子一转,“爸,我去散步了,不打扰你和二哥了。” 说着就跟兔子见到狼一样,一溜烟跑出门了。 “哎——傅——锦年——”傅父刚喊完,人早就跑了,转头怒视着沙发一旁的傅锦皓,“你来凑什么热闹。” “爸,都过去这么久了,算了吧。” “你也来劝我?” “怎么,大哥已经劝过你了?” 傅父长叹一口气,“反正我不同意,万一——” “爸,同不同意也要看锦年的意思,你别弄巧成拙。” “怎么跟你爸说话?”傅父恼怒,一退休了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称心省心。 “好了好了,过几天大哥就回来了,这事再商量呗。”傅锦皓的散漫的态度一度让傅父不满,两人一直是眼不见心不烦的相处模式。 月色正浓,微风吹拂这河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倒是和草地里此起彼伏的青蛙叫呼应上,演奏了颇为清凉的旋律。 一人一狗坐在石凳子上,傅锦年迟了几分钟,好在是赶上了。 听到身后气喘的声音,温晏晞回了头,“来了?” “我今天给一月带了吃的。”傅锦年从口袋里掏出小零食,这是他特意跑到宠物店去选购的。 撕开包装袋后,一月敏锐的闻到了香味,黑色的鼻子耸动着,一点一点的投喂,时不时湿润的舌头舔到傅锦年的手掌,暖暖的。 “你以前在海城生活吗?” “高中的时候才去的。” “那之前了?” “京城。” “那你这算是衣锦还乡了?” “算是吧。”温晏晞回道。 “那你初中在哪上的,我们还或许以前是同校了。” “三中。” “好巧,我初中就靠着三中,说不定我们以前见过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校草吧。” 温晏晞笑了笑,没说话。 第19章 身着黑色小吊带的包臀裙女孩,站在台上随着dj打碟声舞动起来,身旁的其他女孩轻轻拍了拍,凑到耳边低声道,“看那边,那个——” 正在兴头上女孩顺着伙伴的目光,抬眼望去,卡座一角坐着一个一脸痞帅的帅哥,一身黑色外套,显得身材修长。 本就对自己脸蛋身材自信的女孩,走下了台上,往帅哥方向走去,娴熟的勾起一缕长发,“帅哥,可以一起吗?” 女孩就近看帅哥,比远处看更帅气,本以为因为灯光的原因,有些失真,没想到还真让她在酒吧遇到了如此帅哥,不仅如此,女孩看到了帅哥左手上的劳力士手表,是个有钱的帅哥。 帅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女孩就不理睬了,女孩也没看过这样的,不死心的还想在说什么。 就被卡座里的男人起哄道,“小美女都这么说了,给点面子呗。” 帅哥蹙眉,本来就烦,直接站起来往外走,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来酒吧的帅哥就是顾衔岳,他自从上次得知傅锦年是个gay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后面就下意识的不联系他了。 这不就和以前的朋友来了酒吧玩玩,可是不得劲,没有和傅锦年谈得来,玩的也舒畅。 但傅锦年是gay,还跟自己玩的这么近,总有些不舒服,但也仅此而已了。 离开酒吧,顾衔岳就准备回家了,他不小了,但依旧没什么事可做,主要是家里一直有大哥二姐在,他没什么上进心,再加上爷爷奶奶宠着,要不是顾父看不下去了,也不会想把他扔到军队里历练历练。 一路上吹着风,翻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和信息,都是一些无关重要的事情,和傅锦年的聊天就比较有意思,总有相同的兴趣也不会被嫌弃幼稚。 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 傅锦年按部就班的和温晏晞一起散步聊天,不温不火,还没捅破那层纸,或许是因为温晏晞知道他的身份,让傅锦年不能肆无忌惮的追求,毕竟也能看出温晏晞是个正经人。 傅父有意无意的劝阻让傅锦年对温晏晞更好奇了,有什么理由让傅父这么提防了。 “你这一天天来的比我都早,这个月都快全勤了。” 叶承钧以为傅锦年说来上班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之后和其他员工一样,按时打卡。 “谢谢,叶总夸奖。” 傅锦年觉得仅靠白天晚上和温晏晞相处,还是不行,得多接触,才能有火花,平平淡淡的反而一点进展都没有。 刚走出叶总办公室,就见公司门口热热闹闹的,还没等傅锦年看清楚门口的人。 “锦哥——”一头金发的阳光大男孩朝傅锦年招手,三步并两步的向他跑来。 “贺楉?”傅锦年直到人跑到面前,才眯着眼认出来对方,毕竟之前的形象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设。 “哥,你认出我了?”贺楉很兴奋,他这次为了拍电影去了新疆呆了三个月,晒黑了几度,回来见以前的人没几个能认出来的。 “哥,你看我的肌肉。”贺楉掀起胳膊上的衣袖,轻轻一用力,若隐若现的肌肉出现了。 傅锦年连说几声好。 贺楉叽叽喳喳在傅锦年周围说着在新疆拍戏的三个月流的汗,吃的苦,好在效果不错,也算是跻身于电影行业了。 “哥,幸亏有你。” 贺楉原本是与苏氏齐平的一家老牌经纪公司的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自己不给力就只好自己找戏拍。 误打误撞演了苏景淮为主角的电视剧的恶毒男三,贺楉在现场表现不错,但因为是对家的艺人,区别对方很明显,但贺楉都熬下来,但就是因为被剧组男二觉得他抢了自己风头,就故意让他惹了苏景淮不高兴。 这一下子就成了整个剧组的焦点,苏景淮的脾气圈外人不了解,圈内人那是心知肚明的。 傅锦年不忍心就出手帮了几次,但这在苏景淮眼里就变了味,欺负起来就更变本加厉了。 好在后来戏拍完了,傅锦年也心疼贺楉的无妄之灾,索性问他要不要换个新的经纪公司。 一拍即合下,傅锦年就把贺楉签到了学长的新公司,也是看中贺楉肯吃苦。 贺楉看傅锦年就如同再生父母一样,对自己的演艺道路充满了自信。 “哥,今晚我们去聚餐,一起吗?” 傅锦年想着每晚都去散步,聊的话题也差不多,偶尔一天不去,也没什么,就点了点头。 傅锦年醒来的时候,头又疼又晕。 一睁眼迷离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空荡荡的望着,缓和了几秒后,大脑才重新开机回忆起昨晚公司在大酒店聚餐,叶总率先喝了酒,傅锦年也逃不过,敬他酒的人不少,大家都知道傅锦年也算是不管事的老板。 以傅锦年的酒量不容易醉,但是因为这也算是新公司成立后第一次聚餐,就喝嗨了,学长也定了几个房间,为了安全一点,就没回家了。 回忆到这就结束了,在意识回神的时候,傅锦年才察觉到床上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赤条条的贴着自己。 傅锦年稍微动了动,床上的另一个人也醒了。 “头好痛——” 一听声音傅锦年就知道了,贺楉明明一杯倒还非要敬自己酒,一醉了就像树袋熊一样粘着自己,索性就躺在一起睡过去了。 第22章 “傅哥?”迷瞪瞪的眼神喊着起身站起来的傅锦年,“我们在哪?” “我先去洗个澡,你先喝点水。” 贺楉酒量很差,即使醒了,也没完全清醒,金发也乱糟糟的,靠在床头抿了几口水,才稍微缓过神。 脑海里自己丢人糗事让贺楉埋头在被子里,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不停在在床上翻滚着。 等傅锦年披上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贺楉也冷静多了。 “你怎么一副被糟蹋的黄花大闺女的样子?”不是傅锦年揶揄,贺楉跟鸟窝似的金发,白色的被子从上包裹到下,只留出一双天真大眼睛,看着傅锦年。 “头还是好疼,闷闷的。” 傅锦年还以为贺楉发烧了,就正经起来,走近前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一只放在自己额头。 “正常的很,喝酒喝的,我让前台给你送点蜂蜜水来。” 坐在床上的贺楉瞥见正在响的手机,本想等傅锦年回来再接,但电话一直响,再加上贺楉嗓子也疼,喊不大声。 就先接了,生怕有什么大事因为自己错过。 “锦哥不在,有什么要紧的事,我给他转达。”贺楉说话前还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就怕吐字不清晰,但说着说着嗓音就沙哑下来了。 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贺楉还看了几眼,正常通话没有挂断,喂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在挂断的一瞬间,傅锦年回来了。 贺楉手比脑子快,“锦哥,电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挂掉了。 面对贺楉被自己蠢哭的样子,傅锦年问道,“怎么了?” “有人一直给你打电话,我接了,对方没说话,刚想给你,被自己挂掉了。” “没事,这是小事。”傅锦年并不在意,接过手机一看来电是温晏晞,心里咯噔了一下。 点开了和温晏晞的聊天,果然昨晚忘了跟他说一声,人家还打电话过来了。 “锦哥,没事吧?” 傅锦年忙着给温晏晞回消息,嘴上说了没事。 ——昨晚公司聚餐喝多了就住酒店了,忘记跟你说一声了 见对方没回,傅锦年也不急着看手机了。 “还有哪不舒服吗?”傅锦年坐在床榻上关切的询问。 贺楉摇摇头,“好多了。” “行,等会送蜂蜜水上来,别忘了喝,”傅锦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也没有未读信息,“那我先走了。” “好,锦哥再见。” 酒店离公司不远,宿醉之后傅锦年也不敢开车,就准备晃到公司,傅锦年其实不缺钱,他从大学那会就开始投资了,各行各业的潜力股傅锦年都或多或少投了,他看男人眼光不行,但看人能力眼光还不错,毕竟一个看脸和身材,一个看脑子。 “锦年——” 傅锦年听着声音回头一看,见来人是钟讳,有些吃惊,也不知道喊什么,现在也不好喊的太亲密了,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还是知道和前任保持距离是对现任的尊重,虽然还在努力让温晏晞变成现任,但傅锦年不远了,他有经验。 “好巧,你这是去哪?” “好久没回京城了,我来逛逛。” 傅锦年是不信的,逛逛就逛到这,学校怎么说也离这有一个小时车程,这又不是什么景点,但他没说也质疑,只是点点头。 “锦年,这些年你怎样?” “很好,好不错。” 察觉到傅锦年的敷衍,钟讳的脸色也不如之前笑脸相迎了,毕竟从前的傅锦年可从来不会这样对钟讳。 体验到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相信钟讳会离自己远一点,傅锦年那是巴不得,但最近一两个都往自己身边蹦过来,还是年少轻狂惹的祸。 第20章 简约风格的房间,屋外冉冉升起太阳的光亮直直的照进了深色沙发一角,而沙发受披着浴袍的温晏晞像一个沉思者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一月像是感觉到主人心情不佳,一大早在窝里向前向后拉伸后,就一跃到沙发,靠着主人蜷缩在一起。 温晏晞察觉到一月的靠近,先是一愣,之后才伸出左手摸了摸顺滑的毛,但显得心不在焉。 一月也察觉了主人的敷衍,但只是静静地趴着,像是在陪伴一样。 咚叮—— 沙发上的手机亮了,温晏晞拿起打开了手机,一条未读信息,点开一开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温晏晞看着照片,脸色愈发深沉,在刚到京城的他运筹帷幄,即使在商战上有着近乎豹的敏锐和狼的狠心,但在感情上,他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就连曾经也是被驱逐。 他又回想起和大哥的那通电话,那句“他追过很多人。”如魂牵梦绕般纠缠他。 初恋的确美好,但也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了,那就发烂发臭不值得记住。 照片下面还表明了地点——酒店,多么令人浮想翩翩的地方。 温晏晞倏然起身,就连一月都吃惊的一跃而起,走向黑色房门,望着上面傅锦年和人的照片,内心依旧无法保持冷静—— 他身边的人太多了,体验过和他在一起后,谁都会念念不忘的。 一月站在门口,不敢入内,或许是它敏锐的察觉到房间内阴暗扭曲的感情在无限的扩大,人终将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身,尤其是那还没好好欣赏那段甜蜜的美好,就被人为强制的打碎,那种滋味陪伴着温晏晞直至今日。 父母哥哥都劝过他放弃,劝他那只不过是他心中的不甘,遗憾,或许真的在一起了,也就那回事,还不如放弃,但那份执念随着时光流逝,就像被纸包裹的火焰一样,愈烧愈大,形成了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别人做不到感同身受,他们不懂,也无法理解,唯有拥有过的人才会不断的回味着那历历在目的甜蜜时光。 坐在大哥车上的顾衔岳开着窗,散漫的吹着风,望着窗外,忽然看见了走在街上的傅锦年和他对面的一个男人,从他的视角看,傅锦年像是很冷漠的样子,而那个男子却逐渐逼近。 又想到之前因为得知傅锦年的性取向而逐渐没了联系的自己,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到他身上,毕竟趣味相投的让他舒服的不多了。 “哥,停下车,我看见朋友了。”顾衔岳将头伸到前面,语气略带焦急。 “你朋友,这个点有起床的吗?” 不怪顾衔岳的大哥调侃,顾衔岳的几个朋友,他一个也看不上,都是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对于事业有成的他来说,最见不得这样的,就怕把自己弟弟带坏。 顾衔岳大哥嘴上这么揶揄,还是靠着路边停下了,从后视镜看着自己弟弟开了车门就往后跑,充满了好奇,哪个朋友能让他这么关心,不由得转头往后看去。 眯着眼睛总算看到了,很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看的不真切的他,回过头在思索。 而匆匆跑到傅锦年面前的顾衔岳在迎面朝他跑来时,就率先被看到了。 “你怎么来了?”傅锦年越过钟讳看向身后的顾衔岳。 “刚在车上,看到是你就过来了。”说着放慢速度,自顾自的走到傅锦年身旁,那站姿特别像是宣誓主权一样。 钟讳和顾衔岳相互扫视打量了对方,而傅锦年此刻只想离开,两人也没有交集,没必要认识。 “我朋友来了,先走了。”傅锦年向钟讳告辞,并拉着顾衔岳快速走开。 “下周有同学会。”钟讳一次次被拒绝,面上不说,但语气也有些起伏,在学术圈无往不利顺风顺水的他,平生唯一的耐心给了傅锦年。 傅锦年闻言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有时间我就会去的。” “好,地址我发你手机上。”钟讳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 在傅锦年和顾衔岳离开后,钟讳还听到了顾衔岳问傅锦年,他是谁? 其他的没听清,但唯有一句,“大学同学”却像多年前的回旋镖,深深地扎在自己心上。 傅锦年没想到顾衔岳还会联系自己,他都放弃了顾衔岳这条线的计划了,“你怎么来了?” “我哥帮我搬家,我路上就看到你了。”顾衔岳指着路边停靠的黑色越野车。 “你哥?”傅锦年心一惊。 顾衔岳点点头,“你要去公司吗?顺路的话我让哥带你一程。” “不好吧。”傅锦年眼珠子直转,想着什么理由能避开。 “这没什么的。”顾衔岳以为傅锦年怕麻烦就说,“走吧。” 傅锦年眼见快到黑色越野车前了,“还是不了,我还是走到公司吧。” 顾衔岳没想到傅锦年会这么抗拒,一时间也不好挽留。 “上车吧,傅少爷。”黑色越野车的前排车窗缓缓落下,顾衔岳的大哥开口道。 被硬控的傅锦年上车了,他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顾衔岳和傅锦年一起坐在了后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傅锦年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样子后,嘴角不自觉的咧开,就踩了一脚油门。 第23章 “早上刚洗的澡吗?”顾衔岳和傅锦年靠的很近,浓浓的沐浴露的味道扑鼻而来,“好香。” 傅锦年紧张的没反应过来,“有吗?”说着还低头闻起来。 前排传来轻嗤一声。 傅锦年条件反射的看过去,与后视镜上的顾衔岳他哥四目对视,下一秒都避开了。 顾衔岳他哥,顾衔客没走家里安排的路,反而是上了警校,毕业后进入了公安局,因能力和家世的加持,前途一片光明,年纪轻轻就是坐上了督察的位置。 这也是傅锦年接触顾衔岳的主要原因,但没想到顾衔客认识自己,而且他可以肯定顾家和傅家来往不多也不亲,怎么会认识自己。 忐忑不安是此刻傅锦年的真实写照。 “哥,你也认识锦年吗?”顾衔岳问道。 “见过。”顾衔客打了方向灯,转动方向盘。 这时,傅锦年的大脑飞速旋转,把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一边,真的找不出和顾衔客扯上关系的人和事。 “什么时候见过?”顾衔岳还略带好奇的看着傅锦年。 傅锦年眼睛睁着大大的,像是在斟酌怎么开口,难不成说今天见面是第一次吗? “hq大厦。” “是前几年劫匪绑架案,那个劫持了一层人的五名亡命之徒的那栋大厦吗?”顾衔岳开口道,“我记得哥,那是你作为总指挥第一次参与的案件吧。” 傅锦年像是想起来什么,自己刚巧那天也在里面,也在那一层,并且倒霉的成为了一群人质中的一个。 具体什么原因让傅锦年在那,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突突突”的子弹打碎了玻璃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让整个一层的人都吓得尖叫蹲下来,偶有几个不要命的想跑出去,被“突突突”的子弹声给击倒在地。 傅锦年是躲在办公桌下,绑匪的诉求无非是钱,并且拿着钱安全撤离,他们精心挑选的这家银行,就是hq大厦里的外资银行,有大量的美元外汇,而傅锦年所在这一层正是银行的金库。 “都tm闭嘴,谁在说话,老子一枪崩了。”高个子劫匪手持冲锋枪,站在桌子上,大声吼着。 见还有哭喊声,怒气上来,“突突突”的对着天花板,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但低声的哭咽声还是断断续续。 “你们俩去开金库大门,剩下的留下来看着他们。”说话的绑匪像是他们的老大,井条有序的分配这任务。 “过去,全部都到那个房间集中蹲着,要是有小动作被我看到,倒下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高个子劫匪喊道。 在真理的威逼下,众人慢慢的往房间走,“走快点!” 一声怒吼惊的小男孩吓出了声,引来了高个子劫匪的怒视。 “孩子小,还小。”说着小男孩身旁的母亲一把捂住他的嘴,泪珠横流,但发不出一声。 高个子劫匪看了一眼,“快点,别磨蹭,不然——” 在不断的恐吓中,众人为了活命更是唯唯诺诺的听从。 傅锦年也跟着众人进了房间,虽说是房间,只不过是一个管理层的办公室,透明的玻璃上是百叶窗在遮盖。 进来的是壮实的绑匪,他端着枪,扫视了一圈蹲在房间里的人质,就站在门口。 傅锦年进来的比较迟,和壮实的绑匪靠的很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英格拉姆mac-10冲锋枪,1.5秒内能连续射出32发子弹。 一但被发现有异常,瞬间就能把人打成筛子,而且绑匪基本上都是背着两把冲锋枪,减少了换弹夹的时间。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整个一层都在晃动,傅锦年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他们在炸金库,他们有炸药! 傅锦年身后是一个小女孩,他有点印象,和她爸爸一起来的,在绑匪刚一进门就被打死了,后来是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才躲过因哭闹而被射杀的结局。 “老大,你看外面!”高个子绑匪扒拉了百叶窗,看到了窗外一架直升飞机绕着大厦在飞。 “不用管,看着人质就好。”老大语气平平淡淡的,像是早已预料到了。 “老大——”高个子绑匪刚准备说什么,就被老大打断了,“没有回头路了,搞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高个子绑匪不在言语,点了点头,继续巡视着电梯和走廊。 “老大,袋子不够用了。”金库里的劫匪喊了出来。 “装满就行。”老大开口道。 说着,扛着一大袋纸币和金条的两个绑匪出来了。 “老大,够多了吧。”扛着袋子的绑匪笑道。 hq大厦其他楼层的人都纷纷跑出来,生怕下一秒自己成为人质,这一讯息立刻就被报警了,知道严重性的公安,也立刻派遣了行动,一下子不论是hq大厦内还是大厦外的人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督察,上面的电话。”一身穿制服的警察将手机递过来。 本在安排救人质行动的顾衔客,有些烦躁的接过电话,在听到电话那头人的话后,面色愈发沉重阴沉。 “所有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开枪,一切以人质安全为重。”顾衔客开口下发命令。 “是。” 顾衔客身旁的同事看出了不对,“计划都要重新来了,怎么了?” “没事,重新规划吧。”顾衔客不想多说什么,但也知道了这件绑架案的重要性。 “最佳狙击点找好了吗?”顾衔客问道。 “hq大厦附近只有金门大厦高度差不多,但两个离得太近了,角度有点难找,不过已经派人去了。”同事将进度汇报了。 “这次狙击我来吧。”顾衔客叹了口气,坚定的说。 “好。”同事虽有疑问,但没在多问。 第21章 “老大,他们会同意我们的要求吗?”矮个子绑匪问道。 老大撇了一眼他,没说话。 反而肌肉结实绑匪却说,“我们有这么多人质,怕什么,那群臭警察不都是爱面子吗?有这些人质在手,他们不都得听我们的。” 傅锦年靠着门口蹲下,几个绑匪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到了,起码他们只是为了钱还好一点。 “顾督察,绑匪说要包机——” 顾衔客此时的压力很大,这件绑架案因为选择的地点时间都是人流量极大的场合时间,刚一发生,各大媒体想要发表都被摁下去了,但个人那是禁不掉的,消息还是被扩大了,现在他是这次营救行动的负责人,压力可想而知。 不仅来自于上级,也有民众媒体的压力,但主要是上级的。 “给,确保人质安全。”顾衔客又问道, “狙击点考察好了吗?” “好了,已经到位了五名狙击手,不同方位的,但是绑匪一直很谨慎,不怎么露面,我觉得狙击的概率不大,而且不能五个人一起击毙的话,人质会有很大危险。” 顾衔客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对策。 这次出动不仅有警方,就连军方也出动了。 “a组已经上楼了,不过电梯被卡住了,只能徒步上楼,怕被绑匪听到造成恐慌,都是缓慢上楼的。” “直升机也就位了。” 听着一项项汇报,顾衔岳眉头紧锁,双眼紧盯着眼前的监控画面,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如同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放佛被一座无形的山峰压得喘不过来气,但依旧负重前行。 “先拖着,等绑匪第二次催促在动手。” hq大厦里的气氛依旧紧张,除了绑匪所在的那一层,其他都人已全部跑出来了。 “老大,外面的警察越来越多了。”高个子绑匪不停的观望外面,心里也忐忑起来,他本就是想抢了一笔钱,去国外过好日子。 “怕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人质在,会害怕他们。”肌肉结实的绑匪看不惯高个子胆怯的样子。 “挑几个人质出来,不太闹事比较安静的。”为首的老大发号施令着。 傅锦年一直在默不作声的偷偷打量着这群绑匪,说胆子大吧,是真大,这要是让他们成功了,那作为首都的京城不就成了笑话,还专门选了这家外资银行,就很有怪异。 这一层就这一个公司,也就五个人硬创金库,京城那么多家银行,就偏偏抢这个,而且前不久刚爆出这家外资银行出现了丑闻,还就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碰上绑匪,有意思。 看守人质的绑匪换成了矮个子,枪还是一样的配置,但明显状态不如之前那个饱满 ,甚至还有些胆战心惊的。 顺着敞开的门,傅锦年发现外面没有其他绑匪,难道走了吗? 正在这时,高个子绑匪走来,拍了拍矮个子绑匪,“我们把钱先送上去,等我们知会,再上来。” “我就不能一起走嘛?”矮个子有些害怕。 “这群人质是我们能不能跑出去的关键,这么重要怎么能先走。”高个子绑匪的语气陡然上升,让矮个子绑匪只好点头。 第24章 看出来关系没那么好,只是被压迫了。 甚至矮个子绑匪的握枪姿势都有点业余,看样子像是赶鸭子上架的,但旁边的肌肉结实的绑匪就很专业了,起码基本的枪械理论和实操是知道的,身高和体重看上去到是像个练家子。 等另一绑匪走后,矮个子绑匪像是喘了口气,靠在了门框上。 傅锦年听到身后急促的呼吸声,猛的一回头,就见女人怀里的小女孩还不停的喘气。 也惊动了矮个子绑匪,目光注视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这样了。”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怀里的女孩突然就这样了。 “哮喘。”傅锦年立刻意识到。 矮个子绑匪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要怎么办?” 傅锦年曾经遇到过一个哮喘发作的同学,靠着仅剩的回忆,开口道,“先让她冷静下来,这里人太多了,她要出去呼吸大量新鲜空气。” 矮个子绑匪一听要出去,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出去。” “那就找药,应该携带了哮喘急救喷雾。”傅锦年说道,“他爸爸尸体在门口,包里应该有。” 矮个子绑匪像是在纠结,但眼见女孩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不断的咳嗽,也知道不作为的下场就是死。 “你去捡,”矮个子绑匪最终还是心软了,指了指傅锦年,“别耍小动作,我的枪对着你。” 傅锦年乖巧的点点头,他走出关押的房间,外面也和早上不大一样,门口被联排的椅子堵起来了,他一边快速的扫视女孩爸爸的尸体,一边脑海里想着计划。 尸体很快就找到了,跟傅锦年记忆中的位置一样,男人的包紧紧握在手上,傅锦年拿出来的时候有点吃力。 “快点,别磨蹭——”身后的声音也让傅锦年加快了速度。 “找到了。”傅锦年拉开拉链,伸手摸索了下,拿出来后,伸出右手给绑匪看。 “快点回来。”矮个子绑匪点点头喊道。 傅锦年拿着哮喘急救喷雾对着小女孩使用起来,果然效果立竿见影,小女孩呼吸也正常多了。 矮个子绑匪见小女孩缓和了,就往外看了。 就在这一瞬间,傅锦年迅速的站在绑匪的身后,用手捏住他的头,并捂住对方的嘴,在对方反应过来开枪前,使劲一掰。 矮个子绑匪瞬间如软虾一下瘫倒在地。 众人见状想要跑,却被傅锦年拿着冲锋枪堵住,“安静点,剩下四个人一下来,都得死,几个年轻力壮的去把门口的堵门的椅子搬下来。” 众人一时间没缓过来,看着傅锦年手中的冲锋枪更有说服力,点点头蹑手蹑脚的去了。 而傅锦年却脱下绑匪身上的防弹衣,和头盔带在身上,这时候他无比庆幸,技多不压身这句话的含金量。 身上背着两把冲锋枪,子弹都上了膛,减少了换弹夹的时间。 躲在了楼梯口前,拿起了滴落在地的对讲机,时刻关注着。 傅锦年这么冲动的原因是,这些绑匪很不专业,而且还看到了角落安置的炸弹,这玩意万一等他们一走,一引爆,那不都完蛋了 ,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是比较放心的,傅锦年对自己枪法也比较自信,毕竟当年为了追一个特种兵部队的队长,那可费老鼻子劲,虽然也让二哥给自己走了后门,但后面也得看自己努力的。 虽然最后没在一起,但学到的东西却很多,就连身体素质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对更耐久了。 卧趴在隔壁大厦的顾衔客,夹着狙击枪看着hq大厦上面的一名绑匪正在飞机上,并将驾驶员赶出去了。剩下的两个绑匪在天台门口站着,像是在观察不敢贸然行动。 忽然顾衔客发现人质所在的那一层的百叶窗被全部打开了,透过瞄准镜,顾衔客发现人质出来了,并且有一名绑匪倒地了。 局势变化了,顾衔客不断的透过瞄准镜观察情况,发现人质有人竟然捡起了枪还穿上了绑匪的防弹衣,胆子这么大。 顾衔客对着耳麦,描述了局势的变化,并让狙击手不要开枪,不然一旦绑匪退回去,那人质就危险了。 人多搬东西就是快,但还是有些声响,但绑匪也注意不到了。 傅锦年口袋里的对讲机发声了,让他带人质上来,容易控制的那种,男的不要,小孩不要。 见大门前的障碍物被搬开了,众人也纷纷的往外面跑,但电梯有限重,不可能一下子挤入全部人,只能一批一批走。 顾衔客眼见人质都下了电梯,就指挥狙击手就位,而他自己则是透过瞄准镜紧盯着那个拿枪的人质。 绑匪等了一会见矮个子绑匪没上来,有些诧异的回去看看,刚一下楼梯推门,就被傅锦年爆头了。 还在等电梯的众人也被吓了一跳。 连顾衔客都惊呼他的枪法,不像是普通人,一定接受过训练,年纪不大,还很稚嫩,不会是个军校的孩子吧。 “砰”的一声,顶楼的两个绑匪也察觉到不对,这次由肌肉结实的绑匪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他身后的就是此次行动的老大。 两人一直走,步子放慢,一举一动都在观察,傅锦年也知道枪声引起了他们注意,所以往后退了退,找了个倒地沙发为掩体。 “躲起来,他们有人下来了。”傅锦年开口道。 剩下的几个人质立刻找了地方躲起来,而小女孩却趴在爸爸的尸体上不断的哭泣,傅锦年暗叹一句不好,刚走过去把人抱住。 两绑匪就持枪“突突突”的扫射了,傅锦年抱紧孩子,快速翻滚到沙发后面。 好在没打在了防弹衣上,没什么大碍,两名绑匪的不断逼急,傅锦年也在寻找机会。 而一直通过瞄准镜观察里面情况的顾衔客也立刻上膛瞄准了其中一个绑匪,没有一丝迟疑,子弹飞速的穿透了玻璃墙打进了一名绑匪的脑袋。 傅锦年趁另一名绑匪转头之际,起身顺发了子弹,等倒地后,傅锦年补了一发后才安心。 这次事件结束后,傅锦年看了新闻报道才知道是内部人员想把亏空的钱说成被绑匪抢走,再炸毁后,就死无对证了,没想到找的人并不专业,或许都是几个亡命之徒。 但顾衔客却在后来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傅家的老三,他并不是军校毕业,只不过当过一年特种兵。 这都不至于让顾衔客记得,真正让他记住的还是那件事。 第22章 要不是顾衔客提起,傅锦年压根想不起来那件事了,也就是那件事,促使傅父对自己的私生活看管的严格点了,但也就只是会定期让他回家住,自此夜不归宿的频率也减少了。 “傅哥,你当时在也在hq大厦吗?”顾衔岳问道。 “对,我就是人质。”傅锦年回答道,“还得感谢你哥。” 顾衔客没接话,只是从后视镜看着云淡风轻讲话的傅锦年,难怪自己弟弟喜欢和他玩,很有意思的人。 过了一两个红绿灯,就开到了国贸大厦,傅锦年和顾家俩兄弟打了招呼就下车了。 而车里的顾衔岳像是有些沮丧,顾衔客觑见了,“怎么了?你这表情很罕见。” “怎么罕见了?”顾衔岳大咧咧的往后一仰,望着近在咫尺的车顶。 “你这表情,就像是爸不给你买你想要的玩具一样,而且还是心心念念一年多的。”顾衔客松开刹车,一脚油门,转向朝着公寓开去。 “才没有。”顾衔岳反驳道。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顾衔客也不再争辩,自己的弟弟在外是桀骜不驯,但在他面前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一眼就看透了,毕竟他年轻那会,更是桀骜不驯。 顾衔岳公寓里其实没什么东西,但也是他用工资买的东西,具有很重的意义。 东西一个袋子就装完了,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就这些,你也要我来帮忙。”顾衔客看着地上的袋子,“我有这时间都够查几个案子了。” “我的车不是还在修吗?”顾衔岳理所当然的回道,对于爸那是血脉压制的害怕,但对于亲哥,那是肆无忌惮的试探底线。 顾衔岳基本上算是大哥顾衔客一手养大的,顾父年轻那会在外任职,只带了顾母和二女儿外派,为了两兄弟以后的发展,才没让他们跟着。 “那件衣服谁的,不像你的风格,你还有朋友愿意陪你住这?”顾衔客瞥到衣架上挂着一件衣服。 “傅锦年的,上次喝醉了吐了他一身,就扔我家了。”顾衔岳坐在席梦思上,反手撑在床上。 “你们在哪认识的?”顾衔客很好奇,他对弟弟朋友的圈子还是比较了解的。 “moona,李岩组的局,打台球认识的。”顾衔岳回忆道。 “打赢你了?”顾衔客嘴角咧开道。 “你怎么知道?”顾衔岳睁大眼睛惊讶道,“我还没说你就知道。” 顾衔客没回复,只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 第25章 良久后才开口,“收拾好了,就走吧。” 自从知道温晏晞在顶楼上班,傅锦年一直想找个理由去看看,正好见消息一直没回就是个好主意。 按上36层的顶层按钮,等电梯再次开门后,傅锦年扫视了一圈,装修的风格跟温晏晞给认得感觉很像,简约大方得体。 公司规模不大,但感觉每一个员工的精神面貌都很好,比如傅锦年一出电梯,前台的小姐姐已经微笑鞠躬了。 “您好,请问您找谁?” “温总,在吗?”傅锦年开口道。 “温总今天还没来,”前台小姐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稍愣片刻后见到温总的秘书来了,“周秘书,这位先生来找老板。” 路过门口的周秘书手上拿着文件,抬头看了一眼,上文件后,“温总在路上,里面坐吧。” “不麻烦吧。”傅锦年在得知温晏晞没来就想走了,但架不住周秘书得热情。 说着给前台一个眼色,周秘书带着傅锦年往公司里面走,边领路,边介绍起公司的发展和规模,一言一字都在彰显公司发展的蒸蒸日上。 傅锦年听在了心里,如果真如周秘书所言,那的确发展很不错,虽然傅锦年没怎么自己管理公司,但他见多识广,看人的眼光也不错,投资的也没亏过。 反正也是自己喜欢的人,投点钱也是可以的,毕竟傅锦年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本以为周秘书带自己去的是会客室,没想一进去,发现这是间办公室,看这面积和所处方位,这八成就是温晏晞的办公室了。 “您坐在沙发稍等,”周秘书挥手示意,“喝点什么,碧螺春还是大红袍?” 傅锦年摇摇头,“都不用。” “好。” 过了一会,周秘书就端上了一杯清水上来,微笑着离开。 看着傅锦年毛毛的,这是多缺投资,秘书都谄媚成这样了。 傅锦年没敢让京城的朋友帮忙查,那不就是昭告天下了,这样不好会打击到温晏晞的,成熟的男人应该默默观察。 还在等朋友信息的傅锦年,突然听到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才收回手机,往门口看去。 “怎么来了?”温晏晞缓缓走到傅锦年身边。 “看你没回短信,就想看看你怎么了。”傅锦年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早已是老油条了。 “一月早上不舒服,我先去了趟宠物医院。”温晏晞解释道。 “一月没事吧。”傅锦年这一下子关注点全在一月身上上,“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饮食不规律引起的,”温晏晞低着头,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示弱,傅锦年一下子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几天一直忙公司里的事情,一月没有好好吃饭。”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陪一月的。”傅锦年对一月还是有莫名的好感,放佛曾经他养过一样。 “可是你不是在上班吗?”温晏晞问道。 “也不是上班了,只是帮朋友几天,这好忙的时候也过去了。”傅锦年开口解释道。 “一月还在宠物医院吗?”傅锦年关切道。 “对,附近的宠物医院,我不太放心一月独自在家。” “你忙吧,我去看看一月。”傅锦年起身挥了挥手,离开了。 温晏晞望着傅锦年离去的背影,眼里阴翳愈浓。 咚咚咚—— “温总,根据我们的情报,两家竞争公司已经把着重点伸向别的项目了,这个项目他们不在意,并且那块地也有问题 ,实地考察没用,是我通过城市规划局的关系知道的,那块地水很深,建议我们不要碰,具体什么原因,没肯说。”周秘书将这几天查到的消息汇报给温晏晞。 温晏晞骨节分明的指尖敲击桌面,顿了顿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说背后人想让我们竞标成功还是放弃。” 周秘书看着陷入沉思的温晏晞,没说话。 “就以这个价投标吧。”温晏晞缓缓开口道。 周秘书吃惊道,“这太危险了,万一要是个陷阱怎么办。” “那就赌他不是。”温晏晞坚定的说,“去办吧。” 周秘书有些迟疑,但还是出去了。 温晏晞望着黑色的电脑屏幕,喃喃低语道,“那就赌一把吧,是机遇还是陷阱?” 傅宅里,除了傅锦年之外,傅家人算是聚齐了,很有眼力劲的傅锦皓坐在了客厅得餐桌上,把客厅沙发两个主座给了傅家曾经的顶梁柱和现任的顶梁柱。 两人虽然从气质上看相差不了多少,都是身居高位培养出来的气质,从而忽略了两人容貌上的美。 傅家往上数几代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家世显赫的不是一人能做到了,是一代一代人的努力和财富堆积,才汇聚成如今京城傅家的地位。 傅锦年就像个异类一样,或许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让他不用过上早已选好的路,而是随遇而安的活着。 “不行,我不同意那小子。”傅父双手抱拳,一脸抗拒的姿态表明了态度。 “你当年也不同意,”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男人,容貌和傅父有七成像,就是更年轻点,坐姿如松柏般挺拔,“也不是没什么用。” 傅锦皓一听,噗嗤一下,差点笑出了声,赶紧捂住,但还是被傅父投来的眼神警告了。 “这次不一样,万一让他回忆起那些糟心的事情,对他的病情没什么好处。”傅父皱着眉说。 “你是怕他记起什么事情,绑架还是冷暴力?”男人也就是傅锦年的大哥,傅瑞珩反问道。 傅父闻言厉声呵斥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傅瑞珩缓缓起身,冷冷的回道,“爸,我只是在说实话,您到底是怕他恢复记忆,想起你拆散他们的事情,还是怕他记起当年的其他事情,你心里有数,这么多年了,就这样吧,你也退休了,该休息了。” 转身就上楼了,而坐在沙发上的傅父像是被抽干了血气一样,一脸颓废的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急促的呼吸着。 “爸,大哥话直,你别太计较,好吃好睡才是退休后的生活,锦年都这么大了,他有分寸的,这前几任不都是好聚好散吗?”傅锦皓开口劝慰道,虽然并没什么用。 傅父抬头看了一眼傅锦皓,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不管了,随你们吧。” 说着也上楼回房了,留下了还在留下的傅锦皓,吃着桌上的水果,摇摇头,“这好日子,估计是到头了。” 第23章 京城的冬季悄无声息的降临,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起来,春节放假前夕,一则政府丑闻迅速在各大主流媒体上广泛的发酵起来,有图有视频,还有实名举报,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直至官方下台发表声明开始严查。 北郊那块地的项目本是普通的政府项目,一旦查实政府招标项目负责人收受贿赂并且官商勾结之类的丑闻,对于官员来说都是剥一层皮下来的程度,还要考虑政敌会不会搅上一局,那才是连滚带爬的跌入万丈深渊了。 没过多久,主流媒体就拔出了那块土地的问题,甚至一度直指官方不作为,在这种情况下,项目负责人直接被检方带走立案调查,效率之快的,发布会了一系列立案调查人员名单,并也调查了投标公司的情况,不查还好,一查都是问题,最终唯有温晏晞的公司从污泥中脱身而出,并且拿下了这块地,也将这块地上的杂七杂八的问题一并去除。 温晏晞看着电脑屏幕上对这件事情的报道,一批落马的官员名单里,有一两个他还记得,小时候见过。 乍一看跟傅父没关系,但温晏晞清楚,这只不过是撇干净了,看不出来罢了,傅父的手脚一直处理的很干净。 “老板,这次我们不仅拿了项目,名声也响起来了,真的是一箭双雕。”周秘书激动的说,本来还觉得这项目黄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次拿下这个项目,也是新公司在京城打的漂亮的第一战,下午我请客组个庆功宴吧,地点你来定吧。”温晏晞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不是死板的资本家,适当的放松最合适不过了。 “好。”周秘书带着这个好消息出门了。 温晏晞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给傅锦年发了信息,晚上有庆功宴会会迟点回来,一月就麻烦他照顾了。 发完消息的温晏晞沉思着等待着消息,倏然手机的震动起来,看到了傅锦年的回复,没问题,还祝贺他拿下项目了。 这几天因为一月生病的事情,两人联系的更频繁了,但都心照不宣的。 宠物医院里的傅锦年,在陪着一月挂水,抱在怀里,即使身上粘了毛,也没觉得什么,甚至很喜欢这种眷念的感觉。 一月也是不吵不闹的静静趴在傅锦年身上,与其他宠物大吵大叫不同,显得更是听话乖巧。 “好乖。”坐在一旁的女生抱着自己的小博美,看着傅锦年怀里的一月,“它一定很喜欢你吧。” 第26章 “嗯。”傅锦年点点头,对这话很受用的样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但和一月特别有缘,“你的博美毛发也好亮,经常打理吧。” “每个月都要去趟宠物店打理,不然跟金毛狮王一样。”女孩坦然的说。 两个养狗人相视一笑,而一月像是察觉到傅锦年很开心,稍微动了动,引起了傅锦年的注意。 “挂完今天就好了,以后一定要让它按时吃饭,分离焦虑症的话,最好早做脱敏训练。” 傅锦年听着宠物医生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 抱着一月的傅锦年刚出宠物医院,就听到了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一手抱起一月还不算吃力,掏出手机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色有一丝纠结,像是没想到来电人会是他。 “什么事?”傅锦年抱着一月,想着速战速决的结束通话,就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傅哥吗?我是小李,苏哥的助理,你还记得吗?”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怕傅锦年挂掉,急匆匆的开口道。 “记得,怎么了?”傅锦年还不至于老年痴呆提前发作,当然记得了。 “是这样的,”小李开始支支吾吾的,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周五有空吗?今晚有庆功宴,就是庆祝苏哥拿了金龙奖的,很多人的,很热闹的,来嘛?” 见傅锦年沉默,小李顶着压力低声道,“傅哥求你了,你来吧,苏哥这个月都不在状态,我们被骂的老惨了。” 傅锦年本想以已经分手拒绝掉,但毕竟亲密相处了一年,还是有些感情在身上的,迟疑间还是同意了。 “我会去的,你把地址时间发我吧。”傅锦年说完就察觉到一月炙热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就挂断了电话,将其放进了副驾驶上。 距离和苏景淮分开有段时间了,说实话在之前几任中,苏景淮的容貌算是顶了天的绝顶 ,要不是脾气太过了,怎么也得熬个几年才会腻,但也多亏了这个脾气才显得这张脸更特别了。 有着这般美丽绝顶的皮囊,其中的灵魂怎么可能洁白无瑕的。 这也是傅锦年最近结束的画作灵感来源。 傅锦年带着一月回了傅宅,等到了家才发现大哥傅瑞珩也回来了,这个月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两个不怎么回家的人都出现在家里了。 “大哥,你回来了?”傅锦年抱着一月走到傅瑞珩面前,“我昨天还看到新闻的报道了,今天就回来了。” “后续的琐事交给别人了,我就提前回来了,”傅瑞珩淡淡的撇了一眼傅锦年怀里的狗,微微发愣了一下,“你的狗?” “不是,隔壁邻居的,”傅锦年摸着一月顺滑的毛低声道,“我帮他看几天,你瞧多可爱。” 傅瑞珩点点头,“是挺可爱的,真像。” “像什么?”傅锦年听了一半,疑惑道。 “没什么,晚上一家子聚聚吃顿饭吧。”傅瑞珩提议道。 “好。”傅锦年的注意力还在一月身上,“我先带它回房间了。” 等傅锦年消失,傅瑞珩才皱着眉头,温晏晞的确有点手段,这么快就,算了,水到渠成吧,干涉不来的。 傅锦年回了房间就把一月放在了用几层毛毯子搭建的简易狗窝里,上面还铺着顺滑的一层防水布。 “我去洗澡了,乖乖等我哦。”蹲下身对着一月说完就走进了浴室。 庆功宴上,温晏晞是个合格的上司,为了能让下属尽情的放松,他这个老板在喝了几次下属的敬酒就准备离开了,但敬酒的人依旧很多,出门的时候已经微醺了,但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 “老板,回家吗?”周秘书见温晏晞准备离场,“我现在给您叫车子。” “好。”温晏晞似醉非醉的样子。 “老板,要不我送您回家吧。”周秘书实在不放心,开口提议道。 “不用了,你们好好玩吧。”温晏晞往外走去。 周秘书想着如此高薪的职业,有着省心的老板,思索片刻后,想起来曾经加了傅锦年的微信,就发了一条出去,自此才安心的回去和同事们喝酒庆祝。 餐桌上压抑的气氛,让傅锦年都有些吃不消了,勉强吃了几口就停了碗筷,但见众人还在用餐,也不敢搞先离场的那一套,桌上哪个不比自己重要。 突然间手机的震动让傅锦年下意识翻出手机一看,备注是温晏晞的秘书,发来的是让傅锦年看一下老板是否安全到家,喝醉了打车回来的。 车程的话,大概要三十分钟,差不多吃完饭,出去消食就能碰上了,心下了然了就收起了手机。 但被饭桌上傅父一眼发现了蹊跷,“什么消息这么晚?” “朋友的。”傅锦年喝了一口水缓解尴尬之色。 见傅父还有追问的念头,傅锦皓很有眼力见的说,“这个年纪朋友多不是很正常,出去玩也是正常的,我那会不也是,爸你都没这么管我。” 傅父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叹了一口气,就不在说话了,只是瞪了一眼傅锦 皓。 傅锦年眼不见心不烦,磨蹭了会就找了 个理由出门了。 餐桌上的三人心照不宣,傅父率先“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虽然没说话,但愤怒也溢于言表了。 “爸,少生点气,才刚退休火气还这么大,对心脏不好的,不是说心情好,身体才会好吗?”傅锦皓开玩笑的调侃下气氛,自从大哥回来后,他越来越放肆了,毕竟这时候家里就不是傅父说的算了。 傅锦年一出门,一股凉风袭来,裹着一件羽绒服就出门了,现在有点后悔了。 但想着回去更尴尬还是往隔壁走吧。 站在隔壁门口等了一会吧,不到五分钟就有一辆黑色车子来了,傅锦年一看后座的确是半倒的温晏晞,就和司机一起把人扶了下来。 虽然温晏晞比傅锦年高一点,但傅锦年还是有一身薄肌的,扛一个男人也不在话下,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温晏晞灼热的气息不断的打在傅锦年白净的脖颈上,一阵一阵的,带着莫名的暧昧。 酒醉的温晏晞没什么坏习惯,酒品还不错,只是静静地趴在傅锦年身侧,脑袋轻轻的靠在傅锦年的脖颈处。 温晏晞在傅锦年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的睁开狡黠的双眸,嘴角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正如夜幕上那一轮皎洁的弯月。 第24章 从大门口到温宅的路上,傅锦年走的每一步都异常漫长。 温晏晞垂下的头落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的灼热气息熏的傅锦年侧颈发烫,头皮发麻,一阵舒爽感从后背直冲凌霄。 傅锦年本就对于心上人没什么抵抗力,再加上醉醺醺的依靠着自己,一股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 “好热——”温晏晞像是被冬日的凉风吹了半醒,投向傅锦年迷茫又真挚的眼神,放佛像紧紧盯着猎物的猛兽。 傅锦年微微一愣,那灼热的气息不停的吞噬着他仅剩的理智。 算起来,有一个月没有舒缓了,自从有伴之后傅锦年很少会自己动手,毕竟选择太多了,他也无需苦着自己。 温晏晞不停在傅锦年耳边呢喃着,拿着钥匙的手好几次都对不准门锁,傅锦年很久没有这么兴奋的过了头。 傅锦年“砰”的一声打开了门,简约的装修风格和家具也一目了然的呈现在他面前。 在傅锦年打量着室内的布局时,温晏晞白皙的脖颈处绯红一片,蔓延到脸颊上,不是一般的烫,像极了火锅七上八下的肉片。 傅锦年混迹酒场多年,哪里不知道这绝不是普通喝酒会引起的反应,只是他没想到公司的庆功宴上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这样。 一时间恼怒的想到有其他人也觊觎温晏晞,但现在追究也于事无补,傅锦年只能先看看情况,如果只是普通的催情的,那还算好,冷水洗澡或者发泄出来就好,就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这些玩意渠道不明,副作用也大的很,稍有不慎就有沉重的代价。 傅锦年想着就一阵后怕,他不是没见过,误食了让人上瘾的玩意后,那哭爹喊娘痛苦不堪的狼狈样子,傅锦年也曾在别人身上看到,所以他一直很谨慎的对待历届男友,就怕不干净粘在自己身上,洗不掉。 “热——热——”温晏晞大力的解开衣服,但这依旧不能缓解分毫,甚至将空气染了点不寻常的味道。 傅锦年只能先把人扶到沙发上,这情况还是得找专业的。 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时不时还看着温晏晞的动静和症状。 被药物催生出来的情欲让温晏晞投向傅锦年的目光,如同雄狮紧紧的盯着自己的配偶,充满了雄性的侵略感。 而傅锦年正在跟电话那头的朋友沟通,全然不知背后的温晏晞早已被药物吞噬的毫无理智。 “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傅锦年听着朋友的建议,准备先去浴室放水。 第27章 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紧紧的禁锢在怀里,猝不及防的傅锦年跌落在温晏晞炽热的怀中。 电话那头的人听出了不对劲,傅锦年有些尴尬的感谢了朋友,生怕下一秒再让朋友听到其他声音,果断的挂掉了。 借着月光还能看到温晏晞赤裸白皙的腹肌,在月光下熠熠生光。 傅锦年有些尴尬,但还是试图和温晏讲道理,低声道,“我带你去洗个澡,你这个情况不算太严重,能听到了吗?” 温晏晞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但傅锦年却觉得身上重了起来,尤其是颈侧,此时的温晏晞像极了一月,嗅着舔舐着,像极了遇见完美骨头饥肠辘辘的狗,一会重一会轻的吮吸着。 傅锦年外出套了一件羽绒服,一时间脱不下去,温晏晞像极了找到食物却无法下嘴的猛兽,不停的在食物周围环绕。 傅锦年又不是定力很足的男人,他只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诱惑很难抗拒。 傅锦年的贴身的衣服摩擦着肌肤,泛起了阵阵异常的触感,傅锦年也推拒了温晏晞的靠近,甚至想要掰开他的手。 “温晏晞——清醒一点。” 温晏晞像是听到了自己名字起了反应,半眯的眼睛缓缓睁开,掰过傅锦年的头,从脸颊吻到薄唇,傅锦年心里一惊,随即一愣。 “温晏晞,你知道我是谁吗?” 迎接傅锦年的是更加凶猛的啃食,淡淡的铁锈味蔓延开,激化了这一场深夜的暧昧。 傅锦年实在受不了嘴上的疼痛,用劲推开了温晏。 “锦年——我难受——好难受。”温晏晞的 语气像极了惹人怜爱弱小无助的样子。 傅锦年一时也没法子心狠下来,而且他知道自己是谁,这就像是催化剂一样,让傅锦年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晕乎乎的。 温晏晞比不上苏景淮那张恃美行凶的脸,毕竟苏景淮那张脸,就是放眼整个京城,都是少数的存在,不然自己也不会见色起意,不对一见钟情。 “——slowly——slowly——” 逆着光的傅锦年在温晏晞眼里如同神降一般,让他眼神迷离的望着。 傅锦年脱下来厚重的羽绒服。 室内的空调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自动开启了,室内的温度也是适中,就算只套着一件内衫也不觉得冷。 傅锦年不清楚温晏晞的实力和经验,只能靠自己把握,这么一想又涌上一点不可言说的兴趣。 熟练的单手脱掉毛衣,再三下五除二的脱掉对方内衬。 一回生二回熟,傅锦年对比圈子里其他人,可以算是洁身自好的很了,也是因为他很少参加圈子里的活动,他一向喜欢有挑战的事情,也包括人。 长夜慢慢,两人在彻夜未眠,靡靡之音响彻了整个客厅,直到最后傅锦年承受不住了,才堪堪闭眼睡过去。 临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色字当头一把刀,以后还是要悠着点。 次日清晨,傅锦年被刺眼的阳光惊醒,但沉重的眼皮压根就睁不开,下意识的往枕头里躲避,感受不到阳光后,又迷糊的睡过去了。 直到“嗡嗡”的手机声把傅锦年吵醒,闷在被子里也能听到铃声,烦躁极了,昨晚本就睡得迟,还被突兀的手机声惊醒。 闭着眼,伸出遍布吻痕的手臂,顺着铃声找到了地上的手机,刚想挂掉,却误触碰到了接通,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 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傅锦年陌生的很,匆匆回了句“打错了”就准备挂掉。 却被另一只手接过。 反正没了铃声,傅锦年又往枕头里塞了塞,脸上又恢复了笑意的睡着。 温晏晞接过手机,简单的嗯了几声就挂掉了,望着傅锦年的后背,又附身上去,结实的手臂牢牢的搂住怀中人,下巴贴着他的凌乱的发丝,闭眼也睡了过去。 傅锦年挣脱不开,索性作罢,继续睡过去了。 直到临近中午十二点,傅锦年迷糊的意识才慢慢苏醒,他睡眼惺忪的想翻身做起来,却被身后的温晏晞紧紧的抱住。 那动作像极了恶龙守护着自己垂涎已久的公主。 沉重的呼吸声一阵又一阵的喷射在傅锦年发烫的侧脖处,不由得让傅锦年回想起昨晚的彻夜放肆,一脸的餍足让他回味起来。 傅锦年十多年的放荡岁月里积累的经验不少。 一日之计在于晨,时光短暂却又金贵,虽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但傅锦年能感受时光飞逝。 傅锦年脸上泛起了红晕,低声道,“够了。” 温晏晞也醒了,或许早就在傅锦年睁眼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眷恋依靠着,如同一对亲密无间爱侣一般。 “昨晚——”温晏晞缓缓开口,并双眸含情的注视着傅锦年,“是个好美妙的夜晚,你看上去很尽兴——还一直求着我——求了好久——” “我记得你叫我名字了。”傅锦年侧身看着身后温晏晞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我听的很清楚。” 傅锦年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依次划过温晏的坚挺的鼻子,柔软鲜红的唇,沿着刚毅轮廓的人鱼线缓缓向下,挑逗又暧昧。 温晏晞抓住了傅锦年不断向下划动的修长指尖,掌心的热度让人心惊。 温晏晞目光如炬的注视着潋滟魅惑的傅锦年,眼中的真挚如烈火灼烧出来,不由得让傅锦年避开了视线。 “结婚吧。” 傅锦年起先以为听错了,但望向对方如火如炬的眼神,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 “什么?” “我说,结婚吧,”温晏晞轻轻吻着傅锦年被握住的手腕,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傅锦年脸上,“我要你对我负责。” 意想不到的发展让傅锦年微微发愣,他的嘴角翕动,却一字也没吐露,哑然失色。 结婚,这个承诺太重了,重到傅锦年从未考虑过,他一直以来全凭喜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即使用心追求,却也没有想过未来。 “别开玩笑了,结婚?负责?难不成我是你初恋。”傅锦年不耐烦的推开了靠近的温晏晞,原本一夜放纵后的餍足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下床捡起地上的内衬时,听到床榻上温晏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阴森深邃的话语,“难道不是吗,锦年——” 那话语如同地狱里恶魔的声音,让傅锦年准备捡起地上衣服的手顿了顿,像是有什么从内心深处冲破出来。 第25章 傅锦年回家蹑手蹑脚的,左顾右盼,就怕撞见自家人,毕竟虽然衣服是穿上了,但乱糟糟的头发怎么顺也翘起来,走的急也没注意什么,就像先跑了再说。 好在一路上畅通无阻,傅锦年心里舒了一口气,刚轻手轻脚的走上台阶就撞上了刚准备下楼的大哥。 一激灵的转身想往下走,就被身后的大哥喊住了。 “锦年?”大哥的声音温和又有厚度,和出现在电视上的还是有些差异。 “大哥,早。”傅锦年一手捂着侧颈,尴尬的笑着说。 “早?”大哥傅瑞珩顿了顿,勾唇轻笑道,“早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像是怕大哥不信,还重复了一遍,低头不敢和大哥对视。 “准备下,晚上八点带你去参加一个会,”傅瑞珩开口道。 “晚上八点?”傅锦年转头对视上傅瑞珩的目光。 “怎么了?有别的事?” 傅锦年摇摇头,“没有,就是好奇怎么喊我去了,二哥不在家吗?” “他也去。” 傅锦年点点头,因为慌不择路的跑回家,身上的痕迹还在,这时候就是想去冲洗一下,不然真不舒服。 身体很不舒服,傅锦年不准被简单的冲一下,准备泡个澡,先去浴室在浴缸里续上温热的水,打开了换气扇。 傅锦年这才看着落地镜面前的自己,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脱掉脏掉的衣物,赤条条的站在镜子面前,傅锦年这才发现,脖颈上的吻痕蔓延至全身,腰部尤其是重灾区。 见热气附着在透明玻璃门上,傅锦年拿着手机就走进浴室,慢慢的躺下来,温热的水正好包裹着傅锦年的身体,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吸收着柔软温度适宜的水珠。 靠在浴缸里,傅锦年逐渐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也逐渐缓和,逐渐安静下来的浴室,除了排气孔呼呼的声音外并无其他杂音。 而傅锦年却思维放空的回想着温晏晞的话,思考着,不说别的傅锦年和温晏晞虽第一次上床,但各方面都很契合,仿佛就是吸铁石的正反两级,紧紧贴合。 但结婚太隆重了,太严肃了,即使二十大几的傅锦年一想到这个,就下意思的躲避,他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泡完澡就又裹着被子睡过去了,睡梦中的傅锦年蜷缩在床榻上,一如回到母亲子宫里的样子,充满安全感。 巨型的水晶喷泉在中心喷涌,一辆俩低调又奢华的车慢慢驶入,下来的无不是达官显贵。 第28章 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夺目的灯光,与贵妇人佩戴的金银珠宝映衬着,名流云集,笑意盈盈的互相攀谈,觥筹交错间无不是繁华堆砌的。 跟谁大哥来赴宴的傅锦年虽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但是西装革履,眉目沉敛的很是得体的点头微笑打招呼。 “傅市长好。” “傅市长。” “市长,好久不见。” 傅瑞珩一进场就夺走了众多来宾的注目,毕竟这个圈子里大都是京城里的,傅瑞珩也是年少有为就走的比他爸还高,很难不成为宴会的重点,尤其是身旁又出现了一个生面孔,不熟悉和不知内情的也许就会主动攀谈一二点。 “走吧,去二楼。”傅瑞珩领着傅锦年走,二楼与一楼不同,不是所有人都能入的,权势财富缺一不可。 “二哥了?”傅锦年走在楼梯上问道,之前时不时有人来和大哥打招呼,傅锦年也不好插话。 “他等会来,路上接到了个任务。”傅瑞珩解释道。 “好。”傅锦年还想细问,两人都已经走到了二楼宴会厅的门口,两旁的服务人员早已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恭迎进入。 二楼宴会厅里的人明显比一楼少了很多,一眼扫视过去也就十一二个,还基本都是熟人,傅锦年也放开了些。 “少吃点,那边有沙发,去坐坐吧。”傅瑞珩还是很了解自家弟弟的,这种场面还是不拉他出来应酬了。 傅锦年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也咧开了,点点头,就往沙发座椅那走去。 傅锦年坐在沙发上,望着不远处和众人打招呼的傅瑞珩,转移了视野,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也没办法。 突然想去外面透气的傅锦年刚走向室外没几步,就听到室外的激烈争吵。 傅锦年没有偷听的癖好,但那声音过于熟悉的让傅锦年顿了顿脚步。 “干什么?放手。” “顾衔岳,之前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是误入了小情侣吵架,还是熟人,傅锦年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思了,就像往后撤,结果后脚踩到了柔软的东西,一时不察的往后倒去,好在撞到了什么东西稳定住了,怕叫出声惊扰外面,傅锦年还捂紧了嘴。 轻嗤声从耳后传来,傅锦年侧头一瞥,好家伙,亲弟弟在和女朋友吵架,亲哥在这听着,真不愧是亲兄弟。 “你一直在这听?”傅锦年低声的对着顾衔客说。 “你不也是。”顾衔客也低声回道。 本来两人没什么,现在感觉气氛怪怪的,像是一起躲在衣柜里,外面是正牌夫妇一样,那种偷摸摸不能见光的既视感。 “那是你弟,你怎么偷偷的站在这。” “那不成加入他们?”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傅锦年一愣,有点道理,但也不对。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在那里蛐蛐室外的一对情侣吵架,俨然忘了他们站在门口。 “哥,锦哥,你们怎么也在这?”顾衔岳一脸诧异的看着两人,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脸色瞬间跟炸毛了一样。 “你们听到什么了没?”顾衔岳一脸颜色的问道。 傅锦年率先摇头,但不敢和顾衔岳对上视线,而顾衔客倒是昂着头,也不说话。 “你们——”顾衔岳那还不知道两人这是都听见了,哥更是连演都不演就摆在那。 “好吧,就这样。”顾衔岳耸耸肩,脸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傅锦年站在两兄弟一前一后挺尴尬的,“我听到大哥喊我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唰的一下溜走了,逃离了尴尬的气氛,一下子长呼了口气,就见到大哥面色有些凝重的听着身旁人的耳语。 傅锦年刚想走过去就见大哥快步往外走了,看来事情严重到不得不去处理了,傅锦年再次看着这场宴会,挺没意思的,他不喜欢社交,除非有什么理由才会逼自己。 呆了一分钟不到,就准备溜了,反正也没人在意的,刚到一楼。 “傅锦年!” 话音刚落,还没来及回头来是谁,就被一张手握住了手腕,周围的人也察觉到异样,议论纷纷的投向目光。 “苏景淮,你?”傅锦年一看是他,想到以苏家现在的地位,参加宴会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没想到这么巧,一楼宴会厅人也不少,怎么就刚好碰上了。 傅锦年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拉着苏景淮到了角落,“怎么了?” 傅锦年的语气说不上什么,平平淡淡的像极了第一次的吗陌生人,但苏景淮一个月来也收敛了脾气,尤其是上次在会所里那一次。 “我跟我哥来的。”苏景淮虽然一直想找傅锦年,但他拉不下脸,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哄着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让自己患得患失,以前他敢对着傅锦年大呼小叫,那完全是他心里明白傅锦年就是喜欢自己,但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你怎么在这?”苏景淮一直以为傅锦年普普通通的,毕竟他随和的很,看不出一点骄奢淫逸的样子。 “准备走了。”傅锦年不打断多解释,“周五的庆功宴我回来的。” “好。”苏景淮还想说什么,但傅锦年已经要走,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吵着闹着央求傅锦年,这里他不敢放肆。 出了宴会厅,上了车,拉下车窗,冷风迎面吹着,让傅锦年清醒很多,一路上都在放空自己。 傅锦年距离家还有一公里的时候下车了,路上新鲜的空气,和瑟瑟冷风,让傅锦年感受到了真实,不像今晚参加的晚宴,每个人脸上都是虚伪的笑容,看的让人难受。 路灯一段一段的照亮路面,路过温宅的时候,傅锦年还是看了一眼,漆黑的像是从来没有人一样,刚准备离开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温晏晞。 “来找一月的吗?我把它抱出来。”傅锦年开口道。 温晏晞的脸正好挡住了月光,让傅锦年看不清什么表情。 傅锦年刚越过温晏晞,就被压在了梧桐树上,脸颊被一只大手抚摸着,腰肢上也是一只大受,傅锦年避开了温晏晞贴近的吻。 “温晏晞。”傅锦年冷冷的喊了一声名字。 “你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是因为得到了就不珍惜还是结婚?”温晏晞贴着傅的耳朵说,熏得热乎乎的。 “我觉得不合适。” “说谎——”温晏晞捏起傅锦年的下巴,直视对方,那双星河潋滟的双眸,似乎藏了半池春水,傅锦年躲避不开那炙热又绵柔的目光。 夜晚的星空安静的,只有树下的两人。 第26章 “先试试吧。”傅锦年还是妥协了,温晏晞的确比其他人难缠多了,主要是他们和温晏晞不同,不是站在一个对等的舞台。 “订婚吧。”温晏晞得寸进尺道,他还想试探一下。 傅锦年也是第一次见如此一本正经讨价还价的,这跟去菜市场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的傅锦年轻嗤一声,眼尾也染上了笑意,像是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好,”傅锦年瞧见温晏晞一惊的模样,不由得恶从心里来,“我爸同意,我就同意。” 傅锦年不是没察觉到傅父暗暗的抵触,起先不在意,现在却觉得有些许作用了。 “好。”温晏晞注视着傅锦年,傅锦年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嘴角的笑意。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傅锦年右手搭上了温晏晞的右肩,温润的手心不断的往他的侧颈上抚摸蹂躏着,带有挑逗的意思。 虽然昨晚刚进行过一次深度交流,又爽又撑,但也不妨碍他捉弄对方,以往都是别人在试探他的底线,现在他很想试探温晏晞的底线,到底低到哪里。 “去我家——好吗?”温晏晞气息不稳的拒绝并提出了邀请。 “又夜不归宿?”傅锦年气笑了,推开了禁锢住自己的温晏晞,“我可是乖孩子。” 握住傅锦年胳膊的手蓦然的收紧,一阵阵热量传递过来,也带着隐晦的邀请信号。 傅锦年现在有理由怀疑温晏晞早上话语的真实性了,真的像一个毛头小子,明明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却意外的固执的过了头,让他有一丝真心流过。 “好了,明天见,男朋友。” 傅锦年一把扯过温晏晞的衣领,用劲一拉,一张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性感的嘴唇就出现在傅锦年眼前,带着笑意轻轻一吻。 温晏晞被突然起来的一吻,先是一惊,随后加入了并乐得其中。 傅锦年有些后悔了,他的吻技那是练出来的,技巧高深又充满挑逗,而温晏晞那是不管不顾的霸道,丝毫不怀疑闻到的铁锈味是自己的唇。 傅锦年被吻得呼吸都急促了,本以为这是他的战场,但再好的技术也招架不住如此霸道的逼近。 实在是撑不住了,傅锦年不停地推拒温晏晞的靠近,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间,脖颈处就被吻住,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走过一样。 第29章 “你要在这玩野战吗?”傅锦年遮住眼,喘着急促的呼吸声,像是无奈的说道,“这里可有监控,我可不想哪天出现在小网站上,还是免费高清的那种。” 温晏晞像是反应过来,但依旧不肯松开傅锦年,两人紧紧簇拥在月光照射的梧桐树下。 毫无疑问,傅锦年被诱惑到了,本来昨天就够激烈的,今晚再来一次,受不了,他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可以毫无节制的放肆玩闹了。 傅锦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前方有车灯,许是心虚的原因,傅锦年低头贴在温晏晞的胸口处,不止温晏晞的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傅锦年自己也是。 等一道灯光过去,傅锦年才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像是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脯,才敢大喘气。 “我们又不是偷情,为什么要躲?”温晏晞冷冷的说,仿佛并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语有多么惊人。 傅锦年心里都暗暗地戳小人骂了,但面色还是笑眯眯的,上手将温晏晞外套拉链一下子拉到最上面,“明天还要上班了温总,总不能刚搞定一个大项目就挣钱了吧。” 傅锦年挥了挥手往自家门口走去,他有预感今晚一定不是个太平夜,从大哥在宴会厅的表现就说明出事了,还不小。 温晏晞望着傅锦年消失的背影,还在感受着手掌和嘴唇遗留的触感,像是在回味。 宴会厅一楼的苏景淮在见到傅锦年之后就显得焦灼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傅锦年,甚至亲眼看他二楼下来,就像突然而来的一道山岭将他们隔绝开,他一直引以为 傲的家世也不能让他有半点开心。 “怎么了?”苏景秦不是没注意到苏景淮的不对劲,但他忙着和圈子里的人打招呼,这会才有空来看看苏景淮。 “我见到傅锦年了。”苏景淮蹙着眉。 苏景秦没说话,但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一些零散的画面,这个消息像是贯穿全部的一道线,将画面都整合了起来。 像是一切都说通了,难怪叶承钧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创业成功并有资本投入,甚至其他方面都隐隐窥见。 苏景秦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前,他现在很怀疑,傅锦年当年先是看中了叶承钧,才会接近苏景淮的。 但苏景秦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略带安慰性的拍了拍苏景淮的肩膀,“去和他们打招呼吧,这里不是你随意的地方。” 阶级一直存在,而在这个宴会厅体现的淋漓尽致,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商人和官员,砸个石头下去,就能砸中一大碴子。 不进则退,没有永远的高位,只有不断争夺资源的猛兽,不过都是披着一层人皮。 傅锦年回家后,才发现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大哥二哥都没回来,傅父这个点也该睡了,简单的脱了外套就躺在了床上。 没有开灯,傅锦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闪耀着。 床上的原本黑屏的手机闪烁了几下,傅锦年拿起翻开一看,一条新闻跳转出来。 ——环城高速公路惊现连环车祸,现场火星四溅 傅锦年奏折眉头打开,一张新闻照片先跳转出来,几辆车连环相撞,现场也是起火了,火焰大的遮住了半个照片。 傅锦年心下一惊的坐起来,仔细的往下翻看,甚至又点开了微博看看有没有其他照片和现场消息。 【人嘛了,在现场,快热成非洲人了!】 【太惨了吧,六车连撞,这是什么概率!】 【祈祷,只求人没事,阿弥陀佛。】 【退退退——】 傅锦年快速的翻阅着,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之间突然停留在一张路人随手拍的照片上,上面的燃气熊熊烈火的车牌,让傅锦年眼睛陡然睁大。 果然有事瞒着自己,大哥二哥突然回家,就觉得不对劲,眼下还带自己出席在公共场合,这不像以前的作风,像是别有计划一般。 傅锦年拨打了大哥的电话,未接通嘟嘟的声音让傅锦年焦急,忽然接通后,傅锦年急匆匆的问道,“二哥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二哥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在哪个医院,我马上来?”边说着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 见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傅锦年一股说不清的心绪涌上心头,微怒道,“大哥,我也是傅家的,为什么?”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等我查完再说,锦年在家陪着父亲吧,这几天别出门了。”傅瑞珩语重心长的声音劝慰道,“我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 傅锦年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激动,逐渐平静下来,傅锦年挂断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眼中的阴翳渐深。 正在手术的灯还亮着,紧闭的门将两个世界分隔开,室外的人不知室内人的艰辛,室内人也不知室外人的坐立难安的程度。 傅瑞珩脸色虽不好,但不至于苍白的程度,他要是再一倒下,傅家才是真的往日辉煌就烟消云散了。 秘书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傅瑞珩还站在门口,那背影从后面看上去有一丝落魄,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秘书跟着傅瑞珩见过大场面,也知道他的承受能力有多强,但眼前还在手术室急救的是他的亲弟弟,却还是强撑着站在这。 秘书带着一大堆资料来的,傅瑞珩看见后就回过头,“查到了吗?” 秘书这才开口缓缓的说,“根据环城公路上的监控,查到了几个套牌的车,目前已经连夜去查了,不知套牌了一次,应该在省外就套牌了,目前只能根据弃车逃跑的人,现在已经去抓了,有一个伤到腿没跑调,被抓起来了,已经派人去审问了,但现在还不肯说。” 傅瑞珩静静地听着,没什么反应,他的拇指互相摩擦着,虽然看向手术室,但目光却是在思索什么。 秘书这时也不敢贸然询问,只能静心等待,毕竟这件事太过于突然了,甚至措手不及的让人没回过神就发生了。 突然电话震动起来,秘书看了一眼后,低声的接通了电话,面色也逐渐沉重起来。 嗯嗯了几声就挂断了后,神色激动的对着傅瑞珩说道,“刚才接到消息,唯一逮到的人刚割腕自杀,下手特别狠,现在人已经没了。” 傅瑞珩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脸上带着怒意,眼中尽是阴森之色。 敢在京城和傅家硬碰硬的,没几个,但大家都是各站一边互不干扰,不太会打破这局面,但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傅瑞珩脑海中一一闪过可能会动手的人脸。 第27章 次日醒来的傅锦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虽然半夜睡着了,但一直断断续续的浅度睡眠,夜间还突然醒了几次。 好久没出现这种状态了,傅锦年起身拉开了抽屉,看见了里面放置的几个药品,面色闪过不自然的神色,但还是砰的一声把抽屉关上了。 傅锦年正常下楼来吃早饭,见傅父脸色正常的吃着早饭看着报,想来大哥也没吧这事告诉父亲。 “你喊你大哥二哥下来吧,都九点了,还不下来。” “他们一大早出门办事了。”傅锦年低着头喝着粥,语气平平淡淡的看出什么。 “这样啊。”傅父好像没起疑,愣了一下,就没在说了。 父子两也是难得的没有斗嘴。 “昨天陪你大哥去宴会,怎么样。”傅父像是随意的问道。 “挺多人的,我就跟着大哥上了二楼,就在一旁呆着了。”傅锦年斟酌的回答。 “以后多接触接触吧,你也不能一辈子呆在家里靠着家里的余荫。”傅父的话虽然直白,但傅锦年也知道他的意思。 “好。”傅锦年没有像以前一样反驳,淡淡的应下了。 傅父也顿了顿看向了傅锦年,以为小儿子懂事很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以前的事也不纠结了,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傅父对傅锦年一直以来都是放纵,毕竟家世在这,傅锦年也不是欺男霸女之人,最多就是私生活有点丰富,但也不像其他家那样,闹得圈内尽知,成为笑话。 相反傅锦年很知道轻重,也没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虽说事业上没什么野心,但也不伸手向家里要钱,也算是好儿子了。 傅父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百年世家因逆子毁于一旦,所以对傅锦年的要求也一降再降,现在这样,放在以前傅父可看不上,但如今人老了,平平安安心满意足了。 “爸,你怎么盯着我看。”傅锦年吃完一抬头,傅父那一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心下一凉,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纰漏。 “看看我小儿子怎么了,”傅父好不容对傅锦年满意一点,又想到傅锦年的特殊爱好,免不了说两句,“男人有什么好,你怎么就——” 傅锦年眼见傅父又要批斗自己的性取向,说了句,天气不错,出去散步消食了,然后溜之大吉。 傅锦年以前不是没被傅父叨叨过自己的性取向,但他就是喜欢,有对女人没兴趣,难不成非逼着自己毁了别人才好吗? 第30章 后来傅父不说了,还以为是放弃了,接受了,没想到是憋在心里,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穿着黑色马甲,松挽着袖口的男人,将手上的文件递给身旁人,“这是顺着线索往下查的,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那几个人都是拿钱办事的,通过钱的渠道查的话,都是外国账户,好在我在这方面有些人脉,也帮你查到了,看看吧。” 傅瑞珩一夜没睡,眼下的黑眼圈淡淡的,茶几上的烟灰缸上不知道掐断了几根。 男人见傅瑞珩翻看着文件,就起身走到窗口,开了半扇窗户,散了散屋里烟味。 屋子里的男人华严璀,也是京城圈里,他家与傅家不同,多少有点涉黑,虽然近些年洗白了很多,但早上十几年,半个京城的产业都有他们家的一般,但后来为了平稳落地,也就散了点财,如今日子也不错。 “怎么了?”华严璀回头见傅瑞珩面色越来越复杂,“人不是查到了吗?也不合适很难对付,要是你不好出面,我来出面就好。” “我怀疑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人像是早就是选好的背锅的。”傅瑞珩淡淡的说,眉间是化不开的复杂。 华严璀知道傅瑞珩这么说就是有一定道理,“那我亲自去查查。” “暂时缓缓吧,既然他们找就找好了背锅的,一时半会也不会有行动。”傅瑞珩摇摇头。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里是京城,他们怎么敢,有多大仇多大怨,这么做,还布置的这么精细。”华严璀摸着下巴思索着。 “这件事别插手了,”傅瑞珩起身整了整外套往外走,在门口前回头说了声,“这次我记着了,谢了。” 华严璀望着傅瑞珩离开的背影,也知道昨晚的那件事触碰到傅瑞珩的底线了,他想自己出手,但华严璀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既然不是幕后真相,那也不会让他们推出来的背锅人活的太痛快了。 华严璀是华家独子,很早就接管家业了,华父也是对这个像自己的儿子很放心,也就养成桀骜不驯,冷厉风行的性格,再加上华严璀和傅瑞珩也算是多年的朋友,这口气得出。 荒废的工厂远在郊区,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老大,人就在里面。”华严璀听着车窗外男人低头汇报着。 “去吧,好好招待,”华严璀冷笑道,“对了,别弄死就行。” “老大,你不亲自去吗?” 华严璀瞥了一眼,“竟然是推出来的背锅的,他哪知道背后人,问也白问。” “是” 华严璀点了根烟,坐在车上,听着工厂那个方向传来尖叫的声音,在一般人耳朵里那是惊恐的声音,但在华严璀耳里,却是天籁之音。 听了一会,烟也抽完了,扔出窗外。 “走吧。”华严璀对着司机说道。 傅锦年在家陪傅父呆了一天了,呆到傅父有些烦了,让他该去哪就去哪,别在眼前晃来晃去。 傅锦年没办法,就带着一月在外面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温家门口。 也不知道温晏晞下班了没,还是在加班,大项目签下了,后续也要跟上,不知道这几天忙不忙。 一月也像是感知到家的大草地,对着大铁门旺旺的叫,傅锦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就被接通了。 “工作忙吗?”傅锦年还没准备怎么开口就接通了。 “有点,但能正常下班。”温晏晞带着笑意说。 “一月想回家了。”傅锦年开口道。 “你不想我吗?” 温晏晞的直白让傅锦年不知道说什么,但嗤笑了一声,“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只想听你说话。” 傅锦年听着电话那头人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来了,觉得还不错,“忙完就回来吧,我和一月都想你了。” “好。” 再说上几句,傅锦年就挂了电话,心里却是暖暖的,嘴上说不喜欢稳定下来,但心里还是期盼着。 国贸大厦顶楼的温晏晞自从接到傅锦年的电话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桌上的项目书也看不下去,抬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5:45了。 周秘书见温总匆匆的走出办公室,“温总——” 还没说完就见温晏晞走出了公司门,而且嘴角那一抹笑容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看错了吗? 但温晏晞也已经走了,也没办法搞清楚了,但肉眼可见温总的心情越来越好。 随着远离市区,车外行人渐渐稀少,由于越老越靠近别墅区,道路两旁修剪齐整的梧桐树越来越多,隔开道路喧嚣的同时,也因太过繁茂遮挡了路灯使得重重树影之中光线愈来愈黯。 温晏晞握着方向盘的手加速行驶,一路上心里就像有什么期盼的事物等待着自己,一路上风驰电掣的行驶在路上。 副驾驶位上手机振动起来,露出了来电人,温晏晞本想到家再接,而是一直打,像是不接就继续打。 带上蓝牙后,温晏晞急促的开口道,“怎么了?” “怎么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我是你大哥,对我好点不行吗?”电话那头的人语言调侃道。 “有事说事。” “好好好,你知道昨晚傅家出事了吗?” “什么?”温晏晞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说清楚,哥。” “这时候知道喊哥了,好了不逗你了,是傅锦皓昨晚在环城高速上出车祸了,人还在icu里,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怎么你还不知道?” 温晏晞的确不知道,但一联想到傅锦年昨晚的表现,像是有了解释。 “不知道,”温晏晞垂眼望着方向盘,“查到是谁干的吗?” “好玩的是,傅家封锁了信息,甚至不准备让人查下去。” 温晏晞听到这消息,皱着眉,“好,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傅锦年时不时的看着时间,估摸着还得最多半个小时,温晏晞才会回来,就带着一月在附近逛了逛,累了就坐在椅子上,一月也趴在草地上,摇着尾巴呆在傅锦年身边。 听到逐渐逼近的车声,傅锦年回头看了一眼,但一月更快的认出了,汪汪汪的对着车直叫。 坐在主驾驶的温晏晞一眼就看到了别墅前的傅锦年,下车的温晏晞和傅锦年四目相对,一月也围着温晏晞转圈圈。 “怎么这么早,不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吗?”傅锦年走到温晏晞面前。 “你想我了,就来了。” 傅锦年嗤笑了一声,牵着一月往温宅门口走,见温晏晞呆呆的愣在原地,回头莞尔一笑,“愣在那干什么,开门——” 第28章 眼前的站在门口的傅锦年至始至终,仿佛都没有改变,温晏晞吸了一下鼻子,眼前的画面竟然和当年重合,记忆在一瞬间拉扯出来,回到了新学期的下午,他记得也是一个极其冷的冬天。 道路上积压了厚厚的雪被清理到两旁,足够车辆通行,温父的升迁让他们一家都搬来了京城,还住进了新别墅,温晏晞在海城没见过如此多的雪花在空中飘舞,拉下了车窗,伸出手感受雪花在手掌融化带来的冰凉触感。 “爸,你看,”比温晏晞体型还大上一倍的温晏舟嬉笑着指着他,“小晞刚才还哭着不想来京城,现在——” 温晏晞一直都知道大哥的恶趣味,哼了一声,头撇到一旁,暗自生气。 温晏舟一把搂过他,“你还生气了,真是不经逗。” 这话一说,温晏晞更气了,推开温晏舟靠过来的身体,“我要自己走。” “小晞,别下去,”温父正开着车,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一时间急刹车怒道,“温晏舟,你怎么当哥哥的,一天不捉弄你弟弟,就皮痒是吧。” 温母拍了拍温父的背,“好了好了,别气了,”转头对着温晏舟说,“去,看着你弟弟,要是等会到家你弟弟没跟上,你爸打你我也不拦着了。” 温晏舟急匆匆的下车,自知闹大了,就追上弟弟的步伐,毕竟个子高,步子也大。 车上的温父叹气道,“都多大了,还这样,就是你惯的。” 温母一听不乐意了,“什么都是我惯的,他那皮实的样子,不跟你小时候一摸一样。” 温父一听老脸都红了,“你怎么又扯以前,我后来不是改了吗?” “我是没法管,俩孩子性格一个天一个地,”温母无奈的说。 “不管不行,这居民区基本以后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要是那混世魔王闯出什么祸,我老脸也没法往外丢。”温父这次升迁到京城,不仅是业绩斐然,也是得了傅家的提点,海城的无人不说这次温父是得了贵人的帮助。 温母一脸无奈之色,管也管不动,不管也不行,这还是京城,一举一动都会被拿来做文章的地方。 温晏晞从小跟着爷爷生活,自小就是少年老成的样子,这次温父升迁到京城,温晏晞不想来,但温父觉得扎根在京城对以后两孩子的发展也有帮助,海城虽然不错,但远没有京城好,毕竟是首都,各方面的资源也不同。 第31章 “真生气了,”温晏舟几步就赶上了一脸闷气的弟弟,“算哥哥错了行吗?” 见温晏晞不搭理自己,温晏舟只好和他并肩走,时刻记着温母的话,不然让弟弟离开自己视线。 温晏舟见前方一栋栋别墅,“小晞,你看以后我们就住这了,比海城的还气派。” “不喜欢。”温晏晞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他更喜欢海城,那里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京城只是他从书本上知道的地名,很陌生。 “你会喜欢的。”温晏舟看着别墅,但每一栋都有独特的不同,像是主人风格不同导致的。“我们要在这住好久了。” 温晏晞一言不发,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走。 “小晞,你看那是雪人吧,我们在海城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温晏舟的语气充满了喜悦。 那是温晏晞第一次和傅锦年见面的场景,满是积雪的梧桐树下,一个还没雪人高的唇红齿白的少年裹上棉袄,毛茸茸的耳塞和脖颈处一圈又一圈的围巾,把那张小脸遮盖了大半。 傅锦年还趴在雪人身上不断的压实,见有人来了,还眉眼弯弯的笑着看向来人。 但很快意识到,是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一时间有些局促,像是认错人的一丝尴尬。 温晏舟自来熟的很,“这是你一个人堆的吗?” 傅锦年摇摇头,奶里奶气道, “还有我哥哥,他去拿帽子,我在等他来。” 傅锦年见身后还有一人,就侧头看去,和温晏晞四目相对上,但温晏晞下一秒就闪躲了视线。 “我弟弟害羞,他一直就这样。”温晏舟知道自家弟弟内向,想着看样子和弟弟差不多大,介绍介绍一起玩,也不至于无聊。 说着就一把在身后的温晏晞推到面前,“我弟弟,温晏晞,我是他哥哥,我叫温晏舟。” 傅锦年点点头,礼尚往来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傅锦年,你们是新搬来的吗?我没见过你们。” “对,刚搬来。”温晏舟点点头,笑盈盈的。 傅锦年一开始对温家两兄弟的印象,就是哥哥比弟弟好一点。 “锦年?”傅锦皓拿着帽子从家里走出来,也是见到了生面孔,“你们是?” 傅锦年跟二哥复述了一下,四人也算是互相认识了,正好两家还靠着,温父温母也没打扰,只是让他们玩够了就回家。 傅锦年见雪人大功告成了,很是开心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眼睛歪了。”温晏晞站在后面淡淡的说。 “是哦。”傅锦年往后退了几步,“谢谢你。” “不客气。”温晏晞眼神闪躲的回答。 两人都不太熟,都是第一次见面,场面一度很拘谨,擅长愉悦气氛的温晏舟也回家看房间了,温晏晞却没急着回家,像是还在和哥哥怄气。 “你跟你哥哥感情真好。”温晏晞主动开口道。 “嗯,二哥一直带我玩,这就是他帮我堆的。”傅锦年一提起二哥就很开心,话也变多了。 春去秋来,温家和傅家走动的也多,傅锦年和温晏晞正因是同校同届同班,关系自然也是好。 “哇,吹的好舒服——”坐在后座的傅锦年紧紧抱着骑自行车温晏晞。 “不要乱动。”察觉到腰上的触感,温晏晞有些不自然的说。 “我就动——”傅锦年才不管温晏晞的拒绝,反而更起劲了,他这些年和温晏晞相处,也懂了温晏舟为什么爱捉弄温晏晞了,的确很快乐。 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傅锦年笑出来声,可下一秒,再也笑不出了。 两人双双从自行车上掉落下来,温晏晞护着傅锦年的头,好在两人滚在了草坪上了,差一点就翻到了河里。 “差一点,我们就下河了。”傅锦年趴在温晏晞的身上,从下而上的注视着。 温晏晞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侧头躲避,但却被傅锦年一把捏住下巴,掰过来。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傅锦年的语气中带着调戏。 “别闹了。”温晏晞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傅锦年起身,由于身处下位,被傅锦年狠狠压制着。 “你喷香水了吗?”傅锦年在温晏晞的领口轻嗅着,一耸一耸的,“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温晏晞的侧颈泛起了红,一直蔓延到脸颊上,神色不太自然,“傅锦年!” “我在了。”傅锦年搂住了温晏晞的脖颈,“温晏晞,你知道我对你不单纯吧。” “你——从我身上下来。”语气中竟是恼羞成怒。 “你知道,你还放纵我,你到底是拒绝还是同意了。” “傅锦年,你放开我——”话语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算了,就当你不知道吧,”傅锦年贴上了温晏晞的嘴,□□弹弹的,这也是傅锦年的初吻,“我喜欢你,温晏晞。” 温晏晞的心跳加速,脸上又热又燥,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神也是飘忽起来。 他不是不知道傅锦年喜欢自己,但他不知道太年轻了,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段感情,他肯定喜欢傅锦年,年少的他不知道,这到底算友情还是爱情。 就在温晏晞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到路上有人喊了一声,“没事吧?” 温晏晞激动的推开了傅锦年,傅锦年也是没在意的被推远了,两人现在有点尴尬,温晏晞不敢和傅锦年对视。 两人上去后,温晏晞推着车,而傅锦年走在一旁,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走到家门的时候,温晏晞却打破了沉默,“明天见。” “明天见。”傅锦年脸上的笑意很是勉强,但还是挤出来了。 傅锦年其实猜出了结局,但他不后悔,只不过不是两情相悦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躲在被窝里哭了会,就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就是寒假,傅锦年和二哥去了三亚度假,一直快要过年了才飞回来。 而温晏晞一连几天没出门,等他想找傅锦年的时候,被告知飞去了三亚后,内心的焦躁席卷而来,那一瞬间的失落和懊恼也遍布全身。 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家门口等着傅锦年回来。 直到一天,温晏晞见到家门口站着的傅锦年笑着朝他喊道,“开门,我带了礼物回来。” 两人关系又和好了,仿佛回到了之前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温晏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傅锦年再也不会说什么喜欢自己了。 温晏晞起初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好,但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和傅锦年维持的假面平静,才让温晏晞如鲠在喉的后悔当时的决定。 第29章 傅锦年走进温晏晞的别墅里,就像在自家一样无拘无束的,脱掉了外套就一件内衬衣,屋内的温度刚刚好,暖气也够足的。 “穿鞋子。”温晏晞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棉拖。 傅锦年大步往沙发上走,一屁股坐下来,在外面站的时间久了,眼里只要沙发,还抱着一月在怀里。 见温晏晞把棉拖带来,傅锦年穿着棉袜的脚往沙发一缩,“挺暖和的。” 很明显的抗拒,温晏晞将棉拖放在沙发旁边,“地上凉,开了暖气也不行。” 傅锦年抱着一月,撇撇嘴,“知道了。” “我们晚上吃什么?”傅锦年抬头问道,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取决于冰箱有什么。” 傅锦年故作思考,嘴角一扬,眼神也是满是戏弄的精光闪过,“有你秀色可餐吗?” 温晏晞嘴角微微荡起了弧度,“吃完饭可以试试?” 温晏晞走向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扫视了几眼,拿出了食材,傅锦年望着在下厨的温晏晞,觉得这样也不错,日子平平淡淡的,身边还有一只听话的狗,这样家里也不会一天到晚因为他的事争论不休。 挺好的,挺好的,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将隐藏在深处的躁动之心狠狠地压制在。 沉浸在欣赏挽起衣袖,在案板上熟练的切菜,下锅炒菜的温晏晞,将近190的高个,宽肩窄腰的如黄金比例雕刻而成的身材,赤裸手臂上那肌肉线条也是完美,气质也是独天得厚的,虽容貌上没有苏景淮那么具有攻击性的美,但也是极佳的骨相,周身散发的是矜贵而又温润的气质。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虽然各个当面比不上前任,但却做到了五边形战士那样均衡,自己喜欢的每个点上他都完美的匹配上。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傅锦年的欣赏,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抬头看了眼正在翻炒的温晏晞,避开了望去的视线,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傅锦年低声道。 “你还好吗?我听说了你二哥的事情。”电话那头的是顾衔岳,他刚从大哥那得知这个消息。 傅锦年沉默了,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顾衔岳却以为自己说话太直了,让他不开心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顾衔岳着急的为自己辩解,但越解释越说不清,就开门见山道,“就是有点担心你。” 第32章 傅锦年知道顾衔岳虽然脾气冲,但与苏景淮那种唯我独尊不一样,他平等的对任何人,只有朋友才会有点好脸色,傅锦年就是其中之一,脸上也缓和了笑容,“我还不错,有我哥在。” “这样,挺好。” 傅锦年听着语气,就能想到电话那头顾衔岳抓耳挠腮的样子,能让他说出这些关系人的话,怕是也不容易。 “好了,来吃吧。”厨房那头的温晏晞端菜上桌了。 “好”傅锦年回了声,想起还正在通话中的电话,对那头的人语速匆匆的说了一声,“你的关心我收到了,下次一起聚聚吧。” 傅锦年穿着棉拖走到餐桌旁,饭菜上桌,那香气如潮水般用来,瞬间充满傅锦年的鼻腔,“好香,经常自己烧吗?” “高中就一个人住了,自己烧自己吃。” “难怪这么好吃,”傅锦夹起茄子,细细品尝,“你家人都在海城吗?” “爸妈在海城,大哥在外地,这么想知道我的家人,过段时间一起去见见。”温晏晞含着笑意说。 “也不是不可以,”傅锦年挑着眉,语气轻佻道,“那可得看你的表现了。” 这段饭虽然比不上五星级大厨的水平,但可以说是家常菜里的天花板了,口味调料忌口都完美的切合傅锦年,都快让他怀疑温晏晞是不是偷偷调查过自己。 吃饱喝足后,温晏晞再给一月准备精致的狗粮套餐,傅锦年趴在厨房的大理石质地的桌板上,看着细心搭配各种膳食均衡的狗粮。 “难怪一月在宠物医院一直被医生夸毛发顺亮,原来吃的这么好,一月可没跟错人,有你这个主人,他的餐食营养均衡的比一般人还好。” 傅锦年下巴靠着搭在台子上的双臂上,眼睛却到处看,傅锦年很少进厨房,要不就是厨子烧,要不就是点酒店大厨的饭菜,即使是和苏景淮在一起,傅锦年也更多是花钱点餐,自己什么水平,他清楚的很,再说能用钱得到一顿又丰盛又营养均衡的大餐,为什么要自己下厨,傅锦年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几乎是不会下厨的。 甚至有时候,还是苏景淮看不下去了,嘴上不情愿的说着傅锦年怎么比他还五谷不分,但还是主动的去煮个泡面,煎鸡蛋之类简单的操作。 “在看什么?”温晏晞余光瞥到傅锦年不停转动的眼珠子,轻笑道。 傅锦年当然不会说自己刚在走神想到了前男友,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在看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完美男友咯。” 温晏晞没有揭穿傅锦年的谎言,傅锦年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说谎的时候,瞳孔会倏然收缩并过于过度的注视对方,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一副真诚的样子,但只有熟悉他那副温和面孔下隐藏的阴翳一面,才会知道。 “接下来要干什么?”傅锦年岔开话题,一张妙容姣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坏笑。 “接下来,”温晏晞故作思索道,“让一月吃完饭,就该带它出去逛逛了。” “就这?”傅锦年有理由怀疑温晏在装傻。 “还想干什么?”温晏晞把问题抛回了傅锦年,轻笑道。 傅锦年有种阴谋被拆穿之后的挫败感,但下一秒见一月跳跃到两人脚下,“你也知道饭好了,真聪明。” 傅锦年从袋子里拿出着一个牛肉片,还没准备蹲下来投喂,一月前爪子早已往傅锦年腿上扒起来。 “一月很喜欢你,都迫不及待了。”温晏晞看了一眼。 “我也喜欢一月,总感觉以前养过,”傅锦年思索了一下,脑海中却没有神似一月的面孔,“可能是上辈子,又听话又可怜。” 温晏晞一愣,“哪里可怜了?” “就是第一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两人看着一月吃了晚饭,最后因为外面风大又冷,只是带一月出去方便了一下,就匆匆回来了。 寂静的夜晚并没有多少风花雪月,两人只是静静地躺在一个被窝,床头黄晕的灯光还亮着。 “怎么还不睡?”被窝里的温晏晞抱着傅锦年,两人只露出头在被子外。 傅锦年咬牙切齿的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回去,“在酝酿中。” “酝酿了半小时了。”温晏晞点破。 “你故意的。”傅锦年自然知道温晏晞在装,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躺在一张床上,就单纯的闭眼睡觉,这打破了认知。 “故意什么?” 傅锦年侧着头望着一脸坏笑的温晏晞,再也冷静不住了,翻身压在温晏晞身上,火热的触感顺着睡衣传递过来。 眼神中带着一股怒气注视着温晏晞那双如深渊般令人迷失的墨色瞳孔。 “怎么不说话了?”温晏晞似笑非笑,语气暧昧的很,像点燃火把的一点点星火。 “我们见过吗?”傅锦年突兀的问道,脸上也浮现一丝纠结。 温晏晞轻嗤一声,“好土的搭讪方式,我不讨厌。” 傅锦年一顿,没想到被反客为主了,被一双手楼过去,唇齿相依但也点到为止。 傅锦年微怒,搞了半天,还是这样,但也不好开口,显得自己欲求不满了,可是他每次压力大的无法疏解的时候,都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来抒发一下,比起其他刺激的事情,这个姑且还是比较健康的方式。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了。”温晏晞拍了拍傅锦年的背,很有节奏和力度,傅锦年双眸也眨巴眨巴的渐渐闭上,一股困意也席卷全身,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远,逐渐消失,视线也变得一片漆黑。 温晏晞望着怀里的傅锦年,轻轻的呼吸声有规律的想起,这才收敛了笑意,望着这张和多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但面孔下的小恶魔却在这些年逐渐长成了大恶魔,脸上闪过的只有怜惜和懊悔。 如果当年自己再勇敢一点,再用心一点,那些闪烁其词的话语,是不是就能抽丝剥茧中发现真相,后面的一切都会改变。 但没有如果,他们当年的局面是死局,但如今温晏晞有实力有把握将死局盘活。 抱着傅锦年的双臂无意识的紧了紧,沉睡着的傅锦年似乎察觉到了,微微挣脱却无济于事,也就不在挣扎。 医院的vip私人病房里,病床边摆放崭新昂贵的机器连着接病床上的傅锦皓,机器上的数据不断变化着。 “您弟弟的情况暂且稳定下来了,后续的话还需要观察。”一旁的医生在说着。 傅瑞珩望着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的傅锦皓,开口道,“多久能醒来?” 医生皱着眉反复斟酌道,“看病人现在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但不太乐观,车祸中大脑损坏程度很大,成为植物人的概率很高,接下来的一个月是能不能醒来的黄金时间,我建议找您弟弟之前的朋友亲人来陪着说话,苏醒过来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傅瑞珩心里不舒服,刚从死神手上把他救回来,连做了三个手术,才堪堪稳定下来,却又面临成为植物人的情况。 傅瑞珩的红血丝在眼珠里爆开,这么多年他的生活一帆风顺,没想到就算到了如今的高位,也敢有人这么做,是报复还是什么? 第30章 晋驿昨晚回宿舍路上看那男人的第一眼就陡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夜深人静的躺在宿舍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停的在脑海中翻找出信息,依旧查无此人,但他可以肯定的说一定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 啊啊啊啊——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明明就是很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一点,给一点点提示就好了,可惜自己没有那个男人聪明的脑袋。 晋驿说的男人是校庆上遇到的教授,跟锦哥同学,虽然没明说,但一看那个教授看锦哥的眼神就不简单,后来晋驿多次从校园公告栏看到那个教授的信息,履历漂亮的不像话。 虽然晋驿没见过钟讳几次,但在京大,钟讳教授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京大最年轻的教授,也是国家科研项目的领导人,一时间大批学生想考研考到他名下,但录取的概率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许是晋驿思维发散的太快,一下子都想到了其他事情,将那个熟悉男人的事也忘之脑后了。 头脑简单的好处就是,很快就把困难遗忘,也算是他性格乐观的原因。 次日,上午满课的晋驿就打了哈气,去公共卫生间洗漱,时间还早,里面没几个人,晋驿就往窗口的洗漱池走去,冬日的阳光照射进来,虽然没什么暖意,但聊胜于无的是有清新的空气。 刚挤上牙膏,吐出漱口水,无意透过窗户看到两栋宿舍楼中间的绿化区域,一具尸体血淋淋的躺在那,晋驿裸眼视力极好,一眼看到了,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晋驿,你真的这么早起来去跑步,我还以为他们骗我了。”隔壁宿舍的人眼神迷离的打着哈气从厕所走过来准备洗手。 第33章 “晋驿,你怎么了,看什么这么入神?牙膏都掉下去了。” 顺着晋驿的视线看过去,他不比晋驿的视力好,带着眼镜看了好几眼,心里一惊,“卧槽,那是什么?” 晋驿缓缓回神,像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打120——快。” 一个上午,京大学生跳楼的消息就在网络上散开了,有图有文字,越传越离奇。 晋驿一整天的状态都不太好,毕竟作为发现尸体并报案的第一人,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种死法却无法理解,到底遭受了怎么样的处境,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是意外还是什么,晋驿不知道,一天都是恍恍惚惚的,教导员知道后,也是果断的联系了他的家长,这种情况早点干预比较好。 电话就打到了傅锦年那边,接到电话的时候,傅锦年还在被窝里呆着,眼睛没睁开就接通了电话,嗯了几声才发觉不对。 “好好好,我马上来。” 傅锦年困意倏然的消失,满心眼里都是想着晋驿的情况,这孩子虽说是偏远大山里的孩子,但单纯的很,遇到这种事,家人也不在附近,万一有什么—— “怎么了?”温晏晞在怀中的人醒来的那一刻,闻着傅锦年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也清醒过来,声音是刚起床的沙哑。 “要出去一趟,你先睡吧。”傅锦年说话很匆忙,身上的睡衣也毫无顾忌的在温晏晞面前换下来,赤裸的后背就肆无忌惮的裸露在他面前。 “什么事,很急吗?”温晏晞也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我开车送你吧?” 傅锦年一听,微微一愣道,“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温晏晞快速的从衣柜里挑选出衣服,套在身上。 两人也是没浪费时间,洗漱完就奔向车库了,温晏晞开车,没多久就到了京大,与上次来的截然不同,这次却是满面的担忧。 傅锦年到了学校了,就跟教导员联系了,知道晋驿还在宿舍里,上午课上的状态不对,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京大的宿舍楼最高七层,而晋驿的宿舍也在七楼,还没有电梯,温晏晞在宿舍楼下,买了几个包子和豆浆,就和傅锦年一起爬楼梯了。 两人在满是学生的宿舍楼,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温晏晞商场上的气势也不是一件衣服能遮盖住的。 晋驿回宿舍就坐在床榻上,静静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闭眼,那一幕就闪现在他的眼前,不由的想干呕,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晋驿——”和这一声同时响起的就是推门声。 坐在床上的晋驿回头,还没来及说什么。 傅锦年看他还是清醒的样子,稍稍放心了点,一路上教导员就一直在说晋驿这一早上的状态多么的不对劲,听的傅锦年心惊肉跳的,眉头一直皱着。 傅锦年走近前面色也缓和下来,知道眼前人刚经历了一些复杂的心理过程,并没有率先说什么,只是时刻观察晋驿的状态。 “哥——”晋驿抬起眼,眼中泛起了红血丝,像是哭肿的一样。 傅锦年侧坐在床榻上,靠着晋驿的位置,千言无语的安慰却说不出口,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 在傅锦年眼里,晋驿跟个孩子一样,大山里的环境本就和城市不同,接触的各个方面都不一样,导致晋驿的心理年纪远比身体年纪小,这也是傅锦年虽然不常来看,但却关注。 “哥,我看到了,我——”晋驿哭腔着说,眼神闪躲着。 傅锦年静静地听着晋驿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没什么重点,反反复复就是早上那件事,也好在晋驿心大,像竹筒倒豆子一样。 又哭又说话,体力消耗的大,再加上早上没怎么吃,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傅锦年也不敢打扰,给他盖了被子就出去了。 温晏晞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 “吃点东西吧。”温晏晞从口袋里掏出包子,“还是温的。” 傅锦年听到温和的话语,才察觉到自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肚子也隐隐叫唤,看着温晏晞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暖流。 谢谢两字太过于敷衍,傅锦年的接过温热的包子,只拿了一个出来,“一个就够了,你也吃点。” 温晏晞嗯了一声,脸上经久不化的冷漠面孔也展露了丝丝笑意。 教导员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一直在外面等待,他自从知道晋驿的情况后,也是坐立难安。 “晋驿同学,情况怎么样?”教导员扶着眼镜问道。 “刚睡着,算是稳定下来了,”傅锦年开口道。 “那就好,晋驿同学在学校和同学老师关系都很好,这次也是真的担心他的状态,上课连同学都察觉到状态低迷,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这几天可以接回家,毕竟在学校有看管不力的时候。”教导员的言辞恳切道。 傅锦年思索片刻,“我会和他谈谈这个的。” 教导员见状道,“好,那我先去工作了,有什么问题电话沟通就好。” 傅锦年点点头,和温晏晞站在宿舍门外,宿舍楼里的学生越来越多,傅锦年也不想一直被打量着,就先下楼。 “不早了,要不你先走吧。”傅锦年实在是对耽误了温晏晞一上午而感到愧疚,毕竟他和晋驿也不认识,白白浪费了一上午时间。 “我陪你。”温晏晞短短几句,铿锵有力不容拒绝,他一直没开口却旁观了整个过程,比起晋驿情绪崩溃的,他更担心傅锦年的情况,太过共情的话—— 两人没回车上,而是坐在京大路边的长椅上,傅锦年歪着头靠在温晏晞的肩膀上,思绪乱飞。 相顾无言的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靠着,内心的距离却拉进了。 “锦年——” 温晏晞侧头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眯着眼睛打量着来人,与照片上的某人对应上后,眼底流出淡淡的忧伤。 傅锦年当然听见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没做回应,在现任男友面前怎么能呼应前任男友的回应,况且都不知道前几任了,感情早就淡的比凉白开还寡味了。 钟讳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本身家世虽然在京城排不上什么,但靠他自身的努力,已经跻身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名声地位都在外。 面对傅锦年一次一次的漠视,钟讳原本还心如止水的心情也被傅锦年搅乱了,钟讳了解傅锦年的,当年那么轰动全校的追求自己,如今这份专注却放在别人身上,钟讳垂下的手指,攥紧拳头,就连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也毫无察觉。 “钟教授好巧。”温晏晞开口道,脸上的笑意看着不真切,“我在国外听说过你的科研项目,没想您竟然回国了。” 钟讳看到了傅锦年身旁的温晏晞,并不认识,但作为礼貌还是回应了几句,短暂的交谈了几句,注意力又回到了傅锦年身上。 温晏晞一手搂过傅锦年,傅锦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累,这几天事情一个接一个的猝不及防的发生,打乱了他安定的生活,就连以前的人也开始出现在他面前,搅乱他现在的生活。 他是喜欢过钟讳,成熟稳重又聪明,年纪轻轻就享誉天才之名,当时的钟讳,在他眼里就像一座难以攀附的高山,理所当然的想要登上顶峰感受站在那的不同,结局可想而知,傅锦年也没有抱怨什么,两情相悦本就是概率很低的存在,自己只不过是想试试罢了。 第31章 “有什么事吗?”傅锦年看向钟讳的目光淡淡的,居然不像还有认识多年的人。 “我——”钟讳回国一次一次的低头的人,只有傅锦年,他一直觉得傅锦年可以恨他,但绝不能无视他,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下周同学会,他们让我来请你,你来吗?” 这个提议傅锦年听过,但记得当时拒绝过了,他跟大学同学并不熟,自从大二就不在学校住了,又是本地又经常夜不归宿,在大学圈子里风评一直不好,但自从开始猛烈追求钟讳之后,风评更是走向极端了。 傅锦年没在乎过这些,讨厌就回家住,反正他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刚拒绝的话再次脱口而出,就被温晏晞抢先回答了。 “我们会一起去的。” 面对钟讳和傅锦年投来的目光,温晏晞笑脸盈盈的解释道,“我对锦年的大学生活感兴趣。” 钟讳的脸色变了变,但没说话,就留下来句,“同学会上见。” 傅锦年等钟讳彻底离开后,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参加?我不想去。” “因为他们欺负你?”温晏晞低声问道。 “欺负谈不上,只不过真不熟。” 温晏晞看在眼里,了然于心,“就这样才要去,现在事业有成,婚姻美满,在同学会才能享受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傅锦年轻嗤一笑,投向温晏晞的目光都带有关爱智障的意思,“你哪里看的剧情,还众星捧月,真是服了,还有婚姻美满,你这也太能编了吧。” 第34章 “你不是答应对我负责吗?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结婚,带我这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结婚对象去,绝对绝杀全场。”温晏晞一本正经的为傅锦年描绘着同学会上的景象。 就冲那描述,傅锦年觉得自己可能误入了什么打脸小说剧情,画面太有羞耻感了。 一上午笼罩的阴郁氛围也消散了,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的两人紧紧相依。 “京大的压力很大吗?”温晏晞提一嘴。 “应该有吧,毕竟能考上的都是凤毛麟角的,但我也不清楚,大二就搬出去住了。”傅锦年望着头顶的梧桐叶。 “和舍友关系不好吗?” “也不是,我那会和朋友玩的有点疯,回去的迟,后来就搬出来了。” “玩什么?会这么晚回校?” 傅锦年顿了顿,那段刚结束埋头苦学的高中生活,理所当然的体验了成年人的快乐,,“也没什么,就是酒吧会所之类的,后来就腻了。” 话音越来越低,见温晏晞没什么反应,才暗自松了口气,谁没年轻过,荒唐的岁月都有过,不耽误正事就好。 傅锦年听到铃声后接了电话,原本放松的姿势也坐直了起来,脸色也严肃了,“好,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我送你吧。”温晏晞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起身拿出车钥匙,往京大的停车场走去。 傅锦年点点头,快步跟上,猛然想起宿舍楼里的晋驿,发了消息给他的教导员后,就合上了手机。 车上两人没说什么话,到了目的地,傅锦年挥了挥手,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走。 “大哥!”傅锦年刚一进家门,就看见大哥傅瑞珩正站在外面,眼下淡淡得黑眼圈,和眼中不易察觉的红血丝。 “小年,回来了。” 傅锦年快步走上前,抱住了傅瑞珩,个子比大哥矮半个头,歪着头正好能靠在傅瑞珩的肩膀处。 “小年,没事的,一切有大哥在。”傅瑞珩明明自己也疲惫不堪,还要安慰傅锦年。 “二哥,我能去看二哥了吗?”傅锦年不确定的问道。 傅瑞珩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过段时间吧,等事情处理好。” “二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傅锦年情绪收敛好了,退出了久违的亲人怀抱,开口询问道。 “情况稳定下来了,其他的我都在查,”傅瑞珩望向远处继续开口道,“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人来在你身边进行保护。” 傅锦年顺着傅瑞珩的视线,转身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衣着朴素的男人,耳边是傅瑞珩的声音,“这段时间他就是,你的新司机。” 睫毛倏然一颤,神情有些恍惚,来人也算是熟人,只想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见到。 “你应该认识吧,是你二哥那边的,这段时间保护你的安全。”傅瑞珩的话语缓缓传到傅锦年耳里。 傅锦年顿了顿,点了点头,“认识。” “认识就好,这样也不需要磨合了,”傅瑞珩看了看手腕的表,“大哥先去办事了,你好好的。” “不吃个饭再走吗?”傅锦年猛的想起,开口问道。 “不了,你跟爸在家吃吧。”傅瑞珩坐进了门口停放的车子,看样子早就等待着了。 傅锦年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转而看了傅瑞珩给自己配的司机,一时间感慨万千,认识归认识,但两人关系可是超越了熟人这一界限。 “好久不见。”傅锦年率先打破了沉默,嘴角的笑意带着或许尴尬。 “好久不见,没想到会是你。”说话的人,正是大哥安排的司机兼保镖,也是傅锦年加入特种兵那边遇到的同期的战友,但自从傅锦年被强制退出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你这些年在部队不错吧。” “还行,算是稳妥。” 叮铃铃—— 傅锦年听着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接个电话。” 说着转过头,接通了,电话那头声音传来,“锦哥在吗?” “我听着了。” “苏哥今晚的庆功宴千万别忘了,我们忙活了好久,一定要来,拜托了,地址已经发了。” “知道了,过一会就来。” 傅锦年这才想起周五了,之前答应去的,现在才下午一两点,睡一会到六点再去吧,傅锦年有经验,那群人都是夜猫子,不耗到凌晨也不会结束。 挂断电话后,傅锦年开口对身旁的人说,“我先休息会,晚上六点左右,我要出去一趟。” 刚走两步,傅锦年回想起来问道,“你住哪?我哥给你安排了吗?” “安排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听到身后的声音,傅锦年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留个电话吧——” 傅锦年轻嗤一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陆闻,我没换过手机号。” 说完傅锦年敛下双眸,往屋内走去,心中不由的想笑,一个个都都一个样,看来自己的眼光一如既往没怎么变过。 脱了外套趴在床上,眼睛一会就闭上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屋外早已是暗沉沉的一片,傅锦年心里咯噔一下,拿起反扣在床上的手机,一看页面八点了,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和信息。 揉着太阳穴慢慢坐起来,点开了未读信息,按住了语音框,刚起床的声音沙哑低沉,“我睡过头了,马上就过来。” 随即放下手机,去浴室里冲洗一下,反正迟都迟了,洗个澡清醒一下吧。 浴室内随着热水的放出,朦胧的雾蔓延到玻璃上,赤裸裸的身躯若隐若现的。 等一切准备好驱车前往庆功宴的地点已然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开车的是陆闻,也是今天起正式寸步不离跟着傅锦年的司机了。 “你先去别的地方吧,我估计挺晚才出来。”傅锦年见快到目的地了,提议道。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陆闻果断的拒绝了。 傅锦年有些难办,但也知道陆闻听大哥的,说好了寸步不离,绝对不会因为傅锦年而改变主意的。 “好吧,我倒时候就说你是我表哥吧,这样不太尴尬,对了里面的人大部分是娱乐圈的,你适应不了的话,就找个地方坐一坐。” 傅锦年是真的不习惯这样,但看大哥的样子,短时间自己身边必然会跟着人。 交代完毕后,傅锦年带着陆闻走进了一家私人会所,京城的私人会所很多,竞争也很激烈,毕竟富家子弟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也不是个傻子。 这间的老板之前就是混娱乐圈的,混足了人脉就退了圈,创办了个私人会所,隐秘性是没话说,娱乐圈的人来的多。 苏景淮这次定的是一整层的包间,傅锦年报出了房间号,核对无误后,管理人员说,“这位是?” “一起的。” “这边显示受邀请的只有先生,您一位。” 傅锦年有些难办,正想打电话,就被身后一道懒散的声音打断了,“是你,怎么不进去,苏大明星不会闹脾气?” 傅锦年认出了来人,“栾导,你也来参加庆功宴吗?” “我来凑热闹,圈子就那么大,一起玩玩也行。” 傅锦年在陪苏景淮拍戏的那段时间,对栾导这位响彻演艺圈的大导演,深有耳闻,从出道起所导的戏都是大热门,可以算是天赋和努力齐聚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但整个娱乐圈都知道,只要上了栾导的床,必然下部戏就他一份,这也引的刚出道的明星蠢蠢欲动,就这样都没人说栾导什么不好,跟过得都是恋恋不忘。 前台的人见和栾导认识,就都放行了,这家私人会所也有栾导参股,所以也算半个老板。 “一起走吧,今天半个娱乐圈都来了,虽说是庆祝苏大明星获奖,其实也是趁机给圈子里的人放松放松,好好玩玩。” 栾导随和的很,但不出是个风流浪子,在圈子里风评正的发邪。 第32章 “苏哥,”小助理胆怯的看着气压极低的苏景淮,声音越来越小,“傅哥,在路上,马上就来了。” 苏景淮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化妆室,捣鼓了半天,从头发丝到脚都是精致的很,这盛装隆重程度不像是参加庆功宴的,倒像是参加婚礼的。 苏景淮坐在包间的小隔间里,旁边的几个助理相互对视着,紧张的连呼吸都只敢轻声的。 “苏哥,傅哥到门口了。”小助理看了手机上的信息,长呼出一口气,这可算是好消息。 见苏景淮的脸色稍稍平稳,众人才敢大喘气,钱难挣屎难吃,还是这么难伺候的大明星。 “我脸上有瑕疵吗?”苏景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来回的看,生怕有什么瑕疵影响今天的妆容和发型,就连身体也是站的笔直着。 化妆师赶紧开口,“完美得很,今天比颁奖现场还完美,傅哥一定会很喜欢的。” 第35章 “谁说是让他喜欢——”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做不了假,就连小隔间里的氛围都好很多。 果然只有傅哥能治得了苏景淮了,这也是他们工作这么久的唯一认知,毕竟之前傅哥他一个顶他们三四个助理,是可不是开玩笑。 傅锦年和关导一起步入包间,整一层都是一个包间,里面的空间大的很,关导像是看到新的猎物,眼睛里满是精光,就挥手和傅锦年告别了。 有一段时间没在娱乐圈里了,有些刚冒头的新人,傅锦年没什么印象,但大部分还是比较眼熟的,傅锦年跟在苏景淮身边当助理那段时间,久居片场,认识几个圈内人,但因为苏景淮的阴晴不定,一点就炸的脾气,没多少深交的,大部分点头之交。 之前去新疆拍戏,有一场戏份是雨中骑马,和苏景淮演对手戏的那人,就因为傅锦年好心提点了几次,被苏景淮看到。 第二天正式开拍的时候,就遭到苏景淮的阴阳怪气,导致那人根本不敢骑了,事后还还和傅锦年冷战,也是哄了好久,最后还是傅锦年和苏景淮共骑一匹马上,在私人马场上呆了大半天,这事方才作罢。 庆功宴中央是一层一层叠上去的酒杯,酒杯中的香槟在上方的水晶吊灯照耀下,熠熠发光。 傅锦年眼神扫过一圈,并没有看到苏景淮,以苏景淮的神颜,就算是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娱乐圈,那也是断层的极具攻击性的美貌,即使不施粉黛也跟别人不是一个图层。 “你去那边坐一会吧,别人递来的酒尽量别喝,”傅锦年指着角落的沙发提醒道。 陆闻的气质与包间里的人格格不入,只能在角落呆着压缩存在感。 “锦哥!” “林淼,你也来了。” 傅锦年认识来人,是苏景淮之前的实习助理,后来傅锦年帮了忙,让其去电视台实习。 “对,是之前的助理喊我一起来的,说人多热闹,我想着锦哥,你也会来,就碰碰运气了。”林淼说着感激的话,一双稚气未失的大眼却紧紧的盯着傅锦年看,要说没暧昧,谁信。 傅锦年自然知道林淼的意思,但当时算是自己的错,事后也补救了,岔开话题问道,“在电视台实习的怎么样,该转正了吧。” “上个月刚转正了,也算是电视台的小记者了,工资虽然比不上苏氏,但强度和内容很能适应。” “那很好,你之前不是想往记者这个行业努力吗?也算是事业的开始了。” 林淼乖巧的点点头,“锦哥,我听说,你和苏景淮闹矛盾了?是真的吗?” 傅锦年顿了顿,这庆功宴是苏景淮办的,怎么也不能在人家的主场蛐蛐。 “你听谁说的,圈子里的消息,你也是见识过,十句真,九句假,不可信。”傅锦年拿起桌边的香槟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可苏景淮他就是那样的人,锦哥,你为什么还要——”林淼的语气陡然激动,但又见傅锦年脸色不愉,话语便戛然而止。 “林淼,冷静——你已经不是助理了,也不用跟在他后面了。” 傅锦年知道林淼对苏景淮的恨意来自哪里,毕竟当年当毕业满怀梦想的大学生,人生第一份实习就给苏景淮当助理。 在外人看来,那是一份羡慕的工作,苏景淮在娱乐圈算是凭借颜值出圈,后续又转战演艺圈,一路走来也算一步一脚印。 但他的脾气很好在外显露,知道的也只是圈内人和身边人。 这份实习给林淼的打击很大,对娱乐圈也彻底去魅了。 当时苏景淮去深山里拍戏,就傅锦年和林淼两个助理在片场,本来戏份不多,但因为那是苏景淮第一次尝试,一直找不到状态,不断的ng,脾气也是火爆的,路上的石子都要踢一脚的程度。 何况是还没摸清苏景淮习惯的林淼,但大多数都是傅锦年上前打圆场解围,怒火虽然转移了,但却深深地印在了林淼心里。 那段时间也是傅锦年和苏景淮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苏景淮一人喋喋不休,傅锦年一旁左耳听,右耳出。 林淼一回想到那段时间就ptsd,傅锦年察觉到林淼全身的颤抖,就没有将其推出怀里。 “傅锦年——”怒不可遏的声音从旁边传出,傅锦年放在林淼背上的手,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的苏景淮大步走来,一把推开傅锦年怀里的林淼,力度之大的让林淼踉跄的撞到一旁的餐桌。 抡起拳头,就朝林淼打过去,傅锦年眼疾手快的拦住了苏景淮,“你干什么,这么多人。” 苏景淮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傅锦年的耳语,收回了握的咔咔作响的拳头,倏然间一脚踹过去。 速度之快的让傅锦年都没反应过来,林淼的膝盖就挨上重重的一脚,跌倒在地上。 “你疯了!”傅锦年想要去扶起满脸吃疼表情的林淼。 却被身旁的脸色发青的苏景淮一把拽起胳膊,“不许去。” 那一张精雕细琢黄金比例的俊脸,让傅锦年有几秒的失神,但耳边林淼的闷哼声让他缓缓回神。 “我安排好好的,都被他毁了。”苏景淮被气得脸上微微扭曲,咬牙切齿道,“你们怎么还有联系?” 胳膊上察觉到微微用劲,傅锦年打掉了苏景淮的手,烦闷的反问,“我们有联系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小子不对劲吗?”苏景淮压着一股火,提高了音量,“你看不出来吗?这小子眼睛一直盯着你看,在拍戏那会就是。” 苏景淮眼睛要是能喷出火来,那眼前的林淼早就烈火焚烧了。 包间不大,这一动静大的几乎人人都投来了打量的目光,傅锦年太阳穴凸凸的跳,他不想被当成被观赏的猴子,缓下来低声说,“这么多人,先把林淼送去医院,你那一脚太重了。” “重?”苏景淮冷笑道,“这就重了,我还没打残他了。” 苏景淮眼里凶光毕露,不像是在放狠话,倒像是却有此意。 苏景淮的经纪人也在,见到这场面,头上的汗一直冒,苏景淮这个小祖宗真的是作天作地,要不是苏氏在,谁也经不住这么闹。 林淼无力的扶着被苏景淮一脚踢中的腹部,脸色苍白,靠着餐桌的腿柱子,咬着后槽牙一脸挑衅的说,“你怕什么?我喜欢锦哥,让你害怕?你怕什么?” “你别说了。”这时候说这些除了激怒本就易燃易爆的苏景淮,没什么意义。 “你找死!”苏景淮脸色阴沉可怖,见状就要走上去动手。 傅锦年走上前推开苏景淮,拉远了两人距离,把地上的林淼搀扶起来,面色不满的对苏景淮说,“闹够了吧。”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傅锦年轻声对林淼说,见林淼脸色不好,“还有劲吗?不行我背你。” “还行。”林淼侧着头靠在傅锦年肩膀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挑衅的望向苏景淮。 “不准走。”苏景淮压着一股怒气,掐住了傅锦年的手腕。“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面对苏景淮的道歉,傅锦年和众人的反应一样,不可一世的苏景淮会道歉,这无疑比娱乐八卦头条还不靠谱。 “我让别人送他去医院,你别走。”苏景淮低着头,话语中带着恳切。 “锦哥,疼——”林淼这时捂着腹部喊道。 混迹娱乐圈的苏景淮哪里还看不出林淼的惺惺作态,再也忍不了的苏景淮一把揪起林淼的领子,“cnmd,给你颜色你还上房揭瓦了”,朝林淼的脸上砸下一记记重拳。 而林淼鼻青脸肿的仰着头看着苏景淮,他嘴角荡起弧度,故意拖长腔调,“山上拍戏那段时间,你不是提过一嘴想去泡温泉,但后来你鸽了锦哥,那几天我陪锦哥在私人温泉度假村里——” 苏景淮瞳孔倏然睁大,双眼猩红,眼中泛着凌人的寒意,血液蹭蹭的往脑袋上冒,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怎么敢——你找死——” 双手掐住林淼的脖子,满脸涨红的林淼这才发现苏景淮是下了死手,猛烈的拍打他,想制止他停手,却发现苏景淮的双臂青筋暴起撼动不了一点。 第33章 包间里的动静这么大,众人也纷纷停下了动作,往热闹聚集。 陆闻原本坐在偏僻一角,拒绝了几次暗含暧昧的邀请后,总算能安静的呆会了。 这里的氛围和部队里完全是天壤之别,一直蹙着眉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 陆闻其实在特种兵部队见到傅锦年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不一样,傅锦年善于隐藏真实的自己,容易融入别人,甚至让你分不清。 如果说一个动物来形容他,陆闻觉得变色龙更适合,名副其实伪装的高手,在猎物没到手前,让人眼花缭乱的看不出来,但作为猎手的他通常一击毙命。 陆闻从小地方一路考到军校的过程中,一直伴随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的第六感。 第36章 他不是没有想妥协试一试,傅锦年的给的爱太满了,满到有一种错觉,整个世界都是你,但每当这个想法蹦出来,首先就会被自己强大的第六感紧紧控制住,像极了是悬崖勒马的窒息感,让你不得停下。 等到听到熟悉的声音,陆闻警觉的站起来,扫视了响动之处,见傅锦年也在其中,就快步走来。 被掐着的林淼脸色通红,苏景淮眼底一片愤怒,像是被情绪控制住了大脑,已经失控了。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这再不制止,演变成凶杀案他们都得上面明天的头条。 “苏哥没必要,你跟他置什么气。”经纪人提心吊胆的伸手想要制止,这事闹到了,自己就完了。 傅锦年见过苏景淮生气,但都带着孩子气,这次却是如同刚从烈火地狱跑出来的恶魔天使,在天使绝美的容貌下,是凶残的恶魔。 眼见林淼挣扎越来越微弱,傅锦年顾不上其他,一掌下去,苏景淮就松手晕倒了,正好倒在傅锦年怀里。 傅锦年单手轻而易举的扶着苏景淮。 “打救护车,先送人去医院。”傅锦年喊道,林淼脖子上乌黑一圈,这不得在医院多待几天。 “好好好。”经纪人也知道这事不能闹到,还是找了会所负责人让助理带林淼从后门走了。 “我带他去别的包间冷静一会,你处理下吧。”傅锦年对经纪人说。 这包间里都是圈子里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八卦头条怎么写,添油加醋的话,就算是有苏氏在,也不能就这么了事,苏景淮刚拿了奖,这件事一旦爆出对后续演艺事业有很大影响。 傅锦年见陆闻走过来了,“跟我一起走。” 陆闻看着眼前的人,了然的点了点头,想搭把手被傅锦年拒绝了。 陆闻虽然不爱看娱乐圈的八卦绯闻,但仅凭一眼也能看出苏景淮的确长了一张老天赏饭吃的脸。 傅锦年刚出包间门,就遇上走过来的关导。 “我在顶楼有房间,去那休息吧。” “好。”傅锦年也知道栾导的好意,就接过了房门卡,道谢了声扶着苏景淮走了出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傅锦年一行人走进去,陆闻暗了顶楼的按钮。 顶楼的房间不多,很容易的找到了对应的房号。 黑褐色的大理石餐桌,奢侈的整面酒柜,整体的装修低调中透露出奢华,很有栾导的风格,看来也是他经常住的地方。 傅锦年将苏景淮轻轻的放在沙发上,也坐在了一旁,对着还站在面前的陆闻说道,“坐一会吧。” 在众多追求的人中,只有陆闻不一样,他成熟稳重,也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进入特种兵部队。 更特殊的是,陆闻并没有在傅锦年糖衣炮弹中接受他并和他在一起,反而始终保持在一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以至于傅锦年后来也算主动放弃了。 傅锦年不是个话很多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待在角落,除非有什么吸引他的,才会心甘情愿的做些什么。 “什么时候回去?”陆闻先开口了。 “等他醒了吧,把他一个人放这不安全。”傅锦年看了一眼因为那一掌昏迷的苏景淮,就算是睡着了,那张脸依旧是360度无死角的勾人。 “你在溺爱他,他不是孩子——”陆闻知道傅锦年对待自己喜欢人的做法,那种无微不至如同棉花糖那般绵密又窒息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记住甚至难以忘怀。 男人都是有孽根性的,一下子享受到如此隆重又满心眼的爱意,是会得寸进尺,甚至无法接受随着时间的推迟,爱意不如以往,那种焦灼感会让人崩溃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不应该这样,纵容他,只会让他越陷越深,看不清前路。”陆闻低着头,哑声道。 傅锦年微微一愣,眸色渐深,嘴角却露出一丝弧度,“所以,这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傅锦年放松的背靠在沙发上,侧着身子,打量着陆闻,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精光,透露着玩味的神情。 陆闻意识到这才是傅锦年真正的样子,即使不声色犬马,身上也是自有一股风流劲。 “我只是不想像他一样。”陆闻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苏景淮后,再也没说话了。 “我就说,你明明心动了,为什么第二天却又那么冷淡,原来你害怕了,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我喜欢你,可以给的你东西更多,不是吗?”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昂贵的,你不喜欢我,你只不过透我,在看别的——”陆闻不知道该说人还是每样东西,自己身上一定有吸引傅锦年的,但那次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见面。 “不喜欢你,就因为我把你逼得太紧了?”傅锦年掐住陆闻的下巴,强硬的掰过来与他对视上,“我现在依旧很喜欢,你身上那股劲,太让我难忘了。” “这只不过是我的拒绝引起了你的兴趣,不是喜欢。”陆闻坚定的说。 “你一直在抗拒接受我喜欢你这个事实,是因你真的喜欢我,只不过怕我得到手后被随意抛弃?” 傅锦年眯着眼睛打量着陆闻。 他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那一挂,常年在部队导致皮肤呈现小麦色,但那一双眼睛却清澈的如潺潺小溪,流淌到傅锦年心坎里。 陆闻握紧的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痛,却被傅锦年只言片语给击溃的支离破碎,他没有其他人还能选择的余地,但也庆幸是傅锦年的喜欢。 他与其他人同阶层的人不同,他爱玩但不爱用权势压人,这也是陆闻当初敢拒绝的原因。 “你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让我都忍不住想逼你了,”傅锦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回按压在陆闻温热的唇上,“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的兴奋,这远比赤裸相对更让他热血沸腾。 陆闻想推开禁锢自己的手,却被傅锦年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牢牢抓住手腕,情绪上头傅锦年肆意的揉搓着已是绯红一片的唇。 “傅锦年——”陆闻低声怒吼道。 “好了,反正之后我们有很长的时间相处,你会习惯的。” 傅锦年松开手,似笑非笑的盯着陆闻。 傅锦年的恶趣味压根不需要隐藏,反正陆闻也知道,这更让他觉得刺激。 “你先出去吧,在门口等我。” 沙发上的苏景淮终于醒了,手扶着额头,面容痛苦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一睁眼看到身旁的傅锦年,一跃而起的抱住了傅锦年。 “我头好疼——好疼——”苏景淮靠在傅锦年的肩上。 “一会就没事了,我下手不重,把握力度了,你不该这么做,庆功宴都是圈里的人,没有不透风墙,总会有人露出去的,对你的影响很严重。” “我受不了,他竟然敢胡说八道诋毁,我受不了,才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也是他自找的。” 苏景淮打量着看着傅锦年的脸色,他心里害怕林淼说的是真的,但只要傅锦年说没有他都信,这一刻,他紧张的像站在法庭上,正在宣判的囚犯。 傅锦年被陆闻搞得兴奋还未降下去,今晚不发泄一样,整晚都不安生。 傅锦年贴上苏景淮侧脸,在其耳边缓缓说道,“你今天好美,特意为我弄得妆造吗?” “没有啦,我只不过觉得今天是个重要日子——”苏景淮眼神躲避,虽说着反驳的话,但遮遮掩掩的样子却更显得有趣。 “这里是栾导的房间,你在这有私人房间卡吗?”傅锦年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景淮看着昏暗灯光下的傅锦年,喉结上下滚动,有一股火像是燃起来了。 “可以有。”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可以有是什么意思?”傅锦年搂住苏景淮,充满暗示的坐在他身上。 还没来及傅锦年打趣,苏景淮就像一只猛兽开始享用自投罗网的猎物,尽情的撕咬标记,让他完全的属于自己。 “我说了,这是栾导的,弄脏了不好。” 苏景淮短暂的失神后,将掰开的白色衬衣又裹在傅锦年身上。 “我们换个地方,”苏景淮抱起傅锦年,但已然是半升旗状态,时不时碰到那处,更加难熬,甚至想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抱着傅锦年走出了房间,门外的陆闻见状低下了头,但紧握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傅锦年带着戏虐的笑,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 第34章 地上散落的套子,都是用过的痕迹。 床单也是凌乱不堪,半个被子都坠落在地上,傅锦年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只用浴巾围了一圈,赤裸上半身遍布密密麻麻的吻痕,尤其是侧颈处更是重灾区,这无不说明昨晚的激烈程度。 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傅锦年拿起看了眼屏幕,再看到苏景淮还没醒,只是微微蹙眉,就往外走。 这房间一室一厅一浴,傅锦年走到客厅,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的不适感让他侧着坐,接通了电话。 第37章 “昨晚没回家吗?” “没有,参加朋友的庆功宴,喝多了没回去,才刚醒——” “这样——” 傅锦年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语气懒散的很,“昨晚遇到点突发情况了,就忘了说一声了。” 转而岔开话题,突兀的问了一句,“明天有空吗?” “明天什么时候?” “上午吧,有空吗?” “——有空。”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才回复。 “明天早上9点在科学院南路31号见,对了别忘了带着身份证和户口本,还有穿的好看一点。”傅锦年嘴角带着笑意,指尖却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沙发。 电话那头的温晏晞脑子空白了一瞬,短暂的一怔后,刹那间明白了过来,还没来及说什么,傅锦年就插话了。 “明天见,我该去照顾下喝醉的朋友了。” 挂掉电话,傅锦年一转头,就看见只披了上衣就出来的苏景淮站在卧室门口,他赤裸胸肌上的抓痕数量和自己势均力敌。 傅锦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但又觉得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苏景淮站这多久了,听了多久。 “他是谁?” 傅锦年当然知道苏景淮说的他是谁,眼神闪避了苏景淮投来的目光,在此刻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要跟他结婚?我了?我们不是和好了吗?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苏景淮的脸上闪过震惊、愤怒、最终归于冷静后的恐惧。 傅锦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景淮,不愧是高档化妆品,整整一夜过去也没有掉下,甚至越夜越美丽。 良久之后,傅锦年才开口,“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明天要去结婚了。” “你骗我。” “没有,这真没有。” “为什么要在我们和好这一天,你决定——”苏景淮飞速的回想着自从争吵到现在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要不不吵不闹,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是现在决定的,是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不想拖下去了。” “有想法?”苏景淮双眸陡然睁大,唇角微微颤抖,放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却怎么也笑不出,“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不敢说,为什么,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被那个小三勾引了,他有什么好,他有我年轻,有我长得好吗?” 苏景淮发泄着,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额头青筋暴起,对着沉默的傅锦年发出低声的怒吼,却又含着恳求。 “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毕竟你把我赶出来了,还那么决绝,之后不是也没联系过我吗?” “没有,我只是气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改,我真的改,”苏景淮歇斯底里道,“跟他分手——分手,我就当没这回事,我们继续在一起。” “不行。” “为什么?”苏景淮的手指死死的掐进掌心,感受不到疼痛,耳边回荡着傅锦年拒绝的绝情话语。 “就像你说的,我马上快30了,家里也希望我安定下来,虽然的确比你大又没你惊艳,但相处起来还不错。” “不是的,你不老,你很温柔,包容我的一切,但我害怕,没人会一直包容我,我只是害怕,我太害怕了——”破碎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睫毛湿漉漉的粘成小簇,即使这样苏景淮的脸也是扛得住,妆容都没有一丝乱。 傅锦年第一次见如此支离破碎的苏景淮,有一丝怪异的情绪划过,但绝不是心疼。 但此刻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他试过很多方法,他能感觉到傅锦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少,这种不适的感觉让他本能的抗拒,演变成情绪激烈的争吵和毫无理由的指责。 “你先冷静下。” 傅锦年察觉到苏景淮脸色倏忽的苍白,眼神飘忽,立刻站起来走到面前,“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柔的话语让苏景淮回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并不是个愉快的开始,那时候的苏景淮还是个凭借颜值出圈的小明星,为了后续的发展,转战了演艺圈,但这个可不是靠吹捧就能有地位的圈子。 苏景淮迟迟找不到状态,在片场大发雷霆,导演编剧知道他是苏氏小太子,也不敢多说什么,捏着鼻子受气。 傅锦年那时候刚从部队回来,朋友们就都来喊着出来聚一聚,一连聚了三天,正好发小刚投资了个娱乐公司,就带了几个小明星出来。 其中一个小明星很有眼力色的勾搭傅锦年,也是发小精挑细选的,刚入行的小白,长得不错又干净,但背后没资源,傅锦年这人吃软不吃硬,就把人塞到了苏景淮的那个剧组里,就当完事了,毕竟他喜欢自己找猎物。 越是赤手可得越是没有野性,这就是动物园里的老虎和野生老虎的区别,一个只具有观赏性,一个又兼具攻击性,那才令他感兴趣的。 之后就看他自己了,总不能指望他一步登天,傅锦年也懒得管,本就在部队呆了一年,结果什么也不吃到,一肚子气还没处发泄了。 去剧组也纯属巧合,遇上了叶学长后,攀谈了起来就一起去了片场,苏景淮一站在那,就艳压群芳,别人都变成了背景板一样。 孤木逢春之后找到了新的猎物,很对胃口。 苏景淮进入不了状态,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再加上同剧组的各种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他根本忍不了一点,傅锦年却倒是耐心,以助理的身份空降并在剧组也是游刃有余的处理各种杂事。 看来在部队那一年也算是学到了东西。 两人也算不上两情相悦,全靠傅锦年主动出击。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身上的衣服加起来都不够一个人穿。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应该是低血糖,脸色煞白又出冷汗。” 起身的傅锦年却被苏景淮拉扯住,“别走,别走,陪我——” “好吧。” 傅锦年不放心但还是尊重了苏景淮的意思,坐下来了,苏景淮整个身体靠过来。 两人靠的很近,傅锦年甚至能感受到那层衬衫下火热的身躯。 “喝点水吧。”傅锦年拿起茶几上未开封的矿泉水,贴心的扭开后递到苏景淮的唇边。 苏景淮苍白的脸显得唇色鲜红,喝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性感极了。 “好点了吧?” 苏景淮迷糊的双眸这才找回了视线,盯着傅锦年看去,“能不能陪陪我?” 示弱对傅锦年来说很管用,傅锦年叹了口气,“再睡一会吧,我陪你。”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通风系统还在呼呼工作,傅锦年和苏景淮躺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紧紧贴合在一起,密不可分,两人身上只披了一层毛毯,堪堪盖住肚子部分。 昨晚本就睡得迟,回笼觉也很快就睡过去了。 再一次睁眼是下午三点,没有屋外的光线,不看时间无法分辨,傅锦年的侧颈传来酥酥麻麻的气息,腰间也被一只胳膊紧紧抱住,两人的腿也交错在一起。 由于紧密的贴合,傅锦年一时半会没法起来,但身后的苏景淮如同守护宝物的巨龙,牢牢的将其禁锢住。 傅锦年心里很烦,和温晏晞定下来也是想让家里别老是因为他的事情争论不休,其次也是温晏晞各方面都很适合。 “别走——” 那是苏景淮被惊醒后的第一句话,神色慌张的将傅锦年的腰身紧紧抱住,结实的手臂收紧。 “不早了,吃饭吧。” “好,我让前台送吃的进来。” 苏景淮明明比他高一个头,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趴在傅锦年胸口,乖巧的不像话。 会所很快就端来了餐点,大多是熟知的京城菜肴,傅锦年吃了一点,反正不太饿,倒是苏景淮顾不上明星的形象,吃了很多。 “吃完你去哪?”苏景淮提高了音量,也带着惴惴不安,“你要回去了吗?陪你——” “是的。” “那我们这算什么?庆祝你马上结束单身生活不如婚姻了吗?” “……” “他知道你今天和我在一起吗?他知道了会大度吗?还是和你分开——” 苏景淮不妨用最恶毒的幻想着。 “你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不会,是他抢走了你,你还想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是我提的分手,但你无缝衔接了下一个,他又是什么好人——” “……说够了吗?”傅锦年有些烦,盘中的美食也不香了。 “……我不是故意的……”苏景淮声音陡然变小,头也低垂下去。 眼泪滴答滴答的坠落在地上。 “你要走吗?” 苏景淮听到椅子拖拽的声音,快速走上前抓住了傅锦年的手腕。 傅锦年看着苏景淮眼角的红晕和泪珠,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 第38章 “好了别哭,妆容都花了。” 苏景淮竟然真的止住了哭泣,生怕自己给傅锦年留下小花猫的样子。 “我真的要回去了,家里有事。” “那我找你,你会接我电话吗?” “当然会,我又不拉黑和换手机号——” 门口的陆闻庆幸房间的隔音效果好,没让自己听到,倏然手机一亮,见是傅瑞珩的信息,问他弟弟在哪怎么样,一一作答回了。 陆闻在部队不是没见过富家子弟,拿捏他们很容易,但傅锦年不是,他看似脆弱其实精神很强大,看似被逼妥协,实则他只不过没拒绝,他要是真不乐意,谁强迫也没用。 陆闻这么了解,也是他一开始就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过傅锦年如此深爱过别人,但很快爱意就如洪水喧嚣过,没留下半点痕迹。 坐上车的傅锦年打开手机看了看,才对着主驾驶位上的陆闻,缓缓开口道,“二哥放假前执行什么任务?” “……这个我不能说。” “保密级别很高是吗?”傅锦年手指敲击着车窗,响着啪嗒嗒的声音,“就连我也不能说是吗?” 陆闻不敢分心,开着车没有回答。 傅锦年也没有再问,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摩挲着虎口,眉头紧皱。 “明天八点半我要出门一趟,你记得早点到。” 傅锦年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愉快的事情。 “好。” 车窗外的风景瞬间就如过眼云烟般消失,在他眼里留不下一点痕迹。 第35章 傅宅依旧没什么人,除了管家佣人外,就只剩下他和傅父。 “又夜不归宿??”傅父冷哼了一声,余光瞥了过来,“这是上手了?” 傅锦年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鲜艳的苹果就啃了一口,“我这次认真的——” 傅父一听,放下手中的报纸,打量起他,出言讽刺道,“你那次不是搞得大家都以为奔着结婚去的?” “不是你教导的吗?”傅锦年清脆的咀嚼苹果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 傅父看着傅锦年龇个牙,笑盈盈的样子,就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钻。 “我管不了你,你们兄弟三个一个比一个翅膀硬,”傅父大手一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爸,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不同意有什么用,你们个个都有主见的很,一起瞒着我,别以为我退休了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见傅父话中有话,傅锦年大致也猜到了,自己都知道二哥车祸的事情,心思缜密纵横政界多年的傅父怎会看不出来。 傅锦年打了个哈气,装作漫不经心听不懂的样子。 “我先回房间了。”说完就灰溜溜的上楼了。 坐在床榻的傅锦年想着明天的事情,身份证不难,户口本的话,应该在爸的书房,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搜搜。 想到这傅锦年一头往下躺,陷入略有弹性的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正在放空思维。 叮铃铃—— 傅锦年摸出手机,接通了。 “是晋驿的家长吗?” “我是。” 傅锦年一跃而起坐起来了,脸色也严肃起来。 “晋驿同学回家了吗?舍友向我反映情况,说晋驿同学昨晚就没回宿舍,一直到现在——” “没有,我马上来,”傅锦年拿起蓝牙戴上,批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具体是什么时候不在宿舍,有监控显示出门吗?” 傅锦年一边询问,一边往车库走。 刚打开车门,就被身后的急匆匆跟来的陆闻给喊住了,“我来开。” 傅锦年短暂的思考了下,就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迈进去了。 傅锦年坐在后位上,一直和电话那头的教导员沟通了解情况。 陆闻昨晚没怎么睡,守在会所呆了一夜,回来刚眯了一会,就听到动静了,警觉的他立刻跟上,果然看到了神色慌张的傅锦年。 透过后视镜,一直通话的傅锦年眉头紧锁。 一路上风驰电掣,傅锦年的脸色越发沉重,电话那头的教导员已经去监控室查视频了,就等结果了。 要是没出去在学校还好,要是出去了,会去哪?京城除了自己,晋驿也没别的熟人,如果是住大学朋友家,也不至于没人知道。 “你在车上睡一会,我办完事就回来。”傅锦年按住了解开安全带要开车门的陆闻,“我可不想我的司机疲劳驾驶。” 陆闻盯着傅锦年看了几秒,见对方不容拒绝,才点点头。 傅锦年大步往京大的监控室走,他有点印象。 钟讳能力突出,总有小人嫉妒,就遇上一个学长故意诬陷,那学长有点背景,就连老师都劝钟讳算了,但傅锦年那时候可见不得自己男友被欺负还要咽下这口气。 就算背景再大,京城这地方,总有更大背景的人,最后这件事闹大了,才把监控放出来。 那学长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把监控格式化,却被人拍下,做贼心虚并复原了全过程,钟讳也洗脱了污名。 那个学长后来是被劝退了,之后怎么样,傅锦年也没管。 “晋驿的家长吧,我们正在看监控,目前还没看到他出校门,但有三个校门,速度快不了。” “我也一起帮忙吧。”傅锦年之前有过经验,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监控画面,为了节约时间是1.5倍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 最后大半个警卫室的人都咋看,可就没看到人出校门。 难道还在学校,可是都过了一晚,不回宿舍也不合理。 “报警吧。”傅锦年深思熟虑后开口了。 “再找找吧,这事闹大了对学校影响不好,监控都没拍到,很大可能还在学校,就没必要麻烦警察跑一趟了。”一旁的上了年纪的男人说话。 傅锦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这是我们副校长,”教导员介绍起来,犹豫不决的对傅锦年说,“要不再找找吧。” 见傅锦年没说话,那名男子语气不太好,“现在的孩子,一点挫折都接受不了,动不动就玩消失,一点心理素质都没有。” 傅锦年皱着眉,看了眼来人,不太眼熟,起码没见过,“素质这玩意得分人,也不是谁都有的。” 阴阳怪气起来,傅锦年也不是软柿子,“既然怕责任落在你身上,就好好找人。” 男子一听,脸都气成猪肝色,怒目圆瞪着傅锦年,像是下一秒都要挥拳过来。 傅锦年也不想多费口舌,以他这个这态度,找人效率太慢了。 “钟教授,你怎么来了?”副校长的声音立刻谄媚起来。 “我听说小晋昨晚没回宿舍,就来看看。”钟讳这话一出,众人立刻心领神会。 “我们这再找,好消息是孩子没出去,就在校内。”副校长嘿嘿笑了几声。 “那就一起找吧,早点找到也安心。”钟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副校长。 副校长也知道眼下钟讳是校长的宝贝疙瘩,京大的定海神针,都是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的,谁敢这时候得罪他,不就是找死吗? 等人出去差不多,傅锦年低声说了句,“谢谢。” 钟讳抿唇一笑,看向傅锦年,“真心的吗?” “……”傅锦年语塞。 “心意收到了,要是真想感谢我,就请我吃一顿吧。” 傅锦年真没想到,自视清高的钟讳会做到这个地步,之前几次碰面一点都不愉快。 傅锦年这才正视了多年未见的高智商前男友,“你在国外被掉包了吗?” “我当年走的急,你这样是我的错。”低沉的声音。 傅锦年顿了顿,不会吧,这都能脑补,他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置气的吧? 还没等傅锦年说什么,钟讳就继续开口道,“那个人——很像我,你还是没有忘记我,当年的事情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那么做——完全没有考虑到你——” 傅锦年呼吸一窒,这是道歉?不应该以钟讳自命不凡的性格竟然会低头还被敷衍了那么多次后还往前凑,很奇怪。 以往的认知让傅锦年觉得钟讳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不对劲,甚至怀疑在国外待久了,脑子不正常了。 但这件事也多亏钟讳出面,要是自己去找人就压不住了。 警卫处的保安拿着手电筒在路灯照耀下的校园寻找失踪的晋驿。 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身影,有人就怀疑是不是监控看漏了,早就出校门了。 傅锦年眉头紧锁的一直没松开过,突然有一白大褂学生急冲冲的从实验楼跑出来。 “教授——教授——”气喘吁吁的大声呼喊,刚跑到面前就叉着腰,大喘气说不上来。 “怎么了?”钟讳扶起学生,“慢慢说。” 第39章 “教授,我发现——实验楼——有鬼!有鬼!” 傅锦年噗嗤一下笑出声了,钟讳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但还是顾及学生颜面,“你书读哪里去了,到底看到什么了?” “就是——实验楼有脏东西,我晚上在做实验,刚准备回去就听到隔壁声音,明明——隔壁是杂物间门都锁上了,哪来的声音,我不敢进去就跑出来——”学生说的身临其境抖抖索索的,“以前就听学长们说过那栋楼以前出过事——学校论坛可是曾是出现过——” 傅锦年一愣,摸着鼻子和钟讳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这名胆小的学生,这个鬼故事是傅锦年编的,当年也是为了找个正当理由陪钟讳,就整合了百家之长集结成流传在京大的诡异故事。 傅锦年本事搞艺术就是天马行空的想想能力极强,在加上各种渲染,当年一度火爆校园帖子,后来见影响太大,主动删掉了。 但在不明真相的同学眼里,以讹传讹演变如今的市井流言。 “去看看吧——”傅锦年开口道,最为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决定看看自己胡编乱造的鬼到底长什么样。 还沉浸在恐慌中的学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跟在傅锦年和钟讳身后。 “你的学生吗?”傅锦年问道。 钟讳沉默几秒,才低声嗯了一句,内心不想承认,但要结束现实。 新的实验楼还在装修,估计要明年年初才能竣工,而现在他们进入的实验楼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老楼,氛围上却是有些隐隐的诡异感。 旧实验楼不高,一共六层,而钟讳的专用实验室在第三层,也是专门腾出来的,但因为明年就有新的地方,这里只是作为一个临时的地方。 “难怪要盖新的了,的确够旧的了——”傅锦年感慨的看着,虽然距离上次来这里也是五六年之久了,但物是人非。 第36章 “外面好冷——”傅锦年打着哆嗦往脖子上的羊毛围巾里缩,“我给你带了吃的。” 刚结束一组实验的钟讳,用余光瞄了一眼,唇红齿白的傅锦年,“等会吧,我记录下数据。” 傅锦年点点头,拎着保温餐盒往旁边的办公区域坐着。 室内的空调制冷效果一般,但比外面好上很多,傅锦年就把围巾和手套脱下来,放置在一旁,坐在椅子上,双手趴在桌子上,注视了全神贯注于记录数据的钟讳。 有句话说的对,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也是傅锦年不惜声势浩大的追求钟讳的原因。 等了半小时多,钟讳才堪堪结束收尾工作,往傅锦年走来。 “不是说了,这么晚别来了。”钟讳坐下来,看着傅锦年把饭菜端出来,淡淡的说道,“我也不是很饿。” “真的不吃吗?我特意带来的,就怕我的男朋友晚上饿着一点,我都会很心疼的——” 钟讳看着傅锦年摆出心疼的样子,侧过脸,一丝微弱的笑意浮现在嘴角。 “快吃吧,都是热乎的。”傅锦年将筷子递给了钟讳,“你看这次锅包肉合不合胃口,特地查了资料的。” 钟讳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夹起后咬了一小口,比甜味先入口的是醋味,小口下肚,酸甜夹杂在口腔中爆裂出。 “好吃吗?” 钟讳看着傅锦年一脸期待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淡淡道,“很好吃。” 傅锦年长呼一口气,下一秒就笑眼盈盈,“那就好,多吃点。” 钟讳眼里满是傅锦年甜甜的笑意,饶是他这样自持冷静端稳的人都招架不住,“一起吃吧,忙了这么久。” “不忙不忙,你喜欢就好。”傅锦年摇摇手。 钟讳刹那间看到傅锦年手上的疤痕,一丝担忧露出,“手上怎么回事?撞到了还是在哪里磕碰的,实验楼又偏灯光又暗,没事别大晚上跑来了。” 傅锦年眼珠一转,满是期待的望着钟讳,“心疼吗?那这周我们去约会吧,我看到好多情侣都去南山夜宿,晚上的萤火虫可美了。” 钟讳也是见识过傅锦年顺杆往上爬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小,一声好字不高也不低。 傅锦年见钟讳同意了,凝视着他的目光,像是捧着弥足珍贵的东西,笑意从嘴角洋溢到眼尾,整个空气都弥漫着喜悦。 傅锦年在京大很低调,直到追求化学系高岭之花钟讳长达一年并终于在一起后,一战成名,成为京大校园贴吧上排名前三的热门帖,这帖子上还一度还原了当时的场面。 “啊啊啊——”室友惊慌推门而入,宿舍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直到坐下才缓缓平静。 “怎么了?”站在镜子面前的傅锦年瞥了一眼大惊失色的室友问道,“外面有谁吗?” “我路过实验楼,果然听到有奇怪的叫声,还有一闪一闪的灯光和人影——”室友神叨叨的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傅锦年将衣物往书包里放,“又看了什么鬼片,把你吓成这样?” 室友胆子小,傅锦年是深有体会。 “不是这样的,”室友边辩解边掏出手机点了好几下,举起来给傅锦年看,“学校贴吧里这个[京大教学楼诡异日常]都上热门贴了,我都看了好几天了——” 傅锦年余光扫视一眼,心里一沉,“这就是骗人的你也信。” “你别不信,我刚路过,就被下了一身冷汗了,这还有图片,你看——” 傅锦年看着自己的杰作,羞涩和尴尬踊跃心头,他只不过编个鬼故事,好让自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接男朋友罢了,没想演变成这样。 “好了,新时代是没有鬼的,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傅锦年拍了拍室友的肩膀,背起整装待发的背包,准备出门,“我还有事,下周见。” 室友微微发愣看着傅锦年匆匆离去的背影,视线落在书包没拉上的地方露出的蓝色小盒子,眼睛陡然睁大起来,心中的猜测愈发强烈。 有情况! 傅锦年往实验楼走,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看到那个贴子的影响还挺广的深入人心了,还是回来找个机会解释一下吧,闹大了也不好。 傅锦年背着包刚想喊“钟讳”就看到正在专心做实验的他,张开的口又闭上了。 为了不打扰他,傅锦年找了隔壁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等着钟讳结束后再打扰他。 可这一等就是很长时间,傅锦年趴在桌子上竟然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后,心想不好了,刚起身,一件外套掉落下来,傅锦年记得自己没脱衣服。 “醒了?我们走吧。”钟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傅锦年往后一看,钟讳正将手上的书放回背包,“什么时候结束的,等我很久了吗?” “不久,就一会,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叫醒。”钟讳捡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灰尘,“走吧,再晚一点,就看不到萤火虫了。” 傅锦年擦了擦侧脸的印痕,刚醒来眼神都是清澈懵懂的,“好。” 南山距离学校不远,两人蹬着自行车,在一排排路灯的映衬下,一路向南山骑行。 等骑到南山两人都大喘气的站在山下,现在十点多,爬上去十一点左右,萤火虫应该还是有的,就不知道人多不多了,能不能抢到观赏好位置就不知道了。 南山不难爬,早就修建了油柏路,大路两旁都是路灯,勉强你能照应出前方的路,一个免费的景区,做成这样已然可以了。 寒风瑟瑟,再加上两人一路都在运动,小脸红彤彤的,依偎在一起搀扶着。 上山路上遇到的人不少,大多都是情侣,也是冲着山上的萤火虫来的,毕竟这地方也被京大列为情侣必来十大榜单之一。 “冷吗?”傅锦年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温热的红薯递过去,“吃一个暖暖身子,到山上就好了,我定了房间。” “这个都准备了,”钟讳真没想到傅锦年能掏出个红薯,虽然不太烫但还散发淡淡的甜味。“还准备了什么?” 说着还瞥眼看了书包一眼,傅锦年贴上去,“没什么,没什么,就一些日用品。” 眼神闪躲被钟讳尽收眼底,笑了笑没说话。 傅锦年的脸上藏不住事,他也不戳破。 等两人爬上山,满草丛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那片已经围绕了来观赏的人群。 “可惜不能凑近看。”傅锦年目光盯着飞舞的萤火虫,“不过真漂亮,萤火虫真的是屁股发光吗?” “准确来说是腹部发光,而且萤火虫发光大部分为了震慑敌人。”钟讳一板一眼的科普。 “非要在这么浪漫的地方,给我说这些吗?钟教授。” 傅锦年自从知道钟讳,准备留校当教授,就开始调侃了,但只私下只有两人的时候,会开口,大多出现在调情和床上。 傅锦年歪着脑袋说,“那照着意思,这些萤火虫觉得我们都是敌人,我们还爱凑近看,哈哈哈哈有意思。” 第40章 “陪我会不会比你做实验无聊。”傅锦年炙热的眼神看向钟讳。 钟讳抿了抿嘴,没说话。 傅锦年看着严肃以待的钟讳,一种恶趣味涌上心头,搂住钟讳的脖子,热情的吻上去了。 钟讳在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周围都是人,尽管天色已黑,仅有的萤火虫还不足以照亮,但太过于刺激了。 一向腼腆的钟讳想推开,但傅锦年紧紧的搂着,也不仅限于唇齿相依,不断的往里侵略,钟讳最终败下阵来,脸颊也泛起了微微的红。 双手也不在推拒,而是抱紧了傅锦年的腰,沉浸在甜蜜中。 外界的声音也渐渐远离,什么也听不到,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紧密贴合。 “呼吸——”傅锦年要不主动结束,钟讳整张脸憋气的通红,眼神水露露的迷茫了。 “初吻吗?怎么连换气都不会——”傅锦年还没打趣完,就被强势来袭的吻,堵住说不出话,还翻身被按在树上,前后夹击,翻身不得。 钟讳的吻技很烂,傅锦年都觉得自己的嘴肯定破了,不然怎么闻到了血腥味,但还不错,外冷心软,嘴更软,像草莓软糖一样。 吻得过于投入,傅锦年也察觉到钟讳的反应,钟讳自己也停止了,把泛红害羞的脸埋在了傅锦年白皙的侧颈处。 湿哒哒的触感,是大喘气的呼吸声。 “怎么停了,明明都——”傅锦年打趣道,脸上满是戏谑,“要不要——” “等一会——就好了。”钟讳低沉沙哑的回道。 “这么能忍——”傅锦年的手不断的往下,“真不要我帮忙?” “别闹——”钟讳盯着傅锦年,像是望着猎物的猛兽,一触即发就会被吞之入腹。 “好好好。”傅锦年不在他,两人紧紧相依,“回酒店吧,我房间都定好了。” 钟讳点了点头。 回到酒店的时候才十二点不到。 “身份证。”前台抬头看了一眼两人就低头在电脑上打字。 “3602房间,左边电梯上三楼。”前台将房卡和身份证归还。 等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傅锦年真的忍不住了,不停的抱着,吻着,就像一只唾手可得的美味棒棒糖在勾引自己,还不让自己碰。 “别闹——”钟讳搂着不停动手动脚的傅锦年,无奈却又没有制止。 3602房门前。 钟讳推门而入,眼前的单人大床房上满是花瓣,就连房间都布置都显得格外用心。 “喜欢吗?”傅锦年脱掉轻薄的外套,笑眼盈盈的望着还不知所措的钟讳。 钟讳愣了愣,才开口,“准备多久了?” “没多久,你同意之后我才准备,”傅锦年从书包里拿出了小方盒,扔到了床上,然后将桌上醒好的葡萄酒倒入两个高脚杯中,“喝一点暖暖身子。” 钟讳很少喝酒,一是家庭原因,从小的教育让他远离酒精,二是他不喜欢喝醉后,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 但他接过了傅锦年递来的酒杯,轻轻抿了抿,比预想中好喝多了,不像是廉价的葡萄酒,其中的木香味更浓稠。 “浴缸的水提前放好了。”傅锦年边脱衣服边说。 “你到底准备了多少惊喜。” “你猜了——”傅锦年歪着头笑着。 第37章 钟讳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但傅锦年话中有话听的不是滋味,如同满心期待的一件事的到来但那一天却无事发生。 “实验楼大部分都被锁了,只有一两间还开着。”钟讳说道。 “现在这旧实验楼的氛围,是挺有恐怖电影里的感觉,配上背景音乐,一秒就变大逃杀了。” 傅锦年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一场闹剧,演变如今也越传越离谱。 “钟教授,你听——”那名学生指着二楼的一处房间,“就是那间,我去上厕所的路上路过,吓得我厕所都没去,就跑出来了。” “上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了。”傅锦年回头看了眼学生。 在傅锦年的印象里,实验楼除了琳琅满目的化学药剂就是人体解剖器官,一开始倒是有点抖豁,后来去的多了看得多,也见怪不怪了。 二楼是废弃的医学院的,里面大多是一些模型,大体老师早就转移到新的地方,等新实验楼一竣工再转移回来。 门上事厚厚的锁链,门上还有红油漆的禁止入内的大字。 “不像有人进出的样子,门窗都有会灰。”钟讳摸了摸门把手以及窗户。 “你在哪听到声音的?”傅锦年问。 “就是拐角处,旁边就是厕所的那间,我还记得从玻璃上看到了几个人体骷髅。”比起学生只言片语零散的描述,他颤颤巍巍的声线更添加了几分气氛。 三人一齐往那方向走,除了时不时游荡在走廊的风声,并无其他声音。 “我记得之前有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你看你是心理作用,这层灯光暗,你自己吓自己。”钟讳直言不讳的指出,他本就不相信鬼神怪力之说。 “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傅锦年站在走廊尽头,扶着栏杆往外看。 “我想想,”那学生仰着头思索着,“声音有点像是啊——吧——啥的。” 傅锦年愣神一小会,透过透明窗户往里看,全都是人体模型,一层层的堆砌在一起。 “这房间空间不对吧。”傅锦年来回的看玻璃窗户里的空间和外面的墙体,“这里面有隔间吗?” “医学院的实验室,估计要去问一下。”钟讳顺着傅锦年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是有点不对。 “先进去看看吧。”傅锦年一使劲,玻璃门窗被强行拉开,反锁的装置被蛮力扯断。 “只是猜测,没必要破坏吧。”钟讳脑袋空白了一瞬,他印象中的傅锦年温柔粘人。 “我怀疑,他听到的声音是彝族语,晋驿是彝族人,他从小和她奶奶长大,小时候只会说彝族语言。”傅锦年扶着窗户,脚一蹬就翻过去了,“而且到现在一天一夜了,我做不到再等。” 里面的灰尘很重,傅锦年举起手机手电果然看到地上灰尘上的脚印,从门后蔓延到角落。 “有人的痕迹。”傅锦年对着窗户前的钟讳说了一声,“我去看看。” 那个角落的门很隐蔽,又因为灯光昏暗,几乎处于一片阴影中,很难发现。 木门很老旧,傅锦年轻轻一推,门是锁住的。 “晋驿,你在里面吗?”傅锦年贴着门喊道。 回应傅锦年的是细微的声音,听的不会真切。 傅锦年看出木门不结实,但又怕自己一脚踹开了门,却伤及到晋驿,就得不偿失了。 门后的人像是知道有人来了,不停的翻滚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响。 傅锦年大声对外面喊,“里面有人,要门钥匙。” 钟讳打开手机,拨通电话,快速的讲完后,也翻了进去。 屋内灰尘味很重,钟讳皱眉扇了扇浑浊的空气,大步往傅锦年身边走。 “人在里面?” “对,有动静,我不知道里面空间大小,不敢破门而入,”傅锦年说,“这件事跟学校里的人有关系,知道这件隔间并且有钥匙的人,脱不了关系。” “什么?”钟讳对着电话那头质疑道,“钥匙丢了?一周之前就丢了。” 傅锦年有些担忧里面的人能不能撑住,没有钥匙,再去找开锁的,这不要个两三个小时这道门没法安全开锁。 “算了,我控制点力道吧。”傅锦年不太喜欢时间一点一点流失,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窒息了。 先轻踹了几脚,门剧烈抖动,一点一点的不断的尝试,门终于开了,门锁被踹掉了出来。 里面是个不足2平方米的正方形空间,里面是扫帚等杂物,而晋驿的手脚则被捆绑住,嘴里的棉布也浸满了鲜艳的红。 傅锦年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率先解开了嘴上的枷锁,嘴角破损严重,甚至撕裂开了。 手腕脚腕被粗制麻绳勒出了血痕,傅锦年睫毛倏忽一颤,神情恍惚起来,甚至感同身受般,“没事,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一遍遍“没事的,没事的”不只是安抚晋驿也是在对自己说。 傅锦年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住晋驿,也在最大程度减少触碰伤痕,“先别说话了,等休息好,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人我先带走了,这件事麻烦你跟一下,有情况发我。”傅锦年越过钟讳就往楼下跑,脚步加快,但怀中的人稳稳当当的。 一路跑到车门前,陆闻原本在车上小憩,逐渐逼近的慌乱脚步声让他倏忽惊醒,“怎么了?” “先去就近的医院。” “好。”陆闻边发动车子边透过后视镜往后看,是个陌生面孔,还很年轻是个大学生吧。 “送来的及时,病人情况稳定了,没什么大碍,就有有点失水。” 第41章 说话的医生,傅锦年眼熟,不由得多看了急眼,而医生边写记录边嘱咐着。 “看够了吗?” 傅锦年仅是一瞬间的愣住,“我们见过吗?有点眼熟?” 白大褂医生嗤笑一声,“这是你的搭讪方式吗?有点过时了,而且你男朋友还在外面了。” “那是我司机——”傅锦年无奈道,“急诊缺人吗?我记得墙上写你是心血管科的,怎么会在这?” “记得这么清楚,不是因为我是安殊前男友吗?” “安警官跟我说过,”傅锦年说,“他想找新鲜感,就跟前男友分手了。” 白大褂医生脸色一沉,没有之前的谈笑风生的状态,“真这么说的。” “ 原话不这样,我自己翻译了一下,毕竟没几个男的会在分手后说自己坏话的。” “你——”白大褂语调不高也不低,“看的倒是挺通透的。” “也不是,看我心情,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傅锦年淡淡道,“你们没复合吧?” “目前没。” “他在回头追你?发现没有你不行,还是我打击到他该死的自信了?” 傅锦年看他没继续说话,“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更没有发言权,但有一句话说的好,分手这件事本身就能说明问题,对吧李医生。” 李医生顿了顿,“连我名字都记住了,我都怀疑你一开始目标就是我。” “李医生的履历我是看的望而却步的,记不住才难。” “你不会有其他目的吧。”李医生眯了眼,扫视着傅锦年。 “有啊,我贪图李医生。” “你真想追我?”李医生实在看不透傅锦年,即使是安殊,他也能看透一二,不像傅锦年,你觉得他云淡风轻,但又流露出一丝不羁。 “可以吗?”傅锦年面露真诚。 “我要说,不可以了。”李医生试探道。 傅锦年狡黠一笑,“那留个微信,不会拒绝吧,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你平时都是这么钓人吗?”李医生语气突然严肃,“还是专门针对我的套路?” 傅锦年收敛笑意,“这不是能看清,为什么会看不透前男友了,难道只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你的精神方面怎样?”李医生突兀的问道。 “什么?”傅锦年的眼神忽然凝固住,但下一秒就恢复正常,避开了李医生的视线,“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想多了。”李医生刚才的话也是脱口而出,现在一想不由得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 傅锦年的脸色也淡淡的,没说话。 “算我的错,加微信吗?” 傅锦年一抬头,脸上是得逞的笑意,“你说的哦。” 李医生扶额轻笑了,还是认命的掏出手机。 傅锦年不放心晋驿,而且此事太蹊跷了,他害怕晋驿再受第二次伤,最终还是决定陪床。 钟讳那边还在查,但没什么线索,只有等晋驿醒了,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校方的意思是,先压住,不然这件事传出去,外界会对京大保障学生安全这一方面进行质疑的,影响不好。 傅锦年暂且还没让警方介入的原因,只是想先知道真相,再看情况做决定。 警方介入有好有坏,现在不急,起码人找到了也救下来了。 次日的阳光仆射到病床上,正好照在晋驿的脸上,刺的他哼出来声。 单人病房里的傅锦年一听到声音,就惊醒了,下床按下了呼唤的铃声,“小驿,小驿——”的呼喊了几声。 “醒了吗?”睡在折叠床的陆闻也起身了。 “刚才听到了声音。” 医生护士来的及时,看了一眼睁眼的病患,“好好休息,下午再做检查。” “好。”傅锦年问,“李医生了,他下班了吗?” “李医生,被喊去vip病房了,还没出来了,你跟李医生认识的话,他不是已经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了,专门盯着vip病房了。” 傅锦年说,“是哪天开始的?”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傅锦年走出来,瞥了一眼楼层标识,确认是vip住院部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上来了?”李医生刚出手术室,早饭还没来及吃一口。 “刚抢救的是谁?”傅锦年的声音发抖道。 第38章 “你脸色不太好——”李医生走上前,面色沉重的看着傅锦年,那是一种破碎感萦绕在他身边,“这涉及病人信息,我是不能透露的。” “是不是出车祸的那个。”傅锦年的声音透露出一股凉意,身体僵硬,仿佛被一股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 “这——我还是不能说。”李医生察觉到傅锦年的情况很不对劲,这是他作为医生的直觉。 “他的家人了?” 李医生清晰的看到了傅锦年眼眶的红血丝爆出,心下一惊,“还没来,在路上了。” “那手术很成功吧。” “算是不错,人是救回来了,还得看后面的情况。”李医生斟酌了用词回道。 李医生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同事,让他们先离开,他却揽过傅锦年,“旁边坐一会,他家人快到了,来了你就看到了。” 傅锦年腿上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很艰难。 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煎熬,心里期盼着不是。 傅锦年的电话响了,李医生看了一眼亮屏,是个人名。 响了几秒,就被傅锦年挂掉了,转而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再反手息屏了。 叮的一声,楼层的电梯打开了,傅锦年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下一秒一个陌生女人走进来,傅锦年长呼一口气,但身后又一个男人走出来。 一阵冰凉的寒意从他的脊椎延伸到全身,呼吸急促而浅薄,放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咽喉。 “锦年,你怎么——” “急救室里的是二哥吗?”傅锦年冲了上去,手紧紧的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也惨白。 “锦年,你先冷静——”傅瑞珩轻拍着傅锦年的背,安抚道,“不是你二哥,不是的——” “二哥在这吗?”傅锦年语气低沉。 傅瑞珩良久之后才嗯了一下。 与单人病床天壤之别的vip病房,更具宽敞,仪器也多,房间更显得温馨。 但病床上的男人戴着呼吸器,身上也插满了管子和仪器相连。 只有仪器面板上数字,滴答滴答的显示着。 明明几天前还是鲜活的样子,一言一语都生动形象的出现在他面前,仅仅一个晚上,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紧闭着双眼。 “医生说暂时稳定了。” “什么时候会醒?”傅锦年透过玻璃墙看着床上的人。 傅瑞珩没说话,胜过千言无语,里面包含的意思,傅锦年了然于心。 “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傅瑞珩拍了拍傅锦年的肩膀,“二哥在这里不会跑了的。” “我不饿。” “大哥饿了,从昨天忙到现在,只小憩了三小时。” 傅锦年抬头看着大哥,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以及眼角泛起的褶皱,神情一阵恍惚, 大哥比自己大的多,他今年都28了,大哥年纪也不小了。 跟傅父早年雷厉风行的脾气不同,大哥一直如沐春风,让他一直很依赖。 傅锦年低着头,低沉了一句“好吧。”,就跟着傅瑞珩离开了医院。 傅瑞珩选的地方是一家会员制的私密餐厅,餐品不用多少,最重要的是人少隐私性强,最适合大哥这一类职务的人好好吃顿饭。 点的菜也偏清淡,量不多不少,浅尝辄止即可。 “听父亲说,最近不怎么回家,还是之前那个小明星吗?”傅瑞珩很少和弟弟聊这方面,但不代表他不清楚。 “算分了。”傅锦年夹了一片藕,咬了一小片,清脆鲜嫩,口腔里回荡着清爽的味道。 “算?”傅瑞珩嗤笑一声,反问道,“到底是断了还是没断?” 傅锦年撑着脸颊,侧仰着头,看向大哥,“之前是分了,后来又联系了。” “藕断丝连?”傅瑞珩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舍不得?” “有点吧,那张脸精致的像是被艺术家雕刻出来的,哪哪都是黄金比例,太难得了。”傅锦年毫不避讳的说。 “只有脸吗?” “身材吧,毕竟才二十出头,肌肉线条也是处于最紧致的年纪。”傅锦年回味道。 “你真的是——”傅瑞珩轻笑一声,“这么直白,怎么把人追到手的?” 傅锦年见大哥有一探到底的意思,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说,“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我喜欢他,然后就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就顺其自然的——” “每一个都这样到手的?” “嗯。”傅锦年点点头,但又为自己辩解下,“我都是用心的,喜欢是真喜欢,不然我也不会去追的。” 第42章 傅瑞珩不语,只是一味地讪笑,他的弟弟除了感情方面有些乱,其他都算稳妥,家世摆在这,前头有他和二弟在,这辈子几乎衣食无忧,再加上—— “好好好,很用心,”傅瑞珩话语一转, “父亲跟我说,你跟隔壁那户最近走的比较近,是真的吗?” 傅瑞珩装作不在意的随口一问,余光却紧紧锁住。 傅锦年一举一动也在傅瑞珩的眼下,就连微小的举动也尽收眼底。 “怎么?不好说,还是藏着掖着什么不敢说。” 傅锦年没想到被大哥一语成谶,他怎么说,明明认识到现在不到几个月,就想着结婚了。 但温晏晞的的确确长在自己喜欢的点上,就好像为自己私人订制的一样,再加上年纪上去了,招猫逗狗的心思淡了很多。 尤其是经过苏景淮这一任,让他清晰的认知到,青春洋溢的爱人的确让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但有事真不懂他的脑回路,明明能感受到对方的炙热的感情,却他却又通过各种过激的方式来表达爱。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频率高了,饶是脾气温和的傅锦年也受不了,为了避免伤感情的争吵,傅锦年大多时候缄口不言来削弱。 事与愿违,更加激起了苏景淮的不满,不断的通过争吵,来试探傅锦年的底线。 傅锦年虽说没什么架子在身上,但也不是毫无底线的,耐心耗光了,爱意就浅了。 “没有什么,不是爸说老大不小了,我就准备找个稳定的,让他安安心,邻居相处下来,感觉挺合拍的,也不错,年纪又相仿。” “哪天带回来吃顿饭吧。” 傅锦年一愣,眼珠子一转,“不反对吗?” “为什么?”傅瑞珩抿了一口茶,面带微笑的反问道。 “我看爸每次脸色都不太好,还不太想——” “父亲不喜欢,你就真不继续接触了?我看你倒是挺喜欢这种感觉,不刺激吗?” “哪有?”傅锦年下意识回道。 傅瑞珩笑了笑不说话,明明从小就是这样,阻碍越大越是沉浸其中。 一顿饭吃饭,傅锦年就被送回家了,司机当然是陆闻,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跟着。 回到家里的傅锦年得知傅父不在家,原本来诧异,但一想到那书房不就可以进去了吗? 就正大光明的推门进入了书房,翻箱倒柜的找了几个抽屉也没发现户口本的踪迹。 难不成不在书房,在卧室,那也不至于吧。 又翻了几个抽屉,竟给他翻出了一沓照片,里面郎才女貌的两人,是傅父和傅母。 在傅锦年的印象里,母亲的面孔越来越模糊,但依旧是一眼认出了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像极了二哥的模样。 傅锦年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着,也回忆起与母亲的美好往事,嘴角的笑意越浓。 照片中掉落出一张纸,傅锦年捡起,打开翻看了一下,双眸颤抖,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那是一个亲子鉴定报告,纸张泛黄,时间也是十几年前。 心情大起大落,傅锦年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看不见底,心慌乱的很。 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傅锦年来回看了好久,不明白它为什么存在,这份报告像是打破他家庭美满家庭的假象,流露出不堪回首的某些画面。 震动的手机打断了傅锦年无线的遐想,傅锦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未读信息。 没有回复信息,而是拨通了对方电话,在嘀的一声后,就接通了。 “你在哪?”傅锦年迫不及待的问道,语气中不乏有股脆弱感。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在家,你在哪?我去接你。” 刚踏出别墅的傅锦年就看到正向他大步走来,并小跑起来的温晏晞。 傅锦年没走几步就搂住了温晏晞的脖子,深深地埋入□□的胸肌中。 温晏晞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两人都只是紧紧的抱着。 只有双臂紧紧的收缩起来,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你不问为什么吗?”傅锦年鼻子发酸。 “你想我问的话,我会问的。”温晏晞回道。 “民政局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你说我们能赶上吗?” 回应傅锦年的是一个炙热的吻,两人肆无顾忌的抢夺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揉在自己的血肉里。 许久之后,两人才眼圈泛红的注视着对方,傅锦年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现在是来不及了,温先生,你错过了我的第一次邀请。” “那我能收到第二次邀请吗?” 傅锦年对上一双氤氲眷恋的眼睛,很难说出拒绝的话,那目光紧紧的锁住摇摆不定的他。 傅锦年最终说出了,温晏晞期待的回复,“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给第二次机会。” 第39章 最近的事情接踵而至,傅锦年饶是云淡风轻的人,也招架不住一个一个的往他身上砸。 一会深一会浅。 傅锦年也因此过上了早九晚六的规律生活,早上去医院看望vip病房里的二哥,顺便探讨李医生最近的情感问题,中午吃着医院的营养餐,下午去陪着醒了没多久的晋驿。 自那次以后,和温晏晞的交流除了晚上,就剩下白天发短信,两人的距离也没因此拉远,反而恋爱的酸臭味愈来愈浓烈。 好在一切都往光明的方向发展。 “啊——” “别急着说话了,医生都说了,短暂性的失语,调理好放松心情就会自己好的,急不来一点,乖一点。” 傅锦年端着切好的苹果片拼盘,叉了一小块递到晋驿的嘴边。 手腕脚腕上的渗血红痕也结疤了,傅锦年也不让他乱动,只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晋驿在第一天醒来就哇哇的叫,听不真切说什么,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傅锦年让他安静修养,等彻底好了 ,再说也不迟。 学校那差不多锁定了嫌疑人,钟讳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还是准备代表学校来看望下晋驿。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傅锦年早就从收到的短信中,知道了来人,继续投喂晋驿,“进来吧。” 钟讳拎了一些保养品,傅锦年一瞥差不多就知道是校方的意思。 “晋同学,恢复的怎么样了?”钟讳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一旁的角落,就走了过来。 “能吃能喝,就是现在要好好调养,询问就免了,医生说短期内好不了,学校查的情况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是学校的保安,他想趁着旧教学楼没人,偷卖一些东西,没想到被晋同学发现了,惊吓之后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是吗?”傅锦年的目光投向病榻上的晋驿。 晋驿抿着嘴,眼珠子乱转的强迫自己回忆,最终双手一摊,路上也是尴尬的神色。 “什么也没看到?”傅锦年揣测的问道。 晋驿缓缓的点了下头。 “行吧,学校方面怎么说处理这件事?” “人被辞退了,学校的意思就是私下解决,会给晋同学补偿。” “也是,他们一贯如此,反正人还没活着,还没到那种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傅锦年的语气不善不免嘲讽起来。 钟讳低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沉默了片刻后应和了傅锦年的话。 这倒是让傅锦年一愣,钟讳这些年的变化也是很大,一时间让他思维发散起来。 在病房聊了一会,钟讳也自知多呆无益,就起身离开。 “京大没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下面水很深,你别硬碰硬。” 傅锦年和钟讳肩并肩的走在空旷的走廊上。 “你是说这件事?还是在关心我?” “只是提个醒,你很久没回来了,这里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傅锦年嘴唇一抿,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毕竟曾经感情也不错,提点一二也算是看在朋友的份上。 “我知道。”钟讳脸上也严肃起来,话锋一转,“你就一直陪着别人在医院,你男朋友不说什么吗?” 傅锦年停住了脚步,“有些感情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改变,那是我资助的学生,我有同情心也有义务帮助,在这个特殊情况下。” “希望如此,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傅锦年听的很不舒服,温晏晞不管是什么性格,他现在算是正式男友,也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即使是前任也不行。 “就送到这吧,回去的路你比我清楚。”傅锦年语气僵硬的掉头走了。 钟讳侧身看着消失的背影,脸上的戏谑也烟消云散,转而是一种看不懂的情绪笼罩在脸上。 傅锦年回病房路上,在转角遇上了在靠在一旁的李医生。 “路过纯属路过——”李医生戏谑道,“刚那个关系也不浅,人长的也挺标志的,看不出,你身边人挺多的。” 第43章 “太八卦了,李医生。”傅锦年瞥了一眼一脸坏笑的李医生,“病房都巡视完了吗?” 李医生笑而不答,反问道,“你这几天往医院跑的真勤快,不上班吗?” 紧接着话锋一转,“哦,对了,你可是大画家,有句话说得好,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在加上也不缺钱——” 傅锦年哪能听不出李医生话中含义,单手压在了他的肩上,上身靠过去,贴着耳垂道,“这么了解我,查了不少资料吧,那知不知道我就喜欢你这款的,李儒琛,你这样很危险的。” 温热的气息吹在李儒琛的侧颈处,他想避开,却被傅锦年一把摁住,动弹不得。 “你——”被禁锢住的李儒琛当然想挣脱,但肩膀上的手掌却硬生生的压制住他。 “放松点,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傅锦年只比李儒琛高一点,但气势上却碾压住对方。 说着便松开了他,大手一挥的走了。 而肩膀吃痛的李儒琛却望着傅锦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的确调查了一点,不是最近而是前不久从安殊,也就是自己的前男友手机上看到的。 也因此两人大吵一架,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偏向交往五年的男友,但这几天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方,是否真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但纠结的情绪一直困扰着自己,那些话语也就脱口而出。 傅锦年没当回事,这些都是不起眼的,泛不起他心中太多的涟漪,毕竟还有更加紧急的事情排在前面,一点小插曲并不值得他费心。 驱车回家的温晏晞,觑见副驾驶上的手机屏幕陡然亮起,紧接着一阵铃声响起。 戴上蓝牙后,接通了电话,是大哥的电话,本不想接,但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铃声响起。 “什么事?”温晏晞的语气淡淡的,却又有催促的意味。 “哥哥打给弟弟电话,还需要理由吗?总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哥哥吧。”电话那头满是调侃的语气。 “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还和以前一样较真,明明吃过苦头了,还不长记性。” “我挂了——” “我查到了有关傅晋皓的事,你不想听?” “你说。”温晏晞知道傅家出了事,也知道傅锦皓车祸住院,直到现在都没出院,关于车祸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傅锦皓在休假前去执行的任务不简单,涉密程度极高,任务地点还不在国内,而且任务完成后,五死三重伤,唯一轻伤的就是他了现在那些人还在医院躺着。” “你的意思是,这才是车祸的根本原因?为什么?” “我的权限不够,越深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傅家那位应该早就知道了,他的政途可比我走的高,权利比我大多了。” 温晏晞知道大哥说的是谁,他也只见过一两次,但从傅锦年的口中却听说的不止一两次。 也是他忌惮的人,傅锦年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很敬重他的大哥,长兄如父多年。 “人家只比你年长几岁。” “温晏晞,有这么说你哥哥的吗?人家还有一个从军的弟弟了,这里相辅相成的关系,你不会不懂吧。” “你们当年不是送我去了吗?”瞧见眼前的红灯,温晏晞一脚刹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晏晞,知道当年你有怨气,但过去这么久了,你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爸妈也没再说过什么,”电话那头的人话锋一转,“你现在这样,我都怀疑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你精心策划的抵不过他随心而欲?” “……”温晏晞嘴唇翕动,“没有。” “你这到有点欲盖弥彰了,好了不打击你了,但最近小心点,傅家不太平,傅瑞珩的举动最近也有点大,不是好兆头。” “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温晏晞还回想着大哥所说的信息,难怪最近几天傅锦年回来都一脸疲惫,洗完澡就缩到被窝里靠着他睡过去。 傅瑞珩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公务,因为处理傅锦皓的事情耽误了几天,眼下才有空处理积累的公务。 他在外有另外的房子,比傅宅小多了,仅是方便办公和短暂休憩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也能卸去疲惫。 作为长子,他从小就被傅父严格要求,学业,生活方方面面,每一步都是按照傅父的要求走下去,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他的确拥有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的高峰,但也让他的阈值过高,很难有什么能触碰到他内心的东西。 顺风顺水多年,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愁眉成这样。 “怎么搞的,保姆没来吗?”说话的人,也算是傅瑞珩亲近的朋友,但也是傅父看不上的,这个是他第一次违背父亲的尝试。 傅瑞珩没说话,只是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边抽着烟,边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放空着。 “又喝酒又抽烟,这不像你的作风,这么颓废的样子少见。”华严璀坐到傅瑞珩旁边,沙发往下一压,自然而然的两人贴的更紧了。 华严璀一把夺过傅瑞珩手中的燃了半根的烟,掐灭了扔在烟缸里。 “你今晚还要参加会议,你这样子怎么上台,他们可都是一群势利眼,你这颓废的样子,我都看不下去,振作点。” 面对华严璀的满是担心的话语,傅瑞珩才回过神,直愣愣的凝视着对方。 “有点累,想放纵下,不行吗?” 华严璀很少见他这一面,比起其他,首先的情绪就是难受,天之骄子般的他也会陷入迷茫和困境,而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见识过他这一面,脆弱的如同困兽一般。 “你想怎么放纵我都陪你,但你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你知道我会难受的。”华严璀当晚话语直入傅瑞珩耳里。 傅瑞珩很少有什么冲动的时刻,源自于傅父对他的教导,一切都要循规蹈矩,不急不慢,即使面临天大的事,也要冷静自持。 “放纵?怎么个放纵法?华总?” 清透慵懒的声音透着微微的哑意,质感悦耳。 第40章 太阳沉没,暮色将至,晚霞的余晖拨开层层云雾,霞光簇锦。 房内一片黑寂,一整面的落地窗也拉上了窗帘。 杂乱无章的床单遮不住满是红痕的小麦色皮肤,紧致肌肉条理若隐若现,单薄的被子只堪堪覆盖在腰上。 浴室轻微的开门声,倏忽的惊醒了床上的赤条条的男人。 刚醒的男人意识还透着一股迷茫,全身酸痛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醒了?”围着浴巾就走出来的男人,正是傅瑞珩,健硕的肌肉也不是健身房能养出来的。 见华严璀不说话,傅瑞珩坐在床榻上,语气也温柔起来,“哪里不舒服,我喊医生上来。” 华严璀这才转过头对视上傅瑞珩略带关心的目光,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没想到外表文质彬彬和善的傅市长,私下玩的也这么开,这可要让京城的名媛们大失所望了。” 虽然是惋惜,但话语中满是调侃。 “嘴不疼了,看来是好了。” 华严璀一怔,瞬间又释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疼死我了,尤其是这。” 纤长的指尖顺着下颚经过咽喉往下滑向,媚眼成丝望过去,爱意都跳出眼睛。 “是吗?以毒攻毒,要不再试试。”傅瑞珩覆盖在华严璀的指尖,轻轻碾压着。 华严璀收敛了嬉皮笑脸,往身后移动了几下,缩进单薄的被子里,只露出个剑眉星目的脸。 抗拒的意思溢于言表。 傅瑞珩看着床上的华严璀,虽比不上女人皮肤的细嫩和软糯,但身上那股桀骜不驯像极了难以驯服的汗血宝马,小麦色的皮肤更显得肌肉结实,野性的美感显露无疑。 这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之前销魂蚀骨的感受,烟酒的确比不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放纵发泄的快。 “水温调好了,去洗澡吧。”傅瑞珩打开衣柜,正挑选着晚上的衣服,其实没什么可选,但也得得体。 “我不急,晚上又没什么事,再躺一会,我又不像你,穿上裤子就没事了。”华严璀又躺了回去,腰下垫了一款柔软的枕头。 “谁说没有的,我晚上一个人可吃不消。” “你不带她吗,你们不是相处的还不错吗?” “那种场面不适合,今晚不止那么简单,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傅瑞珩坦荡的说。 华严璀怒骂了一声,“我真是欠你的,我这个样子你都忍心,你从小就会怜香惜玉,就我什么也讨不到。” “是吗?东郊那片地的城建规划消息也不要了。” 华严璀一怔,不愧是笑面虎,拿捏起人来可是手拿把掐,知道他最近为了东郊的地忙来忙去,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项目标书。 傅瑞珩很少透露消息,但每次基本都是华严璀先知道的,就凭两人的关系,也在京城圈子里有目共睹。 第44章 说华严璀是傅瑞珩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想要和傅瑞珩见上一面或有事相求,讨好华严璀那是必然的选择。 “快去吧,没剩多少时间准备了,要我扶着去吗?” “不用——”华严璀一跃而起,赤条条的往浴室走去,仿佛丝毫不在意身后傅瑞珩的打量。 傅瑞珩莞尔一笑,他和华严璀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们上床的频率不高,也不在乎对方和其他人。 他们这种关系甚至比一般的情侣爱人还要紧密,远远超过也说不定。 两人都是家的顶梁柱和最看中的继承人,还没到了为了微乎其微的一点真挚的爱情而抛弃身份带给他们的钱权地位的地步。 晋驿正式出院的那一天,傅锦年亲自送到了学校,补偿什么也是狠狠地让学校大出血了一场。 “别人问你,知道怎么回吧。”傅锦年坐在后座上,语重心长的一一点播。 “嗯。”晋驿虽然嗓子养好了,伤口的痂也自然脱落了,但医生还是建议少说话多休息,近期避免距离运动。 “每天早中晚发短信给我,有什么情况都要说,那件事我已经着手去查了,那人近期不敢对你下手,但也要注意。” 傅锦年当时就对学校的调查结果存疑,可疑点太多了,但又有一个完美的罪犯把这件事平了,就很能说明学校内部就有问题。 送晋驿回宿舍的时候,傅锦年带了一大包零食上去,当然拎上去的是陆闻。 大学宿舍五湖四海的人,没有什么是吃一顿没法解决的,不行就吃两顿。 傅锦年看着宿舍热闹的氛围,打完招呼才离开。 初春的京大,寒冷的气息褪去,温暖的底色浮现出来。 三三两两的学生纷纷的朝教学楼涌向,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很快傅锦年就看见了她们嘴里被讨论的本人,他也想起来,苏景淮的确有部校园戏,算起来也正是这个时候进入拍摄时间。 当时他还记得,这部剧苏景淮想退掉的,但经纪人说这部剧的人设是美强惨铁骨铮铮的小白莲花,和以往的角色不同,也方便以后扩宽戏路,但这不足以说动孤行己见的苏景淮。 还是傅锦年随口一句,还没见过你高中校园的样子,好可惜。 苏景淮这才提起兴趣,贴着傅锦年的耳垂,轻轻道,“你想看我高中的样子,还是遗憾没和高中的我上床。” 傅锦年先是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苏景淮直白的说出这种话,然后轻轻扬唇一笑, “你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还未成年了——” “那还不是昨晚没吃饱。”苏景淮抿了抿嘴,呼出的气息熏的他侧颈发烫的很,昨晚的片段纷纷涌上来。 傅锦年一怔,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真不好说昨晚的事。 本来两人也算和谐,自从苏景淮跟着圈子里的朋友大开眼界后,傅锦年是真吃不消年轻力胜一整晚,天黑到天亮,床上都是基本,厨房、浴室、客厅那也算还可以。 更要命的是,为了玩点刺激,苏景淮拿着领带遮住了傅锦年的双眸,这也没什么,还能接受,下一秒被苏景淮抱去了阳台,那栋房子是靠着江景的大平层,开放式的露天阳台。 那一整晚,傅锦年双手双脚都紧紧的搂住唯一的浮萍。 “你夹的好紧——”苏景淮揽上傅锦年的腰,凑到他耳边,醇厚的声线像呢喃的低吻,“太紧了——他们说的对,果然很刺激——” 傅锦年要不是怕声音穿出去,他就怒吼起来了,别人在阳台上起码都是一楼,这可是25楼,一不小心上了明天的头版,那可不是被扒的体无完肤。 “下去,别在这,太冷了——”傅锦年哑着嗓子,挣扎道。 “太冷了,还是害怕?”低语声如同地狱的恶魔,引诱着毫无防备的路人。 傅锦年真受不了,“换个地方,我们玩别的。” “可我就想在这,这里你最主动了。” “别的地方我也会的——”傅锦年是真没招了,攀吻上去,如同花蛇一样缠着。 腰间被一双大手禁锢住,整个人转了一圈岔开腿坐在了苏景淮的腿上。 “该你表现了,宝贝——”那一声像极了阴谋得逞后喜悦。 傅锦年事后才知道,那压根不是阳台,只是被遮住了双眸,失去了视觉,再加上苏景淮不断的引导才误以为真。 高度紧张的后果就是精力消耗的过快,而苏景淮不知疲倦的昼夜不分。 记忆就到这里戛然而止,傅锦年对上苏景淮那张脸,依旧没什么抵抗能力,尤其两人自从上次就很久没联系了。 “锦哥,你来探班苏哥吗?”助理刚从外面回来,就碰上了傅锦年。 傅锦年还没说什么,苏景淮听到声音就抬头看了过来,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 “怎么来了?”苏景淮话语虽淡淡的,但眼睛却一个劲的看过去,口是心非的就连小助理都看出来了,并为了不打扰先走了。 “来处理一些私事。” 苏景淮内心一直憋着一股火,本以为这些天没联系傅锦年,心想能放下,可一见到他,死去的回忆像极了死灰复燃的余灰。 “私事?”苏景淮咬牙切齿低吼道,“哪有那么多私事,一天到晚的——” 见傅锦年投向疑惑的表情,苏景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别以为我在恋恋不忘,不过一个前任,我要什么人没有,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 边说还边观察傅锦年的表情,见傅锦年完全没反应,话语越说越离谱,肆意发泄他的愤怒。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傅锦年最后只憋着这句话,“那我先走了。”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苏景淮猛的扼住傅锦年的手腕,语气很轻道,“你不是很想看我演校园剧,穿上学生制服吗?怎么不感兴趣,还是他不让?” 傅锦年一怔,“你长得好看,套麻袋也是好看的。” 苏景淮原本听着话还挺受用的,但转念一想“就只是长得好看?” 漂亮的人都希望所有人都喜欢漂亮的,这才能凸显自己。 傅锦年缄口不言,苏景淮从他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咽下了不明的情绪。 “你怎么这么肤浅?” “当然不止了,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是吗?” 苏景淮咬住了嘴唇,再稍微一用力,不免有铁锈味散出。 第41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傅锦年并没有直接回车上,而是呆在了剧组,观看起了苏景淮的戏份。 傅锦年对于苏景淮的演技的变化可算是见证了全过程的,毕竟刚遇到他那会就是转型演员的时候。 之前脾气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动不动就甩脸色在剧组,而变成如今面子上沉稳多的样子,跟脱胎换骨一样。 演技也没话说,比之前好上的不是一点两点,因为卓越的脸部条件,会使人忘记他的演技,但现在两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 青春校园剧,不就得找帅哥美女来,不然哪有代入感,观众也不会买账的,赏心悦目是基本要求。 “怎么样?”苏景淮刚结束一场戏份,还没来及换衣服,就坐在了傅锦年旁边,剧组里的忙得很,压根没时间往这看。 而心知肚明的几位助理也忙着出去找别的事情,为了不碍眼也是忙起来了。 “挺不错的,比拿奖前的演技还更自然。” 傅锦年这话真没参假,拿下大奖主要是电影题材和班底在那,再加上人设方面本就贴合苏景淮原本的性格。 毕竟那部电影本就是为苏景淮量身打造的,也是为了冲那项奖而开拍的。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用,苏景淮一帆风顺并势如破竹的事业当然离不开苏氏的热捧,这是相辅相成的。 “那当然,我又不是玩票性质的。”苏景淮说这话,眼神却没离开过傅锦年一点,“下午有空吗?” 见傅锦年看过来,话锋一转眼神也躲避,整个人都显得不自然,“我是说,我下午正好有空,约了餐厅吃饭——” 苏景淮见傅锦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就等着自己继续说,刚想发火,却又在一下秒顿住了,要是再把人赶走,得不偿失,忍住忍住。 “你想约我吃饭?”傅锦年哪里看不出来,以前不过是有心,现在心有一半飞到了温晏晞身上,也就没那么闲情逸致了。 傅锦年起了逗弄的心思,“我要说没空了?” “没空就算了。”苏景淮压根忍不住,哼了一声转了一圈,盯着傅锦年,原本想走的,但还是气不过,只能原地跺起了脚。 “真没空?”苏景淮那一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副既要又要的样子。 “好像有。”傅锦年戏谑的改口。 “你故意的。”苏景淮怒目圆瞪的看着傅锦年,烦躁的挠了挠头,语气不满道,“不就结个婚了吗?怎么连自己时间都不能决定,你就没点自己想法?” 第45章 “你怎么不说话?” 面对咄咄逼人的苏景淮,傅锦年一时语塞,还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场。 苏景淮以为被自己猜中了,满脸怒气冲冲,“甩了我,就和这样的结婚,你的眼光怎么往下看了,我好歹有钱有颜值,还年轻——” 傅锦年无奈一笑,“你不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 苏景淮神色僵了几秒,良久之后才翕动嘴唇,“那时候说的不能当真,你干嘛记住那些话,都是——” “不重要的吗?”傅锦年若有所思,“的确算是吧。” 无心争辩一二的傅锦年瞥过目光,打岔道,“我没甩你,是你赶我出去的,我只是不想再吵了。” 苏景淮虽自知理亏,但他是那种无理也要争三分的人,声音陡然的上升了一个音量,“那你了,背着我和那个助理去温泉酒店,你不知道他看你什么眼神吗?还有上次那个拍戏的那个也是,他就差明晃晃得粘着你了,你都不懂得避嫌,故意让我生气。” 越想越生气的苏景淮俨然一个将要喷发的火山,一点风吹草动的痕迹都是征兆。 苏景淮挑起刺,那是说的条条有道,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傅锦年都没想到记得这么清楚,就连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能吐口而出,一听就是一股陈年老醋刚冒上来。 “怎么也是你不安分,我才小怒一下,再说我也没说分手,只是让双方冷静一次,可你却——”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跟别人结婚。” “还没了。”傅锦年顺口说了句。 “什么?”短暂的迷茫后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后。 苏景淮一下子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建模标准的脸上闪过震惊,激动,惊喜,最终收敛了起来,但急促的呼吸和高高上扬的嘴角却压制不住。 傅锦年不难猜得到这个表情下的苏景淮的想法,大概率会脑补是因为他才没去结婚的。 “哦?那为什么不去?是因为天气原因吗?”说完苏景淮就后悔了,他怎么能扯出这个鬼理由,但内心早就欣喜若狂的翻涌起来。 “不是。”傅锦年诚实的回复,但因为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才利落的否定了。 “那一定是对方的问题。”苏景淮果断的判断,双眉高高扬起,眉心露出一抹喜悦。 “我预约的那家,这周刚换个川菜厨师,你上次不是在剧组说想吃川菜了吗?那厨师可是正宗的四川厨师,你一定喜欢的。” 傅锦年看着一股脑的苏景淮,不知道该不该说,那次待在剧组遇到了大降雪,位处偏僻的山区,那里唯一的五星酒店设施简陋,一点暖气都吹不到,当时想吃川菜是怀念那热腾腾的氛围。 但看着苏景淮一脸喜悦的表情,张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整个下午就在陪,不对,是在看苏景淮拍戏,长得好看每一帧都是精美的,是无需修图的原片直出的程度。 晚上的餐厅,陆闻理所当然的也跟上了,其实傅锦年很想知道,大哥给了他什么好处,就真的寸步不离的跟着。 而他三天两头的和不同男人见面,陆闻也是闭口不言,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很大程度勾起了傅锦年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捉弄的心思。 苏景淮怕傅锦年一声不吭的离开,权衡之下坐上了傅锦年的车。 “新车吗?我之前没看你开过?” “算是吧。” “新车配新司机,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男司机——”苏景淮这话咋一听没什么,但傅锦年从他倏然下沉的脸色倒是看出了一二。 “我哥——的下属。”傅锦年斟酌了一下开口。 “你哥?亲哥吗?”面对苏景淮的打量,傅锦年心不红心不跳,这话又不是假的,理所当然没有什么被戳穿的胆怯。 “不然还有什么哥?” 苏景淮声音低沉的呢喃了一句,“还有情哥哥了。” 傅锦年听到的不真切,只是重复了句,“亲哥。” 苏景淮这才哦哦了两声,“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哥。” 傅锦年一愣,自从上了车,苏景淮就给人整个怪怪的感觉,疑惑的反问道,“为什么要见我哥?” “我是你男朋友,见你哥有什么不对?” 傅锦年差一点就被苏景淮理直气壮的声音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良久才反应过来,“什么男朋友,分手了,只能算前任。” “我没同意分手,不算,我还是你男朋友。” 强词夺理的样子,傅锦年也不是没见过,但这太离谱了,跟幼儿园小朋友吵架一样,主打一个有来有回。 “我们又不是有婚姻关系,还需要协商和打官司,分手还需要你同意吗?” “怎么不需要,我不管,我不同意,就是没分,我还是你男朋友。” 傅锦年一直知道苏景淮从小被家里宠,在演艺圈也有他哥护着,可以说心智不太成熟,胡搅蛮缠这一套倒是还是精通。 “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傅锦年语气满是无可奈何,再加上车上还有司机。 “那又怎么样,你们也没结婚。”苏景淮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傅锦年好几次张开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憋了好一会,才吐出“双标”两字。 苏景淮那是充耳不闻,“我不管,你没结婚,我没同意分手,我还是你男朋友,那个人充其就算个小三,是会被道德谴责的,我大度一点,不会跟他计较,让他滚就好。” 傅锦年有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对方甚至还是个一根筋的犀牛。 太阳穴突突的疼,一定是被苏景淮的脑回路给气的,轻靠在玻璃车窗上。 “不舒服吗?”苏景淮歪着脑袋过来,一手揽过傅锦年,让其靠在他的肩膀,“快到了。” 苏景淮身上是淡淡的香水味,他记得这是情人节送给他的礼物,一款国外小众牌子,安神作用,当时就觉得很适合苏景淮,并不是相配,而是想让他修身养性,别一天天跟过山车一样,起起起起伏。 但苏景淮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一直就闲置在家里,没想到他还真喷上了,味道真的不错,毕竟是自己挑选的味道。 “怎么喷香水了?不是不喜欢吗?”傅锦年嗅了几下,鼻腔里都是淡淡的桃花和檀木混合的香味。 苏景淮声音轻快的说,“你送的,我就试试看,的确挺好闻的,味道不浓也挺持久的,上次我回家,妈妈闻了都说不错,还问我是新出的哪一款了。” 傅锦年闻着安神的香水味,没怎么再搭理聒噪的苏景淮,想着早点吃完早点回去。 第42章 华丽的水晶灯淡淡的光晕点缀着餐厅的氛围,苏景淮口中的餐厅正是临近湖边,附近靠着南山,落地的玻璃窗外就是一片寂静的湖泊,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独特的景色无疑给这家餐厅增添了几分色彩。 刚一下车,苏景淮见傅锦年望着面前依山傍水的餐厅,一个三层的如波浪般的结构,一二两层全是透明窗户,里面的样子一目了然,三楼是露天的,整个建筑独有一种极具特色的风格。 “怎么样,风景建筑都不错吧,菜品也不落后腿。” 傅锦年倒是没想到这里会新建餐厅,理论上来说这里风清水秀,是当然不让的好地方,但这片区域能拿下来的人,在京城都屈指可数,何况这块地—— “客人您好,请先出示——”话音未落,苏景淮走上前,趾高气昂道,“我也要吗?” 长相出挑气质极佳的前台短暂的愣了一秒,换上了略带抱歉和紧张的微笑,身体恭敬的弯腰道,“苏少爷,这边请。” 傅锦年跟上了苏景淮的脚步,内门身着制服,带着手套的迎宾为其推开了门,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随后一名身穿西服的经理面带微笑的走来,接通了迎宾的任务,对两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苏少爷,请跟我来,这边走。” 走廊两边被绿色植被覆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口大厅的客人们在享用美食和风景。 入目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电梯,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经理按住了门后的按钮,半个身上进入后,做出了请的姿势。 傅锦年站在电梯里,才堪堪问道,“你投资的餐厅?” 苏景淮透露一点得意,又表现得漫不经心,“算是吧,这块地是苏氏的,放着也是浪费,就在这建了餐厅。” 傅锦年瞳孔微缩,目光深沉下去,但没再开口说话。 随着再一次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傅锦年就看到了露天的餐厅,就连远处的南山也尽收眼底,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也为这一层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而近处则就——鲜红的花瓣铺满道路,就连餐桌上都点了蜡烛,一切的氛围都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我记得情人节早就过去了吧。”傅锦年憋了半天,只吐出这几个字。 第46章 “不好看吗?时间有点赶,但氛围还是慢慢的,等会吃完还有惊喜。” 傅锦年看着这些精美的布置,一时间有些语塞了,心里只有吃完了就跑的想法。 面对川菜的高级版本,傅锦年对于麻辣还是能适应的,虽谈不上无辣不欢,但也能吃。 苏景淮完全就是淡口的,这次也是为了把傅锦年约出来才来的。 “让厨师改菜单吧,别勉强了。”傅锦年看着苏景淮越来越红润的唇,脖子上都泛起了一片红。 “我可以的。”边说边喝了一口葡萄酒,辣和酒的中和适得其反,苏景淮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 “你以前吃过辣的吗?”傅锦年盯着苏景淮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你脸色不太对。” “是吗?只是有点热——”苏景淮扯了扯衣领,脖颈处一片的红。 傅锦年离开座椅后,大步走向苏景淮,“你过敏了吗?” “苏景淮——”傅锦年喊了一声,见苏景淮反应不对劲,对着外面的经理就喊了起来。 傅锦年掀开他后背的衣服,一片的红疹泛起来,过敏无疑了。 经理见情况不对,也立刻打了急救电话,傅锦年一把抱起苏景淮,就往楼下走, 在电梯里想到苏景淮怎么也是个一线顶流,就那个个衣物遮盖了下,但也不敢全封闭起来,本就虚弱的身体,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救护车停靠在后门口。”□□的经理此刻也满头冒汗,这总突发事件还没遇到过,当事人还是苏氏的小少爷,一想到后续工作就头疼。 直到上了救护车,到了附近的医院,挂上了水。 傅锦年才松了口气,苏景淮吃辣过敏这件事,他还真不清楚,只是当时傅锦年为了追他时,了解到苏景淮喜欢淡口味的,偏好淮扬菜,和她母亲的口味差不多,他母亲祖籍江南,后来举家搬迁到京城。 傅锦年这几个月对医院可谓是熟悉得很,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要不是他不信鬼神,起码得去庙里拜拜,去去脏东西了。 “你——”刚推门而进的男人,是苏景淮的大哥,觑见了坐在病床边傅锦年,又将视线投入了床上的弟弟,“医生怎么说?” “抵抗力下降引发的过敏,医生的意思就是,最近要好好休息,作息规律,饮食健康,要忌口。”傅锦年耐心的复述着。 傅锦年最见过几次苏景秦,但并没有过多接触,就连对话也是第一次,原本还会觉得拘谨,但现在此情此景下,两人之间还算祥和。 “你们——吵架了?”苏景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来回摩挲着手掌的虎口,“他这个月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正常,他听他经纪人说了,心情起起落落的,还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一进去就是一股酒味。” 苏景淮抬头眼神不断的扫视着病床上的两人,“当时父母期待是个女孩子,长得也珠圆碧润的,从小母亲就对他娇生惯养一点,他的性格也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脾气理所当然会有些大,我不是为他开解什么,就是单纯的从大哥的角度阐述一下事实。” “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又仗着这张脸,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但他喜欢你这一点倒不假,他从小就通过小孩子方式来表达喜欢,或许在你看来不可理喻,但他的世界是这样的。” 傅锦年一言不发的听着,这些话到算是实话,但眼下苏景秦是抱着替弟弟来劝和的意思吗? “这就走了,他还没醒?”傅锦年见苏景秦起身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苏景淮边往外走边缓缓开口,“他更希望醒来见到的是你,他来只是确保他没什么生命威胁,其他的我也做不了。” 就这么走了,傅锦年是真没想到这对兄弟的相处日常这么诡异,这真是一个妈生的吗? 在陪着苏景淮挂水的这段时间,回了几个消息后瞥见吊瓶里的药水快见底了,利索的按照了铃上,才安稳的坐下来。 苏景淮惊醒后,整个人都透露着虚弱的气息,一睁眼见一旁的傅锦年,才稍微安定下来,刚拔完针贴着布胶带的手,猛的握住傅锦年的手腕。 “别走——难受——” 了解苏景淮的果然是他哥,这样子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难受就特粘人,还是那种无所顾忌的。 “哪里难受?”说着傅锦年摸了摸他的头,体温正常,难道是过敏的后遗症还没消下去。 “全身难受,这里——这里——这里——都好难受,”他说的很慢,音调拖得很长,双眸却含情似水的拉扯着傅锦年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要是上来陪我就好了。” 傅锦年看穿一切,冷静的说,“那我喊医生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到底哪里不舒服。” 苏景淮的表情就跟撒谎请假被老师发现的表情一摸一样。 傅锦年也不是古板的老师,只是觉得有些烦躁,挥了挥手,语重心长的吐出几句,“医生说了,你是抵抗力过低引起的突发性过敏,以后还是注意点,工作也没身体要紧。”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很怀念那种感觉,但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苏景淮说起话来,眼角泛红,指尖捏着傅锦年的衣角,呢喃低语。 “你刚醒,别多愁善感了,这演技不用在剧组,放在我身上不太合适吧。”傅锦年一脸坦荡的说。 苏景淮一口气被憋着在心里,最终也只是哼一声,双手交叉放置胸前,“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傅锦年心想,我要说点好听的,你尾巴还不翘到上天去。 苏景淮见傅锦年一点回应都没有,不满得很,但还是没表露出来,他知道傅锦年不喜欢他这样,但他有时候控制不住。 傅锦年摸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开一看还没来及做什么,一个精致的脸庞就伸了过来,眉毛颤动,眼里全是委屈,“谁的电话?” 那一刻,傅锦年还以为自己身处于在正室面前接到小三电话的场景。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傅锦年没有回复,只是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的离开。 而身后的苏景淮手指揪住衣角,咬紧下唇,一副吞下委屈钝痛的正宫形象。 然而呢喃的低语却是,“别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弄死你。” 傅锦年接到的是陆闻的电话,电话里,陆闻说了他查到的事情。 傅锦年本就对学校那件事存疑,让陆闻去查也是怕走漏消息,果然凭借他特种兵的职业能力,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整理好就汇报过来了。 “前几天京大跳楼的学生可能是关键,他是医学研究生,但前不久因为家里父亲突发疾病,急需钱,但就在这短时间突然一下子付清了他父亲的治疗费,而那个保安正好是那个父亲是老乡,知道后以为实验楼里有值钱的,也铤而走险,正因如此,那个研究生的才被遮掩过去。” “付钱的账户能查到吗?” “海外账户,我还在查。” 第43章 一辆黑车停在下,车里走出来男人,一身飞行夹克上衣也遮挡不住全身正义凛然的气势以及位高权重的气质。 抬头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门牌后,跨步进入了。 气质卓越的身着旗袍的前台像是早就知道了来人,面带得体的微笑,“是顾先生吧,这边走”。 说着就领头指引男人走到了名为“兰叶香”的包间。 流水茶台上,一丛挑高的景观竹弯垂在两人面前,桌子中央水流潺潺,颇有意境。 “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找我?”顾衔客入座后手搭在椅背。 “还单独约我来见面?”顾衔客用手指摩挲着递来的茶杯边缘。 “我也没想到你这爽快的就应邀了。”傅锦年冷静的回复道。 “有意思,我还以为你——” 傅锦年当然知道顾衔客未言尽的后半段话。 “我的目的本来就是接近你。”傅锦年直白道。 “那我那个傻弟弟一直被蒙在鼓里,要是听到这句话,该有多伤心。”顾衔客讲话时盯着傅锦年的眼睛一动也不动,“他最近都不和那群狐朋狗友玩在一起,也是和你接触后,他反倒是长大了点,连父亲都夸他安稳多了。” “你这是在谢我?” “可以这么理解,你的确很有一套。” 面对锋利的眼神,傅锦年也没什么反应,话锋一转,突兀的问道,“hq大厦案件,印象很深吧?” “当然,你我都是当事人,你还是受害者了。”顾衔客没觉得有什么,从容的回道。 “我记得那个案件,顾督察是总指挥,当年案件的疑点应该很清楚吧。” 顾衔客瞳孔一缩,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懒散样子,转而坐直了身体,语气也严肃起来,“你什么意思?那个那件早就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那五名亡命之徒的劫匪,他们的身份背景以及能力真的能够去抢劫吗?就算抢劫也不会选择hq大厦,还是那么高的楼层,你不觉得一切都很诡异吗?” 第47章 顾衔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毛一挑,“案件已经结束,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应该查到了五名劫匪的信息了吧,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钱还是什么?”傅锦年不急不慢的,一一吐露出自己所知道的,“那五个人都在一个地下赌场欠了将近一千万的债,就算他们逼急了去抢银行,为什么他们选择在京城地标性建筑的hq大厦动手,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真的只有那五个人吗?我不相信作为督察的你,会看不出来什么——” “你还查到了什么?” “一些关于地下赌场的事情,他名义上的老板可没有海外背景,但他们银行却有多比和海外银行交易的流水,当时查到的时候,你也怀疑过吧?那为什么不继续查。” “他们的证词是转移资产到海外。” “这的确是个好理由,但不足以解释。” 顾衔客一脸无奈叹气道,“你竟然事后会去查这个,还查到这个地步,为什么?” “毕竟我当时也是受害者加上当事人,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当然要好好的查查看,虽然事后警方也进行了深入调查,可我总觉得不对,或许就是天生的第六感吧。” “那怎么现在才说?以你的家世背景当时彻底调查的话,不难吧?”顾衔客反问道。 “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锦年耸了耸肩,那件事发生的时点正好在大哥换届。 “怀疑和猜测无法定罪和揭开真相,我们公安需要的是证据。”顾衔客低沉道。 “我是没有证据,当时查到的越多越会迷茫,但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在发生hq大厦案件后,那家银行也因此次危机面临倒闭的风险,我记得是一个海外的商人收购才让其勉强度过难关的,我当时还真没怎么在意——” 顾衔客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个案件当目的是这个?” “这是我的猜测,顾警司。”傅锦年勾唇一笑,低眉敛下眼底的情绪,“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喊我来,只是为了跟我说一个猜测?”顾衔客眯着眼盯着傅锦年看过去,显然不信。 “我又不是公安体系里的,顾督察,我只是阐述我知道的,和一些合理推测,后续什么的,还得看您。”傅锦年的笑意不及眼角。 “我记得安殊是你的属下吧,他可是更敢做些什么。” 顾衔客在傅锦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茶室后,才露出一副心烦意乱的表情,不愧是傅家的,但骨子里都一样,但又想到一些传闻,眉头皱的更深了。 傅家这个深水泥潭不是区区顾家能参与的,虽说都是太子党,但只不过是一个大圈子的泛称,最后还不是看家族势力来区分三六九等。 傅家那无疑是数一数二的那一层。 他当年不是不知道那个案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彻查下去,没必要,其中牵连越多,越多对家族越无益。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在督察这个位置待的够久了,在外界人眼里看不出什么,但他明白,再不往上走,真的走不上去了,家世虽然摆在那,但他这一辈的都是泛泛之辈,能提携的早就退下来了,只有他能撑起来,但能撑多久不知道,他明白不进则退的原则。 苏景淮过敏症状消退后就出院,但傅锦年还是和他联系着,一是怕他孩子脾气发作闹大了,二是有自己考虑的原因。 面对苏景淮的时不时得电话短信骚扰,傅锦年大多时候选择屏蔽,或者以工作忙为借口。 苏景淮这才安生一点,但那热乎劲又放佛回到了以前,傅锦年不主动不拒绝,还没到那地步。 可能是愧疚的原因,傅锦年这几天一直待在温晏晞的家里,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没有什么情侣间的争吵,只有夜深人静的身体的温存。 如同老夫老妻一样,虽然平淡,但很温馨,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吃点健康的家常菜也是人之常情。 “公司很忙吗?”傅锦年抱着一月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刚进门脱掉外套的温晏晞。 近期有一周都加班到九十点了,秉着对男朋友的关心,当然要问一嘴。 “是有点,但快结束了,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度假。”温晏晞穿上拖鞋后就往傅锦年所在的沙发走。 “是想跟我过二人世界吗?好期待。”傅锦年不吝啬的吐露出甜言蜜语。 “一月是不是胖了,他记得它刚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温晏晞顺着一月柔顺的毛,一路摸下去,停在了傅锦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一月还在这了”傅锦年反手推开了另一只不怀好意的手,话锋一转道,“吃过饭了吗?” “没有,”温晏晞带着笑意坦荡的说,“急着回家。” “真没吃,这么晚了,受得了吗?”傅锦年关切的问。 “受不了,所以一下班就回来了。” 面对温晏晞过于坦率直白的话语,傅锦年嘴角一扯,眼眶的笑意遮不住,打趣道,“吃我能抵饱吗?温总。” “有情饮水饱——” 傅锦年嗤笑一声,戏谑道,“温总,你的小嘴怎么这么甜,伸过来让我尝尝看,实物与图片相符吗?” 温晏晞被傅锦年一把搂过脖颈吻了上来,贴上来的唇还有冷空气的清冷感,但随着室温的上升,柔软又湿润,唇舌如奥运击剑比赛势均力敌的两位选手,不分伯仲的想占领对方。 而原本窝在傅锦年怀里的一月很有眼力见的,一跃而下的跑回来狗窝,趴在里面看着主人们。 温存许久后,俩人蜷缩在一个被窝里,脸上都是餍足的表情,懒散的依靠在一起,仿佛天地间仅有他们二人。 “你的父母都在海城,你一个人在京城,不会想他们吗?” “会想,但我更想跟你在一起。”温晏晞伸过来的下巴轻轻的抵在傅锦年的肩膀上,侧颈处细腻的皮肤上的火热质感,也传递过来。 “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太好吧。” “那你的先和我去□□,才能这么说,不然我们这算非法同居。” “不是不急吗?怎么开始催我了?” “无意间听到的,情侣在一起久了,反而结不了婚。” “你害怕这个,温总,你怎么总是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明明刚才可不是这样——”傅锦年大笑了起来,全身的力气都靠在身后,双腿弯曲在身前。 温晏晞笑而不语,只是一味地抱紧怀中人。 透过窗帘的夹缝,能看到窗外黑夜中闪闪发光的星星,以及傅宅里他的房间。 “这里能看到我房间?”傅锦年一发现就脱口而出。 “能。”温晏晞点了点头。 “你知道?是不是偷偷看过,嗯?”傅锦年挑眉笑道,“是不是第一天搬进来就注意到我了。” 温晏晞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笑而不语的搂住傅锦年,那力度像是想把他揉进身体里,合二为一,不死不休。 “温总,你第一次谈恋爱,就这么天赋异禀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骗我了。”傅锦年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傅锦年看不到身后的温晏晞,他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渊一般,即使一晃而过阴沉,也看的不真切,而一言不发的嘴角露出了与温和的面孔截然不同的阴翳弧度。 “疼,别——咬——” 侧颈处密密麻麻的撕咬,让傅锦年微微疼了起来,温晏晞也由撕咬换成了吻,但吮吸的力度越来越重,本就有些乏力的傅锦年也推不开,只能不断的承受和求饶。 但换不来温晏晞的怜悯,反而那一声声求饶声,却是一道强有力的兴奋剂,越战越勇。 而傅锦年却节节败退,声音婉转的求饶声回荡在卧室里。 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无人在意。 第44章 冬日的最后一缕凉风吹过,春暖花开的季节即将到来。 “据本台最新报道……检察院收到了实名举报,并于今日对现任京城市长傅某展开调查……最新情况请聚焦本台新闻……” 随着新闻媒体的报道,一则政治丑闻在各大媒体迅速地发酵起来,一时间成了男女老少竞相讨论的饭后茶余。 傅锦年次日拿起电话时,才发现现在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傅家一夜之间高楼陨落,大哥被立案调查,二哥在医院昏迷不醒。 果然都是冲他们家来的,这谁有这个胆子,一步一步的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家是做不到的,难不成是联手? 知道消息后,傅锦年就匆匆的回了家,傅父已然是坐在沙发上,看到了电视上的报道。 傅父早已不年轻,但此时的挺拔的身子,背影却隐约显露出孤寂之感。 “回来了?吃早饭了吗?”傅父声音不高也不低的平和,看不出他的心绪的起伏。 “还没。”傅锦年走过来,餐桌上的餐点摆放了不知道多久,连热气都几乎看不见了。 第48章 饭桌上,两人默契的闭口不谈,眼前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也丧失了往日的吸引力,傅锦年勉强维持温饱的吃几口,还时不时觑一眼傅父。 吃完早饭后,傅父上楼了,等再次下楼的时候,他俨然换了一身得体的家常衣服。 “爸,你要出去吗?”傅锦年打量了傅父的衣服,起身走近,“要我陪着吗?” 傅父摇头道,“不出去,也不用你陪,这个点了,你也该出门了吧,老待在家里不怕发霉?” 傅锦年眼神微微错愕,这话从傅父嘴里说出来简直前所未闻,都怀疑是不是被粘上脏东西了。 “爸,那你换新衣服是为了什么?”傅锦年眼神略带狐疑,歪头思索道,“家里来人?” 傅父声音陡然上升了一个高度,“今天天气不错,出去约会什么的正好,待在家里不是浪费时间吗?” 傅锦年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些天在外面也腻了,我今天就想在家待着。” 傅父一脸无奈的坐在了沙发上,“待在家里也行,外面最近也不安生。” “爸,大哥的事——”傅锦年低声委婉的问道。 “那是他自己给别人留下了把柄,我能怎么办?当时就跟他说过了,华家成分的问题,他听进去了吗?这下好了——”傅父气的眉毛都倒竖了,脸色铁青,看着就一股火憋在心里好多了。 “爸,总有办法吧。”傅锦年拍着满脸怒气的傅父后背,顺着气道,“大哥这些年明明做的很好了。” “很好有什么用,他这位子,一步都不容许错,一步错,步步错,外面多的是想上位的,他不洁身自好,和华家不清不楚的,这下可好了,现如今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进了检察院不扒层皮出不来,除非有铁证翻案,不然仕途就到头了。”傅父面上带着温怒,但清吐出这些话后,又稍微回归了冷静。 傅锦年一直以来只知道大哥官运昌隆,年经轻轻都坐到来那个位子上,但父亲所说的这些事,他也是现在才知道。 他不相信大哥真会把如此明显的把柄让外人看到,眼下还是静观其变,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件事都会被放大扩大影响。 下午傅宅来了人,傅锦年怕傅父情绪过激,有什么事情也留下来了,傅父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来人也是京城的大家族,枝繁叶茂的钟鼎之家,但近些年家族里的人也没几个在政坛上活跃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这样,他们在京城的地位也只高不低。 何况,他们家子女众多,联姻频繁,与其他家族都有着紧密的联系,捆绑式的合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傅老,好久不见。”说话的人一身黑衣,年纪和二哥差不多大,如果傅锦年没记错的话,是牧家年轻一代的话语人,牧时熠,在财经频道经常见到过。 傅父的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一言不发,仅仅是扫视,那股压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 傅锦年一时有些愣神,这幅样子的父亲,他没见过,但又觉得熟悉。 “代表牧家来的?”傅父的声线严肃且端正,一改往日闲情逸致的风格。 “晚辈代表不了牧家全部,但能代表我。”不卑不亢的回复道。 傅父没说话,静静地打量着一脸恭敬的男人,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语气也缓和了,“也算坦诚,说说吧,你来的目的。” “我想傅老,您也知道我来的目的,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为傅大哥的那件事来,根据我手上的资料,这件事远没有播报的那么大,但突然一下子爆出来,没有推波助澜,是必然不可能的。” “你查到背后的人了?”傅父眼神犀利的看过去。 牧时熠坦荡的对视上,并继续说着,“只是有点眉目,但解决这件事很简单,他们从华家开始,不过是想把傅大哥拉下水,但如果华家自己咬死这件事,并且放出点其他东西,重点一转移,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弃卒保车?”傅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华家会如你所愿这么做吗?” “他们别无选择不是吗?华严璀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他父亲也不会放权这么早,不是吗?” “你这么尽心尽力,我到不信你不求什么?”傅父眸光如针看过去。 “晚辈确实有所求,”男子瞳孔温润起来,语气也无可奈何笑道,“还不是我那妹妹,母亲走的早,我既当哥,又当妈,她上次参加一个宴会,对傅大公子一见钟情,劝也劝了,但我那妹妹性格我了解,虽说性格温和,但脾气倔强起来,我也无能为力。” 傅锦年听到这,一方面佩服大哥年过三十还魅力不减,一方面他想起了跟在大哥身边的那个人,他应该就是男人口中的华严璀。 华严璀整个人,傅锦年有印象但不深,只是知道大哥和傅父为数不多的争吵都是因为此人。 对傅锦年来说,谈不上喜欢和讨厌,就是好奇,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里,大哥一直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竟然会和傅父三番两次为了别人争吵,那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其实傅锦年也在外面无意中见过华严璀几次,与大哥的性格天壤之别,或者这就是原因吧。 “也是,他也这些年一直忙着事业,也是时候该结婚稳定下来了。” 话语一出,牧时熠也心领神会,这也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牧时熠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锦年,嘴角带笑道,“是锦年吧,都长这么大了。” 被点到的傅锦年笑了笑,没说话,但这一眼才仔细打量了来人,长得一看就是一脸正气,少年老成的感觉。 “这孩子还小,”傅父打趣道,“留在我身边看着就好。” “难怪外界对傅家的小公子猜测众说纷纭,原来是傅老您留在身边。” 话题扯到傅锦年声音,只有短暂的不适,他和两个哥哥不同,对自己的规划就是很简单,在圈子看可能算是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但傅锦年也算不上,毕业于京大的艺术家,花钱也正常不赌不嫖,不爱创业,只是爱投资,早就财富自由。 唯二的兴趣就是艺术创作和男人。 等男人一走,傅锦年才坐在沙发上,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爸,大哥能同意吗?” “大事上,他懂得取舍,再说了牧家这份恩情算是欠上了。”傅父话锋一转,“要是你当年也——” 傅锦年那还不知道傅父心中所想,高二那年,就因为志愿的事情,在家里吵翻了天,最后还是大哥二哥一起出面才把这件事给翻篇了。 “我无心,再说了,我跟妈妈一样,都喜欢艺术,这不是很正常,总不能一家三个,都像父亲吧。”傅锦年剥起了果盘里的小桔子,一口一个爆汁在口腔里,清甜充斥其中。 傅父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怔,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对,你母亲也是喜欢艺术,当年为了一个灵感,直飞到国外,呆了半年之久——”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印象,是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吗?”傅锦年眨了眨眼,一脸好奇的问道。 傅父神情茫然了片刻,像是沉浸在回忆中,傅锦年没敢出声打扰。 思绪回神后,傅父才翕动了嘴唇,“对,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爸,你是在想妈吗?怎么一愣一愣的?” 傅父低头不语,失神的往楼梯走去,徒留傅锦年在沙发上不解的望过去。 傅锦年对母亲的印象很少,但也知道傅父这么独自多年拉扯他们三兄弟长大,也没听过有再婚的消息,这无疑用行动表明了对母亲的怀念。 而且傅锦年长大后也知道了傅父和傅母的那一段感情,在外界人和他看来可以说是一段佳话。 第45章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偏僻寂静的山路盘旋着,山顶的建筑在层层叠叠的枝繁叶茂的树枝下隐约可见。 “哥,我们都在这看了半个月了,每天都来,这里真有什么,我们早就发现了。”坐在副驾驶上,不停打哈气的便衣男无奈道。 安殊一言不发,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目光犀利的望着岔路,一辆一辆的名贵的车,一一驶向山顶。 “哥,你是魔怔了吗?” “在外喊队长——怎么回事还记不住,是不是又想体能训练了?” “我错了,队长。”副驾驶坐上的男人连忙求饶,体能训练那四个字,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听不得。 “队长,我们真的还要蹲守吗?” 安殊瞳孔一缩,眉头紧促,声音低沉道,“我清醒得很,这个会所就是不简单,背后一定有黑势力,而且——” “队长,你看这些驶入的车,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的,这会所背后怎么可能没什么关系,但□□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爸让你来局里上班,是来混日子的吗?” “不是——”声音弱弱的回道,但话锋一转,“安队长,我真的好累,半天都呆在车里,也活动不了,回去全身都酸痛,而且天一亮才收工。” 第49章 低头嘟囔不满道,“我爸都怀疑我又犯老毛病了。” 安殊也知道这次半个月的行动,夹带私心,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花费了时间和精力,却没查出什么,的确是该收队了。 “行吧,等这周结束,就撤退。”安殊松口道。 “好哎,安哥——不不——队长——” 陪同安殊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他的表弟,陈靖,之前一直不务正业,混迹于各种声色场地,现在被他父亲断了银行卡,只能来上班了。 现在勉强算个辅警,有安殊在也算能循规蹈矩一点。 “哥,我尿急了,”陈靖面露难色,生怕表哥骂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毕竟这话他经常左耳听,右耳出。 “我就让你少喝点水,这里离市中心可不近,三十分钟憋的住吗?” 陈靖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带着塑料瓶去,别污染环境。”安殊扶额道。 “好了队长。”陈靖呲着大白牙拿上空塑料瓶就一溜烟往树林里跑。 特殊情况特殊时期,就需要特殊解决办法。 安殊心里也在嘀咕,他有必要为了自己的猜测,做的这份上吗?但作为刑警,那件事太过于奇怪,他有义务查清楚。 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安殊摸出一看,是上司发来的信息,也在催他归队,不要为了一个无端的推测,再浪费时间。 合上手机后,他长呼一口气,事事不如意,就连他想复合的前男友也避而不见,一时间低落的情绪占了上风。 额头轻靠着方向盘,短暂的休憩片刻后,猛然间抬头。 心中不免疑惑起来,陈靖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大的小的也该结束了。 来不及多想的安殊推开车门下了车,往陈靖走的方向看去,走了几步,喊了声却无人回应,只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声。 心下一惊的安殊大步往前走,突然被眼前地上出现拧开的塑料瓶给定住了。 周围的杂草的被脚步踩踏的弯着腰,安殊在愣神片刻就摸出手机,准备拨打救援电话,在刚接通的一瞬间,察觉不对的时候,来不及闪躲。 手机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手机那头传来了声音,却无人问津。 安殊眼前一黑,的倒下了,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亮光的屏幕和一双黑鞋。 漆黑的树林又归于陈静,放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苏景淮从医院出来后,肉眼可见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嘴角还时不时洋溢着笑意,就连助理们都察觉到了,毕竟放以前,动不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现在苏景淮沉迷于手机发短信,压根就没时间理他们,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苏哥,你看这发型可以吗?”造型师拿起卷发棒卷了一个弧度,问道。 苏景淮抬头看了一眼镜子的自己,就在造型师以为接下来会是这一句,“你是造型师还是我是造型师,什么都要我看,我养你干什么用的?”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弄好看点就行。 说完低头在手机上敲击了什么,低下头说道,“弄好看点,我等会要拍照,每一个弧度都要完美。” 造型师受宠若惊,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没想到——含着眼泪继续干,从他的角度依稀能看到苏景淮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手机上的信息,腻死人的程度。 一个小时候,全身都整装完毕,苏景淮本身底子就在这,未施粉黛就已然是面若桃花的高级建模脸,精雕细琢的打扮后,那简直就是无可挑剔的极具攻击性的容貌。 站在镜子前自我欣赏的苏景淮,拿起手机找好角度,45°仰头自拍,海选了好几张出来,又精心挑选了三张,唰唰的发给了傅锦年。 等了几秒,也不见正在输入的字样,苏景淮纤细的指尖不满的敲击着桌面,不规则且越来越快的频率,也让整个化妆间都气氛紧张起来。 这时候可没人敢去招惹苏景淮,这个有目共睹的炸药包,就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鱼。 好在苏景淮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是收到了回复,虽然几个字,也让他的心情好起来了,还故作矜持的说,等会要上太参加访谈了,可没时间发信息了。 上台的时候,苏景淮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散去,这个样子的他,一下子就被记者们咔咔猛拍。 端庄大方一身得体的服装和恰到好处的妆容的主持人随着灯光的亮起,而出现在在舞台中央。 一些场面话略过后,主持人和苏景淮面对面坐在各自的沙发上。 主持人脸上始终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两人一问一答,还算循规蹈矩的问题和回答。 “接下来是现场观众的提问时间。”主持人说,“再次之前我们先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 下一秒,化妆师和造型师助理们就上台了,补妆的补妆,喝水的喝水。 大概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主持人一改之前的风格,洒脱的开门见山的说,“小景淮,你哥最近忙不忙?我约他老是不出来,明明之前还挺好的,唉——” “不知道。” “你脾气怎么这样,难怪到现在都没个对象。” “你才没有了。”苏景淮哼一声。 主持人眼前一亮,立刻抓到了重点,伸过头去,“真有,怎么没带出来给我们看看,怎么还藏着?” “他害羞,不是圈内人,等过段时间给你们介绍。”苏景淮一脸暗自得意的样子,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甜蜜。 “是谁?我们认识吗?男的女的?”一连串的提问,苏景淮闭口不言。 “真是的,这么神秘,我到要看看什么样的能拿下你,还真是好奇了。”主持人看着一言不发的苏景淮喃喃自语道。 苏景淮靠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任由化妆师在脸上补妆,虽说也没什么好补的,但还是要严谨对待。 很快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就过去了,也到了观众提问环节。 主持人看着手上拿着的观众提问面板,照着读了起来,“第一个观众提问,我们来看看是什么,哇哦——很有挑战性,苏景淮,你的的演技和颜值哪一个排在第一?” 苏景淮这张脸,本就一下子拉高了整个娱乐圈的水准,到哪都是争相讨论的热点。 “颜值是与生俱来的,演技是我后天努力的,我拍不出第一第二,我只知道是我的夺不走。”苏景淮侃侃而谈,显然这些话私底下早就排练好了,说出来才如此得体。 虽说脚本都早已知道,回答也如鱼得水,不卑不亢的,在屏幕面前也丝毫不怯场。 然而最后一个提问,主持人觑见后,脸色有一瞬的变化,但顷刻间又回到了言笑晏晏的状态,字正腔圆的读出来,“苏哥哥,你之前那么多绯闻女友,性取向也是女吗?” 苏景淮面部表情没撑住,这明显在情况之外,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整个访谈也是现场直播,答不答,答什么都是需要思考。 即使一根筋的苏景淮也知道,这话不能乱说,虽说同性恋结婚法案早已实行了,但异性恋依旧是大众主流,两边都有激进分子,那这事大肆宣扬,所以敏感话题就不该出现在访谈上。 显然这八成是受到对家的指示,敢干出这件事,但此时追究责任,也不是当务之急,眼下回答才是正经。 台下的经纪人也炸开了锅,是真没想到这么正式的访谈节目,竟然会下套,他在地下也跟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当场终止访谈。 但无济于事了—— 傅家占地面积大,兼具了各种功能的房间,有一间就是健身房和格斗场地的结合。 傅锦年这几天陪温晏晞胡闹后,深知身体随着年纪有些松懈,虽然身上的薄肌还遍布着,但力量是还是没有之前在部队那么强了。 正好趁着在家,身边也有陆闻在,就喊着一起锻炼切磋一下。 两人之前在部队,也没少过切磋,但傅锦年毕竟没陆闻长年累月的那样从无懈怠,自然输多赢少。 再一次被陆闻压倒在地的傅锦年,眼疾手快的后腰猛的迸发出一股力气,一跃而起,两人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 这次纯属傅锦年侥幸,前两次就因此输了,这次却投机取巧的赢了——也没完全赢。 第46章 “你——赢了,我输了,”陆闻被压在地上,之前几次耗尽了他大部分的力气,此时也压制不过来了,拍了拍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松开点——” “那是侥幸,我就运气好赢了最后一次。”傅锦年松开压制对方的双手双脚,退了出来。 身着短背心的他,额头后背遍布了豆大的汗珠,也算是险胜,脱离部队太久,体能训练也松懈了,原本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也慢慢变浅了。 傅锦年和陆闻切磋也是心血来潮,起初也只是想练练,后来大半天都泡在着,就连肌肉都在隐隐发酸起来,大手一挥躺在垫子上,大喘气起来。 第50章 多日来积压的也发泄出来,心情也好了很多,闭着眼享受着多巴胺带来的短暂兴奋和娱乐和内啡肽带来的平和,舒适的状态。 “擦汗吧,不然容易感冒。”陆闻从旁边拿来了干净的毛巾。 “好累,不想动——你帮我擦吧。”傅锦年闭着眼全身都在放松,一点劲都不想使出来,语气都带着微微撒娇的韵味。 陆闻一愣,随后蹲坐在傅锦年身旁,真就默默地给他擦起汗来,额头、脸颊、鼻尖…… 傅锦年随口一说,但真没想到陆闻竟然真的如此了,毕竟这要是在部队那会,陆闻要是听到这句话,直接就扔了块布砸过来,哪里会像现在。 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要多轻,有多轻,要多细腻,有多细腻的擦拭着脸上边边角角的汗珠。 “陆闻,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家里什么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什么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傅锦年注视着全神贯注的陆闻许久,但陆闻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和干着手上的活。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闻出声打断了,“现在自怨自艾,可不像你风格,”说着起身道,“洗个澡吧,下午这个点该去看你二哥了。” 傅锦年眯着眼望着陆闻,“也是,到点了。” 傅锦年有时候也看不懂他自己,明明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心思逗弄陆闻,也许真像他说的一样。 这是病得治。 走出电梯来到vip病房,迎面就遇上了刚查完房的李医生,上次不欢而散随着再一次的碰面,仿佛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来看你哥?”李医生觑见出了电梯的傅锦年,就走了上来。 傅锦年嗯了一声,没说其他,刚要往病房走。 “你哥情况挺稳定的,你别太担心了。” 李医生话语一出,傅锦年顿了顿,前半句还算正常,后半句还夹带关心,这可不像李医生往日的作风。 傅锦年一抬头对上李医生闪躲中带着怜悯的目光,一瞬间一切都说通了。 不会吧,李医生不是在懊恼当时说的话,竟然一语成谶了。 “虽说现在虽然处于植物人状态,但还是有几率苏醒的,再加上他军人的身份,他的求生意识会比正常人更高一点,苏醒的概率也会更大。”李医生对于专业知识还是很了解,说起来就侃侃而谈。 傅锦年也抓住了关键词,“也就是说我要不断的刺激,能更快的苏醒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我之前也遇见过,植物人的状态的女儿,在妈妈的呼喊下醒来的,成功案列还是有的。”李医生肯定的说。 傅锦年和李医生聊了很多,聊到傅锦年都觉得是不是太久了,但看李医生丝毫没有察觉的痕迹,都在怀疑是不是李医生下班了,才有时间陪自己聊天,对纯聊天,纯是医学干货,仿佛又回到了当时为了追大学男友,而熬夜学习对方的专业,那种不顾一切的看着听着的感受了。 但现在都快三十了,经历也远不如当时了。 “李医生。”傅锦年还是出声打断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懂得吗?我可以再细一点。” “不是,不是,我觉得我该去陪我哥了,我需要把理论实践一下,不要送我,我自己走。”傅锦年笑了一下就往病房里跑。 二哥的病房是vip里最大的,毕竟钱给的多,再加上身份摆在这。 傅锦年坐在床榻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的事,放在以前,他没什么时间和二哥聊天,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见面机会不多,但他们是血浓于水的情亲,这是时间无法割舍的。 时不时还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但突然提到隔壁邻居的时候,傅锦年一怔,脑海中明明没有的记忆,却脱口而出。 也许是最近精神恍惚了,傅锦年安慰自己,但思绪却飘忽了起来,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为了缓解这一情绪,傅锦年去了这一层的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医院下面,进进出出的人,和绿化区的树木花草。 要是有根烟就好了,但傅锦年最近戒了,原因也是温晏晞不喜欢,他就顺势戒了,反正烟瘾也不大,只是偶尔。 本来安静的阳台,突然听到了推门声,傅锦年也没打算躲,就在原地呆着,吹着风,看着景。 “你看热搜了吗?”听说像是查房的护士的声音。 “是那个吗?我也刷到了,天呐好勇。”另一个听声音也是。 “没想到这么苏景淮这么敢,还在访谈节目直接出柜,我的天,一下都上了热搜第一,到现在都没下去了。” “对啊,现在网友都在扒,说苏景淮一定是有男朋友了。” “我也刷到了,还分析了之前狗仔拍到的照片,可惜除了工作人员也没什么男性了。” 傅锦年本以为就是聊八卦,可一听到苏景淮的名字,微微发愣,他记得上午苏景淮给自己发了自拍,上去参加访谈节目。 摸出手机,看到上面冒红点99+的大眼软件,才想到当时开了静音,难怪那么多消息提示音一个也没听到。 做了一下心理准备,一点看,满屏的消息噌噌噌的冒出来,傅锦年一时间都来不及看。 上下翻了翻。 之前为了更好的了解苏景淮,加入了粉丝后援会,未读的信息都是群里面的。 随手一滑。 818l:我到现在都不相信,长着一张建模脸的男神,在访谈里出柜,还——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819l:楼上的,你是活在清朝大粽子吗?,同性恋出台了结婚法案是没烧给吗?小学就出来工作了吗?出柜又不是出轨,怎么就不能说了→_→ 820l:有一说一,虽然话糙理不糙,但和真太毒了,楼上的,你别吓坏小朋友。 821l:姐妹们,有没有人扒出来苏景淮的恋爱史,他到底是直变弯还是一直弯? 822l:你们看访谈了吗?整个流程都还算正常,就最后一个问题太敏感了吧,不觉得有什么黑幕吗? 823l:是有点奇怪,但现在大家关注点都是【苏景淮公开出柜】 …… 大多是大同小异的帖子,都是引起了热议,众说纷纭,傅锦年还点击了帖子上的访谈节选视频。 皱着眉看完后又去找了全部访谈视频,细看下才发觉,就连主持人拿到疑问都有片刻愣神,肯定是没按剧本走,苏景淮一开始回答还算得体,后面看样子是被刁钻疑问惹到了,又口无遮拦了,但他好像没觉得不对的。 也是苏景淮能干出来的事情,毕竟他那会是助理的时候,都不知道替他处理多少他的烂摊子,他大少爷一样拍拍屁股就走,残局可不得他来收拾,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好在花点钱就解决了,也还好。 就连苏景淮恶意欺负的一个小明星,也被事后傅锦年安抚的妥妥当当。 奇怪的是,和苏景淮聊天的记录还停留在上午,到现在都没声音,难不成手机被收了,怕他又胡乱发言什么的。 但以他的身份,谁敢阻挠这位小少爷,除了他哥,他爸还有点可能。 这事说打也大,说小也小,炒成这样说背后没有推波助澜的人那是不大现实的。 就连苏氏下面都是大批的留言关于【苏氏小少爷公开出柜】的消息,整个评论区都腌入味了,风向都是来这里吃瓜和求证。 倏然一个电话打过来,不出所料是苏景淮,没怎么思考就接通了,电话那头听安静的,看来不在外面。 “还好吗?”傅锦年率先打破了宁静。 “还行吧,就是——现在被关在家了,爸也太小题大做了,本来同性恋结婚都立法了,他们还歧视,我哥也是,这次好生气的。”苏景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你是公众人物,这不一样,你还代表你家公司的门面了,”傅锦年自知不该在这上面说什么批评的话,话锋一转道,“查到谁做的了吗?” 苏景淮很久没听到傅锦年对自己关心的话语,一时间还有些怀念,嘟囔着嘴说,“已经在查了,估计来头不小,就连童姐都被当枪使了。” 童姐也就是访谈的主持人,也从业十多年了,资历也不算低,这个局面看样子像是故意等着苏景淮往上跳的。 第47章 “等风声一过,就能出来正常活动了,没什么的,”苏景淮还安慰起傅锦年来,但话锋一转,“我这几天只能通过手机联系,你可不能——” “不能什么?”傅锦年接着话不知所以得反问。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幽幽地来上一句。 傅锦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真的要被苏景淮笑死了,还没等说什么。 那头的苏景淮就急了起来,着急忙慌的给自己找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你别看外面的人长得人模狗样的,他们可不安好心,当小三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贪财又贪色,一定要抵制诱惑。” 第51章 这越说越是让傅锦年哭笑不得,这说的是什么,越说越离谱。 “别笑了,要记住,等会我出来。”苏景淮哼了一声,电话那头像是发生了什么,他低声道,“不说了,我爸来了,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等傅锦年回到病房的时候遇上意想不到的人。 傅锦年走到门口,就见到一身军装的身姿挺拔的男人,个子很高,至少一米八五,站在那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冷峻而坚毅的面孔,薄唇紧抿,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深邃的目光如猎鹰般凶狠,仅仅一瞥,就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胤哥?”傅锦年略带迟疑的张口喊出。 陆胤峥淡淡的开口,“好久不见,小锦年。” “胤哥,你不是驻扎在军队吗?怎么回来了?一年不是只有过年才能回来吗?”傅锦年眼中满是惊讶。 陆胤峥是傅锦年母亲那边的亲戚,可以说是自己的表哥,和二哥年纪不相上下,履历也是相差不了多少。 他的母亲是京城中的陆家,三代从军的军人世家,唯有母亲算是在浓郁氛围下的另类,高中以艺术生的身份考去了国外艺术学院,回来后在宴会上遇到了风华正茂的父亲,两人算是一见钟情并迅速订婚结婚了。 婚后母亲依旧是热爱艺术,热爱事业,经常往返于国内国外,寻找灵感和创作。 在生下第三子锦年后的第五年因病去世了,具体情况傅锦年脑海中的回忆不多,他只记住了母亲温和的笑容,和身上沁人心脾当晚香味。 但自从母亲去世后,两家往来并不频繁,甚至有些冷清。 “这次回来就不准备回去了。”陆胤峥淡淡的说,“我提交了调任,以后就回京城任职了。” 傅锦年虽然不清楚军队里的事,但也知道回京城看上去不错,但往深了说,以后上升空间就小了,何况陆胤峥还这么年轻。 陆胤峥也看出了傅锦年的愣神和不解,没多少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之前没空陪你嫂子,跟我闹脾气了。” 傅锦年一惊,嫂子?结婚的时候怎么没通知我,也不对啊,要是陆胤峥结婚,这么爆炸性的新闻,怎么自己没听到风声了。 “他身份敏感,就一直没大张旗鼓的办。”陆胤峥解释道。 傅锦年哦哦了几声,点了点头,心中对嫂子的神秘身份更好奇了。 “先说正事吧,锦皓的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我也正式接手了这件事,瑞珩的事,我无能为力,但我倒是能带你去见一下你哥,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陆胤峥严肃道。 “查到了吗?” “有点眉目了,但还得细查下去,对方背后和海外势力有关,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不好多说。” 话已至此,傅锦年也断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欲望,左右逃不开海外势力。 上车的时候,陆胤峥看到了一旁的陆闻,微微的一愣神,然后打开车门上了车,想来陆闻也属于军队里的,看来两人也有交集过。 两人都姓陆,但没有一点血缘和亲属关系,不然傅锦年当时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就声势浩大的追到部队里,只为了陆闻。 “这里不是去检察院的路?”傅锦年觑见车窗外驶离城区,正在郊外的高速公路上。 “的确不是,瑞珩不在检察院,这件事关注度太高了,已经移交了别的地方 。” “真的很严重吗?”傅锦年自从事情发生后,一直处于懵懂的状态,家里的事他很少了解,主要也轮不到他操心。 “不好说,现在还没走完流程,在具体结果出来前,一切都是未知的。”陆胤峥的语气不高也不低,只是将事实平叙了出来。 傅锦年前二十多年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又因为没干过太出格的事情,和圈子里其他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一对比,简直乖的很,一点风波都起不来。 眼下傅家陷入危机的地步,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下了车的傅锦年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地方,实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近看远看都是一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要不是这几个大红字,还真看不出这地方是检察院,过于简朴的装修和青砖绿瓦的装饰。 “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别看外表这样,里面可是别有洞天的,走吧。”陆胤峥领着傅锦年往里走,忽然顿住了回头道,“留在车里等我们吧。” 这话是对站在车边的陆闻说的,傅锦年朝陆闻示意了下,他才没再跟上。 往里走的时候,陆胤峥打趣道,“你哥倒是给你找了个贴心的保镖。” “我也不清楚,上次大哥回来就一直让他跟着我。” “陆闻在特种兵部队可是出了名的,五边形战士,这么难得的人才,竟然能说动他保护你,看来你哥可不是下了血本那么简单。” 意犹未尽的话语听到傅锦年耳里,脸上的表情却分毫未变。 “这么厉害吗?大哥只跟我说让他当我司机跟着我。”傅锦年言语中透露惊讶。 推门进入里面的空间,豁然宽敞起来,傅锦年压根没见过,虽然克制,但眼神还在四处扫射着,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在井然有序的处理自己的事情,走走停停的的大厅。 “坐在那边等我一下。” 傅锦年乖巧的点点头,坐在了陆胤峥指向的一个木质长椅那,身姿挺直的坐着,毕竟这里的氛围让他有点拘谨。 像极了闯入大人世界的小孩,不知所措的在等家长来接。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担心受怕。 想拿出手机,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以为在拍机密,然后被抓起来。 不知等了多久,傅锦年体验了一把身在曹营心在汉,眼神四处扫视,看得出大家都很忙,顾名思义的忙碌。 “你是新来报道的吗?”说话的人就匆匆瞥了一眼后就一直低头看手上的资料,“叫那个谁,不管了,现在正忙着,跟我走。” 傅锦年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那人硬生生的打断了,边说着,“快点跟上,当时报考就该知道岗位性质,别傻愣着站在这。”边大步往前走。 梦回了高中教导主任的怒斥,一下子应激站了起来,大脑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径直跟上了。 一路上傅锦年就没见过有一个在悠闲的,这里的工作氛围看样子很浓。 路过一个办公室的时候,依稀可以听到里面骂娘和鸡飞狗跳的声音。 “把这些资料搬着跟我进去,这次算你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强度很高,撑不住也得撑住,以后都这个强度,只多不少。”男人指着桌上的十几个文件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自我介绍起来,“孔川,以后喊我孔哥就好,事先说了,我就这个脾气,和我处事听我的指挥就好,以你现在能力,就是多看多听积累一下,但别指望我会一直教你。” 傅锦年听的一愣又一愣,还没来及消化,就跟着孔川往里走了,手捧着文件夹,高度正好到鼻子处,看得见路,说不了话。 绕了好几个口,终于到了目的地,停住了脚步,可傅锦年一进去,和坐在椅子上傅瑞珩和旁边的陆胤峥六目相对,一时间尴尬极了。 孔川也在诡异的氛围里,察觉到不对了,皱着眉语气微怒地问道,“你们认识?政审可没说你们有亲戚关系?” “你考公了?”傅瑞珩开口道。 傅锦年直摇头,终于有开口解释的机会,那是一股脑的突突的吐露出来,“胤哥让我坐在大厅的长椅那,我好好的坐着,就被孔哥一路带过来了。” 孔川一脸震惊,“你怎么之前不说。” 傅锦年理直气壮的说,“你一直喊我快跟上,我刚说一句,你就不耐烦的让我跟上,我哪有时间解释,你说话跟机关枪似的,我插不进去。” “……” 孔川张了嘴,又闭上了,按压着头上的三叉神经的位置。 “哥,这里伙食不好吗,你都瘦了,”傅锦年说着就抹眼泪了。 孔川气的脖子都涨红了,倒吸了一口气,“要不,我把场子打扫出来,让你们兄弟好好叙叙旧。” “可以吗?” “你觉得了?”孔川气极反笑道。 “我觉得可以,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里的伙食真不行。”傅锦年一本正经的说。 “我弟弟还是个孩子,你别太严厉了,孔部长。”傅瑞珩开口就是护着。 第48章 “兄友弟恭的画面,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傅瑞珩,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有心思关心别的,我要是你,现在就该严肃点。”孔川语气陡然上升了一个度,脸色也不好看。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担心,除非有人故意陷害,反正我问心无愧,孔部长。”傅瑞珩双手一挥,冷冷的说。 “好一个问心无愧,实名举报那事,你就三言两语就想翻篇过去,我可不是那群酒囊饭桶,傅瑞珩,你现在交代了,尚且还能争取宽大处理,等到证据确凿,那时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孔川的语气也争锋相对起来,显得咄咄逼人。 第52章 “孔部长,无凭无据,可不能血口喷人,证据拿出来,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没有铁证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傅瑞珩一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毅然决然的样子。 孔部长咬牙切齿的望向镇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闲情逸致的翘起来二郎腿的傅瑞珩。 傅锦年看着礼来我往,每分每秒都摩擦出火星的场面,对牙尖嘴利的大哥钦佩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孔川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傅锦年,皱着眉道,“出去。” 傅锦年看了一眼大哥的示意,才踏出了房间,身后又传来一声,“把门带上。” 随着砰的一关门声响起,房间内的声音也瞬间消失在耳旁。 傅锦年被非常礼貌的请出了房间,现在就站在外面,那挺拔的身姿像极了被老师罚站在门口的学生,不知道错但照做。 里面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傅锦年贴着门都听不到一点声音,看来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闲来无事的傅锦年此刻也有限不知所措的在门口踱步,从大哥的整个状态来看,还算正常,也不像经历了什么折磨和拷问的样子。 而且傅锦年抱着那堆文件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上面露出了资料都是关于二十多年前的,那时候,大哥还没毕业了,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再说里面还有胤哥,好像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也没像外界传的那样。 怀揣着忐忑的心的傅锦年就静静地待在原地,静静地等待门后房间里的结果。 坐在宽敞办公室里开会的温晏晞双臂和桌子想成了三角形,双手紧握在一起,有些许的走神,但不影响他对整场会议的把控,这只是一场日常的例行会议,并不是很重要。 真正让他心绪不宁的是傅锦年这些天的表现,傅家这几天明明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从未开口说过什么,只是把想给他看的一面展示出来,其他的一直隐藏起来。 这让他有些无措,甚至有些慌张,这种状态不对。 除非傅锦年根本没打算向他袒露什么,或者不觉得谈能分担什么,那是一种排他的方式,排除在傅锦年内心之外的。 “没有别的事情就散会吧。”温晏晞扫视了一圈会议上的人,见没人发言就起身离开了。 回到宽敞的办公室后,温晏晞没有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未完的工作,而是走到了一整面的落地窗前,看着底下车流不息的车辆和看不清缩小了好几十倍的人流。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觑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后,迟疑了一秒后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倒是听上去嬉皮笑脸的,“亲爱的弟弟,现在傅家的局面不妙啊,墙倒众人推,两个顶梁柱接二连三的出事了,还都在傅家那个老爷子退休后,你说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很有意思,到底是谁恨毒了他们一家,说来也是,当年傅家老爷子仕途走的那么顺,处事又那么狠,好在得罪的家族都没落了,才让他一家独大起来,现在你说,是不是风水轮流转。” “所以了?有消息了吗?”温晏晞语气淡淡的,仿佛并不关心一样。 “说真的,没必要掺一滩浑水,傅家这情况,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殃及到傅锦年的,再怎么傅家老子子也会拼命把他送走的,倒是也不知道会不会送去国外,就算你想掺和一手,我们家还是不够格的,你有心也无力。” “——说够了吗?” “不爱听?温晏晞,他不止你一个人,你不会还没看出来吧,”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带着不以为意的讽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早就不是知道了吗?没有傅家在背后撑着,他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了,只能跟着你,依靠你,然后你把他带回海城,这样谁能把你们分开——是吧弟弟。” 温晏晞低着眉,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默认。 半响后才缓缓开口,“没必要。” “没必要?我是为你好,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他做过什么,不会都忘了吧?你当时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是一点都没记住?你为了一个他,这么多年了还耿耿于怀,人家早就走出去了,你还故步自封,温晏晞,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才懒得管你,哼——骂又骂不醒,说了也不听。” “够了。”温晏晞不瘟不火说,“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要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你就不能心软,他可不是可观赏的鸟,不把他翅膀剪短,飞走了你就傻眼了。” 电话那头的哥哥,像是拿捏住了弟弟的内心,继续怂恿道,“当他什么也没有,无权无势,无人可依靠的时候,他才能完全属于你,我的弟弟,这样不好吗?你不是没有查过,你清楚这些年他的生活,每一任吧,是不是都有你的影子,你觉得他还喜欢你,但你别忘了,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别人有相似的地方就喜欢别人,那只能说明,不够喜欢,不够深。” “爸妈也很想你,回海城吧,京城那个肮脏的地方,除了他,还有什么能吸引你的。” 声音如同蛊惑过路人的恶魔,一点一点的琢磨着过路人的弱点,趁其不备拉入地狱。 温晏晞依旧是沉默,只是呼吸声重了起来,像是在思考计划的可行性。 “你确定傅家没有翻身的机会?”温晏晞反问道,“就算没有傅家,还有陆家了。哥,是最近官场上太轻松了,还是政敌都处理掉了,有闲工夫来挑逗我了?” 温晏晞的哥哥嗤笑一声,“心太软不是件好事,虎父无犬子,傅锦年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算了说了你也不听,但这次可千万别又是孤零零的独自一人飞回来——” 啪的一声,电话被温晏晞挂断了,手机也被随手扔到了身旁的桌子上,他的瞳孔紧缩,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双眸中翻涌着黑压压但是雾气,一丝阴翳涌上来。 温晏晞在大三的时间,学业没那么忙,偷偷的买了机票飞回了京城,到京大已然是夜晚十点多了。 凭着一腔热血和多年执念,一路上都怀揣着内心隐隐的兴奋来到了傅锦年的大学。 他仅仅是知道在京大,其他的知道的少之又少,父母和大哥的铜墙铁壁的阻拦,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试一试,哪怕是一次。 但当他看到傅锦年和别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甜蜜之时,一种无力从内心深处阴暗爬出。 他当时很想冲过去,一把抓住询问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以什么身份质问,一个童年玩伴,初恋还是失忆中被遗忘的人。 但他清楚,傅锦年是真的什么不记得自己了,忘了他们的点点滴滴,这些年只有他记得,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记忆。 第二天一早就被赶来的大哥给亲自带回了海城,在飞机的温晏晞一言不发,这可让温晏晞的亲哥唏嘘不已。 “人见到了?怎么还这副模样?半死不活的。” “怎么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难受了,我就说了,你们不适合,傅锦年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当时把你耍的团团转,你以为他真喜欢你,你要不是姓温,他能多看你一眼。”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不过是他人生的过客,只不过遇见的最早,没别的了,温晏晞,你已经长大了,别一天到晚让爸妈担心你。” 温晏晞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始终没说一句话,安安静静的坐着,望着机舱窗户外的高楼大厦,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如今的温晏晞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他有翻桌的能力,但也会害怕失去,唯一的变数只有傅锦年,但他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那么扎眼的蹦出来,惹得人心烦意乱。 大哥说的不无道理,但温晏晞觉得事情发展还没到那一步,明明他们情投意合,那些都是外界的诱惑,是他们恬不知耻的,跟傅锦年又有什么关系,毕竟他才是正牌男友,还有他的结婚承诺。 一想到这,内心的郁闷一扫而过,是啊谁有他的待遇。 安殊醒来的时候,睁眼一看漆黑,头突突的疼,还没来及清醒,就先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双手双脚被禁锢住,全身也只能微微蠕动,身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后脑勺还隐隐作痛,不出所料就是被人偷袭后,晕倒了被关在了这里,但自己表弟也不见了,原本淡定的心情又一下子激动起来。 眼下逃离出去才是当务之急,但现在的出境,能挣脱的概率都不到百分之一。 第49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安殊却依旧在黑暗的环境无处可逃。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什么念头都在脑海中疯狂蹦出来,好似不再思考什么,就成千上万的蚂蚁们在撕咬着他,这种难以言诉的症状,是没有时间概念而让他产生的恐慌感。 没有办法,安殊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然这样下去迟早要把自己逼疯的,还没被救,就濒临崩溃了。 第53章 指尖触摸着手上捆绑的绳子又粗又密,尝试了几下蛮力,不行。 挣脱开不大可能,除非不要手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蛹动,摸摸周围有什么东西,最好能隔开绳子的尖锐器物。 但动了好久,地上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而他也到了墙角,上面的腻子脱臼掉了下来。 但也大概能说明了表弟不在这个房间,不然他移动了这么久,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怎么房间还是空荡荡的。 转念一想,他外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上司知道详情,其他人只以为他正常出任务。 除了上司,估计也就他了,但是不知道这几天没去骚扰他,会不会在意,还是觉得解脱了。 还是希望上司能早点发现,毕竟车子还在那,但也不排除这帮人会销毁,那条路上的监控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黑掉。 越想越多,安殊此刻也开始懊悔他的莽撞,他自己倒是早已经接受了职业带来的危险,有着应当的觉悟,就是他那表弟,要是出了点事,那他可是——罪该万死了。 就在这时,安殊察觉到地板的抖动,过了一会,脚步声越来越大。 嘎吱一声,像是推门陈旧的木门,一道微弱的光线透过黑布刺到了他的双眸。 看不清,只知道外面有灯光,来人个子高壮。 “你们是谁?”安殊试探性的问道。 可迎接他的是,头发被一道强有力的手给抓住,并往前一拽,头皮隐隐作疼,鼻尖触碰到了什么,是一层油腻腻的水,但细细一闻,是有饭香味,但冷掉了。 “你们到底是谁?” 依旧无人应答,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声关门声,安殊起码可以肯定,这些人暂时还不想让他死,这就说明他还能继续试探。 算是好消息,就连门的位置也清楚了。 但坏消息,这饭菜难以下咽,也无法像一条狗一样去舔舐。 他的自尊不允许。 从那个地方出来后,傅锦年就回了医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最近有些不太想回傅宅,可那明明算是他从小待到大的家。 陆胤峥刚办理转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把傅锦年放到医院就先行离开了。 叮的一声响起,傅锦年翻开了手机,一条短信冒了出来。 “安殊失踪了。” 傅锦年面色一沉,嘴角抿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单手指尖敲击了手机上的键盘,回复了一句过去。 “在哪附近失踪的?” 等了几秒,看对方没有及时回复,他就熄灭了屏幕,将手机塞回了大衣口袋里。 即使对方没回,他心里也差不多知道答案。 整件事背后的人在一点一滴的紧锣密鼓的谋划着,但也开始显露在水面之上了,有安殊这一个特殊身份的警察失踪,可不是再轻而易就能遮掩住的。 顺藤摸瓜总会摸到一点幕后之人的痕迹,这就得看顾衔客对往后仕途的野心有多大了。 “怎么了?”一直站在傅锦年身边的陆闻看在眼里。 “没什么,突然想去放松一下,和朋友小聚了。”傅锦年脸上的笑容显得漫不经心,坐上后座,系上安全,“走吧,导航去moona。” 陆闻一怔,但还是松了手刹,踩了油门,跟着导航前往目的地。 远离市区后,车外行人逐渐稀少,只有道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枝繁叶茂。 握着方向盘的陆闻虽然不清楚目的地,但建在风景优美又偏离市区的地方,就连名字也充满神秘感,绝对不是个不简单的地方。 傅锦年报了发小的名字,很快就进入了地下停车场,下了车门,早已等待多时的经理也热情的迎接上来。 “李少的包间在顶楼,这边请。”傅锦年点了点头,示意陆闻跟上。 经理见还有他人,眉头仅是一皱,又笑着开口,“两位客人吗?可——” 傅锦年瞥了一眼,笑的玩世不恭的样子,“他不是。” “他——”经理一愣,没想到这个回复。 “我带宠物,不行吗?”傅锦年的口吻完全一副荒淫无度的富家公子作风。 经理笑容一僵,虽说见过有权有势的二代们玩的又下流又脏,但如此坦荡的还真是少见,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说什么。 但耳返里的声音却制止了经理说话并说了,放行两字,经理虽有些迟疑,但还是笑脸相迎的请着两人,坐上了专属电梯。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傅锦年带着他的宠物陆闻到达了顶楼包间。 里面的人,傅锦年眼熟但交往不深,来着玩的都是心知肚明追求刺激的达官显贵的二代三代们,发小李岩从小就是混迹在这里,在圈子里可谓是如鱼得水的自在。 这不,就算不走家族的路,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混出名堂来了。 进了包间,原本还在和好友打麻将的李岩一眼看见推门而入的傅锦年,眼睛一亮,心思也不在这局麻将上了。 “不好意思,我先下了,这局算我输,记我账上。”李岩笑着站起来后,频频抱歉并喊了别人来玩,处理差不多了就径直往傅锦年方向走去。 “小年,你来了,总算把你喊出来了,”李岩自来熟的拉着傅锦年往里走,“这次我可是喊了还几个打台球不错的,可以和你切磋切磋。” 刚落座,李岩才猛的发现傅锦年身后陌生的男人,要是圈子里的,他肯定眼熟,这个一看就不是,虽说衣服还算低调奢华,但眼熟的他一下子看出是傅锦年经常穿的牌子。 “他是哪位?我怎么没见过?你带的?”李岩笑着打量陆闻,也是对着他提了几个疑问,想看他怎么回答。 面对投来的目光,陆闻敏锐的察觉到不善但抿着嘴并没有说话,一直记住着车上傅锦年的叮嘱。 始终一言不发,微微的低着头。 “你别逗他了。”傅锦年出声说道,“脸皮的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玩的。” “那个小明星真不要了?” “怎么这么关心他?”傅锦年放下了李岩递来三分满的香槟酒杯。 “不是我,毕竟他长得的确是,放在娱乐圈也算是一顶一的,就是那性子——”李岩看了傅锦年的脸色毫无变化,才继续开口道,“也就你受得了,真搞不懂他是怎么包装那么火的。” 傅锦年微微一愣,随后噗嗤一笑,打趣道,“你怎么也背后蛐蛐人了,怎么也想进攻娱乐圈了?” “你还真别说,这几年娱乐圈这块蛋糕,做的挺大的,苏氏也算是爬上来了,搞得我心痒痒的了。”李岩坦然的说。 “也没外表看的光鲜亮丽,多的是出不了头的,还得广撒网多钓鱼,也不是每一个都火到他这个地步。”傅锦年往后一仰,懒散的靠着皮质的沙发,宛若无骨依附在柔软的沙发上。 “你这是心得?”李岩想到了傅锦年之前追苏景淮,竟然跑去给人做助理,“也只有你有闲情逸致玩什么恋爱游戏,圈子里的哪个像你这么好说话。” “没办法,我就喜欢你情我愿的,强迫没什么意思。”傅锦年知道李岩说的是哪些人,不评判只是每个人喜好不同。 再说他家里的背景放那,给傅锦年胆子,他也不敢做出太过火的事情。 他心里有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不想家里阶级下落,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 而且即使同性结婚法案通过有五六年了,但傅父保守的很,也就傅锦年这些年低调才避免了因他性取向问题而爆发争吵。 这本就触犯到傅父的雷区了,要是在搞出其他什么,那他自由的日子就到头了。 “你在哪找到的?”李岩低着头贴着傅锦年耳语道,“这个怎么带出来了?之前不是都瞒的好好的,怎么说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傅锦年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闻,偏头对李岩说,“怎么对我每一任都很关心,等会回去你不会要去查他底细吧?” 李岩一听,不经意间与傅锦年的目光对视,喉结上下翻滚了一次,咽了一下口水。 “没有——我只是怕你又被骗,”李岩躲避视线,言辞激烈道,“你忘了大学那个,背着你准备出国,我要不说,他都连国外院校都联系好了,你还——” 傅锦年眉头一挑,无奈道,“多少年前的旧事你都能拿出来说。” “你就是心太大,他一边骗你准备出国,一边还享受你的照顾,这不——”李岩一想到就咬牙切齿的很,但估计傅锦年也就没继续说完了。 “你不会报复他了吧?”傅锦年瞥了一眼,反问道。 见李岩没说话,傅锦年一惊,“他都去国外了,你还真报复了?” 李岩皮笑肉不笑,脸色阴□□,“国外又不是没有国人,再说科研圈就那么大,整他还不是很容易,再说了他本就没什么背景。” 傅锦年一时间恍了神,“你干了什么?” 第54章 第50章 “这么说,你还阴差阳错的报效了祖国,带回来一个不可多得人才和项目?”傅锦年轻笑了两声。 “也可以这么说吧,哪知道他真回来了,还搭上了牧家。”李岩撇了撇嘴,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打算报复一下欺负发小的渣男,没想到却铺平了渣男发展回国的路。 “牧家?”傅锦年问道。 李岩哦了一声说,“对,就是医药巨头的牧家,这几年算是熬出头了,正好政策也有着方面扶持,再加上那个渣男科研的方向,一拍即合的成立了国家项目,这运气也真是顶了天。” 一提到渣男过得顺风顺水,李岩就一副感同身受的咬牙切齿的样子。 傅锦年是没想到自己大学谈了一个,对发小的影响如此之大,他倒是看得开,李岩就像是在钻牛角尖,陷入了死胡同。 “好了,他能力出众,到哪都吃得香,再说我都不计较,你还跟他计较,不是给他脸了吗?”傅锦年开口安慰几句。 李岩一想是这样,傅锦年之后又谈了好几个,虽大多之后就不了了之,但也并没有因为一个渣男,要死要活,看得开得很。 “也是,算了,这么开心的时候,提他做什么,”李岩抬头看向了台球桌,“要不要去打几把,放松放松心情。” “不用了,我怕他不开心。”傅锦年眼神暗示了下。 李岩眯着眼笑着,心领神会道,“好好好。” “对了,我之前在楼下几层看到过大舞台上表演项目,每一层都不一样吗?”傅锦年像是随口一提,指尖滑过陆闻的手。 “一到三楼是开放大厅,四到五楼是私人包间,顶楼基本上是我包着的。”李岩说。 “每周的大厅主题不一样,活动也不一样,没办法,人嘛——就那样爱刺激,何况是那些人平时可都绷着一根筋,到这里可不得放松一下。” 傅锦年点点头,心知肚明。 “这里的生意可比市区的几个老牌会所还好吧?你这算是又投资成功了一个项目。”傅锦年打趣道。 “那也是碰巧的,本来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成功,我也只是拉了朋友来了几次,生意后续起来了,常客也多了,说起来也真是——运气好吧。”李岩笑这说。 “是吗?那你这运气太好了,借我使使。”傅锦年随口一说。 却被李岩听到心里了,他当然知道这几天傅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这事还在调查,没到拍板定案的时候,都是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李岩一看傅锦年来,就上赶着去,也是怕包间里的心怀不轨的人踩低捧高,爱软怕硬。 而他就是给傅锦年撑腰,自己的十多年的发小,怎么能让别人欺负着了,况且傅锦年的性格可谓是软的很。 连他都看不想去了,就怕在外被别人欺负,也就傅锦年心大不在意。 “要不要带你去楼下见见世面,今天正好有一场秀。”李岩提议道。 “什么主题?” 李岩瞥了一眼陆闻才低头和傅锦年窃窃私语,声音小到一旁的陆闻只听到了几个字。 但从这可以看出,这个主题很不大众。 “去看看吗?”李岩问。 “看看吧,反正也没事。”傅锦年淡淡的起身。 “带他?” “当然,不然留在这被人欺负了,我都不知道。” 李岩心下一惊,看不懂傅锦年的操作,能被带出来的只有这一个,但这态度又不像很认真的样子。 难道——难道——发小终于开窍了,谈什么恋爱,费时费力,看上用钱权势力砸,哪还有得不到的,性格还温顺。 一想到这,李岩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看着傅锦年,有一种教出徒弟的自豪感。 到了三楼,三人都带上了精致的面具,虽然遮住了半张脸,但如果是认识的人,还是一眼能看出对方。 这面具的作用只是起到了心照不宣的遮掩作用,给人心理上的遮羞。 真正起到实际作用的是,会所的严格执行的会员制和极强的密闭性和隐私性。 傅锦年和李岩坐在三楼的观景台,也是全场位置最佳的地方,陆闻站在一旁,面具下的双眸一动不动的低垂着。 “就这些吗?”傅锦年有些后悔了,虽然算得上猎奇,但他不好这一口,脆弱又美好的东西,的确会激发人内心某种不可言说的癖好。 “还有重头戏了,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李岩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闻。 他总是感觉对方投来似有似无的让人不适的锐利的目光,坐如针扎的那种。 李岩基本上见证了这些年傅锦年的历任男友,基本上性格背景都找不到类似的类型,这可让他一度以为发小在集邮。 李岩不是没见过同性恋这个群体,但不待见的主要原因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尤其是为人处世都有种诡异感。 但傅锦年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可能就是他只是喜欢男人,其他和常人无意。 不扭捏不做作,就是坦荡的和一个普通男人一样。 安殊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全身乏力,他没吃送来的油腻汤饭,而是躺着减少消耗,忍着残羹冷炙带来的美味,越是饥饿,越是渴望。 一连几次没吃,来人再次送饭的时候,停顿了,安殊听到了来人啧了一声,不难听出其中不满的含义。 这次安殊听到了来人走出房间后,在低声说着里面的情况,像是在请示处理这件事。 安殊自从被困在这,精神一直紧绷着,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细细思忖。 等那人再次进门,安殊开口道,“我不会吃的,除非让我见到你们老大,我说到做到。” 放完狠话,安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就趴着眼睛闭上,将身体的消耗降低到最低。 果然,一直趴在地上的安殊,听到了其他脚步声,不是这几天送饭的人的,嘴角勾起了略微的弧度。 “你——”来人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的安殊,“是觉得你能反过来威胁我们?可我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 言语间的嘲弄与讽刺,像是根本就没把绝食的安殊放在眼里,那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 “不想吃,那就不吃了,正好没了力气也不需要用药。”来人是低沉沙哑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三十左右。 安殊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意思,就被男人一脚踢翻饭盒,里面的汤汁铺面砸向他,满脸湿漉漉的全是。 下一秒,右肩被皮鞋紧紧的踩踏住,一动也动不了,感受着右肩被鞋底狠狠蹂躏而产生摩擦的疼痛。 安殊痛的几经晕厥,没就没什么力气,身体虽没到极限,但也经不住虐待。 后脑勺的头发被拎起,安殊满脸涨红,头皮疼痛不已,却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不露一个音。 “还真能忍,不愧是条子,”男人贴着安殊的耳朵,一字一句的嘲讽道,“不过不知道接下来的,你还能不能受的了——” 安殊像断线的风筝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喘气声急促起来,口腔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带走——给他一点教训。”男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拖着还剩半条命的安殊往外走。 安殊全程都被绑住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手腕脚腕的绳子被解开了,但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逃离出去。 许是空气中的暖空气很足,安殊撑不住,眼皮子直打架,被剥夺视觉后,其他感官异常灵敏。 身上的衣服被人扯开,裤子也被褪去,安殊想要阻止,却被别人轻而易举的禁锢住了,只能感受着全身不着片缕。 “你们要干嘛?”声音有气无力的低沉沙哑,喉咙干涩的每讲一个字都显得吃力。 无人回应他,但他清晰的感觉,周围的人并没有停止下来,他不断的被粗碰到,身上也开始一点一点的穿戴上什么。 手腕脚腕再次被绑住,但不是先前那么粗糙的绳索,而是皮质毛茸茸触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上的触碰终于停了下来,安殊一直沉浸在未知的忐忑中。 口中被塞入了什么,口水积留在口腔,只言片语也吐露不出。 手臂上被尖锐一扎,还没来及挣扎,就结束了,但安殊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怕是毒品那些,能成瘾的药物。 心中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补了。 身下突兀的晃动起来,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在一个可移动的东西上。 速度不缓不急的平稳移动着,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移动了多久,总算是停下了,但耳边优美的小提琴演奏声响起。 安殊听过这首演奏曲,是当时在大剧院里陪着别人听的,他本人无感但对方却一脸欣赏的样子,他也不好打瞌睡,硬着头皮听了下去。 安殊被一双手推到了绒毛地毯上,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上面,还没来及起身,就被一双手给猛的吊起来。 第55章 腿脚乏力,他只能坐着,双手却被高高举起。 然后啪的一声,后背上泛起了一道鞭打留下的红痕。 想趴下来却被死死的吊着,除了承受并无退路。 第51章 大厅里昏暗的灯光,观众席上窃窃私语,舞台上赤条条的表演者,以及衣着正装的调教者。 手持着特制的鞭子,缓缓的走向被蒙住双眼,禁锢双手的表演者。 傅锦年还依稀听到了,下面观众讨论声。 “这次这个怎么……” “你看还被绑了手,估计是个烈性子,才更刺激……” “也是,老是同一类型,也乏味的很。” 戏谑的讨论着台上的人,与其说是表演者,不如说是玩物,更为贴切。 在这纸醉金迷的会所,投掷千金的也不在少数,钱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符号。 权才是圈子里最珍贵最稀有的,万人争抢的存在。 刺激猎奇血腥的表演,傅锦年不是没看过,但从未见过熟悉的人变成玩物出现在舞台上,那就不是普通的观赏了,那就充满了诡异的不适的感觉。 当傅锦年看到舞台上被遮住双眼,穿上衣不蔽体衣服,虚弱的被吊起来的安殊。 怔住了—— “这是什么表演?”傅锦年压低声音问李岩。 李岩一副燃起了兴奋的表情,挤眉弄眼道,“这可是限制级别的,你知道的,有些客人的喜好就是很特殊,我这也是根据大多客户的需求,开办的的表演,每周一次,频率不高才能吊人胃口。” “来表演的本身就是抖m,到时候灯光会变暗,然后就有专业的调教师现场表演,底下的客户也可以上台试试,这是随机的,但有时候也有特殊情况,暗箱操作你懂的。”李岩一副娓娓道来满是兴趣,“怎么感兴趣?” 傅锦年知道李岩什么圈子都沾一点,没想到还好这一口,但此刻他没什么心思深究到底,当务之急先是把人救下来。 要真的当众被陌生人调教,等安殊出去后,对他的打击那可是毁天灭地的。 安殊的自尊心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强,而是到了宁折不屈的地步。 “你真感兴趣?”李岩见傅锦年像是提起兴趣,一直盯着舞台上的m玩物。 “我能带走吗?” “那个吗?那个一看就不干净,你要喜欢我找几个干净的,调教好的,送到包间,这里人多眼杂被认出来就不好了。”李岩皱眉道。 “就他,”傅锦年云淡风轻道,“可以吗?” 李岩见傅锦年坚持,才点点头,“当然可以,但要等表演结束后,现在估计不行,观众都拭目以待了。” 傅锦年心下一凉,话锋一转道,“随机客户上台,我想上去,可以吗?” 李岩一惊,这舞台上的m玩物有什么值得傅锦年提起兴趣的,他也比不上之前几场那几个m玩物纤细的身材,唯一可取的也就是肌肉线条不错了,但一看就不干净了,也不知道怎么被选进来的。 难不成有什么天赋异禀之处。 “好,我操作一下,”李岩招了招手,呼来了身后的管理人,耳语了几句,就退下了。 “灯光我打低一点,你别靠他太近,这个一看就是个烈性子,不然也不会捆住的。”李岩絮絮叨叨着注意事项。 傅锦年这都听进去了,但目光一直停留在舞台上的安殊身上,毋庸置疑,安殊的骨骼肌肉条理依旧很完美,一种野性的美,不然当初一不会提起兴趣创作。 在昏暗灯光的招摇下,更加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眼神中满是对作品的欣赏。 傅锦年顺其自然的被暗箱操作,被抽选到作为幸运嘉宾上台了,由于灯光黄晕晕的,唯一的光束打在了安殊身上。 傅锦年就算仅带着观赏性的面具,也看不清楚模样。 俨然栖身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小皮鞭上的钻石吊坠若隐若现,吸引着观众的眼球。 凑近一看,舞台上安殊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被黑布遮住的眼珠子也在疯狂的滚动,整张脸处于一种濒临歇斯底里的愤怒与不安中。 像是一个不认命不屈服的临刑者。 而舞台上的安殊听着周围的声音,全身不适的扭动起来,但也于事无补,当他想到之前来过会所,所看到的猎奇表演,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浑身的肌肉紧绷又乏力,只是被吊着撑住。 啪——啪啪啪—— 特质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第一感觉并不是疼,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酸爽,席卷全身。 就连某些部位也不落下,被恶意对待,轻抚、鞭打、拨弄,如丝丝电流滑过,麻痹感遍布全身,那种脱离掌控的控制感,安殊强忍着不适。 然而这一切没有换来消停,而是再一次的征途。 接连不断的高强度伴随着强烈的羞耻感,一次又一次的体验无法剥离出生理反应带来的快感。 这次是温润的指尖,不是带有技巧的鞭挞。 傅锦年不太了解这方面,但硬着头皮上了,又怕上手没轻没重,毕竟调教师鞭打下去,除了微微的红痕,并没有其他不适。 但还的演下去,这不是他能结束的演出,硬着头皮上了,也是为了将人以最小的伤害程度救下。 漫长的演出终有谢幕的时候,精疲力尽的安殊也躺在了毛毯上,一动不动。 傅锦年让陆闻扛回了房间,房间是以李岩的名义开的。 看着解开眼睛上黑布的安殊,经此一劫的他,已然睡过去,巨大的打击像是让他一蹶不振了。 像是无法接受而昏睡过去逃避现实。 傅锦年此刻也清楚了,这背后之人远比自己想的更肆无忌惮一样,在京城还有势力如此之大,还能只手遮天到如此地步,甚至完全将安家那样大的家族都不放眼里。 放眼京城,还有几家能做到,还猖狂到如此地步。 “人怎么样?”傅锦年夹着烟,问道。 “睡着了,身体极度缺水,看样子是一直没吃。”陆闻带着烟灰缸走了过来。 傅锦年掐灭手中只抽了一半的烟,掸了掸手。 “我们要带出去的话,难度有点大,但还是能应对的,那几个保安,身上有纹身,看体格,有点像海外的雇佣兵。”陆闻一路上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 “人我们不能带走,不然就功亏一篑了。”傅锦年低着头。 “事情闹大了,才好查,就这么结束了,才是真结束了。” 郊区的某处垃圾场。 “最后定位是这里吗?”顾衔岳紧锁眉头,自安殊失踪后,一直在寻找线索,即使知道可能和那里有关系,但没有确切证据也没办法拿到搜查令。 “是这,根据监控显示,车辆一直开到这里就没有了,车辆的定位也是这个范围。”警员说。 顾衔岳扫视了一眼这个废弃的垃圾场,占地面积极大,各种垃圾都有,场地负责人也没有,早就荒废了。 “找——”顾衔岳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找证据。 命令一下达,所有到场的警员就开始了行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没什么进展。 顾衔岳却收到了傅锦年的信息,短短几字,脸色一沉。 发完消息的傅锦年,就躺在了沙发上,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看顾警司的了。 原本息屏的手机倏然又亮了起来,傅锦年觑见后,拿来看了,是温晏晞发来的信息,问今晚想吃什么,他今天正常下班,可以在家烧。 傅锦年回消息的时候,面带笑容,那是一种平和又不失温度的笑,敲打出来的字,都像是自带着满满的爱的标志。 陆闻喝了一口水,将沙发上嘴角轻扬,笑意如春风般沁人心脾的傅锦年尽收眼底,不自觉的捏紧了玻璃杯。 说不上来的烦闷,所幸避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但心里早就乱了。 不由得多喝了几口,缓解口干舌燥。 【肉沫茄子,宫保虾球,香菇炒油菜,可乐鸡翅这四道怎么样?还不够的话,我再买点鱼。】 【够多了,去超市买太多,不好拿,我会心疼的。】 【那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好,处理完就回来,对了去超市顺便再买点那个吧,我记得床头柜那只剩半盒了】 【什么口味?荔枝吗?还是……】 【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结束了一番日常调戏后,傅锦年才放下手机,却无意中觑见一旁笔直站立的陆闻,一时怔住了,记得明明刚才还不在这,这么悄无声息的就过来了。 不过也没多想,站起身瞧里屋看几眼,见没有动静就作罢了,眼下只希望顾衔岳快点,别让他赶不上回家吃热乎的饭菜。 那边的顾衔岳也焦头烂额的寻找,场地太大,东西太杂,一时间还真没翻找到。 第56章 但定位是不会错的,车就在这,找不到里面的证据,拿不到搜查令,安殊也不能被带出来。 那间会所,顾衔岳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去查了,表面看还真没什么大问题,但它就像一夜之间崛起的,疑点太多,背后的势力看的也不清楚,明面上是李岩牵头的,但背后的人看不清。 无疑这趟浑水太深了,他一个顾家都得思忖,该不该涔这趟浑水,但这也是机遇,就看他能不能拿在手上了。 第52章 屋外的阳光被厚重的帘布遮挡,室内的空间封闭又干闷,灯光透过头顶的吊灯散发光辉,照亮了整间满是画作的屋子。 “那个死条子,就这么放走了?”说话的人即使衣冠楚楚也遮掩不住身上那股往外冒的邪气,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盯了我们这么久,就轻飘飘的放了。” “不放人?等着搜查令上门?”气定神闲的男人拿着画笔,在为画架上的创作品做最后的润色。 “证据都销毁了,他们没证据怎么上门?”沙发上的男人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晃了晃,嘴角咧着笑道,“不是说华国最讲究流程吗?难不成敢先斩后奏?” “太招摇了,引起注意了是早晚的事,但不能是现在。”欣赏了一会完工的画作,才放置了手中的画笔。 起身站起来,那男人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围裙,上面粘上了斑斑点点的油彩,高眉深目,轮廓深刻的一张混血骨相脸,不似西方的粗糙的皮肤,反而细腻光滑的,结合的恰到好处,尤其一双湛蓝眼眸,与之对视,像是在望着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令人心生向往并沉浸之中。 修长的腿型,每走一步都像极了在t台走秀,几步就走到了另一个衣装革领的男人身边。 被轻轻以示警戒的拍了肩膀的男人低头不再说话,手中把玩的酒杯随意得被放下,桌子上轻轻摇晃的红酒也滴落出来。 “安分一点,这里不是国外,也不是你的屠宰场,收起那一套,入乡随俗。”随着肩膀上的施压消失,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才缓缓点头。 身上的痞气也顷刻间收敛起来,像极了在更凶残的野兽面前俯首称臣。 傅锦年接到顾衔岳的电话已然是下午了,证据早就被销毁掉了,留在那的不过是对他们的挑衅,这像是故意捉弄他们一样,给了充满诱惑的鱼饵,却发现不过是玩笑一场。 顾衔岳也是第一次被这么整,说起话来也是咬牙切齿,看来是记恨上了。 整了这么一大出,却落得如此谢幕,属实窝火,这像是对公安的一种无形的挑衅,对法律的嗤之以鼻。 “怎么了?”陆闻瞧见傅锦年自接到电话后,脸色就阴沉沉的,不大好看。 “他这顿算白挨了。”傅锦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安殊,轻描淡写道,“证据没了。” “可是他身上的伤和这些——不够吗?”陆闻紧锁眉头的说。 “你忘了现场的观众了吗?这个表演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这里面涉及到太多了,没人敢轻举妄动,除非你先想触碰现场所有人的利益。”傅锦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烨烨发光,陷入了沉思。 白忙活一场,傅锦年越发好奇这背后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了,有这么大手笔。 温晏晞回家的时候,打开门入目的就是空荡荡的客厅,除了前来热烈迎接的一月,并无其他,有一瞬间的失落却又转瞬即逝,将刚从附近的超市买来的蔬菜和肉食整理好,放置入冰箱。 而剩下的生活用品,被温晏晞一部分放在了茶几抽屉里和卧室床头柜里。 当一切准备好,开始娴熟的准备晚饭之前,看了一眼手机,并无任何未读消息,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起码人还是会回来吃饭,就够了。 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是众所周知的话。 温晏晞自从去了海城上学后,厨艺一直随着年纪增长,而越发精进,虽比不上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平,但家常菜的水平也是顶尖的。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傅锦年,正好卡在了菜刚上桌的时候,不早不迟,正正好。 “我回来了。”傅锦年脱去大衣,挂在一进门的衣架上,穿上鞋架上的米黄色印卡通人物的棉拖。 “路上堵车,从大路上一直堵,好在司机技术不错,紧赶慢赶的最终赶回来了。”傅锦年边说边径直往厨房走。 迎面对上了端最后一盘菜的温晏晞,还是一如既往的恬静,“吃饭吧,都好了。” 两人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在饭桌上各自说着今天的事,傅锦年当然隐藏了一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也仅是挑着有趣的说。 傅锦年和温晏晞相处模式,像极了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 “陆闻就是你的司机吗?”温晏晞神情自然道,“我之前没见过他。” “对,最近是我的司机,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傅锦年咬了一口茄子,满□□香很满足。 “没什么,就是瞧这身手不错,还年轻。”说的云淡风轻的,但傅锦年敏感的察觉到不对,许是多年的恋爱经验,告诉他这很不对劲。 “部队的,都这身体素质,”傅锦年想了一下,“是挺年轻的,比我小两岁了。” 温晏晞哦了一声,算是听进去了。 “你不会吃醋吧?”傅锦年笑嘻嘻的抬头道,但刚想说他们之前没什么,却又顿住了。 “没有。” “真的吗?”傅锦年双手撑着脸,眯着眼投向温晏晞,眼神充满了打趣的意味。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锦年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是,“假话了?” “我一点都没有吃醋,不在意就是纯好奇。”温晏晞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傅锦年噗嗤笑出来声,又开口道,“那真话了?” 温晏晞想了下,双手握在一起,眼睛闭上,像是在生日蛋糕面前许愿一样关注,缓缓开口,“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周围没有任何男性出现,如果有的话,只能有我一个。”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冰冷冷的暴戾。 傅锦年笑出了声,打趣道,“你不知道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吗?” “那你会实现我的愿望吗?”温晏晞一脸诚恳的问,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傅锦年。 “我要好好想想,轻易实现的就不叫愿望了。”傅锦年调皮的回道,“不过是你的话,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温晏晞反问道。 “当然不一样,我们可以要结婚的。”傅锦年的语气懒散又真诚。 温晏晞神情滞了一瞬,喃喃道,“什么时候?” 温晏晞的目光如湛蓝的大海,乍一看如同马尔代夫海滩清澈见底的湖面,往深处一看却被这美轮美奂的大海映照下的蓝天白云给深深地吸引住。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傅锦年拿起一看,是父亲的电话,傅父一般不会轻易打电话来,除非有重要的事。 傅锦年瞬间脸色严肃起来,起身拿着手机就往外走,拿上衣架上的大衣后,才回头和跟上来温晏晞解释道,“我先回趟家,别送我了,这么近。” “我和你一起。”温晏晞眼神坚定的跟傅锦年。 傅锦年迟疑了一瞬,想了很多,最终点了点头,“好,你穿件外套吧,外面冷。” 既然他有了和温晏晞步入婚姻的想法,那家里的事情迟早也会接触,那就趁这个时候,适应一下吧,这时候的傅父也许还没那么爱挑刺。 “爸?”傅锦年赶着回来,还带上了温晏晞,和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傅父来了一场大眼瞪小眼,“怎么了?” 傅父看到了傅锦年身后的温晏晞,面上不说,但眼神躲避开了,“这几天不着家,打电话问问。” “吓死我了,爸。”傅锦年这才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了,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都打电话给他这个不着调的儿子了。 人都来了没有再回去的意思,反正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对了,爸,我给你介绍一下,温晏晞,我现在的交往对象。”傅锦年想着大大方方介绍,也是第一次公开到傅父面前。 傅父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瞧了他们一眼。 傅锦年有些急了,什么意思,不满意? “爸,你不是让我安定下来吗?现在你又反悔了?”傅锦年嘟囔抱怨道,“您这么大,怎么也说一出是一出。” 傅父一副想要发火却瞧见外人在场又压了回去。 “吃过饭了吗?”傅父话锋一转问道。 傅锦年瞥到餐桌上的晚餐,谈不上丰盛,但却满满一桌,显然傅父这通电话,是喊他回家吃饭的,但这通知的时间也太紧了,显得像是即兴的。 傅锦年却想着没事就准备和温晏晞回去,但不知道是不是会错了意,温晏晞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还没了,伯父。” 第57章 “一起吃吧。”傅父愣了两秒才说话。 好在两人刚才在温宅没吃几口,要不然吃两家饭,可没两个胃。 饭桌上气氛一度尴尬,傅锦年本不打算回家吃的,以为有要紧的事情才回来,但眼下已经上桌了。 餐桌上当晚菜大部分都是傅锦年爱吃的,但此刻他没什么胃口,但面对一直给自己夹菜的温晏晞,没胃口也吃了几口。 傅父时不时瞥了几眼,有一种自家白菜被偷的既视感,吃顿饭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爸,这菜有这么咸吗?” 傅父如鲠在喉,瞪了一眼傅锦年,清了清嗓子道,“就你话多,好好吃饭,寝不言食 不语。” 傅锦年一愣,“我才刚说了一句,你都怼了我三句了。” 眼见傅父脖子涨红了,傅锦年立刻低头吃饭,说不过就躲。 倒是温晏晞在桌下偷偷的拉起了傅锦年的手,以示安慰。 这点小动作,压根逃不过慧眼如炬的傅父,但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就妥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样何尝不算一种稳定了,兜兜转转还是他,傅父只是想着,过去就过去吧,没必要了。 第53章 次日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撒入进来。 床榻上的傅锦年睁开了眼,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只是身体在生物钟的指挥下,开机了,但大脑依旧属于宕机状态。 他缓缓回过头,仿佛看见了更加年轻,甚至是学生时代的温晏晞静静地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青涩的笑容和别扭的表情汇聚在一张满是胶原蛋白青春活力的脸上。 而且还甜腻腻的抱在一起,言语中那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怎么回事?傅锦年轻轻摇晃着沉重的脑袋,做梦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然幻想出温晏晞小时候的样子,这倒跟现在的样子差别好大。 大脑的思绪一直飘啊飘,一些从来没有的画面,也慢慢的浮现在脑海中,熟悉的,陌生的都通通一股脑的炸开。 后脑勺忽然隐隐作疼,面容扭曲起来,这些画面怎么回事,不是做梦吗?怎么还这么疼。 睡在一张床的温晏晞,察觉到瑟瑟发抖的怀中人,猛的惊醒了,他一手柔和揽住对方,一手轻轻地拍了拍后背。 “怎么了?”刚醒来的温晏晞低沉地嗓音传到了傅锦年的耳边。 “疼——”傅锦年说不上来,脸上也因此冒了汗,虚弱无力的靠着温晏晞结实的胸肌。 没似以往调侃极几句健美的胸肌,紧实的肌肉,而仅仅是依偎着。 “哪里疼?”温晏晞循序渐进的问着,紧缩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不知道,就是疼。”傅锦年像极了逃避一切的幼童,只是张整张脸埋在温晏晞侧颈上,呼出的热气不断的拍打着对方的颈肉。 早上本就是欲望最浓烈的时候,温晏晞也只是捏紧了一只手,来压制住。 “我好像做梦了。” “什么梦?噩梦吗?”温晏晞紧紧的搂着全身靠过来的傅锦年。 傅锦年眼神依旧迷茫,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还是开口了,“我在梦里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像个严肃的小古板,一点也不想你现在这样,梦里你还不跟我玩,我一直追着追着——” “然后了?”温晏晞抱住傅锦年的手一顿,但还是平静了语气问道。 “然后——不记得了——”傅锦年语气轻飘飘的,“后面好乱——好多面面——看不清——像雪花碎片一样。” “那就不想了。”温晏晞低垂了眼眸,敛下了情绪。 “但我记得,我梦里的你好漂亮,像一个精致的玻璃娃娃,我好喜欢,真的好喜欢——”傅锦年眼里荡出了一点笑意。 “玻璃娃娃?” “对,要小心翼翼的对待,不然就不见了——” 温晏晞察觉到傅锦年意识还是迷迷瞪瞪的,说出的话语也是颠三倒四的,但他也不说什么,就是静静地陪着,享受这水月镜花的时光。 难道是因为他,那些失忆的画面才开始不断的涌现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回想起曾经的时光,但那些不好的回忆是不是也会浮现。 温晏晞夜宿傅家,也算是让傅父认下他,眼下傅家的事情,在京城圈里可是传遍了,温家虽比不上圈子里的其他家族在京城的地位,但在海城却大不一样。 海城的温家那在圈子里也算顶层的,但在京城却是不够看的。 “我不是在做梦?”傅锦年倏然惊醒,头脑也逐渐清晰起来,梦境和现实一下子没分开,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 “我好像说了很多胡话。”傅锦年嘟囔道,“你怎么没阻止我?好丢人的。” “只有我听见了,不丢人。”温晏晞笑道,“还疼吗?” 傅锦年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道,“好多了,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指针显示九点多了,“该起来了。” “不再睡一会吗?”温晏晞看着傅锦年担心的说,“脸色不太好。” “没事,可能睡多了,不然怎么会做梦了。”傅锦年自我安慰,并不在意,只觉得不过是梦境扰人罢了,谁会害怕一个梦而已。 “好。”温晏晞的声音淡淡的。 华严璀被检察院请去喝茶的短短几天,就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胡子拉碴的一看就好几天没有清理了,两眼一睁开,就是问询,翻来覆去的扯着东西来回说,来回问,就想找到漏洞。 他这些天一直在配合调查,但精神和身体都不免劳累了。 检察院的人进进出出,财务室里住着的都是身着制服的人员,有条不絮的翻找资料并核查。 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被调查,人心惶惶的,华严璀作为老板,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带头慌张起来,就完了。 所以一被放出来,就来了公司处理积累的事情。 还在公司的得力干将是靠谱的。 “华总,这是这些天还没签字的文件,您过目下。”说话的人是高薪聘请回国的副总,也是华严璀最为看中的一个。 “辛苦了,等这段时间忙完,奖金和假期都不会少的。”华严璀一直以来对人才都很大方,工作效率和能力摆在那。 等忙的差不多了,华严璀就回家了,不是和傅瑞珩的房子,而是自己的在京城的独栋别墅。 一路上,华严璀都在思考,这件事的起始。 这么大阵仗也是这件事涉及到傅瑞珩了,华严璀心里清楚,这是有人专门搞出来的,这事本不大,但一牵扯到官商,再加上最近严打,又扯出华家以前的营生。 这一套下来,不死都得扒成皮,能用钱解决的,那对华严璀来说都不是个事。 但他知道,华家并不是这次主要目标,他们只不过想借此撬动傅瑞珩。 他和傅瑞珩的关系不清不楚,但也没拿到台面上说。 华家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洗白上岸,要说没有傅瑞珩的推波助澜,怕是也没人信,但是要是想为了把傅瑞珩拉下去,来想让华家松口,他是第一个不同意。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这一但松口,这后面不知道有什么等待着了。 这件事撑死了,只要他不松口,咬死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华严璀也做不出把傅瑞珩拉下来,多年感情不必说,他也没傻到以为拖一个人下水,他以及华家就能全身而退了。 推门而入后,屋内灯火通明。 “爸,你怎么回来了。”华严璀一进门就见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老人,坐在沙发上。 即使满头白发也遮掩不住老人眼角的精光。 浑身散发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有的,即使老了,也无法遮掩住一二。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在国外坐得住?”老人嘴里虽不留情面,但还是对唯一的独子还是有着一丝温情,不然也不会得知消息后,就可以飞回来。 老人当年是从众多私生子里拼杀出来的,才有了如今的华家。 仅有一个能力出众的华严璀,就可以了,他经历的,没必要再在孩子身上来一遍。 华严璀没有反驳,只是走近了几步,淡淡的说,“不是刚做过手术吗?身体怎么样?” 见独子只是关心身体,年过半百的老人也柔和了下来,长叹一口气,“很成功,你别担心,我带着医疗队回来了,我就是不放心你,这件事闹得太大了。” 老人话锋一转道,“和傅家关系再好,你也是姓华,对他们来说你也是外人。” 华严璀知道父亲的意思,这些年,父亲并未阻止过他和傅瑞珩的往来,甚至对他们之前的事情也做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程度。 “我知道,这次他们的目标不在华家,是冲着傅家去的。” “你真的知道?”老人敛下了眼中的精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第58章 华严璀一抬头对上了老人的目光,反问道,“什么?” “牧家可是打算和傅家联姻了,你猜他们选的是谁?是还躺在医院的植物人还是不成器的小儿子?” 华严璀的目光掠过一丝的惊讶,但很快被克制住了,“这也算是一个解决办法。” “你真这么想?”知子莫如父,平平淡淡的反问后,“你最好是这么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之前没催你也是看你一直心无旁骛的搞事业,公司现在发展的不错,也走上正轨了,你也该进行人生的下一步了,之前怎么玩我都随你,男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不强求你,但经此一事,你要想明白一点。” 父亲语重心长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华严璀耳里。 “我知道了。”华严璀回道。 就连老人离开了,华严璀都还没回过神,身体本就疲惫不堪,精神也快撑不住了,家里空荡荡的,除了保姆也没什么人。 父亲的话中有话,像是早就未卜先知似的,而且人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比他还清楚,这是有多少耳目在他身边。 他和傅瑞珩的关系,不好说,他们之间太过于复杂了,纵横交错的纠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他们之前混乱的关系。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次事情,需要给他们的关系重新定义一下了。 第54章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时间不多了,孔部长。”傅瑞珩笑的很是得体,和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并无差别。 尤其今天可是经过梳洗和稍作打扮的,人一下子就容光焕发了,但依旧脸上有些细枝末节彰显出瘦了。 “你的嘴可真严,这么多天了,你一个字都不说,要是平常那些进来的,哪一个不吓的精神失常,要不就趁没抓到之前,一了百了,算是保住了家,要不就是把别人供出来,以求自保,你倒是嘴硬的很,就这么相信华严璀。”孔川咬牙切齿的说,他查了那么久,本以为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只要顺杆往上查,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哪想到全是铜墙铁壁,这么多天算是白通宵了。 “你们俩的嘴都一个样,硬的很,他不说你也不说,搞了半天,看了场笑话。” “孔部长,你不能因为上级的压迫,你就把怒气发泄到我这个清清白白的为民服务的官员身上,你不去找那个虚假的举报人,怎么还——” 傅瑞珩心情好,话也多了,也不顾及什么,反正再有几分他就得出去了。 一叠文件被他随手扔到了桌子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在审讯室里回荡着。 剑拔弩张的俩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在笑,一个怒目圆瞪,场面滑稽得很。 “走吧,傅市长,你可是第一个干干净净出去的。”孔川皮笑肉不笑道,“外面的记者可都等着你了。” “那还不是多亏了孔部长的调查,才能还我一个清清白白。”傅瑞珩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我真的好奇,孔部长这么咬死我不放,到底是因为谁?” “孔部长是跟母亲姓的吧,我记得。” 孔川一怔,而傅瑞珩已推门而出了,徒留孔川在房间内眉头紧锁起来。 走出检察院的门,门口的媒体就蜂拥而上的想要拿到第一手采访。 傅瑞珩也知道这次全头全尾的出来,都是多方博弈的结果。 出来后需要打理的关系也多了,好在他早就适应了,就是心中的烦闷在心里,面具戴久了,都快忘了他自由的时候。 也好在他本就心思缜密,当傅锦皓出事后,他就察觉到不对,对方像极了做好了万全准备,查的每一条线索都被迫中断。 在京城有这么大势力的,傅瑞珩知道没几家,但他们之间也不会到了撕破脸的程度,除非有其他势力加入,还下这么重的手。 所以之后,他就一直小心谨慎,果然他们的目标是傅家,这是多大的仇,不顾一切的想要摧毁。 先不说京城没几家敢有这实力找死,那就只有世仇的原因了,慢慢查,总能查到,眼下不就出来了吗? 孔川整个人就是突破口,但也不排除是背后之人放出的鱼饵。 这次事件一出,舆论上也会提高他的地位,算是因祸得福吗? 不好说,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 傅瑞珩一放出来,还官复原职,各大娱乐记者也对这个事件进行报道,深度挖掘,发现实名举报之人的用心险恶,舆论得到了反转,一时间傅瑞珩的口碑也不断的攀升起来。 回到傅宅的傅瑞珩就见到了傅锦年和他身后的温晏晞,只是短暂的一怔。 傅锦年还相互介绍了一下,俩人也算认识了,傅瑞珩不像傅父,厌恶的情绪挂在脸上,而是一切以傅锦年的喜好为主,爱屋及乌。 “父亲没说什么,就把人领回来了?”傅瑞珩是贴着耳对傅锦年说的。 “没有,算是接受了。”傅锦年摸了摸下巴。“可能是想开了,再说爸不是一直劝我安定下来,我觉得他很好,各方面都很稳定,挺好的。” 傅瑞珩听着,没做评价。 傅锦年这才想起正事跟大哥说,“大哥,爸要你和牧家联姻,你知道吗?” 傅瑞珩顿了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他在里面的时候就听陆胤峥说了,傅家这一辈都还没结婚,他作为老大,也是承担了家族的重任和责任。 牧家也算是合格的联姻对象,牧时熠这几年扛起了牧家,虽不从政,但牧家在官场上的作用,也不小,是个不可多得的合作伙伴。 傅锦年还想问问大哥和华严璀之间的事情,但又觉得,这种事情,他一个弟弟不大好开口,就没再说了。 作为庆祝,今晚傅家热火朝天的准备丰盛的晚餐,还喊上了陆胤峥和牧家两兄妹,都是出过力把傅瑞珩完完全全从里面带出来的功臣。 牧家两兄妹傅锦年是见过的,今天也是衣着得体的很。 牧时熠的妹妹,牧童漂亮的很,更特别的是她身上透露的气息,像一股清新的风,纯净无邪,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受到纯真美好。 说话也是温柔细语的,很符合大家闺秀的形象,但也更像是被哥哥过度保护的样子。 牧童虽然看出傅锦年和温晏晞关系不一般,但她只是好奇的看了看,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傅瑞珩一走过来,牧童就娇羞的低着头,还是牧时熠开口道,“牧童,我妹妹,毕业后一直在福利院工作,之前你们见面就是在慈善晚会上见过吧。” 傅瑞珩也很自然的接过话,“晚会上的演讲很动人,孩子们上台表演,我还记得还配合上了手语,那个孩子” “对,小梅聋哑孤儿,我当时就想鼓足她的信心,没想到你留意到了。” 话匣子打开后,牧时熠和傅锦年也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你朋友?”牧时熠眼神瞥到了一旁的温晏晞,瞧着陌生,但他的视线又一直紧盯着傅锦年。 “未婚夫。” 牧时熠一愣,显然不信,他知道傅家的家风,怎么会——但又想到了关于傅锦年的一些流言,又不得不信。 傅家老爷子对傅锦年那不是一点半点的宽容,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了,没想到这么大了还这么宠着。 饭桌上反正没傅锦年什么事情,他就安安分分的和温晏晞一起吃顿饭。 “这顿饭不仅是为了接风的,也是想着你们的婚事先定下来吧。”傅父一开口,桌上的人都投了目光过来。 傅瑞珩嗯了一声,“好。” 牧童脖子到脸都微微泛红,为了遮掩只好微微低头,倒是牧时熠朗朗开口道,“好,我家妹子面皮薄,婚约的话定在小妹的下个月的生日宴吧,双喜临门怎么样?” 傅父抬头看了一眼大哥,“怎么样?用空吗?” 傅瑞珩思忖片刻后,才开口道,“太快了吧,这个节骨眼上——” 傅父却打断了大哥意犹未尽的话语,“下个月订婚不算快了,我跟你母亲从相知相识不过一周就定了婚,婚后不也很好。” 傅父本想以自身的例子劝服大哥,但瞧大哥的目光却不那么自然。 牧时熠在这时有打了圆场,“傅老,我们也是婚恋自由的时代,要是傅大有什么顾虑,我也是能理解,毕竟他们也没相处多久,不然就先相处看看,订婚不急,要是感情好了,直接结婚,我也没什么话说。” 这一下就是把这庄婚事给定下来了,牧童悄悄地拉扯了一旁的牧时熠,他却反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兄妹两感情真好,牧童能养成如此天真烂漫的性格,他这个哥哥做的太到位了,一点风雨都没有淋到她身上过。 倒是这顿饭上,陆胤峥一直不停的看手机,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吃到一半就因为急事就走了,傅父虽然不悦,但一看这孩子心神不宁的样子就算了。 饭后,傅锦年放不下一个人的温晏晞,“今晚回家住吧。” 第59章 “你了?”温晏晞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而是先反问道。 “你想我陪你回家吗?”傅锦年直直地盯着温晏看过去。 “你不想?” 傅锦年察觉到温晏晞这段时间老是说反话,有一种别致的傲娇感,傅锦年觉得很特殊,也爱听。 “想想想,等我忙完就回去,给我先回去暖被窝,我回去可是要检查的。”说完还啾了一下温晏晞的侧脸,挥了挥手,这是要赶人的举动。 温晏晞一愣,眼中含着笑意,告别了其他人就走了。 “不跟他一起走?”傅父调侃道。 “那我走了。”傅锦年装作将要走却观察着傅父的表情,果然傅父脸上一沉。 “好了,我在家待一会,不急着走。”傅锦年这才笑着说。 傅瑞珩从门口走进来,“牧家俩兄妹也送走了。” 大哥一回来,瞬间就吸引了傅父的注意力。 “回来了?” “嗯” 傅父看着就家里就两个儿子在身边,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轻缓了下来,“牧家那女孩,不差,配你绰绰有余,你怎么想的?” “我会娶的。”傅瑞珩冷静的说,“但不是现在,我只是出来了,但背后的人还没找到,暂时还是别让牧家也牵扯进来。” 傅父看了好一会傅瑞珩,迟疑道,“真的?” 傅瑞珩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催了,”傅父说,“但你别冷着人家牧小姐,看得出来,她喜欢你,牧时熠可是不会让他妹妹吃亏的,你自己掂量着。” “我知道。” 第55章 这已经是苏景淮被关在家的第n天了,门口有保镖,家里有老管家和仆人,一天天,大门不能出,二门不怎么迈,作息过得规律又闲的发慌。 但是对于苏景淮还说,这几天禁闭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小少爷,吃饭了。”门口的吴妈敲了敲门喊道,“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藕圆子,可香了,还是刚出锅端上来的。” 趴在床上裹着被子的苏景淮,在短暂的纠结中,大声嚷嚷道,“我不吃饭,让我饿死算了。” “小少爷,人是铁饭是钢,不能不吃,”吴妈还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小少爷也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心疼也是真的,哪真能让小少爷饿着。 苏景淮已经大半天没吃饭了,昨晚没吃,现在中午也不准备吃,他要用绝食来威逼父亲和大哥,让他出去。 本来家里最疼他的母亲,和父亲一起去了国外,短时间回不来,家里就只有大哥和他。 自从有时间在家待着后,苏景淮畅享了很多和傅锦年巩固感情的方式,包括不仅限于去海岛旅游,吃烛光晚餐,大做一场等,想法都很好,就是一直被关在家里,没有施展的余地。 门外的吴妈没了声音,苏景淮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威胁了,不应该,吴妈不会一走了之的。 “怎么是你?”苏景淮瞧见直接推门而入的是苏景秦,又一个鲤鱼打挺的翻回了床上,装模装样起来。 “闹够了没,起来吃饭,要喊几次才听。”苏景秦可没吴妈的好脾气和心疼,满眼都是对魔童弟弟的不耐烦,长兄如父也是体验的淋漓尽致,但也苦不堪言,就如同对牛弹琴,鸡同鸭讲,想上手又怕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没闹,我只是正式的为自己的合法权益做努力,做辩护——”苏景淮大声的呐喊出来,虽说没理也要喊出三分来。 但瞧见苏景秦愈发阴沉的脸色,声音又陡然降低了一个度,怕大哥的基因还是刻在骨子里的,“我就是想出去,关在家我怎么为公司挣钱。” 说的一本正经的理所当然,但只有自己知道说的多么假模假样。 “出来吃饭,别撒娇了,”苏景秦严肃地吼了一声,“我不是吴妈吃你这一套,快起来。” “我不——”苏景淮脾气也倔,都这么大了,对大哥的余威应该也没有那么大了。 “你确定?”苏景秦的语气严肃起来,见苏景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哼了一声,啪的一声,推门出去了。 躲在被窝里的苏景淮这才露出一个头,伸出来往外望,眼见苏景秦真的离开了,才恍惚起来,他刚才太牛叉了。 他心里其实是发抖的,这次鼓起勇气也是真的很想出去,但buff只维持不到五分钟,就胆怯起来,家里只剩他和大哥,妈不在,底气少一半了。 再加上自从叶哥辞职离开公司后,大哥脾气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想到这,苏景淮才一跃而起,起身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苏景秦就这么放弃了,不像他往日的行事作风。 刚走到楼梯口,苏景淮就闻到了扑鼻的饭香味,以及魂牵梦绕的藕圆子香味。 “小少爷,下来了!”吴妈一眼看到了楼梯上的苏景淮,“果然还是大少爷有办法。” “没有,我不吃,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吃。”苏景淮大声囔囔道。 “那就别吃。”苏景秦淡淡的回复道,“吴妈,把盘子收了。” 苏景淮一听急了,“别收——” 噔噔地大步走下楼,“吴妈,放下,谁说我不吃了。” 吴妈慈爱的笑着看着咋咋呼呼的苏景淮,还跟小时候一样,“小少爷,都在了,还没端下去,对了我给你去盛饭,昨晚没吃,今天中午补回来。” 说着吴妈就去厨房盛饭了,一下子盛了一大碗饭,还嫌不够,刚想再加一勺。 “吴妈,够了,我要保持身材了。”苏景淮朝着厨房方向喊着。 “保持身材干什么?最近不是没有活动吗?”苏景秦抬头挑眉道。 “谁说有活动我才会保持身材,我一直都在保持身材好吧,这几天待在家里都长肉了,腹肌都没以前好看了。”苏景淮嘟囔着,他知道自己最能吸引傅锦年也就这些了,但也够了,他长得好看,所以当然希望傅锦年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放眼京城,有几个能比他这张脸高级的,好看的,那一眼万年的,况且还是天生丽质的,更没几个能比得上了,独一份的。 苏景秦一眼看破不说破,抛出了一句话,“这几天新闻看了吗?” “什么新闻?娱乐八卦吗?”苏景淮咬了一口藕圆子,脆爽的藕泥充斥在口腔里,“谁又塌房了?我认识吗?” “……” 苏景秦一时语塞,一度怀疑苏景淮这张老天赏饭和遗传爹妈优点的脸是全靠所剩无几的智商换来的。 上帝给他开了一扇窗,必然会关上一道门,不然太不公平了。 “那是什么?”苏景淮眨巴眨眼睛,怔怔道。 苏景秦一直觉得自己弟弟是一个脑袋空空的花瓶美人,好在有家庭的托底,不然早被虎视眈眈的人给吞噬殆尽了。 这不遇上个高级的猎人,就自己洗干净往里面跳,还自说自话的在脖子上套着绳子,还把另一头递给别人。 “没什么。”苏景秦淡淡的说。 苏景淮这才意识到苏景秦那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到底什么?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关在家,哪都没去,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苏景秦没说话,吃完饭后他还要去公司,这几天公司也不安生,尤其是关于以前的事情。 “我去上班了,想知道自己去查,”苏景秦理了理身上的西服,“能挖动我的人,你以为跟你一样吗?” 傅锦年之前忙着家里的事情,再加上又追到了温晏晞,之后就很少去叶承钧的工作室帮忙了,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搭把手。 学长的能力本来就足够了,傅锦年又让他往上走了走,工作室不大,但业务也发展的不错。 跟苏氏比那是没办法,但也算小有名气了,哪家公司是一蹴而就的,都是厚积薄发。 刚一下车,傅锦年还没走到停车场的电梯口,就被突然蹦出来的,帽子口罩墨镜冲锋衣遮的严严实实,从头到脚什么也不露出来的男人。 傅锦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旁的还没来及停车的陆闻见状,利索的拉了手刹后,解开安全带,车门没关上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你——”傅锦年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嵌入进来人的怀中,这香水味道,很熟悉,带着试探缓缓开口,“苏——景——淮?” “我好想你,今天一被放出来就来找你了。”苏景淮下巴蹭着傅锦年的侧颈处的软肉,很是怀念这种触感,仿佛他们一直没有分开过一样。 陆闻刚冲回来,想将苏景淮扯开,就看到了傅锦年的手势。 但苏景淮也看到了径直往他们来的人,墨镜下的眉毛挑了起来,直愣愣的看过去,语气不善,举高气昂道,“他是谁?” 边说边从头到脚的打量,评估着此人的着装打扮和容貌,在发现通通比不过自己后,才收回了目光。 “司机,”傅锦年被报的有点紧,拍了拍苏景淮的肩膀,让他松一松,转头对陆闻说,“先去停车吧,没事。” 第60章 “你怎么找到这的?”傅锦年还是很清醒的问道,“你要勒死我吗?再松一点。” “我想你,当然就知道你在哪。”苏景淮只是稍微松了一点点,他才舍不得松开了,闻着傅锦年身上淡淡的清冷香味。 “你敢再肉麻一点吗?”傅锦年无奈道。 “当然可以。”苏景淮吧唧了一口在傅锦年的脖子上,一个又大又红的草莓就镶嵌上去了。 “苏景淮——” 傅锦年刚喊完,就听到苏景淮示弱的声音,“我担心你,一整晚没睡,不敢发信息和打电话,怕你心情不好。” 傅锦年一怔,过了一会想张口说什么,到了最后又闭上了。 “我是不是说的让你不开心了,那我不说了,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没想到真在这遇到了,没有跟踪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声音越说越小,一字一句却被傅锦年听见心里了。 傅锦年对上那一副水汪汪装可怜的脸,一时间愣住了,他何尝不知道苏景淮是在故意让他心软,但就是这么没道理的心软了。 噗嗤一笑,转过头避开了那抹过于热烈的视线 “吃饭了吗?”傅锦年突兀的问道。 “没吃,最近在家待的有些胖了。”苏景淮嘟囔道,“肌肉都没以前紧实了。” 话锋一转道,“但我昨晚就开始健身了,不用一周就能重回巅峰状态的。” 看着苏景淮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傅锦年嘴角勾起了略微的弧度。 “走吧,我请你吃,”傅锦年说,“早饭不吃会低血糖的。” 第56章 “有什么想吃的吗?”傅锦年问着一旁同坐在后排的苏景淮。 “你陪我,吃什么都行。”苏景淮扮柔弱扮角色演上瘾了,那一套做作的小表情小动作,看的坐在主驾驶开车的陆闻,都闻到了满车四溢的绿茶味。 “好好说话,别贴这么近。”傅锦年推了推跟无骨蛇一样,缠着他的苏景淮,虽然也没用劲,但是还是推了推。 这朗朗白日,腻歪劲太过了。 “我在你车上,我又是你的人,我们贴这么近,怎么了,挨着谁了?”苏景淮噘着嘴嘟囔着。 “有人在,你安生一点,算我求你了,你以前也不这样,谁给你刺激受了?”傅锦年扶额道。 “人?车上除了我们,就一个司机,怎么了?”苏景淮说这么说,但眼神瞥了一眼,由于男人的警惕心和占有欲作祟,他对于这个司机一直很关注。 傅锦年挑选了一家餐厅,除了口味不错,更重要的是其实行会员制的,隐私性很好,毕竟苏景淮可是顶流,以前作为助理都小心谨慎,现在更是如此。 就怕一不小心,上热搜,要压下来也得费一番工夫。 两人落座后,见苏景淮一副小鸟依人,都听你的样子,傅锦年就点了几个苏景淮爱吃的,不油不腻的。 等上桌后,菜品摆了一桌。 “不和胃口吗?”傅锦年看着一直直愣愣的盯着他的苏景淮,叹了一口气,“我脸上有没有吃的。” “秀色可餐,我真不饿,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苏景淮小嘴一撅,“前几个月工作忙死了,好不容易歇下来,就想你陪陪我。” “别撒娇了,吃早饭。”傅锦年一副郎心似铁,不动如山的模样。 “不我喜欢吗?”苏景淮这些天在家里闭门思过,总算是摸清一点,傅锦年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他早该知道,只是之前一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给操控着,而他那是时候就是见不得傅锦年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导致走了很多弯路。 现在不会了,这不效果就是这么明显,原本还退避三舍的傅锦年,还不是又舍不得自己了。 傅锦年纵容着,除了这部分原因,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早饭无非是面点,汤水之类的,苏景淮为了保持身材,基本上断了碳水,但这次可是傅锦年陪着,也就垫吧吃了几口。 “没工作?”傅锦年问道,“你的行程安排了?” “往后延了,这个月都是空闲的状态,之前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休息。”苏景淮喝了一口刚榨出的零添加的豆浆,黏糊糊的粘在了上嘴唇,还略带暗示的,伸出来红润的舌头舔了舔。 “好好喝——”傅锦年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动作,只不过觉得没必要,跟一个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男孩计较,这有什么可计较的了。 “不喜欢吗?”苏景淮拖着长音的语调,一副祸国殃民的妖妃长相,而傅锦年就像极了表面看不动如山,内心水深火热的普通君王一样。 简直没眼看,傅锦年所幸避开了视线,桌上的手机这时突兀的响了起来。 傅锦年拿过看了一下,还没来及接通,就听到对面苏景淮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谁啊?不能当我面接吗?” 傅锦年气笑了,讪笑了几下,接通了来电,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谁啊?”苏景淮全程都盯着傅锦年接电话,没错过一点,这模样像极了原配追问不忠的丈夫在外有没有偷吃。 “一个朋友,帮我点忙的。”傅锦年反扣了电话,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的。 苏景淮将信将疑但没再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早饭本就花不了多长时间,半个小时都没到就差不多了。 “等会去哪?我送你。”傅锦年问。 “你去哪我就去哪。”苏景淮厚脸皮极了。 “别贫嘴了,不然你就直接打车回家或者喊人来接你。”傅锦年不吃这一套,接下来他还要办正事了,没功夫陪苏景淮玩。 已经心软退步了一次,第二次也没那么容易心软了。 “我就不,我今天就要陪着你,之前你一直陪我,我现在就要陪你一天,你赶不走我的。”苏景淮这幅势在必得的样子。 “……” 傅锦年的确低估了他的智商和情商,这两样东西都是用来换成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了。 “别闹,回家去。”傅锦年起身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我不,我就不。” 傅锦年辞色俱厉道,“你别逼我打电话给你哥,让他来带你走。” “我哥现在忙得很,到处出差,哪有空管我,都好几天都没回家了,”苏景淮满不在乎的说,眼睛直直地盯着傅锦年,生怕他下一秒就跑了。 “忙?”傅锦年不解。 “对啊,从早忙到晚,不是在上班的路上,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我都好久没见到他回家了,爸妈也是,这个节骨眼上还跑去国外度假去了,也没见他们这么喜欢度假。”苏景淮说着家长里短。 傅锦年真的是满脸无可奈何,苏景淮这一副听不进去好赖话的样子,会是厚着脸皮跟着。 当然了,苏景淮这些套路,全是他这几天在家左思右想出来的最佳战略。 有钱又有闲的苏景淮躺在床上,一直回忆和傅锦年之前朝夕相处的一年,他的大脑实在想不出他们之前有什么问题,苏景淮自信的觉得,一定是被人挑拨了,不然他们明明是天作之合的伴侣,怎么会渐行渐远了。 想到这,他为了找寻答案,把目光聚集到手机上的某款app。 在搜索页面,敲击了好几个字,又删掉了,来回纠结。 最后敲打出“男朋友最近有点冷淡,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帖子一发出,很快就排好队等着听八卦了。 【分,下一个。】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都得是,小妹妹别伤心,来姐姐的怀抱里。】 “我是男的,还有,我不喜欢你。” 【男的?】 【???我了去 ,刺激,蹲个屁股。】 【谁追谁?】 “当然是我男朋友追我,追了小半年了,对我可好了,我工作忙,他都会一直陪着我,怕我受凉,怕我累,还会开导我。” 【任何不以分手为目的求助,都是在秀恩爱!】 【有一说一,这男朋友哪里还有……】 【你男朋友这是得到了就不珍惜,渣男π_π】 “不是的,我男朋友很好,只是我脾气不好,上次吵架之后,男朋友才冷淡的。” 【……】 【具体冷淡在什么方面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说出来让大家看看⊙▽⊙】 【看到了基佬的拉扯……】 “很多方面,比如我不打电话过去,他不会主动打过来,在刚在一起那会,一天电话都没停过,微信消息也没断过,每天都给我发,还有他最近一直很忙,没时间陪我,却有时间陪其他人……更重要的是我们一个多月没有性生活了!” 【⊙▽⊙!我没看错吧,楼主你不是嫌弃男友冷淡,而是饥渴了?】 【是py嫌弃冷淡了吧?】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我看出来,这恋爱不是一般人能谈的,他们谈恋爱原来是谈这样的,长见识了。】 第61章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和谐?或者说你男朋友冷淡的原因不会是你活的问题吧?】 【哈哈哈哈……一针见血】 “py是什么?很和谐,我男朋友每次都受不了。” 【你男朋友受不了,他肾虚还是yw?】 【不会在床上说的吧?男人床上的话不能信……还有py=piyan】 【他急了,他男朋友不要他了。】 【这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就不珍惜,果然是名言警句。】 【要不试试给男友来点危机感了,让他知道你很受欢迎,从而改善关系。】 “我不用py谢谢,我男朋友人很好,是我脾气不好,他一直都很包容我,什么都陪我玩。” 【要不,试试喊出来,聊聊,这样不说,你男朋友也不知道。】 【楼主说他脾气不好,是有多不好?想知道你们吵架的原因。】 “喊出来参加过庆祝聚会,被一个贱人搅局了,男朋友还护着贱人,就不欢而散了。吵架的原因是就是男朋友冷淡了,只是最近太冷淡了。” 【贱人?这个用词用的妙,请问,你男友和贱人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吗?】 【你男友不会出轨了吧?故意冷淡逼你分手?】 【楼上,你真相了!】 “不是,男友没有出轨,是那个贱人故意引诱的,我男友那时候还是很爱我,都是那个贱人挑拨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一次” 【全都是中文字,怎么组合在一起,我有点看不懂。】 【同上,我在用放大镜逐字逐句的翻译。】 【让我捋一捋,一夜情≠出轨,家人吗是这个意思吗?】 【⊙▽⊙】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图.jpg】 【……】 【……】 【绝对真爱,两人锁死吧,祝好。】 【99】 【原来恋爱是这么谈的,难怪我单身到现在,哈哈哈哈,笑容中透露着疲惫.jpg】 【楼主怎么不说话了?】 【+1】 【+10086】 【上面全是看热闹的,链接在这,你去这个贴吧学习一下,作为过来人信我。】 【这有个老实人逮住……】 …… “谢谢,我明天就去堵他,试一试。” 第57章 “我真没想到你会找到这?” “我也没想到,竟然敢回国,伊森利?” 正在说话的了两人正面对面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一层都是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山清水秀的风景一览无遗,就连整个城市轮廓都尽收眼底。 “我都回国了,喊我中文名陆伊不就好了,干什么这么见外,我们怎么也算是同窗,不是吗?”陆伊笑道 “怎么不喝?是怕我动了什么手脚吗?” 嘴角那微微上扬起凉薄的笑意,湛蓝的双眸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见温晏晞一言不发也不动酒杯,他又轻笑了两声,“警备心还这么大,那你怎么还敢一个人找上我,不会我一回国,你就知道了吧?这么关心我?” “你回来干什么?”温晏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质问起来。 “腿在我身上,我想去那就去哪,还有就是你怕什么?” 陆伊穿着昂贵面料的睡衣,懒散揉了揉满头的棕色卷发,浑身透露出一股悠然自得的畅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晏晞注视着陆伊。 “你不会真正想问的是,傅家的事情我有没有参与吧?” 陆伊眯起眼睛,身体往前伸了一点,对着正襟危坐的温晏晞眯着眼打量起来。 面对温晏晞投射过来尖锐的眼神,他嗤笑了一声摇摇头道,“他们是陆姨的儿子,就算我要报复,首当其冲的也是那个老头子,不是吗?” “你没插手?”温晏晞还是不太信,能在京城搅浑水成这个地步,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个目的。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自证清白,你不能凭借莫须有的想法就觉得是我干的。” 温晏晞罕见的沉默了,“那你回国准备干什么?” 他还是揪着这个不放,一定要亲耳听到陆伊回国的真正目的。 “你想听什么,你在害怕我回来跟你抢傅锦年吗?” 温晏晞神色冷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对陆伊的话,不置可否。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他是陆姨的小儿子,也算是我表弟,我怎么会了?再说了当年不过年轻闹着玩,你后来不是也知道吗?”陆伊话锋一转,“不会到现在你都还在醋着这件事吧?” 温晏晞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只是淡淡开口道,“我不管你为什么回国,把你的心思收起来,就算不是我,傅瑞珩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说给我听的?你还是不相信我。”陆伊略微摇晃着香槟酒杯,里面的气泡争先恐后的往上冒。 “就算我相信,傅家那个也不会信。”温晏晞起身,不打算多做纠缠,言至于此。 “唉——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回国安安分分到现在,还被你们怀疑,早知道就呆在英国不回来了。” 温晏晞听到了,却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等温晏晞彻底走出这栋建筑,站在楼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陆伊,原本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顷刻间阴沉下来,慢慢的走向了角落里的被盖上白布的画架。 一把扯开,一副人物半身的画像徐徐展开。 阳光下,背景是盛开的栀子花,那画面中的少年,发丝如黑玉般透着光泽,脖颈处肌肤如瓷器瓶口般纤细,那栀子花在微风中,细细碎碎的飘落在少年的发丝、睫毛、鼻翼、唇瓣上,无一不在张扬着少年的气息,以及模糊又朦胧的感觉。 陆伊修长的指尖抚摸着上了画布上的少年轮廓,嘴里嘟囔着什么,双眼充满了迷恋的占有欲,那是一副陷入爱河无法自拔的模样。 要是温晏晞在场,他会立刻认出这幅油画上的少年,俨然就是学生时代的傅锦年,双眼如星星般闪耀。 咚咚咚—— “老板,他不见了。”门前的黑衣保镖低头说着。 “哼——他想死,那就让他死的干净点,别把我们扯进去。”陆伊淡淡道,眼神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即逝,“去处理干净吧,没用的东西。” “是。” 陆伊视线从未离开画布上的少年,一口一口的品尝着手中的香槟酒,越喝越兴奋。 脸颊也泛起了淡淡微醺之后的红晕。 本就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金丝睡衣,轻轻一解开,里面什么也没穿,赤条条的站立在油画前面,随即一口将香槟酒下肚,香槟杯也被随手放在一旁。 下一秒器官就来了感觉,对着画就开始了,伴随着低沉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一口浊气吐出,一团挥洒在画作上。 弄脏了画作上的洁白少年。 陆伊才心满意足的停手,看着被弄脏的画作,心里攀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阴暗心里。 然而这一切只是发生在温晏晞刚才待过的地方,更让他舒爽起来。 傅瑞珩自从出来了之后,还没跟华严璀联系过。 不仅因为忙着处理堆积的事物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还就是暂且不知道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纠缠多年的关系。 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开车来到了华严璀的私人大平层楼下,在车里呆了十几分钟,才缓缓推开门。 这栋楼,是一梯一户室的江景房,傅瑞珩以前有录入的指纹和人脸,一路也畅通无阻,但上电梯,却又忐忑起来。 即使他在官场上见人说人话,见鬼也说人话,得心应手的对待不同的人,但面对华严璀总是做不到,或许正是因为不一样,才会一直难以介怀。 电子门锁开门的声音不大,推门一进去,地板上散落的衣服,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傅瑞珩做不到心平气和,而且步伐也紊乱了很多。 他知道两人的关系谈不上忠贞,只是心照不宣的陪伴,但这是一次视觉的冲击,让他咬牙不语,指节发白,指甲嵌入掌心也毫无所察,怒火被不断的调息给短暂的按压下去。 眉头紧紧一拧,整张脸都阴森的很,仿佛下一秒就要怒火中烧,暴跳如雷。 走过客厅,看到沙发上,茶几上,餐桌上,阳台上的躺椅上凌乱的痕迹,显然是经历过某种剧烈运动的结果,以及半遮半掩的卧室门。 心中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在身居高位,修身养性的傅瑞珩身上了。 直到缓缓推开门,看到床上赤裸相依的两人,脑袋中一直维持平静稳重的弦却顷刻间崩断了。 但是在即将暴怒的边缘又被拉扯回来,他们本就不是单纯的关系,没有任何可以指责对方的理由,冷静了一下后缓缓的退了出来,只是拿起了茶几上开封的烟盒和打火机,走去了阳台。 然而床榻上的人也敏锐的感应到什么,虽然困意还是很重,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推了推身边的人,声音软的跟棉花一样,“我好像听到了开门声,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第62章 “听错了,这里只有我——” 华严璀呼吸微微一滞,随机立刻清醒过来,除了他只有另一个人可以畅通无阻的进来。 可是——怎么这个时候来,也没有给自己说一声,突然就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华总,你怎么了?” 刚才还依偎在华严璀身旁的人不满的嘟囔道,“是谁来了?” “穿上衣服立刻走。”说着华严璀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抛给了肤白貌美却赤裸的男人。 “可我还没洗澡,身上还很难受,就这样走——” 男人没见过这么赶人走的,明明昨天还那么亲昵火热的像是要焊死在他身上,但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难不成来的人是他老婆?! “这次给你三倍,马上走。” “好吧。”男人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乖巧道,“那我走了,华总。” 华严璀点点头,拿起手机直接转了钱,听到到账声音的男人喜笑颜开的亲了一口华严璀,就跑了。 虽说是跑,看着满屋子的激烈程度,一瘸一拐也属于正常范畴。 男人也想看看能让华总害怕成这样的人,却只看到了阳台上的一个背影,不像女人,到像个男人? 华严璀简单的套上了衣服后,出了卧室门,左右扫视一圈后,看着开着的阳台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完事了吗?”傅瑞珩吐出一口烟,压下了眼中的阴翳。 气氛有一丝尴尬,华严璀不知道怎么开口。 转过身的傅瑞珩盯着衣衫不整的华严璀,嘴里叼着眼,右手的指尖却剐蹭着脖颈处的草莓印记。 “怎么了?”华严璀想躲开,却被按住了,“你——” “是因为我最近没找你吗?”傅瑞珩的话语说的不明不白,云里雾里的。 “什么?” “没什么,之前忙着处理遗留的事情,还没来找你了,对了公司怎么样了?” “还好,公司也就那样,毕竟也是本地的纳税大户,再怎么也不敢耽误太久,我就被请着喝了几天茶,就被放出来了。” “里面有人刁难你吗?” 华严璀轻笑出声,“怎么?要给我报仇?” “所以有?” “没有,态度都挺正常的,正常的走了一趟流程。” “嗯。” 两人一言一语的聊着,华严璀诧异道,“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我都没来及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让人早点走吗?不让我遇到。” 华严璀一怔。 第58章 “你说什么?”傅瑞珩刚下楼,就听到手机那头的人说,傅锦年失踪了。 “陆闻了?”傅瑞珩眉头紧锁,他懊恼放松的太早了,这群人根本就是亡命之徒,虽不成气候,但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还这么猖狂。 “也失踪了,定位器显示在哪?” “郊区垃圾场?”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这次情况算是触碰到军方权益了……” “嗯,医院那边要盯着,我怕他们病急乱投医……” 傅瑞珩揉着眉毛,有条有序的下发任务,但事关弟弟,他做不到情绪稳定,只不过强撑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前几年傅家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才会导致这接二连三的祸事。 傅锦年醒来的时候,太阳穴发胀,额角突突的疼,双手双脚被麻绳绑起来,眼睛却无任何遮挡,环顾四周,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像这样的京城郊外都有十几个,而在他身旁的还陷入昏迷的苏景淮。 工厂却什么人也没有,空荡荡的。 望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傅锦年回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等等——”苏景淮紧紧的拉着傅锦年,盯着看了一会,“你请我吃早饭,礼尚往来,我也请你吃中饭。” “下次吧。” “下次是哪次,什么时候哪天?” 苏景淮刨根问底,誓不罢休的问法,傅锦年也恼火了,好心带来吃个饭,反被讹上了。 “苏景淮,我说了,下午有事,你自己先回去。” 话音未落,苏景淮的睫毛轻轻颤抖,承受不住泪的重量,在瓷白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透明的痕迹。 带着哭腔低着头道,“我知道了,我不惹你生气,你也别烦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们很久没有好好待在一起了,我知道当时是我的问题,我在改,我已经在改了,你能不能等等我——”那哭咽声伴随着话语而发出。 美人落泪,眼眶里裹挟着泪珠,只有一两滴才缓缓落下,不似痛哭流涕那样狼狈。 傅锦年不得不承认,苏景淮的演技真的是有了质的飞跃,当时那张极具攻击性的俊脸,也能有这么多情绪的变化,层层叠加。 如若不是傅锦年,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毕竟他曾经深度的了解苏景淮这个人。 傅锦年还是软下来声音,口袋里也没有纸巾,“好了,吃完中饭就可以了吧,别哭了,妆花了要是被狗仔拍到,你还要花钱买。” 苏景淮哽咽道,“我用了防水的化妆品,不会的,是不是很好看。”边说变眨巴眨巴眼睛。 “好看好看——”傅锦年的语气跟哄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距离午饭还有点时间,我们去看电影吧。”苏景淮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 傅锦年顿了顿,表情一僵,“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苏景淮点头的样子,像极了温晏晞的一月一样,狗里狗气的,吐着气,“反正距离午饭还早,看一场再出来逛逛,时间刚刚好。” “你忘了,你是大明星,信不信,你刚进电影院,狗仔就拍到了,明天八卦就出来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傅锦年扶额道,苏景淮天真的让他咋舌。 “不会的,是私人电影院。”苏景淮凑过来贴着耳朵说。 那声音酥酥麻麻的传过来,傅锦年一时间忘了推开不动声色贴近的苏景淮,反而被他偷亲了一口,侧颈处微微发麻。 傅锦年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苏景淮推着走了,含着笑意说,“那家隐私性可强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要是能回头看,傅锦年就能发现苏景淮坏笑和奸计得逞上扬的嘴角。 等到了地方,傅锦年有点印象,听李岩提过一嘴,这里也算是声色犬马的场地,与之相反的从外面看简简单单的黑色风格。 “这里?你确定?私人电影院怎么变会所了?”傅锦年扫视着,有种感觉,这里的建筑风格倒是和moona挺像的。 “可以看电影就是私人电影院,不是吗?” “强词夺理。”傅锦年无奈道。 苏景淮笑着不说话。 “你经常来?”傅锦年随口一问,苏景淮却紧张起来,像是被热恋的对象询问前任的状态,全身进入警戒。 “没有,我第一次来,朋友推荐的。”苏景淮边说边观察着傅锦年的反应。 “哦。” 轻飘飘的一句,才让苏景淮松下悬着的心,但转念又觉得傅锦年为什么不寻根问底,难道是不关心吗?一想到这,原本松下去的神经,又绷住了。 傅锦年是看不到苏景淮这么多变的情绪,他走进门就在看里面的风格,“这里的装修风格和上次那家餐厅差不多,是同一个设计师吗?” 苏景淮歪着头说,“好像都是国外的一个设计师,具体是谁我不记得,反正都是大哥对接的,怎么你喜欢这个装修风格?” “谈不上喜欢,就是感觉这个设计师审美不错,像是油画出生的设计师,这么设计风格很像中欧15世纪的,很少见了。”傅锦年看了一会。 苏景淮点点头,看来以后还得学一点油画方面的知识,不然没有话题粘合度,怎么让傅锦年浪子回头吃自己这个回头草。 身穿制服的标准美女长相的前台,微微鞠躬笑道,“这里是会员制的,请出示下会员卡。” “我报手机号……” “好的,这边请。” 随着手势走上了复古的电梯,傅锦年一路上都在看,眉头紧锁。 “怎么了?”苏景淮一直在观察傅锦年,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我有点好奇这里的老板了,装修风格还挺挺在线的,但这些走廊装饰却显得怪怪的。” “哪里怪?”苏景淮始终看不出,隔行如隔山,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说了,通俗的话来说,”傅锦年怕太过专业术语,苏景淮听不懂,才直白的说,“就是一个甜美的蛋糕,一挖开里面全是金属配件那种感觉,不伦不类的,像是两个人装修出来的,太割裂了,要不就是他太有想法,要么就是他精神分裂。” 苏景淮一怔,“你这个比喻,我都不敢吃蛋糕了。” “……”果然这个比喻还是太抽象了,都想抽他一巴掌了,却怕他舔手的无力感。 第63章 出了电梯包间很快就到,一层就三个包间,看来这家是关注质量而不是追求数量。 “隔音效果很好的,等会可以试试。”苏景淮似笑非笑的说。 傅锦年扶额,有种走入狼窝的错觉,“看什么电影。” “恐怖片。”苏景淮斩钉截铁道,网上说了看恐怖片,最适合情侣了,只要对方害怕就能理所当然的抱在一起。 傅锦年轻笑了一声,进去了,里面俨然一个两室一厅的家居房,要不是知道自己来的是会所,不然还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电视已经开了,是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茶几上,放满了水果和酒水,连气温都控制的刚刚好。 傅锦年脱下了外胎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边走边打量里面的布局,里面一道门虚掩着,迷迷糊糊看到床上的红色什么,不真切。 “开始了。” 傅锦年闻言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恐怖电影,而房间的灯光也调的很暗,唯一的亮光就是电视屏幕发出的。 这个氛围感很足。 傅锦年全程带入不进去,倒是一旁的苏景淮上蹿下跳,双手抱紧双脚贴着傅锦年,随着音效一颤一颤的。 胆子小还要看恐怖片,还是这个应景的氛围。 苏景淮尝试勇敢一下,真的只是一下,然后在下一个突脸镜头,就哇的乱叫,搂着傅锦年的腰,煞白的小脸靠在他的侧颈处。 “都是假的,都是道具,没有鬼的,别自己吓自己。” “真的吗?我控制不住。”苏景淮都快哭出来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也是被自己气哭了。 电视上画面正在给停电后昏暗的房屋一个特写,然后下一秒屋外电闪雷鸣中下起了淋淋大雨,在一闪一闪的路灯下,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出现,随着镜头来到了那间木屋门口。 特写又给到了门外的门铃按钮,突然一声刺耳的“叮叮——”像用指甲在黑板上划出的声音,鸡皮疙瘩起来的苏景淮整张脸都埋在了傅锦年身后。 “只不过门铃声,没什么的,又不是我们门铃响。” 电视上的镜头转了,但门铃还在响,甚至还不是从电视里发出来的。 “……” 这还有点意思,但苏景淮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 “我去开门看看,你坐着喝点水。” 傅锦年起身,苏景淮也寸步不离的跟上,“我害怕。” 叹了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走向房门,门口的可视门铃上就出现了画面,是服务员推着餐车来。 “你点餐了?”傅锦年回头问道。 “没有,我们不是去酒店吃吗?”苏景淮摇摇头,但手心上的冷汗直冒。 “我们没点,那会所怎么送餐来了,还挺丰盛的。” “是好奇怪,难不成是送的吗?”苏景淮也看了一眼可视门铃,对着话筒说,“我们没点东西!” “这是会所送的,开门给你们端进去。”门外低头的服务员沙哑道。 傅锦年皱眉,“不用了,不需要,推回去吧。” 门外的服务生不说话了,也没走,苏景淮也察觉到不对了,有种恐怖片进入现实的诡异荒诞感。 第59章 傅锦年后退几步,果然来者不善,“先打电话给前台。” 见苏景淮一愣,傅锦年才吼了一声 “快。” 苏景淮这才如惊醒一般,着急忙慌的去拿起座机拨前台电话,嘟嘟嘟的几声后,“没人接。” 眉头一紧,傅锦年拿出手机,看到没信号的图标后,心里一惊,“你手机有信号吗?” 苏景淮低头一看,“没有。” “你看窗户能打开吗?”傅锦年指挥着苏景淮,自己去走到了厨房,希望这里有菜刀之类的可以防身的尖锐物件,果然天真了,什么没有,就连锅碗瓢盆也没有。 而门口却传来了动静,傅锦年顾不上喊人,把沙发就往门口推,竖起来堵着门口,希望能抵挡一段时间。 “窗户能开一个小口。”苏景淮急匆匆的跑过来,汇报情况。 “拿着手机去那打电话,快去。”傅锦年堵在门口喊着,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门外的人横冲直撞,木门哐哐作响,傅锦年倒是希望只有这一个人 ,万一有一群同党,他倒是能勉强应付,苏景淮可不行,虽长得高大,却抵不过这些专业的。 刚才在可视门铃上看到那人的手上老茧的痕迹,很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接通了……”还没高兴几秒,由于伸的太多,没拿稳,手机就哐当一声,掉了下去。 “拿我的。”傅锦年解锁完把自己手机扔过去。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多大,脚步声也多了起来,屋内突兀的一黑,电力全都停止了。 这么看,是不想演了。 胆子这么大,这店就是黑店吧。 好在门口堆满了大型家具,除了沙发,电视,柜子以及一切大型能搬运的家具,都被傅锦年给堵在门口。 门外的人想撞开也没那么容易,但傅锦年也没完全放松下来。 唯一的希望还是苏景淮能打通电话。 可天不遂人愿,原本就是木质门,被斧头劈开了,傅锦年一怔,后退了几步。 房间里就连削水果的刀具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抵抗的。 “打通了吗?”傅锦年走到进房间,就看到苏景伸着手往外。 “没有……”苏景淮的表情也不太好,估计是第一次遇上,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瞧这门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傅锦年说,“等会你躲在房间里别出来。” “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了?”苏景淮满脸抗拒。 傅锦年直白道,“你细胳膊细腿的,出来不给我添乱,就安心待在这打电话,dad通电话是你唯一的任务,知道了吗?” 苏景淮脸色一白,哦了一声,还想反驳,就被傅锦年一个眼神给压住了。 那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凶狠的仿佛要是拒绝,下一秒就被猛兽咬断脖子。 傅锦年出门前把门关上了,躲在了门旁边一个,反正房屋内昏暗的很,大家都看不见,那就看谁阴的过谁吧。 傅锦年也在想楼下的陆闻能不能察觉到,要是一起上来,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他一个就怕护不住苏景淮。 砰—— 门被砍开了,后面的大家具也因被推而与地面产生了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听脚步大概三个人。 大概一分钟后,他们才算进入了房间,其中一个人对着对讲机说了句满是咖喱味的英语,开灯。 果然是一伙的。 在亮灯的一瞬间,傅锦年就主动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搂住附近一人的脖子,轻轻一拧,并捂住了口鼻。 还没来及挣扎和呼救,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傅锦年给解决掉了。 灯光一亮,傅锦年也暴露在他们身后,两人看着缓缓倒地的同伴,脸色一惊,就一起冲上来。 其中一个那斧头的人,略显笨拙,傅锦年屡次都完美的躲闪开,这可让对面气急败坏起来。 傅锦年找准时机,以标准的75度抬脚猛踹对方脆弱脖颈,那人后撤几步,捂着脖子,两眼一抹黑的倒下来。 还剩的一个显然有些许的胆怯了,同伴一一倒下,傅锦年也不会让他走的,这时候放走一个都是潜在的威胁。 那人青筋暴起,啊的一声冲了过来,一拳一脚都是致命的猛击,傅锦年拿不准,没有硬碰硬,而是在寻找对方破绽。 左闪右避的观察起对方的招式,对面的面孔是亚洲人,更偏向于东南亚地区,难不成是金三角地区的? 可是他们聚集到京城难道有什么大举动? 傅家跟他们也八竿子打不着。 傅锦年听到了房门开的声音,那人也听到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给他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索的一掌劈在了对方薄如纸翼的后颈上,那人如软脚虾一样,砰的一声倒地不起了。 然后就看到了苏景淮那张脸,傅锦年喘着粗气,“怎么了?打通了吗?” 苏景淮点点头,“我打了最近联系的人。” “你没打110?”傅锦年端起了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缓解了口干舌燥。 “我忘了!” 傅锦年接过手机,看了一下最近通话,眯着眼看了下,是温晏晞。 这个回家可要好好解释一下了,还有一种莫名的心虚从后背不断攀升。 “他是谁?还备注这么亲热?小三吗?”夺命三连问是来自前任对现任的灵魂质问。 傅锦年避免争吵就当没听见。 “我知道你听见了,你怎么不是,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他,那个贱人。” 傅锦年回怼道,“他不是。” “你为了他说我。”苏景淮咬着唇,故技重施,可现在傅锦年没心情哄着。 “留着力气跑吧,哭多了没水分,跑都没劲。”傅锦年一张口就把苏景淮的泪珠逼了回去,整张脸都通红一片。 第64章 苏景淮没想到傅锦年会说出这么直男的发言。 傅锦年想着刚才三个人的身手,最多算中等水平,而且破绽百出,派这三个人是觉得够了,还是打个障眼法。 “走吧,小心点。”傅锦年看了一眼斧头,累赘又不轻便,就走了。 苏景淮原本觉得男人就该血气方刚保护心上人,可看着眼前三个趴在地上的男人,他又觉得,老婆真帅,还是躲好吧,不然影响老婆发挥了,会被骂的。 能屈能伸也是男人本色。 就这么倘然接受了自己躲在傅锦年身后的事实。 走廊到电梯有一段距离,傅锦年的很慢,不断的扫视着周围。 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的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傅锦年脚步一顿,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傅锦年脸色一变,转身道,“跑——” 话音刚落,比他声音更快的是,咻的一声的针孔扎到傅锦年的后颈。 傅锦年拔下来一看,还没开机看清上面的英文,就眼前一黑。 耳边还有苏景淮的喊声,但无暇顾及了。 回忆到这就结束了。 陆闻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定会有反应,那大哥也会知道,这样的话,只能拖到他们来救援就好。 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通过绑架来威胁大哥吗?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怼? 这些都不得而知。 而接到电话的温晏晞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傅瑞珩,也前往了那个地址,可是赶到现场,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就连房间只有打斗的痕迹。 查看监控却发现全被清理掉了,要是要恢复一时半会也做不到。 “瑞哥。”温晏晞看到了走进来的傅瑞珩,时隔多年喊出了这个称呼。 傅瑞珩倒是没什么,嗯了一声,“一起走吧。” “查到是谁了吗?” “没有,跟之前一样车全是套牌,也不是国内的人,全是短期的暂住东南亚人,不过公安那边已经在全程监控了,还需要时间。”傅瑞珩说。 “东南亚?”温晏晞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郑家当年不是搬离到泰国了吗?” “你说的,我查过,没有入境的,他们现在也没有势力能干出这种事。” “如果有人帮忙了。”温晏晞开口道。 “你知道些什么?”傅瑞珩眯着眼,“看来我小瞧你了,是做足了准备才回京的?” “算了,锦年喜欢你,我也不会为难你。” 温晏晞倏忽顿住,一抬头问道,“瑞哥,除了陆闻,你真的没安排别的人守在锦年身边吗?” “你想说什么?”傅瑞珩察觉到对方话中有话,开门见山道,“你怀疑我?故意钓鱼执法?” “我不敢,我只是——”温晏晞低着头顿了顿, “害怕——毕竟当年他就经历过——这次——” 傅瑞珩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温晏晞的肩膀,“我知道,这次不会的。” 手机铃声响起了,傅瑞珩接通了电话,和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面色也越发严肃起来。最后挂完电话,整个人都处于全身紧绷的状态。 “怎么了?” “车辆找到了——在海里——里面有锦年的血迹。”傅瑞珩双手微微颤抖。 “人了?” “没找到,已经加派人手下海去找了,还有沿岸也在找——” “地点在哪?”温晏晞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也要去找。” 第60章 “你们到底是谁?”苏景淮被细细碎碎的声音吵醒,脸上还磕着小石子和细沙。 “你知道我爸,我哥到底是谁吗?你们怎么敢?”苏景淮还在那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即使这样也是依旧鹤立鸡群的闪耀。 “这是京城,你知道绑架要判几年吗?还有非法监禁,路上都是监控,两个大活人不见了,你知道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苏景淮怒气冲冲的喊着,对着坐在一旁的几个东南亚面孔。 一顿疯狂输出后,没人在意他,就连傅锦年也靠在墙,闭目养神。 “我们怎么办?你怎么不和我一唱一和,吓一吓他们。”苏景淮偷偷的贴着耳朵问傅锦年。 傅锦年脸色苍白,眼睛缓缓睁开,“不知道,有点不舒服。” 他在面对那三个东南亚绑匪的时候,还没这个感觉,但一睁眼看到废弃的工厂和被捆的结实的自己时,脑海中总是会闪现一些从未出现的片段。 这已经折磨了好久,直到现在,他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融二为一的让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梦中出现有一个孩童的,模糊的看不清脸,但一会歇斯底里的尖叫,一会撕心裂肺的哭泣,一闭眼全全是那个画面。 “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脸上都在冒冷汗了?”苏景淮坐直了身体让傅锦年靠过来,“没事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他们要钱的话,我家里有的是。” 傅锦年低喘着,有气无力的戳破了苏景淮的猜想,“绑架求财,不会让我们看到他们的样子,现在这样,就是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 苏景淮一怔,脸色一阵一青,一阵白的,喉结滚动着,语无伦次道,“不会吧,要我们命做什么?又不值钱,现在法治社会,真的还有这样要命不要钱的吗?” 苏景淮还在那强装镇定的自说自话,想要拼命打消内心的恐惧。 “安静点,你要再吵,他们心烦,说不定脾气一上来,就——那我们下手了。”傅锦年虚弱的说。 苏景淮刚想说真的吗?但转念一想不可这样吗,捂着嘴,眼神转动的示意傅锦年。 “现在还很安全,他们起码还没直接把我们埋了,说明还有点价值。” “这话,算是安慰吗?”苏景淮悠悠道。 “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别这么说,我们会出去的。”苏景淮贴着傅锦年,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紧贴着。 “你怎么了?脸色比我还差,明明在会所,那架势一个打十个都绰绰有余。”苏景淮担心的问道。 “头有些疼。”傅锦年避重就轻,并没有说梦到的那些画面,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何况别人了。 “靠我身上躺一会吧,是不是墙上太硬了,磕着脑袋了。”苏景淮贴着墙,以肉身为护盾让傅锦年靠上来。 铁门外,突兀传来了车辆发动机的声音,里面的几个东南亚人面露诧异,思忖了一会后,拿着手上的武器纷纷走出去了。 工厂的大门露出了一条缝隙,可以看到车上下了几个人,本来双方还在友好交流,下一秒,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还伴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 能在京城搞到枪械的,难道是公安的人? “他们在干什么呢?自己人打自己人?” “应该不是——刚才那几个东南亚听到车声的时候,明显面色都有些不对劲。” “是警察吗?警察找到我们了?” 傅锦年吃力的抬头看过去,陈旧的大门缓缓打开,外面正午的烈日照在来人的身上,看不清脸,但有一瞬间,傅锦年觉得这一场面,这一背影竟然和梦中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叠合在一起,而这次,傅锦年却看清楚躲在角落呐喊的孩子的面孔。 他浑身冰冷,心跳几乎濒临停止 ,瞳孔骤缩 ,嘴巴翕动,却吐露不出一个字。 “顾督察,搜寻队还是没有进展,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了,还需要继续扩大吗?” 顾衔岳接到上级的指令后,就立刻赶到了现场,这里是郊外的环城公路,旁边就是大海,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将近七十度的拐弯点。 现在这个护栏被撞断了,而落水的车经过调查是傅锦年名下的,第一时间就被打捞上来,但是车上空无一人。 唯有后座大片的血迹,经过检测是属于傅锦年的无疑。 海上搜寻队直到现在已经花费了七八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这片区域的海属于流动幅度比较大的。 说句不好听的,按照海洋流速,这个时候,傅锦年的尸体可能都流到了大洋了。 但没人敢说,甚至说触霉头,傅家接二连三的出事,直到现在,也仅有傅瑞珩安然无恙 。 “继续扩大搜——”顾衔客望着看似平静的海面,底下却是波涛汹涌的暗流。 “顾督察,那个还需要管他们吗?”顾衔客知道说的是谁。 温晏晞花了重金请了专业的搜救队员,但他本人却不在,在五个小时前,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不用管,各干各的就好。” “好的。” 五个小时前,温晏晞到了车辆发现的地点,路上请的搜救队员已经整装待发的开始工作了。 一下车的他,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冷,颤抖不止,就连走出车门,都是吃力很,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仿佛被冰冷的恐惧所笼罩。 但没见到人,一切都是未知的,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内心深处一直潜伏着深深的恐惧。 第65章 口袋里的电话声响了起来,温晏晞拿出来一看,接通了。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 “……”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后,才严肃起来,“陆伊在国外一直呆在家族旗下的一家疗养院,直到陆伊的父亲两年前病逝后,陆伊才出现在大众视线并接手了公司,正式做起了毒品方面的生意,你猜的没错,陆伊的确跟东南亚有很大关系,郑家在泰国混的不行,有一支就迁到了金三角地区,估计也就那时候他们联系上了。” “好,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我这周处理完手上的事,会来一趟京城,在此之前,我作为哥哥希望你理智一点。” 温晏晞紧握着手机,给搜寻队队长发了信息,就一脚油门的开车了。 温晏晞一路上时速飚到至180,风驰电掣的开到了山上那栋别墅门前。 “先生,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入的。”门口的保镖阻拦着。 “之前来过,我要见你们陆老板,让我进去。”温晏晞按下车窗跟门口的保镖说。 “这个不行,没有预约就是不行。”重复着这句话。 温晏晞显然没有耐心,往后退了退,就一脚油门踩上,直接撞了进去,黑色的大铁门也被撞开了。 这一响动,惊动了别墅外的保镖,纷纷聚集到大院前面。 温晏晞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一拳抨击了率先前来的保镖,手臂上青筋暴起,那架势是往死里打。 但训练有素的保镖也不是吃干饭的,拿钱办事,也是对上视线一起上,人海战术,总不能以一敌二十吧。 温晏晞此时像个发怒的野兽,全身静脉扩张的,局面一触即发。 他拳如炮响,步伐闪躲如雷电 ,一拳一掌直击对方面门。 即使躲闪速度再快,他也会被对方击中,肩膀一沉,抬肘直撞来人下巴,动作又快又狠。 双方拳脚相向,互不相让,但倒地的黑衣人数量却在不断地增多。 但温晏晞身上多处负伤,嘴角、眼角、手臂等出也早已青了一片,口腔满是铁锈味,不过是一口气咬牙撑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我要见你们陆老板,让他出来。” 话音刚落。 “温先生,”别墅里走出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管家,挥手让保镖们退下,步履矫健的走到了满眼红血丝的温晏晞面前 ,“陆少爷今天不在家,您就算冲进去也找不到他。” “他去哪了?”温晏晞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管家,一脸不相信。 “少爷昨晚接到电话,回国外处理家族的问题,现在这个点,飞机已经到目的地了。”管家不卑不亢道。 “不是他,还是谁?郑家的人?”温晏晞气息不稳,眸中闪烁着惊恐,强装镇定的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即将突破的不可名状,“郑家,他们——” 如果落在郑家手上,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傅家任何一个人的,就凭当年那件事,他们恨不得把傅家每一个人剥皮抽筋都再不为过了。 全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就是冲着傅家来的,为了报仇,可明明当年做出那种事的人却退休后安然无恙的傅宅里修身养性,受到伤害的却是他的孩子,还是无辜的锦年,这怎么不恨。 温晏晞回到车上,双手无能狂怒的砸向方向盘,低着头小声地呜咽着,苍白的唇抖动着。 但下一秒却抬起头,用衣袖一扫而过脸上的泪痕和血迹。 第61章 l国 碧海蓝天,微微的海风吹拂着,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穿着凉快的衣服,嬉笑着在海边冲浪,潜水,游泳,也有在沙滩上玩耍的,热闹得很。 太阳伞下的布质躺椅上,一个唇红齿白,卷卷的黑发少年,穿着沙滩短裤,和一件薄外套。 听到海浪边聚集到人越来越多。 他才缓缓起身,拉开外套的拉链,随意得一把脱下扔到了躺椅上,露出里面上身赤裸的薄肌。 望着翻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海浪,嘴角带着笑意的少年,手臂夹着冲浪板,径直的走向海里。 几分前还仅仅几个小浪花,现在是足以风起云涌的浪花,扑向岸边,而岸边跃跃欲试的人也纷纷前去挑战几近三四楼高的巨浪。 迎接来自海洋的洗礼。 少年一袭黑发,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突出,乘风破浪,无畏无惧驰骋在翻天巨浪中。 海面上不少挑战者败兴而归,要么被浪花拍打到人仰马翻,要么驾驭不住而纷纷落水。 少年一骑绝尘的冲浪技术,艳压全芳在一众冲浪好手。 岸边不乏观看的人,被这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给吸引,纷纷拍案叫绝,能免费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不虚此行。 黑发少年在翻滚的巨浪中感受着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在冲浪板上感受着浪花的冲击力。 快夕阳西下,他才缓缓夹着冲浪板上岸,原本微微卷起的黑发,也因海水而打湿,脸上顺淌的水珠,一颗颗滑落面颊,稍感不适的少年,随意得拨开前额凌乱的发丝。 左右扫视一圈,见岸上的黑衣保镖还在躺椅那等候,他低着头顺着着人流往旁边走。 观察了一会,才找到心仪的目标,带着笑意走过去。 “哈喽,小姐姐,我和我哥哥迷路了,能借个手机打个电话吗?” “你也是国人?”穿着比基尼的女孩笑道,“可以啊,给你。” “谢谢。” 拿过手机,输入一个模糊的电话号后,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小昭,在跟女孩子聊天了?” “哥,你怎么来了?”黑发少年回头收起惊慌的表情,笑着将手机递回给了女孩,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事情处理完了,”一头金发的混血男人,接过旁边衣着黑衣的保镖递来的浴巾,轻轻的搭在了黑发少年的身上,“刚出院的,也不注意点,贪凉怎么办?” 黑发少年眨眼一笑,避重就轻道,“我饿了,哥。” 而刚才借电话的女孩见男孩找到了哥哥,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赏心悦目的看了会兄弟二人,就被赶来的小姐妹拉走了。 而那通来自京城的电话却正在显示通话中…… 三个月前。 黑发少年缓缓醒来的时候,鼻翼间萦绕着浓浓的消毒水味以及所见头顶洁白的天花板。 是他睁眼后的第一感知,随后就看着病房进进出出的白大褂,以及各种仪器的测量。 而他什么却也想不起来了,只能任由医护人员,进行各项检查。 更紧张的是,他们说的语言,完全听不懂,面孔也是完全陌生国外人的模样,只能通观察他们的神色和动作来揣测说了什么。 与进进出出的白大褂不同的是,推门而入一头金发的男人,神色慌张,与面无表情的白大褂完全一样的感觉。 随着金发男人的逼近。 “你是?”黑发少年歪着头,看着眼前眼眶微微发红,身体也小幅度的颤抖,兴奋的情绪难以掩盖的金发男人,吐出了疑问。 “哥哥,我是你哥哥,陆伊”混血男人说。 黑发少年皱眉道,“可你是混血,我也是?” 陆伊闻言,轻笑一声,“我们是表兄弟。” “哦,”黑发少年似懂非懂,“那我父母家人了?” “他们已经去世了。” 陆伊轻轻的拍着着低着头沉默的少年,“这不是你的错,之后一直是姨妈,也就是我的母亲继续抚养你,这些你不记得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现在好好听医生的。” 黑发少年点了点头,抬起头懵懂的问,“我叫什么?” “你随母亲姓,叫陆昭。” “陆昭?”咀嚼着这个名字,很陌生,仿佛从未听过,他如同出生的孩童,懵懂的感知这个世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自称为哥哥的男人。 也很陌生。 “我为什么会这样?失忆?”陆昭脑子里有无数的为什么,他好奇遗落的记忆,好奇之前的生活。 一个失忆并不能让他停滞步伐去追讨那记忆。 “都怪我——”陆伊叹了一口气,一副自责的样子,“当时你就不同意你和那群朋友在一起玩。” “朋友?” “也不算是很好,但你们在一起喜欢飙车,那次也怪我。” 话虽然没说细致,但陆昭还是能抽取到关键字,“所以,我是因为和朋友飙车,才——” 陆伊轻轻嗯了一声,“以后别让哥哥担心了,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带你去正规的地方,山路本就有危险。” 陆昭努力的回想着,但后颅隐隐作疼,“真的吗?” “还疼吗?我喊医生来。”陆伊着急的起身,“你先躺下,医生说要静养。” “想不起来,就好好休息,没什么比你健康更重要,小昭——” “好——” 第66章 自从醒来陆昭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居住了长达一个半月,期间经过各项检查,最终医生给出的结果是,解离性失忆,除此之外,身体状况基本回到了正常。 “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陆昭坐在后座上,趴在车窗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异国风情的街道。 “医生说了,急不得,慢慢来,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陆伊不急不慢的说。 “可是,什么都不记得,我都不知道出院后该干什么?总感觉缺点什么?”车窗外的风景太陌生了,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不免空荡荡的。 “你除了哥哥,还有就是带你飙车的狐朋狗友。”陆伊说。 陆昭即使再神经大条,也知道这是不开心的语气,“我知道了,我不会在跟他们鬼混到一起了。” 在他恢复到能下床的时候,就经常往外面跑,想找找熟悉的记忆,结果整个医院的人都出动了寻找,在楼顶找到了躺着吹风的陆昭。 陆伊也微微动怒,给他看了飙车那晚引发的事故被报道出来,看了新闻的陆昭才老实一会。 看着报纸的描述,他能活下来,一定是妈妈和姨妈在天堂保佑的结果,那场面仅用了一张照片,就能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多么血腥。 回到陆伊口中的家,也是占地面积极大的城堡,他依旧没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到处都充满陌生和疏离感。 在日渐相处中,陆昭也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但他什么也记不起来,所以只能尽量的放松心情,平复下来,想着能早一点找回被遗忘的记忆。 “小少爷,草坪上不干净。”一旁的管家老爷爷开口道。 “小少爷,您听得见,快起来吧,大少爷要回来了。”管家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对付这个魔童的办法。 一听到敏感词,陆昭唰的一下,一跃而起,想到刚才的举动过于应激,才对管家说,“我也觉得草坪不干净,那我起来就是了。” 管家对眼前这一幕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好无聊——”站起来的陆昭,拉长手臂,伸展开,“我好想出去玩——” 嘟囔着的话语只有自己听得见。 毕竟说了也是白说,在这里手机不能碰,因为辐射会影响康复进度,外面不能去,因为外面太危险了。 总之就是像个被禁锢在恶龙城堡的公主,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只能干等着。 嗡嗡嗡的声音从城堡门口响起,陆昭眼神一闪而过的烦躁,僵硬的转身。 “小少爷,大少爷回了了。”管家低沉的声音响起。 “哥,你回来了。”陆昭在管家的带领下,缓缓的走出花园,但看到陆伊的下一秒,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城堡大的很,但他不喜欢呆在里面,阴森森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的花园里,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享受着阳光,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是说,让你在屋里等,外面这么晒。”陆伊擦了擦陆昭头上的汗珠,一点都不嫌弃,轻轻的像是触摸什么精美易碎的艺术品。 陆昭低着头敛下眼下的情愫,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但下一秒他却抬头展露笑颜道,“哥,我呆在这好无聊,我想出去玩一玩。” 之前虽然提过几次,都被拒绝了。 陆伊笑容只有一瞬的停滞,“这里不舒服吗?还是空间太小了?” “都不是,只是老是呆在这里,好无聊,除了晒太阳也没别的了。”陆昭眨巴眨巴眼睛,很期待得到肯定答案的望着陆伊。 “好吧——”陆伊算是妥协了,“下周我要去意大利出差,正好带你一起吧,不过我会让保镖跟着你,你要老实一点。” “好耶——” 第62章 温宅 “我要是再迟一步来,你是不是想要殉情去?” “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可千万被让爸妈看到,他们年纪大了,可受不这样。” 语言刻薄的如刀片在心肠上翻滚。 “到底怎么回事?傅家那边也没查到?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要我说郑家也真的一代不如一代,蛰伏了这么多年在京城,搞了这么大风声,最后也就这局面——” 说话的人正是刚下飞机就驱车前来的温泽祥,也是温晏晞的亲哥。 “怎么样,”温泽祥问着给温晏晞检查身体的医生。 “没什么问题,脱水,营养不良,只要下次别再——”医生看了一眼病人,就没说话了。 “没问题?我看他脑子问题最大,恋爱脑怎么不算病了。”温泽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怎么会有个重度恋爱脑的弟弟,看看人家,谈了一个又一个,眼睛都不眨一下,到了自己弟弟这,耗死在一个人身上也是服了。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私人医生不声不响的来了一句,还瞥了一眼一直自说自话的温泽祥,眼神疯狂暗示。 好在温泽祥接收到了信号,一肚子抱怨话咽了下去,才缓和了语气,“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透透风,有什么需要跟哥讲。” 刚出来,医生就对温泽祥说,“你少说两句吧,你弟弟这性子你是第一天知道的,有功夫劝他,还不如帮帮忙。” “我说的还不够少,就冲他”温泽祥指了指里面,“这个,我都吓死了,再晚一点,我回海城,怎么跟爸妈说。” “我都怀疑傅锦年是野菌子转世了,每一任都被迷的晕头转向,还念念不忘,不知道教训,还非得一次又一次——况且还是和男人——”说着还把目光投给医生,迫切希望得到医生的赞同。 “我又没见过你口中的那个人,再说同性结婚法都成立多久了,你思想怎么还这么封建,你的觉悟看样子不够高,还有你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也要像你一样背后蛐蛐人家,对了,人家还是你亲弟弟的心上人,白月光,初恋,这么多buff叠在一起,难怪你弟弟抵抗不住。”医生整理边医疗箱边突突的说。 “你到底站哪一边的,怎么尽帮着别人说话。”温泽祥气的直跺脚,又怕声音太大惊扰了房间里的人。 “我是无国界医生,哪边都不帮,只帮病患,但也不暗地说别人坏话。”医生坦荡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温泽祥捶胸顿足,才平息了被怼的快要吐血了的自己。 要不是看在和医生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 好不容易缓和了,才继续开口道,“接下来怎么办?他那个状态我还是很担心。” “以我医生的角度来说,他现在的状态需要心理医生干预再配上药物,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一个外科医生能力有限,更做不到知心大哥的份上,也开解不了他,毕竟这事也是你们大人自作主张的,在那个青葱岁月,他们最相爱的时候,被强行拆散,这心理阴影得多大?” 医生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唉——现在的局面,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他的当事人也都在icu里躺着,想知道个具体情况的人都没有——”温泽祥叹息道。 “傅家这么大权势的家族,都找不到?”医生很吃惊。 “那海直通大洋,有心无力,不过傅家那边还没停止搜救了,剩下的两个幸存者也被他们控制着,就等一醒来了。” “没找到说明还有希望——”医生宽慰道。 “希望吧,找不到——也算是一种希望。”说着就抬眼看了一下房门口。 傅宅静悄悄的,鸟语花香的别墅也沉寂下来,敷上了一抹淡淡的灰尘。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傅父佝偻的身躯坐在了沙发上,岁月的风霜侵蚀了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暂时还没有。”傅瑞珩一大早才回来,衣服也是昨天的,脸色略微苍白,下巴还残留着细细的胡渣。 眼底也有一点黑眼圈,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强撑着的感觉。 作为如今傅家的顶梁柱,他毋庸置疑的要顶住所有压力,傅家几经风雨,到了如今的时候,绝不能往下坡路走。 走到如今的地位,也是几代傅家人的努力,绝不能毁在傅瑞珩手上,即使家族遭受打击,也不能以软弱示人。 “和牧家的事暂且搁置吧。”傅瑞珩说。 傅父刚想反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口却又闭上了,最后才说了一句,“随你。” 傅瑞珩嗯了一声,正要上楼去了,遇到了从别处走出来的管家。 “大少爷。” “嗯,父亲早上药吃了吗?我看脸色不太好。”傅瑞珩问道。 “还没,正准备去拿,刚才一个座机电话打过来,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耽误了点时间。”管家一手端着药,一手拿着水杯。 “座机?”傅瑞珩一愣,“谁还会打那个电话?” “不知道,看不到来电显示,还是以前就搁置了,也没管过,好多年没人打过那个电话了,刚响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了,现在想估计也是打错了,这年头谁还会打座机电话。”管家开口道。 第67章 傅瑞珩点点头,因为傅锦年的事情,已经耗费了他这几个月的精力,即使是铜墙铁壁的超人,也有要打盹的时候,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而且这事件,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诡异感,他还没来及好好细查,幕后之人郑家的死了,眼下局面是死无对证,陆闻和苏景淮也是,在icu还没出来,到底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 事情太多了,如雪花般纷纷扬扬的落下,有心无力的关照每一件事情。 在临近海边奢华酒店里。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晚餐,各种烹饪方式的海鲜更不用说,洋洋洒洒的一大桌美味佳肴,而房间里却只有三人。 陆昭坐在餐桌的一边,手拿刀叉,散漫的望着窗外。 窗外俨然是一片漆黑,外面的大海也是陷入黑暗中,充满了危险与诱惑。 “白天没玩够吗?”陆伊看着他魂不守舍,连饭都不好好吃的样子,无奈开口道。 “当然了,一会太晒了伤皮肤,一会泡水久了会浮肿——我就想好好玩一会,”陆昭瞥了一眼,一旁尽忠职守的保镖,噘着嘴吐槽道,“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是我偷偷玩了会冲浪——” 陆伊闻言,倒是没说什么,轻笑了两声。 “这也是我的指示,出了院还是要听医嘱的,尤安也是尽忠职守——”但话锋一转道,“要是实在不喜欢尤安的话,我给你换一个。” 陆昭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是开口道,“算了,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陆伊嗤笑一声,“好了,继续吃吧,还能在这再玩两三天。” “工作还没结束吗?”陆昭放下手中的刀叉问道。 “还剩一点,处理完就结束了,”陆伊说,“你和尤安在酒店等我回来就好。” “可是老呆在酒店和沙滩两点一线,又无聊又无趣的,我想去外面逛逛,听他们说,附近有一个大教堂,历史悠久,建筑精美,很出名的,我也好想去看看。”陆昭双手握在一起,拖着下巴,看着陆伊,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真的想去?” 陆昭见有戏,猛的点头。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表现好的话,我会让尤安带你去的。” “哥哥——真好——” 夜深人静,除了海边阵阵海风呼啸着,房间里静悄悄的。 巨大的落地窗上映照出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 “今天都做了什么?”陆伊的声线冷硬,居高临下的觑了一眼尤安。 “早上起来,先去十楼露天泳池 ,中午在餐厅吃了饭后,就一直呆在沙滩上,临近四五点才去冲浪。”尤安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回复。 陆伊若有所思,轻声道,“那沙滩上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女生搭讪的。” “真的?”陆伊眼神犀利的扫视着尤安,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尤安,那么多人我只让你去看着他,你可别让我失望。” “是。” 等尤安退出房间后,走在空旷的走廊上,他为了时刻保护陆昭,一直住在一起,与其说是保护,其实是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才回来,哥哥明明说你是保护我的,怎么这么晚还去哥哥那。” 尤安刚要开门,就见陆昭率先推开门,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皱着眉望向他。 “你这人怎么跟闷葫芦一样”陆昭往后退了几步,让尤安进来。 “哥哥,跟你说了什么?”陆昭围着尤安问,“不会是怪我到处跑吧?” 陆昭的眼神紧盯着尤安,尤安对视上后,只说了“没有。” “真没有吗?”陆昭摸着下巴说,“我不信,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小少爷,别闹了。”尤安无奈的看着陆昭。 “你怎么也这么无趣,长着这么一张好脸,却不苟言笑的,怎么这么古板,外国人不都是很开放的吗?”陆昭用好奇的眼光去凝视着。 尤安头低的更深了一点,而耳朵上泛起的红晕却暴露了他。 陆昭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微小的幅度,“过来,坐着我想靠靠。” 尤安一怔,并没有动。 “你是我的保镖,就该听我的,过来。”陆昭懒散的坐在沙发上,伸出手递来过来。 尤安微微抬头,在犹豫片刻后,接过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一步一步,在牵引下坐到了沙发上,陆昭蜷缩着靠了过去,整个人慵懒的把尤安当做一个人皮沙发一样去使用。 “明天等哥哥出去办事,我们再去看大教堂,听说那个教堂可是个著名的求婚地点——”陆昭轻声说。 而尤安却低头嗯了一声。 第63章 次日,烈阳高照。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哥特式大教堂,贯穿古今的名胜古迹,周围汇聚着各国的游客前来参观。 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在门口,一批一批的等待入场。 “你在看什么?到我们检票了——”一个全身精致的女生走过来,拍了拍站在原地不动的同伴。 “啊——你快看——好帅两人,还手拉着手——”目光都没移开过的女生,满脸笑容,像是看到了最幸福的画面,“一定是情侣,画面好美好甜——” “你够了,你磕cp都磕到国外去了?”说着就要拉着同伴走。 “没有,真的——你快看——一个亚裔一个外国人,你不觉得超配吗?”要不是人太多,女主估计在现场就要爆发出土拨鼠的尖叫了。 “唉——我服了,你不要腐眼看人基。” 试图劝阻但并没什么效果,所幸就和同伴站一块,到时要看看,哪对野男人把同伴的心给勾走了。 顺着同伴的坚定的目光看过去,那两人身材倒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存在,脸蛋也是,的确是让她同伴魂牵梦绕成这样。 有一丝眼熟,但想不起来,或许帅哥都是相似的吧。 而被两人讨论的就是陆昭和尤安,他们穿的都很休闲,短裤短袖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清爽得很。 “这就是当地最出名的建筑吗?好壮观。”陆昭一手搭在尤安身上,一手遮着烈日的光线,往上看着高耸的建筑物。 虽然对大教堂没什么兴趣,但这里热闹得很,比酒店沙滩的人还多,就是开心。 “好多人——要先排队吧?”陆昭拉着尤安就并入了排队的队伍,人很多,都绕了好几圈s型长队。 “好慢,要排到什么时候——”陆昭左右扫视着周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卖冰淇淋的商贩,急匆匆的指着那,“我想吃——我想吃。” 尤安犹豫了,但还是开口道,“你想吃什么口味?” 陆昭想了想笑盈盈说,“草莓两根,你一根,我一根。” 在尤安的视角,陆昭的双眸如星辰般闪耀,不由得一怔愣在当场。 “快去,我等你回来。”陆昭轻轻推了推尤安,鬼迷心窍的尤安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转而向那个商贩跑去。 就在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当尤安拿着两根草莓冰淇淋回去找陆昭的时候。 那一刻,比手上冰淇淋更冷的就是他的心。 陆昭不见了,在队伍里找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昨晚陆伊提点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着,“看好他,他那张脸惯坏装傻卖痴让人放松警惕——” 尤安抿着嘴,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脸色愈发阴沉,一旁的路人也纷纷避让开,满身的戾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去哪了——跑了——还是恢复记忆了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疯狂发散。 然而下一秒。 “你回来了?”陆昭一蹦一跳的出现在眼前,倏然觉察到不对劲的氛围,“怎么了?” “你去哪了?”尤安眼神狠厉的一把禁锢住陆昭的手腕。 “放手,疼——”陆昭挣扎不开手上的蛮劲,手脚并用的开始踹人了。 尤安刹那间回神,意识到他的反应过激了,才缓缓放开,但陆昭手腕上已然一圈红痕,翕动着嘴唇倾吐出,“对不起。” “别以为你道歉了,我就会原谅你,疼死我了,我好心给你买水,你就这么对我。”陆昭侧身昂着头。 尤安见陆昭手里拿着两瓶水,知道自己误会了,一股愧疚也蔓延上来了,低沉着头。 “说你两句,你就不说话了,还低着头,真不知道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陆昭气性来也快,去也快,“快吧冰淇淋给我,再不吃就要化了——” 尤安这才递过来冰淇淋,陆昭也顺手把两瓶矿泉水扔给了尤安。 浓浓的草莓香精的味道,一口下去甜度超标,但好久没吃了,再加上天气炎热,还是一口一口的舔掉了。 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检票进去后,陆昭才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欣赏着蔚为壮观的艺术。 原本还没什么兴趣的他,此刻被大教堂里的古老画作和雕饰给吸引住,一个一个都让陆昭看的走不动路。 第68章 尤安不近不远的跟着,或许之前的愧疚,他现在只要陆昭在视线范围内,都不会说什么。 其实对于成为陆昭保镖这个任务,他起先并不想,他早就从同事口中,得知了这位小少爷的刁蛮举动,一个个被整得没脾气。 尤安本以为是个趾高气昂,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少爷,可细细相处却发现,他只是爱玩,不想被拘着。 但这却被陆伊禁锢在一亩三分地上,这个不许,那个不行。 在一众保镖中,尤安却是特殊的,在陆昭面前,是呆的最久的一个,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虽然不待见他,却也不讨厌他。 就这么相处了半年,一跃成为小少爷身边的红人,在同事眼里那可是一下子就晋升上去了。 但他清楚,大少爷只不过是看在小少爷面子上,爱屋及乌罢了,而且陆昭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多时候集中在他那张嘴。 他清醒的沦陷罢了。 “怎么在发呆,不是来陪我的吗?”陆昭不满的看着停滞不前的尤安,往他那走了几步,一手拉过来,往前走,“快点——” 尤安没有拒绝,他看不懂艺术,但他知道,陆昭就是世界上最精美,最夺目的艺术品。 教堂很大,但开放区有限,很快就逛完了,但陆昭并不急着出去,而是牵着尤安往人少的地方走。 “外面就是这个教堂举办婚礼的地方了,这里更像是新娘等待着地方——”陆昭看着小小的空间,除了几根蜡烛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品。 “你说,我们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做这种事是不是不好?” 陆昭贴着尤安的耳朵说,热气晕着脖颈,尤安却觉得他仿佛不是自己一样,低着头,不发一言,也不阻止。 “明明喜欢,也不拒绝,你好坏,这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陆昭修长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服指指点点,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子——” 温润的指尖最终停靠在那唇上,指尖感受着带来的柔软,不断的碾压,挑逗。 “第一次吗?”陆昭拉着尤安的领口,一用力就与对方的距离变得更近了,氛围也暧昧起来。 尤安的沉默以及侧颈处泛起的红晕却说明了一切,故意捉弄道,“我估计不是,毕竟之前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句话也是陆昭胡扯的,他不记得之前的事,不过一个正常有钱的少爷,怎么可能不喜欢刺激,说不定之前的自己更花心了。 但他现在喜欢尤安不假,不然也不会花心思,就是不知道哥哥知道后会怎么样—— 毕竟是公共场合,做不了太过,陆昭只不过说了些刺激的话和一些简单的亲吻,毕竟这么久了,还没吃上,是有点吊人胃口了。 等出去后,尤安整个人都低着头,不敢轻易抬起来,嘴角还有轻微的刺痛,但更多是心尖上的甜,即使知道结局,却也义无反顾的。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该走了——”尤安看了看手表,开口道。 “不急,我还没玩够了——”陆昭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玩,整个人都洋溢着对外界的好奇,东瞧瞧,西看看。 这就是被憋坏的后果,那怕没什么,也会因为自由的气息而感到兴奋。 “好。” 陆昭诧异道,“怎么不劝我了,不怕哥哥责备吗?” “我会解释的。” “好了好了,我心疼好吧,回去吧,反正也不早了。” 陆昭和尤安手一直拉着,甜蜜蜜的,比起失忆带来的恐慌,如今也能填不上一点。 回去的路上,还是尤安开着车。 一辆低调的越野车行驶在路上,晚霞渲染了整片天空。 天边那一块块火烧云,层次分明,颜色也一点一点的变化着。 尤安想让陆昭坐在后座上,更为安全,但陆昭可不是听话的小少爷,悠然自得的坐在副驾驶上。 闭着眼睛,想着一些事情。 梦里的那个电话,陆昭又再次拨打了,就在尤安去买冰淇淋的时候,买了水顺便借了电话,电话那头却是空号。 陆昭又试了几次,无一例外,才死心的放下了,半年来他回想的记忆不多,都是闪回一点点片段。 里面的人都是看不清脸。 所以陆昭才会感觉,他生活在云雾中,伸手摸不到任何东西,而且最为难以理解的是—— 哥哥! 陆昭不得不承认,陆伊作为哥哥,非常的贴心和关怀备至,但这其中总是有种陌生感,和诡异感。 他说不上来,所以才会想自己解开记忆,但一次一次的无从下手。 而尤安却像是过去和现在之间出现的一个平衡点,让他有一个短暂的空隙能跳跃出来,不必要沉浸在失去过去记忆的现在。 第64章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屋外也是一片黑寂。 而奢侈的海边酒店里却是一片灯红酒绿,仿佛宣告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顶楼整个一层都被陆伊包了下来,不仅是为了安静,也是为了安全。 陆昭虽然不清楚住着城堡的陆家做什么的,但从整体的氛围不难看出,不是什么太正规的,不然出行也用不上那么保镖贴身跟随。 顶楼总共就两间总统套房,靠着走廊连通着。 刚一推门进入。 “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陆伊,慢条斯理的开口,“在大教堂玩了一整天?” 陆昭在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瞬间,就很有眼力劲的说,“在外面一高兴就忘了时间,大教堂里的艺术品也好多,看不过来,还要听讲解的——” “是吗?”陆伊搁下酒杯,缓缓道,“不是哥哥不让你出去玩,是外面太危险了,你听话一点。” 面对陆伊伸过来抚摸脸颊的手,陆昭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道,“我知道了,不早了,我今天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见哥哥。” 说完还眼神示意尤安跟着走,尤安在短暂的停留和与陆伊对视后,低着头顺着陆昭走了。 回到房间里的陆昭也彻底没了之前的压迫感,懒散的躺在沙发上,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眉毛紧皱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直到看着进门的尤安,才提起一点兴趣,招了招手,像极了招猫逗狗的样子。 陆昭拍了拍沙发,“过来——” 尤安只是看了一眼,就低着头走了过来,前额的发丝遮住了那双碧绿的双眸,也敛下了那张精致的脸。 陆昭早就心猿意马了,在外面的时候,要不是考虑到大庭广众影响不好,他早就带着尤安去探讨一下成年人的事情,但看着尤安那羞涩的样子,又觉得可爱极了。 或许骨子就是喜欢中式那种缅甸含蓄的美,而尤安却把西方热情和东方朦胧完美结合在一起,是骨骼和血肉的交融。 越看越满意,尤其那双唇,更是令他魂牵梦绕,不然也不会愿意花费好几个月时间陪着不开窍的尤安。 好在对现在的结果很满意,这颗夺目的珍珠,快到了可以享用的时候。 “尤安,我们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怎么样?就今晚,我有点迫不及待了——”陆昭的话语过于露骨,而眼神却灼灼的注视着尤安那张脸以及绯红的唇。 尤安还是低着头,但耳上泛起的红却出卖了他,陆昭却起了坏心思,一口咬住了他敏感的耳朵。 温热的唇感受着逐渐炽热的耳垂,湿滑的舌描绘着软糯的耳廓。 尤安沉不住气的,哼出了一声,却荡在了陆昭的心里,起了涟漪。 “小少爷——”尤安刚喊出,就被陆昭打断了,语气暧昧道,“不对——要叫老公——” 尤安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嘴唇翕动着,却没说出一个字。 “怎么了,很难开口吗?”陆昭摩挲着尤安的脸颊,细皮嫩肉的顺滑,“可我想听——” 循序渐进的逼迫着,软刀子慢慢的磨,尤安颤动的睫毛,愈发可爱极了,那闪躲害羞的表情也爽的陆昭头皮发麻。 “算了,不逼你了,下次你可逃不掉了——”陆昭有点累了,或许是今天走走停停逛了一天,体力不支了,倏然的犯困起来。 但再累也要洗个澡,舒舒服服的再上床睡觉,“今天就算了,有点困了——” 说着哈欠就打起来了,好像自从进入房间就开始有点了。 脑袋晕晕的。 “我去洗澡了。”说着就往浴室方向走。 而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尤安在陆昭往浴室走的时候,就猛然间抬起了头,那双碧绿的双眸,却染上了一丝阴翳,那眼神浓稠的如同泥潭里浑浊又暗沉的黑水,稍有不慎就会被拖入进去,眨眼间就消失殆尽了。 陆昭对这一切都不知道,只是心情舒畅的洗澡,温热的洗澡水,洗去他一天的疲惫。 但困意却始终萦绕着,眼皮也时不时的闭着,提不起神来。 第69章 所以就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等陆昭裹着浴巾出来后,头发丝上也粘上了水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享受着尤安用电吹风给他吹头发的服务。 潮湿的又浓又密黑色卷发,在大马力的吹风机加持下,足足花费了一刻钟才完全吹干。 打着哈欠的陆昭,起身一手拽着尤安的领子,贴近的两人,陆昭亲了一口就松开了,很享受这种掌控欲。 “晚安,尤安——” 说完陆昭一碰到柔软的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转瞬间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太困了—— 而尤安无声无息的关掉了卧室的灯光,那双碧绿的双眸,在黑暗的房间里,却烨烨生辉。 而床榻上的陆昭却浑然不知,更不知道他陷入沉睡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白天的奔波而是—— 在回来路上喝的那瓶水,里面有安神的功效,所以才会没多久,就困得睁不开眼,昏睡过去。 不知道尤安在昏暗的房间里盯着沉睡的陆昭看了多久,那目光如同被猛兽看中的猎物。 等出了房间,尤安才换上另一副面孔。 砰砰砰—— 尤安听到房间内的回应,才推门进入,沙发上的陆伊,放下了手上的酒杯,挑眉看了一眼尤安。 “怎么样——按我说的做的效果如何?”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见尤安不说话,也不在意,而是轻抿着唇角道,“好好扮演你的角色,我不希望因为你,让我的计划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尤安轻声嗯了一声。 “他太敏感了,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但是还是那么天真,真不忍心戳破,不过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 陆伊抿了抿杯子里的酒,“好了,回去吧,陪他好好玩玩——”话锋一转道,“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不该做的——” “不会的,大少爷。”尤安低垂着头道。 “希望不会,你可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本来也不想让你入局的,不过谁让你的跟那个家伙有一两处相似的地方了。”陆伊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 等尤安退出去后,看着手机里消息,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红葡萄酒一饮而尽。 远在京城的顾衔客也忙的脚不沾地,一连串的大案件,收尾工作就忙的不可开支,尤其还是以死无对证的方式结案,其中的疑点也是难以处理,更不好交代。 虽然那件事后,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 “老大,好消息——有新线索——”一个警员着急忙慌的推门而入。 顾衔客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眼睛一亮,“什么线索,快说。” 警员喘着粗气,边平复气息,边将手上的材料递来过去,“有个村民,那几天正好在工厂附近徘徊,亲眼看见两波人打了起来,还用了枪,而且后来来的那一波人里有外国佬的面孔,听村民说,叽里呱啦的说的听不懂,距离也远,看的不真切,但后面双方争吵了起来,里面的人也被带走了。” 顾衔客一惊,这的确算是一个突破点,颇为欣赏的说,“不错,进步了——” 警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吐露出实情,“其实我算捡便宜,是走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砸钱的主,那个村民一开始没主动说,他是想偷点工厂里的钢铁换钱的,不敢说——” “砸钱?”顾衔客语气带着疑惑,心目中倒是有了怀疑的对象,“是那家伙,倒是比人家哥哥还着急——” “老大,你认识?我是没见过这么豪横的,直接拿了一摞现金摆那,整张桌子都是,要不是我有职业操守,我都忍不住——” 谁不喜欢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就有了新的线索。 而得知了新线索的温晏晞,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调查。 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这与后来车辆坠毁的时间倒是对应上了。 也就是说,被另一波人带走后,连人带车冲出围栏,滚入了大海。 “温晏晞,你该接受现实了——”说话的是他的哥哥,“早在几个月前你就该接受现实了。” “不是的,不会的——” “两个现场的当事人都说了,亲眼看见的,你还是挣扎什么,接受现实,虽然我知道,这对你难以接受,但往后的日子还长,会接受的——” 温晏晞低垂着脑袋,听不进去一点,只是眼珠转动,“这里是哪?” “海城,我没办法放任你留在京城了,你现在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对劲——” “我要回去——”温晏晞掀开床褥,就要起来。 “温晏晞,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多大了,还要爸妈担心到什么时候——放任你回京城,也是无奈之举,你多久没吃药了——” 声音都是怒吼出来,才让温晏晞停住了动作。 “你要接受现实——傅家都放弃了——” 温晏晞猛地一抬头,红血丝充斥了整个眼球,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但下一秒却陷入了疯狂。 病房外的医护人员才进来,强行控制住,打了一针镇静剂才让病房陷入了安静的氛围。 “慢慢来,他这个情况,急不得,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希望吧——” 第65章 次日的下午三点坐上了回城的飞机,一层头等舱一层商务车,这架飞机上都是有权有势的精英们。 陆昭坐在一个靠着窗户的沙发旁边,指尖无规律的敲击着,心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拖着下巴,陷入沉思者的状态。 “在想什么?”陆伊打破了这份沉静。 陆昭一怔,“没什么,哥哥我以前是什么样,有照片吗?” “头疼了吗?还是想到了什么?”陆伊走了过来,坐在一旁,观察着。 “没,就是有点好奇,没有以前的记忆,总感觉空落落的。” “这没什么,比起记忆,更重要的是你醒了,记忆可以再有,但我只有你一个弟弟,相依为命,我答应过陆姨,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昭没说什么,点点头。 路伊很忙,很长时间都在处理事情,脸上的神色一直很严肃,看出事情的紧急程度。 许是知道,陆伊回了房间继续处理和电话那头人的商讨。 陆昭则是去找了坐在下层小隔间商务舱的尤安。 一路上没什么阻碍,全程空姐都在微笑服务,还贴心的带领着他前往。 “你——” 尤安睁大双眼的看着强行闯入的私人空间的陆昭,一时间还沉浸在惊慌失措中,还没来及做出什么。 陆昭却已经跨步走进来,还贴心的拉上了门,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可升降的躺椅,但私密性不错。 “嘘——”陆昭一脸笑意的欣赏尤安的表情,轻声道,“你也不想被你老板发现吧。” 陆昭跨坐在尤安身上,按下了座椅旁的升降按钮。 两人都不算是小巧的身材,在本就仅供一人的房间里,手脚都显得有些局促,但陆昭丝毫不在意。 “快回去——这里——太小了——”尤安紧张的结巴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在飞机上,陆昭竟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骗人,你心跳的好快,明明就是很开心,还嘴硬赶我走——” 陆昭修长的指尖点在了尤安的唇上,按压着,像是泄愤一样。 尤安握住了陆昭不停点火的手,为了躲避他炽热的目光而侧头,而脆弱的脖颈却暴露在陆昭眼前。 玩心大发的陆昭先是对着握住他指尖的手,轻轻吻了一口手背。 而尤安犹如被触电一样,松开了了,失去禁锢的陆昭也得寸进尺了。 一口咬在了那白嫩嫩的侧颈处,湿润的舌头却在描绘着颈处,柔软的唇细细的感受着。 尤安清晰的感受着美妙的一切,但当他想推开后,却被陆昭的双手紧紧搂住脖子。 “怎么?害羞了?得了便宜还想跑?”轻浮的语言不断的刺激着如同含羞草的尤安。 “不是——”尤安的额头低垂着靠在陆昭的肩膀上,语调也是咬唇发出的,像是在强力控制什么。 “不是什么?说清楚——”陆昭心情大好,享受着调戏成功的喜悦。 “飞机才起飞不到十分钟,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慢慢听你说——” 尤安那双碧绿的瞳孔晃动进了陆昭的心里,更加激起他的施暴心,那是一种对待艺术品,毁天灭地般的感觉。 毫无疑问,陆昭眼里全是对他赤裸裸的占有欲。 狭小的空间,逐渐上涨的温度,以及两人头脑发热的不管不顾。 在这里上演了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 “我喜欢——” “喜欢什么?”循序渐进的逼问。 “昭——” 尤安双目注视着陆昭,将他抱入怀中。 这一举动,倒是让陆昭一惊,尤安很少主动,基本上都是以他为主的,强取豪夺。 第70章 所以这次换成尤安主动,陆昭还是有点目瞪口呆,但转念又觉得值得。 尤安的拥抱,很温柔,不像陆昭每次都在占便宜似的掠夺对方。 随着气氛的逐渐上昂,尤安的手也不敢动,反而陆昭却逼着他,与自己撕咬拉扯,在小小的天地,不知疲倦的天翻地覆。 陆昭的手不安分起来,尤安的衬衣也敞开,露出精壮的肌肉,他不停的抚摸,每一次触摸都像是来自灵魂的胆颤。 逐渐往下,伸向皮带的时候,但却被尤安制止了,陆昭一怔,两人停下了吻。 陆昭一脸茫然,这时候停下来是什么意思。 明明大家是成年男人,这时候打断,是谁都不会是好脸色。 尤安涨红着脸,咬着唇说,“不行,这里太——” 陆昭一怔,但看着如出水芙蓉般的尤安,湿润的唇,水汪汪的碧绿双眸,涨红的脸颊,气也消了大半。 但依旧不满道,“可是——你明明也反应了——” 陆昭不是对身下没有反应,但两人都这样了,尤安还能强行遏制住。 “没事——我自己——就好——”低着头,像是认识到错误的乖宝宝。 “那我怎么办?” “我可以用手帮——只要昭——开心,但这里不行——” 陆昭看着尤安还是有底线的样子,考虑到这地方的确太过简陋,或许这样尤安才坚决不同意。 “我不要手,我要——”说着陆昭的指尖就轻轻按在了尤安湿润又绯红的唇上。 尤安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嘴唇翕动吐出了一个“好”字。 陆昭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外面的空姐端着酒水,正在依次询问是否需要,但看到挂上禁止打扰标识的小隔间后,就径直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尊敬的各位旅客,飞机将于十分钟后,降落于y国的机场,请耐心等待并依次排队——” 全外语的播报,陆昭几乎都能听懂了。 依靠这半年来耳濡目染的学习和吸收,日常用语是没问题了。 流利的全外语交流也不是问题,口音这一块学的也飞快,果然找个外国人谈恋爱,是快速学会外语的邪修方式。 坐在头等舱的陆昭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户,看着外面高耸入云的建筑,眼底却没什么喜悦。 回去后的生活,心知肚明,如同断手断脚拔掉翅膀的金丝雀,在满是监控的古堡里,没滋没味的待着。 一阵心烦意乱,好在还有尤安陪在身边。 “尤安,你喜欢自由吗?”生理的享受后,带来的是无尽的精神空虚,“其实没什么自由,只不过是更大一点的笼子,毕竟离开笼子的鸟是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环境的。” 尤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衣服也换了一件,看不出任何痕迹。 “尤安,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陆昭并没有期待尤安的回答,因为他知道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闭口不谈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好了,马上下飞机,我先回去了,不然哥哥要起疑心了。” 等到陆昭推门而出,尤安才回味般的摸了摸些许撕裂的嘴唇,上面鲜艳的唇色,一看就是使用过度。 下了飞机,就有专车来接送,一路上陆昭就是靠着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高速行驶在路上,驶向古堡。 回去的第一餐,就是管家准备好的晚餐,精致古朴的餐桌上,摆放了满满的佳肴。 陆昭在飞机上享受过一场饕餮盛宴,对桌上的食物却显得漫不经心起来。 然而陆伊却将一切看在眼里,边切着三分熟的牛排,边慢悠悠道,“不和胃口的话,我让管家给你再准备一点。” 陆昭摇头道,“不是。” 陆伊见状也没再问了。 等到吃晚饭,陆伊回到书房处理事情的时候。 砰砰砰—— “哥哥——”门外的陆昭探出一个脑袋,轻轻的喊道,“我能进来吗?” 陆伊放下手中的文件,“进来吧,怎么了?” 陆昭一进门就支支吾吾的,一副难以言辞的样子。 “什么事心烦成这样,眉毛都没舒展开。”温声细语道。 “哥哥,我上学那会读什么专业,我毕业后不会一直当夜夜笙歌,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吧?”陆昭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问道。 陆伊轻笑两声,“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准确,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公子哥的休闲日子,现在觉得无聊了——” 陆昭眼里突然闪烁着某种坚定的光芒,挺直身板,语气激昂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觉得,过去的日子太颓废了,要珍惜现在,所以我想出去工作,找点事做,呆在家里会生蛆的——” 陆伊盯着眼神坚定的陆昭看了看,无奈的妥协道,“也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有干劲,只要别又和那群狐朋狗友出去浪就行,工作吗?先去家里的公司历练历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影响你身体,那可不行,尤安也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陆昭见大功告成,喜笑颜开的点头,“谢谢哥哥,我一定会努力上班的。” “你开心最重要,哥哥也没什么要求——” 次日,陆昭就随着陆伊前往了公司,公司坐落在繁华的街区,周围都是高楼大厦的写字楼,俨然商业中心的存在。 作为关系户空降公司,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公司每一个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办自己的事。 第66章 陆昭将近一个月都在努力的适应工作,虽然对公司的事情基本不了解,但经过几位左膀右臂的高管灌输后,也是对公司运行的业务有些了解。 他虽然失忆了,脑子还是好使的,陆伊也说过,虽然玩世不恭,但学还是好好上的,只不过毕业后更加放飞自我了。 灯红酒绿的日子过着,反正努不努力,都有家里拖举着,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尤安了?” 以往来接他的只有尤安,但这次却看到驾驶位上陌生的面孔后,满脸疑惑。 “尤先生因为工作原因,这一周都是我来接送小少爷。”新来的司机开口道。 “工作原因,是因为什么?”陆昭问道。 “小少爷,这个不清楚。” 见新来的司机面露难色,陆昭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刁难也没什么必要。 而是一回家就去了尤安的房间,里面没人,房间很整洁,像是好久没人居住。 陆昭自从去上班后,一门心思扎根在工作上,现在想起来,两点一线,早九晚六的,这段时间的确和尤安相处的时间不多。 但朝夕相处久了,是个人都会有感情,何况他还对尤安有点喜欢,还惦记着。 坐在空荡荡的尤安房间里,陆昭拿着新的手机拨打了尤安的电话。 手机是上班第一天,陆伊给的,之前的手机因为车祸撞坏了,这是新的,没有之前狐朋狗友的联系方式了,也是象征的新的开始。 电话响了好久,对面也没接,就在他放弃的时候。 电话接通了—— “尤安,你在哪?”陆昭率先发问,他小声的抱怨道,“你怎么今天没来接我?” “抱歉,小少爷,临时的工作出了点问题。”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明天还要上班了,迟到会让员工觉得我在耍少爷脾气的。”陆昭理所当然的说。 “明天——可能不行,这一周会有我同事交接我的任务,明天不会迟到的,小少爷。”尤安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浮萍一样。 陆昭皱着眉,趾高气扬道,“不行,今晚就回来,我想见你。” “——小少爷,不行——” “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陆昭恼怒中带着着急,“你在哪,我去找你。” 对面的人刚想说什么,却低沉又急促道,“小少爷,今天真的回不来,我一周后会回来见你的——”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这一举动惹恼了陆昭,他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东西,尤其自从医院回来后,他知道原本的自己本就家世背景样样不差,模样脾气也算是一顶一的。 于是,一怒之下,他拨打了陆伊的电话,梨花带雨的哭诉,问尤安去哪了? 电话那头的还在工作的陆伊轻笑了两声,“他只是去执行任务,过几天回来。” “去哪了?” “东南亚,那边生意出了点问题。” “为什么派他去,他不是我的保镖吗?” “他之前一直负责东南亚的事情,这次也得他出面解决一下。” “可——不能派别人去吗?——为什么一定要他——”陆昭不解。 “必须是他,这个哥哥没法跟你说的太详细,但一周后,他会回来,这是我可以保证的。” 陆昭在挂断电话后,久久陷入沉思。 电话那头的陆伊刚放下电话,就收起来温润如玉的脸,转而看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第71章 “一通电话让你多活了几分钟,你该感到庆幸。” 声音不高也不低,如同恶魔低语。 地上的男人就连喘息声都逐渐虚弱,咬着牙抬起头,一张满是伤痕的脸,眼眶上赫然是一双空洞的。 “你敢这么对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杂种——有一半恶心的血统,还想染指家族——你做梦,我死都不会承认你,你就等着被我父亲——折磨死——” 这一段话像是他拼尽全力做出的无畏挣扎。 陆伊嗤笑了一声,啧啧啧道,“你父亲?你还指望你父亲吗?他比你听话多了,不然你也不会在这——” “什么意思?” “怀揣着遗憾——离开,你不觉得也是一种美吗?” 伴随着陆伊的笑声,是一声“砰——”的枪声。 子弹贯穿了地上男人的额头,就一秒,男人应声倒下,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老板,字都签了。” “嗯,处理干净。” “是。” 陆伊坐在回家的车上,才看到了袖子上的一点血渍,思忖片刻,开口道,“先去老地方。” 前座的司机闻言转动了方向盘。 陆昭的确在一周后,如愿的见到了尤安。 “怎么又黑又瘦了,没好好吃饭晒的吗?”陆昭的关心都是趾高气扬得的语气。 “算了,问你也说不出什么,我让管家给你做了些吃的。”说着就牵起尤安的手,往餐厅走。 “小少爷,你今天怎么——”尤安是上午的飞机,落地也快到中午了,以往这个点,只要不是周末都会在公司的。 “我本想去机场接你,但你和哥哥都不告诉我几点的飞机票,我只好在家等你了。”陆昭气鼓鼓的抬头露出大眼睛看着尤安。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不饿——”尤安轻声道。 “真不饿?”陆昭满脸怀疑的目光打量尤安。 尤安嗯了一声,陆昭才作罢。 尤安的回归,日子也细水流长的过下去,偶尔的调戏,尤安也能坦然面对,接吻互帮互助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但尤安却对那档子事避之不及,每次都提出用手或者其他部位解决,但绝不做到最后一步。 这让陆昭一个纯东方人都不敢相信,西方人骨子里的开放,怎么到了尤安,身上就像是清教徒的故步自封。 陆昭问过尤安,什么时候他们可以大开大合来一场负距离的交流。 尤安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现在不是时候。” 陆昭心里白眼都翻上去了。 陆昭好几次都快差枪走火了,都想先上车后补票了,结果敌不过尤安,大手一挥,抱的紧紧的,睡过去。 他很有理由怀疑,尤安不是生理不行,就是心里不行,不然怎么能同床异梦了,再忍下去都是忍者神龟了。 但平淡的生活总是时不时跳出一点戏剧化的事情。 这日,陆昭因为刚接手了一个新项目,这也是对这么多天努力学习的考验,所以那一周都处于加班状态。 但也敢加太久,一是怕陆伊不满,操劳身体,二是还想留着时间晚上与尤安度过二人时光。 大概十点左右,陆昭听到手机叮的一声,看上了手机上尤安发来的信息。 【已经在楼下了。】 陆昭这才暂停了手上的工作,收拾了办公桌上的东西,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公司基本上没什么人,好在走廊的灯还开着,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后就在静静等候。 等按部就班的下了楼,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车子和人。 陆昭皱着眉,往外走了几步,四周扫视着,还是一无所获,车道上冷冷清清的。 眼见四下无人,陆昭拨打了电话,也无人接,就在他陷入焦急状态中,听到了身后微微发出的手机铃声,再低一点还真听不到了。 顺着声音,陆昭看到了昏暗小巷子里还在闪闪发亮来电显示的手机,手机上的屏幕上也满是裂纹。 这现场也像是经历过一场打架的痕迹,心下一惊的陆昭,穿梭在巷子里,他知道危险,但更担忧尤安的安危。 往前走几步,果然看到了第一现场。 “尤安?”陆昭看着被一群光膀子怒目圆睁的彪形大汉按在地上,整个人都在血渍中,意识已经不清楚了。 尤安一怔,眼中满是恐惧,那嘴型像是在说,快走。 但陆昭去往前走了,赤红着双眼,咬着牙发出,“你们疯了,怎么敢——” 下一秒,陆昭就冲了上去,这些人虽然体型比他大,但不灵活。 陆昭左闪右闪,灵活的肘击着对方,眼神如冷刀子般令人胆颤。 他虽比不上外国人天生的大骨架,但他也起码有180的身高,身上的肌肉也不是空架子,而且在回击过程中,陆昭意识到,他以前或许并不是那种到处花红酒绿的富家少爷,不然为什么能和这群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打的有来有回的。 就在要解决掉最后一个想要跑的人时,尤安却在此时,吼了出声,“后面——小心后面——” 陆昭对尤安的信任,在他没回头就躲闪的那一刻就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子弹原本是对准他的心脏,现在却只擦伤了手臂,陆昭一回头,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满天的餐余垃圾遮住了射击者的视线。 砰——砰——几枪并未击中,反而没子弹了,需要换弹夹,这就给了陆昭机会,一个速冲上前,一击即中,那人也应声倒下。 不放心的陆昭,拿下来男人身上的冲锋枪,换了弹夹后,背在了自己身上。 才走到了尤安身边,他呼吸一滞,指尖不由的捏紧了,嵌在肉里都感觉不到疼痛。 “尤安,你还好吗?你哪里流血了?我马上喊救护车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陆昭的手上,衣服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还能依稀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他手抖得不像话,但还是拨打了急救电话和通知了陆伊。 但等待的时候不好受,一分一秒都很珍贵,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尤安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的逝去,而他却抓不住。 陆昭总算找到了出血口,脱下衣服,就简陋的包扎起来,满地的鲜血,让他一度精神恍惚。 不停的呢喃,不停的喊着,试图唤醒逐渐逝去意识的尤安。 但尤安却没有一点回应。 第67章 尤安在眼前一黑前,最后一幕就是小少爷着急呼喊他的样子,可爱极了,但那时候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单打独斗不是打不过,而是一开始就被威胁和枪击了,他怕声响闹得太大,把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吸引过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皮糙肉厚,本就是一个孤儿,活下来也是运气好。 没遇到小少爷,他或许就这么过下去。 好在他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小少爷,也就知足了,他一直以为会死在出任务途中,草草了事,无一牵挂。 没想到——也算是心满意足了——不枉人世走一遭。 但命运女神却再一次关照了他。 当他倏然惊醒的时候,眼睛一睁开,看到的就是有顶天花板,全身疼痛也在顷刻间袭来,但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生死一线的情况也不少。 早就习惯了。 “醒了?” 说话的人是坐在一旁的陆伊,他眯着眼打量着尤安,他虽然利用了尤安这颗棋子,但没想到会这么成功,这里优秀的鱼饵。 但心底也隐隐有毁掉的想法。 “大少爷——”尤安挣扎着吃力的做起来,甚至想下床,却被陆伊制止了。 “先好好休息吧,事情我已经在处理了,也多亏你了,把最后那一波人引了出来。”陆伊笑颜逐开道,“这下那些老家伙都可以通通闭嘴了。 尤安点点头,“小少爷了?” 陆伊笑着说,“他可是救了你,这算是英雄救美,还是美就英雄?看来,他真的喜欢上你了——” 尤安低垂着头,“小少爷,只是心善——” “心善?”这个答案一出,陆伊不由得嗤笑一声,“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好了,不逗你了,他没事,被我强制赶回家休息了,那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真是又可怜又可爱,”陆伊说,“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了,你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是我下发的任务?” 陆伊的话音看上去平淡,却暗藏着些什么锋芒,双目紧盯着低头不语的尤安。 “我答应过老爷的。” 陆伊注视了些许时间,才讪笑道,“我相信你,这个月就好好休息吧,下个月是我的生日,就那时候执行吧——我等不了太久了,美味的佳肴,我等的够久了——” 尤安低着头,嗯了一声,眼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内心深处也涌现出不一样的热流,此时此刻也不像几个月前接到任务时候的淡然自持。 第72章 京城 夜晚的府邸,幽暗的石子路上,一排排小路灯照亮着前行的路。 温晏晞牵着一月漫步在沿河的道路上,走走停停,感受着夏日的蝉鸣和温热的晚风。 他还在住在傅家旁边的别墅,没有和温泽祥回海城,而是继续留下来,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又和之前一样,一人一狗的等待时光。 临走前,温泽祥还想很不放心,但状态平稳下来的温晏晞,答应了每周的心理咨询,大家各退一步。 温晏晞想了很久,这些布局虽然杂乱无章,但又像是做足了准备,他不相信没有铁证的话。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抽丝剥茧,总有一些看似无关,实则至关重要的线索。 “散步?”傅瑞珩刚出大门,就看到了神游的温晏晞,轻声开口问道,“一起吗?” 温晏晞一怔,随后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傅瑞珩注意到了那条白色的小土狗,觉得眼熟,眯着眼看了看,“这狗——有点眼熟,它叫什么?” “一月。” “一月?”傅瑞珩思忖着,过了一会开口道,“我记得,当时锦年在初中抱回一只怀孕的母狗,当时还给她起名为三月,但父亲那时候不给养,锦年哭着送走了,不会送到你家了吧?” 温晏晞笑了笑,嗯了一声。 傅瑞珩毫不避讳提起傅锦年,有试探温晏晞的一部分考量,也是觉得死亡并不是重点,被遗忘才是。 “怎么没跟你哥哥回海城?这里也没有你待着的原因。”傅瑞珩开门见山道。 “他去找你了?” “这倒没有,只不过在上班的时候偶遇了,聊了几次,但言语中也偏激我也能理解,都是有弟弟的哥哥。” “哦。”温晏晞说,“分公司刚起步,暂时走不开。” 傅瑞珩当然知道这不是理由,也没追问,而是突然严肃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温晏晞一顿,“什么事情?” “关于锦年的,我查到点东西,但我不好出面,也不好出国,这里的大局我得顾着,眼下只有你了。” 温晏晞急促的呼吸着,胸膛随着每一次呼吸而上下起伏,仿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什么消息?需要我做什么?” “上个月,东南亚那边爆发了内乱,我们的线人提供了点信息,关于郑家的一些,远没有之前那么简单,具体的太过于复杂,我也不好详细多说。” “我需要你去一趟y国,最好以谈生意的方式去,我怀疑陆伊——郑家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 温晏晞皱眉不解道,“可我当时查过了,时间来不及也对不上,陆伊早就回国了。” “他不止一个护照——” “可他也没必要和傅家作对,而且他们以前关系不是——” “所以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怀疑,当年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了——我会去一趟的。”温晏晞点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个忙。 “我会让陆闻跟你一起去,他差不多休息好了,有他在,一般情况下没什么问题,也算有个保障。”傅瑞珩说。 “好。” 陆昭自从得知了下个月就是哥哥生日,选礼物也犯上了选择恐惧症,和尤安逛了很多地方,手表,领带,衣服,所有的看了一遍,都没选出送什么。 “好难选——”陆昭抱怨道,“我以前会选什么?” 尤安还没开口,陆昭就自顾自说了,“算了问你也白搭,送一样的东西,会显得没诚意的——” 尤安更加沉默不言,自从出院后,更加沉默了,眼眸中也多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沉思。 陆伊的生日宴盛大隆重,几乎y国的达官显贵都分分出席,但陆昭一个也不认识,陆伊也没强求他出去跟人打招呼,而是只让尤安陪着。 陆昭站在一旁,看着在觥筹交错中,游刃有余的陆伊,看着其他人卑躬屈膝的,陆昭有一点茫然。 “我们家在y国很厉害吗?”陆昭嘀咕道,“来了这么多人,哥哥也一点都不怯场,那几个我好像在新闻上见过,好眼熟——” 这场打着生日宴旗号的商业会谈,最终在九点闭幕了。 管家带着仆人开始收拾结束后的晚宴,陆昭也跟着陆伊走到了内廷。 刚刚举办生日宴的,只不过是在外大厅。 餐桌上放置了一个一层蛋糕,样式简约中隐隐透出奢靡,虽比不上刚才生日宴上的六层大蛋糕繁华,但却各有生日的气息。 “我听尤安说了,给我准备的?”陆伊开口道。 陆昭一双大眼睛,点点头,“这是我送哥哥的生日礼物。” 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个包着蝴蝶结的礼盒,推到了陆伊面前。 陆伊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解开了一拉就松开的蝴蝶结,打开里面是—— 一张有着陆伊的油画像。 “那个师傅都说我有天赋,我就画了好几张,这张最完美——” “是很漂亮——”陆伊毫不吝啬的赞美,修长的指尖摩挲着粗糙质地的油画。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哥哥喜欢就好,我想了好久,还害怕哥哥不喜欢了——” 收下礼物后,他们喝了酒吃了蛋糕,由衷的祝贺了生日快乐后。 晕乎乎的陆昭就被尤安搀扶着回了房间,在离开客厅的时候,尤安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盯着那张油画,眼神赤裸裸的紧盯着。 陆昭原本还好,并没有感觉多醉,但一回到房间,整个人都像是走在棉花上,天旋地转的。 “好难受——尤安——” 陆昭闭着眼,嘴里嘟囔着喊,也仅仅是喊—— 尤安在一旁小心的服侍着,双手都在颤抖——慢慢的解开纽扣——一件一件的卸去衣物。 陆昭似乎对尤安一点防备都没有,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游走在身上的手,也感知不到,只能闻到尤安身上令人熟悉的味道。 等一切准备好了,陆昭却陡然睁开了眼,尤安的手一顿。 “你在干什么?”陆昭歪着头,意识也不清楚,但就直勾勾的看着尤安。 下一秒,陆昭就搂住了尤安的脖子,吻了上去,尤安并没有推开,反而双手慢慢的环绕过去,两人密不可分。 陆昭只知道眼前人是尤安,就放心的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 而且今晚的尤安没有再拒绝,陆昭仿佛要溺闭在这波涛汹涌中,喘气声在胸腔不断起伏。 哼出了声,吃痛的捶击着尤安的胸口,尤安才反应过来。 “疼——慢点——”那软糯无力的声音,更加激起了尤安隐藏深处的欲望。 第68章 整个古堡都在黑幕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又诡异。 陆伊一只手摇晃着就酒杯里的红葡萄酒,一只手摩挲着油画作品上的自己,泛起微笑嘴角的面颊上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那笑容越看越诡异。 修长的指尖硬生生将硬油画的纸板捏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下一秒却又松了些力度,轻柔的抚摸着痕迹。 阴晴不定在他身上有了具象化。 “大少爷,仆人都退下了。”管家音调很平淡,但细听却又一种微微叹息的声音。 陆伊闻言一饮而尽手中的酒后,稳稳的放置在餐桌上,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动作。 “国内现在什么情况?”陆伊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管家顿了顿才开口,“一切如您所料,他们还一直顺着大少爷留下的线索再查,现在估计才查到了东南亚那边。” 陆伊轻笑了一声,心情大好道,“再给他们多一点线索,既然要钓鱼,鱼饵当然是越大越好,让他们继续呆在东南亚那边查——真想看到他们查到最后,却发现一场空的表情,哈哈哈哈——一定非常——刺激——” 管家看着陷入癫狂的大少爷,并没有发表出任何看法,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吴伯,你说小锦年恢复记忆后,知道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是选择接受还是抗拒,越想到这,我也是期待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但我也控制不住的想毁掉他——看着他在我面前彻底崩溃,陷入绝望,那副画面将是我毕生追求的极致艺术品——” 陆伊对于管家的不言一语并不在意,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感到兴奋,全身都战栗起来。 脸上阴翳的表情越发遮不住,隐隐的浮现出来,一阵一阵的恍惚。 整个人脸上都是怪诞的表情,与在几年前前在疗养院里祥和宁静的他是天壤之别。 两年前的一家 y国的疗养院坐落在郊区的一处宁静的地方,青山绿水独享着风景如画的风水宝地。 一辆奢华却不失格调的老牌车停在了疗养院门口。 “詹姆斯先生,伊森利患者正在室外活动,这次需要安排见面吗?”金发护士挂着得体的笑容询问道。 第73章 “不急,我是来找乔治医生了,我想见一下他,能帮我安排一下。”垂垂老矣的男人拄着拐杖,穿着一身黑大衣,全身都透露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气质,脸上得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 “好的,请在这稍等片刻。”金发护士说完就往里面去打电话了。 对电话那头阐述了这边的情况后,挂掉了电话,将人请到了休息区域,并奉上了茶水。 没一会乔治医生就来了,见到詹姆斯后,热情的打了招呼后,其他人很有眼里的走开了,不打扰两人的聊天。 “是为伊森利那孩子来的?那孩子情况稳定多了。”乔治医生说。 “是吗?他不怪我把他送到这?” 乔治医生沉默了,扶了扶眼镜框后才继续开口,“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果断,他毕竟是你的独子,你竟然把他送到这里,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詹姆斯叹了口气,语气缓慢道,“没办法,我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养出了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对家族,对我,对我的妻子来说,这都是唯一的办法,我既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孩子去送死,也无法放任他继续作恶下去。” 乔治医生顿了顿说,“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到大的,也许当年我们都做错了,才会演变成这样——你不妨耐心一点,再等等——” “不——有的孩子即使遭遇过不幸,也不会像他这样疯狂,他简直就是从根上就坏的彻底——我绝对不能把家族交给他——那是会毁了这一切的——”詹姆斯语气越来越重,随之的咳嗽声也频繁了。 乔治医生上手拍了拍,关切道,“你也上了年纪,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怎么还这么激动,全然忘了医生说的要注重修养——我记得上次来就咳嗽,这次还没好吗?让你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去了吗?” 詹姆斯沉闷的大喘了几口气,“我知道,但是一想到我唯一的孩子,竟然是这样一个魔鬼——这么多年了,我眼睁睁看着大茁壮成长成——我就——” 五官皱在一起,面露难色的无法接受事实。 “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特地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以往你都会先去看看伊森特,这次怎么先找上我了?”乔治医生问道。 詹姆斯捏紧了手中的拐杖,平稳气息后,才吐露出一个重磅消息,“我生病了,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了。” “什么?”乔治医生一怔,“这不是真的吧?” 但詹姆斯沉重的脸色却说明了一切,“我这次来就是想再见他最后一次,然后安排一下之后的事情,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那个孩子一但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他肯定会有大动作的,到时候疗养院必然困不住他,我希望你能帮我将他困住在这,虽然我的请求对于他来说,很残忍,但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答应我,好吗?老朋友,这或许是我对你最后一次请求了。” 乔治医生自从听到还有三个月后,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这确是赤裸裸存在,作为医生他更是明白生命的脆弱。 “我答应你。”乔治一字一字的说着,语气也是异常沉重。 “别这样,老朋友,我还有三个月,而不是现在,所以现在应该为我开心不是吗?” “你的乐观的高度,我是这辈子都望而却步的存在。” 两个好朋友闲聊着往日的时光,一言一语的回忆着彼此间的事情。 而正在室外画着油画的男人,也是他们口中的伊森利,嘴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感,凝视着画作上的在风中刮起衣角的白衣黑发少年。 “快了——这次看你怎么跑?怎么逃避——你答应了我,怎么能言而无信了,不过我会给你赎罪的机会的——谁叫我是你哥哥了——”如同恶魔低伏在耳边的声音。 望着碧海蓝天,他眼里流露出的是势在必得。 陆昭的房间里。 “尤安——尤安——” 脱离了大海的金色小锦鲤,扑腾扑腾的在干涸的沙滩上,不停的拍打着,阳光下金色的鱼鳞烨烨生辉,就连沾染上的细沙也为其增添了几分被弄脏后的诱惑感。 尤安今年才满十八岁,上个月才从未成年跨入进成年人地世界,但对他来说没什么变化,除了一个人突然出现又像烟花一样,绚丽夺目的绽放在他贫瘠的世界。 床榻上的人,皮肤白皙的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而是干净澄澈,像被雨水冲刷后依旧未染尘埃的玉石那样澄明透亮。 如若不说是都快三十岁了,也看不出来实际年纪。 他爱玩,享受生活,心态也和年轻人一样。 房间地上散落了一地衣服。 尤安知道,这一切仿佛是偷来的,他就像是个心怀不轨的盗贼,将千辛万苦偷来的宝物紧紧的隐匿在怀着,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一旦见了光,他就真什么也没有了。 他本是贫民窟孤儿,不过运气好一点,也就一点罢了。 尤安许久后才松开了可口的地方,看着床榻上不省人事的陆昭,那被撕咬的嘴唇还覆盖上薄薄的湿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诱人深入。 整张脸都泛红的尤安,轻喘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心中的旖旎,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 “小少爷——你喝醉了——醒醒——”尤安眼见喊不醒陆昭,刚要上手将其扶起来,就又 被他搂住了。 “没醉——我没醉——我——没醉——”嘴里嘟囔的一声比一声轻,眼皮也越来越重,满身的酒气味并不重。 尤安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的小少爷,无奈中又不断的翻涌出丝丝甜蜜。 就这么搂在怀中,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就感到了满足。 但现在这样的安详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 “是我打扰了你们温存的时间了吗?”突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尤安下意识的抱紧了怀着的小王子。 “大少爷,您来了。” “醉了?”陆伊走上前,看着闭上眼后,长长的睫毛挂在眼下,身上的衣服也所剩无几,仅仅能遮掩一些部位。 “学习好了男人之间该如何do了吧?”陆伊懒散的坐在正对着床榻的沙发上,看向他们。 尤安一愣,慌张的低垂着头。 陆伊笑了一声,“你要是还不会,我可喊别人来了——” 尤安猛地一抬头,咬着唇吐出“会的”。 “那就好,开始吧,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了——” 陆伊靠在沙发背上,大手一挥,让尤安开始吧。 尤安内心纠结了很久,但一切都在逼迫他往前走,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把伤害缩小到最低的程度。 第69章 昏暗的灯光里漂浮着淡淡的酒气,床榻上的两人瞬间点燃了房间的气氛。 尤安抬起怀中人的笔直又柔嫩的长腿,向沙发的方向打开。 展示着。 “继续——”陆伊华丽的嗓音微微暗哑,手指尖攥着的酒杯也越来越紧。 陆昭整个人都镶嵌在尤安怀里,上半身无力的后仰靠上去,露出白皙又脆弱的脖颈,脸色是绯红一片。 下半身也被高高抬起,一切都被沙发上的陆伊看在眼里。 他一口喝下酒杯中的葡萄酒,但并没有着急吞下。 一步一步的走向床榻,看着沉醉在余韵里神志不清的陆昭,欣赏着糜烂的画面。 捏起他的下巴,将嘴里还未吞咽下的葡萄酒,以不容抵抗的力度,渡了过去。 陆昭的脸,顷刻间泛起了一片片红晕,无力的双手也开始推拒着。 却被身后的尤安五指嵌入挣脱不开。 神情恍惚的陆昭全然不知道这一切。 脱水上岸的小锦鲤,张嘴却叫不出声,只能扑腾扑腾的拍打。 所有的一切都无从得知,也分不清到底是谁。 尤安不断的安抚,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出现的灯塔,留下来指引的了路线。 一整晚,整个房间都充斥了低声的求饶与嘶哑的哭声。 次日的下午,当烈日的余晖透过薄纱照射在床榻上。 陆昭醒来的时候,光线很暗,几乎看不到什么,是宿醉后的头疼欲裂以及全身的酸胀。 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炽热难受,干燥的如同赤着脚站在烈日下的沙漠上。 难受的五官都拧在一起,前后都像是被一辆大卡车压过一样,除了呼吸其他动作都寸步难行。 眼睛睁开后还迷茫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盯着了好几秒脑海中才有一点昨晚的回忆。 总的来说应该是彻夜狂欢,不然怎么会连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只想躺着,尤其是双腿,都快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 在他醒的第一时间,一旁的尤安就走了过来。 “小少爷——喝点水吗?”尤安赤裸着上身坐在他身旁,递来一杯温水,“润润喉咙吧。” 他嘴中调戏的话语刚到嗓子眼,就干涩的说不出话来,这得是昨晚多么激烈,就算之前再怎么玩,也没遇到过这个情况,难道因为喝醉的原因吗? 第74章 余光瞥到尤安手臂上前胸上遍布着红痕,眉毛一挑,有些愧疚的低垂着眼皮。 尤安小心翼翼的将水杯抵在他的唇边,一滴一滴的滑落入口,但依旧有几滴顺着嘴角留下。 干涩的吼道湿润了起来,极大的缓和了口干舌燥的陆昭,但也察觉到嘴角那出疼痛,撕咬留下的痕迹,淡淡的铁锈味咽入喉咙。 “尤安——”他刚开口说出名字,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怎么了,小少爷,要我去拿什么。” 陆昭听着尤安一口一个小少爷,内心翻滚起一股烦躁,怎么了?这不明明白白的吗? 谁做的孽,还来问我怎么了? 但最后陆昭无奈的说,“没事,我累了,让我休息。” “真的吗?我看脸色不太好,小少爷。” “别喊我——小少爷了。”陆昭气的哼了一声,嗓子疼的压根不想开口说话。 尤安听进去了,果真只是站在一旁,低着头时不时的看一眼。 陆昭见状真是气的没脾气了,但他自己也乏了,又眼睛一闭,沉沉的睡了过了过去。 等再次睁眼已然到了次日的清晨,身体的疲惫缓和了大半。 已经能正常来到楼下餐厅,喝点粥了,但座椅上还附上一层厚厚的垫子。 尤安这几天寸步不离的跟着陆昭,还时不时被他骂上几句,但也绝不还口。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刻骨铭心疼痛,陆昭减少了调戏尤安的频率,甚至就连普通的接吻,都有一丝退却。 总是你能让他想到那晚之后,自己破破烂烂的样子,心情就不舒服起来。 他也知道,这不会是尤安的问题,但—— 那晚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或许是自己的感觉吧。 尤安不是没察觉到对方的躲避,而他是无能为力,他所依仗的完全都是对方的喜欢,一但没有,就没都不是。 陆昭有了新的乐子后,的确远不像之前那么上心。 今晚正式为了庆祝拿下一个大项目而举办的庆功宴,陆昭也参加了。 来参加的都是同一部门的,陆昭作为空降的关系户管理层,也很好的融入进来,毕竟他性格开朗,跟大家都挺合得来的。 “喝——不醉不归——” 众人高兴的喝了一瓶又一瓶,陆昭也免不了被敬酒,喝的醉醺醺的,喝到兴头上了,他就扯开了衣服,懒散的靠着沙发上。 陆昭的身份摆在这,有些蠢蠢欲动的同事也借此攀谈起来,但他只是笑笑,面对金发碧眼前凸后翘的年轻女同事,却显得很得体。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似拒绝,更是拒绝。 “zhao,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贴过来的是部门里最亮眼的女人,一头金发大波浪,以及傲人的曲线,都是她引以为傲的。 陆昭喝多了,听着美女不甘心的话语,他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抱歉alisa,你很美很漂亮。”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喜欢另一种身材的吗?”alisa不死心的问道。 陆昭见此只能讪笑道,“是我的性取向,不是你的原因,也不是其他。” alisa一怔,但又很快的接受了,带着笑意问,“那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我可以帮你找找,毕竟我认得俊男也不好。” 陆昭笑出了声,见alisa一副认真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合眼缘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眼缘?” “用z国的话来说,就是一见钟情。”陆昭笑着解释道。 alisa显然不能理解,但不妨碍她尊重,“好吧,祝你找到让你一见钟情的那一个。” 陆昭笑而不语,一见钟情也是见色起意的美化版。 庆功宴终有结束的时候,陆昭也微醺的离开了包间,走到门口,在等尤安驾车来接。 外面的凉风吹拂着,陆昭原本微醺的脸颊也清醒了不少。 望着黑夜中的那轮弯月,陆昭歪着头像是在透过它看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脑袋晕晕的,所幸也不想了。 尤安在驱车赶往目的地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刚才的场面和话语。 坐在餐桌上,举止大方得体的切着牛排,吃下一口牛排,咀嚼了片刻后,抬眼看了尤安一眼。 声音幽幽的道,“这才是他的本性,喜新厌旧,朝三暮四,这就受不了了——那就得想办法——” “不早了,该去接他了,不然都不知道在外面跟谁鬼混了——” 笑意不达眼底,尤安垂着头往外走。 那几句话如同魔音穿耳不停的萦绕着。 尤安自持冷静的面孔也分崩离析,在看到路边上与他人纠缠的陆昭。 也就在那一刻,内心的阴暗占据了全部。 陆昭虽然喝了点酒,但在外面又吹了点风,意识也算清醒一点。 “唉——亚裔?”从里面刚出来醉嘘嘘的一群人,瞧见陆昭瞬间来了兴趣。 陆昭虽然适应了国外的生活,但是对体型和身材比自己大又宽广的外国人,别看他从容的用外语交流,但骨子里是没有归属感,甚至隐隐的忌惮对方。 而围上来的几个人,明显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身高上的压制,让他皱眉了。 虽然不是打不过,只是有点费力 。 “我朋友马上来,请离开——”陆昭还算是压住了怒气的说。 但到了那几个人耳里,却变成了软绵绵的求饶。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让你很舒服的——” 面对带有骚扰的语气,陆昭烦闷的揉了揉额头。 那几外国佬逐渐逼近,身上的酒气味熏得他烦躁得很,刚想动手,就听到身上传来了警告的声音。 陆昭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了身着警察制服的亚裔。 “你一个亚裔,想管我们,滚出去。”一个外国佬酒壮怂人胆,怒吼道。 但有的打了退堂鼓,毕竟这身警察制服不像是假的,“算了,走吧,找别的乐子玩,不就一男的,有什么的。” 陆昭就见着那几个外国佬,装腔作势了一会,就被同伴拽走了。 “没事吧?先生。” “没事,谢谢你。”陆昭细细打量了一番,嘴角上扬露出微笑。 “晚上这里不安全,要今早回家,你的朋友了,还没来接你吗?” “他在路上了,马上到。” “这里酒吧比较多,这条街一直都是巡逻的重点区域。” “你每天晚上都在这条街巡逻吗?” “基本上是的,你的朋友还有多久到?这里并不安全,尤其你还是亚裔,在这里生活更为困难。” 陆昭瞄到了那位亚裔警官身上的证件,暗暗记住了名字,“十分钟前就在路上了,估计这会快到了。” 下一秒,喇叭声响起,从车上走下来的尤安目光里只有陆昭。 “我朋友来了,谢谢你陪我一会,杰森警官。” 说着就笑着离开了。 第70章 在尤安的搀扶下,陆昭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开着车窗,外面的凉风吹散着身上的酒气,目光也往外看去。 手紧握方向盘的尤安,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内心却掀起来波涛汹涌的巨浪,不停的翻滚着,反复煎熬着,他对于情感的处于过于稚嫩,只能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 但又怕对方投来厌恶的目光,所以才迟迟没有动静。 他以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显然他错的离谱。 也许本就没错。 “小少爷,喝醉了吹风,明天起来会头疼的。”目视着前方,余光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陆昭。 陆昭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复,依旧是靠着窗边的姿势,望着窗外灯光下的重重树影。 久到他以为陆昭没有听到的时候,才传来一声淡淡的,“嗯。” 尤安的心情也随着这一声揪在一起,酸涩不堪,却又无能无为。 回到古堡后,陆昭就径直回到了房间,就算疲惫也冲洗干净才上了床。 手脚蜷缩在一起,裹着被子陷入了沉睡,那姿势像极了在母亲子宫里的孩子。 尤安看着房间内熟睡过去的陆昭没有说话,静悄悄的把门关上。 陆昭觉得自己有问题,他很坦荡的承认喜新厌旧了,但这速度不知道是快是慢,但他能感觉到,前不久放在手心上,还度过了比较疯狂的一夜后,心却逐渐冷却起来。 他承认自己或许真的变心了,难道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走肾不走心,怎么会这么快就没兴趣了。 但没有记忆的他,只能不断的猜测以前的生活,在短暂的纠结了一天后。 陆昭就顺应了自己的天性,意外偶遇了那名杰森警官,他果然晚上会定点刷新在那条街上。 一来二去两人也熟络了,陆昭还发现杰森并不排斥自己的热情和接近。 或许是同为亚裔的缘故,话题也多一些,相处中也很自然。 第75章 后来陆昭才知道杰森的亲生父母虽然都是z国人,但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他跟着母亲来到了y国,他还有和妹妹,是母亲和继父所生。 一连几天下来,陆昭也不需要司机了,经常自己开车就出去玩,当然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去找杰森。 他现在很感兴趣的对象换了,心情也好好了很多,但面对尤安总是会有一点尴尬,就所幸躲了起来。 “这几天,听吴伯说,走不在家吃饭了,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熬坏了身体。”餐桌上上的陆伊说。 “我在外面吃了。”陆昭小声的解释。 “你们部门最近应该不忙,怎么忙到来不及回家吃饭了?” “……”陆昭此刻就是像是当场被老师发现迟到的学生,一时间说不出话反驳。 “借口想好了吗?” “没有——” 陆昭放弃挣扎,“我先回房间了,哥哥。” 说完脚底一抹油就跑了,身后的尤安却顿在原地。 陆伊抬眼看了一眼他讥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没想到——殊途同归的结局。” 尤安没说话,这几天来他的心情起伏很大,他很想放弃这种酸涩的感觉,但却发现自己根本舍弃不掉,难受又纠结一直徘徊在他的内心。 陆伊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好戏也快开始了。 陆昭在一次和杰森出来吃晚饭后,闲情惬意的在街道上散步,这条街除了昏暗的灯光,就连行人也少的可怜,两人原本还拘谨的很。 “周六有空吗?”杰森害羞的开口道。 陆昭觑见后,心想果然他还是喜欢东方的娇羞腼腆。 “有空的,怎么了?约我?”陆昭挑眉打趣道。 杰森嗯了一声,鼓起很大勇气才继续开口,“我想带你见见我的家人。” 陆昭一怔,但又很快的缓过神,避重就轻道,“我当然想,不过我周末和哥哥约好了,要去看望在郊外的父母,可能要下次了。” “不急的,等有空就好,我母亲一定很喜欢你,她一直想要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媳妇。”杰森摸了摸后脑勺,羞涩难堪都脸颊都泛起了红。 “那也是因为我是亚裔的原因吗?” “不是的,不是的——”杰森在y国多年,也没学会西方人的开放,忙着辩解。 陆昭却觉得可爱极了,还在那调戏道,“是因为你母亲喜欢,你才会跟我继续接触吗?” 杰森摇头一直说不是的,“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次在那见到你,就觉得——” “觉得吗?”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用z国的话来说就是,一见钟情了。” 陆昭勾了勾唇,眉眼多出了几分柔软暧昧。 他的手揽过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杰森的腰,抬头露出面若桃花的脸,“吻我。” 杰森顿了顿,也回抱了陆昭,两人歪着头,唇齿相依。 “不行——等等”杰森猛的推开了一点距离。 “为什么,你不是也有感觉吗?我都感受到了。”陆昭却顺着唇轻吻到了喉结处。 上下翻滚的喉结,上覆盖着柔软的活物,杰森整个人都在颤抖起来,都快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但杰森最后还是停住了,强大的自控力让他把下巴抵靠在陆昭的肩膀上大喘气,“不行,这里会有人的。” 陆昭也被勾出了一团火,但也知道现在不行,“你是能消下去火,我好像不行——” 杰森对视上满是欲望的陆昭,“我帮你。” 之后的日子,只要杰森不值班,他们都在约会,接吻,当然其他的都被杰森制止了,他虽然在y国生活了很久,但依旧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陆昭一来二去有些烦闷了,在一次喝醉酒后,本想趁着喝醉了好干坏事。 “小少爷,该回家了。”尤安突然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好事。 而杰森却盯着尤安陷入了沉思,陆昭一直没说过自己的情况,大部分都是胡扯和添油加醋的。 为了避免让杰森怀疑,扯了个理由,就上了尤安的车。 车上的两人都没说话。 但过了一会,回神过来的陆昭,如大梦初醒一般,神情一滞道,“这不是回去的路?我们去哪?” 尤安转过头笑着说,“马上就到了。” 陆昭思绪模糊,体内的酒精又冒了上来,血液在体内沸腾,“这是哪?” 尤安没有再回复了,而是重重踩了一脚油门,陆昭也猛的一晃,好在是一上车就被尤安强行系上了安全带,才不至于飞出去。 “你要干什么,尤安。”陆昭眼眸森然,清亮带着酒气的嗓音中压抑着怒火,“掉头回去,我不想去别的地方。” 见尤安依旧不为所动,陆昭本就喝的微醺,酒意上头,声音也拔高了道,“尤安!”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轻笑,“好像好久没听到小少爷喊我名字了,之前的一次还是在床上。” 陆昭吃痛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和下来的语气依旧透着隐隐的不悦,“够了,你是在指责我吗?你也是男人,你不知道男人的本性就这样吗?” 或许是酒后大脑跟不上嘴,陆昭的言辞中才会如此残忍的说出心里话,那是完全的不耐烦。 “你真的是这样——”尤安低眉敛下的目光中暗含着阴翳。 “你说什么?”陆昭真的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甚至有了跳车下去的冲动。 尤安停车了,因为到地方了。 “到地方了。”尤安解开了安全带并拔下了车钥匙。 “我不出去,还有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没有打电话给哥哥,就是给你机会,我不想把事情做绝。”陆昭捏着手机,心情却并不舒适。 眼见尤安从车头绕到了副驾驶门前,陆昭厌恶的表情压根遮不住,“尤安,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我看到之前的情分上,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你,你别太过分。” 陆昭眼看门口被堵死,准备像后座爬,却被猛的一开门的尤安,禁锢住了脚踝,伸脚往后踹却发现动不了一点。 陆昭猛的呼出一口喘气,咬着牙压抑情绪,“我觉得没必要这样,今天就当你喝醉了,我不会追究,只要送我回去,可以吗?尤安。” 尤安双眸幽幽的注视着气息不稳的陆昭,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 “不行——” 陆昭见说理说不清,那只好动用武力,另一只还未被控制住的,找好角度往后猛的一拽,果然微微松开了。 双脚双手并用的爬到了后座,趁机推开了后面的车门,可刚下车就被赶来的尤安给拦住了。 “小少爷跑不了的。”尤安的话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有病——”陆昭咬牙切齿道,他早知道尤安是这个性格的,他打死都不会招惹的。 “我是有,还病的不轻,”尤安很坦荡的说,一点都不避讳,“我的病只有小少爷能治。” 这个节骨眼上还说情话,以前怎么不说,现在这个情况说情话更像是恐怖片。 陆昭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尤安就乘胜追击了,他被压着退回了后座上。 “这里荒郊野岭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陆昭刚下车就看到了四周杂草丛生,就连灯光都没有,一时恍惚了,才会被尤安挡住了。 “我想了好久,为什么那次之后,小少爷变了,今天我才明白,是腻了吧,不然看到那个警察,也不会露出那种眼神,这眼神明明之前只会出现在我身上。”尤安的双眸宛如璀璨的星河,碧蓝碧蓝的,但声音却又低又轻。 陆昭没说话,这恰好像是印证了尤安说的话。 陆昭受不了尤安赤裸裸凝视着的目光,侧头躲避开,心中又不免埋怨自己,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了,他怎么不长教训,非得犯贱的勾搭身边人,这下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甩也甩不掉。 “人太聪明不是件好事。”陆昭所幸不装了,懒散的靠着车门。 “我以为我是最特殊的,没想到只不过如此,你没有心吗?”尤安步步紧逼质问道。 陆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扑哧一声笑出声,还反问道,“心?” “虽然我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但不难想象,我以前过得如何潇洒,有权有势,还有家大业大,就算混吃等死也在金字塔尖哪一级别,我有不有心,这很重要吗?我想,我喜欢,我觉得,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尤安将陆昭的嚣张跋扈,富贵骄人,目中无人,轻世傲物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低头压迫过去,拉起陆昭的手,轻轻一吻在手背上。 “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想小少爷在心里给我留下一个小小的位置,我没有多贪心,但小少爷你太果断了——要狠心了。” 陆昭咬牙不发一言,指尖发白,眼里全是一片无处发泄的怒火。 “怎么不说话了,小少爷,你不是最伶牙俐齿的吗?” 第76章 “那也比不过你卑劣——” “我以为小少爷会用大少爷来劝过我,难道知道这么远,就算喊也来不及?” 尤安盯着陆昭。 “尤安,那晚之后我醒来过,在看了沙发上有陆伊的纽扣——” 第71章 盏盏昏暗的街灯像夜空中微微发光的星辰,向着远方蜿蜒而去,密度极高的高楼大厦散发的辉煌灯光,点亮了整个城市,烨烨生辉。 站在山顶上的往下看下去,山脚下的一切都尽入眼底,灯火通明的大都市,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不一样。 山顶是彻骨杂草丛生,此刻唯有一车,两人。 “怎么不说话了——”陆昭从车上掏出了烟和打火机,“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刚啪嗒一声点燃手中的烟,就听到了尤安刚想劝阻的话。 “对身体不好。” 陆昭看了他笑了一声,懒散的靠着车身,指尖猩红一点,浅浅的咬着烟蒂,周身白烟缥缈,遮盖了迷糊的脸,“怎么不继续劝了?知道理亏?” 尤安的沉默被陆昭看在眼里,随后他吐出一口烟圈,模样在缭绕的白烟下有些失真,慢条斯理道,“我这手机有定位功能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有监听功能吗?” “没有。” “我也觉得没有,不然他也不会让你一直跟着我。”陆昭自嘲道。 下一秒却话锋一转,凝视着尤安,语气不详道,“尤安,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没有记忆的我,一切都没有头绪,我也会害怕——我真的是陆昭,陆伊的表弟吗,但一切都很陌生,我没办法——” “所以——尤安我能信任你吗?”陆昭的话语恳求着透露出隐隐的不安,像一只孤立无援的小兽在惴惴不安的请求。 尤安小心斟酌措辞,抬头目光坚定的缓缓开口道,“可以。” 陆昭听到这个满意答案,嘴角的笑意微微扬了起来,慢步走到尤安面前,牵起他的手,五指相扣的贴在面颊上,再一次发自内心的问道,“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两人的距离足够近,氛围足够强,触不及防的暧昧接触,让尤安心跳漏了半拍,眼眸中一一闪过惊愕、慌乱、惊喜,半张的唇不停的翕动,难以置信的凝视陆昭。 尤安的理智在一点一滴的崩塌,他忘记了原本的想法,却被陆昭的想法重新覆盖上。 陆昭趴在尤安的怀里,揽上他的腰,听到了他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两人就如同世间正常的一对情侣一样,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 陆昭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但他也快走投无路了,原本他就察觉到陆伊对他就怪怪的,尤其是他无意中在画室里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作,他还强装着没见过,一心扮演好弟弟的角色,可一想到,就觉得恶心。 本以为他对尤安表现得更为感兴趣,陆伊还会有点顾忌,没想到尤安也是他派来的,但也算利用他走出了古堡,去了公司工作,给了他大大的喘口气的时候。 他看到的一切,知道的一切都有限制,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空气墙隔绝他与现实世界。 他不断的做出试探,就在他以为只要坚持,哪怕慢一点也能接触到玻璃屏障外的真实世界。 却被那一晚打碎了,他看到沙发上留下的纽扣,要是陆伊是意外留下的,他不信,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无惧露出证据,他期待看到陆昭崩溃当晚样子。 所以陆昭忍了下去,权当没看见,回了床榻睡了一天一夜,才将那些恶心的事情淡淡遗忘。 活着,才是本钱。 但理所当然的就连尤安也怨恨上了,在物色新猎物的时候,杰森走进了他的视线,他的身份才是陆昭最看中的,其他的都显得并不重要。 “眼圈都红了,我会心疼的,”陆昭捧着尤安的脸,抬头吻了吻他的眼睛,“我们都是一样的,在那个阴森的古堡里,我们都身不由己,我只想不想变成金丝雀一样,供人玩乐的。” 尤安本就不是多言之人,他原本怀揣着恨意,也在两人互诉衷肠之后有了新的变化。 “我带你走,离开这。”尤安鼓足了勇气说出了一句。 “我们能逃去哪?他的权势遍布y国,我恐怕就是连这个城市都出不了。”陆昭说这句话是肺腑之言,他见识过那场生日宴上出现的达官显贵,有几个还经常出现在电视上, 陆伊所在的家族,并不是简简单单有钱背景的,后面复杂的他看不出来成分。 他也查过,那一个古老的家族,有一点陆伊没说错,他的母亲的确是z国人。 “——我不怕。”尤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昭。 “我知道你不怕——那你为什么要帮他这么对我?” 尤安愧疚的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千言万语都不会上他的卑劣。 “那以后还会吗?会帮他吗?”陆昭低声道。 “不会。”这一次尤安坚定的说。 “好,我相信你,但我需要杰森帮忙,他是警察,他能帮我很大的忙。” 尤安即使心内再怎么的纠结,但一遇上陆昭湿漉漉弟弟眼睛,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起码陆昭心里有他一席之地。 “他也是我们在一起的关键,没有他打掩护,我们又怎么能偷偷在一起了?” “在一起”这三个字,让尤安燃起了希望,即使不喜欢那个华裔警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里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 “所以,你要帮我,让他对我放松警惕,给我们找准时间,一起离开,去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陆昭的循序渐进不断的引诱着尤安往他身边来。 夜深人静的荒郊野岭,两人坐在被打开的后备箱,身上只裹了一层薄薄的被子,看着山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 两人前胸贴后背,互相依存着,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尤安,我只有你了,我的命都是你的。”陆昭的话语不仅回荡在寂静的山顶,还一直回荡在尤安的心里。 尤安会成为一把刀,让他能脱离现在处境的最完美的一把。 两人看似看的很近,其实很远,一个想在一起,一个想脱离,但一个心软,一个心狠。 “尊敬的旅客,本次航班已安全降落在y国的希斯罗机场,请听从工作人员的安排——” 温晏晞被飞机的播音声打断了浅睡状态,朦胧的目光透过舷窗看到了外面沥沥小雨,雨珠啪啪啪的悬挂在舷窗上,一束一束的滴落。 “下雨了——”窗外的小雨逐渐变大起来,反复无常正如y国的天气。 温晏晞呢喃了一句,往外望去,倾盆大雨正如他此刻焦躁不安的心情,但面色不显山不露水。 呼出一口气后,才起身整理了衣服后,对着另一边正襟危坐的陆闻缓缓说道,“走吧,到地方了。” 陆闻点点头,跟上去了,他直到现在都有些浑浑噩噩的,那天的场面如过眼云烟一样,让他永生难忘,但却提供不了什么重要信息,他在一开始就被打晕扔到了垃圾场附近。 尤其得知傅锦年那次后下落不明,痕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的任务很简单,像保护傅锦年那样,保护温晏晞,一切都听他的指挥,陆闻是个军人,他知道任务一旦下达,就必须听从,无论对方是谁。 一路顺畅无误的走出机场,车辆早已在门口等候,在两人上了黑色的商务车后,车子发动了。 “温总,关于陆伊的个人资料以及近段时间的资料也查到些,但他所居住的古堡我们插不进手。”一旁的西装男开口道。 温晏晞一边翻看手中的资料,一边问道,“他回国后后,身边有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人。” “刚好前段时间举办了生日宴,我们趁机拍了些照片,不知道可不可以。” 温晏晞也在此刻翻到了资料里夹着的一张照片,在宾客众多的照片上一眼发现了半年来日日夜夜都魂牵梦绕的人。 他激动的情绪如一股暗流在体内涌动,指尖夹着那张偷拍视角的照片,心跳如同在狂野的旋律上跳动,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虽然只有半张侧脸,但温晏晞一眼就认出来了,梗塞道。 “是他,没错,果然是他干的,他回国就做好了准备,就是冲着锦年来的,他还没打消他的念头——” 一旁的陆闻也看见了照片,心中盘旋的巨石也在此刻平稳落地了,活着就好,就好。 “那我们直接带他走吗?”陆闻问道。 “没那么简单,再好好查查,在国外限制人生自由不是小事,陆伊的家族在y国也不容小觑。” “那我们……” “先住下来吧,不能贸然行动,毕竟是他的地盘。” 温晏晞话虽如此,但内心深处一直在不停的叫嚣着去找他。 他也明白,万事俱备才能行动,陆伊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从小到大都是。 第77章 “继续盯着,还有再去查一下他们家族的事情,他才刚掌权两年不到,一定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把柄。” “好。”西装男说,“别墅已经整理好了,可以正式入住了。” “直接去吧。” 第72章 驱车回去的路上,陆昭全身只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其他的衣物都支离破碎的扔到了车地上,以及一些液体流淌在上面。 整个人都怏怏的靠在后座上,双手垂立着,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可见的地方遍布吻痕,尤其是那双绯红的唇,油光水亮的像是被吮吸了不知道多少下,而侧颈后背更是遍布鲜艳的吻痕。 “没必要这样——我可以——”尤安透过后视镜看着乏力侧靠着的陆昭,一股心痛席卷而来。 “必须这样,他要的不就这个效果吗?不然会怀疑的。”陆昭的嗓音淡淡,带着一点鼻音,就显得松松懒懒的。 “尤安,他是个变态,疯子,唯独不是一个人——” 尤安点了点头,但眼角闪过的一缕依旧是对陆昭的心疼,“还疼吗?我开慢一点——” “现在知道慢了,怎么刚才那会我让你慢一点,你就当没听见,我咬的那么狠,你也不停——”陆昭才可还嘴炮的开起来玩笑。 尤安脸一下子涨红了,羞涩难堪的样子,极大的让他觉得有趣。 说笑了一会,陆昭才闭上双眼,但也没有在休憩,而是在思考着往后的日子,他猜不透一个变态疯子的想法,因为他不是,所以难以理解。 以前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也让他自己都好奇了。 古堡里的某处画室里,中世纪的装修风格,古朴不失典雅,充斥着历史的厚重感。 陆伊凝视着画板上的创作品,劲状的手腕缓缓放下,深褐色的双瞳无声的转移到窗户口处。 窗帘敞开透亮,但屋内却是只有零星的灯光,而眼下的路正是从古堡大门到室内的必经之路。 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屋外,如同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窥视者,等待着什么到来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衣的少年公主抱着怀中人,怀中人只裹上薄薄的被子。 小心翼翼模样像是对待珍贵又珍爱的易碎宝物。 等身影彻底消失后,陆伊的视线也没收回,仿佛停滞在那一处,久久不能回神。 原本放下的画笔,此刻被扔了出去,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画室里,显得异常沉闷又怪异。 他的脸色顷刻间阴沉了下来,但当视线重新投回了画作上时,嘴角却又勾勒出一道弧线,指尖摩挲了还未完全干涸的画作。 那亲昵的样子,又像是在抚摸着爱人的每一寸细腻的肌肤。 白皙的指尖上染上了红色的油彩,看了一眼后笑了一声。 “大少爷你喊我。”管家毕恭毕敬的出现在画室门口。 “把尤安喊来这。”陆伊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听不出一点情绪。 “是。”管家退出来。 回到古堡的时候,陆昭彻底的昏睡了过去,精神和身体的双层疲惫让他撑不下去了。 尤安安稳的抱着陆昭回了房间,妥善的安置在床上,被子轻轻的盖上后,扫视了一圈屋内,没其他才退出来。 当他一走到客厅,灯火通明的,一个硕大的水晶吊灯垂落在屋顶,闪耀着客厅的角角落落。 管家走上前面无表情开口道,“大少爷让你去一趟画室。” 尤安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走到前往书房的路上,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他不知道喊他来的目的,还被叫去了画室,那个地方是独属于陆伊的地方。 之前有新女仆意外闯入,呼喊着被赶出了古堡,再也没见过对方,那声音凄惨的如同经历了酷刑。 所以,尤安印象有一点深。 当尤安一走进画室,就被里面架起来的画作给惊呆了,无一例外,全都是陆昭的画像,不同的场景,不同的着装。 随着往里走,尤安毫不例外的被画作吸引,像是看到了陆昭前半生的所有岁月。 但随着走近,走到陆伊身旁。 他瞠目结舌,垂下的手掌,暗暗握紧成拳头,就连嵌入掌心的指甲划伤了肉也没察觉到。 陆伊面前的那一个幅画作,上面竟然是那晚的场景。 被画了出来—— 昏暗浑浊的背景,白色的身体,分开的□□满是不可描述的事物,流露出的是米白色稠密的液体,还有微微的外翻泛红。 一切都显得糜乱,整张画作无处不充斥着赤裸的目光。 隐隐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画面,带来的视觉过于激烈,一时间尤安的瞳孔都颤抖起来。 “好看吗?”陆伊问道。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尤安一言不发的沉默了,他张不开口。 陆伊压根没有在意尤安的回复,自顾自的陷入画作中沉浸起来,“他的生日快到了,总想着要送给他什么,我的生日他送我一幅画作,礼尚往来,我也的准备,你觉得怎么样?尤安。” 被点到的尤安下意识一怔,脸色不佳。 “怎么你觉得他不喜欢?”陆伊笑起来,那笑声却在尤安耳里显得刺耳,“我可喜欢极了,你说他看到这幅画作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会是怎样的心情,尤安,你不想看到吗?这是对他薄情的惩罚,你觉得不好吗?” 陆伊转头觑了一眼尤安,“还是说,你心软了,你忘了之前他的甜言蜜语了吗?哄得你都忘了谁是你的老板,你以为能天长地久,不过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他不会停留的,你又不是特殊到让他会放弃本性的人,你觉得你特殊吗?特殊在哪?无聊时候的调剂品,还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 那一字一句的抨击着尤安,但他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溃不成军了,他知道在小少爷心里他起码有一席之地就够了。 “我知道了,老板。” “尤安,只有你听我的,他才能留在你身边,也才能留在这个古堡,不然他时时刻刻都想脱离,不然短短半年,他都开始藏不住想要跑出去了,那爪子你看不到,不代表他没有,他的爪子可比你看到的还锋利。” “尤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做些愚蠢的事情。” 陆伊说了很多,但尤安总能从话语中听到一种隐晦不明的情绪,不全是恨,也不全是爱,爱恨交织也不是,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 尤安离开画室后,提着的心才稳稳落下。 次日的清晨。 陆昭还陷入了深度睡眠,依旧没有醒,但整张脸的五官却慢慢的拧在一起,睡梦中的画面一段段的浮现,那是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倏然间,陆昭猛的惊醒,嘴里也翕动着呼喊着,却发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他好像梦到了以前的很多画面,他难道要快记起来了吗? 迷糊的画面中,在一个春意盎然的花园里,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连衣裙的女人,有着海藻般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在他的视角里,哪哪都是完美的存在。 尤其在阳光下,让他挪不开眼的存在,如璀璨夺目的珍珠一样。 那个女人在画板面前惬意的坐着,举手投足间都是怡然自得,但他看不到画面上是什么,但慢慢的随着视觉拉近后,女人转过身,抬眉含笑,笑意如春风般拂过树梢,无声却醉人。 “小年,你怎么来了?”女人的话语如春风般柔软。 下一秒,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刚会走路的孩童撞入了女人怀里。 “妈妈——妈妈——” 也在此刻,陆昭被惊醒来了,大喘气的坐了起来,嘴里也嘟囔起了梦中的画面。 难道这就是失去的记忆,他不敢肯定,女人的脸看不到,孩子的脸也看不到。 直到吃饭的时间,陆昭都在心神不一的恍惚中。 “小昭——再不吃粥就冷了。” 陆昭回神过来,嗯了一声继续吃着海鲜粥。 “刚才在想什么了都走神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吗?”陆伊关怀的问道。 要是不知陆伊的心思,或许他还会觉得这是兄友弟恭的场面,但现在他只觉得恶心,但现如今还得演。 “没发生什么,只是刚刚在想工作的事情,一时间走神了。” 轻笑了两声后,就低着头喝了一口海鲜粥。 并不是太饿,吃了一点垫肚子就起身了,“哥哥,我去上班了。” “好,去吧,别累着了,早点回家休息,工作可没你身体要紧。” “好的,哥哥。”说完就拿着外套往外走。 陆伊看着他离开背影,摩挲了温汤的咖啡杯,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笑意。 “大少爷,他们来了——”管家递上了资料,“昨天的直飞飞机,现在已经入住在东郊的别墅区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他们还要晕头转向一段时间,没想到我的计划只拖延了半年,不过要不是他把我计划破坏了,我也不会匆匆收网。”陆伊面露不佳的神色。 第78章 “不过他们胆子也真大,这可不是京城,也不看看是谁的地方,就敢直接闯进来,既然来了,就当客人招待吧。” “是,大少爷,我去安排了。” 陆伊嗯了一声,管家也离开了。 第73章 温晏晞一行人紧锣密鼓的查找资料,经过接连不断的走访和砸钱的确发现了一些线索和关于陆伊的一些事。 就比如陆伊父亲的死看上去是因病痛折磨致死,但位高权重的怎么会忍受病痛而不选择注射药剂来缓解。 当然这是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但这也是个切入口。 陆伊的势力在y国过于庞大,家族企业占据了30%的国家经济,从这一点来看,就难以攻克。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吗?找了这么多资料,只能说明那个人在这个国家就跟土皇帝没什么两样?”陆闻的话语过于激动。 “詹姆斯家族在y国绵延了五百多年,前身是皇家贵族,手中的土地更是多的很,再加上每一代家主都是狠角色,财富一代比一代多,以至于如今也成为权势贵族中不能忽视的地位,陆伊的父亲老詹姆斯,当年为了陆昭的母亲结婚,也是遭受到了阻拦,但两人的爱情却抵挡了一切,但好景不长,他父亲就面临了家族危机和妻子病危的情况,陆伊也是在这个时候出身的,他的母亲也只撑到了他十岁的时候,为了让独子避免家族内斗引起的担惊受怕,就将其送回陆家抚养了一段时间,就是这些年,他——精神出现了些问题。” 温晏晞所说的不仅是根据查到的,也是根据他经历的,他说这些只是想告诉陆闻,急不来,他也很想立刻带着傅锦年回国,但实际情况不行。 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傅瑞珩也没办法把手伸到异国他乡的y国,即使那人是自己的弟弟。 “我们连人都见不到,就真这么只手遮天吗?”陆闻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内斗,陆伊这两年把家族里的旁支整得过于狠厉,只要他们有机会反扑,我们就能趁着他们撕咬的时候,带走锦年。” “可我看资料上说,现在旁支都被他修理的不敢冒头了。” “所以要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让他们冒头,上一任家主的死就是重点。” 两人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和照片,一眼锁定了那个叫乔治的医生,也是陆伊的主治医生。 陆昭这几日过得风平浪静,主要原因是除了上班就回家,回到家除了吃饭就睡觉,作息规律又健康,找不到一点空隙时间。 与之前一比老实多了。 公司里。 一整片办公室里是忙碌的景象,员工们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手飞快的敲击,时不时翻看着桌上的文件,做到了眼观八方耳听六路。 陆昭的个人办公室,布局简约大方,白色的墙壁与天花板给人一个整洁明亮的氛围,窗户是整个一面的落地窗,站在前面就能俯瞰整个城市的中心地带,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色。 他的新手机是陆伊给的,鬼知道是不是被监控着上面收到发送的所有信息,为了安全起见,就让尤安给他重新买了个能用的手机和电话卡,不用多好,正常就行。 新手机上只有两个号码,一个尤安的,一个杰森的。 他和杰森这段时间都是靠着手机聊天,见面就别提了,好在杰森很支持陆昭的事业,所以没有说什么。 咚咚咚—— 门口侧身站着的金发美女,一身干脆利落的职业服装,风情万种的敲着门。 “请进。” alisa也不说废话,直接切入正题道,“这是市场部刚送来的项目文件,公司的下游供应链提出要增加预算来控制成本质量,需要您来核查是否审批?” 陆昭接过递来的项目书,翻看了起来,下游的供应商的工厂是l国的,因为临近的原因,那里算是性价比高的地方。 他首先想到的是派人去详谈一趟,但刚想脱口而出方案却又咽了回去,转而说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出去,让市场部等我消息。” alisa微微一怔后,还是了然的退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这家公司虽然说是陆家旗下的,但只是其中之一,陆伊来的频率不多,一月两三次算是多的了,有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打理,要不是陆昭想出来工作,估计更不会来。 陆昭自从入职后升职得速度堪比火箭发射,但大家也心知肚明,关系户不多事也不找事,已经好很多了,而且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再加上也他完全的亚裔长相,在大家眼里,柔柔弱弱的也看不出一点攻击性,本来公司的女性员工比例就高,在加上陆昭在公司大力惩治了以职位来性骚扰女员工的高管,做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后更受欢迎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班点,没什么急事的陆昭打完招呼后就离开公司了。 陆昭得知陆伊在古堡里,就赶回去,不知道是不是临近跨年,陆伊回来的频率也变低了。 他刚坐车到大门口,就与一位在电视上出现过得熟悉面孔擦肩而过,叫不出名字但从气质上来看不一般。 那人的面色说不出的难看,所幸没下车等人走了,才打开车门下去。 一路上都在回想那张脸到底在哪个节目见过,不一会就走到了内厅里。 就看到客厅里的陆伊闲情惬意的坐在沙发上,仆人正在收拾桌上的两套茶具,换上了一盘新鲜的果盘。 “这几天改性子了,到点上班到点下班?” 陆伊微微抬头看了过去,笑意泛在嘴角。 “哥哥,你就会打趣我,之前我钟情享受和狐朋狗友在一起你又说不务正业,现在我稍微多做点工作,你就又说我——好难啊。”陆昭半开玩笑的说着,眼神闪躲着。 “好,是我的不对,不能既要又要。” “哪能是哥哥的不对,是我之前放纵沉迷享乐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现在改变也不迟,” 陆昭拿出了从公司带来的项目策划书,“刚轻松一会,就遇到难题了,但交给别人也不放心,我想让哥哥出出主意。” 陆伊微微一怔,疑惑的接过那份项目策划书,翻了翻,差不多了解了,但他并不急着说什么,而是反问道,“你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简单粗暴,当然是我亲自去一趟,和那边的供应商battle一下,毕竟也是合作多年的,总要听听他们的真实想法,不行再在当地寻找一个新的供应商。”陆昭坦荡的说出来内心的最佳方案。 陆伊闻言温和的说,“不是很好吗?怎么还来问我,都有成熟的解决方法了。” “那不是供应商在国外吗?虽然距离也近,但毕竟要出国一趟,怎么也要跟哥哥商量一下。”陆昭说。 “这是商量还是通知,算了你能老老实实工作,我也知足了,等会让管家把护照给你,尤安陪你去吧。” 陆昭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排练好的话术还没用上就同意了,微微一怔后,“谢谢,哥哥。” “先别谢了,先收吃饭吧,管家都准备好了。” “好的,哥哥。” 见目的达成,陆昭也爽快的入座并喜笑颜开的挑着最近公司发生有趣的事情聊着,哄得陆伊一笑一笑的,餐桌上也是个看似和睦融洽的诡异氛围。 陆昭吃完就回了房间,与之一起的还有尤安。 他看着直愣愣站在面前的尤安,嗤笑一声喊道,“过来一起坐,沙发那么大,也不会挤着我。” 尤安身上有着同龄人的青春洋溢的身体,也有这不属于同龄人的木讷呆滞,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跟害羞草一样,一碰就缩回去,不碰的时候又硬气的很。” 面对陆昭时不时的调戏,尤安的也逐渐适应了,不会像以往那样从脖子涨红到脸。 “我让你做的都准备好了吗?”陆昭侧耳贴了过去,那动作暧昧极了。 尤安点点头,双眸如碧蓝的天空,一眼就沉溺其中。 “这次可是一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我可只有你了尤安——” 陆昭露出一个满眼都是他的笑容,倾身吻了过来,那动作温柔至极,像是对待世上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纵使拥有星空万里,却又眼里只有你的那种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擅长把20%的爱意通过肢体语言氛围将其放大到100%。 但他很熟练的运用起来,毫无疑问,他以前就是个薄情的渣男,还是那种拍拍屁股不认人的级别。 不过老牛吃嫩草的滋味真好,十八岁刚成年的身体和最佳的状态。 每一次都让他有一种要□□死在床上的错觉,下了床就有肾虚的感觉。 还好频率不高,不然迟早要精尽\人亡。 两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陆昭就趴在尤安身上,感受着年轻的稚嫩身体带来的温度,事后的处理都是被尤安抱着处理的,他是真没劲了,眼皮也不争气的吧嗒吧嗒的闭上。 第79章 就连睡梦中就是呢喃着“尤安——尤安——” 而做好一切静静看着床榻上盖着被子入睡的陆昭,仿佛一切都值得。 睡梦中的陆昭,乖巧的不像话,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但却让尤安很安心的,只能全身心的依靠他,不会有那么多鬼点子,让他有种摸不透就要离开的感觉。 次日 第74章 陆伊原本想让陆昭坐包机,更快更方便,但在陆昭的抗争了一下,还是选择和尤安开车出差了。 虽然是跨国,但距离真说不上远,八个小时就到了,而且他还查看了,是一条风景优美毗邻山川和大海的公路。 开车一路上可以观赏风景,那是不可多得的海岸公路,也是众多摄影师青睐的出片圣地,陆昭不想错过,倒是想亲眼见一次,到底与照片上的有什么不一样。 那些摄影师说,照片也无法捕捉它的美。 事实证明,前人说的话无比正确,陆昭庆幸他据理力争了,摇下车窗,双眸就没离开过海面。 那是一种流动的美,摄影师也难以捕捉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的动态美,只能肉眼欣赏它的蕴含。 两人到了目的地,比预计的迟了几个小时,于是只能直奔主题去了供应商所在的工厂却被告知,暂停营业。 “那你们老板了?”陆昭问。 “不知道死哪了去了,好几天没来了,给我们说要停工一个月就走了。”门口路过的员工吐槽了一会就走了。 他们一连找了好几个员工都是一样的话术,陆昭找了电话打了过去,也是关机状态。 市场部那边也联系不上老板,一下子陷入僵局。 一天结束了,两人的进展几乎为零,老板找不到,家庭住址也去了,没人。 忙碌了一天干了零件事的陆昭躺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的形状,轻轻喘着气,眼神透露出疲惫。 不仅费腿还费口舌,结果消息都是一样的,厂子停工了,老板不见了,员工呆家里了。 “要是让我找到他,我得打死他不可。”陆昭咬牙切齿道。 “浴缸水放好了。” 尤安撸着袖子从浴室里出来,人夫感十足的很。 陆昭累的压根不想起来,但身上也出了汗,不洗又难受,又有味道,他受不了。 “尤安,帮我脱。” 陆昭无理取闹起来在尤安眼里也是在撒娇。 说着就理所当然举着胳膊,使唤起尤安。 尤安缓缓的走来,什么也没说,俯身下来。 陆昭看着他慢慢的解开纽扣,把衣服一点一点脱离出肌肤。 先是把裤子拉链拉到底,才一寸一寸的从笔直又白皙的长腿上剥离下来。 陆昭看着尤安的裤子上的变化,撑着头一脸打趣的看着他,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玩味。 “一起泡澡怎么样?”轻佻的话语陆昭脱口而出。 尤安愣住了片刻才抬头,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流露出迷茫的目光。 陆昭真不是说说而已,他们定的酒店可以说是附近最奢华的类型,浴缸也大,容纳三四个人不在话下,尤其两个成年男人也是刚好的。 看似是询问,其实只是通知,尤安知道,没有抗拒,对他来说,唯一能吸引陆昭的除了身体也没有其他了。 他甘之如饴。 尤安的衣服是被陆昭一件一件卸下,当然这过程肯定不老实,陆昭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最喜欢捉弄后体验验收的快乐。 没过多久,两人一起泡在了温度适中的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温不高也不低,正好能洗去他舟车劳顿的一天,整个身体都蜷缩在水下,只露出一张脸。 尤安坐在一角,拘谨的很,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目光一直凝视着陆昭一举一动。 这么炽热的目光,只要不瞎,就能感知到,陆昭实在受不了了,那目光跟湿漉漉流落在外的小狗站在远处看到了主人没什么区别,一样会让他泛起怜惜。 他缓步走到尤安面前,尤安的瞳孔陡然瞪大,不知道往哪看,只能直愣愣的和他对视上。 纯情的过了头,但陆昭无比受用。 “不是都看过了吗?怎么还这么害羞,你我什么地方没看过。” 陆昭修长的指尖在尤安的肩膀上划过,湿润的触感从肩膀往下曼延。 尤安脸色红一块,白一块,咬着嘴唇低声喘气起来。 “舒服吗?”陆昭倾身贴耳道。 在尤安眼里,从水面上慢慢浮现出来的陆昭,如同希腊神话里的以娇媚动听的歌声的塞壬,而他就像被迷惑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水手,直至船只触礁沉默,也依旧沉醉其中。 两人在水里缠绵了很久,或许因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点,远比之前还缠绵悱恻。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也没起来,屋内光线昏暗,屋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纱阻挡的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光来。 昨晚将近凌晨三点才回到床上,又折腾了一会,才精疲力竭的睡过去,就连体内的液体都没有一丝力气冲洗掉。 而且在陆昭昏昏沉沉睡过去前,还能感知到某物的存在,但喉咙沙哑的他也喊不出什么话来,所幸就这样算了。 干净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手机嗡嗡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也惊醒了床榻上的两人。 陆昭起床气有点重,推了推身旁的尤安,烦躁的开口,“关掉,吵死了,困死了——” 尤安双臂越过陆昭白皙的后背,拿起了嗡嗡作响的手机,看了一眼后挂断了,敲击了几个字打发了过去,就俯下身依偎着继续睡了过去。 “谁啊?”陆昭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骚扰电话,继续睡吧。”尤安简短的回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生怕陆昭还会再问下去。 好在陆昭真是困急了,规律的呼吸声又响起了,尤安才彻底放下心来。 刚才的电话是杰森打来的,尤安下意识就给挂了,发送了两字,“在忙”回过去。 即使陆昭亲口说只是需要杰森利用职务之便帮个忙,才和他接近的,但尤安依旧不待见他,更不想他们朝夕相处。 与其说不待见,更是那种暗暗的仇视,但他不会让这份仇视见光,陆昭不喜欢,他喜欢听话青涩的他,而不是—— 他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大,在陆昭看不见的地方,不断地延伸着隔绝任何想要接近陆昭的人。 两人直到下午才被饿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惊醒,慢悠悠的起来后。 将就着去酒店的餐厅吃了当地特色的自助餐,只能说能吃,但不合他的胃。 等勉强果腹后,陆昭就回房间躺着了,要不是太饿,他也不想起来,浑身都散架了,吃的还不合心意。 只吃了两三口垫吧一下肚子。 过了一会,在床上休憩的陆昭,忽然闻到一股香味,猛的一回头,就见提着一袋子进门的尤安。 “袋子里面是什么,好香,”陆昭眯着眼感受了一下香味,“海鲜的味道。” “海鲜砂锅粥,还有一些配菜,”尤安边说边拿出来摆在桌上,“你看餐厅的那些饭菜没吃几口,就借用了酒店厨房做了些,你在家爱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陆昭对美食的诱惑根本无法抗拒,即使身上还在疼痛酸胀,还是准备爬了起来吃。 “在床上吃吧,靠着舒服点。”尤安制止了他起来的动作,大步往床边走。 陆昭只想了一秒就同意了,怎么舒服怎么来,他现在跟病患没什么区别。 三个枕头堆放在一起,陆昭靠坐了上去,看着尤安吹了吹粥,喂自己吃。 “不烫了,尝一尝。” 陆昭现在就是饭来张口的状态,挺满意的毕竟现在他全身泛力的罪魁祸首就面前人,虽然是他先挑起的火,但后面一发不可收拾,也不是他说停就能停的。 尤安很享受一口一口喂粥,话也多了起来,陆昭是看出来了什么,轻笑了两声,“够了,我不吃了。” 尤安不解,误以为是他的厨艺不行,眉毛拧在一起,“咸了还是淡了?” “不咸不淡正正好,是我吃不下了。”陆昭盯着尤安细长的睫毛,“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厨艺,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盯着我。” 尤安知道陆昭的调戏总是不走心,也不在意,只是静静听着这些半假半真的情话。 两人之间安详气氛像是回到了一开始,甜蜜又全身心。 临近夜晚,陆昭的身体才缓和了过来,但大腿尖还是软的厉害。 在床榻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找到了最舒适的。 一整天都在酒店度过的陆昭也闲了起来,脑海中就不断的在回忆着之前的片段。 “我觉得有点怪,你说能这么顺利吗?陆伊就放我出来了,还给了护照好像不怕我跑了,还有就是这个老板消失了大概有一周了,还事先就跟员工说了,像是预谋好了,但市场部给到的信息却在老板消失后,总感觉怪怪的——” 第80章 陆昭嘟囔着这一系列不寻常,但他没什么线索,只有这些疑点从脑海中蹦出来。 尤安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很少发表意见,他知道陆昭看似在说,其实心里有了决断。 “明天再查查老板消失前的行踪吧,说不定有大问题!” “好。”尤安几乎很少拒绝陆昭,照顾起来也得心应手,“先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第75章 “真是这里吗?” “他的最后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就是这个雪山上的滑雪场。” 穿着一身冲锋衣的陆昭坐在上山的缆车上,随着缆车的缓慢移动,整个雪山也慢慢展现在他眼前。 陆昭指着前方高耸入云的雪山,面露疑色道,“来这里滑雪?他工厂都停了,还真是惬意,一点都不担心?” “根据查到的信息,他的女儿是滑雪运动员,基本上住在滑雪场附近,底下的工人也说过,他们老板经常每隔几天就回去一趟看看女儿,他中年丧妻之后,只有一个女儿了。”尤安解释道。 陆昭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而是看到缆车下,依靠雪山而建造的滑雪场,跃跃欲试起来。 “尤安,我们去滑雪吧?” 陆昭透过缆车的玻璃窗看着雪场上,“看上去很刺激,我的心跳的好快,是不是以前也玩过,才会见到的第一眼,就想去试试。” “等会找到老板,我们就来滑雪,正事做完就好好玩一玩。” 在陆昭的目光中,山峦起伏,白雪皑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纯净的白色所覆盖。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山峰的轮廓上,勾勒出一幅幅壮美的画面。 下了缆车,两人很快就打听并找到了供应商老板的女儿的房子。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一头红发的女孩伸出头,打量了他们陌生面孔的两人,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警惕。 “我们是来找你父亲的,作为工厂的客户来的,但没找到他人,工厂也停工了。” 陆昭实话实说,反正要是真有问题,大不了换一家供货商也没什么的。 “你们——”女孩又再次打量了两人,纠结片刻后,打开了房门,“进来说吧。” 房屋内不大的独居室,一眼所见即是全部,但满屋子都是滑雪的装备,非常齐全,不仅如此,还有整一面的墙上,挂满了奖杯。 “你们坐这里的沙发吧,房间不大,要喝点水吗?”女孩问道。 陆昭摇摇头,“没事,不用特意招呼,我们只是来找你父亲的。” 女孩一怔,随后也坐了下来,开口诉说道,“我也有一周没见到我父亲了,他自从上次来看过我之后,就再也不没来了。” “那他临走前没说什么吗?”陆昭问。 女孩想了想,“就说了些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还说过段时间回来看我,让我安心在这里训练。” “有和平常不一样的吗?”陆昭问。 女孩低着头思忖良久,才开口道,“爸爸是有点怪怪的,他那次比以往都啰嗦,不停的说着一样的话,让我好好的,还说生活费都打在卡上了,说了好多有的没得,临走前爸爸还依依不舍,我当时的确察觉到不对,但只以为是想我了,他之前有段时间没来看我,忙着工厂的事情。” “他跟你说过工厂的事情吗?” “他很少说,我只知道他很忙,爸爸对工厂不亚于对我的感情。”女孩说着的时候还在掐着手。 陆昭看出女孩年纪不大,估计才成年不久。 “你们能帮我找到爸爸吗?”女孩抬头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我们会尽力的,但现在我们也没线索,只能等。”陆昭虽然怜惜但还没到了失去理智,失踪案可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但陆昭算是听明白了,老板估计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但眼下没有线索,找不到人。 在和女孩告别后,就离开了。 陆昭靠在尤安身上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白忙活一场,她也不知道他爸在哪?还有谁知道。” “工厂到底出了什么事,当爸的竟然玩失踪,难不成真有什么问题没发现吗?” 说完陆昭就起身去打了电话,尤安站在后面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陆昭打电话是去和秘书核实一下供应商的财务报告,让他暗下查一下,是不是之前就有问题,但一直被人藏起来,还让他单独查,别惊动别人。 之后的事情陆昭也急不来,事情也安排给了下属去查,总需要一点时间,秉持着来都来了原则。 两人就去租了全套的滑雪装备,全副武装的前往了初学者专属的滑雪场。 陆昭上手很快,基本上教练说一遍,他就能照做,甚至举一反三的没问题,教练都惊喜的问他以前是不是学习过。 尤安倒是第一次滑,生疏的很,跌倒都是常事,陆昭搀扶起尤安,慢慢的指导着他。 “其实也没什么诀窍,多摔几次,就知道如何找平衡点了,每个人都不一样,摔疼了就知道了。” 陆昭比不上教练的术语,所说的只是他的感悟,再加上他跟着一起滑,尤安也慢慢的适应着。 “对,就这样压低身体一点,找一找身体的平衡点,想办法让自己稳住,对对——就这样。” 人年轻学什么都快,尤安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后,和陆昭一起滑了起来,那种加速度往下滑,体内的肾上腺激素也飙升上来,让陆昭兴奋极了。 不知道怎么是不是以前的生活方式,他很迷恋这种刺激带来的头皮发麻的快感。 尤安的视线大部分都注视在陆昭身上,他能感受到陆昭的热爱这些充满挑战性的运动。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周围有视线一直盯着这边,但当他扫视周围的时候,又忽然没有了。 要么是他想多了,要么就是对方也不简单。 “尤安,快来——” 陆昭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怀疑,但也没有放松下来,之后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一上午两人都在初学者滑雪场,中午吃饭的时候,陆昭看到了中级和高级滑雪场,就移不开视线,决定住几天,好好玩个过瘾。 “那个老板的事情不继续查了吗?”尤安不太同意,他看过高级一点的滑雪场地,坡度太陡了,周围医疗资源也不行,于是委婉的劝道。 “当然查,不过现在结果还没出来,我们到处找跟无头苍蝇一样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劳逸结合,再说了我看了滑雪场,大坡好刺激的。” 尤安还想劝,但看着陆昭早已决定好了,刚才只不过是通知。 而在一旁的滑雪场上,两个长相出众的男人站在远处的吸烟区域,吞云吐雾,气质上一看就不好惹。 尤其外露的结实的肌肉以及脸上的疤痕。 “你在看什么?这么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好像——看到一个人。” “什么人,我认识吗?来这个小国家滑雪也挺独特的。” “应该不认识,那是我去z国做任务那段时间认识的,不过我也不确定,我好久没他的消息了,而且——” “而且什么?” “他好像又换男朋友了——” “啊?这有什么的,什么年代了,还有你这么老古董的想法,你不也是早就开荤,床伴都换了好几个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知道当年他和他那个男友,多恩爱,如胶似漆,还是那种过命的交情,就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难舍难分的,反正就是那种怎么说了——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 “会不会是弟弟之类的朋友,你搞错了?” “他哪有金发碧眼的弟弟,情弟弟差不多。” “你怎么打电话干什么?” “我想起来鲁伊斯也在附近做任务,这个时候应该结束了,喊他来,带你看场好戏。” “鲁伊斯?喊他来干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神神秘秘的,还跟鲁伊斯有关,那家伙自从z国回来,就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脸,动手也麻利多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问也不说。” “他怎么会主动说,那可是耻辱,哈哈哈哈。” “到底是什么?你要急死我。” 温晏晞和陆闻终于找到了陆伊之前待过的疗养院,但眼前衰败的建筑与两年前照片上的差别太多了。 “这里就剩几个建筑了?”陆闻摘下墨镜凝视着。 “看样子是,看来大火烧的很干净。”温晏晞说。 “那我们来这干什么,看几个柱子吗?” “找人。” “找人?荒郊野岭有谁在?也不像有人居住的。” “两年前的火灾,当时的乔治医生就命丧于此,他的家人将其安葬在这个他贡献一生的地方,当年的医护人员资料所剩无几,我们只能试试看了,今天是乔治医生的祭日。” 第81章 温晏晞始终觉得乔治医生才是关键,从这个切入口,或许能查到些什么。 两人走在杂草丛生的建筑里,说是建筑,其实只是些碎石铺成的路。 乔治医生的墓在已成废墟的疗养院后面。 “在这等吧。” “不去车上等吗?这里不是会太暴露行踪了。” “我们目的性太强也问不出什么,试试吧,我的人也安排在附近了。”温晏晞解释道。 “我还想看看,现场有什么痕迹,当年火灾显示是电路老化,但我看了警局的调查报告,被人篡改过——” 第76章 陆昭一刻也等不了,吃完饭就去中级的滑雪场上跃跃欲试,场上人的比初级滑雪道少了很多,尤安也只能跟着。 “要不你去初级那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陆昭教的只适合于基础,中级滑雪道上了好几个强度,尤安都跌倒了好几次。 “没事,我再练练就好了,你别担心我,想玩就玩吧,我在这看着你就好。” 尤安不松口,他不放心。 陆昭笑了出来,“怕我不在你视线搞事情吗?人生地不熟我只有你,怎么会了?” 说着脱下了厚重手套,摸着尤安的侧脸,还轻身上去吻了一下嘴角,给尤安多一点安全感。 “我玩一会就回来——” 话音未落。 “傅——锦年——” 一个怒目圆睁的男人,瞪大了双眸看着陆昭,视线强烈的,就连路人也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步步紧逼的走来,那架势像极了要吃人和干架的。 陆昭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但对方那吃人的目光就是盯着自己。 尤安挺身向前,挡在了陆昭面前,语气不善道,“滚开。” “tmd,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屎了,让开,我要和他说话,别挡道。” 逼近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咬着后槽牙,声音一字一顿的,压根不在意尤安,甚至只是瞥了一眼就重新注视着陆昭。 “可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陆昭慢慢的看了过去,的确不认识,难不成是失忆前认识的,“我出车祸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男人一听,目不转睛的打量一下,随后冷笑道,“你真行,这个谎话都编出来了,不就是怕我缠着你吗?我就搞不明白了,当时拍拍屁股走的时候,可跟我说了,你不喜欢外国佬,怎么还区别对待,我你就看不上,这个小屁股你就入眼了,说到底,你就是拔吊\无情——” 这一番发言,让陆昭一怔,什么鬼? 难道眼前人是被他渣过的前任,还有他说的名字好像跟现在的名字不一样。 陆昭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拍了拍尤安的肩膀,走上前对着怒气冲冲的男人说,“我真失忆了,你要不跟我多说说以前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男人看着伸过来的受,脸色一红撇过头,一张嘴依旧不饶人,“别以为这样示弱,我就既往不咎了,我心眼小的很,一直记得——” “那找个地方坐坐,我们慢慢聊,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 “你真失忆了?那你哥怎么会让你跟一个小屁股出国?你哥也不让你出国?”男人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你真的能确认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人吗?”陆昭再次确认,他不想白高兴一场。 “你化成灰我的认识,再说了,我知道,大腿内侧有一颗红痣,藏的很深,我还知道那个地方你很——” 陆昭直接上手捂住了男人,生怕他白的红的,都说成黄的,而且尤安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但男人挑眉越说越上头。 要是不拦着,他估计都能说他们怎么在床上的。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陆昭挠了挠头发。 男人瞧见了尤安的脸色,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上床了?” 陆昭还没想好怎么说,男人就上下扫视了尤安,“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脖子上的痕迹还没消了,怎么之前那个分了还是没追到人家?” “我失忆了,你说的是谁我的不知道。” “真失忆了?不是在骗我?”男人拧眉道,“你不在z国待着,来这个小国家干什么?” “我真的失忆了,你别再试我了。”陆昭哭笑不得,好像男人压根不信他失忆了。 鲁伊斯这才有点相信他真失忆了,但他知道傅锦年最会油嘴滑舌,不然当年自己怎么会阴沟里翻船,有苦无处诉,明明是他勾引自己,到头来他就个小丑一样。 鲁伊斯只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但因为当年的身份是保密的,他只知道对方叫傅锦年,有一个有权有势高级军官的哥哥,一直生活在z国。 陆昭消化着鲁伊斯所说的一切,有陌生又熟悉,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陆伊骗了他,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陆昭。 “你有我哥哥的联系方式吗?” “我们老大有,但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当时是出任务,现在好几年没联系了,我可以试试。”鲁伊斯说。 尤安安静的坐在陆昭身边,他听着别人说着没有自己参与陆昭得生活,他的心也揪了起来,没来由的一种恐慌席卷而来。 “尤安,你捏疼我了。” 陆昭的声音打断了尤安陷入沉思的状态,松开手后,也心绪不宁。 “尤安,你怎么了?” “这看不出来,人家听到了你的丰功伟绩,害怕了。”鲁伊斯说着并不是很标准的z国话,但阴阳怪气却是很抑扬顿挫的。 “成语不是这样用的。”陆昭回怼道。 “你管我,我爱怎么说怎么说,当年我乱用成语,你夸我可爱,现在就挑我刺了,果然你就是个见色起意,始乱终弃,逢场作戏,玩弄人心的渣男——” 鲁伊斯得声音陡然上升了几个高度,像极了飙高音的音乐家。 “你别说了。” “你嫌我烦了?” “你不是我是渣男吗?我嫌你烦不是很正常。” 鲁伊斯想说什么,但有看着对面两人含情脉脉的靠坐着,撇过脸去。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鲁伊斯看了一眼手机拿起来就接通了。 “喂,这么快就联系上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可以看见鲁伊斯的脸色不太对劲,眉头紧锁,双眸低垂着,修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在眼下形成了一片扇形的阴影。 “真的吗?” 鲁伊斯边说边看了好几眼对面的人,陆昭也能感觉气氛的不对劲,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挂完电话的鲁伊斯,并没有说话,而是打量起来。 “你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陆昭轻声问道,“电话那边怎么说?”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陆昭有点无语,但还是说了,“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就是,联系上你哥了。” “坏消息了?” “他不能亲自来接你,但安排我贴身保护你。” “我能拒绝吗?” “不能,你哥付钱了,你看都到账了,速度多快——” 说着就给举起手机的收款到账的信息,陆昭看着上面好几个零,沉默的一言不发。 这时,陆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接通了电话,敷衍了对面的通话之人几句后就挂断了。 陆昭心里有点乱,他现在无比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找回丢去的记忆,不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下午也没有了玩乐的兴趣,就回了房间待着了,但鲁伊斯和尤安也跟着进来,真做到了寸步不离,三个人挤在一间房间,是有点尴尬的。 陆昭心乱如麻,也不管他们两个,洗了个澡,就睡了过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今夜的梦中是片段式的回忆,来不及看一闪而过的画面,学校,别墅,父亲,母亲,哥哥,朋友…… 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出来,他能的惊醒了,额头上浮现出一丝丝的汗珠。 全然没了困意的他,想去外面吹吹风,却与坐在沙发上的尤安对视上了。 心灵感应下,两人一起悄悄地出了门,屋外已然是一片漆黑,一丝灯光都没有。 坐在屋外的长椅上,紧缩在一起,虽没说话,但足够了。 “我没睡好,一直做梦,梦到很多陌生的面孔和画面,没有之前记忆的时候,特别想知道到底忘了什么,但现在我有点害怕,我记得医生说过,我失忆的原因是,自己无法接受而选择遗忘,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趴在尤安肩膀上的陆昭凝视着黑夜中满天的星星。 z国 “不需要告诉温晏晞那边吗?” “暂时不需要,我们需要人去牵制住陆伊,不告诉他更有利于把人接回来。” 傅瑞珩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而病床上坐起的傅锦皓却开口道,“你一开始就在利用他,还特地派陆闻过去,不就是监督吗?” 第82章 傅瑞珩没说话,只是看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全盘托出。 “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傅锦皓是真待不住医院,每天只有一个小时,可以出去散散步。 “医生说了,最迟半年,最早三个月,你急也没用,你现在得身体状况是没办法复职的,还是等等吧。” “你是不全天24小时待在这里,不用闻消毒水的味道,我都快闲死了,锦年好不容易有消息,你还这么沉得住气。” “眼下还是低调些,不把那些人全拔光,他回来也不安生,不是吗?” 傅锦皓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中午想吃点带油水的,别给我吃清蒸的了,我真快吐了。” “听医生的。” 第77章 “他们来了,我按你说的做了。” “我爸爸在哪?” 夹着滑雪杖站在滑雪场旁打电话的女孩,拉了下领口,在刚才从屋顶上灌进去的雪块就簌簌掉了下来。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女孩瞧了一眼滑雪场旁的酒店里越来越多跑出来的人以及酒店顶楼泛起的滚滚浓烟,就径直离开了。 陆昭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晕。 倏然睁开双眼,眼眸中尽是未散去的恐惧,他环顾四周,发现在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还没来及环顾四周。 就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放松下来的眉头又紧蹙起来。 “醒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带着墨镜,只能看到高鼻薄唇,脸颊两边还有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以及那条长腿,又细又长,堪比男模。 许是陆昭的视线过于炽热,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嗤笑一声道,“就这么喜欢我的腿吗?” 男人双手插兜的往房间里的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那目光如影随形的紧跟着陆昭。 “你是谁?” 嗓子干哑的发出的声音低沉,整个喉咙管都充斥着疼痛和干涩。 “真失忆了?我还以为是假的了?”男人这才摘掉墨镜,一双眉目深邃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 “你也认识我?”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失忆了,我就算说了,你估计也不记得。” 陆昭思忖了片刻,抬头望去道,“你不会也是我前任吧?” “何以见得?”男人笑意不达眼底道。 “你长得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男人的反问道。 “我看你就像是个好人,会放我回家都是好人。” 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慢悠悠道,“油嘴滑舌的,看来你没什么事,那就在这好好呆着吧。” 陆昭见男人起身要走,刚爬下床说什么,却发现全身乏力的很。 这些动静让男人回了头,好心提醒道,“打了肌肉松弛剂,好好休息吧,别瞎闹腾了,没用的。” 男人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就把门关上了。 累了毁灭吧,这是陆昭此刻的心情。 其实中间发生的事情,他没什么太多印象,只记得被咻的一声麻醉剂射中了肩膀,然后没过几秒,头晕目眩的眼前一黑。 但在睡过去的前几秒,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但对方也自顾不暇了。 他好像还看到了火花,但不真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躺在床上看着因老旧而翘边的天花板。 没有时间的概念,时间就显得非常漫长,恐慌也在逐渐增加。 但他察觉不到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好在肌肉松弛剂的效果也在慢慢消退。 就在陆昭准备下床查看情况的时候,门被推来了,进来的男人看着陆昭刚踏下一只脚的样子轻笑道,“看来,我来的正好,刚好要补一针了。” 陆昭瞳孔陡然睁大,往后退了几步,嘴里说着不要。 “打一针,大家都省事,只要一切顺利进行下去,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陆昭不喜欢被人掌握的感觉,那滋味不舒服。 “等你哪天恢复记忆了,就知道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男人并不想过多解释。 陆昭的反抗在男人眼里不足为惧,他刚上前走几步,就见陆昭一脚踹过来,男人下意识闪躲开,正好给了陆昭机会,他一个健步冲出房门。 然而身后的男人不急不慢的跟着,仿佛并没有觉得他能逃出去一样。 一出门的陆昭,刚呼吸上自由的空气,却在下一秒看到他所在的地方,脑袋木了一下,动作肉眼可见的顿住了脚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却被灌了一口海风。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他身处的却是在一艘渔船上面,平稳的行驶着,整个海面在烈日照射下下,波光粼粼的。 “现在好了,看见了吧,安分了?” 男人走到他身上,刚准备一把拽了进来。 陆昭躲闪开了,沿着栏杆往前走了几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你应该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吧?” 男人耸耸肩,语气笃定道,“你不会的,你不做没把握的事,拿自己命开玩笑,不是你的风格。” 陆昭闻言紧锁眉头,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男人,但语气不善道,“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说着做出了想一跃而下的动作。 “你比谁都爱惜你自己。” 男人轻飘飘一句话,让他露出更加难以置信的表情。 陆昭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让你别拿这个威胁我,闹够了,就进来吧,外面风大,晚上还有风浪,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变成一块一块的了。” 男人的话像是淬了毒,一句都不是他爱听的。 “我不打药剂,我自己一个人待着。” 陆昭右肩猛撞了男人一下后,大步走进房间,坐在了床榻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 男人也不在意被如此对待,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是敌是友,但又看似对他很宽容。 “好。”男人耸耸肩把门关上就走了。 陆昭见男人离开,就躺在床上,此时无比懊恼为什么会失忆,要记起来就好了。 广袤无垠的大海,这里是哪里?他们要干什么?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有他们暂时没有灭口的想法。 没别的事情干,陆昭就睡觉,可人在陌生环境,睡得也不安稳,翻来覆去不得劲。 下床推了推门,竟然没锁,陆昭脸色一沉,那男人根本就不怕自己跑了,一副气定神怡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外面依然是日落时分,夕阳西下,远处的云霞五色斑斓的,如若不是被绑来,陆昭倒是想好好的闲情逸致欣赏一番。 听到了脚步声的陆昭回头一看,是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寸头小男孩,拿着什么走过来。 小男孩说的话,他一个也听不懂,但是比划的意思,八九不离十,将手中的饭盒递过来,就急匆匆的走了。 陆昭没什么心思果腹,再加上他现在并不是很饿。 而那个小男孩却跑到拐角处,伸出头往这边看,陆昭知道但他眼下没兴趣,满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y国的某一处办公室里。 厚厚的资料被放到了温晏晞面前,“这是那个家族在y国的其他分支的信息,能和陆伊叫板的也就这几个老家伙了,但他们一开始的态度就不明确,比中立还不想参与其中。” “还有,这几个老家伙,将近一年只有一两个月得时间会在y国处理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名下的的城堡里居住,见到他们比见陆伊还难。” 说话的人斜依着桌角,一身的西装革履,眯着眼问道,“你真要在别人的地盘跟他干一架吗?我不记得你是个莽撞的人。” 温晏晞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人,语气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他们家族还没洗白了,我们要是敢轻举妄动,离开y国都是个问题,以卵击石的方案,我不会考虑的。” “那你怎么还去查那个疗养院的事?”男人不解的问道。 “不做点样子,避不开人。” 温晏晞看也没看那些资料,仅仅是拿着了而已。 “那你还让我给你去查,到头来就是糊弄人的,你还不如让我随便弄个来了,搞这么认真干什么?” “真的才有可信度,假的会怀疑的。”温晏晞淡淡的说。 “兜这么大一圈子,就为了做戏,做给谁看?”男人歪着头看着温晏晞。 “没事少打听,不知道z国有句古话,听人劝吃饱饭。” “行吧,我不问了,”男人站直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继续开口道,“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记得我的收费标准,别忘了尾款。” “打过去了。”温晏晞利落的回道。 “这么快?”男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梢一挑,“怎么还多了?算小费?我记得z国没有小费的习惯。” 第83章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这是单独给你的。”温晏晞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却有着威慑力。 “懂。”男人挥了挥手,大步离开了这里。 看着男人出了门,驱车离开后,温晏晞才抽了一根烟后,吞云吐雾了一会,听到了桌子上嗡嗡的电话声,看到了来电显示后,就掐灭了半根烟。 “傅锦皓醒了。”电话那头的人一开口就是爆炸性消息。 温晏晞没说什么。 “好吧,我知道你不关心这个,那我就说一点你想知道的,人不在y国。” “什么意思?”温晏晞反问道,语气也陡然提高了。 “字面意思,不过傅瑞珩玩崩了,陆伊也是疯子,两个人都不相上下。” “你说清楚,锦年到底在哪?” “唉——我不知道,他最后的行踪是在一个滑雪场里,不过现在不知道在哪,是另一批雇佣兵带走了,我现在查不到他们受雇于谁,但猜测一下,不是傅瑞珩就是陆伊,不然还会有谁?” “……” 第78章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漂泊在大海的船上,一点时间概念也没有,陆昭就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出门看看海景,就是各种姿势的沉默。 但每天都是海鲜面包之类的,他吃多了,一看就没胃口,甚至想吐,毕竟光吃海鲜真的太寡味了。 他接触的人除了小男孩就是那个戴墨镜长腿男人,其他的基本没见过,一个语言不通,一个看见就烦。 但小男孩一开始会躲着点偷偷的看,陆昭也不在意,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危险的,还没自己高,一只手就能制服的小家伙。 “今天怎么还是海鲜?” 陆昭一看到端着的大龙虾,脑壳就突突的疼,一天两天吃还能接受,都吃了快一周了,还都是水煮的,除了撒了点盐,其它什么味道都没有,太寡淡了。 “不吃——会饿的——”发音并不标准但依稀能听出来。 “想吃——什么,我可以——去拿——”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音调有些别扭。 “算了,都一样,除了海鲜就是噎死人的面包。” 陆昭坐回到床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而小男孩穿着缝缝补补的背带裤,乖乖的站着,一双圆啾啾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陆昭。 虽然这些天也习惯了若有若无的注视,但他还是觉得怪渗人的。 但转念一想,就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至于吗? “放那吧,拿在手上也不觉得累吗?”陆昭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小男孩歪着脑袋像是在理解他的话,呆滞了几秒才将端着的碗放下,而他自己却站的离陆昭更近了一点。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陆昭抬头一看,脸色一沉,语气揶揄道,“我们还要在海上待多久,我想吃点正常的。” “明早就靠岸。”男人依靠在门口,慢悠悠道。 “你不怕我跑?”陆昭挑眉问。 “你可以试试。”男人目光坚定,嘴角扬起从容的笑,一副胸有成竹笃定他不会跑的样子。 “不过,先垫垫肚子,到时候明早没力气下船走路。” “……”陆昭瞥了一眼桌上的海鲜,胃里翻涌起来,反胃想吐,果断瞥开视线。 “你让他一直盯着我的?”陆昭对着小男孩得方向示意。” “这倒没有,小果过来——” 被喊道名字的小果,转过头往男人身边走,一步三回头,走到男人身后还露出个脑袋偷瞄陆昭。 “他叫小果?”陆昭顿了顿,继续问道,“他不会说z国话?” “会说z国话的也不一定是z国人。”男人淡淡的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是z国人,那你到底被谁雇了?” “套话?” “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陆昭知道被耍了,也没了兴趣。 “好了,不打扰了,晚上早点睡,最近这几天快靠岸了,万事小心点。” 留下这一句半遮半掩的话,男人就走了。 陆昭看了一眼桌上的海鲜,两眼一闭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天亮就可以靠岸吃顿有油水的了。 夜幕降临,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陆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外面有声音,虽然不大,但吵的人心烦,再加上一直飘在海上,他本就心情不适,想出去透个气,刚走门口就发觉不对。 甲板上有动静,细碎的脚步声,即使压低了,但行走在老旧的木板上,依旧会发出嘎吱的声音。 听脚步声,不止一个,大晚上压低脚步还不止一个人,陆昭的心跳猛然加速,脑海中也浮现出几种猜测。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一条缝,透过那微乎其微的视野,走廊上有三四个阴影,但他们没往这边走来,而是往楼梯上走。 刚松了一口气,缓解一下僵硬的面部,就看到他们背上的枪,外面太黑了,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类型,但看着就很新。 不仅如此,一人身上有两把挂在背上,腰间也有,全副武装的样子。 等那群人全部上楼了,陆昭才轻手轻脚的出来,往海面望去,有一艘船停靠在一旁。 陆昭一瞬间有一个胆大的想法,但只是想想,途中的危险系数太高了,万一上面留了人,万一没有钥匙,还是算了。 陆昭顺着走廊摸索,他只知道船员不怎么出现在他这一层。 还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什么,在对方发出声音的下一秒就被陆昭捂住了嘴,往墙角一拉,流利的后撤到房间里。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麦色的头颅刚好卡在他的胸前。 是小果,他怎么这么晚在这,还没来及细想,小果就微弱的挣扎起来,一双小手在轻拍着他的胳膊,像是想干什么,表达什么。 陆昭慢慢的放松了一点,但由于语言不通,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缓慢的松开了一点禁锢。 “跟我——走。”依旧不标准,但陆昭会意上了。 小果反握住他的手心往门外走,陆昭一怔但没有拒绝,而是跟着走了。 他们走在甲板上的走廊,上一层一直传来突突突的枪击声以及尖叫声,偶尔还有几具尸体从楼上滚落海里。 陆昭的肌肉紧绷着,眼神四处游离,不停的扫视周围,生怕有什么危险出现,但小果却异常镇定的带他走,一路上有惊无险的。 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那些人手上有枪,就是硬道理。 两人一路往下走,直到越过几道铁门,才看到在面前的船只。 看样子是救生船。 “拿下——来,我们走——”小果指了指船,便往一旁的操作台按下了按钮。 小果的操作很熟练,陆昭看在眼里,却觉得有些诡异,但此刻先逃出去比较重要,那些怪异的地方,他也将怀疑暂时按压了下去。 两人坐上了救生船,望着身后燃起熊熊烈火的渔船。 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四色的在渔船上,烈火浓烟冲天而上,海面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 “给——”小果递上了棉被,“暖和——点——” 陆昭没有去接,而是第一次正色这个孩子,“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无论陆昭说什么,小果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重复着让他睡觉。 许是这一夜太过刺激,陆昭即使脑海中的想法迭出不穷,但也顾不上知道答案,只是微微靠着船边,就睡了过去。 在大海上不知道飘了多久,等陆昭醒来后,睁开眼就看了若隐若现的海岸边。 刚准备坐起来,脖子就疼,摸着侧颈,看来是落枕了。 “喝点水——润润喉咙——” 陆昭看着递过来的矿泉水,对上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陆昭还是妥协的接了过来,几口下肚,喉结上下滚动,缓解了干涩的喉道。 “我们到哪了?” “快——靠岸了——家——” 陆昭下意识以为听错了,但转念一想可能说的是别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上了岸,小果露出笑脸的,拉着陆昭走,一蹦一跳的。 他一路心思沉闷,但小果却沉浸在愉悦中。 这和国家,陆昭看不出来,但应该是个小国家,肤色偏暗,说的语言也和小果如出一辙。 小果牵着他,一路上都在和别人说话,还时不时的贴近他,他想甩开,但理智上不允许。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陆昭冷着脸低着头走着,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穷,虽然每一个脸上洋溢着笑,但那是周遭尘土飞扬,土房子,以及这里人的穿着。 七拐八绕,陆昭被带着走了好几个街道,越走越偏。 “快到了——在等一等——就到了——” 陆昭耐心耗尽了,他现在只想打电话,只要回去,一切都能走上正轨,而不是在异国他乡被一个小屁孩拉着走。 第84章 “我们要去哪?”陆昭的语气说不上好,但对面是个孩子,他再差也没到对孩子撒气。 “家——回家——”天真的脸加上真挚的话语。 “什么?”陆昭一怔,什么家?小屁孩再说什么。 “我们——家——”小果的话语没有一丝迟疑,眼角笑起来像弯起的月牙,“爸——爸——” 陆昭一瞬间怔住,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眼睛陡然睁大,嘴巴翕动却说不出话。 他怎么不知道他有个不到十岁的儿子? 等等——怎么就突然当爸爸了? 不对啊!?他有遗落在外的儿子吗? “你叫谁爸爸了?”陆昭满脸疑云的望着小果。 “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你别瞎喊——”陆昭倒吸了一口气,就连手也挣脱开了。 小果像是不解,为什么要松开他,刚想上前再牵起,却被陆昭后退几步,落了空。 “为什么?”小果眼眶猛的一红,轻轻吸了吸泛酸的鼻尖,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松开他的手,是哪里没做好,惹他生气了吗? 陆昭脑袋里有点乱,又往后退了几步,却撞上了一片柔软,后头一看。 “轻点,你要是再来一下,我可就晕了。” 说话的就是船上的墨镜男,他此时脸色苍白,还捂着身体某处,之间还隐隐渗透出血丝。 第79章 狭小的街巷,空碎啤酒瓶堆砌在垃圾桶旁,苍蝇盘旋在上空,散发着阵阵恶臭,老旧的居民楼上墙皮脱落,满是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 而这栋居民楼却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虽是样式老旧,但建筑风格却更偏向现代化。 “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陆昭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咬着后槽牙道。 那一夜事情,到现在都是摸不到头脑,明明快靠岸了,还遇到那些带着枪的人,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海盗?可这也没道理—— “什么解释?船上的解释,还是他的解释?”墨镜男轻飘飘的回道。 尽管陆昭心里窝火,但还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两个字,“都要。” “行,先让我进去,不然失血过多,你想听解释,我也没力气说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虚弱极了。 他的腹部和指尖都流露出鲜艳的血,黑色的皮衣看不出暗红的颜色,但热乎的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答滴答的落下。 铺满石子的路上,渲染了一片红在脚下。 触目惊心的恐怖。 两人只不过对视了不到半分钟。 最终陆昭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搀扶起墨镜男,心里却骂骂咧咧,要是不给个合理解释,一定把他扔出去,管他是不是失血过多了。 小果带路推开了一处房门,里面一室一厅并不是很大,里面的家具不多,生活用品却很齐,而且干净整洁。 “这是你家?这么整洁不像你一个大老爷们的作风!”陆昭冷嘲热讽一通,扫视了四周。 一个简单却有家味道的房子。 “手轻轻松开,我来看看——”陆昭指了指他的沾满血的腹部。 墨镜男神色一滞,拿开了满是斑驳血迹的手掌,衣服上的血正在慢慢的往外溢出来。 “你这是枪伤,得去医院处理——” 陆昭蹲下身,轻轻的掀开那一片红色血迹的衣服,那腹部上赫然是一个血窟窿,肉眼可见鲜血不断的翻涌出来。 “去不了,那群人估计还在找我,估计医院早就有人蹲守着了。” 他每说一个字,血窟窿都是颤动着,显得异常恐怖。 陆昭冷哼一声,“所以在这等死?难不成你还有力气自己处理?这里有镊子和消毒水吗?就算有后续发炎了,也是会死人的。” “我是没力气了,但你可以。” 陆昭对上了墨镜男不像是开玩笑的眼神,拒绝道,“我不会!” “你会的——我见过。” 陆昭觉得他没有说谎,即便以前会,可眼下他失忆了,怎么记得的,难不成靠肌肉反应? “我说你来做,东西家里都有,不缺的。” “我没把握。”陆昭抗拒得很,他没把握的事情不想接触,“搞不好,一尸两命。” “做鬼路上你陪我,也不错,z国不是有句古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还有我是说,你没来了,那个孩子能在这么乱的地方活多久——” “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的,我答应过的。”墨镜男低语道。 “帮我,你也不想看到他一个人的吧,他才八岁——” 对上男人的目光,陆昭看不懂里面的深意。 陆昭低头看了眼对方,眉峰轻蹙,反复思忖,最终下了决定。 他还是妥协了,男人真的很了解他,吃软不吃硬,还那孩子做软肋的心理。 “东西了?在哪?”陆昭妥协了,话语中带着几分温怒。 “小果去准备了,这里有一间手术室,来扶我一下。” 气息越来越弱,时间也越来越紧迫。 “你在这等我?” 陆昭的额头青筋暴起,气的牙痒痒,这人真会拿捏他。 事已至此,陆昭认命的把陆昭扶到简陋的手术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医疗设备倒是备的齐全。 “要怎么做?” “你会的,只需要一点提醒——” 半晌后。 等将子弹从腹部取出的时候,屏住呼吸的陆昭满头大汗,听到子弹落在桌子上的发出去清脆声音,才重新开始了呼吸。 “我说了,很简单吧。”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吐出几个字。 “闭嘴,还要缝针,你最好安静点,不然我心情不好,给你多缝几个,丑死你。” “那也是我的荣幸——啊——” 陆昭见他嘴贫,缝针的时候故意猛戳一下,疼的他叫了一声,才堪堪闭嘴。 等一切结束,月亮也爬上了树梢,皎洁的月色笼罩着这一片大地。 陆昭吃泡面也吃出了绝世美味的感觉,主要是这一周都吃了没有油水又寡味的海鲜和面包,突然吃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科技,也是痛哭流涕的满足感。 但是坐在对面的小果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虽然解释过不是他爸爸,但是结果跟对牛弹琴一样,所幸就不费口舌了。 他理解不了太多z国语言。 “不早了,洗洗睡吧。” 陆昭起身,他准备今晚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房间里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理所当然的把唯一的床留给了唯一的病患。 也算是他心善。 简单的在浴室冲洗了一下,洗去了一身的疲惫,穿上了从衣柜里拿出的一套睡衣,看样子还是很久之前的,他穿上去紧绷绷的,裤子穿成七分裤,衣服扣不起来。 不伦不类的套在身上,但起码是一身干净的衣服,陆昭前额的发丝湿润的搭了下来,显得整个人都乖乖的。 “怎么还站在那?回房间去睡觉吧。”拿了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头发,走出浴室见到还站在客厅的小果。 小果什么也没说,噔噔的跑上楼了。 陆昭笑了一下,果然是小孩子,挺可爱的。 把一楼客厅的灯熄灭,从房间的柜里里拿出了干净毛毯,放在沙发上。 太累了,躺在沙发上,披着毛毯就昏睡了过去,但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本就不宽敞的沙发上,又爬上了什么,紧紧的贴着他。 即使感知到了,但没有起身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一团温暖贴了上来。 随手反手抱住了那团柔软,能感觉到贴的更紧了,而贴在陆昭胸口的正是半夜摸黑过来的小果。 心满意足的合眼睡了过去,嘴角泛起的微笑。 陆昭当然有感觉,但困得眼皮睁不开,就这样吧,一个孩子而已。 烈日当空。 “现在可以解释了吧?”陆昭靠在房门口,望着坐在床榻上的墨镜男。 墨镜男这几天恢复的不错,伤口也结痂了,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杯,语气懒散道,“这么想知道?” “别再拖延时间了,说吧——”陆昭耐心告罄,语气也冷冰冰的。 墨镜男坦然道,“渔船上那一晚的人是当地的海盗,不过也算黑吃黑,所以我事先让小果带你走。” “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你就让他干这种事?”陆昭眸光微冷道。 “这里不是z国——”墨镜男扯了扯嘴,沉声道。 一言未尽的话语,陆昭心里也清楚,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已经远超世界上一半的人了。 “那他喊我爸爸是什么意思?”陆昭垂眉,表情严肃道。 “这座屋子原本的主人,原本是z国来的医疗志愿者,本来三年期满就可以回国,但他却留下来了,直到三年前意外去世,留下唯一的孩子小果。” 陆昭闻言,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孩子爸爸是谁?” 第85章 “是这栋房屋主人的初恋,不过初恋这个词不准,一夜情倒是很符合,孩子的爸爸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有个孩子。” “你不会想说,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我吧?”陆昭眉头一皱,缓缓开口道。 “我可没说,我只是想说,小果只知道他父亲是z国人,其他的并不清楚,再加上他的——母亲去世后,精神方面有了很大的创伤,我又和他——母亲有交集,就顺势照顾上了,刚好在渔船上,你的出现完美的符合他对父亲的期待。” 陆昭沉默了,心想道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吓死了,未婚就有孩子的确挺恐怖的。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名字了,总不能一直喊喂吧?”陆昭心情放松多了,开口问道。 “在z国古代,问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陆昭并不感兴趣,随口回问。 “那是要结婚的意思。” 陆昭冷笑两声,“是伤口好了,还是你皮痒了。” 陆昭转身准备走,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于垚,我的名字。” “哦。”陆昭顿了顿就抬脚离开了,往客厅走的时候,冷哼了一声,他对于于垚的话,并不全然相信,估计真假半杂其中。 但名字估计是真的,没必要编一个名字。 陆昭的厨艺完全不行,泡面这种技术活还行,但是总不能一天到晚都泡面吧,他一个成年人还行,正是长身体的孩子,天天吃垃圾食品,像话吗? “附近的超市有吗?” “有——爸爸。” 陆昭自从默认了小果晚上跟他一起睡后,越来越试探自己的底线,但又想到这么小就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着调的人照顾着。 心里也不免泛起了一点怜惜,也没再一遍遍解释了,,反正被喊爸爸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这个年纪,结婚生子也常见。 第80章 五谷不分的陆昭做饭那就是对食物的亵渎,所以他承担了外出买菜的工作。 “你不是说,外面有人盯着你,那他们看到我,不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你了吗?”陆昭问。 “他们接到了新的信息,昨晚就连夜离开了。”于垚镇定自若的解释。 陆昭一怔,顿了顿后双手叉腰的开口,“什么信息?为什么他们就相信了?”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现在暂时安全了,小果带你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菜和生活用品回来,不然中午又要吃泡面了。” 于垚坐在轮椅上,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递来过来,“三张够了,这里物价便宜。” 陆昭当然看出了于垚的避重就轻和转移话题,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是这里人生地不熟,他早跑了。 陆昭气冲冲的一把拿过钱包,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于垚,义正言辞道,“让孩子吃点好的,补充补充营养,别这么小气。” 将钱包里还剩下的五张票子全部抽走,拉着小果,朝于垚挥了挥手,“好了,走了。” 居民楼附近的超市只有一家,步行十分钟左右,规模中规中矩,从装修风格上完美的融入了当地。 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挑选商品,陆昭看到了一家三口,和坐在购物车里的孩子,又觑见一旁偷偷看的小果,愣神了一会,“坐里面吗?我来推你。” 抬着头,一瞬的茫然后是灿烂的笑容,小果不重甚至比陆昭以为的还轻,一只手就抱起来了,身上还有专属于孩子奶香味。 坐在购物车里的小果,尽管很开心的左摇右晃,但是还是拘谨了起来,时不时抬头看陆昭。 陆昭完全不理解但尊重,商品很多文字看不清,但样子大致能猜到,除非极个别也看不出,认不出的,才让小果翻译。 小果很满足这种闲情惬意的逛超市时光,他这时候就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这也想要那个也想要,陆昭看了看手上的钱,大手一挥就往购物车里塞,反正不花他的钱,一点都不心疼。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还和小果说了什么,但陆昭听不懂,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看收银员频频看陆昭的目光和小果喜笑颜开的样子,不难猜。 在上一秒还在平淡的日常中,下一秒却听到了近在咫尺轰隆隆的声音,以及紧接着整个超市都在剧烈的晃动,尘土飞扬起来。 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充斥在爆炸声中,陆昭眼疾手快的一把抱起小果,在短暂的迷茫中,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后,就立刻往门口跑。 超市的支撑柱都在一根根断裂,陆昭顾不上往后看,撒开腿都是往前跑。 本以为外面会安全一点,但一出门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湛蓝天空上的几架战斗机,心下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地面上一处接着一处爆炸,俨然一副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他的指尖还在颤抖,即便如此陆昭下意识捂起了小果的眼睛。 嘴里也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那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耳边始终萦绕着炮火轰鸣以及绝望的呼喊声,又想把他拉扯回到现实。 陆昭不知道他算不算幸运,即使这一片大部分建筑都夷为平地和废墟,他和小果也只是被炸翻的泥土溅到身上。 身上便无大碍,连轻伤都没有,但精神上却是遭到了猝不及防的打击。 走回居民楼,明明是原路返回,心境却大不一样,去的时候谈不上欢声笑语,但也不是此时心事重重。 路上免不了哭泣声和尖叫声,陆昭就想竖起来高墙不听不闻来麻痹自己,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短暂。 人不一定是老死,而是在人生的路上可能因为各种意外而死去。 小果安静的趴在陆昭身上,热乎乎的一团,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好在居民楼这片区域却完好无损,陆昭悬着的心终于算是勉强放下了。 等陆昭推门而入,这间小房子依旧还是温馨的模样,丝毫没有外面一片混乱。 “喝点水吧。”于垚觑见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的陆昭,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了一杯水。 陆昭想问的太多了,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要是他完全没有经历过如此混乱的一面,脑海中浮现的东西太多了。 “先别想了,我知道你想问的很多,但现在我没什么好说的,先喝水,你太紧张了——” 陆昭看着眼前的水杯,缓缓的接过,温和的水湿润了整个喉咙,也极大的缓解了他的焦虑。 “把小果放下来吧,放松一点——” 听着于垚的话,陆昭才反应过来,他怀里小果还被他紧紧的抱着。 小果搂住陆昭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但他有点不舍的从陆昭身上下来,但还是懂事的站在了一旁。 “先回房间,把你的东西整理到背包,我们明早就走。”于垚摸着小果的头说。 说完,小果点了点头,余光看了一眼陆昭就匆匆的往房间走。 “明早就走?”陆昭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于垚摇摇头,无奈的笑着解释,“我只是知道最近政局不稳定,但不知道演变成这样了,这里不能再呆了,明早就从东海码头走,那里是国际港口。”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陆昭看不懂,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即使呆在家里,他都能依稀听到外面凄惨的声音。 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他没有那么大能力,去解决每一件苦难。 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他自己都应付不暇了,哪里还有别的力气去管别的事情。 于垚下了轮椅,去了厨房,显然中午和晚上只能继续吃泡面,陆昭买了东西早就掩埋在废墟下,那时候人命可比外物重要多。 “你的伤,经得起舟车劳吗?”陆昭吃完加蛋加火腿的红烧牛肉面,提出了疑问。 “理论上不行,但我可以。”于垚的笑显得漫不经心,但陆昭的眉头紧锁。 吃饭完就到了收拾物品的时候,陆昭是没什么可收拾的,他本来就没什么,但于垚也给他了一个包和一个文件袋。 “一人一个包?这是什么?” 陆昭拿起一个透明文件袋对着灯看了看,好像是什么报告,还没等他看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东西别带太多,应急的就好,这个放你包里,到时候出关需要,别弄丢了——” “这么重要?”陆昭更想一看究竟了。 “当然,我们三个人能不能走,就看这个了。” 于垚说着便把文件袋直接塞进了一个红色书包,“你去看看小果整理的东西,让他少带一点,别把玩具都带上了,他书包装不下。” 面对于垚的打发,陆昭顿了顿就决定去看看小果,这也是陆昭第一次正眼打量这房子的唯一卧室。 整洁干净的很,唯一显眼的也就是一个照片,正当陆昭想走上前细细看的时候,却被小果断断续续的声音打断。 第86章 “这个——这个——这个都——带走——” 陆昭看着被塞的满满的书包里还有半个兔子脑袋露在外面,心想于垚还真了解,“里面装了多少?太多带不走,这些以后可以继续买的——” 拉开书包拉链,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不仅全是各色玩偶,还有各种童话书,有些甚至都掉色了,不知道翻了多少次,有些已经不能用破损能形容了。 “这些全都要带走吗?”陆昭拿出童话书翻看了起来,上面都是z国文字的图文,他不仅怀疑起来,从小都看,为什么说z国话磕磕碰碰。 小果猛的点点头,“对——全都带——这是留给我的——” “好吧。”陆昭拿过塞的满满登登的书包,准备帮他重新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合理的塞入全部,几经周折证明,不行。 “这个一定要带吗?”陆昭抽出一个大象玩偶,鼻子那有明显的缝合线,“这个要不算了?” 小果一把抓了回去,抱在怀里直摇头,“这是生日礼物,不可以,要带走。” “那换一个不带?” 小果依旧猛摇头,“都是生日礼物。” 陆昭了然,他对孩子扥耐心是足够的,要是个成年男人,估计早就不耐烦了,“可是放不下了,要怎么办?” 小果目光中难掩焦急的心情,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失孤的孩子,抬头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陆昭。 这实在受不了,自从小果发现陆昭很吃这一套,几乎随时随地摆出这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就发现陆昭拿他没办法。 “爸爸——爸爸——” 这些天嘴都喊顺口了,陆昭也没说什么,跟孩子计较什么,他也没小肚鸡肠到对孩子迁怒。 “这个交给我,我给你带着——”陆昭拿起那个被洗的掉色又破烂的小象玩偶,保证道,“等到了地方就给你。” “嗯嗯——”小果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已经一蹦一跳起来。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 第81章 泥土瓦砾被炸得支离破碎,掀起的满天灰层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只有四处逃窜的平民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喊乱叫,哭声震天。 透过窗户往前看,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场景,被炮火击中的房屋燃气熊熊大火,硝烟味的黑烟在黑幕中看不清一点,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火药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别看了睡吧,明早六点就出发。”于垚站在房间门口轻飘飘道。 “可万一炸到这里来——”陆昭看见近在咫尺的炮火,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对危险一直很敏锐。 “不会的,这边属于特殊地区,他们没那么敢。”于垚说。 即便这样,陆昭睡意也消退了下来,一旁穿着睡衣下楼的小果,抱着海豚玩偶出现在楼下,露出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过来。 “怎么了?”陆昭收敛了情绪,温和的问道。 小果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个字,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渴望亲近,陆昭想到了刚才的爆炸声。 “要一起睡吗?”陆昭提出了邀请。 小果点了点头,就抱着海豚玩偶冲了过来,身上是沐浴露清爽的香气,“早点睡,明天早点起。” 沙发不大,陆昭只能尽量让自己蜷缩起来,留点位置给小果,眼皮慢慢的合上,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陆昭一行人洗漱完毕就纷纷背上包,准备出发了。 “你真没事?昨天抹药的时候,我看到伤口又撕开了?”陆昭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走吧,早点走,安心一点。”于垚并不在乎,他眼下只有一个目标,平安到达港口。 陆昭还想说什么,但看见蹦蹦跳跳下楼的小果也没说话了,而是牵着小果的手准备走。 到了车库,看着递过来的车钥匙,陆昭诧异的转头,指尖指着自己问道,“让我开车?” “不是你说我伤口没好,你难道想让我一个病患开车?不怕出事吗?” 陆昭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交,接过钥匙就坐在了主驾驶,于垚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副驾驶上,小果则是坐在了后座上。 前往港口的路上,需要三天两晚,意思是他们还要住两晚在外面,好在于垚都安排好了,中途的加油站也找好了。 “你确定那些地方现在还能住人和加油?”陆昭目光注视着前方,由于爆炸导致的马路上并不宽敞,很考验车技了。 “不确定,所以,我们只能提前,万一我们去迟了,可就真砸没了。”于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陆昭想说什么,但还是咽回去了,继续看着车,路上的景象又一次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人间炼狱。 路上还有人想上车,陆昭虽然觉得他们很惨很值得同情,但他不是圣母,连自己都无法保证安全,怎么会施舍了? 当然不全是陆昭开,开到中午就换人,两人轮流起来,等快天黑了两人也到了目的地,是一个汽车旅馆,车后座的小果都昏睡了过去,是陆昭静悄悄的抱了出来。 “你跟小果上去睡吧,我在这看着。”于垚拉下车窗,并将座椅放倒,俨然是准备在车上将就一夜。 陆昭也明白,只是将小果安置好后,从房间找到了毛毯和一瓶矿泉水送到了车上。 床板很硬,味道也隐隐一股发霉的味道,但一想到明天还要在开车,就强迫自己睡过去,但一直是浅度睡眠,时不时的醒,生怕轰炸声会突兀的响起,不知道算不算应激反应。 好在一夜无事发生,但第二天启程的路上,路上出现了好多反方向的人背着大包小包,于垚下车询问了,等他回车面色不佳。 “这些是从城市逃出来的居民,我们必经之地的城市现在被攻占了,绕到的话,估计需要一周,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汽油也不多了。” 陆昭压根不了解这座城市,更不了解这个国家,对于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他一头雾水的。 “换条路,我来开。”于垚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包裹,丢给了陆昭,并互换了位置,“你拿出来,这一路估计不安生了。” 陆昭拉开拉链,看着里面的枪支,脸色一怔,“这么危险吗?” “这座城市都沦陷了,前面的更是危险重重,只要赶到海港,就没事了,换条路走,可能会晚几天。”于垚解释道。 与之前运筹帷幄悠然自得的状态不同,于垚也是露出了一丝焦虑的面孔,好像一切并不是按他设想的那样发展。 换了另一条路后,一路上都很荒凉,油柏路也变成了水泥路,陆昭也打气了十二分的精神,时刻的关注着周围的变化,一但有不对的,就会立刻说出。 到了晚上他们停在了一处树林遮掩的地方,两个大男人睡在车上,还要考虑后座的小孩,实在无法伸展,一会脚麻,一会脖子疼,哪哪都不得劲。 陆昭这才和那一晚的于垚感同身受,怎么睡得着的,左翻右翻都找不到舒服的角度和姿势去睡。 于垚下了车去了后备箱,翻找着什么,然后又在附近寻找什么,陆昭从后视镜看的不真切,等于垚回来了。 “你去干什么了?”陆昭问。 于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下来吧,给你换个地方睡,车上太硬了,后面有小果,你也不能放平车座。” 陆昭下了车看到了绑在两颗粗树之前的吊床,“你还准备了这个?” “嗯,没想到真用上了,去睡吧,起码比睡车里舒服。”于垚说完就准备回车上。 吊床虽比不上普通的席梦思,但也起码比绷硬的车座舒服多了,听着不近不远的蝉鸣和风声很快就昏睡过去。 陆昭起来的时候,于垚已经在从后备箱拿出三个罐头,觑见打着哈气往这走的陆昭,于垚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有一个好消息。” 陆昭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将收起来的吊床塞回了后备箱,“什么消息?” “不用去港口了,只要去一座城市就好,那里有人接应,带你和小果走。” 陆昭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语言的漏洞反问道, “我和你小果,你了?不跟我们一起走?” 于垚短暂的愣神被陆昭敏锐的察觉到了,“你是不是只打算让我带走小果?你自己并不准备离开?” 于垚听完陆昭的猜测,轻笑了两声,“我是雇佣兵,是没有身份的,做完这一单,我就要组织了。” “那你准备怎么走?”陆昭盯着于垚,想要一探究竟。 “是在担心我吗?这几天相处,就开始担心我了吗?”于垚这种戏谑的样子,陆昭看破不说破,明明就是心虚,还玩这一套。 这一天他们三人依旧赶路,但到了必须要加油的时候,不然车半路就得熄火了。 加油站是赶在还剩一格油前到了,但是眼前的加油站空无一人,甚至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第87章 “怎么办?”坐在副驾的陆昭无奈的说,“还剩这一点油,跑半个小时都够呛。” 于垚利落的下了车,站在一片废墟面前,扒拉着。 陆昭也下车,看着于垚的动作诧异道,“你会想挖出汽油吧?” 于垚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然,你有更好的计划?” “没有。”说完陆昭也挽起了袖子,加入进去,两个人其实进度也没快到哪,小果也想下车帮忙,被陆昭制止了,并交给他另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看车。 直到天空暮色了,也只是挖出了一个角落,俨然找不到汽油管道。 陆昭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的酸痛,直接翻身躺在了地上,摆出来一个大字,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心情也平复了。 “起来,地下脏。”于垚站在陆昭身旁,伸出手。 陆昭挑眉一笑,眸中星河聚亮,伸出的手刚触碰到于垚的手,下一秒一用劲,于垚猝不及防的踉跄的跌倒躺在陆昭身旁,所幸是杂草堆,磕着碰着也不打紧。 “你看,这些星星是不是很亮,一闪一闪的?” 于垚低笑一声,扯动嘴角道,“是很漂亮,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病患和一个疲劳驾驶的司机?” “疼吗?”陆昭刚才起了逗弄的心思,全然忘了于垚几天前还受了枪伤,一时间懊恼起来。 “好疼——”于垚装模装样起来,话锋一转,“不过的确很舒服,都快忘了我们眼下没油的急迫局面了。” “我们这样挖,别说一周了,我估计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挖完,要不想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也是有——”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两人就立刻察觉远处有车子像这驶来,地面上在轻微的震动。 不知道来人,但不会是什么善茬,陆昭和于垚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上了车,立刻发动起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管来着是谁,躲着总是没错的,眼下的局面,没有更好,只有更差—— 第82章 随着三辆越野车逐渐逼近,于垚原本打算一脚油门下去和他们拉远距离,却突然发现左右都被包围了,他们的车被大灯给照着,刺眼得很。 对方车上下来的人,一头黑发的亚裔男人,身上什么也没带,但光从气质上看就很不一般。 不是说他宽肩窄腰的身材不一般,而是那种与生俱来或者说是权势金钱打造出来的那种独特的领导气质,能在一群人中立刻意识到他的不同,如鹤立鸡群那边显眼。 就连开口说话,都是淡定自若高居上位的语气,“先上我们的车,有什么问题之后再说。” 陆昭轻声贴耳问于垚,“他们是谁?” 于垚松了一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下来,语气淡淡道,“当然是来接你的人,小少爷,”紧接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你抱着小果,他怕生。” 陆昭点点头,下了车就去后座把一直抱着书包睁着眼的小果抱在怀里,即使加上书包,也轻轻松松的抱住,一点都不吃力。 陆昭不认识来人,紧跟着于垚走,却准备和他上同一辆车的时候,被那人以命令的语气制止,“你坐着一辆,过来。” 陆昭伸了个头出去,却发现霍骁往这边看,他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才发现那人喊的是他。 “去吧,”于垚将身后的陆昭推了出去,贴耳轻声说了句,“把小果带出去——” 陆昭脚步略显沉重,但他敏锐的察觉男人紧锁的眉头,看上去态度并不佳,难道以前的罪过?不确定,都不记得了—— “我们这没地雷,没必要小碎步的走,而且我们也不吃人。” 陆昭闻言,可以肯定这男人真的对他很不满,说话都是一股子阴阳怪气的,脸上那笑意不见底,就是皮笑肉不笑,甚至带着一点嘲讽。 加快了脚步坐进了后车座后,男人对着其他人喊了一句“出发”就坐进了车里,和陆昭仅仅只隔了几厘米。 却感觉中间隔着一个马里亚纳海沟。 但连对方身上那种冷冽的味道都依稀可闻,陆昭其实很局促,手上抱着小果也一言不发,车上除了匀称的呼吸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 但没过多久,小果哼了几声,像是困了,“爸爸——好困——想睡觉——” 陆昭还没说话,一旁的男人目光掠过一丝惊讶,目光也停驻在两人之间,眼底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但很快被克制住了。 “喊你爸爸?”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凝思片刻道,“你的孩子?这么大了?你什么时候改了性取向了?孩子妈是谁?” 见陆昭并没有立刻反驳,眉梢一挑道,“难怪不怎么出现在圈子里,我还以为你真不一样了,原来是你比他们还会玩,玩的这么大这么厉害,孩子今年几岁了?这么大了,不会是高中就搞出来的吧?” 最后几个字像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后吐出的几个字。 陆昭思忖了片刻,解释?还是—— “不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并不想多扯这个话题。 霍骁的心情难以言说,但打量的目光就没停过,视线一直停留在两人身上,陆昭的沉默让他思绪万千。 音调刚大一点,就被陆昭不耐烦的打断了,意思就是吵着孩子了。 霍骁这才偃旗息鼓,但似有似无的吗目光从未停息过。 “真的失忆了?”霍骁的声音压低了很多,轻飘飘的传到了陆昭耳朵里。 陆昭一怔,随后点点头,心想的是莫名其妙,一上来就一副老婆出轨后逼问奸夫的样子,挺滑稽的。 夜很深,在怀中的小果也免不了响起了规则的呼吸声,陆昭眼皮像是压了巨石一样,睁不开了,也就微微倚靠着闭上了眼,周遭的一切又仿佛沉寂了下来,渐渐的也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但当他还有一丝感知的时候,迷糊的感觉好像身上披着什么,但他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下一秒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霍骁直挺挺的坐在车上,他的困意不大,毕竟要指挥着所有人,十分的精神他要打起十二分,尤其这一路上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路上不是没遇到过危险,只不过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那些人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插手他们内部的事情,也不会优先处理无关紧要的小事。 霍骁是三月前才结束国外任务刚回国,就被任命了新任务,霍骁原本不应该是他来,都做好了休长假的打算。 但是在听到任务的时候,还是率先接受了,或许是听到任务目标是傅锦年,有过一瞬间的诧异,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不去留意,但这种变扭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 这么多年了,他虽然不在提起,但那件事就像一根鱼刺卡在那,即使时进过迁,也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强烈。 而睡熟后的傅锦年,头发凌乱,尤其是额前的碎发,车内昏暗的黄光照在他脸庞上,浓密狭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翕动着,呼吸匀称的溢出。 这样的傅锦年远比醒的时候还乖巧,霍骁的视线赤裸裸的凝视着,他这些年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国外,但也从别人那里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关于傅锦年的事情。 永远是无缝衔接,永远有爱不完的人,一颗心却总能住下其他人,嘴上永远最爱你,身体却诚实的爱着下一个,永无止尽的。 越想心里掩埋多年的阴暗情绪又不动声色的溢出来,霍骁骨节分明的指尖,一一抚摸着他的眉毛,睫毛,鼻子,直到嘴边。 微微张开的唇,正好能嵌入指尖的前段,霍骁陡然升起了一股恶意,柔软的唇被那指尖堵住了呼吸的通道,鼻翼呼吸的更剧烈了一点,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了一片红,眉梢微微蹙起,像是无形的抵抗。 不到一会,霍骁才察觉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猛的抽出了那只被湿润的指尖,放入了自己的嘴里,目光隐晦的看着,嘴里却轻声嘟囔了一句。 “婊子——” 那声音太轻了,以至于就连驾驶座上的人也没听到。 直到天边泛白,陆昭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怀中却没了小果的踪迹,猛然转头却看到霍骁手上的孩子,才放下心来。 但陆昭却疑惑的很,睡得这么死,连怀里的小果被拿走了也没发现,估计这几天舟车劳顿,太累了导致睡得也太死了。 车队一路都没停下来休息过,主驾驶位轮流开,剩下的人在车上补觉,但坐在车上一天一夜,身体肯定发麻。 在路过一个小村子的时候,总算下车休息了,小村子里都是七老八十的,青壮年几乎看不到。 陆昭下车走了走,刚没走几步,就被霍骁拦住了,递来一瓶水过来,虽然整个人有一种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感觉,但又很莫名其妙。 陆昭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顿了顿就接过来了水,并开口道,“谢谢。” “这么客气?”霍骁戏虐的笑了一声,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真的失忆了?连我都记不起来了?” 第88章 陆昭眸光微微上挑,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霍骁比陆昭高一个半头,气势足足的,弯着腰与陆昭贴的很近,差一厘米鼻翼就碰上了。 霍骁用来微笑的眼神打量着他,随后才幽幽的反问道,“什么关系?你觉得了?” 陆昭摇头道,“看出来我们以前应该有过节。” “那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霍骁不答反问道,双眸还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微动作。 陆昭受不了那炽热打量的目光,侧脸躲避却被霍骁捏住了下巴,禁锢的动不了一点。 “还没回答我了?”霍骁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威慑力却很强。 陆昭的挣扎在霍骁眼里就是小打小闹,跟挠痒痒一样无足轻重。 两人的这不对劲的氛围被咻的一声打断,紧接着就是炮火的声音,在陆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霍骁拉到了一旁的高墙旁。 密密麻麻的子弹声响起,霍骁高声呼喊起来,“西南方的树林里有人,寻找遮掩物先躲起来,一队汇聚起来,二队往外观察。” 话音刚落,又一梭子子弹打来,陆昭被霍骁紧紧的抱在怀里,却猛然想起了小果,那孩子刚才去找了于垚,有他保护小果也没什么问题。 霍骁即使在突发情况,一直稳条有序的指挥着,陆昭被他牢牢的护在怀里,听着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好在外面的敌人并不多,被霍骁指挥的三队反超歼灭了,一共五个人,是武装部队的衣服。 霍骁站在那些尸体面前,看了一会就下达了撤退的任务。 “去哪?”霍骁一把抓住了准备离开他视线的陆昭。 陆昭刚踏出半步的脚就被紧急撤回了,有气无力道,“我只是去把孩子抱回来。” “真是你孩子?我不记得你喜欢孩子。”霍骁捏住他的手腕并没有松开。 “当然不是,他——”陆昭余光扫视了四周见无人才低声道,“孩子妈妈是z国的医疗志愿者,几年前去世了,就留下一个孩子。” “别当孩子面说,他一直误以为我是他爸爸,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别刺激他——” 第83章 “所以,真不是你的?”霍骁低着头,一双褐色的瞳孔盯着陆昭,顿了顿又呢喃一句,“也是——你胆子也没那么大——搞出个孩子——” 陆昭耸了耸肩轻笑了两声道,“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不记得了,万一是哪个带球跑了。” “这不好笑。”霍骁的语气很严肃,看出他对着一个孩子问题,过于耿耿于怀了。 “行行行,不跟你说别的了,我去把他抱过来。” 陆昭刚转身要走,就被霍骁一把抓住,手腕被紧紧扣住了。 “放手。”陆昭猛烈的挣扎却根本动不了分毫,“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骁一脸坦然,幽幽道“我不知道,所以你最好乖一点,上车——” 陆昭看不懂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他身上满是狠厉的气息,让陆昭不太敢硬碰硬。 他没把握的事情不太敢冲动,眼前的人即使全身被衣服包裹,也不难想象他衣服下紧实的肌肉线条。 但他又做不到屈服,嘴上不饶人道,“我不乖的话,你又能怎么办?” 陆昭音量提高了一下,语气也不善道,“你们的任务目标应该是我吧?有你这么对待任务目标的吗?你不敢吧?” 话语中带着试探,眯着眼睛打量起来霍骁的神色,可惜冷的跟雕塑一样,什么微表情都看不出。 周围的人看都没看这边,继续忙着手中的事,全然当无事发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秩序严谨的军人并且只听霍骁的话。 “爸爸——爸爸——”小果一路小跑过来,抱住了陆昭的腿,见有人欺负爸爸,即使很害怕,也依旧紧紧的站在陆昭前面,“你不许欺负爸爸——” 霍骁听着一口一个“爸爸”,太阳穴就突突的疼,他这一路都自持冷静的处理各种突发情况,然而却轻而易举被这个称呼给触碰到了内心深处的某些阴暗面。 尤其又想到了什么画面,整个脸都阴沉下来。 陆昭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反手就把孩子抱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别跟孩子计较,上车吧。” 陆昭想着两人各退一步,给各自台阶下,毕竟现这氛围很微妙,浓烈的火药味四散开。 “你觉得我在计较?”霍骁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冰冷冷的暴戾感。 陆昭心里很烦,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他们到底以前结了多大的仇,总不会是抢了他老婆,给人带了绿帽那种炸裂程度吧? “你快松开,爸爸手都红了——” 小果趴在陆昭的怀里,侧着身小手拍打着霍骁,但这点程度无异于挠痒痒。 霍骁这才看到了陆昭红了一圈的手腕处,下意识的松开了,但内心此刻却无法平静下来。 陆昭趁机直接抱着小果上了车,透过车窗看着还顿在原地的霍骁,他冷执淡漠的与之对视,幽深的眸底涌动着沉黑隐晦的意味。 “爸爸,你怎么了?”小果抬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面庞,眉眼间满是关切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昭摇摇头摸了摸小果软乎乎的发丝,“没事。” 嘴上的没事是为了安抚小果的,却安抚不了他内心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个男人,他总一种背后一凉的感觉,像是被一种阴暗爬行的生物盯着,下一秒就会被开膛破肚的恐怖感。 半晌之后,霍骁也上车了,但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都躲避着对方的目光。 这一路再也没有停下来过,陆昭抱着小果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经过炮火洗礼过的断壁残垣,所到之处触目惊心。 小果也趴在车窗上看,懵懵懂懂的眼神看着建筑物顷刻间分崩离析后,泛起直入云霄的灰尘。 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原本还繁华的高楼大厦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他脑海中记得于垚哥哥千叮万嘱的话,要跟紧爸爸,不要多问,不要多想,才能回家。 “队长,这座城市也沦陷了,反队军的速度太快了,这才短短一周,都攻到这了。”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男人侧头说道。 “全队加速,今晚务必到达目的地,还有都戒备起来,一刻也不可松懈。” 霍骁通过对讲机传令下来,就连握着对讲机的手都紧了紧,局面还是不太明朗,但毋庸置疑已经陷入僵局了。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从天亮看到天黑,眼皮也直犯困,但车窗都是微微开着一个小口,就怕车内二氧化碳浓度高导致车上的人犯困导致注意力不集中。 微微的风吹拂过陆昭前额的碎发,外面满天的灰尘味很重,直到夜晚降临外面的味道才稍微好一点。 一整天只吃了几块压缩饼干果腹,还好不饿,主要是这几天一直沉浸在紧张的氛围里,饥饿感并不明显,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肾上腺素直线飙升。 不是他过于应激,而是这一路上炮火声就没停歇过,像是在耳边响起,突突突的子弹声也夹在在其中。 小果埋在陆昭怀里一动也不动,像极了一直战战兢兢的不满一个月的小狗,温顺极了。 好消息是,陆昭看到了港口隐隐约约的军舰模样,那也预示着他们离安全不远了。 他们最后的路线需要穿过城市,现在看一切都笼罩在黑幕中,整个城市都一片寂静,看不出任何危险。 驶入万念俱寂的城市,由于濒临国际港口,这里的建筑更具有现代化,与国际接轨,并不是传统的房屋,大都是高楼大厦和一排排靠着港口的加工厂。 行驶过一半的时候,也是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后慢慢落下来的时候。 也就在这时,当众人的警惕性刚降下来一点。 突然左右两边的大厦上发射出火光四射的手榴弹。 “注意躲避,加速前进,这群人原来在这等着埋伏了,真的是不要命了。” 霍骁捏紧了呼叫机,指尖发白,呼吸几乎要喷出火星。 司机一脚油门提速,后座的陆昭一手抱紧了小果,一手拉进了车顶的把手,即使如此整个人都在剧烈的摇晃。 油门踩到底,一直往上一直飙升。 手榴弹在马路上燃爆,不仅在地上炸开了一个又一个窟窿,还有那耀眼的光刺的人看不清楚前方。 还在即将行驶出这片区域,陆昭的瞳孔陡然放大,脸色苍白如纸惊恐道,“大厦,快看大厦——” 在他的视角里足足有三十层楼高的大厦被手榴弹拦腰炸断,正摇摇欲坠的往他们方向坠落。 显然霍骁立刻察觉到了,顺着目光看过去,眉毛紧锁,心知来不及了,怒吼道,“按下按钮,全部人趴下。” 即使效果微乎其微,但他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89章 霍骁在大厦将倾的那一瞬间,护在了陆昭身上,其实这没什么用,如果他死了,他也护不住陆昭,可就在生命垂危之际,他还是想以血肉之躯牢牢护住。 外面倒塌的建筑物猛烈的撞击着车辆,哐哐哐的响着,一瞬间车辆就被掩埋在一片建筑废墟上,起码有十几米高。 车上的陆昭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或许是巨大的震波让他对所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抵抗,瞳孔失去了焦距,迷茫了起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迷糊又遥远。 就在眼皮闭上的前一秒,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些被遗忘的记忆,被自己强迫忘记的回忆,在临近死亡的那一刻,突然的找回来了,可笑至极。 他,傅锦年,将近二十多年的人生一直浑浑噩噩,过得肆无忌惮不过是出生在有权有势的家族,享受着顶级的资源,又因为童年的遭遇,享受了加倍的疼爱,那是愧疚怜悯带来的。 书房里的亲子鉴定,陆伊那含沙射影的话语,温晏晞那眸中挥之不去的深沉,以及傅父每次都是算了算了的态度还无限的包容,即使他每次都在挑战一个父亲的权威,也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傅锦年在昏暗的意识里不断的行走,却找不到出路,前路后路都一眼看不到尽头,很累但脚步却一点都没有停下。 直到听到了微弱的声音传来,是什么? “爸爸——” 是谁在说话?怎么还下雨了? 傅锦年看着沥沥小雨滴答滴答的滴落在他的手掌心上,像一片片羽毛不轻不重的骚动着肌肤。 不仅如此,声音和触觉也在不断的放大,直至他从一片混沌中挣扎出来,双眸倏然睁开,疼痛也在此刻遍布全身,鼻腔萦绕 着似有似无的铁锈味。 “爸爸——爸爸——你醒醒——”耳边是小果哭唧唧的声音,和止不住的眼泪。 睁眼的傅锦年意识还是有些涣散,视线也在重影,过了一会才回过神,他们所在的车整体都倾斜了45°角。 车顶上被尖利的水泥石块划破了,竖着一块钢管直直的插入霍骁的肩膀。 原来那股铁锈味是从这发出的。 “霍骁——醒醒——”傅锦年动手拍了拍他的脸。 好在还是热的,手劲也大了起来,啪啪几下,还真把霍骁打的睁开眼。 “你先别急着动,你肩膀还在流血,这是贯穿伤,不能直接拔,你先忍一忍——” 第84章 三人在废墟下被掩埋了将近五个小时后,终于听到头顶传来钻孔的巨大嗡嗡声。 因为固体传播速度比空气快,所以他们也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鼓舞了精神力。 但唯一坏消息就是缺水了,而且还不知道挖掘工作要持续多久,更重要的是他们能撑多久,本来吃的就少,能果腹的都在后备箱,但此刻他们能翻身都困难,何谈找吃的。 车身被水泥墙壁一分为二,只有他们三人靠在了一起。 霍骁的血虽然勉强止住了,但是只是简单的应急,并没有完全处理干净,一分一秒都是在燃烧生命值的等待着。 半晌之后,傅锦年明显感觉废墟在抖动,难道快挖通了。 “趴下,这是二次坍塌。”霍骁将傅锦年护在身下。 “你别乱动,血又溢出来了。”傅锦年紧紧的贴着霍骁的胸口,肩膀上的鲜血又滴落了下来,渗透了整个用衣服裹住的伤口。 “死不了,这点小伤。”霍骁的语气不高也不低,但却透着淡淡的疏离感。 “这还是小伤?”傅锦年声音急促起来,“这么大一个窟窿,是你瞎还是我瞎?” 接着又提起了成年旧事,“高中那会也是,不拿身体当回事,发着烧都敢去参加集训考试。” 霍骁没说话,只是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傅锦年,声音沙哑道,“想起来了?” 傅锦年嗯了一声,“都想起来了。” 两人罕见的没有针锋相对,都沉默了,而小果在两人中间不哭不闹,仿佛只要在傅锦年身边就没事了。 “这些年好像都没在京城看到过你?一直驻扎部队吗?”傅锦年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不常回来,一年到头不是在国外出任务,就是在部队训练,没时间回去。” 霍骁的声线一向偏冷,自带有一股痞气的劲。 傅锦年哦了一声,长达十年之久的断联,其实也没什么话题,如果不是困在一起,或许连话都不会说一句。 头顶上挖掘机的声音轰隆轰隆的响着,就连休息也做不到,吵的人心烦意乱,闭着眼睛也难受,但现在他们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锦年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果然裹在肩膀上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浸湿了,霍骁整张脸都在泛白。 “霍骁——醒醒——醒醒——别睡着了——”傅锦年害怕他一睡不起,尤其脸色这么难看。 霍骁不仅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双眼微闭,迷离的连聚焦都做不到,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显得艰难,呼吸声也越来越浅。 傅锦年内心期盼着挖掘工作再快一点,可这不是他能把控的,内心不断的祈福,快一点,再快一点。 嗡嗡的声音响起,傅锦年一怔,声音好像是从霍骁的衣服里传出来的。 傅锦年从里面的衣服,摸索出的是一个闪着光的裂屏手机,上面电话显示的是他熟知的名字。 傅锦年眼圈发红,肩膀微微发抖,指尖轻触了那个绿色通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霍骁,听得见吗?你们情况怎么样?” 傅锦年声音轻颤道,“二哥,你醒了?” 电话那头的傅锦皓立刻反应过来,声音充满了喜悦和激动,“锦年——是你吗?太好了——我们正在挖,很快了——” 傅锦年看了一眼虚弱的霍骁,“还需要多久,霍骁失血太多了——” 傅锦皓知道后,沉默了片刻,“最早还要十个小时,这已经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十个小时,他等起,霍骁可等不起,别说十个小时了,三个小时就够呛了。 “长话短说,挖掘过程中,会出现坍塌,所以一但你们那有什么变化,要立刻告知,这里信号并不算太好,电量也要省一省。”傅锦皓叮嘱后就挂了。 看着还剩百分之三十电量的手机,傅锦年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无意中触摸到霍骁的额头,一阵冰凉,傅锦年心下一惊,对比了自己的额头的温度,可以肯定,霍骁发低烧了,这下子更要命了。 “霍骁,醒一醒,车上有医疗箱吗?”傅锦年贴着他的耳朵说,这命悬一刻的时候,他也不敢发声太大,怕引起塌陷。 霍骁眼皮子翻滚,嘴巴翕动起来,但听的不真切,傅锦年这时候也只能贴的更紧一点。 好在是听到了一点断断续续的声音。 “后——后备——箱——那” 傅锦年往后看去,虽然他们有空间移动,但他和霍骁的体型太大了,只能刚好卡在这。 “爸爸——我可以爬过去——”原本一直静静蜷缩的小果开口了,他虽然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但还是指了指那条小缝隙。 傅锦年断然拒绝,这里面情况复杂,让一个孩子涉险,他断然做不到,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还是有些感情的。 “爸爸,我可以的,我不想爸爸伤心——”小果的话让傅锦年一愣,接着又听到他说,“爸爸,你都哭了——” 傅锦年轻轻触摸到脸颊,才发现有眼泪滑落的痕迹,湿润润的。 傅锦年哽咽了没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人本就是多变的,而且他又不是人渣,这种环境看着身边的人的生机在逐渐消失,难免思虑过多。 “注意安全,不行就回来——”傅锦年哑声道。 傅锦年搂着霍骁,想着的是以自身的温度让他舒服一点,为了更好的传递热量,傅锦年甚至还拉开了衣服,毕竟这样的方法效率才高。 傅锦年还时不时的贴着霍骁的耳朵说话,就怕一觉睡过去,跟他扯着高中那时候的事情,实在没得说就东扯西扯一些。 而且傅锦年发现了,只要他说这些年和交往过男友的事,霍骁的反应更大一点,为此傅锦年一任一任的说。 霍骁实在受不了,半睁开眼睛,咬着后槽牙,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傅锦年,你——” 傅锦年继续说,“我知道,这些年谈的是多了一点,你看还是有用的,这不你现在的脸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都红了一点。” 霍骁气笑了,闭上了双眼,真有本事,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傅锦年让他一次次破防。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想听别的我也可以说,我不就是想让你别睡吗?” “你还是这样,坦坦荡荡的,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霍骁轻声道。 “我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傅锦年说,“等出去后你慢慢说,我听听——” 第90章 霍骁没说话了,当年的事他不想提,但不代表他放下了,只不过一直在逃避。 “闭嘴,吵死了。” “你脾气怎么还这么差,”傅锦年嘟囔道,“高中那会也是,怎么在部队这么多年都没改这臭脾气?” “我脾气臭?”霍骁喘着粗气道,“你怎么不说你干的那些事?” 傅锦年真不知道,反问道,“我干了什么?明明那会你一直给我甩脸色,我怎么低声下气你都不理。” “低声下气?”霍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管哪叫低声下气?” “不算吗?” 霍骁睁开双眸看着一脸迷茫的傅锦年,不想在争论什么,所幸又闭上了眼,沉默了。 傅锦年也见怪不怪了,高中就这样,这么大了还这样,话说一半让他猜,猜不对不仅不高兴,还甩脸色。 尤其高中毕业后不告而别,那时候他还伤心了一段时间,然后发小为了让他走出失恋的阴影,带他去了口味很重的地方去消遣,可他实在不适应,就再也不去了。 过了一会儿,傅锦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果然看到了刚冒头的小果,正钻回来了。 “爸爸,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傅锦年利索的翻找出药剂,这东西是救命的,虽然治不了根,但能拖住一段时间。 绷带,酒精也有了,傅锦年给他重新包扎一下,那个窟窿很大,他看着就心惊肉跳,但硬着头皮用酒精擦掉周围的血迹,再一圈一圈的包扎起来。 霍骁全程没说话,但呼吸声是骗不了人的,“马上就好了,你忍一忍,必须绑紧了,松了效果不好。” 大功告成后,傅锦年才发现自己惊了一身冷汗,额前也冒了好多汗。 好消息,挖掘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意味着离他们很近了,但好几次都面临塌陷的危机,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三口。 他们所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时间就只能等待,但挖掘的速度比预计的还要慢。 越临近他们,越有塌陷的风险,为了将他们安全救出,只能放缓速度,这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呆在这狭小的空间一段时间。 小果年纪小,累了就趴在傅锦年另一侧睡了过去了。 一手搂着小果,一手搂着霍骁,这个画面如果不是在废墟里那会是很唯美的,可惜了。 外面人不停歇的进行挖掘工作,就连挖掘机都是花高额的价格买下的,一刻也不敢停歇的进行工作。 第85章 “挖到了——”正在挖掘机上工作的军人高喊道,“看到车顶了——” 这一消息传出,众人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脸上也是充满喜悦的笑意,这也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结束任务,回归祖国怀抱,远离这个危险的战乱国家。 傅锦皓本就带伤出任务的,又不眠不休的加班加点进行挖掘工作,他不仅要掌控全局下发命令,还要提防各种可能出现的局面和危机。 他对这次撤退行动负全责,一点马虎都不能有,尤其他还要带着自己的弟弟回家。 强撑到现在,眼睑里遍布红血丝,但一刻也没有松懈下来,这不是他们的地盘,每一步走的都小心翼翼的稳重。 接下来更需要小心,希望就在眼前,看着傅锦年和霍骁以及一个小孩子被拉出来后,紧跟着医疗组就出动了,三人都处于迷迷糊糊状态,有一点意识,但不多。 情况最危急的就是霍骁,直接派遣了直升机,先讲他送回京城抢救。 而傅锦年眯着眼睛,虚弱的看着久违的烈日,嘴角上扬起来,总算活着出来了。 “二哥,霍骁他的伤——”傅锦年猛地抓住了靠近的傅锦皓,“不能拖了,我一共给他打了三针——” “我已经让医疗组去了,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觉等醒了就回家了。”傅锦皓拍了拍傅锦年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却看到与他们一同被挖出的小孩,“这个孩子有z国护照吗?” “有的,在我书包里。”傅锦年斩钉截铁的说。 傅锦皓却面露难色道,“你包里没有,这孩子并不属于z国人,他是这个国家的居民,我们不能带走。” 傅锦年一惊,撑着坐了起来,一脸震惊道,“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他的母亲也是z国人——” 傅锦皓脸色沉重道,“我们只能接回有z国护照的居民,其他的不可以。” “可他就是,你看他长的——”傅锦年心里清楚,但还在尝试通融。 “不可以,锦年,这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只有权利接回z国人,一但被有心之人知道,这会让我们陷入舆论风波的,这是影响国家的脸面,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 傅锦年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只是不想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无亲无故的流落在异国他乡,而且还是随时有可能会在战争中消失的小生命。 两人僵持中,一身军装的人贴着傅锦皓耳语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真的?” 傅锦年刚问完怎么了,就看见傅锦皓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过来,那种目光很奇怪,就像是有什么出乎预料的事情一样,整张脸的五官都拧在一起了。 “到底怎么了哥?”傅锦年看着傅锦皓拿着几张纸在那看,阳光下到时候能印出几个字,但眼睛适应不了强光,看的晃眼。 “你先好好休息,回去后再说。”傅锦皓知道的信息有点大,他需要去冷静消化一下。 “哥,那个孩子——” 傅锦皓回头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傅锦年,想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只是压低了声音说,“他证件达标了,跟我们一起走。” 傅锦年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傅锦皓制止了,“有什么回去说,你先好好休息,我答应你的,说到做到,没骗你——” 有了这一个保证,傅锦年放松了下来,他知道二哥不会骗他,所以眼皮子一直在打架,打着打着就睡过去了,规律的呼吸声就响起来了。 傅锦年再次醒来,一睁眼已经是第三天的白天了,外面的余晖微微洒落在床上,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床很舒服,很柔软,也很安心,不会一睁眼就回到那个疯子面前。 没错,陆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当年在京城就不怀好意,说的那么好听,不过就是内心那阴暗无处发泄,而傅锦年当年只是对这个混血表哥有一定的同情和怜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敢! 傅锦年睡得足足的,就连眼下的黑眼圈都消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推开房门走出去,就看到抱着孩子的傅锦皓,小果一看到傅锦年就微微挣扎要下来。 “爸爸——”小果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双手伸开就要抱抱,傅锦年弯着腰,把小果抱起来,还转了几圈。 “二哥,这几天都是你带小果吗?”傅锦年一膀子就稳稳的让小果坐在了上面。 “不然了。”傅锦皓的语气怪怪的,傅锦年有些不理解,怎么短短三天就变成这样了。 “今天就靠岸了,等会你直接带孩子回家,事情我也跟家里说了,你自己好好解释。”傅锦皓说完就走了,“我手上还有些事情处理,就不先回家了。” 傅锦年不解,回家解释什么,这一切又不是他干的,他也是被那个疯子绑到了国外,还不明不白的横遭祸事,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回到家的傅锦年有点恍惚,虽然记忆恢复了,但与之而来的童年回忆也接踵而至。 傅锦年站在门口没进去,就连一旁的小果也静静地站在那,小果抬起头,满眼都是好奇,对这个高楼大厦以及依山傍水的大别墅好奇,重来没见过。 “爸爸,这里的房子好大,好多树,好多车子——”小果见爸爸没反应,声音也越来越小,面对周围越来越陌生的环境,他紧张的抓紧了傅锦年的衣袖,一直谨记着于叔叔的话。 要乖乖听爸爸的话。 傅锦年愣一会才察觉到小果轻轻的拽着他,于是缓缓开口道,“我们进去吧。” 傅父在家里等了很久了,要不是前些日子做了体检,医生看着体检报告,让他静养一段时间,不然他早就去接傅锦年。 他对这个孩子情感复杂,有过漠视厌恶的时候,也有过怜惜愧疚的时候,分水岭也就是傅锦年初中那件被压下去的绑架案。 但自从傅锦年经历过那次绑架案失忆后,就再也没人提过,大家都心照不宣,事情的当事人死的死,走的走。 父子俩时隔半年多再次见面,傅父一眼看出傅锦年瘦了很多,两人罕见的没有说话,一直回到别墅里,气氛都怪怪的。 “锦皓跟我说了,这孩子的房间也准备好了,就在你房间旁边,里面也整理了,你看还缺什么,带孩子买一点吧。”傅父提前被告知了,但也没说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他总是亏欠最小的儿子,责备的话他吐不出。 第91章 “这几天也累了,你带着小果休息休息吧,”傅父顿了顿道,“画廊那我找人帮你一直打理,等你有空了再处理吧。” 傅锦年嗯了一声带着小果上楼了,他的心情沉闷,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他都快三十了,再去问那些陈年旧事,到是显得矫情的很,但那确实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回忆,根深蒂固的埋藏在往昔的时光里,生根发芽。 “小少爷,这这间房是老爷这几天亲子喊了设计师来改造的,大体的建筑没改,装饰之类的都换了。”管家推开房门,按下了灯的开光,屋内的满是星际航空的装饰。 傅锦年想起了小学那会,那时候他很迷恋星空,老是喊温晏晞陪他晚上一起看星星,好几次两人都躺在外面的草丛上,看着黑夜中的满天星星,但也因为那一次,被晚归回来微醺的傅父撞见。 傅锦年的解释在傅父那显得不耐烦,对于他的爱好也不置可否,但他记得那晚傅父的眼神,不是以往的漠视,是一种恨意,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都是父亲的孩子,差别怎么那么大,是他太敏感了,还是他看错了。 年少的他,不会质疑父亲的权威,傅父站在那就是只能让他抬头仰望,但他的内心是敏感的,即使察觉到了,但不往其他方面想,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出色,不像两个哥哥一样。 但他一直以哥哥们为目标不断的成长中,却越发清晰的得知,一个残酷的真相,他不断的对自己洗脑,不是的不是的。 差一点就让自己也相信了,是自己不够优秀,父亲才会忽视自己。 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他剑走偏锋,如果优秀看不到的话,那就激怒他,那一定会注意到他的吧,可是左思右想,有什么能了?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也成了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远在y国的温晏晞早几天就发现不对了,但陆闻一直跟着,他不好私下调查,直到他接到了来自大哥的信息,上面有傅锦年出现在国内的照片,以及—— “我说了别太相信他们,你可是外人——” 如果放在以前温晏晞会安慰自己,但现在他知道,要得到高塔上的公主,没那么容易,只要他姓傅,那横在他们中间的人绝对不会少。 一味地默默付出,只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还不如—— 毕竟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既然自己打不破,那就逼着他打破。 第86章 某年暑假,那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酷暑。 屋外的蝉鸣此起彼伏的散发着聒噪,惹得傅锦年心烦意乱,他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屋外。 “危险,快回去——”窗户正对着隔壁温晏晞的窗户,他着急的喊着,但却越发激起傅锦年逆反心理,他偏要。 “我快抓到它了——太吵了——”傅锦年慢慢的往窗外爬,正准备将罪魁祸首就地正法,可没想到脚底一打滑,没站稳快速的朝地面上落去。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温晏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来人在惊慌失措和极度恐慌中,是真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那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害怕。 好在楼下一个歪脖子树,只伤到了脚踝,那时候傅锦年的大哥在外备考,二哥和同学约好了出去玩,傅父基本不在家。 温晏晞一路冲到了傅宅,砰砰砰的敲门,声音又大又颤抖,“开门——开门——救人——救人啊——” 声音凄惨极了,管家也立刻赶来了,只是开了门,还没来及询问,就看到温晏晞像一个飞速点燃的火箭,冲了进来,往后花园跑,管家一直紧跟着。 直到他听到呼喊声和卡在树枝上的小少爷,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家庭医生就来了。 “还好,只是轻微骨折,石膏就算了,夏天了不方便还会臭,吃点药,但近期不可以剧烈运动,脚也不能碰地,要一直抬着,等它慢慢愈合。”医生拿出来药片,和管家嘱咐起来,一些注意事项。 而傅锦年坐在沙发上,一脸瘪瘪的,“近期是多久,我还想出去玩了。” “上学前肯定不行了,要静养,不然——可是要截肢的。”医生回道。 “截肢?你是在恐吓我吗?上学前不行,不就意味着我这个暑假都得在家里了,我不要。” “没吓你,是这的,我之前有个病人跟你一样这么想,现在没了半条腿,再也不说话了。”医生情绪稳定极了,跟管家说完,就拿着小包走了。 “他说的是骗人的吧?”傅锦年拉了拉温晏晞的衣角,寻求安慰。 “他是医生,应该不会说慌。”温晏晞肯定的说,“你还好好好养着吧,不然上学不是更惨。” 傅锦年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原本愉快的假期变成这样,恨不得回去拽回心大的自己,果然人无法共情以前的自己,啊啊啊啊啊啊。 “还疼吗?”温晏晞看着傅锦年赤裸的脚踝,腿部曲线像是被艺术家勾勒出来的,笔直中带着微微的弧度,肤色也是白皙如雪,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温晏晞看着微微发愣,一时恍了神,但被自己察觉到后,低垂这头唾弃起自己。 傅锦年瞧见温晏晞神色暗沉,以为他在自责,才开口说,“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劝我,我还不听。” 温晏晞没回应什么,他在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傅锦年很无聊,家里没什么人那陪他玩,他只能找温晏晞陪自己玩。 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傅锦年在说话,温晏晞在听,这个相处模式已经很久了。 某日一个下午。 “这么神秘做什么?”温晏晞看着急匆匆把自己拉入房间的傅锦年,嘴上说着怎么了,身体却很诚实的跟着进去了。 “我这几天不是在家无聊吗?在我二哥房间找到了些好东西。”傅锦年笑着说。 “什么好东西?”温晏晞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原因有二,一是傅锦年的笑就不太正常,二是傅锦皓这人不像会藏着什么好东西的,他不是没见过,一身的痞劲。 “你看——”傅锦年拿出一个映像盒子,上面全是日文,但还是能认出几个字,尺度也不是一般大,模模糊糊的印刷出来的。 “傅锦年——”温晏晞一看就知道了,他虽然没有真见过,但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一副恼怒的模样,“快放回去——” 傅锦年撇了撇嘴,嘟囔着,“假正经,我不信,你就不喜欢——” 温晏晞声音陡然提高了,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我不看,让我走——” 傅锦年立刻死死地抱住,声音也低了下来,似有似无的像是在撒娇,“陪我一起看了,我也是第一次,特地等你一起的。” 好说歹说才把满不情愿的温晏晞劝住,可他的头一直侧着,不往这边看,他是顾忌到傅锦年的腿,才没敢抽身走,可不是想看那些玩意。 “好了好了,就陪我看一个,我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了——”傅锦年早就把光盘准备好了放进去了,但一直没打开电视,就等着温晏晞一来。 随着电视开关按钮打开,电视屏幕亮了,在看的过程中,傅锦年拉着温晏晞的手,两人五指相握,傅锦年半个身子都靠在温晏晞身上,近到对方身上的少年的清爽气味都闻得到,而且两人是坐在床上。 温晏晞耳朵泛红,咬着后槽牙道,“声音小点——” 傅锦年哦哦了两声照做了。 温晏晞又想起来了什么,转头问傅锦年,“门锁了吗?” 傅锦年一怔,“应该锁了吧?” 应该? 温晏晞起身就要去锁门,这要是被第三人看到,他都没脸了出去了。 “骗你的,肯定锁了,干坏事怎么不锁门了,这点意识我还是有的。”傅锦年把温晏晞拽了回来,继续观赏日本著名爱情动作片。 “你说,他们是爽还是疼?”傅锦年还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疑惑。 温晏晞是整个人都红红的,咬着腮帮子说,“看就看,别说话。” 傅锦年又哦哦了两声,但还是憋不住话,“你说亲吻是什么感觉?他们怎么亲了这么久?” “好短,真的能爽吗?” “叫的好假,我都听出来了。” …… 见温晏晞一直不说话,但手上的劲却越来越大,别看着面不改色,其实还是有点感觉的。 傅锦年越来越得寸进尺,“我这么大还没跟人亲过了,好想试试。” 温晏晞语气有点不耐烦道,“闭嘴。” “你是不是起反应了?”傅锦年笑着说,“其实我也是。” 温晏晞起身想走,傅锦年这才感觉自己玩笑有点过了,但两人是五指是叠合在一起的,傅锦年微微一用劲,温晏晞就砸到了他身上,又因为脚踝骨折,没力气撑住,两人就一起跌倒在床上。 第92章 四目相对,鼻翼也紧紧的贴着,就连对方身上的热气和气息都能闻得到。 傅锦年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双手搂住了温晏晞的脖子,吻上了上去,不知道温晏晞是不是惊呆了没反应过来,一直维持了一分钟的亲吻状态。 都拉丝了,傅锦年脑海中回想着刚才播放的画面,一直学习着,越吻越上状态,甚至还学着片里面的准备往下。 温晏晞却在这时把他一把推开,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傅锦年起身后,盯着门口还未合上的门,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 而屋内电视画面是还在继续播放,上面依旧是悱恻缠绵的画面,肉/欲/横流。 一连好几天温晏晞都没出现了,傅锦年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挺正常的。 “小少爷,你要去哪?”管家喊住了要出门的傅锦年。 “我去找晏晞玩,没事的,我带着拐杖了。”傅锦年一瘸一拐的往温宅走,反正很近,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温母温父不在家,之前温晏晞说过,他们回海城办点事,而温晏晞的哥哥也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傅锦年拒绝了别人的搀扶,自己慢慢的走台阶,虽然有些吃力,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傅锦年站在房门口,咚咚咚的敲门,里面传来温晏晞的声音,“是谁?怎么了?” “是我,”傅锦年知道门没锁,但他不急的推门,“我来找你玩了,刚才上台阶,撑着拐杖好累,感觉又疼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打开了,温晏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臭着一张脸,傅锦年也知道是他之前做的有点过火。 “我错了,特地来向你道歉的——”傅锦年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 温晏晞的内心划过一抹异常,但还是没说什么,让他进来了。 温晏晞的房间很干净,简单的黑白灰,不像他的房间杂乱无章,也不喜欢别人碰。 “腿没好,怎么还出来,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温晏晞说归说,还是搀扶着傅锦年往床上坐。 “那我不是怕你一直生气,不理我吗?特意来求和的,”傅锦年见温晏晞依旧没什么脸色,继续说,“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温晏晞愣了一会,哼了一声,“你才不知道错。” “我就是好奇,而且——”傅锦年拉长了尾调,“接吻的确不错,软软的,湿湿的,滑滑的——” “傅锦年——” 温晏晞涨红了脸,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他差一点就把那些记忆删除掉了,现在随着傅锦年的描述,那些画面又恢复做来。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你不喜欢我不说了。”傅锦年在嘴上做出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 他当然不会就此作罢,他精心构思好的计划,绝对要按部就班进行下去。 【??作者有话说】 正是进入回忆篇—— 第87章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傅锦年的脚踝骨折处也恢复了七八十,但还需要避免剧烈运动,上下学都是坐着温晏晞自行车的后座上,本来管家是想司机接送安全一点,但看着小少爷很开心才作罢。 “温少爷,你能骑稳一点吗?你后面可坐着病患了。”傅锦年搂着温晏晞,隔着一层薄薄的短袖校服贴着健硕的后背,近的连对方身上清香的味道都萦绕在鼻翼间。 温晏晞咬着牙说,“那你——倒是——别乱摸——” “你说什么,温小少爷,我听不到——”傅锦年依旧玩心大发的顺着温晏晞的肌肉线条触摸着。 偶尔还揉/拧一下,能明显感觉温晏晞全身轻颤了一下,就连车都不稳了。 “你别闹了——”温晏晞的声音低沉,夹杂着几分严肃,似乎真的有些恼火,这才让傅锦年稍稍缩回了作乱的手。 “昨晚你可不是这副嘴脸——”傅锦年嘟囔着,不满温晏晞的斥责,但手却老老实实的抱着,不在乱动,“明明很喜欢,还不让我走——今天管家还问我,房间里有蚊子吗?怎么脖子上肿了那么大一个红——” 傅锦年轻笑了一声道,“还好我灵机一动,说夜里贪凉,把窗户开了,才这样的——” 温晏晞脸色一红,想说什么,但也反驳不了什么。 “怎么又害羞了,我们整个暑假可是亲了——”傅锦年一手搂着温晏晞的腰,一手掰扯着手指在那数,“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起码有十几次了。” “别害羞,多亲几次就好了,看来还是亲少了——”傅锦年调侃的语气传到温晏晞耳朵里,耳垂都泛红了。 一开始,温晏晞很抵触这样朋友不是朋友,恋爱不是恋爱的关系,但傅锦年总会找各种理由,即使有时候温晏晞说的话很难听,但傅锦年也不在意。 就像真的把心剖出来给他看一样,那赤诚的心热乎热乎的,还在跳跃着,他被这一切砸晕了,理所当然的跟着傅锦年走,接吻,抚摸,互助——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青梅竹马,朝夕相处,情不知何起,而一往情深。 就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爱人,就需要一个入室抢劫的恋人一样,傅锦年的出现就像是一个盛大的烟花,一瞬间点亮了他整个世界,但烟花仅仅是烟花,转瞬即逝的美好—— 傅锦年站在二楼看到了大门口的黑车,确定好了车牌号,他嘴角弯了弯,是时候下一步了,年少的他,一直在追求虚无缥缈的父爱,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追求,以至于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伤害到另一个真心对他的人。 人总是追求得不到的,而不回头看看已经拥有的,人生总是很苦,因为他们总是很贪心。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有人故意为之。 傅父述职回来后,没在家待几天就又走了,傅锦年知道,因为家里只有他,大哥二哥都不在家,傅父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他也曾经和一直照顾自己的保姆哭诉,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漠视,不像别人家的那么关怀,一开始会疑惑,他是自己父亲吗?后来就陷入无限的内耗,我做的有什么不好吗? 没多久那个保姆就被辞退了,也是那一次傅锦年学会了沉默,之后一夜突发了一场高烧,要不是管家早上来敲门,人都烧傻了。 但也要了他半条命,而从始至终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管家。 他再也不问了,但他在心中埋下了种子,腐烂的土地,能开出健康的花朵吗? 自从傅锦年和温晏晞确认关系后,两人一直都是偷偷的,虽然当时同性恋结婚立法有十几年了,但架不住阶层越高越是封建,尤其傅家当时就处于金字塔顶尖的那一部分。 傅家从小的教育就很古板,但由于傅父对傅锦年的漠视,导致他游离在傅家之外,两个哥哥年纪都比他大,即使知道也有心无力,但每年生日的礼物都会好好准备,陪伴那就在傅家很稀有的存在。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他那时候还想的到傅父的一点认同,而不是冰冷的漠视。 这个周末两人在一块写作业,桌子上两人各坐一方,傅锦年穿的是无领短袖,露出的后脖颈白皙又细长,在温晏晞面前晃着,一下子就晃到了他心里。 但在下面,傅锦年的腿又直又白,还似有似无的触碰着温晏晞的脚踝,又看着一本正经的他,挑逗的心思更恶劣起来了。 一会重,一会轻,双眸也紧盯着温晏晞那张还未变化的脸,傅锦年手撑着下巴,歪着头不满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前可不这样的——” 话音刚落,傅锦年伸出去的腿,就被温晏晞炽热的手掌心握住了,紧紧的。 腿被人为拉直并不好受,尤其掌控权在对方手上。 “松开——松开,你弄疼我了——”傅锦年的脚踝处被捏的紧紧的禁锢住,一点都不舒服,连忙投降。 “还没好,就到处招惹——你这叫作死。”温晏晞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丝变化,更加柔软起来,不是那么的冷冰冰的,傅锦年爱死他这个模样。 收回控制权的傅锦年三两步就走到温晏晞面前,并迎面与温晏晞坐在一起,四目相对,温晏晞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任由傅锦年搂上来,想推开的时候,已经唇齿相依了,柔软的舌头破开坚硬的牙齿,不断的深入其中。 当傅锦年感受到后背不断锁紧的手掌心时,更加投入其中,两人就像重来没有接过吻一样,掠夺着对方的空气,就连呼吸声都沉重起来。 在温晏晞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松开被啃食的绯红色的唇,能品尝到淡淡的铁锈味,发了狠忘了情。 温晏晞大喘着气,但手却不老实的,伸入了衬衣里,傅锦年玩味的勾起唇角,挑了挑眉,脸色泛起了潋滟的笑意,星目流转间,竟有几分迷离之色。 “我们——今天——玩别的怎么样?” 在温晏晞眼里,傅锦年此刻是一张坏笑的脸,轻荡出的笑容,如同蛇蝎美人在引诱你前行,也像希腊神话里的海妖塞壬,在狂风暴雨的海上,用美丽的身姿和优美的歌喉去诱惑航行的水手。 第93章 而平时性格刻板的温晏晞,可耻的心动了,他无法抗拒,或许早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克己复礼般的压制自己。 “玩什么?”温晏晞大脑还没来及思考,话语就脱口而出了。 傅锦年笑而不语,只是双手抚摸着某处道,“你硬了——” 温晏晞刚要推开傅锦年的双手,却被他反向拿捏住了,“这是事实,你赶我走,也没用——” “你要干什么?”温晏晞意识到了什么,但也无力阻止,因为他内心是渴望着,渴望着傅锦年的触碰,更深的触碰,那是来自灵魂和肉/体的交织。 “没想干什么,就是干点坏事——”傅锦年又吻了上来,不过这次他只有一只手搭在温晏晞的肩膀上。 温晏晞根本没反应过来,本能的抱紧了傅锦年的腰,让他得以撑起来,两人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航行的小纸船,摇摇晃晃的最终融入大海。 半个小时左右—— 傅锦年被赶了出来的,他看着刚被肥皂搓洗过留下一股清香的手掌,不由得笑了。 靠在门口对着门里大声喊道,“我走了,你别忘了下周三我的生日,我的生日礼物别忘了。” 说完就下楼了。 刚下楼就遇到刚进门的温晏晞的大哥,他们见面次数不多,但傅锦年并不喜欢对方,如果一定要问原因的话,就是对方身上有一股邪性的感觉,让他感到不适。 “锦年啊,这就回去了?晏晞那个臭小子怎么没下来送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要回家吃饭了。”傅锦年打完招呼就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跑的飞快。 温晏晞的大哥打量着傅锦年离开的背影,轻笑了两声,做了什么亏心事,跑的这么快。 “咚咚咚——” 门里传来了温晏晞低沉的声音,“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都——” 刚一打开门,见来人是大哥,神色一变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办完事当然就回来了,你堵着门干什么,不让我进?”大哥眯着眼看着眼神闪躲的温晏晞,“里面有什么秘密,我刚碰到傅家小少爷,他可是刚从你房间出来的?还是说你们俩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没有——”话音刚落,温晏晞就要关门却被大哥一手挡住。 “真没有,也用不着关门吧,里面有什么?”说着大哥就往里面伸头扫视一圈,的确没什么异常,“也没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青春期了?” “没有——”这次温晏晞推开大哥,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大哥还在回忆着那些不同,房间里的花露水为好重,其他的好像没有什么。 但是两人绝对有问题,尤其是傅锦年脖颈处那一片红。 第88章 “还没回来吗?”傅锦年趴在二楼往下望去,傅宅也焕然一新,笼罩着张灯结彩的氛围。 而参加傅锦年生日宴的人大都是傅家和陆家的一些亲戚,有脸熟的,有不脸熟的,但一眼扫过去,却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一个。 身后站的管家没有回应,而是缓缓说,“小少爷,该下去了,人都齐了,就等你了。” 傅锦年收起来那一副落寞的神态,下楼参加生日宴的他,俨然是全场最大的,也是全场的焦点之位,他怎么也要喜笑颜开,在外人面前还需要面子支撑。 “傅小少爷生日快乐” “锦年恭喜又长大了一岁。” 周围的人举着酒杯对着本次的寿星表达祝贺和恭喜,傅锦年都一一回应这,礼貌又得体,这不仅代表他自己,更是代表傅家的脸面。 傅锦年今天穿着一套定制的小西装,整个人都是被造型师精心装饰出来的,显得儒雅得体。 他身形清瘦修长,像是被雕刻家一笔一划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前额稀碎的刘海被发胶往后束去,一双明亮又清澈的桃花眼,笑起来如月牙般招惹人疼爱,挺直的鼻翼也为整个温柔的气氛增上一点棱角,嘴角上扬的笑意晃的人挪不开眼。 温晏晞一直知道,其实傅锦年很好看,尤其他那明亮的双眸只能看自己的时候,是最美的,他的眼珠子一直随着傅锦年而移动。 他是和母亲一起来的,父亲在外工作赶不回来,就让他们三人来了。 “回神了,你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温晏晞的大哥拿着手在温晏晞眼前晃了晃。 温晏晞这才收回了视线,只是手上拿着礼物的盒子捏的更紧了一点。 “什么礼物,都不给我看一看,藏的这么深?”温晏晞的大哥看到了他身后的礼物盒打趣道。 母亲见大儿子又在挑事,每一天一副不嫌事大的吊儿郎当的态度,不免开口为沉默寡言的小儿子说话,“你这个做大哥的,天天就这点爱好了,能不能稳重一点,你父亲这几年正是关键时候,你给我把尾巴收一收,不然等你爸回来免不了一顿揍,到时候别喊妈。” “我错了,我错了。”温晏晞的大哥举手做出投降的架势,但又继续似有似无的看过去,“我不就好奇吗?我上次过生日,那礼物草率的像是前一天随便准备的,不像给锦年的生日礼物,你这个准备了快一个月了吧,神神秘秘的,也不给人看。” 温晏晞没回大哥甚至都没打理对方,而是礼貌的对母亲说,“妈妈,我去找锦年了。” “好,去吧,你们同龄人更有话题。”温母点点头望着小儿子的背影,又对着大儿子皱眉道,“你就少说点,你不知道他们玩的好,晏晞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就不能少说几句。” “好好好,都是你大儿子不对,我不就开玩笑吗?再说我也是怕他被人卖了也给人数钱。”温晏晞的大哥撇撇嘴道。 “你瞎说什么?你告诉你,你现在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你要还这样,下次你爸要把你扔部队待几年,我可不再拦着了。”温母面色沉重的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人在听才松了一口气。 “我错了,妈——真的,我不说了。”能屈能伸也是温晏晞大哥的作风。 温母低声告诫道,“我告诉你,傅锦年再怎么也是姓傅,我们家也是靠着这层跟傅家的关系,在京城站稳脚跟的,你要是弄砸了,你看你爸揍不揍你,还有,你也大了,你爸的意思你也要好好考虑了,家里总要有一个走上去的。” “我知道了。” 生日宴上,傅锦年一直都在应酬着来的亲朋好友,大哥二哥也赶了回来,整个生日宴更热闹了。 当然来的人不仅是为傅家小少爷庆祝生日,更多的也是想要与傅家的关系更亲密一点,就冲这几年傅父在仕途上走的越来越高这一点,就值得他们来,毕竟都属于京城圈子塔尖圈子里的,但真正的塔尖只有一个。 随着蛋糕的入场,也宣布着生日宴即将结束,这场热闹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高级甜点师做的三层奶油蛋糕的确好吃,甜而不腻的入口即化,里面的水果也是清脆鲜甜的。 完美的将两者融合在一起,口感很是美味。 傅锦年应酬半天也笑累了,说累了,客人也慢慢的退场了,随着客人全部退场,管家带领着仆人入场清理。 “你怎么在这?”温晏晞一直在找傅锦年,终于是在二楼走廊找到了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之前已经逛遍了整个一楼,也没找到傅锦年的身影,才往二楼来看看,果然在这。 “快起来吧,地上脏。”温晏晞说着便要把傅锦年拉起来。 但傅锦年却不想动,只是抱膝而坐哑声道,“我有点累,让我静静。” 这也是傅锦年第一次,在温晏晞面前,撕开他开朗外表,露出里面那一层疲惫,好似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再也伪装不不下去了。 温晏晞只微微一愣,就坐在了傅锦年身旁,而这一举动甚至都没有引起傅锦年的在意。 温晏晞不习惯傅锦年对自己熟视无睹,这不像他之前,一点都不像,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傅锦年这才有点反应,笑意不达眼底的接过来,还没完全拆开,嘴上就说了,“我很喜欢。” 温晏晞敏锐的察觉到了傅锦年的心不在焉,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吗?他不是还特意和我说了要生日礼物,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温晏晞只是说了一句,“你不喜欢这个吗?” 傅锦年一怔,将尴尬遮掩住,咧嘴笑道,“怎么会不喜欢,我很喜欢啊,这个好漂亮,很贵吧——” 温晏晞心底划过一丝异常,他那是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不对劲,浑身都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我很喜欢,谢谢你。”傅锦年拿着那件礼物看了看,转头轻吻了上去。 温晏晞这次不是被惊住,而是心里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感。 第94章 傅锦年也察觉到了异常,停下了唇齿相依的亲吻,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温晏晞,轻声道,“怎么了?” 温晏晞也很想问怎么了?但他千言万语在喉间徘徊,却依旧不吐一字。 就在傅锦年再要靠近的时候,温晏晞躲闪开了,傅锦年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因为温晏晞向来不会拒绝自己,这是他一直知道的。 傅锦年本来心里就烦躁,没想到温晏晞也敢拒绝自己,一时恼怒的情绪上头。 伸手按住温晏晞的后颈处,傅锦年则压身过去,以不用拒绝的架势,吻了上去,吻人的力度极具攻击性,像是对待到手的猎物,要将它吞入腹中。 温晏晞从来没见过傅锦年这样,全然一副完全的占领主导权的上位者,不容许任何人反抗,而他的思绪和理智也逐渐被侵蚀,心甘情愿的溃不成军。 两人在二楼的角落,轻吻的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暧昧的气息在此处扩散开。 直到一道怒吼声打断了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不是疑问句,而是赤裸裸的肯定,质疑,怒火。 傅锦年当然听出了声音是谁,他也早就知道会被发现,但真正来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恐慌,而不是幸灾乐祸奸计得逞。 于是傅锦年下意识的站起来挡在了温晏晞身前。 即使傅锦年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全身发冷,后背直冒汗,他也在努力着控制自己的呼吸,但仍然有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爸——”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啪”响彻了整个二楼,以至于一楼也能听个大半。 傅锦年刚站起来的身体,被猛的一巴掌打的跌倒在一旁的走廊墙壁上,半张脸,整个脑袋都陷入了又麻又火辣辣的疼。 脑袋一时跟浆糊一样,一片迷茫,随后就是半张脸肿胀起来,口腔里也满是浓浓的铁锈味。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耳鸣厉害得很,只知道他有人冲过来抱住了他,紧紧的搂着。 还有人拦在了他面前,如同一座高山伫立在那。 原本还不敢与傅父对视的傅锦年,却终于看到傅父那一张怒不可遏的样子,眼珠子满里是红血丝,整张脸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面目狰狞的很,而那张嘴开开合合。 好像是在说,“贱人——杂种——”还有那是什么?好熟悉的名字,记不起来了。 之后的一切如同无声的电影,而傅锦年就如同一个呆滞的木偶被众人搀扶着,直到退幕。 直到彻底消失在傅父面前,他才哭出来,他不知道哭什么,就是想哭,能感觉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背。 后面好像来了医生,打了针后,疼痛消退了很多,哭累了,就睡过去了。 第89章 如果你问傅锦年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他只会说呆愣愣的坐着,一言不发,时到今日,他才想通了很多事情,从前那些他看不懂的,现在静下心来,却好像懂了些什么。 原来父亲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才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因为厌恶自己,所以才会漠视,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杂种一样。 那几天,白天好好的,一到夜晚时候,就越想哭,哭的昏天黑地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掉落下来,哭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哭父亲不爱他,还是在哭他自己追求了那么久的父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直到胃里翻滚出苦汁,呕吐不止,好在晚上被管家发现了,喊了医生来,但医生这次并没有说什么,开了点药,看了一眼就走了。 其实之后几天也来了人,但傅锦年处于你说归你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那些话术他听不进去,也不想听,他不想把自己的痛苦说出来,拒绝交流。 就连一日三餐都是管家端上来哄着吃了一点。 短短几天人都瘦脱骨了,后面因为营养不良直接晕倒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挂了葡萄糖水补充能量。 医院里很安静,管家没让任何人进来,只让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管家怕他无聊,还带了好几本书,还是漫画书,要是以前,傅锦年肯定会爬起来熬夜看,但他现在对什么都淡淡的,提不上兴趣,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不是没别人来,但傅锦年很抵触,甚至会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谁也不见,那个样子像极了回到母亲的子宫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连大哥,二哥来也是如此,他都把被子一遮,往床单里躲,好像这样才最安全一样,他有自尊心,却在那晚被打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回以前完好无损的样子。 等好了差不多了,就被管家带回了家,全天也是躲在房间不出来,傅锦年不需要怜悯,他只是有点难受。 直到有一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睡不着,一闭眼就会闪回那些想要忘记的片段。 那些回忆,无论他多少次想清空或者拽到垃圾桶里,都再次出现,像一个噩梦团团围绕着自己,折磨自己。 甚至他的耳朵都能听到那晚的怒吼声,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 明明他想忘掉,却做不到。 倏然,“咚咚咚”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条件反射的以为是房门那在敲门,立刻缩进了被子里等待着声音消失。 然而这次没等到声音消失,却等来了巨大的响声,像是重物跌落在地面的声音,傅锦年一惊的坐了起来。 只看到窗户下,莹白晶润的月光打在了温晏晞的脸色,让他增添了一分虚幻感,傅锦年下意识以为是错觉,还擦了擦眼角,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那幻影像一片单薄模糊的影子,下一秒就会在他眼前破碎消散。 温晏晞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的跑向傅锦年,直到两人相拥的那一刻,傅锦年才知道,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 眼泪跟不值钱一样,稀里哗啦的流出来,像是打开了一个倾泄口一样,全部一起排出来,此刻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互相依偎着舔舐伤口的举动。 温晏晞单薄的衬衣都被哭湿了,最后还是套上了傅锦年的t恤,抱累了,两人就一起躺在床上。 傅锦年趴在了他身上,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紧紧的搂在一起,仿佛密不可分一样,或许是在那一晚毅然决然的挡在温晏晞面前,才让他自己意识到,不全然都是虚情假意,早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一片真心覆盖住。 两人此时也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彼此依靠着。 “你怎么过来的?”傅锦年抚摸着温晏晞额头上的结痂处,“怎么回事?” 温晏晞握住傅锦年的手腕,轻吻了他的指尖道,“我拆了床板,搭建了一个长板,爬过来的,我好想你,我听说你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我害怕——” 傅锦年知道温晏晞避重就轻并没有解释额头上的伤疤,但他不是猜不到,这么多天了还在结痂,那当时到底伤疤得多大,那一瞬间用上了苦涩的心疼。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情绪过激,两个人也不至于会这么惨,而且温晏晞是被自己连累的。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傅锦年苦涩的开口道。 温晏晞的侧脸磨蹭着傅锦年的手,笑着说,“迟早他们会知道的,早一点晚一点并不能改变什么。” 傅锦年再次搂了上去,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像是想到了什么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外婆家在海城,那里你很喜欢,当时你刚到京城的时候,就哪哪不适应,等——我们高考报志愿的时候,一起去海城上学吧,我不想回来了——” “如果你真的想,我会陪一起的——”温晏晞下定决心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时年少的真心难能可贵,一个敢说,一个敢做,全凭借着一腔爱意前行。 这一夜,傅锦年睡的很香。 床榻之上,两个少年睡颜安宁的躺在一起,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次日的清晨,仆人刚准备上二楼,就被管家低声制止了,“先去忙别的活,今天二楼不需要打扫,餐食多做一点。” 仆人一愣,“可是管家,小少爷也不怎么吃,还做多一点,有用吗?” 管家说,“去做吧,做好了喊我。” 仆人还想说什么,但管家挥了挥手走了,今天一上午,管家都不让任何仆人上楼。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傅锦年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温晏晞那张被抓包后,露出惊慌的眼神。 温晏晞支支吾吾道,“我刚才在——数睫毛——数到208根的时候,你就醒了。” 傅锦年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天来唯一的一次笑脸,是破涕而笑的,他一把搂住对方,半张脸都埋在对方的侧脖颈处,吮吸着对方身上的气息,片刻后低声道了一声,“谢谢你陪我,我心情好多了。” “我们之前不谈这个,我是自愿的。”温晏晞也反搂住对方,年少的感情来了就收不住,仿佛对方眼里只有自己,如同波涛汹涌大海上唯一的浮木一样。 第95章 就在这时,“咚咚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还在床上的刚才还在诉说情意,下一秒就手忙脚乱起来,而且门并没有锁,管家敲了三声后,就和往常一样推门而入了,傅锦年眼见门缝越来越大,也来不及让温晏晞找地方躲起来,就把他塞到了被子里。 “小少爷,你的午饭,我放桌子上了。”管家端着两个碗放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勺子和一个筷子。 傅锦年紧张死了,他还坐了起来,心里催促着管家赶紧出去,但又不敢直说,万一被怀疑怎么办? “好,我知道了,我会吃的。”傅锦年紧张的语速都快了。 管家点点头,没在说什么了,甚至这次都没近距离看看他,就径直的走出了房门,还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等管家的身影彻底消失,门也被关上后,傅锦才年猛然掀开被子,温晏晞的脑袋就正好出现在他腿上,气喘吁吁道,“好吓人,后背直冒汗了。” 温晏晞的脸颊也红扑扑的,像是闷久了涨红的颜色,他也紧张的吞咽了几次口水。 傅锦年低着头看着轻微小口喘气的温晏晞,嘴角裂开道,“我们这像不像偷情,差点被发现的样子。”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温晏晞抿着唇道。 “那是看到你,我心情才好一点,”傅锦年拉着温晏晞下了床,看了一眼饭桌上的两碗,顿了顿道,“管家,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你看这量有点不对劲。” “好像是,还一个筷子,一个勺子了。”温晏晞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两碗饭上都是一些清淡的饮食。 两人吃饱喝足后,就躺回了沙发,傅锦年躺在温晏晞的腿上,双脚架在沙发边上翘起来,又直又白,温晏晞都避开了视线,但很难不注意。 “我给你披个毯子吧,别着凉了。”温晏晞从旁边拿了一个小毯子,盖在了傅锦年腿上,越是装作不在意,确实轻颤起来。 傅锦年聪明得很,一下子就发现温晏晞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并没有直接说穿,而是把小毯子拿开,“太热了,不想盖着。” 接着突然想到什么,着急的问道,“你一直在这,被家里人发现怎么办?” “没事,我留了纸条了——家里还有哥哥了。”温晏晞解释道。 这几天,温晏晞就一直和傅锦年待在一起,一起吃一起住,好像那些不愉快都统统忘记掉了。 之后那个家庭医生又来了几次,也是没说话,等他走了,管家问傅锦年要不要去上学,落下的课有点多,要是还是不舒服的话,就往后延迟一学期。 “不,我要去——” 第90章 日子有了盼头后,傅锦年整个人都由大病一场的瘦削模样,渐渐的养回来了,精气神率先恢复过来,不再是坐着温晏晞的自行车,而是两人每次都心有灵犀的一起骑车上学。 虽然自从那件事后,傅温两家的关系尴尬了很多,但好在并没有扩散出去,所以两家人对此都避而不谈,对于温晏晞隔三差五的翻爬过来的行为,管家做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份上,甚至夜宵都准备了两份,就差直白的说别再躲了,出来吃点再走吧。 初三的上半学期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了,迎来了冰冷又短暂的寒假,与以往寒假不同,傅锦年这次被接去了陆家过年,原本没有这个打算,毕竟自从母亲去世后,两家就很少走动了,但这次是大哥二哥带他回了陆家住一段时间,傅锦年没问为什么,他其实也能猜到。 无非是那个他不愿提及的人回京了,毕竟每年过年时候,必然是会回来的,或许是,因为傅锦年的性格自那次住院后,消磨了很多,对外也沉稳了很多。 “锦年,怎么在这里待着?数花瓣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傅锦年回头看了来人,见是熟人,才起身站起来,撇了撇嘴道,“胤峥哥,你打趣我干什么?” 傅锦年见陆胤峥身旁还站着一位混血儿,个子却比陆胤峥矮一点,比自己高一点,在他的记忆中,不记得陆家有这一位,脸色露出了迷茫的神态。 “你不记得正常,这是姑妈的儿子,你没见过,姑妈国外留学就在当地结婚了,你估计都没印象了。”陆胤峥开口解释道。 傅锦年看着眼前,无论是肤色还是骨相,都是更接近于外国人的特征,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头浓密又微卷的黑发, 傅锦年一时间看的有些愣神,对方像是西方画册里环绕着丘比特的小天使,甚至比温晏晞还更好看,极具视觉冲击,再加上他又有东方特有的腼腆,让他不由得看入了眼。 “你们大眼瞪小眼,干什么了?”陆胤峥看不懂两人一言不发的对视着,尤其傅锦年像个小傻子一样,眼珠子都快趴人家身上了,就算再好看,也不能花痴成这样。 傅锦年晃过神来,刚想伸手打招呼,却意识到刚才自己在玩花瓣,手上还有露珠的潮湿感,随意的擦了擦裤子,将手上的水汽擦拭掉后,伸出来白皙红润的手指,“你好,我叫傅锦年。” “陆——伊——”口音并不重,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很有意思。 傅锦年不由得笑出来声,眼角弯弯的看着面露不解的陆伊,“抱歉——” “我的——z国话——很——糟糕——吗?” 傅锦年强压着笑意,猛地摇摇头道,“没有——没有——” “可你——在憋笑——”陆伊反驳的声音大了起来,看样子有点事情。 作为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陆胤峥,当然站出来打圆场道,“都少说几句,锦年——尤其是你——怎么也学会欺负人了——,陆伊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哥,比你大一岁,不能没礼貌,喊表哥——” 傅锦年很有眼力劲的,爽快的喊了一声,“表哥,我错了,原谅我吧。”说着还伸手捏着陆伊的衣角,摇晃着,像是在撒娇。 这一连招可是说是傅锦年百试百灵的招数,基本上没人会在跟他争抢,但今天却遇到了一个硬茬子,陆伊拍掉了傅锦年费指尖,正色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接受!” 话音刚落,陆伊转身就要走,而陆胤峥也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他喊了几声陆伊追了上去,又回头看了一脸呆滞的傅锦年几眼,他是左右为难,真没招了。 很久之后,傅锦年回忆起来之后的事情,都认定了一句话,男人就是爱犯贱!明知道不招惹惹非要手贱嘴贱。 寒假结束前几天,傅锦年才回带了傅宅,刚一回房间,就看到了正爬过来,露出一个头的温晏晞,傅锦年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扶着温晏晞下来,“太危险了,以后别这样了,几块木板,不结实的。” “你是在担心我?”温晏晞身上的衣服厚重一点,傅锦年一进家门就脱的只剩下一个件t恤。 傅锦年点点头说,“那当然了,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说着又帮温晏晞一点一点的拉下外套的拉链,剥开留下最里面的衣服,两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对视着,地暖工作散发的热腾腾仿佛萦绕在他们周围,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傅锦年踮起脚尖搂上了温晏晞的脖子,一个寒假不见,竟然偷偷长高了这么多,傅锦年越想越气,倾身吻了上去后,又慢慢的把人拉扯下来,垫起脚尖也缓缓的落地,反倒是温晏晞开始弯着身体,万般迁就着他。 傅锦年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还是这样舒心,不会让他有太多压力,他们有整整两周左右没有见面了,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吻的昏天黑地,渐入佳境,有种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懵懵的感觉,两人的上衣也散落在沙发周围…… 躺在床上的四仰八叉熟睡的两人被突兀的“咚咚咚”声惊醒,傅锦年一惊的坐了起来,扫视了四周,夜都深了,屋内昏暗的很,只有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 傅锦年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匆匆的套上了,整个人都显得慌乱极了。 “小少爷,晚饭端上来了,现在要吃吗?”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好在温晏晞当时一定要锁门,不然就完了。 “等会吃——刚睡醒——我等会下楼自己吃——”傅锦年扯着嗓子喊了,本就沙哑的嗓子更干涩起来,吞咽了几次也无法缓和喉间的粘稠感,难受极了。 温晏晞下床捡起裤子套了起来,抽紧的腰带松松垮垮,上身赤裸,未着片缕,去桌上到了七分满的温水,走过来递给了傅锦年。 傅锦年如获至宝,猛灌了几口,这生猛的样子,像是三天三夜没喝水了,温晏晞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光滑白皙的后背。 等喝完后,也顺手将杯子接过,放置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好点没有,我再给你倒一杯?” “好多了。” 话虽这么说,但嗓子依旧沙哑的很,难道是喘多了了?明明都一直捂着嘴里,怎么还会嗓子疼,片里都是骗人的,也不全是爽,还是疼,吓人的疼,这压根就不科学,浑身都在疼。 第96章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温晏晞见傅锦年的脸色不对,还浑身僵硬的很,呼吸也粗了起来。 “哪里都不舒服,”傅锦年还是选择趴在床上,语气无力的说,“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爽。” 傅锦年越想越气,恨不得跑到二哥房间里,把那些光盘都砸了,简直就是误人子弟的。 温晏晞看着气鼓鼓的傅锦年,像一个小海豚一样可爱,摸了摸他的脸道,“是我弄疼你了——我以后轻点——” “以后?”傅锦年一回想到之前,整个人都不好了,摇了摇头,“不要了,我觉得退回之前的阶段吧,那样大家都挺好的——” 傅锦年边说边捏着温晏晞的衣角,一双桃花眼,眼角泛着红晕望着他,以往这时候,温晏晞瞧见这架势,无论什么都会答应了,但这次他不想了。 “我可以学,你知道的我学习能力一直很强,我会让你舒服的,所以不可以——” 温晏晞低垂着头,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思绪,不是问询,不是恳求,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傅锦年一怔,像是呆滞住了,他是第一次见到温晏晞这个样子,这种感觉就像一直你养的又乖巧又和你心意的小猫咪,突然一下变成了有这锋利爪牙的野兽。 这种感觉让傅锦年不舒服,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去。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初三最后一个学期。 “你去哪了?这个周末你又去陆家了?”温晏晞从身上抱住了傅锦年,将其包裹在怀里,贴上了暖和的后背,也带着一点强硬。 傅锦年尝试了轻轻推开,但分毫不动,甚至能感受到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温晏晞的头也搭在了他肩上,呼出的少年气息醺着他侧脖颈处的软弱,微微发烫。 “我周五的时候就说了,怎么现在在怪我?”傅锦年无奈的辩解道,不知道从何时起,温晏晞越来越让他难以招架。 “可你没跟我说,你是去陆家见那个混血。”傅锦年被强行转了半圈,只能和温晏晞面对面,后背却抵在桌子边,进退两难。 “那是我表弟,不是什么混血,人家也有名字,别这么说他。”傅锦年单手搭在温晏晞的肩膀上,隐隐发力不让他慢慢靠近,但是徒劳。 这几个月,温晏晞像是疯狂生长的白萝卜,一晃眼的功夫,就长的又高又大,比傅锦年足足高了半个头,为此他还让管家为他准备定制的一日三餐,就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身高差距。 但效果并不显著。 “你以前不这样的,”温晏晞低声在傅锦年耳边说着,“你在躲我——为了那个混血?” “没有,真的只是看他可怜罢了——”傅锦年解释过很多遍,可温晏晞一直认为他在说谎。 “有什么好可怜的,陆家上下那么多人围着他,难道还缺一个你吗?” 这句话刚说完,温晏晞就知道说错了,但话都说出去了,他想收回来,也做不到了。 温晏晞沉默了。 “温晏晞,你过分了——”傅锦年起先是不想和温晏晞闹得不愉快,所以都在哄着一点,但这次他烦了,不能每次都是让他来,他也受够了—— 温晏晞刚想上前道歉,就听到傅锦年冷冰冰的话,“我想——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吧——你先回去吧——” “你为了他,这么对我?”温晏晞失去了以往的文质彬彬,甚至带了一点偏执。 “我没有——” 傅锦年的辩解在温晏晞看来,就脆弱的像一张纸,毫无说服力,温晏晞步步紧逼,越发贴近的呼吸几乎喷出了火星,而傅锦年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着更加激怒了温晏晞,猛然捏起了傅锦年的下巴,与他怒目圆睁的眼睛对视上,傅锦年察觉到对方的怒火,只能轻声缓和语气道,“疼——” “疼?这就疼了?”温晏晞哼了两声,笑意不大眼底,嘴唇轻抿,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撕破一切假象的暴风雨。 “你当时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对我示好,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我,为的不就是让你父亲注意到你,你压根不在意我,那晚不就是你为了激怒他所做的吗?只不过你没想到他真的不喜欢你,你的算盘打错了——” 傅锦年瞳孔骤然紧缩,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反驳道,“没有,你闭嘴——” “没有?”温晏晞一把按住傅锦年拍打的手,赤裸裸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往傅锦年心上割去,“真的没有,你就不会这样,怎么那个混血是你的新目标?引起你父亲注意的?还是你觉得我不好掌控了,那个人是一个新的目标?” “我到底算什么?你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温晏晞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你的喜欢真廉价——” 话音刚落,温晏晞就毅然离开了,而傅锦年一手撑着桌子,低垂这头,眼眶积蓄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下一秒就蹲坐在地上,抱着腿蜷缩起来,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第91章 察觉到傅锦年和温晏晞冷战的第一人,就是管家,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夜里,他如同往常一样,准备给小少爷送夜宵,刚靠近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接连不断哭泣的声音,再三权衡之下,管家下楼了,也嘱咐仆人不要上楼打扰小少爷学习。 “你的朋友了?”陆伊看着孤单一个人的傅锦年,蹲坐在一旁,“不是说要介绍给我认识吗?” 傅锦年愣了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他最近忙,没时间,下次吧。” 陆伊盯着傅锦年的侧脸看了好久,最后斩钉截铁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傅锦年说完就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闷,但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顷刻间爆发了出来,破碎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膝盖,肩膀随着抽泣声剧烈颤抖,指尖也无意识的深深陷入掌心,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陆伊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鼻翼通红,一耸一耸的,如同染上了胭脂,细长浓密的睫毛业也湿漉漉的黏成一小簇的的傅锦年,不由得欣赏起来,真的美,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是能成为艺术品展览的美。 “你很喜欢那个朋友吗?”陆伊声音很轻,但依旧飘进了傅锦年耳朵里。 傅锦年吮吸了一下鼻翼,过了一会才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是因为什么?”陆伊口吻轻柔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吗?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办的话。” 傅锦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他想着如果,温晏晞也变得像陆伊一样,温柔一点就好了,但一样到那些伤人的话,他就不敢回去面对,但听着陆伊的劝导,他的确很想和温晏晞和好,即使这样,被血淋淋的扒开伤口,他也想。 温宅 “不对劲,很不对劲……”斜靠在门口的男人,抱着胳膊望着屋内安静的温晏晞,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几天,耐得住待在家里?” 见温晏晞不说话,心里的猜测基本八九不离十了,嬉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能坚持多久了,半年都不到吧,真的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温母端着水果走过来,直接上手拍了他后背,语气带着怒气道,“那是你弟弟,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说些风凉话,你爸不揍你,我都要上手了。” 温母走进房间,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小儿子桌边,温声细语道,“别理你哥,他从小就欠揍,学习这么久了,多少吃一点水果补充水分和维c。” 温晏晞没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题册,刷刷的作答,见状温母他们也不再说什么了,关上门不再打扰温晏晞。 等门彻底关上,脚步声消失后,整个人却处于紧绷的状态。 混乱的那一晚,他亲眼目睹后一直无法平静,他原本以为只是傅父忙于政务,所以才对自己的小儿子关心不多,但没想到—— 他护不住傅锦年,甚至自己也被大哥带走了,虽然没说什么,但父亲第二天晚上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要不是母亲和哥哥拦着,他的下场也不会仅仅 是被烟灰缸砸破了额头,这么简单。 可随着温晏晞越想越多,手中的笔被捏的咯咯作响,察觉到后才放了下来。 今天算是他和傅锦年没说话的第十天了,两人同桌却冷冷的,谁也不搭理谁,这是重来都没有的,以往就算冷战,不出一小时,傅锦年就嬉皮笑脸的过来求和,以往通常都是温晏晞单方面冷战,无非是傅锦年又闹得过分了,才会这样,但这一次不是。 这次冷战持续了很久,傅锦年本就性格外向,即使没有自己,也能和其他同学相处很好。 “你怎么来了?”温晏晞看着开车来的大哥,皱着眉询问道。 “还不是妈看你这几天状态不对,喊我来瞧瞧,不就是失恋了吗?至于冷着脸到现在?”温哥碎碎念,实在是看不起自己弟弟这一出死样。 第97章 “上车——”温哥见温晏晞自顾自的往前走,车速开的很慢,都没挂档跟着,“别闹了好吧,上车——你准备走回去,可要半个小时了,天都黑了。” 温晏晞依旧不理不睬,自顾自的往前走,还是温哥败下阵来,语气多了几分真挚道,“哥错了,哥不说了,好不好,你上车吧,你再这样,我车油耗不起,你今晚还想见到完整的哥哥吗?” 好赖话说尽了,口干舌燥的,温晏晞脚步顿住了,温哥还以为弟弟想通了,顺着弟弟阴沉的目光看过去,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透过奶茶店的透明玻璃,两个少年正面对面的谈笑风生,不用走进都知道,两人脸色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一个是傅锦年,另一个估计就是罪魁祸首了。 温哥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温晏晞,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眸里泛着凌冽的寒意,修长的指尖无意识的嵌入掌心也没察觉到疼痛。 这有下精彩了—— 温晏晞回到家后,就听到温母在准备生日宴的事情,这周六是温晏晞的生日,当然要好好的大搞一场,算是冲洗这一年的不愉快,温晏晞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大步流星的上楼了。 “你又惹你弟生气了,你就不能长大一点,别一天到晚的挑事!”温母指着温哥就一顿输出,瞧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妈,你也太没道理了,这又不是我干的,你就说我了!” “除了你,还有谁,上学前脸色有这么差吗?一回来那脸拉的老长了——不是你是谁?”温母斜了他一眼,越想越气,“你不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你还非要招惹。” “我——真不是我,服了百口莫辩啊,算了,我去看看他吧,别到时候又怪我了。” 温母看着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操心,原本以为小儿子是最不用操心的那一个,现在看都是来讨债的,没一个省心的。 周六晚上,温宅灯火通明,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这几年温家在官场上也是越发如鱼得水了,虽然前期靠着傅家的提携,但也得有几分真本事,不然在卧虎藏龙的京城,压根没有出头之日。 一晚的生日宴很快就过去了,觥筹交错,无数人的送祝福,笑的脸都僵了,回到房间就脱下了定制的西装,冲个澡洗刷身体和精神的疲惫。 温晏晞围着一圈浴巾就从浴室出来了,头发带着水珠,多走几步的时候,就发现了没关严,留下一道缝的窗户。 温晏晞一怔,随后面无表情道:“你来干什么?” 傅锦年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用上了之前温晏晞的方式过来,爬的时候他才知道,楼层有多高,有多么的危险,还义无反顾的奔向自己。 “我不想这样,我想说清楚,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傅锦年说的很慢,一字一句都在斟酌,双手忍不住的揉搓,温晏晞知道这是他紧张的小习惯。 温晏晞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他又长高了,气势上更足了,语气说不上来的邪气,“解释?还是狡辩?” “不是狡辩,”傅锦年着急的上前走了几步,却在接触到温晏晞冷漠的目光后顿住了,脸上一会红,一会白,“我真的喜欢你,虽然之前有其他理由,但我真的喜欢你。” 温晏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了两声道,“解释完了,可以走了。” 傅锦年没想到是这样,但他不想再留下遗憾,顶着压力走到温晏晞面前,小心的试探,悄悄勾住温晏晞的手指,见他没有拒绝,才得寸进尺的不断靠近,“我不走,我真的喜欢你,你不能全盘否定我——” “喜欢我?还跟别人不清不楚,周三放学你不是很开心的吗?笑的那么开心,还喜欢我?”温晏晞眼底一片愤愤,但即使这样,也没有拒绝傅锦年勾着他的指尖。 “那天——那天我是去拿生日礼物,因为大哥二哥都不在家,我只好拜托陆家表哥帮我买,你之前不是喜欢吗?我托人买的,”傅锦年的声音又轻了几分,“花了我半年的零花钱。” 温晏晞沉默了很久,就当傅锦年以为没效果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是充满了无奈,“礼物了?” 傅锦年愣了一下,不敢相信是真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像刚升起的太阳,照亮了漆黑的大好河山,接着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溢出来的笑。 “你接受了?”傅锦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眶里积蓄着泪珠。 温晏晞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看你以后表现。” 傅锦年那晚没回去,太累了,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心满意足看着身旁的温晏晞,安心的闭上了双眸,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两人一起洗了澡,吹完头发,甚至来不及把脏乱的床套毁尸灭迹,温晏晞就推着傅锦年回去,他其实有点后悔这么快就同意和好,但也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就是让傅锦年记住,自己不是什么措手可得的,又轻易放弃后乖乖回来的人。 “那你别忘了周一,我在老地方等你——” 这句话支撑了温晏晞快十多年,他每次一想到这是他和年少爱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中就止不住的颤抖,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愤怒缠绕着他,胸口闷得几乎整个喉道都酸涩起来,恨得嘴角都咬出了血。 他只不过来迟了一步—— 第92章 傅锦年觉得自己过于纠结成年旧事,显得有些矫情,倒不如就这样相处下去吧,但他还是有些羡慕没了记忆之后,没心没肺活了十多年的自己。 不过在此之前,傅锦年决定先去看看他的前男友——霍骁,当时他们在高中谈了一场令周围人都刮目相看的恋爱。 毕竟没人能想到两个明面上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暗地里在床上抵死缠绵。 就连傅锦年的发小的亲眼目睹了这一场面后,都如遭雷击,双眼一翻,后撤几步,呆愣了好一会,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们——什么时候——滚在一起的?” 那时候傅锦年还有点不好意思,被发小发现了,毕竟他三个小时前还在跟他一起蛐蛐死对头霍骁。 “就——顺其自然——成年人,你懂的——”傅锦年脸颊还泛着红,霍骁依旧是那盛世凌人的样子,长得又凶又漂亮,是种棱角锐利的美。 傅锦年本以为他们能一直在一起,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知不觉两人就走散了,走在各自的道路上,再也没回头,如果不是这次他们也不会再相遇。 霍家在京圈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傅锦年从二哥那拿到了霍骁的住院信息,就驱车前往了,他没敢开那辆落灰的玛莎拉蒂,太招摇了,还是不习惯。 傅锦年在医院的vip楼层,久违见到了霍家几位年轻一辈的,也有很多年没见了,毕竟那时候差一点就要—— 其实傅锦年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看霍骁当年那么毅然决然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也是有脾气的,谁没有自尊,更何况两人都那么年轻,也不是离开了谁就活下去的。 一个不问,一个决然,旁观者更是不知道情况,各种揣测曾一度成为京圈的谈资,但也没人敢在当事人面前蛐蛐,毕竟谁都知道他们一个姓傅,一个姓霍。 傅锦年推门沉重的vip病房门,虽然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但看着身上插着仪器的霍骁,还是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酸涩感充斥全身。 尤其还看到对方身上密密麻麻的陈年伤疤,这些更具有极大的冲击力,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他们分开的时间,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将近十年的光阴。 “你是被人逼这来看我的吗?脸这么黑!”霍骁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但气势依旧很足。 傅锦年一怔,没想到霍骁都这样了,嘴还是这么毒,半条命都没了,还吊儿郎当的,说什么人会随着岁数长大而变得沉稳,在霍骁身上一点都没有体现到。 傅锦年没搭理他,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才开口道,“你都快成刺猬了还中气十足,看来问题也不大。” 霍骁冷哼了一声,他本就半坐着靠着床头,一旁的心电图机器上面清晰着看着陡然上升的心跳频率。 “我不说了,你别气的心跳都不正常了。” 傅锦年可不想他一进来,原本正常的身体指数全都大变样,不然人家还以为他不是来感谢救命恩人,而是来直接毁尸灭迹的。 “我没气!”霍骁咬着牙说出的话,恶狠狠的,但对傅锦年没什么杀伤力,他早些年就免疫了。 毕竟在傅锦年的记忆里,霍骁惯是在他面前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其实他稍微勾勾手,人家的魂就飘了过来,不然他们怎么会匪夷所思搞在一起。 嘴上说的难听,但身体力行的让傅锦年感觉到,还是霍骁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好好好,没气没气,是我说错了,喝点水,嘴唇都干裂。” 第98章 傅锦年刚准备递过去,就又想起来,术后好像不能大口喝水,只能棉棒沾一沾,润一润干涩的嘴唇。 霍骁一听傅锦年这种敷衍的语气,越想越气,索性撇头往旁边看,好似这样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要,走开——” 霍骁话音刚落,胸腔就剧烈抖动起来,起起伏伏的让傅锦年看着都害怕,毕竟那地方可是刚缝合好的,要是因为他的原因伤口再裂开,外面姓霍的可不会放过他。 尤其霍骁的那个小表弟,傅锦年印象最深,这些年深受其扰。 “你别激动,冷静下来,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傅锦年上前一步,想让霍骁情绪波动别这么大,但事与愿违。 霍骁赤红着双眼,狠狠地盯着傅锦年的看,眼圈泛起了红,傅锦年看着有些伤感,“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好吧,你别这样——” 傅锦年最见不得高傲如霍骁这样的,还红着眼看着自己,总有种莫名的心虚,虽然两人很多年没见,但往日得点点滴滴也是确实发生过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起码算起来有四万多恩了。 “错了?”霍骁喘着粗气道,“你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了?” 傅锦年一怔,瞳孔一阵收缩,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张着嘴却没问出口,眼下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尤其对象还是个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病患兼前任。 霍骁见傅锦年低着头不说话,才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但这就是事实! 就在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氛围中,就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 下一秒,进来的正是让傅锦年头疼了很久的一位小少爷,霍骁的小表弟,也是大迷弟,对傅锦年的态度很恶劣,但傅锦年也不能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 “骁哥,骁哥,你没事吧?” 小少爷一看到傅锦年在一边,脸色瞬间垮下来,怒目圆瞪的盯着傅锦年看,像是看着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你怎也在?”这几个字像是咬着后槽牙蹦出来的,很是带着点怒气。 “你们聊,我先走。”傅锦年不太想打扰两兄弟在这说话,刚想站起来把地方就给他们,就听到小少爷怒呵道,“骁哥,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就这样走了,你还有良心吗?也对,你从来就没有,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 “蒋洛!” 霍骁的一声急促打断了对方恼羞成怒的发言,转头望向傅锦年,略带抱歉道,“他还小,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这句话,傅锦年跟霍骁在一起后,听都听腻了,谁让蒋洛比两人都小个四岁,谁小谁有理呗。 当然的傅锦年或许还会为此和霍骁争辩一两句,虽然到最后都是在床上解决平息了,但现在此情此景并不适用了。 “没事,那我坐那边,你们慢慢聊。”傅锦年起身往窗户边的单人沙发走去,侧坐在上面,望着楼下的风景,这里这还能看到医院的后花园。 傅锦年越是表现的不在意,整个病房的气氛越是安静的诡异。 两兄弟其实也没说什么,简单的说了几句,蒋洛为了不打扰霍骁休息,准备离开了,但离开前,傅锦年一直侧着身子,余光都没有瞥过去,但他知道蒋洛一定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背影看,甚至心里骂的还脏。 “蒋洛其实——”霍骁想开口解释什么,傅锦年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其实早就不在意了,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什么都去在意,那就是自寻烦恼。 霍骁张着的嘴又闭上了,他知道傅锦年这样子,根本就是不想听,他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徒增烦恼罢了。 傅锦年站起来走了过去,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他在打量着这份恩情该怎么还,“你的伤,医生怎么说?” “死不了,”霍骁怕傅锦年内疚,故作淡定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们大惊小怪的,把伤口愈合就好了,差不多月底就可以出院了。” 傅锦年轻笑了一声,一脸无奈地开口道,“你没必要骗我,你当时什么样,我都知道,不然也不会直接先把你空运回国——你怎么还跟高中一样,什么也不说就让我去猜,猜的不满意,又生闷气,好难哄——” 霍骁心神俱失的愣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也缓和了起来,低声道,“你不也是,也没变——” 两人罕见的沉默了,高中的时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傅锦年都快遗忘了。 傅锦年当时在初三大病一场,等彻底恢复从医院回家时,已经快接近中考了,本来是打算复读一年的。 但傅锦年不想复读,更不想比同龄人晚一年,就咬咬牙去参加了考试,好在底子还在,成绩还算可以,去的不是直升的高中,而是另一个,离家远一点的。 入学的高中,师资力量是算得上京城顶尖上的,再加上这一届有几个有权有势有背景的入学,学校也更是重视起来,稍微有点眼力劲的都知道,在学校收敛一点。 耍横的时候,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是京城,扔下去两块石头,说不定都能砸出十几个二代,三代。 傅锦年自从大病一场后,就迷上了美术,家里人也没人说什么。 傅锦年就从高二开始走上了美术生的道路。 第93章 “好帅!” 在观众席加油助威的女生,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两队各自的前锋在篮球场上,不甘示弱的你争我抢,整个比赛氛围被烘托的更加激烈了。 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篮球比赛,可随着两人的碰撞,擦出了针锋相对的架势,达到了必须分个胜负的局面,场面上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要不算了?”早已大汗淋漓的队友,气喘吁吁了,他只是想打个篮球,没打算鱼死网破到这个地步。 话音刚落,新的争夺战又开始了,其他人也不敢说明,毕竟他们,两个在学校都算得上金字塔尖的两个人,非富即贵的阶级,也不是他们一两句能劝得住。 “他们怎么打了这么久?关系很好吧?”说话的女生是刚路过篮球场,她记得一个小时前路过的时候就在打了,眼见天都快黑了,也没见结束。 “你是新生吗?”回话的女生低声道,“不了解也正常,我告诉你,这个学校的学生分三类。” “三类?男生女生还有什么?人妖?”声音都震惊的拔高了一点。 “不是不是,是指傅锦年,霍骁,以及其他——” 面对新生不解的目光,作为学姐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知道的,三中教师资源是突然拔高的,就因为入学了两个人,没错,就是我刚说的那两个,他们相当于太子圈里的太子,两人也是势如水火的程度,可以说,一山不能容二虎。” 新生听着学姐侃侃而谈的小道消息和八卦,一度叹为观止,瞥向两人的视线都充满了兴趣。 “所以说他们关系很差了?那什么还一起打篮球?” 面对新生的提问,学姐摇摇头道,“你看似他们在打篮球,其实他们就是天生的不对付,无论从成绩到体育,两人都是一路比过来的!” 新生不理解,但猛磕两人cp,满脸星星眼道,“这种强强死对头cp好甜!” “你小声一点,你自己磕没事,但别乱说,尤其被霍骁听到,他恐同,上一个这样的,都被骂的退学了!”学姐小声提醒,毕竟这也算是小道消息。 傅锦年其实没想较劲,倒是霍骁这段时间,时不时的挑衅,他又不是软柿子,一次两次能算了,三四次不就是故意的吗? 日落西山了,傅锦年早就不想打了,要不是霍骁一会一个言语刺激他,他早就背着包回家睡觉去了。 最后是个平局,傅锦年也不在意,和队友们打了招呼,就准备赶紧背着包骑着自行车回家,这么晚了,管家肯定又会唠叨,说不定又去打小报告,自行车都没法骑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水也塞牙,他的轮胎被人扎了,思前想后,只有一个人有嫌疑,除了霍骁谁还这么无聊! 傅锦年怒气匆匆跑到霍骁面前,步步紧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非逼我跟你打一架,是不是?我都跟你说了,跟你妹妹网恋的不是我,我要解释几遍,别人拿了我的照片网恋,我就得认吗?” 傅锦年咬牙切齿的声音,咄咄逼人,他真的受不了,他也不是个喜欢挑事的人,但奈何一直被人逼着,烦死了! 霍骁没想到傅锦年会贴自己这么近,就连对方又长又密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整个人都僵住了,目光仿佛被吸引了一般,下一秒耳根就泛起了红。 “你说,你到底还要干什么?天天给我找事!一放学堵我要打篮球,结果你干的是人事吗?偷偷喊人把我自行车轮胎扎破!你多大了?” 傅锦年将这些天的烦躁发泄一通,舒服多了,他根本就没注意到霍骁脸颊飞上的一抹红晕,只以为是对方被自己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第99章 “说话!” 傅锦年烦躁得挠了挠头,他比霍骁矮半个头,即使抬头望着他,气势上也是盛世凌人的。 “不是我做的,你离我远点。”霍骁整张脸都憋得红了,觉得浑身热了起来,尤其傅锦年靠着自己这么近,轻轻推了他一把。 “你心虚了!”傅锦年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霍骁看,瞧见对方那张微微发红的脸,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没有——”霍骁实在受不了傅锦年直愣愣的眼神,像是一下子看到他内心深处的不可言说的某物。 “我不管!”傅锦年背着书包,一屁股坐在了霍骁的自行车后座上,冷眼瞧了过来,“我没车回家了,你别想走,大不了一起呆在这。” 霍骁好半天没回过神,沉默了许久后,才低声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傅锦年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只是找个借口开溜,没想到还真载上了自己。 “左转,一直走,骑快点——” 傅锦年嫌后座太硬了,非逼着霍骁把校服脱了给自己垫着,本以为对方会忍无可忍的怼上来,却闷不做声的脱了衣服扔过来。 搞得傅锦年一时间有些愣神,但这本就他该得的! 霍骁骑得已经算是快了,但傅锦年心情不好,坐在后座上也是有恃无恐的。 下一秒一个紧急刹车,傅锦年一头撞在了霍骁结实的后背上,双手也下意识的抱紧了对方的腰,硬邦邦的,砸的傅锦年鼻翼酸涩起来。 “wc!”傅锦年还没看清前面,就吐口而出道,“怎么流鼻涕了?” 用手一擦,却发现鲜红鲜红的液体,傅锦年呼吸一滞,“流血了!” 霍骁刚才急刹车,是看到了前面破损的井盖,但没想到会这样。 下了车,一边扶稳自行车,一边查看傅锦年的情况,微微仰着头的傅锦年。 脖颈向后仰去,霍骁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视着,白皙修长的侧颈,弯曲成一道优美的曲线,让他移不开目光。 “你傻愣着做什么,拿纸!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今天就没发生什么顺我心意的事!” 傅锦年越想越气,薄唇翕动着,在霍骁的眼里却显得性感极了。 霍骁神游了片刻,顷刻间反应过来后,着急忙慌的去书包里翻找抽纸,可他一个男生,哪会有那些玩意! 焦头烂额的找不到止血的东西,霍骁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额前也冒出了冷汗,支支吾吾道,“没有——我没带纸巾——怎么办?我给你捂着——” 傅锦年看着霍骁伸来的手,直接啪的一声拍掉了,咬着后槽牙怒气冲冲道,“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包里有,快点拿——你想看我失血过多晕倒吗?” 霍骁被这种紧张的气氛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脑子都不太清醒,直到血止住了,继续蹬着自行车,夕阳西下的阵阵凉风,才吹醒了他迷迷糊糊的脑袋。 流鼻血会失血过多?自己果然晕了头。 傅锦年这次搂着霍骁的腰,生怕他又再一次突然的刹车,“你的腰怎么这么硬?这是腹肌吗?” 霍骁受不了傅锦年那双纤细又白皙的指尖在那乱动,气息都乱七八糟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下来。 路上磕磕碰碰的,比正常回家时间迟了半个小时多,管家早就在门口等了,却见到霍骁骑车载着傅锦年的时候。 管家神色顿了一下,只有一闪而过的僵住,下一秒就大步上前了。 “小少爷,你没事吧?” 面对管家的问候,傅锦年摆了摆手,原本的气也在这一路的曲折中,散的七七八八,更何况罪魁祸首也被自己折腾的不轻,也算是出了口气。 管家目光转向霍骁的时候,微妙的上下扫视了几眼,礼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警惕道,“这是小少爷的同学吗?天色这么晚了,我喊司机送你回家吧,路上也不安全。” 傅锦年往家里走,走到一半打断了管家的好心,“让他自己骑回去,他活该,凭什么送他回家。” 管家脸上依旧是得体的职业微笑,“抱歉,小少爷从小就这个脾气。” 霍骁摇摇头,准备再蹬自行车回去,反正一个小时左右应该能到家了。 但管家不依不饶的让霍骁上了车,自行车也被放进了后车厢,虽然关不上,但好在只露出了个车头。 傅锦年压根不在意霍骁怎么回去,他自作自受,就是对他的惩罚,中式别墅里,灯火通明。 “怎么回来这么晚?” 说话的是傅父,好像自从高中起,傅父就基本上不怎么外派了,工作也清闲了很多,虽然也有忙的时候,但一个月起码半个月,傅锦年放学回来,都能看到傅父的身影。 傅锦年那时候还以为,家里要完了,不然作为顶梁柱的父亲,怎么会频繁的出现在家里,不科学! 后来才知道,自己大病一场,失忆后,傅父自觉亏欠,又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也无心在往上走了,才时不时出现在家里陪一陪小儿子。 傅锦年倒没什么,感觉一切如常,但夜深人静的时候,站起来喝水的时候,望着窗户外,总觉得缺点什么,但却又想不起来。 回到家的霍骁看着手机上的一条未读信息和照片。 ——请叫我雷锋,大恩不言谢! 霍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一弯,顿生潋滟之色。 第94章 “我的小少爷,你都多久没出来聚聚了?”外放声音的手机放在床上,傅锦年正在收拾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下次吧,最近忙着美术统考了,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你也少出去玩吧,你最近骨头不痒了?” “那不是劳逸结合吗?死读书我也做不到,其他特长我也没有,算了算了,越说越烦了,这次算了,等下次,我带你瞧瞧世面!”声音越说越兴奋。 傅锦年嗯了几句没放心上,差不多就挂了,他今天还得去学校画室了,快要统考了,手感不能停,氛围也要严肃一点,学校画室是最适合的地方。 管家见傅锦年背着书包下楼的时候,提了一嘴要不要司机接送,毕竟也到了关键时候,路上磕着碰着都会影响。 傅锦年思忖了片刻,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是觉得无所谓,不过越靠近临界点,家里的所有人都比他还紧张。 傅锦年觉得这个或许就是亲情的爱吧,挺好的,并不抗拒,甚至还不错。 三中的画室不大,加上傅锦年,也不到三四个艺考生,所以也不算拥挤。 傅锦年一旦进入状态,就对周围的环境和声音,开启了静音勿扰模式,就连指导老师也说过,天赋如此,就是比普通人更容易。 但傅锦年甚至比普通人好努力,那获得的成果越是一般人难以取得的。 上午人还都齐的,吃个饭的功夫,就只剩下傅锦年了,他是被肚子咕噜噜的叫声惊醒的。 他刚准备放下手上的画具,就闻到了似有似无的饭香味。 下一秒,画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傅锦年转身看到了来人。 “你不是——”傅锦年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不容拒绝的拥抱禁锢在怀里,傅锦年拍了拍后背,“你想勒死了?换一个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霍骁才松开了一点点,但还是埋头在傅锦年的侧颈处,拼命地吮吸着少年身上的清香,依旧让他魂牵梦绕的感觉。 “不想,一点都不想——”霍骁说话的声音,轻轻地带着一点粘稠感,像极了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的小奶狗。 霍骁这个样子,就像是领头的狼在向所有人宣示他的所有物,并将其保护在怀抱里。 其实他和霍骁好上,纯属巧合,但一旦被黏上,就万劫不复,所以傅锦年也不知道这算好还是坏。 霍骁倾身吻了过来,搂在傅锦年细腰上的手,摩挲起来,甚至直接从他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别这样——”傅锦年恼羞成怒地想制止,却被霍骁一只手就压制住了,声音断断续续道,“别在这——万一有人——” “我不在乎——”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猛兽在进食,撕咬着傅锦年绯红的薄唇,淡淡的铁锈味充斥在两人唇间。 傅锦年实在受不了了,握成拳头的手,不停地拍打着霍骁的肩膀,以此来抗议,但都被镇压了,他的小打小闹在霍骁看来,可以忽略不计。 吻到后面傅锦年整张脸泛起不可言说的红,濒临窒息了,霍骁才堪堪松开,甚至依依不舍的很,两人的嘴角都拉丝了好长。 傅锦年的意思都有些溃散了,等他清醒了就暗骂到,果然之前都是骗他的,小打小闹,要是霍骁真和自己计较,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压在地上起不来。 “骗子!”傅锦年喘着粗气,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吼了出来。 “你再叫一遍,我想听——”霍骁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但却似笑非笑的盯着傅锦年看。 第100章 傅锦年感受到了什么,猛地后侧了一步,深呼出一口气,看着霍骁的眼神都充满了震惊和微怒。 “你先自己去解决——”傅锦年侧着身子,脸颊刷的一下红了一片。 傅锦年虽然对同性恋群体不理解,但尊重,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他人的事少管。 现在傅锦年有点后悔了,不对非常后悔,尤其霍骁的控制欲愈来愈重,到了一种防男又防女的地步。 傅锦年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但是依旧不改。 “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我一结束就回来找你,还给你带了酒楼的饭菜,就是你喜欢的那家,都是最新的招牌,尝一尝吧。” 傅锦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是回应了对方。 其实霍骁除了病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其他方面都很完美,可以算是24孝男友了,要是换个性别最好,也不知道家里人知道,会不会阻挠,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美术统考对傅锦年来说很重要,所以霍骁只能等他休憩的时候,才能一亲芳泽。 时间过得很快,高三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切都尘埃落地了。 傅锦年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上了京大的艺术系,而霍骁则去了军校,这本就是长辈为他安排的路。 暑假也是两人最后放纵的时光,开学后霍骁就要前往全封闭的军校了。 “这里是哪?你买的?”傅锦年边脱鞋子,边扫视了一圈,差不多三室一厅,一百平米的房子,也就位置好,离京大只要步行五分钟。 “早就准备好了?”傅锦年还没来及回头,就被一道滚烫的躯体给换抱着,好像完全的嵌入在对方的身体里。 傅锦年的耳侧传来熟悉的粗喘声,下一秒就明白了什么,打趣道,“你喊我来?是干坏事了?” “对啊,好不容易把你框过来,你还想跑吗?”霍骁低沉的嗓音中染满了情欲的味道,蛊惑人心极了。 “那我能跑吗?”傅锦年反问道,他其实知道答案,不就想问问看。 下一秒,耳边响起湿漉漉的声音,“不能——不过——可以爬——” “去卧室——别在这——” 傅锦年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浮想联翩,但又不断的克制,这双手完美的和艺术品一样,供人赏玩。 “不,就从这开始——” 傅锦年刚想出声拒绝,就被霸道的吻堵住了,一切的话语都咽回去了,不容一点拒绝。 傅锦年竟然肯跟他来,当然是没有拒绝,但可一进门,不做一点准备就单刀直入,两人都是第一次,他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吗? 很快傅锦年就没力气想别的了,他应付身上的疯狗就花费了全部的力气。 门口,客厅,厨房,浴室—— 尝试开辟了这种场合,的确会让人回味无穷—— ………… 傅锦年是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的。 他们差不多彻夜享受,其实后来他也有爽到,但一开始太疼了,疼得傅锦年真的想要跑。 但出不去,又被赶来的霍骁压在门上来了几次—— 最后的确是跑不动了,爬也爬不了多远,就被拽了回来。 在他意识涣散前,他想的却是,要是明天上了新闻,一定要把脸遮住! “喝点水——” 傅锦年全身疼痛,提不起一点劲,全身就只有眼珠子能流利的转动。 霍骁倒是很享受,一手包办傅锦年所有的事情,傅锦年半个身上都靠在霍骁赤裸结实的肌肉上,水是一点点的流入干涩的喉咙,适当的缓解了如团团烈火焚烧的咽喉。 傅锦年嘴巴翕动,却说不出来,嗓子早就叫哑了,昨晚一开始是好言好语的哀求,到了后面发了疯似的哭咽,捶打都不好使。 细腰被霍骁牢牢的把控住,一丝一毫都无法脱离。 次日一看果然那一片淤青。 傅锦年流着泪,嘴上说不出话,心里骂的可脏了。 从来没这么疼过,虽然有过酸爽,但太难受了! 霍骁像是自知理亏,基本上对傅锦年的要求做到了有求必应,当然对于抱怨也当没听见。 傅锦年毕竟年轻,休整了一天一夜后,也恢复如初了。 “你买房子干什么?想把我关在这?”傅锦年趴在沙发上,正在回手机上数十条未读信息。 “不可以吗?”霍骁坐在一旁,端着水果拼盘,正在投喂傅锦年。 “可是,”傅锦年歪着头笑道,“你不是没有特殊情况,出不来了吗?让我一个人住这?” “京大的宿舍人太多了,四个人住十几平方,你受不了的,住着不好吗?也很近。”霍骁似乎致力于让傅锦年搬进来。 傅锦年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故作沉思道,“我想想吧,等我心情好了,再看看。” 他们整个暑假都在外面到处疯玩,什么都尝试了,年轻的好处就是恢复起来很快。 但傅锦年觉得霍骁的控制欲又上升了一个梯度,有些令人窒息。 虽然面上傅锦年还会哄着霍骁,但内心却很疲惫,又这样,明明不是,为什么,有完没完,一次两次是情趣,次数多了就厌烦了,开始遮掩起来,不然又是循环反复。 好在开学了,霍骁也没时间在傅锦年身上施压控制欲了,傅锦年像是第一次感受到悠闲的自由味道,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可一旦给的自由过了火,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95章 傅锦年上了大学后,接触了五湖四海的同学,新鲜的社团活动,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充斥在自己的气息中。 早出晚归的,一开始还挺享受的,时间久了也有些想霍骁了,可军校不比其他,制度森严,尤其又是封闭式的教学环境,傅锦年即使想也做不到见一面。 “总算想起我了?”发小眉毛一挑,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女伴,留下的位子当然是给傅锦年的。 “三请四邀的,我能不来吗?”傅锦年扫视了一圈,基本上都是圈子里的同龄人。 这个会所是会员,制隐私性高,所以这里的娱乐活动就又花又刺激。 傅锦年原本是不想来的,他就怕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在霍骁面前提一嘴,他肯定得在床上哄好久,别看霍骁一副很听他话的样子。 但对于某些方面,不是一般的敏感,就比如现在。 “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傅锦年看着进来的几个穿着艳丽的小男生,无奈的打趣道,“让我来选妃?要是真这么无聊,我就先回家了。” 发小赶紧挽留住装作要走的傅锦年,“我错了我错了,你们下去吧——” 眼见无关紧要的其他人离场,傅锦年这才坐了回来,发小又靠了过来,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闻得让人头晕目眩的。 傅锦年抿了几口酒,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放下了,也陪着看了几场限制类的表演,是挺刺激的,但对他来说有点无聊。 眼前的画面就像一群毫无美感□□,打着针后,呈现出诡异色彩,但细看之下全是腐肉,一点没有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和发小聊天还行,闲扯着最近圈子里,各种稀奇古怪,恨海情天的事情,傅锦年左耳进右耳出,一点情绪都没留下,听着就图一乐乎。 出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傅锦年有些微醺,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发小却是喝的烂醉如泥的。 傅锦年原本是想扛着发小回去住一晚,但又害怕霍骁会多想,就准备去酒店将就一晚了。 没想到傅锦年被惊醒是听到门口激烈的踹门声,吓得他头晕脑胀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发小也被吵醒了,他喝得多,现在头疼得要死,整张脸的五官都拧成麻花了。 “谁啊,大早上,在干什么!” 傅锦年把发小按了回去,“你继续睡,我来处理。” 还没走到门口,傅锦年就赫然看到剧烈颤抖的门,心想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下一秒,傅锦年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的人,正是怒目圆瞪,双眼猩红的霍骁。 拧开门后,傅锦年一脸诧异地看着来人,眉头微微蹙起,他有些看不懂眼前人。 “出去说——”傅锦年不想宿醉的发小卷入进来,声音低了下来,尝试拉着对方出去的时候,却被霍骁反手握住手腕。 “里面是谁?” 面对霍骁的质问,傅锦年一下子想到了他气势汹汹来的前因后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是为了这么跑过来的?你在想什么霍骁?你觉得我在——出轨?” 傅锦年咬着牙才吐出最后两字,但眼底一片冷色。 霍骁盯着傅锦年,没说话像是默认了,这让傅锦年气极了笑出了声,“你疯了吗?我发小你见过的,他昨晚喝醉了,我送他回酒店,看他吐的要死要活,才陪了一晚——” 说完的傅锦年无心在说什么,也不想两人在这继续争吵,就撞了霍骁的肩膀,往外走。 第101章 他需要静一静,考虑这段关系了。 霍骁紧跟在后面,两人就这么诡异的走了一段。 傅锦年没回学校附近的房子,而是久违的回来一趟家。 这倒是让家里人吃了一惊,不过也都没说什么,洗完澡的傅锦年躺在床上,一直回想着过往的片段。 到底从什么时候,霍骁越来越偏执了,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不对劲味。 难不成真跟发小说的一样,是自己惯出来的,可是也没觉得啊? 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谁,但现在他不想去听解释,都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一夜无梦后的第二天,傅锦年下楼的时候,还没来及和大哥二哥以及父亲打招呼,就先看到了坐在餐桌上,低着头眼圈泛红的霍骁。 刚下楼梯的脚顿了顿,什么意思?都堵家门口了,还是全家都在时候,这是——上门要说法了。 傅锦年心里打退堂鼓,但却被眼见的二哥瞥见了,侧着身子打趣道,“小少爷,醒了,下来吃饭吧,人都齐了——” 话音刚落就被傅父打断了,“大早上的,你就不能消停会,你弟弟好不容易回趟家。” 傅锦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还和霍骁的视线对视上了,心一软又灰溜溜的下来了。 好在饭桌上只吃饭,没有多余的话。 这次的和好也是莫名其妙,就这么翻篇过去了,什么也没解决,不过是把问题掩藏的更深一点罢了。 此后的日子安静了,平和了很多,但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罢了。 “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周边也没什么人,都你认识,你还想要要什么,难道要我一直呆在这个房子里,等你回来了吗?我是人,是人就是会需要朋友。” 傅锦年实在受不了,爱能止痛,□□也能,但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霍骁紧紧地搂着傅锦年,埋在了他的侧颈里,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总感觉两人越来越远,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不是没去看心理医生,但那些人说着不痛不痒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放松下来,不要焦虑,甚至提出脱敏治疗。 他不想,他不想,他不想—— 傅锦年摸索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半开的烟盒。 霍骁顿了顿,语气不高也不低,听不出情绪,“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打火机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傅锦年浅浅地咬着烟蒂,往前吐出一口青烟,“心烦的时候。” “是他们教你的,别抽对身体不好,我可以陪你去逛逛散散心——” 霍骁想夺下傅锦年手指间夹着那根燃起猩火的烟,却被傅锦年躲开了。 “是我自己,跟其他人没关系——” 霍骁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但眼眸中却翻滚着阴翳之色。 下一秒,傅锦年指尖的烟被夺了去,狠狠地掐灭在床头柜上,傅锦年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密密麻麻的吻给堵住了。 “霍——骁——你——tm——放开————我!” 在短暂的相聚日子里,他们疯狂恨做,像是一次性要把傅锦年喂饱,让他不会出去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乱勾搭。 压抑的越深,反弹的越强,傅锦年越来越多这段不健康的关系感到厌烦,导致他和发小出去的频率增高了,当然不是因为会所有多么的刺激,而是能换个地方,疏散身上的窒息感。 在包间喝多,傅锦年和发小打了招呼就准备去上卫生间。 走到拐弯处,又在视角盲区,和一道身影撞上了,傅锦年倒没什么事,不过对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傅锦年当时以为对方碰瓷了,一个大男人被撞也不至于这样吧? “没事吧?”傅锦年原本只是顺口问一句,但瞧见对方半天没起来,甚至脸色不对,才蹲下来才看情况,却见对方脸颊不正常的红,又瞧见对方的衣服,似乎有点不那么正经。 不会是工作人员吧? “还能站起来吗?” 傅锦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搀扶起对方,侧搂住对方腰的时候,不由一愣,这腰细的是男生该有的吗?还有好轻,可怎么看都是个男的?虽然长得有些清秀,不过是男是女,他还是分的清的。 索性傅锦年把人带回来包间,交给了发小看着一下,自己准备去卫生间解决一下,刚进去就听到门口有人轻声说话。 “人了?我刚看他往这边跑?” “没有,我看过了,卫生间没人?那跑哪去了?” 傅锦年蹙眉往里走,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人,顿时闭了口,往外走。 等回到包间的时候,看到了一脸调侃的发小,不明所以。 “怎么了?”傅锦年淡淡地笑着道,“一副坏笑的样子,又打什么算盘?” “你捡的人还真有点意思——”发小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玩味。 “什么意思?” 发小没有回答,继续去玩了。 傅锦年也知道他捡尸了,但好过被不怀好意的人带走,“醒醒?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傅锦年把人丢在酒店就走了,临走前让前台提供了叫醒服务,仁至义尽了。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举手之劳,没想到却在公开课上遇见了。 傅锦年一开始没在意,直到又撞到自己怀里。 “同学没事吧?走路看着点。” “是你吗?” “什么?”傅锦年刚准备走,就被拦住了。 “我是——那晚——那个酒店——谢谢你——多少钱,我还你。”说话声音糯糯黏黏的,还有点结巴。 傅锦年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后来看了几眼,琢磨出什么了,“哦,不用,少去那些地方,就不会出事,嗯——多吃点,太瘦了——” 第96章 傅锦年身边跟了一个小尾巴,起初他自己都没有在意,不过是看对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凭借实力考上京大,也算是个美强惨的小可怜。 激起了傅锦年的怜爱之心,就带着他一起玩了,再说他也不算是会让霍骁放在眼里的人,也不存在什么困扰了。 霍骁见过几次,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神色,但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个小尾巴。 本以为能平静一段时间,实际上事与愿违。 傅锦年去哪里都带着小尾巴,即使和发小出去玩也是,发小还眯着眼打趣道,“你这小尾巴,还真贴心又可口,那家伙没说什么?” 傅锦年知道发小说的是谁,点了点头,“他知道,见过几次,怎么了?你又起什么坏心眼,不会对上次酒店那事耿耿于怀吧?” 一提到那件事,发小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霍骁那个大煞笔,防火防盗,还防起他了? 真是无语至极,他是直男,再说了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虽然傅锦年脾气稳定的像个卡皮巴拉,但他的两个哥哥和老父亲在,谁敢在京城惹他。 发小冷哼了一声,“我哪敢,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可不掺和,到头来吃力不讨好的。” 傅锦年抿了一口酒,没在说话了,小尾巴乖巧的坐在一旁,眼睛却低垂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关心。 或许是因为有小尾巴的关系,傅锦年就算喝的醉醺醺也没什么问题,但这次是真的多了。 一回到家就趴在厕所吐的昏天黑地,小尾巴一直紧张地拍着傅锦年的背,家里的卫生也是小尾巴打扫的。 傅锦年宿醉后醒来,就闻到了满屋子飘香,看见是小尾巴在煮汤,一时间感觉到也不错。 没有霍骁的陪伴,小尾巴也不错,家务活就没有不会的,饭烧的也好吃,要是以后小尾巴结婚了,一定给他包个大的。 关系拉进后,肢体接触也多了起来,傅锦年没有弟弟,也是在小尾巴身上感受到了哥哥那种虚荣感。 傅锦年去酒色场所玩多了,眼尖的也能看出他的身份不一般,起心思的人就多了,毕竟万一成功了,有一半的几率能母凭子贵。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有一次傅锦年就中招了,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就离开了,让发小去处理那个人。 回到家的傅锦年整个人意识都很迷糊,躺在床上,全身都涌起了浪潮,一种得不到满足的空虚感觉席卷全身,整个人都躁动不已。 尤其眼前还有一个,在灯光下看不清楚脸,但身材纤细又白皙的人不断靠近。 肌肤相交的那一刻,傅锦年再也忍受不了,身体本能占据了大脑,刺激感一阵一阵的翻涌出来。 拉着那人翻身压了下去。 之后的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傅锦年宣泄出身体里的躁动后,就昏睡了过去,就连怀中人是谁都没来及看。 好像压根并不在意一样。 傅锦年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晕的,扶着脑袋睁开眼,就见到坐在窗帘前的霍骁。 第102章 “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傅锦年刚醒,意识还有些模糊,语无伦次的。 霍骁没有说话,只是盯了过来,眼中翻滚着他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怎么了?”傅锦年以为对方没听到,再一次开口道,但也察觉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不对劲的恐怖气息。 霍骁还是没说话,只不过站起来了,那压迫感让坐在床上的傅锦年有些不适,有种想要逃脱离开这里的感觉。 但还没来及,就被狠狠地捏住了下巴, 傅锦年这才看清—— 霍骁满眼的红血丝以及青筋暴起的额头,都在提醒他,不对劲,不对劲—— “霍骁,你发什么神经!” 傅锦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他还是不清楚什么情况。 “我发神经?”霍骁嗤笑了几声,那阴翳的双眼眸里倒映着傅锦年在床上温怒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霍骁!” 下一秒,傅锦年就被压在了床上,脖子被霍骁紧紧的掐住,他的呼吸急促又混乱,他拼尽全力去推拒,却一丝一毫都没撼动。 霍骁能感受到掌心动脉的跳动,以及温热的皮肤,一下又一下,平稳有力。 但他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双眼冲红,只想掐死傅锦年,然后自己在自杀殉情,这样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但他看到傅锦年那痛苦的只翻白眼,以及不停翕动的红唇时,他还是舍不得—— 傅锦年趁霍骁愣神之际,猛地推开对方,跌跌撞撞的想往外跑,他看得出来,霍骁想杀了他,那眼神做不得假。 “跑什么?”霍骁的声音如影随形,在傅锦年身后传来。 他吞咽了几次,背靠在门上,骨骼分明的指尖一直在尝试拧开门锁,但越是这种环境,越是过度紧张。 “你就这么出去?” 傅锦年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怎么没发现,难道太过于害怕了,什么都没察觉。 门最终被打开了,但下一秒傅锦年的腰就被霍骁一把手搂住并拉入怀里,随后将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傅锦年求生欲爆发,挣扎着想要逃离,不仅手脚在挣脱,锐利的牙齿也咬了上去,甚至流血了。 军校生的霍骁压根都没用什么劲就压住了对方,并手臂上的血迹并不关系。 “你冷静一点,霍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好好说行吗?你——” 傅锦年受不了了,情绪彻底崩溃,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坠落下来。 但霍骁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抱着他来到了浴室,扔到进去冰凉的双人浴缸里。 这里原本是两人温存的地方,现在却—— 霍骁拆下龙头,打开了花洒,里面喷射出冰凉刺骨的冷水,傅锦年受不了身上冷水的洗涤,挣扎的想要出去,却被霍骁拦住了。 “洗干净——太脏了——洗干净——洗干净就好了——” 霍骁的话不知道在对着谁说,低沉的喃喃自语。 面对霍骁神叨叨的样子,傅锦年就算脾气再好,也不是没脾气,怒吼道,“你有病!我洗什么冷水澡,滚开!让我出去——” “我要分手!你给我滚!”傅锦年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整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 霍砰的一声扔下了拿着的花洒,踏进了浴缸里,吓得傅锦年一哆嗦,他不知道对方又发什么神经。 “分手?”霍骁的声音低沉着,片刻后凌冽起来,“果然跟你妈一个样,水性杨花的贱人——” 啪—— 霍骁的侧脸被傅锦年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声音响彻在浴室。 “谁准你乱说了,你凭什么说,你见过吗?不许污蔑我的母亲。” 傅锦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但是全身都在颤抖,胸腔不断的起伏,怒气在心头久久不散。 霍骁摸上了被打出红印的脸颊,像是在回味,嘴角带着笑道,“是吗?既然不喜欢这,就换个地方吧。” 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傅锦年却察觉到其中的不可言说的恐惧。 那几天,傅锦年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昏昏沉沉,一直在那个房间里,霍骁也在。 傅锦年一度觉得自己要坏了,哭着喊着都没用,只要有一点想要离开的念头,就会被强制住。 后来是怎么结束的—— 傅锦年记得好像看到了大哥和二哥的身影,还听到了打架的声音,他后来就晕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再也没有那种压迫感了。 霍骁彻底消失在自己身边,也无人提起了。 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傅锦年对于表面高岭之花,私底下却温文尔雅的钟讳一见钟情,还是个普通家庭,不会让傅锦年有任何压力。 回忆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傅锦年准备这几天都来看望一下,毕竟霍骁是为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总不能全然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一切都静月岁好,好像他们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些不愉快仿佛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这些天傅锦年不是没尝试联系温晏晞,可电话都是显示关机状态,他问了大哥二哥,却支支吾吾的。 傅锦年不得不怀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总有一根惴惴不安的弦不断紧绷着。 在发小的搭线下,傅锦年找到了温晏晞在北京停留的哥哥。 瞧见傅锦年走进来,突然冷笑一声,“你来找我,不会是你哥哥什么都没跟你说吧?” 傅锦年的沉默说明了一切,他深呼了一口到道,“能告诉我吗?” “自己看吧,我没什么话可说,不过他毕竟是我弟弟,我当然理解当哥哥的心情,这也是我一直不同意他来找你的原因,在京城,谁也越不过去傅家,不是吗?” 傅锦年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和照片,指尖在颤抖的翻阅着。 照片远比文字震撼。 脑子里翁了一声,只觉得一片空白,双眸惊恐地睁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 许久后平息了情绪的傅锦年声音嘶哑道,“他现在哪里?在哪里?” 第97章 “尊敬的乘客,本次航班即将到达海城机场,请耐心等待——” 被飞机内的广播吵醒的傅锦年,睁开眼睛揉了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舷窗外。 外面的风景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么多年了,他也没踏入过海城,而现在只身只为一人而来。 听着挺浪漫的,其实他自己也没搞清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跑来了。 当天直飞的头等舱早就买完了,傅锦年等不了那么久,看经济舱有空余的位子,不管不顾的去了机场直飞。 经济舱的座位又挤又小,坐的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过咬咬牙忍了过去,起码马上就到了。 傅锦年什么也没准备,唯一的手机还只剩下三十的电。 下了飞机,打了车就往目的地前行。 傅锦年核对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确定无误后,才按了别墅前的门铃,那一刻他紧张的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面,但他需要去面对。 门铃那响起了声音,“谁啊?” “……” 傅锦年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他无比确定,他想见温晏晞,他想见! 自报家门后,虽然被请了进去,但傅锦年一路上还是很紧张,跟着前来带路的管家。 眼神一直在四处扫视,典型的西式别墅风格,透露出奢华的气息。 傅锦年想了一些,温母原本就是海城首富之女,根基本就是在海城,当年不过是温父在京城发展了,举家才搬迁过去。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了温母,养尊处优下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眼角的皱纹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伯母好。”傅锦年微微弯腰礼貌道。 温母也是微微一愣,虽然她事先从大儿子的电话知道了什么情况,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到这么快就来了。 而眼前人也算是自己小儿子人生的一道大劫难,但该劝的早就劝了,没什么用,还不如就这样吧。 “锦年吧,都这么大了。”温母笑着寒暄了一下,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带着傅锦年上楼了,走到了温晏晞的房间,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黯然神伤,“小晞,他在里面,不过他这几天都在治疗,状态也不稳定——” 傅锦年点了点头,轻轻地推开门,却在看清的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一步一步地走进去,每一步都很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但他又迫切的往前走。 躺在床上的温晏晞,身形瘦削,面色苍白。 “陆伊在丢失你的行踪后,把一直正面干扰他的晏晞——抓了起来。” 眸底暗沉,一点光彩都照射不进来,额前的几缕碎发垂落下来,显得孤寂又脆弱。 “十天后,我的人才把他带回来,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经过鉴定——应该是——是新型的毒品,目前不清楚他的抗药性情况——” 第103章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往傅锦年心上扎,直到亲眼所见,心像是被捅了一刀,怎么也捂不住往外流的血。 傅锦年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床榻上的温晏晞就察觉到了,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 千言万语,却全都堵在嗓子眼,傅锦年坐在了床榻旁,紧紧地握住温晏晞瘦削的双手。 温母见状,退出来轻轻地带上了房门,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温晏晞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肤也没感觉到疼痛。 傅锦年见不得他自残般的这样,五指交叉的握紧了对方。 温晏晞的情绪很大,双手不停地颤抖,眼神不断地闪烁,“走,走——别过来——” “是我!是我!”傅锦年一把搂住了对方,不断地安抚着,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嘴里说着温和的话语,“没事了,没事了,我都想起来了——我陪你——我会陪着你的——” 傅锦年很少承诺什么,但是他现在只希望这些承诺能让温晏晞恢复过来。 陆伊什么手段,什么人,他以前不清楚,现在那可是清楚得很,自己心理变态,还要别人跟他一起,小时候可怜他,现在想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不是他,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当年初中他被绑架的那件事,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之后的几天,傅锦年住在了温宅,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帮他负重前行罢了。 傅锦年掏出了嗡嗡作响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往外走了几步,在阳台上接通了。 “怎么了?”傅锦年的声音淡淡的,有点急促,他怕温晏晞这时候来找他。 “你这几天——不在京城吗?”电话那头的霍骁顿了顿才开口。 “对,要过段时间回去,你怎么样?还好吗?”傅锦年这么问,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他明明之前打算一直去看望,没想到看了一天就走了。 “……” 傅锦年刚想说什么缓和气氛,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霍骁严肃地开口道,“傅锦年,跟我结婚吧——” 啊?傅锦年还在短暂的愣神中,就被接下来的话给惊得目瞪口呆的。 “我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回来也不到半个月,你爱玩,所以你平时怎么玩,我都不管你,我就当不知道,好吗?但我只有一个请求,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只陪我一个就好,可以吗?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 傅锦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些话从霍骁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很不对劲,高傲如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在以前傅锦年也逗过他,摸着他健硕的肌肉道,“要是我出轨了,你会不会揍我,你这一拳下去,我就得住院了——” 霍骁当时表情就变了,“和谁?”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就是好奇想问一下你。”傅锦年没想到霍骁这么较真,还真逼他说出对方是谁。 “没有如果,”霍骁的眸中闪过一丝阴翳,接着开口道,“如果真这样的话,我会做到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一辈子见不到那个奸夫!” 当时的霍骁神情认真的样子,还让他大笑了几声,就被制裁了。 “我不急,你好好想想,我等你……”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徒留下不知所措的傅锦年,他觉得霍骁疯了,可他伤的是肩膀,不是脑子啊。 “谁啊?”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温晏晞,这一声低喃,近到几平是贴着傅锦年的耳侧。 这才注意到他们靠得很近,傅锦年心里一惊,但面不改色道,“朋友,他前不久住院了,我去看了他。” “你怎么下床了,医生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今天的治疗结束了,也不能累着。”傅锦年急忙转移话题,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温晏晞身上。 “我想去散散步,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了。” “好,我陪你。” 傅锦年并没有对霍骁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生病脑子不清醒,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没想到—— 他会在第二天再海城看到霍骁,他的脸色惨白,像是从医院一路风餐露宿的走来的,病服外套上了一件外套,很不搭。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住院吗?这么快就能出院了?”傅锦年刚准备打电话给二哥,让他联系霍家人把霍骁带走。 “想好了吗?” “什么?” “我的求婚——”霍骁站在那,双瞳里倒映着的他,一时间傅锦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伤还没好,先别想其他的,我喊你家人把你带回去,你先回去养伤,恢复好了再说——” 傅锦年只想先稳住霍骁,其他的以后再说,他感觉到霍骁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对劲,很不对劲,和当年有点相似。 “不——我不回去——你会离开我的,我不要——”霍骁的眼里竟是偏执,势必让傅锦年给出一个答案。 就在傅锦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的时候,身上传来了温晏晞的声音。 “是锦年的朋友吗?” 一转身就看到了缓缓走来的温晏晞,举手投足间竟然还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傅锦年点了点头,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别说其他,就怕两人不对付起来,这里可不是京城,强龙可压不住地头蛇。 不过现在的局面,平和中掺杂着一些尴尬,还有一丝诡异,反正就是很不对劲。 傅锦年先顾不上两人眼底的暗流涌动,先打电话喊人把霍骁带走,才是上上策,霍骁现在在海城,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砰的一声,爆发出来。 就凭霍骁在部队多年的实力,十个他和温晏晞都招架不住,还不是一脚一个。 傅锦年一走,原本还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了漪澜。 两人各坐在沙发的一边,这姿势像极了王不见我,客厅一片万籁俱寂。 霍骁和温晏晞表面看一个桀骜不驯的像狼狗,一个温润如玉的像边牧,但内心深处就是有权势家族熏陶出来的自傲。 两人一言不发,剑拔弩张的氛围不断地扩散开。 好在等傅锦年打完电话,场面还是没什么变化,两人就像天各一方,各自坐在一旁。 面对两个人投来的视线,傅锦年原本还庆幸的笑脸也垮了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局面选什么都错,不选更是错。 第98章 海城濒临海边,与有着悠久历史气息的古香古色京城不同,这里与国际接轨,现代化的建筑和风格,更加格外开放,就比如大庭广众下三个俊男并肩走在路上,并没有太多人投来怪异的目光,但处在中间的傅锦年,整个人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在去机场的路并不长,傅锦年低着头忍一忍就过去了,好在上了飞机,一人一间头等舱,那点尴尬的氛围随着傅锦年进入自己的空间而消失。 本以为二个小时的航程很快就结束了,可没想到—— “你怎么进来了?”傅锦年听见敲门声,以为是空姐发餐了,可进来就反锁门的是霍骁。 “别闹——”傅锦年坐起身,眯着眼盯着霍骁比前几天好一点的脸色看了看,“你要干什么?” 霍骁继续往前走,坐在了由座椅放平的床上,狭小的只能供一个人睡着。 傅锦年其实心里差不多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但没点破。 “我好想你——”霍骁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靠了过来,傅锦年想推开但转念又想到了对方肩膀上的伤,不知道伤口好没好,也不敢伸手推拒。 任由霍骁贴过来埋在他的脖颈处,傅锦年蹙起了眉,他搞不太懂霍骁现在什么意思。 “我们都分手这么多年了,各自发展也很好,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了,我也的确很感动你……救了我一命,但……我们终归回不到过去了……” 傅锦年想趁机把话说明白,他既然选择了温晏晞,就不太想再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尤其是前任,本就属于敏感关系。 “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断干净吗?我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不主动不拒绝,还放纵别人接近你……那个姓温的有什么特别的吗?”霍骁的声音很低,“你就对他特殊……为什么却对我却这么狠心……” 傅锦年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才开口,“我只不过是不想你受伤,你这么高傲的一个人,会接受吗?就算我接受了你的求婚,你真的就不在意了。” 霍骁抬头,翕动着嘴刚想说出“我不在意……” 就被傅锦年的指尖堵住了唇,“别连自己也骗,霍骁我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我,当年我或许……玩心太重了,或许……根本没当回事……但现在我应该想明白了……” 霍骁双眸泛起了红晕,但傅锦年知道,他不过是知道自己,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走吧,你的伤口还没好,要是再裂开,还得在医院待个一两个月,得不偿失。”傅锦年的话里话外都是赶人的意思,他太了解霍骁了,不直白一点,惯会打哑谜。 第104章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就在以为这是空姐来送餐了,却听到了门外温晏晞的声音。 “锦年,你在吗?”话是这么说,人已经上手拧了,在察觉到反锁了,语气又轻了一点,“睡了吗?” 就在傅锦年准备装睡的时候,霍骁倾身吻了上来,他下意识要推开,却纹丝不动,甚至被霍骁无法挣脱地压制住。 傅锦年也不敢发声,万一发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让门外的正牌男友听到,那才抓马。 就在傅锦年以为门外的温晏晞准备离开的时候,霍骁咬了一下傅锦年的下唇,像是在惩罚他不专心。 就那一下,惊得傅锦年差一点叫出了声,转而瞪了霍骁一眼,玩的火太过了,随后也不顾上对方身上有伤,推开对方。 而霍骁却转换了阵地,瞄准了侧颈的软肉,傅锦年双瞳陡然睁大,快速地捂住了嘴巴,避免奇怪的声音发出。 但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掩盖不掉的,门外的温晏晞的确离开了,不过是去看另一间头等舱房间,果然如他所料,空荡荡的。 敛下了双眸中不停翻滚的阴翳,他不自觉地掐起了手腕上的皮筋,那原本是为了让他克制对毒品的依耐性,现在却是克制他的占有欲。 他何尝不知道傅锦年此刻对他极为上心也不过是他内疚和怜悯,可总会有耗完的那一刻,他就会和之前被抛弃的前男友一样,变成一堆废材。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温晏晞从不质疑傅锦年对自己的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前一秒高高抛起,细心呵护,下一秒就被抛弃。 等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傅锦年才奋力打掉了霍骁的手,看着眼里翻滚着欲望的霍骁,沉声道,“我说了,别再惹事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改变主意吗?” 霍骁看着满脸怒气的傅锦年,脸上却洋溢起幸福的笑,嘴角上扬道,“你看,你现在眼里全是我,而且……明明你刚才也很享受……” “我没有,”傅锦年蹙着眉,烦躁道,“我只不过不想他误会……” “是吗?你喜欢这种感觉吧,就像当时的我一样。”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就响起了,霍骁侧着的脸上,逐渐浮出红色的印记,但他还在笑,“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又不会说什么……你为什么要骗自己……” “够了!”傅锦年整个人都在颤抖,“滚出去!别逼我喊人!既然你不怕,我也无所谓!” 霍骁见傅锦年是真的生气了,才收敛了一点笑容,但仍不死心的开口,“为什么不接受这样的自己,你到底再逃避什么……” 等霍骁离开,傅锦年的指尖还在颤抖,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霍骁的话。 烦死了,烦死了…… 他不是,他不是…… 在回家的路上,傅锦年一直很沉默,他思考了很多,他知道霍骁的话不无道理,但他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第二天傅锦年就拿着户口本和温晏晞去了民政局,为什么这么快,他也没想到为什么,或许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快刀斩乱麻,再拖下去,他怕伤害到温晏晞。 反正那一夜彻夜未眠,顶着黑眼圈就敲了温晏晞的门,虽然对方震惊了一瞬,但笑着和傅锦年走了。 他们是插队的,所以全程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拿了两个红本出来。 等到晚上把这个消息告知全家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还是傅锦年率先出声了。 “就是这样……我定下来了……”声音回荡在客厅。 “是我有新的妈妈了吗?”打破这一沉寂的是小果,不过前不久刚改名为傅时序,小名依旧叫小果。 傅锦年一怔,他还没开口,小果被被傅父抱住了,“没事,跟着爷爷也行,你爸爸本来就不着调。” “……” 反正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傅锦年在家里待了几天,他也没打算办婚礼之类的,温晏晞也不在乎,一切都听他的意思。 “真的要跟我走吗?我怕你……”温晏晞的声音很轻,眼神也低垂着。 “我想了很多,我还记得以前说过,要和你一起考去海城,在那生活,”傅锦年捏起了温晏晞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的,我会尽量做到,这是我欠你的……” “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傅锦年的话语真挚又诚恳,那一眼万年的感觉,让温晏晞看的愣了神。 第二天两人就准备坐飞机回海城,温晏晞的病还得继续治疗,不能离开海城太久。 “你想好了?为了一个男人,背井离乡,到时候你哭了都没地方找人帮忙……”傅瑞珩抽出来了半天时间和傅锦年谈了谈。 傅锦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但我想去试试……” “你如果是因为那件事,你们可以出去住,没别要搬去海城,京城才是你的家,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说不要就不要了吗?”傅瑞珩的语气不由得提高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这么强硬的态度。 “……” “算了,你都这么大了,我说的再多,你也听不进去,海城不比京城,那里是温家的地盘,你好好的就行,小果的话,就留在京城吧,也算全了父亲的心意了,”傅瑞珩叹了一口气道,“父亲这些年一直都很愧疚,对那个孩子算是爱屋及乌,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我也不再劝了……当年的事情也……算了不说了,走吧……”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过年我会带着温晏晞来的,只不过想去换个地方,想试试新的环境,顺便陪陪他。”傅锦年笑着说。 三年后—— “知道了,别担心,过两天回来,我也爱你。” 说着还对着电话啵了一声,才挂断了电话。 可刚挂了电话的傅锦年,还没来及把手机收回口袋,背后就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天三次查岗?他是对你多不放心!” 傅锦年转身对着来人笑着说,“好了,不是抽时间陪你来爬雪山吗?” “陪我?要不是霍骁没时间,会轮到我?”苏景淮抱胸撇着嘴。 傅锦年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我的错,我以为你今年要在国外拍戏,我记错了……” “错了就要有惩罚!” 傅锦年摸着下巴,“我在山上的度假村定了一个房间,你一定会喜欢的……” 苏景淮脸上闪过一片红晕,声音也甜腻了起来,“好吧,我要看你今晚的表现……” 算是哄好了吧?! 傅锦年一开始也拒绝过,但你知道人真的不能一直被考验,真的会崩溃的—— 第99章 主题: 【听说吗?小太子领证了!】 内容:我有一个大不列颠的朋友,在民政局看到京圈小太子和人领证了!不仅是在大白天,还是跟男人!而且还是陌生面孔,京城排的上名的都不是!而且我明明记得小太子爷不久前追的不是顶流吗?怎么回事?有没有人知道详情的! 1l:京圈太子?哪一个,那么多京圈太子,一锄头砸下去都能炸出一个营的? 6l:就是,这年头太子爷太多了,现在都开始掉价了,一点都不值钱了 8l:追明星,追顶流的太子爷也太多了,这不是基操吗?谁家太子没有几个带出去的门面,玩明星不是很正常,范围太大了吧? 11l:但有一说一,敢跟男人领证的太子,圈子里可不多,这家里能同意吗?还不得炸翻了天!我敬他是条汉子! 15l:没图没真相,我要看图! 20l:楼主你暴露了!哪来的大不列颠朋友,嘿嘿;-) 【楼主:我不好说太细,emmm你们自己抿一抿,京圈+小太子+男人-_-||】 33l:你这意思是圈子里顶尖的那几个? 36l: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40l:谁啊?到底是谁?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不信了圈子里还有这么吊炸天的,我还不知道了! 55l:追顶流?男人?小太子爷?这么多要素加在一起,我好像……差不多……大概……是清楚了…… 60l:不是,你们一个一个的打哑炮什么意思,是谁说啊? 63l:心里清楚,自己知道就完了,别学楼上,一看就是土包子刚入圈子的,不懂我们圈里的规矩,楼主把他拉黑,踢出去 【楼主已拉黑某某,某某离开群聊】 70l:不是,我说你们胆子真大,他都敢蛐蛐,你忘了……他背景了?不用我说了吧…… 75l:是有点害怕,毕竟他们那样都能翻身,我都怀疑他们家养小鬼了! 83l:……你想死别拖着我们啊…… 85l:其实小太子脾气挺好的,我上去遇见,脸上笑嘻嘻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尤其追人起来,还有亿点恋爱脑 88l:谈了那么多还恋爱脑?你怕是对恋爱脑有误解吧? 90l:这两个不冲突,我记得高中那会,谈的那一个,也是不能说的,家世旗鼓相当,但还是稍逊一筹的,一开始可是学校明面上的死对头,后面瞒着所有人谈恋爱了!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你们拼得你死我活,人家却在床上抵死缠绵!!!但甜也是真的甜,两人往那一站,粉红泡泡就溢出来了!可惜…… 第105章 99l:本人有幸同一届,甜也是真的甜,不过……毕竟……不好说…… 102l:那为什么断了? 好奇.ipg 111l:其实,我知道一点内幕,当时两家人都惊动了,而且就在大一那个时间段,有一段时间,小太子一直没来上课,请的是病假…… 120l:卧槽,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小太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好多人都羡慕的要死! 136l:好像就是没多久,小尾巴不见了,两人也分开了,一个在京大,一个好像在敏感部门,听我一个远方亲戚说,不给他出来 ⊙▽⊙ 145l:虽然很惋惜,但好像下一任无缝衔接了吧? 【楼主:你说的是大学那个?我有所耳闻,听说后来去国外了,就自然断了】 155l:同届生发言,我记得对方是从外地考上来的高岭之花,家世完全不能比,但小太子就是喜欢,还为了他都不出去玩了,捧在手心里,花了一年才追到,那时候可是一度上了学校热帖,实时更新两人,不过结果也就那样…… 160l:别可惜了,高岭之花抛弃小太子爷,是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最后还不是回国了,可惜啊,差一点就让他攀上权贵了,不过小太子爷也从不以权压人,不爱就放手 161l:楼上的,高岭之花前任有没有后悔我不知道,我看你倒是很想攀上,不过小太子卡颜太严重了:-( 163l:emmm,小道消息,不准哈,其实小太子早就知道了对方要出国,只不过等对方说,我是偶尔听到了的,不保真! 170l:太渣裂了,你的小道消息不会是意淫吧? 172l:对了,这个前任现在是不是回国在京大任职,好像最近还和敏感部门有项目,也算是如沐春风了,而且还有几个学阀想要搭线了,你们懂得就是那种搭线! 176l:有所耳闻,但是人家好像都拒绝了,一心搞科研,没办法,谁叫人家有技术有颜值,在哪都吃的香 186l:不过,我前段时间去了校庆,倒是看到了两个人的互动,怎么说了,倒是感觉怪怪的,可以用热脸贴冷屁股来形容,而且小太子身边男人真的太多了,我感觉就没断过! 196l:是真没断过,之前还有个人统计了一下,无缝衔接你知道吗?不过也正常,小太子什么都拿得出手,嘻嘻 200l:也是,长得又好,性格又软,就是野桃花多一点,也不怪他,毕竟外面的男人太多了…… 【楼主:所以啊,我就想不明白了,就连那张脸都只谈了一年,然后就突然领证了,太奇怪了吧?】 205l:照楼主这个意思来说,不是我封建迷信,我倒是怀疑被下蛊了! 226l:下蛊?!怎么越说越玄了?不过我到时候好奇谁能让小太子收心,当然纯路人好奇⊙▽⊙ 233l:不是,如果你说顶流是那个人的话,我到时候有点不理解了,一年就腻了,当时那个追人的劲,我还以为小太子上岸了! 243l:海王收心上岸?浪子回头?大哥,你想想,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容貌,那样的背景,这能控制得住吗?反正我是他,我也做不到…… 251l:不过我好奇这个为什么分? 264l:咳咳,圈内人的小道消息,某一个庆功宴上,两个人大吵一架,当然了小太子基本上没说什么,都是那一位发怒,不过后来被清场了,但还是听到了一些……大致好像是……小太子在追顶流的过程中……好像和……顶流的小助理……有一腿…… 277l:卧槽!!! 284l:也能理解,毕竟那位顶流的脾气也不算太好,长得虽然极美,但脾气却是一点就暴躁,商业往来见过几次,很难说,反正我是受不了…… 294l:我理解楼上的心情,我也遇到过,不好说,一言难尽,果然上帝给你开了门,总会关上一扇窗 300l:那结婚的那个是怎么认识的?完全没消息啊?就这么突然! 313l:我有个亲戚在体制高层工作,也有一点小道消息,但这个一直被压着,最近才松了,怎么说了,就是小太子之前遭遇了一些……其实前不久才回国……别问是什么 321l:……你们消息好多,果然圈子里没有不透风墙 【楼主:所以,到现在你们都不知道另一个人什么身份?这么神秘?不应该啊】 331l:谁知道了,算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了 342l:不知道,蹲一个知情人 366l:真好奇,到是谁让小海王收心的,能拿下小太子也算是厉害的人物 ………… 500l:听说了吗? 513l:当然!我都不敢相信,小太子竟然为爱奔赴去海城!我的天,这一定是真爱! 526l:对方也不过是海城的地头蛇,竟然让小太子安定下来了,难道说有什么过人之处? 534l:你是想说那啥过人之处吗?估计是了,毕竟小太子什么也不缺,物质压根打动不了他 546l:更好奇的是,家里人竟然没反对,太奇怪了吧?不是说家里很受宠吗?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像是灰溜溜跟人家跑了 553l:卧槽,我有个亲戚和他们住在同一片,你知道我那个亲戚看到什么了吗? 563l:楼上别话说一半,你别逼我顺着网线去抽你! 573l:是孩子,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而且那个孩子和小太子有一点点像,最重要的是——那是小太子回国带回来了! 583l: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哪来的这么大孩子?还没跟小太子走? 596l:我也没看懂???谁的孩子,他妈是谁? 600l:??? 623l:没人知道吗?透风的墙了?有没有人来说一说? 632l:大家好沉默,看来真没人知道了 644l:我知道一点点消息,那个孩子今年上幼儿园,入学报名和小太子同姓,基本算是任下来了! 666l:_(:3ゝ∠)_ 第100章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寂沉默不断地蔓延开在这广袤的大地上。 温晏晞倏忽睁开惊魂未定的双瞳,全身止不住地地颤抖起来,眼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神色,脸色苍白的不像话,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他用手撑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退下来,露出了淡色条纹的睡衣,眼底闪过一抹迷茫之色。 抬头环顾四周,眉峰紧蹙,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掀开被子下床后,鬼使神差地往房间唯一的玻璃窗户走去,透过月色看到了隔壁——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回一些片段画面,指关节微微泛白,后背也惊出了一道冷汗。 下一秒,他慌不择路地寻找什么,最终在课桌上拿起来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随之而来的是眼眶微微泛红,脸上难以遮掩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有机会挽回一切,挽回曾经失去的爱人…… 那一晚,他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双手无意识地搅在一起,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神色。 傅锦年觉得自己的男友最近很奇怪,具体奇怪在哪了?说不上来,就是方方面面都透露出一点怪怪的味道。 虽然比以前更温柔体贴了,但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算了,傅锦年也不是那种非要想个明白的人,稀里糊涂一点对谁都好,就比如他和父亲的关系,在那次事件后,诡异的缓和了,甚至父亲还嘘寒问暖起来,他原本梦寐以求的,如今看上去也就那样,所以关系也就这么相处下来,不冷不淡的。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某一天的学校画室里。 傅锦年正在收拾画具,过几天就是艺术统考了,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参加,京大的艺术系的确是全国第一,但他更想去国外深造,所以这几个月一直在纠结,家里人并没有强制什么。 不过他看得出来,家里人更希望他留在京城,毕竟这里才是他的舒适区,傅家根基就在这。 动作慢慢地收拾好,傅锦年就准备往篮球场走,他十几分钟前收到了温晏晞的短信,说被校霸拦着逼着去打篮球,附加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并且还暗戳戳地想让傅锦年把他领走。 学校篮球场上,分别以温晏晞和霍骁为首的两队,两个人一上来就势如水火,尤其是霍骁,他的确觉得温晏晞就是狗仗人势。 在傅锦年面前是个铁骨铮铮的小莲花,在他面前就是个不要脸的绿茶婊,霍骁这个人的脾气本就不好,梁子就这样架上去了。 谁也不知道就发展成如今这种地步。 傅锦年走到篮球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温晏晞,这几年他个子窜得很快,目测有一米九左右了,而傅锦年才勉勉强强一八二左右。 上身穿着校服t恤,下身配着校服短裤,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一举一动都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正是傅锦年爱看的。 傅锦年刚到的时候,温晏晞的余光就瞥到了,原本的猛烈进攻也换成了各种凹造型,他就是要让傅锦年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第106章 他并在不在意比赛输赢,在面对霍骁的拦截时,故意后退几步,让人误以为他被对方撞了,还被撞的很重。 随着最后一球投入框中,霍骁以46:45的微弱优势赢得了这场的胜利,但被队友欢呼的霍骁眼神凌冽的看着被傅锦年摸着脸颊的温晏晞,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 装模装样的死绿茶,根本就没碰到对方,他就是故意的,如果温晏晞在霍骁眼里就是祸国祸民,红颜祸水的妖妃,那傅锦年就是那个荒淫无度,酒肉池林,昏庸无道的皇帝! “好疼——”温晏晞低垂着眼眸,睫毛又粗又长,抿着嘴不停地抱怨道,“他就是想揍我,打篮球就是个幌子——” “太过分了,我去说说他——” 傅锦年刚准备越过温晏晞去找被队员围着的霍骁好好说道说道,他不信了,学校谁不知道温晏晞是自己的人,他霍骁怎么就逮着温晏晞欺负,那不就是打自己脸吗? “别去——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这样,我忍一忍就好,反正也没多久了——”温晏晞一把握住傅锦年的手阻止起来,“别为我伤了两家的和气,我没事的——” 温晏晞越是这样,傅锦年就越心疼,随后瞪了一眼霍骁就拉着温晏晞走了,他不是不想为他出头,而是最近霍家也水涨船高,他倒是不怕,但温家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脚跟,又因为自己的原因,温晏晞的风评在圈子里一直不好。 这时候的确不能惹事,不过明的不行,暗的倒是可以。 总不能让他的人白白受了气。 放学后的傅锦年告别了温晏晞回到家后,才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另一个手机,一打开上面密密麻麻信息就跳了出来。 霍骁这么针对温晏晞,有一部分是傅锦年的原因,毕竟两家都是位高权重的,有点小摩擦也正常。 还有一个原因是属于小道消息,霍骁恐同,他看到温晏晞为了攀附傅家,竟然做出这种事,更是成为被明晃晃针对的目标。 所以傅锦年为此小惩大诫的制定了一个计划,不是恐同吗?那就让他被恶心一次! 说干就干,傅锦年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得到了霍骁最近玩的一款游戏,而他就故意花钱买了一个女角色,然后不断地勾引勾引……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霍骁慢慢地有点松动,而且还顺理成章的加了通讯,一来二去的就聊上了,当然傅锦年为了坐实自己女生的性别,当然要发一些照片自证,但网图太明显,他也想花钱买一些,但又找不到心仪的,没办法只好拍自己,但只要不露出第二性征就没事。 而霍骁竟然也深信不疑。 傅锦年一边看手机上的信息,一边笑着读出来,前段时间,他以学业繁忙停了游戏,所以两人全部的交流都在手机上,而手机上的霍骁像是个茅塞顿开的沉浸在恋爱里的少年,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当然还有每天的所见所闻,就比如今天的—— 【我今天真的服了!】 【又碰到那个死绿茶婊!】 【打篮球的时候,明明就轻轻碰一下,就装作被我撞了!】 【还可怜兮兮的跑去哭诉,真的讨厌死了!】 【姐姐,你不会也喜欢这种绿茶吧????】 【为了姐姐,我可以学(u??u?)】 …… 傅锦年有时候分不清两个人到底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但站在每个人视角,都是假话掺杂着真话的说出来。 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温晏晞一点,毕竟霍骁现实和手机上的反差太大了,他有时候都诧异这真的是霍骁本人发的吗? 傅锦年敷衍的回了几句,刚准备关了手机,就有新的消息发了过来—— 【姐姐,最近很忙吗?】 【我是不是打扰到姐姐了?】 【姐姐,是嫌我烦了吧???】 傅锦年瞥了一眼,这是上钩了,不过霍骁最近是有点烦人了,还是等他考完试再给他暴击吧,一想到这傅锦年就轻笑了两声,便不再管了。 而手机那头的霍骁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可是过了半个小时对方也没回自己消息,他站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眉眼也染上了几分焦急。 怎么还不回,是不是太忙了? 还是嫌他烦了,一瞬间各种情况都在他脑海一一闪过,但最后躺在床上的他,咬紧着下唇,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不知道是不是傅锦年的计划成功了,霍骁的确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找麻烦了,他也乐得清闲。 高考如期而至,傅锦年也考完了,家里想给他举办个升学宴庆祝一下,傅锦年也没拒绝,这说是升学宴,其实不过是大人社交的名利场,不过打着他的名义呗。 他压根本在意这个,他想的是之后几个月和温晏晞出国玩,这是他们计划很久的,趁着这段时间出去玩玩,也算是辛苦三年,迎来的休憩时光。 升学宴上傅锦年过了场面之后就离开了焦点位,路上被敬了几次酒,为了不扫兴,他喝了几口,所以现在有点微醺,准备去了阳台上透透气,结果在拐角处遇上了怒气冲冲的霍骁。 傅锦年今天不想和他有什么冲突,刚准备躲避他就被对方迎面堵在墙角。 “你要干什么?”傅锦年有点醉,脸颊泛着红,身上有一点若隐若现的红酒味。 霍骁赤红着双眼,脸上涨成了紫红色,眼底一片愤愤,咬着后槽牙道,“你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开心,就为你那个小男朋友出气?” 傅锦年一怔,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但此时空气瞬间凝固住了,他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傅锦年嗯了一声,低着头不去看霍骁猩红的双眸,怪吓人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第101章 【姐姐,你穿黑丝的照片,你那小男友看过吗?】 傅锦年蹙眉低头地看着手机上来陌生号码的短信,拉黑了一个又一个号码,还是继续发,烦躁地又一次删掉短信并拉黑。 “怎么了?谁的消息?” 傅锦年身上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转过身眼神闪躲,“没什么,10086的日常问候。” 温晏晞慢步上前,搂住了傅锦年的细腰,倾身压了过来,密密麻麻地吻落下来,傅锦年也趁机把手机关机了,太危险了。 温晏晞骨节分明的手指也一点一点侵占他的五指,像是猛兽一口一口的吃下它眼里心仪许久的猎物。 温晏晞余光瞥到了手机,但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投入了更重要的事情。 升学宴结束后,两个人就先在欧洲玩了半个月,到处走走停停看看名胜古迹,后面又在非洲看了看动物世界,感受到了那里的自由气息。 最后他们就来到了著名的度假胜地,这里海天一色,分不清海与天的分界线,仿佛早就融合在一起。 他们定了半个月的酒店,准备在这好好的放肆放肆。 有时候白天晚上都在水屋里不出来,有时候出来沿着沙滩散散步,亲密的仿佛如同一个人,他们不仅仅是精神的高度融合,当然也有肉|体的…… 某一日清晨,昨晚睡得迟,傅锦年还蜷缩在温晏晞的怀中,浅浅地呼吸着。 两人四肢|交缠在一起,被薄薄的床单给遮掩一二,房间里充斥着欢好的痕迹,无处不在彰显。 一觉睡到了下午,傅锦年被生理问题逼醒了,刚撑坐起来,就被温晏晞给缠上去了,仿佛两人密不可分一样。 “别……我去下卫生间。”傅锦年眼睛迷糊,还没来及揉一揉,就被炽热的身躯给覆盖了。 “我跟你一起。” 傅锦年刚想拒绝就听到耳边传来的低音,“我带你去……” 话音刚落,他就被公主抱了起来,傅锦年下意识地搂住了温晏晞的脖颈,生怕没抓稳掉下去。 傅锦年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脸颊瞬间泛红起来,一股羞涩的热流席卷全身。 “够了,我自己来……” “不行!” 在双重逼迫下,傅锦年低垂着头解决了生理问题,不过温晏晞说的有一份道理,他的脚一沾地,软绵绵的根本站不稳,还是埋头在温晏晞的怀里。 有时候,傅锦年觉得,他要废了,尤其是双腿和嗓子,一个快没劲了,一个快哑了。 但人年轻,恢复能力是迅速地,没过几天又是恢复如初,但傅锦年对此有了一些恐惧,甚至还和温晏晞提出了建议,规定了时间和频率以及次数。 不过,具体情况还得看当天的情况,都说不准。 当然,傅锦年的手机一直关机,他自己都心力交瘁了,那还有空管其他人,直接眼不见心不烦,到时候再说,说不定那件事就过去了。 等他们回国的时候,距离开学就不到半个月了,爽也爽够了,心也定了下来,开始准备迎接大学新生活。 “你到底要干什么?”傅锦年声音陡然上升了一个高度,但却不断地往后退,直到被逼到了墙角。 第107章 “玩的这么开心,消息都不回一个?姐姐,你太狠心了吧?”霍骁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就是不依不饶地纠缠着。 “你闭嘴!”傅锦年上手就想捂住霍骁的嘴,目光扫视着周围,就怕有人突然出现。 “我凭什么闭嘴?”霍骁走上前一步,他本就比傅锦年高半个头,气场上压足了,皮笑肉不笑道,“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为什么不敢?我还有你的那些照片,你说……你那个小男朋友知道后……会怎么样?” “你疯了!”傅锦年现在才发觉自己招惹了一个甩不掉的人,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死缠烂打,不是恐同吗?难不成是故意的! 就在傅锦年愣神的片刻,霍骁忽然弯下了腰凑近了些,看着扑闪扑闪的睫毛以及绯红的小嘴,勾唇轻笑道,“我在这个地方等你,如果不来的话,你的那些照片……” 话还未说尽,傅锦年猛地抬头与霍骁四目相对上了,霍骁嘴角的笑还挂着,翻转了手指间的卡,塞进了傅锦年的口袋里,并亲了一口侧脸,“我等你……” 傅锦年脑子里嗡了一声,只觉得一片空白,脸上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见霍骁转身走了,对着的背影,傅锦年一时间不知道开口骂什么。 这段时间也算是傅家比较关键的时候,父亲也快退休了,而作为家族新一代的顶梁柱,大哥也迎来了关键的时候。 为了换届做准备,傅家和霍家两家走动比较频繁,要不是两家都没有女儿,不然肯定要联姻以示友好。 也正因为如此,傅锦年也只想先稳住霍骁,反正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 “今天有课吗?” 傅锦年正准备从床榻爬起来,就听到了耳侧的声音。 “没有,不过学院有一个讲座,都要去打卡的。”傅锦年知道温晏晞对自己的课表一清二楚,所以只能想别的理由,“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温晏晞一般很难拒绝傅锦年,所以点了点头,但依旧不太开心。 临走前,两人吻别了好久,傅锦年才终于出门了,而看着他背影逐渐消失在楼道的温晏晞,掏出手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傅锦年带着口罩墨镜,全副武装地抬头看了一眼酒店名字,核对无误后,才深吸一口气踏进去了。 一路上傅锦年都低着头,就怕被人认出来,那可不就社死名场面了,刚敲了一声,们就开了,下一秒就被霍骁拉了进来。 “卧槽!你怎么不穿衣服!”傅锦年看到只披了一件浴袍的霍骁,猛地后撤了几步,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怎么?没见过吗?”霍骁往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睛道,“也对,的确比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比之前还好看了?跟你的小男友比怎么样?” 傅锦年吞咽了口水,说实话,霍骁是军校生,当然从身体素质上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霍骁半遮半掩的浴袍里,是饱满的小麦色肌肉,不是肌肉男那种过于夸张的肌肉线条,而是恰到好处,充满野性的肌理线条。 “好看吗?” 话音刚落,傅锦年就立刻转头躲避了视线,心口一滞,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 “喊我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把照片传出去,也没有能证明那就是我的,我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再忍让,你别得寸进尺……还有,把衣服穿好,袒胸露乳的太不像话了。” 傅锦年抬着头,装作镇定自若的说着,他心里也没底,毕竟霍骁这一根筋,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大事来。 面对步步紧逼的霍骁,傅锦年也没了再退的地方,靠在冰冷地墙上,整个人都僵住了,生怕对方突然一拳打过来,以霍骁的力度,他可能直接就晕倒住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先招惹我的,我现在不过是要个说法,怎么还是我的错了?”霍骁的压迫感很强,傅锦年都不敢和他对视。 那灼热的呼吸,时不时的拍打在傅锦年的侧颈。 “什么招惹?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怪谁?再说你不是恐同吗?你靠我那么近干什么?离我远一点。”傅锦年实在受不了了,推了推霍骁的肩膀,却发现分毫不动。 霍骁低着头,眯着眼看着傅锦年侧颈处泛红的痕迹,脸色骤变,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境地深潭,让人冷得发颤。 下一秒,傅锦年裸露在外的侧颈就像一个美味可口的小蛋糕,引诱着霍骁一口咬下去。 “疼——你tm的放开我——” 傅锦年猛烈的拍打着轻身压着自己的霍骁,疼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也丝毫也没有制止住对方。 傅锦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旋地转之后,他被扔在了床上,与之而来的是一个黑色长丝袜扔到了床上。 “穿上——” 霍骁言简意赅的话语充满了震慑力,傅锦年还沉浸在疼痛中,他想反抗,但看到对方结实的臂膀和肌肉线条,他也清楚的知道胜率不大,而且还会多吃一点苦,还不如先顺着对方来,再找机会跑。 面对霍骁投来的赤裸裸目光,傅锦年尴尬极了,磨蹭的很,他不是没穿过。 “还没穿好的话,我帮你——不过——过程可不是这么轻松了——” 霍骁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但是就是听的傅锦年心下一凉。 很快就穿好了,但傅锦年坐如针毡,怎么调整姿势都不对劲,“好了没,可以了吧?我不就是骗你了吗?你也没必要这样……” 傅锦年低着头不敢直视,直到他听到咔哒一声,猛然抬头,刺眼的灯光把床榻上的傅锦年全然拍下。 第102章 “……喜欢吗?……喜欢……慢………一点……喜欢!真的!……喜欢……嗯……啊……嗯……” 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木质的地板上,形成了一簇一簇斑驳的光斑。 午间的咖啡店里,情侣三五成群的,唯有角落里的两人之前充斥着莫名的沉默和敌意。 肉眼可见的,就连周围的气压都瞬间降低了。 “听到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可以算得上周正和英气的男人,但此时却流露出一点邪性。 “我不懂……” 而另一个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秀,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是一个周身都散发温润如玉的气息。 这两人就是霍骁和温晏晞,仅仅坐在那,他们之前的气氛就如同拉满的弓,一触即发。 霍骁凌冽的眼神扫视过去,冷哼了一声,嗤笑道:“早点分手,对谁都好,毕竟你占着位置也守不住。” 温晏晞的手悄悄地紧了紧,但面上只是一怔,然后“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就因为这个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录音?你就想破坏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如果是这个,就恕不奉陪了!” “你不信?”霍骁闻言轻蔑的继续开口:“你要是真不信,为什么在他手机上安装监视软件?说到底你不也是不信任他!” 温晏晞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一贯如沐春风的脸上,却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转而幽幽道:“他要是真的想跟我分手,要和你在一起,怎么会轮到你在我面前嚼舌根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闻言霍骁神情滞了一瞬,回想起前几天—— 在某酒店得总统套房里。 傅锦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还沉浸在某种精神层面的浪潮中,眼神迷离,绯红的嘴唇翕动着。 从头到脚都在叫嚣着要放松下来,不然下一秒就散架了。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了,里面得热气也往外冒了出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围着浴巾的男人。 傅锦年就连余光都没力气瞥过去看一眼,眼睛都是半眯着休憩,像是与整个房间的人和物都脱节开了。 “别碰……让我……休息会……” 傅锦年倏然蹙眉起来,隐隐透露出一丝烦躁,声音缺极其沙哑且低沉。 “我没那么禽兽……” 霍骁坐在床榻,端来一杯温水,“喝点水润润喉咙……” 傅锦年冷哼了一声,全身只有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咬着下唇反问:“禽兽?你简直比禽兽还疯!我嗓子哑成这样,你现在才关心?” 霍骁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脸颊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上,强行辩解道:“我以为你在……说反话……就像你让我慢的时候……明明快的时候你更舒服……” 傅锦年一时语塞,这话是能这么说的?!沉默了一会,才转头避开霍骁投来赤裸裸目光的视线。 霍骁倒是还好,一点都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照顾起傅锦年来倒是相当的娴熟了。 “你怎么还不走?” 傅锦年趴在床榻上,心里不断地翻涌出一股莫名的烦躁,而这来源就是身后给他按摩的男人。 第108章 “为什么要走?” 霍骁语气虽淡淡的,但隐约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按耐不住的气息,“你什么时候分手?” 傅锦年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才疑惑道:“分手?分什么手?和谁?你在说什么?” 霍骁原本还在揉捏肩膀的手猛的一怔,随后继续按摩起来,语气不善道:“你忘了,你现在在谁床上?你不和他分手?那我算什么?” 傅锦年身体也恢复了不少,转头看着面色微微阴沉的霍骁,脸不红心不跳,云淡风轻还带着浅浅的笑容:“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有男友的吗?再说我又没承诺过什么?” “你这是……吃干抹净……不认账?” 霍骁似笑非笑起来,眼中露出了森然之色,整个人都有点面目狰狞起来。 “别瞎说……” “瞎说?”霍骁目光一寒,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我们可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你强|迫我的!”傅锦年率先开口为自己辩解。 “那算什么强|迫,明明你后面不是也爽了吗?就算是强|迫,那也是半强|迫。”霍骁脸笑肉不笑的盯着他看。 “那第二次,我喝醉了,不算!”傅锦年眼珠子一转,就开口道。 “喝醉了,”霍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气笑了开口:“我知道可乐杀精,怎么不知道它还有酒精度数,喝一点就会醉?是你体质特殊还是可乐改版了?” “……” 傅锦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直接缄口不言,反正他下定决心就是不主动不决绝,就等这件事自己翻篇了再说。 他压根不想和温晏晞分手,他们不仅是恋爱关系,也是多年相知相识相恋的青梅竹马,感情和生活早就分割不开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霍骁气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唇都被咬出了一道牙痕。 他心里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真没想到傅锦年就真的不当回事,让他成了这出戏唯一的小丑。 “你不怕我告诉他去?”霍骁咬着后槽牙威胁道。 傅锦年散漫的扬眉望向脸色狰狞的霍骁,轻飘飘的开口:“你去找他?你疯了?你不要脸了?” 傅锦年的语气像是笃定了霍骁为了脸面根本就不会亲自去找温晏晞。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要脸,你也没有脸……大不了我们一起不要脸!”霍骁语气阴森森的。 傅锦年随手一推,起身后漫不经心开口威胁霍骁:“你要是真让他知道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坐在床边的霍骁脸色铁青的看着傅锦年脱下了薄薄一层浴袍,拿着客服服务送来的新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 霍骁刚想跟上去,就听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嗡嗡作响。 傅锦年也闻声回头了,那是他的手机,此刻却被霍骁拿在手上,心跳漏了一拍,上前几步,语气着急道:“给我!” 霍骁捏着手机,嘴角上扬,戏谑道:“这会怕了,刚才不是有恃无恐的吗?原来……刚才是嘴硬!” 傅锦年上前想从霍骁手上把手机拿回来,但是霍骁只有一只手就轻轻松松阻止了,并且举高后眯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神情有一瞬的怔愣。 “给我!” 傅锦年整个人都挂在霍骁身上,垫着脚去够手机,可是一次两次三四次都以失败告终。 霍骁哼了一声,单手就点了接通的按钮,下一秒,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傅锦年指尖不自觉的捏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说锦年啊?”霍骁嘴角上扬起坏笑,戏谑的语气响起。 而霍骁低头看着,正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的傅锦年,心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 霍骁故意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开口:“他人不在……有什么事吗?” “的确是他的手机,你是谁?有什么要紧的跟我说吧,我帮你传达……” “好吧……既然这样……” 下一秒手机就被霍骁干脆的挂掉了。 傅锦年的憋了一分钟不到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你太过分了!谁让你接我电话的!” “怕什么,又不是你那个小男朋友打来的,”霍骁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别的男人的电话,还特意来找你……备注还是什么……钟学长……他是谁?为什么却要加你联系方式?” 傅锦年一把从霍骁手上抢回手机,语气粗暴道:“要你管,你是我谁?你有什么立场管我?” 霍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傅锦年看着,语气也低沉道:“你真是……好样子……行……我管不了……到时候被你那个小男朋友……知道了,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晏晞才不会像你这样了,阴晴不定的,什么都往那方面想,不过就是简单的学长学弟关系,哪有那么复杂!”傅锦年不服气的回怼道,似乎觉得霍骁就是在诋毁温晏晞。 霍骁气笑了,还笑出了声:“他好?我坏!好好好……到时候你千万别来求我帮你……” 之后两人就怒气冲冲的分道扬镳的出门了,回忆到这也戛然而止,霍骁也不想等了,竟然得不到,那就把场子给掀开,谁都别好过! 而咖啡店里的两人在这一时间,空气就这么僵持住了,两人的眼神如利剑出销,不发一言却剑拔弩张。 而作为两人口中的当事人,傅锦年却正在学校里上课,他这几天一直是傅宅和学校两点一线,不是他不想去找温晏晞,是想过几天,等身上的印子消失了再去,不然—— 一下课,傅锦年就背着包匆匆忙忙的往校门口走,就怕慢一步被温晏晞逮住,虽然他编造的借口听上去完美无缺,但要瞒过从小一起长大并青梅竹马的男友,还有很有难度的。 人本就难两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作者有话说】 不负责任小剧场: 发小:你这样不大好吧,不应该是谈一个分一个,分一个谈一个吗? 傅锦年:嘘—— 你小声一点,(左顾右盼)别惊动他们! 第103章 傅锦年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沉溺在宿醉中,脑袋晕乎乎的。 他睁开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里的环境非常陌生。 抵着床头坐了起来,除了宿醉带来的难受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身上原本的床单也缓慢的落在了腰间。 他顿时感觉到一丝凉意,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着片缕,而且—— 床榻上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炙热的身体靠在他腿边。 这一刻,傅锦年的脑袋一片空白,像电脑宕机了,无法加载出面部表情一样。 他脑海中闪回了昨晚当晚片段—— 傅锦年昨晚参加了画作展览的庆功宴,来敬酒和人很多,一茬接着一茬的。 他太高兴了,就没扫兴的一个一个的喝,来者不拒的架势,一旁的助理也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跟着。 等到结束后,傅锦年清醒的意识不多了,但依稀记得助理一直扶着自己。 但他那时候很想给温晏晞打一个电话,想让他来接自己,越是脆弱的时候,他越是想要靠近温晏晞。 那是一种多年习惯养成的安全感。 可是,他最近和温晏晞闹得不愉快,倒也不全是因为霍骁,但跟他脱不开关系。 所以在助理下意识给温晏晞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目光却一直似有似无的瞥过去看,装作不在意,心里却划过一抹异常的情绪。 可看到并没有打通的电话,傅锦年胸口沉甸甸的,说不出的烦闷。 一双眼睛空空茫茫的跟失焦了一样,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去酒店——” 这是傅锦年最后意识清醒的记忆。 回忆到这就结束了,后半夜的记忆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傅锦年眉心一跳,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袋里嗡嗡的乱叫,他的目光投到了床榻上另一个人。 是一个五官像是被天使吻过的精致面庞,额前散落的几根秀发,也让极具攻击性的美貌多了几分柔和。 傅锦年好半天没回过神,在他的脑海中是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但陌生人过于的好看,动作不自觉地让猛地一滞。 基本上可以肯定了,他和陌生人onenightstand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对方脖颈处遍布的吻痕,以及背后的痕迹,无一不在诉说着昨晚的刺激。 但傅锦年没感觉到后面的异常,难道是他?!!! 他不自觉地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望向对方,内心却翻涌出一股莫名的诧异感。 就在这时,少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傅锦年下意识回避了他的视线。 但目光又会在下一秒聚集到少年身上。 想做到不在意对傅锦年来说太难了,尤其对方的长相过于突出。 第109章 “那个?昨晚我喝醉了,你……” 傅锦年什么都不确定,下意识地问向对方知不知道情况。 少年双眼陡然睁大,看向傅锦年的目光灼热又黏人,声调却有些咽然:“你忘了?” “什么?” 这下傅锦年懵住了,他应该记得什么。 “就是,你对我一见钟情了,还吻我,不让我走……还说……” 少年嘴唇轻轻颤抖着诉说着,时不时还憋回几滴眼泪,努力的控制住伤感的情绪。 听到这话的傅锦年,心跳莫名漏了半拍,他整个人都有点隐隐的惴惴不安起来。 “说什么?” “你说,要不要带我去体验一下成年人的世界……” 看着梨花带雨的面庞,傅锦年心脏骤停,有一种坐了过山车还没停下的窒息感,还有那种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的迷茫敢。 “你怎么没拒绝?” 傅锦年恹恹地哀叹道,显然认同了对方的话。 “我……” 少年低垂着头,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不仅脸红了,耳廓也渐渐泛了红,支支吾吾开口:“其实……我也一见钟情了。” 下一秒,两人的目光如剪不断,理还乱丝线一样,交缠在一起。 傅锦年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虽然怀疑对方,但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喝醉了,还有就是助理去哪里? 傅锦年现在很乱,房间里的氛围过于沉重,他正准备起身,手腕就被身后的人给紧紧拽住了。 他回头就看到对方一闪而过的惊慌,随后又是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低哑:“你要走了?” 这话一出,傅锦年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现在算的是是一个始乱终弃,穿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那个……我们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别的吧……” 傅锦年实在不太想和one night stand光着身子聊昨晚的事,实在是太尴尬了。 就在下一秒,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声。 顺着声音,傅锦年从床上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一皱,他不是很想接,但是按照霍骁的尿性,要是他不接,说不定会直接来找他。 “有什么事?” 傅锦年的语气不咸不淡,有一种烦躁地感觉。 电话那头的霍骁并没有在意傅锦年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早就习惯了,过了一会,才听到那头的脚步声:“你在哪?” “在家。” 傅锦年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扯了一个谎,甚至想快速结束话题。 “在家?哪个家?” 霍骁的语气听上去冷静,其中却不乏在压制怒火的声音。 “我和我男朋友的家,可以吗?” 傅锦年被逼烦了,脱口而出,并没有看到身后的人露出一闪而过的阴翳表情。 “你确定?” 霍骁像是想到了什么,在那笑出了声,扯了扯嘴角,声音充满戏谑:“我刚从那来,还喝了几杯茶,就被赶出来了,你说你在?我怎么感觉那里冷清清的?” 见谎言被拆穿,傅锦年也没什么表情,语气冷冷开口:“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是可以挂了,开门吧,我就在酒店门口。” 话音刚落,傅锦年猛地抬头看向了房间门,脸色苍白起来。 下一秒就“啪”的一声挂掉了手机。 “你有男朋友?” 身后传来不可置信的颤音,傅锦年一回头就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年,眼角一片泛红。 “那我算什么?onenightstand?那你为什么对说我喜欢我?还……” 少年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退,一副被真挚的感情伤了很重的样子。 傅锦年现在一个头,三个大,现在最要紧的是眼前事,还有霍骁刚才说的,不会真的在门口吧,还只是吓唬人? “那个,我喝多了,我真不记得,再说了,也就……” 傅锦年着急忙慌的安慰眼前落泪如断线的珍珠少年。 “可我是第一次!” 少年眼睛哭红了,泪还流着,脸上满是不服气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背弃信义的渣男。 傅锦年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他想劝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愈来愈重,后面逐渐变成了踹门声。 这八成只有霍骁能干出来的事情,傅锦年连忙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来处理。 他是绝对不会开门的,要命了,本来霍骁就疯,要知道小三后面还有小四的存在,那他今天都要把命交代在这了。 可门口不断的传来霍骁声音,在屋内的傅锦年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是谁?你男友吗?” 少年清澈的声音传来,但还夹带着一丝鼻音,应该是哭多了后才有的。 傅锦年下意识摇摇头:“你先穿衣服吧,等人走了,我带你出去。” 少年微微地点点头,抿嘴不言,一股幽怨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傅锦年。 傅锦年也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也很迷茫,没遇过这种事情,现在除了等待好像别无他法。 “你在哪里上大学?我送你回去吧。”傅锦年平静下来对着正在穿卫衣的少年。 “我还没上大学了。” 少年的话音刚落,傅锦年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银手镯,颤颤巍巍的开口:“你成年了吗?” 在看到少年点点头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刚高考完……我叫苏景淮。” 完蛋了! 老牛吃嫩草,傅锦年心里一片混乱,他真的无计可施了。 比这更惨的是,门被踹开了,傅锦年顾不上其他了,一个疾步冲上去,想挡住摇摇欲坠的门。 “你疯了吗?” 傅锦年睁大了眼睛看着脸色铁青的霍骁正往里挤。 “怎么?我不能看看里面是谁吗?”霍骁的声音怒不可遏,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戏谑。 “没谁,你先出去!” 霍骁紧紧盯着傅锦年,眼里是藏不住的戾气,一肚子邪火往外冒:“你在包庇谁?谁不能让我看到?” “是那个钟学长吗?”霍骁像是回忆起什么,咬牙切齿的问。 “不是!” “还有其他人!”霍骁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串。 傅锦年一时愣怔,门被推开了,霍骁一个健步冲了进去,傅锦年再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他不停地拉扯着霍骁,第一次语气中带着恳求:“别……别……那是意外……” 【??作者有话说】 有收藏就有灵感[粉心][粉心][粉心] q:一共重生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