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来信》 第1章 [现代情感] 《迟夏来信》作者：云知予【完结】 简介： 娱乐圈无人不知，五年三部动作大片的凌川也，凭实力和一张骨相绝美的脸打破欧美影坛。 暗恋者无数却零绯闻。 时常举着单反登上山顶拍日出，远远望着某处。 乔语，内娱小花，却被资本捆绑，急需出路。 重逢时，纤细的手指一圈圈缠绕上男人深色领带，眸光交缠。 多年零绯闻的影帝也在一夜之间绯闻缠身。 全网等来#凌川也乔语恋情#爆！！！ 而他只回了一句：误会， 回国后，乔语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机缘巧合之下，两人上了同一档真人秀综艺。 导演给出命题，“——初恋”。 问到凌川也时，他不经意间淡淡一瞥对坐的女人，扯唇笑笑： “初恋，在追。” - 后来，凌川也接了一部从不涉及的爱情片。 只有乔语知道，在她沉寂的世界里，他一次又一次地抓住了她。 “我守住了今后与你的每个夏天......” 【小剧场】 乔语被友人问起，“凌川也天天凑在你面前，你就不馋他吗？” 乔语想了想回：“更馋他做的菜......” 直到某天，饭桌上，她大快朵颐吃着他做的菜，身旁的人愁眉苦脸拄着额头。 “好吃吗？” “好吃。” “馋猫......” 下一秒，她被人拽进怀里，滚烫的掌心紧紧箍着腰间。 凌川也低头贴过来，热气抚耳，坏坏笑道： “什么时候能馋下我？” 【痞帅影帝x纯欲小花】久别重逢，双向暗恋，救赎 - 指尖舞，是你我最生动的表白。——凌川也 有你在身边，语言只是陪衬。——乔语 *大概就是爱不只是说出口，在于更长久的陪伴，情意从青涩到成熟的故事。 *sc，he，多私设，勿代入，无原型。 *年少时人设，酷哥x敏感少女 *女主幼年时耳朵受伤，患应激失聪，会手语和唇语，正文中会描写。 *开篇重逢，治愈小甜文，慢热，没什么年龄差，主都市，穿插校园。 内容标签：娱乐圈 业界精英 甜文 成长 钓系 配角：乔语、凌川也 一句话简介：凌老师不是白叫的，总要教点什么 立意：自己成为光，别人才会寻光而来 第1章 四月的海城，窗外的雨淅淅沥沥。 微风裹挟着初雨，嘀嗒嘀嗒砸在玻璃上，凝成几股水路缓缓下滑，倒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微垂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贴在耳边的手里却紧紧攥着手机。 “乔乔，明晚我来接你。” 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宠溺。 似是听不到这边的回应，就连浅浅的呼吸声也似有似无。 那道声音稍加严厉：“乔乔，怎么？不愿意？” 乔语紧抿着唇，半晌，蹙地笑了，眼底却有几分倔强。 “没有，顾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合适？” “是不合适...还是不愿意？” “被误会可就不好了。” 对方沉沉哼笑一声，“误会？担心别人误会还是不想我误会？” 乔语垂下眸沉默着。 男人嗓音更加冷厉：“乔乔，我不太满意你最近的表现，乖一点......” 乖一点...... 听到这，乔语淡漠的神色也在一寸寸破裂，唇角露出抹苦涩的笑。 电话那头还在说什么，乔语已经没有再听，只抬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半晌，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回：“顾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见！” 乔语挂断电话，转身回客厅。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肩上披散的墨发。 屋内法式奶油风的布局中闯入五颜六色的纸飞机，随着刚才那一阵风吹来，空中的纸飞机翻飞成浪。 乔语重新窝回奶黄色的沙发中，头往后仰，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透着几分无助，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着还在摆动的纸飞机。 不远处传来闺蜜兼经纪人杨雨的声音，“乔乔，姓顾的怎么说？” 乔语依旧没动，只眨巴着眼讷讷回应：“他说…要来接我一起走。” 杨雨轻哼，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乔语：“先喝点水润润嗓。” 乔语这才动动身子，接过奶油色的马克杯，温热的触感在手中蔓延开来，她双手握上水杯，小口小口地喝。 在杨雨看来，乔语褪去了些大学时的清冷，多了几分钓系美人的气质，冷白的皮肤上一双琥珀的瞳仁，眼尾淡淡的一颗小痣很是勾人。 微卷的长发，还不是那种纯黑，带着淡淡的棕。 红起养人说得真是没错，这几年的乔语她越发觉得美了。 乔语心地好还有漂亮脸蛋儿，能演能唱，不怪顾云深动心，想把她圈在身边。 可乔乔的思绪可不是那顾云深能拿捏的，心底深处好歹有那么个人一直住着。 杨雨轻叹又转身往书房走，边走还边念叨，“他就不安好心，一起去m国，这不得被娱记写成什么样子，清纯小花乔语和大boss在私人飞机上共度10小时，这能听吗？” “他就是故意的，就想粉丝们误解你，把你牢牢掌握在他的手心里......还好，合约剩三个月，终于要熬出头了。” 乔语听着她的念叨，淡漠的神色终是一点点缓和。 她还不够乖吗？ 够乖了。 宴会她陪着，酒局哪怕她不喝酒，她也陪着，至于资源，顾云深的的确确也给了她好资源，一个是艺人，一个是老板，可这一切就该要她乖吗？ 他对她的要求，好像越来越多，就快要超越某个界限。 原以为是神明，原来在善意的皮囊下也是丑恶不堪的人而已。 若不是三年前的那个雪夜，他救了她，她的感恩，换来的是被他禁上一层枷锁。 最后三个月...... 杨雨去而复返，手中多出一张白纸黑字，乔语的思绪被拉回，心跳也突地被高高提到嗓子眼儿。 她知道那是什么。 m国金影奖的获奖名单。 上面每一年都会有她期待看到的名字。 乔语接过，在熟悉的位置看到那三个字。 凌川也。 去年，她被顾云深送进影坛，庾导的女二，饰演一名聋哑女生雅美。 电影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靠她的表情和手语，将努力生活积极向上却被生活逼得走头无路，那种无力感演绎的淋漓精致。 与美艳女主丫丫在赌场的浪潮中周旋，闯出一片天地。 她精湛的表演和对手语的熟稔，让观众们眼前一亮。 如今她的名字也和他的出现在同一页，她被提名金影奖最佳女配。 “小雨，改机票，我们提前飞m国。” ...... m国。 午夜的钟声落下，江对岸的城市灯火辉煌，高楼大厦的轮廓在灯光的勾勒下清晰可见，闪烁的霓虹，像繁星坠落人间。 江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房子的事都安排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绅士。 听闻，凌川也垂眸看着手中金影奖的提名名单。 幽深的目光落在那两字上，唇边匀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抬手拿起一旁的玻璃酒杯，灌下杯中剩余不多的威士忌。 才慢悠悠开口：“快了。” 那边失笑：“快了？怎么...真打算和她手牵手回来？引爆内娱？” “滚...她不会。” “不会？也是，清纯小花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姓顾那小子看她看的紧，我刚接到消息，那小丫头连夜买机票跑了。” 凌川也脸色一瞬垮了下来，转个身，闲闲地靠着墙，眼底深邃冷漠，淡淡回个“嗯”，挂断电话。 . 金影奖颁奖当天。 几则热搜绕乱内娱。 ...... 7.顾云深另觅新欢 8.乔语沦为弃妇 众人眼里，乔语一直都是顾云深的陪衬，在顾云深如日中天的时候，只允许一个乔语陪在身边。 惹得多少人红眼。 如今爆出顾云深另觅新欢，一同和公司小花乘私人飞机抵达m国。 乔语看到这则消息时正在化妆。 鲜红的唇釉慢慢涂上她粉红的双唇，红唇微抿，明艳动人。 她拿着手机一目十行地扫下去，红唇有些僵硬地微微扬起。 问身边早就开始爆粗口的杨雨：“压不下去？” 杨雨皱眉：“是呀，乔乔，咋们得罪人了。” 乔语了然，想来是顾云深的授意。 纤细的指尖一转将手机收回掌心，她抬眼认真瞧着镜中的自己。 第2章 白皙的肤色，鲜艳的红唇，好丑，一点都不合适。 “擦了，换个裸色系。” ...... 乔语做好造型出门时，助理西哒忙不迭地给她披上羽绒大衣，顺手拿上羊绒披肩。 谁能想到这的鬼天气，四月还在飞雪。 雪虽不大，但是怪冷的。 乔语怕冷，眼瞧着手臂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可今晚的红毯造型是早就定好的，细吊带轻轻搭在她雪白的肩上，犹如两条银色的丝线，精致细腻。 修身的白色丝绸礼服，随着她的走动，光影在礼服上流动，仿佛是流动的银河，让人挪不开眼。 夜幕低垂，这座 “不夜城” 已经开始它的繁华喧嚣。 阿尔法保姆车沿着川流不息的街道行驶，闯进这繁华街区。 周遭越来越热闹，眼看着即将到达会场，杨雨侧身提醒：“乔乔，注意安全，别勉强自己。” 乔语平静的眼眸中倒映着这座不夜城的霓虹璀璨，低低回应了一声。 西哒和杨雨互看了几秒，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随着电动车门感应开启，白色的细高跟探出，踩在细碎的雪花中，继而雪白的长裙顺着膝盖下滑至脚踝处。 乔语站定后被工作人员带领着走向红毯，冷和紧张让她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裙摆。 抬眼望去，红毯两侧是层层叠叠的人群，闪光灯如繁星般闪烁。 寥寥的雪花落在她高高盘起乌黑的头发上，感受着丝丝凉意。 脸颊也泛出淡淡的薄红，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挺直脊背，扬起自信的笑容往前走。 轻笑点头，款款而来。 初入影坛，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尤其是这一张东方面孔。 短短几分钟，她和一些只在荧幕上见过的面孔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而后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中一同踏上台阶。 身后的雪好像又大了些，簌簌落下。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是工作人员开始清场了，能得到红毯清场待遇的在这圈内又有几人。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入口处，期待、羡慕、嫉妒，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 站在台阶上的乔语自然也随着人流回身望去。 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乔语微愣。 男人一袭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修身的版型完美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无数的闪光灯疯狂闪烁，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不疾不徐，偶尔停下脚步，配合摄影师们拍摄，微微侧身，变换着姿势，举手投足间都是巨星风范。 脸上带着散漫玩味的笑，偶尔扫视四周。 一个不经意间，俩人的眼神在这无数的闪光灯里交汇。 她一身白裙高高站在台阶上，身姿窈窕，微微侧身，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成为她的幕布。 他一身黑色西服远远立于红毯之上。 雪花在眼前飘落的一瞬，彼此的视线错开。 凌川也笑着轻轻点头，引得粉丝们尖叫连连，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几乎将整个红毯淹没。 ...... 听到主持人颁布金影奖最佳女配时，乔语是激动的，但很遗憾不是她，初入影坛的她能够得到提名已经很满足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乔语将手上的水慢慢擦干，洗手台上包中的手机也在这时发出嗡嗡的震动。 她接起电话。 “乔语，见你不在会场，去哪了？” 是顾云深找她。 乔语接着电话，一手拿起包推开门出去。 昏黄的灯光下，一侧是通往会场的走道，另一侧是哪，她不知道，但她已经毫不犹豫地抬步往那边走去。 “顾总，我累了，先回去了......” “乔语.....” 乔语没有再听，直接挂断电话，顾云深对她的呵护就像是枷锁，虽还未逾矩，但依旧难以让她喘息。 她知道，只要顾云深稍加打听，就知道她往这边来了，她得快一些。 昏黄的走道中，高跟鞋加快了步伐，乔语拿着手机拨出杨雨电话。 嘟嘟的回声在寂静的走道中格外突兀...... 走到中间的岔口，余光撇见另一侧走道中的两个人影，乔语下意识看过去，脚下骤然一顿。 一人站在走道中间，手里掐着烟在说着什么，另一人斜斜倚着墙，两人眼神齐齐地望过来。 一个惊讶，一个...淡然。 “艹...这不是......” 后面的话被那人及时止住，眼神在她和凌川也之间来回切换。 几秒后，凌川也抬手，懒懒地动了两下手指，那人识趣地小跑离开。 他也随即站直了身子，偏头描着她。 矜贵带着几分慵懒随性。 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只有在荧幕中会看到这张曾今熟悉的面庞。 很显然，他还记得她，但看她的眼神，不再是五年前的那般炙热。 淡漠疏离，甚至是诧异。 乔语目光越过他，他身后一道道门上标记的名字，才知这边是贵宾休息室。 只有他这样咖位的人物才能享受单独的休息室。 乔语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在心中自嘲，一个在这逃窜，一个在这闲适自在。 内心挣扎两秒，白色细高跟在深色的地毯上悄然一转，她抬步朝凌川也走去。 头顶的灯光呈暖色调的橘色，发昏发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得越靠越近，即将交织在一起。 而男人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也渐渐萦绕在鼻尖，思绪也瞬间飘回到了过去。 五年前，就差那么一点儿...... 人生的第一次心动，还没来得及勇敢，就已渐行渐远。 似是惊讶她的反应，凌川也微微皱眉，身子也朝她这侧动了动。 乔语眼睫轻颤着，微微垂下眸来极力掩饰内心的涌动。 掉落在地上的深色领带无意间撞进眼底。 是他的领带。 她走到凌川也跟前站定，弯腰捡起，细腻的质感从指尖滑过，心底也似有什么无声滑过。 闷闷的。 沉默两秒，深色领带慢慢摊开在她白净的手中，乔语才抬头，顺着他饱满凸起还在微动的喉结缓缓上移，对上他深邃如渊的目光。 他的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疑惑，探究，甚至是惊讶。 唯独没有一丝喜悦。 荧幕中的他总是一副高冷痞帅的模样，她总觉他很陌生。 如今真实地站在自己跟前，依旧是那个人，熟悉的面庞，熟悉的气息，陌生感也似乎少了几分。 可五年不见，他好像不再是那个他了。 “好久不见。” 凌川也唇瓣张阖，缓缓吐出几字，声音略带着沙哑。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醇厚磁性。 而他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乔语平静已久的心湖。 也许，就从未平静过。 乔语额前微微一动，想要说什么，嗓子却似被这五年来的沉寂堵住。 她只弯了弯唇角，手中的领带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方向，纤细的手指一圈圈缠绕上深色领带。 在凌川也略显错愕的目光中，缠着领带的手慢慢抚上黑色西装的领口。 乔语不经意地深吸一口气，牵起唇角温婉一笑，说：“凌老师，去你休息室坐坐？” 第2章 四目相对，周遭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浅浅交缠在一起。 昏暗的灯光照上女人粉白的脸庞，在忽闪的眼睫下裹上一层暗影，眼尾那颗浅浅的小痣又有几分诱人。 顿了两秒，凌川也微垂下眸。 粉白的手中缠着他的深色领带，搭在他领边，格外醒目，细看下，是有些紧张的。 她什么性格，他怎会不知，五年不见，胆子愈发的大了。 凌川也颇有趣味地挑起眉梢。 直到凌川也的眉心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乔语心底一跳。 毕竟从前的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曾今的她。 沉默片刻，凌川也微扬起下巴，勾唇懒懒一笑，恢复了她在荧幕中看到的那样，痞气、不羁。 “我的荣幸。” 随后腰间突然搭上温热的触感，乔语一怔。 “你......” 只听见房门“咔嚓”打开的声音，随着凌川也的大步旋身，她被他带进休息室，还反身一脚将休息室的房门“嘭”地关上。 乔语：“......” 休息室内寂静无声。 空气中都有尴尬的气息在流动。 乔语乖巧地坐在双人沙发中央，通过不远处的化妆镜，看到凌川也散漫地倚着门，神色淡淡，把玩着从她手中拆下来的领带。 第3章 进门五分钟，他就说了一个字，“坐。” 所以他真的以为来他休息室就是为了...坐坐？ 五年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和她在一起的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的她沉静，他活跃。 乔语轻轻叹息，拿出手机，杨雨的回电她没接到，正准备回拨过去。 “乔语。” 她手中一顿，本能地“嗯”了一声抬头，在镜中和凌川也的视线交汇上。 他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如雕刻般坚毅的轮廓。 那双眼睛，往昔藏着好奇与光，如今深邃幽远，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两秒后，凌川也开口，语调缓慢沉稳：“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乔语没想到时隔五年他一开口问的会是这个问题。 沉默几秒，她直视着他疑问的目光，轻笑着回应：“承你那句话......” ——愿你余生璀璨。 这是五年前，她19岁生日那天，他对她的祝福。 也是他离开前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余生璀璨。 她做到了。 ...... 手机的震动声嗡嗡响起打断这无声的对视。 乔语垂下眸滑开接听，电话那头杨雨着急的声音传来，“乔乔你在哪，你没事吧？” “没事......” “你在哪，我来接你。” 听闻此，余光瞥见凌川也朝她走来，在距离她三步外停下。 乔语抬眸想要问他怎么出会场方便，毕竟在这他应该算是老熟人。 可话到嘴边，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我想...凌老师应该会很乐意送我回去。” - 清晨，天空像是被洗刷过的蓝色绸缎，澄澈静谧。阳光小心翼翼地穿透云层，洒进窗帘。 “乔乔，你又上热搜啦！” 杨雨大喇叭似的声音穿透整间套房。 乔语被杨雨吵醒，掀开被子懒洋洋地坐起身，杨雨三两步就凑到她床边，将手机直接怼到她脸上。 “拿远点。” 杨雨笑着将手机移开了些，方便她看。 1 凌川也乔语恋情05:18登顶后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 2 凌川也工作室发文即将回国00:59登顶 ...... 乔语面色平静的打开第二条热搜。 【阿也终于要回国啦，好兴奋好激动！】 【阿也回国有什么新的工作安排吗，快快快透露一点点，我要去探班。】 【国内最近也没什么大制作，阿也回来是准备自己单干吗？】 【阿也，你是回来解决个人问题的吗？我又兴奋又难过。】 【楼上的，别说胡话......】 【就是，阿也不需要女人。】 ...... 看到这，乔语默默地退了出去。 杨雨期待的眼神以为她要点开第一条热搜，手机却被无情的塞进怀里。 她接着躺下，拉拢被子闭上眼。 杨雨：“......乔乔，你不看看吗？” 乔语瓮声瓮气回她：“有什么好看的，不是骂我的就是磕cp的。” 杨雨赞同的点头，她对这事理解得很到位。 “那你猜是骂你的多还是磕cp的多？” 乔语眨巴着眼，思虑几秒，“骂我的多。” 而后又坦然地闭上眼，她早已预料。 杨雨半信半疑地滑开手机，打开第一条热搜。 清一色的视频配着不同的文案。 视频里，乔语披着浅灰色的羊绒薄毯，抬脚正要上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lm，凌川也一手插兜站在一侧等她坐好，右侧车门缓缓关上，他才抬步绕过车尾，从另一侧上车。 车门关上，阻隔了车内外的一切，稳稳驶离地下停车场。 【一看就是来蹭流量的，嫉妒嫉妒嫉妒！】 【这这这，什么情况，阿也为什么让这女人上他车呀。】 【扒出来了，乔语，内娱小花，她和阿也没有任何交集呀，怎么会.....】 【这女人不简单呀，能坐上阿也的车。】 【这女人不是才被顾云深抛弃吗，转眼就扼上我们家阿也？】 【阿也，你可别被狐狸精迷了眼。】 【阿也，这女人配不上你，快发公告，澄清澄清......】 【你们说，阿也会不会喜欢这一款呀，纯欲风，眼尾那颗小痣好吸引人......】 【别说，他俩站一起挺般配，但是，还是配不上我家阿也。】 【楼上的那些人，我家乔乔怎么配不上你们凌川也了？我家乔乔人美心善，配你家那痞里痞气的影帝，绰绰有余！！！】 【就是，凌川也配不上我家乔乔，乔乔，别理他。】 ...... 两边的粉丝都在维护自家明星，评论暴涨。 杨雨刷了几页，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她知道乔语心中有事是睡不着的。 问她：“乔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应对？” 窝在被中的人动了动，回：“不用应对，我想应该都不会有动静。” 毕竟自家小艺人蹭了影帝的流量，他们只盼着热度能更高些。 而凌川也那边好像就没乔语这坦然。 经纪人kimi顶着两只熊猫眼在客厅里急得跺脚，可他家影帝还房门紧闭在屋里睡大觉。 kimi深知谁不想蹭他家影帝流量，这些年多少人前仆后继，可阿也就一句话：“在我看见之前解决掉。” 所以每每有关于他的热搜，公关都在最短的时间里撤下，可这次不一样了，昨晚临睡前，他接到他的讯息：明天发生什么都不用管。 为此他失眠了一晚上，他早该想到的，在会场遇到乔语就是一个开始，他家高冷的艺人一遇到关于乔语的事就会变得不像他。 热搜挂了好几个小时，热度只增不减，kimi索性摆烂，一条讯息发给公关部：待命。 发完手机一扔直接仰倒在沙发里。 昏暗的屋内，点点光晕穿透进来，凌川也靠坐在床头，刷着手机，眼底一片清明。 半晌，他唇角一勾，拨出一串号码。 “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凌川也：“......” . 杨雨捏着乔语手机，站在窗前，一手还插着腰，一看那坚挺的背影就知道被气得不轻。 “是的，顾总......” “您也知道乔乔，被那些粉丝骂的心情很不好，是真不舒服，接不了电话......” “我明白......” “懂......” 杨雨挂断手机的同时还爆了句粗口。 随后一个反转，笑咪咪地跳上床。 “顾云深怒了，我心情好爽呀乔乔。” 乔语看着她演，笑：“嗯，我心情也不错。” “今天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乔语轻哼：“不要，你会长胖。” 杨雨摇着脑袋，看着床上身材匀称苗条的乔语，她更来气，笑着调侃道：“老天不公呀。” 乔语是个十足的吃货，可人家就是怎么吃也不长肉。 大学时，乔语很喜欢美食，经常搜罗各种美味的小吃店，带上他们一起去。 可现在，好像自从那人离开后，她就失去了这份热爱。 准确来说是对生活的热爱都一并失去了，现在的她，除了工作就是志愿者协会“一起看世界”。 等乔语接过手机才发现有一串陌生来电，直觉告诉她，是凌川也。 她打开讯息回：【？】 很快那边便回复：【是我】 乔语看着简短的两字微愣，是什么让他便成如今这样，沉默话少，张口欠揍，和曾今认识的他完全不同，除了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凌老师？】 【大拇指.jpg】 【……有事？】 【解决一下？】 【？】 【热搜】 …… 乔语没再回他，快被他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给气死。 这热搜她没办法解决，也不想解决。 似是等不到她的回复，凌川也干脆打电话过来。 响了许久，快要挂断时乔语才兴致缺缺地接起，立刻调整好情绪，声音甜美笑着回应：“凌老师，上午好，有事吗？” 她明显听到电话那头诡异的一声哼笑。 几秒后，凌川也沉声回：“乔老师，热搜，解决一下。” 怎么解决，他影帝都不解决，她一个小明星要怎么解决。 笑话。 “……凌老师，我没钱。” 解决热搜tm是要花钱的。 反正她破罐子破摔，顾云深都不想解决，何况她。 这都是她蹭来的。 电话两端都沉默了，最后听到凌川也似笑非笑地缓缓吐出几个字。 “乔老师，我有钱。” “？” 乔语微表情僵硬了一瞬，他什么意思，让她跟他借钱？撤和他的热搜？ 乔语直接挂断电话。 第4章 十几秒后，手机收到一段讯息：“见个面，热搜本人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附上一个地址。 海边。 第3章 五年前，他们也曾在海边嬉笑过。 不同的是地方变了，人却没有变。 或许人也变了。 傍晚，太阳渐渐西斜，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橙红色，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似乎整个大海都燃烧了起来。 海浪不知疲倦地涌上沙滩，沙粒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私人沙滩上，只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着。 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就如两条无法交汇的平行线。 乔语望着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凌川也，海风撩动他的衣角，鼓鼓的。 他双手插进裤兜，痞气又散漫。不慌不忙地走着，每一步都似踏在岁月的荆棘上。 这五年，他过得怎么样。 似乎很好，璀璨夺目，但在她看来，又似乎不那么好，他的背影是孤寂落寞的。 五年，真能彻彻底底改变一个人么。 乔语跟着他的步伐，手中拎着高跟鞋，赤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是温暖的，仿佛能感受到太阳余晖的温度。 曾经，他可是她的光。 在她孤身一人来到海城实验，是他给她让坐，是她在被误会时只有他相信她。 被欺负时，是他挡在她身前。 他是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可如今...... 走了许久，凌川也才停下，他面朝着大海与日暮。 海风拂过，鬓边的碎发被海飞吹起，更显几分不羁。 也带来大海独有的咸湿气息。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 他声音不大，却是字字坠地，在这海浪喧嚣中很是突兀。 乔语在他身侧不远处停下脚步，偏头看着他微微皱起的额头。 他问她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还是为什么要借他传绯闻？ ...... 娱乐圈什么样，他应该最清楚。 乔语轻扬唇角，抬手撩过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平静开口：“我应该叫你什么？陆豫还是凌川也？” 话音落，只余阵阵海浪声蔓延在两人之间。 许久，凌川也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末了，才自然而然地“呵”了一声：“陆豫？” 仿佛在说着和他毫无关系的人名，可这个名字伴随了他整整十九年。 顿了顿，他才慢悠悠补充道：“早就不是了。” 乔语紧抿着唇，他的反应在她预料之外。 “凌川也，那你过得好吗？” 话音刚落，他也偏头望过来。 唇角扬起一抹闲散的弧度，狭长的丹凤眼微一上挑。 “没有好不好，这就是生活。” “那这是你想到的生活吗？” ...... 海风轻拂，没有温度的视线交汇。 两人仅隔一米远，在乔语心中就似隔着遥远的记忆。 五年前，也是这样无声的对视。 傍晚的天空飘来一团乌云，遮住原有的日暮，两人赤脚站在海边，浪花一阵阵拍打着。 静谧的对视中，他的眼中有光，有温度，他笑起来脸颊边还有浅浅的梨涡，阳光灿烂。 那时的她，却是羞涩的，在他没有看到的耳后，泛起了大片的潮红。 海浪一阵大过一阵，两人往回跑，稚嫩年少的笑声充斥着整片海滩。 五年后，此情此景，无比陌生。 凌川也再次扯唇凉薄一笑：“是，习惯了。” 习惯？ 好可怕的两个字。 乔语转身面对着凌川也，眉眼温和，声音却有些颤：“习惯？习惯做粉丝们眼里期望看到的那个人吗？那是你吗？” 海风从两人之间呼呼穿过，凌川也这次毫不掩饰地紧紧皱起了眉。 “凌川也，你不该是这样的。” “乔语，你也不该走这条路。” …… 海浪似累了，轻缓地涌上海滩，像是怕惊扰这份宁静，只泛起极浅的涟漪，悄然摩挲着沙滩，不带一丝喧嚣。 冰凉的海水轻轻拍着乔语赤裸的双脚，细腻的沙粒在脚底摩挲。她浑身冰冷，脚下在隐隐战栗。 执着的目光久久锁着眼前的凌川也，似是想要将那个走远的人带回来。 凌川也眸色复杂地望着她。 许久，凌川也抵着腮帮子沉着气息吐出两个字。 “回吧。” 紧张的氛围被他轻飘飘的两字击打得粉碎。 乔语强忍着灼热的眼眶，抿唇偏过头，目光随着海浪望向远处。 沉默了半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沙滩上的脚印早被海浪抚平，如同抹去一段被遗忘的故事。 乔语走在前面，他知道身后不远处是凌川也，斜斜的高大的影子就在她身侧，他还是同来时那样双手插兜走着。 她要回国了，即便知道凌川也也即将回国，可如今这样，他们和陌生人相差无几。 乔语垂眸望着两人的影子在斜阳中，越靠越近，她的心跳也一阵快过一阵。 就在即将交汇时。 她突地停下脚步。 那道影子也同时顿住。 就让她任性一次。 两秒后，乔语转身跑向凌川也。 直直冲进他的怀里，将头埋进他胸前，紧紧抱住他，仿佛要用这拥抱，将两人的命运再次彻底缠绕。 淡淡的冷木香将她包裹，控制不了的心跳在胸腔里乱蹦。 感受到凌川也浑身僵硬地站着，她环着他的手臂又紧了些。 她终于做了她想做的事，这本是五年前就该拥有的。 陆豫，曾经的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么？ 她带着一腔孤勇走向他，可他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他。 凌川也显然被乔语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恍了神，半晌才将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慢慢放出来。 然而，那双手却久久地僵硬在空中，不知所措。 ...... 次日。 凌川也乔语再次登上热搜。 #凌川也乔语海边约会#爆 配图一是两人离开时一前一后地走着，乔语侧着脸似有些娇羞，凌川也面色复杂地望着前面的人。 配图二是乔语座驾离去，凌川也久久凝望着走远的车尾。 【海边惊现望妻石，太形象了.....】 【阿也，这不是真的，快出来说句话吧。】 【乔语婊子，勾引阿也。】 【臭女人，离我家阿也远一点。】 【滚吧……】 舆论发酵得很快，很多凌川也的粉丝在乔语微博下大骂。 他们坚信是乔语勾引他家阿也，毕竟他家阿也出道五年零绯闻，身边除了男的还是男的，娱乐小报都一度以为他是...... 疯狂的粉丝们直接查到乔语入住的酒店，在门口大骂。 次日天还没亮，乔语一行就悄悄离开酒店直奔机场。 飞机上，乔语捂得严严实实，招呼杨雨一声，“和凌川也的经纪人联系，解释一下吧。” 随后带上眼罩，将手机扔给西哒，网络上的言论对她没好处，她也不愿去看。 短短几天，上了三次热搜，有两次还是和同一个人。 乔语眼罩下的唇角无奈微弯，回国后顾云深会不会直接将她雪藏。 还好，她也有点手艺，做不了艺人，其他的还可以，就是辛苦杨雨和西哒。 回国后的第二天傍晚，海城的雨终于是停了，可天还未完全晴开，又即将面临黑夜。 璨娱和凌川也工作室也一同发微，大致就说两人是因工作原因联系到一起的，官方的解释后，乔语的粉丝算是消停了。 可凌川也那边的忠实粉丝还是牢牢抓着不放，毕竟在她们心中阿也从不会有绯闻缠身，可这次，阿也那边的回应似是比往常要慢了许多。 直到凌川也在个人微博上发微澄清。 凌川也v：误会， 【还好是误会，阿也我永远爱你。】 【看吧，是误会吧，相信阿也。】 【误会，逗号？？？？？阿也这是没说完？？】 ...... 静谧书房之中，宣纸铺展，墨香萦绕。 乔语一身纯白色的绸缎连衣裙，站在书桌前，她轻蘸墨汁，笔锋游走。 每一笔落下，皆倾注身心，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绘着心中的宁静。 “静心”两字用篆书写出，起笔藏锋逆入，落笔回锋收束。 柔韧而不失劲道，方正中尽显典雅，庄重里透着神秘，尽显汉字初始之美。 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 乔语并未抬头，笔锋依旧在手下游走。 杨雨拿着她的手机，犹豫了两秒才抬步进门，“乔乔，凌川也发微了。” 第5章 话落，乔语手中的笔也随之停下，能看出最后那一笔。 心已不静。 她放下毛笔，接过自己手机，直接登陆小号。 明晃晃的两个字出现在眼底。 误会 逗号 ？ 她知道凌川也很少在自己私人微博上发微，他的事都是由工作室的官微来发布。 如今这两字的出现，就代表着是他本人亲自发出的。 误会。 原来他们之间就只剩误会两字。 乔语自嘲地勾起唇，心中似有什么坠下去，沉甸甸地压着，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她眼底的一片安然不复存在，眉宇间的失落却显而易见。 似繁星在一点点坠落。 杨雨看着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她已经很久没见乔语这样了，即便是面对顾云深，她也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乔乔，没事吧？” 乔语只淡淡摇头：“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杨雨只好随手带上门出去，临关上时还赶忙补充一句，“我和西哒就在外面，有事喊我们。” 回应她的是乔语拿着手机默默转身走向窗边。 窗外的天已然黑透了，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就似一硕大的黑幕，牢牢笼罩着她。 琥珀色的眼底再次被手机屏幕上仅有的光线照亮。 他很少发微，每次发也是极其简短的几个字，也很少有照片，一眼到底。 【误会，】 再往下是，【日出.jpg】 每年都会有一张不同地方的日出照片。 【新年快乐！烟花.jpg】 国内新年这一天零点他都会发这几字，配着一张烟花图片。 【很好，勿念。】 乔语好像记得，去年他错失了一项顶级代言，粉丝们纷纷为他鸣不平。 【恭喜！】 乔语不明白他的喜从何来，哪有那么多的恭喜。 【日出.jpg】 又到了【新年快乐！烟花.jpg】 再往下是，【没受伤。】 记得这是两年前，一次拍戏受伤，爆出他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那时她很为他担心，还请了在m国的朋友去悄悄探望他。 又是【日出.jpg】 【新年快乐！烟花.jpg】 【开心就好。】 【日出.jpg】 【新年快乐！烟花.jpg】 没了，很干净的主页。 转发留言点赞却很多，少的几十万，多则上百万。 手机渐渐暗下屏幕，眼底最后的一点光似乎也没有了。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书房门再次叩响，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乔语强忍着内心的烦躁转身。 “都出去......” 最后一个字音才发出一半，被生生掐进喉咙眼。 她没想到站在那的是顾云深。 第4章 顾云深一袭深灰色的西服套装，外套搭在臂弯处，挺括的白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 矜贵冷漠，眉宇间微拧着。 乔语一愣后迅速反应过来，勾唇敷衍一笑：“顾总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 顾云深黑沉着脸，语气冷冰冰：“提前说一声？好给你留时间跑路吗？” 他说着抬步迈进书房。 随手“嘭”地关上房门。 乔语脸色骤然大变。 “顾总......” “顾总......” 门外也相继传来杨雨和西哒惊恐的声音。 顾云深冷冷睨她，低沉的声音却是回应外面：“我就跟她说几句话，怎么，以为我要做什么。” 门外顿时安静下来。 乔语始终紧紧攥着手机，顾云深目光一动，看到她藏在身后的手机，亮了又暗。 勾起唇：“都看到了？” 乔语：“......” “凌川也发的......误会，很失望？很失落？还是很心痛？” 顾云深将西服外套放在一旁的沙发边，从容坐下。 乔语没回他的冷嘲热讽。 似是等不到她的回应，顾云深微微仰头看她，眸色一片漆黑。 “乔乔，你们不合适，你和他也根本不可能，他是谁，20岁在m国闯出一片天，亚洲面孔进入这娱乐圈的有几个人能做到。他的经历，是你根本就不敢想的。 乔乔，别执迷不悟。你最适合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担心我身边有形形色色的女人，我说过，我只要你，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立刻昭告天下，你就是我的顾太太，甚至可以马上领证结婚。 婚后你想继续拍戏或唱歌，我都支持你。公司的资源也可以都以你为主......” “顾总......” 乔语颤着身子打断他的话。 他说得理直气壮，说得她就好似真是他的人了。 顾云深对乔语的突然打断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再开口，眯眼审视着她。 “顾总，抱歉，我不能接受，你是老板，我是公司签的艺人，你我之间仅此而已，况且，我的合约只剩三个月......” 顾云深沉着脸色猛地站起身，朝她慢慢走近。 “乔语，别忘了，这些年是谁护的你。你认为我会放你走吗？” 乔语苍白着脸，惊恐地往后退，最终顾云深在距离她两步远停下脚步。 他轻轻俯身，漆黑的眸底带着几分怒意，声音也带着狠戾。 “乔语，除了璨娱，还有谁要你。” 他说着，手也缓缓抬起朝她因愤怒渐渐红起的耳垂上，乔语偏头躲开。 顾云深的手停在半空中。 “谁会要一个应激失聪的女明星。” 他句句警告，一字一字敲打在她的神经上。 乔语身体猛地一震，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原本清澈透亮的一双眼此刻布满猩红，她目光沉沉地望向顾云深，轻哂，“顾总是在威胁我？” 顾云深眯眼瞧她这满不在意的态度，似乎也不想把人逼到绝路，缓了缓情绪：“乔乔，我希望你放聪明些。你最近热度不错，明天有杂志的封面大片，别忘了。” 他说完抬步往外走，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打开门出去。 杨雨西哒冲进书房就看见乔语脸色惨白，紧紧咬着下唇，丝丝鲜红就快要溢出。 “乔乔，他走了，他跟你说些什么呀？你别吓我们......” 乔语只无声地摇头，愣愣地朝着卧房走去，单薄的背影下尽显孤寂。 顾云深竟威胁她。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如同神明一般降临，护了她。 三年前的那一夜。 雪格外大，乔语顶着风雪满心疲惫地回到酒店，在房间门前和杨雨分开，刷卡进门。 屋内漆黑一片，她下意识地伸手打开开关，反复几下都没有反应。 就在她打算放弃，准备摸索前行去打电话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如幽灵般，从床铺的方向传来。 她瞬间僵在原地，那人就像黑暗中的猛兽，不知怀着怎样的目的，静静蛰伏在那里。 而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闯入这个危险境地 。 黑暗中呼吸声有节奏地起伏，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在她的神经上。 “谁…… 是谁在那里？” 她颤抖着挤出一句话。 也迅速转身大步往房门跑去。 后来，她记得身后有人追来，她也恰好打开了房门。 走道的光线在那一刻格外刺眼，她晕晕乎乎地往外跑，一个模糊的身影接住了她。 说了些什么，她早已听不清。 等她醒来，才知道是顾云深救了她，而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那人，她从始至终没见过，杨雨只说顾总已经彻底解决，让她别担心。 那之后，乔语亲自上门感谢了顾云深，而他却温润的笑着说：“举手之劳，不必记怀。” 三个月后，顾云深接手了璨娱，成为她的老板。 炙手可热的娱乐圈新贵，手上的资源和他本身矜贵的气质让他成为圈内多少人追捧的对象。 而他微博上短短的几字，碾碎了那些人的“梦”。 顾云深v：已有喜欢的人，勿扰。 ...... 隔日。 天终于是晴了，久违的暖阳穿透云层，将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卧房的窗帘大大敞开着，任由刺眼的光亮穿透进来。 乔语愣怔地靠着床头，眼底却是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杨雨推门而入。 杨雨念叨着走来，“乔乔，你醒啦，今天有杂志拍摄，我们收拾收拾准备......” 乔语平静地看着她的唇，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杨雨似是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下口中的话，不可置信地慌了神。 急忙上前拉起乔语的手，慌乱中手都有些颤，眼底蓄着泪。 乔语只轻拍安抚她，眼尾依旧挂着笑。 “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她的声音似蚊蝇般。 第6章 听不到此刻自己的声音，乔语没再说话，只沉默地垂着眼。 这种时候，她只想一个人。 杨雨却知道，她心底承受了些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凌川也的误会，顾云深的威胁。 ...... 摄影棚。 今天的封面大片是早就定好的，杨雨几番打电话交涉也未能如愿。 乔语最终还在站进了摄影棚。 摄影棚内，巨大的无影灯散发着刺目的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每一寸角落。 背景布前，乔语一身纯白色的修身鱼尾连衣裙，细腻的面料，在灯光轻抚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裙摆处的鱼尾设计则如灵动的波浪，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形，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她微微侧身，一只手优雅地搭在腰间，另一只手自然下垂。 微抬起下巴，眼神深邃而迷人。 摄影师手中的摄像机在不停地 “咔咔” 作响，乔语的动作换了一个又一个。 远处站着观看的一些工作人员开始七嘴八舌的闲聊。 “乔乔今天的拍摄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出来呀，又不是没看过。” “就是，今天她经纪人一来就说拍摄要清场，摆什么谱呀，和影帝传个绯闻，有热度了，就可以高傲了呗。” “乔乔才不是这样的人。” “那今天怎么回事嘛......” ...... 站在摄影师后的杨雨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真想过去挨个一巴掌，但为了乔语，她还是咬咬牙，狠狠攥紧拳头，忍了。 西哒怀中紧紧抱着米白色的羊绒披肩，背对着那些人，摄影师说几句，她就找借口上前去和乔语说几句。 “小助理，退下去，干什么呢！” 尽管被摄影师骂的眼睛通红，她仍旧说今天乔乔不舒服，担心她的状态，时常上前问下她的情况。 实则是乔语在读西哒的唇语。 每次摄影师说了什么，西哒就上前去大致解释一番。 可拍摄中的感觉，也不是西哒每次都能打断的。 “乔老师，身体再倾斜一些，眼神再放空一点，想象自己置身于一片静谧的大海中。” 摄影师的声音透过空旷的片场，却没有落进乔语耳中。 她只能通过摄影师唇动，来看他说了什么，可有时候也不是很精准。 不像西哒和她，她们是一起训练过的。 西哒急得站在原地微微发抖，脸色吓得惨白，跟着摄影师的尾音又用唇语表达一次。 乔语才能理解，配合着拍摄。 摄影师越拍眉头拧得越紧，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 他放下相机，沉着脸，“乔老师，看我看我，你今天怎么回事。” 杨雨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招招手让西哒去乔语身边照顾，自己凑到摄影师跟前陪笑着解释。 “李老师，很抱歉，乔乔今天很不舒服，你也知道，我协调改期了，可上面不同意呀，您看刚刚拍的有没有合适的，先用着。” “杨经纪，这拍不出好片我也没法交差，今天必须拍完。” ...... 乔语知道摄影师对今天的拍摄很不满，还好事先准备了后招，让西哒将之前准备好放在水杯中的核桃露给她。 西哒犹犹豫豫不想拿，乔语稍加严肃她也扛不住，只好将水杯递给她。 两分钟后。 “不好了，乔乔过敏了，快...快送医院。”西哒着急地大喊。 将手中的羊绒披肩给乔语披上，半遮住她的脸护着她往外走。 还在沟通的杨雨顺势赔礼，也急忙追出去。 摄影师以及众人：“......” 当晚，顾云深打电话来狠狠说了乔语一通。 “乔语，任性也要适可而止......” 杨雨听着电话，瞅着一旁窝在沙发里，屈膝双手环抱着膝盖的人。 耷拉着脑袋，嘴角一圈红肿的乔语，好气又好笑。 “顾总，乔乔过敏了，封面拍摄重约了下个月，您消消气。” “下周综艺开拍，乔语要是再出什么问题，她就等着天价的违约金吧。” 说完就挂断电话。 杨雨冲着已经黑透的屏幕白了一眼。 在乔语身边坐下，深深叹息，抬手比划着。 [你知道过敏还喝，很危险的，以后不能再这样。] 乔语侧脸靠着膝盖，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杨雨点点头。 好在杨雨露出一个勉强放过她的笑容。 第5章 隔天。 午后的阳光穿透梧桐树斑驳的树影，投下道道细碎的光圈，或明或暗地打在树荫下乘凉的人群。 乔语一身白色连衣裙立于人群中，眉眼温和，粉唇微弯，纤长的手臂划出每一道音符，音调落在每一处旋律。 能看出来，周围的人对于她的出现，是欣喜是欢愉。 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中因为她，亮起一点点希冀。 每个月，乔语都会来到这——“一起看未来”。 这也是她大学时除了学校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 她喜欢和志愿者们一起为聋、哑人做公益，从大学一直坚持到现在。 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地帮助他们，给他们带去欢乐。 而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证明，她的确是做到了，用音乐，用手语去抚慰他们曾受创伤的心灵。 她希望手语和音乐在他们落寞无助时给予安慰，想要给他们平凡的生活增添色彩。 在他们不受世人关注的同时，有手语音乐能陪伴他们走过孤寂。 一曲结束，乔语弯腰致谢，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几声咿咿呀呀带着些生涩的语调夹杂在掌声中。 从他们眼里看到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渴望。 无声的世界里满眼都是珍惜。 . 次日。 乔语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前几天的紧张与疲惫仿佛随着这一夜的睡眠消散了不少。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铺满整个房间。 隐约听到了窗外的鸟鸣，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早餐时，乔语接到妈妈王映萱的电话。 “小语，这两天是休息吧，能回家一趟吗，妈妈很想你。” 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乔语握着瓷勺的手顿了几秒，才开口悠悠回：“下午回来。” 对王映萱，依旧是陌生又熟悉。 离婚后，爸爸抛下她们母女离去。 王映萱为了生计，将她交给外婆，恰逢她那时耳朵受伤，外婆还为她学会了手语。 高三那年才接她回海城，想给她一个家，却是和别人一起的家，还有一个...“哥哥”。 回去的路上，乔语一言不发，西哒忐忑不安地坐在一边，杨雨不在这，她绞尽脑汁地想逗乔语开心。 可一张口，还不如不说。 西哒拿着手机凑近乔语，“乔乔，凌老师回国了耶。” 西哒不了解两人的过去，依旧还是两人的cp粉，认为两人虽是初次见面，但真的是绝配。 果然，乔语思绪被吸引，偏头看向手机。 粉丝们接机的场面真是...震撼。 机场到达大厅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一层又一层地紧紧簇拥着出口。 清一色的橘色应援牌高高举起，上面写满了对凌川也的爱与祝福。 “凌川也，我们爱你！”“凌川也，欢迎回家！” 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在整个大厅回荡，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粉丝们各个眼神炽热，紧紧盯着出口的方向，满是期待。 当凌川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出口时，现场瞬间陷入了疯狂。人群向前涌去，保安们赶忙手拉手组成人墙，艰难地抵挡着这股汹涌的人潮，维持着秩序。 粉丝们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信件花束。 凌川也面带微笑，挥手致意，甚至还扬手一个飞吻，引起一阵更强烈的欢呼。 乔语静静地看完，脸色依旧平静无波。 临了，只深深叹了口气，“回来干嘛。” 西哒：“......” 熟悉的别墅外，白色阿尔法慢慢减速停下。 不远处的别墅台阶上，女人弯着眉眼，一身淡蓝色长裙。 看到车子靠近，她欣喜地小跑着迎过来。 和七年前的初次见面如出一辙。 乔语迟疑了一会，才打开车门下车，白色板鞋踩上地面，朝着那栋别墅走近。 若不是王映萱接她来海城，她依旧是云县那个小哑巴，不会遇上改变她一生的陆豫。 “小语，最近又瘦了呀，怎么不多吃点，太瘦了对身体也不好。”王映萱拉着乔语上了台阶，还在念叨着。 回到这，乔语似乎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对待王映萱，她也真没什么好聊的，一个尽了母亲的责任，她就尽身为女儿的义务。 “妈妈，最近要进组，在锻炼身体，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第7章 听到这王映萱才满意地点点头。 走进客厅，乔语才意识到还有一个许久未曾谋面的熟悉身影。 秦骁。 继父秦志和前妻的儿子，如今国内很有影响力的爱豆。 秦骁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身着一件简约却不失时尚感的黑色连帽卫衣，搭配深色牛仔裤，白色板鞋。 听到两人进门的脚步声，他才懒懒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乔老师，好久不见。” 那声音，因为长期练习声乐，带着独特的磁性，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乔语弯唇，“秦同学，好久不见。” 秦骁扫来一个无奈的眼神，站起身，双手插兜，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乔语，最近热度很高嘛。” 乔语没再理他，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 秦骁一直就是这样，过去乔语很少理会他，也就近几年，两人交涉多了，才多了些共同语言。 晚饭时，四人围坐在圆桌旁，桌上摆满了菜肴，色香味俱全，可氛围却有些许压抑。 都是面对继父继女，继母继子。 秦志率先打破沉默，他笑着看向乔语，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乔语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听说你提名最佳女配，真是恭喜你呀。” 乔语礼貌地回以微笑，轻轻点头：“还算顺利，谢谢秦叔叔。”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秦骁，见他正低着头，用筷子随意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似乎对这顿饭兴致缺缺。 王映萱也跟着开口：“骁儿真厉害，不过男孩子嘛，的确是以事业为重。” 乔语只淡淡笑笑。 王映萱话锋一转：“小语呀，你也不小了，隔壁王阿姨家的琳琳和你一样大，都怀孕了，你秦叔叔好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要不......” “咳咳咳......”秦骁掩着唇咳咳出声，才打断王映萱的话。 王映萱连忙到杯水给他推过去：“慢点吃，那么大人了......” 秦骁仰头喝水，乔语朝他投去一分感激的眼神。 饭桌上一时间气氛再次凝重。 乔语兴致不高地吃完饭，王映萱还想张口和她说什么，又被秦骁截胡。 他碗筷一放，拉着她起身，“下周有个综艺要和乔语对一下，我们先走了。” 这话一出，秦志和王映萱都愣了一下。 乔语似是被点醒一般，朝着秦骁笑了笑：“对哦，下周的综艺，我们还要讨论下环节，先走了。” 在秦志和王映萱的目送下，俩人匆匆忙忙踏出别墅。 刚走出门，乔语面如表情地甩开秦骁的手，“多谢。” 秦骁弯唇：“好心提醒，你妈好像真的给你找对象了。” “呵，我的事不归她管。” 十多年没管过她，现在又是怎样，终于想当个负责任的好妈妈？ 秦骁挑眉：“行，下周综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秦骁上了他的跑车驱车离开。 乔语：“......” 综艺？合作？ 她记得常驻嘉宾里没有秦骁呀。 难道是飞行嘉宾，靠。 . 清晨，乔语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头发垂落在肩头，睡眼惺忪地拉开窗帘，窗外，阳光如碎金般倾洒，给整个小区镀上一层暖光。 微风轻拂，撩动她的发丝，裙摆也随之微微摆动。乔语深吸一口气，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不经意间抬眸，对面阳台上的一幕让她僵在原地。 凌川也一身深蓝色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头发有些凌乱，更为他添了几分随性。 他单手插兜，身姿挺拔，目光直直望向她这，似是没有一丝疑惑。 深邃眼眸仿若藏着星辰，一瞬不瞬，令乔语呼吸都不自觉一滞 。 四目相对，时间仿若瞬间凝固。 乔语只觉脸颊发烫，心跳都漏了一拍，想要移开这目光，却又好似被凌川也的眼神紧紧锁住。 凌川也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拿出手机按了两下。 床头柜上突如其来的震动打破这片刻的静谧，乔语愣怔地拿起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凌川也的来电。 她迟疑地抬头看他一眼，才划开接听，对面的人唇角微动：“早啊，好巧。” 声音低沉醇厚，带着清晨独有的慵懒，直直钻进乔语耳中。 乔语依旧有些懵，只好慌乱地扯出一丝假笑，结结巴巴回应：“早...真巧？” 凌川也却笑得越发肆意，乔语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秀眉一拧，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你有病吧。” 随即当着凌川也的面狠狠点了几下屏幕，挂断电话。 没再给他一个眼神，抬手将窗帘合上。 凌川也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现在气性这么大呢。” ...... 第6章 客厅里，乔语和杨雨气鼓鼓地双手抱胸，同坐在米白色的双人沙发上，听着西哒去物业那了解来的信息。 西哒说得手舞足蹈，“哇，真的是凌老师搬来我们对面呀，太惊喜了吧。” 乔语和杨雨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又狠狠对视。 杨雨：“这哪是惊喜，分明是惊吓好吧。” 乔语冷冷开口：“你能体会到一大早有人在那看着你，什么滋味么。” 杨雨爆了声粗口：“我找kimi那个人渣去。” ...... 几十米开外的同一楼层里，刚踏出电梯的kimi连打三个喷嚏。 助理小朱拎着满满当当的餐盒跟在后面，关切道：“kimi哥，你是不是感冒了，有病要赶紧治。” kimi白他一眼：“你才有病。” 两人笑呵呵地按响凌川也家的门铃。 门被打开，凌川也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就自顾自地走回吧台边拿起杯子喝咖啡。 小朱负责摆放餐盒，kimi却是闲闲地溜达了一圈，完全当成自己家。 “哟，不错，就是少了点人气，要不改天约着几个人来你这搓顿火锅。” 凌川也斜斜睨他一眼：“滚远点，那东西味重。” “那要不来喝酒打牌？” 凌川也沉着肩放下咖啡杯，没再理kimi，“你要是闲得慌，就出小区门右转。” 摆着餐盒的小朱噗嗤一声笑了。 kimi摸不着头脑，问：“出门右转是哪？” 凌川也回他一个咧嘴笑，拉开餐椅吃饭。 小朱忍着笑回：“那有个广场，去和大妈们一起跳广场舞，以kimi哥的颜值，说不定跳个几天还能当领队。” 凌川也抬手掩着唇笑。 kimi正要发飙爆粗口时，门铃再次响起。 三人都是一愣。 昨儿个刚搬来，认识门的都坐这了，还有谁会来。 只有凌川也淡淡瞥了眼对面的窗户，唇角漫开一丝得逞的笑意。 吩咐小朱：“去开门。” 房门打开，杨雨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双手抱胸站在那。 没等还在发懵的三人开口，她率先张口，语调冷冷的：“凌老师，你吓到我家乔乔了，怎么办呢？” 她双手一摊，很是无辜。 kimi只觉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还好好坐在那的凌川也。 这丫的，原来早早找好住的地，没让他插手，就是搬来人乔语对面！ 小朱只眨巴着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 窝在沙发里的乔语敷着面膜，仰头呆呆看着天花板上轻轻飘动的纸飞机。 这些纸飞机像是承载着她这些年无处安放的思绪，晃晃悠悠，似有归处却又迷茫徘徊。 突然，窗外一阵风吹来，一架纸飞机猛地被卷向窗户，一头撞在玻璃上。 乔语起身走近窗户，正准备拿回飞机，却瞥见对面卧室的窗户里，一个身影也正望向这边。 两人目光交汇，再次愣了一下。 隔着透明的玻璃，凌川也看着乔语手中的纸飞机，眼底划过一抹酸涩。 那纸飞机滑出的弧线，割开了他心底尘封的回忆。曾几何时，他也用这样简单的纸飞机传递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只对视了短短几秒，乔语便转身回客厅，将手中的纸飞机递给还在张望的西哒，重新躺回沙发里。 “乔乔，凌老师还看着这边哦。” 听着西哒的揶揄，乔语的心莫名地加速跳动，短暂的目光触碰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七年前，他们也是这样。 隔着一条街，她住在海城实验的学生公寓，他住隔壁的别墅小区，都是三楼。 窗户却是相对的。 在那两扇窗户前，他们几乎每天聊天，讨论...... 从白雪皑皑到春暖花开，又到夏日来临，暴雨偶尔会打湿窗户，模糊他们的视线，却无法阻隔他们的交流，在窗边比划着，分享彼此的世界。 第8章 ...... 手机的震动将乔语的思绪拉回，是凌川也的讯息。 【抱歉，吓到我们乔老师了，为表歉意，请你吃饭。】 乔语想了想，拿下面膜回，【不必！】 【聊聊，行么？】 没等到她的回复，他又发【给个机会。】 ...... 一小时后，乔语一身藕粉色的休闲套装，带着同色系鸭舌帽，口罩，站在b1楼的电梯间。 一辆黑色大g驶来跟前极速停下，副驾这边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凌川也那张帅气迷人的脸。 他带着墨镜，唇角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偏了偏头：“上车。” 乔语只能在心底默念，拍不到拍不到。 利落地拉开副驾车门坐上去。 系好安全带的同时，黑色大g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猛烈的轰鸣声，凌川也踩下油门，车身眨眼间便冲了出去。 凌川也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直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街边的树木、路灯和行人，在乔语的视野里化作模糊的残影。 她一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秀气的柳眉微微拧着。 一早起来就被凌川也吓一跳，现在还坐在他旁边，她估计是吓傻了，才能答应他的聊聊。 和他一起走过熟悉的路线，熟悉的街道，乔语中五味杂陈。 直到车子缓缓驶进老城区，开进那条熟悉的银杏大道，乔语心底猛然一震。 街边的老店还在，斑驳的招牌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可往昔两人一同漫步在此的画面，却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又遥远。 大g缓缓前行，每驶过一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直到车子在张记小吃店门口停下，乔语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望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招牌，思绪瞬间飘回往昔。 五年前，她常和凌川也光顾这家店，两人挤在角落的小桌，分享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汤鲜味美，暖到心底。 这五年，她也经常一个人来这，可他却从不在身旁。 一个人走进店里，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回忆如走马灯般的闪现，嘴角却倔强地扯出一抹笑，试图在这熟悉的烟火气里，寻回那些散落的温暖时光 。 五年后，他竟然又带她回到了这。 午后的老城区，阳光肆意倾洒，给这片古老的街区镀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狭窄的街道上，地面坑洼不平，街边的建筑外墙布满岁月斑驳的痕迹。 路旁的电线杆歪歪斜斜，电线如蛛网般错综复杂地缠绕着。 街道另一侧的图书馆依旧屹立在那，写满岁月的痕迹。 不远处的胡同内，几位老人坐在小马扎上，晒着太阳唠着家常。 凌川也将车靠墙边停下，几步便走到副驾这侧拉开车门。 “下车。” “为什么带我来这。” 乔语坐在车内，没有立刻起身，眉头轻皱，声音里有些发颤。 这里承载着他们太多的曾经，有欢笑、有争吵，更有那些无疾而终的誓言。 目光再次对上凌川也，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寻出答案 。 凌川也微微俯身，双手撑在车门上，与她对视。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是担心被认出来么，这会儿只有这没人，没人能认出我们。” 他说的信誓旦旦，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就像是被岁月打磨过。 沉默片刻，乔语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张记小吃店。 店内弥漫着熟悉的食物香气，陈旧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切都和过去相差无几。 老板娘先瞧见凌川也进门，好帅的一个小伙，带着墨镜真酷。 只是有些眼熟，想了两秒也没想到是谁，随即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欢迎光临，随便坐。” 凌川也朝她礼貌点点头，就见老板娘眼神一动转向他身后，更加惊喜道：“乔乔来啦，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上前就握住乔语的手，将她带着往里走。 乔语摘下帽子口罩留给凌川也一个敷衍的笑，像是再说‘就像你说的，没人能认出我们，结果呢...’ 凌川也尴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张阿姨带着两人走进最里面的小院子，墙角几盆不知名的小花肆意绽放，旁有一间单独的小包间，碎花的门帘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张阿姨笑意盈盈地撩起门帘，做了个请的手势：“快进去坐，这儿安静。” 她知道乔语的身份，每次来都安排这间给她。 墙上挂着一幅质朴的风景画，乔语坐下，凌川也随后而入摘下墨镜，在乔语对面坐下，刚想开口，张阿姨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走进来，“尝尝我新煮的奶茶，可香啦。” 她热情地将奶茶放在两人面前，问了想吃什么才转身出去。 包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唯有茶杯中袅袅升腾的热气。 凌川也清了清嗓子，准备打破僵局，瞥见乔语望向窗外的侧脸，那抹熟悉又陌生的神情，让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她经常来这，否则不会和老板娘如此熟稔，想到这，凌川也推了一杯奶茶到乔语跟前，可她还是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下，心中也似有什么压着变得无比沉重。 沉默许久，才等到乔语开口：“凌老师，你想聊什么？” 凌川也抬眸，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乔乔，抱歉，我......” “凌老师别这么叫我，我们不熟，如果是在为早上的事道歉，那我收到了。” 此时，张阿姨端着菜走进来，一道道摆上桌，还不忘念叨：“乔乔，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 乔语笑着道谢，拿起筷子，却怎么也提不起食欲。 张阿姨走后，凌川也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哽住，顿了顿，吐出几个字：“不熟？行！” 乔语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又放下筷子，冷冷说道：“行，凌老师，您慢慢吃......” 说罢直接起身，却在经过凌川也时，被他突如其来的手掌拽住。 乔语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凌川也的手。 凌川也顺势站起身，目光幽幽沉沉，脚步缓缓上前。 逼仄的小包间内，乔语被凌川也逼退到紧贴着斑驳的墙面。 他双手撑着墙面，微微俯身，将乔语牢牢困在怀中，眼神炙热又执着。 四目相对，乔语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脸上满是惊恐。 “凌川也，你在干什么？” 凌川也唇边匀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黑沉沉的眸子锁着她：“不熟？那海边你抱我算怎么回事？” 第7章 乔语一噎，扭过头不看他，他那双眼太诱惑，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痞气，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不经意间，就撩拨起人心底的涟漪。 乔语只好支支吾吾开始瞎编：“沙子进眼睛了。” “哦……是吗？” “不然呢？” “你这儿...最清楚......” 说着凌川也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头顶，他的掌心带着微微的暖意，暖流穿梭在发丝间。 乔语一怔，猛然推开凌川也。 匆忙地坐回自己位置埋头吃饭，来掩饰此刻内心的混乱。 凌川也悠悠然地坐下，身高腿长的他将椅子靠背往后仰，偏头就瞥见乔语耳后泛起的潮红，唇角再次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饭后两人同来时一样，一路无话回到小区，乔语下车时。 凌川也偏头，一手懒懒搭着窗沿：“现在熟了么？” 乔语回瞪他：“不熟。” 说罢推开车门就下去，“嘭”一声狠狠甩上车门。 凌川也嘴角一勾，弯起一道略带邪气的弧线，眼睛眯起侧身靠近副驾。 半握拳地敲了敲车门沿，“那就再约一顿。” 乔语哼笑：“是什么让凌老师误会，我会答应和你再约饭，别自作多情。” 说完转身进电梯间，似是又想到什么，扭头补充：“我可扛不住你粉丝的误会，也不想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拜托离我远点。” 人影消失在眼前，凌川也靠着椅背，抵着后槽牙细数：“两句话说了三次误会，这是对他的误会真的误会了。” 他拧着眉抬手敲在方向盘上，爆了句粗口，骂的是kimi。 要不是他手贱，那条微不至于才打一半就发出去。 . 几天后。 清晨，露珠在嫩绿的叶片上闪烁，折射出五彩光芒，随着日头高升，暖阳倾洒，气温逐渐攀升。 开始录制《回归自然2》。 这是一档户外体验类真人秀，让嘉宾和观众们在繁忙的生活中寻得宁静。感受自然的魅力，回归内心的质朴与纯粹。 第9章 第一个地点。 节目组选在海城的东郊，一个古朴的小村落。 蜿蜒的石板路，黑色板鞋踩上坑坑洼洼的路面，乔语一身黑色连衣裙外搭白衬衫，背着帆布包，长发披肩，拎着行李箱艰难地在石子路上前进。 一侧路旁，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肆意绽放，金黄的花海在微风中泛起层层花浪。 村子里，一幢幢低矮的房屋错落有致，白墙青瓦在日光下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房屋前，还有老人坐在竹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手中的蒲扇慢悠悠地晃动着。 偶有几声犬吠传来，给这份宁静添了几分烟火气。 乔语身旁跟着摄像老师，可也不好帮忙，只能给她带路，镜头转到乔语。 “乔老师，有期待这次的节目遇上哪些老师？” 他问的是飞行嘉宾，当然乔语已经知道一个秦骁，该不会第一期就来了吧，真是触霉头。 看着乔语秀眉微动，摄影师打哈哈：“乔老师慢慢想。” 常驻嘉宾有四人，两男两女是开拍前就官宣的。 江望，他并非科班出身，却凭借对表演的热爱与天赋，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地。从跑龙套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积累表演经验。 向南与，全能型偶像，以唱跳组合成员身份出道，凭借精湛的舞蹈功底和独特的嗓音，收获大批粉丝。 林依，古装女神，长相古典柔美，气质清冷，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初登荧幕，便在古装仙侠剧中惊艳亮相，凭借绝美的扮相和细腻的表演，迅速走红。 最后一个就是乔语。 约莫走了七八分钟，乔语根据指示牌，来到一栋白墙青瓦的建筑前。 抬眼望去，墙壁洁白如雪，却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反倒为其添了几分古朴韵味。 青色的瓦片层层叠叠，排列得整整齐齐，檐角微微翘起，如飞鸟展翅欲飞。 门前，几级石阶错落有致，因常年被行人踩踏，边角处已圆润光滑。 门口两侧，摆放着一对石狮子，虽历经风雨侵蚀，但其威严依旧不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 乔语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微微紧张的心情，踏上石阶。 推开门，“吱呀” 一声，陈旧的门轴发出声响。 院内，导演组摄像组齐齐守在一侧，另一侧摆放着的六把椅子已然坐了四位。 乔语脸微红，不知是太阳晒得还是她来得晚了。 几人见她进门都迎过来打招呼。 林依一身淡黄色小套装，长发微卷，小跑着上前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来啦，好久不见。” 乔语笑着回：“好久不见。” 江望一身白色休闲装，休闲中又有几分正式，他随手接过乔语手中的行李箱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乔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老师。” 乔语又挨个和向南与，秦骁打了招呼。 向南与浅色连帽卫衣搭配同色系运动裤，是这里面最小的，青春活波。 秦骁则是一身黑，工装裤配宽大的黑t，也只有他将这一身穿出几分时尚。 面对秦骁，两人默契地当作陌生人来打招呼，没人看出端倪。 导演请五人落座，乔语身侧空出一个位置。 向南与好奇开口：“导演，还有一位飞行嘉宾？是谁呀？” 众人面面相觑都很是好奇。 导演一本正经：“还有一位特邀嘉宾，已经在路上了。” 秦骁：“特邀嘉宾？” 林依：“谁呀？好好奇，节目组也太保密了吧。” 向南与：“哇！特邀，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乔语只笑笑，她对这些本就不好奇，谁来都一样，她就做好自己的。 江望在几人中稍年长些，也没那么八卦。 彼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十双眼睛仿若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齐刷刷紧盯那扇紧闭的大门。 乔语下意识瞥了眼导演，导演神色冷峻，平日里透着精明的双眼此刻波澜不惊，却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伴随“吱呀” 一声，大门被一股力道推开。 原本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刹那间，震耳欲聋的尖叫从周边传来，瞬间引爆全场。 乔语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凌川也。 秦骁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瞳孔一收下意识地望向与他之间相隔了两人的乔语。 林依：“啊啊啊啊啊，凌川也！！！！” 江望：“凌老师居然来了。” 向南与：“天呐，节目组居然邀请到了阿也，我的偶像。” 导演身后被隐瞒的工作人员们也发出一阵阵惊叹。 ...... 凌川也一身休闲装，简单的白t白衬衣和牛仔裤，再搭配白板鞋，和以往营造的痞帅有几分区别。 他笑着迈脚踏进院内，江望先迎上去：“凌老师，好久不见。” 凌川也笑着与他握手，众人才知道两人之前是有过接触的。 江望自然而然充当起介绍的角色，给凌川也一一介绍在场嘉宾。 介绍到乔语时，大家都有一瞬的尴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 前不久国外的绯闻传得轰轰烈烈，这才刚过不到半月，绯闻男女主竟然出现在同一档综艺。 众人猜侧这就是导演要的节目效果。 乔语面上含笑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和凌川也打招呼：“凌老师，您好。” 凌川也扯唇一笑：“乔老师，又见面了，真巧。” 巧？ 呵！ 江望：“这两位都太客气了。” 一阵敷衍的嬉笑终将此事翻篇，又介绍到秦骁时，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微变化。 秦骁瞥了眼乔语，在看向凌川也时挑挑眉稍，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凌川也却正色不少，神色淡淡地朝秦骁点了下头。 众人相互认识完毕落座，轮到导演开场。 “欢迎大家来到海东，开始我们《回归自然2》第一个录制地点，在这里，大家将彻底告别城市的喧嚣，全身心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开启一段奇妙的旅程。” “大家身后的海东小院就是这为期三天两夜大家要住的地方，六间房，每间房风格不同，当然配置也会有所区别......” 导演说着自己都笑了，众人一阵唏嘘。 向南与：“导演给我们挖坑呢。” 导演：“挖坑到不至于，看你们本事了。” “分配房间的规则很简单——剥玉米。” 秦骁：“剥玉米？” 导演：“我想在场的大多数人可能从未剥过玉米，今天就当体验一番，剥好的玉米一会将由大家拿去农户家里和其他饲料拌匀粉碎后喂鸡。” 林依满脑子疑问：“还要喂鸡？” 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乡村生活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工作人员将几盆金黄的玉米搬到大家跟前，还每人面前送上一个竹子编织有些泛黄的小簸箕。 导演上前讲解演示了一番。 玉米是早已晾晒干的，剥时发出轻微的脆响。 “大家就这么剥，三分钟时间，剥多者赢，优先选房。” 林依咕哝：“这会手疼吧，有没有手套呀？” 工作人员只好讪讪递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 江望拿起一包玉米掂量，笑道：“很久以前剥过，不过是新鲜玉米，这晒干的，还第一次。” 秦骁笑：“第一次剥玉米，献给节目组了。” 向南与：“这有什么难的，看我大显身手！” 众人笑，导演说开始计时。 “倒计时三分钟，开始......” 乔语拿起一根玉米，只见她左手握住玉米棒，右手大拇指这侧精准地插入玉米粒的缝隙，用力一推，一排玉米粒瞬间被剥离，动作干净利落，玉米粒便簌簌落进簸箕里。 周围几人都看呆了，原本还在为剥玉米发愁的众人，此刻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投来惊叹的目光。 向南与忍不住赞叹：“乔语，你也太厉害了吧。” 乔语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手上动作却未停，“剥玉米是有窍门的，研究研究。” 几人回神开始研究，而乔语那不一会儿，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玉米粒。 空隙间乔语则看见一旁的凌川也，他不紧不慢，拿起玉米，仔细端详一番。 然后从旁边找来一根小木棍，把木棍的一端对准玉米粒根部，轻轻一撬，玉米粒便 “噼里啪啦” 地掉落下来。 乔语：“......”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凌川也扬起唇偏头，淡淡瞧她一眼视线又转向她拿着玉米的手上，眼尾微挑：“也就那样。” 乔语：“……” 紧紧攥着的玉米都快被扳成两截了，她最后还是忍了。 林依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剥着玉米，见大家都没带手套，她也干脆摘了。 第10章 纤细的手指坚硬的玉米粒间显得有些柔弱。每剥下一颗玉米，她都轻轻皱一下眉头，显然手被磨得有些疼。 目光时不时瞟一眼乔语那边，眼底隐藏着几分不屑。 时间到，众人停下，工作人员上前将几人剥好的玉米粒拿去称重。 第一是乔语，第二是凌川也，依次是江望，秦骁，林依，向南与。 乔语得到了优先选房的权利，接过导演手中的六张卡片，依次翻阅：“我选5号房。” 轮到接下来的几人选房，凌川也选了6号，江望2号，秦骁4号，林依1号，向南与3号。 导演：“123号房在二楼，456号房在三楼，现在请大家拿上你们剥的玉米粒，随工作人员去农户家，喂完鸡就可以回房休息，下午见。” 六人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份簸箕，跟着工作人员往门外走。 工作人员介绍：“村里家家户户都养鸡，我们选了三家农户去做饲料喂鸡，几位老师两两一组......额，我看几位老师很有默契，都分好了，那就按照这个组别跟我们走吧。” 乔语走在前面，听到这有些愣，都分好了？一扭头，才看到凌川也就跟在她后面。 冲她一个无辜的挑眉，似在说他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 一旁的江望秦骁一组，林依向南与一组。 几人对这样的临时分配都有些发懵，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只有林依，目光意味不明地在乔语凌川也之间停留几秒。 三组人在岔道口分开，跟着工作人员分别前往农户家。 第8章 乔语凌川也跟着工作人员踏进一户农家小院，接待的是一位大婶，脸上带着质朴的笑，热情地招呼几人进屋。 院子一角，几袋饲料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旁还放着石磨。 大婶简单说了下流程，“先把这几样饲料在盆里混合后放到磨盘上碾碎，就可以喂鸡了。” 在大婶的指导下，凌川也将手中的簸箕递给乔语后面无表情地撸起袖子，露出白皙却不失肌肉线条的小臂。 铁盆看着沉重，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稳稳扣住盆沿，将盆抬起，脚步沉稳地将大铁盆搬过来磨旁， “哐当”一声放在地上。 直起身后朝着乔语手中的簸箕扬了扬下巴，乔语才回神将两人簸箕里的玉米粒“哗啦”一声倒入大铁盆。 凌川也又拿起铁勺舀来豆粕、麦麸等饲料，一股脑倒进去。 看他做这些行云流水，旁人眼中都是惊讶。 乔语抿唇，拿起一旁的木铲，放进盆里，刚要搅动，另一只手出现在木铲顶端，耳边就传来凌川也低沉的声音：“我来。” 没等乔语拒绝，凌川也夺过木铲搅动起来。 乔语微窘，余光瞥见工作人员和大婶都投来惊喜的目光，她只好讪讪走开站到一侧。 饲料在木铲的搅拌下，渐渐松散开来，开始均匀混合。 几分钟后，在大婶的再次指导下，混合的饲料被铁勺舀起均匀铺洒在磨盘上。 紧接着，凌川也双手握住磨杆，手臂肌肉紧绷，发力推动磨杆。磨盘在他的带动下，流畅地转动起来。 随着磨盘转动，他的动作也越娴熟，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每一次推动，饲料均匀地被碾碎，簌簌落下。 乔语看得很不是滋味，这活都他一个人干了，但是推动磨盘，她犹豫了，这可不是她能干得动的。 就听一旁工作人员提醒，打趣道：“乔老师要不也去试试。” 乔语：“......” 还是逃不过。 凌川也停下，投来几分挑衅的目光，微微偏着头：“来试试？” 乔语讪笑着走向磨盘。 她双手握住磨杆，用力推动，可磨盘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一下。 “......” 她又调整姿势，双脚稳稳站定，弓起身子，使出浑身解数，咬着牙再次发力，磨盘终于缓缓转动起来，可动了半圈，又停了下来。 是真重！ 凌川也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看她投来那可怜巴巴求助的目光，才抬脚走过去。 站定在她身侧，同她一起握上磨杆：“一起，别想偷懒。” 乔语腹诽。 有了凌川也的助力，磨盘再次转动起来。两人一圈又一圈地跟随着磨盘转动。 余光瞥向凌川也，他呼吸平稳，额头虽有汗珠，却不显得狼狈，反倒添了几分专注的魅力。 磨盘停下，一大桶饲料准备完毕。 在大婶的引导下，凌川也拎着木桶走向鸡舍，远远地，就能听到鸡群 “咯咯哒” 的叫声，一靠近鸡舍，鸡群都躁动起来，纷纷挤到围栏边。 他将桶在鸡舍前“哐当”一声放下，径直迈开步子走向不远处的小木轧坐下。 扬起下巴指挥着：“看你的了，乔老师。” 乔语扯了扯唇：“行，凌老师，您受累了，好好休息。” 她拿起桶里的木瓢，将饲料半勺半勺地舀进鸡舍里的食槽，均匀铺开，鸡群瞬间散开，低头啄食。 ...... 回到海东小院，只剩两个孤零零的大行李箱摆在楼梯口，乔语便猜其于两组都已经回房休息。 她没理身后跟着的凌川也，拎起行李箱就要上楼。 “哟，这会儿来劲了。”身后传来凌川也戏虐的声调。 乔语扭头瞪他：“你......不敢辛苦凌老师。” “呵，不差这会儿。” 说罢凌川也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一手一个箱子往台阶上走。 乔语心里嘀咕他嘴欠，面上却是含笑感激：“太谢谢凌老师了......” 凌川也没理她，但她知道他肯定在心底嘲笑她。 凌川也将她的行李箱放在5号房门前，玩味地说了句：“不客气。” 转身推着自己行李箱回屋。 乔语后知后觉被他耍了似的，看着他的6号房门开了又关，心底憋着一股火。 ...... 乔语选的5号房是榻榻米，一进门黑色石纹的瓷砖铺地，一旁是干湿分离的洗漱间。 再往前下一个台阶都铺上了浅色的榻榻米，编织的草席上放着一米八的床垫。 往外是一扇宽大的玻璃门，阳光洒在床垫上，很是惬意。 玻璃门外是个小阳台，摆放着几盆绿植和一把躺椅。 乔语脱鞋踩上榻榻米，径直来到小阳台边，穿上提前备好的拖鞋。 后院别有一番风景，大片青绿的草地中有一座秋千，绳索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蜿蜒的石子路在草地间缠绕。 路的两侧还长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红的、粉的、紫的，肆意绽放，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 再往后是一方方小菜园，有嫩绿的青菜，豆角，红润的番茄...... 远处是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田，背靠群山延绵。 ...... 下午三点。 阳光斜斜照射在屋檐上，嘉宾们再次围坐在小院中，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油菜花香。 几捆处理好泛着淡淡竹子清香的竹蔑摆放在嘉宾和导演中间。 乔语第一反应就微微皱起眉，面对这些竹蔑，她可没什么好感，小时候看外婆编织竹篮很好玩，自己一上手却扎得满手刺。 看着那些竹蔑乔语下意识收起了手攥在身后。 凌川也瞥见她的小动作，唇角动了动。 导演：“大家下午好，上午大家都用过簸箕。簸箕，是用大家眼前这一根根竹蔑编织而成，竹编的技法丰富多样，包括挑、压、穿、插、编、织等。 竹编是中国传统的民间手工艺，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一会儿，我们将体验非遗竹扇，体会纵横交错间的自然之美。 下面有请非遗竹扇的传承人王晴老师为大家演示。” 王晴四十来岁，着一身优雅的浅色旗袍朝大家走来，她笑着上前来和大家打完招呼便坐在对面开始讲解。 “大家注意看。首先，先将一段胶带固定在桌面上，用于排列竹蔑......”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她将一根根竹蔑尾部依次排列在胶带上，每根之间留有些许缝隙，排列了二十根。 然后拿起一根竹蔑，挑二压二挑二压二直到穿过这一排，平铺好后往下拉到靠近胶带固定的位置。 又拿起一根竹蔑重复以上的动作，一直循环编织，直到中间出现一个紧密的四四方方的竹编才停下。 随后拿出带有扇子样式的图纸，用胶带将图纸粘贴在编织好的竹编上，接下来用剪刀顺着图纸的边缘开始剪，就得到一个和图纸形状一样的扇子雏形。 再用白色布条对扇子边缘进行包边，最后在包边的布条拼接处卡上扇柄。 一把非遗竹扇就制作完成。 众人：“......” 而后想起一阵掌声。 第11章 林依倒是看得入神，期间就迫不及待拿起竹条把玩。 王晴拿起竹扇给大家展示：“非遗竹编，方寸间显自然之美，大家动手试试，这边有提前上漆的竹蔑，渐变色的竹扇也别有一番雅致。” 众人开始动手。 凌川也突地来一句：“有手套吗？” 工作人员疑惑地看了他两眼将一双手套送上。 “每人一双。” “......” 他掩饰性地“咳”了声，解释：“竹签容易弄伤手。” 江望笑着圆场：“是是是，还是凌老师想的周到。” 工作人员只好每人递上一双白色手套。 开始选竹蔑，林依选了粉白色，乔语秦骁江望选原色，向南与选了黄白色，最后凌川也选白绿色竹蔑。 众人围坐在两张圆桌前开始动手，王晴来回走动，观察大家做的是否对。 林依是女孩，上手就要快些，乔语有些畏惧竹蔑上的刺，下手很慢很小心。 其余几位男士就没那么顺利，笨手笨脚，竹条总是交叉得歪歪扭扭，向南与抱怨：“这也太难了。” 秦骁应和：“这...好像不太适合我们男士来做吧。” 导演：“......” 王晴笑着走向秦骁向南与那边：“在夏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如果给友人送上一把竹扇，就像是把清凉和祝福一起传递。” 秦骁向南与乐呵呵对视一眼。 王晴给他俩指导，一旁的江望看着林依熟练的手法，主动凑过去：“林依，你好厉害。” 林依抿唇笑：“江老师过奖。” 她偏头看江望的有根竹蔑歪了，停下手中的活去帮江望调整。 “谢谢你，林依。” “江老师太客气了。” 乔语这边依旧小心翼翼，目光专注，一根一根地拿起，一点点放进去，下拉。 凌川也皱着眉头瞧她紧抿粉唇的模样，有些想笑，又忍了忍，凑过去道：“要帮忙吗？” “不用。” 乔语没看他，干脆利落的两字堵回去。 凌川也又懒懒靠回椅背上，眯起眼瞧着她一根根艰难地往下拉。 等到王晴转一圈过来，才惊呼：“两位老师做得很快呀。” 说得是凌川也和林依，她拿来扇子样式给两人选。 林依选了八瓣海棠型，凌川也纠结一番选了宋氏团扇。 待乔语竹编编织好，凌川也已经在包边，包边似是不在他的拿手范围，很粗糙歪歪扭扭的，乔语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凌川也偏头睨她一眼，又看向桌面：“我帮你剪，你帮我包边。” 乔语犹豫两秒，点头，她选好葵花形样式，两人交换竹编继续制作。 整个过程一个多小时，大家也陆续制作完成。 导演请王晴和大家一同拿起竹扇合影。 七人站在一排，三位女士站中间，王晴让出c位给林依，四位男士分别站两边，各自拿着制作好的竹扇。 林依做的最精美，秦骁和向南与就要粗糙很多。 众人一齐望向摄影师。 此时林依突然惊呼：“等会等会，我的手套忘摘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扇子直接塞到乔语手里，自顾自地摘手套。 乔语一个愣神间，手中强行塞进一把竹扇，细小的竹签瞬间扎进手中。 “嘶～”，她下意识轻呼，声音细若游丝，只有自己能听到。 一旁的凌川也却听到了，他眉头微动，沉沉的目光落在乔语手上。 合影结束。 导演：“今天的晚餐将由大家一起制作，两人一组，每组做一道菜，剩余四道菜由节目中提供。但这做什么菜我们就要玩个游戏了，优胜组先选。 运气球，两人背靠背，将一个气球夹在中间，从起点运到终点，过程中不能用手碰球，球若是掉落需回到起点重新开始，用时最短的取胜，这分组就按照上午的组别来吧。” 听到组别划分，大家都没意见，只有乔语闷闷瞥了几眼凌川也。 乔语：“......” 这不是为难她么。 江望秦骁个头差不多，就连林依向南与身高也没差太多，林依高挑显瘦，向南与又是一众男士中个头最矮的。 又看看自己和凌川也，个子才到人嘴角处。 似是看出她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凌川也偏着头，懒洋洋地勾起唇角回应她：“跟我一组，输了也不丢脸。” 乔语：“......” 为什么要和他一组！！！ 第9章 游戏开始，两两一组背靠背，中间夹着气鼓鼓的气球。 导演正准备说开始，“砰”一声，打破这一阵蓄势待发的局面。 是乔语凌川也之间的气球炸了，乔语被吓得浑身一震捂着耳朵。 但还是听到头顶上传来凌川也戏虐的调侃声：“都被你挤炸了，悠着点。” 众人都听到，一阵嬉笑。 乔语脸一红，紧抿着唇真想给他翻个白眼，他什么意思，这意思就是说她一直紧紧挤着他呗。 分明就是气球自己炸的，还赖她...... 感觉要被凌川也气炸了。 工作人员再次拿来气球，紧接着导演喊下“3，2，1，开始。” 凌川也在前，乔语在后，后背挤着气球，乔语想到凌川也适才的调侃，没挨太近，由于两人靠的不够紧密，气球掉落，一阵风吹来，吹出老远。 凌川也睨她一眼，大步跑去将气球拾回，“让你悠着点，没让你离那么远。” 乔语：“......” 她气鼓鼓地瞪回去，“这次我在前。” 两人重新就位，这一次，凌川也在后紧紧靠着乔语，两人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步。 返程时就看到江望秦骁已经到达终点颇有趣味地看着他们。 林依向南与也在前面即将到达终点。 短短二十米的距离硬是被乔语凌川也走出100米的感觉。 中间又掉落一次，最后才稳稳当当地将气球运到了终点。 两人自然也成最后一名。 轮到选菜环节，江望秦骁不太会做饭，选了最简单的番茄炒鸡蛋。 林依向南与组选了小炒肉，乔语凌川也只能选最难的红烧肉。 导演：“好了，大家可以去厨房做菜了，今晚就是给大家试试手，明天的午餐将由大家亲自去摘洗做，期待大家的表现。” 向南与：“明天还得做？还要摘？” 林依：“对呀，去哪摘？” 导演：“先透露一下明天上午的环节之一，各自组去菜地除草浇水，摘菜洗菜做饭。” 众人：“......” 秦骁：“妥妥的农活呀。” 江望：“体验体验挺好。” 林依：“还要进菜地呀，乔乔我怕虫。” 乔语笑笑：“没事，现在天没那么热，还没虫。” 导演：“一看乔老师就是有经验的，大家可以向乔老师取取经。” 凌川也抓到关键点：“这些只是明天上午的环节之一，还有呢？” 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导演乐呵呵笑：“天机不可泄露，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可是有场硬战呀。” 向南与：“硬战？导演别下手太狠呀......” 几人说笑着往厨房去。 乔语组用时最久，就说先开始做，其他两组都觉得能很快做完，说着等他们快做好了再来准备，就回房去。 一字排开的料理台上，摆满了新鲜食材，需要用到的蔬菜、色泽诱人的牛五花和里脊肉，以及各式各样的调料瓶罐。 空旷的厨房中只剩下乔语和凌川也。 两人对视一眼，乔语率先挪开视线，迷茫地扫视一圈料理台上的食材。 “我来切肉。”凌川也在她身后说着走上前，开始洗手洗肉。 他接着安排：“你帮我准备葱、姜、八角。” 乔语挺喜欢吃红烧肉，可就是没做过，只好听凌川也的安排。 站在一旁洗净葱姜，时不时碰到手指上的刺，她“嘶”一声，又皱起了眉头。 最后还是咬咬牙完成，葱姜切段，又将八角整齐摆放在碟中。 凌川也没看她也知道怎么回事，“帮我穿下围裙。” 他抬着双手，手里油滋滋的。 乔语目光落向一旁挂着的围裙，有黑白条纹的，碎花的和蓝白扎染的，最后她唇角微动拿过那条蓝白扎染的给凌川也。 他有一瞬的愣怔，似也无所谓，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她。 乔语踮起脚帮他套过头顶，淡淡的冷木香再次萦绕在两人中间，无意识地顿了一秒，她又转身在他身后系带。 腰间被轻轻触碰着，凌川也喉结动了动，侧过身目光沉沉地切肉。 刀起刀落间，五花肉被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过肥的地方还被他剔除，每一块肥瘦都恰到好处。 紧接着，他将切好的五花肉冷水下锅，随着炉灶火力渐旺，锅中水温升高，血沫不断漂起。他熟练地拿起勺子，将血沫撇净，最后捞出肉块沥干水分。 第12章 炉灶上的锅烧热后，他又倒入少许的食用油，放入冰糖，冰糖在温热的油中慢慢融化，泛起金黄色的泡泡，他又将沥干的五花肉倒入锅中。 刹那间，“噼里啪啦” 的声响传来，五花肉在糖色的包裹下，渐渐变成诱人的焦糖色。 凌川也拿过适才乔语备好的料，一起放入锅中，炒出香味，随后加入适量的生抽、老抽。锅中瞬间升腾起浓郁的香气，接着倒入足量开水，盖上锅盖，将火调小，开始慢炖。 “看着锅，我出去一下。” “哦。” 凌川也刚走，其他两组人下来了，闻到厨房内香味弥漫，林依凑上前：“乔乔你做的好香呀，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乔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打下手，凌老师做的。” 几人大吃一惊，眼睛骨碌碌转想去揭锅盖，向南与：“没想到凌老师居然会做饭，太帅了。” 江望：“哇，闻着就这么香，一定很好吃，太期待凌老师的厨艺。” 秦骁扯唇笑笑，冲着乔语比了个大拇指。 几人边感叹着，手中也开始干自己的活。 江望洗切西红柿，秦骁打鸡蛋。 林依将里脊肉切片，向南与备料。 几分钟后，凌川也走进厨房，手里拿着什么，看到厨房里都是人，眉头没来由一皱。 正巧乔语回头看他时随手将东西塞进裤兜里，鼓鼓的。 他几步走来掀开锅盖，查看肉块的状态，并用铲子轻轻翻动。 向南与凑过来发出一阵惊叹：“哇，凌老师的红烧肉真香。” 凌川也面无表情：“承让。” 20分钟后，其他两组的菜品也纷纷出锅。 凌川也再次打开锅盖，转大火收汁，汤汁变得浓稠红亮，匀地裹在每一块红烧肉上。 最后盛出摆盘，撒上一层白芝麻。 众人围拢在餐桌前，六菜一汤，属凌川也的手艺最佳，色香味俱全，成了众人争抢的 “香饽饽”。 江望秦骁的番茄炒蛋咸了，大家吃一口一个劲的喝水。 林依向南与的小炒肉，就是炒老了，味道还凑合。 饭桌上一阵欢声笑语，从日暮到华灯初上。 . 房间内，昏黄的灯光下，乔语将受伤的手指举到眼前，仔细查看竹刺的位置。 想去拔，可手一松就根本拿不到，太小太细了。 阳台上传来一阵声响，乔语回神走过去看。 凌川也闲闲靠着阳台边，看她探出头，挑挑下巴：“手受伤了？” 乔语没好气道：“嗯。” 凌川也冷哼：“麻烦。” 说完人走了。 ？ 乔语：“......” 这什么人呀！ 乔语嘟囔着，狠狠关上阳台的门。 转身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门打开，凌川也一身银灰色休闲家居服站在门外，手中拿着医疗包。 暗示性地抬起手，“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知道他的用意，乔语脸微红。 站门外挑刺好像太惹眼，指甲抠着门想了好几秒，她才挪开一条道，让凌川也进门。 凌川也进门扫视一圈，跟着乔语脱下拖鞋，踩上榻榻米。 乔语回头略显无辜问：“哪儿挑？” 凌川也下巴指着床垫：“坐下，手机灯光打开照着。” 乔语乖乖照做。 凌川也单膝跪在榻榻米上，将医疗包打开，翻出针和酒精，将针仔细消毒一番，才抬头说：“忍着点。” 乔乔讷讷点头。 他左手紧握着她的食指，将有刺的那面暴露在灯光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将针尖对准木刺，小心翼翼地靠近。 可刚一靠近，钻心的疼痛袭来，乔语手猛地一颤，“疼。” 手机灯光也歪了，照上凌川也的侧脸。 他目光沉静，笑着无奈安抚：“忍忍，挑出来就好了。” 他声音温和了许多，尤其是那笑，似一颗定心丸让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她安静下来。 乔语再次举起手机照亮，她紧抿着唇不去看指尖，视线渐渐被凌川也全神贯注的神情吸引。 灯光半影半暗地照着他的脸，黝黑的眸子深邃，高挺的鼻梁...... 回味着刚才那笑，是属于曾今陆豫和乔语的笑。 阳台外一片黑幕笼罩，隐约能听到秋千架那传来林依几人的谈笑声。 屋内寂静的落针可闻，乔语似是听到自己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声，耳根子都快红透了。 “克制一下你炽热的目光，嗯？” 他尾音上挑，带着似有似无的诱惑。 乔语被凌川也突如其来的话一噎，掩着羞涩哼一声扭过头去。 还真是不能说！ 感受到指尖轻微的疼痛，竹刺被挑出来了。 凌川也又拿过酒精棉球，反复帮她擦拭伤口。 “没事了。” “嗯。” 凌川也收拾好医疗包，抬眸看向乔语，黑眸中映着细碎的光。 侧脸退去了五年前的婴儿肥，现在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 他无奈勾唇，抬手捏起乔语的下颌，强行将她转过头来。 乔语一愣，感受到下颌温热的触感，先前还未消散的耳后再次泛起潮红。 她抬手拍去凌川也的手，嘟囔：“你干嘛？” “我帮你挑刺，你就...嗯？” 乔语理亏，咬着字一个一个吐：“行，谢、谢、您、了，凌、老、师。” 凌川也：“阴阳怪气。” “到底是谁阴阳怪气？” “行，是我，走了。” 凌川也拿着医疗包起身，踏上台阶，套上拖鞋，头也不回地去开门。 临了还是转身看乔语一眼，就见她气鼓鼓地再次扭过头不看他。 房门开了又关上，乔语憋着一股气，眼尾都气红了。 沉默半晌，她吸着鼻子一扭头，却发现人没走，浑身僵硬了一瞬。 凌川也脱了鞋坐在那台阶上一本正经看着她。 乔语一囧，“呜”地一声将头埋进臂弯，瓮声瓮气地开口：“你怎么还没走呀？” “累了，坐会。” “......” 第10章 隔天，清晨伴随着几声鸡鸣，嘉宾们陆陆续续起床，收拾好装备。 知道要去除草浇水摘菜，大家都不约而同穿了长衣长裤，带上防晒帽。 早餐后，清凉的小院中，导演下达今天的任务：“赶鹅去河边吃饭喝水遛弯，顺道给河边的菜地除草浇水，摘上中午各自组别要准备的两道菜，再赶着鹅回来。” 没睡醒的众人：“......” 赶鹅？遛弯？ 瞬间都清醒了。 向南与一头雾水地问：“还要赶鹅？” 林依：“遛弯？” 导演一脸笑却郑重地点点头。 秦骁：“它们会不会跑丢了？” 导演：“放心，你们丢了，它们都丢不了。” 众人一阵嬉笑。 导演又说：“每组赶鹅三只，中午你们要做什么菜提前商量好，别重复了，各位出发吧。” 每组跟着工作人员去鹅圈领鹅，每只鹅脖子上还绑着带有颜色的丝带。 工作人员温馨提示着：“赶鹅别着急，缓慢的靠近鹅群，避免突然的动作或大声喧哗，以免惊吓到它们。要站在鹅群后方，轻轻晃动竹竿，促使它们向前移动。走的时候控制好速度，与鹅群保持 2 - 3 米的距离，防止过于靠近导致鹅群惊慌。“ 众人还是一脸懵。 江望秦骁别扭地赶着鹅先走了。 乔语凌川也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竹竿，看着站在他们不远处东张西望，脖子上拴着红丝带的三只鹅，时不时还发出‘嘎嘎’声。 “......”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凌川也淡声开口：“走吧。” 他挥起竹竿，迈向鹅群。 “小家伙们，走，吃饭去。” 乔语：“......” 她晃动着竹竿跟在后面。 鹅群似是听懂他的指令，悠悠然地迈着大步朝河边前进。 那姿势简直和凌川也一模一样。 每组都间隔一定距离才出来，乔语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叹。 林依：“哇，凌老师赶鹅都那么帅。” 向南与：“鹅都那么听凌老师的话。” 两人会心一笑。 乔语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唇角也不自觉扬起，凌川也回头正好瞧见这一幕。 凌川也停下脚步，抬手关了麦，等着乔语走近些，偏着头玩味地笑：“又被我帅迷糊了？” 乔语简直无语，强忍着送他一记大白眼的冲动，扯动唇角：“凌老师，鹅等着您呢。” 凌川也无所谓地笑，转身继续上前赶鹅去。 身后不远处也传来一阵‘嘎嘎’声，是林依向南与赶着鹅出发了。 相比前两组的鹅，黄队的鹅就没那么听话。 第13章 对向南与的指令充耳不闻，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林依只好也拿起竹竿去吆喝，一人一边，鹅一前一后，两人被三只鹅弄得晕头转向。 向南与只好加大了吆喝力度，手舞足蹈地挥舞竹竿，这下反倒惊到了鹅群。 其中两只大白鹅伸长了脖子，发出尖锐的‘嘎嘎’叫声，张着翅膀向乔语那边冲来。 乔语被吓一跳，连忙躲闪，凌川也听见不对劲，几步返回到乔语身侧，伸手虚虚护着她。 却还是没有避开受惊鹅群攻击。 凌川也手背被其中一只鹅啄了下，瞬间就泛起一片红肿。 乔语知道凌川也是为了护她才受伤的，着急得眼眶一红：“你受伤了。” 向南与知道自己闯祸了，也急忙跑到两人跟前：“凌老师，抱歉，我没想到这鹅那么不听话。” “没事。” 凌川也说这话时目光是落在乔语脸上的，温和平静。 工作人员请了医护急急忙忙跑来，拿来几瓶清水说着怎么处理伤口。 乔语着急地接过水给凌川也手背冲洗伤口，几瓶水下去好歹是将红肿处的污秽冲洗干净。 医护人员又拿酒精帮他擦拭，对伤口消毒。 瞧她一脸着急，凌川也：“没事，你们先去，我们随后来。” 向南与林依只好先行赶着鹅走了。 乔语问医护：“这个要打破伤风吧？” 凌川也一愣：“没必要。” 医护：“目前看没有明显的创伤，只是表皮的红肿，伤口上的污染物也被及时清理，可以不用接种破伤风疫苗，但也要观察几天。” 乔语听罢才松了口气。 医护给凌川也包扎好，导演来问是否还能继续拍摄。 凌川也：“继续，难得体验。” 两人又继续赶着鹅往河边走。 河边，河滩上提前撒好的玉米小麦等碎料，几只大白鹅低着头在河滩上啄食，脖子一伸一缩，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乔语凌川也走过来，先到的几人纷纷围过来，问候凌川也的伤势。 凌川也客气地回应：“小伤，谢谢关心。” 一番寒暄后，各组才分开去菜地。 凌川也手受伤，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乔语心里很不是滋味：“凌老师，您休息，我来吧。” 他站在她跟前，替她挡去清晨的日头，光晕在他身后散开，悄无声息地笼罩着她。 凌川也唇角匀出一抹弧度：“辛苦乔老师了。” 乔语转身迈向菜地，拿起田埂上的镰刀，卷起袖子，开始除草，伴随着“嘶啦嘶啦”声，一簇簇杂草被她扔进一旁的杂草堆。 凌川也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不去打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几米开外的田中，不时传来几人的谈话声。 向南与：“这刀怎么用呀？江哥。” 江望笑着去演示一番。 林依：“啊啊啊啊，呜呜呜...有虫。” 林依叫着一蹦一跳跳出田里。 秦骁笑着调侃：“林依，你看人乔语。” 几人才想起一旁的这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依囫囵地拍着裤脚，对着这边喊：“乔乔，你那地里没虫吗？” 乔语停下手上的活，直起身子莞尔一笑：“有，小虫而已，没事的。” 林依：“呜呜，我感觉我浑身都痒......” 向南与：“林依，哪有那么夸张，你就在这站了两分钟而已。” 林依咕哝着：“有有有，就有虫，我害怕呀。” ...... 江望也关切问：“乔老师，你那边需要帮忙吗？” 乔语：“谢谢江老师，不用的。” 几番寒暄后各组又开始干活。 凌川也站在她身侧，她除完草后开始摘菜，圆滚滚的西红柿，鲜绿的豆角，又拔了萝卜，菠菜，茄子甜椒。 最后还抱了个大南瓜，统统放进菜篮中，装得满满当当。 凌川也抿唇失笑：“这么多，能吃完么？” 乔语：“这些菜都是原生态的，就当我买了，明天带回去。” 她说着抬手抚去额前冒出的细汗，转眼见凌川也身后走来一人。 秦骁笑着走到两人面前，斜了眼凌川也，最终视线落回乔语：“我们那边都干完了，还需要做什么？我帮你。” “那...谢谢了，浇水吧。” 菜地不大，但是水沟只在一侧，凌川也站在田埂上，看着菜地中莫名配合的很默契的两人，他抵着后槽牙，默默挺直了背。 回程时，江望三人在前，后面跟着凌川也乔语秦骁。 秦骁端着乔语那满满一菜篮子：“乔老师是打算多做几个菜？” 凌川也扯唇轻笑：“她做的你敢吃？” 乔语瞠他一眼，回秦骁：“没，明天带回海城。” 秦骁明了地点头，转而问凌川也：“凌老师烧得一手好菜，哪学的？” 凌川也顿了顿，看了眼身侧的乔语，才慢悠悠说：“自学，刚去那边吃不惯，就自己做，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秦骁配合地点点头：“挺辛苦。” 凌川也：“还行。” 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瞬，同时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乔语。 秦骁无声扯了扯唇，喊在发愣的乔语：“乔老师。” “嗯。” “怎么不说话？” “听你们聊就好，快走吧。” 乔语没抬头看他们任何一人，反而迈大几步先行走开。 秦骁冲着凌川也挑挑眉，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大步跟上乔语。 毕竟两人之间的纠葛，他也明白一些。 凌川也落在最后，眸底一团黑，凝着先走的那道身影，心底似有什么被牵引着。 ...... 午后，等太阳退去最外层刺眼的光圈，众人一身运动装站在小院中。 导演：“接下来请各位嘉宾进山徒步，在日落前赶到山顶，可以欣赏到日落，提醒大家带上雨伞，天气预报显示19点会有阵雨。” 六人和随行的工作人员熙熙攘攘的出发了。 蜿蜒的石板路，大片的油菜花在午后更加肆意地绽放，一幢幢低矮的房屋在身侧流连，有村民站在自家房前，举着手机拍。 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众人来到山脚。 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向上延伸，没进丛林中。 “各位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上走就能到达山顶，这条道很窄，就能容纳一人，大家看怎么安排前后顺序，请大家注意安全。” 林依仰着头：“这是不是太陡峭了。” 向南与：“还行，爬山我擅长，我打头阵。” 林依：“那我跟着你。” 几人商量好顺序，向南与在前，林依跟在其后，后面是江望秦骁，乔语凌川也。 六人一个接一个踏上山路。 西斜的日头照在半山腰上，给苍翠的丛林镀上一层暖色。 空中两架无人机悬空而飞，“嗡嗡”穿梭在树林间。 六人顺着狭窄的蜿蜒小道一路往上，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碰到的石子，在一阵摩挲后轱辘往下滚。 行至半山腰，终于有一处稍稍平缓地。 向南与靠着山一侧停下脚步：“大家都累了吧，我观察了一下，这地方能平缓些，大家休息几分钟，再继续往上走。” 大家认同地点点头，停留在原地休息。 江望秦骁卸下背包，将包中的水分给大家。 许久没运动了，乔语喘着气道谢，接过两瓶矿泉水，顺手递给身后的凌川也一瓶。 凌川也面色毫无波澜地接过一把拧开又递了回来，拿走另一瓶乔语还未拧开的。 乔语：“......” 想要道谢，可人早已转向另一侧。 凌川也侧身对着她，微仰起头，喝水时不见丝毫的急促，吞咽时，喉结微微起伏着。 直到某人停下喝水的动作，朝她投来一道‘喝水的时候也很帅吧’意味深长的目光。 乔语才后知后觉挪开视线，仰头灌水。 内心吐槽自恋狂。 停留几分钟后，向南与招呼大家再次出发。 山坡陡峭，行进间乔语脚下不慎踩滑，整个身子往下滑时，后背被人稳稳扶住。 “小心。” 乔语站好转身，就瞥见凌川也快速收回被绷带缠着的那只手。 半小时后，众人终是踏上山顶。 太阳悄悄滑向山峦的边缘，天空被夕阳的余晖肆意渲染。 随着太阳不断下沉，光芒也越来越柔和，穿过薄薄的云层，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渐渐地，太阳终于完全沉入山峦之后，留下天边那一抹绚烂的晚霞。 此时天际边飘过一团乌云，渐渐融入进晚霞之中。 站在山顶，目睹了这场壮丽的日落，众人也被这大自然的美景所感叹。 林依：“哇，从未觉得日落这么美。” 第14章 向南与：“有机会去看看日出，也很美。” 江望：“ 是，有机会去看日出日落，人生大幸。” 秦骁没说话，只淡淡应和。 乔语凝着远处即将淡下的晚霞，心中思绪万千。 完全未注意到，身侧凌川也在久久望着她出神。 下山后踏进小镇，已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林依和乔语共乘一伞，林依却很是好奇日出要去哪看，拉着身侧的向南与问了一路。 乔语只好默默让开些距离，冰凉的雨滴顺间落进衣领口，乔语不禁一个哆嗦。 下一秒，头顶撑来一把大伞。 凌川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乔语微囧，脚下顿住。 目光看向凌川也垂落在身侧那只手，才悠悠开口，：“谢谢，那...你的手？” “没事，别担心，也别自责，这就是个意外。” “哦......” “走吧。” 凌川也撑着伞，两人一同踩上光滑的石板路，家家户户庭院中的灯亮了起来，点亮他们前进的路。 夜幕下，银丝般的小雨从空中坠下。 看着雨势渐大，工作人员们早早先走了。 两人耽误了会时间，落在最后。 昏暗的小道上，一伞一双人，黑伞朝一侧倾斜，牢牢笼罩着身侧的女人。 细细的雨线从凌川也肩头滑落，没入他那只被白色绷带紧紧缠绕的手掌中。 回到客栈，导演只让众人换了衣服便又开启这一期最后的环节。 围炉。 草地上，早早支起的天幕，周边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虽然天工不作美，可在这样朦胧的雨夜下围炉煮茶，也别有一番风味。 六人依次落座。 导演：“今晚就是各位在这的最后一晚，想和大家谈谈心，我给出一个命题，大家畅所欲言啊，命题是——难忘。” 此起彼伏的一阵唏嘘。 只有乔语微抿着唇，目光沉沉落向夜空中。 难忘...... 第11章 难忘...... 19岁的那个夏天。 那一年的雨水格外多，他们也总是泡在图书馆里。 那天，乔语刚出宿舍时还没下雨，才走几步便大雨倾盆而下，眼看着就要到图书馆，咬咬牙冲进雨里。 图书馆里依旧很安静，她在老位置上见到熟悉的身影，他身着白t，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翻看着手里的书。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回头一眼就在人群中锁住她，先是一笑而后轻轻皱起了眉，起身三两步就走到乔语身边。 看着她发梢间还沾着雨水，轻声开口：“怎么不打伞，出门前不都提醒你了。” 乔语红起了耳根子，笑着回：“忘了。” 他带着乔语回到座位上，从书包里翻出纸巾，细心地为她擦拭。 那一刻，乔语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她大着胆子邀约：“等雨停了，我们去看日出吧。” “好。” ...... 等了一天又一天，雨还是不停。 直到6月25日。 乔语发短讯【明天若是雨停，我们就去看日出，若是没停，我们就去荷塘边。】 那边回【好。】 6月26日，乔语19岁生日。 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沿着宿舍楼的墙幕倾斜而下，远处的图书馆已掩在雨雾中。 乔语撑着伞独自一人往雨雾中走去。 荷塘边，空无一人，只剩满池的碧绿，荷叶被硕大的雨滴敲得响，溅起无数的水花。 不多时，一架熟悉的蓝色纸飞机穿透雨幕飞进她的视野。 乔语心中一喜，她知道他来了。 拾起早已湿透的纸飞机，和往常一样，她知道里面有他想对她说的话。 纸飞机在手中打开，有些模糊的字迹刻进眼底。 熟悉的字迹却说着令她最陌生的话。 生日快乐 ——愿你余生璀璨。 乔语心中瞬间咯噔一下，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来，就在她打开纸飞机看到这行字后，身后出现的人是他的舍友。 告诉她：“陆豫家里出了点事，他...走了，他让我和你说声...抱歉。” ...... 就这样，他没有再多的话，直到一年后她在荧幕中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改名换姓，凌川也。 成了m国新晋艺人。 . 思绪被拉回，乔语错过几人对难忘的说法。 才听到秦骁的侃侃而谈，他先是意味不明地瞥了眼乔语所坐的位置，才道：“高中那年，我爸让我照顾一个人，我没有把她照顾好。” 林依插嘴调侃：“哇，是女孩子。” 秦骁笑笑没回她，接着说：“算是遗憾吧，就这样了，希望她能原谅我。” 说完视线又再次瞥向乔语，只一秒，又收回去。 乔语微愣，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起过去。 她垂眸勾起唇，：“若是她听到，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向南与：“就是就是，秦哥别有负担。” 听到乔语的回答，秦骁如释重负地笑笑。 凌川也扯唇，视线饶有趣味地定在乔语的侧脸上，沉沉开口：“下一位。” 轮到乔语。 听到此，乔语回眸动了下唇角，眸底却带有几分冷意。 看得凌川也心底莫名地一沉。 就听见她说：“你们有见过在雨幕中飞行的纸飞机吗？”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短短的一句话钻进凌川也的耳中，却是刺疼。 之前随意搭在扶手边缘上的双手也在这句话落下时紧紧攥起。 林依：“啊，雨里的纸飞机？还能飞吗？早就湿透了吧。” 江望：“这可不好说，看纸，纸张够结实说不定能飞一会呢。” 向南与：“那这真是罕见，谁在大雨天的飞纸飞机呀。” 乔语：“是呀，谁在大雨天的飞纸飞机呢，我见过一次，所以...很难忘。” 秦骁：“下次我试试。” 他曾见过他们的纸飞机，也知道纸飞机对乔语意味着什么。 其余几人嘲笑他会不会折纸飞机，众人打着哈哈过去，又轮到下一位。 凌川也。 江望提醒：“到凌老师了，哇，太好奇。” 林依双手合十投来崇拜的目光。 乔语没看他，依旧垂着眸。 凌川也神色渐渐淡下来，他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雨夜：“大概是...日出和日落。” 日出有念，日落有盼。 有对她的思念和期盼。 日出他失言了，但往后的每一年他都替她看了。 而日落，今晚，他们终于一起看到了。 话音落，众人似是明白了什么。 只有乔语依旧不动声色。 日出，他们都错过了。 林依：“难怪凌老师每年都看日出，微上的日出照片都是您亲自拍的吗？” 凌川也：“是。” 向南与：“哇，凌老师技术可以呀，堪称大片，那不得背着重机器登山。” 凌川也点点头。 江望：“凌老师每年看日出都同一个地方吗？” 凌川也：“不，每年都不同。” 你想看日出，我可以每年爬不同的山给你拍不同的日出，只愿你能看到。 秦骁不知道乔语在想什么，抬手屈起两个指节轻轻敲了敲她座椅扶手。 乔语回神，冲着他微微一笑。 两人的小动作被一旁的凌川也不留余地看在眼底。 最后导演总结几句，第一期的拍摄终于结束。 自话题开始，乔语没给凌川也一个好眼色，上楼时，独自走在最前面，径直回房关门。 跟在后面的秦骁似是品味出什么，回身挡在凌川也身前。 身高差不对的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中都似乎弥漫起一阵火药味。 秦骁弯着唇：“我还在这呢，别欺负她。” 凌川也冷凝着他：“多事，你只要离她远点就好。” ...... 次日。 太阳刚刚升起，乔语就听到楼下工作人员在开始搬运机器，林依和向南与江望打招呼说再见。 收拾好行李，开门撞上秦骁。 “走吧，我帮你拿。” “多谢。” 路过6号房门，依旧紧闭。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就遇上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秦骁助理。 “秦哥，车子在外面了。” 秦骁点点头，问乔语：“你助理还没来？要不一起？” “不用，应该快到了，你先走吧。” 秦骁刚走，凌川也拎着行李箱下楼来，推着箱子走到乔语身侧，径直带走她的行李箱。 乔语：“你这是......” 看着凌川也一左一右推着箱子往前走，头也不回，乔语无奈只好追上去。 “凌川也......” 第15章 “一起回去。” 他没回头，依旧走在前面。 “不用，我司机一会就到了。” 说完，凌川也才停下脚步，回头睨着她。 “你确定？” 乔语心中没来由一紧，他这话什么意思。 手机嗡嗡震动，是助理西哒的电话，乔语接起。 “乔乔，我们车胎坏了......” 黑色的雷克萨斯lm停到凌川也跟前，助理小跑着将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车门缓缓打开，凌川也不疾不徐动了两步站在一侧，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直到乔语气鼓鼓地上车坐好，凌川也勾勾唇从另一侧上车。 车内温度适宜，乔语一上车就根本不想理会凌川也，头偏向窗边只想时间过得快些。 车内安静得只听到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看着乔语蔫蔫地靠着窗边，凌川也开口。 “困吗？要不要睡会？” 她依旧没出声，只后脑勺摇了摇。 凌川也无奈，“都快成国宝了，睡会吧，到了喊你。” 乔语这才回头瞪着他。 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泄气地往后一仰，闭眼。 眼不见为净。 凌川也被她一波操作逗得笑，转身拿起身后座位上的灰色羊绒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乔语身上。 感受到有什么盖在身上，乔语别扭地动了动，依旧没理会。 直到座椅后背在缓缓下降，小腿被慢慢托起，乔语才不耐烦地挣开眼。 两人都僵了一瞬。 凌川也距离她很近，身子微微弓着，一手支着她座椅扶手，一手按着她座椅内侧的按钮，像是将她包裹在其中。 乔语眼神愣愣地没说话，呼吸却不自觉地加快。 凌川也顿了顿，微仰起下巴，轻声回：“睡吧。” 乔语脑海中一片混乱，手从薄毯中慌乱地伸出，“我...我自己来。” 凌川也没给她机会，继续手中的操作，在她胡乱的一通触碰下，手被凌川也准确无误地困在掌中。 温热的手心牢牢握住她那只迷乱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背，有些痒。 乔语心头一跳，连忙抽回手，紧紧闭上眼，“我要睡了。” 凌川也勾着唇坐回去，指腹间仍回味着温软的触感，很软，和过去一样。 他偏过头往后仰，乔语虽闭着眼，眼睫却还在剧烈的闪动。 漆黑的眸静静凝着她的侧脸。 三天后。 摄影棚。 乔语一行人到时已接近中午，摄影棚周边人满为患。 乔语一袭纯白色的修身鱼尾连衣裙从车上下来，西哒帮她拎着裙摆，好奇问：“今天这怎么这么多人。” 乔语摇头，不远处杨雨小跑着来到她们身侧。 杨雨轻叹：“凌川也在这。” 难怪，影帝到的地方就是不缺人流。 回海城这几天，两人没有再联系，乔语想到那天车上的一幕，手心都还在冒汗。 她没说什么，垂眸跟着杨雨走进摄影棚。 棚内，几台硕大的无影灯散发着刺目的光，周遭围了一圈观望的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 “天呐，我也有机会近距离看到阿也。” “好帅，我好喜欢他。” “你看他的喉结，好性感......” “姐妹，你好涩.......” 边走边听这些话，乔语耳朵都烧了起来，顺着众人的视线，她侧目看去。 凌川也一身黑色衬衣西裤，侧身坐在高椅上，微微仰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领口。 为他痞帅不拘的个性中又添了几分禁欲的意味。 那高高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着，乔语再次想起那天他喝水的样子，还有回程时他帮她调整座椅，四目相对时，他的喉结好似乎也滚了下。 乔语有些愣神，直到西哒喊她，她才回神，就隐约感觉一双黑眸也在紧紧锁着他。 凌川也不知何时变换了个姿势，面对着她这边，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 乔语紧抿起唇，挪开视线，催促道：“快走快走。” 红透的耳根子暴露她此刻的心虚。 远远瞧见这一幕的凌川也得意地弯唇。 “阿也在笑耶，我被他彻底征服了。” “阿也笑起来好迷人，坏坏的，但是好温柔。” ...... 约莫十来分钟后，摄影助理来告知乔语可以准备拍摄。 乔语被簇拥着走近幕布前，余光撇到凌川也弓着身子站在不远处的电脑前，似在选片。 乔语没多想，配合着摄影师摆各种pose。 凌川也热度太高，要求自然也高，对一些稍有瑕疵的照片他不允许流出，每次都是他初选一遍，该删时丝毫不犹豫。 摄影师知道凌川也的高要求，这样也减轻他们的工作负担，把照片全倒入电脑又接着去忙，助理小朱陪在身边。 照片被删的所剩无几，凌川也手指在键盘中间快速游走，又检查是否彻底删除，才满意地直起身子。 眼底却被什么刺了下，他眯起眼再次弓下身。 文档中有一栏写着乔语。 日期是十多天前。 正好是她从m国回来的那几天。 第12章 凌川也打开文档，乔语的妆造和今天一模一样，修身的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 可照片里的她少了亲眼目睹的韵味。 凌川也继续往下看，照片不多，很快就到底。 却频频出现小助理的身影，他好奇地将照片放大，只一瞬，他便明白了什么。 眼底冷意肆起，手指也不自觉收紧。 缓了两秒，他重重点击鼠标将文档彻底删除。 凌川也走时，乔语察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补妆的她远远一瞥，那双眼似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乔语心底一阵激灵。 等拍完走出摄影棚时，那辆熟悉的商务车毫不避讳的停在路边，周遭人流已经退去，只余零星的几个工作人员。 她的车停在前面，几人正准备越过往前走。 雷克萨斯lm车门在此时缓缓开启，露出一双被西服裤包裹修长的腿，而后才望见凌川也神色淡漠地坐在那。 黑眸仍旧扣在乔语身上。 西哒望见热情地打招呼：“hi，凌老师好。” 凌川也淡淡点头，额前微微一拧，“乔老师，一起吃个饭。” 命令的语气，没有任何征求意见。 乔语一愣，“没空。” 她脚下不停，直接越过。 杨雨憋着笑转身看凌川也好几次，他一脸黑，但那眼神始终没从乔语身上挪开过。 “乔乔，凌川也怎么惹你了。” “没......” “才不信，你看他那眼神，就像大灰狼看到小白兔。” “我才不是小白兔。” “哈哈，我是大灰狼，要吃了你......” 几人嬉笑着坐上车离去。 凌川也这边淡淡才收回视线，吩咐助理小朱：“去查查，乔乔从m国回来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接触了什么人。” 三天后的下午16点。 《回归自然2》定档18时在各大平台开播。 导演制片组将凌川也的加入按在今天下午才发的通告。 全网再次沸腾。 没人想到三金影帝回国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上综艺。 又有人联想到乔语是这场综艺的常驻嘉宾，全网差点蹦了！ 【阿也悄悄去拍了综艺，天呐，我不敢相信。】 【关键是乔语也在这综艺上，这是什么操作。】 【节目组故意的，博热度！！！】 【这是什么骚操作，节目组要真是这样，那不看也罢。】 【就是，敢利用我家阿也，全网抵制。】 ...... 舆论发酵的很快，节目组原以为靠凌川也的人气能带来前所未有的热度，没想到粉丝居然要开始抵制。 节目组只好快速将有关凌川也的花絮发出。 其中有一段采访：“凌老师为什么想来我们《回归自然2》，您经纪人联系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很受宠若惊呢。” 凌川也：“刚回国，大家对我本人可能...还不太熟悉，只看到过去电影里的我，所以想要借助综艺，让大家看到真实的我，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阿也好贴心。】 【放心了，阿也我们依旧爱你。】 【必须追，阿也这么为粉丝着想，全力支持。】 ...... 舆论再次反转，节目组终于把心揣回到肚子里。 晚间18点，准时开播第一期。 乔语带着副无边框眼镜，黑发松松垮垮地扎在头脑少。 双腿屈着窝在沙发里，西哒杨雨一左一右陪着看。 节目中，两人没太多互动，众人的相处都是自然而融恰。 只有西哒暗暗磕起来，“啧啧啧，乔乔，我觉得凌老师看你的眼神就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不同。” 第16章 杨雨抿唇笑：“你看出什么了？” 西哒：“你看那眼神...虽然嘴碎，但是眼底不是厌恶，是...是....哎呀，我也说不清楚。” 杨雨满意地点头，“你这小丫头，眼神挺毒。” 西哒知道自己说对了，好奇地冲着女主角眨巴眨巴眼睛：“乔乔，你和凌老师？” 乔语紧紧抿着唇，瞅她一眼，丢出两个字，“不熟。” 西哒：“我不信......” 杨雨笑得仰到在沙发上。 西哒凑过去杨雨身边，“姐，跟我说说呗。” 这些日子的接触，她猜到乔乔和凌老师关系不一般。 杨雨笑完，只淡定地说了句，“等着看戏。” “啊？” 杨雨支西哒下楼买零食，小姑娘三步两回头地去了。 她才问乔语：“乔乔，你俩是不是？” “没有的事。” “我了解你们的过去，他那看你的眼神，和以前差不了多少。” “哪有。” “怎么没有，你俩到什么地步了？” 乔语摇头。 杨雨追着问：“牵手？拥抱？接吻？” 杨雨越说越离谱，乔语红着耳根子推开她。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两人是多年的闺蜜，乔语那薄脸皮的性子杨雨怎么会不知道。 乔语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那几天发生的事。 杨雨一拍大腿：“这丫的凌川也，敢撩你。” 话锋一转，“不过他这样...是不是想追你呀？” 乔语被问一个大愣神。 追她？ 怎么可能。 从前他不会有这些行为。 乔语一度认为他现在的这些举动是被这圈子污染了。 杨雨帮她分析，“相处的那两年，你俩可是连手都没牵过的，如今这刚接触，就又是这又是那的，他动机不纯，居心不良。” 乔语没说话，细细听着。 “乔乔，晾着他，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乔语没谈过恋爱，认同杨雨的说法。 曾今相处的那两年，两人都是止乎礼，毕竟一年是高三，一年大一，至于发乎情，乔语也是到大一才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 可谁都没有表白过，两人自然也不算在一起。 第一期就播到吃红烧肉的那晚，预告花絮出来，一个“难忘”再次激起舆论千层浪。 所有人好奇凌川也的难忘会是什么。 不多时，凌川也一个人再次霸占两条热搜，都是红红的爆。 1 凌川也的难忘19:52登顶爆 2 想吃凌川也做的红烧肉19:36登顶爆 收视率一度飙升，全网在猜测凌川也下一期的难忘。 还有粉丝到处求购凌川也亲自做的那把竹扇。 综艺刚播完，乔语就接到王映萱的来电。 “小语，妈妈看到你的综艺了，拍的真不错...但是吧，妈妈就觉得娱乐圈里的男孩子不合适你，你那么乖，妈妈之前和你说的那孩子，真的挺好，是医生，要不见见......” 乔语：“......” 许久的沉默，王映萱也似乎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找补：“好好好，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见不见，那你好好休息。” ...... . 这天夜里，窗外一片漆黑，屋内也是一片死寂，烟雾缭绕，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回归自然2》，乔语的声音穿透空旷的客厅。 “行，凌老师，您受累了，好好休息。” “太谢谢凌老师了......” 顾云深手里的烟一支接一支，深灰色的茶几上丢了一桌子烟蒂。 他眉头紧锁，重重吐出烟圈。 又拿起手机看关于《回归自然2》的评论。 【没想到阿也嘴巴这么毒，笑死我啦，你看他怼乔语的话术，乔语脸都绿了。】 【还以为有过绯闻，阿也能照顾下人家女孩子的情绪，没想到这么不留情面。】 【话说，蹭阿也流量的就不该有好下场，阿也怼的好。】 【就没人觉得凌川也和乔语很般配吗？我先磕为敬。】 【般配？是有那么一点，但是看阿也的态度，没戏。】 【我可是从国外磕到国内的，凌川也乔语绝配。】 【楼上的，我和你一样呀，好期待看两人的互动，但是今天一看好失望，没劲......】 ...... 顾云深滑动各种帖子，眼底也越来越沉，指缝间的烟蒂被生生夹断成两节掉落。 男人的直觉。 凌川也和乔语一定有什么。 怎么会那么巧，m国一遇上就绯闻满天飞，看凌川也以往对绯闻的态度，这次算是破例了。 回国主动上综艺，又是和乔语。 隔天。 天气晴朗，乔语依旧在晨起拉开窗帘。 拉开才想起什么，视线自然而然落到对面，凌川也一身休闲家居服站在窗边，就像在等待着这一刻。 回来几天，没见他出没。 今天的出现，让乔语有些意外。 四目相对时，乔语还在疑惑，对面的人却动起双手，比划着...... 待他比划完，乔语愣怔地往后推了半步，泛白的脸色也在一寸寸垮下来。 来不及思考，乔语抬手快速地拉上窗帘，躲到窗帘后面。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耳朵又听不到了吗？] 这是凌川也的手语。 隔着一幢楼的距离，乔语清晰地看出他要表达的话。 他怎么知道的，乔语满脑子搜寻，猛然想起那天他在摄影师的电脑前，他看到了那些照片。 也只有他，能从中发现端倪。 难怪从摄影棚出来，他的眼神就意有所指，想要表达什么。 乔语恍然。 黑暗中，手机屏幕瞬间亮起，嗡嗡的声响自床头柜传来。 又是凌川也。 乔语思虑才几秒接起。 “喂......” “乔乔，你还好吗？” “......还好。” “照片...我无意间看到的，彻底删除了...你的耳朵...有复查吗？” “我的耳朵没事...要没什么事，我挂了。” 乔语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她大意了，除了身边几人，顾云深，再没有人知道她耳朵的事。 如今冒出一个凌川也，他知道她的一切。 这一整天，乔语都心神不宁，凌川也发信息来问她，她也没回。 直到傍晚，天边渐渐黑了，窗外被雨雾笼罩，硕大的雨滴嘀嗒打在玻璃上，一阵比一阵急促。 乔语没睡午觉，兴致缺缺地从书房出来，“西哒，我累了先去睡。” 西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七点，知道乔语今天心情不好，也没问。 “晚安，做个美梦。” “晚安......” 乔语房门关上，西哒就摸出手机给杨雨打电话，说今天乔语的状态，电话那头杨雨千叮万嘱让她看好乔语，别去问。 西哒自然也懂，陪在乔乔身边这几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懂得。 乔语房内浴室刚安静下来，玄关处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西哒疑惑，这大晚上的谁会来，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人，顾云深。 她警惕地拿起手机，凑到门边去看，瞬间一愣。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凌川也。 带着黑色鸭舌帽，刚把口罩摘下来，神色淡淡地站在那。 西哒这才放松下来，她把门开到一半，犹犹豫豫开口：“凌老师，这么晚了...有事？” 第13章 凌川也还在想乔语会不会看到他根本不开门，正想着，门开了，他也是一愣。 居然是小助理开的门。 他抬眼看了下昏暗的屋内，试探问：“这是乔语家？” 小助理点头。 “乔乔呢？” “她睡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啊？”西哒明显被眼前的人问愣了。 支支吾吾回：“我一直都和乔乔住一起的。” 这次轮到凌川也拧眉疑问：“一直住在一起？” 担心凌川也误会，西哒赶忙补充：“这也有杨雨的卧室，有时候她也会住这边陪着乔乔。” 凌川也眉头皱得更紧了。 西哒心底一咯噔，想着要不要去求助乔语。 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西哒，谁呀？” 西哒这才别扭地挪开些身子，让门内门外的两人对视上。 四目相对，乔语很意外，擦头发的手顿了下，又慌忙挪开视线，“哦，凌老师这么晚了，有事吗？” 乔语一身黑色吊带睡裙，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脸蛋儿红扑扑的，凌川也抿唇，半晌才开口：“你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乔语垂着眼睫，视线落在门缝间，脚步也在往卧室那边挪，“谢谢，我没事。” 第17章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见没人说话。 西哒僵笑着凑出个半个脑袋：“呵呵，凌老师要是没事，还是早些回去吧，外面还下着大雨呢。” 她说完不知道说的对不对，看了眼乔语，见乔语默认，她咳咳出声，在门前站直了身子，堪堪挡住视线凌川也的视线。 再次提醒：“凌老师，晚安？” 凌川也只好后撤一步道了声晚安，进电梯去。 西哒关上房门，乔语也一声不吭地回房去。 西哒在心底暗暗咂舌，她磕的cp终于站在家门口了，心里暗自高兴又为乔乔担忧。 房门再次被叩响，西哒又愣了，打开门却是顾云深的助理站在门外。 手里捧着两个精致的礼盒，笑道：“你好，这是顾总为乔小姐准备的礼服和高跟鞋，下周的晚宴务必请乔小姐出席。” 助理走后，西哒端着礼盒，手没空只好用脚凑，小心翼翼关上房门，一回头，乔语站在卧室门口瞧这边的动静。 西哒：“乔乔，顾总派人送来的礼服和高跟鞋。” 乔语踩着拖鞋走近，顾云深每次都会派人送来礼服，可送高跟鞋还是头一次。 接过西哒手中的礼盒打开，一双精美绝伦的高跟鞋映入眼底，刺眼的钻石一圈圈缠绕，异常华丽。 西哒瞬间瞳孔地震：“这些都是钻石？” 乔语扯了扯唇角。 西哒：“天，顾总这什么意思呀。” 乔语修长的一指拎起高跟鞋，目光沉沉地看了眼。 送她鞋，还是这样一双极具观赏性的鞋，是在暗示她，最近过火了，很不乖，这就是不乖的后果。 “哐当”一声，乔语将鞋扔回礼盒。 西哒小声惊呼：“……钻石。” 乔语转身就往卧室走，“早点睡，晚安。” 几分钟前，电梯间。 凌川也带着帽子口罩刚准备踏出b1楼，迎面过来一位男士，手中端着礼盒。 他起先没多想，走出两步，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电梯径直到4楼停下。 这个小区一梯一户，4楼只有乔语一家。 凌川也蹙眉，大概知道是谁，很快，电梯又动了往下走，他才抬步走出电梯间。 迎面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那，车窗紧闭，凌川也看了后座两眼，径直越过往前走去。 迈巴赫车内后排，顾云深看着从电梯间走出来的男人，也同时眯起了眼。 等助理上车他才问：“刚才出来那男的从几楼下来？” 助理有些纳闷：“顾总，不清楚，我进去的时候电梯已经到1楼。” . 两天后，私立医院，耳科中心。 单独的诊疗室内。 消毒水味裹挟着电子仪器的嗡鸣声让乔语心头有一丝的不安。 她一身极简的白色休闲装，带着黑色鸭舌帽。 对面医生手中拿着的几张报告单，比对着电脑上的数据，时而蹙眉，时而摇头。 “张医生，情况怎么样？” 张医生是位五十出头的中年女性，一身白大褂，这些年乔语都专门挂她的号。 听闻乔语的问话，她额头轻抬。 “乔老师，最近是不是压力有些大，情绪不稳定，也没休息好。” 乔语哑语，只好点点头。 张医生：“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尤其是保持情绪稳定，多出去户外走走。” “那我...现在这个情况是？” 张医生犹豫几秒：“注意多休息，别太劳累，避免刺激，一旦情绪失控，很有可能永远都听不见。” ...... 最近乔语能明显感受到耳朵有时候会突然耳鸣接近失聪，只不过短暂一会，又恢复了。 今天复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乔语带着口罩走出医院大楼，明媚的阳光格外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可心底却好冷。 她的耳朵会永远听不见吗，曾几何时，她习惯了没有声音的世界，可老天对她很好，又让她听到了。 现在，是又准备剥夺回去么，就像曾今让陆豫走近她身边，后来又无情的剥夺了。 她才明白，她想到的，要自己去争取。 凌川也是。 声音也是。 . 晚宴场内。 听闻凌川也会出席今晚的酒会，大多数女孩子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尤其是一些富家千金。 目光到处搜寻，生怕有人会抢在她们前面。 乔语一身黑色带钻高定礼服，细细的肩带上镶满碎钻，腰身处也有碎钻镶嵌，勾勒出沙漏曲线的腰身。 搭配着满是碎钻缠绕的高跟鞋，行走时流光随着步伐漾开。 无数潜藏敌意的目光时不时投射到乔语身上，她只装看不见。 她还是低估了凌川也，圈内多少人想要和他沾边，哪怕是一个话题都能转粉。 而这，多少的富家千金卯足力气，想要搭上他的手。 乔语端着香槟杯，兴致缺缺站在一身黑色高定西服的顾云深身侧。 他手中端着高脚杯，和人谈话。 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骤然出现打断，“哥，你怎么又带她来了。” 是顾云深的堂妹，顾晴，百万粉丝网红。 一身淡紫色高定礼服，她和乔语差不多大，曾经还能和乔语礼貌相待，如今传出乔语和凌川也的绯闻后，她看乔语的眼神都充满了嫉妒。 乔语没什么表情，眼睫淡淡垂着。 顾云深回头微微蹙眉，“管好你自己。” 顾晴：“哥，你明知道......你还带她来。” “顾晴......” 一声呵斥，顾晴紧抿着唇不再说话，狠狠瞪了眼乔语转身大步走开。 顾云深这才转身安抚乔语：“乔乔，别理她。” 乔语轻轻点头，秀气的眉头也渐渐拧起。 顾云深一直都是这样，他明知道她做的，还能当无事，让她今晚穿成这样，尤其是这双华而不实的鞋，不就是要在凌川也面前炫耀一二。 这双鞋，只站在这就够累的，还别说去走几步。 凌川也进来的很低调，但还是引起一阵必要的骚动。 远远的，他一身黑色西服，挺拔的身姿和优越的身段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唇边挂着散漫的笑，又有礼的和人握手交谈。 乔语有些分神，手中的香槟杯被轻轻触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才回神。 顾云深神色依旧从容，在这样的场合他从不会失态。 他微仰下巴指了指凌川也所在的位置，“乔乔，带我过去介绍介绍。” 说罢，他弯起小臂，示意乔语挽上。 琉璃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觥筹交错间，四目对上，乔语轻轻扬唇，“凌老师，和您介绍一下，我的老板顾云深，顾总。” 凌川也唇边挂着一抹极淡的笑，视线划过顾云深手臂处的那抹粉白，抬手晃动起酒杯。 顾云深：“凌老师，久仰。” 就在顾云深抬手将酒杯迎上去时，他又自顾自地收回，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才啧啧出声：“这酒...不行。” 说罢将酒杯放到一旁的冷餐桌上。 掀起眼皮懒懒回应顾云深，“顾总，不介意吧。” 顾云深脸色沉沉，硬是挤出一丝哼笑，“怎么会。” 凌川也这才将视线挪回乔语身上，乔语心里憋着笑，脸色微红，粉粉的，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乔老师，几天不见，越发漂亮了。” “托您的福。” ...... “哥......” 顾晴踩着高跟鞋大步而来，打断几人的交谈。 她径直挽上顾云深，毫无防备的乔语被撞一个趔趄，勉强才在一旁站稳。 “哥，你和凌老师认识呀，快给我介绍介绍。” 顾云深还没开口，顾晴就迫不及待先自己介绍起来，声音甜甜的，带着几分娇羞。 “凌老师，我叫顾晴，是他堂妹，今年23了......” 顾晴兴眯着眼笑，原本挽着顾云深的手也在一步步向前试探，想要和凌川也握手。 眼瞧着顾云深眉头越拧越紧，乔语扯唇，借着侍应生来给几人上酒间隙。 乔语溜了。 酒店后花园。 昏暗的灯影下，乔语一手扶着大理石立柱，一手开始解高跟鞋。 清凉的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能从宴会厅走到这，已经是她承载这双鞋的极限。 带有碎钻的高跟鞋被她脱下往墙边一扔，发出‘哐当’一声。 白净的脚踝处刺目的血痕映入眼帘，乔语蹙额，学着杨雨的样子爆了句粗口。 双脚落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瞬间让她格外放松，大大地伸个懒腰。 这样的宴会，人人端着，礼仪举止不容一分失误。 可在她看来，这就是枷锁，一点儿也不喜欢。 “躲清闲还是躲人？” 第18章 身后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乔语懒洋洋的转身。 昏暗的灯影笼罩着男人冷硬的轮廓，四目对上，乔语弯了弯唇。 “凌老师，好巧。” “不巧，我跟着你来的。” 乔语竟一时语塞，那她一系列的动作他都看到了？ 凌川也走近两步，垂眸，她白皙的脚掌，小拇指边缘，还有后跟触目的血痕已经干涸。 面对凌川也丝毫不避讳的视线，乔语脚下怯怯地动了动，可裙摆不够长，再动也遮不住，反而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 她索性不动，让他看，担心他看不清，纤细的脚腕向上轻抬，“喏，看够了？” 凌川也这才抿唇收回视线，涌动的眸色隐在黑暗中，“要回去吗？” 他声音有些沉，带着颗粒感，越发好听了。 乔语点头，转身一瘸一瘸地往酒店后门走。 刚走两步，才想到什么转身提醒，凌川也还皱着眉停在原地。 她抬手一指墙角边，很是无辜：“鞋忘了，有劳凌老师。” 这鞋好贵的，得还回去。 凌川也侧目，狠狠动了下眉间，弯腰拎上高跟鞋。 两步就走到乔语身侧，在乔语一副‘你要干嘛’的疑问中，凌川也弯腰抱起她。 第14章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乔语本能地去搂上凌川也的脖颈，撞进他的怀抱。 “你......” 不等她开口，凌川也迈开腿。 “你干嘛？这什么场合，被拍到怎么办？” 凌川也毫不担心，继续走着：“脚都那样了，还担心被拍？” 乔语：“没事，养养就好了，你快放我下来。” 凌川也充耳不闻，乔语在他身前咕蛹着。 “别动。” “你放我下来。”她说着就要放开手。 凌川也扬起唇，下一秒抱她的手微微一松，乔语被吓一跳，“啊......” 搂着凌川也的手也愈发紧了。 “凌川也，你混蛋。” 凌川也不置可否笑得更肆意了，索性放开抱着她的手，拎着高跟鞋。 一手稳稳揽着她的膝盖窝，她就能紧紧挂在他身上。 身后没了支撑，乔语只得认命地紧紧搂着凌川也，淡淡的冷木香包裹着全身。 两人都沉浸在这月夜下，身后时不时传来蝉鸣，悦耳却不聒噪。 胸腔内的心跳一阵快过一阵，乔语的呼吸也越来越沉，她微微仰头，近距离看见他凸起的喉结，问“你的手好了？” “小伤，早好了。”他回应时，喉结轻滚。 乔语的手又用力了些，生怕自己掉下去。 而在不自觉中，揽着她的那只手也收紧了几分。 “凌川也。” “嗯。” “你的误会是什么？” 凌川也脚步微顿，他低头，语气有些无奈：“字没打完。” 乔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句回答，含糊应了声。 就听见他问：“想吃红烧肉了吗。” “......嗯，想吃了。” 他笑得宠溺，胸腔一阵一阵的：“改天给你做。” ...... 黑色的雷克萨斯lm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白色阿尔法紧紧跟在后面。 车内，凌川也找出碘伏，想要给乔语上药，乔语眼神一扫前排，又是助理又是经纪人。 她收了收脚，“别...我回去自己弄。” 知道她的害羞，凌川也没强求，只好讪讪收回手。 寂静的几分钟后，凌川也再次开口打破沉默，“乔乔，你和顾云深？” 乔语微愣，她偏头，凌川也正凝着她，眼神中充满疑问。 “你猜？” “我不知道。” “你信吗？” “我......” ...... 不欢而散的谈话。 凌川也的犹豫似是惹怒了乔语。 车门一开都不等西哒拿来拖鞋，光着脚大步踏进电梯间。 西哒拎着拖鞋在后面追。 杨雨从后面的阿尔法过来，狠狠瞪了几眼kimi，接过他手上的高跟鞋转身走了。 站在车旁的kimi瞅着电梯间，早就没人了。 又瞧瞧坐在车内的自家艺人，黑着一张脸，仍旧目光沉沉落在电梯间。 一进门，乔语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西哒在她身后喊：“乔乔，洗好澡出来，我给你上药。” 乔语没有任何回应，回房关门。 西哒：“......” 杨雨：“一遇见凌川也就没好事。” 西哒：“可今晚那一幕，太太太般配了。” 今晚他们一行人等在酒店后门，待两人一同出现时，众人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拢。 那一幕，帅哥靓女，单手抱，别提多般配。 杨雨也想到那画面，心底一阵激灵：“要是被拍到，那就真说不清楚了。” 说完赶紧拿起手机去联系人。 西哒讷讷点头，感觉心中的cp就快要蹦了：“是哦，可是...好可惜。” 西哒在卧房门外等了快一小时，乔语都没出来。 拿着碘伏创可贴正准备敲门。 玄关传来一阵敲门声。 杨雨刚打完电话从露台进来，两人视线对上都是疑惑，杨雨仰起下巴示意西哒去开门。 房门打开，凌川也一身浅灰色休闲套装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碘伏棉签。 视线落到西哒手中同样的外用药，问：“她上药了吗？” 西哒拨浪鼓似地摇头。 凌川也抬步就要进门，杨雨堵上去，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上药。” “不劳烦你。” “不劳烦？那么久了，怎么还没上药？” 杨雨气呼呼地瞪着凌川也。 凌川也忍着心中不快：“瞪我有什么用，让开，我去给她上药。” 西哒杨雨才慢慢挪开一条路。 一样的户型，凌川也自然而然走到主卧门前。 杨雨在他身后提醒：“她可能不想看见你。” 凌川也脚下一顿，蹙眉，但还是抬手轻轻敲响乔语卧室门。 一分钟过去，屋内都没什么反应，凌川也担忧疑惑地回头，无声询问身后的两人。 西哒：“可能...睡了，这几天乔乔睡眠不太好，有时候会借助安眠药......” 没等她话说完，凌川也拧开门把手。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帘间透过一丝月华，沐浴后残留的淡淡栀子清香飘荡在屋内。 大床中央凸起一团，乔语背对着这边安静地睡着。 借着一丝月华，凌川也小心翼翼走到床边，轻唤：“乔乔......” 没任何反应。 凌川也打开床头灯，又细心地将灯光调暗。 才又走到床尾，单膝跪地，蹑手蹑脚地掀开床尾的被子，待露出一双白皙却布满红痕的脚时，他停住动作。 西哒和杨雨站在门口瞧着一切，看着凌川也单膝跪地开始掀被，西哒忍不住要去制止，被杨雨抬手拦下。 他拿着棉签沾满碘酒，轻轻擦拭在伤口处，每一下都很小心，就怕把她弄疼，连带着他的呼吸都是轻的。 反复的几次擦拭完，又撕开创可贴，贴在创口处。 白皙的一双脚上被贴上五六处创可贴，有几分斑驳的破碎感。 一切做完，凌川也起身，又再次绕回到床头。 想要关灯，顿了几秒后，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俯身。 她睡得很熟，长发有些凌乱，想到什么他额前轻蹙，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长发。 还好，是吹干后才睡的，眉间放松后的他却贪恋这一刻。 脑海中不断播放着她紧紧搂着他，温热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喷薄在他颈边。 犹豫一秒后，凌川也俯下身，在乔语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门外站着的两人顿时目瞪口呆，西哒手中一直举着拍摄的手机也在这时不自觉地晃了下。 凌川也丝毫没理会屋外两人的惊讶，他关灯走出主卧，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关上卧室房门。 走出几步，远离主卧，才问，“杨雨，你们一直和乔乔住在一起？为什么？” 凌川也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五年前的她很独立，也很安静，哪怕是住学校宿舍，她都要求自己住一间，就怕有人打扰到她。 她绝不是一个爱热闹的性子，也绝不会邀请其他人住在自己家里。 西哒没想到凌川也揪着这个点不放，想到三年前的事，但又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只好埋着头。 听闻此，杨雨脸色微变，凌川也的前话不带任何疑问。 杨雨也想到三年前雪夜，是呀，曾今的乔语安静独立，可如今表面光鲜活得却是战战兢兢。 她扯唇：“你怎么不去问她，这件事最好让她自己说。” 凌川也心中骤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 隔天。 第19章 乔语用早餐时，总有两双调侃的眼睛盯着她。 “你俩干嘛呢？都看一早上了。” 从她起床洗漱刷牙，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这两人的眼睛就没从她脸上挪开过。 西哒笑得捂嘴，杨雨使劲憋着笑摇头。 乔语：“快说。” 西哒杨雨互换一个眼神，西哒才开口：“乔乔，昨晚睡得好吗？” “说重点。” “额......你猜昨晚你睡了后谁来过？” 想到过去的事，乔语心头一紧，脸色也白了几分，“顾云深？” 身旁的杨雨急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是不是，别紧张。” “再猜猜？” 对上西哒那磕cp的模样，乔语心中了然。 “他来干嘛？” 乔语说完自顾自低头吃饭。 杨雨盯着她的脸：“当然是......来给你擦药呢。” “什么？”乔语一脸茫然，低头看了眼脚上别扭的创可贴，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 西哒羡慕地托着下巴：“凌老师好贴心哦。” 杨雨一脸揶揄调侃：“好像...还不止擦药呢。” 乔语皱眉：“......那...还有什么？” 杨雨故意逗她：“你猜？” 乔语抿唇笑，去挠她，“猜不到，你告诉我吧。” 杨雨笑着往后躲，“哈哈......就不告诉你。” 乔语只好另谋出路，一双鹿眼转向西哒，“西哒...好西哒...” 西哒对乔语没招，划开手机贼兮兮地递过去，还不忘感叹：“乔乔，你俩真的好好磕。” 乔语点开视频。 昏暗的卧室内，昨晚的画面一桢一桢地播放，看到最后，乔语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乱了。 脸也红了，连带着耳根子都是通红的。 抬手抚上昨晚凌川也亲吻的地方，似还能感受到他唇的温度与柔软。 那人怎么敢，在她熟睡后这样，可她却一点也不恼，心里痒痒的，有什么爬呀爬，在生根发芽。 乔语利索地点击传送，将视频传到自己手机上。 杨雨看她一系列的小动作笑得捂着肚子：“乔乔，这就动心了？” 乔语含羞地瞪两人一眼。 杨雨：“不对，这心呀，就一直在他那。” 西哒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八卦，“什么？乔乔那心上人，就是凌老师？” 这么些年，乔乔屋内的纸飞机，一月一次的公益，还有那反复听上百遍的几首歌。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她知道乔乔心里住着一个人，可不也敢去问。 原来是凌川也。 她磕的cp成真了！ “哇，公主被王子吻醒了，好烂漫。” ...... 下午。 西哒杨雨陪乔语回趟公司。 将那价值不菲的高跟鞋和礼服还给顾云深。 顾云深坐在办公桌前，依旧一副矜贵人设，“送你的就收下。” 乔语淡淡回：“谢谢顾总好意，太贵重了，不敢收。” 顾云深哼笑：“昨晚怎么先走了？” 乔语：“鞋太不合脚，只能先走了。” 顾云深抬眼冷睨着她，半晌才收回视线，“乔乔，最近和凌川也走得很近呀？” 想到那晚出现在电梯间的人，虽带着口罩鸭舌帽，但直觉告诉他那人是凌川也。 乔语淡笑：“顾总，综艺是您让我接的，昨晚也是您让我介绍的。” 就连庾导的电影，也是他推荐的。 是他把她一步步送到凌川也跟前，她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顾云深一时无法反驳，脸色微变，忍着戾气，“你去忙吧。” 乔语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身后办公室传来一阵文件砸向地面的清脆声。 乔语却笑得更温柔了。 踏出电梯，已接近六点。 乔语带着口罩，三人正说笑着，被不远处公司大门前的一阵轰鸣声吸引。 男人身着黑色夹克休闲裤，头戴黑色机车帽，将脸捂得严严实实。 一手搭着机车把手，另一手拎着个白色机车帽，懒懒垂在身侧，两条大长腿老老实实安放在机车两侧。 附近围了不少刚出电梯的人。 “哇，谁呀，这车好帅，身材好好，人估计也很帅的。” “要不你上前去要个电话？” “不要，我怕他拒绝我。” “去了也没用，一看就是来等人的。” ...... 透过黑色的机车帽，修长的身姿，乔语一眼便认定那人是凌川也，她脸色微变，脚步也顿住。 他疯了吧！ 敢穿成这样招摇过市，骑着机车出现在璨娱大厦门口。 疯了疯了，要是被认出来，不得被记者写成什么样子。 第15章 机车帽内，凌川也勾起唇，乔语的微愣和担忧被他尽收眼底。 他穿成这样，粉丝都认不出，但乔语一眼便知道是他。 随着几人脚步走近，凌川也冲着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乔语偏了偏头，示意她上车。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叹，不少人认出乔语，毕竟都一个公司的。 杨雨西哒顿时也愣住。 正疑惑着，乔语抬步走近，从凌川也骨节分明的手中接过那顶白色的机车帽戴上。 跨坐在凌川也身后。 就听到身前男人低笑着提醒：“抱好。” 机车帽内，乔语的脸再次涨红，但还是硬着头皮双臂环上凌川也的腰。 隐约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腹肌，只觉手臂下好热，是滚烫的。 轰鸣声滑过耳边，黑色机车风驰电掣般驶离。 围观的人有的惊讶有的感叹，纷纷散了。 只留杨雨和西哒无奈对视。 心照不宣，心中都在打颤。 一个敢来，一个敢坐。 可苦了她俩打工人。 两人快速逃离现场。 而不远处刚从车库驶出的迈巴赫中，顾云深阴沉着一张脸，他亲眼目睹了乔语离开。 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香烟，将其捏得粉碎。 . 夜幕低垂，黑色机车刺破黄昏的宁静。 棱角分明的金属车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碳纤维纹路勾勒出凌厉的线条，引擎轰鸣声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回荡。 剧烈的呼啸声从身侧穿过，乔语扯着嗓子喊：“你要带我去哪？” 凌川也：“带你去看日落。” 夕阳悬在海天相接处，将海面染成绚烂的橘色。 机车的轰鸣声开始减弱，耳边终于能听到呼呼的海风声。 浪花轻轻拍打着海岸边的礁石，卷起晶莹的水珠。 机车减速慢行，绕上s形的弯道，最后靠着公路护栏缓缓停下。 这个时间，这段公路上寂静无人，就连来往的车辆都很少。 俩人下车摘下头盔，向后抚一把头发。 海风吹来，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心跳。 夕阳正落在海平面上，橘黄的海浪轻轻涌动着，一层又一层，不知疲倦。 凌川也站在乔语身侧，俩人都懒懒地倚着机车。 他一手自然地搭在乔语身后，远远望去似乔语被包裹其中。 “海上的日落也很美吧。” “嗯，很美。” 看过山顶的日落，海上的日落也一同看过。 凌川也侧眸，她琥珀色的眼眸中倒影着大海与日落，夕阳的橘辉染上她高挺的鼻尖。 “乔乔，改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 乔语听闻整个人怔住，神情茫然了好一会，她没想到凌川也会开口邀她一起看日出。 看出她的迟疑，凌川也：“那年是我失约了，这次...不会了。” ...... 夕阳降到海平线下，它的光不再炽热，海浪也放缓了脚步，轻轻荡漾，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天黑透了，乔语才回家，刚踏进门就被杨雨西哒追着问个不停。 杨雨脸上敷着面膜，声音涩涩的：“真是凌川也？” 乔语抿唇点头。 西哒递上温热的水杯：“凌老师也太会耍帅了吧。” 乔语没说话，端着水杯走向窗边，凌川也家客厅的灯也在此时亮起。 纱帘拉着，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在走动。 杨雨西哒一左一右凑近，揶揄地笑。 杨雨：“你俩什么情况？老实交代，今晚干什么去了。” 乔语抿了口水，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人影上，“看日落。” “哇～”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约我...看日出。” 西哒：“哇哦...凌老师真的好烂漫，日落代表以前的都过去，看日出是代表你们要有新的开始，是这样吗？” 乔语杨雨两人诧异地回头同时望向西哒。 纳闷了这丫头，没谈过恋爱，说得倒是振振有词。 杨雨点头应和：“说得是有点道理呀。” 第20章 乔语脑海中一团乱，真是这意思么。 凌川也拉开窗帘，对面三人齐刷刷回头看他。 这几年，乔语身边有她们的陪伴，他很为她开心，可是接下来...... 他蹙眉，抬起手比划着...... 待三人看完他要表达的意思后，乔语脸红着将水杯一递跑开了，杨雨和小助理满脸吃瓜的表情。 凌川也还在等着回复，杨雨立马抬手比出一个“ok”。 他说。 [不是想吃我做的菜吗，明天我买菜来你家做饭，好吗？] ...... 这一夜，乔语睡得很好，一觉睡到晌午。 穿着睡衣出主卧就看见西哒杨雨两人已经收拾好行李，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你们这是干嘛？” 杨雨手里卷着充电线，坏坏地笑，“给你俩留空间嘛。” 西哒：“乔乔，你什么需要我们回，我们再回，一切听你指令。” 乔语微囧，“你俩真是...他就来做个饭，不用这样。” 杨雨一本正经：“傻丫头，他就只想和你一起。” 乔语：“才没有......” 西哒补充：“乔乔，我也看出来了，他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乔语耳根子一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两人收拾好，杨雨指了指餐桌，“早餐午餐都在那了，你自己吃点，下午好好休息今晚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拎起行李箱就跑路，西哒在身后追，笑得咯咯咯的停不下来。 乔语红着脸，冲着电梯喊：“你别胡说，没有的事，他今晚又不住这......” 声音越来越低，乔语说着自己都觉得羞。 回应她的是电梯门合上里面传出两人的大笑声。 吃过午饭，乔语收拾完客厅，又去书房。 写了会毛笔字，打开电脑，在电脑前一呆，三小时过去。 房门被扣响，乔语呼吸一滞。 整理了下衣裙和头发，走去开门。 门打开，凌川也白t加休闲裤，额前有细密的汗珠。 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蔬菜水果，还有超市里的采购袋。 乔语：“......” 凌川也弯着唇，意外挑眉：“不让我进去？” 乔语才意识到自己堵在门口，猛地后退一大步让开门。 凌川也勾着唇低低一笑，乔语只觉脸颊烫得像火烧。 他换上西哒事先准备好的男士拖鞋，拎着食材径直往厨房去。 边走边说：“不知道你这有些什么，就都准备了些，我帮你放进冰箱。” 冰箱门打开，里面该有的都有，只是不多。 有乔语爱吃的蓝莓、苹果、牛油果...... 凌川也打开自己买的水果，也是这些，他手里动作不停，边放边说，“我买的这些还很新鲜，帮你放里面了。” 放好水果，又开始整理蔬菜，将今晚要做的一一拿出，其他的放进蔬菜保鲜框。 半晌没听到乔语的动静，凌川也才回头。 她站在岛台旁静静看着，脸上的通红已渐渐褪去，粉红粉红的。 看他突然回头，垂落的手里有些慌乱，都不知道该放哪。 对上凌川也突然的一个挑眉，乔语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讷讷开口：“额...知道了。” 凌川也垂下弯弯的眸子打开水笼头，将手洗干净，折回岛台。 乔语见势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凌川也走过来，好笑地问：“要退到哪里去？” 乔语：“......” 对哦，自己家，可又好像不能不退。 凌川也：“开始做饭，围裙在哪，来帮我，别想偷懒。” 说完他伸手自然而然拉上她的手腕，走进厨房。 薄茧在她手腕中轻轻摩挲，有些痒，温热的触感顺着手腕攀爬而上，看似简单的动作，在乔语心里却被紧紧攥起。 直到手腕被放开，乔语仍旧能感受到属于他的温度。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乔语只负责找料，递碗递盘子。 凌川也又是洗又是切，掌勺也是他，乔语一度感觉自己站在那有些多余。 生怕拦着他，脚步一退再退。 殊不知这些动作都被忙碌的凌川也看在眼里，他弯着眼尾。 “乔乔。” “嗯。” “下周又要进组了。” 乔语自己也知道，下周综艺第二个地点开始录制，她要进组。 第一期凌川也是特邀嘉宾，可不确定他还会不会去。 “那你...还去吗？” 凌川也炒菜的手一顿，回头笑得张扬：“你希望我去吗？” 乔语别开脸：“随你......” 凌川也又转回头去看锅里的菜，铁勺在锅里翻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油烟机呼呼地发出声响。 他围着白色小熊的围裙，站在那，莫名的有几分违和感。 “去，你都去，我能不去吗......” 乔语没太听清后面的几个字，追问：“你说什么？” 凌川也端着刚出锅的菜，路过乔语身边，坏坏笑开：“你猜？” 乔语：“......” 这人真是...... 大约一小时，饭菜上桌，凌川也做了三菜一汤。 有乔语爱吃的红烧肉，色泽红润油渍渍的红烧肉，乔语立马给凌川也竖起个大拇指。 饭桌上，俩人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 杨雨中途打个电话进来，说综艺第二期开播，凌川也又上热搜。 #凌川也赶鹅，好帅# #好想和凌川也拥有同款日出日落# 乔语念着，凌川也勾唇笑笑不置可否，似早就习惯这些。 乔语撇撇嘴，拥有同款日出日落。 日落，他们俩人还真是又看了一次。 视频里。 六人一排站在山顶，感叹日落的美好。 橘色的晚霞铺满天际，蜿蜒的山峰层层叠叠，山风拂来，掠过耳畔，撩起乔语额边的碎发。 凌川也静静站在她身侧，碎发有意无意间似在撩动着他的脖颈，他也没动。 就在无人机镜头从凌川也身侧滑过的一瞬，乔语敏锐地看出他好像偏头了。 他在看她？ 第16章 乔语又重新看了遍视频，他真的在看她。 耳根子慢慢爬上坨红，她关屏，视线悄无声息地往上抬。 凌川也垂着眸吃饭，没察觉到她异样的目光。 乔语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看个手机，都能把脸看得那么红？”凌川也咽下一口饭，说着才悠悠掀起眼皮。 乔语一个大愣神，结结巴巴回：“哪...哪有？” 凌川也笑得玩味，眯起眼看她：“还不承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什么片呢？” 乔语要炸了，他怎么敢说，急忙否认：“没有，你别胡说。” “那你脸红什么？” 乔语支支吾吾埋下头，动着筷子可老半天都没夹起一粒米。 凌川也揶揄地补充：“该不会是...看我，看得脸红了吧。” 乔语蹭地抬头，继续否认：“才没有，别自恋。” 凌川也唇边溢出笑，垂下黑眸，闲闲地补充了句：“看我脸红也没什么，我知道就行了。” 乔语：“......” 乔语气鼓鼓地沉默半晌，突地开口：“你的难忘，日出...日落.....” 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都如蚊萤般没了底气。 凌川也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 他放下碗筷，眸色平静地看着眼前就快要将头埋进碗里的人。 “抬头。” 乔语尴尬地稍抬眼睑，早知道就不问了。 就听他磁性的嗓音沉着冷静回：“日落，是告别，又期待日出，像是重逢。” ...... 饭后，乔语主动包揽收拾的任务，却还是被凌川也揽过去，“你这有洗碗机，我来收拾，你去找部电影看看。” 乔语只好回到客厅，打开投影，收藏夹里都是她看过的电影，看过最多的就是他的，实力派影帝，不是虚的。 如今真人就在眼前，乔语还是选择了《代号7》，这是凌川也前年上映的动作片，短短三月全球票房破100亿。 也借此斩获三金影帝的头衔，说他是亚洲第一人。 讲述了被称作“代号7”的顶级杀手，发现自己不过是神秘组织“蛇影”操控的杀人工具。组织为掩盖秘密，对他展开全球追杀。 逃亡路上，他救下掌握组织核心机密的女科学家，两人在枪林弹雨中互相扶持。从东南亚贫民窟到北极冰原基地，代号7凭借超强战斗能力与过人智慧，一次次突破重围。 而随着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他必须直面组织的终极阴谋，在摧毁黑暗势力与自我救赎之间，做出命运抉择。 电影刚开始，凌川也走近客厅，他抬眸，天花板上五颜六色的纸飞机轻轻晃动着。 也晃进他尘封许久的内心，激起一阵浪花。 第21章 待到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凌川也回神，额前骤然一跳，问：“怎么看这个。” 乔语窝在沙发里，回眸莞尔，“坐下，我们一起看。” 乔语看似清冷纯真，骨子里却爱看动作片，惊悚悬疑类的。 凌川也抿唇没说话，在她身边坐下。 屋外天已经黑了，只有楼下昏暗的路灯余光照在客厅的一角。 客厅的灯控也被乔语关了，只留玄关处一盏亮着。 昏暗的环境中一切都在放大，电影里的声音有些吵，尤其是听到看到的都是自己，凌川也皱眉抬手捏了捏眉心。 乔语窝在沙发里专心致志地看。 当看到7与那位女科学家lisa相遇时，她腰部受伤，7拿出医疗包帮她缝补伤口时，乔语秀眉微挑。 每次看到这，她都感叹凌川也的动作手法，堪称专业。 又到下一帧，7搀扶着lisa躲进旧仓库区...... 凌川也掩唇咳咳出声，乔语思绪才被拉回，他问：“要不换一个？” 他适才看到乔语挑眉，后面还会有一些托举触碰类的动作，他不想她继续看。 乔语疑惑看他：“为什么，拍得很好呀。” 凌川也察觉到某个字眼，问：“你看过了？” “当然，都看过好几遍......” “......” 凌川也不再出声，懒懒靠着沙发，手随意搭在乔语身后，指尖有意无意敲打着。 直到乔语看到7和lisa顺利逃出贫民窟前往北极时，lisa看7的微表情也逐渐在变化，是崇敬是爱。 还记得刚上映那年，大家看完后都在讨论，7和lisa患难与共相互扶持，结局时大家都期待两人能走到一起。 原著和剧情整体偏差不大，可剧情结局令人意外，两人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后奔走离散。 lisa的拥抱里含着泪与不舍。 而7的拥抱里没有爱情，是昔日共同患难的友情，也可以说是一份告别的礼仪。 想到这，乔语转身，意外撞进凌川也的视线中，深邃又晦暗不明。 两人在昏暗中对视上。 乔语身子一僵，不知道凌川也看了她多久，她抿唇犹豫半晌才开口问他，“为什么这部影片里没有感情戏呀？” 凌川也歪着头，黑眸幽深，似在问她为何有此一问。 乔语：“就那时候，大家都很期待剧中的两人在一起，听说原著好像也是那样的，怎么拍出来就......” 凌川也默了片刻，凝着她的眼睛，“因为...我不拍感情戏。” “啊？...为什么？” 乔语想想，是哦，凌川也出道这几年，只有动作悬疑，就是没有爱情片，剧中也没有正经的感情线。 “因为...可能要入戏，我从不入戏，也可能要接吻...甚至更多......” 乔语有些明白他的顾虑，就像她，也是不愿接受吻戏的，虽说演员，要接受尝试各类的演绎，但在某个点上，他们似乎都有一样的共识。 乔语“哦”了声，没再问，转身继续看电影。 反而是凌川也，望着乔语的背影，话到嘴边好几次，又咽回去。 几分钟后，凌川也微微直起身子，靠近乔语身侧开口：“你怎么不继续问我......” 闻声，乔语再次回头，“问什么？” 眼前一黑，险些撞上凌川也的鼻梁，乔语急忙一个后仰，被男人伸手勾回来。 她没想到他会离她这么近，眼睫还在打着颤。 凌川也收回手，微微张了张嘴，“就......” 似是有什么很难开口，他低低咒了声，“shit！” 乔语蹙眉：“嗯？” “没说你，说我自己呢。”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再不说我不听了。” “乔乔......” 他眼睫轻颤，黑眸里闪烁着投影里微弱的光源，还有她。 一秒、两秒，凌川也唇角阂动，压着气息道：“我的初吻......一直都留着......” 一直都留着...... 乔语只觉脑袋里嗡了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停摆。 他什么意思，初吻一直都留着，留给...谁？ ？ 紧接着就听他再次开口。 他一手撑在身侧的沙发边，身子往前倾，脸上褪去刚才的正经，唇边也多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要不要...送你？” ...... 昏暗中，乔语双眸惊讶地瞪大，呼吸停滞了一瞬。 初吻...... 要不要...... 送你...... 脑袋一片迷茫，讷讷半天，她才终于起唇，“你......” 突地眼前一暗一明，只一瞬，她又看清他的脸，他笑得很温柔，又肆意，双唇微微张着。 一秒的愣神后，乔语脸颊蹭得蹿起通红，发生了什么？ 唇边似被一股温热柔软触碰了下，短短的0.1秒，转瞬即逝。 乔语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紧紧咬着下唇，额前轻蹙，娇嗔道：“凌川也......” 他抿着唇笑，又凑近了些。 眼前的他再次放大，精致帅气的脸庞带着柔情的笑意：“知道这是什么？” 乔语抿唇，眼睫闪烁个不停，吞吞吐吐：“初...吻...” “错。” “？” 他拉过她垂在身前的一只手腕，轻轻摩挲揉捏着。 乔语垂眸，他的手很大，握着她细细的手腕，有些发痒，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她红着脸抽回，又被凌川也伸手再次拉回把玩在掌心里。 她疑惑抬头，他微微侧身靠近她的耳侧，灼热的气息涌进耳廓，就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那只是亲，不算吻。” “.......” 乔语心头一惊，瞳孔骤然放大。 “吻一下。” “啊？” 手腕突地感受到一股有力的牵引，她被他轻轻一拽。 双唇再次覆上，这次不是戛然而止，她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唇瓣的温度。 心跳开始乱了，眼睛都不知道该睁还是该闭，迷茫慌乱。 乔语小鹿乱撞的眼神刻进眼底，凌川也稍稍离开了些，嘴角上扬，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的清甜喷薄而出，他的手轻轻抚上她后脑勺：“乔乔，闭眼。” 腰间突然搭上温热的大掌，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 这次，他不只是轻轻触碰，而是一步一步地探索，慢慢撬开她的齿关，温柔地吻下去。 唇瓣被撬开的一瞬，迎接着温软，乔语的手也不自觉攥紧他的衣摆。 滚烫的气息将她一点点笼罩。 这是一个盛满温柔缱绻的吻。 ...... - 《回归自然2》第二期，录制地点选在了南安小溪村。 嘉宾们都是乘飞机到省城，转高铁，又坐3小时的大巴才来到这。 午后，稻叶在阳光的照射下，边缘闪着金色的光晕，绿得更加浓郁，层层叠叠，一眼望去，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 稻田一侧，土墙村落静卧在绿意间。 土黄的墙体历经岁月打磨，斑驳的裂痕交织着时光的纹路。墙头探出几枝三角梅，艳红的花朵垂落，在土墙上投下细碎花影。 低矮的屋子错落有致，中间几道窄而光滑的石子路将其隔开，远处传来几声犬吠，炊烟从土墙缝隙间袅袅升起，为村落添了几分烟火气。 行李箱七七八八歪在一侧，陪同站在广场上的八人：“......” 导演立刻笑着接过话：“八位嘉宾，下午好，这就是我们《回归自然2》第二期的录制地点——小溪村。 被国家评为一级保护单位，大家别看这的建筑都有岁月打磨的痕迹，但屋内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 导演组齐齐看到众人肩膀沉下来，似松了一口气。 “下面欢迎我们新加入的两位嘉宾，苏苏、顾晴。” 两人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 乔语出高铁站，到集合点才知道顾晴也来了，看她的眼神充满敌意。 苏苏偶像剧新星，几步网络剧瞬间爆红，成为当红小花。 众人相互认识完，依旧站在各自的行李箱旁，轮到导演。 “大家来这辗转几趟也挺累，今天我们的选房游戏很简单，转转盘。一人一次机会转到几就是几号房。” 众人看到工作人员搬上来的大转盘，都不自觉拧起了眉。 转盘上有1到4的数字，每个数字两组。 顾晴：“怎么每组两个数字？还合住？” 顾晴先是诧异说完，后扭头看了眼凌川也所在的方向，偷偷抿起唇。 导演：“是这样的，每组数字代表一户人家，每户人家我们安排了两个单独的房间，所以转到同一组数字的，大家就有幸成为舍友。 优先转出的两位组队，重复的轮空转到最后一位为止。” 八人开始轮流上前去转转盘。 顾晴第一个直接转到2号房，林依转到1号，苏苏1号，乔语3号，到此为止，第一轮算是定下了。 第22章 第二轮向南与转到4号，江望转到2号。 顾晴都快哭了，怎么就江望转到她这，她还等着凌川也跟她成为舍友呢，尘埃落定，顾晴跺着脚气急败坏地走开。 最后剩下秦骁和凌川也，两人对视一眼，秦骁抬手转下，唇角止不住地上扬，要是转到乔语，可不得被凌川也盯出个窟窿眼。 转盘慢慢停下，1号，轮空。 凌川也懒懒一抬手，转到2号，再次轮空。 秦骁又转了一次，妥妥的3号。 第一反应就是看凌川也的表情，果不其然，他的眼神想把他吞了。 凌川也只能被安排在四号房。 选房结束，众人跟着工作人员去到各自住房。 3号4号房仅仅一墙之隔，看到这，凌川也才稍稍松口气。 小院门前，乔语抿着唇别扭地看了眼凌川也后，抬脚进门去了。 跟在后面的秦骁扶额，摇头，这一路就只有他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吗？ 太难为他了。 如今还要住在这当电灯泡！ 第17章 乔语选了左边的房间，一进门，被粉刷得很干净的白墙，侧面朝着小院有一扇铁艺的窗户，上面挂着碎花的窗帘。 往里就是一张1.5米的木艺床，铺着洁白的床品，一边放着一个床头柜，很简单的布置。 最里面有个小隔间，磨砂门，洗漱淋浴卫生间都在里面，有点小，但也干净整齐。 嘉宾们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已接近下午五点。 所以导演组对今天的安排直接放在晚饭后。 落日余晖洒满整片稻田，天边橘色越发的浓烈，嘉宾们聚在小广场上。 周遭围了一圈圈的村民，有的举着手机拍，有的将小孩举过头顶，架在大人肩膀上看。 小广场被布置成为一个小型演唱会现场，老旧的梧桐树干缠满彩色灯带，射灯音箱立在两侧，以天地稻田为幕。 导演组还请来了当红乐队奏唱，一时间整个小村落音乐声沸腾，欢歌载舞。 几曲结束，导演回到正题。 “今晚，每组为村名现场表演一个节目，可是唱歌跳舞，讲笑话，大家尽情发挥......” 各组准备期间，乐队再次奏响。 一番筹备下来，林依苏苏清唱，顾晴江望合唱，秦骁乔语唱跳，向南与凌川也弹唱。 听闻第4组的安排，大家都很好奇，向南与唱跳出身，弹唱对他来说小意思。 可凌川也呢，一出道就站在影视顶端，没人见过他弹唱，只知道他主演的电影中是有他亲自唱的主题曲，曾今也是登上过金榜的。 江望：“凌老师也会弹吉他？” 凌川也淡淡点头：“会一点......” 顾晴凑过来：“哇，凌老师还会弹吉他......” 苏苏：“好期待。” 乔语林依对视一眼，两人去一边坐下。 林依轻轻哼着歌，乔语杵着下巴回头望，几人谈笑中，只有凌川也神色淡淡，若不是几人抓着他问，看他这淡漠疏离的样子，也不想站在人群中。 她没见过他弹吉他，她记得，他擅长的是钢琴。 高三时，他房间的钢琴就在窗边，偶尔他会坐在那，侧身对着她。 纤长的指尖在黑白键上起起落落，琴音透过窗户倾泄而出，谱架上的乐谱被风掀起角。 ...... 身侧的露营椅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声，乔语回神，凌川也在她旁边坐下，见她看过来，微微抬了抬眉稍。 他冷白的手掌搭着扶手，和她的手就要触碰到一起，只需轻轻往前一点儿，就能感受到他手指传来的温热。 只一秒，乔语挪开视线，别扭地收回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敢。 就听到身侧凌川也低低沉沉的，从嗓子里溢出的极具蛊惑的笑意。 乔语：“......” 这感觉怎么像偷情似的。 各组开始轮流上场。 林依苏苏的清唱《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 将适才喧闹的氛围拉回这小村镇该有的样子，静谧闲暇。 一曲完毕，雷鸣般掌声的响起。 顾晴江望合唱了一首《珊瑚海》。 等待竟累积成伤害， 转身离开，分手说不出来， 蔚蓝的珊瑚海， 错过瞬间苍白, ...... 又将大家拉进对爱情的期待，而海鸟与鱼，“只是一场意外” 的无力感。 轮到秦骁乔语，他们所准备的是《孤勇者》。 秦骁唱，乔语手势舞。 都是勇敢的 你额头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都不必隐藏 ......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 乔语通过紧凑而有力度的手势，传达出了歌曲中那种勇敢、坚韧和不向困难低头的精神。 一曲结束，小广场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最后轮到向南与和凌川也，两人借了乐队的吉他，走上台。 坐上高脚椅，工作人员为他们找来乐谱。 凌川也懒懒抬手指尖在琴弦上拨出一串清响。 在台下起哄的声浪里，两人对视一眼，凌川也勾出《情非得已》的前奏。 凌川也：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 挥散不去 ....... 向南与：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喔噢～ ...... 舞台上的凌川也又回到荧幕前那个骄傲肆意，目光在乐谱和乔语间切换。 秦骁坐在乔语身边，沉肩凑近了些：“他跟你表白了吗？” 乔语大惊失色，猛然转头，急忙去看两人的麦。 秦骁淡定自若：“关了。” 乔语左顾右望，附近几人没太关注他俩这边，才蹙眉回：“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秦骁勾唇笑：“那你紧张什么？” “你......” “放心，只有我看出来，也只有我能看得出来......就你俩那点道行，还不够我瞧的。” “......” 的确，相比他俩的懵懂，秦骁还真是阅人无数。 秦骁抬手半掩着唇：“什么阶段了？” 乔语真想翻个白眼：“真没有......” “你就吹吧，瞧瞧现在那看我的眼神，想下来将我生吞活剥......” 乔语抬头，抿着唇笑，凌川也是严肃了点儿。 秦骁：“他该不会还没表白吧？” 乔语震惊回头，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绝了。 秦骁无语地摇头：“五年了，我都替你俩着急。” “......” 两人谈话间，一曲结束，掌声雷动。 他们都曾在爱里 “情非得已”，却也因这份 “不得已”，记住了最初的纯粹。 广场音乐会结束。 乔语在房内刚洗漱好，就听见屋外传来的谈话声。 这屋子还真是一点都不隔音。 秦骁：“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凌川也：“管好你自己。” 秦骁笑：“来我的地盘，还不让我知道，什么理。” 凌川也：“你属狗啊。” ...... 乔语打开房门的瞬间，两个高大的身影齐齐回神望过来。 乔语：“......” 对他们的谈话她也很无语，都这么大人了。 “你怎么过来了？” 乔语自然是问凌川也。 秦骁扯唇撩一把半干的头发，往自己房间走，撂下一句：“隔音不好，动作小点。” 原就是洗完澡出来吹个风，也能望见凌川也翻过齐腰的土墙，夜会佳人的画面。 啧啧啧...... 眼看着秦骁回房关门，凌川也才走近乔语，站在房前的一个台阶下，“过来看看你，提醒你把房门关好。” “我知道的......” 乔语抿着唇，身后光线明亮，她隐在昏暗中，凌川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脸已经有些泛红。 他倾身，“秦骁知道了？” “他猜的，我没承认。” 凌川也蹙额站直了身子，玩味地笑：“那你怎么不承认？” “承认什么？”乔语狡黠的双眸凝着凌川也。 承认二人的关系？什么关系？他都没表白呢！ 凌川也恍然，动了动腮帮子，“行，懂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乔语被凌川也推进房间，看她关上门，他才再次翻墙离开。 次日，天空很蓝，一望无际的稻田格外治愈。 工作人员带领大家来到水塘边。 第23章 此时的水塘很清澈，能看清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游动，偶尔一个摆尾，泥沙舞动。 导演：“今天的任务，摸鱼。” 是摸鱼不是捉鱼，看着鱼尾摆弄，清澈的水塘瞬间染浊，才明白导演用词的巧妙。 向南与：“合着今天就是浑水摸鱼呗。” 导演：“总结的很到位。” 众人一整嬉笑，水潭不深，最多就齐膝的位置，但乔语仍就有些紧张，她不会游泳呀。 工作人员给大家递来防水连体衣。 导演：“今天的任务就是在规定时间内，摸鱼多的组别获胜，末尾两组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为了公正，组别做重新分配，林依和江望，顾晴和凌川也，苏苏和向南与，秦骁依旧和乔语。 顾晴分到和凌川也一组时，嘴巴都要翘上天了，然而凌川也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四组嘉宾穿着红黄蓝绿的连体服下水。 每组男生身侧都背着小篓，抓到鱼将其放进去，最后论条数获胜。 原本在渐渐变清的水潭随着众人下水，瞬间泥沙涌起，土黄的泥塘中成了鱼儿最好的躲藏点。 林依：“啊，这根本看不清鱼在哪呀。” 顾晴：“这太为难人了。” 江望向南与直接弯腰，双手探入水中，开始摸鱼，看着两人的动作，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起来。 越动水越浑，所有人都低头紧盯那抹黑色游过。 江望直接走到角落处，双臂来回换动，似是想将鱼赶到角落，果不其然，一抹黑在角落摆动，他眼睛一亮，双手合拢瞄准猎物，在角落处捕获今天的第一条鱼。 他双手举起还在摆动的鱼，大喊：“我抓到一条......” 随手投进篓筐里。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看明白江望的套数，其他几人也踏着泥潭走到角落处，看看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留着四个女生在中间浑水摸鱼。 时而泥浆弄到脸上，就发出一阵尖锐的喊叫。 顾晴：“啊，弄我脸上了......” 林依：“抱歉抱歉，我没看到你在我后面。” 苏苏：“抬手擦一下......” 顾晴气鼓鼓地抬手揩去。 小插曲过后，大家继续摸鱼，乔语嫌顾晴麻烦，也自顾自走到边上，完全没注意到凌川也在旁边。 双手在水里探索，忽然，滑滑的东西从手背滑过，乔语心喜，有鱼。 “抓谁呢？我是鱼呀.....” 在浑水的泥潭里，没人注意到乔语双手被凌川也牢牢攥在手里。 面上还不忘勾着笑调侃。 乔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凌老师，好好抓鱼。” “我的鱼已经抓到了。” 乔语觉得他另有所指。 而凌川也说着抬起另一只手，鱼儿甩动着头尾，被他攥在手里。 乔语气鼓鼓地抽开他的手，转身继续探索，又在石缝下摸到，鱼儿轻轻摆动，似没有逃走的样子，她屏住呼吸，双手合拢，就在即将到手时，小鱼却机灵地一个摆尾，从虎口溜走。 “哎呀，没抓住......” 秦骁也来到她附近，看着她笑：“没事，我这已经捉到一条。” 向南与眼瞧着几组都捉到鱼，也不甘示弱，直接趴进鱼潭。 众人：“......” 林依：“你这什么操作？” 向南与：“全身心感受鱼儿在哪。” 乔语抿唇笑，顾晴笑得捂着肚子。 苏苏：“啊......我摸到了，但是好滑，有点可怕。” 水潭里不时传来惊呼声与欢笑声，大家在水中来回摸索。 乔语继续走，再次眼睛一亮看到鱼儿游动的方向，此时顾晴也察觉到，两人齐齐上前去捉鱼，眼看着乔语快碰到，顾晴在泥塘中伸出一只脚。 “啊......” 水花四溅，一声巨响打破了水潭的欢乐。 冰冷的潭水密密麻麻沁入皮肤，呛入口鼻的水几滴水又腥又凉，呛得乔语剧烈地咳嗽起来。 还好水潭不深，跌倒时双手撑着，凌川也秦骁赶来将乔语扶起往岸边走。 凌川也焦急蹙眉：“怎么样？” 被呛得鼻尖难受，乔语红着一双泪眼摇摇头。 工作人员也急忙递来大毛巾将乔语围上。 恰好时间到，比赛结束，乔语组江望组捉到两条鱼，另外两组输了比赛。 接受惩罚，惩罚就是在泥潭里滚一圈。 几人忍着冰凉的水很不情愿地在泥潭里滚起来。 众人灰头土脸的回房洗澡。 导演发来消息，午后会有人来探班，邀请大家喝下午茶。 乔语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顾云深。 第18章 顾云深带来了五星级酒店的下午茶，长途跋涉来到这，还是热乎的。 在这样贫瘠的小山村广场上，摆出一道五星级酒店的下午茶，甜品桌是借用剧组的营地桌。 简易的桌椅搭配五星级豪华的甜品，显得格格不入。 顾云深和导演站在一边谈话，说着什么，导演的目光时常往她这边看，瞧她的眼神都和从前不太一样。 林依站在乔语身侧，目光也时不时落在那边的男人身上。 林依手里举着精致的柠檬塔问乔语：“乔乔，顾总还挺贴心，知道我们在这小山村里什么都吃不到，还不远千里送来。” 乔语神色淡淡：“喜欢就多吃点。” 林依笑得清纯：“嗯。” 顾晴和苏苏也端着甜品悠悠走近些：“我哥真好，知道我在这吃不好睡不好，就送来这些我最爱吃的......” 苏苏：“晴晴，你哥真好，有本事人长得帅，还那么贴心......” 林依笑笑：“的确，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呢......” 乔语没再听，偏头对上不远处凝着她的凌川也，秦骁站在他身边也冲她挑了挑眉。 她抬步正要走，身后就传来顾云深的声音：“乔乔......” 多少双眼睛看着，她没发继续往前走。 乔语闭了闭眼转身，敷衍地弯起唇：“顾总。” “吃了吗？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顾云深走近她，轻声询问。 一旁站着的三人：“......” 苏苏林依视线诧异地落到顾晴身上，顾晴气鼓鼓的翻着白眼。 乔语点头：“顾总费心了。” 顾云深似察觉到什么，微微眯眼俯下身，询问着：“你眼睛怎么了，红红的......” 许是顾云深的凑近让乔语不适，她迅速抬手轻揉着眼睛往后退了一大步。 “没事的......” 林依笑着凑近两人，“顾总，乔乔上午做游戏的时候水不小心弄到眼里了。” 顾云深直起身子，偏头瞧去：“这位是？” 林依刚要开口，顾晴打断：“哥，这是林依，林老师。” 顾云深绅士地点头。 顾晴：“哥，她没事的，上午就是不小心，过两天就好了。” 乔语没理她，转身欲走。 顾云深却先一步上前堵住乔语走向凌川也的路。 “乔乔，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顾云深走在前，越过凌川也时，他还笑着有礼地点点头。 乔语走在离他半米的距离，走了一段。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乔语顿下脚步，蹙眉询问。 顾云深却是笑着安抚，说了几句又往前走，径直往3号小院走去。 众人远远望着这一幕就似乔语在撒娇，顾云深耐心地安抚。 两人走进3号小院，背影消失在众人眼底，凌川也紧紧皱着眉抬步就要走，被秦骁拦下。 “别去，你去了她的麻烦只会更多......” 凌川也狠狠拧着眉看着那个方向，秦骁：“你要相信她，你不在的这些年，她很坚强......” 一句话，深深扎进凌川也的心底。 顾云深一行呆了两个小时后离开。 已接近傍晚，夕阳西沉，余晖洒向广袤的稻田，风掠过稻穗，掀起层层翠绿的波浪，发出 “沙沙” 的轻响。 综艺继续录制。 导演：“面对广袤的稻田，让我们回到童年，下一项任务就是折纸飞机。” 工作人员拿上五颜六色的卡纸和彩色笔。 导演：“大家每人折一架纸飞机，并标记，一会按照纸飞机的飞行距离，给大家发放明早赶集用的现金。” 顾晴：“明早要赶集？买菜？” 导演：“对，小溪村每周四赶集，纸飞机的飞行距离代表不同的价格，飞得越远，金额越大，明天赶集的规则就是每组采购的菜品种类越多者胜。” 江望：“种类越多，那就好，不一定需要钱越多呀，但钱多也有优势。” 苏苏：“的确，那能不能搜索一下呀，小时候的纸飞机，现在哪还记得怎么折。” 导演：“不行，要凭借小时候的记忆，自行折纸飞机，大家等无人机升空时一起放飞......” 第24章 每人选一张彩色卡纸，乔语选了黄色，凌川也选了蓝色，就连同工作人员也有份。 大家开始折纸飞机。 江望：“这会是一场壮观的纸飞机秀。” 苏苏：“后悔童年没好好研究纸飞机的折法，我这个能飞起来吗。” 顾晴：“能飞一米也是飞，哈哈。”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众人手里都举着各自的纸飞机跃跃欲试，还有的交头接耳看身边人折的纸飞机。 向南与瞧着乔语手中的黄色纸飞机，惊呼：“哇，乔老师的纸飞机和凌老师的折的一模一样啊。” 乔语凌川也中间隔着两人，听闻这话都同时愣了下。 嘉宾们都是一怔，纷纷望过来，林依凑近，看看乔语手里的，又看看凌川也手里的，“还真是一样呀，而且你们这个折法和我们的都不一样呀，看着好难。” 一句话再次点醒众人，折飞机的折法很多，简易折法或许大家会重复，可这样的折法明显很少人会，可他们两人的折法却是一模一样。 众人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 乔语心虚抿唇，“凑巧...凑巧吧...” 凌川也只淡笑着，丝毫不介意。 秦骁哼笑：“我也会呀，我就觉得麻烦才折个简单的。” 说着还摆弄下手里的纸飞机给大家看。 顾晴死死瞪着乔语，凑近凌川也身旁，“就是，我也会呀，这就是凑巧......” 正好此时导演喊话大家预备。 嘉宾们拿着纸飞机走近稻田边站在中央，其余工作人员站两旁，浩浩荡荡二三十人站成一排，手里都举着纸飞机。 身后几架无人机“嗡嗡”升空，广阔的稻田一览无余。 伴随着导演的一声“放飞”，几十架彩色的纸飞机腾空而起。 有的刚飞出去一头撞进沉甸甸的稻穗里，惊起几只麻雀。 有的拐个弯飞远了，斜斜靠在麦穗间。 偶尔有几架飞远，掠过麦浪起伏的稻田...... 乔语望着两架飞远的纸飞机，它们带着最纯粹的勇气起飞。 迟早会坠落，但在空中滑翔的瞬间，就是她对桎梏最骄傲的反叛。 ...... 夜幕降临，小院内几阵知了声传来，乔语洗漱好窝在床上安静地听着，突地知了默了声，随后便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 “我。” 一听是凌川也的声音，乔语快速下床，披上一件薄外套，打开门。 高大的身影隐在昏暗中，一手懒懒支着门框。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乔语蹙眉：“又来提醒，我都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儿......” “不是......” 话音未落，凌川也走近两步推着乔语进门，随手关上房门。 乔语瞬间张大了嘴巴，错愕地抬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会被人看见的......” 凌川也一把将人拥进怀里，紧紧搂住，乔语默了声。 头顶传来他低低沉沉的气息：“乔乔，我就想来抱抱你。” ...... 隔天清晨。 早餐后，嘉宾们再次聚集在小广场上，今天的小广场相比昨天安静了不少。 江望：“村民们都去赶集了？” 秦骁：“对，一早天还没亮，我们房东就出门了。” 节目组根据昨天每个人纸飞机的飞行路径，算出每组的经费。 1组林依苏苏8元，2组顾晴江望10元，3组乔语秦骁16元，4组向南与凌川也19元。 工作人员将经费放在信封了交给每组嘉宾。 导演：“今天去赶集，大家用这些经费买菜，种类多者胜，要认清楚自己购买物品，但每种物品重量不能少于一市两。” 顾晴：“还要任全才算？” 导演点头。 苏苏：“啊，只有它们认识我，我可从来不认识它们的。” 向南与：“天呐，我可难倒我了，凌老师，你会吧？” 凌川也犹豫一秒，“会一点。” 众人：“......” 听完导演要求，每组人挎着个小篮子出发集市。 走了15分钟，乡村集市的小道映入眼帘。大约5-6米宽的水泥下坡路上挤满了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一片。 道路左右两边摆满蔬菜瓜果，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山地野菜。 村民们在矮台阶上放个塑料袋坐着吆喝，他们身后是两排商铺，有早餐铺，肉铺，药铺...... 金黄酥脆的油条在油锅里地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店门口随意摆放着几个小马扎和小木桌，村民们就坐在那喝着豆浆吃油条。 卖豆腐脑的大婶儿麻利地舀起雪白的豆腐脑，浇上辣椒油...... 众人一进这集市，村民们都投来诧异的目光，难得见这个个漂亮帅气的女孩男孩走来。 有的小孩咿咿呀呀问大人，“妈妈，他们是谁，哥哥姐姐好漂亮。” “是呀，真漂亮，是明星呀。” 有的就是小溪村村民，热情地给摊位上的人介绍：“都是大明星，来我们这拍综艺。” “原来是这样，你们太有福气了......” 交谈声此起彼伏，还好这样的小村镇认识他们的人不多，且大多都是淳朴的村名，不会发生被粉丝围堵的情况。 众人开始分组进行采买。 集市上人很多，又吵闹，秦骁只好凑近乔语：“怎么买？” 乔语疑惑回头：“你没买过菜？” 秦骁摇头，从前他没机会，现在他们这群人身份都不一般，更没机会了。 乔语抿唇，下巴微扬指了指秦骁手里的菜篮子，“我负责买，你负责拎就行，一会记得认识它们。” 秦骁：“......” 四散开来的几组人，虽有工作人员陪同，但仍旧在这热闹的集市上寸步难行。 乔语好不容易挤进一个种类多的村民摊位前。 “豆芽来一两，小白菜一棵，细黄瓜一根......” 村民是个满脸褶皱的大婶儿，看着就脾气不好，看她一样一样拿，每样都只拿一点，有些不耐烦：“一样就只要这一点？” 乔语点头。 “不卖不卖，太麻烦，我还得一样一样称，走走走......” 乔语有些无语，秦骁上前想较劲，被乔语拦下：“算了，不行就换一家。” 正巧此时一对青年夫妻过来，衣裳很干净，但有些破旧，鞋子更是被磨损的严重，鞋边都泛起绒。 他们身后都背着大竹篓，男人身后的大竹篓快装满了，他艰难地蹲下，在一旁的矮台阶上休息，女人也将自己空空的竹篓放在地上。 蹲下指着大婶儿的蔬菜，大婶儿笑眯眯地回答她价格，可女人却面露难色，先是指着自己的耳朵，而又摇摇手。 大婶儿有些懵，看看女人又扭头看看她丈夫，男人皮肤黝黑却很开朗，他笑着摇头，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大婶儿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听不见，那犯了难，她也不会手语什么的，没法交流。 大婶儿只好为难地摇摇手，示意他们去别家看看。 乔语看着这一切，她蹲下，轻拍女人的肩，抬手比划着。 眼瞧着漂亮女孩能和她们沟通，夫妻俩的眼睛瞬间都亮了。 女人笑着回应乔语。 [谢谢您，感谢。] 第19章 一番交流，乔语才知道他们两人是十里地外山凹里的，他们村子在山顶，没有通公路，只有一段村民自个儿挖的土路，很多年轻人都离开村子进城去了。 可她从小失聪，去别的地方也没法生活，就和丈夫组成家，留在村里，照顾村里的老人，每周都会下山来帮忙采买。 女人问每样菜的价格，乔语就帮忙打手势翻译，大婶儿一看有人沟通，也来活了，乔语和她说了人夫妻俩的不容易，大婶直接拍大腿，给他们便宜。 一通“交流”下来，大婶的菜被人夫妻俩买得七七八八。 夫妻二人背上沉甸甸的大竹篓，离开时再三感谢乔语。 两人一走，大婶连忙找来个塑料袋，将之前乔语想买的还有一些富余的通通装进袋子，“给你丫头。” 乔语受宠若惊：“谢谢大婶，多少钱？” “不用不用，现在这年头有你这样的好心人不多了，当大婶送你。” 大婶将一塑料袋菜、瓜果塞进乔语手里，乔语过意不去，眼看种类繁多，就将手里的信封直接塞进大婶怀里，“谢谢大婶。” 乔语拽着秦骁赶忙往前走了。 秦骁：“这些就够了？钱全给了？” 乔语低头数着种类，“1、2......5、6，差不多了吧。” 钱全给出去了秦骁只好认命地点点头，“那回吧。” 乔语看看时间：“还有时间，走走吧。” 刚说完，就遇见向南与和凌川也从人群中挤出来。 第25章 凌川也自觉走到乔语身侧，两人一个简短的眼神交流。 向南与：“你们买好了？” 秦骁点头，“你们买了几种？” 向南与自豪地数：“估计有十来种，谁让我们钱多呢。” 秦骁：“......” 秦骁沉默地看看身侧的乔语，“我们是不是要输了。” 乔语：“......不至于吧。” “嘀嘀嘀嘀......”不远处的坡口，摩托车尖锐刺耳的喇叭声传来，周遭的人群也瞬间躁动起来。 凌川也眼疾手快将乔语揽进身侧护着。 乔语抬眸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凌川也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应该是出事故了。这人多，我们还是避开点好。” 此时工作人员也上前来提醒几人往回走，那边发生什么事他们会派人去帮忙。 四人转身往回走，身后聚拢的人群也开始渐渐疏散。 就听到身后走上来的人议论：“哎哟，那摩托车开过来也不慢点，都撞人了。” “就是，可他按喇叭了，那两人没听见呀。” “也是该，车都来了还不知道让路。” “那人怕是耳朵不好，你看她妻子跪在地上哭，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也不知道求助......” 听到这，乔语眼睫倏地一颤，神色也有些恍惚，被撞的难道是那对夫妻。 没多想，乔语转身往后跑，她费劲地拨开人群往事故发生的地方跑去。 凌川也蹙眉追上去，秦骁向南与一愣，不明白发生什么，也追上去，凌川也脚步大在半道上拉住乔语。 “乔乔，发生什么了？” 乔语脸色惨白，双眼有些红，“我们去看看，出事的可能是刚刚帮到的一对...聋哑夫妻。” 听闻此凌川也恍然，他知道她一定会去帮忙。 凌川也一手揽着乔语，一手拨开人群往前走。 他们到达事故地点时，两筐蔬菜瓜果肉禽落满一地。 乔语追问周围的人：“受伤的人呢。” 一位村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镇医院，“抬着往医院去了......” 乔语几人跑进医院，乡镇医院不大，就前后两幢楼，消毒水味弥漫的楼道里很安静，偶尔有几人进进出出。 乔语问过护士台，匆匆忙忙往急诊室走去。 急症室在后面一幢楼的尽头，那位妻子站在急诊室外，护士询问着她什么，她就一个劲儿地摇头，无声地抹着眼泪。 护士没办法，只好安抚她坐在长椅上。 乔语走近时，女人绝望的眼神抬起，在看到乔语的一瞬，眼泪奔涌而出，她急忙站起身，手中飞快地比划，干涸的鲜血模糊了她的指尖。 求她，求他们救救她的丈夫。 乔语安慰她，[会没事的，我们会帮你的。] 向南与直接看愣了，他没想到乔语的手语居然这么溜。 护士再次出来，看有人陪在家属身边，眼前一愣，居然是这几位大明星。 她疑惑问：“你们和患者？” 乔语：“他们是聋哑人，我会手语，我可以翻译。” 护士恍然：“难怪刚刚她不回我，那太好了。” 护士递来信息表，“这个需要填写一下患者信息，患者腿骨骨折，有外伤，医生在处理了，需要住院......” 护士离开，乔语安抚着女人坐下，问她信息表上的内容，凌川也坐在一旁挨个填写。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见状也没发阻止，给导演打去电话。 秦骁买来几瓶矿泉水，乔语细心地给女人将手洗干净，女人眼中蕴满了泪。 [如果没有你们，我好害怕。] 乔语点头，明白她的害怕。 自身的不易，在这艰难的社会里的只会更渺小。 一个小时后，女人的丈夫从急诊室推出来，右腿裹着厚厚的纱布和固定板。 在看到妻子的一瞬时，眼泪才流出来，身后的医生打趣：“刚刚做手术都没流泪，现在反而......” 男人抬眼朝乔语望去，满眼的感激，他抬手比划着。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很担心她，还好有你们在这陪着她。] 乔语[不客气，你没事就好。] [感恩，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医生也是在做手术时护士来报外面的情况，才知道这对夫妻是聋哑人，推着人走近，“谢谢几位，他要住院观察，我让人打电话去县里请了位志愿者来帮忙，估计一会就到，很感谢你们。” 凌川也：“不客气，我们应该的。” 配合医生将人推进病房后，医生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才离开。 乔语抬手比划着[医生说县上会安排志愿者来帮助你们，不用担心。] 夫妻俩才安心地点点头。 四人在医院不能待太久，要离开时，女人要送乔语，乔语拦不住，只好任由她送。 凌川也落在最后，男人对他们给予的帮助很是感激，抬手一遍又一遍地感谢着。 凌川也笑着抬手比划着[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他的动作，让在场的人再次愣住。 几位工作人员眼神怔住，向南与凑近，满眼的惊讶，“凌老师，您...也会手语？” 众人回到小广场，导演让大家休息一会，就询问工作人员适才赶集发生的事，接过摄影机看。 另外几位嘉宾也通过向南与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 乔语心底一个激灵，才想到刚刚工作人员应该一直举着摄像机。 那凌川也的手语该不会也被...... 就听到一旁的向南与像个大喇叭似的：“我都震惊了，凌老师还会手语呢！” 乔语，凌川也：“......” 秦骁瞧两人一眼，抿着唇笑，抬手重重拍上向南与的肩。 向南与回神：“秦哥，你不惊讶吗？” 秦骁笑：“还...行。” 林依：“哇，凌老师居然会手语？” 苏苏：“乔老师之前拍电影学过嘛，凌老师居然也会，这......” 顾晴哼笑：“也太巧了吧？” 众人疑惑探究甚至是八卦的眼神再次在两人之间打量，况且此时两人还很是般配地站在一起。 林依：“你们......” 乔语急忙挪开一步，笑着敷衍，“凑巧吧，凌老师不都在国外，说不定人家真学过呢？是吧，凌老师？” 将矛头抛给凌川也，乔语心虚转身不愿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 凌川也笑着睨乔语一眼，淡定地回：“上学的时候学过......” 一听上学时，乔语顿时瞳孔放大，回神瞅着凌川也。 这要再说下去就完了。 江望：“原来如此。” 顾晴不依不饶：“凌老师在哪上的学呀？” 她查过，凌川也只公开大学在m国的信息，其余的都查不到。 凌川也闲闲看她一眼，“顾老师查户口吗？” 顾晴不好意思地笑：“没，就问问而已。” 林依：“凌老师，国外的手语和国内的通用吗？” 众人一愣，谁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秦骁听完掩唇咳咳出声。 乔语手指尖都在打颤，这问题也太刁钻了。 向南与摸着脑袋回忆，“可是我看凌老师的手语和乔老师的...一样啊？” ...... 导演喊大家集合，表扬了几人的见义勇为，说这段节目组会剪辑放到节目里。 又接着开始录制，这一轮比赛下来，4组向南与凌川也胜，输的是2组顾晴江望，两人被安排整理今早的蔬菜瓜果。 午后，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被铅灰色的云层吞噬，闷热的风掠过稻田。 “轰 ——” 一声炸雷劈开天际，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在稻田里溅起细小的水花。紧接着，雨幕倾泻而下，天地间瞬间被白茫茫的雨帘笼罩。 导演只能让大家回房休息，等雨停再继续录制。 铁艺的窗户被雨滴打的叮当响，雨水顺着玻璃极速下滑。 乔语站在一方小小的窗前，额头轻轻皱起。 经历上午的事，大家开始猜测他们二人的关系，就连导演都好像察觉到什么。 床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乔语回到床边拿起接听，是凌川也。 “乔乔......” “凌川也，他们是不是......” “......没事，你我都没承认，他们猜不到什么。” “可是，我......” “乔乔，放心，我会处理的，别担心。” “哦......” “乔乔，休息一会，估计这雨一会就停了。” ...... 大雨褪去后，最后几滴雨珠从屋檐坠落，嘀嗒进水洼中。 被雨水洗净的稻田愈发翠绿，夕阳渐渐露出头，橘黄的光晕洒满整个稻田，折射出淡淡的彩虹。 大家再次围坐在小广场中央，依旧是围炉煮茶。 第26章 导演：“今晚就是我们《回归自然2》最后的录制，也想和大家谈谈心，继续深入交流。当然也是应了广大群众，这次的话题是我们第一期播出后，粉丝们投送来热度最高的话题。” 大家都很好奇，就听导演开口：“——初恋。” 集体全懵！ 第20章 多敏感的两个字，尤其是在这样的圈子里。 向南与惊讶得合不拢嘴，江望抿唇无奈地笑。 秦骁倒是无所谓，双手一摊，来吧。 林依紧紧抿着唇，视线时不时落在乔语身上。 顾晴立马红着脸望向凌川也。 只有乔语凌川也听闻，安静的像个没事人似的。 大家开始畅所欲言，转瓶子定顺序。 先是轮到最无所谓的秦骁。 向南与调侃：“好好说，你初恋指不定看着呢。” 秦骁一脸坏笑：“我的初恋很美好，学校校花，她追的我......” 向南与：“分手谁提的？” 秦骁瞅他一眼，很不想回答，最后抿抿唇回：“她。” 众人：“哈哈哈哈......” 秦骁：“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样。” 向南与：“播出后，秦哥得上热搜，甩他的是谁？”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轮到苏苏，苏苏只说了是大学学长，女孩子脸皮薄，大家也没追问。 接着到江望，他说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现在的妻子。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 轮到顾晴，她娇羞地笑着，“我...还没谈过呢，我的初恋暗恋都会是同一个人，我在努力......” 说完娇羞的目光直直落在凌川也身上，众人寻着她的目光，纷纷望去。 向南与：“哦......” 众人应和着：“哇......” 凌川也只当不知道，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顾晴得不到回应，只好沉默着低头。 接着到向南与：“初恋嘛，楼下的妹妹，小我一岁，有天被我堵楼道里……” 秦骁：“简直就是个混蛋。” 向南与：“秦哥，你想什么呢，我就表白，表白而已。” 秦骁：“是吗？” 向南与：“必须的，但是嘛……就那样。” 林依捂着嘴笑：“这就被拒了？” 向南与不置可否。 林依：“那么帅气的你直接被拒？” 向南与：“她说...他不找学习不好的……” 众人：“……” 轮到乔语。 乔语还没开口，秦骁凑近打岔：“我很好奇，你会怎么说。” 被一旁的林依听见：“秦骁，你和乔乔是不是很熟呀，我老感觉你俩关系不一般哦。” 向南与：“我也这么感觉。” 顾晴：“你们？” 乔语担心误会，直接回：“我们是校友，高中校友，但是...不熟。” 众人恍然大悟。 解释后，乔语思索一番，才正式回答她的初恋：“我有个深埋于心的初恋，他...阳光帅气，温柔体贴......但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秦骁调侃：“哦？谁呀？” 林依：“哇，好奇？” 顾晴竖直了耳朵。 乔语：“都说是深埋于心，怎么能说呢。” 秦骁：“切，是吗？我瞧着怎么不像呢？” 差点儿要被秦骁说出口，乔语连忙打混：“你又不认识......” 中间隔着秦骁，凌川也目光若有所思，沉沉地凝着乔语。 她有一个深埋于心的初恋？ 秦骁不认识，不是他？ 胸口似被什么堵住，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心底被紧紧攥着，让他莫名地感觉有些慌。 乔语说完，轮到林依。 “我的初恋还没开始，我初次见他是大学时候，他来我们学校做嘉宾，我对他…一见钟情，后来......” 她看了眼乔语，又道：“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但我还是很喜欢他，我只希望他能看我一眼就好。” 苏苏：“哇，林老师的暗恋好真诚，他知道吗？” 林依摇头。 乔语：“那你得让他知道呀。” 林依定定望着乔语：“真的？” 乔语点头：“暗恋这么多年，该让他知道，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林依弯唇：“嗯，等回海城，我就去见他。” 最后轮到凌川也，全场嘉宾就连工作人员导演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空气中都沉默了，秦骁陡然开口：“你快说呀，大家都等着呢。” 凌川也好气又好笑，“还在构思......” 向南与：“等等等等，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我知道凌老师自出道以来从没有绯闻事件，大家都纷纷猜测，你......” 凌川也无语：“不喜欢男人。” 向南与放心了：“导演，拍到了吗？凌老师澄清了，以后可别再传凌老师坏话......” 秦骁用胳膊肘拐他：“那你倒是说呀？” 快说你的初恋就在这，她就是乔语。 一会网络准爆。 乔语手指攥紧椅子，担心他会不会说什么惊人的话，但问的是初恋，会是她吗。 他说他的初吻都给她了，那初恋...... 凌川也烦秦骁，偏头不耐烦地瞅他一眼，视线自然而然又落到他旁边的乔语身上。 淡淡一瞥，他收回视线，扯唇笑笑：“初恋……” “在追。” 所有人：“......” 全体呆住三秒。 3、2、1...... “哇靠，凌老师在追初恋。” “哇哇哇......娱乐圈要大变天了。” “影帝不愧是影帝，真敢说，敢说还敢做，在追，我的妈呀，谁呀，这么幸福。” “初恋，在追，我的天，好烂漫！” ...... 导演：“收视率…要爆！” 向南与一脸崇拜地给凌川也竖起了大拇指。 “凌老师，真勇。” 秦骁掩唇笑个不停，拍拍凌川也的肩：“祝你好运。” 江望：“祝凌老师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苏、林依：“哇，恭喜凌老师......” 顾晴被气得跳脚，双眼睁得通红：“凌...老师，初恋？在追？” 凌川也没看她毫不犹豫地点了下下巴。 顾晴哇地一声哭着跑远了。 乔语靠着椅背，紧抿着唇，耳根子泛起一阵通红，抬手摩挲着耳朵来掩饰内心的激动。 他说： 初恋， 在追。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飘飘然，从未有过的感觉。 凌川也靠着椅背，微微侧眸。 秦骁自觉地往前弓着身子和对坐的向南与闲聊。 她眼睛亮亮的，紧抿的唇边溢出笑意，带起浅浅的酒窝。 凌川也温润的目光简短地停留在乔语脸上，唇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 第二天傍晚，乔语回到海城，杨雨接的她。 白色奔驰穿梭在海城的霓虹灯下，划开湿漉漉的夜。 方向盘轻转，杨雨开口问她：“你和凌川也怎么样了？” 乔语望着窗外，霓虹闪过，琥珀色的眸底染上一抹彩色。 “你先好好开车。” 杨雨着急：“你快说呀，我开的很好。” “他说，在追初恋。” “什么？” 杨雨被惊讶得一个油门踩出去。 还好快到小区，路上车少人少。 “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乔语简短地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杨雨大笑：“还真被说准了，他就是回来追你的。错过了五年，他该......” 乔语叹息：“可是，一旦曝光，我不敢想.......” 杨雨安慰：“乔乔，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乔语还是有些思绪不宁。 “哦，对了，听晚说，她把最终敲定的剧本发你邮箱啦，让你看看，一起取个名。” 林听晚是上次和庾导电影合作的编剧，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俩人成了好友。 林听晚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曾经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变成离别，一经多年后再次重逢，爱意生长，现实的残酷却成这对爱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说，她想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初遇，在最青涩的年纪遇见最美好的彼此。 后来乔语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就是她和凌川也的五年前，但乔语没说女主角就是自己。 林听晚听了很感兴趣，问乔语能不能写成短篇小说。 去年乔语一时起了兴就开始写，终于年前写完，发给林听晚。 听晚对她写的校园部分很喜欢，就是她想要的那种感觉，而这也就是人生的转折。 最后林听晚还给她回复说庾导也很感兴趣。 最美的初遇和刻骨铭心的爱恋。 第27章 “好，我看完回复她......” 乔语闷在家里几天就为了敲定片名，最后将校园部分取名《窗语生花》，都市重逢《光吻裂痕时》，整理好自己的意见，给林听晚发去邮箱。 那边很快回收到，过几天就给她答复。 看似一切都尘埃落定。 杨雨端着水杯走进书房时，乔语还沉浸在自己的小说中。 杨雨：“哟，这是犯花痴呢。” 乔语回神：“才没有。” 杨雨：“窗语改编影视化，你要去试镜吧？” “嗯，但我要以自由身去试镜，和璨娱解除一切关系。” 杨雨将水杯递给乔语，顺势拉着她坐下，一本正经地开口，“顾云深最近不太对劲，他没有给你安排任何通告，我这边有合作的也通通被他取消了。” 乔语皱眉。 杨雨：“最后一个月了，他这样，是想...好聚好散？” 乔语扯唇一笑：“可能吗？他应该在等，等我去找他。” “那你要去吗？” “去......” 璨娱大厦。 顾云深办公室。 乔语到的时候没想到顾晴也在那。 她顿了下脚步才往里走，顾晴自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神就冲满了恨意。 顾云深见她进门，神色淡淡，将手中的咖啡杯一放，绕出宽大的办公桌，倚着桌延等她过去。 等乔语走近两人，顾晴阴阳怪气地哼笑：“乔语，我真的好好奇哦，你那个深埋于心的初恋是谁呀？” 乔语莞尔：“顾晴，你管得太宽了。” 顾晴被气得龇牙咧嘴，综艺中她也多少看出来了点，凌川也对她是不一样的，还有凌川也那句初恋在追，那女人是谁，她憋屈了好几天，就想找个人发泄，这下倒好，乔语自己送上门来了。 “乔语，你别以为有我哥护着你，我就不敢弄你......” 说着抬手一挥，被顾云深抬手牢牢握住，“哥......” 顾云深冷冷睨着顾晴：“滚出去......” 顾晴气得跺脚，抱怨着要去告大伯，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了。 顾晴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乔语只觉身子一晃。 猝不及防地被顾云深拉进怀里。 她瞳孔骤然一紧，冷着脸抬手去推顾云深，“你放开我......” 顾云深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一手按上推搡着他的手，将其攥在手心里。 乔语紧咬着牙关想要去推开顾云深，奈何力量悬殊。 顾云深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气愤，恼怒，直至最后她愤恨涨红着脸停下所有动作。 乔语眯着通红的双眼和顾云深对视，“顾总，你越界了。” 顾云深冷嗤：“乔语，我也好奇你心底那个人是谁？” 乔语冷着脸不去看他。 “就因为他，所以你一直不答应和我在一起？” 乔语平静的抬眼，语调很冷，“即使没有他，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顾云深箍着她的手似乎又紧了一些，他抵了抵后槽牙：“乔语，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三年了，就是个石头也被我捂热了，可你呢......” 乔语目光越发的沉，她张了张嘴，胸前起伏着冷冷笑出声：“顾云深，我对你从来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从前是，今后也是。” 顾云深咬着牙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浓稠，“乔乔，可以日久生情的，只要你的心慢慢朝我走近......” 乔语没想到顾云深这样的执迷不悟，“顾云深，心已封，还怎么走近......” 腰身后的力道骤然一泄，乔语颤着身子往后退去。 顾云深不可置信地摇头，黑沉沉的眸底渐渐散发出嗜血的红，沙哑着声音开口：“那个人是谁？” “无可奉告。” “是不是凌川也？” 乔语心底猛然一颤，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我说了，无可奉告。” 顾云深站直了身子，垂着泛红的一双眼，又恢复他那以往矜贵的模样，他沉声开口，：“乔语，合约还有不到一个月，想解约吗？” 乔语早早猜到他一定会用解约来威胁她。 “你想怎样？” 顾云深转身，看着窗外乌云遮日，他哼笑：“乔语，回去等着，等我想好了联系你。” ...... 乔语离开后的半小时，秘书来请示，有位姓林的小姐来找。 顾云深见了她。 第21章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 乔语洗完澡出来时，凌川也正好打来视频，她擦着头发坐在床上滑开接听。 那边，凌川也似乎是刚回到酒店，听到房卡刷开房门“呲”的一声，他头像晃动，又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乔乔，今天去见顾云深，他怎么说？” 乔语停下手中擦头发的动作，耸耸肩，“他说让我等着......” 凌川也这才走到床边背靠着床头，镜头不再晃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凑近，额前微微皱起：“等着？他什么意思？” 乔语摇头，“今天的谈话我都录音了，还有不到一个月，静观其变吧。” 凌川也这才缓缓松开额前，定定凝着屏幕中的人，脸颊粉白粉白的，微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颈边，与她瓷白的脖颈行成鲜明对比。 见凌川也不说话，也不动，乔语以为是网络卡住了，晃动手机：“凌川也，你还在吗？” 晃动的一瞬间，凌川也瞳孔微张，裸粉色的吊带裙，身前起伏的沟壑...... 只一眼，凌川也便挪开视线，“在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乔语疑惑：“嗓子怎么了？” 镜头再次对准两人，凌川也心虚地挪开眼，薄唇微抿着，他站起身，“没事，我去喝口水......” 乔语听着他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凌川也，你什么时候回来？” 凌川也一口气干下一瓶矿泉水，勾唇笑着回：“想我了？” 他的唇边还有尚未干涸的水渍，润润的，乔语看得心头一跳，别开脸闷闷地回：“没有，就问问而已。” “明天就回。” “明天？不是说周末？” “你都想我了，我当然要赶紧回来......” 凌川也太不正经，乔语红着脸挂断电话。 那边又马上发来短讯，【还害羞？】 乔语【没有，困了，睡觉】 【哦，我还睡不着。】 【？】 【需要一个晚安吻。】 乔语没回，想到那天突如其来的初吻，脸上渐渐爬上坨红。 凌川也又发来讯息【睡了？没有晚安吻也行，说句晚安。】 【晚安。】 【等我回来。】 ...... 第二天，乔语睡醒已经快十点，她睡眠很好的时候，没人打扰可以静静地睡十个小时。 窗外阳光穿透进来，乔语抬手轻点在那一缕阳光中，感觉浑身都暖暖的。 她起身拉开窗帘，目光下意识去对面寻找什么。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客厅那大步走近落地窗边。 四目相对的一刻，乔语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下。 凌川也抬手笑着和她道早安。 等乔语洗漱好来到客厅，西哒贼兮兮地凑近：“我可是看到了......” 乔语笑着瞥她一眼，往餐桌去，阿姨提前做好的午餐，有拉沙、牛肉...... 乔语坐下吃饭，西哒坐在她身边，“乔乔，凌老师是不是想约你吃饭呀？” 她可是看见了，刚刚在露台上浇花，一抬眼就见对面的凌老师说要约饭。 乔语没回，低头继续吃，唇边弯起的弧度却被西哒尽收眼底，“嘻嘻，乔乔你昨晚不是说想吃火锅吗。” 西哒和乔语都是馋猫。 乔语听完果然有了反应，是好久没吃火锅了，她点头。 西哒顺势将手机递给她，乔语笑着点她鼻尖，拿起手机给凌川也回讯息。 【晚上吃火锅吧。】 凌川也回复得很快【行，来家里吃，一会我让人准备好，你那几个人？】 【三个人。】 西哒脑袋点得想拨浪鼓似的，“哇，可以去凌老师家吃火锅。” 另一边，kimi和小朱刚从工作室打着哈欠出来。 一大早的航班从京市赶回来，还没回去休息，就先来开个会。 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滑开一看，一个皱眉，一个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们三人的群里。 凌川也【买火锅食材回来，晚上在家吃火锅，六人份，微辣，毛肚，黄喉，虾滑，手打牛丸，腐竹，生菜，山药必买，其他随意。】 kimi努力眨吧着眼睛去看清屏幕上的字，“靠，我没看错吧，他要吃火锅，还是辣锅。” 小朱：“哥，没看错，六人呢。” kimi：“......” 真想爆粗口，是谁说的火锅味大，是谁？？ 第28章 现在又信誓旦旦说要吃，为了女人啊，可以什么都不顾。 夕阳的余晖还挂在窗边，厨房就已经炸开了锅。 杨雨怼kimi：“你会不会洗，不会就让开，别在这碍事。” kimi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怎么不会，碍事的到底是谁。” ...... 小朱西哒站在边上面面相觑。一人一个想法。 小朱——kimi哥的厨艺他是见识过的，完全不亚于也哥，但杨雨的厨艺值得思考，手里拿着香菜非说是韭菜？ 西哒——杨雨快嘴一点也不饶人，可是她根本就不会呀，老天！ 乔语窝在露台上的躺椅里，听着厨房里的乒乒乓乓，仰头笑得躺椅都在咯吱作响。 凌川也坐在一旁凝着她，笑得脸通红，双眸弯得像月牙，亮晶晶的。 “杨雨到底会不会做？” 乔语抿唇笑着直起身，“你看我就知道了。” 她们这些年几乎天天在一起，谁都知道谁有几把刷子，乔语都不会，更别说杨雨，西哒好歹还会煮个面。 凌川也瞥一眼厨房那边，无奈地摇摇头，他凑近乔语，抬手抚平她适才仰头大笑弄乱的头发：“还真是难为你了。” 随着凌川也的动作，乔语身子定住，一双眸子直直凝在凌川也因靠近的脸庞上。 就连他勾起的唇角，唇纹都看的一清二楚，温热的呼吸有节奏地喷薄在她额前，痒痒的。 凌川也垂眸的一瞬，瞥见乔语耳根子通红，粉唇微抿。 他往后一些，眸底带着几分笑意：“刚刚在想什么呢？” 乔语抬眼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笑，顿时脸更红了，“没...没想什么。” 说着就想逃离，刚站起身就被人伸手按回原处。 凌川也俯身凑近了些，乔语急忙往后退被他伸手给拉回来。 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四目交缠，每一次的交换气息都觉得滚烫炙热，惹的乔语心口乱蹦。 她眼睫颤得像羽翼，紧咬着双唇，呼吸也开始乱了。 “你...干什么？还有人呢。” 因呼吸不稳，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在凌川也听来，更像是撒娇。 凌川也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粉唇微张，让她好好呼吸，可她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更令他心中涌起一阵异样。 就像初尝她那次，她憋着气接吻，被吻得难以呼吸，最后他好心放过她，她依偎在他怀中轻喘。 那一刻，他又不想放过她了。 厨房那边传来的呼喊，骤然打断两人交缠的呼吸，乔语红的脸拍开凌川也燥热的手，站起身小跑着进屋里。 凌川也给勾起唇，嘲笑自己的躁动不安。 餐桌上，六人围坐，电磁炉 “嗡嗡” 作响，红澄澄的牛油锅底咕嘟咕嘟冒起小泡。 凌川也拿起公筷，夹起一片毛肚在锅里七上八下，诱人的红油滴入锅中，他夹起放进乔语碗里。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流窜在整个席间。 “哇……” “哟……” 乔语低头，将裹着芝麻与蒜泥的毛肚送入口，耳根子再次红了。 凌川也睨几人一眼，尤其是声音最大的kimi，他夹起一个牛丸放进他碗里，“堵上你的嘴。” 杨雨也瞅他，两人又开始打嘴战。 ...... 小朱去打开音响，悠扬的音乐飘荡在整个餐厅，大家举杯相碰，冰块撞在杯壁上叮当作响。 窗外的夜越来越深，屋内的笑声与碰杯声却从未停歇。 几近深夜，杨雨坏坏地笑拉着西哒先走了，说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 kimi小朱留下收拾，凌川也将乔语的薄外套给她披上：“我送你回去。” 两人都带着黑色口罩，一同走进电梯间。 凌川也按下1楼，乔语疑惑：“走b1吧。” “刚吃完，我们出去走走。” 此时已是深夜，小区里本来就人少，这会儿难得能一起散个步。 乔语也就没多说，两人走出单元门，昏暗的小道上落了一地花瓣儿，偶尔传来一阵知了声。 两人并肩走着，昏黄的灯影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垂在身侧的双手挨得很近很近。 在这潮湿的夏夜中空气里都浮动着燥热，转过一个弯道，凌川也毫不犹豫地伸手牵上乔语。 乔语一愣脚下慢了半拍，抬眼就对上凌川也回眸，眼尾弯弯的，在昏暗中却很亮。 等他转回去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乔语垂眸，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是温热的。 这一刻，她似乎等了很久很久。 曾经，她幻想着在校园的跑道上，去食堂吃饭的路上，去图书馆的路上，都能和他手牵着手。 如今，他真的牵着她，送她回家。 一路无言，却胜过一切。 回到乔语家，指纹解锁进门，西哒不知从那凑过来，瞅了眼站在屋外的凌川也，冲着两人嘻嘻笑：“给我三秒回房，绝不打扰你们......” 说完一溜烟跑了。 乔语：“......” 凌川也摘下口罩，唇边的弧度还未抹平，“你这小助理比我那个好玩多了。” 他顺手摘下乔语脸上的口罩，指腹触碰的一瞬，乔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电流窜进身体里。 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四目对上，乔语讷讷开口：“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凌川也轻轻俯身，唇边匀出一抹笑意：“她都回房了，乔乔还害羞？” 乔语瞬间涨红了脸，“凌川也！” 话落，身子被他强劲有力的臂膀带进怀里，耳边传来一阵关门声，而后就是一旁楼道里消防门被“咯吱”打开的声音。 楼梯间沉睡了许久的灯被两人打扰，亮了几秒又睡过去。 昏暗的楼道间，只有俩人起此彼伏的呼吸声，和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声。 乔语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冰冷的，可浑身的燥热却让她贪恋这一刻的冰凉。 后脑勺被他的大掌烫的晕眩，腰间被炽热的手掌禁锢着。 乔语呼吸不稳：“凌川也......” 寂静的走道儿中一点点声音都分外明显，头顶传来他低低的蛊惑的笑意：“乔乔不是害羞，这就没人了......” 他滚烫的气息变得粗重，拂过她的额发，痒痒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乔语抬眸，猝不及防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瞳仁里，灼热的视线一寸寸滑下，定格在某处。 她呼吸越来越不稳，胸口微微起伏着，近在咫尺间空气都变得暧昧滚烫。 “你......” 昏暗中眼前再次变得昏暗。 凌川也低下头，将唇凑过去，乔语红着脸偏过头去。 讷讷开口：“凌川也，你还没问我同不同意呢？”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他的唇瓣似乎从她耳边擦过，蛊惑的笑意再次传来：“没打算问。” 第22章 “没打算问。” 说话时吐出的湿润气息全灌进耳里，乔语心跳加速。 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转过来，昏暗中撞进他深邃的眸底。 有细碎的火花在燃烧。 乔语嗫嚅：“你现在怎么这么霸道。” 他弯着唇：“早点霸道，我们的故事或许早就开始了......” 话落，他俯身，慢慢地靠近，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轻轻地触碰上。 两秒后，他拥着她往身前带，后背的冰凉不复存在，身前的他却是滚烫的。 一度以为他浅尝辄止时，他又慢慢加深了力道，敲开她的牙关，追逐着纠缠。 一片黑暗中，细腻的吻声在楼道中起起伏伏，纠缠不清。 ...... 次日一早。 惊天的热搜爆出。 1，凌川也—初恋，在追。爆 2，《回归自然2》凌川也初恋话题爆 3，凌川也女友爆 ...... 三个深红的爆，彻底激发娱乐圈近期的沉寂。 【阿也在追初恋？】 【阿也有女朋友了？】 【什么情况，谁说的，有根据吗？站出来......】 【谁在造谣，你他妈说话要负责任的。】 …… 广大粉丝纷纷艾特《回归自然2》节目组，质问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话题。 节目组没办法，只能回应首先应广大群众的提问，第二期的话题为初恋。 而关于凌川也的回复，节目组很保守，不敢轻易说出凌川也那天说的话，只能隐晦地点说等本人发声明。 凌川也工作室，kimi看着热搜一个接一个的爆，头都快炸毛了。 他万万没想到凌川也居然敢在节目上公开说在追初恋。 “阿也，你这次是不是太任性了？” 奋斗了这五年，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地位，若是公开，一夕之间能掉多少粉，他不敢想。 凌川也懒懒坐在沙发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转着手机。 第29章 他目光沉沉凝着地板，“我错过五年了，不想再错下去，kimi，我想任性一回。” kimi脑袋都是懵的：“那她呢，她同意了吗？” 凌川也沉默，他知道一旦公开，乔语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娱乐圈本就是一座刀山，站在那的会是什么样。 “我会保护好她......” 半小时后，凌川也沉寂了快两个月的微博上再次有了动静。 凌川也v：单方面，在追。 凌川也的承认，再次让粉丝们爆了。 借着凌川也的势头，节目组在经得他的同意后，也将第二期的花絮提前爆出。 视频中，凌川也闲闲地抬眼，唇角上扬：“初恋，在追。” 云淡风轻，像在阐述着什么。 一时间简短的几秒视频被转发上百万，网友粉丝们的评论接踵而至。 【阿也承认了，天呐，我的世界崩塌了。】 【阿也，你不爱我了，我好伤心。】 【我的老公要去找他的老婆了，我想祝福，可是心好难受。】 【阿也，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 【凌川也，你不是从不喜欢女人吗，怎么打脸了。】 【上面的，说话太难听了。】 【怎么，他能做还不让说。】 【阿也，我支持你，去大胆寻找自己的幸福。】 【阿也，加油，我们等着见嫂子。】 ...... 粉丝们有的很理智，纷纷祝福，也有的开始大骂凌川也，短短几个小时，凌川也掉粉上百万。 网友们也开始猜测，凌川也在追的初恋是谁，可凌川也早已安排好公关。 一旦出现与乔语有关的词条，立马让水军做出解释，麻痹粉丝的想法。 粉丝们把这五年来只要和凌川也相关的女明星名字都拉了个清单，加之凌川也的公关，依旧没猜出是谁。 也有很多因凌川也刚回国，热度很高，之前在谈的合约也纷纷退避三舍，不想在这风口浪尖上和凌川也站在一处。 得罪广大的人民群众。 然而，从前和凌川也有合作的国内外明星导演却纷纷发文表示祝福。 anna v：wish you find true love ling.@凌川也 william v：congrats!@凌川也 庾岿v：终于开始行动了，祝福你。@凌川也 ...... 庾导在国内外的影响力很大，他发的微再次被冲上热搜前五。 【庾导和凌川也早就认识？终于开始行动，这是谋划很久了吗？】 【天，阿也，你这隐忍够久的。】 【祝福祝福......】 【谁呀？透露一下吧……】 乔语接到凌川也的电话，只让她不要做出任何回应，也不要去看。 她知道，凌川也正在经历着什么。 舆论到第二天才慢慢沉寂下去。 凌川也来家里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有些疲惫，一张俊脸上依旧带着笑，双手插兜，懒懒站在门外，“有没有听我的，不去看那些。” 乔语一身棉质睡衣，黑发披肩，站在门内点头：“嗯，没去看。” “真乖。” 乔语突然鼻尖一酸，上前一步抱住他，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前，她好心疼他。 凌川也勾唇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网暴，他没去看那些，但依旧免不了被影响。 一切结束，他最想见的就是她，也正想抱她。 “乔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语在他怀里点点头。 两人只抱了会，乔语想到凌川也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就催促他回家。 凌川也恋恋不舍的走进电梯间，乔语笑着和他道晚安。 她绯红的脸颊泛起一抹绯色，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先是轻轻抿着，仿佛怕笑意溢出太快，可那弧度却越来越深，在眼底漫开。 伴随着电梯门慢慢阖上。 凌川也弯着唇角戴上口罩，刚踏出b1层电梯间，迎面而来的却是顾云深。 四目相对，都认出了彼此。 寂静的电梯间，灯光暗了又亮。 顾云深一手插兜，唇角轻勾：“凌老师，真巧。” 凌川也慢条斯理的摘下口罩，放在手心里摩挲着，“顾总，这么晚，不回家怎么来这了。” 顾云深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来看看我的...未婚妻。” 凌川也呼吸一滞，将手中的口罩攥紧了些，“顾总怕是走错了，你的未婚妻怎么会在这。” 顾云深上前一步：“我的未婚妻在哪，我说了算，可凌老师在这做什么？昨天刚发文在追初恋，难不成你的初恋...在这？” 他越说声音越沉，眸底冷意肆虐，在看到凌川也的一瞬，他什么都明白了。 乔语的初恋是他，而他回来的目的也是她。 好一个双向奔赴的爱情，好一个心已封，等了三年，不如一个多年不见的旧人。 凌川也静静站着，挡在顾云深身前，喉头滚动，轻笑说：“当然......” 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个子差不多的两人目光犀利的对视。 半晌，凌川也口袋里传出一声手机短讯声。 他伸手拿出，垂眸看是乔语发来的语音。 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歪头当着顾云深的面直接点开播放。 轻轻柔柔带着困意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到家了吗？这两天没休息好，睡个好觉。 听完，顾云深深吸着一口气闭了闭眼，熟悉的声音在耳前回荡，她从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凌川也挑眉，“顾总，我女朋友让我早点回家休息了。” 顾云深抵着后槽牙，轻嗤：“女朋友？这就成女朋友了？” 凌川也眯着双眼，“都接吻了，你说算不算？” 顾云深眉头狠狠一拧，整张脸阴着，冷笑一声：“如果媒体知道了，你猜会怎样？” 凌川也笑，攥紧了手机，“那就麻烦顾总帮我们官宣吧。” ...... 看着黑色迈巴赫驶出地下车库，凌川也才重新戴上口罩回家。 同时也吩咐了公关做应急准备。 第二天，舆论风平浪静，顾云深没有爆出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也让凌川也感到意外。 他还不忘叮嘱乔语最近离顾云深远些。 乔语应下，换上一身黑色连衣裙出门去了。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墓园上空，风卷着枯叶在石板路上打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偶尔有乌鸦从枝间掠过，翅膀划破凝滞的空气，留下嘶哑的啼鸣。 整个墓园浸在一片沉滞的寂静里，连时间都似放慢了脚步，只有潮湿的风裹着寒意。 乔语顺着台阶往上走进一片矮树林，在一棵葱绿的柏树前停下脚步。 一旁从地上凸起的黑沉沉的石碑上，留下一张十年前外婆的照片。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 乔语安静地在石碑旁坐下，轻抚着石碑上的照片。 “外婆，我来看您了，乔乔好想您。” ...... 不多时，王映萱也一身黑色套装慢慢走近。 对着石碑磕头，鞠躬。 待俩人扫完墓，快到晌午，王映萱提议一起吃午饭，理由是她好久没回家，难得见上一面，乔语犹豫后答应了。 餐厅选在郊区临湖的湖景饭店，此是又是中午，没几个人，很安静。 落地窗外，青碧湖水泛着淡淡粼粼波光，偶有蜻蜓从窗景里缓缓划过。 王映萱笑着点了几个自认为乔语爱吃的菜。 等菜上桌时，乔语微微皱眉，“是不是点太多了。” 王映萱：“不多不多，四个人呢。” 乔语：“四个人？” 话音刚落，王映萱笑咪咪地起身，目光朝着乔语身后招呼，“这呢这呢......” 来人一男一女，女人和王映萱差不多年纪，男的看起来二十七八，带着一副无边框眼镜，身形挺拔，一身熨帖的浅灰衬衫衬得气质很干净。 走近乔语时，唇边弯起礼貌的弧度。 他先和王映萱打招呼：“王阿姨，好久不见。” 王映萱笑着一通寒暄：“是好久不见了，快有五年没见了吧。” 一旁的女人应和：“可不是嘛，一出国就五年，如今突然开窍就回来了。” 女人说着眼神还一个劲往乔语身上瞟：“小语也越来越漂亮了。” 被突然喊话的乔语只弯了弯唇。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王映萱连忙打岔邀请客人入座。 乔语也明白王映萱的意图，是要给她相亲呢。 原以为是许久不见的母女间难得的亲情时间，可却被她生生磨灭。 乔语扯了扯唇角，拎起座位上的手提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没等几人的回应，转身往外走。 王映萱脸色一变追上来，扯住她的手腕，语气稍加严厉：“小语，你干什么呢？还有人在呢，怎么这样。” 第30章 乔语心里有些闷，她从不奢求王映萱能理解她，却也不愿意在放任她一次又一次磨灭她渴望的母爱。 乔语甩开王映萱的手，尽可能地控制着语气：“够了，我说过，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小语，就交个朋友而已，这几年你始终一个人，有个人陪你多好，你外婆在天上看着也安心呐。” 提到外婆，乔语的脸色再次沉了沉，冷笑一声，“你还敢提外婆，今天什么日子，你瞒着我安排这出，你怎么想的，你就...从来不会为我考虑一下么。” “我是你妈，我当然为你考虑了.....” “可你从来都不了解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王映萱顿时哑然，身子也跟着颤了颤，“我......” 乔语闭了闭眼，释然道：“我们的关系...只要保持相安无事就好。” 她说完，转身离去。 没理会身后那女人上前来安抚王映萱。 走出曲折的桥廊，男人却从身后追了上来。 “乔语......” 乔语顿下脚步，“抱歉，我还有事。” 男人笑道：“我明白，我和你一样，也不想相亲。” 乔语蹙额，男人又道：“今天很抱歉，让你第一印象不太好，我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相亲，我听王姨说过你的耳朵，作为一名医生，我想我能帮到你……” 乔语怔住，心底更加郁闷了，王映萱还真敢什么都往外说。 似是看出她的不悦，男人赶忙补充：“放心，我是医生，一定保守患者的隐私。” 说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乔语。 “这是我的名片，若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乔语收下名片，垂眸看了眼。 沈京墨。 沈京墨：“我们再联系，我回去安抚下王姨，她看起来很生气。” 乔语讪讪收起名片，唇边挤出一抹弧度：“那我先走了。” …… 几天后。 风雨欲来，原本晴朗的天空被铅灰色云层渐渐吞噬。 远处传来低沉的闷雷声，仿佛巨兽的咆哮。 乔语长发高高盘成发髻，一身精致的小套装，米白的上衣，掐腰的同色系短裙，配着7厘米的高跟鞋。 西哒拿来雨伞，“乔乔，要下雨了，换双鞋吧。” 乔语看着自己脚上许久不穿的高跟鞋，的确有些别扭，又换了双平底鞋。 “走吧。” 今天是林依生日，两天前林依给她发来信息，告诉乔语她去见了初恋，感觉快要有男朋友了，乔语替她开心。 林依邀请她来日暮会所参加她的生日party，人不多，就几个好友聊天吃饭。 乔语应下。 第23章 日暮会所。 暖金色的水晶吊灯垂落，将整个会所映照得璀璨夺目。 地面铺就的是黑白相间的大理石瓷砖，纹理自然流畅，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乔语来过一次，人很多，反观今天，人却少得可怜。 西哒跟着乔语往二楼走。 角落里，一架黑色三角钢琴泛着优雅的光泽，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但又和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格格不入。 二楼，几盏昏黄的壁灯散发着淡淡的光亮，两人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步声被厚实的绒毛温柔吞噬。 不远处的雕花大门开着，林依一身黑色吊带绸缎裙，踩着高跟鞋迎面出来。 “乔乔，你来啦？” 乔语和林依问好，从西哒手里接过给她准备的礼物，“生日快乐。” 林依唇角机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又笑开感谢，说完拉着乔语往里走，还侧身问了句西哒，知道是她的小助理，林依没再说什么。 林依约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娱乐圈的熟面孔，偶尔有几个陌生的。 乔语不善交际，被林依带着认识一番后就坐在角落默默品尝甜酒。 西哒举着杯凑近，“乔乔，这是你最爱喝的甜酒哦。” 乔语点头，“兴许林依也爱喝，就准备了......” 过了一会儿，林依摆脱一些人的奉承，来到乔语身旁，目光淡淡：“乔乔，我裙子弄脏了，你…能陪我去换一下吗？” 乔语先是一愣，她有助理，怎么不让助理配她去。 看出乔语的犹豫，林依热情地握上她的手：“就...那裙子是他送我的，他一会也来，所以想让你帮我看看。” 林依这么说，乔语了然，原来是她心里的初恋，乔语只好陪着林依去套房换衣服。 西哒不好再跟着。 套房里，林依刷卡进门，顶灯泛起刺眼的光芒，舒缓的爵士乐与淡淡的栀子香飘荡在屋内。 窗外不知何时，暴雨如注，疯狂地砸向会所的落地窗。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倾泻而下。 闪电如银蛇划破暗沉的天幕，短暂照亮雨帘中扭曲的树枝，它们在狂风中疯狂摇曳。 雷声轰隆，震得玻璃微微发颤。 林依带着乔语往主卧室走，犹犹豫豫地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转身时，眼尾轻轻泛起了红。 乔语蹙眉：“林依，你怎么了？” 林依抿唇，强忍着内心酸涩，“没事，我想起来我的化妆品在另一个卧室，我去拿。” 乔语没多想，指了一旁的洗手间：“好，那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依折返回去，乔语便走进客卫。 不多时，安静的套房内传来房门开关的声音。 乔语心底一紧，曾经的事她依旧记忆犹新。 她攥紧手机，小心翼翼地走出卫生间。 客厅里，男人黑色的衬衣包裹着身姿，双腿裹在西装裤里，端着半杯威士忌，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 乔语没想到会是顾云深。 听到她的动静，顾云深回眸，黑沉沉的眸底如同窗外的狂风骤雨压抑着，透着几分冷厉。 面对她的突然出现，丝毫没有怀疑。 乔语在心中疑问，面上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意：“顾总怎么在这？” 顾云深慢慢朝她走近，“来跟你谈谈。” 乔语蹙眉：“谈什么？” “谈谈凌川也的初恋，你的初恋。” 乔语听完，脸上一寸寸垮下来，她没想到顾云深都知道了，也不再敷衍：“你都知道，有什么好谈的。” 顾云深见她连敷衍就没了，脸色更加阴沉，气狠狠地大步走近，将手中的杯子“哐当”放在吧台上，金黄的液体摇晃泼洒。 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使劲浑身的力气将它摔出去，摔了个粉碎。 乔语心里一惊，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又瞬间冰封，脸色更是一片煞白，“顾云深，你要干什么。” 顾云深又不慢不紧地重新攥紧酒杯，指节发着白，喉结剧烈地滚动，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窗外的雨势愈发的凶猛，他突然又将手中的酒杯砸向地面，玻璃碎裂的声响瞬间穿透整个房间。 “顾云......”话音未落。 顾云深反手将乔语攥近身前，令她浑身一颤，“顾云深，你放开我......” 他声音嘶哑着：“凭什么？凭什么是他凌川也......” 他眼底布满红血丝，死死将她困在跟前，面对她的倔强，她的不屈。 他狠狠咬牙，低下头就要去吻她。 “你放开我…放开…” 任由乔语的拼命挣扎哭喊，顾云深依旧一通乱吻。 “顾云深，放开我，别让我恨你......” 乔语沙哑着哭腔，红着双眼求他放手，耳边却传来顾云深冷冷的讥笑：“那就恨我，恨我起码心里还有我......” 乔语被男人抵在吧台边，他灼热的呼吸，带着威士忌刺鼻的酒味，喷洒在她因愤怒通红的脸庞上…… 三年前的那一晚，一帧帧瞬间在眼前播放着，黑夜里，床上，有人在那等着，追她...... 乔语唇角尝到自己留下的眼泪，是咸的，她喊得嘶声力竭，哭腔断断续续直至呜咽...... 眼前的人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慢慢减弱。 “砰”一声，房门被大力撞开，嘈杂错乱中，乔语听到凌川也焦急地喊她：“乔乔......” 恍惚间，她看到凌川也红着双眼奔来，一脚踹开顾云深，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清凉的泪珠滴落，滴在她脸上，她很想伸手抱住他，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似气球泄了气一般，她好想睡过去。 隐约中，她再次听到凌川也叫她的名字，叫她别睡，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模糊，耳边的一切也开始渐渐变得悄无声息。 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一切都再次安静下来。 那年她六岁，原本美好的家庭在一夜间分崩离析。 爸爸拖欠工程款，欠了一屁股债，妈妈要和他离婚。 客厅内，嘈杂的吵闹声，摔东西的破碎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狼籍。 小小的乔语躲在餐桌下，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怕爸爸听见她哭，怒骂她在给谁哭丧。 第31章 直到爸爸抬手一挥，将妈妈挥得倒地不起，小乔语才从餐桌下哭喊着跑出来，去拽爸爸，求他别打妈妈。 气急的男人真的什么都不顾，重重的抬手一个耳瓜子将小乔语拍飞出去。 摔倒的一瞬，她听到妈妈哭着喊她，耳边也流出温热的液体。 自那之后，声音对她来说越来越稀有。 又到了几个月后，她听见邻居讨论有个叫乔伟的人跳楼自杀了。 她跑去问妈妈，妈妈只红着眼说，“永远别提他。” 那一刻，小乔语知道，她没有爸爸了。 耳朵再次没了声音。 之后王映萱就将她送回外婆家，她则出远门，每月寄钱回来，外婆也会带她定期复查，而王映萱好几年才回来一次。 ......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冷白的灯光刺着乔语紧闭的双眼。 “三年前，也发生了和今天同样的事，是顾云深救了乔乔，乔乔才会留在璨娱，没想到......” “都怪我，没看好乔乔......” 杨雨西哒两人红着眼站在乔语床边抹着眼泪。 凌川也双手紧紧握着病床上乔语苍白的手，将头埋进臂弯里。 哑着嗓子：“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我陪着她......”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凌川也才缓缓抬起头，他眼角唇角处都有打斗的痕迹，乌青着一大片。 双目通红，有些肿，在听到医生说乔语今后可能再也听不到的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他重重呼吸，让自己振作起来，他见过她曾经的失聪，高三结束那年，她的外婆过世，她也一度封闭自己，沉默不再说话。 可后来，她也好了，凌川也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凌川也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垂眸轻吻在乔语的手背上，“乔乔，我还没听到你喊我阿也......” . 一天后。 顾云深和当红小花林依的绯闻被传得人尽皆知。 娱乐记者拍到俩人从会所出来的亲密举动，还有顾云深脸上青紫一片，网友纷纷猜测。 情敌见面，大打出手。 林依也在微博上高调示爱，和顾云深手牵手的画面。 隔天，俩人的微博再次被当众打脸。 网络上爆出顾云深和当红明模的暧昧照片，还有在游轮上和金发碧眼的妹子亲吻照。 而林依也爆出和男性友人夜晚出入夜店，喝醉时倚偎着一起走进酒店的照片。 俩人前一天爆出的恋情，第二天就被网友纷纷打脸，说他们就是塑料情侣。 璨娱股价下跌，林依清纯小花的人设也瞬间崩塌。 ....... 两天后，深夜。 这是乔语出院的第二天。 屋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厚重的窗帘间露出一条缝，远远望去，凌川也家的客厅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 乔语在昏暗中无助地靠坐在床头，眼底倒映着那一抹淡淡的微光。 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了。 她的世界再次沉默了。 胸口的压迫感让她难以呼吸，想要哭，可连自己的哭声都听不到。 眼眶里一阵一阵的酸涩涌上，直至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远处那盏余光。 她捂着脸，颤抖着身体无声的呜咽，最后将脸埋进臂弯里，泪水无情的涌出，心底似被撕裂了一般。 五年，她和凌川也刚有一个好的开始，就要结束了。 许久的哭泣后，乔语拼劲全力再次直起身，泪水打湿她的脸颊，沾湿的碎发黏在额边。 不远处的那盏灯依旧亮着…… 隔天。 天还没亮，乔语就拎着行李箱独自离开。 回了云县。 西哒走进乔语房间时，干净整洁的一切瞬间令她喉头一阵酸涩。 床上放着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礼盒。 信上写着杨雨西哒启。 第24章 “杨雨，西哒： 谢谢你们一直陪在我身边，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也请你们不要来找我，我会好好生活。 我的故事已经璀璨了一段，我没有遗憾，愿你们继续璀璨闪耀，我在远方永远为你们祝福。 盒子请帮我转交凌川也。 愿我们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爱你们的乔语留” …… 凌川也是在工作室门口碰上等待许久的西哒。 女孩双眼红肿，手里牢牢捧着一个深蓝色的盒子。 凌川也几步踏下台阶：“乔乔怎么不回信息，她怎么了？” 最近两人的信息交流很频繁，可今早他发了好几条，乔语都没回，正准备去找她。 西哒哭了一早上，鼻子很阻，声音闷闷的：“这是乔乔让我给你的……” 将手中的礼盒交到凌川也手里，西哒又忍不住直接哭出了声。 凌川也狠狠皱眉，心底说不出的苦涩。 小朱kimi也沉沉地对视一眼，去安抚西哒。 深蓝色的盒子打开，一架灰色的纸飞机映入眼帘。 凌川也呼吸一滞，在看清上面有字迹时，他放下礼盒，熟练地打开纸飞机，布满的褶皱间是乔语隽秀的字迹。 “如果那个夏天可以长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道别，不过没关系，又到了这个夏天，我想，我们可以好好道别了。 凌川也，再见。 愿我们在没有彼此的日子里熠熠生辉。” …… 手中的信纸被他紧紧攥起再次布满褶皱，凌川也闭上双眼，眼眶里酸涩在打转，止不住地要涌出，他偏头快速地抹一把眼尾的清泪，问西哒：“乔乔人呢？” “走了，她说别去找她……” 凌川也眉心狠狠皱起，吩咐另外的两人：“接下来的工作全部取消，该赔偿赔偿，还有，发通告…我要退圈。” kimi大惊失色：“你别胡闹。” 还在哭的西哒鼻子一抽，连带着小朱也是一愣。 退圈？ 凌川也神色平静：“没闹，我要去陪她……” 说完，他拿着纸飞机大步走向不远处停着的大g，上车点火离去。 云县。 乔语到外婆家的时候已接近傍晚。 夕阳斜斜地照着小院木门，木门被轻轻推开，金宝摇着尾巴跑进院里撒欢儿。 自外婆离世后，乔语请邻居张婶帮忙看顾房子和金宝，前两年，她又请人来将老房子改造，但依旧保持了外婆在时的布局，只是做了翻新。 白墙灰瓦的三合院布局，中间客厅加餐厅，东西边各有两个配套的卧室。 客厅卧室都拉着窗帘，望不到尽头。 百来平的小院内，一侧是四四方方的小菜地，许久不打理已经野草丛生。 另一侧凉亭的桌椅上也落了一层薄灰。 乔语关上木门，拎着行李箱往里走。 金宝许是看乔语好久没回家，又跑来乖乖跟在她身侧，带着她往房间走。 房门打开，依旧是往日的布局，碎花的床单和被罩，屋内比外面干净多了，稍微一整理就可以休息。 乔语红着眼坐在床尾凳上，金宝依偎在脚边，用它那小尾巴轻扫着她的脚背。 那年7月，外婆走后，徒留下空空的小院，乔语高考结束后才急忙赶回来，只能看着外婆的照片无声哭泣。 几天后，他来了，还带来了金宝。 那时的金宝才三个月。 是一只纯正的金毛犬。 他说，外婆走了，让金宝留在这陪着你吧。 自此之后，金宝留在了小院，成为小院的主人，每天张嫂都会带着它回小院溜达，乔语却成了客人。 只要她得空，两三月就会回来一次陪金宝住几天。 ...... 然而，一年后，他也走了，如今又变成凌川也回来了，他们又再次走散了。 只有金宝，依旧在这等着她。 乔语蜷缩着蹲下，将金宝紧紧搂在怀里，眼眶酸涩难忍，一滴清泪顺着眼尾流下，滴到金宝的脸颊边。 它似能感知乔语的伤心，又凑近了些，嘴巴张阖，乔语知道它在小声呜咽着。 一人一狗许久未见，收拾好情绪，乔语带着金宝开始洒扫，忙到天边都黑透了。 才在小院的凉亭里坐下，一碗泡面一盆狗粮。 吃得津津有味。 今晚的夜空看不到星星，被大朵的乌云遮挡，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芳香，要下雨了。 深夜，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抽打着落地窗玻璃。 小院里的壁灯被雨幕撕成破碎的光斑，屋檐下的水流成了透明的帘，顺着台阶蜿蜒成小溪。 乔语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窝在门边守卫的金宝急急忙忙摇晃着尾巴凑近，“汪汪”张口。 她虽听不见，但也能看懂金宝的意思，金宝摇着尾巴往门外跑。 乔语只好跟着，房门外一米宽的走廊已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第32章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清甜。 金宝带着乔语走到台阶边，再往下就要淋雨了，眼看着金宝还要往前冲进雨里，乔语在身后拽住它，摇着手示意它不可以。 金宝着急得在原地打转，乔语没多想，转身就要回房。 金宝再次凑近咬着她的睡裤不让她走。 察觉到金宝的异样，乔语皱眉。 聪明的金宝看懂乔语的疑问，不顾淋湿一跃跑进暴雨里，径直跑到小院的木门前，冲着院门口汪汪叫唤。 乔语才明白它的意思，门外有人，金宝让她去开门。 会是谁？难到是张婶，只有张婶能让金宝这么欢。 莫非张婶那出什么事？可她接金宝时就告诉过她，最近有事就微信联系。 想道此，又看了金宝的反应，门外应该不是坏人。 金宝很敏锐，陌生人叫唤它绝不是这样。 乔语只好折回客厅拿了把大伞撑开走向门边，木门打开。 乔语怔住。 黑夜里，暴雨下，男人撑着雨伞站在门外，雨点密集地砸在伞面上。 他身上的黑色风衣被狂风掀起边角，露出里面深色的衬衫。 脚下的黑色皮鞋踩在积水里，细碎的水花溅起，早已打湿他的裤腿。 身后的黑色大g还亮着车灯，两道强光刺破厚重的雨帘，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带。 乔语不知道他在雨里站了多久，他今天发来的信息她屏蔽了，不知道他会来。 如果没有金宝，他就在这站一晚上么。 金宝凑到凌川也伞下摇着尾巴，他蹲下身，安抚地给金宝顺毛。 不用想也知道他俩说什么，让乔语诧异的是金宝居然还记得他。 雨势很大，凌川也没和金宝多亲近，再次站起身时，他的风衣都湿了大半。 四目相对，凌川也平静地挑眉，没有任何责怪疑问的意思。 乔语心虚地别开脸。 许是看出两人的僵持，金宝又凑近乔语摇着尾巴，眼睛往屋内瞧。 乔语算是明白了，这狗让她邀请凌川也回家呢。 还真是...... 目光再次对上时，凌川也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 下了一整夜的雨，直到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这雨才停下。 凌川也起床打开房门，金宝摇晃着尾巴在门口欢迎他。 “你还记得我，真好。” 他揉着金宝的脑袋，大家伙凑在他裤腿边邀功。 对面的乔语房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金宝，乔乔让我天亮就走，我得像个办法留下来，对吗。” 金宝似听懂了他的话，在他身边打着转。 阳光透过云层漏下几缕金色的光，乔语才打开房门。 空气里满是湿润的草木香，深吸一口，凉丝丝的甜漫进肺腑。 小菜园里的杂草没了，露出黄沉沉的泥土。 厨房上方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 乔语眉心一皱，往厨房走去。 金宝守在门口像个卫士，看她来了小跑着去客厅。 凌川也穿着她的碎花围裙，高大的身影站在狭小的厨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忙碌的身影又和这的一切相得益彰。 手里洗着红彤彤的番茄，锅里不知是什么，传来阵阵香味。 惹得乔语肚子一阵咕噜叫，昨晚回来得晚，家里没有食材，只能吃泡面。 现在料理台上被男人摆满了新鲜瓜果蔬菜。 他才像这的主人，她就似个外人一般，乔语咬了咬牙抬手敲响厨房门。 凌川也这才回神。 他弯起唇，下巴微扬指了指乔语身后的餐桌。 端起早就准备好的蔬菜沙拉和餐包，走来放在桌子中央。 又转身回去拿什么。 乔语只好愣愣坐下，肚子里的馋虫在打架。 凌川也又端来两杯热乎的牛奶，拿来餐具才坐下。 他将牛奶餐包推到乔语跟前。 乔语没看他，垂着眼埋头喝了口牛奶，又继续吃餐包。 眼神不经意间的一扫，他也正低头喝牛奶，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 饭后，等凌川也收拾好厨房出来，乔语站在小院里做瑜伽，金宝趴在她旁边。 淡淡的金光的洒在小院里，安详舒适。 听到凌川也的脚步声，金宝蹭地蹿起来，摇着尾巴跑去。 一人一狗出现在乔语跟前，乔语先是瞪狗子一眼，又抬眼瞧凌川也。 男人影在光线下，脸上神色淡淡，可即便这样平静的对视，乔语心中依旧闷得难以呼吸。 他就不该来的。 沉默几秒，乔语抬手比划着。 [你走吧。] 凌川也眼睫轻轻颤动着，[我能留下来么。] [我只想一个人在这。] 凌川也惺惺垂眸，艰难地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金宝又再次屁颠屁颠跟着跑到门口，在那坐下。 木门开阖，凌川也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乔语抿着唇垂下了眼。 安静的小院中，乔语听不到一丝声响，只有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真实。 凉亭的屋檐上一滴一滴的雨水往下砸，小水洼晕开一圈又一圈。 树叶上还挂着剩余不多的几滴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金宝乖乖在门口守着，时而趴着，时而坐着，有时又不停地在门口打着转。 晌午的阳光变得炽烈起来，小院的积水渐渐收了尾，只留下几处浅浅的水痕。 乔语给自己做饭的时候才发现，冰箱被凌川也塞得满满当当。 可她心底却是空唠唠的。 金宝不回屋里吃，乔语只好端着狗粮放在门口，它吃了几口就没再吃，嘴巴张阖似在呜咽。 就这样又到了傍晚，金宝依旧守在门口，乔语想金宝应该是想要出门溜达。 傍晚的县城橘色染霞，乔语拿来遛狗绳给金宝栓上，自己戴上口罩，打开大门。 黑色大g依旧停在路边，车子前排的车窗敞开着，凌川也坐在副驾上，双手抱胸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靠姿，偏头望过来。 乔语：“......” 看见凌川也的一瞬，金宝在她脚边溜达得更欢了。 瞧着俩人愣在原地，凌川也才推开车门下来。 乔语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还没走。] [你说想一个人，我不打扰你，我就在外面。] 乔语瞪他，他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凌川也也不恼，甚至弯起唇，动动手去和金宝玩闹。 人烟稀少的小道上，乔语牵着金宝走在前，凌川也双手插兜跟在一米外，始终保持着这段距离。 夕阳的映射下，乔语一直踩着凌川也的影子走，她走得慢时，他也放慢了脚步。 等二人转回到小院门口，凌川也的脚步也自觉地停在车旁。 乔语顿了下，没回头，打开门进去。 金宝依依不舍的扭着头往回看，乔语将它强行拉进门。 大门紧闭，凌川也的表情也淡下去，锁着眉头垂下了眼。 手机震动，他滑开接听。 “凌川也，乔乔怎么样了？”是杨雨。 昨天乔语走后她们都想来找她，被凌川也拒绝，他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人多了乔乔反而不自在。 没听到凌川也的回复：“凌川也，问你话呢，乔乔怎么样，你要是不行就回来，我去找乔乔。” 凌川也斜斜倚着车门，烦躁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才开口：“她还好，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杨雨这才放下心来，“行，那麻烦你了。” 凌川也准备挂断，电话那端急吼吼地传来kimi的声音，凌川也又再次放回耳边。 “给我说一句，拜托拜托。阿也阿也，咋能不退圈吗，我就先发你最近休假，成不？” 凌川也没搭话。 “阿也，乔语的事你之前不都说过么，她会恢复的，你们这段时间就全当休假，过你们的二人世界，退圈的事我们再议再议？” kimi等不到凌川也回复，权当他答应，急急忙忙又道：“行，你不说就这样，你放心，海城有我，乔语的解约我一定给她办的妥妥贴贴。” 听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凌川也兀自勾起了唇。 他掀起眼皮，院门依旧紧闭，能依稀听见金宝在门内溜达着小声呜咽。 天色暗得很快，马路上的热气还没散尽，就再次被灰蒙蒙的暮色裹住。 凉风吹过，云层飘来，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再次砸下来。 乔语站在落地窗边，雨水再次打湿玻璃，凝成几股水路极速流下。 她去拽金宝好几次，金宝依旧守在院门口不回来，就似在告诉乔语，凌川也也是这么在门外守着她的。 原本蓬松的毛发紧紧贴在身上，尾巴耷拉着往下滴水，每走一步都甩下一串水珠。 它抖了抖耳朵，却把更多雨水甩进眼睛，只好眯起眼发出委屈的呜咽。 第33章 整个身子蜷缩在门边上，想要借助门帮它挡去瓢泼大雨。 乔语闭了闭眼，想到昨晚站在门外几乎湿透的男人，她还是拿过雨伞撑开，走向院门。 ...... 第25章 卧室。 凌川也和金宝一起窝在浴室里，温热的水流淌下，金宝开心得甩着尾巴。 浑身湿透的凌川也弯着眼尾，摸着它的脑袋，“金宝真棒。” 乔语还是收留了凌川也，她不忍心。 此后，凌川也每天早起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收拾院子，种菜。 四四方方的小菜园里，果苗菜苗撑破泥土冒出了头，翠绿翠绿的嫩芽在微风里摇晃。 凌川也得瑟地在乔语面前邀功。 乔语抿着笑扭头不去看。 这天一早，吃过早饭，乔语收拾好前两天准备的许多文具书本，整整两大包。 凌川也自觉地将这些放进车里，问她要去哪。 乔语给他发了一个定位，28公里外的云泉镇小学。 凌川也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他开得很谨慎，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缓缓开着，发动机低低轰鸣。 这样的盘山公路他从没开过，一边是高耸入云的群山，另一边却是深不见底陡峭的悬崖。 在这，时速40他都感觉很快。 28公里的路程硬是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云泉镇小学在一条河套边，砖瓦墙上刷着白石灰，墙角爬满了灰扑扑的牵牛花。 操场是水泥地，不太标准的篮球场两端，篮球架锈得掉了漆。 旗杆立在操场中央，国旗边角磨得发毛，却依旧在风中飘得挺直。 铁艺的教室窗户，依稀能看到一抹残留的红色油漆，玻璃被擦得锃亮。 凌川也看着这一切微微皱起眉。 二层楼的教学楼，有的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有的寂静无声。 刺耳的打铃声传来，楼道间出现几个孩童。 他们穿得破旧却干净整洁，在看到操场中央站着的他们两人时，眼底先是一愣，而后溢出灿烂的笑容，飞奔向乔语。 几个男孩女孩将乔语围在中间，仰着头看她，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都盛着阳光，露出几颗还未完全长出的牙。 直到他们抬手和乔语比划着。 凌川也才恍然，原来他们都是...... 乔语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比划着。 身后走来一人，女人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她扎着低马尾，带着副黑框眼镜，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 凌川也不经意一瞥，有些眼熟。 女人朝他礼貌的笑着点点头。 乔语转身时发现这的人，眼尾一弯大步走来，俩人似是许久未见般拥抱在一起，唇角弯弯的。 凌川也才想起来这人是谁，乔语和他介绍过，童年的玩伴，李丽。 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他们有见过。 相拥的俩人笑着放开彼此。 李丽瞥一眼不远处的男人，笑着比划， “他又陪你来了，六年了，还是他.....” 乔语脸颊蓦得一红，赶忙抬手乱挥让李丽停下。 平时说话吧还可以咬耳朵，这下可好了，所有人都能看懂。 身后的小家伙们看看乔语又看看凌川也，都捂着嘴笑。 凌川也自然也能看懂，朝乔语投来一个大家都是明白人的表情。 乔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拉着李丽往一楼教室去，孩子们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手舞足蹈。 教室里，凌川也以为会看到斑驳破旧的书桌，可没想到的是，教室里的桌椅黑板都是新的，一看就是近两年刚换上的。 孩子们围在乔语身边，她将之前准备好的文具书本一一挨个发放。 他们很有礼貌，每人都会对乔语表示感谢，更甚者直接上前去环住她的腰。 她轻轻抚摸着这些孩子，唇角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抬手和他们比划着。 [好好学习，需要什么跟姐姐说，下次又给你们带来。] [加油努力，终究有一天，你们会走出这里去看外面的世界。] [我期待着那一天......] ...... 凌川也突然明白她失聪后为什么要回到这，这才是属于那个乔语的归宿。 在这，她无所顾忌，在这，她可以做那个不用说话的自己，没人会对她说三道四。 在这，她是自由的。 李丽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知道凌川也，和乔语的聊天中每次她都会提到他。 她很欣慰，她的身边能有一个人一直不离不弃陪着她，虽然错过了五年，但终究回到最初的起点。 “凌老师，很诧异吧，乔乔在这很受欢迎。” 闻言，凌川也勾唇，“是。” 李丽指了指桌椅黑板，还有讲台的电脑投影，“这些都是乔乔买的，她希望这些孩子不被自身束缚，有一天也能走出这里去看另一个世界。” “这些孩子，都是？” “是，大部分孩子都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 李丽无奈笑笑：“农村医疗不发达，很多的年轻人结婚生子将孩子留给孤寡老人，难免照顾不周，生病了没有及时的救治，一来二去就......” 她叹了口气：“有的刚开始只是失聪，可时间久了，自然也不愿再说话。” 凌川也心底一怔，皱起了眉。 李丽又道：“乔乔现在只是听不见，请拜托你让她开口......” 凌川也沉重地点了下头。 ...... 回程时，太阳还斜斜挂在天边。 黑色大g行驶在蜿蜒的盘山路上。 车内寂静无声。 乔语愣愣望着窗外，内心翻涌，每次去那都鼓励孩子们，期盼着。 可如今的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躲回这，对自己的期盼又是否做到呢。 还连累凌川也守在这，他不说，她也知道，他推了所有通告，陪在自己身边。 ....... 车子缓缓在小院前停下，乔语推门准备下车，车门却是锁死的，推了两次都没推开。 她疑问扭头，凌川也目光沉沉地凝着她。 只轻轻一触，乔语眼神立刻回避。 温热的指尖触到她的下巴，乔语一惊，抬手正欲拍开。 却被凌川也顺势一拉带进怀里。 身子被温热的双臂包裹着，乔语挣扎着想要起开，却被他搂的更紧。 他的喉结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微滚动着。 乔语见挣扎不开，索性放弃了，许久，凌川也才慢慢放开她。 他稍抬眼睑，乔语清晰地看见他泛红的眼尾，内心再次泛起波澜。 两两相望，他红着的眼尾笑意蔓延开来，乔语眉心微微皱起。 凌川也抬手抚上她的额前，唇瓣张阖：“别皱。” 乔语看出他说的话，鼻尖突地涌上一阵酸涩，她深吸一把鼻涕，不想让眼泪涌出。 却逗得凌川也胸腔上下起伏着。 温热的大掌揽上脑后，眼前黑了一瞬。 转瞬即逝，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唇瓣边缘。 乔语呆住。 凌川也只弯着唇，又抬手轻轻滑过她的鼻尖，示意她下车。 他则推开车门下车，几步绕过车前。 见乔语依旧愣愣地坐在车里不动，凌川也走近打开车门。 回到小院，一天不见的金宝撒着欢围着俩人转悠，抬起前腿在凌川也裤腿边扒拉着。 晚饭后，乔语主动承包收拾碗筷的任务，毕竟这些天都是凌川也在干活，她也不好总不动手。 凌川也帮忙着将碗筷放进洗碗槽，乔语带上手套开始摆弄。 金宝最近被凌川也喂胖了，吃完饭就被他喊出去院子遛弯儿。 乔语沉静在洗碗的世界里，听不到放碗时的清脆声，也听不到刷锅时的刺啦声。 突地，腰间环进男人的双手，熟悉的气息从身后包裹而来。 乔语手中的动作顿住，抬起胳膊肘要去拐开凌川也。 结果不为所动，还更加肆意了。 他一点一点在身后轻吻着她的头顶，温热的呼吸穿透头皮酥酥麻麻地渗进来。 乔语不知是动了热的，还是被凌川也的一番行为弄的浑身有些烫。 索性放下手里的碗筷，想要转身去推开他，可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根本不想让她转过去。 温热的呼吸肆意地喷洒，乔语脸色涨红，情急之下唇瓣张阖：“凌川也，你走开。” 似是刚说完，凌川也果然停下动作，慢慢松开她。 乔语才意识到她开口了，扭过头狠狠瞪着凌川也。 男人眼底似笑非笑地睨她，抬手捏了下她婴儿肥的脸蛋儿，薄唇张阖：“这才对嘛。” 乔语气鼓鼓地皱眉，抬脚一踢。 凌川也快速闪开，怨怼地挑了挑眉稍，唇角掩着笑意出去了。 等乔语收拾好厨房出来，一人一狗敞开了坐在凉亭里。 第34章 双人的吊椅上凌川也大剌剌地坐在正中央，双手搭着椅背，头往后仰舒服地靠着。 昏暗下他鼻梁高挺，喉结轻滚，莫名的有些诱惑。 金宝懒懒地伸个懒腰，又耷拉着脑袋趴在一旁。 乔语走近时，凌川也自觉地让出位置。 她可没想坐，正准备坐上一旁的凉椅，被凌川也一拉带过去。 吊椅轻轻晃动。 乔语恨铁不成钢地瞅他一眼，对他今天的行为很不满。 凌川也倒是无所谓的继续靠着，悠闲自在，长腿轻晃，带动着整个吊椅都摇晃起来。 两人肩并肩坐着，吊椅沾了点夜露，凉丝丝的。 夜空泼了墨似的，星星稀稀拉拉缀着，月牙被云雾缠得朦胧。 手心里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乔语垂眸，是凌川也在小心翼翼地牵她的手。 第26章 他的手缓缓滑入掌心，渐渐相对，指尖慢慢没入她的指缝，最后攥紧她的手。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试探，只要她稍有动作，他就会停下。 乔语抿着唇，没有挣脱，掌心的温热在弥漫，一点点撞进心头，很涩却在慢慢回甘。 许久，吊椅突地回归正位，身侧的人动了下。 乔语疑惑偏头，对上他深邃又晦暗不明的眸里，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危险，心跳却在离奇的加速。 伴随着凌川也唇角微弯，他忽而抬手揽过她的腰身，将俩人凑得很近很近。 近在咫尺的气息，滚烫的，他的喉结在眼前滚动，她的心再次轻颤了下。 额前被轻轻落下一吻，乔语眼睫扑簌簌地乱了。 而后在乔语还未反应过来时，凌川也低头，柔软的唇瓣覆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闭着眼，眼睫颤动，温柔又小心地吻着她。 眼眶里顿时涌出一股热流，就在他启唇想要进一步时，乔语猛地推开凌川也，红着双眼跑回房间。 一滴清泪落在凌川也手背上，却烫进他的心底。 凝着跑远到消失的身影，凌川也用力攥紧了拳，压下内心的起伏。 纳闷的金宝急忙起身，看看跑回房的乔语，又看看凌川也，似在问他怎么又惹乔乔生气了。 凌川也只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乔乔会不会又要赶我走了。” 金宝：“......” 房间里，乔语趴在床上，空洞的目光望着前方，仿佛失了焦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身旁手机震动，她才回神抬手抹去眼尾的泪。 拿起一看是凌川也发来的讯息。 【乔乔，我遗憾这五年没有陪在你身边，但不晚，今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不管以什么身份。 哪怕你要永远留在这，我依旧在，那些年挣的钱够我们衣食无忧后半辈子了......】 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乔语好气又好笑，谁要和他在这后半辈子，想得美！ 这一夜，乔语睡得很好，许是心情舒畅的缘故。 一早起来，拉开房门，金宝窝在凌川也房间门口，房门大敞着。 乔语犹豫两秒走过去，屋内空无一人。 餐厅吧台上做好的早餐，一人份，还冒着热气。 乔语蹙眉拉开椅子坐下，难道他走了？ 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凌川也进屋时，就见乔语兴致缺缺捣鼓着碗里的粥，也不喝，嘴巴翘得老高了。 他只当没看到，自顾自走进厨房，手里拎的瓜果蔬菜一一整理放进冰箱。 乔语：“......” 想道之前的窘迫，乔语瞬间脸一红，埋头喝粥。 凌川也收拾好一切，乔语也刚好放下碗筷，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干净，依旧粉扑扑的。 四目对上，只一眼，乔语还是垂下头选择了回避。 凌川也蹙额大步走近，双手搭在高脚椅扶手上一转，将她困在身前。 乔语下意识后仰，后背紧紧贴在椅背上。 男人弓着身子沉着脸，一双浓墨般化不开的黑眸盯着她。 乔语心底一紧，想要开口，可喉咙眼依旧被堵得死死的。 短暂的沉默后，凌川也唇瓣张阂：“好好看我说什么。” 乔语眼前一怔，愣愣望着他。 “乔乔，做你自己，我会守护你。” 我会守护你...... 乔语眼眶一阵灼烧，吸着鼻子埋进凌川也胸前。 白色t恤带着刚晒过太阳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将她包裹住。 沉闷的呜咽声，像只委屈的小兽。 凌川也抬手轻轻抚着她在微微发颤的后背，似感觉她颤的更厉害，他双臂环上，将人抱得更紧些。 ...... 海城。 #乔语失聪# #璨娱解约乔语# 被推上热搜。 凌川也工作室内，杨雨双手插着腰和kimi理论，“你买的什么热搜？怎么会爆出乔乔失聪？” kimi也一个头两个大，“我只爆乔乔要解约璨娱，后面肯定有推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别急。” “怎么能不急，乔乔现在的情况，是万万受不了一点点打击的。” kimi安抚杨雨坐下：“稍安勿躁，我立马让人压下去。” 西哒举着手机看，眼眶越来越红。 “姐，这些人都太坏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乔乔呢。” 杨雨似想道什么，立马个凌川也拨去电话。 那边刚接听，“把乔乔手机藏起来，别让她看到。” “发生什么了？” 凌川也蹙眉，他正和乔语一起出门遛金宝。 在接电话的一瞬，他慢了半步走在后面。 “看微博，顾云深爆出乔乔失聪，还没有证据，但我想八九不离十......” 挂断电话，凌川也打开微博，一目十行的往下扫。 额前的眉毛越拧越紧。 顾云深真他妈就是个人渣。 【乔语失聪，天呐，真看不出来，挺会装。】 【这是破罐子破摔呗，先是顾云深爆出新恋情，然后是乔语失聪，闹分家？】 【分家？哈哈哈，看人顾云深稀罕她吗，顶多顾云深养的花瓶。】 【一个失聪的花瓶，养着干嘛，触霉头呀。】 【楼上的，说得太难听了，没好好看么，乔语是应激失聪，是会恢复的，别乱抹黑人。】 【应激失聪，那就是在受到剧烈刺激下才会发病，乔乔经历了什么，好心疼。】 【乔语，站出来说句话吧......】 这圈子里，有黑就有白，能把白的说黑，也能把黑的抹白。 乔语失聪，有粉丝心疼，也就有黑粉来嘲笑。 乔语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凌川也借机拿走她的手机，等她想起来时，已经是傍晚。 是王映萱发了许多条短信来，手机一直震动，对上乔语疑惑的目光，凌川也只好讪讪交出手机。 【乔乔，你还好吗？】 【要不要妈妈来陪你。】 【妈妈很担心你。】 【给妈妈回个信息吧。】 ...... 乔语是很久没给王映萱打电话，可她发这些，瞬间意识到什么，瞳孔一收。 打开微博。 谩骂声似都要溢出手机屏幕。 当然，也有很多忠实粉丝等待着她的回应。 乔语没多看，大概明白起因，给王映萱回了句【我很好，勿念。】 另一边，凌川也走到门口，连续播出好几个电话。 直到一则反复拨过来的电话引起他的注意。 他滑开接听。 “她怎么样？” 凌川也很意外，是秦骁的电话。 “她还好。” “她这样，我也不好给她打电话，只能打给你了。” “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还真有......” 凌川也打完电话回来刚坐下，乔语就将手机递还他。 他意外挑眉，凑近她身旁，将人揽进怀里。 以为她会难过甚至是哭泣，可乔语却安静得似没事人一样，这让凌川也更后怕。 就似那天一声不吭的离开。 乔语心底自然是失落的，眼尾泛着红，可对比眼前，都已经听不见，其他的也许都不重要了。 她依偎在凌川也怀里，轻轻吸着鼻子。 半晌，凌川也扶起她，望了眼黑透的天边，滚滚乌云飘来。 [等我一会儿，很快回来。] 乔语正疑惑着，凌川也起身就往屋外跑。 乌云从天际线处漫过来，像打翻的墨汁在宣纸上洇开。风也变得焦躁，卷着小院里的落叶打着旋儿疯跑。 乔语连忙站起身追出去，只瞥见凌川也的白色衣角，瞬间没入门外。 “要下雨了，你去哪？” 情急之下，乔语喊出声，可门外没有一丝回应。 最后的落叶被风撕碎时，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上，也劈里啪啦砸进小院里。 第35章 金宝被吓到蹴地遛回屋内，趴在门边。 只一会儿，屋檐下的水流就成了瀑布，砸在地面上溅起水花，顺着沟槽往下流。 天边炸开一抹光亮，拉得很长，又瞬间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夜里。 凌川也跑到冰淇淋店时，豆大的雨滴开始砸下来。 “老板，要个原味的。” “好嘞。”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楼上自家住，楼下就开店，几十平的小店里有单独的冰淇淋柜台，还有咖啡吧和休闲区。 此时空无一人。 听乔语说，冰淇淋和脆皮筒是他家祖传的配方，传了三代，味道好极了，乔语在海城吃过不少口味的，仍旧是他家的冰淇淋最好吃。 许多城里的商家想要加盟或者买断，他家都不同意，就安安静静在这小县城里，做自己的冰淇淋。 想到高三那个夏天，乔语吃着冰淇淋眼尾都乐开花的模样，他当即就跑来。 可身后的雨越下越大。 “给，拿好。” “谢谢。” 凌川也付完钱，接过冰淇淋。 透明的小方盒里乳白色的冰淇淋堆成卷，还斜斜插着个脆皮筒，奶香味十足。 “下雨了，要不等雨停了再走。” “不了，多谢。” 凌川也扫一眼屋檐外的大雨，灰暗的灯影下暴雨如注，他抬手解开衬衣钮扣，将冰淇淋护在衬衣下。 抬步冲进暴雨里。 老板抬抬手想要再劝他，终究是没开口。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弓着，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冰淇淋，在瓢泼大雨里奔跑。 脚下溅起的水花有半尺高，淹没他的裤腿。 待一抹身影猝然出现在门口，乔语又惊讶又担忧。 凌川也浑身湿透的跑来，将怀里的冰淇淋小心地递给她。 熟悉的样式，熟悉的味道，乔语眼底再次涌上一股热流。 凌川也盛满笑意的眼底倒映着她此刻撇着嘴的模样。 他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顺着下巴尖聚成小水珠，然后砸在衬衫第二颗纽扣上，脖颈处的皮肤泛着冷白。 白色衬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前，能看清他腹肌的弧度，袖口往下淌着水，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抬手抹了把脸，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落进眼里，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眼尾泛起一点红。 他依旧笑着，拿起小勺喂她满满一口。 看着她眼底漫开笑意，他才说回房洗澡。 屋外暴雨一直下到后半夜。 乔语窝在被子里睡意浅浅，直到金宝熟练地推开房门，在昏暗中摸到床边。 她突然惊醒，打开床头灯，眼底一时的不适让她闭上眼，缓了两秒才睡意朦胧的睁开。 看一眼手机，凌晨1点。 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 金宝着急地咬着她的拖鞋就要走，乔语多少也明白金宝的意思。 跟着它走出房门，绕过围栏，径直往凌川也房间去。 他房间的门大敞着，里面一盏昏暗的床头等亮着，堪勘照亮整个房屋。 他安静地睡着，脸色格外地红。 察觉不太对劲，乔语上前，抬手一探凌川也的额头。 发烧，温度还不低。 人似乎有些迷糊，眼睫颤着没睁开，泛白的薄唇微微张阖着。 乔语让金宝守在这，自己去客厅找来退烧药，温水。 给迷迷糊糊的凌川也喝下，又去洗手间端来温水，给他额头降温。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绸缎睡衣，乔语掀开被帮他散热。 又小心地卷起他的衣袖，他冷白的手臂青筋泛起，皮肤下突突跳动的脉搏，滚烫得惊人。 乔语拧去毛巾上多余的水，轻轻擦拭着他滚烫又有些黏腻的手臂。 再次拧干水，擦拭到下颌时，他微微偏了偏头。 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温热的毛巾下格外清晰，乔语手里一顿，又接着动作..... 原本冷白的皮肤被染上一层薄红，越往下好像就越红。 乔语看着不免心头一热。 赶忙收手侧着身子去重新洗毛巾。 再次回神时，倏地撞进凌川也涌动的黑眸中。 他唇边勾着玩味的笑意，黑眸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哪有半分迷糊样。 突地身子一颤，被他抬手拽近身前。 滚烫的呼吸喷薄而出，眼底涌着笑意，唇瓣张阖：“占我便宜？” 第27章 看完他说什么，乔语瞳孔一缩，登时就要跳起身，他也太不知好歹。 却被凌川也牢牢拽住，他眼睫打着颤，整个人泄气地恢复一颓废样，“好难受，别走。” 给乔语整不会了，他这人还真是“影帝”。 担心凌川也一直高烧不退，乔语没离开，一直守在床边。 他时不时半睁开眼，眯一下又睡过去。 乔语：“......” 一个小时后，凌川也的高烧才退下，额头仍旧有些烫，乔语困得不行，索性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刚睡过去一会的乔语，就被人轻手轻脚地抱起，放到床上。 又蹑手蹑脚地将人盖好被子，还不忘贴心地送上一只手臂给她当枕头。 金宝心领神会的起身，摇着尾巴出去，还顺脚带上房门。 隔天。 热搜依旧在，但谩骂声少了很多。 有不少的圈内好友站出来替乔语说话。 秦骁v：乔语是名很敬业的演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她。 江望v：偶然的病痛不会压垮你，加油，乔语。 向南与v：加油，等你回来。@乔语 庾岿v：乔语能提名最佳女配，是她该得的，她有这个实力，期待你的回归，也期待和你再次合作。 林听晚v：@乔语，我在这代表《光吻裂痕时》剧组，正式邀请你参加女主乔安的试镜。 ...... 【乔乔，快些恢复，等你回来。】 【哇，林编剧新剧吗，《光吻裂痕时》邀请乔语试镜女主。】 【好期待，我请圈内人查了，《光吻裂痕时》编剧林听晚，导演庾岿，这是要内定乔语当女主呀。】 【天呐，太劲爆了，乔语，快回来吧。】 【《光吻裂痕时》谁写的？原著在哪里呀，快找找。】 【求《光吻裂痕时》投喂呀。】 ...... 乔语醒来时懵了一瞬。 身体被熟悉的味道包裹着。 她在凌川也的房间！ 睡在他的床上！ 乔语猛地窜起身，努力回想着昨晚会发生的意外。 然而只有他高烧，她照顾他，然后她睡着了。 其他的实在是想不起来，怎么感觉她发烧了一宿似的，脑袋嗡嗡的。 待看到门边上一抹影子晃动，乔语抬头。 凌川也双手抱胸杵着门边，高大的身影被晨起的阳光拉得老长。 他影在阳光里，神色难辩。 乔语抬手[我...昨晚怎么在这睡着了？] 她清楚的记得她是趴在床边的。 凌川也悠闲地挑挑眉稍，又懒懒摇着头，很是无辜。 似在说我怎么知道，我高烧...... 乔语冷哼睨他一眼。 凌川也笑着蹙眉走近床边，双手撑着床，微微俯下身。 黝黑的眸底涌动着笑意，唇瓣张阖：“趁我高烧，占我便宜，钻我被窝？” 乔语看完气得鼻孔都在出气，翻个白眼掀开被下床，回房间去了。 凌川也回眸凝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唇边的笑意久久不散。 吃过早饭，俩人一起去集市，买了些新鲜水果，面包零食，再次去往云泉镇小学。 到那时已经过了晌午，车子停在路边，远远望见孩子们三三两两在球场上玩，有的踢毽子，有的跳房子...... 李丽接到她的讯息，从教师办公室小跑过来。 看着塞满了的后备箱，她有些不好意思。 抿唇笑[我替孩子们谢谢乔乔姐姐。] 乔乔[不客气，我乐意。] 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往教学楼走，孩子们看到都笑着熙熙攘攘地围过来，伸出黝黑的小手来帮忙。 看着孩子们拎着跑远了，李丽才回神。 迟疑的目光在凌川也身上停留一秒，又转向乔语。 凌川也识趣地插着兜踱步回车旁。 闲闲倚着车门，远处俩人坐在台阶上。 比划着，他本不想看，可无意间瞥到乔语那句[等了五年......] 眼底被触动，内心也荡漾起浪花。 [要准备回去了吗。] [我不想回去。] [那他怎么办？] 乔语犹豫迟疑着。 李丽[乔乔，他爱你，我看得出，错过了五年，给彼此个机会，你可以的。] [可是......] [你是最勇敢的乔乔，你的世界在外面。] 乔语红着眼点头[等了五年，该为自己搏一个出路，面对我爱的人。] 第36章 ...... 回程时，凌川也悠闲地开着车，唇角就没抹平过。 一进小院，金宝凑过来，被凌川也敷衍地薅一把脑袋，大步追着乔语往客厅走。 乔语前脚刚坐下，凌川也就倒好温水递到手里。 乔语有几分莫名，微微蹙眉。 凌川也只弯着唇示意她喝水。 乔语无奈仰头喝水，刚喝完水杯被人无情地从手里抽走。 紧接着额前被重重烙下一吻，是滚烫的。 “你干嘛.....” 乔语疑惑出声。 对上凌川也似笑非笑的眼底，心跳倏忽间快了半拍。 “我都看见了。” 凌川也唇瓣张阖着，慢慢吐出几个字。 乔语微囧，红着脸躲开他灼热的视线。 下颌被他温热的指尖挑起，视线被迫再次对上。 他笑着，温柔宠溺地笑着，是从前属于陆豫的笑。 乔语眼底的窘迫慢慢化开，眼尾弯了弯。 他低下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她的睫毛在他颧骨上轻轻颤动，像落了只振翅的蝶。 凌川也将人拥进怀里，紧紧搂着，再也不会放手般的拥着。 金宝趴在沙发边缘，瞪大双眼瞧着眼前的一幕，被凌川也抬手捂上。 天边，夕阳最后那抹不肯散去的余晖，慢慢融进这个拥抱里。 两天后，清晨。 黑色雷克萨斯lm停在小院门口。 助理小朱将行李箱放好，又牵着金宝上车。 乔语站在小院中央，阳光爬上小院的围墙漫过来，四四方方的小菜园里翠绿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摆。 凉亭里的摇椅轻轻晃动着。 凌川也锁好客厅卧室，走来牵上她的手。 乔语依依不舍地走出小院，锁上院门。 小院外墙角的三角梅开得正盛，火红火红的一大片，在微风中朝她摇晃...... 午后的海城。 整个城市浸在阳光里。沥青路面蒸腾着薄烟，车窗落下，吹进一阵热风。 她又回来了。 黑色大g稳稳驶进地下车库，却没有转向乔语家单元门。 反而在凌川也家单元门外看到杨雨西哒，不知道她们站了多久，在看到车子越来越近，俩人脸上的笑也溢出来。 乔语下车笑着几人拥抱，西哒红着鼻子比划着，她才知道是杨雨给她准备了接风宴，设在凌川也家。 浩浩荡荡一群人往楼上走。 六人又回到之前吃火锅那样，丰盛的菜一一上桌。 肉滋滋的红烧肉，锅里还咕咚着冒泡儿，阵阵香气扑鼻，鲜嫩的小炒肉间夹杂着翠绿的葱段...... 乔语没想到这些是kimi做的。 瞬间对这个男人投去崇敬的目光，被身旁的凌川也强行将头转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唇瓣微张：“只能看我。” 众人都嫌弃地弯唇，乔语红着脸拿起筷子夹菜，还不忘给kimi竖个大拇指。 kimi也很是嫌弃地瞅一眼凌川也，众人开动，杨雨还准备了乔语最爱喝的冰酒。 就一小杯。 餐桌上，听不到大家的声音，但乔语能感受到，她的回来，大概很热情，她庆幸，有她们，还有他陪着自己。 而这次还多了金宝，金宝很好奇凌川也家，到处溜达闲逛。 乔语只敢在熟人面前喝一点点酒，酒量小得可怜。 一小杯就倒。 饭后，她窝在凌川也家的沙发上，睡眼惺忪，斜斜靠着。 凌川也送走几人后，来到沙发前单膝跪下。 眼底宠溺地笑，抬手轻轻刮在她的鼻梁上，“就这么点酒量，还真是又菜又爱喝。” 乔语自然听不到他的揶揄，只知道有人弄她，抬手乱舞，鼻腔内哼哼出声：“别弄我......” 凌川也笑着将人抱起，往主卧走，怀里的人还时不时锤他一下，额前的眉毛轻轻拧着，嘴巴里时不时还咕哝出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他将人抱进昏暗的主卧放在床上，将被子掖好，冷白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微微拧起的眉。 “今晚，我收留你......” 次日。 乔语还在睡梦中，就感觉有有人在晃她。 她不耐烦地抬手拍开那人，那人直接将她转个身，熟悉的气息瞬间压下。 乔语猛然睁开眼，近在咫尺的距离。 凌川也勾着唇，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他温热的呼吸一阵一阵有规律地袭来。 乔语一脸懵，窗外还余浓浓的夜色，他就把她叫醒？ 就见他唇瓣张阖：“起床，我们去看日出。” 乔语：“......” 东山顶。 乔语凌川也到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泛粉，像是被揉碎的胭脂盒。 风里也渐渐有了暖意。 周围有几个人，各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举着长枪短炮，静静等待着。 没人注意到这一对带着口罩的人。 凌川也跨着相机，背着背包，一手牵着乔语，走到一个大石头边，俩人坐下休息。 不多时，当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时，不远处的人都躁动起来。 凌川也将乔语揽近身侧。 乔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愣，她抬头，撞见他眼里跳动的光晕，比那一抹金光还要亮。 远处，城市的容貌渐渐清晰，鸽子鸟儿扑棱棱飞起来，掠过高高的大厦。 两人并肩站着，那轮红日一点点往上爬，先是露出小半张脸，将云染金，接着跃出地平线，浓烈的颜色刺得人睁不开眼。 它将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铺在身后的草地上，碎石上。 凌川也往后稍退一步举起相机。 乔语的身影被金边包裹，隐在其中，陷入这场日出的温柔中。 一个小时后，乔语发微博。 一张日出照，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 配文：新的开始。 今天也正好是她24岁生日。 乔语家b1层单元门口。 黑色大g停稳后，凌川也侧身从后座拿出个裸粉色的丝绒礼盒，双手递给乔语。 黑眸下隐着笑意，他抬手比划， [生日快乐。] 第28章 乔语回到家，卧室床上放着杨雨和西哒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她在床边坐下，率先打开裸粉色的丝绒礼盒。 里面躺着一把宋氏团扇，她知道，这就是在录制综艺时凌川也亲手做的那一把。 还配着一张卡片： “乔乔，生日快乐。 这把团扇见证了我们的重逢，也希望它能见证我们的未来。” 乔语弯着唇小心翼翼拿起团扇放到一边，下面还有几个精美的相框。 她一一拿出来，是他前几年拍的日出照，一共四幅。 从天边泛金，到露出轮廓，又到冒出天边，到悬于天际。 日出的每个细节，都被他汇进这组照片中。 背面还有他亲笔写的日出时间，地址。 每一年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址。 “我愿为你走遍山河，去拍下那抹光。” 乔语眼眶微热，紧紧攥着相框，又起身去衣帽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礼盒回到床边打开。 细碎的白色拉菲草托起一架蓝色的纸飞机。 纸飞机上有被打湿过又晒干的痕迹，水渍清晰地遗留在上面，边缘有些发毛，反复的折横也很明显。 就似曾经的一切停留在那一刻。 ...... 日暮渐渐落下，乔语家客厅里飘着奶油和蓝莓的甜香，暖黄色的串灯绕在屋内，像撒了一把的星星。 大家围坐在一起，凌川也把最后一根蜡烛点燃，昏暗中亮起簇簇跳动的火苗。 西哒还为乔语跳起生日快乐手势舞。 [许愿吧。] 杨雨举着拍立得，满脸都是期待。 乔语双手合十，鼻尖萦绕着蛋糕的香甜，跳动的火苗渐渐湮没在眼底，她闭上双眼。 她双手合十的愿望里有他。 再次睁眼时，眼底被簇簇火苗照亮，乔语噗地吹灭蜡烛。 众人围在一起合影。 窗外的晚风轻轻拂过，屋内的欢愉裹着温暖。 凌川也走近她，在她额间落下深深的一吻。 四目相对，彼此眼底都有跳动的群星璀璨。 ...... 这天晚上，乔语又发了条微博。 “很抱歉，在这里占用公共资源。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也感恩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大家，谢谢你们，有你们，才有今天的乔语。 对于病情，我的确患有应激失聪，但这并不妨碍我的生活、工作。 我并不认为这是我的缺陷，反而在这期间，我能真真切切感受无声的世界。 明白无声的世界里满眼都是珍惜。 我会积极配合治疗，但愿有一天，我能再次听到你们对我的呼唤。 而我也喜欢这份职业，能让我更好的面对自己，也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帮助别人。 第37章 感恩一路相伴的大家，有你们，我想我才有勇气重来一次。” 乔语的微博，再次激起舆论浪潮。 【乔乔加油，我们支持你。】 【乔乔好样的。】 【都失聪了，别来污染娱乐圈。】 【楼上的，说话别太难听。】 【演员，即便失聪又怎样，照样能演......】 ...... 几天后。 《光吻裂痕时》正式官宣开机时间。 开机时间定在一周后。 乔语饰女主乔安。 凌川也饰男主陆瑜。 宣传海报上。 校园的绿荫道中央，俩人面对面站着，都是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 乔语背着个白色双肩书包，扎着高高的马尾，唇边挂着一抹弧度，微微仰头凝望的凌川也。 他单肩挂着书包，一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唇边溢出抹宠溺的笑意。 【天呐，我的世界崩塌了......】 【阿也，你这波什么操作？】 【呵呵呵，我感觉我好像磕到了什么。】 【不是好像，不会吧，不敢想......】 【阿也，劝退。】 【阿也，为什么要接这个，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 【阿也，说句话吧......】 ...... 网上越来越多的人质疑凌川也为什么要接这部爱情片，还有人质疑庾导的选角。 《光吻裂痕时》剧组再次发文澄清。 “感谢大家对《光吻裂痕时》选角的关注和热议，我们完全理解，大家对角色的期待、对故事在意，才会有这些真诚的声音，这份心意我们记在心里。 关于乔语饰演女主乔安的疑问，在选角初期，我们对乔安的定位是话不多，敏感少女，在成长中走向自我蜕变，而乔语的过往作品，以及现实情况与我们的角色都有很高的契合度。 当然，大家疑问乔语是否能开口说话这点，我们在试镜中都有安排，乔语完全没问题。 其次，受凌川也工作室嘱托，在这统一回应，凌川也接《光吻裂痕时》，首先当然是剧本打动他，其次他和庾导在国外有多次合作，回国后的第一部影片，自然想和庾导合作，从试镜到官宣，顺理成章。 最后，和大家一起期待故事落地。” 凌川也的澄清，让粉丝们有了暂时的消停。 一天后，乔语去医院复查，没想到在那遇上了沈京墨。 宽敞的诊疗室内，几人落座，张医生给乔语介绍，“乔老师，这是我的一名学生，沈京墨，刚从国外回来，懂中医，还专门研究心理学和突发性应激类症状的。” 西哒在一旁比划着翻译。 乔语礼貌地弯了弯唇，下一秒，沈京墨抬手，熟练地比划起来。 [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西哒杨雨一脸懵，乔语也有些意外，他居然还会手语。 张医生一脸自豪，“对哦，京墨会手语的，那你们聊，我先去忙。” 通过张医生的介绍，乔语自然相信他，沈京墨也大概了解了她的病情。 [我的治疗方案就是药物和心理同时进行，再配合康复放松，从现在开始，你要积极配合我，每周不少于两次的心理疏导和康复放松，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进组，你没有时间过来，我可以去找你，配合你的时间......] 乔语同意了，让杨雨和沈京墨俩人互相加上好友，提前约时间。 一周后。 《光吻裂痕时》正式开机。 恰逢假期，剧组租借海城八中拍摄校区戏份，开机仪式也定在这。 校园的操场上，彩旗飘扬，气球高悬。 红色地毯从入口铺到主背景板前，上面印着烫金的剧名《光吻裂痕时》。 背景板设计成一抹光穿透铅灰色的云层，简洁明了的写着主演们的名字和角色简介。 两侧立着几排排花篮，粉色的荔枝玫瑰与白色玫瑰交错，缎带上 “预祝开机大吉” 的字迹格外醒目。 庾导和工作人员演员们一样，都穿着印有“光吻”字样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与年轻的演员们打成一片。 凌川也带着乔语站在庾导身旁。 尽管乔语很努力去适应无声的环境，可眼前熙熙攘攘的一切，还是让她心底空空的。 凌川也看出她的焦虑，抬手轻拍着她垂在身前紧紧搅在一起的双手，用唇语告诉她：“我会一直陪着你。” 乔语接下《光吻裂痕时》最顾虑的就是和她一起拍摄的搭档，在得知凌川也出演男主时，心底再次释然，被安慰被照顾的感觉，让她心底暖暖的。 五年前，五年后，他对她的照顾一如既往，无微不至。 “各部门准备，仪式要开始了！”副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喊了一声，原本喧闹的场地瞬间安静下来。 首先是揭幕仪式，接着，主创团队依次上前上香，三支檀香插在铜制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虔诚的目光。 庾导站在话筒前，声音沉稳有力：“这部剧筹备了近一年，感谢所有工作人员的付出，希望我们一起努力，拍出一部让观众喜欢的好作品！” 话音落，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乔语听不见，但能看出大家愉悦的心情。 最后是合影环节，所有人围在背景板前，凌川也和乔语举着写有 “开机大吉” 的场记板，大家齐声喊出 “祝《光吻裂痕时》开机顺利！” 笑容定格在镜头里，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每个人身上，为这场充满期待的开机仪式，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 隔天。 上午八点。 片场静得能听见风掠过布景的声响，第一场第一个镜头即将开拍。 摄影组早已架好摄像机，镜头对准教学楼一楼上二楼的阶梯。 暖黄色的阳光恰巧透过窗户斜斜照在阶梯上，一半明亮，一半灰暗。 “演员就位！” 副导演的声音打破寂静。 西哒站在一旁给乔语比划手语。 乔语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拉链拉到锁骨处，脚下踩着白色板鞋，背着白书包，书包上还挂着一枚可爱的黄色皮卡丘。 她束起高高的马尾，在阳光的照射下，脸蛋儿红扑扑的，眼底却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身旁站着她的“妈妈”，一身淡蓝色连衣裙，拎着限量的手提包...... 导演站在监视器后，举着对讲机：“各部门注意，校园部分第一场一镜一次，预备 ——” 场记快步走到镜头前，深吸一口气，将场记板 “啪” 地拍下，清脆声响在片场回荡：“第一场一镜一次，开始！” 西哒也同时开始比划。 属于乔语和陆豫的七年前，开始了。 第29章 八月末，太阳明晃晃高挂在头顶，空气中都充斥着热浪，一阵热风吹来，抚在女孩白皙的脸蛋上，让刚推开车门准备迈下车的乔语微微一怔，红唇微抿。 从云县来到海城，真是一点都不适应，这闷热的气候，像极了外婆灶台上那锅炉的热气，燥热难耐。 乔语一身干净整齐的蓝白校服，背上书包跟着妈妈走进校园。 校园的操场正中央，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零星几个人影穿梭在教学楼走道间。 一位身着灰白休闲西装的女士踩着高跟鞋优雅地上前和妈妈寒暄。 俩人有说有笑，乔语环视一周，耳朵听了个大概，就是向她介绍这边校区的情况。 海城数一数二的私立高中，每个班不超过25人，老师能方方面面照顾得过来，更提倡探究与自律。 配套设施齐全，除了常规学校的设施，这里还配备有自助餐厅，咖啡吧，书吧，健身房，还有六人间的自习室。 校舍有四人间，二人间和单间...... 这点令乔语很是满意，就意味她可以住校，还可以一个人一间房。 又听女人介绍，说白了，来这里的都是自律性很高的孩子们，要么家世好，要么学习好，毕竟这样的环境费用也不低。 介绍完大致情况，女人微笑着带领俩人朝教学楼走去。 暖黄色的阳光恰巧透过窗户斜斜照在阶梯上，一半明亮，一半灰暗。 正欲踏上台阶，楼梯上就传来几人的谈话声。 “没吃饱，再去吃点。” “你是猪呀，一天这么能吃。” “能吃是福......” 一行人停下脚步，乔语抬头望去。 几个身穿蓝白相间校服的男生出现在楼梯口，前面俩人笑着互怼，身后还跟了一人，刚从转角处走下。 他没穿校服外套，上身只简简单单的一件白t，明亮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衬得他洁白的t恤亮的发光。 也没和他们谈笑，双手插着裤兜，不疾不徐地往下走。 路过乔语身侧时，目光轻轻一划而过。 第38章 ...... 女人带着她们在教学楼里参观了一圈，最后在三楼一间教室前停下，门口写着高三a班，一眼望去，只寥寥空出几个座位。 余光不经意的一瞥，一抹似曾见过的身影坐在第二列最后的位置。 “乔语同学，鉴于你之前的成绩，我们把你分在a班，空位都可以坐，需要帮助就找老师，还有哦，学校禁止学生携带电子产品，一经发现首次记大过，二次开除。需要用到可以去找老师借。” 女人的话拉回乔语的思绪，她含笑应下。 “那妈妈先走了，你好好学习。”妈妈微微泛着薄茧的指腹轻拍几下，乔语点点头，目送母亲离去。 她才转身走进教室。 没有人注意她，大家都低着头，不是看书就是在纸上写写画画，认真到忽略旁人的存在，也让她那颗远离社交的心得到缓解。 她轻吸一口气，看了眼教室的布置，中规中矩，五排五列，只有最后两排还剩着几个空位，靠窗那乔语犹豫了。 只好朝着后排另外两个空位走去。 而在下一秒，身后突然蹿出的两个高大人影，大剌剌走近那两个空位，一屁股坐下。 乔语：“......” 就是之前在楼梯上遇见的那两人。 她脚步一滞，环顾四周，恰巧那男生身子往前，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 乔语才知，那座位应该是没有人坐的，只是那人放书包而已。 乔语清冷的目光投向那个唯一的空座，而空座后的男生似是察觉到什么，缓缓抬头。 四目相对。 陆豫抬眼就望见女孩小鹿般的眼神迷茫又失措，背着白色帆布书包，指甲紧紧扣进背包带里。 他瞳孔一缩，眉心微动，扬起下巴指向身前的位置，又瞥了眼最远处靠窗的空位。 似在示意她那边也可以坐。 乔语愣了愣，男生一双黝黑的眸深不见底，隐隐泛着微光，额前几缕碎发随意地散在一侧。 他的提醒没那么友善，但乔语还是选择抬步走过去。 还未走到，男生伸手上前将黑色书包拎起放回自己座位上，便没有任何表情地垂下眼去。 乔语脚下顿了顿，粉唇抿唇，目光又打量着四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再次踱步朝着那个空位走去。 走近坐下，将书包放在身后，余光瞥见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飞快的计算。 乔语想要道谢，但是男生压根儿就忽略她的存在，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她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拿出书本和纸笔，逃窜般地转身，埋头看书。 而在乔语埋头的瞬间，附近好奇探究的目光也随即看来，有的挑眉，有的不可思议地眨巴眨巴眼。 谁都知道，陆豫前面的位置没人敢坐，也不会有人要去尝试。 而这个一看就是不了解情况的女孩却误打误撞坐进了陆豫的领地。 众人心思各异。 一堂课结束，下课铃刚刚响起。 身后就传来动静，男生长腿一迈从身旁走过，身高腿长，白色t恤加蓝白相间运动裤，简单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却让人很舒服。 男生还未走到门口，之前和她抢座位的那两个男生也大步走到男生身侧，三人一起消失在乔语的视线中。 乔语眉梢微动，又低下头去。 附楼咖啡吧，三个男生一人接了一杯咖啡走到靠橱窗边的高脚椅前坐下。 苏御一手握着半杯咖啡，另一手胳膊肘拐了下陆豫，眼神贼兮兮地瞅着他。 “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好心让座？”最后几个字，他还特意放慢语速。 秦墨尧闻言也好奇地望了过来。 陆豫撇两人一眼，没说话，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夹杂着酸苦顺着喉结滑下。 苏御和秦墨尧对视一眼，又道，“该不会被人家小女孩的美色给......” “滚。”陆豫没好气道。 “还不是你俩抢了人座位。” 陆豫又想起女孩小鹿般迷茫的眼神，无奈扯了扯唇角，喝下一口咖啡。 秦墨尧察觉到陆宸细微的动作，“哟，此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苏御，“就是就是。” 俩人好奇探究，狐疑的目光瞅着陆豫，他们可没见过他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陆豫喝着咖啡没说话，目光淡淡看向别处。 一转眼到了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陆豫和之前一样，每节课后都会和苏御秦墨尧下楼去待一会，乔语也适应了下课铃一响身后就传来的动静。 半小时后，上课铃打响。 身后男生踩着点回到座位上坐下，很快，乔语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以往每节课开始，他都很安静，身后只会有笔尖和纸相互摩挲发出的哗哗声，而这会儿，却是拉链被拉开又合上，书本一本本打开纸张发出的哗啦声。 乔语被这一阵莫名的声音打断思路，竖起耳朵听，下一秒，“啪”一声，书本重重地敲击在课桌上发出巨大的震动。 所有人被这声响一惊，愣住，回头朝陆豫望去。 乔语自然也在其中，迷茫的目光再次投向身后的男生。 他此刻目光微冷，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着，后背贴着座椅，一手搭在桌上好整以暇的注视全场。 目光自然也落到乔语身上。 陆豫微眯着眼，几缕发丝挡在女孩的侧脸上，一双琥珀色的淡眸甚是特别，眸中却是迷惘。 此刻苏御和秦墨尧也凑到陆豫身边，先是扫一眼乔语，投去惊讶探究的目光，随后一脸疑惑看向陆豫。 苏御，“怎么了？” 陆豫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透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怒气，食指一抬指向桌上的文具袋。 苏御似是想到什么，拿起文具袋拉开一看，哦豁！ 陆豫最宝贝的钢笔不见了，难怪，发这么大脾气。 苏御同情的目光投向陆豫，又给一旁的秦墨尧使了使眼色，俩人会心一笑。 苏御挑眉，扯了扯嗓子，“同学们，麻烦找找，有没有人看见一支...很古董的黑色钢笔。” 很古董的黑色钢笔？ 一时间，细碎的议论声回荡在教室，“钢笔不见了？被偷了？” “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啊。” “谁手不干净，难道是......” 一道道猜忌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却投向陆豫身前的乔语。 乔语当然也听到大家细碎的议论声，她再次看向陆豫。 疑问、害怕、恐惧、不可思议占据大脑。 陆豫瞥一眼前方的女孩，第一个念头就将她排除在外，他没说话，指尖又在桌上敲击了几下，像是催促。 苏御心领神会，“麻烦大家找找，谢了啊。” 同学们这才明白是陆豫的意思，大家开始搜寻各自的课桌，抽屉，书包...... 乔语秀眉微拧，她没有拿，但还是低头查看了一番。 然而，却在她书包靠近拉链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只陌生的黑色钢笔。 乔语脸色刷的一白，怎么会在她这。 她根本没见过这钢笔。 她伸手讪讪从书包里取出，转身，递到陆豫跟前。 她什么也没说，目光淡淡却带着几分倔强地望着身后的男生。 女孩白嫩的手指握着黑色钢笔，和她那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陆豫也一愣，视线落到女孩脸上，她神色冷静，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似乎也不想解释什么。 苏御和秦墨尧看见这一幕，也有些不可思议，眼睛微瞪，看了眼乔语，又转向陆豫，都好奇他会怎么处理眼前这个女孩。 按照陆豫以往的风格，这女孩八成是再也难出现在大家眼前了。 附近看见这幕的同学们又再次窃窃私语，“看吧，就是她。” “长得清纯，原来是个......” 乔语紧紧咬着下唇，但瞳孔中仍旧是不甘和倔强，她没有辩解，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见男生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钢笔，她只好将钢笔放在他桌面上，就听男生冷沉的一句，“不是她。” 众人再次一愣。 陆豫这是在维护她。 乔语心头一跳，似是没想到男生会这么说，稍抬眼睑，他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转过头去，对着苏御道，“去查一下。” ...... 直到最后一节课结束，苏御都没有回来。 乔语心情复杂地上完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铃声响起，她收拾纸笔放回书包。 转身就见陆豫已经收拾好拎起书包离开座位，秦墨尧也同他一起离开。 乔语顿了片刻，才拿起书包背上，离开教室。 校门口的自行车停放处，苏御举着个ipad递给陆豫。 “监控，我看了，不是那女孩，但是也没有准确拍到是谁，总之是那几个人没差的。” 第39章 陆豫神色淡淡的接过，画面上的时间正好是最后一节课前的半小时休息，他离开座位后，女孩还在低头学习，过了几分钟，女孩也站起身离开教室。 而后就出现隔壁一排的几个女生站了起来，像是在聊天，彻底挡住了女孩和他的座位。 陆豫动动唇角，将ipad还给苏御，“行，我知道了。” 秦墨尧，“看样子是有人要针对那女孩。” 苏御认同地点点头，“对了，那妞叫什么？” 陆豫睨苏御一眼，“管那么宽。” “帮你问问呐。”苏御刚说完，眉峰一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就见白得晃眼的女孩背着她那白色的帆布书包走下一楼，几人顺着苏御视线望去。 “乔语。” 乔语循声望去，愣住，居然是秦骁。 对了，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他在c班。 男生咧嘴笑，向乔语走来。 乔语警惕地打着量秦骁，他走到她跟前，头顶嬉笑戏虐的声音传来，“走吧，我爸说请你吃饭，让我接你一起走。” 察觉到乔语警惕的目光，秦骁蹙眉：“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俯视身前的女孩，夕阳下，白嫩的脸上被打上一道道橘黄的暗影，又长又卷的睫毛忽闪忽闪，暗影在眼睫处留下细碎的光圈。 乔语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很小声地“哦”了一声，兀自走开。 秦骁无奈笑笑，跟上乔语的步伐。 车棚那边能看到这边的动静。 陆豫才知道她叫乔语，至于是哪个语，他在脑海中快速搜寻了一番，要么是语言的语，要么就是下雨的雨。 她怎么会和秦骁认识？而后俩人面对面的那番话，他没有听见，但是眼看着俩人关系不一般，还一起离开。 苏御狡黠的目光在陆豫和乔语之间来回动，“那小妞叫乔语，名字不错，和她很配。陆豫你情敌居然是秦骁。” 秦墨尧在一旁憋着咯咯笑，陆豫无语横苏御一眼，“你要是没事干，我可以跟苏叔叔提议你去工地。” 苏御家是做地产起家的，而眼前的学校都是苏家的地产。 “别别别，我只是提醒你。”苏御立刻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陆豫黑眸眯起望了眼走远的俩人，收回视线，“走，吃饭去。” “去哪，吃什么。”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走，吃本帮菜。” ...... 黑色奔驰车上，秦志开着车，秦骁坐在副驾，王映萱和乔语坐在后排。 车内放着秦骁喜欢的音乐，一首接一首都是很激情的摇滚乐，导致秦志想说什么话到嘴边皱起眉呵斥了一句，“臭小子，把音乐关了。” 秦骁翻个白眼，关掉音乐。 随后秦志的声音软和了一百八十度，“小语，带你去尝尝海城的本帮菜。” 他说着目光瞥了一眼后视镜，像是在征求王映萱的意思。 王映萱抬眼对上，点点头，“小语，想吃吗？” 乔语，“好，谢谢秦叔叔。” 秦志，“不客气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用餐中途，乔语去了趟洗手间。 她垂着眼，哗啦啦的水流没过指尖，小心翼翼地清洗着。 关水的一瞬间，她抬头，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像中。 乔语一怔，猛然转身，男生斜斜倚着过道一侧的墙，在她望过去时，懒懒掀起眼皮。 第30章 是陆豫。 似在那等着她。 顿了几秒，也没人开口，乔语不适应这样的注视，看得她浑身发毛，抬脚走下两个台阶准备离开，路过他身侧时。 “我知道，不是你。” 男生的声音很低，直直落进乔语耳中。 乔语停下，微微转身，他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没什么情绪，淡淡的。 从见他第一面直至现在一整天，他都是这样。 似对什么都毫不在意，但每一句话都直击人心。 她被全班同学议论时，他说了一句“不是她”。 在她无法辩解时，他说“我知道，不是你。” 平静的水面落下一颗石子，涟漪泛起，又慢慢归于平静。 乔语轻轻弯唇，想开口，但最终只是感激的点点头。 隔天。 第一节课自习时间。 “hi，乔语同学。” 右侧传来一声甜美的腔调。 乔语从书本中回神，女孩甜甜的笑容放大在眼前，长刘海儿包裹着她瓷白的脸庞，更显小巧精致，微微弓着身子，蓝白的校服在她身上穿得松松垮垮，不拘一格的美。 乔语莞尔一笑，微微颔首示意。 女孩似是没想到乔语会这样回复，稍稍愣了几秒，又拿书遮着脸，猫着身子，“你好呀，新同学，我叫杨雨，以后我们也算同桌，需要帮忙只管说。” 从乔语昨天进门，大家都关注到这位新同学，杨雨也不列外，能高三插班进a班的，定不是寻常人。 而这女孩，从进教室到现在，都第二天了，也还是一句话不说，绝美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笑容，仅凭这点，就吸引了班上大多数人的注意，就连陆豫，似乎对她都额外的看了几眼。 乔语点点头，虽然隔着一个走道，但是同学的热情让她心头很暖。 见课代表从她们这边走来，杨雨迅速回神将头埋进课本。 乔语瞧着这一幕粉唇微微上扬。 上午，语文课后就是物理课，语文课乔语能很快适应，但是到了物理课，她明显感觉到有些吃力。 海城实验的进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她自身物理就是拖后腿的成绩，这两节课下来，乔语内心很挫败，她觉得自己的物理在这估计是要倒数了。 上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响起，同学们蜂拥而出，教室里很快只剩下寥寥几人。 杨雨凑过来，“乔语，怎么样？还适应吗？” 乔语抬头，接着重重地摇头，秀气的眉心紧紧蹙起，这物理她真是跟不上了，太天马行空。 杨雨噗嗤笑了出来，安慰地拍拍她肩膀：“没事没事，实在跟不上就补补。” 其实她物理也不好，补课也没补上来多少，但是看乔语那秀气的脸庞上露出几分愁眉苦脸，还是感觉很逗。 此时同学们大多都离开教室去用午餐，在杨雨的盛情邀请下，乔语同她一起去了学校餐厅。 路上都在听杨雨介绍，学校有四个餐厅，除了回族餐厅还有两个汉族餐厅和一个西餐厅。 同学们都爱去西餐厅，因为那环境最好，有音乐有吧台。 毕竟未成年，学校明令禁止不许谈恋爱，而那就是查的最严的地方。 乔语内心感叹，这城里的学校就是不一样，相比她之前在县城的学校，那边连食堂都没有，更别说是餐厅了。 杨雨带着乔语并排走进西餐厅，大大的门廊上写着‘summer’。 乔语眉梢微抬，她喜欢这个寓意。 俩人走进餐厅，现代简约的风格，米白色的主调下蕴含着暖黄色的壁灯，温馨舒适。 一眼望去，已经来了不少学生，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有的吃自助餐，也有的点了意面或是牛排。 “乔语，想吃什么？我请客。”说罢杨雨带着乔语溜达一圈，看看菜品种类。 乔语只能用丰盛来形容，万万没想到一所高校的餐厅食物能做这么全，刷新了她的认知。 最后都选了意面，俩人刚坐下准备开动。 餐厅里又进来几人，原本熙熙攘攘的谈论声在陆豫几人进来时瞬间安静了一秒。 再次爆发出一阵女生们的惊叹。 “终于等到陆豫了......” “哇，陆师哥好帅。” 其中一个女生有些眼熟，径直走向陆豫，脸上堆满笑：“陆豫，一起坐呀......” 陆豫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越过人走向乔语她们侧后方的空位。 女生气鼓鼓地瞅着陆豫的背影，苏御路过她面前时，仰起下巴轻飘飘地一指乔语这边，又嘲讽般地瞥了眼女孩。 女生原本有些泛红的脸瞬间白了几分，颤着身子跌跌撞撞跑出餐厅。 “看到了吗，沈佳佳就活该，一天就喜欢搞事情。”杨雨吐槽道。 乔语才想起来，那女孩也是a班的，坐在她斜前方，时不时就会回头望一下，原来叫沈佳佳。 就又听杨雨道：“昨天你书包里那钢笔八成就是她们那伙人弄的。” 乔语恍然，目光落在杨雨那愤慨的脸上，她也相信不是她拿的。 乔语唇瓣轻轻张阖：“你...相信不是我。” 意外听到乔语开口，杨雨也愣了一下，她声音不大，就俩人能听见的音量，声音柔柔的，软软的落在耳边。 “原来你会说话呀。” 杨雨骤然放大了音量。 乔语顿时有些脸红，杨雨轻拍自己一嘴巴，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第40章 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连声说着抱歉。 乔语莞尔并没有太在意，也大概明白杨雨的真性情。 她的动作一时招惹到不远处投来异样的目光。 乔语抬手轻嘘，杨雨才红着脸停下。 那边传来的动静自然也引起陆豫几人的注意。 陆豫的视线淡然的落过去，又再次收回。 苏御：“原来不是小哑巴，会说话。” 秦墨尧：“别这么说人家，刚来也许不适应，不是谁都像你，话唠一个。” 苏御：“哎哎哎，你怎么说话的......” ...... 最后一节自习课刚下课，老师前脚刚走。 a班教室外的窗边就出现一个身影，秦骁。 他校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书包松松垮垮地挂在一边。 手肘撑在窗台上，慢条斯理地敲响窗户。 最先看见他的是杨雨，她刚好坐在那个位置。 杨雨：“......” 秦骁瞥眼杨雨，又慢悠悠抬手一指乔语的方向。 还在低头计算的乔语被杨雨抬手叩响桌面，她才抬头。 杨雨满脸的不可思议，似是在问“你这么和这人扯上关系了？” 乔语也先是一愣，冲着杨雨弯了下唇，摇摇头。 杨雨似才放下心来。 秦骁被他老子督促要照顾好乔语，上学放学一起回家，原本放学还能去打会游戏，现在好了。 本就不受管束的他对此很不耐烦，于是开口催促。 “走啊......” 班里的同学一时好奇都望过来，乔语抿着唇急急忙忙收拾好书包往外走，还不忘和杨雨挥手告别。 “转校生和秦骁什么关系？” “呵，看这样关系肯定不一般。” “上学放学都一起，该不会是......” “海王的新宠？” “哈哈哈哈......” 杨雨听不下去，怒冲冲地站起来反驳：“你们别胡说，你们那是造谣。” 有同学回：“她敢做还不让说呀......” “就是，自己不检点，怎么，当婊子还不忘......” “闭嘴......”陆豫沉着声音打断。 目光冷冷一扫适才议论纷纷的那群人。 各个心虚地垂下头快速收拾好书包，在陆豫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时溜出了教室。 杨雨转头看了眼目光沉沉的陆豫，“多谢班长，那...我先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乔语过着她安静的校园生活，偶尔也就是杨雨闲聊几句。 大多时间不是看书就是刷题。 身后的陆豫也和之前一样，俩人甚至还从未有过交流。 乔语也从杨雨那听到同学们对她和秦骁的议论，她只解释给杨雨听。 杨雨惊讶：“啊，这样呀，难怪。” 乔语：“嗯，所以我想去申请校舍。” 杨雨：“也行，但是我们学校校舍住的人很少，你会不会害怕呀？” 乔语摇头。 下午放学时，秦骁照常到窗边等乔语。 同学们见几次说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偶尔有几个眼神里依旧带着轻蔑。 乔语也知道秦骁若不是碍于秦叔叔，也不愿在这等着。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当着杨雨的面凑近，小声回秦骁：“我要把作业做完才回去，你以后都先走吧，不用等我。” “秦叔那边，我会去说的。” 听闻此，秦骁挑了挑眉梢，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 望着人走远，杨雨：“这就打发了？” 乔语也纳闷，之前也说过类似的，但他依旧来等着，今天怎么。 “应该吧......” 接下来一周，秦骁都没再来等过乔语。 家里，乔语回家吃完晚饭就回房，很少看见秦骁，偶尔吃早餐时能见上一面，还有就是学校里走道上偶尔碰上，也都沉默。 这天，乔语和杨雨一起出了校门挥手再见后。 乔语才右转准备回家，回家的路不远，往常和秦骁一起，都是打车回去。 乔语自己就更愿意做公交车，校门口走三分钟就是车站，4个站能到小区附近，再走五分钟就能到家。 人行道上，同色系校服的同学们稀稀拉拉站着，走着，有的闲聊，有的刚从饮品店端着喝的出来。 乔语背着书包径直往车站走，时不时还回头望眼公车来没来。 眼瞧着公车出现在视野里，粉唇微弯，抬步开始小跑去车站。 却被一支突如其来的手臂骤然一拽，险些踉跄的摔倒。 又被他牢牢拉住。 乔语受惊脸色都白了几分，在看清秦骁一脸玩味的笑意时，她红着眼狠狠甩开他的手。 “有病......” 秦骁还没说什么，他身旁的两个男生撇撇嘴，上千挡住她的道。 “哟，你家妹妹很不喜欢你。” “妹妹，别生气呀......” 乔语攥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往后退了两步。 秦骁瞥俩人一眼，那俩人瞬间收拢眼神。 “乔语，你在...躲着我？” “......” 她不爱说话，不善交流，他也无所谓，之前每天一起回家，俩人的交流也不会超过三句。 最近他慢慢发现，俩人一周的交流也不超过五句话，有时候在家压根就看不到她，而他自然也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才猜测她是不是在故意躲着自己。 见乔语没吭声，更是印证他的猜测。 秦骁都被气笑了：“想什么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此话一出，乔语都被他逗得粉唇动了动。 “骁，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兔子的。”其中一人笑着提醒。 秦骁无语：“闭嘴，我在和她说话呢。” “放心，对你没想法，你也不是我的菜，安生呆着。” 乔语蹙眉：“上学放学各走各的道......” 秦骁无语，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让路......” 秦骁刚想让开，突地神色一凛，望向乔语身后。 一辆山地车前轮骤然传入视线，挡在乔语身前。 带着阳光晒过的淡淡皂香味包裹而来。 陆豫推着自行车出现在她身后。 乔语回头抬眸，他的视线也正巧落下来，微风轻轻拂来，吹乱了他的发梢。 第31章 彼此的视线轻轻划过，陆豫掀起眼皮，冷冷吐出几个字：“秦骁，你在做什么？” 秦骁嘴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陆豫，我做什么不用和你报备吧。” 俩人剑拔弩张，一时间路过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乔语心里想着要不要劝。 可无从开口，目光索性投向秦骁身边的俩人。 那俩人也心领神会，拉着秦骁后腿了一步：“算了，都是同学......” 秦骁冷哼，他和陆豫从不对付。 同样都受女生欢迎，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倒数...... 看他整天一本正经的脸就烦。 但似乎被他发现了什么，难得见他为了个女生出头，更是勾起秦骁的好胜心。 他目光一转，咧着嘴笑：“乔语，走不走......” 乔语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怔住，刚要开口说各走各的。 陆豫就上前一步侧身挡在她身前。 乔语：“......” 男生约莫一米八几，高她将近一个头，她的视线堪堪落在他肩膀处。 第一次有人这样站在她跟前护着她。 乔语有一时的愣神，再次回神时，陆豫正侧着身眼神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眼底似被什么烫了下，乔语急忙后撤一步，耳尖也悄悄漫上浅红。 “你要跟他走吗？” 他声音又轻又低，带着某种压抑，又带着一分温柔。 见此，秦骁更来劲了：“乔语，走啦......” 乔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往陆豫身后挪了一步，偏过头去回秦骁：“不走......” 秦骁咬咬牙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陆豫见人走远，放下自行车脚架，转身。 女孩抬眼，眼底倒映着夕阳残留的余晖，唇边自然地弯起一抹弧度，“谢谢你，陆同学......” 这是他们第一次交谈。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透又干净。 . 眼看着就到了九月末。 刚放学，等陆豫走后，杨雨凑近乔语身边：“乔乔，十一假期你准备做什么？” 乔语想了想：“看书，刷题。” “哎，别呀，我们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劳逸结合嘛...” “嗯，再约？” “行吧，学霸，记得接听我电话呀......” “好......” 十月一，秦骁和同学约着出门旅游三天。 王映萱也想带着乔语出门玩几天，可是被拒绝，说要去图书馆学习。 王映萱拗不过她，只好和秦志去过二人世界。 第41章 乔语一个人在家，自由又安静。 便搜了下附近的图书馆，准备去那看书学习。 图书馆。 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在木质书架上投下长条光斑，空气中飘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香，混着空调送出的微凉气流，让人浑身舒爽。 书架间的走道里，偶尔有人轻轻走过，发出轻微的声响，靠窗的书桌前，有人垂首写着笔记，纸张发出的 “沙沙” 声，一切都安静得很和谐。 乔语拿了几本书，走到窗边转角书桌前坐下，一侧能看到老旧的胡同和楼下形形色色路过的人。 转角另一侧是个人工湖，湖面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偶尔有两只天鹅划过，泛起层层涟漪。 安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乔语看完两本文学书后，瞧了眼时间下午17点。 她起身去将书还了，回来时，余光一瞥，转角那侧的背影有些眼熟。 男生背对着这边，纯白的t恤，垂头翻阅着什么，夕阳的余光斜斜穿透过来打在他身侧。 隔着一个转角，俩人中间空出七八个座位。 一时没注意看路的乔语被脚下的台阶一划，趔趄着撞向桌沿，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咚”。 附近顿时投来几道嫌弃的目光，乔语红着脸埋着头拉开座椅坐下。 转角那边的陆豫在听到声响也不疾不徐地回头。 女孩埋着头开始写作业，似是害羞，脸颊连带着耳垂都泛起潮红。 还抬手轻揉着泛红的耳垂，越揉颜色越深。 在陆豫转回去不知多久后，乔语才讷讷偏头，他依旧在那，她没想到陆豫也会来这。 太阳在一点点西斜，图书馆内的人也在一点点流逝。 窗外的人行道上，路灯也瞬间变得明亮。 乔语一看时间，已经19点多，她下意识望向转角另一侧，陆豫正好站起身将书包一挂斜斜背着，一手将座椅往前推。 在他转身之际，乔语收回视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她收拾好起身，陆豫早已不见踪影。 走出图书馆，天空已是浓墨色，乔语站在人行道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头顶橘色的灯或明或暗打在身上。 她翻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小吃。 “十年老店，张记小吃。” 乔语导航，发现就在不远处的胡同里，她抬步走去。 斑马线在路灯下泛着浅白的光，对面亮起绿色小人，零星几个人影来来往往。 张记小吃。 店内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 此时店里人不多，五六张小方桌只寥寥坐着四五个人。 乔语又再次遇上了陆豫。 他坐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埋头吃着米饭，眼前有一菜一汤还飘着热气。 “姑娘，看看想吃什么，空位随便坐。” 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声拉回她的视线。 乔语选了一处靠门边的位置坐下，一览菜单，点了碗馄炖。 “馄炖要稍等一下，我现包的。” “好......” 厨房里冒着滚滚热气，有两人吃完前后脚离去，不太宽敞的屋内又安静了些。 不多时，老板娘满脸含笑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碗过来，“馄炖来喽，有些烫，慢点吃。” 还贴心的给她拿上一个小的空碗和筷子、汤勺。 乔语：“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尝尝看，合胃口就常来呀。” 乔语莞尔。 刚出锅的馄炖的确很烫，难怪老板娘给她拿个小碗，乔语单独夹出几枚，又舀出几勺汤。 鼓着腮帮子吹了吹，才送进嘴里。 眼尾一弯，嗯，好吃，仅次于外婆包的馄炖。 乔语垂头刚吃完小碗里盛的，准备再去夹，筷子不易察觉地顿了一秒。 陆豫长腿一迈从她身侧走出门。 乔语没多想，她依旧不慌不忙地接着吃，老板娘的馄炖太大碗，今晚很饿的她才勉强吃了三分之二。 老板娘热情地问她合不合口味，吃没吃饱？ “很好吃，就是分量有点多......” “没事没事，下次给你单独做个小碗。” 和老板娘道别后，乔语背着书包踏出小吃店。 小胡同里只余几盏微弱的光线，依稀能听到不远处几位老人坐在小马扎上，摇着扇子唠家常。 王映萱也在这时打来电话：“小语，吃过晚饭没，回家了吗？” “刚吃完，准备回去。” “天都黑了吧，你打车回去啊。” “这离家不远，我可以骑共享单车回去的。” “那注意安全，到家给妈妈发个信息。” 走出胡同口，一排黄色的共享单车停在路边，乔语找了辆扫码，“嗒”的一声，刚伸手扶上，身侧蓦地出现一辆熟悉的山地车前轮。 乔语侧目，陆豫坐在自行车上，双手稳稳扶着，长腿耷拉着一支撑着地。 昏暗的路灯下，他那双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乔语眨巴着眼：“你......” “当不认识？” “啊？” “......骑车，一起走。” “我要回家了。” “......我也要回家。” 暮色下，两人并肩骑着自行车，附近的车铃偶尔轻响，混进风声中。 过路口时，陆豫下意识放慢速度，偏头看乔语是否跟上，影子在地面叠在一起，又随着车轮转动慢慢分开。 微风裹着余热拂过，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到小区前的一个红灯路口，能瞧见小区大门上暖黄的灯带。 乔语没忍住开口：“我快到了，那你......” 陆豫目视着前方，声音淡淡的：“顺路。” “......” 绿灯亮起，乔语攥着车把的手轻轻晃了晃，踩上脚踏离去。 她没发现，身后的陆豫停在了原地。 等乔语骑到马路对面，才发觉身后少了人，她将自行车停在小区门外的停放点。 不远处的绿灯再次亮起，自行车道上，那抹高大的身影一晃，慢慢骑上斑马线...... 隔天，扛不住杨雨的邀约，俩人去逛商场，又看了电影。 杨雨说得劳逸结合，但对乔语来说，一次就好，逛街人太多，电影院也好吵。 接下来的几天，乔语午后都准时去图书馆，有时她到的早些，有时陆豫到的早些。 俩人依旧没有过多的言语，自个坐在老位置，埋头看书。 日暮落下，也一前一后去张记，陆豫每次都比她吃得快，就架在自行车上等着她。 一起悠悠骑车回去。 十月五号。 今天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乔语到时，窗边已经坐了不少人。 陆豫没坐在老位置，而是挨着转角处更近了些。 乔语这边也仅剩靠近他转角那边空出两个位置。 攥了攥书包带，她抬步走去。 似听到声响，陆豫神色淡淡地转身，想要开口说什么，在看见是她的一瞬，唇瓣阖上，只朝她礼貌地点个头，又转回去。 乔语：“......” 乔语最终拉开椅子坐下，中间仍旧空出一个位置。 一页一页的翻阅声自耳后传来，偶尔又传出笔在纸张上划出的“唰唰”声。 落日渐渐变成金色的晚霞，图书馆里的人潮再次褪去。 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走，吃饭去。” 尾音裹着傍晚的慵懒，轻轻拂过耳边。 乔语愣了一瞬回头，陆豫已经在收拾文具，他很轻地弯唇：“走啊。” “哦......”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张记小吃店。 老板娘抬眼，先是诧异又缓缓一笑：“你们是同学？” 陆豫点点头。 “哦哟，那好呀，一看都是好学生，找位置坐，看看想吃什么？” 陆豫回头，用下巴指了指乔语时常坐的位置，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那，乔语自然也不好意再坐下去。 她越过陆豫，来到里面靠墙边的位置坐下，陆豫放下书包坐在她对面。 乔语在菜单上一览，正想开口点时，被陆豫打断：“天天吃馄炖，不腻吗？” 乔语抬头，一时有些囧，张了张嘴又咽回去。 陆豫弯起唇：“吃炒菜米饭吧，点你想吃的。” “我...吃不完......” 乔语每次都看陆豫一菜一汤两碗米饭吃得可香了，她也想点，可吃不完，只好不是点面条就是馄炖。 陆豫：“这不有我吗。” 简单的五个字，让乔语心底颤了颤。 第32章 乔语耳尖无端地泛起红，她连忙低头，点了一菜一汤，将菜单递还给老板娘，陆豫又加了一个炒菜。 老板娘：“好，稍等啊......” 直到饭菜上桌，乔语都没在去看陆豫，低头搅着手指。 他也只轻轻说了句：“吃吧。” 第42章 乔语吃完一碗时，陆豫已经第二碗见底，他抬眸：“饱了吗？” 乔语讷讷点头。 他便拎着书包起身去结账，和老板娘告别后，俩人依旧骑上自行车，走过熟悉的路。 等红绿灯时，乔语微微偏头，男生额前的碎发被晚风轻轻拂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在路灯下更显立体，黑眸中藏着星辰大海。 陆豫的猝然回头，撞进彼此的视线里。 乔语：“......” 陆豫笑：“想说什么？” 乔语抿了抿唇：“今晚的饭钱......” “不用，你也没吃多少，没几个钱。” “......” 绿灯亮起，女孩微微皱眉还想说什么，陆豫：“走啦。” 俩人再次前后脚登上脚踏板。 临到乔语家那个路口，陆豫先开口：“明天...还来吗？” 乔语想了一秒，明天妈妈说要做客，但时间是晚上，不影响去图书馆。 她点头：“来的，但是晚上有事......” 陆豫明了，“行，去吧......” 乔语弯唇同陆豫挥挥手，骑车离去。 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陆豫莫名地弯起唇。 乔语依旧和之前一样，停好自行车后，习惯性地回头望向那个说再见的地方。 那抹人影似也在等这一刻，自行车轻晃，悠悠驶离。 第二天一早。 王映萱拿来一套黑白的小香风套装，黑色的短袖搭配着白色翻领，下身白色的百褶裙短裙。 还有一双黑色的芭蕾舞平底鞋。 乔语：“......” 王映萱：“小语，穿这个，让妈妈看看，你穿绝对好看。” “能...不穿这个吗？” “不行不行，今晚是你秦叔老领导家小孩结婚，得正式点，骁儿也会穿的正式。” 乔语只好换上。 午后，乔语背着王映萱新给她买的香家小书包。 下楼时，秦骁一脸疲态的回来，视线对上，秦骁愣了愣。 高高束起的丸子头，几缕碎发落在粉白的脸颊边，这身衣服，和她很搭，穿上显得更乖了。 被秦骁打量着，乔语皱眉也不客气：“还看......” 秦骁扯唇：“还不让人看？” “你......” “很漂亮。”秦骁还不忘竖起个大拇指。 恰好王映萱从厨房出来，感叹道：“小语穿这身真漂亮，对了，骁儿，你的西服我放在你床上了一会记得穿。” 秦骁“嗯”了声，抬脚上楼去。 乔语去门口换鞋，王映萱追出来：“这是要去哪？” “图书馆。” “行，一会我们来接你。” “嗯......” 楼梯上，秦骁顿下脚步，等女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无声地笑了。 图书馆。 乔语一进门就感觉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可仔细一看，哪有什么人看她。 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 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物理讲解，往熟悉的位置走去时，陆豫还没来。 就听见身后轻轻的“咳”一声。 乔语回头，对上陆豫的视线，有惊讶和欣赏。 他很是意外的挑了挑眉稍，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两人之间依旧隔着一个座位。 约莫两小时后，陆豫动了动，侧过身，一手搭向椅背。 女孩侧对着他，还在埋头写写画画，粉白的脸颊边几缕碎发垂着，仔细看有点婴儿肥。 他伸手刚想叫她，她的另一侧赫然出现一道身影。 秦骁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出现在乔语身侧，在和陆豫对视上后，眼尾轻轻一挑，透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修长的指节微微蜷起，轻轻敲响乔语的桌面。 乔语抬眸，很是意外，学校里从不正经的秦骁穿上西服就似变了个人一样。 “走吧，我来接你了。” 一开口，还是人模狗样。 乔语瞅他一眼，收书包起身。 临了还是撞进陆豫悠悠沉沉的目光。 秦骁冲着陆豫得意一笑：“我们先走了。” 乔语不懂秦骁的得瑟，在陆豫视线转过来时，她弯唇挥手：“拜......” 她清晰地瞧见陆豫转过身去的一瞬，扯了下唇。 一楼。 秦骁帮乔语打开后座车门，俩人一前一后坐上去，关门，车子悠悠驶离。 二楼的陆豫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中，额间微微皱起。 ...... 假期结束。 乔语背着书包刚踏进教室门，杨雨风风火火地迎过来，拉着她往座位走。 “乔乔，好想你呀，就和人家约一天，美好的青春都奉献给图书馆，干嘛，在图书馆里偷偷约会呀......” 乔语刚走到座位旁，听到这话瞳孔都地震了，而早已坐在座位上的陆豫似也听到这话，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乔语：“......杨雨，别胡说。” 耳根子都红透了。 杨雨凑近：“哈哈，跟你开玩笑，你居然脸红了......” 乔语抿着唇赶紧坐下，埋头翻书包，嘴里嘟哝着：“快回去，上课了......” 开学两天，陆豫连个眼神都没给乔语，这点被杨雨率先发现。 午餐后，俩人从餐厅出来，原本是去操场散步的，被杨雨拉着往篮球馆的方向去。 “乔乔，你和班长是不是有情况？” 乔语神色一愣：“哪...哪有？” “怎么没有，我敏锐的视觉可看得出来，之前你交作业或者我们偶尔遇上他时，他的目光会在你这停一秒，现在呢，连个眼神都没有，这当然有情况了。” 目光会在你这停一秒...... “哪有，没有吧......” “说你还不信，有，我真真看到的，难道......” “难道什么......” “男生都是见异思迁的动物。” “......” 还未进球馆， “咚咚” 声混着女生们悦耳的欢呼声就传来。 乔语蹙眉拉着杨雨：“别进去了，吵......” 开学一个多月，她进去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场上是男生，场边全被女生站满，人多还吵。 杨雨推着乔语往里走：“走吧走吧...今天有比赛......” 场馆顶的灯亮得晃眼，木质地板泛着浅光，脚下传来有力的震动。 “啊啊啊......”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场上男生们在篮下跳跃，篮球砸向地面的 “砰砰” 声、球鞋摩擦地板的 “吱呀” 声。 乔语拧着眉跟在杨雨身后，被她拉着踏上两个台阶，此时看台上，也只剩为数不多的几个位置。 两人找了个位置，乔语兴致缺缺地坐下，杨雨还站在观望，“乔乔，今天是a班和c班对打呀，你瞧，秦骁也在场上呢......” 听到秦骁两个字，乔语更想走了。 杨雨一屁股坐下，指着场上给她介绍：“乔乔，你知道吗，这场里的女生，不是来看陆豫的，就是来看秦骁的......” 乔语没去看场下，耳边嗡嗡的，扭头没好气地看着杨雨：“......我都不想看。” 杨雨咧嘴笑：“别呀......” 乔语也不想扫她兴，还是扭头去看场下。 两队人，穿着黑白球服在场下跑动，此时比分18:20，c班仅仅一球之差落后。 “秦骁要投篮了......” 穿黑色球衣的秦骁屈膝压低重心，左手护着球，右手快速交替运球，防守队员逼近时，他突然脚下变向，左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如猫般向右侧滑步，同时手腕轻抖，篮球顺着指尖飞向篮筐。 20:20，哨音响起，第一节时间到。 黑白两队人准备下场休息，前排的女生们各个探出身子，伸直了手臂将买的水往前送。 偶有几个似是被心仪的男生接下，女生娇羞地捂着脸笑。 白队那边，乔语在人群中找到一身白色球衣的陆豫，他好像还未上场，和苏御几人坐着闲聊，刚下场的秦墨尧走来，挨个击掌。 黑队这边不知道是被谁提醒了句，就有人起哄，朝看台上嚷嚷。 “妹妹，来看骁哥呀......” 附近不少诧异的眼神看来，乔语被杨雨拉近，给她使劲使眼色，乔语无语。 场下，秦骁好整以暇地面对着看台，仰着头，唇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乔语：“......” 他又扭头望向白队的休息区，那边也被这边的声音吸引，纷纷转过头来。 不经意间，乔语和陆豫的目光在这场喧哗里交汇。 只一瞬，陆豫神色淡淡地错开视线。 乔语头一次觉得，他的目光很冷。 哨音响起，这次秦骁陆豫都上了场。 看台上的尖叫声似乎更大了，就连身旁的杨雨都激动的跳起来。 秦骁内切，接球后腾空跃起，手臂伸直将球托向篮筐。 第43章 陆豫一个起跳，稳稳盖帽...... 全场欢呼。 陆豫的上场扭转之前的僵局，比分34:40，a班获胜。 结束的哨音刚响起，乔语就拉着杨雨走下看台，她没察觉，身后不远处有一双黑眸锁了她片刻。 第33章 一阵小雨淅淅沥沥的下，和杨雨学校门口道别，两人各走一个方向。 乔语撑着伞走向公交车站，站上人不多，远远望见陆豫撑着一把黑伞，单肩挂着书包站在最前面。 脚下顿了顿，乔语将伞沿压低了些，才踏上公交站。 她不知道为什么上一周还能一起吃饭的人，这周会这样，说不定真如杨雨说，男生就是一时的，算了，她也不是爱寻根究底的人。 她没往前走，站在站台中央，想说等着公交车来了在往前去。 不远处的绿灯亮起，先来的是52路，乔语要坐的54正好跟在后面，稳稳停在她跟前。 乔语收了伞上车，往车厢后面走，公交车稳稳驶出站台。 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往陆豫在的那个方向看了眼。 陆豫依旧站在原地，就在她望过去的那一刻，黑色伞沿慢慢掀起，露出他那双沉沉的黑眸。 乔语心底一颤，立马挪开视线。 转眼就到周五。 班主任赵娟用最后两分钟说下周会有一次年级统测，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杨雨难得拉着乔语周末去了图书馆，却没有再遇到陆豫。 周一，刚进教室，乔语就敏锐地察觉到沈佳佳几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心中虽有疑问，但并未表示出来。 她走到自己位置那坐下，余光撇见身后的陆豫拿着一本数学竞赛题看。 她收回目光，伸手去抽屉里拿书本，指尖碰到什么，软软的，还会动...... 乔语脸色一变吓得“啊”一声，瞬间跳起来。 就在她的腰要撞上身后的课桌时，被陆豫伸手稳稳拽住。 全班同学都被这一声惊住，纷纷扭过来来看怎么回事。 乔语不知道陆豫什么时候站在的她身侧，他问：“怎么了？” 她脸色刷白，惊恐的眼神中还透着几分委屈：“不知道，会动......” 陆豫蹙眉：“咬你了？” 乔语抿着唇摇头。 陆豫将她带到自己座位那坐下，又上前去查看。 秦墨尧：“阿豫，要不叫保安来看看。” 苏御也站在一旁：“蛇？不能吧？” 陆豫摆摆手：“没事......” 陆豫侧着身子，从自己课桌上拿了本书，在她抽屉里来回捣鼓了几下。 一只尺子长的壁虎从抽屉边缘处急匆匆地爬出来，灰褐色的鳞片缀着细碎黑斑，和深色的抽屉几乎融为一体。 众人：“......” 陆豫拿着书本让它爬上去，走到靠花园的窗台边，拉开纱窗将它放出去。 杨雨来得晚，一进门瞧着所有人都望着后面，乔语也脸色难看地坐在陆豫那，书包都没来及放下。 “乔乔，怎么了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苏御在一旁讲了个大概。 杨雨听完，气鼓鼓的：“谁呀？太过分了。” 乔语微红的目光落到侧前方的沈佳佳那伙人身上。 沈佳佳还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尾，像只高傲的孔雀般转过身去。 一旁的跟班李丽：“就只壁虎而已，看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娇气......” 杨雨：“教室里怎么会有壁虎，就你们故意弄的。” “别血口喷人，腿长在它身上到处跑，怎么你还能拦着......” 陆豫：“闭嘴。” 苏御知道陆豫是真的生气，当下就去学校保安室拿监控。 李丽慌了，哀求着沈佳佳。 沈佳佳瞪她一眼，示意她闭嘴：“慌什么，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后排，陆豫示意乔语这会应该没有小动物了，可乔语仍旧有些怵。 一双琥珀色的瞳仁盯着那，脸颊气鼓鼓的。 陆豫有些好笑，只好又坐到她那去，将她抽屉里的书本一本本拿出来，翻开检查，等到只余空空的抽屉，里里外外检查个遍。 “看到了，这会没有了吧。” 乔语才点点头。 俩人起身互换回了位置。 最近的小雨稀稀拉拉的下，乔语发现下雨陆豫都不骑车，也是坐公交。 车站上，陆豫再次先一步撑着黑伞站在那，距离早上的事过去一整天，乔语心底很不是滋味，但陆豫终究是帮忙了的。 乔语犹豫了一秒，撑着粉白的碎花伞慢慢走近。 靠近陆豫时，她才悠悠掀起伞沿。 雨滴顺着伞布往下滴，在两人之间敲出某种旋律。 他垂眸凝着她，静静地黑眸似能穿透人心，乔语心里一咯噔，想好的话全忘了，只说了句：“今早的事...谢谢。” 她声音轻得像裹着雨雾，陆豫额间微动：“不用。” 乔语：“要谢的。” 陆豫好笑，“要怎么谢？” “啊？” 轮到乔语疑惑，她就开口说谢谢啊，还要怎么谢？ 思索半天，“那我...请你吃饭。” “行。” “......” “电话留一个，我能找到你。” “学校不让带......” “......号码。” “你能记住？” “试试，报......” 乔语只好报出一串数字。 回到家，绿泡泡里果然躺着一个新添加的好友。 l。 考试结束，试卷发下，不公布名次，班主任只开玩笑说陆豫榜首的位置松动了。 “哇靠.....” “谁这么厉害？” “难不成会是我。” “滚吧，就你这几分......” “算算分数，说不定真是我呢，哈哈哈......” 杨雨贼兮兮的凑近乔语，“乔乔，你算总分了吗？” 乔语心思都在她数学最后的大题上，摇头：“没。” “来，我给你算算。” “啊，不用不用，我...不想丢脸。” 杨雨安慰：“乔乔，陆豫榜首的位置松动，说不定就是你占了呢。” 乔语一脸惊恐：“不能。” 她有看过上学期末陆豫的考试成绩，第一和第二名总分相差30多分，太可怕了。 乔语死死按着自己的试卷，杨雨好笑她又拧不过她，大概瞄了眼她的分数，大差不差，“好吧好吧，不算不算。” 指着她数学试卷上最后一题，零分，“这题我也不会，朝纲了，没几个会。” 乔语果然来兴趣了：“谁会？” 杨雨悄摸摸指了指身后的陆豫：“他一定会......” 顺着杨雨的手指，两人胆怯怯的回头，陆豫早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 顺势抬头，六目对上，杨雨咧着嘴笑，乔语一双鹿眼颤颤的盯着他的试卷。 陆豫胸腔微震，随手将刚发下来的试卷对折，抬手，递给身前的乔语。 “拿去。” 乔语连忙双手接过一沓试卷，半遮着脸，露出琥珀色的双眼，亮亮的，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接过试卷的两人激动得手舞足蹈。 陆豫的试卷工整整洁，字迹潇洒却不凌乱，乔语只对他的数学大题感兴趣，抽出数学试卷。 满分！ 乔语心底似被什么戳了一下，她翻面，最后的大题他寥寥几个步骤将答案算出来。 乔语：“......” 对于她还是有点抽象了。 “乔乔，乔乔，天呐，你和陆豫总分就差两分。” 此话一出，全班同学都回头，“哇......” 就连苏御秦墨尧都好奇了凑近乔语这。 苏御抬手翻着试卷：“哇靠，乔语同学，你这么厉害，也太默默无闻了吧。” 秦墨尧：“你会不会说话，难得有人总分逼近阿豫。” 乔语红着脸乖巧的坐着：“......” 陆豫也起身来到乔语身后，微微弓起身子。 乔语耳根子莫名地又红了，她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皂香。 他的校服似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她的头发，痒痒的。 “不错。” 陆豫的声音的从头顶传来，乔语仰头，他的黑眸也沉沉落下。 四目相对，眼底被烫了下，乔语紧忙埋下头。 随手将他的纸卷折起，举高：“谢谢，还你......” 手上的试卷被抽走，站在附近的人群也散去，乔语才是松下一口气。 身后就听到苏御拍着陆豫的肩膀，调侃：“你得加油了。” 陆豫斜他一眼：“先顾好你自己。” ...... 午后，吃完午饭回到教室，乔语就在她抽屉里发现一架白色的纸飞机，机翼上有熟悉的字迹。 陆豫的字？ 看着像是数学题。 乔语顺着折横打开，里面赫然是这次数学试卷里最后一个大题的解题思路。 第44章 满满当当写了快一整页，每一步都很详细。 乔语欣喜地回头感谢，一转身，才发现陆豫还没回来。 又惺惺转回去。 放学后的公交车站前。 陆豫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就望见秦骁站在网约车旁，一旁还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似在说着什么，秦骁打开车门，让乔语上车，乔语不上往后退了一步，没注意到身后的电动车，差点儿撞上，秦骁拽了她一把。 乔语依旧忿忿甩开，秦骁无奈地摇着头上车走了。 她才转身往公交车站走去。 陆豫骑上车，在路过站台时一脚踩着站台停下，站台上的广告牌隐住他大半个身子。 女孩站在不远处，垂着头。 顿了顿，陆豫才开口：“喂......” 乔语不知道喊谁，站台上也没几个人，她还是回头望了眼。 就瞧见陆豫骑着自行车斜斜倚着，黑眸锁着她。 视线对上，陆豫才抬手招呼她过去。 第34章 乔语微蹙着眉头走近，就听见他问：“你们...吵架了？” 她有些懵圈：“啊？” 陆豫没好气地下巴一指适才他们站的位置，乔语才“哦”了一声。 陆豫：“......” 他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乔语又后知后觉的摇手否认：“不是不是，我们没吵架。” “？” “不是不是，我和他......，额，你是不是误会我和他的关系了。” “什么关系？” “没关系。” “......” 最后，乔语还是和陆豫解释了两人的关系，刚刚也是王映萱喊秦骁载她一起去吃饭，她不想去，就打算坐公车回家。 陆豫扯了扯嘴角，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隔天，第一节课下课，陆豫喊大家坐在座位上他有话说。 他穿着蓝白校服站在讲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张表。 “校运会要开始了，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报名时间截止今晚，运动运动能更聪明。” “哎......” “跑不动......” “没时间那，要看书刷题......” 陆豫似也无语，睨大家一眼，转身走了。 乔语问杨雨怎么回事，才知道原来a班学习成绩都不错，运动细胞却是一点没有。 除了经常打球那几个男生能上场，其余女生是根本挑不出人，每年运动会积分都是a班垫底。 乔语反问：“你不也能跑？” 杨雨叹息：“全班女生就我和朱朱能上，我跑100米200米，她跑800米，没人了，就连4x100，我们班女生都凑不齐人数。所以你没看班长苦着脸。” 乔语：“......” 想了一节课，下课时，朱朱来找杨雨报名：“还是和往常一样报名吧，也不能不报吧，太丢脸了。” 杨雨：“嗯，报吧。” 乔语凑近：“我也可以报。” 其余两人一脸震惊，杨雨：“你这小身板，能报什么？别逞强啊。” 乔语抿着唇用胳膊肘拐她：“没逞强，我看表上有女生1500米，我可以跑。” “什么？1500？”朱朱杨雨异口同声道。 瞬间也吸引来陆豫的目光。 乔语点头。 杨雨不可置信地拉近乔语：“乔乔，1500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跑得下来的，超级累的。” 朱朱：“是呀，800我都喘，1500想都不敢想。” 乔语笑：“没事，我可以的，你跑800，正好1500没人，我来跑。我们有三个人，看看再拉一个人，就可以4x100接力了。” 朱朱杨雨：“......” 陆豫低低的声音传来：“乔语，1500可不是那么好跑的。” 三人齐齐回头，乔语一脸正经，朱朱杨雨使劲地应和陆豫。 “乔乔，你再考虑考虑。” 乔语抿唇走向陆豫的课桌，拿起表格就准备在1500米那栏填上自己的名字。 陆豫伸手按住，骨节分明的手掌骤然出现在眼前，乔语心头一跳抬头：“我可以跑的，放心，说不定还能拿个名次呢。” 沈佳佳那边眼瞧着陆豫对乔语的好感又近了几分，也分派她们小团队的杨曦过来，假惺惺道：“看你们报名，我也报一个吧，我们四个人一起跑接力。” 周五，校运会开幕。 赛程满满当当一整天完成，上午短跑，接力赛，举重投掷等，长跑都留在下午。 轮到杨雨的100米，朱朱乔语给她打气加油，8人一起，枪声炸开的一瞬，大家起步往前跑去。 杨雨夺得第二名。 “小雨，你好厉害呀。” “我就短跑还行，长跑是一点耐力都没有。” 100米结束，接着就开始4x100接力，乔语和杨曦都是来凑数的，杨雨和朱朱商量好一个第一棒一个最后一棒，杨曦选了第三棒，乔语就第二棒。 准备开始前，沈佳佳又把杨曦喊过去说了几句。 杨雨瞧着不远处的咬耳朵的几人，忿忿道：“一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乔乔朱朱你俩一会注意点。” 一共六组，每组人员就位后，发令枪响的瞬间，杨雨冲了出去，手臂有力地摆动，眼看就要到自己眼前时，乔语踮着脚向前倾，接过棒的刹那，顺势加速。 乔语攥着棒冲过弯道，跑进交棒区，正要交棒时，杨曦却抬步往前跑，乔语伸手的瞬间重心落空，整个人向前扑去，重重地磕在跑道上。 周围的欢呼声猛地哑了半拍。 “棒......”乔语紧紧攥着棒，杨曦才得意地转身接过她手里的接力棒往前跑去。 临走时还不忘冷笑一声。 杨雨冲到乔语跟前，“乔乔，你怎么样？” 乔语顾不上疼，借力站起来，冲着朱朱那边跳着喊加油。 “我没事，别让朱朱那边分心。” 有这个失误，她们的4x100接力都没有名次。 朱朱跑完过来，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乔语抿唇：“抱歉，我的失误。” 杨雨：“才不是，我都问附近的同学了，是杨曦故意的，她故意在乔乔交棒的时候起跑，害她摔跤的。” 朱朱：“太可恶了，不跑就别报名啊，没人逼她。” 陆豫那边刚结束跳高，听苏御说这边乔语出事了，才跑过来，就听到几人的谈话。 他喊来医护，让乔语就草地坐下，裤腿刚拉上来，膝盖被蹭得一片通红，隐隐有血渍渗透出来。 碘伏棉棒按下的一瞬，乔语还是皱起了眉头。 陆豫半蹲着，将她的情绪收尽眼底，温声道：“下午的1500我帮你取消吧。” “别......”，晌午的阳光照进乔语倔强的眼底。 杨雨：“乔乔，你都受伤了。” 乔语：“没事的，小伤，下午可以继续。” 秦骁不知从哪冒出来，长长的黑影覆在乔语身前，遮住刺眼的光芒：“你都这样了，别逞强。” 乔语仰头：“你走开，不用你管。” 秦骁：“哎，你这人...要会听劝。” 乔语垂眸，放下裤腿准备起身。 陆豫自然地伸出手，乔语却顿了一秒，只扶着杨雨站起来。 秦骁扯唇：“陆豫，你劝劝呐。” 莫名的点名，乔语瞪秦骁一眼又回神望望陆豫。 陆豫只掩饰性地咳了声：“别逞强，要是疼就下来。” 说完转身离去。 下午，800米结束才轮到1500米。 女子组，报名的一共6人。 乔语脱了校服外套递给杨雨，只穿着白色t恤踏上跑道。 “乔乔加油。” “乔语加油。” ...... 余光撇见陆豫站在人群后面，唇角上扬。 起跑枪响，女生们一起冲出起跑线，白色t恤被风吹得鼓鼓的。 膝盖一时的疼痛令乔语慢了半拍，落到最后，她双臂贴着腰侧小幅摆动，，每一步都稳稳的。 跑到第二圈时，已经有人开始放慢脚步，而乔语的步伐始终保持一致，渐渐超过了第五名，第四名。 杨雨拎着她的校服在场边喊：“乔乔，加油，乔乔，加油......” 跑到第三圈，乔语也开始体力不支，气息渐渐粗重，脚步也慢了些。 陆豫突然从她身侧跑出来，在草地上跑着，也一身白色t恤。 就听见他说：“膝盖疼吗？” 乔语摇头，喉咙的干涩和喘息没法让她开口。 陆豫点点头，继续陪着她跑，身子始终在她身前一个位：“好，那你听我说，两步一吸、两步一呼，尽量用鼻吸、口鼻配合呼。” 乔语听着他的指挥，开始让气流平稳进出。 有陆豫的领跑，乔语又在不知不觉中超了一人。 最后一圈，陆豫：“稳住呼吸，最后一百米，不用加速，稳稳跑过去就行。” 最后一百米，乔语身前只有一人，距离她也就20米的距离，她想拼一把。 第45章 随着她手臂摆动的幅度变大，脚步也开始加快，渐渐超过身侧领跑的陆豫。 冲过红线的那一刻，乔语踉跄着被杨雨朱朱接到，却对着不远处的陆豫扬起嘴角笑了，阳光落在她汗湿的发梢。 斜斜的阳光也照上陆豫弯起的唇边，他的笑好暖。 十月底，乔语正式提交住校申请，陪了王映萱两个多月，她不同意，可乔语还是用学习打动了她。 教室办公室，班主任赵娟看着乔语的住校申请：“你要一个人住？” 乔语点头。 赵娟：“住校的人不多，但都是结伴一起，你一个人，学校虽没有安全顾虑，可是不是太安静了。” 乔语：“老师，我就想一个人。” 赵娟拧不过她，只好打电话问社管中心，那边回复单人间很少有同学选，都改造成双人间了。 她要一个人住也行，就给她安排双人间，不会再安排别人住进来。 乔语爽快地答应了。 最后一个周末，乔语在图书馆遇到陆豫。 俩人依旧和之前一样，中间隔着一个转角和座位，各自忙碌。 日暮渐渐落下，人流也在消散，陆豫将书合上，往后靠。 “乔语......” 乔语回神，“嗯？有事？” 陆豫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要住校？” “嗯。” “和...他们住的不习惯？” “......嗯。” 乔语重重点了下头。 陆豫没再问，说了句“你还差我顿饭，走，吃饭去。” 路上，乔语想问他吃什么，却被他自然而然带进张记小吃。 陆豫走到靠墙那书包一放坐下，见乔语站在一边不动，扬了扬下巴：“不想请我吃饭？” 乔语一囧，“没，确定吃这个？” 陆豫点头，示意她坐下。 乔语只好将包着塑料膜的菜单推到陆豫跟前，“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陆豫弯着唇，点了两份馄炖。 乔语：“......吃炒菜吧。” “不，今天就想吃馄炖。” “......” 两碗馄炖上桌，陆豫直接开始吃，乔语将碗里的香菜葱挨个捡出来，又拿过小碗挑出几个，才慢慢吃起来。 陆豫好笑她：“吃得这么讲究。” 乔语脸一红：“不是，是...烫。” 陆豫只点点头，最后乔语碗里还剩四五个馄炖，就停下筷子。 陆豫：“饱了？” “嗯，你吃饱了吗？” “还差点儿。” “......那在加份什么。” “不用，这些就够了。”陆豫说着自顾自挑起乔语碗里剩下的馄炖放进他碗里。 乔语耳尖蓦的红了：“......这些，是...我没吃完的，你怎么......” “没事，你都挑出来吃的，别浪费。” 陆豫吃得津津有味，乔语望着心里跳得飞快。 结完账，俩人依旧骑上自行车，夜幕低垂，路灯亮起，暖黄的光把两道人影和车影拉得忽长忽短。 风裹着初冬的清凉掠过耳际，刚骑过两个路口，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间一辆黑色宝马停在那打着双闪，一辆破旧的电动车倒在一旁，头盔坐垫飞了一地，外卖箱倒地里面刺鼻的汤汁顺着流出来。 周围熙熙攘攘围了人，还有两个协警在一旁指挥着。 陆豫乔语下车推着往前走。 “哎，你到是说句话呀，有没有哪受伤，我这转弯，你就直直冲出来了，吓我一跳。” 一个穿着外卖服的中年女人狼狈的坐在地上，伸手抹去一把眼尾的泪，抬手比划着，协警似明白点什么：“有没有人会手语呀。” 乔语刚停下自行车，就被陆豫拦住：“交警会处理，我们走吧。” “我会手语。” 第35章 陆豫微怔，却还是护着乔语走进人群。 女人脸上有些污渍，泪水滴落，显得脸颊更脏了，乔语拿出湿巾递给她。 [警察问你，有没有受伤？] 看见熟悉的手势，女人眼睛都亮了几分，微笑着[我没有受伤，我以为这人要让我赔钱呢，我就靠送外卖养活家人，刚刚就是着急一时没注意。] [没事就好，能起来吗，我帮你和车主说] 乔语上前扶着女人，奈何女人有些胖，乔语踉跄了下，被陆豫快速接住，他伸手帮她扶上女人，走到一旁的路边坐下。 乔语才去和车主交涉，说清这女人的情况。 车主也很大气，摆摆手说不要她赔偿了，人群才散去。 看着陆豫将电动车扶起来，拾回箱子帽子。 女人感激地冲着俩人笑[多谢你们了] [没事，以后多多注意安全] 告别送外卖的女人，俩人再次骑上车，陆豫很诧异：“你还会手语？” 乔语顿了顿，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一路无话，快到家的那个路口，绿灯亮起，陆豫放慢车速：“乔语......” 乔语骑着车准备过去，“啊......” 陆豫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再见。” “再见。” 周日傍晚，乔语住进宿舍，在学校最里边靠南的位置，从这走出学校也得15分钟。 宿管给她安排了316，三楼最里面的一间，距离楼梯有点距离，但胜在安静。 推开门，暖黄的日光从朝南的窗户斜切进来，空气还余留淡淡的消毒水味。 原木色的高低配套床，三四个台阶上是单人床，下面连着书桌书柜，楼梯一侧是衣柜。 乔语随手关门，推着行李箱往里走，最里面一侧是洗漱台，另一侧是单独的卫生间。 窗外，排排小树立在道路两旁的灌木林里，靠近校舍这边，还有一道铁艺的围栏隔开。 对面一幢幢小别墅立在绿荫里。 乔语回神开始收拾东西。 铺被套床单，将衣服一件件挂号，书本放进书柜，鞋子收进楼梯上的小格子...... 一切做好，才拿着洗漱用品放进洗漱台。 窗外，落日只余浅浅的金晖挂在天边，肚子此时也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乔语抬手正欲拉上窗帘，对面不远处，绿荫里，一幢砖红色的别墅三楼，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那。 他单手插着校服裤兜，上身依旧时白色的t恤。 在她望过去的一瞬，他抬手和她挥了挥手。 乔语没想到会是陆豫。 第二天才从他嘴里知道，他家就住学校旁边的这个别墅小区，学校后门不许开，他回去得绕一大圈。 陆豫还说以后他们就算是邻居了。 乔语：“......” 是窗外不远处的邻居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十一月末。 周五放学时，乔语得回家，又在公交车站遇上陆豫。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54路公车缓缓驶进车站。 乔语正犹豫着，陆豫：“一起上车。” “啊？” 一前一后上车，找好位置站定，乔语才偏头，陆豫站在她身旁，额头都快贴着高处的扶手。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垂眸，四目相对，乔语紧紧抿着唇挪开视线。 身旁传出他自胸腔里出发的低低沉沉的笑意。 乔语耳根子都忍不住红了。 她问：“你怎么上来了？” 窗外的风景在慢慢倒退，陆豫：“有事和你说。” 乔语才回头：“嗯？” “明天有空吗，一起去个地方。” “哪？” “放心，又不会把你卖了，明天记得带手机，我们好联系。” 陆豫说完，在公车就要靠站时，从乔语身后过去。 窗里，倒影出陆豫双手扶着高处往她身后走，似将她裹在身前。 “走了，明天见。” 陆豫踏下公车，也没听见女孩的回应。 他转身，隔着玻璃，她笑着朝他挥手再见，唇边弯弯的梨涡漾起。 周六上午，两人到约定的公交车站碰面。 冷风吹得站牌广告纸簌簌响，站台上积着几片枯梧桐叶，被车轮带起的风卷得打旋。 乔语裹着厚外套，呼出的白气刚飘起就被风打散。 陆豫穿着黑色冲锋衣，背着背包，站在她身边。 一辆有区别于其他公交车的大巴驶进车站，上面写着城郊12路。 两人上车，车上人不多，几个老人带着小孩，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陆豫让乔语坐里面。 车子驶出去，乔语才低声问：“你经常去？” 陆豫：“每月会去一次，长假会去的勤些。” 昨晚，乔语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问他。 他才说是海城郊区的社会综合救助机构，他是志愿者之一。 那也有很多聋哑人，他意外发现乔语竟然会手语，他想她能帮到那些人。 第46章 乔语才明白，她当然愿意帮助他们。 她曾经也是受别人帮助的一员。 行驶了约一个小时，车上的行人都陆陆续续靠站下车，陆豫才喊她准备下车说到了。 车上也仅剩他们两人，下车时，司机还有好心提醒一句，“回程最晚的一趟是下午五点，别错过了。” 陆豫道了谢，带着乔语往一方小院里走去。 铁艺的大门中央贴着两个福字，两侧是对联，经历着风吹雨打，有些暗淡无光。 大门上开着一个门洞，此时正好有人出来，女人40来岁，一身棉麻套装，望见两人，笑道：“小陆又来啦。” 陆豫：“张姨，今天放假，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张姨摆摆手：“不用不用，你高三啦，要准备好好考试，大家都等着你高中状元呢。” 陆豫：“学习我会努力的，这也不耽误。” 张姨笑的温柔，瞧了眼乔语：“行行行，你们进去，二宝他们都等着你呢，我去买点东西。” 张姨走后，陆豫才和乔语介绍，她是这的管事。 30岁那年，她的女儿就在前面那条路上，被人醉酒驾车撞没了。 她心里一度灰暗，却在两个月后，路边的公交车站上，她捡到一个被人遗弃的男婴。 在那个男孩身上，她再次找回自己，于是就将自家的厂房改造，申请成为社会综合救助站，从开始的几个人，到现在的几十人。 大院内。 微弱的阳光穿透梧桐树斑驳的树影，投下道道细碎的光圈。 树荫下几架秋千轻晃，一群小孩围在那玩耍，不远处的楼道前，几个老人坐在小马扎上，磕着瓜子唠嗑。 在望见陆豫的一瞬，小孩们奔跑着乐着凑过来。 “陆豫哥哥，你来啦。” “我都好久没见到你，都想你了。” “我每天放一根树枝，都放了四十根，你才来。” “陆豫哥哥，你今天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呀？” ...... 陆豫被孩子们拉着走进一楼的图书室。 图书室不过十来平米，旧木架被书压得微微倾斜。书架上有老人爱看的报纸，还有一些儿童读物，封面都卷起边、内页泛黄。 靠窗处摆着两个木桌和几把有些掉漆的椅子。 孩子们拉着陆豫坐下，立马去翻出几本书递给他。 陆豫不慌不忙从书包里拿出几本新书。 “哇，新书......”孩子们眼睛都是亮的。 “今天讲这几本......” 孩子们安安静静凑在陆豫身边，围着他。 冬日的暖阳从窗户边穿透进来，谢谢映上他的侧脸。 “《小刺猬的奇妙包裹》，深秋的树林里，小刺猬阿栗收到一个神秘包裹......叶面上写着：“把温暖送给需要的朋友吧！” ...... 午后，两人陪着孩子们玩游戏，老鹰捉小鸡。 不远处的一栋楼下，也有几个小孩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乔语朝他们招招手。 陆豫：“他们是聋哑人，和这边的小孩玩不起来，就远远在那坐着看。” 乔语微微一怔，点点头朝他们而去。 见乔语过去，几个小孩有些紧张，却没有立马跑开，而是凑到一起，定定凝着走来的人。 乔语弯着唇在他们面前蹲下，抬手比划——左手手掌朝下，自身前转一圈，竖起大拇指。 [你们好。] 孩子们望着熟悉的手语，也在慢慢放松下来，其中一个大点的孩子也抬手比划——食指一指乔语，又竖起大拇指。 [你好。] 乔语继续——右手掌心朝向自己，手指并拢，将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胸口位置，点两下，而后双手掌心相对，手指自然弯曲呈弧形，像捧着一个小物件，然后双手缓慢向两侧打开，手指逐渐伸直......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在乔语手语的加持下，两边的小孩成功玩到一起。 他们虽不能理解对方的语言，但孩童在一起玩时，就不说话，也能明白对方想玩什么。 陆豫走在乔语身侧：“这边偶尔也会有志愿者过来，但终究存在着语言差距。” 乔语：“以后我可以常来，来海城之前，我身边也有一些这样的孩子。” 风拂过梧桐树梢，叶片轻轻摇晃，细碎的光影从叶缝间漏下来，那光淡淡的，像撒了一把碎银，落在水泥地上，也落在乔语粉白的侧脸上。 陆豫：“那就辛苦你了，以后我们可以约着一起来。” 乔语回神，四目对上，眸底都倒映着漏下的光，“好啊，有时间就一起来，我可以教你手语。” “行，以后我也多一项技能......” 彼时，孩子们拿着一沓纸过来，“陆豫哥哥，我们玩纸飞机吧。” 一人一张纸，连乔语都被陆豫分来一张，他教大家折纸飞机，说这样折能飞的远。 叫苏珊纸飞机，窄机身 + 尖机头。 ...... 接下来的每个月，两人都会抽出一天时间来这，乔语还为孩子们写了一首歌《一起看世界》。 转眼就到年底。 跨年夜这天。 秦家老太太喊他们回家，可乔语终究是外人，她拒绝了秦志的邀请，独自留在校舍。 傍晚，夜幕降临，校舍里唯一的亮光。 陆豫在窗边等了许久，才撇见那抹身影。 窗里的灯光不算明亮，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玻璃上，隔着窄巷的风，静静对视了许久。 陆豫[校门口见，我们一起去跨年。] 那晚，陆豫带乔语去了海城最繁华的街区，肩并肩走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身侧流过。 ...... 刚放寒假。 乔语就告别王映萱回云县去。 在外婆的小院里陪她唠嗑，种地，除草..... 临近开学前一周，陆豫打电话来催她。 “还不回来，你的第一可要被我超了。” 乔语抿唇笑：“嗯，明天就回来了。” “行，后天图书馆见。” ...... 枯枝上渐渐冒出嫩绿的芽尖，风里没了刺骨的冷，裹着泥土的清新与早樱的淡香。 三月末，傍晚。 综合救助机构外，两人刚上公车。 乔语就接到杨雨电话：“乔乔，你在哪？我这缺个人，你得帮我，不能拒绝。” 杨雨急吼吼的声音不算小，身旁的陆豫也听了一耳朵，先是蹙眉，而后无语地摇摇头。 乔语抿着唇回：“发生什么事了？” “呜，就之前和你说的，我们啦啦队下周不是要上场嘛，都排练得差不多了，可是，可是...有人受伤了，我们缺少一个人，我就想到了你。” 乔语：“......啊？要跳舞？” “对呀对呀，很简单的，我教你。” “......不行呀，我不会。” “乔乔，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哎，行吧。” 挂断电话，陆豫侧眸：“找你去跳舞？” 乔语有些囧：“算是吧，啦啦队。” “你会吗？”陆豫质疑，唇边挂着散漫的弧度。 “不会可以学呀。” 陆豫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的几天，一有时间杨雨就带着乔语奔赴舞蹈室，勤勤恳恳的练习一周。 周六，是海大的足球联赛，其中也有杨雨的男神。 阳光把绿茵场晒得暖融融的，球员们穿着球衣在边线慢跑，球鞋蹭过草地，扬起细碎的草屑。 场边，啦啦队的橙色队服像一团团跳跃的火焰。 杨雨拉着乔语往前凑：“乔乔，你快看，那就是我男神，海大梅西，好帅，那肌肉，那线条，哇......” 乔语抿唇，看了一眼就错开视线，“还行吧......” “你管这叫还行？” “乔乔，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走了走了。” 伴随着即将开场，队长杨雨举着彩球带领众人跑进绿茵场，队员们跟着展开手幅，“加油” 的呐喊裹着风撞向赛场。 花球在她们手中划出亮眼的弧线，当鼓点推向高潮，所有人同时跃起再稳稳落地，花球在空中划出统一的弧度，那股蓬勃的活力，瞬间点燃了整个赛场。 啦啦队下场后，杨雨自然要留在球场观赛，乔语不太懂球，就先走了。 海大校门口，橘色上衣白色短裙出现的一瞬，陆豫握着自行车手把的手骤然紧了些。 “你...怎么在这？” “杨雨让我来的。” “......” 阳光透过梧桐叶，在路面洒下斑驳的光斑。 两人脚步放得很慢，影子在柏油路上挨得很近。偶尔有风吹过，带起她耳边的碎发。 走到一处共享单车停放点时，乔语停下脚步。 抬眼就对上陆豫那双意味不明的黑眸，看似随意的一扫，乔语却感觉浑身都有些发烫。 第47章 “你穿成这样，怎么骑车？” “......” 第36章 短裙骑车的确不太雅观。 就在乔语额间轻轻蹙起时，淡淡的皂香袭来再次将她包裹。 陆豫脱下他的白色衬衣外套展开，带着体温的布料掠过她的大腿时，乔语忍不住退了一步。 “别动。” 衣服从她身前绕到身后，小心地将她裹住，又在她侧腰处系了个松垮的结。 骑车回去的路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他身上的温度，乔语时不时垂下眸，又悄悄收回去，耳尖都泛着浅红。 ...... 转眼就到六月。 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下，摄影师举着相机喊 “准备”。 穿校服的同学们挤在一起，有人悄悄把歪掉的领带理正，有人帮身边人拂去肩上的碎发。 “三、二、一！” 大家同时扬起笑，有人比出剪刀手，有人使劲往中间凑。 快门声响起时，风刚好吹过，掀动女生的发梢和男生的衣角，把三年的时光，定格在夏日的阳光里。 最后一场铃响时，笔尖在答题卡上顿住的瞬间，考场里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细碎的响动。 高考结束。 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 —— 高中三年，终于在这一刻，随午后的风轻轻落了地。 操场上，同学们凑堆站在一处，有的女生已经按捺不住从书包里翻出粉色的红色的信封递给陆豫。 自然，递给苏御和秦墨尧的也不少。 还有秦骁。 杨雨打开她一米多高的手机支架往中间一站。 “乔乔，来，我们来拍照，连拍哈，pose随意摆。” 杨雨一边跳一边摆，时不时还咧嘴笑，摆鬼脸，胳膊搭乔语肩上将她搂进，还吧唧一口亲上去。 乔语：“......” 直到杨雨被朱朱喊过去拍照，乔语才松了口气。 沈佳佳却在这时凑近乔语，“一起拍个照留念咯。” 乔语自顾自换上自己的手机，翻转镜头，却在镜头里的一角，发现陆豫的身影。 乔语莞尔：“你我之间，没什么留念的。” “乔语，你别不识抬举。” 乔语这才转身，面对和她一般高的沈佳佳，抬手一指不远处的陆豫。 “你做了这么多，他看你一眼了吗？你做的那些，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沈佳佳紧咬着牙，脸色也由红转白。 乔语笑：“别发怒，他能看到，这个时候发怒只会让他更生气，你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 沈佳佳不可置信地蹙眉：“你......” 乔语：“弯唇，笑，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沈佳佳气鼓鼓地走后，乔语才继续摆弄手机准备拍照。 今天的他依旧穿着初次见面时的白t，蓝白相间的校服裤。 这一年，他们从相遇到相知，一起看过一个又一个日暮。 镜头里，他微微侧着身子，一手插着裤兜，唇角微动，和苏御秦墨尧聊些什么。 时不时身侧就凑上一抹纤细的身影，红着脸给他递上一个信封。 此时的手里已经拿着各种颜色齐全的一沓信封。 乔语指尖按在反转镜头那顿了一秒，彼时，教学楼正好传来一阵熟悉的下课铃声。 手指最终还是停住，设置好3秒后连拍，她按下，往后退了几步。 镜头里，蓝白校服的她依旧和一年前一模一样，高高竖起的马尾长了些，搭在肩上，笑起来时眼角弯成月牙，她抬手比耶。 下一秒，闪烁的镜头里漫天的彩色信纸翻飞，陆豫一步一步悠悠地往前走。 唇角弯起，肆意潇洒的样子慢慢走进镜头里。 乔语诧异转头，他已经来到她身侧，垂着眸笑，眼底倒映着她的样子：“毕业快乐。” 乔语才从错愕里回神，轻轻莞尔：“毕业快乐。” ...... “卡。” 庾导中气十足的声音，喊停高中校园戏份。 “不错，各组配合很好，我们进度也很快，给大家放假一周调整下心情，转场清溪村。” 清溪村就是《光吻裂痕时》为拍都市部分选定的取景地。 也是乔安和陆瑜最后的归宿。 ...... 午后的八月，经常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给闷热的天气添上几分变数。 就比如现在，乔语一行人刚踏进机场，西边的乌云就像被拉长的墨团，顺着风势迅速蔓延，豆大的雨滴也顺势砸下。 杨雨推着行李箱小跑：“哦哟，这雨，来得真急。” 乔语一身休闲装，带着黑色口罩鸭舌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西哒挨她很近，随时注意身边的动静。 放假一周，乔语她们定了去香格里拉度假，自从被曝出失聪，该解约的全解约了。 乔语觉得也好，躲个清闲，度假，看看剧本，一周后复工。 凌川也就没她那么清闲，之前的假期耽误了他很多时间，品牌方自然不会再放过他这个假期。 从剧组出来，前后脚来的机场。 一个飞南边，一个飞北边。 进了贵宾通道，礼宾人员带着一行人来到vip休息室，一进门。 三个熟悉的身影大剌剌坐在沙发上。 在看到来人时，kimi狠狠叹了口气，捂着脸。 小朱就很会来事，小跑着过来挨个打招呼，又将西哒杨雨手里的行李箱放到一边。 “姐，你们来了，快坐，休息一下。” 凌川也没起身，一手撑着脑袋，视线却从乔语进门那一刻就没挪开过。 身边的kimi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立马起身，朝着乔语做出请的动作。 在礼宾人员准备出去时，kimi凑上去交代几句，“你好，我们这边就别安排人过来了。” 礼宾人员很客气，因为在凌川也来时已经要过签名了，自然好说话。 杨雨听到凑过去：“我们一行还有一位没到，麻烦一会请把他带过来，一位先生姓沈。” kimi狐疑地瞅西哒一眼，“真不嫌事大。” 杨雨：“......” 乔语没有挨着凌川也坐下，中间还隔着一人位。 她取下口罩，偏头，眼睛亮亮的含着光，微弯了一秒就转过头去。 简洁快速的打招呼。 凌川也：“......” 这说好的人前注意，可这，都自己人，还需要注意？ 抵着后槽牙数了好几秒，凌川也还是屁股往里挪了下位置。 乔语垂眸，唇角忍不住弯了弯，趁杨雨几人闲聊时，她用手肘拐了下身边的人，示意他过去一些。 凌川也依旧不为所动。 甚至还将身上的衬衣外套慢条斯理的脱下盖在身前，乔语正一脸疑惑时，温热的指腹先轻轻蹭过她的手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顺势将她的手牵过来，悄悄往衣服底下藏。 乔语：“......” 布料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他的手指在衣服下慢慢舒展，先是小心翼翼勾住她的指尖，又轻轻揉着她掌心的软肉，偶尔用指腹蹭过她的指节。 乔语的耳尖也开始漫上浅红。 ...... 直到礼宾人员再次出现，乔语也在一瞬收回手挪开位置。 徒留凌川也投来一抹极其哀怨的目光。 沈京墨拎着行李箱进来时，朝乔语点头打了个招呼，之后都是杨雨在接待。 乔语也从凌川也那拧起的眉间读出几个大字“怎么又是他。” 十来分钟后，礼宾人员来通知两趟航班可以登机，众人才起身陆陆续续往外走。 杨雨陪着沈京墨在前，然后是小朱kimi，西哒要守着乔语，自然落在最后。 凌川也扭头，黑眸睨西哒一眼，偏了偏头，示意她上前走。 西哒疑惑的目光转向乔语，收到乔语的示意，她立马咧嘴笑着地小跑上前。 下一秒，趁着没人，凌川也附身，四目相对，乔语被吓一跳往后退，额间微微蹙起。 都戴着口罩，乔语也没法看清他有没有开口。 直到他俯身往前，凑近她的耳边，耳朵有意无意间蹭到一起，凉凉的，乔语心底一惊连忙推开他。 凌川也弯着眼尾至起身，黑眸锁了她片刻才下巴微扬，示意她走吧。 落地香格里拉，手机震动，乔语打开一看全是凌川也的讯息。 【我落地了，到了回一声。】 【除了治疗时间，离他远点。】 【怎么还不回我，看时间落地了啊？】 ...... 口罩下，乔语弯着唇回【刚落地，你好好工作，我好好治疗。】 几人入住纳帕海景区的一家度假庄园，杨雨定的三室别墅，沈京墨住另一幢的单间。 霞光把湖面染成橘红，远处的飞鸟成群掠过，翅膀剪碎了水面的光影。 一连两天，沈京墨都会准时过来给乔语做心理疏导和治疗。 第48章 第三天，他却来迟了。 清晨，晨雾还没散尽时，湖面蒙着层薄纱，湖边的草甸还带着浅绿，偶尔有几匹马低头啃草。 客厅里，乔语一身白色棉麻连衣裙，屈膝抱着膝盖坐在窗边。 西哒凑过来坐下，比划着[乔乔，沈京墨电话关机。] 乔语诧异回头[去看看，杨雨在不在房间？] 西哒窜起，踩着拖鞋冲进杨雨房间，又急急忙忙冲出来。 [不在房间，她会去哪？] 电话拨出去，仍是关机。 乔语[昨晚他们是不是去酒吧了？] 西哒点头。 下一秒，西哒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 [有情况。] 等到日头高了，湖水露出透亮的蓝，云影落在水面上，随波慢慢地漂。 杨雨才怯怯地站到乔语面前。 杨雨红着脸，脖颈上有几处明显的红痕。 乔语西哒一看就明白了，捂着嘴笑。 西哒凑上去调侃：“昨晚去哪了？” 杨雨别开脸：“咳，喝酒。” “喝酒怎么喝上草莓印啦。” 杨雨抬手拍她屁股，“哎，你这丫头，什么都懂。” 西哒呵呵的跑到乔语身后躲，两人一个在笑一个在打。 乔语虽听不见，但也能感受到她们此刻的开心。 她也为杨雨开心，这么些年，杨雨为了她，生生磨了性子。 不交男朋友，只为工作。 乔语拉着杨雨坐下，[你们？] 难得见杨雨有害羞的一面，[喝大了，睡了。] 乔语西哒很是淡定，两人都猜到了。 乔语抿着唇笑，[接下来呢？] [不知道。] [谈恋爱？] [没想好，他说，他会负责的。] 乔语西哒给杨雨竖了个大拇指。 当晚，沈京墨发来信息要回城去见一位有名的藏医，匆匆忙忙走了。 刚吃完饭的杨雨气得眼睛都红了。 跟西哒抱怨吐槽，“就是不想负责呗，渣男。” “姐，到底谁睡得睡呀？”以她和乔语一早的探讨，沈京墨斯斯文文的男人，看着不像是...... 倒是杨雨，好几次就垂怜人家的腹肌，在朋友圈刷到他锻炼的照片，八块腹肌，真想摸摸...... 杨雨被问愣了，仔细回想：“好像...好像是......我忘了。” 西哒捂嘴笑：“姐，你就承认你占了人便宜呗。” “占了又怎么样，他不也爽了。” “......” “不过，锻炼的人体力就是不错。” “......” 西哒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要跑：“姐，你太不害臊了，我不听了。” 西哒跑，杨雨追，追到乔语房间门口，乔语刚洗漱换好睡衣出来。 [怎么了？] 西哒[他说沈京墨体力很好。] 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乔语脸色红扑扑的，弯着唇笑。 杨雨[经常锻炼的人体力是真好，等你和凌川也，也不会差的。] 怎么说到她了，乔语一脸懵。 [别说了，害臊。] 杨雨又追着问[凌川也天天凑在你面前，你就不馋他吗？] 乔语想了想回[更馋他做的菜......] 嬉闹间别墅的门铃响了。 杨雨西哒对视一眼，西哒去开门。 凌川也一身得体的西服站在门外，似是刚从会场里出来，衣服都还没来及换。 三人：“......” 第37章 西哒杨雨仅用一分钟的时间，穿上外套踩着拖鞋出门去，说是：“饭后散步。” 凌川也被推进屋。 乔语：“......” 昏黄的灯影下，粉白的睡裙泛着柔和的光泽，黑色西服还残留着夜露。 [你怎么来了。] [转机。] [......] 从北京飞广州，转机香格里拉？ 静谧的房间内，月光透过窗纱，在地板洒下细碎的银。 两人没说话，眼尾都弯着，静静地看着彼此。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垂在身前的手，轻轻勾着便顺势攥紧。 目光缠在一处，像揉了蜜般，连呼吸都放得轻，生怕扰了这满室的静，和眼里藏不住的温柔。 毕竟快十二点，乔语没让凌川也多留，让他回隔壁的别墅去睡觉。 知道杨雨和沈京墨的事，他自然也开心地走了。 洗漱完，裹着一条浴巾靠坐在床上。 拿起手机给乔语发信息【睡了吗？】 【没，洗漱好了？】 【嗯。】 【明天几点的飞机？】 【七点，早上。】 【......】 【不用送我，你好好度假，我去挣钱。】 【......睡觉。】 【八块腹肌，看吗？】 【图片，jpg.】 八块肌肉块垒清晰，边缘带着恰到好处的线条，既不夸张也不单薄。 图片就赫然出现在眼前，乔语脸顿时一红将手机翻转扣床上。 每次都这样，没等人回答，他就...... 就如杨雨说的，不馋他么，看了这个，好像还挺...... 许久没等到乔语的回复，凌川也又发【看了就得负责。】 【霸道，我没看。】 【偷着乐吧，可没人看过影帝的腹肌。】 【......】 【不逗你，睡吧，过几天见。】 ...... 这一周，乔语一行都在纳帕海周边游荡，骑车，骑马，徒步，野餐，环湖...... 白影在流动，牦牛群摔着尾巴，悠悠渡过草甸，捧着一杯咖啡，坐在躺椅上...... 一周后。 位于群山脚下的清溪村，是云贵一地的传统村落。 此地距离最近的县城有98公里，蜿蜒曲折的山路起伏于群山之中。 一条缠缠绕绕的小河自村口到村尾，汇入江水。 田埂边的水渠淌着清水，菜地绿油油的一片。 村口老槐树的枝桠垂到土路上，蝉鸣藏在浓荫里，远处传来牛铃响，慢悠悠的踏碎午后的静谧。 剧组是提前一天到的，乔语一行到时，工作人员来帮忙拿行李。 村口有几个旅馆，三层楼，白色的瓷砖墙，据说都被剧组包圆了。 从村口进去几个拍摄地点，还有一公里多，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地面，车子勉强能进，但工作人员还是建议走进去。 太颠，容易反胃。 住宿紧张，乔语一行直接被安排进一间三人房，一米多宽的三张床挨着，尽头是一间狭小的卫生间。 打开卫生间的一瞬，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杨雨：“天，这味，受不了，赶紧打开门窗吹吹。” 西哒帮忙打开门窗，又收拾行李。 乔语脱了鞋盘腿坐床上，研究剧本。 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自己反而沉浸在剧本里。 窗语的初见到相识，是美好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夏天，是属于他们的回忆。 曾经，她努力去追光，活成了她发光的模样。 而《光吻裂痕时》，却是另一个结局。 如果那个夏天他们真的道别了，会不会就是和光吻一样的结局。 眼底莫名地涌起一股热流。 “乔老师，别流眼泪，妆花了......” 西哒急忙抽走乔语手里的剧本，比划着让她控制情绪，别哭。 妆台前，乔语一身纯白色的棉麻连衣裙，裙领口已经泛起毛边。 黑发系成麻花辫被一根皮筋扎着，几缕碎发垂在鬓边。 小麦色的肌肤看似健康，可眼底的红血丝暴露出她内心的惶惶不安。 乔安，高考结束后，原可以和男主陆瑜一起考上海大，可家中变故爷爷过世，父亲酗酒赌博，年迈体弱的奶奶需要照顾，失聪间歇性复发，为了现实她不得不回到她的家乡，清溪村。 庾导在看到乔语的妆造时，连连点头。 他说了一句：“需要一个懂得裂痕的人，来演绎这个故事。” 《光吻裂痕时》，主要讲述女主乔安高中毕业后被迫回到家乡，她走进偏远的山村支教，用手语和音乐带给孩子们希望，却在几年后遇上音乐公益行走进乡村，和男主陆瑜再次相遇。 彼时的他已经是一名顶流歌手，一直深根慈善事业。 两天后，晚八点。 寂静的黑夜里只有几声蝉鸣，乌云密布的空中呼呼刮着寒风，月色隐在云层下，为这样的景填了几分凄凉。 摄影组早已架好摄像机，镜头对准乡村学校宿舍。 伴随着导演一声：“各部门注意，第一场一镜一次，预备 ——” 场记快步走到镜头前，深吸一口气，将场记板 “啪” 地拍下。 硕大的雨滴砸在乡村学校宿舍的铁皮屋顶，噼啪声裹着狂风撞得窗户吱呀响，昏黄的灯泡晃了晃。 坑洼的水泥地上雨滴又密又急，混合着远处的雷声，这个夜又暗又沉。 第49章 宿舍的木门被拍得晃，才被打开。 大娘举着一把折了一边伞骨的碎花伞，裤脚半卷着，雨水嘀嗒往下流进布鞋里。 “乔安，你快回去看看吧，你爸又喝醉了，还和人打起来，一抽一抽的倒在家门口，你奶看见直接晕过去了......” 乔语脸色刷白，唇瓣微张道了声谢，冲进暴雨里...... 隔天，乔家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奶奶一病不起。 又过了一天，陆瑜一行人来时，是村长和几位有文化的人在村口接待的他们，其中就有戴着孝袖的乔安。 “咔......” “阿也你的状态不对，多年不见乔安，曾经的她和现在有着截然不同的境遇，你要遗憾，惋惜，难过，怎么还眼底有光呢？” 众人：“......” 西哒在乔语身边一阵翻译比划。 乔语抿着唇：“......” 庾导：“大家休息十分钟，阿也你找找状态。” ...... 重逢这一场，ng了两次过的，庾导让凌川也去村里溜达两圈，让他身临其境感受乔安回乡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远远望着消失在土坡尽头的身影，乔语微微蹙起了眉。 他说，他是演绎派，从不入戏的。 可光吻是爱情片，真的能做到不入戏吗。 从进村的那一刻，乔语就知道，她入戏了，在看到陆瑜下车的一瞬，熟悉的身影再次在眼前重现。 没有喜悦，取而代之的是心痛，是曾经没有说出口的初恋，随着时间流逝，不是遗憾，而是庆幸。 在那个年纪，有一段美好的时光，是往后的这些年心中仅存的一抹光，照亮她走下去的路。 他早就活在她的念想里。 两天天后。 村里的小学藏在老槐树后头，红砖墙爬着青苔，校门是褪色的蓝铁皮，挂着块漆皮剥落的木牌，写着 “清溪村小学”。 操场上的水泥地裂着细缝，教室的玻璃很干净却有清晰的裂痕，阳光透进来，在泛黄的课桌上投下树影。 下课铃一响，笑声混着不远处的鸡鸣，成了村里最清亮的声响。 陆瑜一行五人，身后的两辆卡车上，是给小学捐赠的乐器，在村长的带领下开进校园，孩子们熙熙攘攘围上去。 “回教室去，快回去，一会有老师来带你们唱歌。” 现搭建的音乐教室里，悦耳的音乐声传出，熟悉的声音穿透门窗流出，乔安脚下顿住。 眼底滑过一抹酸涩。 这是他们曾今一起唱过的歌，指尖不自觉地跟着节奏轻颤。 傍晚，小溪边。 暮色笼罩在潺潺溪水上，月亮露出一个弯，倒映在水里，远处的虫鸣聒噪不停。 身后突地传出一串音符，乔安猛地回神。 陆瑜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抱着吉他，指尖流出从未发布的demo旋律，温柔中又带着遗憾。 他仰望的远方的暮色，眸底的光依旧，却暗淡了许多。 一曲结束，他垂下眸，声音发哑：“这五年，我写了很多首这样的歌，你...都听到了吗？” 乔安抿唇，转身躲开他的目光，眼底的暮色和月光泛起模糊的水印。 她摇头，声音很轻的说：“陆瑜，我的人生已经接不住这些旋律了。” 月光下，他红着眼望着她的背影，只有溪水声伴着他们曾经未说出口的遗憾。 ...... 这一晚下戏，庾导让大家撤了，却留下了凌川也。 依旧在这小溪边。 月色朦胧了庾导有些花白的头发，“阿也，我知道，你有你的表演方法，但我要的效果，你得演绎出来。” 凌川也抬头，墨色的夜空中群星璀璨，“庾导，我明白。” “你明白？我看你不明白？难到是因为乔语？你们的事我不掺合，但是《光吻》，乔语就是天选的乔安，她太适合了，她的眼神甚至是内心，都在演绎乔安。” 凌川也弯着唇，语调有些哑：“是，她很适合这个角色，她也许就在演绎她自己......” 如果那个夏天他们的真的错过了...... 庾岿：“阿也，褪去你曾经的戏剧化，用生活化的细腻感让这段感情落地......” 等凌川也回到旅店，乔语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半小时前发的信息得到回复。 【回来了，要睡了吗？】 【没，庾导找你什么事。】 【他想让我入戏。】 【那你决定了吗？】 【我不入戏，也不敢入戏，我怕到了那一天我走不出来。】 ...... 第38章 因为凌川也的状态不太对，隔天，庾导直接让两人先拍吻戏。 乔安一直躲避陆瑜，陆瑜不甘心，这是重逢后的第一场吻戏，也是乔安陆瑜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 取景地是乡村学校的教室，斑驳的桌椅整齐放好，墙面有凸起的大块墙皮，风一吹，晃晃悠悠，有的啪裂开，掉在地上，砸出一圈粉末。 放学后同学们都已陆陆续续离开，陆瑜站在讲台前收拾着乐器。 乔安从最后一排的座椅上起身，抬步往外走，被陆瑜拦下。 庾导喊“咔”，对凌川也和乔语抬抬下巴：“接下来吻戏怎么演知道吗？” 他坐在窗边，见两人没什么反应：“乔安一直不愿意面对陆瑜，陆瑜不甘心，出于多年的思念，他不愿意再放手，刺激她想要得到她。” “乔安内心一直有陆瑜，是爱是不能相守的遗憾，吻和泪要一起，把握好情绪。” 给两人几分钟的准备时间，导演回到监视器后面：“准备开始。” 工作人员都纷纷归位，场记板 “啪” 地拍下。 乔安面无情绪地往外走，陆瑜三两步追上，将她拦下。 她抬眸，语气平和，：“陆老师，有事？” 陆瑜扯了扯唇角：“就一定要这样吗，像陌生人一样，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乔安抿唇噤了声，四目相对，她先行挪开了视线。 唇瓣轻轻张阖：“本就该如此。” 陆瑜却笑了，“那些个日夜，算什么？” “都过去了，忘了吧。” 乔安抬步还想往外走，被陆瑜一把拽住，随手关上教室门。 距离被再次拉进，乔安心底一怔，伸手去开门，被陆瑜反手攥住手腕，身子一带后背紧紧贴上铁门。 她能清晰地看到陆瑜微颤的睫毛，薄唇微张，有多少难以开口的话。 “乔安，让我忘了可以，看你表现。” “什么意思？” “男人嘛，得到了或许就能忘了。” “......” 在乔安无比震惊的目光中，陆瑜的唇压了下来。 温软的触感袭来，她有一瞬的惊恐，慌乱间抬手去推开他，眼尾也泛起了红。 导演没喊停，两人只能继续。 他的吻很急也很温柔，乔语没法回应，刚想停下，距离被拉开。 是庾导喊了“咔”。 “阿也，状态还差点，再来一条。” 两人又重新走了一遍，还是没过。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都第一次吻戏，彼此对视，心照不宣。 庾导面无表情地看着回放：“阿也，再狠点，狠中带着眷恋柔情，乔语，把他嘴唇咬破来抗拒。” 西哒的翻译到达乔语眼底时，乔语皱着眉绞尽脑汁再想怎么咬。 还得破！ 庾导看出她的疑惑，弯唇笑笑：“给你俩十分钟，清场拍一条。” 工作人员在导演的要求下开始陆续离场，教室内除了几台机器，人都走了，给他们留了十分钟。 乔语泄气地坐下，瞪着凌川也，他走近在她面前蹲下，眼尾弯着，抬手扣上她的后脑勺，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凌川也......” 他依旧笑着，唇瓣张阖得很慢，让她尽可能地看清他要说的话，“咬吧，想想我的不告而别，那时候，是不是特别想咬我。” 乔语蹙眉间倏地笑了，她点头，“可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乔语内心很忐忑，但最近的拍摄让她越来越敢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凌川也却在一瞬红了眼，扣着她的后脑勺额头相抵，只两秒，他偏头吻上去。 带着他独特的气息席卷而来，但乔语清楚，这是哪，是片场。 她紧抿着唇瓣不让他攻入，红着脸将人推开，抬手一指附近还在嗡嗡作响的机器，都是证据。 凌川也弯着唇笑，无奈之下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再次开拍。 陆瑜紧紧扣着乔安的腰将她拉近，唇瓣压下去，气息铺天盖地侵袭而来，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含上她的唇，厮磨着，又重又急，在极度失控的边缘，又被他把握得很好，略带点温柔的安抚。 灼热的泪从眼眶里落下，这个吻对乔安是慰藉也是遗憾，他们终究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开始。 第50章 她紧紧闭上颤抖的眼睫，咬下去，血腥味在彼此的滚烫的口腔中炸开，陆瑜才停下动作。 唇边留下一抹猩红，他没有抬手抚去，反而是揩去她眼角的泪，低垂着眼眸，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早点来见你，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他说着，将还在哭泣颤抖的人揽进怀里安抚...... 几秒后，庾导喊停，说这段很好，凌川也加的戏份也不错，过了。 当晚，凌川也发消息喊乔语上旅馆的楼顶露台，理由是嘴疼。 乔语盯着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噗地笑出声。 杨雨凑过来，看完面无表情地努努嘴，“真骚。” 但还是拎过乔语的外套递给她，抬抬下巴示意她赶紧去吧，她给她放哨。 乔语里面穿着白色睡裙，套了个卡其色外套，踩着拖鞋，裙摆摇摇晃晃地上楼去。 楼顶，被月光浸得冷白，两架老旧的太阳能热水器架在中央，几个竹竿被长长的绳子连接，风一吹轻晃。 乔语绕过去才在另一头瞧见凌川也，他一身藏青色的睡袍，背对着她，远处的山峦隐在墨色里，云层中漏出的碎星洒在田野间。 似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不疾不徐地回头，视线一扫，眉宇间动了下。 乔语走近，疑问着他。 凌川也只一扬唇，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颈窝，落在腰间的手臂紧紧拥着她。 乔语微怔，过了几秒，才抬手轻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看不到凌川也，乔语不知道他回没回她，但他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只好又任由他抱了会。 约莫几分钟后，凌川也才松开她，将身上的睡袍解开，在乔语一脸疑惑下，他抬手给她披上，又小心翼翼系了个他不熟悉的蝴蝶结。 凌川也揽着她的肩，带她望向远方。 夜风裹着微凉吹过楼顶，两人并肩站着，远处的山峦只剩黛色轮廓，浸在夜色里。 没有过多的话，他做的一切都是那么温暖自然，乔语没想到，他们之间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原来在爱里，语言只是陪衬。 无声的世界里，一个眼神一个拥抱，胜过一切。 接下来的半月，乔安和陆瑜的爱恋被推上高/潮，两人一起上学下学，溪边唱歌接吻。 奶奶的病情恶化再次斩断乔安对爱的向往。 病床边，仪器“嘀嘀”的声音落进乔安耳里，三天两夜的守护，这声音在她耳底似是有了免疫。 越来越弱，如奶奶的呼吸声，似是也越来越稀薄。 乔安红肿着一双眼，在医生检查完，她站起身问：“我奶奶怎么样？” 嘶哑的声音令一旁的医生都惊讶：“年纪大了，让她好好休息吧，你也要保重身体。” 医生的声音在乔安那再次变得微弱，她知道，她似乎又要听不见了。 走近窗边，屋外在下雨，屋檐上的水滴进水洼，砸在台面上，原来一切已经听不真切。 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乔安才愣怔回神。 自奶奶住院，陆瑜每天都来陪她。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依稀模糊的声音，乔安眼眶发热，摇头，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原来连爱的声音，也从这刻起要悄悄从耳朵里溜走。 乔安强忍着眼眶的灼热，“没...没事......” “咔，很好，下一条”。 庾导朝身旁的副导说了几句，才转向乔语，认可的点点头。 乔语一下戏，没顾凌川也，就奔出病房，西哒急忙带她进休息室。 她窝在小沙发里，抱着膝盖，身体在颤抖，泪水从指缝中无声的滑落，每一次呼吸都似被针尖牵引着连接心脏，好疼。 这场戏，她感受到了外婆离开前她的无力感，她怪王映萱让她错过和外婆的最后一面。 如今场景重现，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凌川也没进休息室，就守在门外，倚着墙，双手插在裤兜里，杨雨站在一旁。 西哒拉开门又关门出来，朝他们摇摇头。 杨雨拍拍她：“让她发泄一会吧，错过的被弥补，她懂得该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 ...... 剧中，奶奶在几天后安详离去，村里的人还有陆瑜陪着乔安给奶奶下葬。 晚秋的乡村夜晚，风裹着稻秆的凉意扫过田埂。院里的老桂树落尽了花，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映着残月。 不大的小院里，乔家就仅剩乔安一人。 清冷的月华下，土坯房的窗缝漏出昏黄灯光，小院里的藤椅上。 陆瑜给乔安披上外套，仰头望月，月亮被云层裹着，被蒙了一层薄纱。 风卷着落叶在院中打转，奶奶的身影出现在灶台前，喊着小安安来喝糖水喽。 画面一帧一帧地放...... 奶奶佝偻着腰，安抚地拍着她，安安长大了，要去看世界了，奶奶会在这等着你。 沟壑纵横的手心窝里，递出她最爱吃的水果糖，安安回来啦，奶奶给你准备了你最吃的糖果。 奶奶陪不了你了，留在这耽误了你，走吧...... ...... 喉咙间越来越紧，连带着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气，泪珠似天边的落雨，不停歇地往下掉。 陆瑜抬手抹去她的眼尾，可揩去又流下，根本止不住。 他将人揽进怀里，“安安，跟我走吧。” 乔安摇头，挣开陆瑜怀中，泪痕打湿了整张脸颊，在月色下刷白。 “安安，跟我回海城治耳朵吧，我会陪着你的。” 乔安稍抬眼睑，眼底翻涌着痛苦，渐渐沉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暗淡。 “陆瑜，我的裂痕太大，光...照不进来了。” ...... 第39章 清溪村接连下了几天的雨，晚秋的雨裹着寒气，落着落着就变了性子。 村口车站，乔安撑着伞，陆瑜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等我这阵子忙完就回来找你。” 乔安乖巧地点点头。 路过的大巴只停一两分钟，人上去了就立马开走。 不远处村口拐弯处出现大巴的身影，乔安拉住陆瑜，雨伞微偏，遮住众人的视线。 她踮起脚，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大巴驶离，直至车尾灯消失在浑浊的泥土路上，乔安才收回视线。 “咔......”庾导喊停。 这一场过了。 接下来男女主不再有对手戏。 庾导喊来凌川也和乔语，问：“你们俩的对手戏都结束了，接下来的拍摄你要看着她拍吗？” 这话问的是凌川也。 早在前天，两人就商量过这个环节，凌川也想陪着，乔语不同意。 庾导的意思是让凌川也回避，给他放假一周，让他找之后的感觉。 两天后。 风卷着雨丝斜斜扫过，空气里的湿气变成了刺骨的凉，雨滴偶尔打在屋檐上，竟透着几分冷硬的“嗒嗒”声。 乔语翻身蹭地从被子里蹿起，没来得及踩上拖鞋，就跑到窗边。 风穿过窗前，呜咽似的，轻轻绕在耳边，屋檐上，雨滴“嗒” 地砸在地板上...... 她能听到了，虽没有完全恢复，但依稀有声音了。 原来，坦然接受命运，或许会有更好的安排。 西哒拎着棉拖跑来，蹲下要给乔语穿上。 “西哒，谢谢你。” 西哒抬头，眼底慌了乱了，却是更欣喜，“乔乔，你...能听到了？” 乔语点头。 西哒蹭地蹿起抱住乔语，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能听见了，老天是眷顾你的。” “要不要给杨雨打个电话。” “她现在哪有时间，给她放假好好照顾沈医生吧。” 西哒乔语捂着嘴巴笑。 乔语去找了庾导。 “好好好，能听到真是太好了。” “谢谢庾导。” “之前有些不清晰的等回去重新录下音。阿也那边，你跟他说了吗？” “还没。” “先不告诉他。让医生来给你检查身体，要是没问题，趁着这几天的天气，我们就录最后一场。” 乔安拒绝了和陆瑜回城，留在这继续支教，她的耳朵也越来越模糊。 乔家小院里，两人坐在藤椅上，村长的儿子二毛经常来陪乔安，七八岁的年纪，却懂得比寻常小孩都多。 “安安老师，你怎么不和陆老师一起走？”黝黑的脸颊上，一双黑眸眨巴眨巴着熠熠生辉。 乔安弯唇：“我的梦想不再那。”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留在这，尽我所能。” 二毛挠着后脑勺，显然有些不太明白。 顿了片刻，二毛跳下藤椅，踩着小布鞋往外跑，边跑还边喊着：“我懂了，我也会尽我所能。” 小院门口，孩子的身影消失后，乔安起身去准备关上院门，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第51章 村长的小舅子，王猛。 他一把推开即将关上的院门，乔安趔趄地后退几步，脸色也由惊讶转为憎恶。 “你来做什么，滚开。” 男人一身花衬衣黑裤子，手里攥着半根未点燃的烟，大摇大摆走进小院。 眼神鬼鬼祟祟打量四下，哼笑道：“乔安，你们乔家现在就剩你了，跟了我，保你衣食无忧。” 乔安扯了扯唇，“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样，滚。” “哎，你这死丫头，我可是村长的小舅子，有房有地，都便宜你了，要不是你有点姿色，谁要你。” “王猛，你滚......” 男人上前伸手狠狠拽住乔安的双臂，眯着眼，露出一双泛黄的牙齿：“死丫头，怎么，陪了大明星了不起呀，人家还不是不要你，我都不嫌弃，你还敢嫌我脏......” “你放开我......”乔安嘶喊着。 “既然都陪了人家，就不能陪陪我，让我也睡睡被大明星睡过的人，哈哈......” 王猛说着不顾乔安的挣扎将人死拖硬拽要往屋里带。 乔安被拽得踉跄，鞋跟在泥地上划出两道深痕，胸腔里的怒火瞬间烧到了头顶。 “你放开！王猛你这个畜生！” 她尖声喊着，全身都在挣扎着，乔安低下头狠狠咬在他手臂上。 血腥味在嘴巴里弥漫，“哎哟，你敢咬我，看我不收拾你。” “啪”恶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乔安脸上，唇角边和耳边里瞬间溢出一股热流。 乔安被打得晕乎，暂时卸了力道，而男人反而更用力地把她往屋里拖，门板 “吱呀” 一声被撞得晃了晃。 “哎哟......”王猛再次一声杀猪般的叫喊。 “你放开安安老师，你放开......” 二毛及时敢回来，就听到乔安的呼喊，拎起锄头就冲进屋朝着王猛一顿打去。 乔安被二毛的声音惊得清醒了些，使劲挣脱开，踉跄着扑过去抓住菜刀。没等王猛反应过来，她转身就用菜刀对着他的手臂狠狠扫过去。 “啊......”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留下，被划开一指宽的大口子。 二毛被吓到，乔安将二毛护在身后，双手死死攥着菜刀独对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你再过来一步试试，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她的头发被扯得散乱，脸上沾了污渍，可眼底却是狠辣决绝，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王猛被她这幅拼命样镇住，又撇了眼她身后的自家侄子，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跑了。 等张婶赶来时只瞧见王猛一手鲜血跑出去，冲进屋里，乔安还攥着菜刀，上面滴答滴答滴着血。 “哎哟，丫头，怎么回事。”连忙接过菜刀扔一边，将受惊的两人安抚坐下。 二毛哭着支支吾吾说刚才发生的事。 “那个挨千刀的，他活该，我要去告诉村长，打断他的腿......” ...... 几天后。 教室里，“安安老师，陆老师还回来吗？” “我们好想他，他唱歌真好听......” 乔安弯着唇：“他暂时不会回来了，安安给你们唱吧。”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她和孩子们一起沉浸在音乐里，也是对陆瑜的回忆里。 教室外，灰蒙蒙的水汽氤氲，泥水混着碎石已经铺到教室门口。 音乐声夹杂在暴雨中，像暗夜里的微光。 临近放学，暴雨依旧砸在铁皮屋顶上，噼啪声像急促的鼓点。 村长夫人撑着伞来接孩子们放学，被乔安拦下，“王婶，现在雨太大，等停一停再回去吧。” 女人推开乔安，“不用你管，你这个害人精。” 二毛：“我不走，那么大的雨我要在这......” “走，她这样的祸害，有资格当老师吗？” “她不是，她是最好的老师，王猛才是个人渣。” “敢这么说你舅舅，你都被这女人教坏了。” “是他的错，为什么怪安安老师，他是混蛋。” “臭小子，看我不打你......” 乔安再次上前阻挡，被女人狠狠推开，“滚，别碰我儿子。” 女人拉拽着二毛往屋外走，踩进泥水里。 二毛还不忘笑着回头安慰乔安：“安安老师，我没事，她不敢打我，明天见。” 二毛的声音没在雨里，渐行渐远，他被女人拎着衣服往土坡下进村。 剩下的几个学生和乔安面面相觑，乔安莞尔，“等雨小了，老师再送你们回去。” 才不多时，村长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哭着跑来，雨伞直接往乔安身上砸去，乔安为护身边的孩子们，转过后背生生抵挡住飞来的雨伞。 “你这个女人，就是扫把星，还我的孩子呀......” 女人哭着瘫坐在地上，乔安忍着后背的灼热蹲下，“发生什么事了。” “都怪你，他不肯跟我回去，刚下坡，撒野的往外跑，雨大路滑，桥边的护栏坏了，他滑下去被水冲走了......” 乔安震惊：“什么？” 乔安安排好其他同学披着雨衣跑到桥边，村长已经带着人往下游去了。 还留了人转告乔安，“村长说了，不关你的事，是王婶不识好赖，大家已经去找了二毛了。” 乔安不放心，跟着往下游去。 她记得二毛会水，去年见过他还在河套里游泳。 村民们披着雨衣在雨中呼喊，雨越来越急，嘀嗒嘀嗒砸在泥水里溅起半米高。 积水漫过脚踝，每一步踩得泥泞作响。 暴雨像从天上往下泼，雨帘密得睁不开眼，乔安浑身冰冷，耳边的一切也渐渐没了声。 可她依旧撕扯的嗓子喊二毛，眼底扫过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小溪交汇处，一边水流很大流进不远处的河套里，另一边水流渐缓，乔安没跟着众人往河套那边走。 她走了另一边，在暴雨里举着不太明亮的手电照过每一处角落，只盼着快点抓住那抹熟悉的身影。 约莫又走了十来分钟，乔安远远瞧见二毛哆嗦着，满脸的泪痕和泥水混在一起，眼睛也红肿得不成样。 乔安连忙脱下雨衣给二毛披上，他一头扎进她怀里呜咽，身子一颤一颤的。 可二毛说什么，乔安已经听不清，她的世界一片静谧，只余眼前的鲜活。 她转身将二毛被在后背，七八岁的孩子生生将她压弯了腰。 二毛拍打着她的背似在喊着不用她背，可她听不见了。 在暴雨里，她依稀闻到一股子泥土味夹杂着血腥味，她想是二毛受伤了，得赶紧送他回村。 原想着顺着小溪边出来，可天不遂人愿，暴雨侵蚀，小溪边坍塌了一块。 暴雨像无数根银针刺下来，乔安只好背着二毛往另村尾的方向走，每走一步都试探踩稳，泥水漫过脚踝，混着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 视线被雨幕糊成一片，直到远处的房屋有模糊的轮廓，乔安才看到了希望。 瞬身早已湿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混着寒意钻进骨头缝里，可脚下的路不能停，她只能咬紧牙，在浑浊的雨水中一步步往前挪...... 县医院。 乔安醒来已经是3天后。 病房的白色天花板晃得眼前有些晕，世界只剩下模糊的静。 呼吸器扣在脸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撕扯着全身，喉咙干得像要裂开，浑身都似不是自己的。 窗外的天光只剩模糊的亮，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床头柜的玻璃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微弱的光。 村长进来时身后还跟着许久不见的幺妹，是村长家收养的孩子，从小和乔安一起长大。 幺妹眼泪哗哗地流，乔安想要抬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艰难地摇摇头。 脑袋里似是混了泥浆，一晃就疼。 只觉得身体里的暖意正一点点散掉，像风中快要燃尽的烛火。 幺妹会手语，这才是村长带她的主要目的。 告诉她，感谢她救了二毛，但她耳朵受伤感染引发骨膜炎，细菌通过血液进入颅内，持续的高烧和感染引发了全身的炎症反应。 幺妹扑倒在乔安身上仍在抽泣，村长垂着头，唇瓣无力地张阖。 还让幺妹问她要不要通知陆瑜，这也是陆瑜临走前请村长代为照顾乔安。 乔安却摇头。 几天后，村长和幺妹接乔安回了乔家。 昏暗的屋内，仅留一抹微光。 乔安靠坐在书桌前，脸颊上没了半分血色，眼底是淡淡的青黑。 幺妹应她的要求拿来纸笔。 第40章 她艰难的抬起手，咬着牙，每一个动作都似要耗费她全身的力气，握起笔时，额前已出了细密的汗珠。 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泛起，她艰难地下笔。 手腕却控制不住地发颤，笔尖刚触到纸，就歪歪扭扭划出一道墨痕。 每写一个字，都要先稳住呼吸，手臂贴着桌面慢慢挪动，连简单的横画都写得断断续续。 第52章 写着写着，额角渗出的细汗已然开始往下流，乔安停下来垂眸看着纸上歪斜的字迹，喘了口气，又咬着唇，重新将颤抖的笔尖对准纸面。 ...... 写好的信被幺妹小心翼翼放进信封。 乔安又指着床边柜最上面的抽屉，幺妹红着眼去打开，里面有一个铁艺的盒子。 长长的饼干盒，盒面有些凹陷，但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乔安忍着全身传来的疼痛，紧抿着发紫的唇瓣，点了下头。 幺妹抱着盒子走近，将其打开。 里面是他们的过去。 陆瑜手写的曲谱，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写满了对她的念想。 熟悉的字再次出现在眼底，乔安眼底一阵模糊，滚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打湿了乐谱，在那俊秀的字体上晕出一团又一团水印。 颤抖的唇瓣吐出一个字“火”，幺妹微怔，却还是去端来了火盆。 眼底的流早已流干，只剩猩红的双目倒影着一簇火焰。 她紧紧攥着那沓乐谱，颤抖着靠近火盆。 刚开始冒了烟，渐渐的火苗越来越大，乔安就似感知不到烈火的灼热，仍旧死死攥着烧了一半的乐谱。 眼看着火就要往手上燎去，幺妹伸手毫不犹豫地接过乐谱扔进火里。 一沓乐谱在火苗中天时，渐渐卷成焦黑的边。 那只手还未伸回来，指尖仍旧攥得发紧，连呼吸都跟着发颤。 直到一切化为灰烬，黑烟裹着纸灰漂进眼里，眼泪再次簌簌地往下掉。 火盆里的火星在一点点熄灭，此刻乔安的眼底也失了光。 她无力地往后靠，嘴角轻轻动了动，虚弱和疲惫似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笼罩，裹满全身。 幺妹扶着她艰难地走出房门，坐在院里的藤椅上。 乔安依稀能感觉到温热的手覆在自己冰凉的手背上，带着熟悉的温度，可这点暖意也好似留不住了，正顺着指尖在一点一点飘远。 胸腔里的起伏也越来越浅，每一次呼吸都被撕扯着。 恍惚间好像看见从前的画面，少年时的彼此，在校门外渐行渐远，想要伸手，却一点力都没有。 根本没力气抓住，只能任由意识一点点往下沉...... ...... 乔安的死去。 乔语的新生。 “咔......”庾导喊停。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庾导：“恭喜乔老师杀青。” “哇...杀青啦杀青啦。”工作人员抱着花束献给乔语。 乔语弯唇感谢。 庾岿从摄影机后站起身：“乔老师杀青之后要留在这么？” 两个月的拍摄众人都心知肚明。 乔语：“可以留下么？” 庾岿思量几秒：“可以，但是要等到他杀青你才能出来。” “......” 隔天，凌川也一早刚回到剧组，就被庾导喊去做准备。 乔语一行被换了宾馆，没有庾导开口，全组没人敢告诉她乔语去哪了，就连乔语也只能默默待在房间。 剧组一切准备妥当。 凌川也被庾导拉到机器前看乔语杀青前的片段。 庾岿撇他紧紧皱起的眉间：“怎么，心疼了？” 凌川也唇角微动：“没，她是演员。” “你想好怎么演了吗？” 凌川也顿了一秒，点头。 庾岿关掉机器，对着副导点点头。 凌川也抬步往拍摄点走去，却被导演喊住，庾岿上前走到他面前。 “你出国五年，如果回来看到的是那一幕，你该怎么办。” 说完，他抬手指向凌川也身后。 凌川也蹙眉转身，幺妹双手捧着一相框转过身来，上面是乔语的黑白照。 他当即脸色一变愣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在无形中颤了颤。 “准备开始......”庾岿知道，他的状态来了。 傍晚，夕阳斜斜落在天边。 陆瑜从大巴车上下来就直奔学校。 学校里寂静的只闻寒风嗖嗖地刮，敲打着铁门发出的砰砰声。 他又转身往乔家去，乔家大门紧锁，无人应答。 他落寞地坐在门外台阶上，心里突突地跳。 直到一抹身影走近，偏头问他，“你是陆瑜？” 他才抬眸，点头，“你是？” “我是安安的朋友。” “她人呢？”陆瑜急忙站起身问她。 幺妹忍着鼻尖酸涩，从包里翻出乔语家的钥匙，打开木门上的锁。 伴随着“吱呀”一声，幺妹垂着眼睫：“她...在里面。” 初冬的风裹着寒意，钻进衣领里，陆瑜只觉浑身一冷，脚下有些颤，跟着幺妹走近那昏暗的屋内。 幺妹带着他来到乔安的卧室。 微弱的灯光，撕拉一扯，暗了又亮。 书桌上，相框里一张黑白照，是最熟悉的脸庞。 呼吸骤然顿住。 手指猛地一松，包“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火盆里焚烧过的黑灰溅起。 照片里的她还带着笑，眉眼弯弯的，可那抹熟悉的鲜活，被这黑白压得没了生机。 陆瑜紧盯着那抹凝固的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觉得疼。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耳边嗡嗡的。 “安安在十天前离开的，她走得很安详，这是...她留给你的。”她的声音很轻，传陆瑜耳里却像一根根针，扎得他头皮发麻。 喉咙里终于是挤出一声破碎的 “不可能”，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幺妹将那个铁盒递到陆瑜手里，他想去接，双手却颤抖得厉害。 “你陪陪她吧，我先出去了......” 陆瑜坐在书桌前，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只剩一份信。 牛皮纸的信封上写着扭扭歪歪的几个字。 陆瑜 启 捏着信封的手指猛地收紧，柔然的纸边却硌得掌心发疼。 他悠悠展开。 她曾经秀气的字有些扭曲，可每一笔都看得出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写，字印得很深。 “陆瑜，那个夏天遇到你，我无憾。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谢谢你，我的光，我会化作天上的碎星，余生，让我来照亮你。” 屋内寂静得连浅浅的呼吸声都似有若无。 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冷的相框，他把照片贴在胸口，残留着属于她的味道好似也在一点点消散。 墨色吞了乡村的冬夜，狗吠声飘远，风裹着冷意钻进门缝。 清冷的月华下，陆瑜身侧的藤椅空了。 孤寂的身影坐在藤椅上，微微弓着，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压抑的哭声从膝盖间漏出来，混着风声。 指腹蹭过信纸发毛的边缘时，一滴清泪砸下，晕开一片又一片的湿痕...... ...... 乔语站在庾导身边，望着凌川也哭了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庾导都没喊咔。 “去吧，他现在很需要你。” 乔语穿着自己的便服一身休闲装，走进拍摄点。 熟悉的身影站在跟前，还在哽咽的凌川也悠悠抬眸，一瞬间黑白照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切换成现在她真实地站在面前。 他红着眼伸手将她抱住，埋进她身前。 乔语抬手抱着凌川也的头，手掌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头往她怀里埋了埋，呜咽声终是慢慢止住。 她说：“我来接你了......” 他说：“还好，我守住了那个夏天。” “乔安和陆瑜错过的，我们来补，今后我们会有无数个夏天......” 凌川也身子一僵，猛然抬头，最后的一滴泪从眼尾滑下，眸底倒映着乔语垂着弯弯的眉眼。 “乔乔，你...能听到了。” 曾经熟悉的声音似一股热流落进耳里，乔语点头弯起了唇。 垂下眸，眼底倒映着凌川也还留有泪痕的脸庞，“凌川也，我又能听见你说话了。” 凌川也的表情由震惊变为欣喜，他蹴地站起身，再次将人揽进怀里，这些天憋在心底的担心、害怕再次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乔语抿着唇笑，轻拍他的后背，“凌川也，谢谢你。”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陪在她身边，那个夏天，还有这个夏天。 乔语比乔安幸运得多。 身前的人依旧不为所动，将她紧紧拥着，乔语轻笑：“好了，凌川也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导演依旧没喊停，所有人依旧在各自岗位上看着凌川也哭完一场又一场。 有的都忍不住别过脸去笑。 庾导抬手半掩着唇笑，身子一抖一抖的。 “我那不是哭，是激动。” “好好好，影帝的人设快崩了，收收吧。” “在你这，早就崩了......” 乔语噗嗤笑出了声，凌川也这才松开她。 第53章 泛红的双眼锁着眼前的人，视线没给周围的人半分，懒懒开口：“管他们呢。” 说罢，他双手捧上她的脸颊，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吻上去。 乔语一惊，双眼蹬得老圆，去推凌川也。 “唔...凌川也...有人......” 周围一片欢呼。 “哦......” “哇......” 全场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感叹声。 这个吻又轻又急，过了半晌凌川也才勾着唇松开，当着所有人的面，摆摆手，“别起哄，导演还没喊咔呢，接着来......” 众人：“......” 乔语：“......” 第41章 庾导笑得身子前仰后翻立马抬手制止：“咔咔咔咔咔......” “哈哈哈哈哈......” “恭喜我们凌老师杀青。” “多谢。” 副导笑弯了眉眼，凑上来调侃：“凌老师，喜酒什么时候摆呀？” 乔语脸一红，凌川也望着她笑，“那得看乔老师时间啊。” 众人都兴致勃勃地望向乔语，乔语紧紧抿着唇，抬脚接给凌川也一脚：“你别胡说。” 凌川也往后一躲没踢上。 乔语努着嘴红着脸跑远了。 西哒和杨雨在后面咯咯笑着追。 凌川也走去庾导身边，满眼感激，“谢谢你，庾导。” “你这小子，终于有人能拴住你了，加把劲儿。” 凌川也点点头，庾导又说：“放心，大家都会帮你守口如瓶，等你官宣。” 隔天，凌川也牵着乔语再次来到乔家拍摄地。 阳光穿透云层，乔家的土墙边上，两人肩并肩站着，细碎的阳光下，光吻上裂痕深处，窗边的缝隙里开出了花。 风裹着泥土的芳香掠过，他偏头看她时，撞见她望着那花影笑。 凌川也弯起了唇，悄悄往她身边又靠了靠，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叠在一起。 她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里。 碎芒落在他眼睫上，亮亮的，她问：“看我做什么？” 他没答，只笑着将人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目光里藏不住的软意。 许久，他才回：“我守住了今后与你的每个夏天......” ...... 历时两个月的拍摄结束，乔语一行回到海城。 按庾导的要求，乔语的配音要补录。 这天傍晚，乔语刚从录音棚出来，就接到凌川也的讯息让她去地下停车场。 西哒陪着乔语乘电梯下楼，想要将披肩给她围上。 “西哒，不用，直接就上车了，不冷的。” 西哒抿着唇笑：“行行行，有人陪，当然不冷喽。” 乔语红着耳根瞪她：“嘘，不准说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西哒还是忍不住咯咯笑。 “今晚回来吗？” 乔语脸一红：“当然要回来。” “凌老师会放你回来？” “你还说.....” “哎，我都快要成孤家寡人了。” “......” 踏出电梯厅，熟悉的黑色大g低沉咆哮着，西哒看了眼四周无人，迅速地打开车门。 乔语垂着头钻进车里。 大g轰鸣着驶离，西哒才满意的折回自家车上。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乔语懒洋洋地靠着。 凌川也偏头瞧她一眼，快十一月天气，她只穿着件白色的针织外套。 他收回视线，压下弯着的唇角，“天凉了，怎么不多穿点。” “录音棚热呀。” “没带外套？” “嗯......” 凌川也伸手往后座拿过他的黑色大衣，“一会下车披上。” 黑色大衣落在她腿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唇角不自觉弯起，双手伸进袖口，虚虚搭着，里面还是温热的。 车载灯映着暖黄的光，乔语偏头，目光落在凌川也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骨节分明，方向随着他手腕微转，动作利落又稳。 窗外的路灯飞快地往后掠，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睫毛微垂着，唇线绷得轻轻的。 乔语没说话，只悄悄弯了弯嘴角，连风从车窗缝钻进来的凉意，都变得温柔起来。 到地下停车场，凌川也将车稳稳驶进停车位，熄了火下车。 又绕到副驾这侧，轻手轻脚地拉开车门，乔语才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脸颊粉扑扑的，一双鹿眼眨巴着，头发蹭得有些乱，几缕贴在脸颊边上。 凌川也弯着唇抬手捋顺她的碎发。 “到啦。” 声音还带着未散的鼻音，轻得落在他心头上。 凌川也俯身靠近了些，勾起唇角，声音带着点颗粒感：“嗯，到家了。” 乔语依旧懵懵的点了下头，转身准备要下车，却被人堵在身前。 两人面对面，一个坐在车里，一个站在车外，身前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 残留的起床气让乔语不忍蹙眉，嘟囔道：“走呀。” 凌川也胸腔微震，低低沉沉的笑意袭来，他垂下头贴近她耳边，“我帮你醒醒瞌睡......” 话落，温热的手掌在一瞬扣上她后脑勺，带着她倾身往前。 柔软的唇瓣带着滚烫的气息从耳边划到脸颊，最后唇瓣贴合，鼻息相缠。 乔语的身体都跟着颤了下，最后诚实地闭上双眼。 他瞬间吞没了所有的呼吸，滚烫的热浪涌上，又在浪潮中渐渐放缓，温柔地轻轻勾缠。 车内的温度在不断攀升，和涌进的凉意交织在一起，他清冽好闻的气息包裹着她全身。 许久，凌川也才放开，鼻尖相抵，两人都有些喘。 喘息间他偏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乔乔，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还在大口喘息的乔语耳根子再度涨红，讷讷开口：“什么？” 下一瞬，耳垂传来的滚烫和湿濡，让她不自觉地唇边溢出了声，身子跟着轻颤，双手也紧紧拽上凌川也的衣领。 哑着声音唤他：“凌川也......” 湿热的唇在耳边游离，一点一点去含去勾，乔语只觉浑身都软了，心跳也越来越快。 直到不远处谁家的车发出阵阵鸣笛，乔语才回神推开凌川也。 水润的双眼怨怼地瞪着眼前还在慢条斯理抬手揩着唇边水渍的人。 他似笑非笑，眼神里那抹若有若无的撩拨，像羽毛轻轻扫过，惹得她心头乱跳。 缓了几秒，凌川也才笑着弯腰拎起早就垂在地上的外套披在乔语身后，温声问：“饿了吗？” 乔语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他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揽进怀里，宠溺地笑：“走回家，做了你爱吃的。” 两人才走进电梯间。 不远处，一架单反躲在墙根后面，“咔咔”的快门键就没停过...... 回到家，凌川也送上拖鞋，又帮乔语脱下外套。 狗鼻子似的乔语闻见厨房里飘出的香味，踩着拖鞋就往厨房去。 “你做什么好吃的。” 凌川也跟在她身后，无奈地笑着摇头，“香辣螃蟹。” “哇......” 眼看着乔语就要去掀锅盖，凌川也伸手将人拽回来，“先洗手。” 拉着人往洗手池走，水哗哗流下，他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两双手在水声中交缠，温热到滚烫。 乔语又想起适才在车里，脸颊再度红了起来。 凌川也微微垂下眸，似笑非笑的，“在想什么呢？” 乔语猛地抬头，眼前就是他那双玩味的眸子，和在车上时一模一样。 她连忙抽出手，慌乱的眼睛眨个不停，“没，我饿了......” “......” 饭桌上，乔语带着一次性手套大快朵颐吃着。 凌川也带着手套拿着钳子一个一个夹，拨开蟹壳又递到乔语跟前。 眼看着小山似的蟹壳慢慢叠高，凌川也才放下手里的工具，擦过手，一手拄着下巴侧着身子静静看着她。 乔语吃得嘴边都沾了汁，凌川也仍旧不疾不徐拿起纸巾抬手想帮她擦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乔语一顿，先是错愕，对上凌川也一本正经的表情，又慢慢弯起唇角，将脸凑过去。 “谢谢凌老师......” 凌川也轻嗤一声，又瞧着她吃。 从一手拄着下巴又切换到双手拄着额头。 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忧愁。 眼看着乔语快吃完，他才开口问：“好吃吗？” “好吃。” 乔语自顾自摘着手套，“凌老师做的菜太合我胃口了，不去当大厨都可惜了。” “馋猫......” 下一秒，乔语身子一歪，被他突如其来的伸手拽过撞进他怀里，滚烫的掌心紧紧箍在她腰间，炙热随着后背往上蔓延。 凌川也垂着眸贴过来，热气抚耳，坏坏笑道：“什么时候能馋下我？” 第54章 乔语：“......” 乔语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涨红着脸将头埋进他身前。 嘟囔着：“凌川也，你不害臊。” 凌川也扬着唇笑回：“这有什么的，还是某人想多了。” 乔语以为真是自己理解错了，捂着脸掀起眼皮，“那你说的什么意思？” 凌川也挑眉，“就是让你能黏着我的意思。” 乔语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只一瞬，凌川也唇角再次坏坏笑开，箍着她腰身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凑近她，滚烫的气息拂过脸颊，沉沉的声音落进她耳里，“乔乔好乖，让我忍不住想要欺负呢。” 乔语瞳孔一收，唇边再次溢出一个单音节。 ...... 桌上乱了，乔语像是许久未呼吸的鱼儿，大口大口汲取空气。 水润的眼眶里莫名地滴下一滴，凌川也安抚着她的后背。 轻声哄着：“乔乔，这就受不了，以后可怎么办。” 乔语从他身上起来，狠狠瞪着他：“凌川也，你等着。” 凌川也笑着随即站起身，环着她的腰：“嗯，我等着。” 又安抚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嘟起的唇角才慢慢压下去。 “明天还有录音？” “嗯，你几点飞机？” “上午九点，下午品牌方活动，晚上酒会。” 乔语点点头，心里思索着。 ...... 隔天，乔语赶早录音收尾，就和西哒忙不迭赶往机场。 凌川也一早飞京市，杨雨也前几天就去京市给她找品牌活动。 她和西哒现在就闲人两枚，想去哪去哪。 落地京市，杨雨派了辆商务车来接。 十月末的京市，胡同口的银杏落了满地，车子碾上去沙沙响，阳光透过疏枝，在青灰砖墙上洒下碎金。 风裹着凉意掠过，裹紧外套的行人攥着热糖炒栗子慢慢走远。 杨雨逗她：“就这么黏糊了，一天都放不下。” 乔语瞅着窗外，“不及某人。” 杨雨“哎”一声，抬手挠她，乔语才笑着缩起脖子转身，“别，别挠，我错了。” 杨雨才放过她，眯着眼瞧她，“说吧，还不让他知道，密谋些什么？” 乔语和西哒对视一眼，凑近杨雨耳边。 杨雨听完扯了扯唇，“你小心......玩火自焚。” 乔语西哒：“......” 西哒追着问：“什么意思呀？” 杨雨扭着头转身，闲闲来了句：“没什么，挺好的，我等着看。”......戏。 午后的商场，中庭被围得水泄不通。粉丝举着灯牌尖叫，橘色荧光标语在人群里晃。 乔语西哒戴着口罩鸭舌帽站在人群里，举着灯牌，瞅着凌川也那硕大的背景板。 一身得体的西服，斜斜站着，抬手抚着手腕上的表，唇边勾着抹淡笑。 西哒：“乔乔，这么多人，凌老师能看到我们吗？” 乔语挑了挑眉：“看他喽。” 西哒捂嘴笑，“乔乔，要是看不到，是不是就把他out了。” 乔语中肯地点了下头，“说得对......” 第42章 舞台上灯光骤亮，凌川也还未现身，欢呼声就快要掀翻屋顶。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维持着秩序，手里的对讲机不停的响。 大家都举着手机踮脚张望，从中庭密密麻麻排到门外，就连往上的五层，都挤满了人头。 商场中庭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只剩舞台中央一束追光打在地面。 原本嘈杂的人群更加欢呼尖叫起来，那道身影从幕布后走出时，追光稳稳跟上 ——他一身黑色西服，裹着他优越的身姿，手里随意握着话筒，嘴角噙着浅淡的笑。 刚迈上台，台下的尖叫再次像炸开的烟花，灯牌齐刷刷举起，“凌川也” 的呼喊声浪一波叠一波，连商场的地面都似在微微震动。 他抬手冲人群挥了挥，原本拥挤的前排瞬间更躁动，大家都举着手机往前凑，工作人员抹着汗提醒众人别往前挤。 暖光里的身影，成了整个商场最耀眼的焦点。 乔语被挤在人群中，西哒牢牢护在她身边。 看着凌川也举起话筒，朝粉丝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凌川也。” 现场再次炸开。 “阿也，看看这边，好帅呀。” “凌川也，阿也，我喊你你能答应一声吗。” “阿也，你的初恋是谁呀？” “老公......” “老公......” “老公......” 乔语身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一声声的“老公”让乔语和西哒都愣了。 娱乐圈这两个词还真是不需要证。 老公老婆随便喊的。 台上，主持人和品牌代表几人在互动，台下的一句句老公喊得震天动地，主持人和品牌方都忍不住抿着唇笑。 凌川也似是习惯了这声称呼，唇边淡淡的没有回应，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高冷难以靠近。 直到正题结束，品牌方代表举起话筒调侃：“凌老师，我看大家嗓子都快喊哑了。要不您回应一下。” 凌川也抿唇，顺着话茬互动，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谢谢各位‘家属’到场，但这个称呼我还是要回家报备一下。” 全场再次因为这句话兴奋起来，主持人抓住重点，“哇，凌老师需要回家报备？” “天呐，老公，你有老婆啦？” “老婆是谁？” “正牌家属是谁呀？” ...... 周围的人群都在起哄，还有人一个劲喊老公喊得不停。 乔语西哒就默默举着灯牌被淹没在人群里。 站她们身边一位脸圆圆的胖妹好奇这两人来追星却一点都不激动。 瞥眼瞧她们好几眼，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俩是来追星的吗？” 乔语西哒对视一眼，西哒点点头：“当然。” 胖妹努努嘴，“看着不像，你看我们多激动，那可是凌川也，全民老公。” 乔语西哒：“......” 胖妹比乔语西哒高一些，视线自然也更好，她抬抬眼示意：“我猜你俩第一次追星吧？没事，我也这么过来的。” 她说着还帮乔语将灯牌又举高了些，乔语：“举的我手都酸了。” 胖妹：“举高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呀，加油，坚持一会。” “跟着我们一起喊，老公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的，难得见一面，喊老公过过嘴瘾，多爽呀。” 西哒瞅着乔语，眼尾弯着，“你喊，我可不敢。” 乔语口罩下的嘴角扯了扯，小声问：“他应该听不到吧。” 胖妹：“喊吧喊吧，跟我一起——老公，看看这边......” 周围还有其他粉丝也在喊，“老公......” “老公......” 乔语挑挑眉，口罩下的唇瓣张阖：“老公，看我......” “老公......” 和品牌方闲聊的凌川也听到某个声音，只一瞬，视线往乔语那边望去。 密集的人群中，他视线朝着那方来回扫了两趟，最后精准地落在乔语脸上。 她带着口罩，一双鹿眼弯弯的，视线对上，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只一秒，将灯牌赶紧收回遮住埋着头。 吸引到凌川也注意的这侧粉丝，再次爆发出阵阵尖叫。 “老公看我们这边啦。” “啊啊啊啊，他在笑，好帅......” “哇哇哇，他居然笑了。” “这应该是凌川也出席活动最开心的一次了吧。” “啊啊啊啊，他笑得好宠呀。” 乔语埋着头听，耳根子都是滚烫的，不是听不到吗，怎么还...... 西哒拽了拽乔语，凑近她小声提醒，“他在看，真被发现了？” 周围的起哄声还在继续，乔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凌川也正好收回视线和主持人互动。 乔语用灯牌遮着自己，鸭舌帽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恐又好奇的往台上望。 下一秒，凌川也的视线再次望过来。 无数的灯牌在眼前轻晃，欢呼声浪潮里，两人的视线再次撞上，互相牵引着般。 他望着她笑，眼底倒映着灯牌的光，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她弯着眼尾，在这嘈杂的人群里，这一刻成了独属于他们的静。 ...... 不多时，小朱和两个保镖带着口罩挤进人群，护着乔语和西哒从拥挤的人潮里撤出来。 带她们走专门为凌川也开辟的一条vip通道。 通道尽头，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那，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周围站着两个保镖，司机也站在一边等着。 见他们过来，都很有礼貌的垂首打个招呼。 小朱：“乔老师，也哥请您去车上休息，结束了就来找您。” 乔语点点头，“那西哒？” 小朱：“西哒和我一起。” 第55章 乔语上了迈巴赫，车内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鼻尖，瞬间让她产生了困意，一早录音赶飞机，还来追星，体力消耗的真不少，她靠着真皮座椅慢慢阂上双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睫轻颤着睁开，凌川也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坐在她旁边。 一手拄着侧门，眼尾微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乔语：“......” “醒啦？” 乔语直起身子，鼻腔里低低“嗯”了一声。 凌川也慢悠悠靠过来，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唇角就没抹平过。 黝黑的眸里都掺着笑意。 乔语看得心头直跳，别开眼去看窗外陌生的街景，问：“这是去哪？” “回酒店。” “我们又不住一个酒店。” “现在已经是了。” 乔语：“？” 凌川也勾着唇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上滚烫的一吻。 掀起眼睑，懒懒开口：“就快到了，带你去苏御新开的酒店。” “苏御？” “对，他接手家里的公司，又爱玩，就到处开酒店。” “哦，那你晚上不是还有酒会。” “还有两小时，来得及。” 乔语：“......” 迈巴赫稳稳驶进停车场，来到一处单独的电梯旁停下。 车门打开，凌川也先下车，又体贴的为乔语护着头顶。 乔语望了眼四周停着几辆豪车，“这不会有粉丝追来吧。” 凌川也牵过她的手，“放心，这层只有熟人才能进。” “叮......” 电梯门刚打开，走出一个身影。 乔语偏头瞧去，脚步瞬间顿在原地。 那道身影也不可置信的停在原地。 “听晚。” “乔乔？” 乔语走近两步，莞尔：“你怎么在这？” 林听晚抿着唇，似不知如何开口，又撇了眼乔语身边的凌川也。 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我们电话联系啊。” 说完拎着包跑走了。 留下乔语一脸疑惑，“你说这不是熟人才能来吗？” 凌川也闲闲地挑眉，“说不定她也是这的熟人呢。” 两人踏进电梯，电梯门合上，暖光裹着狭小空间。 结实的手臂一捞将乔语拥进怀里。 “别，有监控。” 凌川也垂眸，目光落在她颤得如蝶翼般的眼睫上，又往她那靠了靠，将人牢牢困在电梯壁和自己中间。 “在这，没人敢看，更没人敢说。” 乔语才后知后觉自己掉进狼窝，她仰头，对上凌川也那双隐匿着笑意的黑眸。 揽在她腰侧的双手也越来越热，能听见彼此越来越快的呼吸声。 “凌川...唔......” 余音被吞噬。 电梯在缓缓上升，扶在她侧腰的手也在一点点收紧。 乔语仰着头承受着属于他的热吻，他吻的很凶，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只不过片刻，凌川也又退出去，涌动的黑眸牢牢锁着她，唇边挂着玩味的笑意。 在她缓缓喘息间，面前的男人慢条斯理解开西服纽扣，脱下外套挂在手臂上，又一把扯下领带。 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他线条流畅的喉结和锁骨，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利落，却引得她脸颊一阵红热。 在乔语错愕的目光中，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上来。 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腰肢紧紧贴向他。 撬开她由浅入深，急切的吻里，裹挟着炙热的呼吸在交缠。 他吻得越深，乔语心跳得越快，双手无意识地搭上他的肩膀，和他一起沦陷。 ...... “叮......”电梯门再次传来声响。 堪堪拉回乔语即将失控的理智，将人推开。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乔语被凌川也护在怀里，但耳根子通红着，懂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站在门外的苏御闲闲挑眉：“哟，巧！” 凌川也偏头瞧他一眼，胸腔微震，淡淡“哼”了声。 收回视线，柔声对着头埋在他怀里的人说：“是苏御。” 听闻，乔语才缓缓抬头，对上苏御的咧嘴一笑，乔语红着脸莞尔。 凌川也弓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西服外套和领带。 牵上乔语往外走，对上苏御那调侃的眼神，他扯了下唇，“借过。” “得嘞。”苏御立马让开，目送着两人的背影。 还不忘呵呵笑着补充：“好好玩，绝对没人打扰。” 毕竟客户是上帝，还是位影帝，那不得好好伺候着。 踩着柔软的地毯，乔语脚下却走不动了，他捏了下凌川也的手。 凌川也才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我们...要住一个房间吗？” 凌川也笑了：“你想和我住一个房间也不是不可以。” “......” 第43章 一层楼就两个套房，凌川也带着她走到最里面的房间，从裤兜里拿出房卡刷开房门。 “凌川也，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凌川也一手推开房门，回眸问她：“我们哪样？” “就......” 乔语指着房间里，欲言又止。 凌川也笑着抬手将人拉进房间，“嘭”地关上房门，乔语的心跳也随着这关门声颤了颤。 一个旋身就被凌川也抵在墙上，他俯下身，几乎要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缠。 乔语刚想开口，他亲了下来，柔软的轻轻的一吻，浅尝辄止。 “我们又不是没住过同一个房间，还睡过一张床呢。” 乔语脑袋嗡地一声，“那，那次不算......” “哦......那今晚试试？” “凌川也......” 衣服领带被他随手一扔，双手捧着她的脸抬起，再次压上撬开唇齿。 一点一点吻进去，席卷而来又缓缓慢下，缠绕片刻又退出来。 喘息间抵着她的额头，他问，“今天叫我什么？” 乔语一愣，呼吸都慢了半拍，心跳声再次乱了。 讷讷回：“没什么。” 凌川也勾唇再次低头轻啄了下，“我都听见了。” 乔语抿着唇，双手撑在他身前，“她们不都那么叫。” “我只想听你叫。” 乔语仰起脸，凌川也原本涌动的情愫在慢慢沉淀，眉宇间温柔化开。 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胸前，勾起粉唇。 “先做好凌老师，再说别的。” “......” 身体再次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深邃的眸中闪着微光，凌川也低头凑近她耳边，坏坏地回：“行，凌老师可不是白喊的，总要教你点什么......” “......“ “咳咳咳......” 相拥的两人听到声音回神被吓一跳。 杨雨kimi紧紧抿着唇不敢笑出声。 乔语“唔”一声，没脸看，抬手捂着脸，埋在凌川也胸前。 凌川也低咒一声，“你们怎么还在这。” 杨雨努力保持镇定，“不是你让我来送行李的么。” 察觉出凌川也的不悦，kimi拉着杨雨往两人身后走，“这不是...你们挡着门了嘛。” 说着还无辜地指着门，“我们想走，可就是...不好走...又不好意思打扰的。” 凌川也一个眼刀子扫过来，“可还是打扰了。” kimi：“这不是没办法嘛，总不能一直等......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二位。” 杨雨实在是忍不住捂着嘴笑。 凌川也泄气地闭了闭眼，摊出一只手：“房卡交出来。” kimi老实地双手递上房卡，贴心的提醒一句：“别太......额，晚上还有酒会。” 犀利的眼神再次扫过去，沉声提醒：“你俩没事别瞎逛，好好琢磨琢磨公关文案。” ...... 房间里总算是清静了。 乔语窝在沙发里，怨怼地瞅着罪魁祸首。 凌川也懒懒搁着大长腿坐在一边。 “凌川也，酒会时间到了，你快走吧。” “这就赶我走？凌老师还没上课呢。” 乔语一听，整个人从沙发上蹿起，被凌川也抬手一拽。 直接拽回他腿上，双手圈着她。 乔语想挣脱，他弯着唇角笑开，语调也温柔起来：“不逗你了，抱一会，嗯？” 他抬手拂去她脸颊边的碎发，“苏御的大厨不错，一会让杨雨她们来陪你吃晚餐，乖乖在酒店等我回来。” 乔语瞅着他一会一个变脸，此时还紧紧圈着她，下巴就快要搁到她身前。 她努努嘴，“凌川也，你好黏人哦。” 凌川也笑得更温柔了，额头贴近她的脸颊：“乔老师，你才发现吗。” “......” 凌川也走后，乔语在套房里巡视了一圈，现代风格的复式楼，两个卧室在楼上。 第56章 乔语和凌川也的行李被分开放进两个卧室，卧室里也没有那些东西。 她想真是自己想多了，他应该也还没那想法。 晚餐时，杨雨西哒陪着乔语在一楼餐厅用餐。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粉，落地窗外的湖面泛着碎金。 苏御亲自端着切好的瓜果来服务，“尝尝，现切的。” 杨雨：“多谢啦，苏总亲自服务，受宠若惊。” 苏御笑着拉开乔语身旁的一个位置坐下：“客气客气。” 偏头问：“乔语，你和...林听晚认识？” 乔语眯眼打量着眼前的人，“你和...听晚认识？” “......我先问你的。” “你先回答我。” 苏御认命地点点头，撩一把额前的碎发，拉着椅子凑近了点：“乔语，你们认识？” 乔语歪着脑袋点了下。 “还挺熟？” 乔语扯了下嘴角，“嗯哼！” 苏御乐呵呵笑：“我对你也不赖吧，高中大学除了陆豫，我也护着你的吧。” 乔语望着她，唇角都快压不住，“苏总，您到底想说什么？” “别别别，叫什么苏总，生分了。” 杨雨快人快语：“苏御，你别那么磨叽。” 苏御才说：“就...牵个线。” ...... 这晚，乔语洗漱完躺在床上，凌川也都没回来。 杨雨打来视频，检查她有没有穿送她的战袍。 镜头前，乔语依旧穿着她钟爱的裸粉色睡裙，外搭同色系睡袍。 杨雨和西哒凑在镜头前，杨雨：“乔乔，你怎么没穿呢。” “不要，太露了。” 杨雨：“这哪露了，该遮的都遮了。” 乔语：“......就只遮了......不行不行，我不要穿，而且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杨雨：“你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凌川也那张脸，那身材，你就真不馋吗？要是别人，哈喇子都流几丈了。” 西哒听得咯咯笑。 乔语也抿着唇笑，想到之前他发的腹肌照，半晌才回：“是有点。” “赶紧的，去把他扑了。” “怎么扑呀？” “哎......看来还得凌老师来教。” “......” 西哒捏着自个手机凑近镜头前，“我刚问了豆包，它说先去抱抱，然后......” 乔语房间门被扣响，她连忙挂断电话。 房门打开，凌川也依旧一身得体的西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你回来啦？” 他斜斜拄着房门，一手解着领带，“嗯，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还以为你睡了呢，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才来敲门的。” 担心凌川也听到什么，乔语急忙问：“那你有听到什么吗？” 凌川也眯着眼微微俯身：“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乔语红着脸解释：“哪有，没什么。”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脸颊红扑扑的，眼底的慌乱显而易见。 凌川也没多言，喉结动了动：“睡吧，我回房了。” “凌川也......” 他转身的动作一顿，身子被一团软绵抱住。 细软的发丝间有她淡淡的香气，他没躲避，喉结也跟着不自觉地下沉。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抱他，侧脸贴着他的胸腔，感受着胸膛里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撞击，自己的心跳反而漏了一拍。 热气喷薄在她头顶，低哑的声音传来，“想我了？” 乔语没回，准备放开他时，却被他忽然扣住手腕，顺势带进怀里。 “刚刚抱的不挺紧。” 乔语仰头，嘟囔着：“没你那么紧。” “我喜欢你紧点......” 乔语起初没多想，却在不久后，她真真切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才知道凌川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环着她腰身的手一紧，凌川也忽然低下头，凑近她耳边，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耳廓，“凌老师来教教你，好不好。” 下一秒，熟悉的颤栗感和湿濡感袭来，乔语呼吸一滞。 “凌川也，不...不用你教，我要睡了。” 热气拂过脸颊，凌川也勾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乔乔，我也想你了，我们下楼玩会......”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照在沙发上。 乔语双腿分开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坐在凌川也腿上，他双手掐着她的腰，柔声提醒她“别动”。 她咬着唇，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哪有那么抱人下楼的！ 她还穿着裙子！ 凌川也弯着嘴角：“我好想你，想和你多待一会。” 乔语委屈地锤他：“那你好好抱......” 他压低嗓音：“抱得不好吗？宝宝不都喜欢这么抱。” 乔语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宝宝了。” “在我这是。” 乔语怔住的一瞬，凌川也再次偏头吻上来，有些急不可耐。 唇瓣被堵住，气息交缠，在他的一勾一缠之间，乔语被吻得浑身发软，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整个人都快融进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乔语靠在他怀里，眼神恍惚着。 凌川也顺着她的后背，笑问：“凌老师教得好不好？” 乔语软软的直起身：“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悠悠挑起眉梢：“嗯？那我再教教……” “别……” 凌川也手机震动，乔语才躲过一劫，踩着拖鞋往楼上跑。 临开门时，还是往楼下瞥了眼，凌川也依旧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怔怔看着手机屏幕。 眉宇间微皱着，神情冷淡。 乔语疑惑喊他：“凌川也，睡觉啦。” 听闻，他微微仰头，嘴角立刻绽放开好看的弧度，“嗯，你先睡，晚安。” “晚安.......” 隔天，乔语醒来已经快十点。 云层昏沉沉的，窗外冷风呼呼地吹，枯枝在轻晃。 她好奇凌川也没喊她，拿过手机才看到上面躺着他一小时前发的讯息 【乔乔，我今天有急事，抱歉不能陪你，晚上我们机场见。】 原定的今天是他陪她去逛故宫，现在可好了，放她鸽子。 乔语收拾好叫上杨雨西哒。 商务车里，杨雨贼兮兮地凑近问她，“昨晚几次？” 乔语直接石化在原地，“什么跟什么呀！” 杨雨抬手拉开她的围巾看，“该不会还没？” 乔语拍去她的手，红着脸埋进围巾里，“杨雨，你成天想什么呢。” 杨雨抿唇笑：“让你穿我送的战袍，你不穿。” “那根本没法穿......” “行行行，你们要过程，慢慢来。” “杨雨，你好涩......” 几人拌嘴到时车子开到了京市城东新的地标式建筑云珀中心。 这是一座集高端商业和商务办公等多功能一体的城市综合体。 云珀科技近五年结合云计算数字化，成为新一代科技公司。 许是天气不好，又加是工作日，街道上人并不多，商务车悠悠驶进地下停车场。 司机没来过这，半晌找不到商业中心电梯间，连声说着抱歉。 乔语定惊望着窗外，就在一个拐弯处，眼底撞进一抹熟悉的身影。 “停车。” 不远处灯光明亮的电梯间，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和她昨天乘坐的那辆迈巴赫一前一后停在路中央。 凌川也一身黑色大衣背对着这边和一个富贵女人面对面站在那说着什么。 女人看起来只比凌川也大几岁，穿着香家套装，外面搭着马家风衣，手里挂着稀有皮的铂金包。 温温柔柔，一双水眸仰望着。 凌川也双手插兜，神色淡淡地站着。 第44章 杨雨蹙着眉问：“那女的谁呀？” 西哒：“看着好贵气哦，她妈妈？” 乔语摇头：“不是，他妈妈我见过。” 杨雨嫌弃地瞥一眼西哒，“有这么年轻的妈吗，看着就比我大不了几岁。” 西哒：“也是哦。” 杨雨抬手指着窗外，一脸鄙夷：“凌川也的急事就是这？” 乔语默默收回视线，表情淡下来，没说话，心里沉沉坠着，莫名地有些烦躁。 许久她才开口：“走吧。” 杨雨安慰，从包里翻出她的手机递给她，“别胡思乱想，问问他。” 乔语接过手机，攥得紧紧的，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她侧身望着窗外掠过的一排排豪车。 终是解锁，打开凌川也的聊天页面，上面还躺着一个多小时前回他的【好。】 点开对话框，【在忙什么？】 删除。 【吃饭了吗？】 删除。 ...... 一字一句被她删除好几次，信息都没发出去。 第57章 乔语泄气地往后一仰，将手机扔回包里。 “不问，他想说就说了。” 傍晚，直到乔语一行过了安检到达登机口，凌川也都没有来电或者信息。 临近登机时，乔语还时不时望着远处。 直到kimi拎着自个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跑来。 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几秒，才说，“乔老师，阿也那边有急事，今晚不跟我们回海城了，他明天回。” 机场外日暮渐渐落下，残留青色的灰影。 乔语垂着眸只点点头，转身走进登机口。 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上面躺着凌川也新发来的信息【今天很抱歉，明晚见。】 乔语没回。 隔天，乔语是在西哒的呼声中惊醒的。 “乔乔，凌老师被拍了......” 照片里，有乔语昨天在地下室看见的那一幕，还有女人伸手拉着凌川也的衣袖。 两人一同坐上劳斯莱斯，更甚的还有今早两人一同进入酒店的照片。 舆论接踵而来。 【阿也女友？看着比他大呀，富婆？】 【原来阿也喜欢这款？】 【阿也又不缺钱怎么能喜欢这样的。】 【富婆包养影帝？】 ...... 【没文化真可怕，那女的叫lisa，云珀科技的秘书。】 【靠，云珀科技？和阿也有什么关系。】 【秘书，穿得这么豪？】 ...... 乔语一目十行扫着，在看到云珀科技时，眼睫微颤。 此时手机里也传来凌川也的信息【乔乔，相信我。】 顿了几秒，乔语回了个【好。】 西哒的手机也在这时响了，是杨雨来电。 “西哒，照顾好乔乔，舆论没下去之前，今天先别出门......” 乔语就在旁边，自然能听到，拿过西哒手机打开免提。 “小雨，怎么回事？” 杨雨那边顿了一秒，“乔乔，kimi那边查到，凌川也八成是被人跟踪了，但不是私生。” “跟踪？” “对，应该是有人要弄他，我担心你们的照片也被拍到不少，但疑惑的就是怎么没爆出来。” “......” 他们被跟踪，还被拍了照，如果是娱记早就爆出来了。 如今只爆出凌川也会面云珀秘书。 当红影帝约见秘书，还一同出入酒店，让凌川也被全网猜测。 舆论也似被人有意推波助澜，直到深夜，还始终挂在头条上。 言论也越来越过分。 【凌川也和秘书搞在一起？】 【当红影帝的形象不要了吧。】 【口口声声追初恋，和别人搞一起，打脸太快。】 【初恋追不上，换人了，有权有势，巩固地位。】 【拜金男......】 凌川也敲响乔语家房门时，已临近深夜十二点。 乔语打开房门，凌川也一身黑色大衣，头发被吹得有些乱，他抬手拂了下，摘下黑色口罩。 露出下颌淡淡的青色胡茬，喉结动了动，扯出一抹浅笑，声音沙哑着：“我回来了。” 乔语莫名地鼻尖一酸，挪开位置让他进来，换了拖鞋后直接牵着人走进卧室。 暖暖的卧室里回荡着淡淡的栀子香，床头的小灯亮着暖光，凌川也脚下顿了顿，乔语疑惑着回头。 她情绪淡淡的，“你又不是没来过。” 凌川也咳了声，“那次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那次我睡着了，你都敢进来。” “......” 乔语眼睑微抬，示意凌川也脱下外套。 他乖乖照做，她接过还沾着夜露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和她的外套挂在一起，相互挨着。 乔语又出去倒了杯温水端进来，见凌川也还好好地站在床尾。 “......” 温热的水杯被送进掌心，另一只手被牵着往窗边的沙发走去。 凌川也扬了下唇，两人才坐下。 她双腿盘着坐，将后背的靠枕拿到身前抱着。 凌川也仰头喝完水，水杯轻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才回头对上一双鹿眼在昏黄的灯影下眨巴眨巴望着他。 凌川也还没开口，乔语先发问：“她是谁？你的故事可以说给我听了吗？” 似没想到她问得如此干脆，凌川也明显愣了两秒，眼底透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 他缓缓弓下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昏黄的灯影在眼睫处落下一层拓影，整个人似被这两天的事抽干了力气。 轻叹一声才悠悠开口。 “她是我父亲的...现任妻子......我父亲心衰，进手术室前想见我，就让她来找我......” 乔语静静听着。 “我和她去了医院，签了手术同意书，看着他被送进手术室又被送进icu......一早才回的酒店。” 凌川也偏过头，唇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结果就被送上热搜。” 乔语没想到还有这出，微蹙着眉：“那你父亲和你母亲？” 凌川也收回视线，慢慢直起身子头往后仰，眼底无神的望着某处。 “五年前，他们就离婚了。” “五年前？” 凌川也无力地点点头，“我父亲...出轨了，我妈妈接受不了，提出了离婚。” 凌川也垂下眸，哑着嗓音：“我选择了我妈，然后......”他再次抬起眼，愧疚的眼底倒映着此刻乔语错愕的脸庞。 “我们就出国了......” 乔语眼眶灼热，凌川也抬手覆上她垂在身前的双手，“对不起，乔乔......” “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法不陪着她，我就是她的唯一......” 过了五年，乔语终于知道凌川也当初离开的原因。 昏暗中，四目相对，彼此眼眶里都有泪水在打转，却迟迟没有流出来。 乔语心软得一塌糊涂：“你可以告诉我的。” 凌川也沉沉垂下肩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出轨年轻秘书，抛妻弃子？我...说不出口......” “......” 乔语忍着鼻尖酸涩，抬手将凌川也拥进怀里环住他的腰，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 瓮声瓮气地开口：“凌川也，我好笨哦，都没察觉到......” 凌川也身子一僵，抬手紧紧回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眼眶里迟迟没流出的泪在此刻悄无声息的淌下。 “傻瓜，那段时间，有你陪着我，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她环着他的手又紧了紧，能听见他胸腔里轻缓的心跳。 凌川也喉结又动了动，“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我想带你一起出国，可那时的我没有那个能力，我不想你跟我出去吃苦，我就在想，我要出去挣钱，等回来了让我的乔乔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个初夏，我想过无数跟你表白的方式，可最终都没有实现，家里的变故让我没了勇气，但你的陪伴给我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 隔天，热搜依旧第一，但舆论风向彻底变了。 云珀科技官方澄清，首先会追究偷拍造谣者的责任。 其次，云珀科技董事长陆晟正式任命凌川也为新任总裁，负责云珀科技一切事宜，董事会的权益也一并交与。 #云珀总裁，影帝凌川也#再次冲上热搜。 【大反转，阿也出任总裁。】 【哇靠，妥妥的霸总出道。】 【什么情况，这就见一面就成总裁了？我也想去见见......】 【太戏剧了，直接接任云珀科技，牛逼......】 ...... 午后，是《光吻裂痕时》早就定好的主创采访。 因为是凌川也回国后的首部电影，正巧又撞上热搜接任云珀科技总裁，娱乐圈新贵圈粉丝们都期待这场采访，于是就采用了直播模式。 还未开始，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就已经上百万。 演播室里，硕大的《光吻》背景板，主持人先介绍影片类型和上映时间，再引出导演庾岿，编剧林听晚，男女主演凌川也乔语，众人依次落座。 都穿着印有“光吻”字样的黑色卫衣，下身搭配牛仔裤，这也是乔语舆论之后第一次正面出席在媒体前。 【阿也来了，还是那么酷，快问问接任总裁的感受呀。】 【哇哇哇，云珀打工人来报道，新总裁好帅，这代表我以后都可以和影帝在一个公司上班啦。】 【云珀hr，你们那招人不，我来报名。】 【报名报名......】 【云珀hr：抱歉，要听上级指示。】 ...... 【乔语回归啦，闺女能听到了吗？好心疼，人都瘦了一大圈。】 【乔乔，说句话吧，我们都期待你的回来。】 ...... 几人依次和屏幕前的观众打招呼，轮到乔语，就连坐对面的工作人员都深吸一口气。 乔语弯着唇：“大家好，我是乔语，我回来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58章 【哇哇哇，乔乔恢复啦，鼓掌鼓掌......】 【乔乔好棒，好励志的乔乔。】 ...... 第45章 主持人只是轻叹乔语的恢复，并没有给她过多的话语权，毕竟今天的主角是凌川也。 核心内容分享时，镜头给到了庾导和林听晚。 庾导大致简述了年少时青涩稚嫩的情谊成为了乔安和陆瑜日后的光，那抹光照亮着他们往后的路。 才有后来光吻裂痕时的错过与遗憾。 林听晚则讲述了窗语的故事来源是一位朋友给她讲述的故事，所以她认为那位朋友也能成为这部剧的编剧之一。 一时引发众人的好奇。 只有镜头外的凌川也默默扬起唇，视线轻轻掠过身旁的人。 到了互动环节，也是主持人最兴奋的环节。 他举着话筒，笑着先问：“各位拍摄中最难忘的瞬间”，有请四位主创依次作答。 庾导皱着眉头想了想：“陆瑜在看到乔安遗照的瞬间，他那脸色，我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愿回头去看。” 众人视线落到凌川也上，他紧紧抿着唇，丝毫不在意众人打量嬉笑的目光，沉沉地点下了头。 林听晚：“校园部分的最后一帧，陆瑜的假装看不见，实则余光千万遍，最后的合影，才是初恋该有的样子。” 主持人惊叹：“哇，林编剧太会说。” 轮到乔语：“图书馆吧，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从最初的相隔七八个座位，到慢慢走近，彼此挨着坐，在日暮下，很惬意，静谧的美好。” 凌川也弯着唇，眸底光亮依旧，静静注视着身旁的乔语。 主持人喊话，凌川也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杀青的时候。” 众人：“......” 主持人扯了扯唇角，措辞问：“凌老师是杀青的时候最难忘？” “嗯哼......”他瞥了眼乔语，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凌川也在知道乔语恢复的一瞬，理所应当是他最难忘的瞬间。 “下班了，当然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阿也好会说，就是想偷懒了呗。】 【哈哈哈，没看主持人脸都绿了。】 【庾导都被阿也乐到了。】 ...... 主持人只能陪着乐，大概明白凌川也这话的用意就是让他赶紧结束。 可他也是打工人，这两天热搜一条接一条的爆，都是关于眼前的这个角，必须挖点什么出来。 主持人只好硬着头皮笑：“谢谢几位主创的分享，到目前，我们演播室已经有五百万多万的群众在线观看，大家热情高涨，想借着这个机会多采访采访凌老师，您看？” 凌川也似早就预料，点点头双手一摊，黑眸注视着镜头，勾起唇角：“问吧，能说的我会说，今天之后，我不会再接受任何采访。” 主持人倒吸一口冷气。 屏幕前的各家媒体瞬间蔫了，索性将要问的全打在屏幕上，一时间，屏幕上的字如流水，根本看不清。 主持人乐呵呵地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问题，一个一个问：“凌老师，对于这两天的热搜......” 没等主持人问完，凌川也往后悠哉的一靠，回：“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接任云珀科技，进入董事会，但我本人缺少经营管理经验，我会聘请专业的管理团队来协助我。” 【哇哇哇，总裁范出来了。】 【凌总，霸总。】 【我来当你的牛马......】 主持人看了看台下的领导，收到指令才接着问：“那凌老师接下来还会继续在影视圈发展还是会转行商业？” 凌川也：“我也是一名演员，有好的剧本，我会继续我喜欢的这个行业。” 主持人笑着点点头：“凌老师很敬业啊，接下来这个话题就没那么官方了哈。” “凌老师之前说在追初恋，粉丝们都好奇追到没有？”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变得微妙，庾导林听晚互看一下垂着头，唇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乔语紧紧抿着唇望向别处，似在说“和她无关，和她无关！” 凌川也一手支着下巴，沉默半晌，才悠悠回：“没告白，但接吻了...算不算？” 众人：“......” 就连庾导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林听晚也抿着唇乐。 只有乔语扯了扯唇，一张小脸皱得哭笑不得。 谁知下一秒，凌川也偏头，一本正经地问出。 “乔老师，你觉得算吗？” “......” 被点名的乔语讷讷回头，对上男人一双玩味的眸子，她咬着牙干笑两声，才回。 “凌老师，这应该...不算吧！” “哦......” 乔语手心里都在冒汗，这人还真敢问！ ...... 【阿也，这是能问的吗？】 【你俩这？是不是有点啥？】 【从国外磕回国内，什么时候交代一下关系呀？】 ...... 采访结束，和庾导几人吃完晚饭，凌川也开车送乔语回家，大g直直驶到凌川也家单元门口的停车位。 乔语纳闷：“我还得走回去？” 凌川也倒着车，视线落在倒车镜上，微微弯着唇，“我送你回去。” “行吧，当饭后散步了。” “饭后散步？应该是饭后运动。” “？” “下车。” 车子停稳，凌川也长腿一迈下车，几步就绕道副驾这侧，拉开车门。 牵上她的手带着她直接往自己家单元门走去。 乔语紧忙捂着脸，担心还有人跟踪。 凌川也则不疾不徐地牵着她走进电梯，将她揽进怀里，还拨开她的手搭在自己腰间，“放心，没人敢来拍了。” 乔语狐疑的抬眸：“这么确定？” “当然，我是谁，现在谁敢拍......” “叮”一声，电梯已经稳稳停在四楼。 乔语娇嗔道：“凌川也，你说送我回去的。” 乔语还没说完，房门打开，他偏着头，眼尾上扬起好看的弧度：“乔乔，我们得确定下关系了。” 乔语：“......” 朦胧的纱帘外，路灯亮着暖黄的光，光秃秃的树枝风一吹就轻轻晃。 沙发上，乔语被凌川也抱在腿上坐着。 好几次想要挣脱，奈何都逃不了。 凌川也的声音只一次比一次低沉地提醒她：“乖，别动。” 最后乔语红着耳根子不再动，嗫嚅问：“凌川也，你干嘛？” 他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间，视线淡淡落在她脸上。 半晌，他微微蹙着眉，唇瓣一张一阖：“我们现在什么关系？男女朋友？情人？炮友？” 乔语被问得一愣，炮友？他怎么敢说的。 “你说什么呢？才不是。” 掐着她腰身的手又紧了紧，问：“那是什么？” 灼热的注视下，乔语红着脸别开视线，唇边弯着思索半晌，才回他：“不是...炮友，顶多算...情人？” 凌川也被气笑了，“情人？” 乔语这才回望着他的眼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难道不是吗？你没表白，没有正式在一起，就只能算情人。” “哈，行，那我问你，情人就只是接个吻那么简单吗？” “......不止..吻吧！” “呵，让我当情人，可以，得有个情人的样子吧。” 给乔语整懵了，“什么样子？” 凌川也凑近她耳边，如往常一般，热气滚滚拂来，玩味的笑意烫进耳廓：“伺候你的样子......” 乔语脸颊瞪地热起来，推搡着身前的人：“别别......” “怎么，受不住？” “不是，我.....嗯......” 等她呼吸乱了，炙热的呼吸才慢慢扫过下颌，流连在唇瓣边缘。 他没急着进去，滚烫的呼吸一阵一阵地喷薄而出，等她呼吸渐渐缓过来，唇瓣轻轻擦过唇瓣，带着点痒意。 他才问：“对我之前的伺候挺满意吧，那接下来，我们学点新的，好不好？” 窗外风扫枯枝的轻响漫进来窗来，窗帘被吹得胀鼓鼓的。 凌川也轻轻托着乔语将她往后放躺在沙发靠枕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鼻尖，掐着她腰间的另一只手开始慢慢钻进衣摆，她身子瞬间僵了僵。 他没继续，唇瓣覆下，他吻得很轻，像怕碰碎什么，只慢慢厮磨着。 直到乔语不自觉仰头回应，他才稍稍加重力道，把冬夜的冷意，揉进这温热的吻里。 纤细的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厮磨着，他才慢慢继续下一步，指尖带着薄茧，蹭过时她身子微微发颤。 扣子被解开得到全身心的释然，乔语还是不自觉的颤了颤，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从后往前游离，浑身似触电般的酥麻。 凌川也稍稍退出来些，提醒：“乔乔，放松。” 热气裹着尾音钻进耳里，乔语耳尖泛红，连指尖都悄悄蜷起。 第59章 掌心的暖意透过皮肤传出来，混着彼此呼吸里的炙热，耳尖的红都漫到了脸颊。 似是他的玩物，轻轻抚着捏着玩着，破碎的音节被他渐渐吞没。 冬夜的风在窗外低吟，室内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 乔语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凌川也却不曾想要放过她。 湿濡的吻开始慢慢往下，擦过她的下巴，落在纤细的脖颈上。 起初只是极轻的触碰，像羽毛扫过一般，她搂着他的手腕也骤然收紧，喉间溢出细碎的轻颤。 “凌川...也......”喘息间唤他。 他没想停，唇瓣轻轻厮磨着她，偶尔用齿尖轻蹭，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颈，不让她因发颤而躲闪。 她仰着头，耳尖的红也彻底漫到脸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一吻一停间，才回她：“宝宝，换个称呼。” 他吻得温柔，让这颈间的温热，缠着彼此的心跳。 第46章 “阿也...嗯......” 他吻得又急了些，快要到某处，他才缓缓抬起眼俯身靠得更近了些，能感受他身上有力的腹肌。 昏暗中，他的手撤出来，紧紧抱住她，鼻尖贴着鼻尖：“乔乔，情人会的我做的也不赖吧，升级一下？嗯？” 乔语微愣，眸底水光潋滟，彼此的呼吸近在眼前，她紧紧咬着下唇，轻轻“嗯......”一声。 凌川也笑，“那...女朋友，请多关照。” 乔语秀气的眉间轻蹙，嘟囔：“就这样？都没有正式点的告白。” 凌川也附身轻啄一下，又放开：“正式的告白之后补给你好不好？” 圈着凌川也脖颈的手紧了紧，将他拉进两分，乔语弯起了眼尾。 ...... 几天后，乔语和凌川也受邀参加某家春夏高定秀场。 射灯从穹顶垂落，在t台铺出一道冷白的光带，两侧观众席的黑色座椅整齐排列，此时已经坐满了人。 凌川也一身笔挺的高定西服挨着主办方坐在c位，双腿交叠，姿态散漫。 和主办方谈吐间，视线有时略过t台。 乔语一身精致的香槟色吊带长裙，裙摆垂坠着细碎的珍珠链条，外搭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垫肩线条利落，中和了长裙的柔美，添了几分干练。 长发被挽成低髻，耳侧垂着两颗雪白的珍珠耳坠。 许久不见的秦骁江望向南与几人，今天也齐齐出现在秀场，似是有意的安排，都坐在乔语附近。 乔语弯着唇和江望几人闲聊完，偏头就撞进对面凌川也含笑的眸底，玩味地扯着唇，似毫不在意，又那么意有所指。 就在凌川也的七八个身位旁，顾云深也一袭黑色西服坐在那，眸底冷沉，凝着这边。 乔语只瞥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却未发现顾云深在对上她视线的一瞬，眼底化开了一抹柔和。 而在乔语身后的不远处，林依一个人坐在不熟的圈子里，死死盯着顾云深的一举一动。 全场灯光骤然暗下，只剩t台顶端的聚光灯亮着，在黑色幕布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痕。 场下的交谈声渐渐收住，宾客们也纷纷坐直身体。 轻缓的音乐从音响里漫出，幕布缓缓向两侧拉开。 第一位模特踩着点走出，白色的裙摆扫过光带时扬起细碎的弧度。 观众席里响起零星的快门声，闪光灯与t台的冷光交织，开始了这场视觉盛宴。 明暗交错的氛围里，宾客脸上映出转瞬即逝的亮斑，凌川也懒懒掀着眼睫，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直到对面的人似有察觉，回过神来，他闲闲地挑起眉梢。 ...... 秀场的灯光重新亮起，宾客们陆续起身，衣料摩擦混着低声交谈渐渐散开。 乔语微微提着裙摆，目光扫过秀场时带着浅淡的笑意。 目送着凌川也被主办方送出大厅，和秦骁几人告别后才往场外走。 晚风裹着凉意吹来，乔语拢了拢外套，一辆黑色宾利悠悠驶到台阶下停住。 司机推门下车小跑到乔语身边，“乔小姐，请上车，陆先生在等您。” 陆先生？ 乔语纳闷了一秒，轻轻弯着唇随司机上车。 红色尾灯随即暗下，车身慢慢融入这夜色里。 车子驶出去没多远，就听见凌川也的大g咆哮着跟在车后。 乔语换了辆车刚坐稳。 “聊得开心吗？” “开心，不能辜负了男朋友的好意。” “......” 车子低沉咆哮着蹿出去，乔语偏头，凌川也目视着前路，唇角压不住的上扬。 “凌川也，你现在怎么这么会哄人呀？” 凌川也好笑：“我一直都很会，只是你还没解锁新功能。” 乔语：“......要点脸。” “脸没用，嘴才有用。” “......凌川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真是越来越混了。 黑色大g慢慢驶进小区地下车库，眼看着要到自家楼下，车子都没有要停的迹象。 乔语温声提醒：“我要回家。” “嗯，我也要回家。” 好熟悉的对话，乔语偏头对上凌川也含笑的眼底，他牵过她的手：“我们一起回家。” 车子停下，凌川也拨动档位正准备倒车。 车身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方狠狠推撞 ——“咚” 的闷响瞬间传遍车厢。 凌川也眼疾手快的侧身护住乔语，却还是被这股力量带着猛地向前冲，他的手臂磕在功能控制区，紧紧皱着眉“嘶”地一声。 安全带勒得两人胸口发紧，额头也险些撞上。 车后没了动静，凌川也爆了句粗口，才护着乔语缓缓抬起头，“乔乔，你没事吧？” 乔语摇着头，去看他被撞伤的手臂，“你的手？” “没事。”他抬手安抚着她的头，声音柔和：“乖乖坐在车上，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乔语点头，视线慢慢落到倒车镜上，那辆迈巴赫，眼底骤然被什么刺到，她伸手拽住刚推开门要下车的凌川也。 凌川也转身，乔语原本受了惊吓的脸色一白再白，讷讷开口：“凌川也，是...顾云深。” “艹。”凌川也一手解开西服外套扔给她，又放轻声调安抚：“乖乖呆着，别下来。” 回应乔语的只有凌川也“砰”的关门声。 乔语匆匆忙忙去地上捡起掉落的手机给kimi发信息，说明目前的情况，那边很快回：马上就来。 她抱着凌川也的外套，视线忍不住落在倒车镜上。 凌川也卷着黑色的衬衣袖口，露出他线条流畅的小臂，他下颌线绷得笔直，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冷得发沉。 右手也悄悄攥成拳，指节泛白。 目光锁定着前方车里的人影，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凌厉。 而迈巴赫内，驾驶座的门被大力推开。 顾云深走下来，依旧是慢条斯理地解开纽扣脱下外套，扔进车里。 “顾云深，你他妈疯了......” 伴随着凌川也的呵斥，他的拳头也重重落下。 顾云深被一拳打得踉跄，扯了扯唇角渗出的血渍，也拎起拳头朝着凌川也重重麾下。 凌川也偏头躲开，肘尖狠狠撞向顾云深肋骨。 两人扭打在一起，黑色衬衫被扯得歪斜，拳头砸在肩头的闷响混着喘息。 顾云深抓住凌川也手腕反拧，膝盖顶向他的小腹，两人踉跄着撞向迈巴赫...... “够了，别打了......” 听闻，凌川也偏了偏头，才慢慢松开手劲，往后退了几步，依旧护在乔语身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凌乱的袖口。 顾云深狼狈地从车前盖上撑着直起身子，抬手一抹唇边的血渍。 强撑出一抹笑：“乔乔，你终于肯见我了。” 从知道乔语恢复，他就一直给她打电话忏悔，她都不肯接，也不愿见他。 乔语冷着脸：“顾云深，我不想再见到你。” 顾云深挪了下脚步，眼底弥漫着红血丝，不知多久没好好休息过，声音干哑无力：“乔乔，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 “顾云深......”乔语怒斥，他骤然顿住，“你我之间到此为止。” 冷沉的眼神掠过她发怒的脸庞，她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男人的外套，缓缓要松开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顾云深扯着唇干笑：“乔语，他就那么好吗？让你心心念念那么多年？” 乔语动动唇角，垂下一只手，慢慢滑进凌川也垂在身侧的手掌中。 凌川也垂眸看去，眼底的戾气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宠溺，他紧紧回攥着她。 乔语：“顾云深，你永远不会懂，陪伴代表着什么。” “我曾经也陪在你身边的。” “不，你的是利益，和那些纯粹的东西无关.....那更不是爱。” 他指节的泛白渐渐褪去...... 第60章 顾云深跌倒在车旁，目睹乔语牵着凌川也走进电梯间，直到电梯门缓缓阂上，他泄力往后仰，靠着车身，瞳孔涣散的看着某处，浑身的力气似都被抽干了般，许久他抬手揩了把眼尾。 ...... 屋内。 乔语找来碘伏给凌川也擦手踝处的伤痕。 棉签轻轻覆上，“疼吗？” 凌川也懒懒靠着沙发，沉沉的目光落在乔语白净专注的脸上，“小伤，都没感觉。” 乔语瞠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这么大人了，还打架，让别人来处理不就好了。” 凌川也咧着嘴：“年少时没打过的架，总要补一次。” 乔语蹙眉凝着他，凌川也又悠悠开口：“行，听你的，不打不打，过来......” 她被凌川也抬手顺势拉近，斜斜倚在他身上。 大半个身子靠着他，乔语侧着脸，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震动，陷入他温软的怀中。 眼前是他突起的喉结，一动一动的，乔语抿着唇，抬起食指，轻轻覆上，随着她的动作，他先是一愣，喉结滚动得更剧烈了。 沉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好玩吗？” 乔语以为他不太乐意，收回手覆在他身前，“嗯，好性感。” 听闻此，凌川也胸腔里传来低低的笑意，他将她的手拉回覆在他喉结处，“玩吧，给你玩个够。” 随着他拉她的动作，黑色西装外套从肩头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肩头。 凌川也眼睑垂下，勾了勾唇，喉结轻滚，他抬手覆上轻轻摩挲着。 温热的触感袭来，乔语愣了一秒，掀起眼，撞进他被浸了墨的眼底，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 刹那间，腰身被往上一提，滚烫的气息将她笼罩。 炙热的吻一波又一波的开始蔓延开来，细腻灼热。 迷糊中乔语被掐着腰坐在他腿上，香槟色的礼服堆在大腿根，肩带被灼热的气息裹着掉往一处。 好看的蝴蝶骨半露半显，指尖所到之处，都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灼热来袭，乔语身子不受控制猛地一抖，掌心里的蝴蝶骨也跟着颤了颤。 昏暗的灯影下，美丽的天鹅颈高高仰起，乔语咬着唇，不让破碎的音节溢出。 身前的灼热再度放大，乔语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和他的克制。 直到一阵又一阵的手机震动，才打断这柔情蜜意。 乔语喘息着缩在凌川也怀里，他还顺手拎起早些滑落的外套，披在她洁白的蝴蝶骨上，揽着她往后靠，才接起电话。 “阿也，车我让人开走了，人...我也叫人来领走了。” “嗯......”他的声音懒懒的倦怠感，似是不满被打断。 那边顿了顿，“睡了？” “你还有没有事？” “......没事。” “小事别来烦我，滚......” “......” 手机被他抬手一扔，垂眸深深凝着怀里的人。 通红的脸颊还未褪去，轻咬着下唇，忽闪忽闪的眼睫遮住那双水润的眸子。 见他不再动，乔语讷讷开口：“都解决了？” “嗯。” “哦.....”她抬眸，他正好勾起了唇。 乔语想到适才的行为，看了眼他仍旧水润的唇瓣，赶紧垂下眼去，心跳也越来越不受控。 “这羞的，是不是有点晚......” 乔语垂着头埋在他怀里，身前一览无余的贴着他，抬起手就锤他，“你还说......” 凌川也笑，抓着她的手攥在掌心把玩着，“好，不说不说。” 他一下下吻着她的发顶，“乔乔，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第47章 一个小时后，乔语穿着凌川也宽大的白衬衣躺在床上，被子遮到脖颈，露出一张通红的脸，怯怯听着不远处淋浴间传来不间断的水流声。 她怎么就同意留下了呢，哎，男色误人。 乔语幻想着凌川也走出淋浴间的模样，会简简单单挂着一条浴巾还是...... 之前的腹肌照能亲眼目睹了，然而，水流声停下。 乔语又将被子拉高了些，一双鹿眼望着某处，却见凌川也着一身深蓝色的睡衣睡裤走来。 “......” 瞥了她一眼，关灯拉开被子躺下。 “睡吧。” “......” 不是，都到这步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三分钟过去，乔语实在忍不住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凌川也......” 身边随即响起低低沉沉的笑意，下一秒，凌川也侧过身，被子里滚烫的掌心覆上了腰。 乔语顿时慌了手脚，呼吸都顿了几秒。 他望着她窘迫的样子的笑：“不困？还想跟我玩会？” “...不是，我......”乔语想反驳，可转念一想，都成年人，而且都到那个分上了，索性开口问，“不...做吗？” 听闻此，凌川也灼热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勾着唇闲闲地挑起眉梢，抬手描摹着她的眉眼，“乔乔，你可终于馋我了。” 乔语害羞得扭头凑近凌川也，感受着他胸腔里有力的颤动，灼热的吻轻轻地落在额头。 他说：“今晚不适合做，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这一晚，他搂着她，安抚着她睡了。 迷糊中，乔语知道，他想让她开心，忘掉今晚发生的事。 ...... 一周后，《光吻裂痕时》主题曲敲定，凌川也主唱。 乔语窝在沙发里，听到demo时，眼尾弯了弯，敲打手机屏幕。 【好听。】 【等我回来唱给你听。】 【你最近好忙。】 【抱歉，快到年末事比较多，元旦开始就放长假，陪你去想去的地方。】 【陪我？去哪？】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不要，太高调。】 【高调一回？】 【官宣？】 【官宣就叫高调了吗？完全不够。】 【......】 【等我回来，爱你。】 又过了三天，是西哒生日，就姐妹三人一起窝在家里过生日。 凌川也担心她们吃不好，专门请了大厨上门，厨师摆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才离开。 三人瞪大了眼睛，杨雨：“哇，好香。” 西哒：“乔乔，凌老师也太体贴了吧。” 乔语拄着下巴，“嗯，值得表扬。” “开动......” 杨雨开了一瓶红酒，一瓶冰酒，知道乔语的酒量，没好意思给她多倒，乔语却自顾自喝完冰酒又来找红酒。 西哒红着脸，双眼微醺，迷糊着吐字：“乔乔，你今天酒量渐长呀？” 乔语倒着红酒，杨雨在一旁拉，红酒撒了一片，“别拉我，我想喝嘛。” 杨雨语重心长地说她：“乔啊，你这小酒量，一会该断片了。” 乔语迷糊着甩开她的手：“最后一杯嘛......” 三人从餐桌转移到客厅，瘫坐在地毯上，乔语迷糊着直接仰到在地，西哒缩在一边。 杨雨努力支棱起自己，给凌川也打去电话。 “你的乔乔喝多了，说想你，快来接走......” 一小时后，凌川也出现在乔语家门口。 杨雨摇摇晃晃去开门，开门的一瞬，屋内酒味袭来，凌川也皱起了眉抬脚进屋。 “她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敢让她喝？” 杨雨跟在凌川也后面摆着手，“她高兴，喝点也没事。” “......” 凌川也几步走到乔语身边，瞧着小脸通红的人，无声勾了勾唇，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往屋里送。 “等等等等，往哪走？” 凌川也疑惑顿下脚步：“回屋睡觉。” 杨雨追过来挡在卧室门口，“别呀，你们睡这，我们怎么睡？” “......” 杨雨咧着嘴笑，抬手指了指门外，“抱回你家去。” ...... 凌川也抱着熟睡的乔语回到家，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出来给她调了杯蜂蜜水。 回去时，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认清眼前的是凌川也，乖乖由他扶起身喝下蜂蜜水。 “你回来啦？” 凌川也难得见她又清醒过来，“嗯，小酒量，还敢喝这么多。” “不多不多。”乔语摆着手，顺势窝进凌川也怀里，嘟哝着：“我怎么在你家？” “杨雨要照看西哒，我就接你过来了。” “哦，你人真好。” 凌川也弯着唇笑：“困了吧？睡吧。” “不要，没洗脸呢。” 凌川也瞧她清醒了些，带着她往洗手间去。 扶着她的腰身，她迷迷糊糊地开始刷牙，洗脸，最后还是凌川也帮她擦拭干净的。 乔语半睁着眼，在凌川也抬手给她擦脸时，歪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身。 凌川也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棉柔巾，“乔乔，洗好了，睡觉吧。” 第61章 她在他怀里咕哝着，“不要......” “那你还要做什么？” 乔语似是听明白了，仰起头，朦胧的眼底倒映着滚动的喉结，在凌川也毫无防备时，她踮起脚，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脖颈。 唇瓣触碰的一瞬，喉结滚了一圈。 “你...嗯...”沙哑的声音骤然一沉。 温软的触感也随即离去，“你咬我两处，我才咬你一处，不公平。” 凌川也垂着涌动的黑眸，她歪靠在他怀里，脸颊泛着酒后的潮红，连耳尖都透着粉。 长发散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那给你再咬一次......”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又再次动了动，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这次裹着他的喉结，轻轻咬了一下。 只觉得颈间的温度顺着血液漫到心口，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垂眸能看到她泛红的耳尖，他扶着她腰身的手指也在微微收紧。 感受他浑身的僵硬，乔语才停下，头埋在凌川也胸前。 “嗯，公平了。”声音软软的，被酒精染得发黏。 凌川也咬着牙揽着她将人抵在洗漱台边，呼吸也越来越烫抚过她的发顶：“还想玩什么？” 乔语顿了顿，在他怀里摇着头，而不安分的手却自他胸前开始缓缓下移。 被凌川也巧妙地捉住，“乔乔......” 乔语这才眯着眼看向他，眼神没了平日的清亮，带着点朦胧的水汽，像只撒娇的小猫。 “腹肌，给我数数。” “......” “1，2......7，8，9......” “哪里还有9。” 手再次被捉住，凌川也的声音似含了沙。 乔语被打断，很不满的埋怨：“有呀，我都摸到了。” 凌川也深吸一口气：“没有，摸错了。” 不安分的手被强势拉开，乔语腿一软，被一双青筋凸起的手臂捞进怀里。 她依旧不安分的在他怀里咕哝，凌川也额间蹙着，似在极力的忍耐着。 半晌，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睫毛颤动着，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凌川也，你...戳到我了。” “......” 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环在她身后的指节也悄悄蜷起。 他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又慌忙移开，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又一下。 “你别戳我......” “它不听我的......睡觉去。”他声音比平时更低了，带着不易察觉的发紧。 凌川也往后退一步，乔语环着他的腰身又凑近一步，紧紧挂在他身上，“不要......” 她轻轻嘟起嘴，声音软得发糯，抬眸问：“它为什么不听你的呀？” “......”凌川也无奈地闭了闭眼。 话还没说完，头轻轻晃了晃，像是没撑住，又往他怀里凑了凑，还无意识地轻轻嗯了一声，像只寻求安抚的小猫。 “那它听谁的。” “......”凌川也完全没想到喝多酒的乔语这么难缠。 鼻间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水与酒气，混在一起格外撩人，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可眼前的人还不能...... 他重重叹息了声，勾着唇应和：“它不听我的，只听你的。” 乔语似是听懂了，又站直了些，仰起泛着水汽的眸子，粉红的唇瓣倏地一弯，“哦......那我们去让它听话......好不好？” ......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房间时，乔语在一阵轻微的头痛中睁开眼。 鼻尖先触到熟悉的皂角香，侧头望去，身边没人，但这是凌川也的卧室。 “......” 她坐起靠在床头，浑身酸软，昨晚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喝酒，不是在家喝吗？ 哦，凌川也抱她回家，然后洗漱，再然后，好像是亲了他的喉结，然后呢...... 一片彻底的空白，直接断片，怎么睡的完全没印象。 她轻轻咬着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套布料，心里又慌又乱。 “应该没做什么吧......”她小声嘟囔着，声音极低，目光落在一侧他睡过的地方。 全身除了酒后的酸痛好像也没什么。 “没做什么？你确定？”突然的出声，给乔语下一跳急忙抬起眼。 凌川也倚着门框，手里端着餐盘。 视线对上的一瞬，他轻嗤一声抬步走过来。 “昨晚...没做什么吧？”乔语眨巴着眼不确定的问。 凌川也不太想理她，坐下时餐盘顺势放在床头柜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过热气腾腾的海鲜粥，搅了两下，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 “......” “吃点，补补身子。” “......”乔语更慌了，后往后靠了靠，嗫嚅道：“凌川也，昨晚......” 凌川也这才掀起眼睫，她咬着下唇盯着他，眼底满是无措，像只迷茫的小鹿。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目光软得像化了的糖，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没做什么......” 乔语憋了半天的气终于呼出去了。 他又说：“但是......” 又被憋回去，她皱起眉间，“能不能一次说完。” 晨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凌川也勾着唇匀出一抹笑意：“乔老师，好像想教我点什么......” 乔语懵圈了：“教你什么。” 凌川也的唇角弯得更明显了，让乔语莫名的心头一跳。 就听他闲闲地突出几个字：“教它...听话。” 说话时，视线扫过某处，乔语顿时一慌拉过被子捂着脸。 “啊啊啊啊啊......你骗人......” 凌川也扬着唇终于是笑出了声，深邃的眼眸弯成月牙，眼底倒映着她的胡作非为，却满是宠溺。 好一会，才被凌川也强行拉开被子，乔语的脸颊依旧红彤彤的，捂着脸没发看他。 透过指缝，一张黑金的邀请函出现在视线里，乔语才悠悠抬起脸。 “这是什么？” “演唱会门票。” “？” 乔语接过，从邀请函的一侧打开。 凌川也「日出之后」演唱会门票。 “你的演唱会？” 凌川也挑眉，“我在那等你。” 第48章 凌川也再次端起粥碗一口一口送进乔语嘴里。 乔语含糊着问：“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是在筹备演唱会？” “嗯。” 乔语垂眸，手里轻飘飘的几张纸却好重，“演唱会不都是巡回，你的这个怎么没有？” “就一场，唯一的一场......跨年演唱会，所以，你必须来。” 耳尖又慢慢爬上浅红，指尖摩挲着演唱会门票：“哦...知道了。” 转眼就到了12月31日。 晨光裹着冬日的凉意，透过纱帘时染了层薄霜似的白。 淡淡的阳光落在被褥上，晒得棉质被面暖融融的，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属于岁末清晨的慵懒气息。 乔语起床时，看到凌川也早早发来的讯息。 【我在会场等你。】 六年前的跨年夜，他们一起穿过海城最繁华的街区，肩并肩走着，手臂偶尔轻轻相碰，又悄悄靠近些。 她指着橱窗里闪烁的新年装饰笑，他便停下脚步陪她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身侧流过。 那时，两人没有过多的话，只伴着街头的热闹慢慢地走，他偶时会将她拢在身侧，用手臂轻轻护着她避开往来的人群。 周围满是笑闹声与新年祝福，在热闹人潮里，他圈出一片只属于两人的安静角落。 ...... 暮色降临，场馆外早已排起长队，橘色的应援灯牌在暮色里闪着光，粉丝们举着凌川也的海报互相合影。 白色阿尔法在导航下开到vip通道，小朱已经在那等着。 乔语三人戴上口罩下车，跟着小朱往里走。 黑色鸭舌帽压得略低，遮住乔语的大半张脸，低低的丸子头显得随意又慵懒，穿着驼色的大衣将自己拢的严严实实。 手里还攥着支印有“日出之后”的荧光棒，指尖轻轻摩挲着塑料外壳，眼里闪着和普通粉丝一样的期待。 进到会场，场内已经人满为患，形成一片橘色的海洋。 边走还能听到前排粉丝们的讨论。 “阿也的演唱会，好期待。” “快看快看，前排来了不少明星吧。” “他和乔语不会是真的吧？” “不会吧，之前不都说是误会了吗？” “看看吧，女朋友肯定在其中。” ...... 凌川也给她们留了最前排，乔语没想到在她附近的会是秦骁江望几人，还有《光吻》的剧组，庾导林听晚和几位副导。 更甚是还有苏御和许久不见的秦墨尧。 一一打完招呼，乔语三人在众人的目送下才落座。 第62章 杨雨凑近她：“这是什么操作？” 乔语也是疑惑摇头。 突地，场馆内灯光突然全暗，原本散落的光点突然连成一片，无数支橘色的荧光棒被同时举起，像突然从夜色里漫出的暖潮，缓缓铺满全场。 乔语攥着手里的荧光棒，看着眼前的景象呼吸微滞。 橘色的碎芒在黑暗中轻轻晃动，没有刺眼的亮，却温柔得能裹住人心，就似那天的日出。 她也跟着抬高手臂，让手里的橘色光点融入这片海。 蓦地，全场的灯光再次亮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也瞬间要掀翻屋顶。 紧接着，舞台中央亮起一束追光，熟悉的前奏从音响里炸开，粉丝们的尖叫声再次淹没了全场。 修长的身影被拉得格外清晰，凌川也握着话筒从升降台缓缓升起，黑色夹克外套随着动作扬起弧度。 全场尖叫声瞬间拔高，橘色光晕里的凌川也，比屏幕上更加耀眼。 他抬手轻按耳麦，低沉的嗓音透过音响漫开：“晚上好，日出之后，共赏日落。” 话音落时，他目光缓缓扫过观众席，在触及她的方向时微微顿住，眼底藏着只有她能读懂的温柔。 凌川也的指尖拨响吉他弦，副歌响起时，全场的橘色荧光棒随着节奏左右摆动，连成流动的光河。 他偶尔抬手与观众互动，目光却数次掠过她的方向。 乔语举着荧光棒轻晃，口罩下唇角始终上扬，听他唱到抒情段落时，指尖悄悄攥紧，任心跳与旋律同频起伏，沉溺在这热闹又私密的浪漫里。 凌川也有唱他曾经唱过的主题曲，也有新写的歌，一首接一首，轮到熟悉的旋律时，全场观众跟着清唱，大屏幕划过经典片段，尘封的记忆再次涌现。 转到新歌时，全场瞬间静了几分，只剩他的声音缓缓流淌。 几首结束，绚烂的灯光归于平静。 “给大家播放几组我拍的照片，一会见。” 凌川也随着升降台下去，大荧幕上开始慢慢滚动他的摄影作品，随着背景音乐渐强。 画面一帧一帧地切换，有他曾发出的日出照，海边，山顶，稻田...... 太阳冒出金边，到缓缓升高，照亮寂静的城市。 大多都是风景照，画面切换到下一帧，全场顿时爆发出激烈的惊呼。 一张日出照片铺满视野，橘红色的朝阳刚跃出地平线，晨雾在轻轻散开，给寂静的城市镀上一层碎金。 画面中，女孩穿着连帽卫衣，头戴鸭舌帽扎着低丸子头，微风拂过，她鬓间的碎发往一侧拂过，静静望着日出的方向...... 画面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进眼底，乔语惊讶地捂着口罩下通红的脸。 杨雨惊叹：“哇......拍得真好，这构图，绝了。” 西哒默默咂舌：“凌老师也太会了吧。” 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激烈。 “天呐，谁，要公开了吧。” “哇，好美......” “这背影，是不是有点眼熟。” “快看，前面前面，鸭舌帽低丸子......” “哇，正主就在前面呢。” ...... 此时音乐转成舒缓的弦乐，观众席的荧光棒渐渐亮起，舞台中瞬间出现一簇暖色的灯光。 暖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所有人都下意识放缓呼吸。 升降台缓缓在光簇中升起。 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映入眼帘，凌川也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戴着白色领结。 全场再次惊呼。 他坐在钢琴前指尖先在琴键上试了几个音，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场馆里格外清晰。 他才悠悠侧过身，扬起唇：“大家都以为我熟悉的是吉他，其实，我最擅长的是钢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没有伴奏，他抬手按下琴键，指尖在黑白键上跳跃，舒缓的旋律便漫了出来。 他垂着眼，睫毛在暖光下投出浅影，偶尔抬眼望向观众席，目光轻轻扫过她的方向时，眼底的宠溺溢出。 紧接着，他清透的嗓音随着自己弹的伴奏轻轻响起—— “这些年，我很少弹钢琴，但我知道，她喜欢听，每次看到我指尖的跳动，她都会弯着眼尾，那是我和她最快乐最单纯的一段时光。” 观众席彻底静了下来，原本晃动的荧光棒都停在半空，有人举着手机静静录制，有人静静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很庆幸六年前我守住了那个夏天，但我又缺失了和她的这五个夏天，如今，我终于能站在她身边，陪她去走接下来的每个夏天。 我很幸运，我念了爱了七年的人，在七年后，她仍然爱我......” 他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温柔的颤音，屏幕上还残留着日出的暖光，整个场馆都被裹进这段柔软的光晕里。 “时间从来不语，就像你我，也可以不语，一个眼神，却早已回答了所有......” 尾音还飘在空气里，他指尖轻轻搭在琴键上，没立刻起身。 观众席仍静着，直到第一声轻轻的掌声响起，随后掌声像涟漪般扩散，汇成温柔的浪潮。 乔语坐在人群里，口罩下的眼眶微微发热，轻轻举着荧光棒晃了晃，那抹橘色在暗场里格外明显，他恰好抬眼看见，唇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指尖又轻轻敲了下琴键，弹出一段简短的、像回应般的旋律。 “今天，仅以此演唱会，纪念我们错过的这些年，黄昏四季，共赴未来。” 那簇光一点点暗下，全场的灯光骤然亮起，钢琴的旋律刚落，此起彼伏的惊叹和掌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后排也传来细碎的惊叹：“阿也太温柔了吧。” “这段好好磕。” “阿也居然演唱会表白。” “懂了懂了，还是独白，太会了。” 在大家的惊叹中，才有人注意到舞台中央高高升起的蓝色飞机模型，里面兜着各式各样彩色的纸飞机。 就在凌川也起身的一瞬，纸飞机借力外滑，数百只的纸飞机从里面跌跌撞撞飞落各处，在舞台暖光里像一群轻盈的彩色鸟，打着旋儿飞向空中。 乔语惊喜地抬头，看着彩色的纸飞机掠过头顶，缓缓飘落各处。 全场惊叹声与掌声交织，纸飞机在光影里穿梭，观众们在惊讶中收到飞来的纸飞机，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笑容，纷纷打开里面有写着。 “谢谢你的到来。” “谢谢你来听我的眼演唱会。” “谢谢你的见证。” ...... 凌川也拿起早早放置在钢琴上的一架红色纸飞机，上面还绑着一根红色丝带，他抬步走进，在靠近乔语那，半蹲下身子。 抬手比划着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语言。 [听到我的告白了吗？] 比划完，他抬手一挥，红色纸飞机缓缓滑向她身边。 乔语握着红色纸飞机再次抬头时，恰好撞进他的视线，他眼里的笑意清晰可见，她弯着眼尾。 展开纸飞机看到上面字迹工整的几行字，眼底瞬间漾开了笑意。 “以告白为引，以钻戒为诺，你已签收，不退不换。” 第49章 乔语手心里攥着那枚粉钻，小小的钻戒像个秘密，藏在两人的对视里。 许久，观众席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乔语，乔语......” 乔语在呼喊中回神，西哒才凑近，滑开手机给她看。 杨雨凑回来，“好家伙，什么时候发的。” 手里屏幕上赫然躺着。 凌川也v：@乔语，我的初恋，现在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大人，余生请多关照。 乔语：“......” 时间显示就在乔语签收纸飞机的时候。 乔语掀起眼，凌川也得逞地挑起眉梢，拿着话筒继续站在舞台中央：“谢谢大家来听我的演唱会，谢谢大家的见证，祝元旦快乐，也祝大家今晚做个美梦。” 他的视线这次毫不避讳地再次落到最前排的人身上，观众席都被磕到了：“哇......” “哟......老婆就在前面呢。” “都等不及了......” 凌川也坦然地点头，笑得宠溺：“都散了吧，我要回家暖被窝了......” 乔语红着脸将头埋得低低的，眼尾却止不住的上扬。 “哇哇哇，阿也太会啦。” “真敢说呀，回吧回吧，冬天就需要回家暖被窝。” ...... 玄关的灯刚亮起，乔语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纸飞机，他随即俯身靠近，她微微仰头，口罩早已摘下，唇瓣相触时，带着一丝演唱会残留的温热。 他的吻很轻，掌心轻轻扣住她的后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头顶暖黄的灯光裹着两人。 轻柔的触碰渐渐升了温，他扣在她后腰的手收得更紧，将她完全揉进怀里。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陷进他的发间，吻也不再克制。 呼吸变得急促，唇齿间的温热混着彼此的心跳，窗外的夜色成了模糊的背景。 第63章 他低头加深这个吻，像是要把演唱会积攒的所有情绪，都融进这刻的炙热里。 掌心顺着她的后腰缓缓上移，指尖轻蹭过衣料下的温热，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胸膛的起伏与她的心跳彻底重合。 她被他慢慢拖起，指尖从他的发间滑落，轻轻攥住他衬衫的领口。 滚烫的吻从唇瓣蔓延到下颌，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她耳侧轻蹭时，低声呢喃： “宝宝，今晚是跨年夜......”，混着呼吸落进耳蜗。 “我们又一起跨年了。” 玄关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她微微仰头时，颈间的碎发被他的指尖轻轻拨开，每一个细微的触碰都像带着电流，把告白后的所有期待，都揉进这刻的相拥里。 衣服开始一件件落地，她溢出的细碎喘息都被吞进唇齿间。 玄关的灯晕在两人周身漫开，影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鼻尖蹭过她的脸颊时，声音带着刚吻过的沙哑：“想去哪？客厅？卧室？” 乔语没说话，只轻轻点头，他抱着她往客厅走。 “卧室。” 凌川也轻笑，转向卧室。 两人一起跌倒在柔暖的床榻上，他的吻从额头缓缓下移，吻过她的眼尾、鼻尖，最后落在唇上时，带着比玄关处更柔软的力道。 她仰头回应，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脊背。 窗外偶尔传来晚风拂过树叶的轻响，衬得室内愈发安静，只剩彼此交叠的呼吸声，融进这冬日的夜光下。 半晌他才放开她，十指相扣着又轻啄了几下，勾起抹玩味的笑意居高临下望着她：“宝宝，我想你很久了。” 乔语没说话，一双鹿眼水旺旺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就听他再次开口：“那晚，你说‘让它听话’。” 乔语愣了愣，没想他会在这会提这茬，明明就可以直接开始的。 “现在感受到它不听话了吧。”说着他还动了下，原本就戳着，她已经在努力忽略他的存在感，可这人还偏偏...... “嗯。”乔语娇羞的低低回了声，他弯着唇低笑：“那晚你可不是这样的。” 乔语嗔怪道：“凌川也......” 凌川也低头蹭着她的鼻尖，松开十指相扣的一只手缓缓下滑，一路烫过最后抚上她腰间的软肉，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沉，“宝宝，那你让它乖一点吧......” 随着他的靠近，她的身子也跟着颤了颤，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难以形容的颤栗慢慢包裹全身，急促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被彼此的喘息掩下。 “开心吗？” “...一点…都不乖。” “那这样乖吗？” 破碎的音节断断续续的溢出，全被他吞没在唇齿间。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树叶吹得轻晃，纱帘被风吹得一波又一波地扬起。 ...... 窗帘缝隙漏进浅金色的晨光，落在交叠的手背上。乔语先醒过来，指尖轻轻蹭着他的手臂，似乎还带着昨夜未散的旖旎。 想动一下，浑身的酸痛让她身体都怔住，昨晚的一帧帧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掠过。 床上，浴室里站着托着，又回到床上坐着，他还说好喜欢，好紧...... 乔语轻咬着下唇，耳尖慢慢爬上坨红。 身子被结实的手臂往怀里带了带，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醒了？” 乔语才回头 “嗯” 了一声，转个身侧脸贴着凌川也的胸口，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 阳光慢慢爬上床沿，照亮他颈间她昨夜留下的浅痕，抬眸对上他眼底的笑意。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手掌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摩挲：“困吗，要不要再躺会儿。” 乔语摇头，想起身，可垂下眸又赶紧收回，讷讷道：“你先起。” 凌川也挑着眉，一手撑着后脑勺，一手搭在被子上，视线好整以暇地往下扫：“哪没看过。” 乔语抿着唇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神怯怯的，嗫嚅着：“现在是白天，你先起嘛......” 凌川也微微张着唇瓣，懒懒拖出一句“哦。” 随即翻身压下，在她微惊的目光里，告诉她：“那你知道，早起的它也会不乖吗？” “......” “宝宝，白天也可以的......” 话音刚落，她被他强势翻了个身，身子也跟着一抖。 炙热的吻再次落下，破碎的音节溢出。 窗外再次刮起了风...... 午后，乔语才再次从睡梦中醒来，凌川也早已不再，她翻身下床时脚下一软，脱口骂了句某人。 餐厅，凌川也做好四菜一汤。 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犯困，尤其是对于没睡好的乔语来说，嘟着嘴根本不想理他。 “宝宝累了，多吃点。”乔语怨念地瞠他一眼，垂眸喝汤。 凌川也坐在她对面，一手支着腮巴，弯着唇带着几分事后的慵懒和惬意，目光锁着她：“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听闻乔语才掀起眼睫：“去哪？” 两人的呼吸都带着懒意，“去海城实验。” ...... 海城实验。 寒风扫过校园，光秃秃的梧桐枝在风里抖着。 校园的操场正中央，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教学楼走道间空无一人。 凌川也一身黑色大衣牵着乔语走到熟悉的楼梯前。 今天没有阳光，但光线依旧从那扇窗斜斜照在阶梯上，一半明亮，一半灰暗。 曾经的初见，似又一帧帧地回放。 他出现在转角，没和他们谈笑，双手插着裤兜，不疾不徐地往下走。 路过她身侧时，目光轻轻一划而过。 ...... 乔语疑问凌川也为什么会带她来这。 凌川也捏了捏她手心的软肉，似是安抚，又说了句，“等我一会。” 他便抬步往楼梯上去。 几秒后，一身抹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楼梯上，他双手插着大衣兜，不疾不徐地往下走。 路过乔语身侧时，这次，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平静的脸上。 乔语微愣，撞进他深邃的眼底，他弯着眼尾：“当年的初次见面，你还记得吗？” 乔语茫然的点头，原来他也记得，她还以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就听他再次开口：“偶然的一瞥，悄然间给我们的命运牵上了红线。” 寒风卷着落叶落在他肩头，他从口大衣兜里掏出精致的丝绒盒子。 打开的瞬间，钻戒在冬日里闪着温柔的光。 凌川也单膝跪地，声音带着紧张的微颤：“我的余光里一直有你，谢谢你还喜欢我。乔乔，嫁给我。” 乔语望着他眼底熟悉的笑意，像看见当年那个护在她身前的少年，陪她一起骑车回家的少年，眼泪混着笑意落下，她重重点下头。 冰凉的戒圈触到指尖时，被他掌心的温度捂得炙热。 起身时，他又从大衣兜里掏出一长形的丝绒盒，递给她：“求婚礼物。” 乔语抿着唇笑，接过打开，熟悉的黑色钢笔，他们的第一次交谈，第一次对视，都来源于它。 他说：“这是我上小学时爷爷送我的礼物，它见证了我们的相遇，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让它一起见证我们的未来。” 乔语吸着鼻子点着头，顺势被他紧紧拥进怀里，他的声音还带着未平的颤意：“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乔语埋在他怀里，指尖摩挲着戒面，紧紧攥着丝绒盒，泪珠浸湿了他的大衣。 飞雪开始簌簌落下，落在两人肩头，像给这份承诺裹上了一层温柔的糖霜。 教学楼传来一阵下课铃，恍惚间竟与当年的最后一个铃声重合。 漫天彩色信纸翻飞，少年笑着一步一步走进她的镜头里。 还是这个地方，如今他单膝跪地。 时光变了，可他眼底的笑意，始终只映着她一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