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节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作者:施施爱吃糖 简介: 心机恶女+微万人迷+逆袭打脸+男主全洁+小世界he主世界be 姜玉姝本是一名魔修,惨死后绑定系统前往小世界掠夺天道气运。 她心机深沉,自私自利,却善于伪装,将一个个世界男主吊成翘嘴,甘愿被她利用。 小世界一:世子爷的恶毒表妹 穿成重生文里男主的恶毒表妹,呵...蠢货重生之后依旧是蠢货。 小世界二:种田文里的恶毒妹妹 姐姐是种田文女主,流落民间的郡主? 不好意思,从此刻起,我才是郡主。而你...才是那个农女。 小世界三: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 室友是拯救世人的“末世圣女”,作为被她祸害的倒霉蛋,当是成全她的理想,用她的血肉研究出血清啦! 小世界四: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 放荡不羁的正道大师兄总是和魔道中人称兄道弟,那么、‘单纯’的小师妹只好以自己‘特殊’方法让他回归正道了! 小世界五:救赎文里的恶毒继姐 作为造成男主童年阴影的恶毒姐姐,是选择洗心革面用爱温暖男主?还是、让他匍匐在脚下,做一只听话的小狼? 第1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 楔子: “咳咳!” 鲜血从唇角溢出,姜玉姝纵然满心不甘,却还是身子一软,瘫倒在冰冷的石台上。 又失败了吗? 这已是她第九次结婴失败。 她仰头望向头顶苍穹,眼神空洞,感受着生命力在体内一点点流失。 “嗬...” 她喉间发出微弱的喘息。 她这一生,何其可笑? 年少时,她因资质低下,被家族视为废物,像货物一般送予他人用做炉鼎。 后来,她偶得魔修功法,以血为引,以杀证道,辛辛苦苦修炼了百来年,可到最后还是无法结婴。 她不甘...不甘啊! 如今,她就要化作一堆枯骨,可那些欺她、辱她、践踏她的人依旧逍遥自在! 【嘟嘟嘟——】 “检测到强烈怨念,是否绑定‘808气运掠夺系统’?” 一道冰冷机械的电子音突兀地在识海中响起。 姜玉姝原本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燃起一抹疯狂的光亮。 “是!是!是!“ 已经无法开口的她在心底疯狂呐喊。 哪怕要永堕无间,哪怕要化身域外天魔,她也要拖着那些仇人一起下地狱! “系统绑定中...10%......30%......50%......80%......100%,绑定成功!” 刹那间,她濒临溃散的灵魂被拽进了一片纯白的虚空之中。 姜玉姝心中惊疑不定,低声轻唤:“系统,你还在吗?” 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她识海中响起:“在的,宿主。” “说吧,你的目的?” 这世上就没有白拿的好处,这诡异的东西救她,必定有所图谋... “三千小世界,每个世界都有天道宠儿。”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带着蛊惑,“让他们爱上你,或者...” 那声音短暂停顿,一字一顿道:“取、而、代、之。“ 姜玉姝藏住眼底深处的幽暗,娇俏一笑,“好啊。” —————— 姜玉姝只觉眼前一暗,再次睁眼便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屋之内。 她还未来得及打量周围环境,系统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正在传输剧情...” 伴随“叮!”的一声脆响,小世界背景传输完毕,系统又一次隐匿起来。 随即,庞大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本世界的天道之女沈安宜,前世满门尽灭,不得善终。 而原主姜玉姝则是心机深沉、冒领女主救命之恩的恶毒女配。 前世沈安宜嫁入镇国公府后,就遭到原主屡次陷害,被夺取管家之权,幽禁在梧桐院中。 今生她凭借前世记忆抢占先机,揭穿姜玉姝真面目,更是夺得原主表哥——镇国公世子萧景衍的青睐。 他不仅为她保下沈家,更是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姜玉姝? 她不过是天道之女重生路上,第一个被碾碎的垫脚石! “呵...” 姜玉姝低笑一声,她倒要看看,这一世,究竟是谁踩着谁上位! 她如今不过是个刚失去双亲的孤女,想要与骠骑大将军的孙女抗衡...唯有借势而为... 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便是她最大的倚仗。毕竟...当年若非原主母亲以身服毒,替老夫人稳固主母之位,又怎会落得自幼体弱,未及四十便香消玉殒的下场? 老夫人这些年高居庙堂,享尽荣华,可午夜梦回时,又岂能忘记——她今日一品诰命的尊荣,可是她的小女儿用血肉帮她铺就而成的。 姜玉姝思绪骤然被屋外传来的嘈杂声音打断,一道带着惊惶的嗓音自屋外传来。 “放肆!我家小姐还在歇息,你们岂能擅闯?” 青栀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神色惶恐,但仍固执地张开手臂抵住房门,倔强地拦在前面。 “滚开!下贱胚子,也敢拦主子的路!“ 跟在华青霜身后、穿着栗色粗布短打的婆子猛地抬脚,狠狠将青栀踹翻在地。 要知道,眼前这位华夫人可是一手掌管姜府大小事务的主儿,跟着她,以后不愁吃香喝辣。 华青霜见状,嘴角得意地撇了撇,很是满意这些婆子们的识趣。 她绣鞋掠过门槛,转身时还不忘朝一旁倒地的青栀啐道:“小贱婢,等会儿我就发卖了你!“ 姜玉姝半靠在床榻上,看着气势汹汹闯入的一群人,目光最终落在领头的妇人身上,“大伯母,何故带如此多婆子闯入我的闺房?” 华青霜脸上肥肉颤动,堆起假笑,“玉姝啊——”那刻意拉长的尾音听得直令人作呕,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你爹娘走得突然,这府里处处都是伤心地。伯母心疼你,特意把西郊最好的别院空出来,你收拾一下细软,今日便去别院静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捻着蚕丝手帕假意抹着眼角,可若细看,那眼角分明一滴眼泪也无。 姜玉姝眼帘低垂,掩去眼中讽意,“若我...不愿去呢?” 华青霜一听这话,脸上笑意收敛,瞬间冷了神色,肥厚的手掌“啪”的一声重重落在桌案上。 “来人!大小姐悲伤成疾,将她送去西郊别院静养!“ 几名粗使婆子立刻便要上前。青栀见事态不对,急忙扑身上前阻拦,嘴里嚷道:“你们不能这样做!这院子是老爷夫人的,你们凭什么赶小姐走?” 可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鬟,哪里挡得住这些做惯粗活的婆子。 推搡间,不知被谁一把掀飞出去,额头撞到不远处桌角,瞬时洇开丝丝鲜血。 “住手!“姜玉姝霍然掀被下床,目光沉沉地望向悠然坐着的华青霜,“我去便是。“ “小姐不可!”青栀踉跄着撑起身子,悲愤哭喊:“他们这分明是要鸠占鹊巢,要霸占老爷的家产啊!“ 华青霜脸色一沉,声音陡然尖利,“贱婢,瞎说什么!” 她起身,肥硕的身子几步挪到姜玉姝跟前,肥厚的手掌一把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声音陡然转柔:“玉姝还小...” 她脸上再次堆起那虚伪的假笑,“伯母这是心疼你,刚失了双亲,这偌大的府邸百余口人,那些个刁奴哪是那么好管束的?” 她那隐在肥肉里、几乎只剩两条细缝的绿豆小眼,死死盯在姜玉姝脸上,逼问道:”玉姝,你说呢?” 原主母亲身子骨弱,华夫人代管姜府多年,丫鬟婆子的身契都攥在她手上。如今形势比人强,只得忍耐。 姜玉姝顺从地垂下眼眸,掩去眼底寒意,“伯母说的是。”她温顺地笑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容我收拾几件衣物再出发。” 华青霜环视一圈,眯着眼打量着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那支用东珠镶嵌的碎玉钗,萱儿当年可是为了它,找她哭闹过好几回呢。 可恨她那死鬼丈夫不争气,这府里的东西都是小叔的,让她和萱儿平白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如今小叔两口子都去了,剩下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任她拿捏。 “嗯,既然是养病,那这些个金银首饰就别带了吧。”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贪婪。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青栀纤细的身子因华青霜这无耻言语气得微微颤抖。 华青霜眼神骤然阴鸷,就要发作,却被姜玉姝抢先一步温声截断:“青栀年纪小不懂事,还望伯母宽宏大量。” 少女苍白的脸上,唇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不如就让她随我去别院伺候,省得在您跟前碍眼。” 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华青霜也懒得同一个小丫鬟计较,不耐烦地挥挥手:“罢了。”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节 侧头对一旁伺候的婆子冷声吩咐:“张妈妈留下看着,别让她们...” 她别有深意的眼神扫过不远处梳妆台上的贵重首饰,“累着了。” 待到华夫人等人脚步声远去,青栀不大的小脸上已糊满泪痕,委屈地朝姜玉姝哽咽:“小姐...”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姜玉姝温声打断。 “没事的,青栀,去收拾东西吧。” 姜玉姝侧首望向窗外渐浓的暮色,按脚程,镇国公府的人,最迟今日傍晚必到府门!府门前的长街...便是她今日的战场! 青栀攥着包袱的手指节发白,粗布包袱里只装着几件旧衣。 张婆子像嗅到腥味的鬣狗似的寸步不离跟在身后,那双倒三角眼毒蛇般不住地在她们身上扫视。 姜府门口,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车夫已然等候多时。 张婆子倨傲地指着那辆破旧马车,沉着脸催促:“小姐,请吧!” 青栀望着那辆平日里下人出府采买才坐的马车,眼眶倏地红了。 姜玉姝低垂着头,脚步虚浮踉跄,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那双藏在碎发下的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门外长街传来的一丝异响。 “踏、踏、踏——”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自街道口传来。 姜玉姝身体适时地开始瑟缩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鹿,头垂得更低了,下巴几乎抵到胸口,脚步却“顺从”地被张婆子推搡着走向那辆马车。 低垂的眼睫下,眸中寒光乍现;‘来了,时机...到了!’ 第2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2 姜府门前,十名玄甲侍卫齐刷刷勒马,铁蹄骤止,铁甲在暮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寒光。 为首的统领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朝守门小厮朗声问道:“敢问姜家玉姝小姐可在?“ 守门的两位小厮面面相觑,眼神游移,不由自主瞟向一旁正被张婆子推搡着脚步踉跄前行的主仆二人。 张婆子一听,脸“唰”地一白,枯爪般的手猛地探出,钳住姜玉姝胳膊用力拽:“快上车!“ 车夫听到动静也忙过来帮忙,两人合力生拉硬拽着姜玉姝主仆二人就往那辆破旧马车上塞。 青栀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挣开束缚,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大人,姜玉姝正是我家小姐,官爷救命——!“ “放肆!“ 那统领闻言勃然变脸,怒喝一声,身躯如离弦之箭般朝马车方向疾射而来,玄色铠甲在空中带起一阵劲风。 众人都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张婆子和车夫就像两只破麻袋一样,被那统领当胸一脚狠狠踹飞出去,“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咳咳...”张婆子手捂住胸口,从口中吐出一口浊血,连滚带爬的朝姜府里跑去。 俞勇并未阻止两人逃跑,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奉命接人而已,没必要多管闲事。 暮色西沉,残阳为少女素白的衣裙镀上一层霞光。 被逐出家门的娇小姐立于阶前,晚风吹散她鬓角碎发。饶是她此刻身处落魄之境,仍持守着世家小姐该有的端庄仪态。 姜玉姝微微屈膝,向俞勇行了一礼,轻声道:“姜家玉姝,多谢统领大哥相救。” 俞勇抱拳躬身,朗声回应:“姜小姐客气,我等奉镇国公府之命前来接您入京。” “诸位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姜玉姝抬眼看了看泛红的天际,柔声提议,“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请诸位大哥先在城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可好?” “姜小姐说的是。” 俞勇自是没有意见。诸位兄弟赶了十几日路,也确实该好好休息一番。再别说还得多带上带一位娇小姐,也属实不方便赶夜路。 姜玉姝见俞勇同意,侧身看向青栀,轻声吩咐:“青栀,带几位官爷去聚香居歇脚。” “小姐!华夫人赶我们出府时,别说银子,连首饰都一样不许带...” 她怯怯地低头,偷瞥了俞勇几人一眼,声音越说越小,“我们...哪还有银钱带他们去住客栈啊?” 姜玉姝闻言一怔,白玉般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团窘迫的红晕。 她低头凝视着腕间的紫玉镯,指尖在玉面上摩挲片刻,终是轻咬朱唇,将玉镯褪下。 “青栀,你拿去当了。” “小姐!”青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颤声唤道,“这可是老爷送您的及笄礼啊!你怎么能当掉?” “住口!”姜玉姝皱眉,厉声呵斥,却在看到青栀通红的双眼时神色一软。 她从袖间取出一方素帕,俯身轻轻蘸去她脸上的泪痕,温言安抚:“好青栀,没事的。” 俞勇站在一旁,默然的看向眼前这对主仆,眼底掠过一抹复杂。 若是他哪次任务发生意外,那个总吵吵着要他带糖葫芦回去的小丫头,是否也会落得如眼前的姜小姐一个下场,连居住之所都被恶人给罢占? “姜小姐,”俞勇略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几分,“住店的花销您不必操心,我们镇国公府自有差补。” 他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询问道:“恕小人愚钝,您既被人强占家产,又为何不去报官?” 不等姜玉姝开口,青栀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抢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青州知府大人是华夫人的亲爹,而县太爷又正是知府大人的门生。” 她咬了咬唇,眼中露出为难之色,“我们.......” 俞勇沉下脸来:“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要官官相护了。” “请官爷明鉴,奴婢不敢妄议。”青栀屈膝下礼,嗓音微微发颤。 俞勇抬眸望向姜玉姝,沉声提醒:老夫人这些年一直都记挂着五小姐,小小姐可借国公府的威视去收拾这些无耻之人。” 他瞥了眼站在府门口不断朝这边张望的小厮,又道,“小小姐若不嫌弃,今晚可同我们一道歇在客栈,明日在下陪您去一趟衙门。我倒要看看那县官敢不敢不把镇国公府放在眼里。” 姜玉姝垂下眼帘,掩住眼中思绪,朝俞勇郑重福身一礼,“多谢大人仗义相助。” “小小姐客气,请。”俞勇转身做了一个’先走‘的手势。 姜玉姝微微颔首,与青栀先行一步向外街行去,俞勇等人驾马跟在主仆二人身后,一行人声势浩荡的朝客栈出发。 姜玉姝眸光幽深,心中思忖;她故意引青栀说出那番言语,有借俞勇的手解决姜府琐事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为试探一番镇国公府的态度。 这些个在皇城扎根百年的世家,哪有那么多的亲情可记挂? 想必老夫人派人接她前去入京,定不只是为解相思之情,牵挂之意,定是对她还有其他图谋。 只是,入京之前,她要先解决些不长眼之人。 她虽不是原主,对姜府也无留恋,就连那些家产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些无用的死物。 但属于她的东西,别人却休想拿走。就算是一根针,她也要让那些人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翌日,青州县衙。 阳光透过晨雾散在县衙牌匾上。堂上高悬着“公正严明”匾额,门外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已将大门围满。 县官戚思齐随意地接过师爷递上的状纸,慢条斯理地扫视着纸张的墨字,目光在掠过‘华青霜’三字时骤然顿下。 他看着状纸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状告他的师妹。 戚思齐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喝:“姜玉姝,你可知诬告可是重罪,按律当杖刑五十?” 堂下少女一袭素青襦裙,脊背挺得笔直,“大人明鉴,民女状纸上写均为事实,大人可派人前去查证。” “放肆!”戚思齐厉呵一声,指尖颤抖地指向姜玉姝,“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要不知好歹,现在撤诉还来得及。” “民女状纸所诉皆句句属实,为何要撤诉?”姜玉姝目光如炬,直视上座,字字清晰。 “冥顽不灵。”戚思齐恼羞成怒,厉声咆哮,“来人,给我先杖她二十大板!” “住手!”俞勇眼见此景,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自人群中跨出。 戚思齐一拍惊堂木,看向俞勇呵问:“何人敢擅闯公堂?你们,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 俞勇面沉如水,目光如刀逼视上方的县官,“京城折冲都尉俞勇,奉镇国公府之命督办此案!” 说着,他高举黑金令牌。金漆“镇国”二字在阳光照射下格外刺目。 戚思齐定睛望着那枚代表着镇国公府的令牌,不由眼前发黑。 他额角冷汗涔涔,握着惊堂木的手不住颤抖。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圈椅里。 他勉强定了定神,声音干涩地对堂下道:“被告妇人华氏,姜府小女状告你强占家产一事,你可有话说?” “冤枉啊,大人!”华青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珠钗乱晃,尖声哭嚎,“姜府自小叔在世就是妾身在打理,何来强占一说?” 戚思齐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原告状告你在她及笄后,仍不愿归还家产,更撵她出府的事,可属实?” “我、我...” 华青霜强作镇定心神,眼珠一转狡辩道:“我只是心疼侄女年幼代为打理,没、没有不还的意思。” “哦?”俞勇抱臂而立,语带讥诮,“那将未出阁的侄女赶去西郊,还不让其携带银钱、首饰,也是你口中的‘代为打理’?” 华青霜面如土色,支支吾吾,语无伦次:“这、这是...” “瞧她这副心虚模样,哼!一看就是作了亏心事!”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好个黑心肝的,居然霸占人家孤女家产,不得好死!”另一人愤然附和。 “打死她!打死她!”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顿时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起彼伏的怒喝声接踵而来。“打死这个毒妇!”、“为姜小姐讨个公道!”、“打死她!” 转瞬间,肃静的堂上嘈杂异常。 “咚!”戚思齐扬手重重一拍惊堂木,压下喧哗。他闭了闭眼,咬牙宣判:“被告华氏,侵占姜家小女家产属实,限三日内归还。杖一百!” 话音落下,人群顿时炸开一片叫好声。 戚思齐偏过头不敢看堂下挨打的妇人,华青霜可是他老师的亲生女儿... 他这一判,恐怕此生都无望晋升了。可不这么判,他怕是连头顶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第3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3 青州,姜府。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节 西院厢房内,药气弥漫。华青霜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地瘫卧在床榻上。 “砰——” 房门被两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婆子一脚踹开。 逆光中,姜玉姝缓步而入,停在床榻前三步处,垂眸俯视着床上之人。 “大伯母,不过两日光景,你我就已境地互换。”她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扎进了华青霜的心窝。 华青霜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微弱喘气:“钥匙、账册、地契…你全都拿回去了,还想怎样?” 姜玉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朱唇轻启:“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来人,‘请’大伯母一家,即刻出府!” “且慢!”话音未落,姜抿元已疾步冲入房中,额角沁着细汗。 他狠狠地瞪了华青霜一眼,随即转向姜玉姝,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笑容:“小姝啊——这毒妇背着我做出这等恶事,实在是罪无可恕!我、我这就休了她。” 说罢,他转身抓过案上笔墨,就在那不知何时铺开的宣纸上书写,动作又快又急,仿佛生怕慢了一步。 “姜抿元,你敢?”华青霜闻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目眦欲裂,“你别忘了,我父亲可是知府大人。” 姜抿元闻言先是一慌,随即想到昨日刚从好友那儿打听来的消息,心头一定。 呵,死肥婆,还想拿她那知府爹来压他? 她那贪官爹,如今怕是都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空理会她这个嫁出多年的女儿。 姜抿元挺直腰板,大义凛然地指着华青霜的鼻子斥道:“毒妇,休要再提你父。纵使知府大人今日在此,我也定要休了你。我姜家容不得你这等心肠歹毒之人。” “你、你...”华青霜胸口剧烈起伏,气的发不出声音。 姜玉姝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眼瞧着眼前这出狗咬狗的闹剧。 她下颌微扬,眸光淡淡扫向侍立身后的仆从:“还愣着做什么?还要我教你们如何'请'人出府不成?” 四个粗壮婆子低头互视一眼,立刻分作两拨。两人径直走向床榻,毫不客气地一左一右架起瘫软的华青霜;另两人则从身后攥住姜抿元的胳膊,不由分说便往外拖拽。 “小姝,小姝!我可是你亲大伯啊——” 姜抿元被拽得踉跄,奋力扭过头凄声嘶喊,“我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怎么能将我赶出府去啊?!” “哈哈哈——”被架着的华青霜仰头发出一阵癫狂大笑,散乱的发丝黏在她汗湿的脸上,衣襟凌乱,状若疯魔。 她双目猩红,眼睛死死盯着姜抿元,尖声叫道:“姜抿元,你这卑劣的虚伪小人,你以为把脏水全泼到我身上,她就会放过你吗?我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你当真是毫不知情吗?” “你个毒妇,你给我闭嘴,贱人,你......” 立在姜玉姝身侧的青栀见状,强压下唇角的笑意,朝婆子们厉声喝道:"还不快把他们的嘴给堵上,污言秽语的,小心污了小姐的耳。" "是是是。"拉拽着两人的婆子们慌忙应声,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块破布条,狠狠地塞进了两人的口中。 青栀见此满意地笑笑,这才转过身看向姜玉姝:"小姐!真好,我们终于把华夫人他们赶出府了。" “嗯。”姜玉姝淡淡应声,脸上却不见喜怒。 "小姐,这府邸...终于是物归原主了。"青栀轻声说道,眼中的欣喜几乎都要溢出。 姜玉姝微微颔首,缓步踱至窗前,目光掠过庭院中一草一木,心中暗叹:这才只是她迈出的第一步而已,未来的路...还很长...... 翌日清晨,青州城外。 春日半隐在云层之中,只羞涩地露出半边侧脸。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黄土路面留下两道浅浅齿痕。 看似朴素的马车内,却铺着云纹锦垫,小几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的茶点。 姜玉姝斜倚在软枕上,纤指翻动着《牡丹亭》书页。 这话本是青栀特意准备给她解闷的,听说颇受当下闺阁小姐喜爱。 讲的是一名落魄书生与官家小姐相爱,却遭遇小姐家人的重重阻拦;小姐为情郎以绝食相逼,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凄美爱情故事。 在姜玉姝看来,书页上情意缠绵的词句分外可笑。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过是那些个穷酸落榜书生,杜撰出来想要诓骗深闺小姐的伎俩。 马车一晃就是半月,在今日午时终于抵达京城。 车轮缓缓停下,透过帘幔缝隙望去,朱红色的府邸之上,“镇国公府”四个大字气势磅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姜玉姝在青栀的搀扶下缓步下车,连日舟车劳顿,让她本就纤细的身形更显单薄。 抬眸时,一张小脸苍白惹怜,眼尾处一颗并不起眼的朱砂小痣,在不经意间为她增添了几分惑人韵味。 “表小姐一路辛苦了。”等候在门口的秦嬷嬷笑着迎上前,“老夫人在松鹤院盼着您呢,都催过我三回了。” 姜玉姝闻言连忙欠身行礼:“是玉姝不懂事,让外祖母久等了。” 她嗓音轻柔,似一缕清风拂过心头,将人心中的燥热之意尽数散去。 秦嬷嬷眼中的笑意不由真切了几分,领着主仆二人往府门内走去。 松鹤院内。 雕花檀木的主座上,老夫人穿着一袭绛紫色华服,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着的松鹤暗纹,满头珠翠点缀在银丝之间,尽显世家主母的雍容华贵。 “姝儿给外祖母请安!”姜玉姝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乖巧。 “好孩子,快起来。”老夫人微微倾身,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扶了一把。看着眼前与小女儿相似的眉眼,不禁恍惚一瞬。 她定了定神,布满皱纹的手轻轻覆上姜玉姝的手背,“姝儿,往后这镇国公府就是你的家,安心住着便是。” 说着,她又长叹一声,有些浑浊的眼里透出点点悲意:“静璇那孩子…走得太急,连你的亲事都没来得及定下。” 她轻轻拍了拍姜玉姝的手背,温声道:“待你表哥不日回京,正好让他带你见识京城风光。”她眼角笑纹舒展,眸底却快速掠过一抹精光。 镇国公府如今圣眷正浓,与其联姻高门贵女惹天子猜忌,倒不如让景衍娶了姝丫头,既能全了当年小女儿为她牺牲的情分,又能避开朝堂风波。 “祖母~”姜玉姝娇声轻唤,羞怯地垂下眸子。 难怪前世沈安宜能被原主屡次陷害成功,想来这老夫人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也是,当今天子年事渐高,变得愈发多疑起来。 前世两家联姻,想必龙椅上的那位是日夜不能寐吧! 沈家掌管着北境二十万大军,萧家又掌控东境十万大军兼领京城两千精卫,谁又会相信两家联姻是因为真爱,而不是在密谋给这大庸换个新主人? 松鹤院的厢房里,少女轻言软语地讲述着青州旧事。 当说到父母病逝时,她眼尾泛出些许薄红,捏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白,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轻颤。 却在老夫人面露疼惜之色时,扬起脸绽开明媚笑容。那笑容粗看明媚,细瞧又带着一丝强撑的脆弱。 少女声音轻灵,为这沉闷的府邸增添了几分鲜活色彩。 老夫人含笑听着,目光透过少女生动的眉眼,仿佛看见三十年前那个伏在自己膝头撒娇的小女儿。 不知不觉间,西斜的日影透过窗口照进屋内。老夫人脸上的倦意浓重,以右手支撑着额头,忍不住眯眼假寐。 一旁侍奉的秦嬷嬷见状立刻上前,轻声劝道:“主子,该歇着了。” 姜玉姝闻言急忙起身:“是玉姝不懂事,只顾着说话,累着外祖母了。” 言罢,她上前两步,和秦嬷嬷一同搀扶老夫人进内室歇息。 她仔细替老夫人掖好被褥,这才柔声道:“外祖母好生安歇,明日玉姝再来陪您说话。” 刚退出内室,等候在外的夏兰上前两步,屈膝行礼:“表小姐,奴婢为您引路。” 夏兰引着姜玉姝,穿过几道朱红长廊,抵达一处幽静的院落。 这处院子虽不似主院那般华丽,却别有一番雅致。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两侧玉兰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墙角处孤生的一株红梅,正斜探出瘦弱的枝丫,在暮风中颤巍巍绽放。 “表小姐您瞧,”老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夏兰推开房门,转身笑道:“老夫人特意命人从青州为您寻来的垂丝海棠,连纱幔都换成了青州特有的软烟罗。” “祖母这般疼我......”少女指尖抚过幔帘,眼底漾开恰到好处的惊喜,“待外祖母醒了,烦请夏兰姐姐帮我转告一声,就说玉姝十分感念外祖母的垂怜。” “表小姐放心,夏兰一定帮您带到。”夏兰恭敬地欠身行礼,笑着应了下来。 屋外,夏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少女面上温婉笑意缓缓褪去。 她斜倚着窗棂,任暮风吹散鬓角碎发。 再过三日,萧景衍便该办完差事回府了。铜镜中映出她若有所思的面容。 第4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4 这日,阳光明媚,庭院里的杏花开得正盛,如烟似霞。 “青栀,再取个竹篮来。” 姜玉姝踮起脚尖,指尖轻轻拂过一枝低垂的杏花,“外祖母近日多有咳嗽,我采些花瓣做成杏花膏给她送去。” “是,小姐。”青栀含笑应声,提着裙摆快步离去。 待小丫头挽着竹篮回来时,恰见一阵春风拂过,白色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在姜玉姝的发间。 小丫头一时不由有些看痴了,嘴里喃喃:“小姐,您莫不是话本子里写的花仙子下凡吧!” “好青栀,就你嘴贫、净打趣我。”姜玉姝狡黠一笑,指尖轻点在青栀额间,“便罚你.....一个人采满这两篮杏花。” 说罢,她将手中花篮塞进青栀的怀中,提起裙裾翩然跑开,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飘散在空气中。 姜玉姝绕到不远处的树下,轻盈地坐上昨日新扎的秋千,足尖轻轻一点,秋千便悠悠地晃动起来。 时间流逝,树影渐移,一道沉稳地脚步声由远渐近。 这个时辰,想来是萧景衍回府了。毕竟这一处,可是她精心挑选的好地方。不论他是要去书房还是回院子都会从这里路过。 姜玉姝的眸中划过一抹暗光,双脚猛地用力一蹬,秋千瞬间高高荡起,绳索与树枝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哎,小姐,危——”青栀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惊的愣怔在原地。 只听,空中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秋千的麻绳在最高处突然断裂。 “啊——”姜玉姝惊呼一声,身子从秋千上倒飞出去,如断线纸鸢在半空中翻飞,精准地朝迎面而来的那道玄色身影跌去。 萧景衍本能地伸手接住,少女温软的身子猛地撞入怀中,带着一股独属于杏花的甜香。 她双眸紧闭,长睫上还挂着泪珠,手指正死死地攥住他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节 阳光恰好落在她眼角那颗朱砂痣上,平日里不甚起眼的小痣此刻艳如泣血,在苍白的面容上平添几分妖冶,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 “放、开。”萧景衍剑眉微蹙,声音冷冽如冰。 "多、多谢世子..." 姜玉姝怯生生地松开手,踉跄着脚步后退时却‘不慎’踩到裙摆飘带,身子一歪,身子不受控制地跌进了男人怀里。 朱唇在他露出的肌肤上印上一吻,留下一抹带着旖旎的温热。 “唔...”少女眼角含泪,发出一声吃痛的呜咽。 萧景衍身子一僵,全身的肌肉骤然紧绷,扶在她腰间的五指微微用力。待回过神来,他又猛地松开手指,后退一步,与身前的少女拉开距离。 他视线不经意掠过少女眼尾的红色小痣,眼底划过一抹暗芒,藏在宽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曲。 “以后,小心些!” 萧景衍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余清冽的雪松香在空中还未消散。 姜玉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 清雅院内,姜玉姝斜倚在小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话本书页,思绪渐渐飘远。 她脑海中反复回忆着昨日与萧景衍相处的每个瞬间,如同抽丝剥茧般寻找着那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呢? 他接住她时,那一瞬间的凝滞与失神,究竟是因为什么? 姜玉姝的手不自觉地抚上眼角,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旁边的铜镜—— 找到了! 一束阳光恰好穿过窗棂,斜斜映在少女的侧脸上。眼尾那颗平日里不起眼的朱砂小痣,此刻在强光下竟如同一朵骤然盛放的蔷薇,妖冶、艳丽、张扬...... 所以...是它么?这颗小痣,竟让萧景衍在那一刻晃了神? “小姐,今日暑气重,快来喝碗我炖的雪梨羹,解解暑。”青栀端着一个白玉汤盅走进来,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玉姝神情懒散,闻言抬腕轻掀盅盖。只见几颗饱满的红枣浮荡在清透的羹汤中,色泽诱人,甜香扑面。 “嗯,不错。”她漫不经心地赞道。 “那当然,这可是我花了两个时辰亲手守着炖的呢。”青栀一边得意地邀功,一边用手帕擦拭额角的汗珠,“哎呀,可热死我了。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小厨房里点着十几个炉火......” 姜玉姝轻轻合上盅盖,出声打断了青栀喋喋不休的话语:“辛苦青栀了,你在这里先歇着,我将这雪梨羹给萧世子送过去。” “啊...”青栀不满地瘪瘪嘴,小声嘀咕,“世子爷那边什么没有,哪会缺我们这一碗雪梨羹...” “这是心意。”姜玉姝回头瞥了她一眼,端起置在案几上的白玉汤盅,“昨日萧世子才救了你家小姐一命,如今吃你点东西就舍不得了?好了,我先去了。” 姜玉姝端着汤盅,停步在书房门口,对着守门的侍卫柔声开口:“烦请侍卫大哥进去帮我通传一声。” 那侍卫微微颔首,转身步入屋内,片刻后又返回躬身点头:“表小姐,请。” 书房内,墨香与冷冽的雪松气息交织。 萧景衍端坐书案后,手握书卷,玄色常服更衬得他面容清俊,气质凛然。 姜玉姝款步而入,将手中的汤盅轻轻放在矮几上,朝萧景衍敛衽一礼:“昨日,多谢萧世子相救。” “不过是举手之劳。”萧景衍并未抬眼,目光仍停留在书卷上,语气疏离。 姜玉姝低垂眉眼,长睫微颤,声音轻得仿若一碰即碎:"实不相瞒,玉姝此来......一为叩谢世子救命之恩,二为......" 她忽的抬眸,潋滟眸中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一字一句道:“求世子助我,查明谋害我父亲的真正凶手。"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父亲是因追查私盐案才遭人毒手。我知道这案子世子也在暗中调查,求您允我一同查案,让我......" 萧景衍轻轻合上手中书卷,抬眸望向她,目光幽深如潭:“十年前,你可曾去过青牛山?" "青牛山......"姜玉姝蹙起秀眉,纤指轻按太阳穴,努力在原主模糊的记忆中搜寻。 半晌后,她迷茫地摇了摇头,嗓音带着几分困惑:“时日太久,我记不清了。" 萧景衍眸光幽深,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语气低沉:“那你可还记得,是否在山洞里救过一个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少年?” 山洞...血...... 一段尘封的记忆浮上心头,原主五岁那年,曾追着一只雪兔子跑进山洞,见到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难道那昏迷不醒的少年......是萧景衍? 姜玉姝心中惊疑不定,试探性地开口:“五岁那年,我确实误入过一个山洞,还让随行的仆从将一个昏迷不醒的大哥哥送去了医馆。只是......” “是我。”萧景衍打断她的话,目光沉沉,视线地落在她眼尾的那颗朱砂痣上。 “啊...?什么是你?”姜玉姝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和困惑。 “你让仆从送去医馆的那个人,是我。”萧景衍站起身,玄色衣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好了,你回去吧。你父亲的案子牵连甚广,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哦,好、好...”姜玉姝怔怔地应着,依言退出书房,款步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姜玉姝都在心中思忖;结合萧景衍的话与原主的记忆来看,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不容有误,为何...系统给的剧情里,却是姜玉姝冒领了沈安宜的救命之恩? 姜玉姝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系统给的世界线剧情会和她了解的事实不一样? 半个月后,松鹤院的厅阁内,檀香自青玉香炉中袅袅升起,氤氲出一室的安宁。 萧景衍玄色衣袍掠过雕花门槛,抬眼便见屋内的祖孙二人亲密地依偎在榻椅上,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老夫人慢悠悠搁下手中茶盏,斜眼扫过自家孙儿:“哟,今日倒是知道来请安了?” 萧景衍广袖垂落,躬身施礼,语气恭谨:“孙儿实乃公务繁忙,若是怠慢了祖母,还请祖母责罚。” 他的声音清冽如常,目光却不着痕迹地从少女身上掠过。 老夫人侧首看向姜玉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和笑道:“姝儿,你先回院里去,我同你表哥说说话。” 姜玉姝闻言,温顺地从榻上起身,屈膝行礼:“是,姝儿告退。” 待姜玉姝的衣角彻底消失在门外,老夫人这才抬眸看向萧景衍,眸光深沉:“衍儿,你可知,我将她接来镇国公府是何用意?” 萧景衍垂手而立,指尖在袖中微微收拢:“请祖母明示。” “你自幼聪慧,又何必同祖母在这装傻扮愣。” “咳咳咳——”老夫人忽然咳嗽起来,秦嬷嬷连忙递上帕子。待稍稍平复后,她一手抚着胸口,苍老的声音陡然压低: “长平侯夫人、尚书夫人今年又递了新帖子,都意与你结姻亲。她们背后一个是东宫,一个站队三皇子那边......” 萧景衍迈步靠近案前,抬手为祖母斟了杯热茶,敛眸沉声:“我们镇国公府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中立态度,从不站队,祖母又何必自寻烦恼?” “如今朝中局势诡谲,我不想你参合进任何一党,但也不能在明面上让他们下不来台......” 老夫人轻抿了口热茶,指尖拨弄着腕间檀木佛珠,沉默了半响后,才幽幽开口: “姝儿是你小姑的唯一的血脉,一未定亲二未出阁,也不方便在我们镇国公府长住。她一介孤女又无背景,你娶了她,我也好有理由搪塞两位夫人。” “你若实在不喜欢,婚后为她随意安置一处院子便可,也算让她有了个栖身之所,你意下如何?” 萧景衍敛眸,沉默地站着,不语,仿若是在无声的抗议。 “你小姑幼时待你如何?姝儿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你想让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吗?” 见萧景衍又是沉默,老夫人忽然站起身,在秦嬷嬷的搀扶下走到窗前。 院中梧桐叶沙沙作响,她佝偻的背影立在窗下,阳光照在她泛着银光的发丝上,浑身透出一股岁月逝去的寂寥。 她苍老的声音混着梧桐叶落下的沙沙声,随风传入萧景衍的耳中。 “年末你就二十了,该是时候为镇国公府开枝散叶了,你父王在这个年纪早已经有了你,你......” “罢了,该说的祖母已经都同你说了,不管你意下如何,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待秋末姝儿的及笄礼一过,祖母便为你们和八字、启庚帖。” “是。”萧景衍垂眸应下,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这些时日,都是她在府里陪我解闷,你既已忙完公事,便也带她出去走走,在婚前多培养培养感情,祖母希望你们......” 看着疏离冷淡的孙子,老夫人长长地轻叹一声,朝他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且回去吧。秦嬷嬷,扶我去里屋小憩。” 侍立在身侧的秦嬷嬷闻言立即上前,躬身搀扶下老夫人慢慢走向屏风后的里屋。 外厢房里寂静一片,独留萧景衍一人呆站。他抬眸瞥了眼窗外的梧桐树景,随即沉默地退出了屋子。 第5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5 这日清晨,朝雾初散,阳光穿过云隙洒落在庭院的屋檐上。 姜玉姝用过早膳,同往日那般前去松鹤院给老夫人请安,却在路过庭院之时,撞见一抹意料之外的身影。 萧景衍负手立于玉兰树下,素日里惯穿的玄色劲装换作一袭月白云纹锦袍,墨发半束,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绾着,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清贵出尘。 姜玉姝不禁一怔,脚步霎时顿住。饶是她已见惯了这人的样貌,此刻仍不禁为之晃神。 ——不愧是本世界天道偏爱的气运之子,这般姿容,比及谪仙临凡也不逊色。 姜玉姝款步上前,在离他三尺处停下,屈膝行礼:“玉姝见过萧世子。” 萧景衍微微颔首,掩在袖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今日得空,可愿随我去南安寺走走?” 姜玉姝长睫低垂,声音轻柔:“世子相邀,玉姝本不该推辞,只是今日还未去向祖母请安……” “无妨,”萧景衍出声止住了她的话头,“正是祖母的意思,说是寺里今春的晚樱开得正好。” 姜玉姝眸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莞尔,浅笑道:“原是如此。那容我回去换身衣裳,不知世子打算何时启程?” “巳时三刻,我在前院的垂花廊下等你。” “玉姝记下了。” 萧景衍略一颔首,旋即转身朝另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姜玉姝这才转身,迈步朝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半个时辰后,一辆青帷马车从镇国公府缓缓驶出,碾过门前的青石板路,摇晃着朝京郊驶去。 当马车转过鼓楼拐角驶入京城主街时,熙攘的市井之声顿时漫入车厢。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节 姜玉姝抬手挑开身侧的茜纱帘,满街喧嚣灯火霎时映入眼中。 青栀凑过来,挨着她的肩头,轻声叹道:“小姐,您瞧这京城的花朝节,可真热闹啊!” “是极好,”少女目光掠过街边捏糖人的老翁,声音忽而轻了,带着一丝追忆,“只是在青州,过花朝节却更兴游花船……” “小姐,青州的事已经过去了,”青栀眨巴着圆圆的杏眼,软声安慰道,“您要向前看,老爷和夫人可都在天上看着您呢!” 她忽地将唇凑到姜玉姝的耳畔,压低声音:“奴婢听说这南安寺又称为姻缘寺,您与世子爷一同前去,说不定那寺庙娘娘一显灵,就叫您成了那未来的世子妃……” “青栀!”姜玉姝耳尖蓦地染上绯色,佯怒着伸手去拧她的脸颊。 恰在此时,车外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咳。 三丈开外,萧景衍握着缰绳的手指倏地收紧,一抹薄红悄然蔓上耳后。 他目不斜视,继续策马前行,月白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马车内嬉闹的主仆二人还不知,车厢外那位内力深厚的世子爷,早已将她们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南安寺后山。 春日下的樱花林,粉白交错,层层叠叠,绵延成一片连着天际的粉色花海。 微风吹过,带下树丫上的樱瓣纷飞,连空气中都飘浮着清甜的香气。 姜玉姝仰首望着眼前美景,不觉间屏住呼吸,眼里满是惊艳。 一片落樱随风旋落,掠过她微扬的面颊。她下意识伸手去接,那花瓣却如调皮的蝴蝶一般,绕过她葱白的指尖,向下飞舞,最终停留在她素白的裙裾上。 萧景衍静立在她身侧稍后,一袭月白锦袍衬得他身姿如松,清冷出尘。 少女赏的是满山落樱如画,他赏的则是那画中之人。 “这满山落樱,确是美不胜收。” 少女忽而回首,似水般的眸中亮晶晶的,盛满了纯粹的欢喜,可见她是极喜欢这里的景致。 萧景衍视线落在她沾了花瓣的发间,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嗯,尚可。” 他语气平淡,心中所思的却是:少女含笑的眉眼,竟比那满山樱花更灼人眼目。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自小径跑来,俯首在萧景衍耳边低语几句。 萧景衍转眸看向姜玉姝,语气温和:“寺中了空大师相邀,你在此处继续赏花,我去去便回。” “好。”姜玉姝浅笑着应声。 花海静谧,偶有微风拂过枝丫发出簌簌声响,姜玉姝独自沿着青石小径赏景。 看来此行,赏花不过只是个幌子,实则是萧景衍要去密会某些不便露面的人。 ———— 萧景衍自后山林中离开,踏过青石台阶,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寺院深处一间僻静的禅房。 一汩清越的笛声自紧闭的禅房内流淌而出—— “吱呀——”禅房木门发出一声轻响。 萧景衍推门而入,抬眼便见禅房内,一名面容清俊、气质脱尘的年轻僧人倚窗而立,扬手吹笛。 “顾云卿。”萧景衍喉头发紧,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名年轻僧人。 那灰袍僧人闻声,放下唇边笛子,转身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施主认错了,小僧空明。” “云卿,”萧景衍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对方手腕,“川岭之战非你之过,那三千将士的命也不该算在你……” “施主,”空明出声打断,指尖轻轻拨动佛珠,“小僧已经放下了,还望施主也能早日放下。” 空明行至桌前,抬手执起茶壶,为萧景衍斟上一盏清茶:“施主红尘未了,执念难消。到此是果,遇我是因。” 言罢,他走向禅房角落的经柜,取出一个紫檀签筒,双手捧至萧景衍面前:“既来之,何不求上一签?或可窥见一线天机。” 萧景衍凝视空明片刻,终是伸手接过签筒。 他闭目凝神,手腕轻晃,竹签在签筒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啪——”一支竹签应声落地。 空明俯身拾起,签尾“第二十六签”几个小字映入眼帘。 他扬手摊开一卷泛黄的签文,指尖抚过纸页,找到对应条目后,轻声念出: 「一点痴念刻骨深,不渡轮回驻红尘。 莫道前尘皆虚幻,眼前即是梦中人。」 萧景衍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签纸边缘,抬眸问道:“此签何解?” 空明垂眸,双手合十,道:“舍来世轮回,换今生重逢。如今缘分已至,莫让浮云遮眼,错过梦中之人。” “眼前人即是梦中人......”萧景衍一边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一边踱步朝后山的樱花林走去。 ———— 南安寺的前院香烟缭绕,来此求签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阶侧有小和尚摆摊兜售福结,檐下更有老和尚持签簿讲解着签文。 不远处,一株千年银杏虬枝盘曲,枝头缀满了层层叠叠的红色竹简和丝绦,正是南安寺最有名的“姻缘树”。 姜玉姝混在院前熙攘的人群中,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她故作未觉,款步行至银杏树下售卖竹简的竹案前,拿起一块空白的竹简,略一沉吟,执笔蘸墨轻轻书写: 「青州姜氏女玉姝,虔心敬告佛祖,愿以余生为契,换与萧郎景衍,春折花,夏听雨,秋赏月,冬观雪,岁岁年年,长伴君侧。」 姜玉姝提腕收笔,垂眸看向竹简上未干的墨字,双颊不知何时已爬上两抹薄红 她匆匆将笔退还给摊主,手忙脚乱地为其系上红绸,踮起脚尖将竹简往最高处的一根枝丫上挂。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从她身后探出,轻而易举地将她的竹简取了去。 “我帮你......”萧景衍的声音突然哽住,瞳孔骤然收缩。 竹简上的墨字在他眼中扭曲变形、不断放大,最后化作一幅模糊的画面。 “不、姝儿,不要......” 萧景衍喉间溢出破碎的低语,接着身形一晃,整个人竟直直地向后仰倒。 姜玉姝慌忙伸手去扶,却被沉重下坠的力道带得身形不稳,脚步踉跄着向前扑去。 "当心。" 空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伸手稳稳地托住了萧景衍的后背。 他粗粗查探一番,并指如剑,轻点萧景衍身上几处窍穴。 “呃...”萧景衍闷哼一声,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施主可是看到了什么?"空明垂首,轻声问道。 萧景衍抬手按揉着发胀的额头,嗓音沙哑:"一些...零碎的画面,醒了...便记不住了。" 他忽地转头看向姜玉姝的眼尾,目光专注:"眼前人即是梦中人。" 空明微微颔首,双手合十行礼:“前尘已了,小僧该离开了。” 萧景衍抬眸看向空明,哑声道:“你,还回来吗?”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话音未落,空明已转身离去,身影混在熙攘的人群中,渐行渐远。 姜玉姝怔愣在原地,听着两人如哑谜般的对话,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困惑。 萧景衍轻轻牵起她的手,行至银杏树下的竹案前,取过那支她用过的毫笔,在那枚竹简的背面写下:「衍愿与姝共连理」。 他忽地将少女揽入怀中,薄唇贴近她耳畔低语:“我的心意同你一样。” 风轻轻掠过树梢,那枚承载着两人心意的竹简,同树上其他的祈愿牌相互轻叩,发出细碎的声响。 第6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6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京安街道上早已是人声鼎沸,火树银花映得夜空恍如白昼。 姜玉姝仰起绝美小脸,一双惑人的眸中含着醋意,拽着萧景衍的袖角轻声抱怨:“这一路不是张家小姐崴了脚朝你怀里扑,就是李家姑娘‘不小心’丢了帕子在你跟前,都怪你生得一副俊美皮囊!” 萧景衍正要开口,忽见姜玉姝眼睛一亮,顺着她视线望去,原是街角老槐树下,一位粗布银钗的妇人正摆弄着满架彩绘面具。 姜玉姝拽着他的手腕疾步穿过人群。街边火灯摇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纤长。 她举起个灰狼面具往脸上一扣,仰头时露出半张瓷白小脸:“好不好看?” “好看。”他低声回道,只是说的是面具还是面具下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帮我戴上。”少女娇声道,而后踮起脚尖,闭着眼将面具往他手里塞。 温软呼吸拂过掌心,萧景衍呼吸一滞。修长手指绕到她脑后系带时,竟罕见地打了两次结才系稳。 姜玉姝戴好面具晃了晃,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 她摘下脸上面具,沮丧道:“太大了!”转而将面具往萧景衍脸上比划,眼底狡黠一闪而过:“这面具你戴正合适!快蹲下,让我给你系上。” 萧景衍看着她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嘴角,无奈屈膝。 粗糙的灰狼面具将他俊美的眉眼遮住,一旁的摊主大娘见此忍不住偷笑出声 ——这通身贵气的公子哥,此刻倒像被小娘子拿捏住的憨狼。 “真好看!这样就不会有小姐往你怀里扑了。”姜玉姝点了点头称赞道。 转头她又扎进面具堆里挑拣:马面嫌丑,蝶面嫌怪,挑来拣去总不满意。 萧景衍眼神掠过角落的小狐狸面具,觉得正适合眼前之人,她可不就是一只小笨狐狸。 姜玉姝忽觉脸上一凉,原是萧景衍已将个火红的狐狸面具扣在她脸上。 “唔?”看少女那愣住的模样,活脱脱就像只被揪住后颈的小狐狸。 萧景衍眼底漾开笑意,她可不就是只整日打着小算盘,偏生又藏不住尾巴的笨狐狸?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节 灯火如昼的长街上,两道身影并肩而行。男子右手轻揽,将少女护在怀中。 少女戴着狐狸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半张脸,朱色的唇正咬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姜玉姝突然转头,将糖葫芦举到萧景衍嘴边:“这糖葫芦真甜,景哥哥,给你吃。” 晶莹的糖衣在灯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衬得举着糖葫芦的那只手愈发莹白如雪。 萧景衍垂眸,目光先落在她沾着一点糖渍的指节上,又对上她盛满笑意、亮如星辰的眸子。 他微微俯身,就着她的手,咬下最那颗裹满糖衣的山楂。唇瓣似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带来一阵令人脸红、心悸的酥麻。 姜玉姝指尖一颤,差点将那串糖葫芦掉落。她飞快收回手,有绯色从耳尖蔓延至双颊。 萧景衍咀嚼着糖衣碎裂的山楂,目光落在她羞涩的侧脸上,甜中带酸的滋味竟与此刻心境微妙重合。 “嗯,很甜。”他低声道,嗓音比平日哑了三分。 ———— 阁楼之上,沈安宜一袭大红劲装,倚在雕花围栏边,手中白瓷杯盏盛着琥珀色的清酒。 “二表哥,京城的繁华街灯,比不得边关的狼烟好看。”她晃着酒杯轻嗤一笑。 “安宜,京城比不得边关壮丽,但自有一番烟火。” 谢昭无奈一笑。他这位自小在边关长大的表妹,性格却像男儿一般。 她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视线扫过楼下熙攘人群,忽的定格在某人身上——月白锦袍的男子正揽着个娇小身影穿过人海。 沈安宜只觉胸口一窒,耳边喧嚣霎时散去,只余那道月白身影隐在灯火阑珊处,让她移不开眼。 纵使灰狼面具遮住他的容貌,可只一道模糊的轮廓,都让她心尖发颤。 这种悸动,只有她五年前在青州救那个少年时有过。 一定是他!这种感觉不会错! 这边的姜玉姝似是若有所觉,顺着那股炙热的视线望去,正对上一双灼热的眼眸。 ——那红衣女子眼睛死死盯着萧景衍,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痴念。 本世界天道之女,沈安宜,你终于是出现了。 姜玉姝眼波流转间,朝阁楼上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入萧景衍怀中。 “怎么了,姝儿?”萧景衍双臂一展,稳稳接住她娇软的身躯,眉头微蹙。 她仰起小脸,眼中噙着盈盈水光:“景哥哥,我...我脚踝好像扭到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萧景衍闻言,手臂一收,将她整个人横抱起。姜玉姝顺势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上,状似无意地偏头,温软的唇瓣擦过萧景衍的侧脸,落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 这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让萧景衍脚步一顿,眸色骤然加深。他不动声色地收紧臂弯,将怀中人儿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这温香软玉揉进骨血里。 ———— 那边,沈安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骤然一痛。难道她第一次心动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吗? “呵...”她突然低笑出声,眼底寒芒乍现。 将军府的女儿,从来不懂什么叫知难而退!既然心动,那便战!既然想要,那便夺! 沈安宜猛地拽住身旁蓝衣公子衣袖,指向萧景衍所在位置:“那二人是谁?” 谢昭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懒懒开口:“那姑娘瞧着面生,认不出是哪家小姐。那男子...”他话还未说完,便惊骇地瞪大双眼。 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又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之后,这才像失了魂一般,艰难挤出几个字:“好像是...镇、镇国公世子,萧景衍。” 沈安宜才不管她这个表哥在想什么,知道那人是谁之后,她便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 夜色如墨,萧景衍抱着姜玉姝跃下马车。少女依偎在他怀中,在镇国公府下人们惊愕的眼神中,一路回到姜玉姝所住的清雅居。 萧景衍将怀中人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这才转头对青栀吩咐:“去请府医。” 姜玉姝指尖拉住萧景衍袖角,轻声劝道:“景哥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她掀起素白裙摆,一截莹白纤细的小腿在烛光下泛着柔光,脚踝处只余淡淡红痕:“你看,真的无碍了。” 萧景衍屈膝蹲下,指尖在伤处轻按两下。常年习武的指腹能辨出这只是皮肉小伤,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可还疼?” 少女摇了摇头,接着又拽住他的衣袖。萧景衍疑惑抬眸,便见姜玉姝将不知从哪里取出的双鱼环佩递给他:“南安寺小和尚说...这玉佩能保平安。” 烛台的红烛,“啪”地炸开一朵花火,映得少女眸底的期待熠熠生辉。 明知这不过是市井常见的骗人把戏,萧景衍却还是郑重接过。冷玉入手的瞬间,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掌心的温度。 “我收下了。”他将玉佩系在腰间束带上,抬头认真叮嘱:“等会儿...我让人送瓶玉容膏来,你让丫鬟给你抹上。” “好。”少女仰起脸来应下,眼尾弯成月牙状。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仿若坠了星河,潋滟间只映着他一人身影。 萧景衍终是俯身,薄唇在她眉心落下轻吻。那温度如蜻蜓点水,却在姜玉姝额间烙下灼人印记。 姜玉姝怔怔望着那抹玄色衣袂自门槛消失,不禁回想起今日看到的那抹红色身影。 沈安宜回来了,这位受天道眷顾的将门嫡女,属于她们之间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 姜玉姝指尖抚过尚带余温的眉心,忽地轻笑出声。不知她这只蝼蚁,能否撼动这方天道之女。 第7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7 沈安宜已回到京城。此时,沈北大败狄戎的消息已然传回皇宫,再过不久,沈老将军就该班师回朝了。 这一日,京安街道人潮涌动,百姓们自发站立在街道两侧,仰头朝城门方向探望。 沿着大军将行的路线,街旁茶楼酒肆早已高朋满座,两侧屋檐下方也挤满了看热闹的孩童。 摆摊小贩们卖力吆喝,想趁此良机多赚一笔。 宝阁斋二楼雅间内,姜玉姝暗自庆幸提前两日订下了这靠窗位置,否则今日便无如此好的视野。她轻抿一口手中清茶,目光掠过窗户投向下方喧嚣的人群。 忽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道:“沈北军到城门口了!大家快些把中间的道路让出来!” 这一声如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人群瞬时骚动起来,两侧百姓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城门方向张望。 阁楼上,不少姑娘手持鲜花、绣帕,只待归来的将士们路过长街时,抛向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将军。 不多时,整齐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一行将士身披玄甲,腰悬长剑,胯下高头战马,从道路中央缓缓驶过,**沈**字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之人两鬓斑白,浑身肃杀之气,正是沈安宜的祖父,大庸国掌管二十万大军的骠骑大将军——沈泓武。 街道两侧满是百姓们的欢呼声。阁楼上的姑娘们看准时机,向那骑着大马的俊俏将军郎抛下备好的鲜花、绣帕。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皇宫方向行去,只等见过当今天子后,论功行赏。 待沈北军的身影消失不见,街道恢复往日模样,姜玉姝便带着青栀打道回府。 刚到门口,恰好撞见从皇宫驶来的马车。 车帘掀开,一个脸抹铅粉、身着蓝色太监服的宫人踩着小太监的后背落地。 门口的侍童见状,急忙进府通报。 不多时,老夫人在秦嬷嬷的搀扶下缓步走出。趁此时机,姜玉姝领着青栀立即混入人群。 那宫人高举手中明黄圣旨,尖声喊道:“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北军大败北戎,今已班师回朝。着于今日酉时在宫内设庆功宴席,特邀镇国公府老夫人携世子赴席,共庆盛举。” “臣妇谢主隆恩!”老夫人领着镇国公府一众仆人下跪接旨。 起身之后,老夫人与传旨太监又寒暄了几句。 这时,秦嬷嬷身后的夏兰上前几步,将一个钱袋子悄悄塞给了那传旨太监。 太监得了赏赐,笑着和老夫人告辞,领着其他几个小太监重新踏上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 姜玉姝随老夫人去到松鹤院,陪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午时才回自己院子。 她倚在院里小榻上,白皙指尖握着一册话本子。 这般悠闲的日子,倒有几分书中所载“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不过姜玉姝心知,今日过后,这份惬意怕是要消失了。 今日一早,萧景衍便被召进宫,想来原世界天子赐婚的剧情马上就要开始。 萧景衍直到未时才回府,看望过姜玉姝的伤势后,又去了书房。 当今朝堂格局似在不经意间变动,萧景衍逐渐变得忙碌起来。欲保全偌大的镇国公府,不在这场变动中化为虚无,谋划自是必不可少。 ———— 酉时三刻,琉璃金瓦半隐暮色之中。太和殿外鎏金宫灯齐明,将汉白玉阶映得宛若白昼。 九龙御座之上,明德帝萧元极身着明黄常服,未戴冕旒。虽已年过半百,帝王威仪依旧不减半分。 他左侧端坐着太子生母、当今皇后李氏,一身金凤云袍,雍容华贵; 右侧正为明德帝斟酒的,则是三皇子生母万贵妃,她身着玫色牡丹宫装,一举一动间尽显妩媚惑人。 沈泓武携其孙女沈安宜端坐宴席右侧首位,对面正是当朝太子萧君佑。其余人等则按官职品阶依次落座。 沈安宜自入席那刻起,目光便再未从萧景衍身上挪开。 五年前那个满身血污仍不掩风华的少年,如今已长成清冷矜贵的模样。 今日,他一袭墨色锦袍,如寒玉生辉,淡漠疏离。 “果真是他...”沈安宜指尖微颤,眼底情愫翻涌。 当年青州之行,她为他引开蛮夷贼子,待再返回山洞时,洞内却只余一块沾着血迹的玉佩。 ——而今,她就在眼前,他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萧景衍自十几岁起,便厌烦出席此类宴席。那些落在他身上痴缠的目光,直令人犯呕。 殿中,乐师奏响丝竹曲,舞姬身着轻纱舞衣,旋转间衣袂纷飞。两侧官员推杯换盏,笑语喧阗。 酒过三巡,沈泓武突地起身,抱拳一礼:“陛下,沈家庇佑大庸边关三十余载,满门忠烈,如今只剩安宜一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正满含期待望着他的沈安宜,“这孩子自小在边关长大,如今已有十六,此番回京——” “遇得良缘,恳请陛下赐婚。”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节 明德帝闻言,饶有兴味地放下酒盏:“哦?不知沈姑娘心仪哪位公子?” 沈安宜霍然起身,目光掠过众人,直直落在那道清冷的身影上。 “臣女心仪镇国公世子,萧景衍。” 宴会霎时一静。 须知萧景衍可是整个上京城贵女们心中的如意郎君。她此番开口,幸而不是在贵女齐聚的赏花宴,否则定会惹起众怒。 萧景衍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晃,映出他骤然冷下的眉眼。 “景衍。”明德帝指腹摩挲着左手玉扳指,声音不辨喜怒,“沈姑娘一片痴心,你意下如何?” 萧景衍起身行礼,声音清冷如碎玉:“承蒙沈姑娘厚爱,但臣无意于此。” 沈安宜闻言眼眶泛红,却仍昂首固执道:“臣女此生,非萧世子不嫁!” 沈泓武长叹一声,为了这唯一的孙女,他也只得强求了。 只见他单膝跪地,目光炯炯:“请陛下念在沈北军多年戍边之功,成全安宜一片痴心!” 话音刚落,殿中空气骤然凝滞。 几位老臣暗自交换眼色,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分量。 明德帝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朗声笑道:“沈爱卿何必如此?朕岂会怠待功臣?” 他目光扫过面色苍白的萧景衍,眼底暗芒一闪而逝—— “传朕口谕:镇国公世子萧景衍,风华俊逸;沈大将军嫡孙女沈安宜,英姿飒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着择吉日完婚,以彰功臣,以结良缘!” 萧景衍身形微晃,指节攥得发白。他下意识望向祖母,却见老太君微不可察地摇头。 “臣...”他喉结滚动,每一个字都似从齿间碾出,“领旨...谢恩。” 起身时,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任谁都看得出他对此事的抗拒。 沈安宜跟着跪下谢恩,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听着同僚们的恭贺声,镇国公府一家人心中不虞,却只能强颜欢笑应下。 当夜,这桩婚事便迅速传遍整个京城,引得京中众多贵女心碎一地。 第8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8 一大早,晨雾还未散尽,青栀便提着裙角,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 她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气喘吁吁地对正悠闲用着早膳的姜玉姝说道:“小姐,不好了,皇上给世子爷和将军府的小姐赐婚了!” 萧景衍抬脚刚迈进院子,就将这话听了个正着,眉眼倏地一沉,让人辨不出他此刻心情。 一股寒意自身后袭来,青栀猛地转头,发现正被她腹诽的主子就站在身后。 她呼吸一滞,冷汗瞬间浸透里衣,汗珠自额角滑落,她却不敢抬手去擦,连忙垂下头,不敢去看世子爷的脸色。 姜玉姝见此,低声吩咐:“青栀,去小厨房帮我炖壶杏仁甜汤。” “是,小姐!” 青栀轻呼一口气,如蒙大赦,福身时腿脚仍在打颤。她立刻垂着头退出院子,自始至终都没敢抬眼去看世子爷的神色。 屋内如今只剩姜玉姝与萧景衍两人,空气霎时寂静下来,只余银筷碰到碗碟的轻微碰撞声。 萧景衍长袖一拂,掀袍坐下。 他望向对面垂首装作无视他的姜玉姝,半晌才艰难开口:“姝儿,皇命难违,但你要相信,我心底只有你一人。” 姜玉姝纤长的羽睫轻颤,避开萧景衍迫人的视线,“玉姝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世子爷,往后定当注意,与您保持分寸。” 萧景衍闻言呼吸一滞。明明此刻保持距离,才是对两人当下最好的安排。 可听着她疏离冷淡的称呼,胸口却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只觉窒息。 他眼底倏地翻起暗潮,都怪那该死的沈安宜。明明他们才互通心意没多久,他答应过此生要与她共结连理的。 如今因沈老将军逼迫,他们... “姝儿,你等我,当初南安寺的誓言不会变。” 他的目光带着眷恋与不舍,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姜玉姝,这才起身离开。 转身之际,萧景衍眸中的柔情尽数散去,逐渐变得狠厉起来。 看着萧景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姜玉姝暗自思索:昨日陛下赐婚,想来再过不久老夫人便该找她了。 “小姐,松鹤院的夏兰姑娘求见。”春桃轻声进来禀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姜玉姝低声吩咐:“请她进来。” 春桃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便领着夏兰到了。 夏兰恭敬行了一礼,开口道:“表小姐,老夫人让您膳后去她院子一趟。” 姜玉姝放下手中银筷,笑着起身回道:“知道了,劳烦夏兰姑娘跑这一趟。” 话毕,她朝屋外唤道:“春桃,送夏兰姑娘出院子。” 待脚步声远去,屋内再次只剩姜玉姝一人,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 她望着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垂丝海棠,指尖无意识轻叩桌面。 老夫人这次唤她过去,怕是要敲打她了。 昨日圣上既已为萧景衍与将军府赐婚,无论用意为何,她都不适合在两人成亲之前与萧景衍走得太近。 姜玉姝吩咐下人撤去残羹,理了理衣衫,领着刚回来的青栀朝松鹤院而去。 松鹤院内,老夫人正执瓷勺用着燕窝粥。 见姜玉姝到了,她放下瓷勺,挥手示意她坐下。一旁侍候的丫鬟立即上前在她跟前添了副碗筷。 老夫人抬起那双虽然浑浊却不失锐利的眼睛,看向姜玉姝淡淡开口:“姝儿,昨日陛下给景衍赐了婚。” “祖母知道你此时与景衍感情正好,要拆开你们这对有情人,祖母也不忍...” 她话尾化作一声叹息,接着道:“但终究是天子大过天,皇命难违。” 窗外的日光忽然被云层遮住,屋内也跟着暗了几分。 老夫人瞥向身后的秦嬷嬷,侍立一旁的秦嬷嬷立即会意,上前一步,捧上烫金的牡丹纹请帖。 “祖母给你两个选择——”老夫人缓缓道,“七日后长公主府的赏花宴,你以镇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出席,看中哪家公子,祖母给你做主议亲。” 她顿了顿,目光沉沉,“或是,等景衍大婚之后,再以侧妃之礼迎你过门。” 姜玉姝贝齿轻咬下唇,泪光在眼眶流转,终是颤声回道:“请祖母...容姝儿思量两日。” 老夫人看着眼前神似女儿的眉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长叹一声:“嗯,去吧!” 姜玉姝缓缓起身,屈膝朝老夫人行礼:“玉姝告退!”声音轻得仿佛一缕烟飘过。 转身之际,她眼底的悲意迅速褪去。对于早已料到的事实,她心中早有其他应对之策。 毕竟,一帆风顺的感情难以刻骨铭心,唯有经历风雨磨难,它才能牢固,才能...为她所用。 --- 皇宫御花园。 萧景衍正陪着明德帝在凉亭下棋。身后两名宫人挥着孔雀羽扇,为执棋厮杀的两人送去阵阵凉风。 明德帝在棋盘上落下一颗墨玉黑子。萧景衍指间一顿,羊脂白子悬在棋盘上方数息,最终退回青玉棋盒内。 “臣输了。”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明德帝摩挲着手中的黑子,“你的心不静。”言罢,他抬眸,锐利的视线对上萧景衍:“景衍,你可是在怨皇叔?” 萧景衍立即离席跪拜,玄色官袍在青石地上铺开:“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怨。你心底终究还是怨我。”明德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景衍依旧保持着跪姿,玄色衣袍上的金丝纹路在日光下忽明忽暗,他始终沉默不语。 凉亭内忽地静得骇人,身后宫娥屏住呼吸,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惹怒这位掌控生死的帝王。 明德帝看着这个自幼聪慧的侄儿,恍惚间又瞧见当年那个执拗站在雨里挥舞木剑的孩童。 他起身,右手重重落在棋盘上,带落一地黑白棋子。 他双手负在身后,踱到亭边,回首望向跪着的萧景衍,语气带着恼怒:“你可知沈泓武那老匹夫,如今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此次大败狄戎,他竟当众驳斥朕的封赏!” 他踱至萧景衍跟前,右手落在他肩头:“二十万沈北军只认他沈泓武,叫朕如何心安?” 明德帝俯身,视线直直对上萧景衍:“景衍啊,你自幼聪慧。” 说着,亲手将萧景衍扶起,沉声道:“待你娶了沈安宜,取得那老匹夫的信任,便可从内部帮朕瓦解沈家对沈北军的掌控。 朕知你不喜沈安宜那等粗鄙女子,你放心,待你完成任务,朕特许你同她和离。” 萧景衍忽地撩起衣袍,再次跪地,闷声道:“臣斗胆,请陛下准许臣将...与沈安宜的婚期延至两年后。” “糊涂!”明德帝怒拍棋案,“你早日同沈安宜成亲,才能获得那老匹夫的信任!你...” 待他看清萧景衍眼中那股执拗的光,终是颓然摆手:“罢了...就依你。” 第9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9 姜玉姝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便径直前去庭院,静候有缘人。 不料有缘人没等到,先等来了不速之客。 沈安宜一袭绯樱色织金锦裙,衣襟处绣着大朵牡丹,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她下颌微抬,眼角眉梢皆是矜傲。即使府中下人禀告过世子爷不在府内,她却仍是不愿离开,甚至于自顾自地逛起了镇国公府。 “花朝节那日,依在萧景衍怀中那个戴狐狸面具的人便是你吧!”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节 沈安宜目光如刀,从姜玉姝未施粉黛却依然清丽如画的脸庞,到一身素雅却更显袅娜的身姿,眼底掠过一丝嫉恨。 姜玉姝以指掩唇,眼尾微挑,眸中漾着三分讥诮七分玩味:“呀,原来那日在楼上偷看我们的,是沈小姐啊!” “你,”沈安宜眼底怒色一闪而过,袖中双拳紧握。“圣上已为我与世子赐婚,你最好识相些,离他远点!” “可世子说过只爱我一个。”姜玉姝眼波潋滟,柔声似水,“即使与你成亲,也依旧会——” 沈安宜右指倏地抬起,“你,”她胸口剧烈起伏,绣着牡丹纹的衣襟处随之颤动,“贱人,不要脸!” 说着,她便朝姜玉姝逐步靠近,想要教训她一番。 就在此时,姜玉姝的视线却越过沈安宜,正见一抹玄色身影朝这边行来。 她黑眸微闪,唇角讥讽笑意尽数散去,在沈安宜抬手的瞬间,惊呼一声,脚下踉跄不稳身体向后倒去。 萧景衍自皇宫回府,刚行至府内庭院,便听得一声惊呼,他抬眸望去,眼前场景令他瞳孔骤缩。 只见姜玉姝重重跌倒在砖石地上,露出的手心渗出点点血丝。 “姝儿!”他急步上前将人扶起,看着她手心狰狞的伤口,心中一痛。 他眼底怒意翻涌,咬牙切齿道:“沈安宜,镇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来此撒野!” 沈安宜被这怒斥惊得呆愣住;待她回过神来,立即上前解释道:“景哥哥,我...” 话音未落,就被萧景衍厉声打断:“谁允许你这样叫我?这里不欢迎你!” “墨白,送客!” 他将姜玉姝横抱起,不再理会沈安宜,径直朝清雅居行去,玄色衣袍与素色罗裙交织在一起。 沈安宜将这刺眼的一幕尽收眼底,愤怒让她胸口不断起伏,攥紧的手心渗出丝丝鲜血。 “萧景衍,你给我停下!我可是圣上钦定的世子妃。”她声音陡然拔高,“你就要为了这么个小贱人赶我走?” 萧景衍眼中憎恶之色一闪而过,再次呵道:“墨白,送客!” 说罢,他便抱着姜玉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庭廊尽头,沈安宜一甩袖子,咬牙切齿道:“姜玉姝,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按主子吩咐客气驱赶她的墨白,带着丫鬟气冲冲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与此同时,被沈安宜放下狠话的当事人,正被萧景衍一路抱在怀里,此刻已经回到了清雅居。 萧景衍俯身将姜玉姝轻放在软榻上,看着她掌心仍在渗血的伤口,心中一痛。他正欲再撩开其裙摆查看膝盖,手却被姜玉姝一把拽住。 萧景衍手臂一僵,疑惑转头看向姜玉姝:“姝儿?” 姜玉姝却偏过头,露出一小截纤细脖颈:“未来世子妃方才警告于我,我合该与世子爷保持些距离,请府医来看便是。” 萧景衍闻言瞳孔骤缩,眼底涌出痛色:“婚约并非我之意,再说,我...” “我不想听。”姜玉姝唇角溢出苦涩,双手猛地捂住耳朵。 萧景衍想要上前,却因她退后半步的举动怔住。 “罢了。”萧景衍眸光一暗,喉结微动,终是将未尽之语咽下,“既然你不愿听,今日便到此为止。” 话落,萧景衍长袖一挥,径直起身离开清雅居。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姜玉姝的院子,却在回廊转角处顿住。 “砰!”萧景衍右手猛地砸在石柱上,惊飞一群正在檐下歇脚的雀鸟。 鲜血顺着骨节蜿蜒而下,他怔怔望着指节上蜿蜒的暗红,忽而低笑出声。 ———— 翌日清晨,镇国公府主厅内,老夫人手中银筷轻叩青瓷碟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目光在席间流连,最终落在萧景衍身上:“景衍,五日后的春日宴,你带着玉姝一同前去,顺便...”她语气顿了顿,“替你妹妹挑选个合适的夫婿。” 萧景衍银筷稍滞,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女。 少女低垂眉眼,似是害羞一般,手中的汤勺不断搅拌着碗里的白玉丸子。 “孙儿知晓。”他声音清冽如常,目光却不经意掠过少女发间,那轻轻晃动的碎玉步摇,正是他当初差人送去的。 廊外竹影摇曳,萧景衍突然攥住姜玉姝的手腕,又在看到她微蹙的眉头时,骤然松开。 “你要择婿?我怎么不知道?”他声音冷硬,似是淬了一层寒冰。 姜玉姝长睫轻颤,垂眸躲避他凌厉视线:“前几日,祖母同我商议的。” 萧景衍修长的手指猛然收紧,骨节泛白,愤愤道:“好、你...好得很!” 萧景衍愤愤甩袖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眸底暗沉一片,有骇浪在其中涌动。 转眼间,五日已过,来到春日宴这天。 阳光透过晨雾散在镇国公府院内长廊上,为错落的石阶铺上一层碎金。 姜玉姝今日特意盛装打扮一番,穿着一身烟紫云锦裙,发间簪着一支碎玉流苏。 她静静立于廊下,似与周围朦胧晨景融为一体。 如画中仙,似梦中人。 这一幕,被缓步而来的萧景衍尽收眼底。他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一丝惊艳,待想起她这般精心打扮是为别人而为,不由又猛地攥紧掌心。 萧景衍心底戾气翻涌,他故作无视眼前少女,径直穿过长廊,沉着脸跃上门口马车。 姜玉姝见此眼眸微黯,抿唇不语,默默跟在其身后,在青栀搀扶下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内,沉香袅袅升起,萧景衍不自觉想起花朝节那日,两人便是乘坐的一辆马车。少女依偎在他怀里,甜甜地喊他“景哥哥”,那场景恍若就在昨日。 他手指无意识抚过腰间双鱼环佩,眸色越发暗沉。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在一座华丽的府邸门口停下。 春日宴,是长公主设下的春日赏花宴席,说是赏花,更多的却是给京城世家子女提供相看的机会。 宴席设在庭院内,长公主还未到,众人便四处赏景,并未入席。 四周世家贵女三两成群聚在一处,姜玉姝本就不是京城人士,又是初到京城,自是没有一两个好友可以作伴。 湖畔清风吹拂,姜玉姝独自立于水榭边,烟紫云锦裙上,银线绣就的仙雀纹在春日暖阳下流转出若隐若现的光华。 “快瞧那位紫衣姑娘,这气度,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咦?瞧着倒是眼生得很。” “嘘!”圆脸杏衫的少女以团扇遮住嘴唇,低声道:“听闻镇国公府近日收留了一位表小姐,想必就是这位了。” “原是如此啊!刚瞧是与世子一同赴宴的。” 众人闻言恍然明悟,又忍不住朝湖畔多打量了几眼。 少女似是察觉到众人目光,微微侧头,露出一段莹白似玉的脖颈。发间垂下的碎玉流苏因她动作而微微晃动,在她俏丽的脸颊旁落下细碎光影。 “当真是...”先前说话的姑娘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身旁人轻声接道,眼中难掩惊艳。 细碎的私语随着春风传来,姜玉姝垂眸,手指不经意间抚上裙裾上的羊脂玉坠。 春风抚过湖畔,荡起水面层层涟漪。 对岸有几名锦衣公子频频投来目光,其中着绛紫斓衫的年轻公子甚至举起酒杯遥遥致意。 姜玉姝下意识攥紧手中团扇,忽觉一道凌厉视线落在背上。 萧景衍轻倚着红木廊柱,指尖摩挲着青瓷酒盏。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绛色月华锦衣,腰间玉带上挂着的依旧是那枚熟悉的双鱼环佩。 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突然将酒倒入池中,惊得一池锦鲤四散而逃。 第10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0 “长公主到——”内侍尖细的吆喝声响起。 众人依例在宴席就座,男子坐左侧,女子坐于右侧。 姜玉姝在末尾角落随意坐下,紫色烟罗裙裾散落在青石地上。 抬眸间,正撞上坐在对面席位的萧景衍幽深的目光。她指尖一颤,急忙低头拈起一块芙蓉糕,假装未曾瞧见。 “竟是萧世子!”邻席贵女以团扇掩唇,悄悄低语,“这是世子第一回参加春日宴吧?” “听说世子与将军府沈小姐定了婚事。” “沈安宜?那等蛮女,怎配得上世子天人之姿......”黄衣女子掩嘴轻嗤。 耳侧传来少女们的小声低语,姜玉姝去拿糕点的手微微一顿,转为执杯轻抿盏中果酒。 —————— 那边,沈安宜视线越过众人,落在那道清冷如霜的身影上。她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心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前世的噬心之痛。 她于昨夜梦中忆起前世种种。前世便是这场春日宴,让她沦为满京城的笑柄。 那时她也如今生这般,为萧景衍献出一片痴心,可他却对此视若无睹。 她苦苦哀求祖父,才换来两人一纸婚约;可他却避她如蛇蝎。还记得大婚之夜,他连合卺酒都不愿与她同饮。 沈家获罪,她求助无门时,他冰冷的眸子至今还令她心颤。 遥想前世,她不过二十年华,便已油尽灯枯。而弥留之际,陪伴她的只有院子里满地的梧桐落叶。 今生,她一定要护住沈家军、护住祖父,更要揭穿姜玉姝的真面目,让萧景衍悔恨终身。 “啪嗒——” 手中的芙蓉酥在手心碎成粉末,簌簌落地的碎屑像极了她前世那颗凋零破碎的真心。 “小姐,可是点心不合口味?”丫鬟疑惑的询问声让她回过神来。 沈安宜缓缓松开攥紧的手心,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无妨,只是想起...故人罢了。” 阳光穿过她颤动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莫测的阴影。 ——————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节 长公主一袭朱红蹙金宫装,鬓间的九凤衔珠钗随她步履轻轻摇曳,在日光映照下发出璀璨光晕。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通身透着天家贵女的雍容之态。 只见她微微侧首,启唇低唤:“含露。” 侍立在她身后的绿衣宫女上前半步,低眉俯身朝她点了点头。 不多时,四名宫人小心翼翼地抬上一张紫檀雕花长案,置于宴席中央。 案中一盆牡丹正娇艳绽放,但见那牡丹通体如雪,花瓣晶莹剔透似白玉琉璃,金色花蕊点缀其间。阳光映照下,整株花竟似笼着一层朦胧光晕。 “嘶——”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世家公子、贵女们低声私语,眼中难掩惊艳之色。 长公主眼尾含笑,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这‘琉璃雪魄’是本宫精心培育的品种,今日便请诸位才子佳人以此牡丹为题,各展才情。” 长公主话音落下,不久便有一名身着鹅黄云纹纱裙的少女盈盈起身,朝长公主屈膝下礼:“长公主高雅洁致,方能培育出这般绝世名花。灵曦不才,愿为此献上拙诗一首。” 得到长公主首肯,少女脚步微移,绕着那株‘琉璃雪魄’缓缓踱步,纤纤玉指虚抚花瓣,闭目轻嗅。 但见她忽而睁眼,指尖轻拂垂落的青丝,莲步轻移间,清悦的声音自唇畔溢出:“花阴如墨刻,瓣隙漏光斑。偶有游蝶驻,踩翻碎玉盘。” “妙极!”席间一位锦衣公子击掌赞叹,“以墨刻喻花阴,碎玉比光斑,秋小姐果真是文采斐然!” “当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他身侧贵公子摇扇附和,“这般灵动的诗句,也只有秋小姐才做得出来。” 赞叹声中,秋灵曦立于案前,落落大方,鹅黄裙裾随风轻扬,衬得她越发婉约动人。 席间众女神色各异——有目露敬佩者,微笑示意;有目露嫉妒者,绞紧了手中罗帕;有目露不忿者,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迹。 长公主满意颔首,凤眸含笑:“灵曦当真不负这‘京城第一贵女’的美名。” 少女羞涩淡笑,落座时,眸光不经意掠过萧景衍所在方向,却见那人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酒盏,连眼皮都未掀一下。 她指尖微颤,方才还光彩熠熠的眸子倏地黯淡下来。 “秋姐姐这诗当真妙绝!”同席的粉衣少女一把挽住秋灵曦袖下玉腕,她杏眼微挑,语带骄矜道,“这‘碎玉盘’的比喻,怕是要让那些贵女们琢磨几个时辰也做不出来。” “清瑶!”秋灵曦娇声轻斥,玉指点了点少女眉间,眼底却含着掩不住的宠溺。 “好姐姐,这次魁首定然又是你啦!”粉衣少女娇声笑道,面色却在瞥见不远处的某道绯色身影后倏地冷了下来。 秋姐姐才情横溢,萧世子风光霁月,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偏偏有那不要脸的蛮人要横插一脚。 秦清瑶下颌微抬,视线望向沈安宜所在位置,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听闻将军府沈小姐惊才绝艳,不若也为长公主的‘琉璃雪魄’题诗一首?” 那声音清亮得足以让满座宾客都听得分明。 席间霎时一静。 京城谁人不知,将军府沈安宜自小便在边关,前不久才归京,于诗词音律一窍不通。 一道道或玩味或讥讽的目光,落到席间那道穿绯衣的女子身上。 沈安宜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轻握,目光微暗。前世便也是这般,秦清瑶在席间向她公然发难,面对长公主的宴请,她不得不应。 前世,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未婚夫——萧景衍,可男人却只自顾饮酒,对她视若无睹。 她磕磕巴巴做出一首啼笑皆非的诗词,此后沦为满京城世家子弟的笑谈。 她低眸掩住眼底思绪,轻声道:“小女子不才,愿为长公主的‘琉璃雪魄’献丑。” 沈安宜起身朝长公主屈膝行礼,清悦的嗓音响起:“重瓣千层垒雪峰,低枝欲堕露华浓。蕊宫仙子抛鲛绡,散作人间富贵容。” “当——” 萧景衍手中的青玉盏突然磕在案上。他凤眸微眯,眼底翻涌着暗芒。这诗,竟与他半刻前心中所想分毫不差! 伴随她话落,席间寂静一瞬。秋灵曦脸色唰的一白,“蕊宫仙子”之喻分明比她的“碎玉盘”更胜三分! 待众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席间骤然响起一片热烈喝彩声。 “真没想到沈小姐长在边关,竟能作出这般惊艳绝伦的诗句。”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难掩惊诧,连连击掌赞叹。 “妙极!这‘蕊宫仙子抛鲛绡’的意象,当真是神来之笔。”另一位华服公子摇头晃脑地品评着,手中杯盏滑落在地竟也浑然不觉。 席末突然传来一声低语:“依在下拙见,沈小姐这首...似乎比方才秋小姐的更为精妙。” 此言一出,满座顿时陷入微妙的静默,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道鹅黄身影。 秋灵曦面上依旧噙着温和浅笑,宛若未闻周围窃窃私语声,只是案几下,她手中上好的苏绣锦帕早已扭曲变形。 “秋姐姐...”秦清瑶担忧地望向身侧秋灵曦,内心自责不已。她本意是给沈安宜难堪,不想却让她借此大出风头。 “无妨的。”秋灵曦脸上强撑笑意,将扯坏的绣帕悄悄塞回袖中。她轻拍少女手背,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是姐姐才学不够,怨不得旁人。” 姜玉姝低垂睫羽,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眸底晦暗不明。 她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世界线里惊艳全场的沈安宜,竟是靠剽窃萧景衍前世所作诗词? 这便是所谓的天道之女? 即使重生一世,凭她这脑子,究竟是如何斗过原主的? 她眸光幽深,藏住眼底思绪。前世今生,变动之处似乎在于萧景衍...的心意... 所以,真正的天道宠儿,其实只有萧景衍一人?小世界会随着他的心意,生出不同的结局? 第11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1 沈安宜绯色裙裾拂过青砖,款款归座,神情不骄不躁,淡漠地从萧景衍席前走过。 然而,姜玉姝却敏锐地捕捉到她偷睨萧景衍的眼神。 重生后的她,似乎...懂得伪装了一些! 但...也不过如此! 蠢货即使重生一次,也还是蠢货。 “此次诗会魁首...”长公主染着丹寇的指尖轻点案桌,“当属将军府沈姑娘。” 长公主话音方落,秦清瑶一双水润的杏眸中,立时燃起熊熊怒火。 她霍然起身,先行一礼,才道:“素闻沈小姐舞艺超群,清瑶想请教一二。” 秦清瑶这是要当众下战帖了? 众人不由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一位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一位是尚书府的嫡小姐,无论谁赢谁输,都足够精彩。 长公主指尖轻叩案几,饶有兴味地颔首:“准!” 席间那株“琉璃雪魄”被宫人悄然撤下。 不过片刻,秦清瑶离席归来。她已换下华裳,着一袭烟霞色鲛绡舞衣。千百片孔雀尾翎以银丝缀于轻纱之上,莲步轻移时,翎羽轻颤,流转出璀璨光晕。腰间银线勾勒的缠枝祥纹,宛若凝结了月华的溪流,在衣料间蜿蜒流淌。 乐师轻拨琴弦,一串清越的泛音泠然荡开。 烟霞色舞衣随之旋开,少女素手轻扬,腰肢似柳枝一折。广袖翻飞间,孔雀翎羽流光溢彩,晕染出虹霓般的光泽。 她身姿翩跹,时而如蝶穿花,掠过芳菲;时而似游龙戏水,隐入烟波;时而像月宫仙子,凌空踏云欲飞升。 “妙!当真是飞燕再世!”舞未及半,席间已有公子按捺不住,抚掌高声喝彩。 乐声戛然而止,秦清瑶最后一个旋身稳稳站定,舞姿如画。 席间先是一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她额间沁着细汗,高高扬起下颌,宛若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回到席间。 “秋姐姐,我的霓裳舞是不是很美?” 秦清瑶一双杏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秋灵曦用绣帕为她擦去额角细汗,宠溺笑道:“宛若仙子下凡,美轮美奂。” “哼!我定要压那沈安宜一筹。” 恰在此时,殿中骤然响起激越的鼓声! 只见沈安宜身着一袭绛红胡装,腰间束带上银铃叮当,随她步伐清脆作响。 足尖倏然点地,借力旋身而起,整个人轻盈跃起至半空!手中长剑迎着激昂鼓点凌空飞舞,道道寒光交错成网。 鼓声渐疾,剑影愈密。席间众人屏息凝神,目光尽数被那剑光吸引。 恍然间,竟如置身塞外边关——眼前是大漠孤烟,耳畔是金戈铁马铮鸣。 直至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她身形陡然一定,剑尖微颤,堪堪挑起一片飞落的花瓣。 一时间,满座寂然。唯有微风拂过,撩动她腰间银铃,荡开几缕细碎余音。 片刻之后,才有人怔怔鼓掌:“此舞妙绝,让人宛若身临其境!” 当即有人附声:“沈小姐往日低调,经此一宴,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怕是要易主了。” 秦清瑶听着众人议论,纤细的身躯微颤,那双总是盛着星子的杏眸此刻水雾氤氲。 她五岁师从宫廷首席舞师,这支《霓裳羽衣舞》更是苦练十年,竟败给了那个边关长大的蛮女! 秋灵曦见她已然失态,急忙起身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朝长公主告罪:“长公主见谅,清瑶她身子有些不适,我带她先下去休息。” 长公主目光掠过两人,挥手示意:“去吧。” 沈安宜看着狼狈退场的二人,只觉心中痛快,前世便是她们在春日宴屡次为难她。 她目光幽暗,想起前世姜玉姝舞艺平平,此刻正是她报仇的好时机,她要让姜玉姝如她前世一般沦为满京城的笑料。 思及此,沈安宜眼波流转,掠过一丝寒芒。 她收剑执礼,刻意放柔了嗓音开口:“长公主,不知臣女可否再请一人献艺,为此宴再添三分颜色?” 今年的春日宴倒是比往年精彩,长公主指尖轻叩案几,凤眸中兴致更浓:“准。” “还请镇国公府姜小姐,为此宴献舞一曲。”沈安宜虽语气谦和,眼底深处却藏着刺骨冷意。 “咔嚓——” 萧景衍手中力道不觉加重,玉盏应声而裂,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漫出,浸湿了袖口。 他目光锁住宴席中央那抹绯色身影——这女人,竟把战火引向无辜的姝儿! 角落里的姜玉姝闻言,捏着点心的指尖一顿,未曾想沈安宜会突然向她发难。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0节 原主只是个五品御史之女,虽也习舞,又如何比得上世家精心培养的贵女? 有秦清瑶的霓裳羽衣舞珠玉在前,沈安宜的剑舞压场在后,此时登台,无异于萤火与皓月争辉,自取其辱罢了。 是了,对觉醒前世记忆的沈安宜来说,自己这个前世仇人,今生夺她所爱的人,合该当众受辱。 可惜,如今坐在这里的,并非原主,而是她姜、玉、姝。 姜玉姝款款起身,跟随公主府的侍女进了内室。 再出现时,她身着一袭素白舞衣,墨色氤氲其上,衣袖间银丝镶绣的姜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 似将一幅未干的水墨丹青披在身上,衬的她容颜姝丽无双,宛若自画中走出的谪仙。 几名宫人抬上丈余长的素白屏布,又在两侧置上盛满墨汁的玉桶。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铮——” 琴弦轻响,但见席中素衣少女皓腕轻抬,三尺水袖破风挥出,在雪白画布上落下第一笔墨痕,墨痕在素白画布上缓缓晕开。 随着乐声渐起,姜玉姝身姿翩翩。旋转时带起墨色飞溅,弯腰时在绢布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她以舞步为笔,以水袖为毫,在铺展的白绢上挥毫泼墨。 乐至高潮处,她的舞姿愈发灵动,墨色在绢上恣意晕染,巍峨山峦、浩渺江河之形渐次显露。 待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姜玉姝广袖一收,盈盈下拜。 众人这才看清,那白布上赫然呈现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河社稷图》!笔墨酣畅淋漓,气韵浑然天成,不仅不似舞者所为,更宛如名家手笔。 “愿我大庸山河永固,社稷长安!”姜玉姝俯身下拜,声音清冷如玉。 萧景衍看向殿中那道身影,目光炽热。待瞥见周围人痴醉的眼神时,他手中新换的酒盏再次在掌心碎裂。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掌声自高座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公主染着丹蔻的十指交错,唇边噙着雍容浅笑。 “妙哉!”太傅之子白怀安霍然起身,凝视画作,目露痴迷:“姜小姐以舞入画,以袖为毫,这般将六艺融会贯通的才情,令在下叹服!” 席间顿时哗然。 兵部尚书之子击案而叹:“原当沈姑娘的剑舞已是人间绝响,岂料这泼墨山河更胜一筹!” 长公主倾身向前,眸中难掩赞赏:“这幅《山河社稷图》气韵生动,笔意天成,本宫甚是喜爱。姜小姐可愿割爱?” “得公主青睐,是臣女的荣幸。”姜玉姝盈身下拜,温软的嗓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萧景衍的目光凝在画卷一角,那里隐约可见一行飞白小字,与他字迹有八分形似。 他抬眸再看殿中那道倩影,心中甜涩交加,恍若饮下一盏掺了蜜的苦茶。 长公主指尖轻叩檀木案几,凤眸含笑扫过满座青年才俊:“姜小姐这般才貌双全,不知可有意中人?本宫今日高兴,倒想当一回媒人。” 姜玉姝立于下首,耳尖微红,纤细手指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臣女...臣女与诸位公子相识尚浅...” 她羽睫轻颤,声音渐低如蚊呐,恰似那春风拂过荷尖,带着少女独有的娇羞。 “罢了,待你觅得良缘,本宫再为你赐婚。”长公主莞尔。 “臣女多谢殿下恩典。”姜玉姝伏身谢礼。 春日宴后,姜玉姝表演的墨舞绝技在京城引起一时轰动。 茶楼雅座间,文人墨客将那“素衣染墨、挥袖成画”的场景描绘得神乎其技。 沈安宜的《塞外剑舞》本也算得上惊艳,寒光乍现时曾引得满座屏息。偏生那幅《山河社稷图》一出,立时夺尽风光。 无人知晓,春日宴那晚,将军府深闺内,破碎一地的青花官窑瓷。 第12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2 庸历二十八年,六月,本该是烈日灼人时节,青州却迎来史无前例的洪灾。 连续十五日的大雨冲塌堤坝,洪水淹没村庄,地里的庄稼在水里泡了十来天,东倒西歪地伏在泥泞里,有些甚至已经露出根须。 朝廷急令镇国公世子萧景衍出任巡按御史,负责青州灾后赈济、重建事宜。 镇国公府外,马车已备好,骏马不耐地踏着蹄子,似在催促启程。 萧景衍从松鹤院拜别老夫人后,步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径直来到清雅居。 院内洒扫的丫鬟远远瞧见那道挺拔身影,慌忙搁下扫帚,提起裙角匆匆进屋禀报:“小姐,世子爷在院外求见。” 此时距离春日宴过去两月有余,这段时间两人甚少相见,其原因是姜玉姝自己故意为之。 姜玉姝正斜倚在窗边小榻上,闻言指尖微顿,合拢手中半摊开的话本,敛目沉思,萧景衍今日求见,定有缘由。 窗外烈日当空,微风拂过窗边几盆晶莹冰块,带来阵阵凉意。 姜玉姝抬眸,视线扫过正在融化的冰块,猛地想起——六月,青州洪灾。 原世界线中,此时萧景衍已与沈安宜再次成婚。婚后的沈安宜利用前世记忆,破解原主陷害手段,揭穿原主真面目,让萧景衍对原主彻底厌弃。 而因姜玉姝的到来,萧景衍并未选择与沈安宜成亲,沈安宜自然也未如原世界线般,提前告知萧景衍青州六月会发生洪灾之事。 “让他进来吧。” 门扉轻响,玄色衣袍掠过门槛带来一阵劲风,熟悉的雪松香气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涌入。 青栀悄然退下,雕花门扇无声合拢,将一室静谧留给二人。 素衣少女慵懒地斜倚在窗边小榻,手中半册摊开的话本耷拉着,窗花格漏下的碎金阳光在她眉眼间游移,为那精致绝美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像极了冬日檐下沐浴暖阳的雪团猫儿,透着一股矜贵的倦意。 萧景衍目光缱绻地描摹着这幅画面,喉结微动:“姝儿,我此去青州,少则两月,多则半年。” 想起春日宴那日落在少女身上的众多爱慕目光,他眉头微蹙,开口道:“那些世家公子虽未娶妻,但家里少不了三两个通房丫鬟,你断不要被他们骗了去。” “青州...”姜玉姝低声喃喃,转而抬眸望向萧景衍,“转眼离家已有四月余,倒是有些想家了,不知表哥可否带我同行?” “不行。”萧景衍斩钉截铁地拒绝。 看到姜玉姝眸中光彩瞬间暗淡,他放柔了声线,带着几分低哄:“青州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流民暴乱不止,待以后我再带你回去看看。” “表哥放心去吧,祖母有我照看着。”姜玉姝垂下眼睫,声音轻软。 “嗯。”萧景衍闷声应道,目光却牢牢锁在她低垂的侧脸上。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出声,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意:“你...以前...都是唤我景哥哥!” “当初以为会嫁于你,可现在不一样了,”姜玉姝抬眼,眸光清澈却带着疏离,“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子,我怎还能越界。” 萧景衍猛地一步上前,一把将姜玉姝娇软的身躯揽入怀中,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幽香,“我已求得陛下同意,婚事推到两年之后,届时我便能同她解除婚约。” 他稍稍退开些许,低头,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少女漂亮的桃花眼:“姝儿,你相信我,我萧景衍的妻子此生只会是你,也唯有是你。” 姜玉姝眼眶倏地泛红,眸中迅速氤氲起一层薄薄水雾,带着细微的泣音:“嗯,我相信你,就算输了亦无悔!” 少女殊色面容,挺翘的鼻尖微红,下方朱色唇瓣饱满诱人。 萧景衍眸色瞬间幽暗,呼吸一窒,终是俯身吻上了那张微启的朱唇。 起初,只是一个试探的、带着些许凉意的碰触,如同春雪落在娇嫩花瓣上,带着小心翼翼。 姜玉姝纤长的羽睫颤了颤,手中话本无声滑落在地,她下意识想后仰躲避,背脊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臂膀紧紧禁锢,无处可逃,亦...或本就不想逃。 他温热的鼻息拂过她面颊,带着清冽的雪松气息,将她整个人牢牢笼住。 那微凉的唇瓣很快变得滚烫起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加深了这个吻。 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轻触,而是对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某种占有欲,长驱直入地撬开了她的贝齿。 “唔——”姜玉姝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仿佛受惊的小兽。 她原本虚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已改为紧紧攥住他玄色衣袍的前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溺水之人牢牢抓住唯一的浮木。 萧景衍的薄唇带着几分生涩,却又无比热烈。舌尖追逐缠绕着那羞涩躲在贝齿后面的小舌,在她口中攻城掠地。 感受到身下娇躯微微颤抖时,他宽厚的手掌抚上少女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另一只手紧紧锢在她纤细的腰肢,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缝隙,在地上投下两道抵死纠缠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雪松与幽香交织的气息。 寂静的屋内,只剩下彼此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唇齿间暧昧的水渍声,以及两颗疯狂颤动、几欲破膛而出的心跳轰鸣声。 直到姜玉姝感到一股窒息般的眩晕,小手无力地推搡着他的胸膛,他才意犹未尽地稍稍退开些许,额头轻抵她眉间。 两人鼻尖相碰,气息交融,近得都能看清彼此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少女急促地喘息着,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着一层迷蒙水雾,眼尾泛红,那模样,就似传说中靠吸食人精气为食的精怪。 他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怜惜地摩挲着少女那微微张开、被蹂躏得娇艳欲滴的唇瓣,眸中翻涌着幽深骇浪和浓烈的欲望。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气息,落在她敏感的耳畔:“姝儿...我的姝儿...” 他将少女牢牢拥入怀里,仿佛要嵌入骨血,复又低下头,在她挂着泪珠的眼睫上落下一吻,吻去那将落未落的水珠,带着深深的爱怜与眷恋。 “姝儿,等我回来。”他最后深深凝视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这才毅然转身。 第13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3 望着萧景衍消失在院门的背影,姜玉姝的指腹无意识抚上自己艳丽的唇瓣,眸光逐渐幽深。 青州之行,必须尽快着手了。 根据世界剧情线记载,此次青州水患过后,紧跟着便会爆发一场大疫。 她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这场瘟疫若利用得当,便能彻底让萧景衍对她死心塌地,助她除掉沈安宜。 屋内熏香袅袅,姜玉姝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映出镜中人眉目精致,唯有那唇,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艳得突兀。 姜玉姝心中气恼,秀眉微蹙——这般模样,叫她如何出门?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1节 “青栀,进来。”她扬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意。 青栀应声推门而入,目光触及小姐红肿的唇瓣,心中偷笑,脸上却极力绷着——世子爷果然还是对她家小姐念念不忘。 小丫头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姜玉姝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她从妆匣中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去成衣铺,买几身合你我二人身形的男装,连同饰物。” “小姐,买男装做什么?”青栀疑惑地看着她,接着眼睛突然瞪大,一脸兴奋:“小姐,您该不会是想趁着世子爷不在府里,带我去逛青楼吧?” 姜玉姝额角隐隐抽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且去置办,自有用处。” ———— 翌日,清晨的日光带着几分清冷,洒在略显陈旧的街巷上。一身男装打扮的主仆二人步履从容地来到一家药铺。 铺子位于侧街,店面不大,看着有些年头,上方悬挂的匾额漆色已然斑驳。 里面空空荡荡,不见一个客人。掌柜在柜台后支着胳膊,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姜玉姝上前两步,屈起两指在柜面上叩了叩,发出两声闷响。 掌柜这才惊醒,他约莫三十余岁,蓄着两簇略显稀疏的小胡子。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抬头看向姜玉姝,眼睛忽的一亮,脸上瞬间堆起殷勤笑容:“哟,小公子要买些什么?不是我吹,我这宝芝堂开在这儿百来年了,您要的我这儿都有,包您满意!” “上等参茸,你这儿有多少?” 掌柜眼珠一转,两指交叉,在胸前比了个手势道:“十斤!都是顶好的货色!” “我全要了。”姜玉姝从袖中取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随意放在柜台上,“另外,再帮我采办一批急需药材。” 她报出几味治疗时疫常用的药材名称,“有多少要多少,钱不是问题。” 掌柜眼神偷瞥着银票,右手颤巍巍地伸过去,一把攥住,对着光眯眼仔细辨认一番,确认无误后,忙不迭地塞进怀里。 他弓着腰谄笑道:“小公子,您放心,三天后您来我铺里取,保管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就是...这后续的银钱...”他搓着手指,意有所指地讪笑着。 “你放心,”姜玉姝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带着世家公子的矜傲,“银钱本公子自不会短了你的,你尽管把事办好便是。” ———— 三日后,京郊官道。 一辆看似朴素的青帷马车跟在数辆载满货物的车马后面,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黄土,扬起细密的尘烟。 道旁两侧树林丛荫,一派生机,远处山峦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青虎镖局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青栀放下车帘,侧过身子望向倚在车榻上的姜玉姝,疑惑问道:“公子,咱们带这么多药材去青州干嘛?” “自有用处,你不必多问。”姜玉姝眼皮都未抬,只淡淡回应。 “哦~我知道了!”青栀猛地一拍手,脸上露出狡黠笑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公子你一定是担忧萧少爷!对不对?公子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她挺直腰板,一脸“我已将你看透”的表情。 姜玉姝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也懒得解释。 ———— 一晃十天过去,马车在镖局的护送下,抵达冀州。此地离青州仅有半日路程。 夜色渐浓时分,众人在城内一家略显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客栈歇脚。 客栈大堂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黄,勉强照亮几张油腻的方桌。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劣质酒气和饭菜的味道。 戴勇和众兄弟围坐在大堂桌旁喝酒。雇主出手大方,此行他们晚间都能住在客栈,连酒肉钱也一并全包。 掌柜擦着柜台,目光扫过门外停着的几辆大车,随口问道:“兄弟,你们拉这么多货是要去哪儿啊?” 戴勇灌了一大口酒,用袖子一抹嘴,笑道:“青州。” “青州?!”掌柜一听,脸色骤变,急忙放下抹布,劝道:“兄弟,赶紧跟你家雇主说道说道,这青州去不得啊!” “先不说从济城过去的一路上流寇多,那青州里头如今正闹瘟疫,凶得很呐!听说连朝廷派来赈灾的御史大人都病倒了!” “这...”戴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陶碗的手停在半空,眉头深锁,面色骤然凝重。 他旁边一个腰挎大刀的壮汉将酒碗重重顿在桌上,粗声道:“勇哥,你去跟雇主说说吧。流寇不打紧,兄弟们跑镖这些年,刀口舔血,生死由命!可这瘟疫...” 他声音沉了下来,环视了一圈桌上其他兄弟,“沾上了,有死无生啊!” 戴勇迎着众兄弟望过来的、带着忧虑和询问的眼神,沉重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去跟雇主说说。” “叩叩!”戴勇走到二楼天字房门口,略一犹豫,抬手轻敲两下房门。 “谁?”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 “青虎镖局的戴勇。” 姜玉姝起身开门。 门外,戴勇微躬着身,脸上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 只看他这副神情,姜玉姝心中便已明了,此地离青州近,瘟疫的事情想必镖局的人已经听说了。 “何事?”姜玉姝倚着门框,目光平静。 “刚从掌柜的那里听说...青州如今瘟疫横行,”戴勇搓着手,艰难地开口,“兄弟们虽说都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可这瘟疫...真不是靠拳脚功夫能抵挡的啊。” “青州,我非去不可。”姜玉姝语气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地扫过戴勇,不容置疑地道:“你们若不愿去,现在便可离开,雇银照付,分文不少。若愿继续走这一遭...”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我付五十倍雇银!” “五十倍?!”戴勇呼吸猛地一促,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戴勇脸上肌肉抽动,显出剧烈的挣扎,几个呼吸间,眼中闪过决绝,狠狠一跺脚:“行!富贵险中求!我戴勇豁出去,陪您走这一遭!但我那些兄弟...我得去问问他们的意思。” “嗯。”姜玉姝淡淡应了一声,随手关上了房门。 门扉隔绝了外面的光影,她脸上并无波澜。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戴勇若不肯,在冀州重新招募人手便是,无非多费些时日。 戴勇看着房门,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下楼。 他回到桌前坐下,抓起陶碗仰头灌下剩下的酒,看向众兄弟:“雇主说了,青州非去不可!不愿去的,现在结钱走人,分文不少。愿意去的,”他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顿道,“雇银翻五十倍!” “五十倍!”桌边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可...可那青州到处都是瘟疫啊...”有人小声嘀咕。 “可这雇主给的雇金本来就高,再翻五十倍,”另一个声音响起,“光这一趟的报酬,就抵得上兄弟们过上半辈子了!” 那腰挎大刀的壮汉猛地站起身,大手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勇哥,我去!咱们跑镖的,脑袋本就在裤腰带上拴着!老子体魄强健,不惧那劳什子瘟疫!” 其他人见状,眼中的挣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也有人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连连摇头。 最终,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不去,打道回京;包括戴勇在内的三分之二的人,选择了留下赌一把。 第14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4 晨雾未散时,车队已碾着露水启程。官道上起初还能看到零星农舍,路旁的田野也偶有农人劳作的身影。 渐渐地,人烟愈发稀少,两侧的山峦开始合拢,官道上便只剩姜玉姝一行人。 行至一处荒无人烟、两面环山的地段时。 戴勇突然勒紧缰绳,抬手示意,大喊出声:“停!” 众人闻令立刻绷紧神经,迅速背靠马车与货物,成圆形靠拢,警惕地环视四周。 戴勇策马靠近马车,俯身贴近车窗,沉声提醒道:“姜公子,此处地势险恶,恐有埋伏,您在车内务必小心。” “嗯。”姜玉姝清冷的声音自车内传出。 车内的青栀吓得脸色发白,双手紧攥衣角,瑟瑟发抖地往姜玉姝身边靠。 “杀——!”一声嘶吼骤然打破死寂。 数十个面目狰狞、衣衫褴褛的悍匪,嚎叫着挥舞刀枪棍棒,从两侧山坡的枯木丛后扑下,瞬间将车队围住。 兵刃交击声、厮杀吼叫、受伤闷哼声交织,空气中弥漫起血腥味。 货物被撞得砰砰作响,拉车的马匹受惊嘶鸣,马蹄慌乱地刨着地面,场面一片混乱。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山贼头目,目光凶狠地扫视战场,觑准了被众人护在中心的马车。 他暴喝一声,几棍扫开拦路的镖师,瞅准空档,冲到车前,将染血的棍棒扬起,“砰”地一声砸在车辕上,震得车厢颤动。 他狞笑着,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车帘,狠狠向外一扯!“嘶啦——!”车帘应声撕裂!日光与血腥味涌入车厢。 青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与山贼头目暴戾的视线撞个正着!吓得失声惊叫。 然而,山贼头目的狞笑只维持了一瞬。 就在帘子被掀开的刹那,一道素白身影自车厢内跃起!山贼头目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劲风扑面,他甚至还未看清,一只脚已狠狠踹中他胸膛。 “噗——!”一声沉闷的骨裂声响起。 山贼头目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惊骇,整个人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手中的棍棒脱手飞出砸落在地,而他本人则重重撞在后方几个同伙身上,带倒一片。 这变故,令整个战场为之一滞。 姜玉姝轻盈落地。她身姿挺拔,立于马车旁,衣袂微扬,脸上毫无波澜,沉静的眸底掠过一丝寒芒。 “姜公子!”戴勇目睹此景,不由面露惊愕,高呼出声。 姜玉姝未多言,只朝他微一颔首。她身形一晃,空手夺过一名山匪手中长剑,剑光一闪,便已加入战局。 她的动作迅疾无比,没有花哨招式,长剑招招直指要害,所过之处,山贼纷纷倒地。 长剑在她手中,如灵蛇般游走,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只留下一道道残影和飞溅的血珠。 山匪们瞳孔骤缩,喉间挤出破碎的惊叫:"这、这是——" 看向那道白色身影,山匪们眼中只剩下惊骇,不知是谁先丢了刀,嘶声哭嚎着"快逃",数十悍匪竟如黄鼠一般四下窜逃。 余下的未来得及逃命的山匪在姜玉姝的剑与镖师的刀下尽数化作孤魂。待再无一匪站立,众人才喘着粗气停下动作。 姜玉姝素衣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血腥杀戮与她无关。唯有剑尖处,一滴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地面溅起一朵刺目的血花。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2节 她微垂眸,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滴血落下。 戴勇张着嘴,看着血滴落地,又看向姜玉姝平静的脸,震撼彻底取代了先前的担忧。 “戴镖头,”她转向戴勇,声音清冷依旧,“收拾一下,尽快启程。这趟镖,耽搁不得。” 阳光重新洒满山道,血腥味在风中弥漫。风卷过山坳,呜呜作响,似在哀鸣。 道路上,一部分人在路中席地而坐,包扎、上药,其余人等则在整理货物。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 ———— 夕阳西斜,青州城楼上,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一队人马,面蒙白巾押送着五车货物,朝青州城门驶来。 城门前站着两行同样面蒙白巾的侍卫,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上前一步,出声道:“青州城管控,你们何事需要进城?” 姜玉姝掀开青布车帘,玄色靴履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声响。 她行至守城头目三步之外,抱拳一礼道:“我是萧御史家人,特来运送药材。” 那头目闻言眼睛一亮,脸上扬起和善笑容,语气也热切了几分:“物资交给我们即可,我派人送去县衙。你们就不必进城了,青州城管控期间,只许进不许出。” 姜玉姝转身行至戴勇身前,自云纹袖中抽出一叠银票,票面"五百两"朱印在夕照下格外醒目。 “将货物交给他们,你们便直接返程吧!” 她声音清冷如霜,在场之人除了青栀以外,怕都以为她是京城哪家的世家子弟。 戴勇双手接过,鞠躬抱拳,郑重道:“多谢姜公子!日后若需护送,还请再找我们青虎镖局。” “青栀,此刻返京还来得及。” 姜玉姝倏然转身,惊得身后作侍童打扮的青栀踉跄半步。 青栀攥着衣带的指节发白。自那日官道上亲眼目睹"小姐"执剑斩杀山匪时,她便知眼前这人绝不是她家那个只会绣花弹琴的姜家大小姐。 她不知自家小姐是何时被换了芯子的,现在也不想知道。 青栀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呐:“我...随您一并进城。” 姜玉姝目光锐利地锁住青栀,沉声道:“你要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青栀身体微颤,连忙用力点头应道:“奴、奴婢明白...” 姜玉姝看着她瑟缩的身影,眸色渐暗,若她真敢向萧景衍透露什么,自己绝不会手下留情。 姜玉姝复又转身对侍卫头目说道:“我与侍从还需进城去寻萧御史,劳烦大哥为我们开一道城门。” “既然如此...”侍卫头目略一沉吟,朝身边一人吩咐道:“元毅,你带一队人押送物资去县衙,顺便将这位姜公子一并带去。” 沉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马车摇晃着驶上青石砖路面,甫一入城,一股混杂着草药、腐物和消毒石灰的浓烈气味便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道路两旁多了许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他们或蜷缩在墙角,或茫然呆坐路边,眼神空洞。 街边搭着几个临时草棚,棚内热气蒸腾,先是传来稀粥的寡淡香味;渐渐地,转过一个街角,空气中便弥漫开浓郁苦涩的草药味。 第15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5 青州县衙。 昏暗的厢房内,青铜烛台托举着红烛,在夜幕笼罩下微微摇曳,烛芯上方袅袅升起一缕青烟。 青幔床榻内,萧景衍那双曾映着星辰的眸子紧闭,浓密的长睫无力地低垂着,在苍白如玉的面颊上投下两道暗色阴影。 淡如樱粉的唇瓣此刻苍白一片,显出几道细碎裂痕。素白寝衣松垮半敞,露出一段线条分明的锁骨,伴随着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 姜玉姝垂首榻前,望着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萧景衍,心绪纷乱如麻。 她这只小蝴蝶扇动着翅膀,将世界线带偏了原本的轨迹。 青州这场劫难,本该成为萧景衍丰光伟绩中的一笔,此刻,却将他困于生死边缘。 小厨房里,小丫鬟手中蒲扇飞快挥舞,小灶内炭火灼灼燃烧,火光映出她额角坠着的点点汗珠。 紫砂药罐在火焰的炙烤下咕嘟作响,罐盖被翻腾的热气顶得微微震颤,浓郁的药香自缝隙弥散而出。 “笃、笃。”雕花门扉传来两声轻叩。 “进来。” 青栀推门而入,垂首立在不远处,目光踌躇。 她双手捧着红木托盘,指尖微微发紧。白玉瓷碗里盛着色泽深浓如墨的药汁,正向上氤氲着水雾。 她屏着呼吸,轻声唤道:“小姐,药熬好了。” 姜玉姝循声抬眸,视线在药碗上略一停留,淡淡道:“放桌上吧。” 青栀轻手轻脚地踏入内室,将药碗搁在红木案几上,随即垂手侍立一旁,等候姜玉姝的吩咐。 对于眼前这位变得诡谲莫测的小姐,她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曾经那个有些跳脱的小丫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姜玉姝并未抬眸,待那细微的声响落下,直接开口道:“夜深了,你下去歇息吧。” “是。”青栀应声退下,直到雕花门扉掩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时间悄然流逝,药碗上的水雾渐渐散去。 姜玉姝这才俯身,一手轻托起萧景衍的后颈,将他消瘦的身躯依靠在自己臂弯上。 手中白玉瓷碗微倾,浓黑的药汁顺着他紧闭的唇线蜿蜒而下,落在他苍白的颈窝,宛如一道醒目的墨痕。 少女垂下眼睑,屏息轻含一口苦涩的药汁,缓缓朝昏睡的身影凑近。 唇瓣相贴之际,药汁缓缓渡入他口中。待碗中药汁见底,姜玉姝又用绢帕为他拭去颈间残留的药渍。 烛光映照下,那道昏睡的身影,显出几分病弱之态。 确认他今晚应当不会苏醒后,姜玉姝为他掖好锦被,起身离开了厢房。 ———— 午时,屋外烈阳当空。 日光透过菱形窗格,在榻前洒下一片斑驳光影。 萧景衍意识昏沉间,口中尝到一抹苦涩,似有柔软之物轻抵唇齿。 他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睑,目光涣散无神,恍惚中嗅到一缕熟悉的幽香,似心中那人发间常染的沉水香。 他恍惚着,以为自己仍置身梦中,舌尖无意识地轻触那抹温软,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喟叹。 他下意识地,用尽残存气力抬起虚软的手,试探地触到一段纤细温软的腰肢。 掌心真实无比的温热触感,骤然撕开他混沌的意识,萧景衍的目光猛地聚焦——这...不是梦! 腰间突然袭来的大手让姜玉姝的身体猛地一僵,本能地想要撑起身后退,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倏地拽倒,禁锢在那人清瘦却并不单薄的胸膛上。 一月未见的思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苦涩的药香在唇齿间辗转缠绵。 待汹涌的潮汐逐渐平复,萧景衍微微喘息着松开些许,却仍将人圈在怀中。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姜玉姝微红的眼尾,声音带着几分刚清醒的沙哑:“姝儿,你...怎么会在青州?” 姜玉姝脸颊伏在萧景衍胸口,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微微松散的衣襟,感受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的震动。 她将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地传出:“听闻青州发了大疫,我...担心你。” 萧景衍听闻此言,眉心骤然紧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愠怒,抬起微颤的手,心疼地在她散乱的发间揉了揉,指尖顺着青丝滑至她后颈,略带暗哑地轻斥:“胡闹!” 他抬起少女的脸庞,深邃的眸子望向她潋滟的双眸,沉声叮嘱:“外面疫症严重,你安心待在屋里,不要乱跑。” 姜玉姝贝齿轻咬下唇,睁着湿润的双眸,犹豫开口:“我带了五车药材过来,景哥哥,我有治疗瘟疫的方子。” 似是怕萧景衍不信,她立即补充道:“你就是喝了我方子熬的药才醒的。” 她语带矜傲,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兽。 萧景衍心下惊疑:姝儿是从何处得来如此多的药材,还知道治疗瘟疫的方子? 但她既然不说,他便不想多问。 他的姝儿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同他解释。他会无条件信任、包容她,甚至于...帮她善后。 想到药材,他眼神倏地暗沉。他明明于二十日前便传信于京城,可救济的药材和治病的御医却是迟迟不到。 不知京城那边出了何变故,若不是姝儿来得及时,他怕当真是会死在这场瘟疫里。 他忽地将脸埋入少女颈窝,温热的鼻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良久才闷闷地喟叹一声:“姝儿...” 尾音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沙哑,又似裹着化不开的柔情。 他微微侧首,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颈侧,声音低得几近呢喃:“你当真是我的福星。”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青丝,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颈那块柔软的肌肤。 他闭了闭眼,长睫在她锁骨处投下细碎的阴影:“两次了...” 喉结滚动间,嗓音愈发暗哑,“每次我命悬一线时,都是你...” 话未说完,他突然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他的姝儿,怎的如此动人,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系在身上,时时刻刻都不分离。 第16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6 “笃、笃。” 雕花门扉传来两声轻叩,不轻不重,恰好能惊动屋内人,却又不显冒失。 萧景衍慵懒地倚在床头,闻声略抬眼帘:“何事?” “主子,有京城来的传信。”门外,墨白恭敬的声音传来。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3节 萧景衍眸色微凝,先抬手拉下帷幔遮挡床榻,这才不疾不徐地理了理微敞的衣襟,起身踱步至门前。 吱呀一声,雕花门扉被他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墨白垂首侍立,双手稳稳捧着一只羽毛略显凌乱的信鸽,鸽子的左脚上系着一个细长的竹简。 萧景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信鸽,指尖灵巧地解下竹简,手臂一扬,将信鸽放飞。他从竹筒中倒出一张卷起的信纸,缓缓展开。 待看清纸上的墨迹,他原本平静的眸光倏然一暗,似有寒星湮灭,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气息瞬间沉凝。 “退下吧。”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墨白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入廊下阴影中。 萧景衍握着信纸,沉默地退回屋内,反手将雕花门扉轻轻掩上,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几乎在他关门的瞬间,帷幔被一只纤纤玉手从内侧猛地撩开。 姜玉姝赤着脚跳下床榻,步履轻盈,像一只灵巧的猫儿般几步窜到他面前,脸上漾着娇俏的笑容,伸手便要去夺他手中的信纸:“我也要看,嘻嘻~” “你呀~”萧景衍眼中的沉郁瞬间被无奈与宠溺取代,微微摇头,并未闪躲,任由她将信纸抽走。 他抬手用指节亲昵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 姜玉姝得意地扬起小脸,展开信纸,垂眸看去。 然而,她面上那明媚的笑容,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随着目光在字句间的移动一点点淡去,最终化为一片沉重的凝滞。 看完信纸,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猛地转身,像寻求庇护的幼兽般扑进萧景衍怀里。 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肢,将小脸深深埋在他坚实的胸膛,闷闷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景哥哥,其实...我骗了你。” 萧景衍身体微顿,随即回抱住她娇小柔软的身躯,右手抬起,带着安抚的意味,一下下温柔地轻抚着她如墨的青丝,声音低沉而温和:“没关系,我不怪你。”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 “其实…”姜玉姝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犹豫和一丝惶恐,“那瘟疫的药方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偷听到的。” 她微微仰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满是不安和担忧,紧紧盯着萧景衍的眼睛,仿佛在确认他的反应。 “那日,我应长公主相邀,在公主府见到沈安宜一个人鬼鬼祟祟朝后院而去,我便好奇地偷偷跟上去,看见她进了一间偏僻的厢房,里面传来一个男声。 沈安宜喊他‘殿下’,然后说她可以预知未来,还说青州这次大灾后会生瘟疫,需以上等参茸入药方可治愈...” 姜玉姝语速加快,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萧景衍的衣襟:“我听后实在忧心于你,便急忙购置了许多上等参茸还有其他治疗疫症的药物,找镖局护送,过来寻你。” “景哥哥,”她再次将脸埋回他胸口,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试探,“你说那男人会不会是三皇子?所以他才屡次办好差事,像是...像是提前知道什么似的?” “嗯,”萧景衍眸色深邃,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唇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我的姝儿真是聪慧。” 姜玉姝仿佛受到了鼓舞,从他怀中稍稍退开一点距离,无辜的眸子眨了眨,略带不忍和犹豫:“景哥哥,我有一计可助太子殿下,破解困局!” “哦?”萧景衍剑眉微挑,好整以暇地垂眸看她,“姝儿说说看。” “只要我们在京城散布流言,说沈安宜她可预知未来,是天女转世,得天女者得天下...” 姜玉姝越说声音越低,眼神也微微闪烁,小心地觑着萧景衍的神色,“这样...这样陛下必定心生忌惮,就不会让她嫁给你了。” 她的眼神将她那点隐秘的小心思暴露无疑。 “姝儿,”萧景衍低笑出声,手臂收拢,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当真比我还聪慧。” “景哥哥...”姜玉姝在他怀里微微扭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不确定,“你...不会觉得我这法子太过...太过恶毒吗?毕竟...” 她顿了顿,艰难地继续道,“这样做...会给沈姑娘带来巨大的麻烦。” 她仰起脸,一双涟漪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纯粹的不安与担忧,似在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而那掌管她命运的判官,便是眼前的萧景衍! “不会,姝儿的法子甚好。”萧景衍轻笑一声。 “待我们回了京城,”他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与她解除了婚事,便可以风光迎娶你了。” 姜玉姝闻言,脸颊瞬间漫上两团胭脂色。她嘤咛一声,将滚烫的脸颊埋进萧景衍怀里,双臂环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肢。 无人看见,她藏在萧景衍怀里的眸中,正漾着一抹冰冷、得逞的笑意。 她已经布好了棋局,就看当事人要如何破解了? 真是期待呢!不知天道之女...究竟会给出怎样的答卷。 ———— 翌日,鸡鸣破晓时分,青州城内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街巷间,一个个临时搭建的草棚内,牛皮纸包着的药材整齐码放在长桌上,城中百姓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粗糙的手掌接过药包紧紧抱入怀里。 怀中四四方方小小的一包,便是无数人对生的希望。 衙役们面蒙白巾,提着陶制药壶穿行在小巷之间,黑褐色的药汁在壶中晃漾,偶尔从壶口溅出几滴,落在青石板地上,留下深褐色的痕迹。 他们弯腰钻进低矮的茅屋,为那些起身都困难的病人喂下救命的药汤。 晨雾渐渐稀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排队百姓的肩头,一派生机逐渐焕发。 黑暗终将散去,黎明的曙光已经照进青州。 第17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7 十月初旬,早秋的微风带着微微凉意,掠过几片泛黄的枯叶飘落在青州府衙门口的石狮子上。 踏雪宝马难耐地掀起前蹄;身后坠着一辆楠木制成的马车,数十名玄甲护卫高跨在马背,气势慑人。 萧景衍玄色劲装的下摆被秋风掀起,露出腰间悬着的双鱼环佩。他身侧跟着一名穿着素白罗裙的少女,正是姜玉姝。 见门口处没有那道熟悉身影,萧景衍不由微蹙眉头,轻声问道:“怎的不见你那丫鬟青栀?” 姜玉姝轻晃了晃他修长的手臂,仰起小脸娇笑道:“这里本就是她的家,此次回来我便放她归家了。” 她踮起脚尖,素白罗裙的飘带缠上他的墨色衣袂,在他耳畔低语:“我们回去都准备要成亲了,也得放小丫头去过她的日子,总不能一辈子拘着她吧。” “你啊,”萧景衍无奈地摇头,屈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就是太心善了。” “何不等到回到京城,有其他丫鬟伺候了,再让她走。”萧景衍没好气地道。 “嘻嘻~”姜玉姝得意地扬起下巴,伸出纤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所以这一路,就要麻烦世子爷伺候我啦。” 萧景衍眼底漾开宠溺的笑意,顺势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包裹在掌心:“甘之如饴。” “走吧!我的小姐。”他低沉应道,牵着她向马车走去。 马车摇晃着碾过青石地面,迎着晨光一路朝城外驶去。 经过一个月的疫后重建事宜,青州城重新恢复了往日繁华。街道两侧的店铺重新开张,茶肆酒楼喧嚣声不绝。 早已收到消息的百姓们自发地簇拥在道路两旁,手中捧着沾满晨露的秋菊或桂花。 “恭送萧大人!” “萧大人,一路顺风,我们永远都会记得您。” “萧大人,记得以后回青州看看。” 一位妇人蹲下身,轻轻拉着稚童的手,满怀敬意地指着路中央的马车道:“那个车厢里坐着的萧大人救了我们,你以后要好好念书,做一个像萧大人一样的好官。” 马车内,姜玉姝透过车帘缝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眸中泛起细碎星光。 “看什么这般出神?”他低沉的嗓音混着温热吐息拂过耳际,双臂自后环来,将人嵌进怀中。 姜玉姝侧过头,调笑道:“看我们的萧大人多得民心。” 车外,百姓的欢送、祝福之声,与清脆的马铃声交织在一起,在秋日的晨光中渐行渐远。 ———— 十月中旬,京城的秋意已浓。马车辘辘驶过京安街道,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落,正好落在路过的马车顶盖上。 老槐树下,几个垂髫童子手拉着手,绕着树干蹦跳转圈。 清脆的童谣声裹着秋风飘进马车: “朱门高——琉璃窗——”小丫头扎着红头绳,奶声奶气地起头。 男童们立即接上:“天女娘娘下凡来——” “左眼观星斗——” 一个缺门牙的孩子蹦得最高,“右眼断兴亡!” 小胖墩手指越过头顶指着树上栖脚的鸟儿:“枝头喜鹊喳喳叫——” “娶得仙女——” 所有孩子突然齐声喊道:“坐龙庭!” 闻听此歌谣,姜玉姝掀着窗帘的手顿时一颤,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萧景衍:“你做的?” 萧景衍凝视着她眼中的惊诧,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抬手揉了揉她小脑袋,含笑点头,“喜欢吗?” 姜玉姝眼中迸发出璀璨光点,揽过萧景衍的脖子,在他侧脸轻触印上一吻,声音雀跃:“喜欢。” 马车缓缓停在镇国公府门口。 萧景衍利落地翻身下车,转身向车内伸出手。姜玉姝扶着他的手,轻盈地跳下马车。 两人一同迈入朱漆大门,穿过九曲回廊,松鹤院的梧桐叶簌簌落在姜玉姝肩头。 她忽然驻足,银线绣鞋在青砖上碾过半片落叶。 身侧的萧景衍立刻察觉,宽厚的手掌覆上她微凉的手背,轻轻捏了捏,低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背脊。 小佛堂的檀香尚未散尽。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捻动着紫檀念珠。 秦嬷嬷步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惊得她手中念珠掉落,发出一声脆响。 老夫人听闻是心中牵挂之人回来,立即在秦嬷嬷的搀扶下起身,迈着急切的步伐朝厅阁走去。 快到门口之时,她又故意放慢了脚步,收拢起脸上急切之色,恢复成往日那个沉着冷静的主母形象。 她在秦嬷嬷搀扶下坐于小榻上,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两人,最终沉沉落到姜玉姝身上,“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留书一封便没影儿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说去泸州游玩,怎的却是和景衍一道回来的?”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4节 姜玉姝闻言,眼眶瞬间便红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仰着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抽咽道:“对不起,祖母,是我怕您担忧,又实在忧心表哥,私自出府寻他去了。” 萧景衍见状,毫不犹豫地撩袍,紧挨着姜玉姝一同跪下,沉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景衍一人之过,请祖母不要怪罪姝儿。” “你,”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布满皱纹的手指在空中微颤,指向他们,“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秦嬷嬷适时上前,轻抚老夫人后背为她顺气,“世子,小姐,你们不在府里这几个月,老夫人日夜忧心你们的安危,尤其是青州瘟疫的消息传来,老夫人更是夜夜从噩梦中惊醒。” 她顿了顿,看着跪地的两人,语重心长地道:“老夫人本是不信佛的人,这几个月却天天待在小佛堂礼佛,捻散了不知多少串佛珠,就为你们两个求平安啊。” “是景衍让祖母忧心了,请祖母责罚。”萧景衍深深叩首。 “是姝儿让祖母忧心了,请祖母责罚。”姜玉姝也哽咽着俯下身。 “你们……”老夫人看着眼前跪得笔直的一双璧人,胸中郁气化作一声长叹,“安全回来就好。” “罢了,”老夫人疲惫地摆摆手,“你们一路劳顿,先下去休息吧!” “明日再来陪陪祖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缓。 姜玉姝、萧景衍两人同声应下,又恭敬地朝老夫人行了一礼。萧景衍这才小心地扶起姜玉姝,相伴着离开。 “老夫人,您看这世子、小姐……”秦嬷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地低语,“两人这般情形,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靠在软枕上,阖上眼,轻叹道:“随他们去吧。” 暮色西沉,清雅居内。 姜玉姝独自推开雕花门扉,空荡的闺阁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海棠香。 身边少了青栀那丫头,一时间竟也有些不习惯。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轻轻落在菱格纹路的窗棂上。 记忆忽而涌至离开青州的前夜。屏风外,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单薄的身子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奴、奴婢想留在青州...” 青栀头埋得胸前,声音细若蚊呐,混着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传来。 姜玉姝当时正倚在榻上,手中翻着一本医书。这个世界的药草与修真界的大不相同,她正为下一个世界做准备。 闻言,她抬眸轻瞥一眼地上瑟缩的身影,并未为难于她,只是将书页轻轻合拢,淡淡道:“准了。” 当夜的青州城,一名十几岁的少女无故失踪,没有人发现,亦没有人报案... 是以,第二日,她独自与萧景衍返回京城。 姜玉姝缓步至妆台前,卸下头上发钗,朝外扬声唤道:“春桃,备水沐浴。” 她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第18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8 天色未明,寒气侵骨。 五更啰声刚过,萧景衍穿着一身玄色兽纹朝服,迎着深秋的寒风,步履沉稳地坐上府门等候已久的马车,直驱皇宫。 金銮殿上,看着众臣对三皇子所言的频频颔首、连声附和,萧景衍眸光微沉,这才深切知晓他离去的这几月,三皇子一派到底在朝廷中有多得势。 早朝散罢,萧景衍随着众臣人流朝殿外而行。 就在这时,一名蓝衣小太监快步趋近,躬身低语道:“萧世子有礼了,陛下有请。” 萧景衍颔首示意,跟着小太监一路来到勤政殿。明德帝一身明黄龙袍未退,正凝神悬笔批改奏折。 听到声响,他抬首展颜道:“景衍来了,坐。” 萧景衍依言行礼,恭谨坐下。 明德帝放下朱笔,目光落在萧景衍身上,缓缓道:“青州的差事,你办的很好。” “臣惶恐,多谢陛下夸奖,是臣分内之事。”萧景衍微微欠身回应。 “京城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童谣你怎么看?”明德帝端起茶盏,状似不经意地问。 “臣昨日方抵京城,对此童谣实不知情,竟让陛下如此费心?”萧景衍面露困惑,谨慎作答。 “哼,朱门高,琉璃窗,天女娘娘下凡来,左眼观星斗,右眼断兴亡,枝头喜鹊喳喳叫,娶得仙女、坐龙庭。”明德帝一字一顿念出,面露不愉。 萧景衍垂眸,故作沉思片刻,才抬头肃然道:“依臣愚见,空穴不来风。但传言未必是真...若那沈安宜真是天女下凡,必有不同之处,陛下何不请相国寺的玄寂大师于祭天大典时,探一番真伪。” “嗯...”明德帝指节轻叩御案,“若那沈家丫头真是天女下凡,你当如何?” 萧景衍闻言,即刻起身离座,撩袍端端正正跪伏于地,语气无比诚恳道:“臣绝无二心,为安社稷、全君臣之义,便请陛下即刻收回赐婚旨意!” “哈哈哈,景衍,你真是朕的好侄儿,皇叔没白疼你!”明德帝朗声大笑,显然极为满意,复又问道:“依你看,这沈家丫头朕该赐婚于太子还是三皇子?” 萧景衍抬起头,目光坦荡,沉声道:“臣斗胆直言,陛下春秋正盛,龙精虎猛。” “哈哈,好,还是景衍懂朕,不像那几个小子!”明德帝笑声更畅,眼中精光闪烁。 毕竟他还正值壮年,并不想当被架空的太上皇,只他那几个儿子怕是等不及了,尤其是...老三。 ———— 大庸二十八年十一月初二,明德帝于相国寺举办祭天仪式,邀京中五品以上官员携带家眷参加,祈求来年大庸更加繁荣昌盛。 姜玉姝静立于老夫人身边。广场上乌压压的密密麻麻都是人,众官员穿着朝服,夫人小姐们穿着华丽盛重的礼服。一排排玄甲侍卫持戟肃穆站立,将四周围住。 众人屏息凝神,肃穆伫立,目光齐齐望向高台上那道明黄身影。 高台上站着一位年过百岁依旧精神矍铄的高僧,身穿金白双色交叠的袈裟,双手合十立于胸前。 “祭天仪式,开始!”身着紫色太监服的总管太监一甩拂尘,气沉丹田,高声宣喝。 明德帝一身明黄龙袍,头悬珠冕,神色庄重地高举三株高香,稳稳插入半人高的青铜神兽香炉中。 明德帝上完首炷香后,便在高台上的龙椅上安然落座。 下方人群依品秩依次上台敬香。待众皇亲国戚上完香后,很快便轮到将军府的人。只见沈泓武携着沈安宜迈步迎阶而上。 沈安宜今日一身暗红色礼服,少了平日的张扬明艳,眉目间显得庄重肃穆许多。 先是沈老将军恭敬将香插在青铜香炉里,然后便轮到沈安宜上前一步,准备插香。 台下的众人和台上的明德帝都不由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落在那道暗红身影上。毕竟京城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天女,不知是真是假。 姜玉姝隐在人群中,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眼神幽深如潭。 恰在此时,一丝日光穿透云层,如金柱般直直落在沈安宜身上。 顿时,一束耀眼的金色光芒从她身上蓦然溢开,一只流光溢彩的金色凤凰在她头顶清唳一声,盘旋一圈,随即隐入她身体消失不见。 此等神迹显现,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高台上的明德帝更是猛地腾地一下站起来,目光先是死死盯住半空,待金凤消失,复又惊疑不定地落在沈安宜身上。 此刻,沈安宜只觉浑身被冷汗浸湿,双腿抑制不住地打颤,心中惊涛骇浪:明明前世这场祭天大典没有神迹显现,今生为何会如此? 台下众人再也按捺不住,相互侧头,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 “快看,金凤显灵了!” “天哪!传言是真的,沈家丫头真的是天女转世!” “此乃神迹,天佑我大庸啊!” 不知是谁先激动地大喊一声“金凤显灵,天佑大庸”,众人顿时如梦初醒,纷纷虔诚跪下,双手伏地叩首,嘴里齐声高呼“金凤显灵,天佑大庸”。 姜玉姝也随众流,姿态恭顺地跪下叩拜。 高台上,明德帝强压下心中震动,朝身边太监略一点头示意。那太监立即会意,高呼道:“金凤显灵,天佑大庸!” 顿了片刻,待呼声渐歇,方继续宣喝道:“祭天仪式,继续。” ———— 那日过后,金凤显灵、天女转世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顷刻间传遍京城,流言愈演愈烈。 三日后,醉仙楼。 "听说那金凤飞进了沈小姐心口..."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茶客们脖子伸得老长。 二楼雅间里,姜姝羽轻抿一口手中清茶,双眸含笑,哪有那么多正巧,‘金凤显灵’不过是她量身定做为沈安宜布下的陷阱。 如此成果不枉费她实地探察地形,又连续几夜观测星象,才布置出如此神迹。 下方大厅,众人开始私下窃窃议论,有人推测萧景衍是不是当今陛下的私生子,所以得天女相助。也有人言之凿凿地说是镇国公府手握大军,与将军府意图谋反,自立为王。 一时间,京中百姓人心惶惶,朝堂中各方势力暗流汹涌。 ———— 这日,金銮殿,早朝。 御史大夫手持玉笏,出班躬身,声音洪亮地上奏道:“陛下,如今金凤显灵,天女传言沸沸扬扬,还请陛下圣心独断,早日平息流言,以安人心。” 此言一落,众人纷纷将视线聚焦于前方那道挺拔的玄色身影。 明德帝威严地扫视众人一圈,最终目光沉沉落在萧景衍身上。 “众爱卿有何良策?” 丞相大人跨步迈出,俯身行礼,朗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江山社稷,请陛下即刻撤回萧世子与沈小姐的婚事。” “臣等附议!请陛下撤回萧世子与沈小姐的婚事!”数名大臣紧随其后,齐声附和。 “嗯。”明德帝目光扫过群臣,“那便依你们所言,撤回两人婚事。” 这时,礼部尚书出列,手持笏板,恭敬谏言道:“太子殿下贵为储君,身份尊贵,与天女相配。还请陛下顺应天意民心,为太子与沈小姐赐婚,如此便足以安人心。” 此言一出,立马有几名大臣躬身应和:“臣附议!” 那边,兵部尚书不甘示弱,跨步上前,声音洪亮地反对道:“陛下,不可啊!太子虽为储君,然政绩平平。 三皇子殿下天资聪颖,同为您之龙子,平反贼,灭科场舞弊,政绩卓然,更得民心。应当顺应天意,为三皇子与沈小姐赐婚!” 珠冕玉旒轻晃,遮住明德帝骤然暗沉的脸,无人看清他眼中翻涌的寒意。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点名道:“萧世子,此事关乎社稷,你怎么看?” 萧景衍出列,行至殿中,身姿如松,声音沉稳清晰,一字一句道:“臣愚见,天女既降凡尘,自当侍奉真龙。 应当恭请沈小姐入宫为妃。如此,不仅可以正视听、平息舆论,更能彰显陛下天命所归,亦可免众殿下因天女而兄弟阋墙、反目成仇。”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5节 “这...”此语一出,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间语塞,竟说不出反对意见。 角落里的沈老将军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胸膛起伏,拳头紧握,却硬生生说不出什么有理的话来反驳。 “呵,”明德帝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打破了沉寂,“既然众爱卿皆无反对,便依萧世子所言。” “陛下圣明!”群臣如释重负,齐声高呼。 当日午后,便有两道圣旨火速送到将军府沈安宜手中。第一道宣读解除沈安宜与萧景衍的婚事,第二道则宣告:下月初八,大吉,封沈安宜为璇妃,入宫伴驾。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刚落,沈安宜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脚一软,整个人险些瘫倒。 幸而一边的婢女眼疾手快,慌忙用力搀扶住,才未御前失仪。她面无血色,嘴唇颤抖,几乎听不清后面太监补充的“谢恩”二字。 第19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19 庸历十二月初一,朔风掠过太和殿的九重檐角,盛开的腊梅与龙涎香糅合成一缕独特的宫闱气息,萦绕于太和殿的上方。 太和殿广场的高台上,一道明黄身影端然而立。身着华丽宫装的妇人,银白发髻间簪着数支流光溢彩的鲛珠金凤钗。 她面容和蔼,眉宇间却蕴着几丝皇家独有的威严——正是当朝太后,皇帝生母,薄氏。 她身侧端坐着的正是当今陛下明德帝,今日身着一袭明黄常服,一头斑白的发丝用玉冠高束着。 两人下方左侧坐着太子、众皇子及官员;右侧则是以皇后为首的众命妇、小姐们。 姜玉姝身侧坐着的正巧是春日宴那日,见过的秋灵曦与秦清瑶姐妹二人。她们瞧见姜玉姝,朝她友好地颔首微笑,鬓边的海棠发钗在阳光下绽开艳丽色彩。 有低语从侧边传来。 “秋姐姐,您瞧沈安宜那脸色。”秦清瑶半搂着秋灵曦的胳膊,侧身凑近秋灵曦耳畔,幸灾乐祸地低笑。 “你啊。”秋灵曦侧头瞥了她一眼,语气略带宠溺地责备道。 “秋姐姐,您瞧,”秦清瑶又悄悄扯了扯秋灵曦的衣袖,朝对面努努嘴,“萧世子的视线一直往这边看呢?” 秋灵曦闻言,下意识侧头望去,恰好撞见萧景衍朝这边投来的视线,她脸颊微红,慌忙羞涩地低下头去。 “秋姐姐,我就说嘛,”秦清瑶得意地晃着脑袋,声音压得更低,“姐姐花容月貌,才情横溢,世间哪个男子不喜欢?那沈安宜过两日便要入宫为妃了,嘻嘻~” “清瑶!”秋灵曦蹙起秀眉,低声呵斥,“慎言。” “好嘛,好嘛,我不说她了,”秦清瑶撇撇嘴,依旧忍不住小声嘀咕,“谁叫她当初那么嚣张的,现在惨了吧,陛下可是有五十多岁了...” “清瑶!小心祸从口出!”秋灵曦神色一凛,语气加重。 说罢,她直接捏起一块糕点,抬手塞进少女喋喋不休的小嘴里。 那边,萧景衍正凝眸望着远处的姜玉姝,执杯欲饮。 不想一名宫娥步履匆忙从身后路过,不慎撞了他手肘一下。顿时,杯中酒液全数泼洒在他胸口衣襟上,洇湿一片。 那小宫娥吓得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告饶:“世子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景衍垂眸扫了一眼衣襟,面色沉静,淡声道:“无妨,起来吧。” 见萧景衍没有怪罪,小宫娥战战兢兢起身,低声提议:“世子,奴婢带您下去换件衣裳吧?” 萧景衍微微颔首,起身随那宫娥离开了宴席。 两人刚走不久,不远处的沈安宜便神色闪烁,借着人群遮掩,悄悄离席。 姜玉姝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这便是天道之女的应对之策吗?她心中冷嗤一声;呵,她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果然不久后,萧景衍便神色如常地回来了。 紧接着,一名宫人躬身趋近三皇子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便见三皇子眼神微变,旋即也状似无意地起身离席。 约莫两刻钟后,一名身着蓝衣的中年太监缓步趋近御前高台下,弓着腰,对着侍立在皇帝身侧的大太监低声禀报几句。 那大太监先是眉梢一挑,露出微讶之色,随即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恭维笑容,利落地转身,向皇帝和太后深深一躬,朗声禀道: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大喜!方才御花园当值的宫人来报,说是太后娘娘福泽深厚,感召天地。 就在这寿宴吉时,西苑那株百年不遇的‘紫府仙妹’牡丹,竟在初冬十二月里突然绽开了一对并蒂奇花!花大如盘,色若紫霞,香气馥郁,实乃百年未有的祥瑞吉兆! 司苑监的奴才们不敢怠慢,特来禀报,恭请陛下、太后娘娘及各位贵人移步一观,共沐祥瑞!” 明德帝闻言,龙颜大悦,转首看向太后,朗声笑道:“母后,此乃天降祥瑞,贺母后千秋!当真是大喜!” 太后也展露出欣喜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背:“皇帝说的是。哀家活了这把年纪,也未曾见过此等奇景。众卿家,便随哀家和皇帝一同去瞧瞧这初冬盛放的并蒂牡丹吧。” “恭贺太后娘娘!此乃天佑大庸,天降福泽!”席间众人立刻齐刷刷起身,躬身行礼,异口同声恭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好奇。 毕竟这冬日里牡丹盛开可是奇景,更何况是百年难遇的并蒂‘紫府仙殊’。 皇后含笑上前,亲自搀扶起太后起身,众人按品级次序,浩浩荡荡地跟随着帝后和太后,在报信太监的引领下,离开太和殿广场,向御花园西苑的方向迤逦行去。 姜玉姝随着人流缓步移动,目光扫过前方萧景衍那道挺拔的背影,心中一片了然。 这场盛大的“祥瑞”巡游,目的地等待众人的绝非什么国色天香的奇花,而是一出撼动朝野局势的丑闻。 队伍行进至西苑一处较为僻静的轩院附近,领路的太监放慢脚步,侧过身指着前方一处花圃刚要开口:“陛下、太后娘娘请看,就在那...” 然而,他的话还未落地,一声满是情欲男子的粗喘伴随着女子的娇声呻吟,自那轩院紧闭的门窗内隐约传出! 这声音在此刻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极其刺耳,瞬间撕裂了宫宴里一派和谐的假象。 霎时间!所有人的脚步仿佛被钉在地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惊疑不定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声音的来源。 那栋本该空置的轩院,此刻却是门窗紧闭,有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细碎动静传出。 明德帝的脸色阴沉如铁。太后亦是眉头紧锁,捻着佛珠的手骤然收紧。皇后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锐利的冷芒。太子和几位皇子的表情也是变得异常微妙。 官员命妇们面面相觑,纷纷以袖掩口或垂首敛目。小姐们则吓得花容失色,惊惶地攥紧手中帕子。 领路的太监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浑身抖如塞糠:“陛...陛下...太后娘娘...奴才...奴才...罪该万死...” 皇后适时开口主持大局,朝身后侍卫们呵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门撞开,看是何人竟敢在母后的寿宴上做出如此秽事!” 此言一出,跟在帝后身边的侍卫们立即反应过来,数名精锐侍卫上前,抬脚狠狠踹向那扇紧闭的门扉—— “砰!”一声巨响,门扉洞开! 门内春光乍泄!不堪入目! 只见三皇子赤着精壮上身,腰间挂着一件绯红的牡丹绣纹肚兜,正将发髻散乱、满面潮红的沈安宜死死压在身下,室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情欲与甜腻熏香混合的气味。 明德帝德面上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额角青筋暴起。太后脸上布满惊怒与难以置信,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背过气去。 万贵妃唰的一下面色全无,染着蔻丹的十指紧紧捂住朱唇,踉跄着后退两步,在身后婢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见状也是骇然失色,但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猛地将两扇门扉用力拉拢闭合,厉声呵斥:“关上!快关上!” 门扉“哐当”一声合上,彻底隔绝了帝后身后的众人,或惊愕、或窥探、或幸灾乐祸的视线。 皇后强压住眼底一抹冰冷的快意,立即侧身,语带关切地对太后和皇帝道:“母后,陛下,此等污秽之事,万不可侮了您们的圣眼。还请带诸人移驾回太和殿稍歇,这边交给臣妾处置便是。” 身后的众人大多只来得及瞥见门内一片狼藉的衣角和模糊人影,便被客气地“请”离了此处。 众人跟在太后与皇帝身后,神色各异地重新回到太和殿。 殿内,本该喜庆的寿宴上此刻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 宴席表面上仍是一派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的喜庆。但暗地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偷摸交换眼神、暗自揣测着那轩馆内衣衫不整的男女主角究竟是谁? 姜玉姝方才静立在人群中,清晰地捕捉到了明德帝眸中一瞬即逝的冰冷杀意,和皇后嘴角那一丝虽然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来的、幸灾乐祸的弧度。 更看到了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光芒,以及萧景衍双晦暗不明的眸色里,毫无意外的神色。 她微微垂眸,羽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心中无声沉吟:沈安宜,如今这般处境,你该...殊死一搏了吧! 第20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20 皇宫,勤政殿。 殿内灯火通明,巨大的蟠龙金柱在烛火映照下投下森然的暗影。 此刻,宴席已散,殿内只余帝后、沈安宜、沈老将军、三皇子与其生母万贵妃。 空旷的殿堂更显得人影孤小,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闻。 皇后微微垂首,恭敬地禀报道:“陛下,沈小姐与三皇子均坚称是被人陷害,意识不清才做出如此逾越之事。” 明德帝眼皮微抬,目光锐利地扫向三皇子:“哦——文轩,你来说说,是何人陷害于你?” 三皇子萧文轩慌忙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父皇,儿臣实不知晓。当时儿臣喝多了,便随意寻了间空厢房歇息,不想一进去便意识不清了。” 他脑中灵光乍现,猛地抬起头,急声辩解道:“熏香!父皇,一定是那熏香!当时儿臣闻到一股甜腻的熏香,紧接着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沈安宜闻言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颤,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慌乱,指尖死死攥紧了裙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这一抹慌乱自然没逃过在场众人的眼,万贵妃当即柳眉倒竖,厉声喝问道:“沈安宜!是不是你!是你这贱人害了我的轩儿!” “我...我..没有!”沈安宜被这声厉喝惊得浑身一抖,连忙慌乱地摇头摆手,眼神躲闪,那心虚的模样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皇后适时地轻咳一声,语气平缓开口道:“陛下,那小宫女已经交代了。她供认是沈小姐吩咐的,让她打湿萧世子的衣襟,再领人去那间厢房。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去的却是三皇子殿下。” “好你个沈安宜!”万贵妃立刻转向皇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皇帝的龙袍下摆,声泪俱下地哭嚎道:“我的轩儿定是冤枉的!陛下明鉴啊!” 她边哭边指着沈安宜控诉:“谁人不知这沈安宜当初扬言非萧世子不嫁!她定是不甘心入宫为妃,想要与萧世子生米煮成熟饭,却阴差阳错害了我的儿啊!” 明德帝猛地一拍龙案,“砰”的一声巨响震彻大殿,怒喝道:“沈安宜!如今证据确凿,你该当何罪?!”他威严的目光却沉沉地落在了沈老将军的身上。 明德帝话音刚落,沈老将军便“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脊背瞬间佝偻下去,艰涩地开口求情道:“陛下息怒!安宜...安宜年纪小,不懂事,求陛下...求陛下饶她一命...” 他颤抖着手,极其缓慢地从胸口摸出那枚象征着沈家军权的虎符,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绝望的恳求:“臣...臣愿意上交沈北军虎符,只求陛下...饶她一命。” “爷爷!”沈安宜看到那枚泛着幽冷光泽的虎符,顿时泪如雨下,失声惊呼。 明德帝看到那枚朝思暮想的虎符,瞳孔深处猛地一缩,呼吸不由自主地一促,但他面上却极力维持着不动声色,声音冰冷地宣判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送她去华安寺,落发为尼吧。” “谢...谢陛下开恩...”沈老将军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重重地以头触地,拜谢道。 “你领着她回去吧,明日便送她去华安寺。” “是...老臣遵旨。”沈老将军艰难地撑起身子,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6节 待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跄的身影在殿门外浓重的夜色中消失不见后,明德帝这才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三皇子, “萧文轩!纵使你被算计,但在太后寿宴之上行此秽乱宫闱之举,是为不忠、不孝、不义!即刻起,褫夺你身上所有职衔,滚回你的皇子府,禁闭半年,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是...父皇...”萧文轩脸色惨白,颓然地躬身应道。 ———— 深夜,将军府。 偌大的府邸笼罩在死寂的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如同垂死的巨兽睁着无力的眼睛。白日里的风波仿佛抽干了这里的生机,只剩下无边的寂寥。 “爷爷!我不要去当尼姑!我不要剃光头!”沈安宜冲进书房,扑到沈老将军面前,抓着他的衣袖哭喊道。 “你做出如此祸事!陛下旨意已下,岂容你不去!” 沈老将军猛地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声音疲惫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走!” “你难道忘记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沈安宜不甘心地嘶喊。 “闭嘴!”沈老将军猛地转身,眼中血丝密布,扬起的手掌终究没有落下,只是无力地挥了挥,“出去!” 沈安宜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闺房。发疯般冲到梳妆台前,将上面那些胭脂水粉、珠钗首饰统统扫落在地!瓷瓶碎裂的刺耳声响成一片。 发泄过后,她才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榻上,掩面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地耸动着。 她身边不远处的的红袖见状,眼中划过一抹暗色。 她小心地避过毯上散落一地的碎瓷片,躬身凑到沈安宜跟前,怯懦地低声讨好道:“小姐,奴婢这儿有一法子,能让您不受这出家之苦...” “你说!”沈安宜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眼中带着一丝急切。 红袖瞥了眼房中其他丫鬟,沉默不语。 沈安宜立即会意,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目光掠过其他侍候的丫鬟,大声怒斥:“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 见房间再无其他之人,红袖这才出声:“既然小姐已失身于三皇子殿下,您又是天女命格...何不干脆助三皇子登基?” 红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许蛊惑,“届时,您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沈安宜闻言眼睛骤然一亮,随即又犹豫地蹙起眉头:“可是...三皇子如今已被陛下厌弃...” “只要您求老将军出手...”红袖声音急促,而后又渐渐慢了下来,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咱们可以...” 沈安宜盯着婢女的动作,眼神中犹豫之色逐渐被野心取代,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好!” 那婢女看着沈安宜眼中燃起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隐蔽的冷笑。 主子早已安排好一切,就等你这条大鱼上钩呢! 红袖回到自己睡觉的通铺,黑暗中,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根样式朴素的旧银簪。 在心中无声地喃喃:姐姐,我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第21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21 深夜,华安寺后院。 屋外竹林被风刮得“呼呼”作响,禅房内,摇曳的烛光将一道影子投在泛黄的墙壁上,拉得修长。 沈安宜光滑的头顶在烛火映照下透出一抹亮光,她娇小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灰袍里,手中拿着一卷破旧的经书,眼中满是焦躁,不时烦躁地将经书扔在床榻边缘。 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条缝,又迅速地合上。三皇子萧文轩裹着黑色斗篷,带着一身冬夜的寒气进来。 他一把扯下头上兜帽,居高临下地瞪视她,从齿缝间挤出低吼:“你约我来干嘛!你可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父皇如今将我幽禁在皇子府,半年都不得参与朝政!” 沈安宜美眉微蹙,眼含不甘,愤愤道:“自然是为了你我的未来商议对策!你别忘了,我可是天女!可以预知未来!” 她刻意加重了“天女”二字,美眸轻瞥,暗含不屑道:“你那查舞弊、平藩之功,若不是我提前告知你,你如何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萧文轩被她提及的过往功绩刺得心头一缩,藏住眼底暗色,沉声道:“那又如何?我如今被幽禁在府邸,就算知道未来之事,也无机会去办!” “所以,你不能坐以待毙!”沈安宜急切地俯下身,双手用力抓住萧文轩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要夺权,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我沈安宜,是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长伴青灯古佛的。” 萧文轩被她抓得倒抽一口冷气,皱眉便想甩开她,却又被她接下来的话定在原地。 “你听我说。”沈安宜凑近他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在他颈侧,眼中闪烁着阴鸷的暗光,“明年二月,陛下会染上寒疾,卧病半月,着太子监国。 而彼时会有东夷来犯,边境战事焦灼!萧景衍会因他父王受伤而请旨前去支援。届时...” 她眼中迸发出疯狂的火花,一字一句道:“京中防守空落...便是你逼宫,登上那万人之上位的最佳时机!” 萧文轩瞳孔骤然紧缩,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如鼓,但他强自按捺心神,眼神锐利地望向沈安宜:“逼宫?你说得轻巧,我手下只有三千玄甲兵,宫里御林军两千,太子府兵亦有一千,我们如何能成事?” “御林军统领苏勇,”沈安宜神态自若,胸有成竹,漫不经心的瞥向他,“他曾在我爷爷麾下效力过,我爷爷对他有救命之恩。 届时,我会请爷爷出面,劝说他与我们里应外合,有他在宫内大开宫门,你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自宫外长驱直入。” 萧文轩心中天人交战,巨大的诱惑与风险摆在眼前。进一步便是至高无上的皇位,退一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沉默着,指关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指间翠玉扳指,眼神在烛光下明灭不定,宛如深渊。 沈安宜紧盯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捕捉到他眼底那丝动摇后,立刻逼近一步,抛出自己最后的条件,声音狠绝如冰:“你还要答应我!事成之后,必须封我为后!并且...” 她眼中陡然迸发出刻骨蚀心的恨意,一字一顿:“...灭了镇国公府!” “什么?!”萧文轩惊得霍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镇国公府!那可是守卫着我大庸边境的柱石,灭了他们?这岂不等于自毁长城,逼他们反吗?!那大庸的边境怎么办?!” 沈安宜嗤笑一声,脸上浮现出爱意与恨意扭曲交织的神情,猛地一甩衣袖:“你怕什么?我沈家的沈北军战无不胜,他们如何能反?别忘了…” 她再次强调,目光如淬毒的钩子死死锁住萧文轩,“我可是天女转世,知晓未来,我说能成,就一定能成,这是你唯一翻身的机会!” 她侧过身去,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不然你就等着太子上位,一辈子做个任人拿捏的王爷。” 突然,她倏地转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哦~对了,你怕是连王爷都做不成,毕竟...你屡次三番陷害太子,他上位后第一个除掉的恐怕就是你。” 萧文轩盯着沈安宜眼中那近乎癫狂的自信,又想起自己如今被囚禁、前途尽毁的绝境,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如毒藤般疯狂滋长,渐渐绞杀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吸了一口带着禅香的冷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最终沉淀为一股嗜血的决绝。 他缓缓站起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重,伸出手臂将沈安宜用力揽入怀中,声音暗哑:“好,便按你说的办!” 油灯的火苗仿佛也被这惊天的密谋所震慑,猛地向上蹿跳了一下。 窗外的风,似乎呜咽得更加凄厉了。 ———— 庸历二十九年一月十五,夜。 寒风裹挟着大雪,为琉璃瓦砌成的巍峨宫阙覆上一层雪白。寂静的皇宫如同一只暗夜蛰伏的巨兽,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吞没,只余皑皑白骨。 一朵绚丽的烟花在半空中骤然绽放,晕开绚丽的色彩,昭示着今夜的不平凡。 星星点点的火团将皇宫东西南北四处宫门包围,萧文轩身穿银色铠甲跨坐在黑色铁骑上,身后数千玄甲士兵高举着弯月大刀,静候号令。 他烦躁地朝右侧轻瞥一眼,压低声音喝问:“怎么还不开宫门?” 沈安宜跨坐在铁骑上,身穿绯红大氅,艳丽小脸半隐在雪白狐裘里,闻言轻巧地拢了拢狐裘,娇声笑道:“殿下,别着急,时辰还没到呢!” 萧文轩不耐地皱紧剑眉,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紧绷的神经,焦躁地连连刨起了蹄子。 一更的锣声刚过,朱红色的沉重宫门缓慢打开,御林军统领苏勇面色铁青地带着一队人立于门后,眼神复杂地扫过门外叛军。 事已成定局,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躬身恭敬道:“恭迎三皇子殿下。” “嗯。”萧文轩沉声应道,紧绷的下颌线略松,转头看向身侧绯衣少女,“不愧是天女,不费一兵一卒便可破这宫门。” 他猛地高举手中长剑,在寒风中发出锐利的破空声,放声嘶吼:“清君侧、救陛下,给我杀!” 顿时,三千玄甲卫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震天咆哮,从西侧宫门涌入。 喊杀声瞬间撕裂了雪夜的宁静,火把的光影在宫墙上狂乱地跳动,映照出刀光剑影厮杀的狰狞倒影。 事发突然,御林军虽浴血抵抗,但人数差距悬殊,加上有叛徒从内部大开宫门,一时间阵脚大乱,被叛军打得节节后退,直逼皇帝寝宫——紫宸殿。 第22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22 紫宸殿。 雕花檀木的门扉紧闭,殿内灯火通明,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明德帝端坐于龙榻之上,脊背如松,面色铁青,一双眸子深若寒潭,不见波澜,唯有袖中紧攥的指节隐隐泛白,泄露出一丝杀机。 皇后侍立一旁,素手绞着丝帕,指节因用力而发青,脸色惨白如纸,眸中惊惧翻涌,身体微微颤抖。 万贵妃瘫软在角落,如凋零的牡丹,华丽的宫服铺散在地面,竖耳凝神地听着殿外动静。惊惧之下,眼底暗藏一丝隐秘的期待。 若是她的轩儿能逼宫成功,她便是大庸朝最尊贵的太后,再也不必被皇后李氏压在头上。 殿外,萧文轩一身银色铠甲泛着冷光,手中长剑滴答滴落着粘稠的鲜血。他昂首立于阵前,下颌微抬,面容因压抑不住的狂喜而扭曲,眼底野心灼灼。 他离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只差一步了。 他身侧,沈安宜将自己紧紧裹在厚重的狐裘里,面色在火把映照下显出几分妖异的苍白,眼底深处燃烧着疯狂。 她身边跟着的,正是那个为她献计的红袖,此刻她低眉顺眼,微微垂首侍立一旁,嘴角似乎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轰——!” 一声巨响,檀木门扉被一剑破开!萧文轩踏着木屑迈入内殿,对着龙榻方向躬身行礼,声音刻意拔高:“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而后,他猛地抬头,淬毒般的目光直刺皇后,厉声喝道:“皇后勾结奸佞,意图谋害父皇!儿臣不得已兵谏护主!” “你...萧文轩,你个乱臣贼子!”皇后李氏右手成指悬在半空中,身躯因愤怒猛然一晃,发间金丝鸾凤钗因她动作而剧烈震颤着。 她脸上褪尽血色,那双惯常含威的凤眸此刻赤红如血,死死钉在萧文轩脸上,似要将他那副虚伪的皮囊洞穿。 “轩儿!”万贵妃美眸一亮,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急步上前立于萧文轩身侧,华服拖曳,如胜利者般扬起下颌,轻蔑的视线落在皇后身上。 萧文轩只是淡淡点头示意,目光如钩牢牢锁定在龙榻上那个威严的身影上。 “父皇,您受惊了。”萧文轩挺直腰背,将染血的长剑锵然拄于地面,声音恭敬,眼底的得意却几乎要溢出来,“逆贼已清,请父皇安心!” “逆贼?”明德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炬,“朕看,最大的逆贼,此刻正站在朕的面前,身披甲胄,手持利刃!” 萧文轩脸色骤然剧变:“父皇何出此言?儿臣...” “住口!”明德帝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案上茶壶杯盏应声跳起!“萧文轩!你以为你勾结沈氏,私调禁兵,逼宫篡位,朕就全然不知吗?”明德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7节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垂首的红袖抬起了头,她脸上那惯有的谦卑顺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嘲讽。 她从容地向前一步,对着明德帝规矩地福了一礼,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质感: “奴婢红袖,为替被她害死的姐姐报仇,潜伏沈小姐身边多时。沈小姐欲谋害萧世子、不甘入宫、私通三皇子、乃至最终怂恿老将军默许谋逆...桩桩件件,奴婢已拿到确凿证据。” “你...红袖?!你...你说什么?!” 沈安宜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着这个她最信任的婢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她瞬间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精心设计、步步操控!那个为她“出谋划策”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贱婢!你竟敢如此害我!你不得好死!”沈安宜失声尖叫,形若疯癫,猛地扑向红袖,狐裘散乱。 红袖只是微微侧身,便轻巧地避开,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扫过她,目光依旧平静地看向明德帝。 明德帝眼中寒光更盛,他没有看红袖,而是死死地盯着额头沁出冷汗的萧文轩和浑身抖若筛糠的沈安宜:“你们以为,你们赢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殿外,瞬时再次响起震天的喊杀声,那声音很快又被铿锵整齐的脚步声取代!由远及近,迅速将紫宸殿里三层外三层地重重围住! 一道悦耳的女声自殿外传来:“臣女姜玉姝领京安军众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逆贼萧文轩、沈安宜及其党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是真正的玄甲精锐!人数远超三千! 萧文轩脸上的狂喜彻底碎裂,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握着剑柄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拿下!”明德帝厉声断喝! 殿内阴影处早已埋伏的暗卫瞬间如鬼魅般暴起,扑向萧文轩!叛军瞬时群龙无首,又见大势已去,外围已被真正的铁军包围,顿时军心涣散,纷纷弃械投降。 万贵妃看着被暗卫扑倒、狼狈挣扎的儿子萧文轩,美眸中光彩尽失,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不——轩儿!放开我儿!”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却被身旁的太监死死拦住,华丽的宫服在挣扎中凌乱不堪,金钗步摇散落,状若疯妇。 而皇后李氏,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心弦此刻终于断裂。她身体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全靠身旁心腹宫女搀扶。 她大口喘着气,用那双盈满泪水却含着刻骨恨意的凤眸,死死落在万贵妃和萧文轩身上。 看着她们此时的狼狈模样,她眼中满含快意,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稍纵即逝的弧度。 沈安宜眼睁睁看着萧文轩被暗卫死死按在地上,听着殿外那道前世今生都缠绕她的轻灵嗓音,终于彻底崩溃。 姜玉姝一身素衣,领着俞勇,身后跟着杀气凛然的数千京安军众人,立在殿门外。 待叛军全部就擒,她这才神色从容地踏着沉稳的步子迈入殿内。 沈安宜死死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眼里布满血丝,崩溃大喊:“他将兵符给你了!他居然将兵符给你了!啊——!” 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似是气急攻心,身体就如断线木偶一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狐裘散开,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 众人皆是一愣,并不理解沈安宜为何见到姜玉姝会如此激动,甚至于逼宫失败也无如此大的情绪变化。 只有姜玉姝眸光微闪,心中清楚,沈安宜两世都栽在同一人手中,所以才如此不甘。 可惜落子无悔,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红袖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她倒下,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姐姐不过是在替沈安宜梳妆时,不慎勾落了她两缕青丝,便因她那轻飘飘一句‘这般不中用的手...生来何用’,遭了毒手——被那急于献媚的婆子私下处置,双手被废,最终因伤势过重而逝。 万贵妃彻底瘫软在地,华丽的宫服铺散开,她一双美眸失神地望着龙榻上那个主宰生杀的男人。 望着他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双目,好似往日里缠绵枕榻的恩爱都是幻想。 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滚落,混着脂粉,在脸上冲出污浊的沟壑。 明德帝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殿内狼藉:被狼狈制服的逆子、空洞麻木的宠妃、昏迷不醒的蠢妇、跪伏满地的叛军。 他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沉的疲惫和冰冷的杀意。 这场始于太后寿宴的荒唐闹剧,终于在这血腥的冬夜,以一场失败的兵变和彻底的清算,走向了它的终局。 这场以三皇子为首宫变,恰似当夜那朵绚丽绽放的烟花,开始得那般突然,消逝得又如此迅速。 待一切落幕,明德帝颁下迅速颁下三道旨意:谋逆主犯三皇子萧文轩,悖逆人伦,大逆不道,着即褫夺一切封号尊荣,废为庶人,终身幽禁于宗人府,永不得出。 万氏纵子谋逆,难辞其咎。着褫夺贵妃金册,废为庶人。永禁寒梧宫,非死不得出。凡所赐之物,尽数熔铸充军。 沈安宜并其祖父沈老将军,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坐实谋反之罪。着即株连九族,一应人等,皆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待秋后处决,以儆效尤。 第23章 世子爷的心机表妹(完) 宫变尘埃落定。 姜玉姝被明德帝特封为‘朝阳郡主’,取“温如晨光,惠泽四方”之意。其实际不过是一个空有其衔,并无实权的虚名。 清雅居内,伴随着最后一朵红梅无声飘落,枝头那呈捏花姿态的玉兰花苞逐渐开始绽放。 姜玉姝懒洋洋地倚在院内的锦榻上,手中泛黄的医书已翻阅大半。阳光透过新叶的间隙,在她月白的裙裾上投下斑驳光影。 红袖端着茶盏走近,脚步却比往日迟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榻边小几上,目光几次落在姜玉姝手中的医书上,又飞快移开,唇瓣几度翕动,最终踌躇半晌才低唤道:“小姐...” “我...我想请小姐去天牢探望一番沈安宜。” 姜玉姝闻言并未立刻言语,只是将视线从医书上抬起,缓缓落在红袖的脸上。 自从沈府获罪,红袖因举报有功,并未同其他沈府下人一般被发卖苦窑。她本就孤身一人,便来跟了姜玉姝,成为清雅居的大丫鬟。 这姑娘聪明伶俐,心思细腻,姜玉姝对她颇有好感。 在原世界线里,红袖不过是个一笔带过的小人物,姜玉姝却将她记下了。 沈安宜心智不明时被红袖蛊惑谋反,正是姜玉姝授意的;当初祭天仪式能如此顺利,让沈安宜坐实‘天女’身份,红袖同样功不可没—— 当日沈安宜身上那件暗色华服,被红袖侵染过特殊处理的矿物粉,在日照下会迅速挥发,产生一瞬间的金光。 在原世界线中,红袖也因姐姐的惨死潜入将军府伺机报仇,可惜最终失败丧命,只换来沈安宜一句‘随口一句便要了一条人命’的感叹。 “小姐,求您帮帮奴婢,”红袖突然跪下,双眼含泪,急切地补充道:“奴婢姐姐的尸骨至今未寻,沈安宜答应,只要带您去见她,她便告知我姐姐尸骨所在。” “无事。”姜玉姝合上医书,轻轻放在膝上,语气温和道:“你起来,我同你走这一趟便是。” ———— 昏暗的天牢内,青石阶梯一路蜿蜒向下,空气中腐败的气息不断挤压着鼻腔,道路两侧只有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 深处,最里间的死牢,沈安宜蜷缩在角落铺着稻草的石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早已发黄泛灰的白色囚服,沾着暗褐色不明的污渍。 短短几月不见,沈安宜明艳的脸庞已凹陷下去,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她睁着空洞的双眼,眸中一片死寂。 听到脚步声,她呆呆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触及来人时猛地聚焦,目光淬毒般死死盯在姜玉姝身上。 红袖上前一步,抓着木栅栏急切问道:“我帮你请来了小姐,我姐姐的尸骨在哪?” “西郊乱葬岗,具体是哪个位置...嗬嗬——” 她突然神经质地咯咯笑了起来,眼里盈满恶意,“我哪儿知道?或许早就被野狗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红袖如遭雷击,面上血色倏地褪尽,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她咬紧下唇,直到血腥味蔓延味蕾,才勉强勉强稳住身形。 那双灵光熠动的眸子里骤然失去光彩,只余空洞寂寥,她压抑住喉头涌上的呜咽,低垂着头退后半步,隐入姜玉姝身后冰冷的阴影里。 姜玉姝淡漠的眸光,在红袖轻颤的肩背上停留了一瞬,轻声宽慰:“莫慌!待回去之后,我自会派人同你去西郊乱葬岗,便是掘地三尺,也也会为你寻得你姐姐的尸身。” “奴婢,叩谢小姐大恩!”红袖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自眼角簌簌落下,哽咽着声音跪下叩谢。 “我就知道!”沈安宜嘶哑着声音开口,眼中刻骨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红袖,她是你的人!是你派来陷害我的!” 她从稻草堆里踉跄撑起身子,跌跌撞撞扑到木栅栏前。 “成王败寇,事已成定局。”姜玉姝神色未变,只淡淡扫了她一眼,“若你叫我来只为说这些,恕不奉陪。”她作势便要转身。 “等等!”沈安宜猛地扑在冰冷的木栅栏上,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栅栏,“你让她们都退下!有些话,我只跟你说!”她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姜玉姝。 姜玉姝假意离去的脚步停住,微微侧首,目光转向身后的红袖,淡声吩咐:“去外面候着。” 红袖低头应下,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响,渐渐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昏暗死寂的牢狱内,只剩二人四目相对。一人跪坐在栅栏内方寸之地,一人静立栅栏外几步之遥。 “呵——”沈安宜发出一声古怪的轻嗤,“姜玉姝,你不装了?萧景衍他知道你有这一面吗?” “知道与否,”姜玉姝目光平静地直视着沈安宜扭曲怨毒的面容,“与你何干?” “我一直不明白...”沈安宜用力摇晃着栏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疯狂,“为何我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竟还落得如此下场!明明占尽先机,却输得一败涂地!” “现在,我想明白了!”她死死盯住姜玉姝,浑浊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一切的变数都是你!姜玉姝!你到底是谁?” “不知你所言何意。”姜玉姝语气依旧平淡。 “你不知道?”沈安宜声音骤然尖厉,“你前世根本不是这样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孤女!根本不会跳那该死的墨舞!也没有如此心机!只会装柔弱博取怜惜罢了!” “直到前些日子...我做了个梦!”她急促喘息,眼中混乱的光芒忽明忽灭,声音陡然变得飘忽诡异,“啊——!我...我看到了...春日宴上大放异彩的是我!萧景衍...他爱的是我!他甚至...为了求我原谅,在将军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而你,”她猛地指向姜玉姝,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被铁链锁着。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疯人塔!” 她嘶吼着,脸上交织着痛苦、和极度的不甘,奋力嘶吼着,“那才是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你!”她手指越过栅栏缝隙用力向前戳,指尖几乎要碰到姜玉姝的鼻子,整个人激动得眼球上翻,“你到底是什么鬼怪?占了姜玉姝的身体来害我?!” “我看你是癔症了。”姜玉姝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我便是姜玉姝。” “不!你不是!”沈安宜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拍打栅栏,“你不是她!!你不是!!!” 她吼叫着,忽又狂笑起来,眼中满是扭曲的癫狂,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重生...我死了便可以重生...姜玉姝,下辈子...我定不会放过你,要将你挫骨扬灰!” 得到自己想要的,姜玉姝不再理会身后那陷入疯魔、在稻草地上翻滚嘶嚎的人影,径直转身,沿着昏暗的通道向外走去。 姜玉姝衣袖下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沈安宜这是觉醒了原世界线剧情? 她忽然心中了然,沈安宜觉醒的那些记忆,定与系统所说过的天道气运相关。 当夜,姜玉姝于睡梦中惊醒,却并非是噩梦。接而,她心口蓦地一松,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悄然碎裂。 沈安宜...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用死亡,赌一个虚无缥缈的重生。 伴随着这道枷锁的破碎,这个小世界将再也不存在既定的世界命线。 ———— 两年光阴如白驹过隙,东夷战败的捷报传至京城。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8节 初春的京安街道人声鼎沸,宝阁楼前红绸高悬,百姓们挤在长街两侧,将手中的鲜花抛向得胜归来的战士们。 宝阁楼二层雅间内,茶雾氤氲,姜玉姝静坐窗前,指尖轻搭在雕花窗棂上。 红袖默然侍立在她身后半步处,已然褪去了两年前的彷徨,眉眼间沉淀着伤痛过后的沉静。 两年前的西郊乱葬岗,虽未能寻得姐姐遗骸,但却寻到一件褪色的银镯,此刻正戴在她右手上,代替姐姐一直在守护在她身旁。 姜玉姝的目光越过喧嚣人群,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两年的时光,在他俊逸的脸上留下了烽烟掠过的痕迹。 萧景衍一身玄色铠甲跨坐在铁骑之上,身后跟着数十人列队而行,与当年的沈老将军归朝景象如出一辙。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策马而归的是萧景衍,她的景哥哥! 行至宝阁楼下时,他忽地勒紧缰绳,座下骏马一声长嘶,前蹄微扬。 萧景衍似有所觉般倏然抬首,凌厉目光对上一抹娇颜后,瞬间转柔。 少女佻眸,朝他露出一个带着三分俏皮,七分狡黠的笑容。 刹那间,喧嚣远去,人潮如雾。 两人隔着无数浮华与尘嚣,遥遥相望。 第24章 前世番外·花落尽时姝玉殒 又是一年春风至,镇国公府内的杏花悄然盛放,簌簌飘落,宛如一场初雪。 清雅居内,姜玉姝神情恹恹地倚在锦榻上,眼下乌青成团,苍白的肌肤几近透明。 “小姐,该进药了。” 青栀眼眶泛红,用手帕轻轻拭去她唇边的血渍,端起置在一旁的药碗,哽咽道。 “这药...不喝了...喝了也是无用......”姜玉姝虚弱地摇摇头,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三个月前,姜玉姝在院中突然昏厥,镇国公府派人连夜进宫请太医院的人前来看诊,可连续换了数十个太医均是束手无策。 ——只得出,她乃是中了世上罕见的奇毒“韶华烬”。 此毒无药可解,中毒之人会生机消散,如韶华流逝不可逆转。 唯有服下蕴含生机之力的“露蔻丹”,方可争取一丝生机。 皇宫,勤政殿内。 萧景衍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叩下:“求陛下开恩,赐下露蔻丹。” 明德帝坐在书案后的御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案几:“萧爱卿应当知道,露蔻丹珍贵,世上仅存此一颗......” “求陛下,赐药救命。”萧景衍的眼中布满血丝,额头再次重重磕在地上。 “你想要露蔻丹,可以。”明德帝轻抬眼睑,声音冰冷无情,“但要用...沈家那块可以号令旧部的兵符来换。” 萧景衍闻言身躯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嗓音艰涩:“臣...遵旨。” 将军府门前,萧景衍身躯笔直的跪在青石阶上。 春云纷扬,打湿了他身上的玄色锦袍,髻边几缕湿发贴在他泛白的脸颊。 来往的行人见此,不由停下脚步,指指点点。 三日后,寅时,将军府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抹红色人影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出。 沈安宜看着他跪在地上狼狈不已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萧景衍,你也会认错?” “对不起。”他抬起头,苍白的唇瓣开合,声音虚弱,“是我眼盲心瞎,认错了救命恩人,辜负了你的真心......”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开始流传起镇国公府世子对将军府小姐痴心纠缠的笑谈。 除夕夜,满城烟花争相绽放,喧嚣人声不绝于耳。 城楼上,一男一女相对站立,萧景衍忽的从袖中取出一把锋利匕首,一把塞进沈安宜的手心。 “若我的死...能换得你的原谅,那我愿意......” 话音方落,萧景衍猛地握住沈安宜的手,将匕首狠狠地刺进自己胸口。 他唇边溢出一抹鲜血,扬起唇角笑问:“安宜,你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沈安宜泪眼婆娑颤抖着手松开匕首,伸手用力地抱住他,将脸颊埋进他怀中,哽咽道:“我、我早就原谅你了......” “咳...我做到了...咳咳......”萧景衍抬首看着满城烟火笑出声来,眼中满含泪水。 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春花烂漫的日子,京城满街布满红绸,萧景衍十里红妆迎娶沈安宜为妻。 一年后,沈老将军病重,萧景衍陪同世子妃沈安宜回将军府侍疾。 半月后,深夜,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沈老将军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弥留之际,他将一块小小的兵符放进沈安宜的手心。 翌日一早,萧景衍手握着那枚得之不易的兵符,进宫面圣。 “不错,你做的很好。”明德帝摩挲着兵符,满意地笑道。 小太监在明德帝的示意下,呈上一个玉白盒子。 萧景衍的脸上,终于露出两年以来不曾见过的真心笑容。 他怀揣着玉白盒子奔向郊外一处小院。方行至院门口,远远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不会的...”他踉跄着脚步冲进房间,手中的玉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姜玉姝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看着像是睡着了,可那小脸苍白得无一丝生气。 “不、姝儿、不要离开我......”他颤抖着抱起她冰冷的身子,声音破碎不堪。 就在这时,一枚竹简从她的手心缓缓滑落: 「青州姜氏女玉姝,虔心敬告佛祖,愿以余生为契,换与萧郎景衍,春折花,夏听雨,秋赏月,冬观雪,岁岁年年,长伴君侧。」 窗外,杏花被风吹落,纷纷扬扬,仿佛也在为这场错过而哀泣。 **(番外完)** 第1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 上个世界,姜玉姝获得两股天道气运,姜玉姝指尖轻抚眉心,破妄之眼倏然睁开。 她眸中泛起妖异紫光。视线所及之处,只见虚空中连接自己的那道命线已由浓墨般的漆黑转为暗灰。 果然,气运之力可改天换命。 可惜,系统留给她可用的气运不过百分之一。 这次进入小世界,姜玉姝没有像上次一般经历灵魂刺痛,想来与她灵魂修复有关。 一如上个小世界,系统将世界线传输给她便隐匿了。 姜玉姝甫一进入这具身体,便被一股浓烈的恨意裹挟。 属于原主前世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如放映一般闪现,被熊熊大火包围的西河村,爹娘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官兵们狞笑着的脸,身上烈火炙烤的痛。 死里逃生去到临安,却被祁王府的人卖入青楼,以及...姜月薇满头朱钗、身着华服在众人簇拥下,瞥向她那鄙夷的眼神。 姜玉姝自原主的回忆中清醒;看来这个小世界,她还需帮原主报前世之仇,来消占用肉身的因果。 姜玉姝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黄泥砌成的土屋,面积不大。除了她身下这张土炕,屋内还有一张半人高、既是衣柜又兼作梳妆台的木柜。 铜镜中映出她模糊的面容,约莫十七岁的年纪,与她本相有四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农家少女才有的娇憨。 “咚咚——!” “姝宝,吃饭了。”姜秦氏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知道了,阿娘。” 姜玉姝起身拉开陈旧的木门,入目便是一张和蔼的妇人面容。她约莫三十余岁,一头干燥的发丝用绢布缠成一个妇人髻,一身洗得泛白的蓝色短打衣裳,袖口还沾着些泥点子。 屋外是黄土夯实的院子,小院不大,围着几圈木栅栏,几只芦花鸡正欢快地啄食着地上撒落的谷子。 正屋门口不远处摆着一张半旧的四方桌,主位上坐着一个与妇人年纪相仿的农家汉子,发丝用一条布带束在头顶,正是原主的爹爹姜大壮。 另一人则是本世界的天道之女姜月薇,约莫十七岁的年纪,面容秀丽,身着青布麻衣,胸前垂着两簇以发带束着的青丝。 此时,她正在灶房与院子间进进出出,在四方桌上端菜布碗。 姜大壮看到姜玉姝,招招手,咧嘴笑道:“姝宝,快过来坐,午饭好了。” 姜秦氏跨步大,几下就越过姜玉姝,在姜爹身侧的位置坐下。 她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色,抬手就将咸菜移到对面去,这才拍了拍她右侧的木凳:“姝宝,来坐这儿。” 姜玉姝依言入座,身前的白面馒头在粗瓷碗里冒着热气。桌上菜色简单:两盘炒青菜,一碟腌咸菜,就属姜爹身前那盘炒鸡蛋沾了点荤腥。 姜月薇安静地在那个空着的位置坐下,身前正是姜秦氏刚刚换过去的那盘腌咸菜。 姜秦氏直接端起那盘炒鸡蛋,一半倒进姜爹的碗里,一半倒进姜玉姝的碗里,自己用馒头沾着剩下的残渣吃了起来。饭桌上一时只剩下馒头咀嚼的声音和碗筷碰撞的轻响。 姜玉姝小口咬着馒头,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女主”。此时的她怯懦温顺,看起来与寻常不受宠的农家女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姜家父母的语气与日常苛待的行为,不难看出他们对姜月薇的不喜。 其原因则是,当年祁王妃逃难到此处,借住在姜家,偷换了姜月薇和他们的儿子。 儿子被人偷换成了女儿,谁能不恨? 可是祁王妃身后数十侍卫,腰间长刀寒光凛冽,他们只能故作不知。因此,他们既恨姜月薇,却又不敢真的伤害她,怕万一贵人将来问罪。 姜父姜母用完午饭就回屋里歇息了,他们干了一早上的农活,等会儿下午还要下地去。 姜秦氏进屋前还不忘叮嘱姜月薇:“月丫头,洗完碗记得把脏衣裳抱去河边洗了。” 日头西斜时,橘色的余晖为这处宁静的小院镀上一层金边。 姜月薇将手中最后一件衣衫抻平,踮起脚尖挂在晾衣的长竹竿上。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后,才轻手轻脚地悄声打开门栓,溜出了姜家院子。 土屋内,姜玉姝隔着窗户缝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推开木门,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悄悄进入后山,穿过茂密的树林,拐过荆棘丛生的蜿蜒小道,来到一处废弃的山洞。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19节 这处山洞是以前村里的屠猎户上山打猎过夜暂住的,屠猎户搬到镇子上住以后,这里就废弃了。 此时的山洞因长期无人打理,洞口早已被长出来的垂藤给遮住,若不是知道此处有山洞的人怕是发现不了。 只见姜月薇小心地拨开垂藤,露出一个一人可过的洞口走了进去,背影逐渐消失在垂藤背后。 姜玉姝蹲在不远处的丛林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眸光微闪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她悄无声息地快步离开此地,准备来一出守株待兔。 ———— 夕阳穿过树木缝隙,落在后山蜿蜒的小道上。 姜月薇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步履轻快地走下山。她还要赶回去做姜家的晚饭,不然姜父姜母下地回来没有饭吃,她准得挨一顿数落。 “姐姐,等等我!”清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惊得姜月薇浑身一顿,脚步踉跄着差点摔倒。 她惊疑回头,便见姜玉姝正靠坐在橘子树的杈桠上,双腿在半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夕阳穿过树叶缝隙,在她绝美的脸上撒下点点光斑。即使穿着一身粗布衣裙,也不损她半分颜色,更衬得她气质出尘矜贵,与这山野格格不入。 姜月薇稳住身形,心中惊疑不定,抬眼望着树上的人儿:“姝宝,你...怎么在树上?” 姜玉姝唇角微勾,轻巧地从树杈上跃下,稳稳落在姜月薇面前,拍了拍裙角的碎屑,这才慢悠悠开口:“在我们小时候玩过的那个山洞里,发现一个昏迷不醒的公子。” 她举起手中握着的草药,清澈的眸子里漾着亮光:“我采了些草药,不知道能不能救他。” 姜月薇闻言脸色忽的一白,衬得那张本就清秀的小脸更加楚楚可怜。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见过慕容公子了?” 姜玉姝微微偏头,眨了眨漂亮的凤眸,长睫毛扑扇着在脸上投下两道浅影:“原来他叫慕容啊。” 见此,姜月薇那似悬着石头的心才放下些许,但仍是不放心。 姜玉姝从小就生得娇艳动人,不似普通农家女。不仅爹娘常常偏心于她,就连村里其他人都向着她。 要是救助慕容公子的恩人多了一个,那他还会只记得自己吗? 想到慕容宸俊美无俦的脸,精瘦健壮的身材,她不由得脸颊泛起淡淡红霞。自己决不能让慕容公子与姜玉姝继续有接触。 姜玉姝低头摆弄着手中刚采的几根草叶,脸颊泛起两朵红云,小声低喃:“姐姐,你说我若救了他,他会不会...”纤长睫毛轻颤,“娶我呢?” 说完,她不等姜月薇开口,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双手捧着脸颊,自顾自地嘟囔:“他长得真俊啊,穿的还是华服,是不是哪家的公子?我要是嫁给他就可以当夫人,有丫鬟仆人伺候了。” 姜月薇看着她一脸沉迷美梦的表情,心中焦急不已。可不能再让她去找慕容公子了,不然凭借她那张小脸,若慕容公子心智不坚时被她勾引走了,自己可怎么办? 姜月薇心脏像被毒蛇噬咬!嫉妒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不行!绝对不行!慕容公子是她摆脱泥潭的唯一希望! 姜月薇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尖声道:“不行!” 随即意识到失态,她又急忙软下声调,换上担忧的神情,苦口婆心地劝诫道:“姝宝,荒山野岭的陌生男子,万一是朝廷钦犯...” 说着,她上前一步,拉住姜玉姝的手,语气恳切又带着恐吓:“醒了反过来迫害你怎么办?听姐姐的,别管他了,就当没见过这个人,啊?” “好吧,”姜玉姝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脸垮了下来,显得很是失落,“可惜了我采的这些药。”她晃了晃手里的草。 “没事,这些药,交给姐姐,”姜采薇立刻接过话头,伸手就要去拿姜玉姝手里的草药,“姐姐帮你晒干了,你拿到市集上还可以换铜钱呢!” 她语气轻快带着安抚,只想赶紧把姜玉姝的注意力从慕容公子身上挪开。 “那好吧。”姜玉姝顺从地将草药递过去,随即眼睛又是一亮,似是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到姜月薇耳旁:“姐姐,我今天在思山崖那边看到一株血灵芝!” 她双手在胸前比划着,“这么大呢!可惜没带工具够不着,等明日我带了工具再去,肯定能摘下它。” 她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满含期待地望向姜月薇,“届时,姐姐一并帮我卖了吧!听说血灵芝是疗伤的神药,说不定能卖好多好多银子呢!” 她语气充满了兴奋,仿佛现在就拿到了一大笔银子。 “好!”姜月薇状似无奈地应下,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暗光。 血灵芝!姜月薇心脏狂跳! 若是给慕容公子用上,想必他便能马上好起来,然后带她离开这个贫穷的家,摆脱农女的身份,当上贵夫人... 至于姜玉姝...她眼底寒光一闪即逝。 姜月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挽住姜玉姝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走吧,我们该下山了,等会儿天黑路不好走。” 姜玉姝眸中笑意不达眼底,任由她挽着一起下山。 只是可惜了..来的时间太晚,不然今日便可先解决了慕容宸。不过也没关系,让他再多活一晚也无妨。 斜挂着的残阳逐渐沉入远山,只余天边一线的橘红照亮着前方蜿蜒向下的泥路小道。林间光线迅速暗沉下来,不时发出虫鸣鸟叫的声音。 山路崎岖,枯枝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断裂声。橘林渐暗的阴影笼罩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与此同时,山洞深处,垂藤缝隙透入的最后一缕天光也消失了。 一群黑衣蒙面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山洞,朝躺在稻草堆上浑身血污的男子单膝跪下:“主子,属下来迟,还请恕罪!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属下先带您离开。” 第2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 翌日,一轮红日从远方山脚缓缓升起。农家小院里,公鸡打着鸣,叫醒了还在熟睡的主人。 姜秦氏听到木门嘎吱打开的声音,从灶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拿着沾着米糊的锅铲,朝姜玉姝扬了扬:“姝儿,井边木盆里的水是干净的,娘帮你打的,你洗漱好便可以开饭了。” 话落,她便缩回身子,继续回灶房里搅弄着锅里的稀粥。 “这死丫头一大早的跑哪儿去了,早饭都不知道做,今日她是甭想吃饭了。”姜秦氏弯身下去,没好气地往灶膛里塞了几根干柴,嘴里不停地呢喃抱怨。 姜玉姝蹲在井口边,用柳枝蘸着牙粉细细刷着贝齿。耳边不时传来姜母隔着灶房土墙嘀嘀咕咕不满的抱怨声。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姜月薇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思崖采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血灵芝了。 兔子已经掉入陷阱,猎人此刻正慢悠悠地刷着牙,等吃完早饭再去验收她的成果。 四方桌上,姜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用着早饭。虽然只是一碗白粥混着两碟咸菜,但在这个偏远的山村也算是不错的一顿早餐了。 有些人家甚至连白粥都吃不起,比如村西头的苏晏清家便是其中之一。 姜玉姝小口啜着粥,姜秦氏不停地往她碗里夹咸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姜父则是沉默地喝着碗里的粥,并不言语。 饭后,姜父姜母便扛着锄头下地去了,姜玉姝则挎起竹篮,慢悠悠地朝思崖走去。 她到的时候,正见一抹熟悉的人影弯着腰,几乎快趴在地上,目光焦灼地在地上一寸寸搜索着。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清凌的嗓音自背后突然响起,惊得姜月薇浑身一颤,整个人瞬时瘫倒在地。 她右手下意识撑地,却落在碎石子上,顿时,尖锐的痛感立刻自掌心传来。 原来是她找得太过专心,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都没发现。 “呵呵~”姜月薇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脸上挤出僵硬的干笑,眼神闪烁,无声地张了几次口才发出声音:“我...听你说这里有血灵芝,便想着应该还有其他的药草,我采些回去换钱给阿娘。” 她一边说,一边不自然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姜玉姝似浑然不觉她脸上的僵硬,亲热地上前一步,伸手挽住姜月薇的胳膊,热切邀请:“姐姐跟我上崖顶吧,血灵芝就长在那儿呢!” 说着她还得特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竹篮和火钳。 “这...血灵芝毕竟是你发现的...”姜月薇身体微僵,试图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带着明显的犹豫。 “没事!”姜玉姝反而挽得更紧,声音甜腻,“我一个人也不一定能行,姐姐与我一同去,我分你一半好了。” 姜月薇眼底闪过一丝微光,但面上仍故作推脱:“这...这怎么能行...那是你发现的。” 见姜玉姝只是笑盈盈看着她,不为所动,她才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应下:“好吧...姝宝,崖顶太不安全了,姐姐不是要你的东西,姐姐也担心你的安全,便陪你一起去。” “我知道的,姐姐对我最好了,家里什么都让着我。” 姜玉姝笑得一脸天真无邪,说着,她特意抬起左手,将皓腕上挂着的那只精致的银镯亮了出来,“就比如这银镯子,姐姐就没有。” 她歪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炫耀。 姜月薇假笑的脸颊肌肉抽动了一下,几乎都要维持不住了。 她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嫉妒,声音有些发紧:“嗯...姐姐不喜欢这些...都给你。” 姜月薇在心底咬牙切齿:这是她想让的吗?姜母从来就没考虑给过她!她身上穿的是粗糙的麻布衣裳,而姜玉姝身上却是柔软的鞓红棉布裙,就因为她一句喜欢... 还有那些个发簪首饰...姜母即使自己节衣缩食也会给她买。 两人各怀心思,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一路‘说说笑笑’地朝崖顶走去。 这一路上,姜月薇被姜玉姝句句戳心窝子的话噎得胸口发闷,却又只能强撑着笑脸附和着、哄着她。 当崖顶开阔的视野露出,姜月薇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浊气,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总算是可以不用听姜玉姝那句句戳她心窝子的话了。 就在这时,姜玉姝脚步却顿住了。她目光落在姜月薇的脖颈处,含着好奇脆声问道:“咦,姐姐,你脖子上的玉佩我怎么没有?” 姜月薇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抬手紧紧捂住这从有记忆起就戴在脖子上的玉佩,警惕地后退了半步,眼神戒备道:“哦,这个啊...可不是什么玉佩,只是块像玉佩的石英石,不值钱的...所以阿娘才给了我。” 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本能的保护欲。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这块玉佩对她至关重要。 “我不管,你摘下来给我看看!”姜玉姝不依不饶地伸出手,语气带着娇蛮的命令,“下次赶集我让阿娘照着你这个图案买一块真的玉佩给我。” 姜月薇脸色微变,捏着红绳的手猛然攥紧,指节都泛白了,眼里闪过犹豫、挣扎之色。 可是想到自己早上没做早饭就偷溜出来,若是再惹恼了姜玉姝,回去阿娘定然不会轻饶她...她紧咬着下唇,内心天人交战。 “快点呀姐姐!”姜玉姝催促道,脸上笑容依旧甜美,眼神却渐冷。 最终,姜月薇还是败下阵来。她万分缓慢地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似手中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恋恋不舍地将它递向姜玉姝,还不忘嘱咐道:“你看完了就还给我。” “好啊。”姜玉姝娇笑道。 她接过玉佩并未立即查看,反而目光转向姜月薇的右肩,好奇道:“咦~你右肩这里怎么有一块红斑?” “这不是红斑,这是一个蝴蝶胎记。” 姜月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由恶劣起来,自从玉佩离开她之后,她就感觉一阵一阵的心悸。 她忍不住再次提醒道:“你赶紧看,看完还给我!” “我不!我要先看你肩上的红斑是不是蝴蝶,不然我就不还玉佩了!”姜玉姝将握着玉佩的手高高扬起,作势要摔,边说边往悬崖边上走。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0节 姜月薇见她走到悬崖边缘,顿时就急了,脚步不自觉朝姜玉姝方向靠近。 见她神色坚决,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她只得认命地拉下自己的衣襟,给她看自己右肩上的蝴蝶胎记。 姜玉姝眼睛牢牢锁在她露出来的右肩上,暗红色的蝴蝶活灵活现,似是一只红蝶沉在莹白的肌肤底下,透出来的一点点阴影。 就在此刻,一阵阴冷的风从崖底打着旋吹来,带着哭咽声,似是在为谁哀泣。 姜月薇的目光凝在姜玉姝手中的玉佩上。突然,一股带着恶意的力道猛地拽向她! 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惊呼,整个人便已失重,如同那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跌入悬崖! 最后映入她眼眸里的,是悬崖边上姜玉姝那张娇艳的脸庞。 她瞪圆睁大的眼睛里凝满了不解、疑惑,和滔天的恨意。 姜玉姝站在悬崖边上,指尖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玉佩,娇笑道:“从此刻起,我便是郡主,祁王妃流落在外的女儿。” 她面上娇笑艳艳,眼中却凝着刺骨的寒意。 第3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3 微风拂面,姜玉姝垂落的青丝在风中飞舞、缠绕,绢布裙裾在思崖边上猎猎作响,拍打着她的腿侧。 她凝眸远眺对面山坡,眸光黝黑沉静,该...去会会那位敌国皇子了。 蜿蜒曲折的山石小径上,一道鞓红身影自绵延天际的峰巅款步而下,姿态从容,凝脂般的颈间,一道细长红痕若隐若现,在白玉无瑕的肌肤上晕染出一抹惑人的艳色。 晨雾氤氲,人影如烟似幻,忽隐忽现,恰似山间化形的菟丝精灵,在林中轻盈地蹦跳、嬉戏。 半个时辰后,姜玉姝停步于昨日那方山洞前,素手微抬撩开垂藤,侧身缓步而入。她右手悄然负在背后,一抹寒光被洞内的昏暗悄然隐没。 骤然暗下的光线刺得她明亮的瞳孔一缩,眼角不由自主地晕出点点泪痕。 她屏息敛声,足尖点地,轻声探入洞中。方寸大的山洞一览无遗,干枯的草堆上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血迹,却空荡荡地少了那一道本该昏睡在此的身影。 一抹幽暗的微光倏地映入眼帘。姜玉姝眸光微凝,屈膝弯身蹲下,握着匕首的素手拨开地上的稻草堆,露出底下的岩石地面。 一块玉佩缓缓显现出全貌。其外观呈一寸见方的圆形,质地晶莹剔透,中央镶嵌着一枚圆润的翡翠,边缘处,淡蓝冰纹如藤蔓缠绕,在光影流转间泛着幽微的蓝晕。 玉佩下方,几行由利刃刻划而出的小字显露出来: 【慕容氏谨启:承蒙姑娘半月悉心照拂,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因要事缠身,未及当面辞别,故留此言致歉。特留寒玉一枚,姑娘若有所需,可持此玉至琉芳阁。】 姜玉姝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三指轻拈,将玉佩拾起藏入怀中。素手随意一挥,稻草簌簌落下,将镌刻的小字重新掩埋,不见天日。 慕容宸居然已经离开,还...真是可惜了... 山间丛林中,一簇簇虞美人在日光下恣意舒展,争相吐艳。姜玉姝臂弯挎着竹篮,素手穿梭于花丛间,指尖掐断花茎,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花朵瞬时歪倒,被她轻放入竹篮中。 待竹篮被绚烂的红色铺满,她这才直起身,拍了拍裙裾粘上的草屑,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家。 姜家小院,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烟火的气息自灶窗袅袅而出,裹挟着米饭的清香与菜籽油的焦香。 姜爹懒散地靠坐在正屋门口的屋檐下,左手捧着半块弯月西瓜,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蒲扇。 见到姜玉姝回来,立即扬了扬手中蒲扇,朗声道:“姝宝回来了,屋内桌上有切好的西瓜,先吃些垫垫,你阿娘的午饭还没做好。” “知道了,阿爹。” 姜玉姝应了一声,顶着灼灼烈日走到井边,摇动辘轳,打上半桶沁凉的井水。水珠溅落在青石井台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她将清水倒入木盆,随后把竹篮里恹恹的虞美人尽数浸入水中,花瓣触到冰凉的水面,轻轻颤了颤,像是喝饱了露水,舒展开枝叶。 她抬手拭去额角的细汗,转身进屋,从桌上拈起一块切好的沙瓤西瓜,与姜爹并排挨着坐在屋檐下小口啃着。 树影婆娑,蝉鸣阵阵,两人就着穿堂的凉风,慢悠悠地啃着瓜,清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漫开,消解了夏日的燥热。 姜秦氏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路过父女俩,不由驻足笑骂道:“哟,瞧看给你俩自在的,我这还忙着呢,你们爷俩倒先享受上了。” 姜爹忙不迭咽下嘴里的瓜,憨笑着指指堂屋:“屋里给你留着呢,等会儿碗我洗。”粗糙的手掌还不忘在衣襟上蹭了蹭。 姜玉姝配合地仰起脸,无辜地眨了眨那双潋滟般的眸子,撒娇道:“阿娘——”尾音软糯糯地拉得老长。 姜秦氏绷着的脸再也挂不住了,眼尾细纹里漾开温柔笑意,无奈笑道:“好了好了,别耍贫嘴了,你们爷俩,饭菜好了,自个儿拿碗盛饭去,难不成还想我喂到你们嘴里不成?” 父女俩对视一眼,麻利地收拾了一下,将瓜皮甩手扔进栅栏里,几只芦苇鸡立刻扑棱着翅膀闻味飞来,急不可耐地争抢啄食。两只体型健硕的更是竖起颈毛,互不相让地厮打起来。 四方桌上,本来姜家四口正好的位置如今空了一个,可其他三人却是神色如常,仿佛姜家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只有从碗筷清脆的碰撞声间,偶尔流露出的几点零星碎语,才能窥见姜家还少了那么一抹人影。 “这死丫头,一大早就溜得不见影儿,真是皮痒了,连午饭都敢撂挑子。” 姜秦氏一边用筷子刨着碗里的饭,一边絮絮叨叨道。 “秦娘,你甭管她了,吃我们的就好。” 姜爹边含糊地说着,边将筷子直直伸向盘子里的猪头肉,却在即将得逞的瞬间被一双筷子“啪”地狠狠压住。 姜秦氏眼风凌厉地扫向他:“姜大财,你都塞多少进肚了?剩下的给姝宝吃,你啃你的咸菜去!” 说着她不由分说,将桌上碟子里的咸菜一股脑儿全扒拉进姜爹的碗里,眼神如刀子般剜着他。 姜爹缩了缩脖子,神色讪讪地挨着训,不敢多言,埋头扒拉着碗中的咸菜。 姜玉姝见此情景,噗嗤一声笑出来:“没事,给阿爹吃,阿爹干活累,多吃点肉补力气。” “哎,爹的好女儿。”姜爹立刻眉开眼笑地应下。 “哼!”姜秦氏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姜玉姝立即将脸转向姜秦氏,扬着甜腻的笑容,装乖卖巧道:“也给阿娘吃,阿娘灶前灶后忙活,也累着呢。” 姜秦氏扮装恼怒的脸再也绷不住了,伸手戳了戳姜玉姝光洁的额头,嗔笑道:“咱们家,就属你嘴甜!” 一家三口围坐在四方桌旁,碗筷相碰的叮当声混着说笑声,在蒸腾的饭菜热气中酿出浓浓的烟火温情。 饭后,姜父姜母打着哈欠,慢悠悠踱回屋里歇息,喧嚣退去,整个小院顿时陷入一片午后的静谧,唯余和风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细语。 土屋内烛火摇曳,姜玉姝将洗净的虞美人仔细铺入青石臼中。 她纤指紧握玄色石杵,一下下捣碾着花瓣,绛色的汁水在起落间渐渐渗出,汇聚在石臼底部。 衣衫半褪至臂弯,露出半截如玉的肩颈。银花针在红烛的火焰中炙烤,蘸饱虞美人的花汁后,缓缓点落在雪白的肌肤上。 无瑕的肌肤上绽开点点朱砂,恰似雪地红梅。少女紧咬着下唇,细密汗珠顺着额角滚落,沾湿了耳畔的几缕青丝。 蘸满花汁的银针一次次落下,在凝脂般的肌肤上勾勒出精巧纹路。待最后一针收尾,一只展翅欲飞的赤色蝴蝶已然浮现。 细看,那纹路色泽,竟与姜月薇右肩红斑胎记一模一样。 第4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4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沿照在床上熟睡的少女身上。 姜玉姝睫毛轻颤,终是被那刺目的日光撩醒。她蹙着眉抬手想要揉一揉惺忪的睡眼。 “嘶——“倒吸凉气的抽气声从齿缝间溢出,肩颈处剧烈的疼痛让她抬起的手臂一僵,动作生生顿住。 垂眸侧目一瞧,昨日那只妖冶的赤蝶印记正红肿得不成形状,再无昨日那般灵动鲜活。 她强忍着痛楚支起身子,取过梨木柜上备好的细棉团,蘸了烈酒轻轻点拭伤口。 每一下触碰都令她娇躯微颤,她却是贝齿紧咬下唇,纵使额角碎发被细汗浸湿,也始终不发出一声痛呼。 盛夏里的风拂过脸庞都带着炎热的燥意。为避免伤口溃脓,又因怕药草的汁液会让蝴蝶印记的颜色与那胎记不一致,她只能以如此方法来洗净。 这疼痛是她将来通往临安的路引,更是她与那些‘仇人’博弈的资本。 “咚咚——!” “姝宝,吃饭了。”姜秦氏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微哑,隔着门板响起。 “知道了,阿娘。” 姜玉姝扬声应道,声音还带着刚醒的绵软。她放下手中棉团,将衣裳拉上重新穿好,红肿的肌肤再次被掩在衣料下。 四方桌上清粥冒着热气。姜秦氏突然搁筷,眉头紧锁,略带不安的声音响起:“当家的,月丫头一整晚都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她常年劳作的粗糙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姜爹端着碗的手顿了顿,沉吟半刻,放下碗筷,沉声道:“今儿就不下地了,我等会去找村长,让村子里的汉子都帮着找找。” 坐在一旁的姜玉姝眸光微闪,低头专注地搅动着碗里的白粥,并不言语,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饭后,姜母挽起袖子收拾院子,姜爹披了件外衫出去找村长。姜玉姝则是揉着额角回屋里补眠。昨夜伤口的刺痛闹了她半宿,让她此刻脑子都有些昏沉。 日影西斜时分,姜玉姝再次醒来,院子里静悄悄一片,姜爹姜母都不在家。 肚子有些饿了,她洗漱过后径直朝灶房而去。果然,锅内还温着姜秦氏给她留的饭菜。 她懒散地靠坐在屋檐下的矮凳上,拈着筷子,小口咀嚼着,目光投向远处层叠的山峦。 不知道姜月薇的尸身要多久才会被找到?或者已经被野兽分食? 只是不知...会不会...她其实...没死呢?! 不管她真死还是假死都没关系!她只需要在祁王府派人来的时候,顺利顶替掉她的身份就好! 届时,待她完成任务,亲自送她上路...也未尝不可呢! 她思索以后的计划,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 嗯...先从谁下手好呢?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姜母髻边汗水不断滑落。她快走几步到井边,将肩上扛着的一大捆青菜卸下。 抬手用袖角抹了把脸上的细汗,喘着粗气朝姜玉姝道:“姝宝,帮娘把这些青菜洗了,娘去抓只鸡杀。” “知道了,阿娘。” 姜玉姝应了一声,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黄瓜,径直起身去到井边,开始打水清洗那一大捆的青菜叶子。 一旁栅栏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过后,姜秦氏攥着一只正拼命扑腾的大公鸡走了出来,正是昨日为抢食西瓜皮打架的那只“大红冠”。 姜秦氏将鸡脖往后拧与鸡脚并在一起用草绳捆住,进灶房拎了把菜刀就送‘大红’上路了。大公鸡抽搐着扑腾两下,无力地合上了眼。 她将鸡扔进一旁盛满热水的木盆里,就朝井边走了过来,在姜玉姝身前蹲下,“姝宝,给娘手上浇点水,娘洗洗手。”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1节 姜玉姝闻言双手并拢,从洗菜的木盆里掬起一捧井水浇在姜秦氏手背上。 水珠顺着妇人粗糙的指缝滴落,在泥地上晕开一片水痕。 “阿娘,“她歪着头,眼中漾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今日有什么客人要来吗?干嘛要把大红杀了?”她指了指木盆里的青菜,“这么多青菜,吃得完吗?” 姜秦氏晃着手指甩了甩水珠,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姐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村长让村里的汉子们都上山去找了,可不得管人家一顿饭嘛!”话落,她又回灶房里准备淘米烧饭。 片刻后,姜秦氏趁着烧饭的空隙,搬出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坐下,就着木盆开始给烫好的‘大红’拔毛。 她双手麻利地拔着鸡毛,嘴里忍不住抱怨:“死丫头!找了一天都没见着个人影儿,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害得我们家为了找她,还要搭上养了大半年的大红!” 她看着手中的鸡,眼中满是心疼,但手中动作却很是利索。 母女俩各自忙着手上的活计,小院一时陷入一片静谧,唯有木盆中水波晃动的哗啦声、鸡毛剥离皮肉的嗤啦声。 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焦香、井水的清冽,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残阳隐没在远山背后,天穹渐渐被墨色浸透,散落的星星不时闪烁着朝人们眨眼睛,一弯残月攀上老槐树梢,皎洁的月晖为小院镀上一层银色薄纱。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嗡嗡的说话声从院子外传来,且逐渐逼近。 “砰砰砰——!”拍门声响起。 “秦娘,开一下院门,我领着人回来吃饭了!”姜爹的声音自院门外响起,带着些许疲惫。 姜秦氏闻声立刻从竹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院门前拔掉门栓。 院门一开,姜爹打头,身侧跟着的是西河村的村长姜怀仁。两人身后跟着一群风尘仆仆、面带倦色的青年汉子,其中有一人显得格外突出,在一群糙汉子里分外醒目。 他一身粗布麻衣,背脊挺直,似一棵山林里野蛮生长的松竹,纵使风雪压顶也不弯身。而一张脸更是生得清隽俊逸,十分好看。 只一眼,姜玉姝便认出他就是本世界天道宠儿之一的苏晏清。 第5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5 众多小伙子一进院子,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屋檐下的姜玉姝吸引。昏黄的光线柔和了她的轮廓,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有人局促地挠头,有人不好意思地别开脸,还有人偷偷瞄着,但目光都舍不得挪开。 姜秦氏见此情景,眉头一皱,立刻转身对姜玉姝板着脸催促道:“不早了,你赶紧回屋里歇息去!” 她那么好看的一个闺女,可不能让这一群糙汉子占了便宜。姝宝生得如此娇美,自然是要做秀才娘子的,可不能嫁给这些个泥腿子。 姜玉姝佯装恋恋不舍地将目光停留在苏晏清身上,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将少女怀春、一见钟情演绎得活灵活现,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娘亲严厉的眼神,一步三回头地被赶进了屋子里。 院子里,姜父姜母忙不迭地招呼着一群人用晚饭,搬凳子的、盛饭的、倒水的,一时热闹非凡。 村里的汉子们在山上搜寻了一天,早就饿极了,也不客气,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筷子不时地伸进盆里夹菜。 碗筷的碰撞声、吞咽的咀嚼声、嘴里的谈论声,混杂成一片,响彻在这方不大的院子里。 屋子里,姜玉姝悄悄站在窗户背面,视线透过木窗缝隙偷看那抹清瘦的身影。 如此赤裸裸、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自然是被当事人捕捉到了。 夜色深沉,将苏晏清耳后悄然泛起的红晕掩住,无人察觉,除了他自己。 姜玉姝作为十里八村长得最娇最美的少女,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心向往之,当然也包括苏晏清。 可惜...自己家...想到这里,苏晏清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眼神骤然黯淡下去,嘴里的白米和鸡肉,似乎都失了香味。 一连几日过去,整个西河村都被村民翻了个遍,却始终不见姜月薇的任何踪影,一时间,村民开始众说纷纭。 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几名纳凉的妇人。 “这月丫头肯定是跟外乡人私奔了,”下颌生着一颗大黑痣的妇人摇着蒲扇,撇着嘴笃定道,“不然她为何大半夜的离家。” “才不是,”林大娘拍了下大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家那口子说后山那边有血迹,月丫头肯定是被林里的野兽给叼走了。” “林大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旁边一个蓝衣妇人惊得往前探了探身子,急切地问道,“月丫头真的被叼走了?” “怎么不是呢?”林大娘瞪圆了眼睛,“我家那口子亲眼所见呢?你没看老姜家都不找了,肯定是知道月丫头没活的希望了。” “唉,”蓝衣妇人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你说的也是,可怜见的月丫头嘞!我回去和我家那小子说一下,以后不许往后山跑了。” 蓝衣妇人话音落下,便率先离开了,其他众人见没有八卦听了,也搬着小板凳、提着水壶回家了。 姜家院子,东边主屋内,松油灯微微摇曳着,发出昏黄的亮光。 姜母辗转反侧,最终撑起半边身子,拧着眉头望向躺在身侧的姜爹:“当家的,这月丫头已经失踪三天了,连个影子都找不着,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姜大财眼皮都未抬,含糊地咕哝应道:“秦娘,别操心了,十七年都过去了,那贵人都未曾回过西河村,也许这女儿并不重要。” “可是...”姜秦氏声音踌躇,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被角,“万一他们回来可如何是好,别忘了,他们家那些个护卫可都个个挎着长刀呢?” “又不是咱们害死的月丫头,”姜大财温声宽慰道,伸手拍了拍姜秦氏落在身侧的手,“再说月丫头无故失踪,说不定是被那贵人悄悄派人接走了。安心睡下吧,啊!” 姜秦氏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重新躺下身子,在被子里用力踹了姜大财一脚:“去,把油灯灭了。” “是,是,是。”姜大财无奈地应着,起身下床,趿拉着鞋走到灯前,‘噗’地将松油灯吹灭。 皎洁的月光透过蓬窗缝隙照进屋子,为不见五指的屋内带来微微亮光。 姜家除了前几日请村里的人帮忙找寻姜月薇外,往后便没了动静,好似已经将这么一个人完全淡忘。 而她的失踪并未对这个村子造成影响,忙碌的村民依旧日复一日地劳作,只求地里的庄稼来年收成更好一些。 这日,天气难得转凉,层层乌云遮住天空,俨然一副风雨欲来之兆。 姜玉姝换上一套亮眼的鞓红碎花裙,一头青丝束成精致的垂髻,发间簪着一支简单的银簪,一张玉白的小脸娇艳如花,顾盼间甚是动人。 用过早饭后,她挎着竹篮便朝着村西头的后山而去,在离苏晏清家不远处的山坡上采摘草药。 风呼呼吹过,眼看暴雨就要来临,苏晏清腰间挎着装满草药的药篓准备回家,不想却在半道上看见一抹鞓红身影正在丛间穿梭。 他不由的停下步子,驻足凝望向那抹身影。 就在这时,“轰隆隆~”一道惊雷炸响,伴随着一道紫色裂纹在半空中闪现。 苏晏清心头一紧,眼见那抹身影还在俯身采药,不由提高嗓音喊道:“姜姑娘,要下雨了,林子里危险!还是快些回去吧!” 姜玉姝闻言回头,沾着草屑的碎发黏在沁着薄汗的额角。 看清来人后,她双眸倏然一亮:“晏清哥!“尾音还带着几分撒娇般的绵软,“没事的,我采摘完这一丛便回家。” 苏晏清喉间微涩,那声亲昵的称呼像片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他下意识别过脸,不敢去看那明艳的少女,耳尖却是发烫悄悄泛起两抹薄红。 见少女执意不肯离去,他终是叹了口气,撩起衣摆蹲在她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车前草根部落下,轻轻一折,一株完好的草药倒在掌心里。 片刻钟后,他将满满一手的车前草递给姜玉姝,疑惑道:“姜姑娘采这么多车前草做何用?” 姜玉姝双手接过,声音带着几分娇憨:“谢谢晏清哥,”随后冲着苏晏清甜甜一笑,“晏清哥不必和我这么生疏,叫我玉姝便好。” 她将手中的车前草举到两人之间,轻轻晃了晃,轻声解释:“最近阿娘咳的厉害,我采些车前草给她熬茶喝。” 苏晏清闻言眉头微蹙,这车前草便是他娘常年服用的药汤中的一味药,药性较寒,容易伤身子。 他抿了抿樱色的薄唇,迟疑片刻,犹豫着开口:“为何不采金银花?岂不是更温和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少女得意地扬了扬下颚,眼睛亮晶晶的,将一株车前草递到他跟前,“这车前草不仅可治疗咳嗽痰多,还有消炎的功效,比金银花可好用些。” “可车前草性寒,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苏晏清忍不住提醒,语气带着关切。 “那是你不会用。”姜玉姝俏皮地眨眨眼,“这车前草配合姜丝煸炒制成茶,便可抵去这性寒的副作用。” 苏晏清眸中一亮,带着几分惊喜,不可置信地道:“当真?” “是不是真的,你回去试试便知,我还能骗你不成?”她说着,眼眸轻瞥苏晏清一眼,随即羞涩地垂下头,脸颊泛起两朵红晕。 苏晏清见此,耳根也跟着发烫,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忙低头装作专注地采摘眼前的草药,耳朵后面绯红一片。 第6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6 “哗哗啦——!” 暴雨骤然倾盆而泻,瞬时将两个人淋成了落汤鸡,豆大的雨滴落在睫毛上,凝成了两道小水帘,将眼前的山野都模糊成了一团团彩色的光团。 “玉姝姑娘,这雨下得太大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苏晏清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焦急地喊道。 “可是...”姜玉姝用手挡在额前,声音带着几分无助,“我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我...我牵着你走吧,”苏晏清深吸一口气,朝她伸出手,声音有些紧绷,“你跟在我背后,注意着脚下。” “好,”姜玉姝娇声应下,毫不犹豫地将微凉的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 两人在泥泞的山路上踉跄前行,苏晏清五指紧扣着身后少女皓腕,力道之大,早已在那娇嫩的肌肤上烙下五道清晰的红痕。 待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时,两人的衣衫早已湿透,发梢不断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苏晏清家的院子不大但宽敞,位于在半山腰上,用青砖石砌成三间小屋比起姜玉姝家黄泥垒砌的茅草屋好上不少。 他们家以前也算的上是西河村的富裕人家,因此才能供着苏晏清从小念书。 可惜前几年苏晏清的父亲意外去世,苏母又染上恶疾,这才将这个家给拖成如今一贫如洗的状态。 苏晏清将人引进正屋,解下腰间药篓搁在桌上,温声道:“你在这处等我一下。” 不多时,他折返回来,将手中一块白净的帕子递给姜玉姝:“擦擦脸。” 话未说完,目光已先避开,只盯着地上洇开的水渍,不敢多看眼前浑身湿透的少女。 姜玉姝眸光盈盈,接过帕子时,指尖似有若无地拂过他掌心。 她拭净脸上水珠,忽地抬眸一笑:“谢谢晏清哥。”那嗓音像浸了蜜,尾音轻轻上扬,挠得人心尖微痒。 待将帕子归还后,她缓步行至门口的屋檐下,素手拧着湿透的衣袖,水珠争先恐后地坠落,与屋檐落下的水帘融为一体,瞬间消失不见。 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山路,姜玉姝柳眉微蹙:“这般大的雨,我可怎么回家?” 她转头看向苏晏清,双颊浮起两朵红云,“晏清哥,能否借我把伞?“ 苏晏清眉头拧得更紧,“这般大的雨,此时下山太过危险。” “可是...”她不安地绞着衣角,“阿娘若不见我归家,定是要着急的。若是他们上山寻我,岂不是更危险?” “玉姝姑娘先在我家避避雨,灶房里我生了火,你去那儿暖暖身子。” 苏晏清话落,不由分说的取下一旁架子上挂着的蓑衣,转身冲进外面的雨幕。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2节 他清瘦的身影顷刻间便被雨水吞没,只剩一个朦胧的轮廓。 姜玉姝望着那道消失的身影,忽然“扑哧“笑出声来。这人瞧着疏离清隽,行事却这般莽撞可爱。 姜玉姝整理着被雨水浸湿的青丝,西侧屋子里却传来一阵妇人难受的呻吟声。 她手中动作微顿,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眼底的眸色。 姜玉姝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朝那昏暗的西屋走去,门帘掀起的刹那,浓烈的艾草气息混着某种腐朽的甜味扑面而来。 像极了深秋时节掉落在泥泞里的冻梨,表皮尚且完好,内里却已沤出酒酿般的糜烂。 逼仄的屋内,一名形销骨立的妇人正蜷缩在靠墙的床榻上。 屋门外透进来的光线,将她凹陷的面颊照得近乎透明,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将她鬓角发丝浸湿。 虽病骨支离,但从她模糊的轮廓中依稀可窥出,原先应当生得极为秀美。 “晏清...”妇人青白的手指揪着泛黄的被褥,声音细若游丝,“娘头疼,给娘端碗止疼的药来。“ 姜玉姝疾行两步来到床前,衣袖挽起露出半截皓腕,俯身至妇人身前。 手掌覆于颅顶上方,轻拍苏母头顶百会穴二十余下,继而双指精准抵住耳上率谷穴,力道由重入轻打圈揉按。 苏母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头顶轻柔拍按,那股仿佛将头颅撑破的胀痛骤然消散,一缕清凉自穴位涌入识海,让她意识渐渐清明。 她缓缓掀开沉重的眼帘,映入眼眸的是一张绝美娇颜,离她约莫不过一臂之距,纤细指尖正按在她头顶要穴处。 屋外昏暗的日光透过门框,为那少女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但见这陌生少女,虽是一身素净衣裙,却掩不住通身灵秀之气。 苏母心下惊疑,这姑娘是晏清请来的医师吗?可这姑娘看着着实太过年轻,约莫不过十几岁的年纪。 姜玉姝见苏母转醒,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她手上力道未减,轻声问道:“苏婶婶,可有感觉好些了?” 苏母有些无力地点点头,张了张干裂的唇,哑着声音问道:“姑娘是?” “我是村东头姜家的玉姝。”少女指尖在率谷穴处打着旋儿按压,“您家和我家隔得远,您怕是没见过我。” “玉姝!”苏母浑浊的眼底忽然泛起微光,枯瘦的手指微微蜷起,“都长成...这般大的姑娘了...” 她恍惚忆起多年前那个躲在父亲身后,只敢露出半张小脸的丫头,如今竟出落得这般钟灵毓秀了吗。 姜玉姝指尖力道又放柔三分,在妇人率谷穴处打着小圈轻揉,“苏婶婶,我这样帮你按着,你可感觉好受些?” 少女声音清透甜润,偏生手法却是苏母从未感觉过的舒服。 那时常折磨她的钝痛骤然消散无踪,苏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连带着声音都清亮了几分:“嗯,不疼了,麻烦玉姝姑娘了。” “不疼就好。”姜玉姝语气真诚,“苏婶婶,您不用和我客气,今日多亏了晏清哥带我下山,不然我怕是要被困在山上了。” “是他该做的,当不得谢。”苏母虚弱地摆摆手。 第7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7 屋外的雨声不见停歇,檐角垂落的水线化作一道道珠帘,坠入青石凹处,激起圈圈涟漪,渐渐汇成一汪明镜,倒映着上方灰蒙蒙的天色。 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苏晏清裹着满身的水汽跨入院中,蓑衣上的雨珠成串滚落。 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正屋,正待去灶房寻找那抹熟悉身影,眼角余光却瞥见西侧母亲的屋子,木门正半敞开着。 他解下身上湿漉漉的蓑衣,随手挂在屋檐下的木架上,脚步径直朝那道敞开的屋门而去,不想身体却在门口处顿住。 母亲靠坐在青布枕上,苍白的面颊罕见的透出血色,而那个让他冒雨奔波的身影,此刻正坐在床沿边上,不知说了些什么,竟惹得母亲掩唇轻笑。 苏晏清眼底倏地亮起星光,连湿透的衣襟都顾不上拧,几个箭步冲到床跟前,低声轻问:“母亲,今日可是感觉好些了?” 苏母倚靠在褪色的青布枕上,见儿子进来,眉眼漾开温柔笑意,她侧头转向姜玉姝:“嗯,多亏了玉姝姑娘。” 苏母枯瘦的手指虚按着率谷穴,“玉姝姑娘给娘按这穴位,竟比那药汤还管用些。” 苏晏清闻言,眸中光芒刹时绽放,他下意识望向姜玉姝,却在对上那双潋滟般的眸子时,又羞赧地别过脸去。 姜玉姝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弯月弧度:“晏清哥若是不嫌,我教你几个穴位。往后婶婶再头疼,便不必总喝那伤身的苦药了。” 说着转向床榻,神色凝重:“苏婶婶身子亏空,万不能再喝那止疼的药汤了。” “嗯。“苏晏清沉声应下。 他目光垂落,不经意间却瞥见姜玉姝莹润如玉的指尖,在昏暗的光晕中,指节处泛着淡淡的粉,一时竟忘了言语。 他声音涩得厉害,半晌才找回言语,“多谢...玉姝姑娘帮我照看母亲。” “晏清哥不必同我如此生分。”一缕青丝忽的滑落至少女颊边,她抬手轻拢,“毕竟今日在后山,不是你,我便...” 话未说完,床榻上传来苏母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是安然入睡,眉宇间再不见痛色。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缓呼吸,姜玉姝竖起食指轻贴唇瓣,苏晏清见状立即会意,踮着脚尖轻声退出屋外。 窗外雨势未缓,豆大的雨点霹雳吧啦砸在屋檐上,在檐边化成几道水帘。 苏晏清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微启又合,想要叫少女帮母亲治病,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千言万语瞬时哽在喉头,他攥紧的指节微微泛白,最终只能将目光投向雨幕深处。 一时间,屋内蔓延起一股诡异的寂静。 姜玉姝眸光流转,将他踌躇不决的神态尽收眼底。她唇角漾起一抹浅笑,率先打破这一室的静谧:“晏清哥。” 她声音似清泉击石,泠泠动听,素手指向屋角那把半旧的竹椅子,“你坐到那把竹椅子上,我教你怎么找穴位。” “好。”苏晏清低低应声,嗓音带着几分微涩的哑意。 他款步行至竹椅边坐下。竹椅不高,他弯腰坐下后,视线便正好触及到姜玉姝的腰际。 纤细的腰肢被与衣服同色的布腰带系着,在身侧扎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扣,似乎... 苏晏清心头莫名一跳,慌乱移开视线,将不合时宜的想法从脑海里打散。 少女缓步行至他身后,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幽香,倏然化作一缕缕迷烟钻入鼻尖,瞬时将他围剿起来。 姜玉姝微微倾身,指尖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拨开苏晏清头顶墨发,指尖在他颅顶某一处用力按下。 苏晏清呼吸骤然一滞,只觉被少女轻抚过的地方,酥麻之意仿佛从头皮渗透进下方的经脉。 “这一处便是百会穴,”少女嗓音轻灵,温热的呼吸似乎透过他发丝的缝隙,直接蔓延至心尖上。 姜玉姝指尖缓缓沿着苏晏清发际轻抚,而后在耳廓上方一寸处顿住,指腹在穴位上轻柔地打圈按揉。 苏晏清只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身体中掠过,不由猛地绷直脊背,耳廓像是被火舌舔过一般,瞬间烧得通红。 “此处...是率谷穴。“ 姜玉姝侧首俯在他耳边低语,残留的余温在苏晏清耳畔萦绕,灼得微颤耳尖泛上点点绯红。 “晏清哥,可记住了?”她声音清甜,宛若杏花酒酿,带着一股醉人的甜香。 “嗯。“苏晏清喉结滚动,气息不定,从胸腔里硬挤出来一个音节回应。 他脊背僵直着,只觉方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都在发烫,心跳声大得似要撞开他的胸膛。 檐外的雨声潺潺作响,却盖不住他此刻耳中奔腾着的轰鸣声。 姜玉姝的指尖重新抚上他的颅顶处,细细讲解着:“这儿,用掌心拍打二十下...“那素指忽地又滑至他耳侧,“再如此按压率谷穴...便可缓解头疾。“话落,少女便直起了身子。 那股醉人的幽香豁然远去,苏晏清的心头不经意间划过一抹失落。 “多、多谢...”他此刻心乱如麻,声音也艰涩得厉害。 “那你起身,”姜玉姝嗓音羞赧,缓步绕到他身侧,颊边泛起两团淡淡红晕,“换我坐下,你按我说的方法找一下穴位,看你是否真的会了。” 话落,她眸光似不经意掠过苏晏清清隽的面容,而后羞涩的垂下眼帘,鸦羽般长睫微颤,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动人。 苏晏清闻言,默然起身后退半步,空出的竹椅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姜玉姝垂眸落座,裙边铺开散落在青石地面上,晕出一缕若有似无的沉香气息。 苏晏清垂首立于少女身后,骨节分明的指尖空悬于她颅顶上方三寸,眼神竟似比执笔临摹书帖的时候,还要专注上三分。 昏暗的日光透过门窗缝隙洒入屋内,为少女垂落的青丝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蜷曲在耳际,宛如画师笔下精心细描的云纹,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第8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8 夜幕笼罩,西河村上方的天空格外澄澈,空气中混合着泥土与草木被雨水洗涤过后的清香。 村西头,半山处蜿蜒的小径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沿路而下,草丛中偶尔飞出几只萤火虫,似在为他们引路。 苏晏清手执一盏油灯在前方开路,身后跟着一名娇俏少女,火光在晚风中左右摇曳,不时在地上映出两道模糊的影子。 姜家低矮的院墙上,茅草织成的顶棚不时滴落下几颗水珠。 “玉姝姑娘。”苏晏清艰涩的嗓音响起,提着油灯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知道你医术高明,我...母亲的病可还有法子能治?” 青年的眸子里含着破碎的星光,似乎在寻求最后一丝希望,或者...似在等待...一场宣判! 姜玉姝脚步一顿,清澈的眸子坚定地望向他:“苏婶婶的病自是能治,”她低头,素手覆上他青筋微鼓的手背,“晏清哥,你不要多想,我自是会帮你的。” 苏晏清似是被少女的眼神灼伤,微微侧过头去,神色黯淡:“我母亲的病,我清楚...”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镇上的老大夫说...撑不过年关。” 苏晏清心中自责,暗自质问自己: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母亲的病,老大夫明明同他说过,已无药可治,自己又何必来为难玉姝姑娘。 姜玉姝见他眸色黯淡,眉宇间尽是灰败之色,心头蓦地一紧。 “苏婶婶的病是颅内长了恶瘤,《神农本草经》里记载着‘金针渡厄’之术可治。”她声音忽的低了下去,“只是这药引...我们却是寻不到。” “什么药引?”苏晏清猛地抬头,眼中骤然亮起一抹执拗的微光,他急切地追问,甚至下意识向前倾了倾身体,“还请玉姝姑娘告知晏清,纵使千难万险,晏清总要一试,如此、方能心安。” 姜玉姝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心,神色凝重,嗓音清晰:“其他的药,我们可以去深山里找,但是其中一味百年份的寒玉雪莲,却是...” 她轻叹一声,继续道:“一株价值千两黄金,且掌握在那些王孙贵族的手中,我们连见到的机会都没有。” 苏晏清闻听此言,眸光微闪,心下已然有了决断。 他挺直背脊朝姜玉姝郑重地一揖:“玉姝姑娘肯告诉晏清医治之法,已经是大恩,药引的事便不劳姑娘挂心,晏清自会解决,届时还劳烦姑娘出手施救。”他语气坚决,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姜玉姝见他如此,眼眶倏地一红,声音微颤:“晏清哥,你何必与我如此生分,你难道不知...”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3节 她贝齿轻咬下唇,盈着泪光的凤眸直直望向他:“你难道不知我对你的心意?” 苏晏清身体猛地一僵,似是被这句话烫到,他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她明亮的眼睛:“晏清...配不上玉姝姑娘毓秀之姿...”话落,他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姜玉姝声音哽咽,眼眶泛红,眼泪似不要钱的珍珠一般从白皙的脸颊快速滚落。 她凤眸睁圆怒瞪了苏晏清一眼,咬着唇,满含委屈地转身奔进了姜家院子。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苏晏清呆站在姜家院门口,望着那抹早已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晚风呼呼吹过,带着彻骨的寒意,打在苏晏清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姜玉姝眼眸含泪、鼻尖泛红的娇颜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苏晏清的心尖泛起一阵刺痛。 可他怎么配肖想明月呢?明月本就该高挂在枝头,而不是陪着他沉入湖底。 院门“吱嘎”一声作响,姜母正坐在灯下缝补,闻声抬头便看见了自己的宝贝闺女,她连忙放下手中针线,起身迎上前去。 待走近了,却见女儿眼尾泛红,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鼻尖也是红红的。 姜母心头猛地一揪,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泪水:“娘的姝宝...”声音里满含心疼,“这是受什么委屈了?快跟娘说说。” 姜玉姝手背在眼角快速一抹,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儿,阿娘,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被风沙迷了眼。” “这刚下过雨的,哪来的风沙?”姜母眼神狐疑,神色明显不信。 “阿娘,真的就是被风沙迷了眼嘛!我累了,先去睡了!您也早点睡啊!”姜玉姝摇晃着姜母的衣袖撒娇道,半推半扶地将姜母送回她的屋子。 橙黄的松油灯在屋中摇曳,铜镜中映出一张娇美却冷凝的面容——眼尾处挂着抹红晕,眼眸却是幽暗宛如深渊。 姜玉姝眼角余光瞥见铜镜中,自己脖子上那一抹隐秘的红痕,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 待到下个月,祁王府世子谢珩便会来到西河村,接流落在外的郡主回临安,她趁此时机再演一出苦肉计,届时便能... 呵!百年份的寒玉雪莲,才不是救治苏母的关键,她不过...是说出了一个...苏晏清无法得到的东西罢了。 当今圣上沉迷长生之术,而这‘寒玉雪莲’便是炼制长生丹的药引,由祁王府负责寻找此花,交由国师府炼制成丹,供宫里的慧明帝服用。 翌日破晓时分,晨光穿过氤氲的云雾铺洒进西河村。 姜家小院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院角的树梢上残留着昨夜风雨留下的痕迹,偶尔滑落的水滴声,为小院添了几分静谧。 辰时,小院里的四方桌上,铺散着几张泛黄的草纸。 姜玉姝素手轻悬,羊毫笔尖蘸满墨汁,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个清隽的小楷。 天南星三钱,白附子五分,炒制过的僵蚕...随着笔锋在草纸上转折游走,茯苓、三棱、莪术等药材名相继浮现。 以川芎活血化瘀,当归补血和营,再佐以天南星化痰散结,便可补苏母这些年因病而亏空的身子。 这方子虽不能根治苏母颅内的恶瘤,却能抑制恶瘤在颅内继续扩散。 姜玉姝白皙修长的两指,拈起写满墨字的纸张边缘,朱唇轻启,呼出一口气息,吹向纸张上未干涸的墨迹。 她一双眼眸幽深暗沉,望向远方不知名处,心中暗道:如今,便只差等待一个好时机了。 第9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9 阳光透过半敞开的木窗,落在堆满书籍的桌案上,案旁坐着一名着青布麻衣的青年。 桌案上,左侧摊开着半本泛黄的古籍。苏晏清神情专注,骨节分明的指节紧握着一根羊毫笔,悬在宣纸上书写,苍劲有力的墨色小字在纸张上缓缓浮现。 “叩叩——!”敲门声响起。 他停下手中笔,蹙眉思索;谁会敲他家的门?难道...是她吗?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娇俏的容颜,他心头猛地一紧,笔尖在白净的宣纸上划出一道斑驳的墨痕。 羊毫笔瞬时倾倒,落在笔架上。屋中的松烟墨香还未散去,案旁端坐执笔的青年,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门栓落下,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少女身着一袭青布素裙,比起往日少了几分娇艳,却又多了几分淡雅,似山间清泉井旁生长的盂兰花。 姜玉姝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澄澈的双眸盈盈地望向他,声音清脆:“晏清哥,我是来给你送方子的。” 话音未落,她素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张墨迹早已风干的纸张,递给苏晏清。 纸张边缘已经微微卷曲,却仍散发着淡淡的松烟墨香。 苏晏清目光先是落在她递来的纸上,而后微抬,飞快地掠过少女的笑颜,随即垂下眼睑,伸出手稳稳地接过。 他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上粗糙的纹路,喉结上下微动,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你、可要进屋坐坐?” 他目光却始终低垂,刻意避开了少女那双潋滟如星的眸子。 “好啊。”少女闻言,眼角眉梢的笑意加深,“我正好再探望苏婶婶。”清凌的嗓音响起,她人已顺势抬步,轻盈地迈入院门。 苏晏清的身形微滞,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半步,侧过身子让出一条窄路。 少女步履轻快地自他身侧而过时,带起一阵细小的劲风。一缕幽香倏然自风中袭来,带着几分空谷幽兰般的清香,又带着几分被药草侵染过的苦涩。 待那缕幽香被迎面而来的风打散,消散无迹后,苏晏清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他急忙转身,指尖带着几分仓促地扣好门栓,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西屋内,木窗半敞开着,阳光透过窗棂散落在靠墙的松木床榻上。苏母正倚靠在靛青色的粗布枕头上,低头专注地绣着手中绢帕。 她面容依旧苍白瘦削,往日那双泛着死寂的眸子里,如今透露出一抹亮光,眉目间的郁色消散无踪,只余下淡淡的温柔。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侧过脸瞥向门口。待看清来人,嘴角瞬时扬起一抹浅笑,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暖意:“是玉姝姑娘来了啊。” 她说着,手中拉扯着的针线便停了下来,绣绷被她置在身侧的被褥上。 “嗯。”姜玉姝快步走到床边,眉眼弯弯,声音清脆,“我是来送方子,顺便探望一下您,苏婶婶,这几日可觉好些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俯下身,仔细地查看着苏母的面色,指尖轻轻搭上苏母的手腕探了探脉息。 “好些了,”苏母眉目舒展,含笑着点了点头,她手指着被褥上的绣绷:“这不,今日都可以绣花了。”语气带着一丝久违的活力。 “如此、我便安心了,”姜玉姝直起身,笑容明媚,“方子我交给晏清哥了,您按着这方子喝药,想来再不过不久便能痊愈了。” “有劳玉姝姑娘费心了,”苏母眼含感激地看着她,声音轻柔,“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晓,往后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晏清去办就是。” “苏婶婶言重了,”姜玉姝微微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的弧度,“您歇息着,我便先告辞了。” 苏母微笑着点点头,朝门外稍稍扬高声调唤道:“晏清,你去送玉姝姑娘回家。” 姜玉姝朝苏母挥了挥手,轻声退出了她的屋子。 苏晏清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手中正端着一碗花茶,金色的野菊花与朱红的枸杞相互交融,浮在瓷白的陶碗中煞是好看。 “玉姝姑娘,一路过来辛苦了。”他将陶碗递上前,目光落在碗沿上,声音温和却有些拘谨,“喝点茶水润润嗓子,等会儿我送你下山。” 少女抬起潋滟般的眸子,飞快地瞥了苏晏清一眼,而后又迅速垂落下去。 “嗯。”她轻声应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温热的陶碗。 她应答的声音极轻,转瞬便消散在空气中。 少女低垂着眉眼,双手捧着陶碗,朱唇微微开合,极秀气地小口啜饮着碗中清茶。 此刻,细碎的阳光撒落在她瓷白的脸颊上,为她的乌黑的青丝萦绕出一层细碎光晕,衬得眼前少女宛若那林中化形的精灵,懵懂中又透出一丝纯净。 至少在此时的苏晏清眼中,这捧茶低眉、安静啜饮的少女,恰似…… 日影西斜,将乡间泥路小径,镀上一层琥珀色的光晕。 两人已行至山脚下,前方是一片片即将秋收的稻田,微风吹过,金色的稻谷苗在风中摇曳着,身后的树梢上,不时传来几声知了的鸣叫声。 苏晏清的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姜玉姝,目光沉静:“玉姝姑娘,前方的路人多,我便不与你一同而行了,免得坏了你的名声。” “嗯。”姜玉姝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带,轻声应着。 “玉姝姑娘,”苏晏清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凝视着少女低垂的侧脸,“若你两年后还未寻得如意郎君,可否到时再给晏清一次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届时你即便嫁人了也无事,若你过得不好,也可寻我...” 两年,苏晏清在心中思忖着。只需要两年,他便可摆脱如今的困境。他答应了老师的提议,今年去临安参加会试,而后加入大皇子麾下。 他之前一直不愿答应老师的举荐,便是觉得太子一脉才是正统。可如今……为了母亲、为了玉姝姑娘,他也只能摒弃掉以往遵循的信念。 “好。”少女忽的抬起头,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唇角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嗓音清脆,“不过,我是不会嫁人的,我会等你...” 她微微踮起脚尖仰头,清澈的眸子照进他的眼底,语气坚定:“你两年后记得来我家娶我。” 话音未落,少女已提起裙裾脚步轻盈地奔进前方的乡间小径中,只留下一抹青色的身影,被淹没在金色的田野里,时隐时现。 苏晏清怔怔地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额角的发丝被迎面而来的风吹落,飞舞着掠过他微抿的唇角。 他忽地展颜一笑,那笑容清浅却又明亮,惊飞了几只正在树梢上歇脚的小雀儿。 第10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0 西河村的田野里,金色的稻浪随风摇曳,露出里面稀碎的黑点,原是西河村的农人们,正弯腰弓背,挥舞着镰刀在收割稻谷。 秋风打着旋儿掠过屋檐上的茅草,将掉落在上面的的枯黄树叶掀飞,悠悠落在门口的青石板地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这一日,西河村来了一大批陌生面孔,他们身穿玄甲,腰挎长月弯刀,浩浩荡荡地朝姜家而去。 “砰——!” 院门被狠狠踹开,门轴倏的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踹门的玄甲侍卫立即后退两步,躬身让出一条路来。 谢珩一身月白锦袍款步而入,衣摆金线绣就的云纹在阳光下流转生辉。他身侧跟着一名身材壮硕的妇人,几支缠枝花纹的银簪随她走动间轻颤。 姜玉姝正立在院子中晾晒的木架前,白皙的指尖拨弄着竹筛里的草药,闻声猛地回过头望向院门方向。 还未等她看清,方嬷嬷已然几个箭步冲到她跟前! 布满老茧的手指攥住她单薄的肩膀,浑浊的眼珠在她脸上扫视,口中喃喃:“没错了!这眉眼,这骨相,定是小郡主无疑!” 话落,她松开手后退几步,在谢珩身侧弓着腰,语气笃定:“世子爷您瞧,这姑娘生的如此仙姿佚貌,定是咱们王府的血脉。” 姜玉姝揉着被捏疼的肩膀,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来人,声音微颤:“你们是谁?为何要闯入我家院子?” 方嬷嬷满是褶子的脸堆起笑容,凑近姜玉姝跟前,声音轻哄:“小郡主莫怕,老奴是祁王府的方嬷嬷,同世子爷专程来接您回王府的。” “我不去!”姜玉姝斩钉截铁地拒绝,脚步不着痕迹地向敞开着的院门处挪动。 离院门口仅剩几步时,猛地转身拔腿就朝院门外奔去! 然而,她的左脚刚跨出院门槛,眼前寒光一闪!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4节 只听“唰”地一声锐响,两把冰冷的长刀便交叉着抵了上来,刀尖几乎贴上她挺翘的鼻尖! “嘶——”姜玉姝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瞬间僵直。她眼睛瞪大,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刀刃,屏住了呼吸。 贝齿咬住下唇,在刀锋的逼迫下,她脚步沉重地一点点后退,终是不甘地回到了院子里。 谢珩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着一切。 他一双凤眸深邃,看向姜玉姝的目光平静无波,薄唇轻启,声音冷冽:“方嬷嬷,你同她解释清楚,不要耽误了时辰。” “是是是!老奴明白!”方嬷嬷忙躬身应声,再次凑到脸色不愉的姜玉姝跟前,脸上堆着笑容,语气煽情:“郡主啊,您听老奴说!您可是咱们王妃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啊! 十七年前,兵荒马乱的,王妃逃难时路过这西河村,曾借住在姜家。后来追兵迫近,王妃为了保全您的性命,这才忍痛将您留下,托付给姜家抚养。 如今天下安定,王妃思念成疾,日日以泪洗面,这才派了世子爷亲自来接您回临安认祖归宗啊!” “我、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姜玉姝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倔强地昂着头。 就在这时,院门口一阵骚动。几名玄甲侍卫押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影闯入院子。 为首的侍卫单膝点地,抱拳沉声道:“禀世子,属下等在院外擒获两名意图窥探之人。” “阿爹,阿娘,你们放开我爹娘。”话音未落,姜玉姝已踉跄着脚步朝压制着姜家父母的侍卫奔去。 她纤细的双手,死死攥住那侍卫的手臂,奋力向后拉扯,可却无法撼动那只如铁钳般的手臂分毫。 她猛地一下子松开手,眸子里燃着熊熊怒火,直直看向谢珩,声音微颤:“你让他们放开我爹娘!” 收到世子的眼神示意后,那两名侍卫当即松开手,后退一步,垂手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姜家三口立即拥抱在一起,姜母全身不停地发抖,被吓得失了声。姜父将母女二人搂在怀里,轻拍着姜母的后背安抚她。 方嬷嬷脸上堆着假笑,扭着腰肢踱步到惊魂未定的三人跟前,拔高声调:“二位可还记得我?十七年前我同我家主子曾借住在这儿。”她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姜家父母。 姜母见方嬷嬷走近,面色泛白,吓得几乎瘫软在地,全靠父女二人搀扶着才没倒下。 姜爹强压心中惊骇,深吸一口气,声音竭力平稳,但尾音微颤:“记得。不知贵人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方嬷嬷冷哼一声,下巴扬起,“我家主子,是靖安祁王府的王妃!当年形势所迫,不得已调换了两家孩子。” 她目光如针直直对上姜爹,“如今,该接小郡主回府了!” 这话如横刀霹雳落在姜家父母的心头!十七年前那人居然是王妃?! 两人脸色忽的惨白,祁王妃的女儿姜月薇,早就失踪一个多月了,若是让她们知晓了真相,姜家如何还有活路? 姜玉姝藏在衣袖下的指尖在姜父手臂内侧轻拧,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姜爹被这一掐惊醒,缓过神来立刻接口,声音带着豁出去的强硬:“记得!当年王妃留下的孩子,就是我家玉姝!” 他一边说,一边将惊惧目光投向方嬷嬷,强自镇定追问:“贵人,那王妃抱走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在哪儿?” “唉——!”嬷嬷拉长声调,假意叹气,眼含悲悯看向姜家父母:“你家那孩子...命薄,在王府没养多久,便...唉,病死了。” “死...死了?!”姜母靠着姜爹的身子猛地一僵,瞳孔骤散,双眼上翻,整个人如同被抽干力气,彻底软倒下去! 还好有姜爹及时扶住,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姜玉姝转头看向姜爹:“阿爹,您带娘先回屋里歇息,这里交给我来解决。”她声音清脆带着决断。 “好,姝宝,你小心些。”姜爹点头,不再多言,小心地将昏厥的姜母抱起,转身快步走向屋内。 待姜父走远,方嬷嬷立刻堆笑着迎上前:“小郡主,现在总该信老奴的话了吧!” 第11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1 姜玉姝并未理会方嬷嬷,裙裾微扬,径直越过她来到谢珩面前站定。 她下颌微抬,目光如刺直逼谢珩:“要我回去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三个要求。否则,” 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声音骤冷:“今日,我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同你们回临安。” 谢珩神色未动,只略略侧首,用眼尾余光轻瞥她一眼:“说。” 姜玉姝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其一,你要给我爹娘一笔银子,让他们往后衣食无忧。” “没问题。”谢珩神色不置可否,痛快应下,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二,”她向前半步,神色认真:“三日后辰时过后来接,今日我是不会同你们走的。” 谢珩薄唇微抿,眼神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略一颔首:“行。” “其三...”姜玉姝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眸光紧锁着谢珩,一字一顿道:“我要一株,百年份的寒玉雪莲。” “什么?!”谢珩瞳孔骤缩,周身寒气暴涨,厉声拒绝:“不可能!” “呵,”姜玉姝冷笑一声,挺直脊背,眼神决绝:“那你们请回吧,我是不会同你们走的。若想强来...” 她目光扫过周围玄甲侍卫,语气森然:“便把我的尸体带回去。” “你...!”谢珩气息一窒,眼中怒意翻涌,下颌绷紧,牙关紧咬,仿佛下一刻就要怒斥出声。 想到临行前母亲的嘱托,此事关乎祁王府的未来,他强压下心头怒火,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可以。”声音像是要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一般。 “好!”姜玉姝立刻接口,没有丝毫犹豫,向他摊开白皙的手掌:“现在就把药给我。” 谢珩眼神阴鸷地盯着她柔嫩的手掌,静默片刻,沉声下令:“卫然,取一株百年份的寒玉雪莲来。” “是!”一名侍卫利落领命,立即转身出了院子。片刻后,手捧一个白玉长盒返回,单膝跪地呈给谢珩。 谢珩并未伸手去接,那双狭长的凤眸落在姜玉姝脸上,带着审视,又似在权衡着什么。 姜玉姝直接伸手接过玉盒,‘啪’地一声掀开盒盖。 只见一株巴掌大小的雪莲静躺其中,通体呈近乎透明的月魄白色,花瓣如冰片,脉络似冰流,花蕊是凝脂般的淡金,散发出一股沁人的幽香。 谢珩下颚线紧绷,声音陡冷,带着压抑的愠怒:“东西已经给你了,三日后,再来接你。” 话音未落,他已然拂袖转身大步离去,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众玄衣侍卫快步跟上,鱼贯而出。 姜家院子瞬时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只余地上掉落碎裂的门栓,与正敞开着的院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来过一群不速之客。 “叩叩——!”姜玉姝抬手,指节在门板上轻敲。 木门“嘎吱”一声,姜爹轻声拉开房门,先是探头向外张望,而后压低声音问道:“那些人走了?” “嗯,阿爹,”姜玉姝闪身进屋,顺手轻掩上房门,“我们进屋说。” 靠墙的松木床榻上,姜秦氏沉沉昏睡着。 姜玉姝先看了姜母一眼,这才转向姜爹:“阿爹,三日后,我便会同他们前去临安。届时你们拿到银子后,便隐姓埋名搬去镇上。”她坐在床边矮凳上,低声说道。 “可你不是祁王妃的女儿,”姜爹搓着粗糙的手掌,满脸忧色,“你一个人前去临安面对那些贵人,我和你娘怎么放得下心?” “阿爹,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姜玉姝语气坚决,“若是让祁王府的人知道真相,我们一家都没有活路。” 她顿了顿,忽而抬起脸,对着姜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再说,以你女儿的姿容,届时找个世家子弟嫁了,便可远离祁王府,他们不会知道真相的。” “嗯,”姜爹望着女儿强作的笑颜,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姝宝,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此分别,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说着,他抬起粗糙的手背,用力揉了揉眼角。 安抚完姜爹,姜玉姝便退出了屋子。 她站在院中,抬眸望向天边渐暗的暮色,眸光幽深:事不宜迟,趁这两日需尽快了结西河村的事宜。 落日的余晖将棉花团似的白云染成橘红,偶尔有几只小雀欢快地从头顶掠过。 姜玉姝怀中捧着白玉盒,步履匆匆地走在田野小道上,远处苏家小院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她站定在斑驳的木门前,屈指在门板上轻叩三下,“咚、咚、咚”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苏晏清闻声而来,看到少女,温润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玉姝姑娘?”他下意识望了眼天边暮色,“这个时辰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姜玉姝朝他扬了扬手中白玉盒,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拿到药引了。” 苏晏清目光落在那玉盒上,瞳孔不由骤缩,不可置信地低呼:“寒玉雪莲!” 他呼吸猛地一窒,巨大的呼气声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 “嗯,”姜玉姝微笑点头,见他发愣,出声提醒:“先给苏婶婶治病要紧,我们别在这儿耽搁了,以后有时间我再同你细说。” “好!”苏晏清声音微颤,立刻侧身让开。 苏母屋内,几盏松油灯摇曳着微光,将姜玉姝沉静的侧脸照亮。她手中捏着一根细长银针,专注地在灯焰上炙烤消毒。 待银针温度降下,素白指尖稳稳捏着针尾,动作轻柔地落在苏母的眉心穴,而后继续凝神施针,银芒点点,直至苏母的头颅被扎下数十根银针,才停下手中动作。 银针在油灯映照下,针尾闪烁着寒光。苏母口中含着一片雪莲花瓣,在药力作用下安然昏睡。 姜玉姝轻吁一口气,用手背抹了把额角细汗,转头含笑看向身后之人:“晏清哥,成了。”一双潋滟的凤眸里盈着细碎星光。 苏晏清紧绷的心弦骤然放下,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眸中情愫涌动:“玉姝姑娘,当真是举世无双。” 姜玉姝被他看得有些赧然,脸颊泛起红霞,垂眸小声道:“半刻钟后,取下银针,今日的治疗便结束了。” 苏晏清微微点头,含情的眸子注视着她,语带关切:“夜色已深,等会儿我送玉姝姑娘回去。” “好。”姜玉姝垂眸,轻轻点头应允。 夜色如墨,皎洁的圆月高挂在枝头,投下点点斑驳余晖。 姜家小院外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院子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晏清哥,我家到了。”姜玉姝停下脚步,声音轻若蚊呐。 “玉姝...”苏晏清温柔低唤,带着薄茧指腹轻柔地为她拂顺鬓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 少女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那触感如羽毛轻拂,却烫得苏晏清心头一颤。待他回过神来,却只捕捉到一抹消失在斑驳院门后的素色衣角,和萦绕在鼻尖的淡淡幽香。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自己微凉的唇,望着那扇紧闭的院门,眸光渐深,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第12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2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来到了姜玉姝与谢珩约好的这日。 清晨的白雾还未散尽,日光穿透云层散落在屋檐,将茅草的影子映照在黄泥地面上。 小院内,四方桌旁的姜家三口,今日的用饭氛围格外压抑,几人面上皆是一片愁云之色,心不在焉的搅动着碗里的白粥。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5节 “嗒、嗒、嗒——”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步在姜家院门外。 谢珩一袭月白锦袍踏着晨光迈进院子,他神色淡漠,眸光黑沉扫过姜家三人,眼底无波无澜。 方嬷嬷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置于桌上,躬着身:“小郡主,该同我们回临安了,王妃在临安盼着呢。” 姜玉姝手腕微顿,放下陶碗,起身朝父母深深一拜:“阿爹,阿娘,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们一定保重身体。” 话音未落,姜母已别过脸去,眼眶通红,眸中泪光闪烁,哽咽着声音点了点头:“嗯!“ 姜父沉默半响,终是放下手中碗筷,喉结滚动,艰涩嘱咐道:“照顾好自己。” 姜玉姝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跟着一行人出了院子,门口处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拉车的马儿正百无聊赖地用前蹄刨着泥地。 她在方嬷嬷的虚扶下,轻身跃上马车,素色衣衫在半空中掠过一道青色的弧度。 乡间小道上,一辆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的马车,在村民的议论声中缓缓地驶离村口,只留下两道被车轱辘碾压而出的齿痕。 而此时村西头,苏晏清怀揣着新摘的野果,衣袂间还沾着晨露,嘴角漾着一抹温柔的浅笑,正朝姜家小院走去。 却不知,他要找的那抹素色身影,早已不在这个偏僻的小村落里了。 两月后,临安城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缓缓驶入临安城,街道上的喧嚣声迅速将车轮的辘辘声淹没。 秋风掀起垂帘一角,露出车内端坐的身影。但见马车内的姜玉姝早变了一副样貌,青丝被精心梳成了世家贵女的百花髻,一支羊脂玉簪斜插其发间。 素白云锦裙层层叠叠,暗绣的缠枝纹若隐若现,衬得她容色佚丽,气质疏离,任谁也看不出她原先不过是个乡野里的农女。 车轮发出沉闷的“咯吱“声,稳稳地停在朱漆鎏金的府门前。 方嬷嬷早已先行下车,正躬身候在车旁,低声提醒:“小郡主,祁王府到了。” 姜玉姝闻声,莹白小手拨开车帘,在方嬷嬷的搀扶下提起裙摆,踩着侍卫早已摆好的踏凳下车。 秋日的烈阳斜照在庄肃的府邸上,高悬门楣上方的巨大匾额,鎏金而制的【祁王府】三个字在其映照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随行的玄甲侍卫皆已散去,独余一身月白锦袍的谢珩负手而立,站在府门不远处的汉白玉石狮旁。 他冷峻的眉眼疏离,凤眸轻瞥扫过姜玉姝,薄唇微启:“随我去见母亲。” 话落,不待姜玉姝反应,便径直转身朝白玉石阶迈步而上。 姜玉姝收敛心神,低垂眉眼,亦步亦趋地跟在谢衍身后,方嬷嬷见状,快步跟上两人。 三人穿过回廊庭院,来到一处华丽雅致的院落。 守门的丫鬟见到世子,先是屈膝行礼,而后立即迈着小碎步跑向内院禀报。不过片刻,便领着一名穿着体面的紫衣丫鬟回来了。 紫衣丫鬟朝谢珩盈盈屈膝一礼,恭敬道:“世子爷请进。”眼神隐晦地扫过姜玉姝,转身去到几人前方引路。 厢房内主厅,祁王妃端坐在香座上,目光落在谢珩身上,她放下手中茶盏,温和道:“珩儿回来了。” “母亲安好。”谢珩躬身行礼,姿态恭谨。 “见过祁王妃。”姜玉姝见状,依样画葫芦,学着他的姿势也屈膝行了一礼。 可她行的是男子礼仪,动作又略微生涩,显得很是滑稽。 祁王妃呼吸一窒,扶着椅背霍然起身,踉跄着走到姜玉姝跟前,颤抖着握住她的手,眼中蓄满泪水,哽咽道:“我苦命的女儿,娘总算是见着你了!” 姜玉姝低垂着眼睑不看她,只沉默地站在那里,并不言语。 祁王妃见她如此,泪水更是顺着脸颊簌簌落下,语带哀戚:“你可是在怪娘亲?娘当年也是迫不得已,那追兵马上就到了,娘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才将你留在那户农家啊!” 说着,她手中不自觉力道加重,在姜玉姝白皙的手腕上落下几道红痕。 姜玉姝似真的相信了一般,脸上表情再也绷不住,鼻头一酸,红着眼眸就扑入了祁王妃的怀中,带着哭腔唤道:“娘亲。” “哎,我的儿...”祁王妃紧紧回抱住她,声音哽咽着应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松开手臂,戴着鎏金护甲的手指拉过姜玉姝,将人引到侧方的檀木圈椅旁坐下,自己也紧挨着姜玉姝身侧落座。 “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祁王妃带着护甲的手指屈起,为姜玉姝拭去眼角的泪痕, “娘这些年,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你。”她哽咽着,指腹摩挲着姜玉姝脸庞轮廓。 “对不起,娘亲,我之前一直不知有您这么一号人,我养父母待我如亲生的一般,从未和我提起过您。” 祁王妃伪装完美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裂开一丝缝隙,却又被她很好的掩饰住了:“没事,都是娘不好。” 她握住姜玉姝的手心,指腹轻轻摩挲着,同她说自己当年的无奈,这么多年的艰辛,以及思念。 姜玉姝双眸含泪,孺慕的望向她,似两人是分离多年的亲生母女,不时抬手替祁王妃拭去眼角泪珠,轻声宽慰着她。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为这对依偎在一起的母女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在地上投出两道缠绵相交的影子。 直到暮色爬上屋檐,祁王妃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交握的双手,抬手为少女拂顺散落在髻边的碎发,对一旁的方嬷嬷吩咐道:“带郡主去漱玉阁,一应用度都要最好的。” 话落,她又转头看向姜玉姝,眉眼温婉:“你跟着嬷嬷去院子里休息,有什么不满意的跟娘说。” 姜玉姝扬起乖巧的笑容,雀跃道:“谢谢娘亲。” 第13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3 待姜玉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转角,谢珩方才上前几步来到祁王妃跟前,眉宇间凝着一丝不解:“母亲,您为何非要接她回来?” 他微蹙起眉头,语气带着掩不住的轻蔑:“不过是个乡野粗鄙的农女,何苦非要我跑这一趟。” 祁王妃闻言,执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自己的儿子,淡声道:“说什么呢?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看着谢珩眸中的不屑,她放下茶盏,目光幽幽,落在门外渐暗的天色:“当今陛下沉迷长生之术,不理朝政已久。” 顿了顿,轻叹一口气,接着道:“如今皇后手握大权,太子殿下登基是早晚的事。” 她忽而抬眸,眼底寒光乍现,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祁王府的人与太子殿下联姻,生下拥有王府血脉的皇子,才能保住王府未来的荣光!” 谢珩闻言瞳孔微缩,随即蹙起眉峰,沉声道:“可她不过一介农女,如何能赢得太子殿下的欢心?” “呵...“祁王妃忽然轻笑,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护甲,面色从容:“十七年前那场宫变,可是我救了他们母子俩。” 她抬头,眸底精光尽显:“我会以当年的恩情,向皇后娘娘求一道懿旨,立她为太子妃。再说...” 鎏金护甲轻叩案几,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以她的姿色,太子也未必不会喜欢。 这两个月,我会让方嬷嬷教导她宫中礼仪、规矩,令她脱胎换骨。届时再对外宣称她从小身子骨弱,静养在别院,如今身子安好了,方才接回身边。” 谢珩眸光微动,沉吟思索片刻,最终缓缓颔首:“还是母亲深谋远虑,儿臣明白了。” 祁王妃眸光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西河村的那些人,你派人处理了,不要走漏了风声。” 暮色渐深,窗外夜色如墨,一弯冷月孤悬天际,几点疏星隐于云团中,时隐时现。 红烛摇曳的厢房内,祁王妃执起茶盏轻抿,盏中清茶倒映着她意味深长的笑靥。 祁王府,书房。 谢珩背手而立,眸光凝视着书案前持笔书写的少女,神情复杂。他没想到,不过是一乡野里长大的农女,天赋居然如此之高。 半个月的时间,便已把宫廷的礼仪规矩全都学会。不仅如此,这段时间他教她读书、写字、作诗,她皆是一点就通,领悟力惊人。 一开始的她,连握笔姿势都略显笨拙,如今的她,字迹清隽,短短时间,进步神速。细看,笔锋间的转折竟与他字迹隐有两分相似。 “玉姝,”谢珩踱步上前,停步在书案旁,低沉着嗓音开口:“如今你已学成,明日母亲会在府里设下宴席,宣布你郡主的身份。” 姜玉姝闻声抬头,眼中瞬时亮起星光,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真的吗?哥哥!那真是太好了!” 谢珩先是被她佚丽容色晃得微怔,待回过神来,右手习惯性地摩挲着左手指节,颔首轻声回应:“嗯。” 谢珩眉心微蹙,他喉结滚动,似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半晌才艰难开口:“玉姝...”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有一桩事,母亲一直瞒着你。但今日,我却不得不告诉你了。” 姜玉姝放下手中狼毫笔,身子前倾,凤眸中露出迷茫:“什么事啊?哥哥?!” “陛下要的‘寒玉雪莲’...”闭了闭眼,指节攥得发白,“祁王府今年怕是凑不齐了...” 他神色黯淡,沉重地叹了口气,“能炼制丹的雪莲最低都要百年份,可是陛下这些年来每日都服用长生丹,靖安境内早已没有雪莲可以采摘了。 若陛下降罪,我们祁王府...怕是会...被满门抄斩!”他闭上眼,脸上满是痛色。 “这...这可如何是好?”姜玉姝脸色霎时惨白,声音颤抖,“都怪我...”泪珠滚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若不是我当初非要那一株‘雪莲’,也不会...” 她自责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 “不怪你,”谢珩连忙轻声安抚,随即目光灼热地看向姜玉姝,眼中满含祈求,“但..如今只有你能救祁王府了。” “那...我该怎么救祁王府呢?”姜玉姝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怯生生地问。 “明日的宴席,太子殿下会来,”谢珩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嗓音:“只要你能嫁给太子殿下,便可保住祁王府上下几百口人命。” 姜玉姝闻言,贝齿轻咬下唇,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好吧!”随即,眸光坚定的看向谢珩,“明日我会努力的。” “玉姝,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谢珩脸上漾开一抹温暖的笑容,上前一步将少女紧紧搂入怀中,宽大的手掌轻拍着她后背,姿态亲昵。 可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他面色冷冽,眸色晦暗,哪还有半分方才表现出的温和与不安? 然而,他亦是未发现,此刻依偎在他怀中的少女,温顺低垂的眼睫下,眸光同样冰冷如霜,全然不见方才的懵懂天真。 翌日,晨雾散尽,深秋的暖阳高悬侧空,日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漱玉阁。 姜玉姝身着一袭绛烟袖裙,发间珠霙发冠垂着的流苏,随她莲步轻移间轻轻晃动,点点细碎光影落在侧脸上。 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粉色衣裙的丫鬟,她迈步刚踏出院子,迎面便见一名绿衣丫鬟脚步匆匆朝她而来。 那丫鬟在姜玉姝五步外顿住身形,先是屈膝一礼,接而俯身凑近她耳畔轻声低语:“世子爷让您直接去后院的庭园,有贵人在等您,把握好机会。” 姜玉姝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浅笑,朝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绿衣丫鬟见话已带到,也不多留,再次屈膝一礼,便转身匆匆告退。 姜玉姝目送那抹背影远去,眼底掠过一丝沉思。 想必谢珩口中的‘贵人’便是太子殿下吧!也不知他用了何种手段,将人引去了僻静的后院,看来祁王府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嫁给太子了。 不过...她唇角勾了勾,这也正合她意。 不然凭借她的身份,又如何能轻易接近本世界的第二位天道宠儿——楚怀瑾。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6节 第14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4 祁王府,后院庭园。 凉亭内,白衣锦袍的男子独坐其中,桌案上摆放着楠木棋盘,黑白玉石子相互交错。 但见那人右手侧摆放着两盒棋子,黑白棋子皆为他所下,正相互博弈,厮杀正酣。 与他肃杀的棋局不同,他气质温润,如一块天然而成的暖玉。 姜玉姝轻步来到男子身后,见他手执黑玉棋子久悬不落,纤指点向棋盘一处:“落这儿。” 楚怀瑾紧蹙的眉峰倏然伸展,黑玉棋子落在少女指尖所点处:“姑娘才思,着实聪慧。” 他语含欣赏,转身看清少女容颜时,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惊艳。 “不过是置死地而后生的下策罢了。”姜玉姝摇摇头,谦虚道。 她后退半步,屈膝一礼,声音清脆:“臣女谢玉姝,见过太子殿下。” 楚怀瑾眉头微挑,眸色不明:“哦,知道我的身份!” 姜玉姝坦然迎上他目光,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你我皆知,相遇不是有缘,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楚怀瑾眸中兴味渐浓,好整以暇的看向少女,并不言语,静待下文。 “臣女谢玉姝,祁王府的郡主。” 楚怀瑾不置可否,微微颔首,淡然道:“本宫今日便是来参加你的归家宴。” 姜玉姝深吸一口气,声音微沉:“臣女并非如外界所传,静养在别院处,而是自小流落在偏僻山村里的农女罢了。” 楚怀瑾眸光微闪,执棋的指节微顿,说起来谢玉姝之所以流落在外,起因还是因为他。 “臣女此番前来,便是为告诉太子殿下,我身世的真相。”顿了顿,她目光看向远方不知名处,“我母亲、哥哥均希望我嫁予你,可我心中已有意中人。” 她声音缥缈,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幸福的浅笑。 楚怀瑾手中棋子随意落下,面上神色未变,平静反问:“你同本宫说这些,又是为何?” “我...”姜玉姝眸光微闪,小声低喃:“我无法反抗母亲的安排,我希望...太子殿下能拒绝...” 楚怀瑾忽的倾身向前,目光锐利看向少女,声音陡然转沉:“你为何确定,你就一定能嫁于本宫?” 姜玉姝不自觉地后退半步,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我...”贝齿在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声音低若蚊呐:“听到母亲说...会向皇后娘娘请一道赐婚的懿旨...” “呵...”楚怀瑾忽而低笑一声,神色不明,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小郡主可不要叫众人久等了。” 他抬眸,神色温和,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底却似有寒星闪烁。 姜玉姝眼睫微垂,后退半步,屈膝一礼:“臣女告退!”清冷的声音似还未消散,背影却已消失在曲折的回廊深处。 离去的姜玉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神色无波,只有一片幽深寂静。 对于楚怀瑾这种天之骄子,从小生活在阿谀奉承,假意逢迎的宫中,自己常年带着温和的假面。 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必须要真实坦诚、不卑不亢、且对他无害...乃至于无所图谋,方可让他放下戒备。 适才,她所作所言便是为了向他坦白一切,言明心有所属便是表明,她并无图谋他身份地位之意。 水榭转角处,一抹白袍身影早已等候多时,他周身寒意凛然似未出鞘的利剑,回首瞥见少女时,眼底寒意如冰雪消融:“玉姝,见过太子了?” “嗯。”姜玉姝低垂眼睫,低低应了一声,面颊羞涩的泛起了两簇胭脂红。 谢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眸中划过一抹暗色:“走吧,宾客均已到齐,就等你出场了。” 姜玉姝落后谢珩半步,随着他穿过几道月洞门,转过红漆雕花的回廊,前院庭园的喧嚣声便已先行入耳。 临安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或夫人贵女,早已于黄梨木案几后落座,上方主座之人便是祁王与祁王妃。 祁王此人文不成武不就,这王爷的爵位,全靠当今圣上的胞妹楚安雁,也就是如今的祁王妃为其求来的虚衔,既无封地,亦无实权。 这些年,所办差事也不过天南地北的帮慧明帝搜罗‘寒玉雪莲’。 午时,深秋的日头悬在碧空,洒下的金光不灼人,反而暖洋洋的,席间歌舞丝竹之声正喧。 祁王妃见兄妹二人相携而来,立即起身离席,亲自将姜玉姝领到高座,喧嚣之声瞬时静下。 祁王妃眉目含笑,指尖轻搭在姜玉姝的手腕,看向宴席众人:“诸位,这便是我的女儿,祁王府的小郡主,谢玉姝。” 声音清越响彻席间,转头看向身侧少女,眼含遗憾:“这些年静养在云栖别院,今日特地带她认认临安城众世家子弟。” 话音方落,席间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或议论、或赞叹之声。 下首黄梨木案几旁,楚怀瑾执杯的手指节纹丝不动。唇角噙着万年不变的温润笑意,独自啜饮。 席间不少未出阁贵女们含羞带怯的眼波不断瞥向他。 祁王妃并未拉着姜玉姝落座,而是目光不断看向院口方向,似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忽然,她眸中笑意渐深,眼尾细纹舒展,一道绛紫色身影正穿过月洞门疾步而来。 那身着紫袍的内侍总管步履生风,转眼已至宴席中央高坐。 他手臂高扬,一卷龙凤暗纹的黄陵在日光下泛出金光,“肃静!“尖细的嗓音划破喧嚣,“皇后娘娘懿旨到!“ 这位面白无须的宣旨太监,一双细长的眼睛如箭扫过席间,待众人皆已俯首跪拜,方才轻点头,双手徐徐展开明黄陵卷: “奉天承运,皇后懿旨曰:皇太子楚怀瑾,德才兼备,器宇轩昂;祁王府郡主谢玉姝,蕙质兰心,风华绝代。二人良缘天定,佳偶天成。着即刻起,择吉日完婚,钦此。” 话音落下,满座寂然。连秋风都仿佛凝滞,只余几片枯叶在青石地上打着旋儿。 那太监见姜玉姝迟迟未动,眉头一拧,尖声喝道:“小郡主,还不速速接旨!” 姜玉姝脸色泛白,眸中茫然,双手微颤高举过额头,轻声道:“臣女领旨谢恩,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玉姝接过明黄懿旨,眸中星辉仿佛倾刻破碎成千万片,神思恍惚,在祁王妃的搀扶下缓缓落座。 第15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5 那日的风波在临安城掀起了不小的动静,要知道太子妃的位子,不知有多少世家贵女一直惦记着。 如今却被皇后娘娘一道懿旨,直接指给了一个刚从别院接回的郡主。靖安朝皇后摄政,储君之位坚不可撼,太子妃无异于就是未来的皇后。 这些日子,祁王府邀约拜访的请帖络绎不绝,都被姜玉姝以身子不适婉拒了。 她在祁王妃与谢珩面前扮演好一个任由他们所控的傀儡,每日就呆在院子里绣花,等待与太子殿下成婚的日子。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外面的波涛暗涌似乎影响不到这方静谧的小院。 安和二十五年九月下旬,慧明帝忽颁旨意,于京郊皇家猎场举办秋猎,广邀临安城世家勋贵子弟参与,祁王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这日破晓时分,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天地间弥漫着湿冷的白纱,将临安城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祁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姜玉姝与谢珩两人相携而出,身后跟着几名伺候的丫鬟仆从。 谢珩一袭墨色劲装,腰间玉带在雾中泛着冷光,纵身一跃,跨上领头的那匹乌黑的骏马。 姜玉姝则在丫鬟的搀扶下,跃上那辆沉香木打造的华贵马车,一行人马在朦胧的天光中驶向京郊猎场。 姜玉姝端坐在马车内,今日她穿着绯红绣金骑装,衬得她肤色胜雪,娇艳明媚。 城郊,雾气浮动的官道上,隐约可见意气风发的世家子弟策马而行,以及装饰华美的香车宝马。 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猎场,远处连绵的山峦,在秋阳初升的微光中显出朦胧的轮廓。 季节更替似乎并未影响到此处茂密的丛林,高大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金黄的龙纹在晨光下夺目刺眼。 巨大的明黄御帐矗立在猎场空地,各色王公贵戚的营帐,如棋子罗列,将位于中央的明黄御帐紧密包围。 姜玉姝在丫鬟的搀扶下跃下马车,鹿皮马靴踏在沾满晨露的草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她甫一出现,便感觉无数道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她身上,有世家子弟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有贵族小姐们或羡或妒的打量视线。 高台之上,慧明帝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御座。这位久不理朝政的帝王,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浑浊的双目半阖着,仿佛对周遭一切都兴致缺缺。 太子楚怀瑾立于他身侧,一袭黑金相间的骑装,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往日温润的眉眼此刻锋芒毕露。 下方空地上,众皇子与世家子弟按品阶肃然而立,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焰,与想要争夺头筹的锐气。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 慧明帝从御座上缓缓起身,接过身侧总管太监递过来的一把弯弓,但见那乌木弓身上,九条金鳞虬龙盘踞着,弓弦莹白如玉,在阳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此次秋猎魁首者,”慧明帝将弯弓高举过头顶,声音洪亮响彻全场:“赐,龙吟弓。” 满座瞬时哗然,倒抽凉气之声此起彼伏,那些皇子们更是目光灼热。 要知道这把弓箭,乃是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时所用,传闻弓弦是以北海即将化龙的冰蛟脊筋所制,拉满弓弦时会有龙吟之声,更能为所射出的箭矢加持七成气力。 闷雷般的鼓声先行响起,紧接着号声破空,清越激昂,今年的皇家秋猎正式开始。 围猎场上,太子楚怀瑾一抖缰绳,胯下骏马立即朝林中深处疾驰而去,诸位皇子与世家子弟紧随其后,箭囊中的白羽箭随骏马奔腾而上下颤动。 刹那间,马蹄的践踏声和箭矢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丛林,惊起林间飞鸟四散,远处不时传来麋鹿的哀鸣与野狐的逃窜声。 看台上,姜玉姝自人群中悄然退去,径直走向马厩棚。 在马厩中,她精心挑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骏马,在侍者的搀扶下跃上马背。 那看管马厩的侍者见姜玉姝身形娇小,忍不住劝道:“小姐您身份尊贵,何不在锦帐中歇息?晚上的篝火宴会自有一番风情。” 姜玉姝唇角微微上扬,浅笑道:“我就在猎场外围走走,不碍事的。”话音未落,她已然骑着马儿朝林中奔去,方向正是林中深处。 一路上,周围寂静无声,她也不着急赶路,慢悠悠的朝楚怀瑾消失的方向而去。 她眸光幽幽,回想着世界线中,这场秋猎太子会遇袭,最终身受重伤跌落山崖,而崖边下方十丈处,有一处突出来两米的石台,正好接住了他掉落的身躯。 半个时辰后,一声凄厉马嘶骤然划破林间寂静。姜玉姝心头一紧,扬鞭驾马朝那声音处奔去。 只见楚怀瑾胯下青骢马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正发狂般人立而起,将主人狠狠甩飞在地。 那马儿铁蹄胡乱刨地,溅起漫天草屑泥块,它突然调转方向朝楚怀瑾冲去,前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落在楚怀瑾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姜玉姝纵马疾驰而过,纤腰一拧侧身探出,素手递到楚怀瑾跟前:“快上来。” 楚怀瑾眸光一凛,毫不犹豫伸手抓住那截皓腕,借力猛地一蹬,稳稳落在她身后马背上,马儿长嘶一声,载着二人疾驰朝前方奔去。 待到两人脱险,周围寂静一片,只余马蹄踩踏的轻响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楚怀瑾勒紧缰绳,让马儿缓缓停下。 他侧头垂眸,凝视着身前人的侧颜,沉声发问:“你为何会在这儿?”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7节 姜玉姝身体瑟缩一瞬,并未回头,声音轻颤:“我...本是在外围闲逛,偶听有人低语,说在青骢马的草料下了药, 用不了多久那马便会发狂,忧心殿下安危,特来相告,不想却正巧撞上了。”她攥着缰绳的指节微微泛白。 楚怀瑾眸光骤暗,唇线紧抿,周身气息冷冽。想来在马料中做手脚之人,必定是他那几位好兄弟之一了。 风呼啸而过,楚怀瑾视线落在少女被风吹乱的几缕发丝上。他忽而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探究:“小郡主为何要来救我?” “太子殿下宽厚仁德,乃明君之选,”她背脊挺得笔直,语气恭敬而疏离,“臣女不能眼睁睁看您遇害而不理。” 楚怀瑾忽地倾身,玄色蟒袍掠过少女绯红骑装,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旁:“就没有一点...其他的私心吗?”低沉的嗓音里藏着蛊惑,似要将人拖入深渊。 第16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6 姜玉姝还未来得及启唇回应,一道凌厉的破空声撕裂空气迎面而来!楚怀瑾瞳孔骤缩,长臂伸展一把将姜玉姝揽入怀中。 绯色骑装在空中划出半道残影,姜玉姝只觉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整个人便已被按倒在坚硬的马鞍之上。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三支乌黑箭矢带着森森寒意,擦着两人交缠的发丝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在脸颊上,火辣辣地生疼。 与此同时,数十道蒙面黑影自林中暴射而出,手持三尺锋利长剑,呈合围之势朝着二人围剿而来。肃杀之气瞬间侵染周围,林中日光仿佛也在此刻黯淡下来。 “抱紧马背!”楚怀瑾厉声喝道,同时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吃疼长嘶一声,瞬时撒开四蹄,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楚怀瑾迅速自后背取下玄铁弯弓,左臂持弓,右臂拉弦,“铮!铮!铮!”三支白羽箭矢撕裂半空,飞速射向前方拦路的黑衣人。 数十人的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两人一马化作一道疾影,朝着那道缺口飞掠而过,所经之处卷起一阵凌厉劲风,刮得地上散落的草叶纷飞。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眼中寒芒毕露,厉声喝道:“追!放箭!” 数支弩箭带着凌厉的呼啸声朝两人追来!其中一支擦着楚怀瑾的耳畔飞过,削断几缕鬓发;另一支则狠狠钉入了身下马儿的后臀! 马儿发出凄厉的悲鸣,剧痛之下,奔跑的速度却更快了。它驮着背上的两人,一头扎进了陡峭的斜坡下方,两人的身影瞬间便被周围浓密枝叶吞没。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刮得脸颊生疼。楚怀瑾铁臂紧紧禁锢住姜玉姝的纤腰,将她整个娇躯嵌入怀中。他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如鼓,似要破腔而出。 疾驰的马儿终是体力耗尽,悲鸣一声,前蹄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楚怀瑾反应迅速,在马匹倾倒的前夕,抱起姜玉姝,脚尖轻点马背借力纵身跃下,踉跄几步在马儿尸体侧边落地。 姜玉姝稳住身形,抬眸便见楚怀瑾衣襟上刺目的血迹,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忧声道:“你受伤了!” “咳...不碍事,”楚怀瑾强忍剧痛,气息微促,“我们先找一处隐蔽地方藏好,他们...用不了多久便能追上。”他咬牙强撑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姜玉姝小心搀扶着楚怀瑾的臂膀,尽量不碰到他右肩伤处,两人在密林中踉跄着朝西边而行。 世界线中,楚怀瑾便是被杀手追杀,逼至西面那处悬崖,她心地这般善良,就不破坏这段剧情了... 三刻钟过去,楚怀瑾的脸上血色尽退,薄唇被咬出几道血痕。右肩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将那身黑金蟒袍上的金色绣纹浸染成了粘稠的暗红色。 “沙沙...沙沙...”有急促的脚步声自后方靠近,枯枝踩踏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们追上来了!”姜玉姝声音发紧,呼吸微喘,“我们脚步得再加快些。” “嗯...”楚怀瑾虚弱地应声,试图挺直脊背,减轻自己压在姜玉姝肩膀处的重量,可却是力不从心。 这一路走来,周围全是参天大树与杂乱低矮的草丛,目光所及,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供容身的藏身之所。 楚怀瑾在心中暗叹倒霉,咬紧牙关,强提起一口气,费力地加快了沉重的脚步。 手指拨开眼前最后一丛挡路的荆棘,前方豁然开阔的视野落入两人眼中。竟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崖边怪石嶙峋,崖下云雾缭绕,深不可测。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脚步已然逼近,数十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仅五丈之遥!呈半圆形堵死了所有退路。 楚怀瑾虽已服过随身携带的解毒丹,箭矢上附带着的剧毒暂时被压制住,可丹田内力却一时间难以恢复,面对眼前这数十名持剑的黑衣人,几乎是毫无胜算。 黑衣人目光冰冷,逐步紧逼。姜玉姝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楚怀瑾,被迫慢慢后退。 忽然,一阵刺骨的崖风从身后袭来,卷起两人衣袂飞扬。原是两人的脚跟已退到了光秃秃的悬崖边缘,碎石簌簌滚落深渊,再无声息。 身后是白雾笼罩、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身前是手持利剑、杀意凛然的黑衣人。此情此景,两人毫无生路。 楚怀瑾垂眸看向怀中少女苍白的脸,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小郡主,看来要连累你...今日同我一道赴这黄泉之约了。” 姜玉姝贝齿紧咬下唇,落下几道深深的齿印,她低垂着眸,并不言语。 楚怀瑾看了一眼身后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侧首看向少女,轻笑出声:“别怕,等会我抱着你,有我在下面给你垫着,保管你到了下面,还是地府里最漂亮的小鬼。” 姜玉姝又气又急,嗔怒地轻瞥他一眼;“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调侃!” 楚怀瑾收敛面上笑意,正了正神色,目光深邃凝视着她,伸臂将正轻颤着的娇躯揽入怀中,指尖轻抚上她柔软的后颅,嗓音低沉:“乖,闭上眼睛。” 姜玉姝长睫不受控一般轻颤着,依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楚怀瑾薄唇在她眉心温柔轻触。而后,他眸光决绝,双臂将少女的娇躯牢牢禁锢在胸前,足尖猛地一蹬,拥着她纵身跃入身后深不见底的白雾之中! 夜半时分,一轮明月半隐在乌云身后,只露出半边弯月身影,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崖边石台处两抹交叠的身影上。 一阵山风呼啸而起,吹起上方女子散开在肩背处的青丝,但见她纤白的指节微微蜷动,如羽般的长睫轻颤,一双潋滟般的眸子倏然睁开,黑瞳里映着半轮明月。 一张苍白如雪的面容蓦地映入眼帘,原是她正半伏在楚怀瑾的身躯上,而那支断箭已从他后肩贯穿而出,露出半个锋利的箭头,在月辉下泛着冷光。 第17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7 楚怀瑾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间,隐约听见轻灵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浓密的长睫颤动了几下,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睑。 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映入涣散眸中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略显疲惫的佚丽娇颜。 姜玉姝一直跪坐在楚怀瑾身侧,见他眼睑终于掀开,樱唇轻呼出一口气:“殿下,你总算醒了。” 旋即,她眼底漾开细碎星光,语带欣喜:“我们没死,活下来了。” 楚怀瑾喉结滚动,刚想撑起身子,一股如同筋骨寸断般的剧痛骤然从四肢袭来,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般又软倒下去。 “别动!”姜玉姝急声低呼,微凉的素手悬在半空制止,“你身上伤势颇重,还是不要起身了,就是...” 她秀眉紧蹙,眸光移到楚怀瑾的右肩伤口处,眼含担忧,“这箭矢已经完全没入体内了,若不及时处理,怕是右手就要废了。” 楚怀瑾侧首垂眸,目光在自己狰狞的伤口处短暂停留,声音低哑:“无妨...我怀中...有一把玄铁匕首...你...帮我把箭矢...剜出来。” “剜...剜出来?!”姜玉姝眸中瞳孔骤缩,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嗯...”楚怀瑾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强撑着道:“你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剜。” “我...”姜玉姝贝齿咬住下唇,深吸了一口凉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心翼翼地挪动到他身侧。 轻柔地将他沉重的上半身扶起,让他靠坐在冰冷粗糙的石壁旁。 接着,她屏住呼吸,伸出素手,指尖带着轻颤,缓缓解开楚怀瑾腰间染血的玉带。 然后,动作极缓地为他褪去早已破损不堪的外衣,再是同样被血浸透的中衣...直至最后,男子精壮却伤痕累累的上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崖边微凉的空气里。 姜玉姝脸颊倏地飞起两抹浓艳的绯红,眸光慌乱躲闪,根本不敢在那线条分明的胸膛上停留。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然,强迫自己将全部心神聚焦在右肩那处狰狞的伤口上,乌黑的箭杆几乎完全没入皮肉,前肩露出一小截箭尖。 “我...我要开始了...你...千万忍着点...”姜玉姝的声音轻颤,然而,她握住那柄匕首的右手,却稳如磐石。 她再次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左手用力按住楚怀瑾绷紧的右肩肌肉。右手握着的匕首沿着箭头边缘,果断地划开一道比其更深的口子! 手腕猛地发力,用匕首尖头向上一撬,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带着狰狞倒刺的箭头,连带着一小块血肉,硬生生破开皮肉,被撬了出来! 她眼疾手快,迅速用娟帕裹住箭头末端,而后屏住呼吸,双手用力猛地向后一扯! “呃——!”楚怀瑾身躯剧烈一颤,牙关紧咬,压抑的闷哼声从喉咙深处发出。 他原本惨白的脸色早已褪尽血色,额角边的冷汗沿着脸颊簌簌滚落。 姜玉姝凝神,动作轻柔地将金疮药的粉末撒在楚怀瑾的伤口处。 做完这一步,她动作停顿,这伤口处必定是需要包扎的,视线扫过悬在楚怀瑾腰间被血水浸染的衣服,用这布料包扎,定会造成伤口感染。 她咬咬牙,掀起自己身上一侧裙摆,露出里面干净的素白底衣,右手握紧匕首从里侧划开一块柔软的衣料。 接着将这块带着体温的布条轻轻覆盖在楚怀瑾伤口上,指尖在他腋下穿梭缠绕,为他包扎伤处。 最后,她似恶作剧般在他的肩头处,用剩下的布条末端,笨拙地系了个小巧可爱的蝴蝶结。 楚怀瑾默默注视着她的动作,此刻,苍白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喉间溢出一声低沉轻笑,深邃的眸中漾开一抹纵容的笑意。 夜色如浓,崖边的寒气浸染开来,姜玉姝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单薄的肩膀。 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整个身子朝岩壁贴去,试图躲避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 她抬起有些发白的小脸,望向楚怀瑾憔悴的侧颜,轻声问道:“你的属下...要多久才能来救我们?” 楚怀瑾眸光微闪,沉吟片刻,低沉嗓音响起:“此地...处于是丛林深处,上方又有白雾笼罩, 若此时放信号弹,他们必定是瞧不见,只有...等搜寻的人靠近悬崖边,再行点放信号弹求救,才妥。” 姜玉姝闻言,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她泄气般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使劲地往冰冷的石壁缝隙里靠,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去。 然而,这处狭窄的石台,除了侧旁生长着的一株树枝能勉强遮挡些许从侧面刮来的寒风。 正面呼啸而来的山风便迎面入怀,从衣料缝隙中侵入体内。身后冰冷的石壁,还在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不多的热气。 忽然—— 一股温热的手臂猛地探过来,将她瑟缩的身子拽入一个不算温暖,但却宽厚的怀抱! 楚怀瑾因牵扯到伤口,闷哼了一声,气息微喘:“别动。” 他双臂环抱住少女单薄微颤的身躯,用自己的体温将她牢牢包裹, “这处地方,夜里寒气重,我们...只能这般...互相挨着取暖,不然救援的人未到,你我...怕是就要...先冻死病死在...这方寸之地了...” 姜玉姝挣扎的手指顿住,她眼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最终放弃了抵抗,安静地依偎在楚怀瑾的怀里。 疲惫感袭来,不过片刻,她便呼吸绵长,沉沉地睡了过去,纤白指尖无意识的攥紧了他胸前衣襟。 夜风呜咽着掠过石台,卷起零星的落叶和沙石。楚怀瑾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用自己的背脊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寒风。 他深邃的眼眸垂下,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少女毫无防备的睡颜上。 修长的指尖微颤,缓缓抬起,悬停在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方良久,却终究没有真正落下,只在半空中,虚拂过少女精致的眉眼。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8节 第18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8 翌日,清晨的雾气未散,一缕微弱阳光穿透白雾,洒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带来些许的暖意。 姜玉姝纤长的羽睫轻颤,而后缓缓掀开眼睑,眸中氤氲着朦胧的水雾。 楚怀瑾尚在睡梦中,清浅的呼吸声不断从头顶上方传来。 不过,他那张昨日还惨白着的脸庞,此刻已恢复了些许的血色。一只结实的手臂,正松松地搭在她后背的腰肢处。 姜玉姝呼吸放轻,轻柔地拉开那只搭拉在她腰肢处的大手,缓慢地支起了身体。 她不愿吵醒石壁旁还熟睡着的男子,故而脚步声放的极轻,鹿皮短靴踩在岩石地上,并未发出声响。 她走到石台不远处站定,懒散的张了张酸麻的双臂,素手揉捏着酸痛的肩颈,秀眉微微蹙起,这样坐靠着睡眠当真是难受。 腹中饥饿感传来,她将目光转向石台边缘,那枝从崖壁缝隙斜伸而出的枝丫。 翠绿的树叶间,点缀着不少精致的红色野果,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诱人。 看来,救兵未到之前,两人便只能以此野果来充饥了。 楚怀瑾被刺目的日光唤醒,睁开眼睑,映入眸中的便是眼前如画一般的景象: 日光破晓中,绯衣少女立于灌木旁,踮起脚尖,一手掀起裙摆一角,另一手则灵巧地摘取着树叶中红果。 晨风拂过,吹动她颊边几缕碎发,在雾气朦胧的悬崖边,显得格外灵动、鲜活,如同那斜伸而长的树枝一般,是这处壁石崖边唯一的生机。 他并未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靠坐在原地,深邃的眸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享受着十七年来难得拥有的宁静时光。 姜玉姝摘下二十来个野果,停下了动作。当她抱着满怀的野果转身时,双眸撞进了楚怀瑾含笑的眼眸里。 她微微一愣,旋即,迈着莲步来到他跟前,屈膝坐下。 将怀中的野果递向他,自己也随手拈起一颗放入口中咀嚼。 “噗嗤”一声,酸涩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干渴的喉间被汁水滋润,但那微涩带酸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紧了小脸。 她秀眉紧蹙,还是将那微涩的果肉吞了下去。毕竟,这是他们眼下能找到的唯一食物了。 思及此,她带着几分幽怨地视线,落在了楚怀瑾含着浅笑的俊脸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楚怀瑾微侧过头,唇角勾了勾,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嗯?怎么了?” “哼!”姜玉姝不满地撇了撇嘴,嗔怪道,“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如今,还只能吃这种难以下咽的野果子充饥。” 她气鼓鼓地咬了一口手中野果,银牙用力咀嚼着,仿佛将野果当成了某人在泄愤。 “嗯,是我的错。”楚怀瑾从善如流地点头,眸中的笑意却未减分毫。 他故作凝眉沉思状,忽而展颜一笑,带着几分促狭,又藏着认真:“古人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不如...就把我这个人,赔给你好了?未来的...太子妃?”他刻意拖长了最后三个字的尾音。 “你...你胡说什么呢?!”姜玉姝脸颊泛起两朵红云,双眸慌乱地躲闪,不敢直视眼前人灼热的目光。 楚怀瑾抬手将少女的小脸掰转过来,迫使她直视自己的双眸。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目光专注:“我是认真的。” 他顿了顿,嗓音低沉:“不信...你听...” 他不容分说地,将少女滚烫的脸颊,轻柔地按向自己的胸膛,让她的耳朵紧贴着自己心口处,“它在为你...跳动。” “可我...”姜玉姝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和迷茫,在他胸前闷闷地响起。 “我知道。”楚怀瑾打断她,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我知道你心中有其他人, 但没关系,我会将他一点一点地挤出去,直到最后...你的心中只剩我一个人。” 他微微松开些许,低下头,目光直锁她慌乱的水眸,声音恳切:“你我赐婚的懿旨已下,开春便要成亲了,姝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晨风带着凉意拂过,卷起她鬓边的发丝。 姜玉姝沉默着,滚烫的脸颊埋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处。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轻若蚊蝇的回应:“嗯。” 那小巧的耳尖,早已如她手中的野果一般嫣红。 一股难以言喻的缱绻与甜蜜,瞬间在这方寸之地弥漫开来。 就连口中那带着涩意的野果子,此刻似乎都悄然褪去了酸涩,露出里面清甜的汁水。 楚怀瑾低垂眼睫,目光凝在少女微启的樱唇上。那唇瓣还沾着野果的汁液,在晨光中泛着晶莹水色。他喉结微动,终是俯身含住那抹嫣红。 初晨的雾气在相贴的唇齿间流转,野果的酸涩在舌尖化开。姜玉姝羽睫轻颤,无意识地攥紧了楚怀瑾半敞的衣襟。 天际,一缕璀璨的金芒刺破浓雾,为崖边交缠在一起的青丝渡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将这两人此刻的悸动、与初生的情愫,连同那本是难以下咽,却因爱变得清甜的野果,一同定格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正午时分,崖顶上方的白雾散尽,露出一片澄澈的天空。 姜玉姝指尖搅着几缕青丝把玩,忽觉光线大亮。抬起头,便发现头顶上方,那遮掩天际的白雾已然散去。 她伸出纤白的小手,拉了拉身侧楚怀瑾的衣袖,指尖指向上方,眸光明亮,兴奋道:“快看!雾气散尽了!” 楚怀瑾正闭目养神,闻声,长睫微动,缓缓睁开眼眸。他略带遗憾地松开了揽在少女肩颈处的手臂。 随即,拿起摆放在身侧的,一根约摸三寸长的特制竹筒,利落地起身,行至石台边缘处。 指尖扯下竹筒顶端处凸起的白线,“咻——嘭!”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簇绚烂的彩色烟花在晴空中轰然绽开。 随后化作一缕淡淡的白烟,消散在无垠的天际,仿佛从未存在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炽阳从头顶正中,向西边滑落,最终彻底隐没山间。 崖顶消散的白雾,此刻,又在上方弥漫开来,周围再次陷入死寂般的黑暗。 而那本该来救援的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姜玉姝靠坐在石壁上,明亮的眸子,此刻已经黯淡了下来。 她侧过头,狐疑的视线落在身侧男子脸上:“太子府的侍卫,办事...效率这么低的吗?”声音带上了明显的质疑与不解。 楚怀瑾身躯一僵,不自然轻咳一声,修长的指节抚上鼻尖:“或许...可能...他们一时间...没看到信号?!” 姜玉姝闻言,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那你身上还有信号弹吗?”旋即又提议,“不若...趁着现在夜深,再试一次?说不定就有人看到了呢?” “没...没了,”楚怀瑾目光游移,声音不自然道,“随身...就只携带了一支...” 第19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9 三日过去,崖边石台处的二人,看着树枝上剩下的几颗零星野果,神色凝重,两人对视一眼,不得不开始思索起应对之策。 楚怀瑾沉默地踱步至石台边缘处,颀长的身躯挺直,仰起头,目光看向上方的白雾,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他侧过身子,目光落在石璧旁的姜玉姝身上,“我的内力已经恢复,等到了正午,白雾散去,我就自这岩壁攀上去。” “可是...”姜玉姝猛地抬起头,眼含担忧,“你右肩处的伤口...才刚愈合...” “不碍事,安心在这儿等着我...”楚怀瑾语带安抚,故作轻松道。 “嗯。”姜玉姝垂下眼睑,故作无奈一般,低低应了一声。 正午时分,上方的白雾再次散尽。 楚怀瑾回头深深凝视姜玉姝一眼,下一瞬,他眸光坚定,足尖在石台上借力一点,身形骤然离地而起。 内力运转间,轻功施展到极致,精准地落在崖壁一处凸起的岩石上,右手紧握的玄铁匕首立即扎入石缝,牢牢固定住身体。 他略作喘息,仰头仔细观察上方的落脚点,周而复始,缓慢地向上攀爬。 姜玉姝靠坐在石壁旁,目光追随着那道,在崖壁边逐渐缩小的身影,脸上却是不见方才的担忧之色,只余下近乎淡漠的平静。 楚怀瑾作为此方世界的天道宠儿之一,还不至于如此轻易的死掉,定是能安然登顶的。 至于...会不会受伤?!那便不是她该关心的了。 另一边,楚怀瑾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右肩处传来阵阵刺痛,掌心也早在攀爬间就被岩石与匕首磨破,渗出点点殷红。 一个时辰后,楚怀瑾五指用力抠住崖顶的边缘,猛地一个提气,身躯狼狈地翻上了地面。 “呼...呼...”山风呼啸着迎面扑来,吹乱了他髻边被汗水浸透的发丝。 他却无暇顾及,浑身脱力般瘫坐在崖边的地面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地喘着粗气。 休息了半刻钟,他便挣扎着起身,朝着营帐处的方向,疾步赶去。 日影西斜时分,楚怀瑾终于抵达驻扎营帐的空地处。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此处空无一人,只余营帐、篝火留下的残迹。 他眸色骤暗,从身旁的灌木上扯下一片树叶,放在薄唇边,吹响一串特殊却尖锐的哨音,正是召唤他专属暗卫的哨令! 那日,他进入猎场前,便吩咐随行的暗卫留在此地。没有他的命令,他们必定还在此处。 哨音声刚响起不久,一道如鬼魅般的黑色身影便悄无声息地,自一棵隐蔽的树冠处跃下,稳稳地落在楚怀瑾身前。 黑影单膝跪地,头颅低垂:“暗十七,拜见主子!” “十五呢?”楚怀瑾声音冷冽,问道。 “回主子,您遇害的消息传来,陛下便带人返回临安城了,暗十五...去搜寻您的下落了。” “嗯。”楚怀瑾了然,吩咐道:“你在此处...给十五留下暗号。然后...速回临安,取十余丈的绳索来。” 他目光看向西边方向,“备好后,去西侧的断崖处...寻我。” 待暗十七的身影消失,楚怀瑾立即沿着来路疾步返回断崖。一路上,他忍着伤痛,顺手摘了不少可食的野果,用衣襟下摆兜住。 天色渐暗时,暗十七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肩上扛着一大捆粗实绳索。 楚怀瑾立即自地上起身,与暗十七合力,迅速将绳索的一端,牢牢地锢在崖边一棵壮实的树干上。接着,抓起绳索的另一端,用力抛下悬崖边。 他转向暗十七,沉声下令:“你在此处,握住绳索,一旦感觉到下方传来连续三次下拉之力,便立刻全力将绳索拉上来。” “是!主子!”暗十七躬身领命。 楚怀瑾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绳索,身形再次跃下下方的悬崖,不过片刻功夫,他便落到那方熟悉的石台上。 靠坐在石壁旁的姜玉姝,见到他的身影,立即迎了上来:“你怎么又下来了?!伤口处裂开了怎么办?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右臂了?!”她目光落在他右肩处,语带责怪。 楚怀瑾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安抚的浅笑:“没事,你安心,伤口没有裂开。” 他说着,拉过姜玉姝微凉的小手,将她带到那条垂落的绳索旁。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29节 然后,神色极其认真地俯身将绳索,在她纤细的腰间缠绕了几圈,打上一个牢固的死结。 “抓紧绳索,”他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上面的人会拉你上去。”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少女柔软的发顶,“不要害怕,我就在下面,定是能接住你的。” “嗯。”姜玉姝点了点头,也不矫情,双手紧攥住粗糙的绳索。 楚怀瑾用力向下拽动三下绳索,崖顶的暗十七感觉到手中绳索传来的拉拽感,立即发力,将绳索向上拉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在暗十七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的努力下,姜玉姝的身影终于被其拽上了崖顶。 她身形刚刚站稳,也顾不得喘息,在暗十七的帮助下,飞快地解开了腰间的绳索结。而后,用力地向下方悬崖抛了下去。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楚怀瑾的身影,在暗十七的帮助下,再次出现在崖顶边缘。 他身形堪堪站稳,一道带着馨香的身影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姜玉姝双手拥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膛,略带鼻音出声:“还好...还好你没事...” 楚怀瑾闷哼出声:“嘶...”随即立刻强忍住疼痛,伸出未受伤的左臂,温柔地回抱住她,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低声安慰:“别担心,我没事的。” 姜玉姝抬起头,眼眶微红,嗔怒地瞪着他:“你还说没事,伤口肯定都裂开了。” 楚怀瑾忽而低声轻笑,眼中闪过一抹促狭:“那...回去之后...” 薄唇轻贴在少女耳廓,“每日...你亲自帮我上药...可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第20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0 冬去春来,楚怀瑾右肩的伤口,在他不断地破坏下终究还是痊愈了,但却永久的留下一道暗色痕迹。 太子府,厢房。 苏合香在青玉香炉中氤氲缭绕,楚怀瑾倚坐在紫檀圈椅间,上身未着寸缕。露出条理分明的肌肉线条,块垒分明的腹肌用力绷紧着。 至于为何只是查看右肩处的伤口,需要将上衣脱光,那就不得而知了。 姜玉姝正俯身在他右肩,目光落在那道箭伤愈合处,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裸露的肩颈肌肤:“这伤口总算是痊愈了。” “那...你明日还来看我吗?”楚怀瑾微侧过头,眉目微垂,声音低哑,可怜兮兮地追问道。 姜玉姝失笑,伸出手,温柔地轻抚男子墨黑的发顶,像是安抚撒娇的大型犬般,柔声轻哄:“乖,下月就要成亲了,我还要回去绣嫁衣呢!” 楚怀瑾闻言,眸光瞬间大亮,雀跃道:“那我明日去祁王府看你,便不会耽误你了。” “哪有你这样一天都不能分开的。”姜玉姝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可我...想要明日见到你...后日...往后的每一日...”楚怀瑾低沉的嗓音越说越小,深邃的眼眸渐渐黯淡下去。 “好。”姜玉姝无奈地轻笑一声,最终还是颔首应下了。 翌日,阳光明媚,楚怀瑾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一番,一头如墨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几缕碎发在他脸庞边轻抚,腰间玉带被他紧扣住,将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完美的勾勒出来。 祁王府,厅阁。 几位主子正陪着太子在厅阁内谈笑,笑语声盈满了整个屋子,气氛很是融洽。 就在此时刻,门童脚步匆匆地来到门扉外,躬身禀报道:“世子,蔺公子求见!” 蔺公子便是蔺丞相的幼子蔺承安,此人虽说只是草包一个,但却深得蔺丞相疼爱,因此,谢珩与他私交甚好。 谢珩闻言,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请他进来吧!” “是。”门童应声退下。 众人接着低声交谈,祁王夫妇脸上红光满面,长久筹谋之事终于落定。 瞧太子那模样,显然是对自家女儿情根深种,如此一来,未来的皇长孙定将是流有他们祁王府的血脉。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轻一重,明显是两个人的。 蔺承安一身蓝色华服,昂首挺胸地迈步进来,他身后紧跟着一名以轻纱蒙面的白衫女子。 蔺承安恭敬地向太子、祁王夫妇作揖见礼,朗声道:“参见太子殿下,祁王爷,王妃娘娘...” 然而,他客套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尖利刺耳的女声便猛地打断他未尽之语。 只见他身后那蒙面女子,几个箭步冲到祁王妃面前,“噗通”一声重重跪下, 双手死死抓住王妃的裙摆,仰起脸,嘶声哭嚎:“娘亲!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任是祁王妃再是心机深沉,此刻闻言却还是浑身一震,愣在了原地, 美目惊愕地睁大,带着鎏金护甲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讶异地微张着唇。 “娘亲!我才是您的女儿,我是姜家的月薇,不信,您看!” 话落,她不顾一切的拉下自己的衣襟,猛地露出右肩半壁肌肤。 祁王妃定睛一看,瞳孔骤然紧缩,嘴唇控制不住地发颤,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白纱蒙面的女子见她并不言语,双眸慌乱,立即就急了,猛地起身,发疯似的冲向一旁静坐着的姜玉姝,张扬挥舞的指甲就要去拉扯她的衣襟。 可惜,她的手指还没碰到姜玉姝的衣襟,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禁锢住,几乎就要捏碎她的腕骨,让她不得寸进。 姜月薇吃痛地闷哼,抬起头,双目赤红,瞪向对她出手的楚怀瑾:“放开我!今日,我便是要揭穿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真面目!” 楚怀瑾闻言,只是眸光冰冷,厌恶地甩开了手中捏着的纤腕。 姜月薇被这股力道掀飞出去,狼狈地跌坐在地,发丝散乱地贴在脸颊上。 蔺承安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搀扶起她,转头看向神色不定的祁王妃,义正言辞道: “王妃,您自己的女儿,身上胎记是何模样,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吧!月薇她才是您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 他猛地抬手指向姜玉姝,厉声道:“而她——!就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应当立即抓起来,处以极刑!” 蔺承安话音刚落,便觉一股阴冷的寒气,如有实质般从自己的脚底迅速蔓延至头顶,让他打了个冷颤,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强自压下那股寒意,梗着脖子继续道:“若您不能秉公处理,就别怪我请大理寺的公孙大人来彻查此事了!” 祁王妃闻言,眸光剧烈地闪烁,此事绝对不能将大理寺牵扯进来,不然她做下的那些恶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姜玉姝,眸光冰冷:“玉姝,你便也将右肩处露出来,让娘...看看你的胎记。” 姜玉姝纤长的羽睫轻颤,贝齿轻咬下唇,声音带着为难:“可是娘亲...这里...如此多的男子...女儿...女儿怎么能将身子露出来...” 祁王妃朝身后侍立着的方嬷嬷使了个眼色,沉声吩咐:“方嬷嬷,带小郡主去屏风后面查看。” “是,奴婢领命。”方嬷嬷恭敬应道,上前一步,来到姜玉姝身前躬身。 楚怀瑾握住姜玉姝微凉的小手,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低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姜玉姝低垂着眼睑,微微颔首,顺从地跟着方嬷嬷绕到了屏风后面。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方嬷嬷径直回到祁王妃身侧,躬身回禀:“回王妃娘娘,老奴仔细查验过了,小郡主右肩肌肤处,确有一道红蝴蝶胎记,形态位置,均与当年婴儿身上的胎记一致。” “不!这怎么可能?!”姜月薇双目睁大,惊声尖叫起来,脸上血色褪尽,喃喃低语:“明明之前没有的!她之前没有的!” 第21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1 电光火石间,姜月薇脑海中浮现出坠崖前的情景,姜玉姝非要她的玉佩,非要看她的胎记...还有那天阵阵心悸的感觉... 一切皆是有迹可循!她从那时候便开始算计她.... 她真可怕!她怎么会知道那玉佩是祁王妃的信物?! “玉佩!”姜月薇惊呼出声,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目光灼热地看向祁王妃: “娘亲!那块白玉佩!我从小就戴在身上,那玉佩上雕刻的麒麟,眼中有一个凹进去的小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她猛地转头,手指向姜玉姝,眼中带着刺骨的恨意:“虽然你抢走了我的玉佩,但你一定不知道那玉麒麟的眼中有一块细微的瑕疵!” 祁王妃闻言,眼神一厉,不动声色地示意方嬷嬷。 方嬷嬷立刻会意,再次上前,朝姜玉姝摊开粗糙的手心,语气不容置疑:“小郡主,事关重大,还请解下您脖间的玉佩,容老奴一观。” 姜玉姝神色平静,依言抬手解下脖间挂着的白玉佩,轻放在方嬷嬷的手心里。 方嬷嬷接过玉佩,小心地将其高举到光亮处,眯起老眼,凝神仔细查看那玉麒麟的眼睛,片刻后,她放下手,朝祁王妃肯定地点了点头。 姜月薇见状,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仿佛胜券在握般,高高扬起下颚。 “呵,”楚怀瑾突然冷笑出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姜月薇,“这位姜月薇姑娘,观你所言,想来你就是玉姝那失踪多时、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吧?” 他语调虽平缓,却带着无形的威压,“你与玉姝自幼相伴,想必是经常见过这块玉佩,说不定还曾拿在手中把玩过,因此...” 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这番说辞,并不能证明你的身份!” “我...我...”姜月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住,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眸中泛起委屈的泪花。 “那便滴血验亲!”蔺承安见心上人受窘,心疼不已,立刻挺身而出,大声提议道。 “对...对!滴血验亲!”姜月薇闻言,激动地连声附和,目光淬毒般看向沉静坐着的姜玉姝,咬牙切齿:“滴血验亲,一定能证明我的身份,到时,看你还怎么狡辩。” 姜玉姝并未理会她,只是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看向祁王妃,唇边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娘亲,事关女儿清白和王府声誉,您...可要想好了...” 祁王妃眸光闪烁,但那边蔺承安逼人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应下。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朝方嬷嬷沉声吩咐:“去打碗水来。记得,” 她特意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补充道,“是后院那口井里的水。” 方嬷嬷心中猛地一跳,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后院那口井...不是早就枯了吗? 她迅速抬眼,接收到祁王妃眼中那隐晦的暗示,心中顿时明了。 “是,王妃!老奴这就去。”方嬷嬷垂首恭敬应道,转身步履匆匆地退下。 半炷香过后,方嬷嬷步履沉稳地重新回到厅阁,双手端举着一个红木托盘。 托盘上摆放着一个盛满清水的白玉瓷碗,碗旁是用锦布垫着的两根细长银针。 姜月薇目光紧盯着那碗清水,眼底的喜色再遮掩不住,毫不犹豫地抓起托盘上的银针,狠狠扎向自己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嗒”地一声,落进了碗中清澈的水里。 方嬷嬷端着托盘,转身走向端坐在上首的祁王妃身边。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0节 可还不等祁王妃有所动作,一直沉默如同摆件般坐在身侧的祁王,却在此时突然出声:“安雁,你平时最为宝贵的便是你这纤纤玉指了,还是让为夫代劳吧!” 祁王妃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一丝暖意,唇角勾起柔和的弧度,轻声应道:“好。” 姜玉姝见此,眸光微暗,这祁王爷从一见到姜月薇起,眼神就不对劲,如今又这般... 她眼底含笑;看,她又发现了什么?!这偌大的祁王府,当真是每个人都是心怀鬼胎啊! 祁王伸出左手食指,利落地取过另一根银针,扎进自己的指尖。 一滴同样殷红的血珠“滴答”一声,坠入白玉碗中,在水中漾开一圈涟漪。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托盘上那只白玉瓷碗里。 一息...两息...直到半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碗中的那两滴鲜血,却依旧是泾渭分明,毫无半分相融的迹象! 在座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厅阁内瞬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姜月薇如同身子摇晃几下,最终像是承受不住打击般软倒在地。 她脸上血色尽褪,双眸空洞地盯着那碗水,嘴唇不断呢喃重复着,显然已是神志不清。 祁王爷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侧过头,看向身侧的祁王妃。只见她神色如霜,眼眸平静,毫无半分意外之色! 祁王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股寒意自心底窜起。 她!她居然在水里动了手脚! 难道她发现了?!不!不可能!知道那件事的人...早已经被他灭了口,那是... 他下意识地转头,眼神扫过一直置身事外,凝视着姜玉姝的太子楚怀瑾。 电石火光间,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她这是为了攀附太子,决定...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祁王妃眼神森寒,沉声下令:“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疯子,给本妃轰出祁王府。” “不——!”祁王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而后,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补充道:“这姑娘毕竟是玉姝的养姐,如今孤苦无依的,又与玉姝有着一样的胎记,这般天生的姐妹缘分,不若我们收她为养女,如何?” 他看向祁王妃,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祁王妃被他这目光看得心头一软,再瞥一眼地上失魂落魄般的亲生女儿,终是疲惫地颔首:“也罢...念在她身世可怜,又与玉姝有旧。那便...以你所言吧。” 尘埃落定。 姜月薇闻言,眸光骤亮。即便是结果不如人意,但她终究还是被留在了祁王府,虽然只是以一个尴尬的“养女”身份。 但,她只要能留下来,便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身份,揭穿姜玉姝的真面目。 当初,她推她下悬崖的仇她不会忘记的,还有...帮助...他.... 思及此,她面颊泛红。 第22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2 漱玉阁。 厢房内,烛影摇曳,暗色光线在雕花窗棂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姜玉姝指尖捏着银针于嫁衣间穿梭,这件‘栖梧朝凰’便是太子府派人送来的。 金丝银线绣就的九尾金凤栩栩如生,流光溢彩,独留最后一片尾羽未绣,交由新妇亲自完成,取“圆满“之吉意。 姜玉姝针尖忽地一顿,铜镜中倒映出她骤然冷冽下来的眉眼; 未曾想,姜月薇这都没死成,当真应了那句“天命之人,百死尤生”。 若无此方小世界天道气运庇护,她那时掉落万丈悬崖,早该摔成一滩肉泥才对。 可...她是如何找到临安城来的?又是从何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若说她身后没人相助,她自是不信的... 会是谁呢?! 思绪纷纷间,她骤然想起一人;那位她从未见过的...敌国皇子——慕容宸!那个同样拥有着此方世界气运之人。 看来他们这些气运之子,之间应当是有一种莫名的牵绊,冥冥中指引着他们相遇。 不然为何慕容宸偏偏就晕倒在西河村后山?还正巧被姜月薇所救? 或许她该从祁王...身上...下手,寻找突破口! 姜玉姝在太子府下人的引领来到书房,楚怀瑾垂首书案后,而案头正堆积着不少折子。 他看似凝眉审阅着手中奏本,实则那眼角余光,早就黏在来人的身上了。 见少女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等待,全然没有出声打扰的意思,楚怀瑾心中那点故意拿乔的心思瞬间泄了气。 “姝儿,”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委屈,“怎的来了也不叫我?” 姜玉姝抬眸,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柔声道:“见殿下正凝神处理公务,便不打扰你了。” 楚怀瑾起身,来到姜玉姝跟前,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下颌轻蹭她发顶,语含关切:“可是在祁王府...受委屈了?” 姜玉姝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并未。” 楚怀瑾闻言,眸中亮起璀璨星光,声音雀跃:“那便是...姝儿想我了,特地来看我的。” 姜玉姝潋滟眸子轻瞥他,抿唇轻笑:“是...也不是。” 话落,她从楚怀瑾怀中退出,忽而后退半步屈膝跪下,垂首低眸,声音艰涩:“玉姝...有罪,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楚怀瑾身躯一愣。 他剑眉紧蹙,眼含不解和心疼,立即将她从地上扶起,“你这又是作何?!” 姜玉姝始终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嗓音干涩: “殿下昨日也在现场,定然也是看出来了,我...并不是...祁王府...真正的郡主,而是...冒名顶替的...” 她唇角费力地牵起一抹弧度,充满了苦涩与自嘲。 “那又如何?!”楚怀瑾牵过她微凉的手,按向自己的胸膛,“它爱的是你,而不是你郡主的身份。” 姜玉姝望着他坚定的眸光,鼻尖微红,猛地扑入楚怀瑾怀中,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庞,声音哽咽着,眷恋地轻唤:“阿瑾...” 楚怀瑾被唤地心头一软,温柔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低哄:“不怕,一切有我!” 待姜玉姝心绪稍稍平复,楚怀瑾眸光一厉,声音低沉:“姝儿,若你实在忧心,我便帮你除去...你那养姐。”杀意自他眼底一闪而过。 姜玉姝从他怀中抬起头,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劝道:“殿下,不可!即便殿下贵为太子,也不能无缘无故取人性命...若是...留下把柄...岂不是...玉姝害了殿下?” 说着,莹白指尖在楚怀瑾胸膛上轻轻打着圈。 她眸色微闪,声音不动声色的暗示:“昨日...我观父王神色有异...且...姐姐她...她只是容貌清秀...身为母妃的亲生女儿,却...与母妃的秾丽容颜...半分不似...” 她微微抬眸,目光清澈,斟酌着小声提议:“或许...我们可以从此事入手...查出些什么...秘辛?!” “呵—!”楚怀瑾轻笑出声,脸上却并无不满。 他眸中含笑,指节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我的姝儿心思细腻,思虑周全。” 忽而,低下头,薄唇在她眉心处轻柔印下一吻,“好,我即刻便派人暗中查探一番祁王...” 末了,楚怀瑾想到祁王府那些人,各个皆是心怀鬼胎。 让她一个人身处其中,他心下难安,旋即将少女紧搂在怀中:“你一个人在祁王府,我实在放心不下。就让云舞随你一同回去,可好?” 他薄唇贴近少女敏感的耳廓,低沉着嗓音说道。 姜玉姝羞涩一笑,在他下巴处轻柔一吻,轻声应道:“好,都听你的。” 傍晚时分,姜玉姝带着扮作丫鬟打扮的云舞回到祁王府。她并未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领着人径直前往祁王妃所居住的暖烟阁。 沉水香的轻烟在香炉中缓缓氤氲,祁王妃以手抵额,慵懒地倚躺在香榻上,闭目假寐着。 姜玉姝脚步放轻行至堂中,朝她屈膝行礼:“玉姝,给母妃请安!” 祁王妃并未抬眼,半晌后,才淡淡地开口:“嗯。今日...可是又去了太子府上?” “是的,母妃。”姜玉姝垂首恭敬地应道。 祁王妃缓缓抬眸,眸色晦暗,幽幽落在下方垂首的少女身上:“你可要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都是谁...给予你的!” 姜玉姝低垂着眉眼,神态乖巧,应声:“是,玉姝定是不会忘记您的大恩,以后势必为祁王府尽心尽力。” 祁王妃缓缓坐直了身子,垂眸玩着自己指节上的鎏金护甲:“雀儿...若是不听主人的话,不知道归家了...那便会被...残忍地...折断羽翼。” 她蓦地抬眸,目光锐利直刺姜玉姝,轻声问道:“你说是吗?玉姝?” 接而,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眸色冰冷,“你是聪明的孩子,母妃说的是什么,你定是能明白的。” 话落,她轻轻摆了摆手,声音透着一丝倦怠:“下去吧。” “母妃!玉姝...还有一事需禀明您。”姜玉姝神态依旧恭敬,却并未依言退下。 “何事?”祁王妃秀眉微蹙,声音带着些许的不悦。 “太子殿下...他...派来一名婢女,名唤云舞。”姜玉姝低垂羽睫,掩住眸底暗色,“殿下说...让她以后...贴身伺候女儿。” 祁王妃沉默半响,才幽幽出声:“知道了,回头你找秦管事,为她登记一份身份信息。” “是,母妃。女儿便不打扰您歇息了,先行告退。”姜玉姝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缓步离开暖阁。 第23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3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暖融融地洒落漱玉阁里的小院里。 姜玉姝慵懒地斜倚在院中软榻上小憩,一本摊开的古籍随意地盖在脸上,替她遮住了明媚的光线。 一阵略显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距她五步之外的地方停步。 云舞神色纠结,目光落在小姐安睡的面容上,犹豫着该不该出声唤醒她。 然而,还不等她思虑清楚,软榻上的姜玉姝已然悠悠转醒。她素手轻抬,慢条斯理地取下面上轻搭着的古籍,露出一双略带迷蒙的美眸。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1节 她微微侧首,目光落在几步外的云舞脸上,温声道:“何事?” 云舞心下一松,轻吐了口气,立即上前一步,躬身回禀:“回小姐,太子殿下派人传话,邀您去宝斋居一聚。” 姜玉姝闻言,立即自软榻上起身,随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裙,淡声道:“走吧。” 临安街道上,一辆低调朴素的青篷马车缓缓驶过,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稳稳停在西街一家客栈门口。主仆二人下车后,径直穿过大堂,朝二楼的雅间而去。 雅间内,楚怀瑾今日未着华服,而是一身玄色劲装,十分低调。 他甫一见到姜玉姝身影,眸中光芒瞬亮,立即起身亲昵地牵起她的手,将人引至自己身侧位置入座。 楚怀瑾双眸含情注视着少女:“姝儿,”他温声开口,亲手为她斟了杯清茶,“你先抿口茶,容我同你慢慢细说。” 说罢,他神色一肃,摊开桌上一幅卷轴,指尖点向画中面容沧桑的老妇人介绍道:“这位,便是金冰萍,也就是十七年前为祁王妃接生的稳婆。”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我的人深入查访,发现她与祁王谢弘文竟是同乡!而且,” 他接而打开另一幅卷轴,指着画中样貌清秀的年轻妇人,“她还有一个女儿,名唤云凤娇...” 待姜玉姝看清那年轻妇人样貌时,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都不由屏住! 这女子的容貌...竟与姜月薇有着八分相似! 楚怀瑾见她骤然突变的脸色,知晓她怕是已然猜到了真相,沉声道:“没错,姝儿,就是你想的那样。” 姜玉姝神色变幻不定,心中的猜想却越发肯定; 也就是说,当年还只是驸马的谢弘文,竟背着公主在外偷偷豢养了一名外室! 不仅如此,他还安排那外室的母亲,去为公主殿下接生... 而...他们当年,极有可能联手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因此...那日在厅阁内,祁王才会那般紧张,从不理事务的他,才会夺过银针亲自滴血... 祁王如此袒护姜月薇,当年甚至为她,胆大包天到那般地步,想来定是爱惨了那名唤云凤娇的女子... 姜玉姝缓过神来,眸光流转间,心思已转向另一处。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殿下可知...临安城内,可曾有苍澜国的人到来?” 楚怀瑾闻言,眉峰微蹙,虽对她突然提起此事有些意外,但还是如实相告:“苍澜国近日确实派了一队使臣来到临安,现下正居住在四方馆内。” 继而,又补充道:“由礼部全权负责接待。” “可是为两国边疆休战一事而来?”姜玉姝放下茶盏,目光沉静地看向他。 “姝儿聪慧。”楚怀瑾眸中含笑,“多年以来,两国边境战事频发,对彼此境内的民生影响甚大。苍澜国此番派遣使臣前来,正是为两国签署和平协议一事。” 姜玉姝眸光微闪,问道:“不知...苍澜国此番派的是何人前来主事?” “是他们的五皇子,慕容宸。”楚怀瑾指尖一顿,忽地抬眸,“姝儿这般问...可是觉得他们此行...有诈?” 姜玉姝轻轻摇头:“倒不是疑心这个。” 她柳眉微蹙,忽而将西河村的旧事缓缓道出:“只是...当年慕容宸便是为我姐姐所救,此番...两人一同出现在临安城,怕是...” 未尽之言却是留给楚怀瑾,让他自行斟酌。 “朝廷中的事,”楚怀瑾神色一凛,语气沉稳,“我自会解决,姝儿不必忧心。” 而后,他话锋一转,眉头再次紧锁,语带忧色:“只是那...姜月薇...终究是个祸患...若她...想要伤害你可怎么办?!” “阿瑾,”姜玉姝伸出手,温柔地覆上他紧握着的手掌,神色从容:“你且安心,我与她不合,自会处处堤防。再说,” 她目光投向侧侧侍立着的云舞,微微一笑,“有云舞这般高手在我身边,你还有何...不安心的呢?” 三月初七,大吉。 皇宫——奉天门。 午时,九道钟鼓之声响彻皇宫,储君成亲仪式开始! 红锦毯铺满整个宫道,四周红绸高挂,百官穿朝服于两侧观礼。 姜玉姝身着‘栖梧朝凰’礼服,衣上绣就的九尾金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头顶九霄四凤冠,流苏垂坠,珠玉摇曳,细碎光影映在她姝丽侧颊。 前方,楚怀瑾一袭玄端绛霄袍,九条行龙与云纹交织辉映,墨发以紫宸冠高束,身姿挺拔如松。 待姜玉姝素手轻覆楚怀瑾手心,两人相携着一起迈上铺就着红锦毯的百丈长阶,于高台处拜帝后、行祭天仪式。 皇宫——东宫内殿。 戌时三刻,朱漆殿门沉沉闭合,鎏金烛台上龙凤喜烛左右摇曳,窗棂上红色‘囍’字夺目耀眼。 楚怀瑾立于描金拔步床前,白日端方持重的储君,此刻眼底翻涌着暗潮,目光炽热似锁定猎物的虎豹一般。 他修长指尖微颤,挑起那遮掩面容的龙凤红盖,露出底下娇艳容颜。少女潋滟眸子轻瞥,羞赧的容色倏然映入他深邃的眸底。 “姝儿。”楚怀瑾沙哑着嗓音轻唤,抬手为她卸下沉重的凤冠,一缕青丝顺着他指尖滑落至少女脸颊,他眸底暗色骤然加深,似有两簇火苗在其间燃烧。 烛火暗光,将两道仰头互饮的身影映射在雕花门扉上。甜腻的清酒入喉,似乎为这一室的寂静徒增添三分暖意。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过少女脸颊,摩挲过她精致的眉眼,最终停留在那抹嫣红唇瓣上。朱唇娇艳欲滴,似在诱惑,又似在无声邀约。 楚怀瑾眸色骤暗,俯身含住那抹朱红。唇齿相触的瞬间,他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薄唇辗转厮磨,时而轻吮,时而深探,如饮甘露般贪婪汲取着她口中的清甜。 “嗯...”少女的嘤咛被他尽数吞没。 茜纱帐幔层层垂落,在烛光映照下如烟似雾。华贵的礼服自肩头滑落,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薄唇辗转间转换领地,从唇角到颈侧,在那纤细的锁骨处流连,烙下一朵朵红梅。 皎月羞怯地隐入云层,帐内,粗重的喘息与娇媚的呻吟交织,在寂静的殿内绵延不绝。 茜纱帐上,两道剪影紧密交缠,如藤蔓相绕,难分难解。 第24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4 晨雾散尽,天边金芒洒落在屋顶处的琉璃瓦上,映出刺目光晕。 朱漆镶金钉的宫门缓缓打开,御风辇在雪白骏马的牵引下徐行而出,马额前的金当卢在日光下,折射出碎金光晕。 辇外覆着青色车盖,内以华贵精美的蜀锦做垫,车辇四周垂坠着五色流苏,迎风轻轻摇曳,煞是夺目。 辇后随行数十名玄甲侍卫,腰胯弯刀,步履整齐。而后是数担周系红色绸带的檀木礼盒,正随着挑担人的步伐微微晃动。 祁王府。 朱漆大门敞开,诸位主子领着下人们于门口垂首恭迎。 待见二人相携着跃下车辇,脚步落定后,这才齐齐躬身见礼:“恭迎太子、太子妃殿下——” 楚怀瑾微颔首示意,修长的手指自然地牵起姜玉姝的素手,引着她径直迈步入内,门外众人立即款步跟上。 厅阁内,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室内,茶汽氤氲而上似朦胧纱雾。 主宾端坐在紫檀圈椅间,眼角眉梢俱是笑意,言语间一派热络和煦。 姜玉姝微微倾身,樱唇凑近楚怀瑾耳畔,低声道:“阿瑾,我去漱玉阁歇歇。” 楚怀瑾含笑侧首,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去吧,等会儿到时辰了,我来寻你。” 姜玉姝朝他温柔一笑,盈盈起身对着祁王夫妇欠身一礼:“父王,母妃,女儿回漱玉院看看。” 祁王妃含笑颔首,面色柔和:“去吧。” 姜玉姝款步出了厅阁,深吸了一口屋外清新的空气,领着云舞往漱玉院懒散踱步。 心中暗忖:想来有人定是不会放过如此好时机的。 果然,回廊转角处,一抹素白身影蓦然映入眼帘,只见姜月薇正倚于红漆廊柱旁,指尖把玩着裙间飘带。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自是没逃过姜玉姝的双眸。 姜玉姝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步履从容地自她身侧掠过,视她为无物一般。 “等等,妹妹!”姜月薇忽而急步上前,一把攥住姜玉姝的手臂。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姜月薇左脸上瞬时浮起五个红肿的指节印。 云舞眸色骤然一寒,厉声呵斥:“放肆!见到太子妃还不行礼,竟敢伸手冒犯!” 姜月薇眼中怒意一闪而过,随即化作深不见底的黑沉,她双拳在袖中死死紧握,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低垂着头,屈膝行礼,声音轻颤:“臣女见过太子妃!” 姜玉姝神色淡淡,似全然未曾察觉她身上的寒意,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起来吧,姐姐。” “太子妃殿下,”姜月薇直起身,垂首掩眸,“臣女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托。” 话音未落,她从怀中取出白玉长盒,双手捧到姜玉姝跟前,“这是需要送去国师府的雪莲,臣女...” 她声音顿了顿,故作为难道:“吃坏了肚子,脱不开身,还请妹妹...替...臣女转送一程。” 姜玉姝闻言,眸底暗色翻涌,侧首吩咐:“云舞,接下吧!” 看着姜月薇虽极力掩饰但仍从眸底露出的紧张,和一直紧绷着的身体。 她唇角那抹笑意愈发温和,“我便...替姐姐去...这国师府...走上一程。” ‘也好送她早日上路...!’姜玉姝在心中无声低语。 今日这一朝,果真没有白来... 外面的景色...似乎都更美了呢?! 漱玉阁,厢房内。 雕花门扉被人从内轻轻合拢,云舞轻声踱步到姜玉姝跟前,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双手递上,“小姐!这是我们方才回院的路上,一名小丫鬟匆忙塞进我手里的。” 姜玉姝眼眸轻抬,伸出素手接过纸条缓缓展开:【大皇子与苍澜五皇子关系匪浅】 这熟悉的清隽字迹,分明...是苏晏清的! 姜玉姝眸色晦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条边缘,片刻后,沉声道:“云舞,帮我去祁王府的书房,取流云宣与松烟墨。” 话落,她又再次开口:“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是,小姐。”云舞应声,悄无声息地退下。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2节 不过片刻,她便闪身回到屋内,从怀中取出姜玉姝要的两样东西。 雪白的流云宣纸在桌案上平整摊开,冷冽的松烟墨香在屋内悄然弥漫。 姜玉姝凝神静心,悬腕紧握羊毫笔,在宣纸上游走勾勒,一个个墨色小字缓缓浮现。 然,那墨色小字乍看飘逸雅致,细品却透着三分浮华之气。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她放下羊毫笔,指尖捏起宣纸两角,朱唇对着纸面轻轻吹气。 待墨迹完全干涸,她这才将那宣纸递给云舞,沉声吩咐:“将纸墨放回原处,至于这流云纸...” 她眸中笑意加深,眼底掠过一丝冰冷,“书架第三排有一座白玉麒麟,左二右三转动,会露出一个小暗格,你将这张纸叠好,放进暗格盒子的最底下。” “是,小姐。”云舞郑重接过,领命而去。 姜玉姝素手掀开白玉盒盖,里面静卧着一株清透的雪莲。鼻尖骤然闻到一股多出来、不属于雪莲的冷香。 她眸色幽深,低声呢喃:“就让我再助你一程吧!我的‘好姐姐’!” 她神态从容,自怀中取出一只白玉瓷瓶,无色液体被她轻洒在雪莲周身。而后迅速渗进雪莲的脉络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日落西斜时分,西沉的日头将树梢的暗影斜照在青瓦之上。 龙章凤姿的身影停步在榻前,楚怀瑾弯腰俯身,轻柔地将熟睡的少女揽入怀中。 姜玉姝眼睑缓缓掀开一道缝隙,眼神朦胧,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带着鼻音低喃:“可是聊完了?” “嗯,”楚怀瑾低应一声,温热的掌心抚过脸颊,“可是还困?你接着睡,为夫为你穿衣。” 姜玉姝脸颊埋进他锁骨处,眷恋地轻蹭,软声撒娇:“桌案上的白玉盒,记得一并带回去。” 一股无名之火自下腹窜起,楚怀瑾眸色骤暗,修长手指扣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薄唇贴近少女的耳廓,嗓音低哑:“再蹭,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姜玉姝娇躯顿时一僵,绯红自耳尖蔓延至双颊,立刻停止了动作,安分地依偎在他怀中。 楚怀瑾慢条斯理地为少女穿好衣裙,这才横抱着她稳步离开了祁王府。 第25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5 皇宫,长生殿。 小太监照惯例躬身奉上国师府送来的长生丹。慧明帝眼帘轻掀,见到丹药后,眸色骤然大亮。 他急不可耐地取过白玉丹瓶,自里面倒出一粒莹润丹丸送入口中,满足地喟叹一声,沉沉躺下。 忽而,他双目圆睁如铃,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扬手呼唤:“来人!” “咳咳咳——” 躺在龙塔上的慧明帝,口中喷出浓稠黑血,旋即大睁着空洞的双目,瞬时没了声息。 守夜小太监听到声响,屏住呼吸,弓腰于帐外试探低唤:“陛下?!” 未听回应,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再次低唤:“陛下?!” 小太监强压下心慌,躬着身子蹑手蹑脚地上前。 他指尖微微打着颤,缓缓拉开明黄床帐,待看清里面景象后,瞳孔骤缩,双腿一软立即瘫倒在地。 小太监手脚并用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殿外奔去,嘴里大声惊呼:“陛下...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顿时,整个皇宫倏然炸开,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 皇后闻讯,也顾不得束发髻,匆匆披上凤袍,在宫女太监簇拥下,疾步朝长生宫赶去。 待看清慧明帝那死不瞑目的模样,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脚下踉跄着倒退一步。 在贴身姑姑的搀扶下,才勉强稳住身形,未失了一国之母的威仪。 她凤眸一厉,眸光扫向在场众人,冷声问道:“今夜当值的是谁?” 总管太监连忙拎出一名抖若筛糠的小太监,紧接着双膝跪地,额头叩向地面:“回禀皇后娘娘,是...是小德子。” “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小德子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陛下...陛下他...他突然就...就暴毙了...真的...真的不关小德子的事啊...” “是何时辰?有何异样?”皇后目光如刀,落在小德子身上。 “回...回...回皇后娘娘,”小德子牙齿咯咯作响,语不成句,“亥...亥时...陛下...陛下服过长生丹后睡下... 而后奴才...奴才便在帐外...守夜...听见...听见异动...唤了陛下几声...并未回应...奴才...奴才担心陛下安危... 大着胆子...拉开床帐...此时...此时发现陛下...已经...已经没了声息...” 皇后闻言,厉声下令,“宣国师即刻进宫!”而后又道,“另外,再宣大理寺少卿公孙闽进宫!彻查此事!” 夜半时分,一队身披坚锐、神色肃杀的玄甲卫奉命闯进东宫。 领头之人正是以铁面无私、有‘冷面阎罗’之称的大理寺少卿——公孙闽。 门房禀报后,约莫一刻钟,姜玉姝与楚怀瑾便穿戴齐整、面色不虞地出了殿门。 楚怀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锐利,瞥向公孙闽:“何事深夜惊扰东宫?” 公孙闽躬身行礼,声音不卑不亢地,语气不容置疑:“微臣参见太子、太子妃殿下!陛下...为奸人所害,龙驭宾天。 经查,所涉之物与国师府有关。还请两位殿下随臣移步长生殿,与国师大人当面对质。” 姜玉姝伸手握住楚怀瑾的手心安抚,面上漾开一抹温和浅笑,仪态端庄,朝公孙闽道:“既然此事牵扯到本妃,本妃定当全力配合大人查清真相。大人,请带路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玄甲卫无声的包围下,款步向长生殿而去。 长生殿。 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此刻弥漫着的死寂。 内殿,慧明帝尸骨未寒,殿外,皇后高坐主位,脸色冷寒,威仪不减。 下方数十人垂首屏息,噤若寒蝉地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公孙闽步履沉稳地来到皇后身前,深深一揖:“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疲惫地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审吧。务必将谋害陛下的奸人...给本宫揪出来!” “是,娘娘。”公孙闽肃然领命。 他转身,目光如炬扫视下首众人,视线最终落在须发斑白的太医院院首陈大人身上:“陈院首,陛下死因...还请如实道来。” “回...回公孙大人,”陈院首额角冒汗,声音微颤,“陛下...陛下是服了含有剧毒的长生丹...才...才骤然暴毙的。” “国师大人,”公孙闽目光转向一旁身着道袍的老道人,声音陡然拔高:“对此,你可有话说?!” 国师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皇后和公孙闽分别作揖:“老夫为陛下炼丹数十载,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分差池...剩下的长生丹皆在此,” 他朝身旁的小道童示意,那小道童立即会意的点点头,双手端着红木托盘恭敬地来到陈院首跟前,上面赫然放着一个白玉长盒与一个白玉丹瓶。 国师目光闪烁一下,声音压低,“以及今日送来的...那株‘寒玉雪莲’...也请陈院首...一并查验。” 陈院首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莹润丹药,置于掌心仔细端详,而后凑近鼻尖嗅闻。 随即,他又掀开白玉盒盖,取出剩下的半株雪莲,凑近仔细观察其纹理色泽,并再次嗅闻其气味。 片刻后,他似是发现了什么,额上瞬时冷汗涔涔,声音微颤道:“禀娘娘、公孙大人!这丹药...与这雪莲之中...皆含有‘忆春风’, 此毒...无色无味...但却...与这寒玉雪莲本身的清冽香气...极为相似,若非...若非药师仔细分辨...难以查辨!” “禀娘娘、公孙大人!”国师轻呼一口气,声音艰涩,不敢抬首直视上座之人,“这株雪莲...正是今日...太子、太子妃殿下...亲自送来的!” 国师话落,长生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垂首掩眸,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 公孙闽面色冷峻,丝毫不受其影响,沉声问道:“太子、太子妃殿下,对此...可有话说?”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此刻落针可闻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皇后端坐主位,凤眸微眯,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楚怀瑾下意识地将姜玉姝护在身后,身形绷得笔直,下颌线紧绷着,眸中压抑着怒火。 第26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6 姜玉姝自楚怀瑾身后向前迈出半步,神色从容,目光坦然:“这雪莲...确系是本妃今日代为转送国师府的。” 她声音清越,字句清晰,而后,话音却是忽的一顿,殿内众人的心也随之被提了起来。 “不过...”姜玉姝再次开口,双眸无辜,黛眉微蹙,“这雪莲...却并非儿臣主动要送,而是今日三朝回门时,儿臣的养姐谢月薇...” 她话语微顿,轻轻抿了抿下唇,面露为难,“她言明自己身子不适,行动不便,特意...央求本妃...代为转送的。” 话毕,她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低迷,仿佛对将养姐牵扯进来感到愧疚。 “谢月薇?!” “那是谁?!怎么从没听说过祁王府还有一位小姐?!”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低语,脸上满是困惑不解,不知何时又冒出来一个“祁王府养女”。 但此时,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率先发问。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四周鎏金宫灯里的烛火不受其影响,吧啦作响,不时炸开一朵朵细碎火花。 皇后凤眸一凛,搭在凤椅扶手上的手缓缓收紧,声音不辨喜怒:“这...谢月薇是何人?本宫...怎么从未听说过?” 姜玉姝深吸一口气,眸色复杂:“回禀母后,谢月薇...她...是...” 她顿了顿,斟酌道,“是...玉姝的养姐...月余前...父王、母妃...将其收为养女...” “荒唐!”皇后闻言,右手猛地一拍凤椅扶手,声音陡沉:“去!把祁王府一干人等,给本宫‘请’来!本宫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娘娘!”禁卫军首领单膝跪地领命,旋即起身,带着一队玄甲卫疾步匆匆,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此时已是丑时,殿外夜色如墨,殿内灯火通明。 众人肃目而立,虽面容疲惫,却无丝毫睡意,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约莫过了三刻钟后,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祁王夫妇、世子,以及脸色惨白的姜月薇,被玄甲卫首领带到了殿内。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3节 几人在殿内众人的注视下,仓惶地行礼,起身后却面面相觑,垂首静站着。 脸上皆是惊疑不定,不知这深更半夜,皇后为何突然宣召他们进宫?!这殿内又为何聚集如此多人?! 皇后目光复杂地落在祁王妃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痛惜。 她与楚安雁自幼交好,十七年前那场宫变,安雁更是为了护她脱险,独自引开叛军...九死一生... 可她终究是...对祁王情根深种,深陷其中... 皇后在心底叹息一声,闭了闭眼,将复杂的心绪强行压下:“公孙闽!”她沉声下令,“你来审!” “是,娘娘!”公孙闽拱手应道。 他猛地转身,锐利目光锁定在姜月薇身上,声音压迫感十足:“那株寒玉雪莲...可是你交由太子妃殿下的?!” “是...”姜月薇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声音细若蚊呐,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如此重要之物...”公孙闽目光森冷,步步紧逼,“为何会落入你的手里?!” 他虽是在逼问姜月薇,但眼角余光却是在观察祁王!要知道,这寒玉雪莲,向来是祁王府负责采办供予的! 祁王心下一惊,背上瞬间冒出冷汗,强自镇定:“公孙少卿,这...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呵!小事?!”公孙闽闻言,冷声嗤笑,“陛下今日...可是服用了含有剧毒的长生丹...驾崩了!”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而这剧毒的来源...” 他目光如利箭,直射向祁王,“便...是出在今日送去国师府的那株雪莲之上!祁王爷...” 他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锋利如刀,“现在可还认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什...什么?!”祁王如遭雷击,脸色“唰”地惨白,身体几乎站立不稳,声音惊惧,“陛...陛下...驾崩?!毒...毒在雪莲...?!” 公孙闽不理会他失魂般模样,锋利目光对上姜月薇,厉声喝问:“说!你何故要取那雪莲?!又何故让太子妃殿下为你代送?!” “我...”姜月薇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自镇定心神,“我...只是想为父王分忧...奈何...临时...腹痛难忍...正巧撞见太子妃殿下...便...便央求她代劳一程...”声音听起来无辜又委屈。 “那你可知...那雪莲之中...被人下了剧毒?!”公孙闽声音骤然加重,呵斥道,“是不是你做的?!” “什...什么?!剧...剧毒?!”姜月薇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瞳孔剧烈收缩,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这次绝非伪装!她下的不过是让人咳嗽不止的「半日痨」...怎么会变成...致命的剧毒?! “不是...不是我...”姜月薇急忙摇头否认,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神情满含冤屈,“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在场的众人,显然对她所言极为不信。 姜月薇见此,心神俱颤,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疯狂,突然伸出食指,指向站在一旁的姜玉姝! “定是她!定是妹妹下的毒!”她尖声叫道,面色因激动而变得扭曲, “只有她...才有如此大的动机!只要陛下驾崩了,太子殿下登基,她便能成为皇后!一步登天!” 她此言一出,众人心头剧震!惊疑不定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姜玉姝身上。 似乎...姜月薇所言...竟有几分道理! 她一个祁王府的养女,确实没有动机毒害陛下!而太子妃...似乎更有...动机! “呵...”面对指控,姜玉姝面上不显慌乱,反而嗤笑一声。 接着,她朝皇后凤座直挺挺地跪下! “玉姝有罪!”她声音清晰,带着决绝,“但谋害陛下之事...绝非玉姝所为!” 她抬起头,目光坦荡,开始将不堪的往事,娓娓道来: 从她本是西河村一名普通的农女... 到为保护真正的家人,不得已顶替了“郡主”的身份... 再到姜月薇突然找上门来,祁王府为了不破坏与太子的婚事,并未与她相认,而是认其为养女。 她的话语平静,将祁王府精心掩盖的“假凤还朝”、“真珠蒙尘”的秘辛,赤裸裸地公之于众! 随着她的讲述,祁王府众人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殿内众人更是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今日皇帝暴毙大案,竟还揭开了祁王府如此骇人听闻的的秘辛! “所以...你的意思是...”公孙闽目光如电,看向跪在地上的姜玉姝,手指猛然指向旁边面无人色的姜月薇, “她...是为了报复你夺走她的一切,故意设下此局,在雪莲中下毒,意图嫁祸于你?!” 姜玉姝并未直言,而是朝皇后深深叩首,语气坦然:“真相如何...皇后娘娘圣明烛照,公孙大人明察秋毫,心中自有公断。” 她顿了顿,抬起头,脸上是置生死于外的平静,声音坚定:“但...玉姝即便有欺瞒身份之罪,甘受任何惩处... 可谋害陛下、霍乱朝纲这等遗臭万年、株连九族的大逆之事...玉姝,做不出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句清晰,久久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之中。 第27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27 长生殿内,此时,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公孙闽目光冷厉,在姜玉姝和姜月薇之间轻巡,沉声道:“既然两位皆声称自己无辜,那便只能搜查祁王府了。毕竟...” 他刻意顿了顿,加重语气,“这带有剧毒的雪莲...确是自祁王府流出的。” 他话落,朝着皇后方向深深一揖,“还请皇后娘娘下令,让臣即刻搜查祁王府,寻找证据!” 皇后凤眸微阖,指尖在扶手上轻敲两下,眸中寒光一闪:“去吧!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娘娘!”公孙闽利落领命,带着禁卫军首领及玄甲卫匆匆离去。 祁王府 原本寂静的夜晚被骤然打破!手持熊熊火把、腰挎弯刀的玄甲卫兵,将整个祁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公孙闽与禁卫军首领华朗站在朱漆鎏金的府门前。 华朗凝眉不解,低声问道:“大人,为何还不进去?娘娘可在宫里等着呢?” 公孙闽目光幽深,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笑意:“不急,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忽听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名府卫打扮的男子,牵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猎犬,疾步而来。 那男子将猎犬牵至两人三步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大人,‘追风’带到!” 公孙闽微微颔首,眸光幽暗,转向肃穆的府门,沉声下令:“走,跟我搜!” 话落,他率先一步迈入府内,禁军首领与玄甲卫紧随其后。 ‘追风’在闻过公孙闽手中长生丹气味后,立即向前狂奔而去。 众人见状紧随其后,不过片刻,便来到一处雅致的院落——秀景苑。 ‘追风’停在东厢房门口,焦躁地用爪子扒拉着门板,转头朝公孙闽急促的吠叫。 “撞门!”公孙闽眼含笑意,冷声下令。 他话落,几名玄甲卫立即领命上前。一声巨响过后,雕花门扉应声而破。 ‘追风’一个跳跃便扑上了屋内床榻,嘴巴撕扯着铺在榻上的锦被。 “‘追风’,回来!”公孙闽沉声喝止,随即朝身后的玄甲卫兵挥手,“去,看看被子下面藏着什么?!” “是,大人!”一名玄甲卫兵领命上前,一把掀开榻上凌乱的锦被,下方赫然露出一个黄梨木盒。 卫兵小心地将木盒取出,双手恭敬地呈给公孙闽:“大人,发现了这个!” 公孙闽接过,右手掀开盒盖,里面码放着一叠书信,粗略扫过,不过是些情意缠绵的情诗情话。 他面无表情地将信纸尽数取出,屈指在木盒底部轻敲,顿时,木盒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眸色一暗,指尖沿木盒底部用力一扣,那底板骤然被揭开,露出一个隐秘的夹层。 夹层里,藏着一个精巧的青玉瓷瓶,以及一块...温润剔透的玉佩! 公孙闽取出那块玉佩,凝神细看。 玉佩中间的翡翠,内里隐约透出一个“宸”字,其外环绕的冰纹蓝玉,是苍澜皇室之人才能拥有的。 公孙闽看清后,瞳孔骤缩,不由心神剧震,迅速将手中玉佩放回原处。 他转身,沉声下令:“走!证物已得!回宫复命!” 三刻钟后,长生殿。 公孙闽怀抱证物盒,领着禁卫军首领,步履沉稳地再次踏入殿内。 他行至殿中顿步,朝皇后拱手行礼:“禀娘娘!臣在祁王府秀景苑中,搜出证物!” 他顿了顿,锐利目光掠过姜玉姝与姜月薇,“只是不知...这秀景苑,是哪位小姐的居所?” 姜玉姝闻言,神情自若,并无异样。姜月薇则是身躯震颤,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慌乱。 公孙闽见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也不用问了。想必,便是这位谢月薇姑娘的院子吧!” “怎么...怎么会这样?!”姜月薇奋力摇头,目露惊恐,嘴唇无意识的呢喃出声。 皇后凤眸一厉,声音骤冷,“谋害陛下,罪该万死!给本宫...将她收押起来!” 她目光掠过祁王夫妇和世子,“祁王府一干人等...一并关押!” “娘娘且慢!”公孙闽适时出声,面色沉重,“此事...恐怕还有幕后之人!” “何人?!”皇后凤眉紧蹙,厉声喝问。 “苍澜国五皇子...慕容宸!”公孙闽自证物盒中取出那块冰纹玉佩, “此玉佩,翡翠内蕴含‘宸’字,且外圈冰纹蓝玉,乃苍澜皇室独有!”话落,他将玉佩递给身旁的宫人。 那宫人双手接过,快步行至皇后身侧,躬身捧着玉佩呈上。 皇后接过玉佩,端详片刻,而后脸色骤然转沉,声音如冰:“祁王府...谋害陛下,勾结敌国...罪无可赦!当诛九族!” 她目光扫过殿中禁卫,“立即关押死牢!明日午时...处斩!” “皇后娘娘!”祁王妃突然扑跪在地,她仰起头,声音凄厉:“请皇后娘娘看在十七年前,臣妇曾救下您和太子殿下的份上...放过祁王府!”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4节 她颤抖着手,自怀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高高举起,“这是...陛下当年亲赐的免罪金牌!除叛国外,其余罪等...一律可免! 臣妇愿以此令牌...换祁王府上下性命!此事...皆因那逆女一人所为,与祁王府其他人...毫不相干!” 皇后目光掠过免罪金牌,落在跪在地上、眼神决绝的楚安雁,心绪复杂。 她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祁王妃...你可是想好了?以你靖安长公主身份,若愿此刻与祁王和离,此事...便牵连不到你。 往后依旧是尊贵的长公主。可你若执意如此...便只能同他一道...沦为庶民!永世不得回临安!” 楚安雁泪水自眼角滑落,眼神空洞,坚定道:“臣妇...想好了。” “既如此...”皇后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准了!” 她声音冰冷,“谢月薇收押死牢!祁王府其余人等...即刻褫夺封号爵位,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回临安!” 今夜的尘埃似乎就将落定。 然而—— “母妃!”姜玉姝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这半年来,您待我...如同亲生女儿。” 顿了顿,她目光复杂,“有一事...玉姝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应当告知于您。” 楚安雁茫然地转过头,看向姜玉姝,不明白事到如今,两人之间还有何话可说。 “谢月薇...她...”姜玉姝直视着楚安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其实...根本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她继续道:“您难道...不觉奇怪?...为何她的长相...与您半分不似?” “逆女!你给我住口!”一旁的祁王脸色骤变,厉声斥道。 “你给我闭嘴!”一向对祁王温柔小意的楚含雁,却猛地转头,朝祁王厉喝出声。 接而,继续看向姜玉姝,声音嘶哑:“你...继续说!” 姜玉姝无视祁王吃人般的目光,再次出声:“谢月薇...其实是祁王十七年前...与外室所生的...孽种!” “嘶——!!!” 姜玉姝此话刚落,长生殿内瞬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声。祁王府接二连三的秘辛,震得人头皮发麻。 “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祁王目眦欲裂,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你这个丧门星,自你回来,祁王府就祸事不断!” 姜玉姝对祁王的怒骂充耳不闻,只淡淡地看向楚安雁,语气平静:“若母妃不信...可当场再验一次...” 楚安雁神色疲惫,眸色了然,声音沙哑:“不用了...” 这么多年夫妻,祁王方才的反应,就已说明了一切!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雁!安雁!你听我解释!” 祁王见此,慌忙地抓住她的手,声音悲愤,“当年...当年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是自愿的!你相信我!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啊!” 姜玉姝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再次开口:“母妃,祁王府的书房里...东墙第三排书架后,有个暗格。 里面的红木盒子里...装着些‘好东西’。母妃...难道就不想看看吗?” 此言一出,祁王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由青转紫,惊恐地瞪着姜玉姝。 她...她...她怎么会知道?! 皇后眼中精光闪烁,她早看祁王不顺眼多年,闻言更是好奇。 立即厉声下令:“华朗!去祁王府书房,给本宫将那红木盒子取来!本宫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好东西’!” 第28章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完) 半个时辰后,华朗步履如风地回到长生殿。 他单膝跪地,双手托举着一个古朴的红木盒,朗声回禀:“娘娘,华朗幸不辱命!” 一旁侍立的宫人立即上前,双手小心地接过红木盒,快步走到皇后凤座前,恭敬弯腰呈上。 皇后接过红木盒,素手缓缓掀开盒盖,从中取出一叠宣纸,目光落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墨色小字上。 随着她一目十行的阅览,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阴沉,最终,她胸中怒火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将手中那叠宣纸狠狠掼向地面! 皇后面沉如水,双眸含怒,“安雁!你...看看他!”她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发颤,“看看他...究竟都写了些什么?!” 楚安雁被怒喝声惊醒,不顾祁王的纠缠,用力一把甩开他的手,踉跄着扑跪到那散落一地的宣纸前。 她颤抖着手指,捡起散落在地,写满墨色小楷的纸张。 她的目光掠过纸面上熟悉的字迹,一行行,一页页,尽是写给名唤‘凤娇’女子的缠绵思念... 楚安雁的眼泪自双眸中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谢承宣...”她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声音含着极致的痛苦,“原来...原来你这么多年...心里一直...一直记挂着你的小青梅?!”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奋声嘶吼:“那你当年...为何要娶我?!” “安雁!安雁!你听我解释!”祁王扑上前,双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焦声辩解,“那些...那些信...不是我写的!” 他大脑飞快思索着措辞,忽而是想到了什么,立即道:“对了...是假的,那些信都是假的!是有人陷害我!安雁,你要相信我!” 他双眸里尽是无辜,深情的注视着楚安雁。 “相信你?!”楚安雁惨笑一声,将手中攥着的信纸狠狠摔在祁王脸上,“我们朝夕相处二十余年,你的字迹...我怎么会认不出?!我楚安雁...还没瞎呢!” 她浑身剧颤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声音悲凉,“你负了我啊!谢承宣...我为你舍弃公主尊荣...为你求爵位官职...为你...倾尽所有...” 话音未落,她身躯似是承受不住般,瞬时瘫软在地,脸上尽是凄凉。 “母亲!”世子谢珩见状,惊呼一声,立即上前弯身想要搀扶。 “滚开!”楚安雁怒喝一声,猛地用力甩开他的手! 她抬起头,那双曾盈满柔情的眼眸,此刻只剩冰冷,哑声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一直在帮他隐瞒?!” “没有!母亲!真的没有!”谢珩急声辩解,眸中含着恐慌,“我一直都是向着您的!母亲!您信我!” “我不信!”楚安雁绝望地摇头,“你身上...流着和他...”她颤抖的手指指向祁王,“一样肮脏的血脉,你...不配叫我母亲!” 话落,她面若死灰,狼狈却决绝的朝皇后深深叩首、跪拜。 “请皇后娘娘...为臣妇做主...”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决绝,“准许臣妇...同他和离!” 她口中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往后...荣华富贵,生死祸福...臣妇与他...再不相干!” 皇后看着楚安雁凄楚的模样,痛惜与欣慰之色在眸中飞快掠过。 她端坐凤位,神情威严,冰冷下令:“本宫...允了!本宫做主,你二人...夫妻缘尽,即刻起,特许和离!” 随着皇后娘娘话音落下,这漫长且惊心的一夜,就此彻底落下帷幕。 姜月薇谋害陛下,于明日午时斩首示众,祁王及其世子当夜便被遣送出临安城,于城外正好被一群‘流民’抢劫一空。 而...长公主楚安雁重新搬回朝阳殿居住,终日郁郁,茶饭不思。 某日清晨,天边一缕金芒升起,她偶闻佛音绕耳,决定斩断红尘,前往南安寺出家,往后余生常伴青灯古佛。 太子楚怀瑾的登基大典,则定在了半月之后! 然而,随着尘埃落定,太子妃姜玉姝的身份,便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她如今身为太子妃,却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假郡主! 祁王府满门落罪,她虽因外嫁女身份免受牵连,但那“欺君罔上、假冒宗室”的罪名,却引起朝野无数道弹劾的奏章! 未央宫,凤仪殿。 殿内虽是焚着清冷的檀香,却驱不散此时沉重冷凝气氛,宫人们屏息凝神,垂首静默。 皇后高坐于铺着华丽锦缎的凤榻上,凤眸幽深,目光落在下方垂首而立的姜玉姝身上。 “姜玉姝,”皇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沉的威压,“你可知道...本宫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姜玉姝姿态恭谨,深深垂首,声音平静:“请娘娘明示!” “怀瑾下月...就要登基了。”皇后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她,“可你...假冒皇室血脉,欺君罔上...按律...该当死罪!” 话落,殿内的空气也随之骤然凝滞! 皇后看着姜玉姝此刻,依旧平静的面容,轻叹一口气,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怀瑾为你...在御书房枯坐了一夜,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以帝王威信作保...本宫...亦不忍见你落得如此下场。但,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姜玉姝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坦然,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 “娘娘宽心。”她声音清晰,没有丝毫犹豫,“玉姝...自知身份卑微,”顿了顿,接着道,“不敢...霸占太子妃之位!” 她垂首低眸,屈膝一礼,“玉姝愿自请废去位份,褫夺封号,只求...平息物议,令朝堂安宁!” 皇后目光复杂,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面色沉重地闭了闭眼:“你...明白就好!念你...尚知大体,心怀君国,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逃!着,即日起,废姜氏太子妃位,褫夺郡主封号...” 她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去吧。” “是。”姜玉姝再次深深一礼,面色平静,“玉姝...告退。” 她眸色无喜无悲,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转身步伐从容地出了凤仪殿。单薄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未央宫外的细碎的光影里。 安和三十一年春,太子楚怀瑾即帝位,改‘靖安’为‘璇玉’,立新朝,史称瑾文帝。 礼部奉诏释国号曰:「璇者,北斗之枢也;玉者,礼天地之器也。取象紫微临照,喻君子比德。」 同年六月,天水城突发瘟疫,姜才女贡献出医治之方,拯救百姓出水火,而后得万民之敬仰! 帝感念其恩,特册封姜氏玉姝为「昭华贵妃」,其地位等同于副后,独掌六宫之事。 璇玉二年冬,瑾文帝独握大权,朝局大定。 昭华贵妃诞下嫡长子,瑾文帝闻此息后,大悦!晋封其为「贤懿皇后」,并颁诏天下。 自此,璇玉新朝呈崭新的气象,史称「瑾文之治」。 ———— 此时,远离临安的江南水乡,一名清隽青年胯坐马骑,身形如松,一袭青衫随风飘动。 听闻新帝登基、贤后佐政、新政渐次推行的消息,遥望临安方向,轻叹:“璇玉新朝...终见海晏河清之象矣。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5节 第1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 楚怀瑾登基后的第三年,慕容宸因夺位失败惨死,最后一股天道气运就此收集完毕! 姜玉姝再次使用破妄之眼,只见,虚空中连接着她的那道命线已由暗灰转变为皎白。 ———— 她未做停留,在系统的帮助下,前往下一个小世界。 属于本世界的剧情线与原主的记忆,在她识海中飞速融合。 而她,也在飞快的接受着属于这方陌生世界的知识。 她此次占用的身份,正是女主白怜怜的倒霉室友,而本世界则是一个由现代异变成末世的小世界。 目前时间节点,正是距离末世爆发的前一天。 明日,会有日月同辉的异象显现,而后连续三日的酸雨降落,带来诡异的丧尸病毒,蔓延至全世界。 337路公交车上人群拥挤,浑浊的空气令人窒息,姜玉姝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眼神淡漠地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下一站,星梦乐园。” 机械的播报女声响起,公交车缓缓停靠在站台,姜玉姝跟随人流费力地挤下公车。 南方的盛夏,太阳落在皮肤上带着灼热的刺痛。 姜玉姝立于站台边,挥手拦下一辆蓝色出租车。拉开车门的瞬间,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 “师傅,去乾州古城。” 车门“砰”地关上,将烫人的热气隔绝在外。姜玉姝系好安全带,靠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内计价器上的红色数字飞快跳动,而姜玉姝身上此刻只有300元,还是原主上周在游乐园做兼职赚来的。 不过,明天,秩序崩塌,人民币将变成一堆无用的废纸,银行卡里余额将成为一串冰冷的数字。 她此行的目的地,便是为了夺取能让她在末世安稳生存的保障。 毕竟,原世界线中,原主至死都未能觉醒异能。 而女主却是治愈系异能者,虽然没有战斗力,却是末世里唯一可以救治丧尸病毒的治愈系,不可谓不珍惜,被众人视作救世主般,层层保护着。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古城门口,付款后的微信余额,并未在姜玉姝的眼里掀起一丝波澜。 眼前巍峨的古城建筑,便是沅临市有名的旅游景点。迈过城门口的数十台阶,映入眼中是一条青石铺就的主街。 雕花古雅的商铺,两侧有不少穿着汉服的小姐姐摆着小摊,吆喝叫卖。 姜玉姝径直拐入左侧冷清侧街,缓步前行,视线不断扫视着街道两侧那些摆摊之人的长相。 找到了,她唇角不由扬起一抹浅笑。 她漫不经心的在小摊前蹲下,随手拿起一个青瓷盏把玩,“老板,这个怎么卖?” 留着山羊胡须的瘦高个摊主,眼珠滴溜一转,伸出五个手指:“五百。” 他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商纣王使用的青花瓷玉盏,可是我的家传之物。” 他假意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实则暗中观察姜玉姝的反应,“若不是...若不是家道中落,我怎么会将祖宗流传下来的宝物拿出来卖?!” 姜玉姝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那你就继续留着,供奉你那好祖宗吧。” 最后几个字,话音极重,她将手中瓷盏放回原处,起身就要走人。 “哎,别走!二百! ...一百!...五十!”摊主右手在空中抓挠了两下,脸上堆满假笑,“嘿嘿!看你是学生,开个张,亏本卖你了!” 姜玉姝再次在摊前蹲下,嗤笑道:“我也不要你那祖传的商纣王用过的杯子,” 她捏起旁边一块形似塑料的青玉莲花佩,“这个莲花玉佩有点别致,我买个留做纪念,五十块,卖不卖?” 摊主闻言,眸光一亮,他忙不迭地点头,“卖,当然卖,小妹妹真是好眼光。” “微信到账,五十元。”机械的女声响起。 摊主脸上笑意立即就真诚了许多。 他心中暗自高兴;又宰了个冤大头,要知道那个破玉佩连十块钱都不值,外面两元店里卖的与它都是同一批货。 如此顺利的截获女主的‘金手指’,姜玉姝心中也很是高兴。 巷尾的阴影里,她牙齿用力,咬破食指,将溢出来的血珠涂抹在玉佩上。 只见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自莲花纹路骤然发出一阵微弱的白光,随后化作一缕流光,瞬间没入了姜玉姝的身体里。 这...居然是...在修仙界都稀有的...芥子乾坤?! 她意识侵入玉佩空间,这里面居然自成一方独立小世界。 双掌合拢掬起一捧泉水,水中蕴含的纯净灵气顿时顺着毛孔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原世界线中,白怜怜的治愈异能便是靠着这灵泉水的补给,才能用之不尽,成为‘末世圣女’。 可惜了,在未研制出消灭丧尸病毒的血清之前,白怜怜都不能死。 不然这方小世界便会因无法治愈而溃散,她自然就无法获得天道气运了。 待末世降临后,这方世界将会如同修真界一般,以武为尊,强者生存。 而她,要做的便是快速提升实力,往后占领一方之地。如此,才有实力与那些强者抗衡。 不然以白怜怜异能的独特性,那些大佬未必愿意伤害她。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被丧尸伤到。 姜玉姝眸中精光一闪,唇角微勾,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操作,只听银行卡到账的信息不绝于耳。 在将所有能贷款的平台全薅了一遍后,姜玉姝的银行卡余额,已经从0.99元涨到了100000.99元。 今日,她便不回学校了,反正...明日的学校也会沦陷... 至于女主的安全?!自有男主前去相救,她不做破坏就已经是仁慈了。 在中介的带领下,姜玉姝很快的租到一栋独立小别墅,而租金...则是等明日房东过来签合同的时候再付... 就是不知道明日...他们还有没有命来找她要钱了!!! 待采购完足够的生存物资,时间便也到了晚上21:00。姜玉姝惬意的洗过澡后,从空间中取出灵泉水服下。 久违的灵气在她经脉中流转,她立即双腿盘膝,开始修炼前世功法。 此时,一阵狂风拍打着玻璃窗,发出阵阵呜咽声,似乎是在向人们传递——末世即将来临的信号! 第2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 第二日,秒钟缓缓转到12:00,窗外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下,黑色雾气笼罩天际,一轮血月缓缓撕开云层露出。 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不详的到来。 滨海市,狂风呼啸着席卷大地,在空中形成一道暗灰色的龙卷风,掀飞街道来不及躲闪的行人,所过之处,高楼大厦瞬时夷为平地。 那龙卷风越卷越大,最后直连天际,其颜色也由一开始的暗灰变为血红,不知撕碎了多少人的身躯形成的。 沅临市,血月褪去后,瓢泼大雨紧跟着簌簌落下,带着一股酸腐的气息,似化工厂排泄的污水般,带着刺鼻的味道。 那些被酸雨腐蚀过的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变得浑浊,而后透出一股死寂的灰白。 身上的皮肤逐渐溃烂,最后化作青白色,枯瘦的指尖生长出乌黑指甲,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街道上、校园里、甚至是在家里,无数被感染的人,将魔爪,利齿伸向身旁鲜活的血肉。 一时间,世界各处惨叫声不止,血腥的场面惊人眼球。 而那些被感染者伤害过的人,并不会就此死去,他们化作下一批的感染者,继续捕猎。 姜玉姝站在窗边,淡漠的双眸凝望着窗外的景象,天边溢散的黑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灵气。 这方本不存在灵气的世界,似乎不知被谁捅出了一个窟窿,将不该存在此世界的东西强行塞入进来。 五日后,她伫立在窗边,眺望着窗外天色,酸雨早已停歇,一轮烈日高悬天际,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初。 但她知道这番平静景象,不过是错觉罢了! 姜玉姝一头黑色长发被高束成马尾,黑色的紧身t恤勾勒出她精瘦完美的身躯,下身搭配军绿色的工装裤,裤脚被她牢牢扎进短靴中。 她左手紧握着一把,在末世前就备好的雁翎刀,右手提起装满物资的背包背上,利落地推开别墅的大门。 屋外远处,时不时传来丧尸的低吼。 她脚步沉稳,径直朝附近的小别墅而去。目前,她急需一辆可以代步的汽车。 当她走进眼前别墅的地下车库,里面琳琅满目的豪车直令人眼花。 可她如今却面临另外一个难题...她...不会开车!!! 原主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常年奔波在兼职路上的人,哪里有机会学开车?! 看来只能去屋里碰一碰运气了,希望别墅的屋主还是个活人。 她抬手摁响金属按钮,门铃发出刺耳的报响声,她在门外静待片刻,屋内却是毫无动静。 两分钟后,姜玉姝耐心耗尽,眼神骤然一冷,体内灵力流转,右腿猛地发力—— “砰——!” 门锁应声变形,铸铝大门从中间径直裂开。 "咻——!" 棒球棍撕裂空气,擦着姜玉姝的耳际呼啸掠过,带起的劲风掀起她额前几缕碎发。 发丝尚未垂落,她已拧腰旋身,同时右腿凌空横扫而出,将偷袭者直接踹飞。 曲乐安“咚”地一声重重砸落在客厅地板上,蜷缩着身体。 右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棒球棍“哐当”滚落在他身躯不远处。 模糊的视野中,少女逆光而立。 十八九岁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生的绝美,气质清冷若仙。 若是在学校遇到,他高低跳起来喊两声“女神杀我!”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6节 与她精致面容不一样的,是那双冰冷的双眸。 仿佛...他在她眼里,同地上的棒球棍并无两样,是随时能被其一脚踢开的死物。 姜玉姝方才并未使用全力,不然曲乐安就不只是躺地干咳了。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声音冷冽:“你可会开车?” 曲乐安咳得涨红了脸,喘息着艰难回答:“咳——!会。” “那你现在同我去车库取一辆车,去丰乐大厦。”姜玉姝命令道,语气冰冷。 “好。”曲乐安哪敢说不,姜玉姝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他,若他无用,便可以去死了。 曲乐安挣扎着撑起身子,踉跄着在前方带路,用车钥匙解开越野车的门锁,手脚并用地爬上驾驶位。 姜玉姝在另一边拉开车门,利落地在副驾驶落座。 越野车引擎轰鸣,疾驰而过,从偏僻的郊外驶入繁华的市区。而越野车越是靠近市中心,遇到的丧尸就越多。 曲乐安惨白着脸,双手指节紧紧攥着方向盘,哆嗦着声音问道:“一定要去市中心吗?那里此刻怕是早已沦陷了。” “开好你的车,”姜玉姝头也不回,冰冷的目光扫过窗外,路边聚集的丧尸,“不然我让你现在就沦陷。” 曲乐安闻言,心中一紧,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再不敢多言,只得咬紧牙关,默默开车。 心中暗叹;还好他这辆越野车质量好,不然哪经受得起这一路上的撞击。 “呜——”沉重的越野车一个急刹,稳稳停在大厦门口。 曲乐安扒着方向盘,看着窗外成群的丧尸,双腿不由打颤。 姜玉姝立即推门下车,游荡的丧尸闻到新鲜的味儿,立即朝她靠拢。 只见她右手“唰”地抽出雁翎刀,紧握在手心,面上丝毫不惧。 她身形快如鬼魅,雁翎刀在手中宛如游龙,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寒光,精准地落在丧尸的脖子处,“咔嚓”一声,便砍下其头颅。 不过片刻,姜玉姝身侧周围,已经倒下一成片的丧尸残骸,各个头身分离。 现在是丧尸爆发的初期,很少有人知道丧尸的致命点是头颅,而正巧,姜玉姝做为掌握世界剧情的人,正是知晓的。 她手中长刀一招一式,直奔丧尸的致命点,随着倒下的丧尸越来越多,她面前渐渐露出一条路来。 曲乐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见她迈步就要离开,也顾不得许多,立即手忙脚乱地推门下车,踉跄着脚步快速跟上。 这冷面少女,明摆着就是一个粗大腿,他才不傻,如此好的机会,还不赶紧抱上才怪。 姜玉姝可不管曲乐安跟不跟的上,将拦路的丧尸解决以后,头也不回地径直朝大厦内走去。 而她此行,正是为了寻找原主的师兄,博雅大学生物药理系的鬼才之子——顾予安。 第3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3 丰乐大厦,一间约莫百平米的仓库内,一群幸存的人们依偎在一起。 他们中有穿着制服的保安,有西装革履的白领,也有穿着普通来超市购物的普通市民。 一排排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零食、泡面,墙角的地面上,堆积着一箱箱矿泉水与瓶装饮料。 他们在这里已经生存了五天,暂时不必为生存而发愁,只用安心的呆在这里,等待政府的救援就好。 可仓库里几日来,一直和谐的氛围,此时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角落里,高定衬衫被冷汗浸透,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那双总是含情桃花眼此刻涣散无神。 他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像岸边濒死的鱼儿在剧烈挣扎。 一滴汗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滑落,没入墨黑的短发里,消失无影。 “他、他是不是被感染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颤声问了一句,原本其乐融融的幸存者们,如同惊弓之鸟,齐刷刷后退半步。 脚步推搡间,撞到了身后货架,架上几罐午餐肉“砰砰“掉落,砸在地上,却是无人在意。 “听我的,将这小子扔出去。”一道粗粝的嗓音打破了仓库内的死寂。 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上爬满狰狞刺青,从脖后蔓延至光秃的头顶。 从他粗壮的手臂上的几道醒目刀疤,可以辨出此人末世前,多半是道上混社会的。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可...新闻不是说,发烧的人醒来可能会变成强大的异能者吗?” “呵!”刺青男冷声嗤笑,亮起他肌肉虬结的手臂,“老子这种都没觉醒异能,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也配?” “就是...向老大说的对。”一名穿着碎花裙的中年妇人谄声附和。 她嫌恶地皱起眉,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指向角落,“你们闻,这小白脸身上都有臭味了,定是会变成丧尸的,我们赶紧将他扔出去。” 另一个缩在货架背后阴影里,看着老实巴交的男人跟着点头哈腰,忙不迭的附和着。 所谓的“人性,在此刻暴露无疑! 孟子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所谓的‘善’,不过是建立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罢了。 咔嗒—— 有人默默推开了仓库的消防门。 向老大咧开大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獠牙,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叫你狂,如今还不是落在我向自强的手上了?!爷这就送你上路!!! “张寺,王武。”他狞笑着朝门外方向挥挥手,“送这位大少爷上路。” 向自强话落,两名小弟立刻冲上前,一人粗暴地拽住昏迷男子的衣领,一人攥住他的脚踝。 昏迷男子被两人凌空抡起,脸上的金丝眼镜因为两人粗鲁的动作而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砰!“ 大门被人从里面重重合拢,将门面丧尸兴奋的嘶吼声隔绝在外,仓库内的人群安静如鸡,再也没人敢大声说话。 顾予安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苍白的面容映着安全指示牌上的微弱绿光。 涣散的瞳孔倒映着上方洁白的天花板,几道蜘蛛裂纹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仿佛一张收拢着的大网要将他吞没。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微弱的心跳上。空气漂浮着的血腥、腐朽的气味,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被解剖的小白鼠。 原来死亡来临前,人与小白鼠也并无二致。 顾予安意识陷入昏迷前,耳廓似乎捕捉到一声清冷悦耳的声音。 “师兄,醒醒!” 姜玉姝疾步赶到时,只见顾予安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地上。她迅速蹲下,两指并拢探向他的鼻息,微弱的呼吸打在指节。 她心中蓦地一松,暗忖道:还好,他还活着。 要说这世界上谁能最快研究出丧尸病毒血清?那非眼前这个,在原世界线中早早陨落的天才莫属。 原文中最终研究出血清的乔幼萱,曾不止一次地扼腕叹息过。 若是她的师兄还活着,定能比她早十年研制出病毒血清,那时已距离末世到来过去了三十年! 这也是姜玉姝执意冒险一闯丰乐大厦的原因! 幸好,因她方才抵达时的动静,将大部分丧尸都引到了门口,不然此时的顾予安怕是又要成为师妹口中那早夭的天才了。 “你——” 姜玉姝秀眉微蹙,这才恍然记起还不知道他身后这个小子叫什么名。 当然,曲乐安还是有几分做狗腿的潜质的,见状立刻咧开一口大白牙,谄媚地接话道:“曲乐安,老大,我叫曲乐安!” 话落,他麻溜地从姜玉姝手中,一把接过昏迷不醒的顾予安,费力地架在肩膀上,“老大,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您就负责在前方杀丧尸。嘿嘿—!” 看着他那一副机灵中透出的傻样儿,姜玉姝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额角两道黑线几乎清晰可见! “给我背稳了,”姜玉姝冷声命令道,眼神锐利,“若他出了事,你也就别活了。” “是是是,小弟明白。”曲乐安点头如捣蒜,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保证,一定保护好你的小男友。” 姜玉姝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智障置气。 她利落地转身,手中雁翎刀在幽暗的光线下,泛出道道冰冷的寒芒。 大厦门口,已然再次聚集一群嗬嗬低吼的丧尸,鼻尖嗅到活人的气息后,正朝三人蠢蠢欲动。 姜玉姝身影如电,手起刀落,刀光翻飞如同收割麻瓜,再次劈出一条血路。 曲乐安连拖带拽地将顾予安塞进越野车后排,自己则一个箭步蹿回驾驶位, 用力拧动钥匙发动引擎,猛按喇叭,朝还在奋战的姜玉姝大喊:“老大,快上车!!” 姜玉姝闻声,手腕翻转,干净利落地斩掉身前挡路丧尸的头颅,足尖轻点,几个灵巧的腾挪便跃上副驾驶。 “坐稳了。”曲乐安低吼一声,猛踩油门,越野车轰鸣着冲出,撞飞几个张牙舞爪扑来的丧尸,轮胎摩擦着沥青地面,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老大,现在去哪里?”曲乐安双手紧张地操控着方向盘,头也不回的问道,已经完全沉浸在小弟的角色扮演中,不可自拔。 “回别墅。”姜玉姝言简意赅,锐利目光扫过后视镜中被迅速甩开的尸群。 “好嘞,收到!”曲乐安咧嘴一笑,右脚油门一踩到底,车身再次加速,在道路上划出一道凌厉弧线。 第4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4 越野车如黑色闪电般掠过半山湾。 驶入别墅区时,曲乐安控制着方向盘,脸上扬起一抹讨好地笑容:“老大,那个...那个...是去我家吗?“ 姜玉姝倚在座椅里闭目养神,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掀,只凉凉地扔出一句:“怎么?你家还有食物吗?” “嘿嘿...“曲乐安干笑两声,缩了缩脖子,“没...没了...今儿您不来,我也得出去和丧尸拼命...”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7节 “51号。” “明白!” 曲乐安响声应道。右脚一个用力,越野车咆哮着蹿出数百米。 “呜——!” 他脚上猛地一个急刹,车身划过漂亮的漂移弧度,稳稳停在别墅前的车库处。 姜玉姝推门跃下车,短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曲乐安立即从驾驶座钻出,绕到后座,将昏迷的顾予安拖拽出来,半扶半扛在肩膀上。 他踉跄着将顾予安弄进客厅,一个卸力将人甩在宽大的沙发上。 “这鬼天气!” 曲乐安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抓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转眼间,一瓶水就见了底。 “客房的衣柜里,有干净的被子,”姜玉姝站在楼道口,目光扫过沙发上昏迷的男人,淡声吩咐,“你收拾一下,把他挪到客房去。” “那我呢?老大?!”塑料瓶被捏得扭曲变形,曲乐安立即站起身,食指戳向自己的胸口。 他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眼含期待地望向姜玉姝,里面的渴望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你?”姜玉姝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要么...和他一起睡客房,要么...”她纤细手指指向身后的沙发,“就直接睡那儿。” 曲乐安闻言,眸色一黯,肩膀瞬间就垮了下来,活像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 “这几日,你帮我看好他,”姜玉姝交代道:“屋里的水和食物你都可以随意取用。他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曲乐安,“无要紧事,不要上二楼打扰我。明白了吗?” 曲乐安闻言,立即绷直了脊背,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老大放心,我一定看好他,还有...绝对不打扰到老大休息。”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待姜玉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二楼转角,他脸上的笑容瞬时垮掉,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 他看向沙发上昏迷不醒的顾予安,长长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还是你这家伙命好啊——!烧得不省人事了还有人伺候着。” 他苦瓜着脸,撇撇嘴抱怨:“啧,我就命苦咯,还要给你当免费的护工...” 十分钟后,他再次回到客厅,半拖半抱地将人转移到客房。 曲乐安站在床边,盯着床上那个浑身通红、呼吸急促的身影,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纠结。 足足犹豫了半分钟,他才转身退出了客房,并将房门从外面反锁上。 “唉,”他回到客厅,一屁股瘫坐在沙发里,嘴里小声嘟囔着:“虽说这小子看着气质不凡,八成是在觉醒异能,但...万一呢?!” 想到这里,他身躯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小爷我可不想在睡梦里,就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曲乐安认命地瘫躺在沙发里,吹着空调的凉风,舒服地喟叹出声:“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还是沙发好...” 他惬意地眯起眼睛,摸出手机点开单机小游戏,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玩了起来。 游戏间隙,他抬眸看向屋内充足的物资,感受着吹在身上的凉风。 想到前几日,他在自家小别墅里过的苦日子,不由酸溜溜道:“啧,要不怎么说人家才是老大呢?看看...这末世...谁家还能过的这么舒坦?” 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在自己的小别墅里装个太阳能发电机呢?! 二楼,主卧的浴室内,姜玉姝从空间里取出末世前备好的自来水,惬意的洗起了澡。 水珠顺着她精致的肩线簌簌滑落,冷水冲击着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惜了...姜玉姝感受着体内微弱的灵力,若是能突破炼气三层,就可以用火球术加热一下洗澡水了。 她微蹙起好看的眉眼,不过堪堪修炼到炼气一层,空间的灵泉水就已所剩不多了。 只好等一个月后,丧尸进化完毕,她再借助他们脑海里的晶核修炼,不然...这灵泉水根本就不够她长期修炼的。 三日后,下午15:00 “叩、叩、叩——”敲门声在二楼寂静的走廊中响起。 “老大!老大!”曲乐安把嘴凑近房门,隔着门板喊道,“你的...咳,那位小男朋友醒了!” 房内,姜玉姝长睫微颤,从修炼状态中退出。她起身、面无表情地拉开房门。 “我只说一次,”她眸光冰冷,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那不是我的男朋友。你再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将你丢出别墅,给外面的丧尸加餐。” 曲乐安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脚步不由倒退两步,干巴巴地赔笑道:“呵...呵...知、知道了老大,是…是那位先生醒了。” “在客厅,”他侧身让开通道,语速飞快,“我这就给您带路。”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走到楼梯处。 楼下客厅,顾予安靠坐在柔软的沙发里,面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循声抬头望去,便见曲乐安引着一位气质清冷的少女自楼梯处步下。 少女面容精致却覆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地不似同龄少女。 “姜学妹?”他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桃花眼微微弯起,嗓音沙哑:“没想到会是你救了我。” 姜玉姝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不巧。”黑曜石般的眸子直视着他:“我是专程去丰乐大厦找你的。” “顾予安。”她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说出他的身份:“生物药理系的天才学长。” 顾予安脸上的笑容未变,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好吧,看来学妹是有备而来。” 他轻笑一声,带着审视的目光直直对上少女:“你的目的?” 姜玉姝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突然偏过头,看向一旁正竖着耳朵观察两人的曲乐安:“小曲,去厨房准备点吃的。” “是,老大。”曲乐安立即应声,转身冲刺似的跑进厨房。 老大的秘密他不想知道,嘤嘤嘤~电视剧里的小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待曲乐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目光重新落在顾予安身上:“我需要你...” 她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帮我研制出丧尸病毒血清。” “血清?”顾予安先是一愣,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低笑声从喉间溢出:“姜学妹,这可是全球性的灭世天灾。” 他脸上的温和笑意褪去,身体微微前倾,桃花眼骤然凌厉:“你凭什么认为...” 他语速放缓,目光带着审视,“我顾予安,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研发出对抗丧尸病毒的血清?” “因为你是顾予安。”姜玉姝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语气笃定道。 “那好,”顾予安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身体仰靠在沙发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摊开,“让我们来谈谈现实问题:实验室呢?尖端仪器呢?病毒样本呢?” 他视线掠过装修精美的客厅,最终落在姜玉姝脸上,语调微微上扬:“你该不会指望我...” 他手指指了指周围,“就在这小破别墅里,空手变出救世的血清来吧?!” 第5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5 “自然不是让你在这里研发血清。”姜玉姝微挑眉,眼神斜睨着他,“你只需答应我,待到合适时机,前来相助即可。”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笃定、带着三分蛊惑,“我相信...你会对此感兴趣的,不是吗?” “呵!”顾予安轻笑一声,笑声低沉悦耳,却听不出多少情绪,他随意地点点头,“毕竟...你救我一命,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那么...合作愉快。”顾予安说着,身体微微前倾,修长干净的手递到姜玉姝跟前。 两人的手在空中短暂交握,敲定了此次的交易。 “一个月后...”姜玉姝收回手,语气平淡道,“我们会出发去首都。至于你...” 她目光扫过他,“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与我们同行。不过,” 她加重语气,“你要记住,三年后来首都找我,完成你的承诺。” “老大,顾先生,面煮好了。”曲乐安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他自己却像被门槛困住了脚,半步也不敢迈出。 沙发上的两人闻声,默契地相视一眼,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即一同起身,朝厨房走去。 曲乐安见两人终于聊完“机密大事”,心中不由长舒一口气。 方才客厅里那剑拔弩张的气场,让他这个旁观者的小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嘿嘿~老大,你的是这碗,”曲乐安赶紧将其中一碗泡面往前推了推,脸上扬起讨好的笑,“我特意多加了一个煎蛋。” 他一个末世前的游戏宅男,这个边缘焦黑、蛋黄半凝的荷包蛋,已经是他毕生所学的最高水平发挥了。 姜玉姝垂眸,目光落在那散发着焦糊味的煎蛋上,额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你吃吧,”姜玉姝面上无波,语气平淡,“正好给你补补。” 还有半句话在她心中无声滑过:‘补补你那离家出走的脑细胞。’ 客厅内,三人在餐桌落座。姜玉姝和顾予安姿态优雅地吃着面,仿佛面前不是速食泡面,而是一份色香诱人的顶级料理。 而另一边,曲乐安狼吞虎咽的扒拉着,结果因为吃得太急,一大口面卡在喉咙,此时正憋得满脸通红,翻着白眼用力捶打着胸口。 在连续三天,被不同口味的“帅师傅”折磨后,顾予安终于忍无可忍,放下筷子,平静的宣告道:“以后,饭由我来做。” 姜玉姝对此毫无异议,她对食物秉持着最低要求:能吃就行。 曲乐安闻言,脸上简直是欣喜若狂,眼泪都差点溢出来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泡面腌入味了,如今,终于有人能解救他了。 小别墅里的日子在平静中悄然流逝。 这日,姜玉姝结束修炼,缓缓睁开双眸,看着掌心凭空浮现的火球,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只见她右掌心上,正凝聚着篮球般大小的赤红火团,灼热的气息似将周围的空气都煅烧掉一般。 倏忽间,火团凭空消失,一道微型龙卷风在她手心急速形成,正是修仙界的基础法术‘御风术’。 晚上,客厅内飘散着土豆炖牛腩的诱人香气。三人围坐桌前,享用着今日份的晚饭。 几人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尝过新鲜的蔬菜,而冰箱里最后的几个土豆,也在今日这顿晚餐中彻底消耗殆尽。 “小曲,”姜玉姝放下碗筷,看向正埋头扒饭的曲乐安,“今晚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去首都。” “啊?!”曲乐安抬起头,嘴角还沾着饭粒,一脸错愕,“我们在这里住得不是挺安逸的吗?为什么突然要去首都?” “自有去的理由。”姜玉姝语气不容置喙,“若你不愿意去,可以选择留在这里。” “去去去。”曲乐安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老大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嘿嘿~”他朝着姜玉姝龇着一口大白牙,傻笑道。 顾予安优雅地放下手中碗筷,桃花眼带着一丝玩味,转向姜玉姝:“你怎么不叫我收拾行李?”他眼含委屈,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控诉。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8节 姜玉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道:“我以为那天,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唉,”顾予安立刻换上一副捧心受伤表情,幽幽叹道,“你为何总是对我如此的冷淡?” 姜玉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直接选择无视他。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她早已看透,眼前这个外表笑得温和的男人,内里就是个“白切黑”。 第二日清晨,曲乐安手脚麻利地将打包好的物资塞进后备箱。而后,自觉地坐进驾驶位,当起了专职司机。 毕竟,姜玉姝当初愿意收留他,便是看中了他一身好车技。 顾予安悠然坐上副驾驶,方便在曲乐安疲惫时及时接替。三个人就这样轻车简从,踏上前往首都的路程。 “老大,”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曲乐安瞥了一眼油表,“我们需要去加油站备些油了,车里的油撑不了多久了。可是...”他咽了口唾沫,“离这里最近的加油站...在市区里。” “直接过去。”姜玉姝坐在后排,声音平静无波。 “是!”曲乐安深吸一口气,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咆哮着朝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越野车一个急刹,稳稳停在加油站的加油机旁。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瞬间吸引了在附近游荡的丧尸。它们嗬嗬嘶吼着,从四面八方向车辆围拢过来! 车刚停稳,姜玉姝便推开车门跃下,右手拔出腰间的雁翎刀,身形一闪挡在车身前方! 她手腕翻飞间,长刀化作道道凌厉寒光,数道无形的凛冽剑气撕裂空气,斩向扑来的丧尸头颅。 关键时刻,曲乐安的脑子总算在线。他利落地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掀开后备箱,抄起几个大号空油桶扑向加油机。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拧开油枪往桶里灌油,一边还不忘抽空给越野车的油箱加满。 整个过程紧张得额头冒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时刻警惕着周围状况。 那边,顾予安在姜玉姝下车时也同步行动。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动。 一道道锋锐无比的风刃疾射而出,袭向周围靠近的丧尸脖颈,效率比起姜玉姝竟也不遑多让。 待加油站周围最后一只丧尸颓然倒地,姜玉姝提着滴血的雁翎刀,迈步走向那些丧尸尸体。 她面无表情,手中刀尖寒光一闪,狠狠刺入丧尸的眉心,手腕一拧一挑,一块沾着脑浆的浑浊晶体便被挖了出来。 凭空凝聚的水流将晶核冲洗干净,而后晶核凌空飞起,稳稳落入姜玉姝摊开的掌心。 顾予安脚步轻缓地靠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掌心的晶核:“这...是什么?” “丧尸晶核。”姜玉姝言简意赅。 顾予安的目光从晶核,缓缓移到姜玉姝清冷的侧脸上,眼神深邃:“我总感觉...”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你好像...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姜玉姝倏然抬眸,冰冷的视线看向他,语带寒意:“所以,你是想...研究我吗?” “怎么会?”顾予安立刻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只是...”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富有磁性,“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你,了解更多...” 他靠近的动作被一道风刃骤然挡住! 顾予安脚步瞬间顿住,他毫不怀疑,若再上前一步,下一道风刃削断的就是他的双腿。 顾予安识趣地收敛了试探,又恢复成往日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两人不再多言,动作利落地分头开始挖晶核。 姜玉姝刀法精准,一刀一个眉心,挑出晶核握在手心;顾予安也不甘示弱,指尖快速划动,一道道风刃精准地破开丧尸眉心,将一颗颗浑浊的晶核卷出。 第6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6 “老...老大!顾...顾哥!”曲乐安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惊呼道,“你们...你们这也太牛逼了吧!!”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丧尸尸体,内心震撼的无以复加,这就是异能者的实力吗?简直和他以前打游戏刷怪一样! “装好了吗?”姜玉姝声音清冷,头也没回的问道。 “好...好了。”曲乐安立即回神,手用力拍了拍装得满满当当的油桶。 “上车。”姜玉姝手腕一抖,雁翎刀上沾染上的粘稠血液被甩落在地,利落地拉开车门直接坐进车后排。 顾予安长腿一迈,优雅地拉开车门,坐回副驾。曲乐安见两人都上了车,脚步迅速立即爬回驾驶座。 越野车引擎再次发出咆哮,碾过地上的碎尸,朝着前方道路疾驰而去。 天色渐渐暗下,整个沅临如同一座空寂的鬼城,街道上不见活人,只有四肢僵硬的丧尸在黑暗中毫无目的地游行。 曲乐安脚下猛地一个急刹,越野车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停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废弃工厂门口。 姜玉姝、顾予安默契地推门下车。两人眼神警惕,身形如风化作两道残影,清剿着厂区附近零散游荡的丧尸。 确认周围已经安全后,曲乐安这才颤巍巍地打开车门,他身躯几乎是贴着车身,小跑着去后备箱取露营装备搭帐篷。 厂房内,废弃的厚实木板被姜玉姝几刀砍断,碎成大小不匀的木块。 那边,顾予安挽起衬衫袖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正有条不紊地取出食材,在临时搭起的简易灶台前忙碌着。 半个小时后,三人围坐在跳跃的火堆旁,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咦!快闻,有人在里面做饭,真香啊!”一道语带贪婪的声音从破败的围墙外传来。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听那动静声,人数至少不低于十人。 “姜玉姝,你没事啊,真的是太好了!”白怜怜几个欢快的脚步,冲到了姜玉姝面前,脸上扬着夸张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拉姜玉姝的胳膊。 “嗯。”姜玉姝身体不着痕迹地侧开,躲开了她的触碰,冷淡地应声。 “顾学长!”白怜怜直接无视姜玉姝的冷淡,目光看向顾予安,脸颊瞬时泛起两抹红晕。 她双眸亮晶晶地看向顾予安,语带羞涩:“学长,你一定是觉醒了超级厉害的异能吧?不然也不会带着姝姝在末世里还能安然无恙。” “没有,”顾予安唇角扬起一抹疏离的浅笑,身体微微后倾,与她拉开距离,“姜学妹很厉害,一路都是她在照顾我。” “学长,”白怜怜仿佛没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又凑近半步,“你们也是要去首都吗?不如和我们结伴同行吧!” 她右手一翻,掌心凝聚出一团柔和的白色雾气,“我可是觉醒了稀有的治愈系异能呢。” 她下巴微抬,得意地展示着手中的异能,而后目光扫向她身后领头的几人:“还有厉哥哥,他觉醒了强大的雷系异能,我哥哥也觉醒了火系异能。我们这一队有不少异能者,你加入我们,会很安全的。” 她抿抿唇,目光转向姜玉姝,故作为难:“至于姝姝嘛...她没有异能,可以和那群普通人待在一起,帮我们异能者打打杂就好啦,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她说着,手指随意地指向跟在异能者队伍身后,那群衣着褴褛、面带菜色的普通人。 顾予安闻言,原本带着疏离笑意的眸子,骤然冷冽。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眸一瞧,那群人里,赫然就有一个月前把他丢出仓库的向自强、张寺、王武等人!! “不必了。”顾予安直接冷声拒绝,语气再无方才的半分温和。 白怜怜脸上笑容一僵,拧眉不解,还想再劝:“可是学长,我们队伍真的很强...我...”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她身后的白羽承沉声打断:“怜怜,回来。” 白羽承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拽回自己身边,“既然顾先生他们不愿意加入我们队伍,就不要强求了。” “可是哥...顾学长他...”白怜怜委屈地咬着下唇,不甘心地开口,想要挣脱白羽承的桎梏再次上前,却被她哥攥住了手臂往回拉。 白羽承转向顾予安三人,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解释道:“对不起各位,怜怜从小被我惯坏了,她心思单纯,对你们绝对是没有恶意的。” 他微微欠身,继续道:“若她方才的话让你们觉得不快,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他话锋一转,语气诚恳:“不过,你们三人单独赶路,太过危险。不如加入我们队伍,彼此有个照应。而且...我们队伍对所有成员一视同仁,普通人在队伍中也不会受到歧视。” 话落,他刻意看了眼姜玉姝,这个‘普通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顾予安的目光不经意瞥向姜玉姝,见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他朝白羽承露出温和的笑容,客气的拒绝:“白队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暂时没有加入队伍的打算。” 白怜怜兄妹俩刚走不久,又有两名年纪约莫十九岁、面容憔悴的女生互相推搡着朝几人方向靠了过来。 两人在姜玉姝身前约莫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怯生生地看向几人。 邱晓晓与何凝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肉香,拼命吞咽着口中分泌的唾液。 她们两人没有异能,在白怜怜的队伍里属于最底层,分到的食物永远只有几块压缩饼干,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过热食了。 两人眼神交流,互相推拽着对方的胳膊,最终还是和原主关系稍近一点的何凝,鼓起勇气上前半步,她脸上扬起讨好般的笑容:“那个...姝姝啊!真...真巧哈,能在这里遇到你。末世那天你没回宿舍,我可担心死了!可惜信号断了,怎么也打不通你电话...”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那个...你怎么和顾学长在一起的啊?!” “末世后,正巧遇上,就一起结伴而行了。”姜玉姝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回道。 “哦哦哦,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何凝干笑着,眼神死死黏在身前还冒着热气的锅上。 “就是...那个...”她搓着手,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你们...你们剩下的这些菜...能不能...分我们一点点?” 她声音细若蚊呐,“我和晓晓...已经...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说着,她眼眶微微泛红,有泪光在眸中闪烁。 姜玉姝闻言抬眸,疏离地朝她们笑了笑,“你们若是需要,可以自己拿碗装走。”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姝姝!!”两人面露惊喜,慌忙从随身的携带的背包里掏出餐盒。 “就是...”何凝偷瞥了一眼旁边气质清贵的顾予安,脸上露出担忧,声音不自觉压低,“顾学长他...会不会有意见啊?会不会...让你为难?” “没事,”姜玉姝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反正也是不打算要了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姝姝!!”两人长舒一口气,动作飞快地将锅里剩余的肉菜刮得干干净净,一边装一边还不住向姜玉姝点头道谢。 那边角落里,之前那个穿碎花裙、嫌弃顾予安身上有“臭气”的中年妇人,正死死盯着邱晓晓和何凝手中装满肉菜的餐盒,眼睛嫉妒得通红,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却不敢上前。 自从半月前,那伙异能者队伍闯入仓库,将仓库里的物资洗劫一空,她们这些普通人就只能跟着这支队伍,朝着收音机里宣传的首都安全基地艰难前行。 他们虽然得到“保护”,但也沦为最底层的苦力,干着杂活,吃的却是队伍里最差最少的东西。 “老...老大,”张寺和王武缩在人群后面,脸色惨白地靠近向自强,声音颤抖,“那小子...他...他还活着!你看...他...他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怕...怕什么?”向自强眼神闪烁,强作镇定,压低声音呵斥道,“不是还有厉队长和白队长吗?我们...我们可是‘上交’了那么多物资。他们收了东西,还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出事不成?” 他话虽如此说,可在两名小弟看不到的地方,后背却渗出一身的冷汗。 余娜双臂环抱,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作为异能者队伍里的一员,她最是厌恶白怜怜那副娇柔造作的白莲花模样。 这些累赘的普通人,就是白怜怜为了彰显自己的“善良”非要带上的,一路上拖慢行程,消耗物资,招惹是非,简直烦不胜烦。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39节 她眼珠一转,带着几分恶意,状似不经意地踱步到厉渊身边。 “喂,”余娜朝着顾予安和姜玉姝的方向努了努嘴,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瞧见没?刚才白怜怜看那个姓顾的眼神,啧啧...都快拉丝了。” 她凑近厉渊身边,压低声音挑拨道:“你可得小心点,别到时候...被人戴了顶绿帽子都不知道。” 厉渊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漠地反问道:“他们清不清白,”抬眼,深邃的黑眸平静地看向余娜,“与我何干?” “......”余娜还未说出口的挑拨之词,瞬间被这句硬邦邦的反问噎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憋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狠狠瞪了厉渊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愤然转身,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开。 她就不该跟这个钢铁死直男废话!简直是浪费表情,对牛弹琴! 第7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7 夜幕渐深,皎洁的圆月漫上几缕猩红,如浸透了血丝的脉络,无声地昭示着不祥。 姜玉姝独自盘膝坐在帐篷内,两手各自握着几枚晶核,闭目凝神,引导着其中微弱的灵气流入经脉。 这晶核与修真界的灵石十分相似,可其内蕴含的灵气稀薄,不及灵石的百分之一,但在这末世,已是难得的修炼资源。 今日,在厂房里碰见白怜怜,让她想起原世界线中,原主便是死在了的今夜。 那时,原主依附在白怜怜的队伍里,来到了这处废弃厂房。 今夜,恰逢血月当空,外面的丧尸受月华刺激,进化成更为迅捷、凶残的二级丧尸! 它们于凌晨时分,毫无征兆的突袭了这处厂房。 混乱中,原主在仓惶奔逃时,猝不及防地被白怜怜“大发慈悲”救下的那群普通人死死的拽住胳膊。 那些人脸上扭曲着疯狂的求生欲,口中哭喊着“救救我们!”,几双冰冷的大手却用尽力气,将原主狠狠推向身后张着腥臭巨口、利爪森然的二级丧尸。 就在身体被推出去的瞬间,原主下意识地向离她不过几步之遥的白怜怜求救。 可记忆中那个总是红着眼眶为普通人发声,把“众生皆可贵”挂在嘴边的,甚至于有些圣母的“小天使”,只是轻飘飘的瞥了原主一眼。 那双总是含着悲悯的杏眼里,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她脸上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甚至还夹杂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她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裙,如同不可亵渎的神女,被她的拥护者们守护在中间,逐渐消失在原主的视野里。 原主坠入尸群时,身体被丧尸一点点撕碎,至死都想不通: 那个口口声声说“普通人也是人,需要保护”的天使,为何能默许这群“普通人”将她推向地狱?? 那个宣扬“末世也不能摒弃良知”的圣女,为何面对室友的惨剧,眼神能如此冰冷? 她愿意费心去救那些末世前劣迹斑斑,被救后对她们冷嘲热讽的恶人,却不愿对末世前就朝夕相处的室友伸出援手,甚至是一个怜悯的眼神都吝啬于给她? 姜玉姝的精神力无声无息的自帐篷内扩散出去,侵入那群普通人的意识,悄然为他们种下一道道心理暗示: ‘白怜怜是末世里唯一能带来救赎的圣女,她甘愿为他们奉献一切,他们可以无休止地道德绑架她,榨取她的价值’。 呵...!姜玉姝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微笑,眸中晦暗不明。 可真是让人期待呢!不知道,当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恶人,将魔爪伸向我们的女主大人时,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捕捉到屋外传来的异动,她起身掀开帐帘,身影轻盈地步出。 不想,甫一抬眼,便直直撞入厉渊一双锐利的双眸之中。 他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利落的冲锋衣,眉目俊朗,面容坚毅,深邃的眸子里闪烁危险的光芒,宛如在暗夜中蛰伏的猎豹。 姜玉姝神色平静,朝他微颔首示意,而后径直走向身侧不远处的帐篷。还不等她抬手,顾予安仿佛心有灵犀般,率先从内里掀开帐帘,身影从容步出。 “小曲呢?”姜玉姝低声问。 “还在穿衣服。”顾予安淡声回应。 “嗯,”姜玉姝目光扫向围墙方向,“情势不妙,我们恐怕被丧尸包围了。” “老大,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曲乐安顶着一头乱发,从帐篷里探出半个身子,声音慌张的问道。 姜玉姝余光瞥向那些在角落里鼾声如雷的普通人,压低声音道: “他们那边人数多,势必会吸引绝大部分丧尸的火力。小曲,等会儿你务必跟紧我们,我们...”她眸色暗了暗,轻笑道,“从侧翼突围。” 三人目光交汇,瞬间达成共识,屏息凝神,静待时机的到来。 而那边,厉渊也已叫醒了他们异能小队的队员,神色凝重地不知在小声商议些什么。 片刻后,厉渊脱离人群径直朝三人走来,目光直直看向姜玉姝:“我们大概率是被丧尸群包围了,不如一起合作突围?毕竟...你们只有三人,势单力薄。” 姜玉姝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视线瞥向墙角那群已然被惊醒、正瑟缩在一起的普通人。 “我不觉得和你们合作划算,毕竟...”她声音清冷,刻意拉长语调,“你们还需要保护那么一大堆的...累赘。”她微微挑眉,好笑的看向厉渊。 厉渊眉头紧锁,嘴唇微动似想反驳,最终只是眼神一沉,没有再次开口。 他朝姜玉姝三人友好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回到他们自己的队伍之中。 几乎就在厉渊归队的同时!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划破夜空! 面目狰狞的二级丧尸群,从厂房四周的破洞、窗口、大门疯狂涌入。 它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朝着惊惶失措的人群猛地扑来。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 那群普通人却一致性齐齐朝着白怜怜蜂拥而去,眨眼间就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圣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头发花白的老妪扑倒在白怜怜脚边,枯瘦的双手死死抱住她的小腿。 “圣女大人,只有您能救我们,您可不能抛弃我们啊!”另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紧接着跪下,砰砰磕着头。 人群纷纷朝着白怜怜跪地叩头,口中不断哀求、赞颂着道德绑架般的言辞。 却无一人愿意后退半步,为她让开逃生之路,反而越围越紧,像一层层枷锁将她牢牢困住。 白怜怜脸上血色尽褪,内心焦急不已,面上强撑着扬起一抹安抚性的笑容,声音极力保持镇定:“大家...大家不要慌!我...我们异能小队一定会竭力保护大家的安全的。” 她一边说着安抚的话语,一边不经意地想要挤出这层层人墙,朝着异能者小队方向靠近。 然而,几双冰冷的大手从人群中骤然伸出,死死拽住她的胳膊、衣角,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我!”白怜怜几乎都要维持不住笑容,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试图挣扎,“你们先放开我,让我过去和哥哥商量对策。” “不行!”一个眼神浑浊的中年男子低吼道,“那么多丧尸,他们那些异能者要是跑了怎么办?!” “对!对!”旁边一个眼含恶意的女人立即附和,“她是治愈系异能,那些异能者肯定不会放弃她,我们只要抓住她,他们就不会丢下我们自己跑。” “对,不能让她走。” 人群更加疯狂地往里挤压,将白怜怜纤细的身影彻底淹没在人潮中,围得密不透风。 “圣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圣女慈悲,救救我们这些可怜人吧!” 众人纷纷卑微的跪伏在地,却没有一人愿意后退半步为她让出通道。 白怜怜脸色惨白的站在跪拜的人群中心,一时间进退不能,内心充满了恐慌。 那边的白羽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用力大吼道:“怜怜,快过来,到哥哥身边来。” 这边的人群用力地拉扯着白怜怜,她一个毫无战力的治愈系异能者,哪里能挣脱的开这些束缚? 然而,从外人的视角看去,这荒谬的一幕却像是:白怜怜满含悲悯地垂眸,俯视着向她虔诚跪拜、祈求庇护的信徒们,她“不忍”离去,要与她的“子民”共存亡! 不远处的余娜,看着这荒唐的一幕,猛地啐了一口唾沫,指着人群中心的白怜怜破口大骂:“傻叉!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搁那儿装模作样的普度众生呢?!” 她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一道异能将这群蠢货通通劈死。 第8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8 那边,曲乐安在姜玉姝与顾予安的掩护下,连滚带爬地钻进越野车驾驶座,几乎在他屁股挨到座位的同时,手已经拧动钥匙发动引擎,“老大,顾哥,快上车!” 姜玉姝与顾予安两人分别位于车身的左右两侧,闻言同时爆发出最强一击。 姜玉姝雁翎刀横扫,一道无形的凌厉刀气咆哮着飞出,瞬间斩向前方扑来的丧尸; 顾予安则是双手虚按,数道锐利风刃交织成风网,将侧翼成片的丧尸群绞杀。 借着这短暂空隙,两人立即拉开车门,闪身钻入车内。 车门落锁的声音刚响,曲乐安脚下油门直接一踩到底,轰鸣声骤起,车轮卷起地上的尘土、污血,如离弦之箭朝院外疾射而去。 余娜听着从外面传来越野车离去的尾气声,心中的憋屈几乎就要炸开。 看看人家的抉,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面对变异的丧尸群,干脆利落地直接跑路。哪像他们这群傻叉,还要被迫留在这里拼命。 半个小时后,经过异能小队成员浴血奋战,终于在耗尽最后一丝异能前,将厂房内最后一只嘶吼着的二级丧尸击杀。 厉渊环顾四周,看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众人,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余娜再也按捺不住,几步冲到被普通人簇拥在中心的白怜怜跟前,指着她的鼻子,拔高嗓音:“刚才,叫你走的时候...你他妈为什么不走?!”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通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怜怜见丧尸已尽数伏诛,心中大定。 她脸上扬起那副招牌式、委屈又无辜的表情,声音轻柔地反驳道:“余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身为拥有强大力量的异能者,守护弱小、庇护同胞,难道不是我们应尽的天职吗?” 她微微蹙眉,脸上表情十分受伤,“我们...怎么能抛弃他们,自私地逃命呢?” 她说着,目光掠过那群对她感恩戴德的普通人,义正言辞的指责道:“余娜,你...太没有同理心了,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同胞啊!” 话音刚落,那群劫后余生的普通人立刻群声响应: “圣女大人说得对,你太没人性了!”先前抱着白怜怜小腿的老妪尖声叫道。 “就是,还是圣女大人慈悲为怀,愿意拯救我们这些蝼蚁。”满脸横肉的男人立刻附和,看向白怜怜的眼神充满了狂热。 七嘴八舌的指责声如同潮水般将余娜淹没。 “你...!”余娜气得浑身发颤,手指不稳地指着白怜怜,眸光扫过那群群情激愤的普通人,“你...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0节 她转身几步冲到厉渊身旁,声音悲愤:“队长!再任由她这般胡闹下去,下一次丧尸潮...兄弟们怕是没几个能活着到首都了。” “厉哥哥...”白怜怜楚楚可怜的望向厉渊,嗓音哽咽,“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我们身为异能者,保护弱小...难道不是我们的职责吗?” 白承羽上前一步,立即将白怜怜护在身后,对着厉渊沉声道:“阿渊!怜怜她只是...心太软,太善良了,你要怪就怪我。”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伤员,转移话题道:“再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让怜怜赶紧为兄弟们疗伤要紧。” “嗯。”厉渊脸上不辨喜怒,深沉地目光掠过白怜怜兄妹二人,最终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应和。 “怜怜,快去,”白承羽轻轻推了白怜怜的后背一把,语气催促道:“赶紧去为大家疗伤。” “可是...”白怜怜看向那数量众多的伤员,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脚步迟疑。 这么多人...她的治愈异能根本不够用!强行透支...可是会折损她自身的寿命啊!她在内心疯狂咆哮着想要拒绝。 察觉到伤员们逐渐变得不满的目光,以及厉渊越发深沉的注视,白承羽朝白怜怜暗中使了眼色,压低声音:“快去!” 白怜怜死死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温柔的面具,脚步沉重地朝一名肩膀被撕裂的异能者靠近。 她掌心凝结出一团柔和白色雾气,轻轻覆盖上那处狰狞的伤口。 只见那伤口在柔和白光的笼罩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愈合...最终,最终完好的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那异能者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恢复如初的肩膀,脸上立即扬起感激的笑容:“治愈系异能太神了,谢谢怜怜小天使。” 白怜怜抬手,手背轻轻擦了擦额角渗出的虚汗,强撑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话落,她朝下一个腹部受伤的异能者走去。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只是她掌心的白光明显比方才要黯淡些许。 待最后一个受伤的异能者伤口愈合,白怜怜早已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是异能透支过度,虚脱到了极点。 白承羽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她,将几枚晶核塞进她冰凉的手心,语带急切:“怜怜!快,赶紧吸收晶核恢复异能。” “好...”白怜怜虚弱地应了一声。 她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攥着那几枚晶核,拼命汲取着晶核内里的能量。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番强行透支的“神迹”,代价却是足足消耗她一个月的寿命! 她内心不断翻涌着怨毒:都怪这群该死的累赘!自己对他们那么好,他们非但不感恩戴德,居然在危急时刻抓住她,不让她逃跑!!! 还有那群该死的异能者!为何不能直接死在丧尸的爪下,要让她耗费寿命去救他们!!! 十五分钟后。 几枚晶亮的晶核在白怜怜手中化作齑粉,从指缝中簌簌滑落。她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一直沉默伫立着的厉渊,扫了白怜怜一眼转向众人,沉声下令:“这里并不安全,现在,立刻收拾东西,一分钟后,撤离此地。” “是,队长!”异能队员们齐声应道,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可用的物资。 那群普通人见状,也跟着骚动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行囊。 “快,快走!” “我的东西,别踩我的东西!” 废弃的厂房内,粗重的喘息声、急促的脚步声,共同交织成一曲末世逃亡的序曲。 第9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9 昏暗的沅临市街道上,时不时传来丧尸的低吼声。 曲乐安再次撞飞一个拦路的丧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着声音问道:“老大,我们走国道还是高速?” 姜玉姝倚坐在越野车的后排,锐利目光扫过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先找一家超市补充物资,而后直接上高速。” “收到!”曲乐安应声,立刻在脑中搜索路线,“雅西高速路口就有一家连锁超市,我们补给完,正好可以从那儿直接上高速!” 凌晨六点,天色将明未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死寂之中。 一辆沾满污血的越野车咆哮着划破黎明前的黑暗,曲乐安脚下一个急刹,稳稳停在一家连锁超市门口。 前后车门几乎同时被人从内打开,姜玉姝与顾予安默契地跃下车。 两人背靠车身,互为防御姿态,目光锁定在周围游荡的几只零散丧尸身上。 刀光乍起,风刃破空。 姜玉姝手中雁翎刀化作一道寒光,削飞两只朝这边靠近的丧尸的头颅;顾予安指尖划动,风刃悄无声息地收割着另一侧丧尸的生命。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利落,不过几息间,超市门前便躺下了十几具丧尸残骸。两人上前,动作熟练地挖取晶核,目标明确的瓜分着各自的战利品。 迈入超市大门,腐败食物和灰尘的气味混合着扑面而来,里面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空气死寂中透露出丝丝诡异。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对视一眼,面上都漫上了凝重。这超市里...静得叫人心头发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 他们屏住呼吸,放缓了脚步,全身肌肉绷紧,警惕地扫视着超市内昏暗的四周。 就在姜玉姝的目光扫过一个倒塌的角落时—— 异变陡生,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 姜玉姝的身形立即化作一道残影,手中雁翎刀撕裂空气,以雷霆之势猛地斩向两人身后。 “锵——!”刺耳声响起。 一道快得几乎难以捕捉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闪现又骤然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腥风。 “三级速度系丧尸?!”姜玉姝瞳孔骤缩,失声惊呼。随即,她脸色剧变,“不好,小曲有危险!”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朝着超市大门疾驰而出,只见一道模糊的残影正朝着越野车的方向猛扑而去。 姜玉姝脚下步伐一变,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瞬间,身形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在越野车旁。 她手中雁翎刀斩出一道锐利银芒,精准地劈向那丧尸抓向车窗的双手。身后,顾予安手指在虚空一划,青色风刃带着破空声直直斩向三级丧尸的后心。 然而,那丧尸速度惊人,在风刃袭上的前一刻,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黑色残影,瞬间消失。 再次出现,是在距离两人十米开外的空地上,它此刻,正朝着两人愤怒的低吼。 两人眼神再次交汇,无需言语,下一刻,身影疾闪,一前一后堵住丧尸的退路,形成围夹之势。 三级丧尸速度快如鬼魅,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呜呜怪响;姜玉姝身法飘忽,刀势凌厉;顾予安抬手操控风刃,封锁空间。 三道身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激烈缠斗,片刻后,那三级丧尸似乎察觉到不是眼前两人的对手,眼中红光一闪,虚晃一招,转身就想凭借速度优势逃之夭夭。 “还想跑!”姜玉姝厉喝一声。 “给我留下!”顾予安眼神冰冷。 两人瞬时封锁其退路,手中爆发出更强烈的攻击,两人一尸再次交缠在一起。 最终,一声不甘的嘶吼声划破虚空,雁翎刀精准地贯穿丧尸的眉心,三级丧尸睁着双目直直倒地。 雁翎刀尖熟练地一挑,一枚色泽莹润的晶核,从丧尸眉心飞出,落入姜玉姝的掌心。 三级丧尸的晶核入手微凉,其中蕴含的能量波动,可媲美二级晶核的十倍。 姜玉姝掏出二级丧尸晶核置于手心,递向顾予安,声音平淡:“这枚三级丧尸晶核里面蕴含的能量相当于十枚二级丧尸晶核。这七枚二级丧尸晶核,给你。这枚三级丧尸晶核,归我。” 顾予安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低低地轻笑一声,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些许戏谑,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姜玉姝:“我的...姜学妹想要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撩人的磁性,“我甘愿双手奉上。”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意有所指道:“你...还可以再提一些...其他的东西。” 姜玉姝闻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二话不说,将七枚二级丧尸晶核连同那枚三级丧尸晶核一并收回。 “既然你不要,”她声音冰冷无情,“那便都归我。” 说完,她看也不看顾予安,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超市大门走去。 “啧,”顾予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又带着兴味的笑意,“又生气了呢。” 他摇了摇头,立即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姜玉姝走到越野车跟前,屈起指节,在车窗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车内,蜷缩在驾驶座上,几乎吓飞了魂的曲乐安,身体一个激灵猛地弹起。 他急忙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老大。” 那小眼神,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下车。”姜玉姝言简意赅,目光扫过他惊魂未定的样子,“超市里暂时安全。我们在里面休整半日,下午再赶路。” “好...好...好!”曲乐安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手脚并用地推开车门,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双腿止不住的打颤。 姜玉姝自身修炼修真功法,自是可以不用补眠,但曲乐安毕竟只是个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 几人熬夜赶路、加上高度的精神紧张,若再不让他休息,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给她表演原地栽倒的戏码。 第10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0 首都,京郊城外。 “言哥,还得是你啊!”祁泽看着满地倒伏的二级丧尸残骸,忍不住咂舌赞叹。 精神系异能,当真诡谲莫测!言队长只需一个意念,这些凶悍的丧尸便如同被人定身的木偶,呆立原地,任由他们随意攻击、砍杀,完全不做反抗。 “嗯。”言思齐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他澄澈的双眸越过郊野,望向远处看不到尽头的公路。 即使顺利完成基地任务,他面上仍不见任何喜色,心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忧思:不知...姝姐姐...会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七岁那年,他被言家强行接回,随即移民海外,不想...他刚落地机场,还来不及与故人重逢,便爆发了这场末世浩劫。 阳光孤儿院的院长,早已变成毫无意识的丧尸,他也因此彻底失去了姝姐姐的音讯。 “言哥!”一名队员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任务完成后的轻松,“所有目标植物种子已收集完毕。” “嗯,”言思齐收回远眺的目光,神色淡漠,“回基地。” 他转身右手拉开装甲车厚重的车门,长腿一迈,在副驾驶位安然落座。 祁泽紧跟着跃上驾驶座,右脚踩上油门,装甲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嘶吼,引领着身后几辆满载着物资的卡车,朝首都安全基地的方向驶去。 首都安全基地,门口。 一辆轮胎沾满污迹的越野车,越过几道防御栅栏,停在被严密把守的基地门口。姜玉姝、顾予安、曲乐安三人动作利落地从车内跃下。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1节 曲乐安伸长脖子看向基地门口登记处,只见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人头。 他顿时苦着一张脸,喉间倒吸一口凉气:“老大,这...这人也太多了吧!照这架势排下去,怕是排到明天早上也轮不到我们吧!” 姜玉姝闻言,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扫过不见尽头的长队,“先排队!”她声音清冷,迈步就要朝队伍末尾走去。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守门士兵邵钧,眼尖的扫过刚下车的三人。 他眸光微闪,暗自观察:这三人在末世里还能保持衣着整洁,面色红润,绝不是那些未能觉醒异能的普通人能做到的。 尤其是他们开来的那辆越野车,在这末世里,可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 “大鱼!”邵钧心头一跳,眼中精光一闪,这绝对是前来投靠安全基地的异能者小队。 邵钧心中已有主意,脸上扬起热情的笑容,小跑几步来到气质出众、疑似队长的顾予安跟前:“几位...是刚来基地的异能者大人吧?!” 顾予安脸上习惯性地扬起疏离的笑容,微微颔首:“是的。” “我叫邵钧,是这首都基地大门守卫队的,”邵钧压低声音,身体往前凑了凑,脸上表情亲近,“异能者大人在咱们基地是有特权的,您几位可以直接上前方登记,不用跟那些普通人一起排队。” “哦?是吗?”顾予安的声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地惊喜,“那真是太感谢邵兄弟的提醒了,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看向旁边略显局促的曲乐安,“只是...我们这位同伴尚未觉醒异能,不知可否带他一起...行个方便?” 邵钧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搓着手:“这个嘛...” 他眼珠一转,旋即又豁达地笑笑,“按规矩呢,是只限异能者本人的...不过嘛...” 他脸上扬起得意笑容,手掌拍了下胸脯,“今天负责登记的,正好是我铁哥们李云阳。若我去同他打声招呼,便可破例让你们带一个普通人先进去。” “那可真是太感谢邵兄弟了,你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顾予安笑容真诚,从口袋里掏出五枚一级丧尸晶核,自然地递给邵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辛苦邵兄弟跑腿的费用。” “哎哟!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邵钧嘴上客套着,眼睛却死死黏在那几枚晶核上,喉咙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末世降临,纸币黄金早已沦为无用之物。如今,丧尸晶核才是硬通货。 这五枚一级丧尸晶核,都顶得上他站岗大半个月的薪水了。像他这样的普通守卫,在基地里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薪酬微薄得可怜。 “邵兄弟不必客气,收下吧。”顾予安语气温和,再次劝道。 “那...那兄弟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邵钧接过晶核攥在手心,小心地揣进衣服内里贴身的口袋里。 他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殷勤:“几位,跟着我来。” 他转身挺直腰板,领着三人穿过嘈杂拥挤的登记长队,无视队伍中那些普通人投来的纷杂目光,径直来到基地门口登记队伍的最前端。 “阳哥!”邵钧对其中一个正在埋头登记的年轻士兵,声音洪亮地喊道,“这几位是刚到基地的异能者大人,我带他们来走个快速通道。” 李云阳闻声抬起头,视线扫过顾予安三人,最后落在邵钧红光满面的脸上,心中瞬间了然。 他这是又逮着肥羊了,臭小子运气真他妈好。 他面上不动声色,公事公办地将一张登记表格递出:“姓名,异能种类,等级,填一下。” 顾予安接过表格和笔,手腕舞动间快速填写:顾予安,风系异能,三级。 填完,他将笔和表格递给身后的姜玉姝。姜玉姝面色无波,同样利落地写下:姜玉姝,速度系异能,三级。 她放下笔和表格,抬眸看向李云阳,声音清冷:“我们还有一位普通人同伴,麻烦再取一份普通人的登记表。” 李云阳的目光在扫过表格上的“三级”字样时,瞳孔骤缩。 三级异能者?!还是两个?! 整个基地登记在册的三级强者,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个个都是基地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脸上冷意消融,猛地站起身,扬起和善笑容:“可以,当然可以,您稍等。” 他立即从抽屉里抽出登记册,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出,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曲乐安在姜玉姝的眼神示意下,上前两步,俯身在冰冷的长桌上,认真地填好个人身份信息。 “小王!”李云阳朝身后喊了一声,“带这几位去检查棚。” “是,小队长!”一名年轻士兵立刻小跑过来,对着姜玉姝三人友好地点点头。 三人跟在小王身后,步行穿过戒备森严的通道,约莫五分钟后,来到一处由厚重帆布搭建的检查棚前。 棚口两侧,各有一队神情冷峻、枪口微抬的士兵肃目而立。 “几位,”小王侧身指向入口,客气地解释,“请依次进去接受检查,待确认身上并未携带丧尸病毒后,便能正式进入基地。” “嗯。”顾予安微微颔首。 三人分次进入光线略显昏暗的大棚,棚内排列着四台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检测仪器。 受检者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站在拱门中央指定位置,接受仪器的全方位红外扫描。 据说,一旦扫描到体内存在活性丧尸病毒,仪器便会发出刺耳的警报。 十几分钟后,仪器平稳运行并无异样,三人顺利的通过扫描,拿到代表基地成员身份的通行证。 小王将他们带到基地内部宽敞的接待大厅,“几位,这里就是接待处。你们可以找里面的工作人员咨询租房事宜。” 他指了指大厅里忙碌的办公桌,“你们的车辆和随行物资信息都已录入系统,后续需要取用或存放,直接找物资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对接即可。” 他微微欠身,“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先回去复命了。” “好,”顾予安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点头致意,“有劳王兄弟带路了。” 第11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1 姜玉姝在了解清楚基地租房的价格后,最终选定了一处独栋小别墅,在接待窗口交付了六十枚二级丧尸晶核作为三个月的租金。 穿着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立即殷勤地引着三人前往选定的住处。 别墅前,工作人员掏出磁卡钥匙按在门上,“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几位,就是这里了,请进。”工作人员侧身让开通道。 几人迈步进入小别墅内部。 曲乐安环视一圈,眼睛骤然一亮,这别墅比他们在沅市落脚的那栋别墅要宽敞不少,内部装修看着就更为精致。 华丽的法式水晶吊灯从客厅天花板垂下,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暗黄色光晕,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末世前才有的温馨氛围里。 “哇!老大,这小别墅...装修的真不赖啊!”曲乐安口中发出一声惊叹。 他快走几步,一屁股坐到柔软的沙发上,用力地颠了两下。 “几位觉得这一栋还满意的话,”工作人员脸上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那我现在就把钥匙交给你们。” 姜玉姝眼里毫无波澜,目光平静地扫过客厅,淡淡出声:“可以。” “姜学妹,”顾予安适时开口,脸上挂着那抹常见的微笑,“你们先安顿着,我去后勤处把我们的车开回来。” “嗯。”姜玉姝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大门处传来轻微的落锁声,顾予安的脚步声在门外渐行渐远。曲乐安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掀开家具上的防尘布。 姜玉姝靠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身体微微后靠,吊灯的光线洒在她精致的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目光没有落点,心中规划着未来的生活:这安全基地内,水电供应,秩序稳定,若不去看外边那片高耸入云的围墙,竟与末世前的景致相差无几。 她面色沉静,根据系统提供的剧情,在识海里梳理着首都安全基地的势力格局:目前基地呈三足鼎立之势,由言、白、顾三家共同掌控。 *言家:在末世爆发初期,凭借狠厉的手段,最先占领、合并了这片区域,一手建立起首都安全基地。 其子言思齐,是目前安全基地里公认的最强者,接近四级的精神系异能强者。 其父言志宏亦觉醒了火系异能,目前是安全基地的最高管理者——基地长。 *白家:即女主白怜怜所在的家族。其父白建辉,末世前在首都军区担任大校,麾下掌控着三个整编兵团,总兵力接近五千人。 但包括白建辉本人在内,大多数的成员都是未觉醒异能的普通人,其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热武器。 白建辉还知晓着多处秘密军火储备点的位置,这也是他们能在基地立足且拥有一席之地的核心筹码。 *顾家:则是末世前首都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拥有着庞大的物资储备,更网罗了大批顶尖的科技人才。 目前基地内运转的通讯网络、净水系统、电力供应等关键设施,都是由顾家旗下的技术团队在提供和维护。 三方相互合作,相互制约!!! “叮咚——!” 门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别墅内此刻短暂的宁静。 “老大,你歇着。”曲乐安放下手中抹布,朝姜玉姝扬声喊道,“肯定是顾哥回来了,我去开门。” 话落,他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迈开两条腿,哒哒哒地一路小跑着冲向院门。 院门“吱呀”一声被他从里侧拉开,夕阳的余辉瞬间涌入眼帘,勾勒出门外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 曲乐安微眯起眼睛,逆着光,仔细地打量着来人。 那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微卷的黑发被风撩起几缕,随意搭在瓷白的额前。 他逆光而立,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落出一小片细碎的阴影,一双澄澈的眸子,在落日余晖的渲染下,呈现出剔透纯净的琥珀色。 “你...找谁?”曲乐安微微侧过身体,堵住了门口,警惕问道。 他心底已然是警铃大作:这...这小白脸...长得也太他妈好看了吧! 他该不会是在接待大厅就盯上我们了吧?! 八成是冲着老大那与实力并存的美貌来的,想玩一手“爬床上位”的戏码。 有他在...门都没有! 言思齐仿佛没有看到曲乐安带着审视目光,脸上漾开极具欺骗性的纯净笑容,露出脸颊处浅浅的梨涡,声音清朗:“我找姝姐姐。” “姝姐姐?”曲乐安夸张地挑了挑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轻嗤。 啧啧啧!连老大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还叫得这么肉麻,这小白莲段位不低啊! 他脸色一肃,不行!顾哥这一路上可没少救过他,这正宫地位他说什么也要帮他守住,绝对不能让这小白脸就这样登堂入室。 他立刻挺直腰板,双手叉腰,故意拉长了语调:“谁啊?没听说过,我们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什么姝姐姐,你找错地方了。” 言思齐脸上温和笑容,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消失。那双剔透的琥珀色眼眸,肉眼可见的在急剧下降。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2节 姜玉姝的名字甫一录入基地系统,他立即就接到了推送消息,怎么可能有错?! 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在他面前耍这种拙劣的把戏?! 一股无形的的精神领域,以言思齐为中心悄然弥漫。他眸色幽暗,精神力丝线无声的凝聚.. 在他即将出手的前一刻。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别墅庭院悠然传来:“小曲,不得无礼。” 言思齐浑身猛地一震,扩散的精神力骤然消散。 他倏然抬眸,循声望去,只见姜玉姝不知何时已站在别墅门廊的台阶上,身姿清绝,夕阳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光晕,正是他日思念想的姝姐姐。 刹时,言思齐的眼眶迅速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脸上无缝切换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唤道:“姝姐姐...!” 姜玉姝清冷的脸上,缓缓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迈步上前,声音温软:“嗯...小言...好久不见!” 一旁,彻底沦为背景板的曲乐安,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小白脸堪比川剧变脸的一幕,又看看自家老大那从未对他有过的温柔表情... 他仿佛看到空中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正慢悠悠地朝顾予安头顶飘落... 他心中哀嚎一声;完了,顾哥,我对不起你啊!可...奈何敌人段位太高,我方不敌啊!!! 第12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2 客厅内,柔和的灯光铺洒在姜玉姝与言思齐身上,温馨的氛围在客厅笼罩。 然而,窝在沙发角落里的曲乐安,那颗黑黝黝的脑袋像一台探测器般,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姝姐姐...”言思齐双手乖巧地放在膝上,双眼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回国后就去了沅临孤儿院...可是...院长妈妈她...” 他声音低了下去,眸中带着浓重的悲色,“已经...变成丧尸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抬起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满含依恋的望着姜玉姝。 “多年不见,”姜玉姝唇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抬手揉了揉言思齐微卷的发顶,“我们的小言...真的长大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亲昵。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言思齐的脸上瞬时绽开灿烂笑容:“姝姐姐,这处小别墅虽然还不错,但空间还是有点小了,” 他环顾了一下客厅,语气带着点撒娇,“不如...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还有佣人可以伺候你...” “不行!”姜玉姝还未开口,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曲乐安,立即急吼吼地打断。 他双手扒着沙发扶手,仰起脸瞪大着他那双狗狗眼:“老大!你...你要抛弃我了吗?”那模样,活像一只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 在姜玉姝看不见的地方,言思齐眸色骤然一暗,却被他立即隐藏起来。 他脸上重新挂上那抹纯净的笑容,转向曲乐安,语气温和:“你是姝姐姐的小跟班吧?” 他仿佛这才注意到曲乐安的存在一般,“你也可以跟着姝姐姐一起搬过去,” 他脸上带着点“天真”的善意,“我那边,还有许多空着的佣人房...” “谁...谁要给你家当佣人!”曲乐安瞬间炸毛,蹭地站直身体,手指着言思齐,气得说话都结巴了:“想...想得倒美了你!” 姜玉姝脸上平静无波,适时开口:“小言...我住这里...就挺好的。” “那...好吧。”言思齐眸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他微垂下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些许神情,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 “小言,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姜玉姝状似随意地问道,端起茶几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我...”言思齐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像是做了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 最终,他认命般叹了口气,头垂得更低,声音闷闷的:“我...让他们在基地的信息录入系统里...偷偷加了个小程序...” 他抬眼,偷偷瞄了一下姜玉姝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只要...只要系统里录入你的名字...就会自动...把资料传送一份给我...” 姜玉姝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眸光深处飞快掠过一抹暗芒。 她面上不露声色,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打趣道:“看来...我们的小言...在基地里...是很有地位了。” “嗯嗯。”言思齐闻言,立刻骄傲地挺直了脊背,眼睛晶亮,“我可是基地里的第一强者!” 他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我的‘曙光小队’是基地最强的异能者队伍。”似乎是怕这还不够证明他的实力一般,又再次补充,“基地目前也是我父亲在管理。” “可...”姜玉姝微微蹙眉,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忧虑,“可我看基地门口的守卫士兵,还有基地里巡逻的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言思齐,“听说...他们都只听命于白上校?” 言思齐的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厌恶:“那些士兵...”他声音冷了几分,“都是白家末世前在军区招揽的手下。” 随即,他脸上又扬起自信的笑容,“不过没关系,我们异能者小队的实力会越来越强,他们这些普通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是...”姜玉姝忧心忡忡地继续引导,“全国各地来投靠的普通人,数量会越来越庞大...届时...” 她微微压低声音,“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肯定更愿意追随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首领...比如说...那位看起来就很亲民的白上校?” “姝姐姐,不用为我们言家担忧。”言思齐脸上含笑,眼底闪过一抹与他外表不符的狠厉,“我...绝不会让他们成气候的。” “小言...长大了...”姜玉姝欣慰的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心里...有防范就好...” 她面色犹豫,踌躇着低声建议:“不知...基地有没有想过...成立专门的实验室,研究这些丧尸病毒?” 她神色凝重,“毕竟...外面丧尸一直在进化...我们与他们搏杀时,稍有不慎被抓伤或咬伤...便...”她话未说尽,但其中的含意,表达的再明显不过。 “顾家...”言思齐微微皱眉,“倒是在会议上提出过成立研究院的提议...” 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可...眼下寻找生存物资、收集农作物种子、建立安全的基地家园,才是更要紧的大事...研究院的事,还需要时间...” “嗯,”姜玉姝理解的点点头,随即自然地接话:“我们队伍中,恰好有一名博雅大学生物药理系的天才,对这方面很有天赋,届时...研究院成立...不知可否让他也参与其中?” “那当然是可以的。”言思齐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这点小要求...他自是不会拒绝姝姐姐的。 就在这时—— “叮咚——!叮咚——!”门铃声在此刻,突兀地响起! 曲乐安闻声,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干笑两声:“我去,我去开!老大,言...言队长,你们接着聊,接着聊!”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火急火燎地冲向院门。 他得赶紧给顾哥通风报信,这小白脸的身份可不一般,居然是基地长的儿子! 他小跑着拉开院门,熟悉的越野车果然停在门外,顾予安正姿态闲适地坐在驾驶位上。 曲乐安后退几步让开道路,顾予安发动引擎将车开进院子,稳稳地停进车库。 顾予安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到地面,曲乐安就像做贼一样,猫着腰凑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急切地表态:“顾哥,我...曲乐安,定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顾予安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愣,眉头微挑,‘这孩子,现在又开始抽风了?’。 “哎呀!”曲乐安急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你头上,都快被人扣上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啊哥!”他一边说,一边拼命朝客厅方向朝顾予安使眼色。 顾予安闻言,神色更加莫名,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好了,这下他更加确定了,曲乐安这小子果然又开始间歇性的抽风了。 他不再理会旁边的曲乐安,抬脚,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踏入客厅。 就在他身影出现在门口玄关处的瞬间,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言思齐,仿佛心有所感般倏然抬眸。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骤然相碰,空气仿佛都为此凝固了一瞬。 顾予安原本平静的目光瞬时变得幽深,心中无声地为言思齐划过一个标签:小绿茶??? 言思齐的瞳孔在看清顾予安面容的刹那,微微收缩,眼底悄然凝起一层冰冷,在心中嗤笑出声:伪君子??? 无形的、带着硝烟的对峙气场,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 第13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3 顾予安迈步在沙发上落坐,长腿交叠,身体慵懒地倚上柔软的靠垫。 他脸上挂起那抹熟悉的温和笑容,目光看似随意,落在言思齐身上:“这位...是?” 言思齐闻言,脸上漾开一抹极具欺骗性的灿烂笑容,如同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 他声音清亮,带着点一丝刻意的亲昵:“我是...” 他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偷偷瞥了姜玉姝一眼,“同姝姐姐青梅竹马、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弟弟’。” 他咬字格外的清晰,仿佛在无形的向某人宣示着主权。 呵!弟弟?! 顾予安面上笑容不变,心中却发出一声嗤笑:倒是挺能装的! “原来如此。”顾予安脸上笑容温润,声音柔和:“那我也...自我介绍一番。” 他目光看向言思齐,带着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包容:“我是同姝学妹师承一脉、一路相携而来、共历生死的‘师兄’。” 呵!师兄?! 言思齐脸上笑容依旧,在心中不屑地轻嗤:老男人!仗着早生几年,就想以辈分压我? 姜玉姝仿佛并未察觉到,两人此刻无声的较量一般,施施然站起身,目光淡淡扫过两名相谈甚欢的男人,语气平静:“你们如此投缘,便坐下一起好好聊聊,我先回屋休息了。” 她说完,不等两人回应径直转身,迈步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只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 客厅中,方才还笑语晏晏的两人,在少女背影消失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骤然敛去。 两道锐利的目光,在半空中骤然相撞! 然而,对视仅仅只持续了一瞬,两人便极其默契、互相嫌弃地将视线齐齐撇开。 两人心中此刻涌起的念头,竟出奇地一致:晦气! 短暂的沉默后,言思齐率先打破僵局,他故作惊讶的出声:“哦~原来是姝姐姐的学长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视线上下打量着顾予安的气质和穿着,“我还以为...你是姐姐的导师呢?”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语气挑衅:“看着...年纪不小了哈,哥哥?”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3节 顾予安闻言并未恼怒,反而低笑出声。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言思齐精致的脸上,语气温和:“小弟弟,高中...毕业了没有?” “你——!”言思齐白皙的脸颊因为恼怒而迅速涨红,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最终,他强行压下心中怒气,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瞥了顾予安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啧!老男人,到了更年期,脾气暴躁,可不招人喜欢的哦~” 说完,他猛一转身,大步流星的迈步离开,砰地一声带上了小别墅的屋门。 顾予安的目光从紧闭的大门处收回,侧首缓缓投向二楼,眸底暗色翻涌,神色不明。 他起身利落地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线条流畅的手臂,步履沉稳地朝厨房走去,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今日的晚饭。 半个小时后,餐桌上摆放的三菜一汤,香气四溢。 曲乐安鼻子用力地吸了吸,循着味儿就小跑着凑了过来。 旋即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双手撑着餐椅,探头看向餐桌上那碟蔬菜,“顾哥,你从哪儿弄来的蔬菜啊?” “用晶核从基地里购买的。”顾予安低头摆放着碗筷,头也不抬地答道。 “哇!不愧是首都的基地啊,这么快就培育出蔬菜了。”曲乐安眼睛晶亮,口中不由赞叹出声。 “嗯,”顾予安淡淡应了一声,“你收拾一下桌子,我去叫姜学妹下来。” “哦~好好好!”曲乐安点头,忙不迭地答应着。 他有些困惑地歪歪头,以前不都是让他去跑腿的吗?!今天顾哥怎么亲自去了? “叩、叩、叩——!” 顾予安在紧闭的房门前站定,屈指在门板上轻叩三下,敲门声在安静的二楼廊道里回荡。 房间内,盘膝修炼的姜玉姝眼睫微颤,从入定状态中退出。 她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到门边,抬手拧开门锁。房门开的一瞬,两人的视线毫无征兆地撞在一起。 “可以吃饭了。”顾予安不自然地率先出声,声音低沉。他喉结微动,斟酌了一下,略带着迟疑开口:“那姓言的...” “这不关你的事,”姜玉姝语气冰冷,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头,“你只需完成你答应的承诺。” 话音未落,她侧身绕过顾予安,径直迈步下楼朝餐厅走去。 顾予安的身体,半隐在廊道昏暗的光线内,脸颊轮廓有些模糊,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线条,泄露出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看到那姓言的小子,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发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莫名的烦躁压回心底,这才转身,沉默地跟着下了楼梯。 餐桌上,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只有碗筷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脆响,三人各自低头、无声的咀嚼着饭菜。 饭后,曲乐安自觉收拾起碗碟,端着盘子一溜烟就钻进了厨房,哗啦啦的水声从厨房传出。 顾予安的目光落在姜玉姝身上,沉声开口:“我们谈谈。”话落,他率先一步走向屋外。 姜玉姝脚步微顿,侧目瞥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地跟了上去。 皎洁的月光笼罩在清冷的小院,夜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两人发梢。 顾予安目光落在姜玉姝脸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脸上神色变化:“我们如今已经到了首都基地,以后有什么打算?” 姜玉姝目光沉静,让人看不清她眼底思绪,语气平淡:“加入异能者小队,在这里定居。” 顾予安眉头拧紧,向前逼近一步:“加入...姓言那小子的?!”月光下,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 “嗯。”姜玉姝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睫,淡淡应声,语气里不见不出丝毫波澜。 “我们为何不独立注册小队?!”顾予安压抑着烦闷的情绪,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反问道。 “言家是基地的掌权者,我们接触他,可以借助他的势力,帮我们尽快成立研究院。”姜玉姝语气淡淡,将她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她微微偏了下头,脸上的神情似乎在反问他: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以我的实力,加入顾家也是一样的。”顾予安直了脊背,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太慢了。”姜玉姝神色漠然,只平静地陈述摆在眼前的事实。 顾予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末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末世,”他语含讥诮,“你还要当救世主不成?姜玉姝,你可不像那种人!” “我有我的缘由,”姜玉姝眸色疏离,语气淡淡,“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顾予安眼神骤然锐利,冷冷地落在姜玉姝脸上,“我们都同生共死这么久...我...就...不值得你交付一丝信任吗?” 夜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受伤。 小院一时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顾予安目光紧紧盯着少女绝美的侧脸,却只看到一片拒人千里的漠然。 他眼中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好,”顾予安嗓音沙哑,深深看了姜玉姝一眼,眼神复杂,“我知道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步履匆匆地回了屋,清瘦的身影带着淡淡的疏离与清冷。 第14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4 第二日一早,晨光透过窗口洒落在餐桌上。屋内的三人正安静地享用着早饭,偶尔传出碗筷相磕的清脆声。 忽地传来院外门铃作响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此刻室内的安逸氛围。 顾予安手中筷子,微不可察地一顿,又继续地伸向盘子里的咸菜,仿佛并未听见从院外传来的刺耳铃声。 “小曲,去开门。”姜玉姝抬眸,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哦~!好,老大!”曲乐安立刻应声,放下碗筷起身朝门外走去。 院外来的是谁,餐厅内剩下的两人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果然,半分钟后,曲乐安便引着步履轻快的言思齐走了进来。 言思齐脸上漾开一抹明媚笑容,他手中提着一小篮带着水珠的草莓,轻放在餐桌的空位上。 而后,自然地拉开姜玉姝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姝姐姐,你看!”他献宝似地将篮子往前推了推,“我专门给你带的,基地里的木系异能者刚培育出来的,可甜了!”他说话的语气雀跃,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姜玉姝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谢谢小言,吃过早饭了没?” 言思齐闻言,微微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嗓音低软:“怕草莓不新鲜了,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扬起一抹故作坚强的笑容,“我没关系的,饿一饿就好,等到中午...就...可以同中饭一起吃了。” “嗤——” 一道带着淡淡嘲讽意味的轻嗤声从对面传来。 顾予安放下手中筷子,身体微微后靠,目光直直看向言思齐,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小言队长家里是断粮了?还是基地的食堂今天不开张?” 他语速平缓,字字清晰,“我不觉得基地里的最强者,会连个早饭都买不起?!” 言思齐像是被他这话刺痛了一般,脸上的明媚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勉强,他委屈地抬眼看向姜玉姝,嗓音压的更软了:“家里...家里人以为我出任务去了...没给我留...”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喏喏补充道:“我...我胃不太好,食堂里的东西...” 剩下的话,他并未说完,只是抬起他那双显得格外无辜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向姜玉姝。 姜玉姝朝他安抚地笑笑,看向对面的曲乐安:“小曲,去添一副碗筷来。” “哦~!好好!”曲乐安还有点懵,目光偷偷地在顾予安和言思齐之间来回扫视。 而后,立刻起身,快步去厨房取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摆放到言思齐的跟前。 言思齐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姜玉姝,双眸盛满了细碎的星子,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嘴角高高扬起:“谢谢姝姐姐!” 这样的事,往后的时间里,不断在这栋小别墅里反复上演。 言思齐俨然将这里当成了他的第二个家,除了夜晚回自己住处睡觉以外,几乎全天都赖在这里,自在得如同这里就是他家一般。 半个月后,首都基地那高耸入云的围墙外,罕见地出现了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 几百号人从卡车上跳下,拖沓着脚步朝基地大门缓缓靠近。 队伍中,只有零星几十号异能者,其余的二百多人,皆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普通人。 这诡异的一幕,瞬间惊呆了在基地门口全副武装的士兵们。 要知道,在末世爆发的半年后,如此多的普通人,竟能毫发无伤地抵达基地,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白承羽领着身旁的白怜怜上前几步,径直走到值班的小队长面前。 他挺了挺腰背,脸带倨傲,清了清嗓子:“我们是白上校的儿女,劳烦通融一下,让我们先行进去。”他刻意加重了“白上校”三个字。 那值班的小队长闻言,神色一凛,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目光在照片与兄妹二人脸上仔细的来回比对。 确认真是白上校的儿女后,他脸上立即扬起谄媚笑容,腰杆也不经意地低下三分:“原来是白少爷和白小姐!那当然是可以的。” 他连连点头哈腰,扫了眼不远处的众人,“少爷、小姐,还有这些保护您二位的异能者们,都可以不用排队,直接去门口处登记。” 说完,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为难神色,目光掠过两人身后那黑压压一片的普通人,“只是这...按照基地的规定,他们...必须...得在门口排队登记。”他搓着手,观察着兄妹俩的反应。 白承羽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嗯,规矩我们懂。”白怜怜也配合地露出一个温婉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事情谈妥,白承羽转身走向那群异能者队员,“兄弟们,”他扬起声调,豪气道,“跟我走,直接去前面登记!” “白副队长,厉害!还是您有面子!” “就是!白副队长不愧是在首都基地有靠山的人,就是牛逼!” 异能者小队的队员们闻言,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恭维声,脸上洋溢着兴奋,簇拥着白承羽朝着队伍的前方走去。 白怜怜脚步微移,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悲悯神情,款步走到那一群眼巴巴望着她的普通人面前。 她声音轻柔,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好了,现在的你们,已经安全了。” 她抬手,指向远处那排成长龙的队伍,“现在,就请安心地去那边排队吧。你们马上就能进入基地,过上安稳的新生活了。” “圣...圣女大人...”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妪,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沙哑着嗓音质问:“您...您不跟我们一起排队吗?您...您不管我们了吗?” 白怜怜脸上那完美的假笑,瞬间僵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不耐。 都是些不知感恩、得寸进尺的贱民! 她心中不断地咒骂着,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悲悯、温柔。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4节 她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轻叹道:“唉...大家刚刚也都看见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我已经尽力为你们争取了,可...可是...那位护卫队长他非要坚持原则,不同意我的请求...我...” 她嗓音适时停顿,微微低下头,面上显得很是自责,“我...我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随即,她又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众人,语气温柔地安抚:“这里已经非常安全了,只要你们耐心排队,很快就能进入基地。到了里面,就再不会有可怕的丧尸,能伤害到你们了。” “那...那好吧!”老妪浑浊的眼中依旧带着不安,但还是嗫嚅的答应了。 旋即,她又抬起眼,目光紧紧盯着白怜怜:“圣女大人...那...那我们到了基地里面...还能...还能找到您吗?我们...我们可只认识您啊...” 白怜怜面上绽放出圣洁的笑容,嗓音温柔:“那当然可以。” 她目光坚定,对着众人承诺道:“有我白怜怜在的一天,就绝不会不管你们的。你们都是我的同胞,是我最亲密的家人!” 她将右手轻轻按在胸口,神情虔诚而神圣,仿佛在向神明起誓。 只是她那瞳孔深处,却藏着无人能见的冰冷和深深的不耐。 第15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5 这日,西斜的日光为基地镀上一层暖金色,姜玉姝一行人完成了今日的外勤任务,风尘仆仆地的回到基地。 广场上的景象让他们脚步不由顿住,只见基地中央巨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几乎望不到尽头,全是些面黄肌瘦的普通人。 姜玉姝目光沉静,扫过眼前挡路的人海,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思索着什么。 跟在她身侧的言思齐,敏锐地捕捉到她投向人群的视线,脸上扬起殷勤的笑容,为她解惑:“玉姝姐,你是在看那些人吗?”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慢,“听说是白上校的女儿,基地里唯一的治愈系异能者,在广场上搞什么‘义诊’。” 他撇了撇嘴,下巴朝拥挤的人群处扬了扬,“喏,她每天限号二十个人,这些人为了抢号,就没日没夜的在这儿打地铺排队了。” 队伍中一名手臂缠着渗血绷带的异能者队员,闻言黑着脸:“我们这些异能者在外面拼死拼活、与丧尸搏命,在外面为基地搜寻物资,回来还要等白大小姐义诊完,才能为我们治疗。” 他语气里充满了难以压抑的不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姜玉姝闻言,侧过头看向言思齐和方才说话的队员,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异能者受伤,难道不该优先治疗吗?” “呵!”那个手臂带伤的异能者,发出一声满含嘲讽的嗤笑。 他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指向基地围墙外、搭建的几个隔离棚,声音陡然拔高:“我们这些‘功臣’的待遇,就是被丢到那些破棚子里隔离着,等着...等着我们那位‘怜悯世人’的‘圣女大人’,”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那个称呼,“等她大发慈悲地‘义诊’完那些普通人,再用她剩下的‘圣光’赏赐给我们一点!” 他胸膛剧烈起伏,猛地喘了口气,语气尖锐地补充道:“因为...我们的‘圣女大人’...说人人平等、每个人的生命都一样贵重。呵!简直是放他娘的狗屁!”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说完,还不忘狠狠啐了一口,旋即,扭过头不再看那片拥挤的广场。 姜玉姝倏然侧首,清冷目光看向身旁的言思齐:“基地上层,就任由她如此行事?” 言思齐被她看得心头一凛,笑容微僵,低沉着嗓音解释:“她...有白家撑腰,不愿意给我们治疗,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他顿了顿,努力压下心中情绪,说明现状:“基地医院可以为我们处理普通的伤势,但是...” 他神色沉重,嗓音低沉,“被丧尸抓伤咬伤,可能感染病毒的...就只能被隔离在外面...等...等她...现在基地里...也可能...是全世界,只有她的治愈系异能能清除丧尸病毒。” 姜玉姝静静地听着,微微颔首,黝黑的眸子越发幽暗,冷冽嗓音响起:“所以,我上次和你提出的,成立基地研究院,研究丧尸病毒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她目光望向言思齐,眼神锐利,“白家如今这样大肆收割民心,笼络普通人。未来,当白家完全拿捏住异能者的生死...” 姜玉姝声音微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基地,就将彻底沦为白家的一言堂。” 言思齐后背顿时渗出一层冷汗,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决绝:“我明白!”他点了点头,声音郑重,“加上我们这次带回来的物资,至少能维持基地正常运转半年,父亲他...” 言思齐顿了顿,目光坚定,“这次,我一定会说服他...成立研究院的事,刻不容缓!” 三日后的黄昏,夕照洒落在透明的玻璃花房,为室内的绿植镀上一层细碎光斑。 姜玉姝慵懒地斜倚在花藤织成的秋千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着,穿着黑色短靴的脚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身下的石板地,面上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 言思齐将一盘洗净的草莓摆放在两人之间的白色石桌上。 他视线频频飘向那秋千上的少女,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完美的线条。 他喉结紧张地滚动了几下,嘴唇无声地蠕动,在心底艰难地思考着措辞,额角都微微沁出些许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忐忑,开口轻唤:“姝姐姐!” “嗯。”姜玉姝鼻腔中发出一声淡淡的回应。 她微微侧首,清透如黝黑的眸子,平静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研究院的事...”言思齐被她目光看得心头一紧,无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嗓音艰涩,“白家那边...他们说...” 他声音顿了顿,嗓音压的更低了些,“需要...需要我们这边先组织人手,去南郊的军事基地...把里面...封存着的大量军火...完整地运回来...” 他目光小心地观察着姜玉姝的神色,继续补充道:“这样...他们...才愿意...在议会上投票...基地才能通过研究院的提案...” 说完,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忐忑不安地观察着姜玉姝的反应,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姜玉姝眸光微暗,几息之后,她抿了抿唇,唇角弯起一抹温和的弧度,嗓音轻柔悦耳:“可以啊!” 语气轻松得仿佛在答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言思齐闻言,像是卸下了身上背负着的千斤重担,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扬起欣喜笑容:“那我这就回去同他们说,会议通过后,我就去安排出行任务的人手。” 而基地的高层,在经过几次会议之后,最终通过了成立研究院的提议。 只不过成立研究院所需要的先进仪器,需要言家自己派人去寻,白家和顾家都不会派出人手。 顾家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人手,他们掌握的只有先进的技术。而白家... 第16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6 这日,灿金色的日光倾洒在高耸的城墙上,为异能者队伍镀上一层凛冽的锋芒。 姜玉姝走在队伍的前方,腰间雁翎刀隐在刀鞘内,暗藏寒芒。 她身穿一身黑色的作战服,玉白的手腕覆着一双黑色战术手套,她步履沉稳,军靴碾过碎石子发出细碎的脆响。 顾予安走在姜玉姝的右侧,唇角噙着一抹惯有的温和笑意,眼底凝着一层寒霜,偶有微风掠过他风衣下摆,露出他精瘦的腰身。 另一侧,言思齐脸上笑容灿烂,似不食烟火的精灵少年,神色漫不经心,步履懒散的紧跟在姜玉姝的身侧。 他们身后,一众异能者整齐有序的跟着,迈步朝基地大门走去,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十辆经过改装后的装甲越野车,如同在暗夜里蛰伏的猛兽,一字排开,散发着森寒的锐气。 其后,二十辆蒙着厚重帆布的军用卡车,如同沉默的巨兽,静静停泊在尘土飞扬的基地城墙外。 “等等——!”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侧方传来,只见身姿挺拔的厉渊,穿着军绿色的冲锋衣,神情冷峻,率领着异能者小队成员,朝姜玉姝的队伍走来。 他停步在距离姜玉姝队伍十步之外处,如同一根标枪定立在原地。 姜玉姝闻声顿住脚步,侧目循声望去。待她看清来人时,眸底深处飞速掠过一抹冰冷的暗光。 她脸上神色依旧淡漠无波,仿佛眼前人只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死物。 姜玉姝并未开口,那双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厉渊,静候他的下文。 言思齐如同一只被踩着尾巴、瞬间炸毛的花猫,全身长毛仿佛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身体下意识地挡住姜玉姝的娇躯,眼神满含敌意地死死盯着来人,嗓音尖锐:“你们白家的人,过来干嘛?!” 那质问的语气,充满了再明显不过的排斥。 “喂!小屁孩,你给我好好说话!”厉渊身后,身材高挑的余娜闻言按捺不住,柳眉倒竖。 她迈步向前,朝着言思齐娇声呵斥,“我们老大一片好心,特意前来相助。你就是这样说话的?还有没有礼貌?!” “呵!”言思齐神色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毫不客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下巴微扬,语气刻薄:“我看是你们不安好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们白家巴不得,我们全队都回不来才好,会这么好心?骗鬼呢!” “姝姐姐,”他凶狠的面色瞬间收敛,换上一副清纯的神色,指尖轻轻拉了拉姜玉姝的袖角,声音软糯:“我看他们肯定是别有目的,不安好心,我们不要理他。” 另一侧,一直沉默着的顾予安,低垂着眼睑,那双隐在金丝眼镜后面的桃花眼,眸光深沉。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姿态慵懒,完全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静看着眼前两人相斗的“好戏”。 厉渊并未理会言思齐的挑衅,那双幽深的双眸,直直锁定在姜玉姝脸上。 他喉结滚动,嗓音艰涩:“我是真心前来相助的,南郊军事基地...” 他语气加重,“绝非寻常的任务可比,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的胜算。” 姜玉姝微微挑眉,目光带着一丝审视看向厉渊,嗓音清冷:“白家...知道你来吗?” 厉渊闻言沉默了片刻,下颌线倏然绷紧,他迎着她的目光,嗓音低沉:“我厉渊,有自己的独立决断,我的行动,无需事事向白家报备。” 话语间,透露出他与白家并非完全一致的立场。 姜玉姝闻言,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慵懒地掀起眼皮,随意地挥了挥手:“那行吧,想跟就跟着。” 话落,她再未多看厉渊一眼,迈开长腿,径直朝基地大门外停泊的越野车走去。 她身后,言思齐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立即快走几步,紧跟着与她并排而行。 姜玉姝停步在越野车副驾驶门外,抬手拉开车门,俯身便坐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至于选择副驾的原由...纯粹是...为了一路上能让耳根子清静些许!!! 不出所料,言思齐立即紧跟其后,眼疾手快地拉开越野车后座左侧车门,一股脑的钻了进去,挨着姜玉姝的座椅后方稳稳坐下。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车门,被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修长大手拉开,顾予安从容不迫地坐了进来,占据了后座右侧的位置。 “叩叩叩——!” 沉稳而有力的敲击声,忽的从姜玉姝这一侧的车窗外传来。 姜玉姝眸光微闪,抬手,摁下了车窗按钮。防弹玻璃缓缓降下,露出车外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俊毅男人。 “有事?”姜玉姝眸光望向窗外的男人,淡淡开口,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厉渊微微俯下身,一手撑在车顶:“南郊情况复杂,我同你们一辆车,路上也好共同商议一下作战计策。”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5节 他声音沉稳,说出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 “不行——!” 言思齐猛地探身向前,双手扒住姜玉姝的椅背,眼神不善地看向厉渊。 那模样,活像是一只被人侵占了领地的小豹子,眸中还燃着两簇火焰。 “小言,”姜玉姝的声音放软,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言思齐那张气鼓鼓的脸上,“正事要紧,你先开一下后车门锁。” “那...那好吧!”言思齐满腔的怒火瞬间熄了大半,他双眸蒙上一层委屈,声音软糯,“我...我都听姝姐姐的。” 他不情不愿地按开了中控锁,身体抗拒的向顾予安的方向挪了挪,极不情愿地让出一小段座位。 一侧的顾予安冷眼旁观着这一幕,隐在镜片后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他身躯懒散的依靠在车座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心中鄙夷道:啧!小绿茶,真是没出息,连个老男人都搞不定! 第17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7 正午的烈日,如同一轮燃烧着的火球,高悬在天际,将本就荒芜的地面烤得扭曲变形。 越野车在荒废的道路上疾驰,车轮卷起漫天飞尘,咆哮着奔向南郊军事基地。 车内,厉渊率先打破沉寂,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副驾位置上的姜玉姝身上:“我的雷系异能已突破四级,不如我与姜小姐一组行动,” 他神情冷峻,语速沉稳,“我可以远距离释放雷电,激怒基地内部的丧尸群,以姜小姐的速度,必定可以在他们面前全身而退。” “不行——!”两道音色迥异的声音,几乎同时在后座炸响。 “我和姝姐姐一组。”言思齐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身体急切地向前探,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姜玉姝,语速飞快:“我的精神系异能,能帮姝姐姐控制住丧尸群,我们俩配合,效率更高也更安全!” 他说完,还不忘挑衅地朝厉渊飞去一个白眼。 顾予安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双眸平静地落在姜玉姝身上,声音不高:“我与学妹长期配合作战,更有默契。” “姜小姐的意思呢?”厉渊嗓音低沉,仿佛没听到后座两人的反对声,目光落在姜玉姝身上,将决定权交给她。 姜玉姝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一锤定音:“厉队,顾学长,你们两人一组,担任先锋。” 她语速平稳,“负责从侧门制造最大动静,将丧尸群引开。” 随即,她微微侧首,目光扫过言思齐,“我与小言从正门攻入,负责断后。” 话音落下,其他三人即使心中各有不愿,但在任务面前,都强行压下个人情绪,任务分组无声地定了下来。 言思齐坐在后排中间,如同一只刚刚斗胜的小公鸡,下颚高高扬起,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 得意之色毫不遮掩,也不想遮掩,他眼神轻蔑地扫过身侧两位“手下败将”。 一个小时后,车队在南郊军事基地的正门前停下。 引擎齐齐熄火,卷起的尘土缓缓飘落,更添几分肃杀。 姜玉姝推门下车,站在灼热的阳光下,看向紧随其后的厉渊和顾予安:“厉队,学长,你们两人带领一半的人员,绕行至东侧门,发动强袭,将基地内的丧尸群引至侧门,我们其他人等,从正门攻入。” “好!”厉渊眼神锐利,毫不犹豫地应下。 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有人再有其他心思,就连言思齐都安分了不少,神色凝重。 “注意安全,”顾予安离开前,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深深地看了姜玉姝一眼,嗓音低沉,“不要强求。” 说完,他决然转身,带领着分配的人马消失在基地侧翼的阴影中。 姜玉姝与言思齐,领着剩下的异能者们,迅速分散,屏住呼吸,各自隐藏起来。 约莫十分钟后—— “轰——!噼啪——!咻咻咻——!”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从侧门方向爆发! 刹那间,半空中紫色的雷霆如同暴怒的蛟龙撕裂空气,疯狂炸响。 青色的风刃如同死神的镰刀,呼啸着在半空中穿梭。 其中夹杂着火球、冰锥、土刺等各色异能的光芒,在侧门区域掀起一片毁灭性的异能风暴! 基地深处,原本死寂骤然被星火点燃,如同沸腾的油锅。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密集的脚步声,疯狂地朝侧门方向涌去。 约莫过了五分钟,正门这边再次变得死寂。 对讲机里响起一阵滋滋的电流声,而后,传来厉渊略带喘息的声音:“丧尸群...已经成功被引至侧门区域,你们,可以行动了!” “收到!”姜玉姝冷声回应,旋即对着手中的对讲机,嗓音冷冽,清晰地传达出指令:“全体队员注意,从正门攻入,动作要轻,速度要快,绝不允许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声响!走!” “是!”对讲机里传来几声坚定的回应。 姜玉姝的身体如鬼魅般闪身而出,灵力覆上手中的雁翎刀,随着她手腕轻抖,一道凌冽刀芒无声地划过大门。 “咯吱...嘎...” 铁门门锁应声断裂,厚重的铁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缓缓地向内敞开,露出一条道路。 姜玉姝与言思齐对视一眼,率先迈步而入。身后,其他异能者井然有序,悄声紧跟而上。 残破的走廊或空旷的场地,偶尔会遇到零星几只、漫无目标游荡着的丧尸。 还未等它们发出嘶吼—— 言思齐目光一凝,无形的精神力瞬间将其锁定住,丧尸如同被人抽取神志的木偶,身体僵直不动。 与此同时,姜玉姝手腕微动,几道冷冽寒光隔空一斩—— 噗通... 丧尸头颅滚落在地,发出几声轻微闷响! 两人默契配合,效率齐高,众人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地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然而,最后的难关赫然出现:一道闪烁着微弱红光、结构精密的红外电子锁...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众人面面相觑,呼吸都不由为之一窒! 要知道,这种电子锁...一旦输入的密码错误,发出的警报声会瞬间响彻整个基地。 届时,那些被引走的丧尸群,必将被其吸引,瞬间将他们层层包围。 “小言,”姜玉姝侧首,清冷目光看向身侧面色凝重的言思齐,“可以吗?” 言思齐迎着她的目光,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笑容:“姝姐姐,我可以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闭上双眼,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探向那道冰冷的电子锁内部。 他眉头紧锁,不多时,额角凝结出豆大的冷汗,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负荷。 此刻,所有人都不由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扇紧闭的合金大门上。 约莫三十秒后——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解锁声,倏然响起! 言思齐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微微涣散。 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强撑着朝姜玉姝露出一抹虚弱笑容:“...可...可以了...姝姐姐...” 姜玉姝急忙抬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半搀半扶地将几乎脱力的言思齐带到墙角处坐下。 “快,立即用晶核恢复异能。”她神色凝重,从自己口袋中掏出几枚高阶晶核,塞进他冰凉的手心。 “好...”言思齐虚弱地应道。 手指却下意识地攥住了姜玉姝的衣角,眼中充满了依赖。 姜玉姝起身的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他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上。 言思齐像是被那目光烫到一般,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指。 姜玉姝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冷声朝众人下令:“空间系异能者,跟我进去,其他人,外围警戒!” 她抬手推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率先而入。她身后,几名空间系异能者以及战斗系人员,迅速跟上。 门内,昏暗的仓库里,码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深绿色木箱。 姜玉姝俯身,掀开脚边处的一个木箱,里面赫然是码放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崭新枪支和成盒的弹药。 “收!”姜玉姝言简意赅,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泛出回音。 “是!”几名空间系异能者齐声应道。 强大的空间波动以他们为中心荡开,一箱箱沉重的军火,被无形的力量吞噬,凭空消失。 仓库外,负责警戒的众人,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目光不断扫视着眼前的通道口,心跳如鼓,每一秒的时间,都过的十分缓慢。 谁也不知道,那些被引开的丧尸群,会在何时返回... 仓库内,随着空间系异能者的手,从最后一个木箱上移开,众人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队员们的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一丝喜色。 姜玉姝转身看向众人,声音沉静:“你们保护空间异能者,立刻沿原路撤退!”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我来负责断后!” 第18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8 狭窄的通道内,一行人脚步急促,狂奔着朝通道出口处疾行,作战靴底踩踏过地面,发出杂乱回响。 “滋滋...快,快撤!”厉渊带喘息的焦急嗓音从对讲机里传出,“丧尸群被激怒了,正朝你们那边包围过去了,快,立刻撤离!” “收到!”姜玉姝应声,声音依旧平静,但她的语速明显加快了些许。 旋即,她清冷的声音在奔逃的队伍中响起:“所有人,最高戒备!出口已被丧尸群包围!准备...死战突围!”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6节 话落,她身形挤过慌乱的人群,冲到队伍的最前方,充当起队伍里的作战先锋。 一时间,通道内的空气骤然冷凝,原本因任务完成而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脸色苍白的言思齐,推开搀扶着他的队员,强行挤到姜玉姝的身侧,一副要与她同生共死的架势。 姜玉姝侧首,眉目紧锁,眸光扫过他毫无血色的脸:“你的精神力透支太严重,还没恢复,立刻退回队伍中间的安全区域。” 言思齐眸中溢满担忧,用力摇头,声音虚弱:“不...我能行!让我...跟你一起...我...只在最后关头...” 姜玉姝看着他眼中的决绝,此刻同他争辩只会浪费时间,只能无奈地咬咬牙:“好,跟紧我,绝不许...逞强!” 以两人为首的队伍,在快到出口处的时候放缓了脚步,屏息凝神,一步步小心地朝通道口挪去。 丧尸身上的腐臭味,被冷风带了进来,不断发出刺鼻的气味。 约莫五分钟后—— 姜玉姝率先一步踏出通道口,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身后紧跟的异能者们瞬间倒抽一了口冷气,呼吸都为之一窒。 只见外面空旷场地上,密密麻麻的丧尸正嘶吼着,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双灰白浑浊、毫无生气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刚踏出通道的众人身上。 恐惧缠上每一个人的心弦,不少队员脸色煞白,身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恐慌之色。 姜玉姝神色却镇定,冷冽的声音穿透众人的耳膜:“攻击系异能者,随我正面迎敌,防御系,立刻建立防御阵线,掩护空间系异能者,优先向车队方向撤离。所有人,边打边撤!” 她目光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扫过众人,“我来断后!” “开始行动——!”话音未落,姜玉姝身形化作一道黑色残影,悍然冲入尸群。 她手中雁翎刀寒光凛凛,随着她手腕的急速挥舞,数十道银色刀芒凌空劈出。 “噗嗤——!咔嚓——!”刀光所过之处,丧尸瞬间倒下,黑色的污血和腐败的残肢在空中飞溅。 其他队员也被如此一幕,点燃了最后的血性,嘶吼着,挥出自己的异能。 攻击系异能者红着眼,同姜玉姝并肩作战,防御系异能者拼尽全力筑起能量护盾,艰难地护送着空间系异能者从狭窄的通道里逃生。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只速度奇快的丧尸利爪,瞬间洞穿了一名土系异能者的胸膛,鲜血喷溅在他身侧队员惊骇的脸上。 “小赵——!”张磊染着血的脸上双目瞪大,愤怒的大吼着,他身前的土墙...因他瞬间的分神而开始波动起来。 “轰隆——!” 土墙轰然崩塌,破碎的土石立即砸向后方正在撤离的空间系异能者。 “小心——!” 张磊想也没想,猛地将身边的空间系队员用力推开,自己却被身后涌上的丧尸群瞬间吞没。 这惨烈的一幕,让看到的队员们悲愤不已,攻势更加勇猛。 言思齐双眼赤红,他咬破舌尖,强忍着识海撕裂般的刺痛,将精神力扩散到极致,无形的精神巨网骤然笼罩住周围扑来的数百只丧尸! 被他锁定住的丧尸,动作变得迟滞、僵硬,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为异能者队伍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凭借着这短暂的缓冲,众人在付出惨烈的代价后,终于退到了基地大门口。 然而,负责断后的数人,包括姜玉姝和言思齐,却被疯狂的尸潮死死纠缠住,一时间不得脱身。 “呃啊——!” 言思齐突然发出一声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口中溢出一大口浓稠鲜血。 “小言——!” 姜玉姝瞳孔骤缩,手中雁翎刀爆发出一道凌冽的刀芒,身影化作一串残影,一把揽住他软倒的身体。 她眉目一厉,声音惊怒:“快停下使用精神力!你想把自己变成傻子吗?!” “咳...咳...”言思齐又呛出几口鲜血,眼神涣散,却凭着本能,死死抓住姜玉姝的手,“...快...走...四级...精神...暗...”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陷入昏迷,那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姜玉姝将昏迷的言思齐塞到身旁的队员怀中,声音如冰:“带他走,立刻,所有人,撤!” “不...队长!”李倩抱着怀中气若游丝的言思齐,看着被尸海包围、孤身一人的姜玉姝,“要走一起走!” “这是命令!”姜玉姝厉喝出声,眼神冰冷。 “...是!”李倩用力咬了咬牙,泪水模糊了视线,抱着言思齐,在队员的掩护下,飞速朝车队方向奔逃而去。 “吼——!”一只隐藏在尸群中的速度型丧尸,如闪电般窜出,干枯的利爪直刺向李倩背上的言思齐后心。 “小心!”紧跟在李倩身侧掩护的王猛,想也不想,用自己的身躯,猛地撞开了李倩的身体。 “噗嗤——!” 丧尸的利爪直接洞穿了王猛的胸膛,从后背刺入,前胸透出,鲜血喷涌而出。 王猛身体剧震,脸上扬着一抹憨厚笑容,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走...快走啊——!” 李倩悲鸣一声,脚步不敢有丝毫停顿,借着王猛用生命换来的间隙,飞速扑进就近一辆敞开车门的越野车。 待只剩下姜玉姝一人时,她眼中紫色光芒一闪而过,带着灵力的一指隔空点出,方向正是大门背面一处阴暗的角落。 “咻——!” “噗通!” 一只头颅散发着精神波动的丧尸,双目圆睁着缓缓倒下。它眉心处一个细小的血洞,正朝外流出汩汩灰白色的脑浆。 姜玉姝身形轻盈,足尖借力,在地面一点,整个人纵身跃出基地的围墙。 大门外,才刚赶到的厉渊与顾予安,双眼中布满血丝。 “雷狱——!”厉渊双拳裹挟着毁天灭地的紫色雷暴,隔空砸向尸群。 “飓风——!”顾予安眼神冰冷,修长的手指引动空中风元素,将追出门口的丧尸瞬间绞成碎片。 一辆装甲越野车飞驰而来,一个甩尾急刹停在三人跟前,开车的队员从车内探出半个身子,声音嘶哑:“队长!快上车——!!” 姜玉姝、厉渊、顾予安三人,同时朝着后方丧尸群,挥出最强一击—— 而后,三人的身形化作几道残影,头也不回地跃上越野车。 “嗡——!轰!!!” 驾驶位的队员脚用力,一踩到底,越野车发出一声咆哮,轮胎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安全基地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车后,丧尸群挥舞着腐烂的手臂,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只能被越野车越甩越远。 第19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19 车窗外再也看不到丧尸群的影子,车内紧绷的空气才缓缓松懈下来。众人脱力般靠坐在柔软的座椅上,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安静的车内。 顾予安微微向前探身,镜片后的桃花眼里含着担忧,目光落在姜玉姝的侧脸上:“姜学妹,” 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有没有受伤?” 问话时,他的视线紧张地在她身上扫视,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夕阳的余晖透过的车窗,在姜玉姝清冷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闻声侧过脸,微微摇头,几缕汗湿的碎发贴在额角,“没有。” 她的面色淡漠如常,声线是她惯有的清冽,不带任何的情绪起伏。 顾予安眸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情绪,微垂下眼睑,遮住其中的自责:“对不起,” 他声音低哑了几分,“是我们...没有牵制住那些丧尸群,让...让你们...陷入了险境...” 姜玉姝目光投向车窗外,眸中带着洞悉本质的冷冽:“丧尸群中,”她声线清晰,指出关键,“隐藏着一只四级精神系丧尸。” 她顿了顿,给众人时间消化这骇人的信息,“它在暗中操控尸群的行动。” 她目光落在顾予安脸上,“这,并非是你们所能够控制的。” “四级精神系丧尸...”顾予安低喃着重复,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镜片后的瞳孔骤缩,“你的意思是...四级丧尸已经...拥有了智慧?” 他嗓音惊骇,“甚至...还能操控低阶丧尸的行动?!”这个推论,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在车内每个人的心头。 “不确定。”姜玉姝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唇,眸光幽深,“因为今日操控尸群的,是一只稀有的精神系丧尸...” 她视线透过车窗,落向未知的远方,“现在,还无法确定是所有的四级丧尸,都获得操控低阶的能力,还是...只有精神系这一种特殊属性的丧尸...才能做到!” 这个未知的骇人消息,若是传开来,不知要在幸存的人们中带来多大的轰动!!! 一直沉默着的厉渊,突然接过话头:“看来,”他的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川字,“丧尸的进化速度,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上许多。” 他目光锐利,面色沉重:“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它们的智商...就能与我们不相上下。届时...” 他嗓音艰涩,视线投向窗外那轮即将沉入地平线的斜阳。 车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越野车的引擎不知疲倦的发出轰鸣声,以及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地面时发出的颠簸声。 一个小时后,装甲越野车稳稳地停在基地外、高耸的围墙下。 夕阳的最后一抹微光沉入地平线,露出背后暗蓝色的天空。 数辆车门齐齐打开,车内疲惫不堪的队员们,踉跄着脚步下车。普通伤员在同伴的搀扶下,步履沉重地步入基地大门。 而那些被丧尸抓伤、存在感染风险的异能者,则被戴着防护装备的基地人员,引向围墙外、一排略显简陋的隔离帐篷。 姜玉姝、顾予安、厉渊,三人并肩而立,目光掠过那排在晚风中显的分外单薄的帐篷,脸色都不由阴沉下来。 步入基地大门,广场中央人头涌动,被奉为“圣女”的白怜怜,穿着在末世中显得格外刺眼的雪白长裙。 她脸上挂着温柔、悲悯的笑容,正慢条斯理地为一个抢到诊号的普通人治疗! 姜玉姝眸光幽暗,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讥诮;这女主...当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她心中轻嗤,面上却毫无波澜,目不斜视的迈开长腿,径直穿过熙攘的人群,朝自己的小别墅走去。 顾予安极其自然地紧跟在她身侧,唇角那抹温和弧度,与他那双冷漠的眼眸,形成强大的反差,却无人注意到。 厉渊拳头紧攥,指节绷的发白。他径直挤入人群,来到白怜怜跟前:“白小姐,基地外的异能者们,伤势紧急,随时可能感染异变成丧尸。” 白怜怜手掌白色柔光覆上眼前,一个普通人手臂处的擦伤。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7节 她睫毛轻颤,嗓音温柔:"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我要先为脆弱的他们治疗。" 白怜怜有一个秘密,众人都不知道;她每次用异能治疗那些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伤口时,异能就会消耗她自身的寿命.... 暮色渐浓,天空彻底被靛蓝色覆盖,最后那一抹日辉不甘地沉入黑暗。 夜风带着点点凉意,拂过庭院中的草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小别墅内,静谧的庭院里,姜玉姝与顾予安静对而立。 顾予安眸色晦暗,声线压得极低:“你之前提过的,关于研究丧尸血清的事...” 他微微停顿,抬眸看向姜玉姝,“我这边,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哦?”姜玉姝微微挑眉,纵使她心中早已明了,面上却是不显丝毫。 顾予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斟酌着开口:“治愈系异能...它的能量...非常...特殊...” 姜玉姝唇角微勾,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 “你的想法...不错。”她微微侧身,清冷的视线穿透庭院落在远方,“我会...帮你的。” 那最后半句话,随着吹拂而来的晚风,悄然飘进顾予安的耳廓。 他身体微微一颤,桃花眼中漾开一抹涟漪,温柔的目光追随着少女远去的背影。 顾予安垂下眼睑,喉间溢出一声愉悦的轻笑;他这姜学妹...当真是心智如妖啊!只怕...她心中,早就有了计划... 而他,不过是她棋盘上,一枚早已埋下的暗子....罢了... 别墅内,灯火通明。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室内的陈设,在这残酷的末世里,存下一刻短暂的温馨。 客厅内的沙发上,脸色苍白的言思齐,蜷缩着身体虚弱地依躺着。 他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湿漉漉地望向姜玉姝,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姝姐姐...我头疼...” 姜玉姝微微俯身,嗓音放柔:“嗯,闭眼,那我帮你按一下穴位。” 说着,她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指,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为他按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这时,顾予安迈步进来,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姝学妹,”顾予安温声开口,目光落在姜玉姝那正为言思齐按摩的手指上,语气体贴,“你也累了一天了,这种小事,让我来吧?” 说着,他便自然地伸出手,作势要接替姜玉姝的位置。 言思齐的指尖轻轻攥住姜玉姝的衣角,眼眶微红地摇摇头,嗓音委屈:“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姝姐姐...” 姜玉姝安抚地揉了揉言思齐那头柔软的小卷毛,转头看向身侧的顾予安:“学长,别墅里,只有你会下厨,还是辛苦你...为我们准备晚饭。” 顾予安目光幽幽,视线越过姜玉姝的肩膀,看向言思齐在她背后,朝他投来的挑衅眼神。 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滞了一瞬。 最终,轻轻颔首,声音温润,听不出任何异样:“好。” 话落,他利落转身,不再看沙发上的两人,径直朝厨房走去。 第20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0 餐桌上,摆放着顾予安刚做好的几盘菜,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不经意勾起众人心底的馋虫。 言思齐紧挨着姜玉姝落座,目光落在姜玉姝娇美的侧颜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依恋。 “姝姐姐...”言思齐声音软糯,将自己餐盘中那块烤得外焦里嫩的羊小排,夹到了姜玉姝面前的白瓷碗里。 “这个...特别好吃...你也尝尝...”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少女,脸上挂着一抹近乎甜腻的笑容。 姜玉姝微微侧眸,视线撞进言思齐那满眼期待的双眸里,她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餐桌对面,曲乐安的眼珠在顾予安和言思齐之间来回转动。 他嘴里塞满了食物,腮帮子鼓鼓的,夸张的朝顾予安挤眉弄眼:“顾哥?被上位了?被甩了?还是彻底出局了?” 尽管他一张脸因为过于夸张的动作而扭曲,可惜,顾予安仿佛没接收到他的信号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回给他。 他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羊小排,送入口中细嚼着。 片刻后,才像是不经意般,抬起眼睑,幽深的目光落在对面的言思齐身上:“小言队长,一整天都不见你回言家,家里人...就不会担心吗?” 言思齐闻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嗓音乖巧:“谢谢顾哥关心~可我...已经同家里报备过了。” 他微微歪头,眼神显得格外纯真,“这段时间,我都会借住在姐姐这里。” 说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直直看向顾予安,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顾哥你...该不会...有意见吧?” 顾予安并未直接回应言思齐。他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姜玉姝那张看不清情绪的脸上:“你...答应了?” “嗯,”姜玉姝头也没抬,目光落在身前的碗中,声音平淡,“小言他...精神力严重透支,这段时间...都无法动用异能。”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顾予安,“他...如今...只有与我们住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叮——!” 清脆、带着一丝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炸开! 顾予安手中骨筷,重重落在面前的白瓷碗沿上,他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压抑的阴影。 “我吃好了。”嗓音低沉,听不出丝毫情绪。 话落,他不再看餐桌上的任何人,径直转身迈步上了二楼,背影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哎?!顾哥!”曲乐安下意识跟着站起来,伸手想要抓住他,奈何对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餐厅内,瞬时弥漫上一层压抑的氛围。 言思齐垂下眉眼,嗓音怯生生的:“姝姐姐...顾哥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筷子,“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他猛地抬起头,眸中水雾氤氲,语气自责:“都...怪我没用...异能消耗过度...才需要...借住在姝姐姐这里...” 他咬了咬自己饱满的下唇,留下一道清晰的齿痕,而后,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若...若是顾哥他...实在不愿意...” 他抬起那双湿漉漉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姜玉姝,“我...我还是回去好了...我...不想...姐姐因为我...和顾哥闹矛盾...” 姜玉姝放下筷子,轻柔地揉了揉言思齐那头蓬松的小卷毛,“你别胡思乱想,安心住下便是。” 说完,她这才转过头,看向僵在一旁,满脸写着不知所措的曲乐安。 “小曲,”姜玉姝音线清冷,清晰地吩咐道,“你等会儿,去把楼上空着的那间客房收拾一下,小言...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住。” “哦—!”曲乐安猛地回过神来,梗着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好...好...!” 日子如指间流沙,在平静中悄然逝去。 言思齐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小别墅的一员,彻底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别墅的主人们,尤其是...顾予安,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首都基地,顶楼会议室内。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言、白、顾三家的家主,分坐在主位。 周围环绕着基地重要部门的负责人,言思齐、白怜怜兄妹二人,各自立于自己父亲的身后,神色各异。 此刻,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顾家主身体微微前倾,率先打破沉默:“老白,研究院的事情...”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看...还是不要再耽搁下去了吧?” 言家主接过话头,锐利地目光紧锁住白家主:“你要的南郊军火装备,我们已经帮你拿到了。” 他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研究院的事...你不能再阻拦了吧?” 白家主闻言,脸上绽开一抹笑容,身体放松地靠向高背椅。 “哎呀,老言,老顾,这话说的...”他摆摆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我个人是完全没有意见嘛!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言思齐身上,神色不明。 “只是,”白家主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听说,言公子这段时间...” 他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异能似乎...完全动用不了了?” 他摊开手,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这医疗设备...又该由谁去首都医院里取呢?” 他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要知道...首都的医院里...不知隐藏了多少丧尸...如今早已经沦为成丧尸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煽动众人的情绪,“至于你们...谁爱去送死,谁去!我反正...不会让我的手下、跟着去送死的!” 言家主面色阴沉,双手猛地攥紧,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老白!”他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这是...要公然反悔了?!” “诶!”白家主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脸上的笑容更加虚伪,“我可没这样说啊!” 他环视四周,提高了声调,“对不对啊,诸位?我只是就事论事,为兄弟们的性命着想罢了!” “对!对!白上校说得有道理!”立即有几个围坐在白家主身侧的人,忙不迭地出声附和。 “就是!首都医院就是个吃人的魔窟,谁愿意去送死啊!”另一个人也跟着嚷嚷。 “有怜怜小姐,这治愈系的异能者在,”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明显的偏向,“这研究院...成立的必要性,确实...有待商榷嘛...” 第21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1 言家主目光如刀,扫过那些附和着白家的面孔,尤其是其中那几个,曾是言家阵营的支持者。 此刻,他们迫不及待地倒戈白家,分明是看准他儿子的“异能废了”,认为言家大势已去,急着向新主子表忠心! 会议最终在一片反对声中,不欢而散,成立研究院的提议,再次被搁置下来。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内,便只剩下言家父子二人。 言家主靠坐在椅背上,他疲惫地抬起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千斤重的大石压在言家主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沉默的氛围在父子两人之间流转。 良久,言家主放下手,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8节 “思齐,”他嗓音沙哑,“你...”他喉咙滚了滚,最终还是艰涩地问出了口,“异能、真的完全废了吗?”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言思齐,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 他、希望言思齐能大声反驳,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言思齐垂下眼睑,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心,“对不起,父亲!” 他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无力感,“这段时间、确实一点都用不了!” 他顿了顿,面上神情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能是上次被那只四级精神系丧尸攻击留下的后遗症!” 言家主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黯淡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基地、我们言家怕是要掌控不住了。” 他目光决绝,如同困兽在做最后的反扑,猛地抬起头,眼神死死盯住言思齐:“除非—” “除非什么?父亲?”言思齐看向父亲,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除非、有人能接替你的位置。”言家主一字一顿道,语气斩钉截铁。 “父亲的意思是?!”言思齐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姜玉姝!”言家主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他,嗓音低沉,“虽然你一直在刻意隐瞒,但我知道、她的异能等级绝不在你之下。”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带着一丝笃定,“甚至、有可能在你之上?!” “父亲!”言思齐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穿秘密的慌乱。 言家主不为所动,缓缓站起身,目光紧锁住言思齐,“我知道你想保护她,” 他的语气陡然加重,“可是、思齐,你好好想想,若是我们言家倒了,” 他目光扫过四周、这间象征着权力的会议室,“姜玉姝、她能在白家统治下的基地里,过得好吗?!” 正午的骄阳倾洒在言思齐的肩头,却驱不散他此刻心头的寒冷。他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走在回往小别墅的路上。 周围,不少人或明目张胆、或隐晦地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声被微风带入他耳中。 “快看,那是咱们基地曾经的‘最强者’,听说、彻底成废人了!”一道尖利的女声毫不掩饰的响起。 “呸!什么最强者?!”她旁边一个粗壮汉子嗤笑一声,“现在还不是跟咱们这些没异能的普通人一样?” 他的眼中闪过不屑,语带不满,“听说他还不让圣女大人为我们义诊,啧啧!真是活该,这就是报应!” “你、你们不能这样说吧?”一道怯懦的声音小声反驳,“他毕竟是为了基地任务才...” 言思齐闻言,脚步没有丝毫地停顿,脸上神色麻木。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异能损耗过度,才暂时无法动用异能的... 未曾想,一个月过去了,他却、不见丝毫好转,仿佛是真的、彻底地废掉了。 视线的尽头,熟悉的小别墅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下,院中的花草都似散发出一层柔光,显得这栋独立的院落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然而,言思齐的脚上似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动一步——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水雾,这一次、再不是他伪装出来的委屈,而是真真切切的痛苦。 言思齐脚步在院门外踟蹰良久,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最终,他缓慢地转过身子,想要逃离这片、他再也够不上的港湾。 然而,就在他转身抬眸的瞬间—— 转角处,金色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叶,洒落在一道纤细的身影上。少女静立在那里,乌黑的发丝被镀上一层光晕,斑驳的树影映在她精致的脸颊上,叫人看不清她眸底的神色。 言思齐的身体猛地僵住,他喉结滚动,发出一道几近破碎的嗓音:“姝、姝姐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玉姝目光落在他仓皇的脸上,嗓音清冷:“不久。” 她微微停顿,视线轻易洞穿他脸上拙劣的伪装,“从在基地广场的时候,我便、一直跟在你身后。” 言思齐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悄然褪尽,他猛地低下头:“对、对不起!我答应姐姐要的成立研究院的事,我、是我失言了。” 姜玉姝并未言语,上前一步扣住他冰凉的手腕,声音平稳:“有什么事情,我们先进去再说。” 话落,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言思齐,径直穿过院门,朝着别墅院里的玻璃花房走去。 玻璃花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香。 姜玉姝将他带到藤椅旁坐下,而后松开他的手腕,目光直视着他:“说吧,今天、除了研究院的事,还发生了什么?” 言思齐眼神闪躲,声音低若蚊呐:“没、没了,就、就是这个。” 姜玉姝声音陡沉,“小言,你在撒谎。”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锁住他慌乱躲闪的眼睛,“你的父亲,三天前、私下找过我。” “什么?!”言思齐猛地抬起头,双眸大睁,声音骤然拔高:“他、他找你做什么?!” 姜玉姝神色平静,语气清晰:“我答应他了。” 花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不动了! 言思齐的呼吸猛地一窒,一股强烈的不安绞紧了他的心脏,嗓音干涩:“姝姐姐,你、你答应父亲什么了?” 姜玉姝目光淡淡,红唇微启:“嫁给你。” “什、什么——!!!” 言思齐口中发出破音的惊叫,大脑一片空白,琥珀色的双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第22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2 五日后,言家别墅。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银光,铺着白提花布的长桌上,堆叠的香槟塔如同晶莹的小山。 高脚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随着宾客的走动而微微晃动,在璀璨的灯光下,流转出一圈圈动人的涟漪。 这是一场即使在末世中,也显得十分奢华的订婚宴。 厅内觥筹交错,应邀而来的宾客们,皆是安全基地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衣冠楚楚,脸上挂着或真心、或虚伪的笑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目光不时聚焦在大厅中央那对璧人身上。 姜玉姝身着一袭银白色礼服,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耳际,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璀璨的灯光下,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柔光里,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言思齐静立于她身侧,一身白色礼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微卷的发丝被精心打理,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他眉目愈发精致。 灯光流转间,他琥珀色的眸子盈满细碎星光,灼热的视线落在姜玉姝清冷的侧脸上,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着,身体因为紧张而绷得笔直。 言家主满面红光,走到主位的麦克风前,他挺直了腰背,洪亮地传遍整个大厅:“诸位!今日,是我言家犬子思齐与姜玉姝小姐的订婚之日,承蒙诸位赏脸应席!” 他话音方落,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宾客口中的祝贺声。 角落里,顾予安斜倚着大理石柱,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落在姜玉姝清冷的侧脸上。 他眸色晦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光滑的杯壁。 曲乐安跟个鹌鹑似地缩在顾予安身边,大气都不敢喘。 顾哥周身的气压低的仿佛能将人原地冻住,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他目光偷瞟向中央那对璧人,心中暗叹:唉,原以为老大和顾哥会是一对呢—— 真是世事难料啊,半路杀出个言少爷,就这么将老大给抢走了—— 余娜顶着一头大波浪长发,穿着一身红色修身礼服,高脚杯在厉渊眼前晃了晃:“回神了,队长——!” 她顺着厉渊的视线所在方向瞟了一眼,语带揶揄:“啧啧啧,盯着别人的未婚妻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摇摇头,狐疑的看向厉渊,调侃道:“可惜喽,名花有主咯~不然嘛~” 她目光上下打量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以及礼服下掩盖不住的健硕身材,“凭你这姿色和实力,说不定、还是有点机会的!” 自那场盛大的订婚宴过后,言思齐便堂而皇之地,搬进了姜玉姝所居住的小别墅。 在言父的帮助下,姜玉姝顺利地接手言家阵营下的异能者小队,成为新一任小队队长。 自此,她每日早出晚归,带领着异能者小队的队员们,清理基地附近的丧尸、外出搜寻重要物资。 然而,在她的身后,总是不时地出现两名心怀不轨的男人。 这日,再次目送姜玉姝与顾予安离去的背影,言思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心中那个气啊,可又拿他无可奈何。 黄昏时分,院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言思齐闻声,立刻从藤椅上弹跳而起,嗓音雀跃:“姝姐姐,你回来啦!” 可是,当他目光落在少女身后的顾予安时,又瞬时切换成战斗状态,琥珀色的双眸恶狠狠地瞪向他。 姜玉姝微微颔首,轻笑道:“嗯,回来了。” 顾予安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目光轻飘飘掠过言思齐,重新落回姜玉姝的身上,直接将他无视了个彻底。 言思齐在心中气的抓狂,又拿这个不要脸的小人毫无办法。 他伸手揽过姜玉姝的手臂,脸上漾开一抹灿烂笑容:“姝姐姐,我新学了几道菜色,你快尝尝。” 话音未落,言思齐就引着她径直去了餐厅,将另外一个大活人直接无视了个彻底。 餐厅内,姜玉姝在言思齐满含期待的眼眸中,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咀嚼:“嗯,味道还不错!”她轻轻点头,给予了对他的肯定。 言思齐闻言,抬眸看向几步外的顾予安,眉毛轻挑,嘴唇微张,无声地开口:看见没?姐姐她,喜欢的是我! 顾予安唇角噙着的笑意不减,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淡定地坐下,根本就不为所动。 言思齐手中筷子恶狠狠地戳向碗中的米饭,似将米饭当成了‘某人’在发泄郁气。 而,这种满含硝烟的场面,此后,在这栋小别墅里,重复不断地上演着。 暮色如墨,一轮孤月在云层背后若隐若现,几缕月辉倾洒在静谧的小别墅上,为它镀上一层朦胧的银光。 “叩叩——!”两声的清脆敲门声响起。 姜玉姝在门外等候片刻后,一声轻微的“咔嗒!”门锁弹开声响起。 言思齐身上松垮地套着柔软的睡衣,一头微卷的黑色发丝乱糟糟地翘着几撮。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琥珀色的眸子骤然亮起:“姝姐姐——”尾音被他刻意拉长,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49节 姜玉姝手中稳稳托着一个骨瓷杯,杯口氤氲着淡淡的热气,正是她方才取空间里的灵泉水冲调的牛奶。 她将杯子递上前,嗓音轻柔:“喝点牛奶,助眠。” 言思齐心猛地一跳,他偷瞥了姜玉姝一眼,又像被烫到似地垂下视线,两抹绯红倏地爬上他白皙的脸颊。 他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心地接过那杯温热的牛奶:“好、好、”他的声音结结巴巴,几乎不成调子。 言思齐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咕咚咕咚”几口便将杯中的牛奶喝得一干二净。 末了,他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去沾在樱色唇瓣上的奶渍。 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几分青涩的诱惑。 他将空杯紧紧攥在手里,羞涩地垂下头,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喝、喝完了!” 姜玉姝抬起手,轻轻揉了揉他那头乱翘的小卷毛:“嗯,早点睡吧。”说完,她便收回了手,转身迈步就要离开。 “什、什么?!” 言思齐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骤然拔高:“就、就睡了?!” 姜玉姝闻声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歪头疑惑:“怎么了?小言?” 言思齐满腔的旖旎心思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脸色尴尬:“没、没什么!” 他还以为、姐姐亲自端着牛奶过来、是想、是想和他、做点别的什么更“助眠”的事情呢!!! 第23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3 首都基地,顶楼会议室内。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言家主意气风发,目光扫过在座的人:“今日召集诸位,是为了成立研究院的事!”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的开口。 白家主闻言,面色一沉,身体微微前倾:“老言,虽然你是基地主,但、也不能一意孤行,不顾众人的意见!” “对不对啊?在场的诸位基地成员?”他目光扫视一圈,最终锁定在言家主脸上。 “对啊,对啊!”几个参会成员立刻点头附和。 “研究院的事,太危险了!”其中一人缩了缩脖子,小声抗议道。 “白上校说的有道理,言基地长,你不能置我们于死地啊!”一名中年男子鼓起勇气看向言家主,质问出声。 言家主的唇边扬起一抹冷笑,眸色锐利:“成立研究院的事,事关我们人类的未来!老白,你执意阻止、究竟有何目的?” 他并未理会那些墙头草的质问,而是直接与白家主对峙。 “呵呵!”白家主虚伪地干笑两声,身躯向后靠回椅背,“言老哥,你多心了,我、可是一心为了基地啊!” 他侧过头,朝身后抬了抬下巴,“你看,我的女儿为了基地的人们,每日都在广场上无私进行义诊,” 他转头目光带着胁迫意味,扫过在座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或是、你们的家人,谁没接受过怜怜的帮助?!” 被他视线扫过的人,眼神纷纷躲闪,或低头,或搓手,都不敢与他直接对视。 他们可不敢在明面上直接得罪白家,白家不仅手下士兵众多,还有一名、末世中唯一的治愈系异能者。 就在气氛正僵持之际,数道青色风刃骤然浮现在会议室的半空中。 姜玉姝自言家主背后阴影处步出,站立在言家主的身侧,嗓音清冷:“我们、只是在通知你们,而、” 她眸色一厉,扫过会议室内的众人,“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 “五、五级异能者?!”其中一人目露惊愕,身体半瘫在座椅上,失声惊呼。 “怎、怎么会有人,异能达到了五级?”另一人声音颤抖,难以置信的低喃出声。 白家主面色骤变,身体微微后仰,急声呼喝:“厉、厉渊!” “上校。”厉渊面色淡漠,从白家主侧后方一步踏出,恭敬应声。 “立即、给我制止她!”白家主指着姜玉姝,厉声命令。 “上校,属下也赞同成立研究院的事。”厉渊站直身体,声线平稳,“白小姐,她、能力有限!”他目光坦然地直视着白家主。 “厉渊!”白怜怜猛地站起身,娇呵出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 “厉渊,你、这是怎么了?”白承羽也跟着皱眉站起,眼含责备地看向他,“你可别忘了,当初、在末世前,可是我们白家帮助的你?!” 厉渊神色平静地看向白承羽:“末世爆发之初,你未觉醒异能的时候,是我拼死救下的你,”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一脸愤懑的白怜怜,“包括在末世爆发后,陪你、跨省去沅临救你的妹妹。” “我、厉渊,自认这么多年对你们白家,无愧!”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面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决绝。 会议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谁也没想到、在白家如日中天的今天,他们白家内部,却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内讧。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白怜怜手指颤抖地指向姜玉姝,嗓音尖锐,“我就说、你为什么老是跟着她出任务?” 她目光恶狠狠地瞪向厉渊,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白承羽抬眸看向厉渊,语带指责:“厉渊,你对的起、我妹妹对你的一片痴心吗?” 白上校面色阴沉,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厉渊!” 厉渊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一家人,神色越发冷漠,眸底似凝上一层寒冰:“与姜小姐无关!”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绝,“我欠你们的早已还清了。从今日起,我便正式脱离你们白家。” 白家三人被厉渊的突然倒戈,惊得自乱了阵脚,其他众人在会议上,不管是愿或是不愿,最终都还是一致通过了成立研究院的提议。 金色的耀阳高悬在天际,澄澈的天空中几缕白云悠闲地游荡。 若不刻意去注视远处那高耸的围墙、和围墙外满目疮痍的废墟,让人难以置信、这幅宁静的景象竟然是在末世。 姜玉姝迈步踏入玄关,抬眼时,与沙发上的顾予安视线直直对上。 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似乎已在此地等候多时。 厨房里传来一阵‘霹雳哐啷’的声响,伴随着曲乐安的惊呼、与言思齐手忙脚乱的指挥声。 不用想,定是“小言大人”正带着曲小弟在厨房里奋战,为姜玉姝准备着今日的午饭。 顾予安从沙发上站起身,嗓音低沉:“出去聊聊?”他微微侧过头,眼神看向门外示意。 姜玉姝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厨房,轻声应下:“好!” 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放轻步子走出屋子,并小心地带上了屋门。 屋外,小院里的花丛静静吐纳着清香,微风拂过树梢,树荫投下的斑驳树影,正好映照在两人静默的脸上。 顾予安率先行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姜玉姝的侧脸上:“会议通过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少见的柔和。 “嗯。”姜玉姝微微颔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花朵上。 “准备、什么时候去首都医院?”顾予安语带关切地追问道。 “就这几天吧!”姜玉姝收回落在花朵上的目光,抬眸看向顾予安,语气平静。 “我、我和你一起去!”顾予安没有任何的犹豫,目光坚定地接话。 “好。” 轻飘飘的一个字,清晰地回荡在两人与树影之间,带着无需多言的默契。 屋内,言思齐身上系着一件小熊围裙,指挥着曲乐安上菜,两人路过客厅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这讨厌鬼回房间去了?’言思齐面上一喜,等会他要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倒光光。 ‘咦,顾哥呢?不挖墙脚了?’曲乐安轻叹一口气,唉!顾哥可真是不争气,难怪老大最后选择了言少爷! 第24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4 五日后,数辆越野车卷飞尘土,稳稳停在首都医院的正门口。 车门被人从内推开,发出沉闷的“哐当”声,一行人迈步下车,面目肃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环境。 这一次行动,姜玉姝只带了基地里异能等级在三级以上的精锐队员们。 她微微侧首,抬眸看向厉渊:“你带着他们在前门制造动静,吸引火力。” 她顿了顿,声音沉静,“我与顾予安两人,从医院的后门偷偷潜进去。” 厉渊闻言,眉头紧锁:“只你们两个会不会太过危险了?再说...” 他深邃的目光直视姜玉姝,“没有空间异能者,你们怎么运出那么大的仪器?” “我有空间系异能。”姜玉姝直接甩出一个重磅消息,她神色未变,仿佛在陈述的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厉渊瞳孔微缩,他抬眸深深看了姜玉姝一眼,“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 姜玉姝并未回答厉渊的疑问,而是,目光扫过其他队员,语气果断:“就这样安排,他们、跟着我们进去,也只会是拖累。” 厉渊沉默了片刻,才艰涩地出声:“...好。” 商议好作战计划,姜玉姝与顾予安立即跃上身旁的越野车。 顾予安发动引擎,越野车低吼一声,径直朝医院后门驶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约莫两分钟后,越野车稳稳停在医院后门处,两人推门下车,并肩而立,一同抬眸看向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 姜玉姝微微低头,对着胸前挂着的对讲机开口:“厉渊,可以行动了。” “收到!”厉渊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担忧,“你、你们务必要小心!” “知道。” 姜玉姝收起对讲机,抬眸凝视着眼前那道锈迹斑驳的铁门。 与此同时—— 厉渊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他深吸一口气,眸光锐利:“土系,起!” 数名异能者双手按向地面。顷刻间,地面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一道道坚实的土梯拔地而起,直直抵在眼前不远处的医院围墙。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0节 厉渊凝视着眼前的土梯,沉声开口:"上!" 众人闻声,急速掠上土梯,作战靴踩过土石时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数十名队员悄然蹲伏在医院的围墙上,屏息凝神,静待队长的命令。 厉渊眼中寒光一闪,抬臂挥手:“行动!” 话音未落,他率先出手,五指骤然收拢在虚空中抓握,数百道紫色雷电骤然凭空出现,在他的操控下,轰然劈向院内的丧尸群。 游荡的丧尸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腐烂的身躯在雷电中碳化,焦黑的躯体冒着缕缕青烟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其他异能者们也纷纷动手,各色异能光芒齐齐亮起,在院内的丧尸群里炸开。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炸响,瞬间撕裂这片区域的死寂。 医院深处,成群的丧尸转头看向医院正门,口中发出愤怒的嘶吼,而后,扭曲的肢体朝医院正门靠拢。 甚至有几名高级异体丧尸,凌空而起,试图跃上围墙,袭击蹲伏在墙头上的异能者们。 然而,它们的利爪还未来的及攀上墙头,就被几道粗壮的紫雷精准击中,化作一块块冒着青烟的焦炭。 后门外,姜玉姝侧耳倾听,直到确认大部分丧尸的脚步声都已远去,这才从墙角的阴影中缓步走出。 顾予安一言不发,紧跟在她身侧,保持着最佳的作战距离。 姜玉姝手腕轻抖,雁翎刀骤然出鞘,“锵”的一声脆响,沉重的铁门上,u形锁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两人屏住呼吸,脚步放轻,穿过敞开的铁门踏入荒草丛生的院子。 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后,两人没有丝毫的停留,身形顿时没入前方昏暗的医院走廊。 走廊里,静悄悄一片,只有安全指示牌发出微弱的绿光,勉强勾勒出走廊通道的轮廓。 两侧是一间间废弃的病房,阴森可怖,仿佛随时会从中扑出狰狞的丧尸。 还好两人实力过硬,相互配合默契。偶尔撞上一两只游荡的丧尸,在其还未来得及嘶吼或是扬起爪子时,就已被刀光或是风刃斩杀,化作一堆残骸。 十二分钟后,两人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标区域——医院的器材室。 昏暗的房间里,一台台覆满灰尘、精密昂贵的进口仪器整齐有序地摆列着。 姜玉姝抬眸看向身侧的顾予安:“你看看,这些够不够用。”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予安目光快速扫视一圈,这些在末世前,与他朝夕相伴的家伙:“都带走吧!” 他顿了顿,解释道,“用不上的,留给基地的医院也是顶好的。” 姜玉姝不再多言,素手在虚空中随意一挥,一股无形的空间波动荡漾开,房间里的医疗仪器瞬间消失不见。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转身朝走廊深处另一间标注着“大型设备储藏室”的房间快步而去。 抬手推开厚重的大门,两人一同步入一间更为宽敞、也更为幽暗的储藏室。 就在姜玉姝挥手将一台大型的核磁共振仪收入空间时—— 变故突生! 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哗啦”一声碎裂,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疾掠而下,锋利的枯爪闪着寒光,直直刺向姜玉姝的头颅。 “小心——!”顾予安瞳孔骤缩,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惊呼出声。 他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撞开姜玉姝,同时反手挥出数道青色风刃,斩向那道偷袭的黑影。 不想,那丧尸诡异地扭动身躯,风刃只擦着它的头颅飞过,并未伤到他分毫。而它的利爪,却狠狠抓在顾予安的左臂上。 “嗤啦——!”衣料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呃——!”顾予安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左臂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身体踉跄着向后猛退数步,与那偷袭的黑影骤然拉开距离。 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呈现,粘稠的黑血缓缓流出,滴落在脚下白色的地板上。 两人借着从门外透进的微弱光线,这才看清那只偷袭丧尸的真面目。 一只身形枯瘦、头颅狭长、皮肤呈现灰白色的五阶丧尸! 它那双浑浊、看不到瞳孔的眼睛死死盯住两人,喉咙里发出“嗬嗬...嗬嗬...”的低吼,面上透露出一股嗜血的兴奋。 “找死——!!” 姜玉姝身上爆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她眼神狠厉,手腕翻转间,手中雁翎刀挥出数十道银色寒光,从四面八方斩向那只嚣张的五阶丧尸。 那五阶丧尸发出两声怪叫,脸上竟然人性化地流露出一丝嘲弄,仿佛在无声地讥讽:就这? 然而,它的面上的得意,仅仅维持了一秒。 寒光撞上它的身躯,它那引以为傲的坚韧皮肤,在触及到那看似轻飘飘的刀芒时,竟无声无息地断裂开来。 “嗬——?!”惊愕凝固在它扭曲的脸上,下一刻,它的身体被数道刀光切割、化作一堆腥臭的烂肉。 它可能到死都想不通,他引以为傲的防御,为何在对方的刀下骤然失效? “学长!”姜玉姝身影一闪,来到顾予安身边,伸手扶住他摇晃着的身体。 她眸光落在顾予安左臂的伤口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此时,那三道爪痕正发黑、恶化着。 顾予安紧咬着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一道声音:“嘶...没事,死不了。”他脸色惨白,额前碎发早已被冷汗打湿。 第25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5 “刺啦——!” 姜玉姝伸手攥住自己的衣服下摆,用力一撕,扯下一块长布条。 她用布条在顾予安受伤的手臂内侧缠绕数圈,最后,手掌用力一勒,迅速的打上一个死结,尽量的延缓着丧尸病毒的扩散速度。 她低头,目光看向倚靠着她的顾予安:“先离开这里!” “好。”顾予安艰难地扯动嘴角,强行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姜玉姝手臂用力,搀扶起顾予安。同时,她抬手对着身后凌空一挥,一股无形的空间波动将室内剩余的医疗仪器通通收入空间中。 还好,厉渊他们那边制造的动静足够大,大多数的丧尸都被他们给吸引过去了。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径快速撤离。 回程的路上,只遭遇了零星几只落单的低阶丧尸,它们还未来得及嘶吼、扑击,便被姜玉姝随手挥出的寒芒迅速解决。 约莫十几分钟后,两人穿过庭院,安全回到锈迹斑斑的铁门处。 顾予安在姜玉姝的搀扶下,脚步踉跄的坐进了越野车的副驾驶。 姜玉姝随手甩上副驾驶的车门,身影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俯身钻入。 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越过顾予安的身前,为他扣好安全带。 顾予安虚弱地掀开眼睑,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你、是在担心我吗?” 姜玉姝扣着安全带的手微顿,收回系好安全扣的手坐正身体,目不斜视,嗓音冷硬:“坐好。” 话落,姜玉姝拧动车钥匙,越野车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轮胎卷起地上尘土,朝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抬起,指尖按开对讲机:“厉渊,任务完成,立刻撤退!” “好,收到!”厉渊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你们那边安全吗?需不需要我们支援?” “我们已经安全撤离,正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姜玉姝语速极快,“只是学长他...” 她话语微微一顿,声音更沉了几分,“具体情况,等回到了基地再说!” 说完,她单手“啪”地一声关掉对讲机,将其扔回仪表盘。 姜玉姝脚下狠狠一踩油门,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咆哮,越野车身微微一颤,车速再次翻倍。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被姜玉姝强行缩短到半个多小时。 “吱嘎——!!!” 姜玉姝手腕一个急刹,越野车以一个弧形的甩尾,稳稳地停在基地的大门口,扬起一片呛人的烟尘。 她抬手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下车,清冷的面容上覆着一层寒霜。 她目光如刀,射向一旁执勤的守卫小队长,声线冷硬:“叫隔离棚里的防护人员,拿担架过来!” “好、好!姜队长!”小队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应道。 对于这个基地的最强者,他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还有,”姜玉姝补充道,声音更冷了几分,“派人去请白怜怜过来。” “是、是!”小队长先是条件反射般地应下,随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可是姜队长,圣女大人在广场义诊的时候,是从来不会中途离开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上带着丝丝惶恐。 姜玉姝的目光幽暗,抬眸望向基地深处:“那、我亲自去请。” 她转头视线落在一旁的小队长身上,“你让隔离棚里的人好生照看着我车里的人,若是出了差池...” 未尽的话语里满含着心照不宣的威胁。 “好、好!明白、明白!”小队长被吓得一个激灵,连连举手保证,“您放心,绝对帮您照看好。” 姜玉姝不再看他,急步迈入基地大门。两侧的检测仪在她身上快速扫描,发出平稳的“嘀嘀”声。 基地中央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高台上,白怜怜身着一袭刺目的素白长裙,眼神悲悯地看向底下排队等候的民众们。 姜玉姝的足尖在栏杆上轻点借力,几个起落间,身形轻盈地跃上了高台。 “喂!这谁啊?!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要排队的啊?!”台下一个壮汉立即不满地大声嚷嚷。 “就是!给我滚下去!”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这、看这身手,怕是异能者大人吧?”一道男音小声穿出,他脸上带着畏惧之色。 “圣女大人说了,生命平等!就算是异能者大人,也得排队!”一个狂热的圣女信徒,梗着脖子喊道。 “下去!下去!” 靠近高台的人群被姜玉姝的举动激怒,挥舞着手臂,不满地呼喊起来。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1节 姜玉姝直接无视下面这群蝼蚁,冷漠的目光落在白怜怜身上:“和我出去救人!”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嘈杂的人声,直直传入白怜怜的耳中。 白怜怜微微摇头,目光怜悯地投向台下的群众,嗓音温柔:“我不能和你出去。你看,他们更需要我。” 姜玉姝眼神一厉,迈步向前,伸手就要向白怜怜的手腕抓去,不打算再和她废话。 “站住!”一直护卫在白怜怜身后的两名异能者见状,眼神顿时变得凶狠。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发动异能,一人掌心瞬间凝聚出火球,另一人挥手射出数道冰锥,带着破空之声直袭姜玉姝要害。 然而,那来势汹汹的火球和冰锥,在距离姜玉姝身体半尺处,居然诡异地悬停了下来,浮在半空中。 任凭那两名异能者如何发力,便是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簌簌而下,那攻击也再难寸进分毫。 姜玉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意念微动,一股无形的灵力震荡开来。 “嗖!嗖!”那悬停的火球和冰锥,竟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沿着原路倒射而回,直直砸向它们的主人胸口。 “噗——!” “呃啊——!” 两名异能者的身体猛地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高台的边缘,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的碎块的鲜血,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你——!”白怜怜惊恐地睁大双眼,手指颤抖地指向姜玉姝,声音都变了调。 第26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6 姜玉姝神色未变,如同拎小鸡般一把攥住白怜怜,同时,冰冷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台下方才还在叫嚣的人群瞬间死寂一片,大气都不敢喘! 两名异能者凄惨的模样历历在目,此刻正生死不知的瘫倒在台上,前排的人群对上她狠厉的眼神,吓得脸色发白,脚步连连后退,露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姜玉姝拎着不断挣扎的白怜怜,面无表情地大步走下高台。途中,她以灵力隔空封住白怜怜周身几处大穴。 白怜怜动弹不得,终于是安静下来,余下唯一能动的眼珠死死地瞪向姜玉姝。 十分钟后,基地外的隔离棚内,照顾顾予安的两名防护人员和那名小队长,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姜玉姝,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被扔在地上解开穴道的白怜怜,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如刀狠狠刮向姜玉姝,梗着脖子,声音尖利:“我不治,你休想让我救他!” 姜玉姝侧目,扫过一旁战战兢兢的三人:“你们、出去!” 话语简洁,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是、是、是!”三人如蒙大赦,脚步慌乱地冲出帐篷。 帐篷的门帘落下,白怜怜看着朝她逼近的姜玉姝,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你、你想干嘛?! 别、别忘了,我可是世界上唯一的治愈系异能者。你要是对我动手,基地是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我的眼睛。”姜玉姝的嗓音带着一股惑人的魔力,一道紫金色的光芒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现。 “什、什么?!”白怜怜下意识地抬起眼,目光瞬时撞入姜玉姝那双泛着紫金光芒的眼眸中。 刹那间,白怜怜愤怒的双眸茫然的眨了眨,瞳孔逐渐涣散,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的精致人偶。 姜玉姝眼睑微掀,双眸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去,为顾予安治疗。” “是,主人!”白怜怜目光呆滞,声音恭敬的回应道。 随即,她缓步走到顾予安的病床前,抬手在掌心凝出一团白色柔光,覆上顾予安左臂、那泛着黑气的伤口处。 伴随着顾予安伤口的黑气溢散,她脸上逐渐浮现出痛苦的神色,额角大颗大颗的冷汗从脸颊滑落。 三分钟过去,当顾予安的伤口终于痊愈,白怜怜却如同被彻底抽干了精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面色惨白,嘴唇干裂,眼角处浮现出几道细微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瞬间憔悴了许多。 她抬起头,目光呆滞的望向姜玉姝,嗓音机械:“好了,主人!” 姜玉姝的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眸光幽暗:“三日后,在基地广场上,” 她的嗓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轻轻拂过白怜怜的耳畔,“当众、宣布你愿意成为研究室的实验体!” “回去吧,”姜玉姝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淡,“这段时间,你的行为、一切如常!” “是,主人!” 白怜怜回应的声音毫无起伏,转过身,步伐平稳走出了隔离棚。 从外表上看,她的神情举止与往常并无二致,只是,那双杏仁眼底的深处,确却是空洞洞一片。 病床上,顾予安眼睑上的青黑已经完全褪去,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此刻,他的呼吸变得平稳,陷入沉沉地昏睡之中。 “唰啦——” 厚重的布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大步走了进来,在姜玉姝的身侧投下一道暗色阴影。 厉渊眸光投向病床上昏迷的男人,微皱眉头:“他、好些了吗?” “嗯,”姜玉姝轻声应道,视线并未离开顾予安,“已经让白怜怜治疗过了,病毒已经清除,没有什么大碍了,”她顿了顿,“只是、人还昏迷着。” “你、你们遇到了什么?”厉渊目光看向姜玉姝的侧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五级隐匿型丧尸!”姜玉姝抿了抿唇,“是我大意了。” 她声音更低了几分,眸中掠过一抹复杂:“学长他...是为了推开我才受伤的。” 但事实却是,那只丧尸根本破不开她的护体灵力!只是顾予安关心则乱,反而连累他自己身处陷阱... “我们才刚修炼至五级,就出现了五阶丧尸。”厉渊神色凝重,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看来它们实力增长的速度,与我们、几乎是同步的。” 他抬眸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说着,他向前一步,“我帮你背他回去吧!” “好。”姜玉姝轻轻点了点头。 厉渊俯身弯腰,将顾予安背在自己的背上,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姜玉姝先行一步,抬手掀开门帘,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朝着小别墅的方向走去。 橘红色的斜阳倾洒在草坪上,为小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言思齐慵懒地倚坐在院内的藤椅里,手中摊开着半本食谱,眼神却是时不时瞄向院门口的方向。 “咔哒——” 院门锁芯转动的声音响起。 言思齐闻声,立即从藤椅上起身,脸上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欢快地迎了上去:“姝姐姐,你回来啦!” “嗯。”姜玉姝温和地应道,脸上挂上一抹浅笑。 而后,她径直迈进院子,侧身让开一条路来。 言思齐这才看清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以及趴在男人背上昏迷不醒的顾予安。 “顾哥?!”言思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声音焦急:“顾哥他这是怎么了?!” 但、实际上,他内心的小人儿却在幸灾乐祸,恨不得跳起来对着顾予安大吼:哈哈哈~伪君子,你也有今天啊?! 姜玉姝一边引着厉渊往屋里走,一边简短地解释:“受了点伤,已经让白怜怜治疗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会儿就好。”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言思齐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 他看向姜玉姝,语气体贴:“那我等会儿,再给顾哥单独留些晚饭!” 厉渊背着顾予安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前方温馨的互动,眼神不由黯淡了几分,抿紧了唇。 言思齐抬手拧开二楼侧边的一间房门,几人一起进入顾予安的房间。 厉渊将顾予安轻放在床上,拉过薄被为他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深邃的眼里带着复杂的情愫,看向站在床边的姜玉姝,似乎想搭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言思齐见状,浑身一个激灵,脚步不着痕迹地挪动,用身体挡住厉渊的视线:“厉大哥,真是太谢谢你送顾哥回来了!” 他抬眼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清脆“你看,这天都暗了,你家里人该等着急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好。”厉渊嗓音艰涩地应了一声。 主人家都开口赶人了,他又确实找不到理由再赖在这里。 他抬眸看了姜玉姝一眼,见她并没有出声挽留,眼底的失落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转身时,军靴在地板上碾出沉闷的声响。 第27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7 檐上暮色暗沉,一轮明月高悬在树梢之间,几颗寒星在夜幕中、忽隐忽现。 “叩叩!”姜玉姝站在言思齐的房门外,屈指轻轻敲响房门。 短暂的寂静后—— “咔嗒——!” 门轴转动声轻响,房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拉开。 言思齐出现在门后,穿着单薄的睡衣,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他眼尾洇开一片绯色,微微仰着头,湿漉漉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 姜玉姝见他这副模样,柳眉微蹙:“怎么了?” “你,”言思齐喉头滚动,嗓音里含着丝丝哽咽,“你每天不是陪着顾哥哥,就是厉哥哥...” 他吸了吸鼻子,尾音带着点点哭腔,“你、就是不陪我。” “我们那是在做任务。”姜玉姝语气温和地解释。 “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言思齐猛地垂下头,肩膀微微发颤,一滴泪从他眼睫滴落,“我的异能到现在还没恢复,我、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没有的事,”姜玉姝望着他蓬松的卷发,声音不由地放柔,“不要胡思乱想。”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2节 她抬手将温热的牛奶杯递过去,瓷杯边缘还氤氲着淡淡的白雾。 言思齐的视线飘忽,轻轻掠过姜玉姝娇美的侧颜,并未伸手去接那杯牛奶。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鼻尖几乎要贴上胸口,只露出两只灼热、泛着红晕的耳尖。 “可、可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你、为什么不不碰我?!” 最后几个字,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耻,几乎淹没在他急促的呼吸声中。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了。 “姝姐姐...”言思齐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水雾氤氲,里面翻涌着几缕期盼。 他向前一步,将头埋在姜玉姝的颈间,声音带着三分蛊惑和七分哀求:“今晚...留下来吧!” 长久地,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言思齐眼里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浓密的睫毛轻颤,单薄的身形微晃,似一只随时都会碎掉的瓷娃娃。 姜玉姝抬手,微凉的指尖为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把牛奶喝了。” “好。”言齐思低低应声。 他接过陶瓷杯,喉结剧烈滚动,“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不过几息,杯子便见了底。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期待的看向姜玉姝,身体试探性的靠近,双臂搭在少女纤细的腰间。 他俯身轻轻覆上少女的唇瓣,笨拙的吮吸,碾磨,试图撬开她那紧闭的贝齿。 姜玉姝微微垂眸,看着少年那张满是迷恋的精致俏脸,看着他眼睫那滴要落未落的泪珠,终是伸手回抱住少年,微微启唇,回应了少年青涩而虔诚的吻。 “唔...”言思齐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双手更加用力锢住少女的腰肢,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房门不知何时,轻轻合拢,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室内,在紧密相拥的身影上投下斑驳光影,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与暧昧的水声。 两道身影缓缓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空气中弥漫着少年身上特有的干净气息,室内的空气骤然升温,带着令人心悸的暧昧。 “嗯...”言思齐的身体敏感的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姜玉姝的指尖顺着他精致的锁骨缓缓向下,拂过他胸前两抹红缨,腹部分明的线条,没入... “啊——!”言思齐短促的惊叫一声,身体猛地弓起,陌生的情愫遍布全身,让他身躯止不住的轻颤。 “姝姐姐——!啊——!姐姐——!”言思齐面色潮红,睫毛轻颤,身体难耐的扭动着,低唤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月色如水,皎洁的月光流淌在小小的房间里,柔软的大床发出倍有节奏的吱呀声,混合着破碎的啜泣声。 翌日清晨,金灿灿的阳光试图侵入寂静的室内,却被天蓝色的厚重窗帘狠狠阻挡。 室内,宽大的双人床上,两道身形紧紧的依偎在一起,薄被滑落至肩下,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肌肤。 曲乐安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两手握着游戏手柄,正在玩着跳跃小游戏。 茶几上,一包包拆开的零食袋子,和半瓶没有瓶盖的汽水。 木质楼梯上,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曲乐安抬头望去,只见昨日还昏迷不醒的顾予安,正神采奕奕的迈步下楼。 他连忙扔下手中游戏手柄,眼中闪过惊喜:“顾哥,你醒了,还有没有事?” 顾予安扫视一圈客厅,目光在曲乐安周围堆积如山的零食袋上停留片刻,不动声色地选择了最远处的单人沙发落座。 “姝学妹呢?”他声音里带着晨起特有的低哑。 曲乐安抬手挠了挠乱蓬蓬的发丝,一脸茫然:“老大啊...可能出任务去了吧?我起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她人。” 顾予安了然地点点头,起身朝厨房走去。他昏睡了一天,此刻胃袋正在向他发出抗议。 “顾哥、顾哥!”曲乐安讪笑两声,手指点点自己的胸口,“嘿嘿~我的,还有我的早餐,一起做了。” 他夸张地拍拍自己并不干瘪的肚皮,露出一口闪亮的大白牙。 顾予安脚步微顿,也没同他说好还是不好,迈步朝厨房走去,只是在煮面的时候,默默多抓了两把。 十五分钟后,灶台上便多出两盘色香味俱全的黑椒牛肉意面,糖心蛋里还点缀着几颗黑芝麻粒。 顾予安端着其中一盘,径直迈步朝餐厅走去,牛肉的香味早已经将曲乐安的馋虫勾起。 听见脚步声,立即从沙发上弹起,快步冲入厨房。 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姿态优雅的吃着牛肉,一人低头狼吞虎咽,似饿死鬼投胎般。 曲乐安将最后一口面条吸溜进嘴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猛灌一口冰镇过的汽水后,这才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而后,他拍了拍鼓囔囔的肚子,小声嘟囔道:“言少爷也真的是,昨日吩咐我今日早起准备食材,说要给老大准备爱心便当。” 他扯了张纸巾胡乱擦了擦嘴,“他倒好,睡到现在都还没起。” “你说什么?”顾予安手中的筷子,突然停顿在半空。 “啊?”曲乐安被问得一愣,汽水罐还抵在嘴边,“怎么了,顾哥?” 顾予安抬头,视线落在二楼的转角处,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牙齿紧咬,下颌线紧绷,目光似要穿透那堵冰冷的墙壁,看清藏在墙壁背后的景象。 第28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8 正午时分,言思齐的睫毛微颤,缓缓掀开眼睑,怀中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少女海藻般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臂弯间,发梢还缠绕在他的指尖。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拨开散落在少女脸颊上的发丝,而后,俯身,在她嫣红的的唇瓣上印下轻轻一吻。 言思齐起身时,连呼吸都放得格外的轻,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姜玉姝。 衣柜门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他取出一套干净的衬衣穿上,莹白的指尖在胸前的衣料上灵活穿梭。 最后,他回头留恋的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身影,左手轻轻带上房门,门锁合拢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嗒、嗒——” 沉闷的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响起,在此刻安静的客厅内显得格外地清晰。 言思齐走到转角处时,脚步突然一顿。 楼下的客厅里,顾予安靠坐在单身沙发上,修长的指间端着一杯咖啡,深色的液体上方,氤氲着一缕缕白雾。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一股无形的气场在客厅内弥漫开来。 言思齐步履从容地迈下最后一截台阶,神态慵懒地在顾予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察觉到顾予安频繁落在他颈侧的视线,言思齐眸光微闪,唇角微微扬起,莹白的指尖故意往下拉了拉领口,露出精致锁骨上的暧昧红痕。 “顾哥,是想看这个吗?”他嗓音里还带着某种事后的沙哑,眼底的得意之色几乎都要溢出眼眶。 顾予安修长的指节骤然收紧,镜片后的双眸暗潮翻涌,却始终未发一言,只是萦绕在他周身的气压越发的低了。 言思齐也不在乎他心底是何想法,他站起身,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顾予安,一脸的矜傲:“有些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 他眸光微冷,神色不明,“不要一直惦记着...别人的妻子。” “你说对不对啊,顾哥?”他刻意放慢语速,似笑非笑的看向顾予安。 顾予安缓缓抬眸,唇边噙着一抹温润的笑容:“‘珍宝’自然人人向往...” 他抬手抚了抚鼻梁上挂着的金丝眼镜,桃花眼里寒光乍现,“有些人,不过运气好、侥幸得以捷足先登...” 他语气微顿,眸中不含好意,“可,也不知道这位幸运儿...守不守得住呢?” 言思齐的瞳孔骤缩,浑身骤然绷紧,从齿间颤抖挤出一个字:“你——” 他双眸含火,眼神凶狠地刮了一眼顾予安,“不要脸!” 话音还未落下,言思齐已然甩袖离去,发顶一簇卷毛因他太过愤怒而微微翘起。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朝厨房的方向逼近。 不久后,姜玉姝踩着软底拖鞋缓步下楼,海藻般的头发披散在胸前,睫毛挂着沐浴过后的水汽,紧身短t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 她脚步忽的一顿,快走几步来到沙发上坐下,她随手将一缕散发别到耳后,看向对面的顾予安:“学长,身体恢复得如何?”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顾予安抬眸时,指节微不可察的一顿,桃花眼里盈满了温柔:“嗯,已经无碍了。” 他喉结滚动,抿了抿唇再次开口,“多亏有你、救我...” 他的嗓音轻柔,似羽毛轻轻拂过心口,带着微微的痒意,最后两个字带着说不出的缱绻。 姜玉姝纤长的睫毛低垂,指尖无意识缠绕着胸前的一缕发丝,“你...” 她微顿,声音渐低,“本来就是、因我而受伤的,救你、是我该做的...” 顾予安的脸上漾开一抹爽朗笑容,眉梢微挑:“那待会儿,一起去基地的研究院看看进展?” “好。”姜玉姝微微点了点头,唇边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恰在此时,烤肉的焦香混合着迷迭香独有的气息,从厨房里飘散而出。 言思齐端着精心摆盘的午餐,迈步走出厨房,瓷盘边缘还缀着几片翠绿的罗勒叶。 他眼角余光立即捕捉到那抹熟悉倩影,脚步瞬时顿住。 “姝姐姐——”他嗓音清亮,尾音不自觉地上扬,“午饭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阳光透过蓬松的卷发,在他精致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姜玉姝闻声,转过头看向他,眸中漾起温柔的波光:“好。” 不远处的房门发出一声轻响,曲乐安根本就不需要人叫唤,闻着香味就急急忙忙的冲进了餐厅。 “言少爷,嘿嘿~我来帮你!”他殷勤的帮言思齐端菜布碗,不时鼻尖耸动,闻着空中飘散的肉香。 姜玉姝与顾予安同时起身,一齐迈步朝餐厅走去,两道脚步声几乎重合,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默契。 言思齐即便是心下不快,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伸手拉开身前的椅子:“姝姐姐,坐这儿。” 待姜玉姝落座,他立即拉开她身侧椅子,紧挨着她身侧坐下。 “快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他抬手夹起一根色泽诱人的扇子骨,放进姜玉姝身前的碗碟中,眸子里盛满了细碎的星星。 “我可是提前腌了一整晚呢。”他尾音不自觉地上扬,眼里带着藏不住的期待。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3节 曲乐安嘴上叼着半根扇子骨,眼珠子滴溜一转,见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姜玉姝面前的餐碟上。 他偷摸伸出右手,趁着两位大哥此时注意不到,连忙快、准、狠地顺走一根最大的扇骨肉。 “咔嚓——”焦香的猪肉在齿间散开,直击他最深处的味蕾。 曲乐安微微眯起眼,摇晃着头颅,油光发亮的嘴唇快速咀嚼着:“啧啧!香!真特么的香啊!” 他一边快速吞咽,一边还不忘在心中为自己的机灵竖起大拇指。 不然,等那两位大爷回过神来,他就只能吃上一点残渣了。 唉~曲乐安心中轻叹! 这两爷在一张桌子上时,就没有正常过!! 两人明争暗斗,最后的结果通常都是,老大的碗里肉菜堆积如山。 而他?就只能苦逼的啃上一点碗碟里剩下的配菜残渣! 第29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29 日头微微西斜,太阳的金晖为纯白的大楼镀上一层光边,“基地研究院”五个大字在斜照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电子大门缓缓从两侧打开,两人被门口的工作人员领进更衣室。 姜玉姝抬手将长发挽进防护帽,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后颈。 顾予安身上穿着一件泛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白大褂,站在她身后半米处,镜片后的目光克制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两人迈步穿过喷着消毒薄雾的走廊,进入研究院的内部。 实验室冷白的光线下,医疗器械有规律的发出“滴滴~”的声响,两人迈步在室外长长的走廊,防尘鞋套与树脂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两人停步在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外,透过澄澈的玻璃窗,正见一名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女人,目光专注的摆弄着手中的试管,溶液在透明管内轻轻晃动,在玻璃壁上挂上一层黑青色的粘稠痕迹。 女人将试管放回原位,提笔记录着新发现的数据,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手中的笔、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发现站立在窗外的两人。 实验室的门锁发出一声细微声响,女人踉跄着脚步停在顾予安身前,似水般的眸子逐渐泛红,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女人抬起的指尖微微发颤,悬停在顾予安的脸颊旁,迟迟不敢触碰,泛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在实验室的冷光下折射出细碎的星光。 女人声音哽咽,眸中含着一丝祈求:“孩子,我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 顾予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侧身,垂眸看向身侧的姜玉姝。 毕竟,他这一趟的主要目的,还是陪姜玉姝巡查研究院的进度。 姜玉姝抿唇浅笑,嗓音轻柔:“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她目光在两人之间轻巡,“单独聊聊。” “好。” 顾予安低低应声,目送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这才转过身看向身旁的女人,垂落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不明的幽光。 女人心底长舒一口气,脸上漾开笑容,嗓音温柔:“好孩子,我们去休息聊。” “好。”顾予安的嗓音低沉,微微点了点头。 休息室的房门在两人身后闭合,落锁的“咔嗒“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女人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眸光温柔:“孩子,我、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她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予安的反应。 然,顾予安闻言,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目光淡漠地落在她脸上,薄唇紧闭,并不言语, 女人见他不为所动,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以为顾予安对她心存怨恨,急切地上前一步,慌忙解释:“当年、当年你被仇家掳走,就此失踪...” 她抬眸,泪眼婆娑,“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你啊?” 她身体前倾,一把握住顾予安垂在身侧的手,神情激动:“孩子,跟我回顾家吧?!” 她紧紧攥着他的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带着失而复得的迫切。 顾予安眸光微闪,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看起来在研究院的地位不低,这里又是顾家主管的地盘,那么她所说的顾家... 极有可能就是他想的那个‘顾家’了... 若真的是那个顾家,那么、他手中的筹码就更大了... 至于他是不是顾家的孩子?呵!那重要吗?只要他想...那就只会有一种结果。 他唇角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嗓音带着几分刻意地柔和:“好啊!” 一栋不逊色于言家的大别墅前,女人停步转身,脸上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家了。” 锁轴转动的声音响起,沉重的大门缓缓打拉开,女人领着顾予安迈入气派的庭院。 里面,几名穿着制服的佣人,正在烈日下修剪着花枝;院内的喷泉池里的水流汩汩,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彩色光晕。 “老顾,老顾!” 女人脚步轻快地迈入敞亮的客厅,仰头,朝着二楼的方向连声呼唤,脸上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唉,尔琴,怎么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二楼传来。 紧接着,书房的门被人从内拉开,一名头发斑驳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他目光落在下方温婉的女人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你看,”女人抬手指向一旁的顾予安,眸中盛满了惊喜,雀跃的嗓音几乎变了调,“小熙,他真的没有死,我找到他了。” “哈哈——”女人面带泪光,喜极而泣。 男子闻言,这才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旁静站着的陌生男人。 待看清那双与大哥几乎一致的桃花眼时,身体微不可察的呆滞一瞬,而后立即恢复自然,步履沉稳地迈步下楼,停步在顾予安跟前,目光复杂。 半晌,他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抬手在顾予安肩膀拍了拍,嗓音沉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话落,他转过头,目光温和地看向一旁的女人:“嫂子,” 他目光坚定的承诺,“你放心!顾家本就是大哥的产业,以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予安身上,“自然也会是小熙的。” “子谦...我...”女人嘴唇微微蠕动,眸光带着一丝依赖,低喃出声。 顾子谦朝女人温和一笑,眼里满是包容:“没关系,我都懂!” 带着多年来,暗藏在心底的深情、和对女人无条件的宠溺。 顾予安静站一旁,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双眸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内心早已将这两人的关系看的分明;这是,大哥去世的早,小叔撑起家业,寡嫂、小叔,两人多年相依为命... 暗生情愫了?! 也许、他可以利用这一些,更快速的掌控顾家... 然后,去找他的‘珍宝’,谈谈他拥有的筹码... 第30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30 翌日,晨曦破晓时分,白雾如轻纱笼罩在基地的广场上,纵使时间还未到,但人群早已沸腾起来,嘈杂的声音绵延不绝。 衣衫褴褛的人群推搡着、涌向高台,高台下的地面上,泥泞的脚印相互交叠,踩出深浅不一的鞋痕。 前排的一名老妇人佝偻着背,粗糙的手掌中紧攥住一枚红圆牌,这可是她费尽心思才抢到的。 她伸出一截舌尖舔了舔唇上的死皮,目光浑浊,直直望向空无一人的高台。 她的乖孙孙,昨日与老王家的皮猴子打架,直到现在大腿上,都还是青紫一片,疼得夜里直哼哼。 她看在眼里,心疼的都快要碎掉了... 嗬嗬~她抢到圣女大人发出的号牌了,只要... 只要等圣女大人过来的时候,她带着乖孙上台沐浴圣光,那、那她的乖孙身上的淤青便能马上痊愈。 想到这里,她不由转过头,看向广场外围的树荫下,干瘦妇人怀里抱着的小男孩。 广场的后排,一名眼窝深陷的干瘦的男人,努力地踮着脚,眼中燃着两簇病态的火焰。 他死死盯着高台中央,神色癫狂,口中不断低喃:“圣女大人...圣女大人...”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无数双手掌疯狂地向前伸去,在半空中胡乱抓握,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呼喊。 “圣女——是圣女啊!”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被人群扑倒在地,枯瘦的手指颤抖,“孙儿,先治我的孙儿——” “圣女大人,我、我抢到号牌了。”一名黑瘦男子大声呼喊着,将一枚红色圆牌高举过头顶。 高台上,一抹刺目的雪白缓缓出现。 白怜怜一袭素白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秀眉微蹙,脸上如往日一般漾着悲悯的神情。 她微微侧头,嘴唇轻启:“让他们,安静!” “是,小姐!”一身腱子肉的粗壮汉子微微俯身,恭敬应道。 而后,那粗汉抬腿,大步流星地跨步到高台边缘,眼里凶光毕露,声如洪钟:“肃静!” “圣女大人,有话要说!”他眼含警告,扫视一圈台下喧闹的人群,“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出声,休怪我胡大山手下不留情。” 话落,他狞笑着摊开宽大的手掌,掌心“轰”地腾起半人高的烈焰。 火舌的热浪被风带着,猛地扑向最前排的人群。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前排人群立即受不住地身体后仰。 转瞬间,偌大广场鸦雀无声,只剩数百人压抑的喘息声在半空中交织。 白怜怜缓缓抬手,双手交叉叠于胸前。她敛眸仰首,纤长的睫毛凝上一层金芒,宛如殿堂里供奉的神使。 “我,白怜怜——”她的声音空灵,在广场上空回荡,“末世中,唯一的治愈系异能者。” 她睁开双眼,瞳中流转着一抹幽光,“愿用我的血肉,助基地、研究出对抗丧尸病毒的血清。”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4节 她缓缓摊开双手,目光投向台下人群,“为让你们不再龟缩高墙之内,为让人类重建家园——” 寂静的广场中,不知是谁,带头高呼一声:“圣女大人,圣明!” 人群纷纷效仿,无数双手伸向高台,目露狂热,大声呐喊:“末世之光!圣女万岁!” 白怜怜身后的壮汉瞳孔骤缩,身躯呆滞在原地; 小姐、小姐这是在说什么?! 回过神来后,他猛地转身,快步冲到另一名异能者身边,大手一把扣住对方肩膀,俯身凑近他的耳廓:“快!” 他嗓音压低,带着一丝颤抖,“快、快去请白少爷过来,小姐她...她好像精神不太对劲!” “好。”那名异能者眼角余光扫过前方的白怜怜,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白家跑去。 广场边缘的一棵树梢下,顾子谦目露惊愕,张嘴低喃:“我原以为...” 他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干涩,“白家那丫头只是在装模作样,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愿意为了人类的未来,牺牲自我啊...” 顾予安眼底的眸光微闪,面上不动声色:“顾叔,我们顾家,有能调动的异能者吗?” 顾自谦抬眸,疑惑的看向顾予安:“小熙,你要异能者作何?” “白家、肯定不会轻易地交出白怜怜。” 树影在顾予安俊美的脸颊上投下斑驳暗影,让人看不清他藏在眼底的暗色,“不若...我们冒充言家的人,将人强行掳走...” 他的眼底不含一丝温度,嗓音温和,“待,白、言两人斗的两败俱伤,届时,便是我们顾家的出头之日...” 他抬眸看向顾子谦,“我们顾家,再也不必在两家的夹缝中,求生存...” 顾子谦瞳孔骤缩,低头沉吟了片刻,而后,抬眸看向顾予安,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临走前,他还不忘拍拍顾予安的肩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小熙,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顾家交到你手中,我也就安心了。” 白怜怜的眸底深处一片呆滞,她似一只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独自踱步在去往研究院的路上。 闻讯赶来的白承羽见此一幕,连忙上前拽住她的双手:“怜怜,你怎么了?” 然而,还不等他下一句话说出口,从暗处窜出一伙疑似言家的异能者,径直朝他发动猛烈攻击。 他们人多势众,不仅将他打成重伤,还直接带走了白怜怜。 而,言家在顾家的背后撺掇下,自是不肯将已经送进研究院的白怜怜交出来。 从此,白家与言家的争斗,正式进入水深火热的阶段。 半个月后,言家别墅的书房内。 言家主虚弱地靠坐在檀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他掀起沉重的眼皮,抬眸看向身前的两人,嗓音沙哑:“思齐,你的异能、恢复得如何了?” 言思齐闻言,抿了抿嘴唇,低声道:“这两日...”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喉结艰难地滚动,“偶尔能感受到一丝精神波动,但、还是使用不了异能。” “唉——”言家主低叹一声,将目光落在姜玉姝身上,“我的身体,怕是要扛不住了,以后...” 他的声音微喘,“言家、就托付给你了。” “是,父亲。”姜玉姝微微垂首,恭敬地回道。 而后,她抬眸,目光坚定的看向言家主,“玉姝,定不负你所托。” 言家主疲惫地闭上了眼,抬手在空中无力地挥了挥:“去吧...” 他连着咳嗽了几声,才继续道,“顾家那边,你要提前打好关系。” “你能不能,顺利接替我的位置,就要...”他抬眸深深看了姜玉姝一眼,“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第31章 末世文女主的倒霉室友(完) 夜色如墨,浓稠的暗色弥漫天际,厚重的云层遮蔽星月,将天穹染成不见五指的漆黑。 小别墅的客厅里,水晶吊灯洒下昏黄的光晕,在顾予安俊美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顾予安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几缕发丝松散地垂落在额前。他身上的衬衫衣扣半解,露出半截锁骨和胸前的大片肌肤,衣摆处,紧实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晃动着杯中酒液,含情的桃花眼尾晕开一抹薄红。 姜玉姝的脚步微滞,眉心拧起:“他们、人呢?” 顾予安闻言,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支起身子,衬衫的领口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了几分,露出隐藏在内的大片肌肤。 “小曲搬出去了,”他唇角扬起一抹惑人的笑,漫不经心地拖长了尾音,“至于你那位未婚夫...” 他从沙发上起身,倾身逼近,嗓音低哑,“我给他加了点...特别的药剂,想来、他今晚是回不来了,学妹~” 顾玉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耳畔,最后两个字说的无比缱绻。 他强势地将少女的掌心按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上,垂眸凝视着她,“你和他订婚,不就是为了得到言家吗?” 他薄唇轻轻拂过少女的耳尖,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蛊惑,“就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从此...”指尖在她腰窝处暧昧地画着圈,“顾家,也都是你的了...” 他微微偏头,发丝垂落几缕,用指节轻抵着少女的下巴。 “好不好...?”尾音轻扬,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攻势,像是猎人布下的完美陷阱。 姜玉姝抬手揪住男人散落的发丝,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强势地欺身而上,红唇狠狠碾上他的薄唇。 “好啊——” 顾予安的瞳孔骤缩,眼底燃起两簇浓烈的欲火。 他顿时反客为主,手臂猛地锢住少女柔软的腰肢,将两人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剧烈跳动的心脏。 室内的温度急剧升温,红酒的醇香与少女身上的幽香交织成醉人的佳酿。 昏黄的光线下,两人的身影在洁白的地板上投下交缠的暗影。 “姝儿...”顾予安满含情欲的嗓音,从两人唇齿厮磨的缝隙间溢出,“...回...房间。” 话音未落,他手臂猛地用力,不容拒绝的将少女打横抱起,步伐沉稳地迈步朝楼梯走去。 二楼内侧的主卧门,被男人一脚踢开,在寂静的廊道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稀疏微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房门“嘭”的一声重重合拢,顾予安俯身贴近,两人的额头相抵,鼻尖轻蹭,灼热的呼吸相互缠绕。 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现在...只有我们了。” 他手指轻巧的解开了少女的外衣,薄唇在她脖颈处摩挲,种下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宽大的手掌引导着葱白的指尖,抚上自己壁垒分明的腹肌。 滚烫的唇舌,沿着她身体诱人的曲线,一路向下,点燃一簇簇最原始的火焰。 “姝儿,看着我。” 顾予安的喘息粗重,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那双桃花眼里翻涌着赤裸的欲望、以及某种几近偏执的占有欲。 夜色如墨,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室内最后一抹微光。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压抑的呻吟,以及令人耳红心跳的声响。 ———— 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实验室的金属仪器上投下细密的光栅。 言思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刺目的冷白光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 "唔..."他撑着单人床慢慢坐起,指节用力按揉着肿胀的太阳穴。 消毒水的气味瞬时涌入鼻腔,让他本就混沌的意识,再添几分眩晕。 穿着白大褂的女研究员正低头记录数据,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 她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言先生,监测数据显示...您的精神域活跃度提升了15%.” 言思齐闻言,神色怔了怔,嘴唇无声地张合。 “这,意味着你的异能正在复苏。”王博士将温水递到他手中,“按这个趋势...” 她指着屏幕上跳跃的蓝色光点,“最多两个月,你就能完全恢复。” 言思齐伸手接过玻璃杯,仰头一口气喝下半杯,这才感觉干涸嗓子好受了些。 “多谢。” 他抬手抹去唇边水渍,眼底的闪过一抹疑虑:“我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王博士正整理着仪器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可能...“藏在眼镜背后的眸光微闪,“是异能复苏的阶段性反应。” 她转过头看向言思齐,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精神力重构时,容易让你的意识陷入混沌。” “是吗...!” 言思齐心中并未全信,但是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回小别墅,因此礼貌而又疏离的告别了王博士。 一束暖阳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小别墅内,空气里浮尘都成了金色的星屑。 餐桌前的男女相对而坐,优雅的用着午饭,动作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默契。 午后的日光,将这静谧的一幕,定格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玄关处的门锁发出一声轻微声响,言思齐像一只归巢的雀儿冲进客厅,发梢上还沾着从外面带来的阳光碎屑。 “姝姐姐!”少年的眸子亮得惊人,盛满了揉碎的星光,“我的精神域检测到波动了。” 他欢快地冲到姜玉姝身边,献宝似的张开手掌,凝神间,一缕细若游丝的精神力在其指尖缠绕。 姜玉姝手中骨筷微顿,转过头看向他,眸中含笑:“嗯!饿了吧,过来先吃点东西!” 顾予安也跟着转过头,目光落在他的指尖:“看来张教授的重塑疗法...“抬眸,挑眉一笑,”效果还不错!” 言思齐冷哼一声:“要你管!” 他像炸毛的猫儿般收回指尖的精神力游丝,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抬手拉开椅子,紧挨着姜玉姝坐下。 ————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5节 曲乐安的离去,如同一粒石子沉入深潭,在小别墅的生活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晨光依旧准时的穿过落地窗,将桌前三人的身影描摹成画。 白家的倒台快得令人咋舌。 在姜玉姝与顾予安的合力谋算下,白家、在权利交接的舞台上飞速落幕。 当姜玉姝踩着军靴,坐上会议室的首座时,正式宣告着基地势力版图的重新洗牌。 然而,在她的身后总是跟着一道小尾巴——言思齐。 顾予安无视言思齐的冷嘲热讽,依旧坚定的留住在小别墅里,并没有搬去顾家的大院。 军靴碾碎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一声声克制的叹息。 高大的身影隐在树梢的阴影里,阳光穿透树叶,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他抬眸,目光透过澄澈的落地窗,凝视着那抹清冷的身影。 第1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 姜玉姝仰头望向上方天穹,破妄之眼倏然睁开,眸中紫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只见,虚空中连接着她的那道命线已由皎白转为淡青。 同之前的世界一样,系统在将本世界的剧情传输给她后,便隐匿了。 而她在本世界的身份,正是男主的小师妹。 ———— 烈日当空,深不见底的山谷间白雾翻涌,两座陡峭的崖壁相对而立,中间仅以一条手腕粗的铁索相连,在寒风中微微晃动。 两名身着靛蓝劲装的男子垂手立于崖边,衣袂被从山谷间刮出的寒风掀飞。 他们腰间悬佩着门派发放的长剑,剑鞘上的云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姜玉姝穿着一袭鹅黄色的束口罗裙,裙摆随她的步伐微微漾开,露出底下月白色的绸裤。 她娇美的脸颊因崎岖的山路,而染上一抹薄红,髻边几缕碎发被微风拂起,为她添上几分灵动。 一阵山风掠过,腰间流苏剑穗随风轻摆,在地面上映出斑驳暗影。 看守思过崖的两名弟子,远远瞧见到那抹鹅黄身影,眼睛顿时发亮,踮起脚尖,急忙挥手喊道:“小师妹!” 姜玉姝抿唇一笑,快走几步,低头从臂弯挎着的杉木食盒中,取出两碗打包好的饭菜,递到两名师兄面前:“两位师兄看守思过崖辛苦了,这是师妹送给你们的。” 陈玄、李浩两人连忙躬身、伸手接过陶碗,浓郁的肉香顿时扑面而来,勾得人直流口水。 李浩迫不及待地扒拉一口碗里的红烧肉,满足地咂咂嘴,抬眼朝姜玉姝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小师妹,又来给大师兄送饭了。” 姜玉姝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下颚微扬,纤指点向两人,笑容娇俏:“你们可不许告诉我爹,不然——”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点了点食盒的盖子,“以后,我都不给你们带饭了。” 两人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般,连连摆手求饶:“哪敢哪敢!我们师兄弟二人,每日就盼着小师妹的这顿大餐呢!” “哼,算你们识趣。”姜玉姝轻哼一声,朝二人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大师兄还在等着我呢。” 话音未落,她足尖在岩石上借力一点,身姿轻盈地落在山谷间、那道黝黑的锁链上。 山风呼啸袭来,吹得她鹅黄裙摆猎猎作响,娇俏的身影在铁索上微微摇晃,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望着小师妹消失在白雾中的背影,陈玄收回目光,低头看着碗里色泽诱人的肉块,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语气泛酸:“唉,大师兄可真是好福气啊!” 李浩扒拉碗筷的手臂一顿,也跟着摇头苦笑:“谁说不是呢?小师妹可是风雨不阻,日日前来探望。” 他抬了抬手中的陶碗,无奈勾唇,“这不,为了不让师傅发现,都贿赂起我们了。” 两人侧头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埋头继续扒碗里剩余的饭菜。 思过崖的山顶上,寒风更烈,如刀子刮过脸颊,似随时都会将皮肉破开。 粗布衣衫的男子懒散地倚靠在崖壁上,一条腿随意屈起,薄唇斜斜叼着一根枯黄的杂草。 他半眯着眼看向远处云海,整个人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看似散漫不羁,却又锐利逼人。 忽闻脚步声靠近,叶离歌耳朵微动,循声转头,唇边瞬时漾开一抹爽朗的笑容,一手撑地翻身站起,大步上前相迎:“小师妹!” 姜玉姝见他迎上来,笑的眉眼弯弯,双手将食盒递到他身前:“呐,快吃吧,大师兄!” 叶离歌笑着接过食盒,宠溺地轻刮少女挺翘的鼻头,无奈笑道:“你啊,又不听话。” 他就地坐下,麻利地打开食盒,端起里面的陶碗,猛地扒拉一大口:“小师妹,以后不要来思过崖了,叫师傅发现,又该生你的气了。” 叶离歌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红烧肉,一边含糊不清地劝说道。 “哼!”姜玉姝小脸一垮,气鼓鼓地扭过头去,“爹爹会生气,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倏地转回头,一双杏眸圆睁,带着薄怒瞪向叶离歌,“要不是你,非要和那些魔道妖人搅合在一起,也不会被爹爹罚关思过崖。” “师妹,”叶离歌停下扒饭的动作,眉头深深拧起,正色道,“出身魔门的,也不都是坏人,他们当中也有侠义之士。” “呵~”姜玉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不屑地撇过头,“我才不信。” 叶离歌看着她固执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重新端起碗筷,心中暗自嘟囔:“师傅、师妹对魔教的偏见,实在是太深了。” 他又继续扒了两口饭,慢慢咀嚼,心中思忖:看来,自己以后与陆兄他们相处的时候,要避着点江湖中人,不然,传到师傅的耳中,他又该生气了。 叶离歌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偷瞄师妹不愉的脸色,脑中灵光一闪。 继而,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他此前下山,在江湖中的所见所闻。 讲到有趣处时,他双手还故意夸张地比划着,时不时逗弄两下身前的少女。 思过崖的山顶上,寒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少男、少女青涩的笑声渐渐飘远。 直到太阳西斜时分,姜玉姝才在叶离歌絮叨的催促、与担忧的目光中下了山。 她独自一人走在蜿蜒的山道上,脚步渐渐放缓,眸中翻涌着暗色。 这是她穿进小世界的第一天,也是她与男主的第一次相见,身份是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 从方才她与叶离歌的接触来看,两人之间虽然感情甚笃,但更多却是兄妹之情... 而本世界的女主正是魔道、圣火殿的魔女——曲非烟。 一个出身在魔教,行事张扬,亦正亦邪的女子。 且,她武功一流,根本不是原主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比拟的。 这个世界,原主的天赋平庸,想要夺得女主身上的气运... 就、必须要让叶离歌改变对魔道的印象,要让他、对魔门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才行呢! 姜玉姝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眸光幽深,已然有了计策... 那就让她,来当这个幕后推手,让他立于悬崖边,不得不作出决断。 第2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 “站住!” 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从姜玉姝身侧的角落传来。 姜玉姝闻声,猛地停住脚步,身形一顿,略显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只见,一名梳着道髻的中年男子自院门旁边的阴影处踱步而出。他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如炬,直直落在姜玉姝的身上。 姜玉姝下意识的将手中食盒往身后藏了藏,唇角挤出一抹僵硬的弧度:“爹、爹爹!” “哼!”姜风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视线落在她手臂上挎着的食盒,“又去给你大师兄送饭了?” 姜玉姝目光心虚地躲闪,随即抬起眼帘看向姜风华,放软了声音撒娇:“爹爹,大师兄他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吧,思过崖实在是太苦了。” 姜风华眉头紧锁,板起一张脸,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青山派几百年来的清誉,都被他给玷污了,关思过崖面壁三个月,已经是轻饶他了。” 他一拂袖,语气不容置喙,“好了,你先将手中的东西放放,随后来演武场找我。” “是,爹爹!”姜玉姝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声音清脆地应道,旋即,迈着轻盈的步伐进了身前的小院。 随着院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姜玉姝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神色晦暗不明。 从世界剧情线来看;原身的爹爹,正道五派之一的青山派的掌门,外表端的是正人君子,内心其实是一位奸诈小人。 而她,还得为她这个爹爹做的‘好事’善后才行,可不能让他的真面目如剧情线里一般败露,影响了她的后续计划。 姜玉姝迈步走进小厨房,将食盒放在木桌上,伸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和发髻,转身出门朝演武场而去。 青山派,演武场。 几排穿着靛蓝色服饰的弟子,手持三尺青锋剑,整齐地演练着清风剑法。边缘处,不时有两两成组的弟子,呼喝着互相切磋招式。 演武场的一角,古树的树荫下,两名男子面朝弟子们练剑的方向肃立。 一人正是姜玉姝的爹爹,青山派掌门,青云剑主——姜风华。 而在他身侧靠后半步,侍立着一名蓝衣少年。那少年虽穿着青山派弟子统一的靛青劲装,却在刀光剑影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夺目。 只因,他面容生的极为俊俏,一双星眸清亮如月,唇红肤白。墨色长发仅用一根素白缎带高高束起,发尾随风轻扬,通身透着股、与江湖儿女格格不入的矜贵气度。 姜玉姝步履轻快地穿过演武场,径直走到姜风华跟前,嗓音清脆地唤道:“爹爹!” 她说话间,眼波流转,状似无意地偷瞥父亲身后的少年,娇俏的脸上,倏地泛上两抹胭脂红。 姜风华敏锐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底眸光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面容沉静地微微点头:“嗯。” 而后,他侧过身,看向身后的少年,介绍道:“这位是新入门的弟子,以后就是你的小师弟。” “真的吗?爹爹!”姜玉姝惊喜地睁圆了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中佩剑,灵动中透出几分娇憨。 站一旁神情略显疏离、绷着脸的少年,见此一幕,紧抿的唇角不由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心头不由一暖,暗自庆幸;这青山派他算是来对了! 他们楚家惨遭贼人迫害... 而他,在逃亡的路途上被姜掌门所救,幸运的拜入了青山派。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6节 青山派身为正道五大门派之一,剑法卓绝,只要他在此地潜心习武,将来一定能手刃那帮、灭门贼人。 然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 推动楚家灭门的幕后凶手,正是他现下奉为救命恩人的师父... 而、姜风华之所以让姜玉姝这种半吊子来教楚墨尘剑法,本就没打算让他真正的学到高深武艺。 他将少年带回青山派,不过是为了确保... 万无一失呐! 姜风华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巡视一圈,嗓音低沉:“好了,玉姝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要小师弟吗?” 他侧首看向楚墨尘,语气平淡却带着掌门威仪,“如今,小师弟来了,以后...”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姜玉姝身上,“就由你、亲自教导他清风剑法。” “是,爹爹!” 姜玉姝闻言,立刻挺直腰背,脸上漾开一抹灿烂笑容,黑亮的眸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点点星光。 ———— 夜半时分,青山派除了山脚处的守夜弟子,其余的弟子们练了一天的剑法,早已累的沉沉睡下。 一道矮胖的身影如鬼魅潜行,趁守夜弟子眨眼的瞬间,足尖轻轻一点,身影悄然从他们头顶掠过,顷刻间,消失在浓墨的夜色中。 与他肥胖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脚步异常轻盈,脚尖点过地面时,未发出一丝的声响。 他身影疾如流星,飞快便来到陡峭的山崖前,而,连接着两座山崖的漆黑锁链前,两名弟子正持剑、肃穆而立。 想要安稳地穿过锁链,且不惊动守崖的弟子,几乎是不可能。 陆小楼躲在一块巨石背后,白胖的脸上挤出一个狡诈的笑容,他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根小木管。 屏息凝神,在山风刮来的瞬间,将木管凑到嘴边,朝风中用力吹出里面的特殊迷烟。 两名青山派弟子,身躯猛地摇晃两下,眼皮缓缓耷拉下来,而后,脚步忽的一软,“噗通”两声直接软倒在地。 陆小楼观察片刻,见两人陷入深度昏迷,得意地哼着小曲,从石壁后边的阴影里大摇大摆地走出。 他身形路过倒地的两名弟子时,停下片刻,低头看向两名昏睡弟子摇了摇头,语气鄙夷:“啧啧!五大派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他伸出胖乎乎的两指,轻抵下巴,故作深沉:“还不是被大爷我、一只迷烟放倒了!” 他话音未落,提起一口真气,脚尖在岩石上借力轻轻一点,肥胖的身躯轻盈地跃上崖边的锁链,几个起落间,背影便消失在山谷弥漫的浓重白雾中。 片刻后,一道娇小的人影从更深的暗色中走出,她眸光幽深,看向隐在白雾中的锁链,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的脚步轻盈如猫,停步在昏睡的两名男子身边,蹲下身,两指并拢,在两名昏迷弟子的胸前轻点几下,直接封住两人的气穴。 而后,她娇小的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中。 在她身影消失后不久,只见方才还面色红润、只是昏睡着的两名弟子,呼吸骤然变浅,面上渐渐泛上死寂的青白。 第3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 一轮孤月高悬在天穹,清冷的月辉倾泻而下,为漆黑的思过崖顶带去一抹暗淡微光。 叶离歌双臂环抱着长剑,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假寐,崖底的寒风呼啸袭来,吹动他髻边散落的几缕长发,轻轻拂过他紧闭的眼睑。 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陆小楼爽朗的声音:“叶兄弟,兄弟我来看你了!” 叶离歌的耳廓微动,倏然睁开惺忪的双眸,循着声音望去:“陆兄,你怎么来了?” 话落,他微蹙起眉头,眼中带着一丝对他到这里来,不赞同的意味。 “嘿嘿~”陆小楼咧开嘴,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拎着的酒坛:“这不,怕你嘴馋,兄弟我啊~特意给你送酒来了。” 话音未落,他手掌猛地用力,掀开红布包裹的木塞,一股浓烈的酒香瞬时扑面袭来。 叶离歌的双眸顿时一亮,鼻尖耸动,脱口呼道:“八十年的女儿红!” “算你小子识相!” 陆小楼得意一笑,双手捧着酒坛,仰头猛灌一大口清酒。 然后,用衣袖抹了把唇边沾着的酒液,手臂一扬,将酒坛稳稳地抛给叶离歌。 “来,叶兄弟,你也来一口。” 叶离歌眼疾手快,右手稳稳地接住酒坛,也不跟他客气,仰头猛灌一口。 辛辣的酒液瞬时滑入喉中,他满足地喟叹一声:“不愧是八十年的女儿红,这酒,够劲!” “哈哈哈——”陆小楼抚掌大笑一声,大跨步上前,从叶离歌的手中一把接过酒坛,再次仰脖猛灌一口:“兄弟,今晚我哥俩喝个尽兴!” 他放下酒坛,目露一丝遗憾,轻叹一口气:“下次,就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再与叶兄如此畅饮了。” 叶离歌正欲提起酒坛的手指一顿,抬眼问道:“陆兄这是要离开幽州了?” “是啊!”陆小楼转头看向崖边翻涌的云雾,目露些许惆怅,“江湖儿女,四海为家!” 叶离歌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中的女儿红:“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女儿红、是从王掌柜的那儿‘拿’的吧!” “嘿嘿~”陆小楼毫不羞愧地咧嘴一笑,目露赞赏:“不愧是青山派的大师兄,这脑瓜子就是比我好使。” 叶离歌神色不解,眸中显出一丝迷茫,问道:“那王掌柜对你一往情深,你就真舍得这样抛下她、走了?” 陆小楼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这幽州有个王寡妇,其他州未必就没有什么张寡妇、李寡妇的在等我呢?” 他抬手、手掌抚上自己白胖的脸颊,摇头晃脑道:“谁叫哥哥我啊,这张脸、天生长的招女人喜欢呢?” 叶离歌闻言,鄙夷地斜睨他一眼,嘴角撇了撇,对他这自恋的话语,不予苟同。 陆小楼看他这副表情,哪还能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你啦,一天天的心里只有你那小师妹。” 他故作陶醉地眯起眼,咂咂嘴,似在回味什么,“哪知道俏寡妇的妙处!” 叶离歌耸了耸肩,想起那王寡妇的脸,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抖了抖身体,仿佛要将王寡妇的面容从脑海里抖出去,直到脑海中重新换上小师妹娇俏的小脸。 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由地低声嘟囔:“还是小师妹好。” 想到小师妹这些日子,风雨不阻地为他送饭,他心中便是一暖。 他一把夺过陆小楼手中的酒坛,不耐烦地朝他摆了摆手:“你快下山去吧,剩下的留给我喝。” “嗝~”陆小楼喉间酒气上涌,身子一晃,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轻点:“你啊~小气!” “行、行!是我小气,你赶紧下山去。”叶离歌挥手,做出驱赶的姿势。 “叶兄弟,江湖再会,哥哥我就先走了。”陆小楼收敛了嬉笑,双手抱拳,朝他告别。 他深吸一口气,提气运功,肥胖身躯异常灵活,脚下在岩石上几个轻点,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间,只留下几道模糊的残影。 他屏息凝神,轻盈地掠过山谷的索链,稳稳回到山崖对面。 路过趴伏在地的两名蓝衣弟子时,还不忘咂咂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 ———— 翌日,天际还未完全亮起,一众身着靛蓝色劲装的青山派弟子,已经迈着步子朝演武场出发了。 这是青山派,数百年来的习俗;卯时,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就必须抵达演武场练剑。 据说,当初创立青山派的祖师爷,就是在第一缕晨光中顿悟。 只一息间,就悟出了清风剑法,从此名扬江湖,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青山派,演武场。 在众多身着门派服饰的弟子中,楚墨尘那抹身影依旧相当显眼。 只是,众弟子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被掌门直接收为亲传弟子的少年,却、并不友好。 而,作为青山派唯一的师妹,掌门的亲生女儿,姜玉姝的待遇就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凡是路过的弟子们,都会热情地同她打招呼,脸上堆满笑容。 她径直走到被孤立的楚墨尘身前,停下脚步,朝他绽开明媚笑脸,嗓音清脆:“跟我过来吧!” 姜玉姝转身,将人领到后山一处偏僻的空地,才出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练剑!” 楚墨尘闻言一愣,眸中浮上丝丝迷茫,疑惑道:“我们为何不与其他师兄弟们一起练剑呢?” “哼!”姜玉姝下巴一抬,朝他翻了个白眼,“还没学会走呢,就想学人家跑?” 她双手抱臂,目光打量着少年单薄的身躯,绕着他踱步走了一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倨傲地扬起下颚:“我都不能和师兄们一起练剑,”她撇撇嘴,语气轻蔑,“就凭你,也配?” “是、是我想岔了。”楚墨尘脸上掠过一丝窘迫,随即强自镇定,朝姜玉姝挤出一抹笑容,“那就请小师姐,先教师弟入门剑法。” “嗯,”姜玉姝矜傲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还差不多。” 话落,她素手轻抬,只听“锃”的一声轻吟,三尺长剑寒光一闪,倏然出鞘,稳稳落入她掌心。 她转过头,轻瞥满目期待的少年一眼,手腕翻转,轻巧地挽了个剑花:“看好了,清风剑法第一式;风起云末。” 她神情一肃,瞬间收敛气息,手腕轻旋,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嗤”的破空之声骤响,剑尖指向地面,剑身微微轻颤。 第4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4 姜玉姝手腕翻转,利落地收剑,转眸看向神色认真的少年:“看清楚了吗?” “嗯。” 楚墨尘认真地点了点头,手腕一翻,手中长剑倏然出鞘,照着姜玉姝方才的动作、略显生涩地演练起来。 姜玉姝看着他的动作,眉头紧锁,扬声打断:“停停停!” 她径直走到少年的身前,一把握住少年执剑的手背,掌心覆盖在他手背上,“你这出剑的姿势不对。” 她将楚墨尘的手腕朝上抬了抬,调整角度,“手腕应该在这个位置才对。”抬眸看向少年的脸,“你感受一下,手中的剑是不是握的更稳了?” 楚墨尘依言仔细感受一番,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眸光倏然一亮:“小师姐,好像真的握得更稳,也更省力了!”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7节 “哼!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姜玉姝得意的轻哼一声,骄傲的扬起头颅。 然而,当她眼角余光瞥见少年的脚下动作时,刚刚舒展的眉头不由得再次拧起。 楚墨尘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羞愧垂眸,低喃出声:“对、对不起,小师姐,是我太愚笨了。” 姜玉姝看着他那张因羞赧而泛红的俊脸,心中的气恼瞬时消去大半。 她扬起小巧的下巴,命令道:“你把马步扎稳,”说着,又用剑鞘轻轻拍向他的后脊,“这里挺直。” 末了,她绕到少年身前,歪头对他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就这样,先站上两个时辰,好好练习基本功。” 楚墨尘深吸一口气,听话的点点头,应道:“好。” 天边的一缕金芒穿透云层,从远处的山崖下弥漫开来,周遭的温度急剧攀升。 不多时,楚墨尘的额角就已沁出汗珠,身躯开始微颤,但他却紧抿着唇,固执地咬牙坚持。 一声惊慌的呼喊声,骤然传来,突兀地打破后山的静谧, “小师妹,大事不好了,大师兄他、他出事了!” 成于飞一路狂奔而来,停步到姜玉姝的身前,弯着腰,右手死死捂住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疯狂喘气。 “什么?!” 姜玉姝闻言,猛地转过头,目光瞬间从楚墨尘身上挪开,落在来人满头大汗的脸上,失声惊呼。 “小师妹,快、快和我过去议事厅!”成于飞神色焦急地催促道。 “好,我们走!”姜玉姝神色一凝,抬脚迈步,“发生了什么,你路上再说!” 她脚下轻点,快步朝前方奔去,裙摆翻飞。 却在转角处时,身形微微一顿,转过头,扬声朝扎着马步的楚墨尘喊道:“小师弟,你在这里先练着,我回头再过来找你!” 话落,她不再停留,带着成于飞,头也不回地朝议事厅方向疾奔而去。 ———— 青山派,议事堂。 姜风华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冷凝,烟青色锦袍上的暗纹在日光下流转,周身散发着一派掌门的威势。 两侧的梨木交椅上,六位长老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叶离歌孤零零地跪在厅内中央,背脊挺直。他身侧的地面上,摆放着两具面色青白的蓝衣弟子尸体。 门口处,挤满了神色各异、探头探脑围观着的门派弟子们。 整个议事堂,被一股紧绷的气息所笼罩。 姜风华手掌猛地抬起,重重拍落在案几上,震得上方的茶盏“哐啷”作响,茶水泼溅而出,在案上落下几点深色水渍。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叶离歌身上,声音低沉,蕴含着薄怒:“叶离歌,你可知罪?!” 叶离歌神色痛苦,视线扫过两名师弟冰冷的尸身,喉头滚动,艰涩开口:“请师父、明示!” “嘭!”一声刺耳脆响,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叶离歌的身侧。 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泼洒开来,在地面上晕开一滩暗色的水迹。 姜风华抬眸,目光落在叶离歌身上,厉声质问:“看守思过崖的弟子,昨夜遇害,可与你有关?!” 叶离歌浑身一震,嘴唇蠕动了几下,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下惊疑不定。 “我问你,”姜风华目光锐利,步步紧逼,“你崖顶上的酒坛,是从何而来?!” “我、我...”叶离歌额角渗出冷汗,声音支支吾吾,不敢同师父说出昨夜的实情。 “快说!!”姜风华见此,神色更为恼怒,厉喝出声:“昨夜是何人上了思过崖?!究竟是何人残杀的我青山派弟子?!说——!” 叶离歌仿佛抽干了力气,身躯微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被巨大的愧疚淹没,从齿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昨夜,是、陈小楼来过思过崖!” 姜风华闻言,眼光一寒,猛地从主座上站起身,怒喝道:“孽徒!” 话音还未落下,他抬手一挥,一股凌厉的掌风隔空狠狠打在叶离歌的胸膛上。 “噗——!” 叶离歌的身躯顿时倒飞几米,重重砸落在地,“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其他围观的弟子们,目睹这一幕,面色惊愕,纷纷跪倒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跪在最前的、一名面容清秀弟子强压心头畏惧,抬头急切道:“师父息怒!还请饶大师兄一命!” 他急中生智,眸光倏然一亮,“大师兄他、他这是受那魔道中人所蒙蔽了啊!” “是啊,是啊,求师父开恩,饶大师兄一命吧!” 其他弟子闻言,纷纷如梦初醒,也跟着开口哀求。 坐在右侧的白须长老见状,也急忙站起身,朝姜风华一揖,言辞恳切:“掌门!叶离歌乃是我们青山派这一代天赋最高的弟子,为了青山派的未来,万万不可随意斩杀啊!” 就在这时,姜玉姝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议事堂,一眼看到倒地吐血的大师兄。 “大师兄!”她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蹲下,伸手扶住叶离歌虚弱的身体。 她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向上方的姜风华:“爹爹!求爹爹开恩,饶过大师兄这一次吧!” 话落,她低头看了眼怀中人毫无血色的脸,咬牙道:“爹爹!就让大师兄戴罪立功,亲手斩杀那凶手,为两位枉死的师兄报仇!” “对对对!小师妹说的对!” 紧跟在她身侧的成于飞,急忙重重跪下,仰头看向掌门,急声附和道。 其他几位长老纷纷起身,齐声拱手:“还请掌门三思!留叶离歌一命,许其戴罪立功!” 姜风华的目光重新落在叶离歌身上,神色威严:“孽徒!你可愿亲手诛杀那贼人,为枉死的师弟们报仇?!” 叶离歌面露挣扎之色,嘴唇翕动:“我...” 姜玉姝见此,心中暗叹不妙,藏在袖中的手用力一掐叶离歌的手臂。 同时,飞快地朝他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无声地命令道:“快、答、应!” 叶离歌手臂刺痛,对上她焦灼的眼神,身体微僵。 他抿了抿唇瓣,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上方的掌门,声音嘶哑:“徒儿、愿意!” 第5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5 青山派,弟子院。 “叩叩——!”指节叩响门扉的声音响起。 成于飞闻声,将手中盛满黑色药汁的白瓷碗放在圆桌上,迈步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轻响,雕花门扉被人从内打开。 “小师妹!”成于飞惊呼出声,眼睛倏然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 他脸上堆满笑容,连忙后退两步,侧过身子让出路来,“快进来!” “成师兄!”姜玉姝微微颔首见礼,迈步入内,径直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成于飞随手关上门扉,脚步急忙跟上:“小师妹,你来得正好,快劝劝大师兄吧!” 姜玉姝脚步一顿,侧首看向他,柳眉微蹙,疑惑道:“怎么了?” 成于飞苦着脸,伸手指向圆桌上那碗早已凉掉的药汁,努了努嘴:“呐!这药都放凉了,大师兄还是不肯喝。” 他眸色黯了下来,低声呢喃:“师父只给了半个月的时间养伤,”抬眼看向姜玉姝,神色急切,“要是大师兄内伤未愈,还怎么下山去拿下那陆小楼?” “交给我吧!”姜玉姝上前两步,伸手端起圆桌上放着的那碗药汁。 “好嘞!”成于飞如闻言,释重负的松口气,朝她咧嘴一笑,眸中闪过一丝促狭,“那大师兄,就辛苦小师妹照顾了!” 话落,他脚下生风的朝门外溜去。 临走前,还贴心地将门扉合上,给这对小情人留下独处空间。 姜玉姝端着药碗,转身朝床榻方向走去,苦涩的草药味不断涌上鼻尖。 “大师兄!”她出声唤道。 只见,床榻上的男子面容苍白,眼睑紧闭,胸膛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仿佛是陷入熟睡当中。 若非她方才迈步而入的刹那,捕捉到他偷偷掀开的眼睑,说不定、还真会被他的伪装给蒙蔽过去。 “呵——”姜玉姝轻笑一声,纤指毫不客气地捏住叶离歌的鼻子。 不过几息,叶离歌就憋不住气,艰难地喘息着,装作幽然转醒的模样,虚弱的嗔怪道:“小师妹,你、你这是做什么?师兄可还是个重伤的病患呢!” 姜玉姝下颚微扬,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叫、你、起、来、喝、药!” 她刻意拖长了嗓音,一字一顿道。 “呵呵——”叶离歌讪笑两声,眼神飘忽,“小师妹这叫醒的方式,还真是、有些特别!” “是吗?”姜玉姝故意拉长了尾音,反问道。 她眼中闪烁着戏谑的亮光,“不特别一点,又怎么叫得醒‘熟睡’的人呢?” 而后,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叶离歌,“师兄你说,对吗?” “对、对!还是师妹的方法管用!”叶离歌连忙接话道。 他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旋即转移话题:“师妹是来给师兄送药的吧?”他作势要起身,“我自己喝,就不劳烦师妹辛苦投喂了。” 他撑起上半身,伸出还发颤的右手就要去接那个白瓷碗。 姜玉姝却是直接后退两步,手腕一抬,轻巧地避过了叶离歌伸过来的手。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窜上叶离歌的心头...... “大师兄!”姜玉姝的声音清甜如蜜,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来,让师妹喂你喝药。” 这声音听在叶离歌耳中,却无异于小鬼索命,让他脊背发凉。 他身体略微僵硬,抬眸看向小师妹,只见她唇角正扬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那就有劳小师妹了。”叶离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嗓音干涩。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8节 “怎么会麻烦呢?”姜玉姝歪着头,露出一抹甜美、却令叶离歌胆颤心惊的笑容,“师妹我啊~可是、荣幸至极呢!” 她拿起小竹勺,在白瓷碗中缓缓搅拌了几下,而后,舀起半勺,递到叶离歌紧抿的唇边,嗓音轻柔:“来,大师兄,张嘴——” 叶离歌目露绝望,扫过白瓷碗中那满满当当的药汁,要是像这样一勺一勺地喂下去,只怕他还得要苦上小半柱香的时间。 他喉结滚动了,嗓音艰涩:“也、不必喂得这般精细,我可以直接就着碗,一口气喝掉。” 他神色讪讪,抬眸看向床前的少女,“这样、这样比较省事。” 姜玉姝唇角笑意不变,眼神不容拒绝,温和地重复道:“来,张嘴。” 叶离歌见她铁了心般要折磨他,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认命地张开了嘴。 一勺药汁被竹勺送入口中,苦味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直冲喉管。 然而,还不等他缓过气来,下一勺苦涩的药汁、紧跟着又被送入口中...... 半柱香的时间倏然而逝,叶离歌的脸上泛起了菜色,胃里翻江倒海。直到白瓷碗见底,他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 姜玉姝脸上笑意收敛,将空碗随意搁在桌上,正了正神色:“大师兄,半个月后,我要同你一起下山。” “什么?”叶离歌惊呼一声,而后,想也未想地直接拒绝:“不行!” 见少女的俏脸,瞬时垮了下来,叶离歌心中一慌,急忙撑着身体解释:“小师妹,你听我说!这次下山非同寻常,我是、我......” “呵——”姜玉姝嗤笑出声,目光如冰直直望向他:“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去杀陆小楼?” “师妹,我......”叶离歌被她戳中心事,顿时语塞。 他嗫嚅半响,才艰难地挤出声音:“我、觉得陆兄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垂眸凝思,低声呢喃:“这当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陆兄那日只是要离开幽州,特意来思过崖同我道别的,” 他抬起深邃的眸子,望向姜玉姝,“他、他为何要杀害两位师弟?” “呵,谁知道呢?”姜玉姝语带嘲讽,眸色彻底转冷,面上覆上一层寒霜,“那等魔教妖人,本就嗜杀成性,行事诡谲!” 她抬眸看向叶离歌,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大师兄,你当真要为了包庇他们,抛下待你恩重如山的青山派?抛下一手抚养你长大的师父?抛下......我?”她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小师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包庇谁。”叶离歌急声辩解,嗓音嘶哑,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住姜玉姝的衣袖。 然而,他的手才伸到半空中,就被姜玉姝无情地甩开! 她后退一步,神色冷冽,声音冷寒:“若师兄执意与那些魔门妖人为伍,对两位师兄的惨死视若无睹,对师门清誉弃之不顾......” 她顿了顿,声音决绝:“那玉姝从今以后、就没有你这么一位师兄!” 话落,她再不看叶离歌一眼,转身径直朝门外冲去。 “砰”的一声脆响,门扉被人从外边狠狠甩上,震的屋内的椅子都跟着晃了晃。 “师妹!我......”叶离歌未尽的话语,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 待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抬眼望去,屋里早已空空如也,哪还见那抹、娇俏的身影? 他目光无神,呆呆望向那扇早已合拢的门扉,心头像被千斤巨石压住。 叶离歌心绪惆怅,不禁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第6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6 一缕日光破开晨雾,洒落在后山的空地上,一名身穿弟子服的少年手持长剑,重复演练着清风剑法的第一式。 但见他眉头紧锁,始终不得要领,剑招虚浮,破洞百出。 姜玉姝的脚步微顿,视线看向前方、在晨雾中练剑的楚墨尘,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小师弟......昨日等不到她,应该自己先回了吧? 她快走两步来到那片空地,娇俏的脸上漾开一抹明媚笑容,试探性的轻唤:“小师弟!” 楚墨尘出剑的手臂微不可察地一顿,掩上那双漂亮的星眸,轻声唤道:“小师姐!” 姜玉姝眼神飘忽,两指落在身前互相打圈,用眼角余光看向楚墨尘的侧脸:“我、我昨天有事耽搁了,待......”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心虚的话语更有说服力,“待我赶来之时,你已经不在此地了。” “这、可不算我失言哦~”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回事般。 楚墨尘收剑回眸,声音不辨喜怒:“是吗?” 姜玉姝这才看清他苍白的面容,双眸倏然睁大:“小师弟!你怎么、脸色如此惨白?” “呵——”楚墨尘自嘲般轻笑一声,黑白分明的星眸看向姜玉姝,“昨日、我在这里等了亥时.....” 唇角扬起一抹不明的弧度,嗓音低哑,“可不曾、见到小师姐的身影。” “我、我......” 脑海中想好的狡辩话语,在看清少年苍白的脸色、与暗淡的眸光时,骤然卡在喉咙里。 姜玉姝低首,眸光看向自己的鞋尖,抿了抿唇,嗫嚅道:“对、对不起!小师弟,大师兄出了事,我一时心急,把你给忘记了。” 她眼角余光偷瞄楚墨尘的脸色,见他似乎有所缓和,连忙上前两步,素手拉住他衣摆,“小师弟,就原谅师姐这一次,好不好?” 她扬着一张俏丽小脸朝他撒娇,右手抬起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哼!”楚墨尘傲娇的轻哼一声,星眸轻瞥少女卖乖的的俏脸,“那你、以后不许这样随意抛下我。” “好好好!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轻易抛下小师弟!” 话落,她又摇摇头,神色故作认真,讨巧道:“就算是有事也不会抛下小师弟。” “嗯,”楚墨尘低低应声,“我就原谅小师姐这一次。” 金色的余晖洒落在这片空地,为两人的周身镀上一层光晕。 一阵微风轻拂而过,散落在身侧的发丝,在空中交缠、勾勒在一起。 就宛如两人今后的命线一般,死死纠缠在一起...... 此刻的两人不会知道,在往后的时光里,这个随意许下誓言,会被少女一次次的打破...... 见小师弟终于展露笑颜,姜玉姝轻舒一口气,关切道:“小师弟看着脸色不好,不若今日休息一天,明日再练剑?” “不必。”楚墨尘冷声截断,他目露坚毅,掷地有声道:“血仇未报,我岂能休息?” 他背脊挺得笔直,指节因攥剑太紧而泛出青白。 一缕金色日光,直直照射在他孤傲的身躯上,衬得他宛一柄尚未打磨锋利的剑胚。 姜玉姝眼波流转,眼底闪过一抹细碎的微光。 她望着身前少年倔强的身影,心中暗忖;不愧是原世界线中,最后堕入魔教的小反派。 如今的楚墨尘,尚未正式踏入武道,眉宇间却已有了几分锐气。 “那好吧,我们今日继续练习清风剑法的第一式;风起云末。” 她上前几步,与少年拉开距离,转过身轻瞥他一眼,娇声道:“看好了。” 话音未落,她右手已按上剑柄。 “铮——”一声清越剑鸣声响起! 姜玉姝神情一肃,手腕轻转,三尺长剑已然出鞘。她足尖点地旋身而起,气势如虹。 剑刃撕裂周围的空气,发出“嗤啦”的破空声。剑锋所过之处,几片被微风带起的落叶,在半空中被一分为二。 一旁静立着的俊俏少年,凝神注视这一幕,倏而瞳孔微缩。 他眸中倒映的景色,渐渐褪去颜色。纷飞的落叶、斑驳的树影、远处的群山...... 一切都在他视线中模糊淡化,只余那一抹翩若惊鸿的青色身影。 而、那抹身影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忽而又渐渐虚化。 直到最后,他的视野里,只剩一道凌厉剑光、破空而来! “小师弟?小师弟?” 姜玉姝踮起脚尖,五指在楚墨尘眼前晃了又晃。可少年那双好看的星眸,却是毫无神采,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之处。 她双眸倏然睁大,低呼出声:“小师弟他、他不会是进入顿悟了吧?” 她身子凑近,歪头仔细打量着楚墨尘的神色。只见他双眸一眨不眨,呆呆看向前方。 瞧他这副神态,似乎是进入传说中的顿悟...... 她见此,不由地柳眉蹙起,气恼的甩袖离开。 她脸颊气鼓鼓地,鞋尖踢飞前方地上的小石子,一边朝树荫下走,一边低声抱怨:“哼!大师兄天赐聪慧,练剑时顿悟,小师弟入门短短几天,也开始顿悟......” 她一屁股坐在树荫下,随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咬着,双手托在脸颊两侧:“怎么、就我不能顿悟呢?” 她越想越气,葱指一把揪住身侧的狗尾巴草,狠狠掷在地上,绣鞋踩在草茎来回碾压。 “咔嚓——” 空地的中央突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楚墨尘手臂轻抬,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银弧,迎面而来的春风被一分为二,发出“嗤”的破空声。 剑尖指向地面,仍在微微震颤,发出“嗡嗡”的余韵。 少年从顿悟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手中发颤的长剑,眸中漾开点点星光。 “小师姐,我学会第一式了!”楚墨尘的嗓音清亮,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他收剑回身,目光轻巡四周,寻找着小师姐的倩影。 却在转身时,刹那间怔住—— 斑驳树影下,浅绿衣衫的少女抱膝而坐。阳光穿过枝叶,在她身上洒下细碎的光影。 对襟交领的长裙随意铺展在草地上,发间小辫垂落胸前,点缀着的同色发带随风轻晃,衬得那张瓷白小脸越发娇艳。 “知、道、了——” 少女拖长了声调应着,下巴抵在膝头,指尖正百无聊赖地拨弄裙边野草。 他迈步朝树荫下的少女靠近,鞋底踩过一片狗尾巴草的残骸,在她身前单膝蹲下:“都是因为小师姐剑法超群,才让师弟能这么快的领悟出第一式。”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59节 “哼~”姜玉姝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傲娇的扬起下颚,“那当然!”斜眼轻瞥楚墨尘一眼,“你的天赋.......是还不错!” 她故作老成,伸手搭在少年的肩上轻拍,“但、比起我嘛~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点。” 而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师弟,你以后、还是得好好努力!” 楚墨尘闻言,眼底漾开细碎的笑意。他微微颔首,语气宠溺:“是,师弟定当日日勤学,不负小师姐的教诲。” 第7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7 青山派,弟子院。 一间简朴的厢房内,叶离歌姿态慵懒,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倚在梨木圈椅里,掌心摊开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吱呀——!”一声的轻响,打破了屋内的静谧。 房门被人猛地从外推开,刺目的日光从门口倾斜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斑。 “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 成于飞步履匆匆,额角挂着几颗汗珠,人还未到声音却是先传入叶离歌的耳中。 叶离歌眼皮轻抬,懒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拎起案几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向空杯子倒上茶水。 “我这不是还没死吗?”他嗤笑一声,将茶杯往对方面前一推,“瞧你那副德行!” 他身躯惬意地往后一仰,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着,“来,先喝杯茶水。” 成于飞被他这副懒散的样子气得够呛,看着大师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唇角无语地抿起。 他赌气似的一甩袖袍,迈步他对案的圈椅上坐下,端起茶盏,猛灌一大口茶水。 心中暗自冷哼:他这一路火急火燎地跑来是为了谁啊? 既然、大师兄这当事人自己都不着急,那他在这儿替他急个什么劲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叶离歌这才放下手中书卷,神态懒散地问道。 成于飞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容:“小师妹、她已经七日未曾踏进过师兄这院子......”挑了挑眉,“来看望师兄了吧?” 叶离歌闻言,眉头骤然拧起,靠在椅背上的背脊倏地挺直,“噌”地站起身:“是小师妹出事了?!”他声音里透出明显的紧张。 “呵!”成于飞发出一声轻嗤,慢悠悠道:“小师妹好着呢。相反、还好得不得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抬眸看向神色焦急的大师兄,“有事的是你啊~大、师、兄!” “你在胡说什么呢?”叶离歌眉头皱得更紧,脸上满是不解。 “大师兄、还是亲自去饭堂看看,”成于飞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看向门外,“就知道、为什么我说有事的是你了......” “打的什么哑谜?!”叶离歌眸中疑惑更深,但对小师妹的担忧占了上风。 他也不再多问,猛地一拂袖转身,大迈步朝屋外疾步而去。 ———— 青山派,饭堂。 饭菜的香味在堂内不大的上空弥漫,一排排松木长桌整齐摆放。 身穿靛蓝色衣服的弟子们、或在堂口排队打饭、或是三两成群坐在长椅上谈笑,碗筷的碰撞声与低语声交织成一片喧闹的氛围。 靠窗的一处角落里,正午的日光透过窗棂,在青衫少女与墨衣少年之间投下细碎光斑。 姜玉姝纤指握筷,将自己碗里的洋葱尽数拨到楚墨尘碗中。收筷之时,故作不经意从他碗中顺走了、一块裹着酱汁的糖醋小排。 楚墨尘眼睫低垂,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见此,他非但不恼,反而抬筷从自己碗中又夹起一块炸得酥脆的小排,动作熟稔地放入她的碗里。 两人这番亲昵模样,尽数落入周遭弟子眼中,顿时激起一阵压抑的私语。 小师妹与大师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青山派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眼下,怎地、小师姐又与新来的小师弟...... 关系如此亲密? 两人有说有笑、举止自然的...... 仿佛、他们才是一对? “哎,你快瞧那边!”一名扒拉着米饭的弟子猛地用手肘撞身边的同伴,嗓音压低,“你说、小师妹这是不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新来的小师弟?” 他旁边正扒拉米饭的同伴闻言,差点被米饭噎住,猛地用力咽下口中的米饭。 而后,皱眉摇头,压低了声音反驳:“不能吧!大师兄同小师妹,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嘿嘿,这可说不定哦~”最先开口的弟子,贼兮兮地偷瞄了一眼角落的两人,“你瞧那小白脸,长得多俊俏?说不定啊......” 他手中筷子轻敲碗沿,煞有其事的轻晃头颅,“咱们青山派的小师妹,被他那副好看的皮囊、给迷惑住了?!” 就在这时,坐在二人对面听八卦的弟子,脸色骤变,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急急在桌下扯住两人的衣角:“嘘——!!!” 朝二人疯狂的使眼色,低头以手掩唇,“快别说了!大、大师兄他往这边来了!” 话音方落,他将头死死垂下,恨不得埋进碗里,再不敢朝门口的方向观望。 一道高大的身影停步在桌前的过道上,姜玉姝与楚墨尘正说笑间,身侧光线骤然一暗,抬眸望去,直直对上了叶离歌深沉的目光。 “大师兄?!”姜玉姝脸上残留的笑意僵住,略带疑惑唤道。 “大师兄?!”楚墨尘收敛神色,身体微微后倾,嗓音带着几分疏离地唤道。 “嗯。”叶离歌嗓音低沉,视线在两人的身上停留一瞬。 两人方才如出一辙的动作,像一根无形的刺,猛地扎进他心口,叫他骤然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郁气。 这股情绪来得莫名,叫他自己也不解其缘由,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大师兄,这是要一起用饭吗?”姜玉姝率先出声,打破了此方角落、诡异的沉默。 “好。”叶离歌薄唇微启,只简单的吐出一个字。 话落,他目光深沉地看了眼少女的侧颜,而后转身,迈开大步,径直朝弟子打饭的窗口走去。 “小师姐,”楚墨尘见叶离歌的身影走远,这才稍稍放松身躯,压低嗓音问道:“是不是、我哪里惹大师兄不高兴了?他看着、面色不太好......” 姜玉姝闻言,脑海中浮现一周前、与大师兄不欢而散的对话,以及方才叶离歌冷漠的神态。 她唇瓣紧抿,声音骤冷:“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她拿起筷子,重重地戳了一下碗里的米饭,仿佛在发泄某种情绪。 不远处,围观的弟子区域: “快看!修罗场!”一个弟子激动地转过头,压低了声音同同伴说道。 “咦?大师兄这么快就走了?”另一个弟子伸长着脖子张望,脸上带着浓浓不解。 “嘘——!小声一点!”旁边的同伴一把捂住他的嘴,目光朝左右张望,“让大师兄听到了,找个指点剑法的由头,就能把你练趴下来三天!” “不说了,不说了!”最先开口的弟子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快吃快吃!” 叶离歌端着食盘返回时,靠窗的角落早已空寂,松木长桌上,两副碗筷凌乱搁置,哪还见方才在此用饭的身影。 他抬眸瞥向门口处,恰见一抹青色衣角消失在门槛之外。 屋外,微风卷着几片落叶,在空荡的地面上打着旋儿。 第8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8 青山派,后山。 姜玉姝神情专注,双指并拢轻点少年执剑的手腕,为他矫正姿势:“手腕再沉下些。” 楚墨尘紧抿着唇,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依言调整着姿势,手臂肌肉因用力而微微绷紧。 叶离歌迈步而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他脚步蓦地一顿,脑海中恍惚闪过:那年,也是这般午后,纷飞的桃花树下,小师妹笨拙地握着木剑,自己站在她身后,同样地、伸指为她纠正出剑的姿势...... “小师妹!”他轻唤一声,迈步来到两人跟前,“还是让我来教小师弟吧?” 楚墨尘闻言,身形明显一滞,收剑站立,下意识侧眸望向身旁的少女。 “那行吧。”姜玉姝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小师弟就交给你了。” 话落,她转身欲走,素色裙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度。 “师姐?!”楚墨尘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轻呼出声,指尖向前探出半寸,似乎想要挽留什么。 “小师弟,”姜玉姝侧首望向楚墨尘,眼角余光轻瞥了一眼身侧的叶离歌,“大师兄的剑法,在青山派、是除爹爹以外最好的。”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楚墨尘的身上,“你不是......最想要变强了么?” 楚墨尘张了张口,从喉间溢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我......” 姜玉姝出言打断他未尽的话语,唇角扬起一抹安抚的笑容,“小师弟,你好好同大师兄在此练剑。”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直接无视一旁的叶离歌,欢快地转身前的林间小径走去。 傍晚时分,最后一缕金晖穿过竹帘,在廊道上投下几道光影。 姜玉姝从小榻上支起身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抬步便朝院外走去。 “吱呀——!”一声轻响,木质院门被一双素手从院内拉开。 姜玉姝的鞋底刚跨出门槛,一缕微风带着茶花香,从侧边轻轻掠过她的发髻。 她只觉发间一紧,下意识地抬手摸去,指尖竟触到柔软的花瓣。 “小师妹,”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叶离歌的身影掠至她身前,屈膝蹲下,仰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师兄来给你赔礼道歉了。就原谅师兄这一次,好不好?” “哼!”姜玉姝看清是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赌气的偏过脸去,“那师兄倒是说说看,你哪里错了?” “我......”叶离歌语塞片刻,声音低了下去,“我、我不该惹小师妹生气......” “呵——”姜玉姝转过头来,发出一声嗤笑,“我看、在师兄心里,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吧?”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0节 “两位师弟的死,我也很痛心!”叶离歌眉目微拧,急声辩解,“可、可陆兄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 “到现在你还管他叫陆兄?!”姜玉姝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溢满了浓浓的失望,“你到现在、还在为那魔道中人狡辩?!” 她双眸骤冷,轻瞥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越过他离开。 “师妹!”叶离歌心中一慌,伸手拽住她飘起的衣袖一角,嗓音艰涩:“你......你相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待我下山,亲自找到他,当面问个清楚!” 他抬眸看向少女,承诺道:“若、若当真是陆小楼杀害的两位师弟,我定当亲手取他性命!” 姜玉姝脚步顿住,并未回头,冷冷地开口:“我也要一同前去。” “师妹,”叶离歌皱起眉头,起身挡在她面前,劝阻道:“江湖是非纷杂,你......” 然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就已被少女出声打断。 “我不管!” 姜玉姝转过身,仰头倔强地望向他,带着不容置疑的任性:“你这次下山若不带我,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到做到!” “师傅、他断然不会同意的!”叶离歌试图搬出掌门,来打消她想要胡闹的念头。 “哼,这有何难?”姜玉姝满不在乎地一扬下巴,“我偷偷溜出去不就好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等回来之后,爹爹顶多训斥我几句,还能真把我怎么样不成?” 她上前半步,目光紧盯着叶离歌,威胁道:“若是师兄执意不肯带我......” 她眼波倏地一转,指尖卷着垂落的发梢,“那我、便自己偷溜出去!” “你、你呀——”叶离歌无奈地叹了口气,指节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算是默认了她的要求。 “走吧,”叶离歌嘴角噙笑,凑近她耳边压低嗓音,“再不去饭堂,你最爱的糖醋小排、可就一块儿都不剩喽!” 他微微挑眉,看着少女骤变的表情,促狭的笑出声来。 “好啊你......”姜玉姝一时语塞,说不出更多话来,只得脸颊气微鼓地瞪向他。 “对不起,我错了,师妹!”叶离歌见好就收,朝她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 而后,不等她反应,脚下生风般身影掠出几米远,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少女的耳廓。 “大师兄!”少女惊呼出声,懊恼地在原地跺脚,“讨厌鬼!” 随即,她提起裙摆立即追了上去,目标直指前面那抹高大的身影。 两人一前一后,嬉闹着走进嘈杂的饭堂,此时,里面早已坐了不少弟子。 叶离歌唇角勾起,正侧过头,准备同身侧的小师妹说些什么时—— “小师姐!”一道干净、清冽的嗓音,穿透周围的嘈杂,清晰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楚墨尘正站在靠窗的过道上,朝他们这边招手。 他身侧的那张长桌上,赫然摆放着几个盛满了菜肴的白瓷碗。 姜玉姝见此,眸光倏然一亮,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脆生生地应声:“小师弟!” 她侧首看向叶离歌,语速加快:“大师兄,你快去打饭吧!我去小师弟那边等你!” 话音未落,姜玉姝已然抬步,像只被鱼干吸引住的小馋猫,朝楚墨尘的方向走去。 方才,她可是眼尖的看到了长桌上,某个白瓷碗里堆得冒尖、色泽诱人的糖醋小排。 叶离歌脸上的笑容僵住,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被直直地卡在了喉咙里。 第9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9 这日,阳光明媚,天际的金芒洒落在山头,山脚处的树荫里,蝉鸣声悠远。 青山派的山门处,一行靛蓝劲装的弟子们,零散而立,其中一位高大的男子腰胯长剑,却是未穿着门派的弟子服饰。 “大师兄,一路保重!”成于飞紧走两步,脸上带着明显地不舍,拱手看向叶离歌说道。 “嗯。”叶离歌微微颔首,目光掠过身后一行来为他送行的师弟们,嗓音清朗:“你们快回吧!” 成于飞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后看了又看,困惑地挠了挠头,疑惑道:“小师妹怎的没有来?!” 他猛地转过头,狐疑地看向叶离歌,“大师兄?你又惹小师妹生气了?” “算、是吧!”叶离歌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底深处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一旁的楚墨尘闻言,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剑柄,心中思忖:以小师姐对大师兄的情谊,不该不来送别才是...... 叶离歌利落地转过身,抬起手散漫地挥了挥:“好了,我走了,师弟们快回吧,不要耽误了今日的功课。” 他步履潇洒,一袭窄袖劲装更衬身形挺拔,墨发随意的半束在脑后,髻边垂下的几缕发丝随风轻扬,身影独步在山间的小径上。 半刻钟后,一道劲风从他身侧袭来,叶离歌脚下步伐一顿,身形却未动分毫,眸中漾开一抹宠溺的微光。 “站住,打劫!”姜玉姝如一只灵巧的青雀,倏然从路边的树干上跃下,长剑“唰”地一声稳稳抵住叶离歌的喉间,俏生生地立在他身侧。 “哦——”叶离歌故意拖长了尾音,慢悠悠地侧过头,眉头轻挑,“女侠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 “这劫财嘛——”他从怀中掏出麻布钱袋,在姜玉姝眼前晃了晃,“我的全部身家都在这儿。” “若是劫色嘛,”他故意凑近半步,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戏谑,“小爷、我自愿跟女侠走。” “哼!”姜玉姝不屑地冷嗤出声,伸手抓过钱袋子在手心抛了抛,下巴傲娇地扬起,“当然是劫财,我才不要你。” 山风掠过两侧的树梢,少女的秧色裙摆如水波漾开,发带编入青丝绾成几缕小辫,正随她微扬下颌的动作轻轻摇曳。 日光映在少女清亮的眸中,将她那副骄矜神色衬得愈发灵动娇俏。 “小师妹!”叶离歌含笑唤道,语气里满是纵容。 “嗯。”姜玉姝微微颔首,眸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娇声催促,“大师兄,我们快赶路吧!” “哦~”叶离歌停下脚步,双手抱臂,促狭地看向身侧的娇俏少女,“那、我们该走哪条路呢?” “你,”姜玉姝一时气节,羞恼地跺了跺脚,旋即,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垂首侧眸,胡乱地比对了一下,指尖指向最右侧的那条小道,“是、走这条路!” 叶离歌扶额,无奈地低笑一声,伸手拽住转身欲走的少女后襟,将人引到左侧那条更为宽阔的小径前:“错了,是这边。” “我、我方才那是故意试探你呢!”姜玉姝的脸颊微微泛红,兀自嘴硬强辩道。 “是是是!小师妹聪慧,是大师兄愚笨。” 叶离歌口中应和着,掌心朝上摊开,嘴角噙着宠溺的弧度,“请吧!小师妹!” “哼!”少女得意地轻哼出声,像只骄傲的小孔雀,鞋尖方向一转,率先迈步朝左侧的小径走去。 高悬在天际的骄阳,将周身的余晖倾洒在山间,依偎前行的身影被投射在山道上,拉出两道衣袂相叠的暗色剪影。 远处的树荫下,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神态惬意,正悠闲地低头啃食着路边的杂草,马尾懒洋洋地左右甩动着。 “醉玉!”姜玉姝轻唤一声,脸上瞬时漾开明媚的笑容,足尖轻点,欢快地冲到醉玉跟前。 她伸出素手,温柔地轻抚马儿温热的头颅。 而,那平日里烈性十足的马儿,此刻却是温顺地垂下头颅,主动轻蹭少女的掌心,不时惬意地眯起眸子。对于少女的靠近,它显得十分亲昵。 “臭马儿,”叶离歌迈步靠近,笑骂道,“倒不见你对我如此温顺过。” 那马儿显然是极通灵性,它仿佛是听懂了叶离歌的调侃,倏地抬起头颅,朝他所在方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温热的湿气瞬间飞溅而出。 “好你个醉玉!”叶离歌低骂出声。 而后,似早有预料般,身形如风急急向后飞退数米,这才堪堪保住了他在小师妹心中的潇洒形象。 “咯咯咯——”姜玉姝目睹此景,唇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眉眼舒展,杏眼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低头亲昵地拍了拍醉玉的颈侧,语含赞许:“醉玉,干的漂亮!” 马儿闻言,从鼻尖得意地发出一声轻哼,昂首挺胸,前蹄在地上轻刨了两下,似是在回应少女的夸奖。 站在几米开外的叶离歌见此,无奈地摇摇头,唇角却噙着纵容的笑意。 他足尖在地面借力轻点,身姿飘逸,腾空而起,稳稳地跨坐在马儿宽阔的背上。 他微微侧身,低头看向下方巧笑嫣然的少女,伸出宽厚有力的右手,嗓音温和:“师妹,上马!” 姜玉姝闻声抬眸,轻瞥他一眼,目光触及他含笑的眼眸时,脸颊倏然漫上一层绯色。 她羞怯地垂下长睫,掩住眼底的慌乱,素手依言搭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中。 掌心传来温软的触感,叶离歌的心中微不可察地一悸,手臂用力一拽,力道恰到好处。 姜玉姝素手借力,身子轻盈地跃起,衣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跨上马背上。 叶离歌的喉间溢出一声低沉地轻笑,双臂自然地环住少女纤腰,同时,左手用力一拉缰绳,低喝道:“驾!” 醉玉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四蹄猛然发力,朝前方开阔的官道上狂奔,在身后卷起一片烟尘。 第10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0 申时三刻,天边的白云被侵染上霞色,两人一骑踏着夕阳的余晖,抵达一处离青山派较近的小镇。 小镇的集市上,人声鼎沸,道路两侧,茶摊、酒肆,各色旗帜在晚风中呼呼作响。 马鞍上的叶离歌正襟危坐,忽然,他鼻尖微不可察地耸动,浓郁的酒香从路边一家老字号店面飘出,两个一人高的酒坛摆放在门口,瞬间就勾起了他心底里的馋虫。 但,他到底还是顾及到姜玉姝的存在,不可如以往那般肆意行事。 只得强压下心中蠢动,暗自盘算;他先安顿好师妹,等到了晚上,再溜出来喝上两坛清酒解馋! “唏律律——”醉玉在集市的人流中穿行而过,停步到一家店面不大的客栈门口。 “小师妹,”叶离歌勒住缰绳,温声道,“我们今夜便在此处住下,明日再行赶路。” “好。”姜玉姝的嗓音清脆,尾音微微上扬。 对于甚少出门、并无主意的的她,此刻自是乖乖听从大师兄的安排。 叶离歌闻言,松开手中缰绳,先行翻身下马,稳稳地落定在醉玉身侧。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1节 姜玉姝见状,抿唇一笑。右手扶鞍,足尖轻点马镫,整个人如青雀般灵巧跃下。 门槛处,眼尖的跑堂脸上堆着笑容,小跑着迎上前来,殷勤地接过缰绳:“客官,您一路辛苦了!马儿就交给小的牵去马厩,保管给您的马儿喂上好的草料!”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牵起马匹的缰绳。 叶离歌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带着姜玉姝径直步入客栈大堂,来到略显陈旧的柜台前。 柜台后,客栈的掌柜正低头拨弄手中算盘,闻声抬起头,脸上挂起热情的笑容:“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叶离歌指尖在桃木柜台上轻叩两下,“掌柜的,劳烦开一间上房、一间下房。” “好嘞!客官您们这是要住几晚?”掌柜麻利地翻开厚厚的账簿,提笔蘸墨。 “我们就住一晚。”叶离歌干脆地答道,同时伸手摸向怀中。 忽而,他右手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他的钱袋子,今日刚被小师妹给‘打劫’了...... 掌柜的笔尖悬在账簿上方,狐疑的目光在叶离歌身上游移。 叶离歌转过身,低唤道:“小师妹——” 姜玉姝剜了他一眼,解下腰侧系着的棉麻钱袋,素手轻扬,径直扔还给他。 掌柜的见此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然,叶离歌却恍若未觉,从钱袋子里取出几粒碎银放在柜台上。 掌柜麻溜的接过银钱,提笔登记。而后,转身从木板上取下两把黄铜钥匙:“天字三号上房,地字七号下房,您收好!” 叶离歌伸手接过钥匙,毫不犹豫地将挂着“天”字木牌的那把钥匙递给姜玉姝,语气温和:“小师妹,你先上去安放包袱,我在楼下等你用饭。” “是,大师兄。”姜玉姝接过钥匙,乖巧地应声,抬步迈向旁边的木质楼梯。 老旧的木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少女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暮色西沉,客栈大堂内,几盏油灯被跑堂点亮,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靠窗的角落,四方桌上,陶壶上方氤氲着缕缕热气,散发出谷物的清香。 店小二快步上前,将一小碟油亮的花生米放在桌上,笑容可掬:“客官,本店免费赠送的小食,您先吃着,您要的饭菜马上就好!” 叶离歌散漫地窝在长椅里,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随意地朝店小二挥了挥手。 随即,他带着薄茧子的手指,抓起一把花生米,看也不看的、一股脑儿扔进口中,咀嚼起来。 花生米的香味,让他不由地联想起烧刀子,他舌尖轻抵了一下腮帮内侧,抬手拎起粗陶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满满的茶水。 而后,他端起杯子,仰脖猛地灌上了一大口。 从远处看,他那豪迈的架势,不像在饮清茶、倒像是在喝最烈的酒,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店小二端着一个杉木托盘,脚步轻快地来到叶离歌桌前。 他熟练地将一碟碟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菜肴摆放在四方桌上:油光红亮的冰糖肘子,莹白如玉的杏仁豆腐,碧翠鲜嫩的三鲜笋汤。 摆好后,他后退半步,微微躬身:“客官,您要的菜都上好了,还请慢用!” 叶离歌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眼眸轻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确认无误后,他漫不经心地摆手,示意店小二退下。 店小二的脚步声远去,他却并未立即动筷,只是继续拈起碟中的花生米,一颗接一颗地丢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着。 不过几息时间,木质楼梯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姜玉姝的身影出现在客栈大堂。 她目光一扫,迈步径直朝叶离歌所在位置走去,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 “喏,” 叶离歌下巴微抬,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你爱吃的冰糖肘子,杏仁豆腐,三鲜笋汤。” 他微微挑眉,视线看向姜玉姝,语气笃定,“怎么样,小师妹?师兄我没记错你的口味吧?!” 姜玉姝闻言,轻瞥了他一眼,并未立刻接话。 她伸手拎起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小口啜饮着,润了润干涸的喉间。 而后,方才拿起竹筷,开始用起饭来,小口吃着软糯的杏仁豆腐。 饭至半旬,桌上的菜也消失一小半。 姜玉姝抬起清澈的眸子,开口问道:“大师兄,我们明日该去何处寻那陆小楼?” 她秀眉微蹙,脸上带着一丝忧虑,“是......直接去岭外的魔道地界吗?” “去、幽州城!” 叶离歌咽下口中的肘子肉,放下筷子,回道。 见小师妹目露不解,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面上,解释道:“幽州城里,有一位王掌柜。此人、与陆小楼关系匪浅,我们去她那里打听一番,说不定就能知道陆小楼去了何处。” 姜玉姝眼中疑虑瞬时散去,点了点下头,声音清脆:“好。” 第11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1 翌日卯时,天光破晓。 笼罩在小镇上方的晨雾渐散,初升的骄阳穿透云层,碎金的曦光倾洒在青瓦屋檐上。 烟火唤醒了沉睡的小镇,叫卖声交织在一起,编成一曲嘈杂的乐章。 集市上,早起的摊贩们支起各色小摊,占住了街道两侧位置。让本就不甚宽阔的街道、显得越发狭窄! “烧饼——” 一声沙哑的吆喝声,从街道旁的小摊上传出。 两发斑白的老汉弓着腰,抬手掀开烤炉盖:“外酥里嫩的大烧饼,两文钱一个咯!” ‘陈记’旗帜在晨风中飞舞,穿着粗布衣裙的壮妇人叉腰而立,扯着嗓子吆喝:“新鲜出炉的大肉包,五文钱两个!” 街角的石阶前,蓝布头巾的妇人蹲坐在石阶上,长柄木勺舀起木桶里的白豆花:“豆花,今早现磨的豆花,又滑又嫩的嘞!” 喧嚣的街道上,杏黄衫裙的少女步履轻快,一双灵动的眸子左顾右盼。 样貌英俊的男子一身劲装,身姿慵懒,一手牵着高大的骏马,慢悠悠跟在少女的身后。 姜玉姝眸光微动,视线被木桶中雪白的豆花勾住...... 她鞋尖方向一转,裙裾荡开层层涟漪,身形已然落在卖豆花的小摊前。 “大师兄——” 她忽地回首,杏色发带在微风中轻漾,嗓音清脆:“这豆花瞧着真嫩,你要不要也尝一碗?” “我不用,”叶离歌摆了摆手,懒洋洋地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烧饼摊,“等会去买干粮的时候,顺手吃两个热乎的烧饼就成了。” “大娘,”姜玉姝转回头,对着那妇人笑声道,“给我来一份豆花,少放些糖。” “好嘞!”卖豆花的妇人脸上笑开了花,爽利地应下,“姑娘是在这儿吃,还是打包带走?” “给我盛一份,我要打包带走。” “行行行!我这就给您盛!” 妇人麻利地取出荷叶,将其卷成一个漏斗状的小兜。接着,她用那把长木勺舀起豆花,小心地盛在荷叶兜里。 末了,用小竹勺淋上一勺的红糖汁,这才笑着将荷叶递给姜玉姝:“姑娘,您的豆花打包好了,两文钱!” 叶离歌闻言,上前一步,将手中早已备着的两枚铜板,放在妇人摊开的掌心里。 那妇人笑眯眯地接过铜板,熟练地揣进围裙口袋,嗓音温和:“多谢少侠!两位客人慢走!” 两人继续款步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小镇的边缘处。 路边,由茅草搭成的简陋木棚里,正拴着十来匹毛色各异的骏马。 一位穿着半旧短褂的中年男人,倚靠在棚柱上打盹,闻声抬眼,眸光瞬时一亮。 心中暗自窃喜;啧啧啧!来活了,那男子牵着的马匹,看着就骏,定是上好的货色! 他脸上堆起热切的笑容,迎身上前,搓着手道:“哎哟!两位少侠,大驾光临!是要买马代步呢,还是要卖您这匹俊马啊?小的这里的价格绝对公道!包您满意!” 姜玉姝抬眸,随意地扫了眼木棚里的马匹,开口道:“我们要买一匹骏马代步。” 马贩子闻言,遗憾地扫了眼不远处的醉玉,暗叹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旋即,他又热情地将人往身后的木棚引:“好嘞!您二位先瞧瞧,看喜欢哪一匹?” 他下巴微抬,自夸道:“我这儿的马儿啊......可都是好脚力!” 姜玉姝跟在马贩身后,视线缓缓扫过木棚里、那些被并排拴住,正低头啃草料的马驹。 忽而,角落里一匹身形尚未长开、毛发雪白的小母马,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快走几步,越过其他高大的马驹,径直停步在那小白驹跟前。 她伸出素手,轻抚小白驹脖颈处柔顺的鬃毛,小白驹竟也温顺地低下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 姜玉姝惊喜地回头,对着不远处的叶离歌招手,声音雀跃:“大师兄,你快来看这匹小马,当真是漂亮!” 叶离歌将醉玉拴在身旁的木桩上,迈步朝姜玉姝所在方向行来。 他目光审慎地打量起小白驹,但见那小白驹骨架匀称、眼神澄澈,不见半分的野性。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般温顺的性子,倒是适合做小师妹的坐骑。 他转过身,看向一旁满脸堆笑的马贩,问道:“这匹小白驹还行,多少银钱?” 马贩眼中精光微闪,笑赞道:“少侠好眼力,这匹可是上好的西域小驹。” 她手指在袖口里搓了搓,五指猛地张开,“一口价!五十两银子!” 叶离歌剑眉一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轻敲小白驹背上的马鞍:“呵,这白驹毛色虽亮,但骨架却明显窄了不少——” 他锐利的目光直刺马贩双眼,嗓音渐沉,“怕是刚断奶不久,就被你拉过来、充数的吧?” 他说着,俯身掰开小白驹的嘴唇,露出一排牙齿,“你自己瞧瞧这牙口,怕是连硬料都没嚼过几回吧?” 马贩闻言,脸色一僵,而后眼珠滴溜一转,手指向一旁的姜玉姝,压低了嗓音蛊惑道:“少侠,您看......这马儿通体雪白,多衬您这位天仙似的师妹啊! 他脸上故作心痛之色,右手拍了拍胸口:“这样,三十两,我亏本卖给您了!” “十六两,”叶离歌面上不为所动,声音平淡,“再饶条结实的缰绳。行就成交,不行我们就再看看别家的。” 话落,他转身,作势就要离开此处。 “哎!别、别走啊~少侠!”马贩立即伸手阻拦,面色狰狞一瞬,用力地一咬牙齿:“二十两!就二十两,少一文钱我都不卖了!”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2节 “成交。”叶离歌干脆地应道,伸手从怀中掏出钱袋,取出二十两碎银递给马贩。 姜玉姝喜滋滋地牵过新得的小白驹,抚了抚它柔顺的鬃毛:“大师兄,你看这小白驹的毛色多白啊!我给它取名叫‘踏雪’可好?!” 叶离歌眉梢微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眼含纵容:“随你,小师妹喜欢就好!” “咯咯——”姜玉姝娇笑出声,伸手拍了拍踏雪的颈侧,“小白驹,以后你就叫‘踏雪’了!” 话落,她伸手抓住马鞍,足尖轻点马镫,身姿轻盈地跃上马背,稳稳地坐好。 日光照在少女的脸颊上,为她柔美的轮廓镀上一层光晕:“大师兄,我们快出发吧!” “呵——”叶离歌眼含宠溺,发出一声轻笑。 他抬手解下系在木桩上的缰绳,身体腾空跃起,身姿潇洒地胯坐在醉玉的背上:“走!” “驾!”两人手中缰绳一抖,轻喝一声。 醉玉与踏雪发出一声嘶鸣,四蹄翻飞,载着各自的主人,朝着小镇外的官道上疾驰而去。 第12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2 这日,暮色时分,霞色的云彩消散在天际,花岗岩堆砌的城楼矗立在暮风中。 两扇厚重的城门上方,高悬着醒目的两个大字——“幽州” 在离城门口数十米的地方,两道人影用力拉紧缰绳:“吁——!” 两匹骏马吃痛,口中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溅起一片尘土。 旋即,两抹身影飞身而起,轻盈地跃下马背。 而,这下马的二人,正是连续赶了三天路程,方才抵达城门口的姜玉姝与叶离歌。 “呼——”姜玉姝呼出一口浊气,嗓音轻快:“终于是到幽州城了。” 叶离歌闻言,侧过头看向她,语带调侃:“小师妹,可还觉得闯荡江湖好玩?” “哼!”姜玉姝挺直了腰板,下巴傲娇地一扬:“本女侠都还没有机会出手呢!” 叶离歌望着少女傲娇的小模样,眸底掠过一抹宠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转头看向暮色中的城门,伸手牵起马儿的缰绳:“走吧,时辰不早了。小师妹,我们先进城!” “嗯。”姜玉姝乖巧应声。 两人一前一后,牵着两匹目露倦色的骏马,迈步朝守卫森严的城门口走去。 临近跟前,叶离歌从怀中掏出一纸泛黄的文书,递给门口守城的侍卫:“我们是青山派弟子,要进幽州城办事,这是文书!” 那玄甲侍卫接过文书,就着天际最后一抹微光,仔细地查看上面的印鉴和内容。 待确认无误后,他躬身双手奉还,客套道:“原来是青山派的弟子,在下薄勇、久仰青山派大名!” 他侧身后退半步,掌心朝上示意,“两位少侠,快请进!” “不敢当,兄台客气了!”叶离歌伸手接过文书收好,朝那玄甲侍卫抱拳一礼,“在下青山派叶离歌,先行一步!” 两人翻身上马,踏着暮色朝幽州城内驶去。 一轮寒月缓缓显出身形,皎洁的月辉倾洒而下,为赶路的游人照亮前方、昏暗的道路。 幽州城内,灯火明媚,街道上悬挂的一盏盏灯笼,将青石板路照的分明。 茶楼里的说书声、酒肆里的笑骂声、楚馆里的笙箫声,交织成幽州城的繁荣风景。 叶离歌领着姜玉姝,穿过主街喧闹的人流,拐入一条相对清静的侧街。 半刻钟后,两人牵着马儿,停步在一家略显僻静的客栈门前。 松油灯摇曳的昏黄火光,照亮了门口上方悬挂着的松木牌匾——“栖月客栈”。 门槛前的石阶处,一名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低头耍玩着几颗小石子。 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小男孩猛地抬头,立即惊呼出声:“叶大哥,是你来了啊!” 他眼睛亮晶晶的,小跑几步迎上前。 “小虎子,”叶离歌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含笑道:“嗯,长高了不少。” 他将手中的缰绳递了过去,“来,把哥哥和姐姐的马儿牵去后院。” “好嘞,包在我身上!”小虎子响亮地应声,伸手熟练的接过缰绳。 客栈的大堂内,摆放着几张半旧的长桌椅。周遭寂静无声,并无在此歇脚、或用饭的客人。 靠门边的柜台后,一名穿着青布衣裙的妇人,正低头翻看着账本。 王掌柜循声看到来人,脸上立刻扬起热情的笑容:“哟!是叶小兄弟来了啊?!” 她抬手合上手中账簿,从柜台后迈步绕出,“一路过来辛苦了吧?!”随手拉开身旁的桌椅,招呼道:“来,快坐下歇歇脚!” “王大嫂,”叶离歌脸上挂着笑容,拱手行礼,“好久不见,最近生意可好?” “唉~还不就那样。”她眉眼含笑,视线忽而落在他身后的姜玉姝身上,“这位水灵灵的姑娘是?” 叶离歌微微侧过身,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师妹,姜玉姝。我们此行正好路过幽州,便想在您这儿叨扰一晚。” “哦,原来是姜姑娘啊,欢迎欢迎!”王掌柜热情地朝姜玉姝点头致意,“都是自家人,快、都别站着了。” 她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房间嘛,我这楼上有的是空着的,你们尽管安心住下。” “那小弟、就先谢过王大嫂了。”叶离歌依言拉开身旁长木椅上坐下。 旋即,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王大嫂,陆大哥他最近、可有来您这儿落脚?” “他啊——”王掌柜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个习以为常的表情,“半个月前就离开啦!” “哦?”叶离歌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那可真是不巧......我还想着这次路过,能邀陆兄好好喝上几杯呢!”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落在王掌柜脸上,询问道:“不知、陆兄离开前,可有提起过去了哪里?” 王掌柜歪着头,略作思索:“好像、好像说是去江州了?” 她蹙眉回忆着,声音不太确定,“说是要去会会、最近在江湖上小有声名的、那什么......‘水耗子’来着。” “江州?!”叶离歌坐直了身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是吗?那可真是巧了,我们师兄妹二人,正好也要去江州办点事。” “那敢情好。”王掌柜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你要是在江州见着你陆大哥了,可一定要替嫂子带个话,叫他记得抽空回来看看我。” “是,嫂子您保管放心,”叶离歌郑重地点点头,语气认真,“小弟一定把话带到。” “好好好!”王掌柜闻言笑眯了眼,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光顾着同你们说话了,你们俩肯定还没用晚饭吧?” 话落,还不等两人回话,她已转身朝后厨方向走去。 “吴胖子,赶紧给老娘整几个热乎的好菜出来。”王掌柜的声音从后院方向传来! 寂静的大堂内,一时之间、只剩下刚才坐下的师兄妹二人。 夜风从大门口呼啸着灌入,摇曳的灯火将两抹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拉出两道模糊的轮廓。 第13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3 翌日,天光破晓时分,幽州城上方笼罩着一层薄雾。 一大早,两人就辞别了王掌柜,迎着晨风、驾着马儿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幽州城外,官道岔路口。 踏雪发出一声清亮的嘶鸣,前蹄高高抬起,在空中虚踏几下。 姜玉姝一袭青色素衣,跨坐在马鞍上,晨风吹散她髻边几缕青丝。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叶离歌,眸光晶亮:“大师兄,我们走那条小路去江州吧!这样还能节省下一半的路程时间。” 叶离歌目光扫过那条略显荒芜的小道,微微蹙眉:“小路虽近,但沿途荒僻,没有客栈能供我们落脚。” 姜玉姝眨了眨水汪汪的杏眸,嗓音清悦:“我们可以在沿途的村落里借宿啊。” “大师兄,我想吃你做的叫花鸡和烤野兔了。”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股撒娇的意味。 叶离歌无奈地摇头,眉梢微挑,轻嗤道:“我看你啊,根本就是嘴馋了,才非要走这小路的吧?!” “嘿嘿~”姜玉姝眸中掠过一抹狡黠,垂首低笑出声,默认了他的说辞。 她挺直脊背,手腕用力一拉手中缰绳,娇喝道:“驾——!” 踏雪应声而动,四蹄奋起,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径直冲向左侧那条幽僻小径。 叶离歌跨坐在醉玉的背上,望着那抹渐远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 他伸手轻抚醉玉的头颅,笑叹道:“醉玉,走,我们快跟上师妹。” 两道疾驰的残影,一前一后,没入郁葱的山林之中,消失在官道上。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山野间,为周遭的草木镀上一层淡淡光晕。 两道身影纵马掠过山野,马蹄的奔踏声,惊飞一片在林间嬉戏的雀鸟。 此时,距离离开幽州城那日,已然过去了五天。 连日以来,风餐露宿,让两人的衣襟上都沾染了些许尘土,高束髻发在颠簸间,散落不少,迎风在耳廓旁飞舞。 几缕灰色的炊烟氤氲在暮色中,前方数十米的地方,僻静的村落赫然映入眼帘。 “吁——”叶离歌勒住缰绳,转头看向身旁的姜玉姝:“小师妹,我们在这村里借宿一晚可好?!” 姜玉姝抬手将垂落的几缕发丝拂至耳后,清脆应声:“好啊!大师兄!” 村口的老槐树下,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墨色加深的三个大字十分醒目——“青溪村”。 两人驾马掠过村口,惊飞一群躲在树干上的乌鸦。 黄泥堆砌的小院内,灰色炊烟升腾而上,空气中飘散着米饭的香味。 叶离歌右手拉紧缰绳,利落的跃下马背,看向跨坐在马背上的姜玉姝:“师妹,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找主人家问问。” 姜玉姝闻言,朝他扬起一抹乖巧地笑容,应道:“好。”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3节 而,那抹乖巧地笑容,却在叶离歌转身后悄然淡去。 她眸光幽暗,唇角噙着的笑意不明,侧目看向、被暮色笼罩的某处! 叶离歌上前两步,抬起院门上的铁环轻叩木门。 “笃、笃、笃——” “谁啊?”一道带着浓重乡音的男声从院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栓被人从里面拿开,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向内打开一条缝隙。 一位须发斑白的老汉出现在门后,浑浊的眼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神色戒备地看向站在门外的叶离歌。 叶离歌脸上挂着几分洒脱的笑意,双手抱拳,朗声道:“老伯安好!” “晚辈叶离歌,与师妹途经此地,想在您家借住一宿,顺便补充些干粮清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几锭碎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权作食宿之用,还望老伯能行个方便。” 老汉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门外、跨坐在马背上的姜玉姝,旋即,重新落回到叶离歌的手中。 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接过银子,脸上扬起一抹朴实的笑容:“原来是两位外出游历的少侠,快请进、请进!” 他将两扇院门完全打开,侧过身让开道路,招呼道:“小老儿这院子还算宽敞,你们的马匹也一并牵进来吧,后院有地方可以拴马。” “多谢老伯慷慨!”叶离歌再次抱拳,朗声笑道。 他转身来到踏雪身前,眉梢含笑,仰头望向姜玉姝:“小师妹,老伯同意我们在此借宿了。快下来吧!” 姜玉姝闻言点点头,足尖轻点马镫,身姿轻盈地跃下马背。两人手中牵着各自的坐骑,缓步迈入这户简陋的农家小院。 老汉从屋里搬出两张半旧的竹椅子,放在院中一棵老柿子树下:“两位少侠,先坐着歇歇脚,我去给你们倒两碗热茶来。” “有劳老伯了。”两道不同音色的声音,同时响起。 老汉摆摆手,笑呵呵道:“没事,应该的,应该的!”却在转身后,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他眼中划过一抹决绝,迈步朝正冒着炊烟的灶房走去,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半开的木门背后。 不一会儿,老汉便端着两个边缘略有破损的粗陶碗走了出来。 他将陶碗放在院中的四方木桌上,略带歉意道:“寒舍简陋,只有这粗茶待客,还望两位少侠莫要嫌弃。” “老伯言重了!”叶离歌连忙起身,端起其中一碗,“能有热茶解渴,能有屋子歇脚,晚辈就已心满意足了。” 姜玉姝也跟着捧起另一碗,小口的啜饮着,用行动表明他们并不嫌弃。 “那你们先喝着,饭菜还得等上一会儿。”老汉手指搓了搓衣襟,指向后院方向,“后院还有些菜叶,我搬过来给你们的马吃。” “多谢老伯费心!” 最后一抹金芒沉入远山,墨色在天际蔓延开来。远处的树梢上,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鸟叫。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一位头上包着蓝布头巾的老妇人,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大陶碗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她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将盛着清炒野菜、油煎鸡蛋的陶碗放在四方桌上,而后朝两人和善笑笑:“再等等啊,我把山菌汤和饼子端出来,就能开饭了。” “劳烦大娘了。” “不劳烦,不劳烦!”老妇人摆摆手,声音和蔼,“老头子都和我说了,你们给了银子!你们再坐会儿,我去端菜。”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离开院子。 而后,不过片刻钟的时间,饭菜就已陆续上齐。 “你们先吃,我去叫我家丫头出来。” 话落,那大娘转身走进侧边一间屋子,而后,牵着一名约莫十二三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女孩脸色苍白,眼神怯生生的,紧紧攥着奶奶的衣角,不时用眼角余光轻瞥坐着的二人。 “哥哥,姐、姐姐....” “这孩子,怕生...”老妇人干笑着解释,粗糙的手紧紧搂住孙女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第14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4 夜幕笼罩,一轮皎月孤挂在枝头,几缕云雾飘荡而过,遮住半壁清冷的月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暗影。 隐在山野里的青溪村,陷入一片晚间的静谧,零星散落的几处屋舍,在黑夜中亮起几点火光。 简陋的农家小院里,油灯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昏黄的光影将四方桌旁的人影拉长,投映在脚下黄泥地面上。 饭菜的香气混合着草木的气息,在微凉的空气中弥漫,飘荡在小院的上方。 四方桌上,木筷偶尔磕碰到陶碗的边缘,发出清脆的轻响,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 陶碗里盛着的清炒野菜、油煎鸡蛋和大半盆山菌汤,此刻已然消去大半。 老妇人放下筷子,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低头看向依偎在她身侧的小女孩:“妞妞啊,今晚跟奶奶挤一挤,睡奶奶那屋。” 她枯瘦的手指搭上女孩的肩头,安抚地轻拍着,柔声道:“把你那小屋子,让给这位来借宿的姐姐住,好不好啊?” 妞妞一直低垂着小脑袋,被睫毛掩住的眸子怯生生地轻瞥了一眼侧旁的姜玉姝:“好......” 一旁的老汉放下手中筷碗,布满皱纹的脸上堆起殷切的笑容,转身看向叶离歌:“少侠,明日早上,让我家老婆子再给烙些饼子,你们带上,在路上吃。” “多谢老伯、大娘!晚辈叨扰了。”叶离歌发出爽朗的笑声,倾身上前颔首道谢。 姜玉姝搁下手中汤碗,唇角弯起一抹浅笑:“饭菜都很好吃,谢谢老伯和大娘的招待!” 老妇人牵起小女孩的手心,缓缓起身,歉然地笑了笑:“你们接着吃,老婆子先带妞妞回屋歇着。” 她右手环住小女孩单薄的身子,动作熟稔地将孩子往怀里带了带,“这孩子啊——”尾音拖得绵长,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怕生,她坐在这儿不自在。” 小女孩手指紧紧攥着老妇人衣角,将整个身子都躲进老妇人的身后,怯生生地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不时透过老妇人的衣襟缝隙,偷看家里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 姜玉姝眉眼弯成了月牙,在小女孩再次偷瞄她的时候,朝她眨了眨眼。 叶离歌闻言,脸上扬起和善的笑容,轻轻摇头表示理解。 老妇人朝两人微点头,而后领着小女孩离开桌前,一老一小的两人脚步声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一侧的屋门后。 不一会儿,老妇人又重新回到院子,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桌面残羹,摆上几碗花茶和洗好的香瓜。 “时辰还早,少侠们在院里先坐着,尝尝这些果子,”她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手指向一旁的空屋,“我去收拾一下屋子。” “多谢大娘!叨扰了!”叶离歌再次拱手道。 时间流逝,月上中梢,夜风从衣袂处灌入,带着丝丝凉意。 老妇人蹒跚着脚步,再次回到院子里,她眼角的皱纹舒展:“屋子都收拾好了,少侠们可以去歇着了。”她抬手指向灶房,“锅里温着热水呢。” 倏而,她转头看向老汉,道:“老头子,夜深了,我们也该回屋歇息了。” “好好好!”老汉笑着应和,撑着膝盖站起来,朝两人点头示意:“那我们就先回屋歇息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主屋找我们。” “嗯嗯,您们快些歇着吧。”姜玉姝也跟站起身,温言道。 待两人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院里,周遭重新寂静下来,姜玉姝这才侧身靠近叶离歌,唇瓣贴近他耳廓,压低了嗓音唤道:“大师兄,” 她秀眉微蹙,脸上里透出纠结之色,“我觉得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 “嗯,”叶离歌面色沉寂,目光似不经意般扫过黑暗中的某处角落,声音低沉,“我们暂且配合他们一番,看看他们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话落,两人神态自若的起身,去灶房里打水洗漱,而后各自回到老妇人给安排歇息的屋子里。 半刻钟后,夜,彻底的寂静下来! 昏黄的油灯在狭窄的土屋里摇曳,散发的微光叫赶了一天路程的人眼皮发沉。 夜半时分,静谧的院子传出细碎的声响,蹑手蹑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木屋门口。 “叩叩——”指节试探地扣响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深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顺着门缝悄然没入,刀刃向上轻轻一抬,门栓应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一道黑影闪身进入屋内,轻车熟路地摸到桌前,用火折子点燃早已冷掉的油灯。 昏黄的火光陡然照亮了简陋的土屋,靠墙的床榻上,面容娇美的少女依旧沉沉的睡着,对周遭的危险毫无所觉。 “唉——!”老妇人凑近床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哑的轻叹,凝眸俯视着沉睡的少女,低声道:“对不住了,姑娘。” 她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歉意,反而带着一种麻木的决断。 话音方落,她就已俯下身,枯瘦的手指一把掀开被子,用身后取出一根粗麻绳,利落地将昏睡着的少女手脚牢牢捆住。 末了,又在她周身紧紧缠绕数圈,眨眼间、便将人捆成一个结实的粽子。 然而,即使是如此大的动作,床榻上的少女双目依然紧闭着,呼吸平稳,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刻意收敛的脚步声,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迈步踏进屋子。 他停步在老妇人的身侧,神色阴沉地盯着床上昏睡的少女:“明日,他们就该下山来接人了。” “嗯。”老夫人目光微闪,简短地应了一声,声音干涩。 “走吧,老婆子,我们先回屋眯会儿,明日还得应对那群索命的恶鬼。” 木门被离去的身影小心地带上,发出一声“吱呀”的轻响。 夜幕中,两道佝偻的身影往主屋挪去,渐渐消失在静谧的黑暗里。 院中央的柿子树上,停歇着两只小雀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扰,挥扇着翅膀就朝院外飞去。 第15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5 黑暗中,床榻上被麻绳牢牢束缚住手脚的少女,羽睫微颤,旋即倏然睁开双眸。 那双清亮的眸子深处,哪还有半分的迷蒙睡意? 屋外,那两道佝偻的黑影,拖沓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主屋的木门轻轻合拢,周遭重新归于寂静。 一道高大的黑影自屋檐上矫健地跃下,鞋尖点落在院中泥地上,却未发出半分声响。 “吱呀——”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4节 破旧的小木门,再次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 床榻上的少女闻声,眼睑轻合,将眸中幽光尽数掩去,呼吸重新变得绵长起来,仿佛早已陷入了甜甜的梦境之中。 木门后,暗色的阴影处,一道挺拔的人影从黑暗中步出,悄无声息地来到床榻前。 正是本该同床榻上的少女一般,被麻绳束缚身躯、昏迷不醒的叶离歌。 他微微俯身,低沉的嗓音穿透黑夜,轻唤道:“小师妹,是我!” 姜玉姝闻声,眼睑微抬,清澈的眸中映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大师兄。” “小师妹,我先帮你解开绳索。”叶离歌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嗯。”姜玉姝轻轻应声,在叶离歌的搀扶下坐起身子。 叶离歌俯下身来,修长的手指绕到少女的背后,在结实的绳结上拨弄。 黑暗中,传出几声细碎的声响。绳结倏然一松,束缚住少女的麻绳尽数散开。 姜玉姝顿觉手腕一松,那勒入皮肉的紧绷感瞬间退去。她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肢体,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颈。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眼中都映着相同的决断——弄清楚老夫妇迷晕他们的真相! 叶离歌眼神沉静,微微颔首示意姜玉姝跟上。两人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黑猫,悄无声息地来到主屋的门外。 叶离歌面色沉寂,右手两指并拢,一股凝练的指风无声射出,“噗”地一声轻响,精准地击断了门内侧扣着的木栓。 “哐当——!” 夜风呼啸而入,门板被风带着拍打在土墙上,发出沉闷的轻响,撕裂了夜幕笼罩下的寂静。 “谁?!” 主屋的床榻上,方才躺下的老汉,一脸惊骇地坐起身子。 昏暗中,两道修长的身影逆着光,缓步迈入这间简陋的土屋。 叶离歌目光锐利,看向床榻上那两个抖成一团的身影,无形的威压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压得老夫妇几乎喘不过气。 姜玉姝走到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手中火折子轻晃,油灯里火光摇曳着亮起,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老夫妇那两张瞬间布满皱纹的老脸。 “你、你们,不、不是......”老汉嘴唇哆嗦着,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盯着叶离歌和姜玉姝。 老妇人满目惊惧,将头颅埋进了老汉的臂弯。 而床内侧的小女孩,因为喝了加有迭醉花的菌汤,正陷入沉沉地昏睡中。 迭醉花是青溪村特有的一种野花,可以用作炒菜的香料,少量的食用可以助梦,但若是再配合忘忧兰的香味,便可成为药力强效的迷魂香。 这些还是后山那群魔门弟子,教会他们的...... “不是被迷倒了捆成了粽子?”叶离歌的声音冷冽,每一个字却都像是银针扎在老夫妇心上。 “说说吧,为何要迷晕我们?明日要来的‘他们’,又是谁?” 他向前踏了一步,身形在摇曳的灯光下拉得更长,投下阴影笼罩在炕上的两人身上。 那老汉闻言,目露惊恐,浑身剧震,抿了抿唇却是说不出声来。 老妇人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满含哀求,看向叶离歌和姜玉姝:“少侠、姑娘饶命!饶命啊~我们、我们是被逼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她声音凄厉而嘶哑,带着哭腔。 “被逼?”姜玉姝柳眉微蹙,声音清冷,“是谁逼你们这样做的?” “是、是‘圣教’的大人们......”老汉终于颤抖着挤出几个字,脸上肌肉因恐惧而变得扭曲。 “圣教?”叶离歌声音骤寒,面色冷厉,“哪个圣教?说清楚!” “血、血煞教!”老汉闭了闭眼,无力地吼出声来,“是、是血煞教的弟子,他们、他们霸占了后山,在里面建了一座的‘血浴窟’......” “半年前、他们突然闯进村子......”老妇人接话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枯瘦的手死死抓着被角,“杀了、杀光了我们村的青壮年,领头那个嘴角有一道蜈蚣疤的,要求我们村每月、每月必须、必须向他们‘供奉’一名未出阁的、十八岁以下的闺女......” “妞妞、妞妞她爹当场就没了,她娘被、被他们强行拖上后山......”老汉泪目纵横,神色痛苦地闭了闭眼,“生死不知!” 老妇人颤抖的手抚上小女孩熟睡的脸庞,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没入身上的衣襟里,洇开一块深色的水痕。 “明日、明日就该轮到我家妞妞了......”她哽咽着声音,枯瘦的肩膀不住地抖动。 她忽而转过头,目光落在屋内站定的二人身上,“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死不死的无所谓......” 她佝偻着背脊,因情绪太过激动而轻咳出声,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被角“可妞妞她才十三岁,我、我怎么忍心送她上那魔窟......” 姜玉姝闻言,神色却是不为所动,眸中寒光微闪,冷声质问:“这就是你们谋害我们的理由?” “对不起、对不起!”老妇人身子微颤,猛地朝两人磕头,“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抬起布满泪水的老脸,几缕散落的白发黏在她脸颊上,“我们原本打算、今晚就带着妞妞一起下去找她阿爹团聚......” 她的眼神飘忽,不敢与身前的二人对视,“可、可正巧你们就来了,我们、我们就一时鬼迷心窍......” 叶离歌脸上神色晦暗,冷声质问:“你们......在我们之前、还害过多少人?” “没有,真的没有!”老妇人疯狂摇头,“我们在你们来之前,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 老妇人面色决绝,嗓音沙哑,“我们做错了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目光转向一侧熟睡的小女孩,“但、但妞妞她是无辜的,求、求少侠们带妞妞离开这里......” 第16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6 翌日巳时,骄阳初升,炽烈的阳光穿过院中柿子树的枝叶,在黄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碎影。 堂屋门口的檐下,老夫妇俩坐在半旧的竹椅上,眸光焦虑地盯着院门。 “嘭——!”一声巨响撕裂了小院的寂静。 门闩断裂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扇斑驳的木门摇晃着挂在门框上。 一道魁梧的身影逆光而立,腰间悬挂着的大弯刀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在他身后,七八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弟子紧随其后,一齐贯入这座简陋的小院。 “桀桀桀——”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眸中含着嗤血的凶光。 他踱步上前,手指敲打着腰间的刀柄,睨视着檐下瑟瑟发抖的老夫妇:“老东西,十五已到,该交人了。” 老妇人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却挤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紧紧抓住身边老汉的胳膊。 老汉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搭在膝盖上的手颤抖着抬起指向里屋,嗓音干涩:“人、人在那儿......” “嘿嘿——”为首的男人咧唇奸笑出声,轻蔑地扫了眼颤巍巍的老夫妇,“算你们识相,也省得爷的大刀今日见血了。” 他下巴倨傲地抬起,手指在刀柄上轻轻一弹。 老妇人两人闻言,身体猛地瑟缩一下,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粗糙的衣角,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泛白。 阎刹三微微侧首,眼神轻瞥身后的侍从弟子,下颌朝里屋方向一努:“去,将人给爷带出来。” “是,阎老大。”两名弟子立刻躬身领命,垂首应声。 两人大跨步朝敞开的里屋走去,须臾后,各自肩上扛着昏迷不醒的姜玉姝与叶离歌出来。 “啧啧啧!”阎刹三饶有兴致地挑眉,踱步到老夫妇面前,俯身凑近:“想不到啊,你两个老东西还有点手段啊!” “老大,这个男子要怎么处理?”长相黑瘦的小喽啰肩膀一耸,颠了颠被扛在肩上叶离歌,粗声问道。 阎刹三一双倒三角眼微微眯起,斜睨了眼被捆绑的叶离歌,嘴角咧开一抹嗜血的弧度,嗓音兴奋:“这小子,一身气血充足,带回血窟......”他舔了舔嘴唇,“放血!” 话落,阎刹三率先转身,手腕不耐烦地轻扬:“走,回山!” “是,阎老大!” 众名黑衣弟子齐齐垂首应声,紧跟在阎刹三身后鱼贯而出,纷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院门在风中轻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小院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老妇人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竹椅上。 她手指死死拽着身旁老汉的衣襟,泛白的嘴唇哆嗦着:“老、老头子......” 老汉伸出同样颤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老伴的手背,声音嘶哑:“没、没事的,老婆子,至少咱们家妞妞是保住了。” “若是、若是那两位少侠失、失败了,我、我们......”老妇人声音哆嗦,断断续续地不成语调。 老汉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底竟闪过一丝决绝,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左右、不过是一死。” 午时,烈日当空。 炽烈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在崎岖山道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一行黑衣人脚步匆匆,疾行于后山的小径上,衣袂掠过荆棘,发出“簌簌”轻响。 两刻钟后,视野骤然开阔,茂密的树丛终于到了尽头,豁然现出一片天然形成的乱石坡。 “呼——”黑瘦的喽啰肩膀一耸,将肩上扛着叶离歌一把扔在地上。 他抬手抹了把脸颊上的汗水,而后,撑着膝盖弯下腰粗声喘气,“这臭小子,真他娘的重。” 那扛着姜玉姝的矮胖小喽啰,颠了颠肩上少女,嗤笑道:“麻杆子,这就不行了?” “李滚子,放你娘的屁!”麻杆子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用力攥紧成拳,若不是顾及阎老大还在这里,他非得冲上去给这死胖子一拳不可。 “你们两个吵什么吵?”阎刹三厉声呵斥,倒三角眼中寒光泵射,“让罗老大瞧见了,你们两个......” 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就等着进血池当养料吧!” 麻杆子和李滚子闻言,脖子猛地一缩,像两只受惊的鹌鹑,再也不敢出声。 阎刹三阴鸷的目光,看向趴在地上的叶离歌,冷笑道:“麻杆子,你去、把这小子扔到血池里。” 而后,他视线转向被捆缚手脚的姜玉姝,“李滚子,你跟着我去同罗老大交差。” “其他人——”阎刹三目光一厉,突然提高声调,吓得几个喽啰挺直腰板,“都给我、回去练功!” 众喽啰闻言,如蒙大赦般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如鸟兽散开。 转瞬间,数道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嶙峋的山石背后。 麻杆子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地滚动,瘦削的身子挪到叶离歌身旁,弯腰将人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快步朝不远处的山洞内走去。 山风呜咽,呼啸而过,李滚子肥胖的身躯扛着昏迷的姜玉姝,大步跟在阎刹三的背后。 约莫半刻钟后,两人来到罗堂主栖身的山洞门口。 阎刹三停步驻足,阴骘的双眼看向山洞口,侧首朝身后方的李滚子吩咐:“你在外边候着,我先进去向罗堂主汇报。”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5节 “是,阎老大!”李滚子垂首,忙不迭地应声。 直到阎刹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的山洞口,他这才敢呼出一口浊气,将肩上的少女小心地放在洞口的青石上,胖手轻拍自己狂跳不止的胸膛。 阎刹三抬手整了整衣襟,款步迈入昏暗的洞内。 蜿蜒的甬道向下,两侧的石壁上零星嵌着几盏油灯,昏暗的甬道越往里走,迎面袭来的寒气就愈重。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寒玉砌成的石台,森然白雾在高台的周身缭绕。 阎刹三停步在高台一丈开外,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朗声道:“禀罗堂主,您要的人,属下已经带到。” 石台上的男子抬手收功,周身萦绕的血雾渐渐散去,露出一道消瘦的身形。 他约莫三十出头,眼下的泛着两团月牙乌青,身穿一袭黑红相间的劲装,衬得那张本就干瘪的脸愈发惨白。 昏暗的光线下,他唇角那道延伸至耳廓的蜈蚣疤痕,显得分外骇人。 罗堂主悠悠掀开眼帘,露出两颗浑浊的眼珠,干瘦的指节在膝头轻叩三下,嗓音沙哑:“将人带到进来。” 第17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7 “是,罗堂主。”阎刹三垂首应声道,旋即躬身退出寒洞,沉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过几息时间,阎刹三便步履沉稳地折返回到寒洞,他小心地将昏迷的少女轻放在冰冷的地面上。 接而,单膝点地,抱拳沉声道:“回禀罗堂主,正是此女。” “好!好!好!”罗昊端突然咧嘴大笑,胸膛剧烈起伏着,浑浊的眼球迸发出骇人的红光,“这次带回来的人、不错!”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瓷瓶,捏在指尖。 旋即唇角一勾,抬手猛地一挥衣袖,那瓷瓶便“嗖”地一声,被一股阴寒的内力裹挟着朝阎刹三疾射而去。 “你的赏赐。” 阎刹三慌忙伸出双手,恭敬地接住那飞来的白玉瓷瓶,眼中泛出贪婪的亮光:“属下,谢罗堂主恩典!” 他将瓷瓶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罗昊却是不再看他,右手五指成爪隔空一抓! 一股阴寒的内力,猛地将姜玉姝的身躯包裹,从地面上飞身提起,直直落到白玉石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他面色狰狞,目光黏腻地落在昏睡的少女身上。 而,他那目光却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看某种珍稀的补药...... 他朝下方跪着的阎刹三随意地摆了摆手,不耐地出声吩咐:“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阎刹三闻言,不敢多留,立即起身朝昏暗的甬道出口走去。 却在身影没入甬道的瞬间,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眼角余光飞快的朝石台处偷瞄一眼,而后,再不敢耽搁,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朝洞外走去。 寒气萦绕的洞内,一时寂静无声,只余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微响,与罗昊略带兴奋的喘息声。 少女长睫低垂,双眸紧闭,呼吸声清浅,娇美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罗昊缓缓俯身,垂眸看向身前昏睡的少女,枯槁的手指悬停在她脸颊上方,低喃出声:“处子之身,气血纯净......天赐的上好炉鼎。” “哈哈哈——”他忽而仰起他那张狰狞的脸,爆发出一阵阴骘的大笑。 刺耳的笑声在空荡的石洞内回荡,震得石壁悬挂的油灯的都跟着摇曳起来。 然后,就在他笑声高亢、心神最为松懈的一刹那—— “咻——!” 一道寒光自昏迷的少女袖中暴射而出! 利刃划破凝滞的空气,带出一股凌厉的劲风,直刺向罗昊毫无防备的胸口。 只可惜—— 那匕首的利刃,在离他胸口半寸之处,被一只苍白的大手死死地禁锢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呵——” 罗昊脸上的笑意敛去,不屑地嗤笑出声,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讥讽:“你以为我,也同那群废物一般......?” 他五指猛地收拢,眼中眸光骤冷,声音陡然拔高:“看不出......你是在装昏迷吗?!” 话音未落,他扣住少女手腕的手指,猛地用力一折。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在洞内响起,精巧的匕首应声掉落。 剧痛、瞬时从被禁锢的手腕处蔓延开来。 姜玉姝闷哼一声,额角溢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倏然一白。 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凶狠地瞪视着近在咫尺的罗昊。 罗昊眼神轻蔑地睥睨着她,轻嗤出声:“不自量力!” 他忽而,右手两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丝阴寒的内力,手中动作快得只能勉强看到几缕残影。 “噗噗噗!” 气劲入体的声音响起,他指尖带着的气力,精准地封住了姜玉姝周身数处关键大穴。 刹那间,姜玉姝只觉一股麻痹感席卷全身,被无形的枷锁定在原地,除了眼珠还能勉强转动,周身其他部位皆是动弹不得! 而后,罗昊便不再看她,五行朝天,枯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缓缓闭目入定。 刹那间,洞内寒气涌动,血气自他七窍汩汩渗出,形成血雾萦绕在其周身。 伴随时间流逝,那血雾越聚越密,最终结成丈余高的血色蚕茧,将他的身形完全吞没。 子夜午时,万籁俱寂。 洞外,一轮圆月高挂在天际,皎洁的银辉洒落在树梢。夜风掠过枝丫,几只乌鸦嘶鸣一声,扑棱着翅膀仓皇逃向远山深处。 寒洞内,血气蚕茧缓缓消散,露出里面气息紊乱的人影。 “嗬嗬——” 罗昊发出两声怪笑,胸腔剧烈起伏着,右手成爪粗暴地拎起姜玉姝的衣领,脚步急迫地朝洞外走去。 半刻钟后,两人来到一处血腥味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洞府。 洞内深处,丈余宽的巨大池子里,粘稠的血液如同烧开的滚水般剧烈翻涌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嘟”声,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暗红雾气。 罗昊眼中闪烁着贪婪的亮光,手臂一甩,将姜玉姝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喉间发出一声怪笑,干瘪的身躯欺身覆上,枯瘦的手指搭在她衣襟处,正待狞笑着用力撕开—— “嗖——!” 一道凌厉的劲风,自他身后呼啸着袭来。 罗昊身躯一颤,几乎是本能的旋身躲避,狼狈地扑倒在姜玉姝身侧的空地上。 罗昊惊瘫倒在地,胸腔剧烈地起伏,阴骘目光凶狠地望向劲风袭来的暗处。 阴影中,一抹穿着血煞教弟子服的身影,自暗处角落一步、一步地踏出。 他微垂着头,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那握着长剑的手,骨节分明,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大胆!”罗昊色厉内荏地咆哮,面色因愤怒而扭曲,厉声威胁:“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没有我的血魔丹压制反噬,你就等着浑身溃烂、化为血水,成为这血池新的养料吧!” 一旁动弹不得的姜玉姝,眸光微闪,思绪纷飞;这罗昊、此时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以他的实力,有人胆敢冒犯,他只需随手一挥,就足以将对方碾成一片血雾才是...... 为何会、闪避地如此狼狈,就连被人偷袭都不还手? 想到方才寒洞里消失的血茧,他那一瞬间的气息紊乱,一个惊人的念头猛地划过她的脑海! 她眼中眸光骤亮,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朝着那阴影中的身影喊道:“大师兄,你快动手,他的魔功溃散了!” “什么?!”罗昊闻言,身体猛地一僵,眼珠难以置信地瞪圆,惊愕之色遮掩不住。 一时间,他不知是该惊愕这柔弱少女一口道破他最大的死穴?! 还是,惊愕眼前这个穿着本教服饰的弟子,居然不是他的手下?! 然而,他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开口,同她问清这真相了...... 因为,就在他心神剧震的那一刹那—— “噗呲——!” 一把长剑径直穿透皮皮肉,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叶离歌的长剑从他的胸口刺入,带着粘稠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从他的后背洞穿而出。 “呃——”罗昊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而后,身躯无力的瘫软在地。 他瞪大的眼中满是错愕,带着浓烈的不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旋即,头颅一歪,死不瞑目! 第18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8 “小师妹!”叶离歌低呼一声,身形一晃,人已掠至姜玉姝跟前。 他俯身半蹲,双指并拢,内力透指而出解开她被定住的几处大穴。 “咳——” 一声压抑的轻咳从姜玉姝唇间溢出,随着穴道解开,紧绷的身躯微微一松旋即,僵硬的四肢瞬间恢复了掌控权。 她眸光微沉,左手搭在右腕处猛地一拧,“咔”的一声脆响,错位的骨节被硬生生扳回原位,动作干脆得让人心惊。 “小师妹......”叶离歌目露心疼,轮廓分明的下颚线绷紧,嗓音艰涩,“都是我、才害你陷入如此境地......” “大师兄,”姜玉姝抬眼直视叶离歌,澄澈的眸子里并无半分怨怼,“当务之急是救人、与清剿这些残害无辜的魔道弟子!” “好!”叶离歌沉声应道,眼中愧色被凝重所取代,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压抑着滔天怒气。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6节 可能是罗昊下了死令,夜间不许他人靠近血浴窟,两人一路朝外走去都未遇见血煞派弟子,只有夜风穿行缝隙发出的呜咽声。 两人对视一眼,身形悄然跃起,如两道融入夜色的暗影,悄声查探着这处隐在后山的魔窟地形。 一处散发着霉味的狭小木屋里,关押着数名神色呆滞、蜷缩在草堆里的女子。 她们年龄约莫在三十岁上下,从她们身上穿着的破烂衣衫依稀能辨出,正是半年前同妞妞母亲般、被强行掠上山的灵溪村村民。 叶离歌眼中寒光一闪,佩剑已然出鞘,凌空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斩向锈迹斑斑的门锁。 “噌——咔嗒!”粗壮的锁链应声而断,轰然坠地。 姜玉姝上前半步,抬手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放柔了嗓音对里面的女子道:“快走!你们快些下山!” “你、你们是谁?!”一名女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发抖,下意识地朝角落里缩了缩身子。 姜玉姝半蹲下来,视线与她们平行,温声道:“我们是青山派弟子,特意前来救你们的。” “谢、谢谢两位少侠相救!”女子们方才如梦初醒,眼中爆发出求生的亮光,相互搀扶着,踉跄着脚步从门内挤出,朝被夜幕笼罩的山道奔逃。 原地善后的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个眼神,身形一闪再次隐入阴影,轻盈地穿梭于院落土墙之间,向不远处魔教弟子居住的区域潜去。 “什么人?!”一声暴喝声在暗夜中炸响。 阎刹三闻声暴起,右手迅速抄起床榻边的九环刀,翻身弹射而起,目光警惕地看向屋中突然多出的两道黑影。 “要你狗命的人!”姜玉姝的娇叱声划破暗夜,长剑挽起一道剑花,带着凛冽的杀意,倏然袭向阎刹三。 “呵——”阎刹三眸中厉色一闪,口中爆出一声低吼,九环刀挟着破空声斜劈而出,悍然迎上长剑。 两人刀剑相撞,瞬间绞杀在一起,兵器交鸣之声响彻房间。 叶离歌身形一晃,欺身而至,手中长剑凌空斩落,直取对方的头颅。 阎刹三顿觉脑后生风,急忙拧腰旋刀格架,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击。 岂料,姜玉姝抓住这一瞬的空隙,从其身侧悄然闪出,长剑划出一道银弧,“嗤”地刺入他的臂膀。 “呃!”阎刹三吃痛闷哼,足跟蹬地,身形猛地爆退。 然而,他的身形还未落稳,叶离歌的剑锋却已穿透了他的喉咙! “嗬......”他喉间溢出鲜血,双目圆睁,身躯向后轰然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三人在屋内的打斗声,瞬间惊醒了院内熟睡的血煞教弟子。 霎时间,周围“唰唰唰”亮起一簇簇火光,数十名血煞教弟子提着兵刃、嘶吼着冲了进来。 “胆敢擅闯后山,你们、找死!”为首的黑衣弟子面目狰狞,手举长刀、率先冲出,朝叶离歌的头颅劈砍而去。 其余的弟子们也紧跟其后、蜂拥而上,手中长刀胡乱挥舞着砍向屋内的两人。 叶离歌神色沉寂,鞋尖轻点地面,身躯借力腾起,手中长剑直刺对方的心口。 那人双目张大,慌忙后仰身子闪避。却不妨,姜玉姝早已预判其退路,悄身逼近,一道冷冽剑风声横削而过,竟将他拦腰斩为两截。 纷飞血雨中,叶离歌与姜玉姝背靠背站立,手中剑招配合默契,挥舞得天衣无缝。 时间飞逝,随着一个个血煞派弟子哀嚎着倒地,宽阔的屋内因尸骸堆积、而变得狭窄起来,褐色的木地板被浓稠的血色浸透。 有那胆小的弟子见势不妙,惊惧转身欲夺门而逃,却被一道凌厉剑气破空袭斩,扑倒在门口的长廊里,失去声息。 天边泛起鱼肚白,血池轰然坍塌,血煞教的弟子同那血窟,被掩埋在灵溪村的后山里。 两道修长的人影,衣袂沾染着晨露,从后山的小径踱步而下,不多久,便重新回到老夫妇的农家小院。 “叩叩——” 略显踉跄的脚步声逼近,半旧的院门被人从里侧拉开,老汉原本惊惧的神情,在看到两人时猛地一僵,而后倏然一松,化为不安的忐忑。 “恭、恭喜两位少侠,平安归来!”他嗓音发颤地挤出这句话。 叶离歌神色冷漠,目光淡淡扫过老汉,语气疏离不见前几日的热络:“后山的魔人已灭,你们以后不用再受他们胁迫害人了。” “多、多谢两位少侠......相救之恩!” 老汉沙哑着声音开口,话音未落,他双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两人猛地磕起头来。 “我们、是来取马匹的。” 姜玉姝冷冷地偏过头去,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显然对之前老汉害他们的行为,心有芥蒂。 “好、好、好!”老汉慌忙起身,连声应道。旋即,拉开全部院门,侧过身让开道路来。 两人径直步入院子,行向后院空地,抬手牵过各自的马匹,转身就朝院外而走。 “等、等......”老汉带着忐忑的呼喊,自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闻声驻足,半转过身子,凝眸看向他。 “两位少侠,不若在院内等上片刻,让老婆子做些烙饼带着路上吃,权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汉小声嗫嚅着,眼中满是乞求与愧疚。 “不必!” 姜玉姝冷声拒绝,头也不回地步出院子,旋即翻身跃上马背,手中缰绳一抖,策马离开了灵溪村。 叶离歌轻叹一声,翻身上马,紧跟着姜玉姝疾驰而去。 两匹骏马迈开四蹄,卷起一片烟尘,载着两抹决绝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老汉的视野里。 一行浊泪无声地滚过老汉布满沟壑的脸颊,他嘴唇哆嗦着低喃:“对、对不起!两位少侠......” 第19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19 残阳西斜,余晖散落在恢弘的城楼上,条石堆砌而成的城楼上方,一座由红木搭建的阁楼静静矗立。 阁楼的屋檐上,琉璃瓦折射着残阳的金辉,流转出淡淡的光晕。 “哇——!”姜玉姝勒住缰绳,仰首看向前方城楼,发出一声清脆的惊叹,“这江州城的城楼,好生华丽啊!” 叶离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懒散的笑意,目光投向那座在夕照下宛如宫殿的城楼,也跟着颔首叹道:“啧,不愧是销金窟江州城,门面功夫做得真足。” 夕阳下,马背上的两人相视一笑。旋即,轻夹马腹,驾马上前,汇入前方排队进城的人流当中。 “路引。”守城的侍卫懒洋洋地伸出手。 叶离歌从怀中掏出文书随意地递上,那侍卫接过翻阅过片刻,便将其退回,摆了摆手:“可以进去了。” 江州城内,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香车不时穿梭而过。 两人策马在宽阔的街道上慢行,不多时来到街角处,一家挂着“悦来客栈”牌匾的客栈门前。 那倚在门槛处的小跑堂,瞧见有人朝客栈这边而来,立刻小跑着迎上前,躬身,殷勤地招呼着:“二位客官,一路辛苦,快请到里面歇歇脚。” 两人将马匹交由跑堂,由他牵去马厩喂食,径直迈步踏入眼前的客栈内。 客栈的柜台前,叶离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对掌柜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掌柜的,来一间最好的上房,再要一间干净的下房。 两人拿到客房钥匙,也不做停留,径直上了二楼。 而,连日以来的奔波,两人的心神、早已疲惫不堪,皆是匆匆漱洗过后,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沉沉坠入梦乡。 窗外,时光悄然而逝。 暮色西沉时分,客栈内外点亮了灯火,窗外的街市喧嚣渐起,屋内的两人、也跟着悠悠转醒。 宽敞的大堂内,早已点起数盏油灯,风中摇曳的小火苗,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剪影。 大堂内,坐着零星几桌用饭的客人,他们或低声交谈着,或安静进食着,空气里弥漫着饭菜、与清酒的气味。 靠窗的角落里,叶离歌随意地斜倚着窗框,姿态散漫中又透着几分不羁,姜玉姝则坐在他对面位置,目光穿过镂空的窗格,看向远处桥头的阑珊灯火。 窗外,江州城的夜市初上,各色灯笼渐次亮起,映照着行人如织的街道,竟比白日更添几分繁华。 “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小跑堂躬身上前,朝两人讪笑道,“小店有刚捞上来的江鲜,红烧、清蒸都是一绝!还有地道的卤牛肉、酱鸭......” 小跑堂麻利地抹了抹桌面,口齿伶俐地报着菜名。 叶离歌看向姜玉姝,微微挑眉:“小师妹,想吃些什么?” 姜玉姝托着腮,思索片刻,又瞥了眼邻桌上点的菜肴,脆声道:“要一份清蒸鲈鱼,再来一个时令素菜,嗯、清炒芦笋,再来个清淡点的菌菇汤。” 她顿了顿,小巧的鼻翼翕动,像只馋猫似的嗅着空气,“唔,好香的酒气,再要一小壶江州特有的桂花酿尝尝!” 小跑堂连连点头:“好嘞!清蒸鲈鱼、清炒芦笋、菌菇汤,桂花酿一壶!”他又看向叶离歌,“这位爷您呢?” 叶离歌略一沉吟,手指搭在桌面上随意地敲了敲:“再加一碟卤牛肉,一碗酱骨头即可。” “得嘞!您二位稍坐,酒菜马上就来!”跑堂记下,吆喝一声,快步走向后厨。 等待上菜的间隙,叶离歌的目光投向窗外街道,凝神似在思索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瓷盏。 姜玉姝低头轻抿一口热茶,旋即,抬眸看向叶离歌,轻声问道:“大师兄,可是在想陆小楼的事?” “嗯。”他低应一声,手中转动的茶杯蓦地停住,茶水在杯中漾起一圈涟漪。 他放下手中茶杯,微拧剑眉,犹豫道:“我打算用过饭后,去城中的酒肆转转,打听打听有关他的消息。” 怕姜玉姝也要跟去酒肆,他不由正色解释,“小师妹,酒肆那种地方,乌烟瘴气,你去不合适。你就在客栈好好休息,等师兄先去探探查一番。等有了眉目,我们再一同行动。” “嗯.......好!”姜玉姝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那、大师兄你可别喝太多的酒,误了正事。” 这时,跑堂端着托盘上前布菜,两人暂停商量之事,先安心下来用饭。 片刻钟后,桌上菜肴消失过半,叶离歌放下筷子:“小师妹,你安心在客栈里等我的消息,不要乱跑。” “好,知道了,大师兄。”姜玉姝放下酒杯,神色认真地应道。 叶离歌见此,放心地点点头,起身离座。 他的身影穿过喧闹的大堂,很快消失在客栈门口,融入了门外熙攘的人流之中。 姜玉姝在他身影彻底消失后,紧接着起身离开客栈,身影在熙攘的人流中穿梭,渐渐消失不见。 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已然是大变模样,就算此时出现在叶离歌身前,他怕是也认不出,眼前这个身形单薄,面色黝黑的市井少年,会是他那娇软的小师妹。 姜玉姝沿着小巷、朝城西方向疾步而行,直奔码城郊边缘的“老槐树客栈”。 越往城西走,繁华的灯火越渐稀疏,街道变得狭窄,两旁的房屋也愈发破败。 大约走了一刻钟,偏僻的小巷深处,隐约可见一盏破旧的、写着“栈”字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7节 客栈的门楣上,挂着一块早已掉色的门匾,依稀能辨认出“老槐树客栈”几个字的轮廓。 客栈的门内,是略显破败、狭小的大堂,几张老旧木桌收拾的干净,却无客人用饭,周遭很是寂静,只有几盏松油灯摇曳着照明。 柜台的后面,坐着一名干瘦的老头,穿着一件半旧的褂子,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 姜玉姝放重脚步,走到柜台前,用带着点沙哑的少年嗓音问道:“掌柜的,还有空房吗?” 那干瘦老头闻言,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皮,眼珠上下打量一番,声音嘶哑:“通铺,一晚五个铜板。单间,二十个铜板。” 姜玉姝二话没说,从怀中摸出二十个铜板,放在柜台上:“要一个单间。” 老头抬手,将铜钱一把扫进柜台下方的抽屉里,而后,从身后的木板上取下一把拴着木牌的钥匙,随意的丢在柜台上。 “二楼,最里面的那间。” 话落,他继续耷拉下眼皮,趴在柜台上眯起眼,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缕空气。 第20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0 “吱呀、吱呀——” 牛皮靴踩在老旧的木楼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空荡的大堂内空洞地回荡。 客栈的二楼,昏暗的走廊里,那瘦老头竟连一盏油灯都舍不得点。 只能凭借着从大堂内透出的微光,隐约看清过道的模糊轮廓。 姜玉姝手中握着那瘦老头给的钥匙,停步在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门口。 她抬手,指尖微动,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黄铜钥匙轻易地解开了身前的门锁。 她抬步迈入屋里,反手轻声地扣上门扉,从袖中摸出火折子,“嚓”地点燃了桌上那盏、已经积灰了的松油灯。 小火苗挣扎着亮起,摇曳光晕照映出客房的面貌。 这间客房布置简陋、空气中还泛着淡淡的霉味。只有一张置着粗劣茶具的掉漆圆桌、和一张看起来硬邦邦的床榻。 她踱步行到窗边,伸手推开木质窗棂。 “吱呀——” 窗外的夜风呼啸着灌入,屋内照明的小火苗摇曳的愈发厉害。 她探身向外望去,隔壁房间的窗户竟也大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却无一丝光亮,显然房间的主人还未归来。 姜玉姝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眸中掠过一丝幽光;如此这般,倒是为她行事省了不少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提气运功,脚尖在窗台上借力轻点,娇小的身躯如羽毛般轻盈地跃出。 衣袂翻飞间,起落无声,不过须臾,身影便已稳稳地落到隔壁房间的地面上。 她毫不迟疑,径直走到用于照明的油灯前,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 手腕抬高倾斜,暗色粉末无声滑落,没入粘稠的灯油里,瞬间隐而不见,未留下半点痕迹。 事宜,她不也再耽搁! 再次运起轻功,足尖借力轻点,身姿如燕,悄无声息地从窗户口翻回自己的房间。 而后,她抬手整理了下衣襟,打开门扉,神色从容地迈步下楼。 “吱呀、吱呀——”木质楼梯再次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的身影从客栈大堂掠过,消失在静谧的小巷阴影里。 姜玉姝沿着来时路径返回,身影在小巷、与街道间穿梭。片刻后,再次回到“悦来客栈”所在的主街。 此时,她已然卸去一身伪装,变回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她伸了个懒腰,步履轻快地从暗处步出,姿态悠闲地逛起江州城的夜市。 逼近亥时,夜市的喧嚣渐歇。 姜玉姝带着一身外边的寒气,步入“悦来客栈”。 二楼的走廊,她路经叶离歌所住房间时,发现房间里边无人歇息,一片漆黑、静谧之景。 心下了然:想来他今晚是不会回来住了。 翌日卯时,晨雾如纱,被初升的朝阳寸寸驱散,天际渐渐漾开一抹瑰丽的霞光。 “叩叩——” 一抹高大的身影停步于门外,屈指轻轻叩响木质门扉。 “小师妹!”叶离歌带着浓重鼻音、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姜玉姝闻声,轻盈地起身,踱步到门扉前,抬手打开房门:“大师兄,” 她乌溜溜的眼珠转动,狐疑的视线落在叶离歌略显憔悴的面容、和下巴上新冒出的的胡茬,小嘴一撇,“你、在酒肆里喝了一整晚?” “没、没有!”叶离歌下意识地否认道,眼神却有些飘忽。 他指节搭在鼻尖上蹭了蹭,嗓音含混不清,明显带着心虚:“就、喝到差不多半夜,只是、不小心在酒肆里趴着睡着了。” 看着姜玉姝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脸上写满了“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他开始熟练地转移话题,脸上带着几分惯有的痞气:“哦~对了,小师妹,我打听到陆小楼的消息了!” 姜玉姝果然如他所料,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忘了继续追究他夜不归宿、在酒肆放纵的事情。 她眸光骤然一亮,向前探了探身子,追问道:“真的?那他此时在哪里?” 叶离歌咧嘴一笑,大手一挥:“小师妹,我们先下楼用饭,边吃边说!” “呵!”姜玉姝从鼻腔中溢出一声冷嗤,双手往腰间一叉,抬眸斜睨他一眼:“我看某人啊......”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道,“在外边浪了一夜,这会儿肚子饿的受不了了吧?” “嘿嘿~”叶离歌讪笑两声,厚着脸皮凑近一点,“没有的事,我这是怕、小师妹你饿了!”他试图用夸张的表情蒙混过关。 “哼——”姜玉姝不屑地冷哼出声。 她随手带上房门,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何表情,下巴一扬,径直步下楼梯,在靠窗位置的四方桌前坐下。 被小师妹甩在身后的叶离歌,抬手扶额,低声嘟囔:“唉!喝酒误事啊~这下好了,又惹小师妹不高兴了......” 他认命地摇摇头,立即迈开长腿,大跨步跟上前方那抹气鼓鼓的倩影。 小跑堂见此,麻溜地迎上前,脸上挂着抹殷切的笑容,介绍道:“两位客官,早上要吃些什么?我们这里的早饭有;热腾腾的豆浆、外酥里嫩的油条、皮薄馅大的包子、晶莹剔透的虾饺、爽滑劲道的面条......” “我要一份豆浆、一份虾饺。”姜玉姝脆生生应道,手指还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然还在为方才叶离歌敷衍她的事在耍小脾气。 跑堂转向叶离歌,问道:“那这位少侠,您呢?” “一大碗牛肉面、再来一笼肉包子!”叶离歌散漫地点单。 “小二哥,”姜玉姝突然出声,脸上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嗓音清脆地补充道,“再加一碗醒酒汤!要浓浓的、酸酸的那种!” 她特意加重了“酸酸的”三个字,眼神还不忘挑衅的瞥向叶离歌。 “得嘞!您二位稍坐,早食马上就来!”跑堂笑着记下,吆喝一声,快步走向后厨。 “咳~还是小师妹最是心疼我。”叶离歌摸了摸鼻子,试图缓和两人的氛围。 “少来!”姜玉姝怒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我是怕你到时候酒气没散干净,手脚发软,让那陆小楼趁机给溜了!” 她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嗓音威胁道:“当真让他给跑了,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话落,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看向窗外的街景。 第21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1 “不敢、不敢!”叶离歌双手举在脸侧做投降状,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师兄保证,绝对不会耽误正事!” “快说!”姜玉姝转过头,屈指敲了敲桌子,催促道,“你昨晚到底打听到什么了?” 叶离歌收起了玩闹的表情,剑眉微拧,正色道:“具体藏身之处不知,但、听酒肆里几个消息灵通的兄弟说:就在今日黄昏时分,他会前去城南渡口,同那‘水耗子’切磋武艺!” 姜玉姝眸光一冷,小脸覆上一层寒霜,“我们下午也跟过去,待他与那‘水耗子’切磋完武艺,我们再同他当面对峙!” 她握剑的手猛地攥紧,“亲口问问他,为何要残杀我青山派弟子!”声音虽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叶离歌闻言,心下一沉,如同压了块巨石。他沉默片刻,沉声应道:“好!” 经过灵溪村的那些事,见识了魔教弟子的残忍行径,他心中对陆小楼的那份信任,早已不如从前那般坚不可摧了...... 两位师弟惨死,当真、就一定与他陆小楼无关吗? 他、也不确定了...... 罢了! 叶离歌无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决然。 此时,他想的再多也是无用,一切还是等今日见到陆小楼后,看他如何解释再说...... 看他、还配不配做我的陆兄! 叶离歌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 申时三刻,城南渡口。 残阳西斜,余晖似火,将粼粼江面镀作一面赤金铜镜。晚风轻抚掠过,江边两侧的芦苇荡随风起舞。 渡口的木栈道年久失修,踩上去咯吱作响,几艘破败的乌篷船,歪斜着停靠在木桩旁,随波轻晃。 岸边早已挤满了闻风而来的江湖侠客—— 有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负手而立,手中浮尘在暮风中飞舞; 有劲装少年抱臂倚树,腰间悬胯的九环刀上随江风叮当作响; 更有个身形如塔的壮汉拄着开山斧而立,斧刃映着残阳,折射出金色寒芒。 一座废弃的木栈,暮风穿堂而过,带起一片飞灰,布满蛛网的木窗斜吊在半空,似在隐喻某人的结局。 叶离歌斜倚在窗框边,一条腿曲起,姿态看似闲散,但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此时却无半分笑意。 姜玉姝趴在窗口,灵动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风吹乱了她的几缕鬓发,她也无暇顾及。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8节 “来了!”姜玉姝双眸微睁,低呼出声,呼吸不由地一窒。 只见一道白胖身影,骤然出现在渡口,他身穿一袭深蓝色劲装,步履矫健,一步步走向渡口中央的空地。 ——正是陆小楼! 叶离歌的瞳孔骤缩,数月未见,陆小楼的面容与月前虽无变化。 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阴翳,少了往日的飞扬神采,多了几分沉冷。 中央空地的另一侧,一名精悍男子早已等候多时,他腰间别着两柄分水刺,正是绰号“水耗子”的江州水鬼。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陆胖子,就是你要约我比试?”声音尖细,带着侵染过水汽的湿冷感。 陆小楼眼神轻蔑,下颚微扬,微微颔首:“你大爷我叫陆小楼!臭耗子,来接你爷爷几招!” “你——” 水耗子怒喝一声,骤然出手,招式阴狠、刁钻,如同一条泥鳅。 而,陆小楼则身如鬼魅,明明是个大胖子,那在狭小的栈道上腾挪闪避的动作,竟比那江边的芦苇还要轻盈。 他身影挪闪,不断地戏耍对方,指尖时不时点出,专击水耗子关各处要穴,口中啧啧有声:“水老弟,哎哟,你这名号吹的太过了,过起招来也不行啊!” 水耗子一时间被他耍得团团转,心中又惊又怒,身形猛地暴退数米,双手连扬,数道透骨钉激射而出。 “嗖嗖嗖!”数道利刃刺破空气的声音骤响! 陆小楼神色轻蔑,双袖一振,宽大的袖袍如充气般鼓起,一股柔韧的气劲无声反击。 “叮叮叮!”透骨钉如同撞上一堵无形气墙,纷纷无力坠地。 水耗子见状,面如死灰,成名绝技竟被人轻易化解,今日过后,他怕是要成为这江州城最大的笑话。 “在下、认......” 然后,还不等他将最后一个字说出口—— 陆小楼眸中掠过一抹嗤血的亮光,脸上戏谑笑容骤然消失,肥胖的身躯化作一道模糊的蓝影。 下一瞬,他已如一座肉山般出现在水耗子身前,还不等水耗子来得及作出反应; 一只白胖、却蕴含着力量的手掌,如铁钳般扼住了水耗子的咽喉。 “呃......”水耗子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涨紫的面容下血管根根暴起,眼球凸出,几乎就要爆裂开来。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刺破暮色。 水耗子的头颅以诡异角度耷拉下来,如同木栈二楼那扇斜吊在半空的木窗。 “这......!”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觉间从齿缝里溢出一声惊呼! 刹那间,整个渡口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拂面而来的江风,轻轻掠过众人的后颈,激起一片细密的寒栗。 待回过神来,围观人群如潮水般“哗——”地退开数丈。 转眼间,以陆小楼为圆心,竟空出一片方圆百米的无人地带。 “魔、魔头!”一道颤巍巍的声音,从人群后方某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口中传出。 紧接着,手持单刀的汉子,色厉内荏地质问道:“姓陆的,江湖规矩,比武切磋,认输即是结束!水耗子方才明明已经开口认输,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他握着刀柄的手,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 “就是!”旁边立刻有人壮着胆子附和,声音激愤带着几分恐惧,尖声叫道:“魔教妖人,果真嗜血成性,都是些毫无人性的豺狼!” 他这一番言辞,在空旷的渡口激起阵阵回声。 人群仿佛被此点燃,响起一片嗡嗡的、充满敌意和恐惧的议论声。 “魔头!”一声厉喝撕裂凝滞的空气。 三名赤膊汉子挤出人群,手中分水刺嗡嗡震颤,“我们水老大既已认输,你为何还要残杀他?!”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杀了魔头,为水老大报仇!” 三名汉子双目赤红,手中分水刺划破空气,呈“众”字形向陆小楼包抄过去。 却见,垂首而立陆小楼,忽而抬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身形骤然模糊—— “嗤!”第一个汉子喉间绽开一朵血莲,分水刺当啷坠地; “咔嚓!”第二个汉子胸骨骤然凹陷,整个人倒飞三丈; 而,第三个汉子尚保持着冲刺姿态,血液倏然模糊了双目,原是陆小楼不知何时已掠至他身后,五指竟倒插进他颅骨三寸。 第22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2 “杀了他!” 陆小楼恢复神志时,便听一声厉喝,自己正被数百人包围。 手掌被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覆盖,他下意识地扬起手,瞳孔骤然睁大;这、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还不等他想清原由,两把带着劲风的大斧就已然朝他劈了下来。 他肥胖的身躯瞬间向侧边挪移几寸,险险避开,同时方才血腥的记忆一股脑的涌入识海。 “诸位,方才不是我本意,陆某先行告辞了!”陆小楼扯着嗓子高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抬手,带着劲风一掌猛地击退身前逼近之人,身形化作道道残影穿梭于人群缝隙,飞速逃离了渡口。 “大师兄!”趴在木栈窗口的姜玉姝,焦急地挥舞着手臂,“陆小楼他要跑了!” “嗯。”叶离歌面色沉重,懒洋洋地低应一声。 旋即,脚尖在栏杆上借力一点,纵身跃下二楼,立即朝陆小楼逃走的方向追去。 “哎......!”姜玉姝脸颊气鼓鼓,用力地跺了跺脚,身形如燕,轻盈地从窗口跃下,紧随其后追去。 夜幕初临,最后一缕天光悄然散去,靛蓝色笼罩天际,飘荡的云雾背后,一轮弯月隐约露出模糊的轮廓。 江州城僻静的小巷里,陆小楼肥胖的身影快速挪动,一头扎进角落的阴影里。 他背靠冰冷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不住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滚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他耳朵微动,眸光倏然一厉,侧首看向拐角暗处,喝道:“谁?” 叶离歌从转角的暗处踱步而出,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背靠着墙,神色复杂暗藏一丝审视:“我。” “叶老弟!”陆小楼紧绷的神情骤松,脸上绽开一抹喜色,迈步就要上前寒暄。 然而,“锵啷!”一声清越剑鸣! 一把长剑带着一丝冷冽气息,径直横在两人中间,恰好抵在陆小楼肥厚的胸膛前寸许...... “叶老弟?”陆小楼脸上的喜色瞬时僵住,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目露不解,“你、你这是何意?” “方才、渡口,”叶离歌垂首掩目,嗓音低沉,“我都看见了。” “你听我解释!”陆小楼急切地上前半步,却被冰冷的剑尖逼退,只得后退半步,与长剑拉开距离。 他拧紧眉头,焦声辩解,“我方才那是失去了神志,我、不是故意要虐杀他们的!” 叶离歌隐在浓睫下的眸色晦暗,他微微歪头,嘴角噙着的那抹弧度似笑非笑,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只手腕一抖,剑尖微抬,直指陆小楼咽喉,语气陡然转冷:“那、青山派,看守思过崖的两名弟子惨死,可与你有关?” “什么?!”陆小楼闻言如遭雷击,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失声惊呼,“死、死了?!他们怎么会死?我明明只是......” “你明明不过是、封住了我两位师弟周身大穴,叫他们窒息而亡对吗?” 叶离歌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玩世不恭的神情彻底敛去,只剩下一片冰冷之色。 “不、不是!我没有杀他们!”陆小楼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双手急声反驳,“那日,我、我根本没下死手!” 小巷外,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逼近,陆小楼神色骤变,“叶老弟,去城郊破庙寻我,我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魅,哧溜一下消失在夜色深处。 四道人影,杀气腾腾地从拐角处冲出,正是从渡口一路追杀陆小楼而来的几名江湖侠客。 “这魔道妖人,溜得真快!”领头之人狠狠啐了一口,环顾四周。 旋即,目光看向倚墙而立的叶离歌,“兄弟,你也是来追杀那妖邪的?” “嗯哼。”叶离歌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抬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嘿~小兄弟,你这轻功不错,竟比我们先到一步。”领头大汉上下打量叶离歌一番,粗声夸赞道。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叶离歌随意地拱了拱手,脸上又挂起那副懒散笑容,“他慌不择路,恰巧朝我这边撞过来。” 领头的大汉了然地点点头,瞬即便不再理会叶离歌。 “走,别让那厮跑了!”他大手一挥,吼了一嗓子,领着身后几人脚步匆匆地朝陆小楼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片刻后,姜玉姝的身影翩然落在小巷里,她疾步冲到叶离歌身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仰着俏脸,急声追问道:“大师兄,陆小楼呢?” “溜了。”叶离歌任由她抓着,语气淡淡。 “你!”姜玉姝杏目圆睁,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你该不会心软,故意放他走的吧?” “我......”叶离歌喉结滚动,避开她灼热目光,嗓音低沉,“他、毕竟曾救我一命......” “大师兄,你糊涂!”姜玉姝气得直跺脚,娇声呵斥道,声音又急又脆,“陆小楼如此狡诈狠毒,你怎知那救命之恩,不是他为了接近你而精心设下的圈套?” “小师妹,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嗓音:“他在、城郊破庙。” “那好!”姜玉姝闻言,眸中寒光一闪,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就往巷口拖,“快走,别又让他给跑了!” 两刻钟后,城郊破庙。 夜色浓稠如墨,一轮皎月高挂天际,银辉照亮隐在树林深处的荒废破庙。 夜风呼啸着从破损的窗口灌入,几缕月光从坍塌的屋顶缝隙漏下,映照里面蛛网遍布的佛像,以及空中飞舞的尘埃 “人呢?”姜玉姝踮着脚尖,在破败的大殿里转了一圈,柳眉紧锁,“大师兄,他该不会诓我们吧?” 叶离歌斜倚在廊柱上,指尖摩挲着腰间冰冷的剑柄,“再等等!他既约我在此处,应当是会来的。” 他神色凝重,嗓音发干,“可能、是被追杀他的人绊住了手脚......”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69节 “呵——” 姜玉姝从唇间溢出一声冷嗤,目露不屑,“众目睽睽之下虐杀认输之人......” 她俏脸骤寒,纤指覆上剑鞘,“这般下作行径,引起众怒,合该他被武林同道们集体追杀!” 第23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3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淌,冷风拂过树梢掠至断壁,在破庙里带出阵阵低鸣。 姜玉姝踢开脚边一捧干稻草,双手在空中胡乱甩动,不满地抱怨:“啊啊啊~我要饿死了!” 她微蹙眉头,掰着青葱玉指数落,“未时就蹲守在渡口,先是追到城里,又是跑到这荒郊野外......” 她眉目一横,幽怨视线落在叶离歌身上,“现在、都戌时三刻了,本姑娘却连口水都没喝上。” 很明显,她将这满腹的怨气,全都怪罪在一旁的高大男子头上。 叶离歌眼尾微挑,轻瞥她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纵容:“是,都是大师兄的错。” 他懒洋洋地支起身子,痛快的认下了少女给他扣上的莫须有罪名。 “啧,娇气。”叶离歌摇头低笑,屈指轻弹少女额间碎发,“你在这里安心等着,师兄这就为你打些吃食回来。” 话音方落,他玄色身影已如魅影般掠出庙门,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庙外、那片被夜幕笼罩的树林里。 姜玉姝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旋即转身,在破庙内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抱着膝盖,望着门外如墨的夜色发呆。 她眸光清澈,似两汪清泉,倒映着细碎月光,可那眸底深处,却又似有浓雾在漫涌。 破庙暗色阴影中,她樱色唇瓣微微勾起,正噙着抹不明的浅笑。 像、是一只迷失方向的呆萌兔子,但、也可能是一只惯于伪装的大灰狼。 时间流逝,不知已过去几何,庙外传来几声虫鸣。 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姜玉姝倏然抬首,眼中漾开碎星,声音雀跃:“大师兄,这么快就打到猎物了?” “咳——”陆小楼以手掩唇,尴尬的轻咳一声,“是我,陆小楼!你大师兄在幽州结交的陆大哥。” “铮——” 姜玉姝立即起身,手中青霜剑骤然出鞘,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寒芒,直指陆小楼的咽喉。 “是你——”她娇声喝斥,脸上覆着一层寒霜,“你这个魔头,胆敢残杀我青山派弟子,还不速速拿命来!” “哎哎哎!误会、天大的误会啊!”陆小楼双手慌乱地抵在胸前,身躯踉跄着倒退数步,焦声辩解道。 “哼!我大师兄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我可不会!”姜玉姝杏眼圆睁,眸中燃着熊熊怒火。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飘然跃出,猛地逼近陆小楼。 青霜剑在空中舞出道道残影,她出剑狠辣角度刁钻,一招一式没有多余的花架子,皆是直取陆小楼性命的杀招。 “唉!我说你这小姑娘,怎的这般蛮不讲理。” 陆小楼的身躯灵活躲闪,不时摇头叹气,语气无奈中带着几分包容。 他虽有格挡,出招却是刻意收敛,始终未伤及姜玉姝分毫。 破庙门口的树林里,鞋面碾过枯叶的窸窣声传来。 陆小楼耳朵微动,神色一喜,心中暗叹;这叶老弟可算是回来了,他这位小辣椒师妹,他老陆可当真是招呼不起了!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松之际,一阵寒风自窗口掠过,裹挟着一缕香风,倏然飘至他鼻尖! “唔~”他脸上顿时泛出一股潮红,呼吸急促,神识混沌不清,双眼直勾勾盯着身前少女纤细的身影。 “王、王娘子!”陆小楼口中含混不清、梦呓般呢喃。 他的脚步逐渐逼近,目光贪婪地黏在少女身上,“怎的、今日穿的如此勾人?瞧着、竟是又水灵了几分!” “魔头!你要干什么?!”姜玉姝小脸煞白,厉声呵斥,手中长剑微微颤抖,“我、我不是什么王娘子!” “王、王娘子!我的小心肝儿......”陆小楼双目赤红,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般,自顾自地沉迷在虚幻的梦境里。 他脚下步伐虚浮,一步步逐渐逼近姜玉姝,大手猛地就要抓向她的肩膀! “滚开!”姜玉姝面上惊怒交加,娇叱一声,立即闪身躲避。同时,手中长剑直刺陆小楼手臂。 然而,陆小楼武功在她之上数倍不止,轻易地就躲过剑刃,反手掐住她握剑的手腕,指节用力一折—— “啊!”姜玉姝痛呼一声,腕骨剧痛! 青霜剑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清脆,倏然掉落在地。 “放开我!魔头!”姜玉姝目眦欲裂,奋力挣扎,抬脚狠狠踢向对方,却被陆小楼轻易制止。 他喘着粗气,眼神混乱,粗糙手指竟开始试图撕扯她的衣襟。 “不——!”姜玉姝满脸惊惧,泪水夺眶而出,用尽全力偏头躲闪,银牙狠狠地咬在陆小楼的虎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一道比月光更冷的冷冽剑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自陆小楼的身后暴起。 “嗤——” 剑尖破开衣襟,刺入皮肉、搅碎脏腑的噗嗤声,在静谧的破庙内,显得格外清晰。 陆小楼口中溢出鲜血,浑身剧震,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脸上扭曲的神情僵住,眼珠转动,难以置信地低下头颅—— 一截染血的锋利剑尖,正从他心口的位置穿膛而出。 “呃...嗬...嗬...”陆小楼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气音,掐着姜玉姝的手无力地松开,身躯晃了晃、轰然栽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在他身后,叶离歌仍保持着出剑的姿势,身影如同一尊刚从幽冥归来的杀神。 他脸上凝结着一层寒霜,眸中没有一丝温度,瞳孔深处翻涌着暗色风暴。 愤怒、失望、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苦。 “大、大师兄!”姜玉姝瘫软在地,衣衫凌乱,看着那道骇人的身影,嗓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夜风卷起落叶飘进破庙,发出一声呜咽的悲鸣,似在为地上的尸体悲悯。 叶离歌抽出长剑,再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身走到浑身发抖的姜玉姝面前。 他沉默地脱下自己尚带余温的外衫,动作僵硬地裹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我们、走!”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深地自责。 姜玉姝抽咽着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深黝黑的眼眸。 他伸出手,温柔将她打横抱起,像似在怀抱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啊——”姜玉姝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呼,而后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一直紧绷的娇躯倏然放松下来,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 叶离歌抱着她,步履沉重地踏出这座隐在树林中的破庙,两道相贴的身影、渐渐融入外面无边的夜色中。 而,在他们的身后,废弃的破庙里。 陆小楼睁着迷茫的眼,身下氤出的那摊浓稠液体,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地蜿蜒开来! 第24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4 破庙之夜,恍如隔世。 此后数日,二人混迹于江州城的烟火巷陌—— 破晓时分,码头茶寮雾气氤氲,姜玉姝一口咬开蟹黄的薄皮,托着腮听老船夫讲那三十年前的水鬼娶亲的怪闻; 晌午三刻,人潮熙攘,姜玉姝举着小人糖画学着杂耍艺人比划招式,叶离歌在一旁提着满手的糕点、杂玩,摇头苦笑; 华灯初上,花神庙暗香浮动,两人混入喧嚣的队伍,踮着脚尖看那青楼花魁娘子游街,青石地面上散落着一层艳色花瓣。 这日,两人策马扬鞭,驶离了江州城的繁华,沿官道朝幽州返程。 相比于来时一路坎坷,返程则是一路无波。历经数个日夜,两人终是来到隐在深山里的青山派脚下。 两人在山门口分道扬镳,姜玉姝步履欢快回自己的院子,叶离歌则是神色微凝,径直去往主殿复命。 刚至幽静小院门口,一抹蓝色身影已伫立在树影下等候多时,正是几月未见的楚墨尘! “小师姐!”楚墨尘霍然转身,脸上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盛满星光的眸子弯成了月牙,自树荫下踱步而出。 “小师弟!”姜玉姝脚步一顿,脸上掠过一丝被抓包后的尴尬。 当初、她拍胸脯保证要教他剑法,可、自己却是偷溜下山玩了个痛快,早已将这事忘在九霄云外。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唇角漾着的明媚弧度微僵,嗓音故作轻快:“你、你的清风剑法练到第几式了?” “第二式!”楚墨尘垂下眼睫,浓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一股刻意压制的郁色。 “怎么会?”姜玉姝惊讶地睁大了眼,柳眉不自觉地蹙起,“你当初、不过三天就领悟了第一式,怎地两个月过去竟还停留在第二式?”她语气里含着浓浓的不解。 “呵!”楚墨尘轻嗤出声,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星眸仿佛被蒙上一层阴翳,眸底暗色弥漫。 “可能、是我天赋太差,”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缓慢,“终究领会不了、这青山派至高剑法的玄妙。” 实际是,自姜玉姝离开后,这偌大青山派,再无一人愿正眼瞧他,更遑论授艺? 半月前,他更是发现;这所谓的‘名门’、竟贪夺他楚家绝学,暗中行那小人勾当......! 而,这仇人的剑法,他楚墨尘也不屑去练! 如今,想要离开这豺狼之所,他便只能、利用眼前这善良懵懂的仇人之女了。 “小师姐,”楚墨尘敛去眸中深藏的恨意,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乖巧的表情,语带关切,“你这次下山是去了哪里?” “江州城!”姜玉姝眸光一亮,仿佛被点燃了兴奋的火花,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小师弟,我跟你说江州城可太好玩了!那码头、那集市、还有那花魁娘子,啧啧~当真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是吗?”楚墨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化作一片深沉的落寞。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0节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穿透了眼前的少女,飘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低喃出声:“江州城、便是我家所在的城池,不知小师姐、会不会恰巧路过我家祖宅......” “啊!”姜玉姝素手猛地捂住嘴,脸上兴奋的红晕唰地褪尽,小脸漫上一片懊悔。 “对、对不起!小师弟!”她语气结巴,脚步不由地上前半步,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我、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伤心地!” “没关系的、小师姐!”楚墨尘缓缓转回头,朝她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神情似那一碰即碎的泡沫。 他失去血色的薄唇抿紧,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道:“只是、再过两日,便是我母亲的寿辰......” 他抬起眼,蒙着水雾的眸子哀求地望向姜玉姝,嗓音发颤:“我、想下山一趟,置办些母亲生前喜爱的糕点和绒花,去她坟前祭拜一番......” “可、可是小师弟,”姜玉姝神色挣扎,紧咬着下唇斟酌用词,“爹爹说过、你是绝不能下山的。若是、被你那些仇家发现了行踪,你可是会没命的......” “呵...”楚墨尘发出一声极轻的自嘲。他扬起头,下颌线紧绷,目光投向远处层叠的山峦,嗓音空洞:“若是连亡母都不能祭拜,我这不孝子、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姜玉姝的心尖上,叫她心神俱颤。 “小师弟!你、你不要这样说!” 姜玉姝看着他周身弥漫的绝望气息,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她脸上的挣扎之色更浓,贝齿在下唇上咬出清晰的齿痕。 片刻后,她猛地一跺脚,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眸直视着楚墨尘,嗓音坚决:“大不了、大不了我帮你就是!” “真的?!”楚墨尘瞳孔骤缩,爆发出一抹亮光,神色狂喜夹杂着几丝不敢置信! “嗯!”姜玉姝用力地点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 “谢谢你,小师姐!”楚墨尘声音哽咽,猛地跨步上前,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将眼前的少女揽入怀中。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胸腔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将这唯一的希望揉进骨血里。 然而,在少女看不到的背后,楚墨尘那双澄澈的星眸中,却漾着点点暗色,再无从前的半分暖意。 他将脸深深埋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发间,贪婪地汲取着这最后一丝虚假的温暖,而后,猛地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诀别的意味。 他心中苦涩,刺痛在其间蔓延:这怕、将是小师姐最后一次,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吧! 等、再次相见,他们之间便只剩下、血海深仇...... 小师姐、届时怕是恨不得,要亲手、杀了他吧...... 夏日的午后,静谧的小院外,草木清香弥漫,蝉鸣声雀起! 斜阳慵懒地掠过檐角,为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光晕,碎金的光屑在空中肆意流转,将这温馨的一幕、永久定格在此刻! 第25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5 暮色时分,霞光蔓延天际,流云被晕染成绮丽的颜色。 静谧的小院里,一道颀长的身影静坐于院中,夕阳的余晖为他玄青衣袍镀上一层金边,却未能柔和他脸上严肃的轮廓。 “爹、爹爹!”姜玉姝眸色一惊,背脊猛地挺直,像是只被人拎住后颈的猫儿。 “哼——”姜风华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锐利的眸光幽幽落在她身上,“你还知道我是你爹?” “嘿嘿~”姜玉姝讪笑两声,小步蹭上前,讨好地放软了声音,“那怎么会不知道呢?您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刻意加重了“唯一的亲人”几个字,试图凭借那早逝娘亲的情谊,触动姜风华心中仅存在的那一丝温情。 姜风华眼皮微抬,轻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又是这一套,就不能再换一套说辞?”。 他神色不为所动,反而拔高了嗓音喝斥:“给我站好!” 姜玉姝浑身一个激灵,立即挺胸收腹抬头,站得如同一棵青松,如同一只等待主人发落的小鸡仔。 “从今天起,”姜风华目光沉沉,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给我好好待在青山派,潜心练功!再敢乱跑一步......” 他顿了顿,眼神一寒,语带威胁“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不敢了,爹爹!”姜玉姝猛地点头,双手并举作发誓状,“女儿保证一定、好好的待在门派里,绝不踏出山门半步!” 她眼神真诚,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哼!”姜风华从鼻腔里发一声冷哼,端起桌上微凉的茶盏,慢悠悠呷了一口,“你最好、说到做到。”语气虽稍缓,但却含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一定!一定!”姜玉姝再次强调,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姜风华微微颔首,放下手中茶盏,话锋一转:“嗯!既然回来了,楚墨尘那边、还是由你来带。” 就如当初一般,他没有提任何理由,仿佛这只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安排。 但眼底深处却藏着自己的思量;这般安排,既是稳住楚墨尘这个隐患,也可让毫不知情的女儿监视他的动向。 “是是是!女儿保证一定完成任务!”姜玉姝挺直背脊,拍着胸脯、毫不犹豫地就应承了下来。 “好了,”姜风华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聒噪的小鸟,“去饭堂用饭吧。” “是!爹爹!”姜玉姝如蒙大赦,清脆地应了一声。 话音未落,她的人影儿已一溜烟地蹿了出去,速度快得仿佛身后有鬼影在追杀般。 也不知、是担心饭堂供应的糖醋小排被抢光,还是唯恐身后那道深沉的身影、再次唤她训话! ———— 姜玉姝的生活,又回到了下山前的轨迹。 每日,天光泛白,她便打着哈欠,拎着青霜剑,踏着晨露前往后山那处空地。 只是,这原本只属于两人的地界,如今却、多出一抹斜倚在树干上的高大身影。 他姿态懒散,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半眯着眼看向练剑的两人。 “腕沉三寸,劲走青锋。”叶离歌的嗓音突地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练剑的二人耳中。 正演练剑法第二式的楚墨尘,手中动作猛地一顿,旋即依言调整手腕角度,重新出剑。 “嗯,不错,悟性尚可!”叶离歌哼笑一声,吐出唇边叼着的草茎。 一旁的姜玉姝却是心不在焉,本该是凌厉的剑招被她舞得软绵绵的、像是在跳舞。 但见她忽而旋身刺剑,脚下却被一块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瞬时重心不稳,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 “啊——” “小师姐——”楚墨尘双目睁大,脚下步伐一变,立即朝那抹青色身影掠去。 然后,一道快的只能捕捉到残影的蓝色身形,早已飘然而至! 叶离歌长臂一展,稳稳揽住少女的腰肢,轻轻一带,便将她扶稳。 “心浮气躁,下盘不稳。”他松开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少女温软的触感。 “才没有!”姜玉姝小脸涨得通红,羞窘的跺脚反驳,“我那是......”她杏眸掠过几只飞过的雀鸟,立即抬手指向树梢,“我那是为了给它们让路。” “哦~它们离有你几米远,你怎么个让路法?”叶离歌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羞红的耳根。 “大师兄!”姜玉姝又羞又急,羞恼地直跺脚。 一旁默默而立的楚墨尘,将两人这般亲密的互动尽收眼底。 他垂着眼,浓睫遮掩了眸底的心绪,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骤然漫上心尖。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大师兄!”一名面容清秀弟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叶离歌跟前,神色焦急,拱手道:“成师弟和余师弟在演武场打起来了,还请您快些过去将他们分开......不然、若是叫执法长老瞧见了,他们又该挨罚了!” 他语速极快,生怕慢上一分就叫执法长老给抓了个现行。 叶离歌慵懒的神色一敛,剑眉微蹙,侧首对身旁的姜玉姝说道:“小师妹,我去处理一下。” “嗯嗯!好,那大师兄你快去吧!”姜玉姝乖巧地点点头。 待到叶离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后山小径的尽头—— 姜玉姝快步来到楚墨尘身侧,眼神四处乱瞄,观察着四周动向,压低了嗓音:“小师弟,行李可都带好了?” “嗯。”楚墨尘喉结滚动,同样压低了嗓音应道,还不忘朝她用力地点点头。 “那好,”姜玉姝眸光骤亮,小手一挥,躬身带着浓重的偷感:“趁着大师兄不在,我们俩快溜!” 话落,她率先领路,沿着上次偷溜下山的小道,两人快速地离开青山派。 片刻钟后,山脚下的官道口,少女停下脚步,微微喘了口气,脸上带着成功溜出的兴奋红晕。 她将葱指放在唇边,鼓起腮帮,用力一吹—— “吁——咴咴咴!” 紧接着,只闻林中传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伴随着枝叶被撞开的“哗啦”声响,一抹矫健的雪白身影从密林中奔出,正是姜玉姝的小白驹“踏雪”! “小师弟!”姜玉姝抓住马鞍,轻巧的翻身落在马背之上。她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朝还站在地上的楚墨尘伸出:“快!上来,我们走!” “好!”楚墨尘眸色复杂,最终化为一抹决绝。 他不再迟疑,一把握住姜玉姝的手,身姿矫健地跃上马背,稳稳地落在少女的身后。 “驾!”姜玉姝口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娇叱,双腿轻夹马腹。 踏雪长嘶一声,载着背上的两人,沿着官道,朝着远离青山派的方向,绝尘而去! 第26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6 午时,青山派饭堂。 堂内人声鼎沸,碗筷的碰撞声、弟子们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景象。 叶离歌婉拒了师弟们的邀约,一人独坐在角落的长椅上。他面前的桌上,菜肴早已散去热气,油脂凝结成一层冷霜。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一遍遍掠过门口长廊,却始终等不到那抹熟悉的倩影。 叶离歌眉头紧锁,心中疑惑;这小馋猫...每日就惦记着这口吃的,可是雷打不动,从不会缺席...今日这是...?! 一股莫名的烦躁悄然爬上心头,叫他再难以坐定。他倏然拂袖起身,衣袂掠过长椅,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嘈杂的饭堂。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1节 烈阳当空,炙烤着大地,迎面而来的山风,都带着夏日特有的炎热气息。 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冠,在地上投下一片碎金光影,山风卷起地上掉落的枯叶,打着旋儿在半空中起舞。 然而,那后山的空地上,却是空荡荡的,哪还见半抹人影?! 叶离歌瞳孔骤缩,不安感漫上心头,立即脚不停歇,转身朝姜玉姝的院子里赶去。 不过是瞬息,他的身影就已出现在院门外。 叶离歌深吸一口气,抬手屈指轻轻叩响院门。 “笃、笃、笃——”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风掠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声响! 叶离歌在门外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少女蹦跳着前来开门的身影,也听不到院内有丝毫的动静。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漫上心尖,如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小师妹?!”叶离歌再次叩响院门,低唤出声。 然后,院内依旧是毫无动静,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叶离歌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焦躁,双目环顾四周,确认周遭无人后,再不犹豫,足尖在地面借力一点,身体腾空而起落在小院的墙沿上,悄声跃进了小院之内。 小院内花木扶疏,雅致静谧,骄阳在廊道里投下斑驳光影,却唯独少了抹主人的气息。 叶离歌心下一沉,一个念头猛地冒了出来!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脚下发力,身形如风朝着山下马厩的方向疾奔。 当他赶到马厩时,只见,醉玉正不安地刨着前蹄,发出低低的嘶鸣。 而,本该待在醉玉身旁小白驹“踏雪”,竟是不见踪影。 “醉玉!”叶离歌一个箭步冲到醉玉面前,声音急切:“踏雪呢?小师妹的踏雪去哪了?!” 醉玉眸色焦急,极具灵性地甩了甩头,马颈扭向山下的方向,四蹄焦躁地在原地踏动!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叶离歌更是心下难安,他一手扯开醉玉的缰绳,手扶马鞍,利落地翻身跃上马背。 “快!醉玉!”叶离歌嗓音焦急,猛地一勒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沿着踏雪离开的路径追过去!” “咴咴咴——!”醉玉发出一声高亢的长嘶,如同在回应主人的命令! 下一瞬,他四蹄猛地绷紧,蹬地跃起,如同一道撕裂空气的闪电,闪身冲进幽静的林间小道,沿着踏雪离开的方向,绝尘狂飙。 ———— 暮色弥漫天际,云朵被其染成灰色隐在夜幕里,难寻踪迹。 马蹄踏在青石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小镇的景象与上次途经时似乎并无二致,昏黄的灯笼在屋檐下摇曳,克色旗帜招展,空气中弥漫着市井的喧嚣。 姜玉姝用力一勒缰绳,“踏雪”稳稳地停在了一家简素的客栈门口。 姜玉姝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抛给迎上来的店小二,侧首看向身旁的楚墨尘,提议道:“小师弟!天色已晚,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明日一早再启程!” “好。”楚墨尘低声应道,神态一如以往般温顺。 他低垂着的浓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他眸中的焦躁。 客栈的大堂内灯火昏黄,人声嘈杂,空中弥漫着酒菜的味道。 柜台后,留着山羊胡的精瘦掌柜,正低头拨弄着手中算盘。 姜玉姝径直步到柜台前,从钱袋子中掏出几块碎银,“啪”地一声拍在柜台面上。 “掌柜的!”她扬着小巧的下巴,豪气万分,“要两间上房!” 那神态,简直是之前叶离歌领她出来的翻版,只是比起叶离歌少了几分从容,多了几分强装而出的老练。 “哎哟!好好好!”掌柜一见银钱,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顿时笑得眯成了两条缝,脸上的褶子都堆了起来。 他一把将碎银拢入掌心揣进怀里,转身从背后墙上那挂满钥匙的木板上,取下两把标着“天字”号的钥匙,殷勤地递出:“两把上房钥匙,姑娘您收好喽!” 姜玉姝接过两把黄铜钥匙,在指尖灵活地转着圈。 她满意地勾起唇角,侧首看向一旁沉默的楚墨尘,语调轻快地招呼道:“小师弟!走,我们先把行李放上去,然后再下来吃顿热乎饭。午饭都没吃,可饿死我啦!” 说着,她率先转身,脚步轻快地朝着楼梯走去,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在灯火下轻盈地跳跃。 楚墨尘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前方欢快的背影上,眼底深处的暗色却愈发浓重。 半刻钟不到,姜玉姝的牛皮靴在木质楼梯上“咔咔”作响,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大堂一处方桌落座。 她小手豪气地一挥,对着跟过来的店小二扬声道:“小二哥,把你们店里最特色的招牌菜都给我们上一份!” 店小二闻言,脸上笑开了花,连声应道“好嘞”,而后,麻利地转身便朝着后厨吆喝去了。 楚墨尘在她对面安静坐下,目光飘忽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 他放在桌下的手,正紧紧攥着一个小瓷瓶,掌心一片湿冷。 等待上菜的间隙,姜玉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四处张望,欣赏着小镇的烟火气。 然后,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氛围里—— 一阵夜风呼啸着灌入大堂,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逆着光迈入客栈的门槛...... 第27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7 “大、大师兄?!”姜玉姝失声惊呼,兴奋的小脸“唰”地一白,下意识地就想要往桌子下躲。 而坐在她对面的楚墨尘,闻声抬眸,身躯猛地一颤,一股寒意自脚底窜上头顶,冷汗顷刻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 他心中惊疑不定,心脏狂跳如鼓,袖中紧攥着的手微微痉挛。 *叶离歌,他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难道、是姜风华发现他逃走了?派他前来抓我回去的吗?! 叶离歌面色阴沉,一步一步地朝靠窗的四方桌逼近。 沉稳的脚步声清晰作响,仿佛不是踩在地板上,而是踏在桌旁两人的心尖上。 姜玉姝心中惴惴不安,眼神飘忽,根本不敢抬眸去看叶离歌的神情。 而楚墨尘则是惊骇交加,如坠万丈深渊,身体紧绷得如同一把满月的弓弦。 “嘭——!”一声沉闷的脆响,在两人身前轰然炸开。 叶离歌随手将剑鞘往桌上一撂,震得桌上的茶碗都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双手抱臂,眉头微挑,居高临下的看向姜玉姝:“小师妹!”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弧度,一字一顿问道:“这次偷跑下山、又是为何?” “我、我......”姜玉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因他倏然逼近的动作,惊得身躯一个哆嗦。 她偷瞥了一眼他暗沉的脸色,神色讪讪,糯声道:“带、带小师弟下山,祭拜亡母......” 叶离歌闻言,眉心紧蹙,声音冷下了几分:“那为何不先行禀报师父?非要行这偷溜下山的下策?!” “这不...”姜玉姝小脸一垮,神情也很是委屈,“爹爹他、他不许小师弟下山,我们这才出此下策的啊!” “胡闹!”叶离歌从齿缝间挤出一声压抑的低斥,锐利的目光掠过噤若寒蝉的两人,“就凭你们俩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偷溜下山?” 他语气骤然严厉,训诫道:“若是路上出了差池,你让师父、他老人家该如何自处?!” “大师兄...!”一直沉默的楚墨尘忽地出声,嗓音干涩,“你、你带小师姐回门派吧!” 他抬起眼,迎上叶离歌审视的目光,眼神是不为所动的执拗,“我、是一定要回江州城,祭拜亡母的。” “小师弟!”姜玉姝失声呼喊,眼中盛满了浓浓的担忧。 旋即,她转头看向叶离歌,小手紧攥住他的衣袖,声音又软又糯:“大师兄~你就帮帮小师弟吧!” 叶离歌的目光,在神色执拗的楚墨尘脸上停留片刻,又重新落回身边眼巴巴望向他的姜玉姝身上。 紧蹙的眉头不由松动一丝,最终,他认命般点点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行了行了,”他摆摆手,语气松缓下来,恢复了往常那般随意姿态,“我就陪同你们走这一程。” 他话音刚落,姜玉姝的脸上立即泛上喜色,眸光骤然一亮。 叶离歌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扫过两人:“但是、这一路上,你们两个必须乖乖听我的安排。不许再擅作主张,更不许惹是生非,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大师兄!”姜玉姝高举着右手,小脸上绽出灿烂笑容,“我保证、一定乖乖听话,绝不给大师兄惹麻烦。” 看叶离歌的视线落在楚墨尘身上,姜玉姝在桌下的脚,偷偷伸直踹了他一下,同时、还不忘拼命地朝他使眼色。 楚墨尘被她踢得一个激灵,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敛去眼底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声音恭敬:“是,大师兄。” 他微微垂下头,掩去眸底的暗芒,“那就、劳烦大师兄陪我跑这一趟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叶离歌神色骤缓,而,周围紧绷的气氛,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恰在此时,店小二也端着大托盘,陪着笑凑近桌前上菜。 泛着热气的菜肴瞬时摆满了桌子,三人今日都未用过午饭,早已饥肠辘辘,立即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饭过半旬,楚墨尘忽然放下筷子,星眸里盈满了感激,轻唤道:“大师兄,小师姐,”他唇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容,“这次、多谢你们成全我,还愿陪我走这一趟。” 姜玉姝嘴里还塞着食物,闻言摆了摆手,含糊道:“哎呀,小师弟!不用跟师姐客气。” 叶离歌挑了挑眉,没说话,随意的点点头,旋即,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菜肴,眸中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审视。 楚墨尘微垂眼睫,轻声道:“我、我去叫小二添壶酒,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他顿了顿,带着点许局促地补充道,“听说杏花酿是这个小镇的特色,清甜不上头。便由我做东,请大师兄和小师姐喝上一壶,以表我的谢意。” 姜玉姝眼睛一亮,娇声道:“杏花酿?好呀、好呀!” 叶离歌见此,宠溺的点点头,表示默许。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2节 心中暗自好笑;这小馋猫!一听到好吃的,立即就眼睛发亮。 楚墨尘朝两人笑笑,立即起身走向柜台。不多时,便端着一个白瓷酒壶和三个小酒杯回来。 他抬手为叶离歌和姜玉姝斟满酒,带着杏花香气的清甜酒液缓缓落入杯中。 “大师兄,小师姐,”楚墨尘捧起小酒杯,眼神澄澈地看着他们,“墨尘敬二位一杯,相助之情,定铭记于心。” 他的语气赤诚无比,带着少年人的朝气。 姜玉姝鼻尖耸动,闻着香甜的酒酿,开心地端起酒杯,“来,大师兄、小师弟,我们先干一杯!” 她豪气地一仰头,杯中的杏花酿瞬时见底,末了,还不忘回味的咂咂嘴,轻叹:“嗯,这杏花酿果然清甜好喝。” 叶离歌没说什么,也端起了酒杯缓缓饮尽。 他回味一番;这杏花酿也确实如楚墨尘所言,清甜中还带着一丝初春杏花特有的微涩。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继续吃着碗中菜肴,不时饮上一杯杏花酿,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半刻。 姜玉姝正同两人说着话,眼皮倏然泛沉,声音也跟着变得黏糊,“唔~我、好像有些醉了!怎么、脑子晕乎乎的......” 她晃了晃脑袋,声音软绵绵的,“这酒、后劲儿还挺大......” 话还没说完,她的小脑袋就磕在了桌沿上,彻底失去了意识,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第28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8 “小师妹!”叶离歌低唤一声,连忙伸手帮她扶正扑倒的身躯。 心中却是惊疑;不过是才三杯杏花酿,小师妹怎会就醉倒了呢?难道、是这酒不对劲! 他转头看向楚墨尘,质问的话语还未说出口,一阵眩晕感猛地袭来,让他的身躯为之一晃。 “小师弟、你......?”叶离歌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皮抑制不住的下沉。他强撑着想要用内力将迷药逼出,可是却是徒劳无功。 “对不住了,大师兄。”楚墨尘的嗓音无波,神色疏离,“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江州城......” “为......”叶离歌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可,药力彻底冲垮了他的意志,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向前栽倒,趴在桌子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角落里的方桌旁,畅饮的三人,只剩下楚墨尘一人端坐着。 光光摇曳,投下暗黄的光影,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神色。 大堂内喧嚣依旧,谁也没注意到角落这桌的异样,就算是看到了,也只会叹一声美酒醉人呐! “小二!”他倏然抬手,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 “哎!来喽!”客栈的小二闻声,堆起满脸的笑容,小碎步踱到桌前,“客官您有何吩咐?” “我师兄他不胜酒力,醉倒了。”楚墨尘语气平稳,指了指趴伏在桌上的叶离歌,“劳烦你将他搀扶到天字五号房歇息。” 他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置在桌上,“这是给你的小费。” “哎哎哎!客官您客气了。”店小二口中客套的说着,那手却是飞快的将银子一把捞起,麻利地揣入怀中。 他谄媚地哈着腰,脸上笑开了花,旋即,弯腰扶起叶离歌,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人半背半托的带去二楼客房。 楚墨尘静坐了一小会儿,忽而起身来到姜玉姝身旁,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缓步走上二楼。 “吱呀——”门扉被他用脚尖轻轻抵开。 他大步跨入房内,俯身将怀中的少女安放在床榻上,末了,还不忘温柔地为她掩好被角。 “小师姐......”他低唤一声,站在床边,垂眸凝视着少女恬静的睡颜。 片刻后,他终是长叹了一口气,决然地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浓墨的夜色中。 ———— 翌日,晌午时分,炽热的阳光从窗棂缝隙涌入,洒落在叶离歌的身上。 床榻上,叶离歌剑眉紧蹙。昏沉间,他不耐地抬手挡在眼前抬手挡在眼前,遮住眼上的刺目金光。 忽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翻身跃起,神色焦急的冲出房间。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响起! 叶离歌快步来到客栈大堂,身体前倾几乎倚在柜台,焦声喝问:“掌柜的,昨日与我一桌的那个、长得跟天仙似的姑娘呢?” 掌柜正低头摆弄着账本,被骤然出现的人影吓得一个激灵,结巴道:“这、这位爷,小的、小的没太留意啊......” 他慌乱地四下一瞟,扯着嗓子朝大堂里吼:“顺子!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过来!” “哎!来喽!”正跟一桌熟客打诨的店小二闻声,抹布往肩上一搭,立即一溜儿小跑过来,谄笑道:“掌柜的,您叫我啊?啥事儿这么急?” “是这位爷,他有话问你。”掌柜的手指向柜台前的叶离歌。 店小二眼转向叶离歌,珠子滴溜溜一转,搓着手笑道:“哦~客官,您要问些什么,但凡我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昨日,同我一桌的那女子去哪儿了?可是出了客栈?”叶离歌语速极快,眼神灼灼地盯在店小二脸上。 店小二见他神情焦躁,眸中精光一闪,故意拉长了调子:“哦,这事啊,那客官您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呢,正好就瞧见了......” 他话留半截,拇指和食指习惯性地捻了捻,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叶离歌看他那副讨赏的嘴脸,心头火起,但事态紧急他也懒得同他计较,二话不说地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朝他怀里一扔,厉声道:“快说,别磨蹭!” “哎哟!好嘞、好嘞!”店小二一把捞住银子,掂了掂,眉开眼笑,“说起来,您昨日醉得不省人事,还是我给您背去房间的呢。” “少废话,说重点。”叶离歌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指节捏的咔咔作响,那架势仿佛店小二再啰嗦半句,就要揪他的领子了。 “是是是!”店小二被他气势所慑,缩了缩脖子,赶声道:“您那位师弟,昨日吩咐我把您背上客房安顿好。” 他压低了声音,笑的一脸的得意,“小的下楼之时,嘿!正好撞见您师弟抱着那位跟天仙似的姑娘,径直朝天字一号房去了!” 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比划着动作,眼神里带着点男人都懂的暧昧。 “我师妹那是喝醉了,师弟送她去房里歇息,你敢乱说,当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叶离歌眼神凌厉地扫了店小二一眼。 “是是是!客官您说的对,是小的思想龌龊!”店小二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恨不得学乌龟把脑袋缩进壳里。 “哼!”叶离歌斜睨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便不再看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二楼客房走去。 二楼,阳光斜照在木质廊道里,形成明暗交织的光影,四周弥漫着夏日的气息。 叶离歌停步在天字一号房的门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残留的焦灼,曲指轻轻叩响门扉。 “笃、笃、笃——” “小师妹......?”他压低了嗓音,试探性地轻唤。 房内,姜玉姝被敲门声扰了清梦,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慵懒地翻了个身,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像只贪睡的小猫,含糊不清地轻声哼道:“嗯——” “小师妹!”门外的叶离歌听到动静,心头微不可察地一松。 “大师兄!”姜玉姝从枕头上抬起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提高了软糯的嗓音回应道,“什么事啊,一大早的就敲门?” 叶离歌紧绷心神微松,忍不住摇头失笑,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语带调侃:“午时都过了,日头晒屁股了,还一大清早呢!” “啊?都晌午了?” 房间里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以及一阵窸窣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抬眸看向窗外,小声嘟囔:“真的哎......” 叶离歌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动静,都能想象出她那迷糊的小模样,眸中的笑意更深:“好了,你收拾一下,我先下楼点菜。” “好!” 少女的尾音微微上扬,隔着门板脆生生的传出。 第29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29 半刻钟后。 “噔噔噔——”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木楼梯上传来。 姜玉姝换了件藕粉色的衣裙,衬得小脸愈发娇俏,一头乌发简单地绾了个髻,斜插着一支花簪,正随着她走动间微微晃动。 “哇——”她人还未到桌前,一声小小的惊叹已脱口而出,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四方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桂花糖藕和松鼠鳜鱼,周围配着几碟小菜和一盆香气四溢的鸡汤。 “大师兄!”姜玉姝欢快地唤了一声,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雀跃,急忙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咦——”她轻啧一声,小巧的鼻尖微皱,目光落在身侧空荡的座位,“小师弟呢?”忽而,她双手托腮,笑的狡黠,“难道,小师弟是还没起?” 她低垂下头颅,肩膀微微耸动,发出低低地轻笑。 “他、”叶离歌眉头微蹙,薄唇抿了抿斟酌着措辞,嗓音低沉:“昨日在那杏花酿里下了迷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而后,独自一人离开了......” “什......么?!”姜玉姝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 她身体下意识地前倾,柳眉紧蹙,声音里满是困惑:“小师弟、他为何要这样做?” 她清澈的眸底满是迷茫,直直地看向叶离歌,寻求着答案。 叶离歌呼吸一窒,指尖无意识地轻敲桌面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两人一时无言,都在思索着楚墨尘如此做的原因,四方桌前短暂的沉默下来。 忽然,姜玉姝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倏然一亮:“啊!我知道了!” 她身体往前凑了凑,目光灼灼地看着叶离歌,声音笃定:“小师弟肯定是怕连累我们,所以才把我们俩甩下,独自一人上路......” “......” 叶离歌心中五味杂陈,有些真相小师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沉默了片刻,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附和:“可能......是吧!” “哎——”姜玉姝轻叹一声,小脸垮了下来,嗓音闷闷的:“小师弟,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大师兄!”姜玉姝猛地一拍桌子,双眼闪烁着期待的亮光,“我们也去江州城吧!” 还不等叶离歌反应,她伸出白皙的纤指,煞有介事地掰数起来:“你看啊——反正我们都已经偷溜下山了,这顿训肯定是跑不掉的,早回去晚回不都一样嘛?!” 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叶离歌,脸上扬起一个极具蛊惑的笑容:“不若、就再多玩几天?” 她眼珠滴溜一转,俏皮地眨了眨长睫,“说不定、我们还能在路上偶遇小师弟,届时,我们便可以一起回门派了。”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3节 叶离歌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他缓缓抬起眼皮,斜瞥了她一眼:“知道要挨训、还敢偷溜下山?” “嘿嘿~”姜玉姝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讪笑两声。 她身子又往前蹭了蹭,仰着小脸一眨不眨地望向叶离歌,声音软糯:“好师兄~反正都已经溜出来了,我们就多玩几天嘛!” 不等叶离歌开口反驳,她猛地一拍手,直接一锤定音:“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师兄,我们吃完饭就出发。” “......”叶离歌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带着纵容的叹息:“嗯。” ———— 这日,西斜时分,江州城楼上的琉璃瓦,流转着鎏金的光晕。 两人策马再次驶入了这座熟悉的城门,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嘚嘚”声。 “悦来客栈”的朱漆匾额在斜阳下生辉,堂内依旧是人声鼎沸,酒香菜气混杂着汗味,在喧闹的空气中氤氲。 店小二肩头搭着条半湿的汗巾,在拥挤的桌椅间灵活穿梭,大堂内,谈笑、吆喝声此起彼伏。 叶离歌带着姜玉姝懒散踱到柜台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不轻不重地置在柜台上:“掌柜的,要一间上房、一间下房!” 掌柜的脸上堆满笑容,一把将银子拢入袖中,连声应道:“好嘞、好嘞!客官您稍等!” 话落,他转身踮起脚,从身后的木板上取下两把黄铜钥匙,双手殷勤地递上。 叶离歌随手接过钥匙,在指尖掂了掂,懒洋洋地转过身,看向跟在身侧的姜玉姝,声音放柔了些:“小师妹,走,我们先上去把行李放下。” “嗯,好。”姜玉姝乖巧地点头应声,跟随着叶离歌的脚步,转身准备步上一旁的楼梯。 就在两人转身欲行的刹那—— 一道清脆声音,突兀地从大堂最角落的阴影里传出! “叶大哥——!” 两人脚步齐齐一顿,几乎是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角落那张不起眼的方桌旁,一名身形单薄的少年猛地站了起来,正奋力地扬着手臂,朝着叶离歌的方向使劲挥舞。 姜玉姝垂下的眼睫倏然抬起,眸色深处,一抹幽光转瞬而逝,快得仿佛是错觉。 心中思忖;竟然是她!原世界线中女扮男装的女主——曲非烟! 叶离歌在看清来人后,身躯肉眼可见地一僵,慵懒的气息瞬间收敛,脸上掠过一丝错愕。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姜玉姝,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这名少年,正是他之前独自闯荡江湖时,因缘际会结交的、出身魔道的小兄弟...... 要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让小师妹对魔教中人,更是深恶痛绝...... 此刻,曲小兄弟骤然出现在师妹面前,师妹怕是又要同他生气了...... “叶大哥——这边——!”角落里的少年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凝滞,见叶离歌迟迟未动,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更加用力地挥舞着手臂。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此时、短暂的凝固了一瞬。 姜玉姝眼尾微挑,视线在叶离歌脸上流转,看着他略显心虚的眼神,嗓音甜腻的问道:“大师兄,他又是谁?莫不是你在哪处结拜的‘好兄弟’?” 尾音加重在"好兄弟"三个字上,每个音节都清晰可闻。 第30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0 叶离歌心头一紧,飞快地瞥了一眼角落,随即收回目光:“没有!只是、点头之交,谈不上是什么兄弟。” 他刻意在“点头之交”几个字加重了语气,以表明他与那人划清界限的态度。 他顿了顿,声音略低了些,带着些许的为难:“只是、如今碰见了,总得过去打个招呼。” 姜玉姝静静听完,忽而展颜一笑,嗓音清脆:“好呀,那我们就过去同他打个招呼吧!” 话落,她率先转身,朝角落里用力挥舞的少年方向步去。 叶离歌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只得硬着头皮,略显僵硬地紧随其后。 曲非烟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落在叶离歌身上:“叶大哥!真是好巧啊,没想到在这江州城还能遇见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拉叶离歌的胳膊。 叶离歌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后倾半步,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神色带着几分疏离,声音客套:“嗯,真是碰巧了。” “唉!快坐,快坐!别站着说话!”曲非烟抬手示意,动作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爽利,仿佛真是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两人依言落座。叶离歌坐姿懒散却透着些疏离,姜玉姝乖巧地挨着叶离歌坐下,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曲非烟像似这才注意到姜玉姝般,转过头看向她,脸上笑容不变,询问道:“叶大哥,这位是?” 还不等叶离歌开口,姜玉姝眉眼弯弯,抱拳一礼:“青山派弟子,姜玉姝!” 她声音清亮,带着少女的活力,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对自家门派的自豪感。 “哦~”曲非烟长了调子,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笑容更加灿烂:“原来你就是叶大哥的那位小师妹呀!幸会幸会!” 姜玉姝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天真的弧度,声音甜美:“是吗?那......” 她话锋一转,杏眸好奇的打量着曲非烟,“你又是哪位呀?我怎么、从未听大师兄提起过你呢?” 曲非烟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哈哈一笑,坦然自若道:“在下曲斐!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叶大哥不同你说起也是正常,哈哈——” 她用自谦将话题巧妙的带过,旋即,目光重新投向叶离歌:“叶大哥,这次在江州城打算呆几天?我们兄弟俩好不容易遇上,今晚就由小弟做东,去酒肆、咱们俩不醉不归!” 她的话语豪气,脸上带着重逢的喜悦,仿佛只是单纯的想要叙旧畅饮。 叶离歌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客套的疏离:“不了,我们此行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不日便要启程回门派了。” “哦~”曲非烟了然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遗憾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神色低落,然而,那低垂的眼睫下,被掩住的眸光却是深沉一片,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 再抬眸时,她脸上又重新扬起了笑容,仿佛已将遗憾抛之脑后。 曲非烟豪爽地一拍桌子,声音清朗:“嗐,正事要紧!不过,既然遇上了,饭总是要吃的!” 她抬手招来不远处的店小二,扬声道:“小二!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给我来上。” 随即,她转头看向叶离歌和姜玉姝,笑容满面,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豪气:“要吃什么,你们尽管点!这顿,算是我曲某为二位接风洗尘了,千万别跟我客气!”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随意地丢在桌面上。 在不远处候着的店小二,看见那锭银元宝眼神“唰”一亮。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拾起那锭银元宝,放在口中用力地咬了咬,在银锭上留下两道白痕。 旋即,弯腰躬身,谄笑道:“好嘞!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盯着灶上,定叫后厨掌勺的拿出看家的本领,给您几位奉上最好的特色菜!” 曲非烟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随意地挥了挥手,声音懒洋洋的:“去吧!” 店小二立即点头哈腰地倒退着离开,到转角处,他贼笑两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直冒汗的额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张原本还略显空荡的四方桌,便被十余道香气扑鼻的硬菜摆得满满当当。 菜肴色泽诱人,直勾人食欲,旁边还配了一小坛、用黄泥密封的陈年花雕。 饭饱酒足过后,天色已完全黑透,大堂内不知何时已点起了油灯。 酒过三巡,待几分饭饱酒足后,窗外的天色早已完全黑透。 客栈大堂内,不知何时已点起了数盏油灯,灯火摇曳,人影朦胧,角落这处竟只剩下他们这一桌了。 窗外,江州城的夜市渐起。 华灯初上,各色灯笼渐亮如星河,街道两侧,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交织成繁华的江州夜景。 陶坛里的花雕酒,早已在不觉间见了底,桌前的三人脸上皆是染上几分红晕。 叶离歌瞥了眼神色迷糊的姜玉姝,嗓音微哑:“时辰不早了,曲兄,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姜玉姝单手托着脸颊,眼神有些迷蒙,乖巧地点点头,声音软糯:“嗯,好像、是有些困了呢!” 曲非烟顺势放下酒杯,脸上笑容爽朗,率先站起身,抱拳道:“好!今日与叶大哥、姜姑娘相谈甚欢,有缘下次再会!” 她起身动作利落,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 “告辞!”叶离歌也跟着站起身,抱拳回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 “曲公子,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姜玉姝摇晃着娇躯起身,跟着抱拳回礼。 叶离歌宠溺一笑,挪步到她身旁,伸手搀扶住她微晃的身子。 姜玉姝脸颊绯红,晃了晃脑袋,倚靠在叶离歌的怀里,在他的引领下,脚步踉跄着朝一旁的木楼梯挪动。 昏暗的大堂内,曲非烟静站在原地,目送着相携而去的两人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掩在昏黄的光影下,晦暗不明。 第31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1 翌日一早。 阳光穿透清晨的薄雾,洒落在客栈的屋檐上,映照着细碎的光点。 叶离歌迎着微凉的晨风,步履慵懒地踱至姜玉姝歇息的房门口。 他曲起指节,用指背在门扉上轻扣三下。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在晨间的廊道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他静立门外,侧耳倾听,屋内却是静谧一片,毫无动静。 叶离歌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下了然:怕是昨晚那花雕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小师妹这会儿、怕还沉醉在美梦中呢! 思及此,他无奈笑笑,也不再停留,转身,踱步朝楼梯口方向而行。 清晨的大堂里客人尚少,他随意拣了张方桌坐下,抬手招来不远处正擦拭着桌面的店小二:“小二!”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4节 店小二闻声,立刻颠颠儿地小跑过来:“这位客官,您有何吩咐?” “一盅葛花醒酒汤,”叶离歌的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带着一丝散漫的节奏,“要滚烫些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配一盅冰糖银耳,记得炖得稠些,两碗碧粳粥,熬粥用的莲子......”他抬眼,目光扫过店小二,“记得交代后厨、务必要去除干净莲子里的苦心。” “好嘞!爷您放心,小的记下了,保管让您满意!”店小二满脸堆笑,点头应承着。随即,转身一路小跑着奔向后厨报菜去了。 叶离歌静坐片刻,估摸着醒酒汤快好了,便起身,再次回到二楼的廊道,停步在那扇依旧紧闭的门扉前。 “笃、笃、笃——”指节敲击木门的声音,比方才时稍重了些。 “小师妹!”叶离歌压低了嗓音,朝着门内轻唤。 门内,依旧是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 叶离歌眉头蹙起,提高了音量,手掌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再次拍击在门板上:“小师妹,不早了,该起床用饭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廊道内,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楼下隐约传来的嘈杂声。 一股强烈的不安,猛地攫紧了叶离歌的心脏。 *不好!难道是小师妹出事了?! 这个念头猛地窜入脑海,叶离歌脸色骤变,方才的慵懒姿态瞬时荡然无存。 他身体绷紧,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的犹豫,脚下猛然用力踹向身前的门扉。 “砰——”一声巨响在廊道里,轰然炸开! 木门应声而裂,门栓断裂,木屑在半空中纷飞。 叶离歌猛地冲入房内,然而,宽敞的房内却是空无一人。 靠墙的那张雕花木床上,锦被不知被何人掀开一角,凌乱地堆砌在床角。 叶离歌快步冲到床边,手掌按在床榻内的被褥上,入手却触及一片冰凉,被子里早已没有了余温。 显然,昨晚还睡在这里的主人,早已离去多时了...... 恐慌瞬间淹没了叶离歌,他急忙转身,目光巡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企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倏地,他视线骤然定格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 只见,圆桌上那白瓷盏底下,赫然压着一张摊开的信纸,一角正随着门外涌进来的微风而微微翘起。 叶离歌一个闪身便扑到桌前,一把掀开茶盏,抄起那张信纸,飞快地扫视着纸上的墨字。 下一秒,他身形猛地暴起,足尖在二楼的栏杆上借力一点,朝纸上所写城郊的方向疾掠而去。 三刻钟后,城郊,一处被掩在翠竹林间的院落前。 叶离歌身形矫健,悄声落在院墙之上,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庭院之中,花团锦簇,空灵的琴声飘散在上空,仿佛给整个小院披上了一层无形的纱衣。 他目光循着琴声望去—— 只见,在庭院的中央,一株梨花树下,一位脸蒙白纱的女子,正端坐在一张矮几之后,她身前,横陈着一架形制古拙的七弦琴。 那女子低垂着眉眼,十指在琴弦上跳跃。而,那空灵的袅袅琴声,正是自她指下的长琴中传出,弥漫在这方幽静的院落里。 叶离歌眸光冰冷,自墙沿上跃下,衣袂带起一阵劲风,落在院中那女子身前不远处。 他压抑着心中焦灼,厉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掳走我师妹?引我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他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同那院内的女子大打出手。 “呵呵~”蒙面女子眼含戏谑,发出一串不明的轻笑。 她停下抚琴的动作,抬眸看向叶离歌,眼底掠过一抹幽光:“叶大哥,这才一晚不见,你就不认识故人了?” 话音方落,她抬手掀开轻纱,露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略显妖冶的面容。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刻意放缓:“是我,曲斐!” “是你——!”叶离歌瞳孔骤缩,身体瞬间绷紧,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我师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掳走她?” “自然是为了你啊......”曲非烟见叶离歌面色骤变,眼中戾气翻涌,非但不惧,反而又轻笑一声,故意拖长了语调,“为了让你,帮我一个忙呀......” 她身体前倾,手肘支在琴案上,托着腮抬眸看向他,姿态慵懒。 “本来嘛,”她语气一转,带着一丝慵懒,“我是想慢慢接近你的。但是,如今看来、这似乎是行不通了......” 她声音悠悠,如同叹息,指尖划过坚韧的琴弦,“这一次相见,你刻意与我疏远了距离,这可真叫人伤心呢......” 她眼神陡然一变,面色渐冷,“既然此路不通,我便只好、改变计划,对你那小师妹下手了。” “你、无耻!”叶离歌压抑着怒火,从齿间挤出几个简短的音节。 他抽出腰间流云剑,剑尖直指向坐着的曲非烟,周身杀气毫不遮掩。 从前那股放浪的劲儿,在此刻,尽数化为被触了逆鳞的暴怒。 “随你怎么说好了......”曲非烟却是不为所动,反而咯咯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却透着无尽的凉薄之色。 下一瞬,她忽而收敛笑容,红唇轻启,语带威胁:“不过,叶大哥,你最好是想清楚再动手,毕竟、你那可爱的小师妹,此刻、可是在我手上......” 第32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2 叶离歌面色冰冷,眼中的寒意几乎凝实,厉声道:“说!你的目的!” 曲非烟收敛了戏谑的神色,缓缓坐直了身体,指尖从琴弦上移开,轻轻搭在沉木琴身上。 她迎视着叶离歌,声音清晰:“你想法子潜入少林寺,救出被关押在里面的曲笑天。” “圣火教前任教主——噬月魔君!”叶离歌瞳孔猛地一缩,旋即倒吸一口冷气,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一丝厌恶。 他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收紧,骨节发出一声轻响,声音如同从齿缝中挤出:“你费尽心思接近我不成,如今又绑架我的师妹...想必你就是他那女儿,现任的圣火教圣女——曲非烟!” “呵——”曲非烟唇边泄出一缕轻笑,并没有被戳破身份的窘迫,反而笑的一脸坦然,指尖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沉木漆面。 她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不错,正是我。” 叶离歌紧咬着牙关,额角青筋暴起,握着剑的手剧颤着,内心天人交战,思绪如骇浪翻涌: *噬月魔君,那个曾掀起江湖上无数腥风血雨的魔头,一旦将他放出少林寺,整个武林必将再临一场浩劫!* *可、小师妹此刻已落入这妖女手中,若我不按她的要求做......以这魔女的心狠手辣,小师妹她焉能有命在?* 一想到小师妹此时可能正在遭受着折磨,往后甚至会香消玉殒,一股痛楚漫上心头攫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那个“不”字如有千钧,死死的卡在喉咙里,他是如何也吐不出口。 叶离歌挣扎了片刻,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嗓音艰涩:“好......” “但、你要让我先见到小师妹,”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紧盯着曲非烟,“且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得伤害她分毫!” 他态度强硬,语气不容置疑,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好,没问题!”曲非烟应的爽快,不甚在意地颔首,旋即斜睨了他一眼,淡声道:“跟我来吧!” 话落,她优雅地起身,步态从容地朝偏院走去。 叶离歌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紧随其后。他早已察觉到,暗处两抹有身影不远不近地跟随着,气息浑厚如深渊。 叶离歌眸色微暗,心头更沉;这正是他不敢与曲非烟直接撕破脸皮的原因。 那藏在暗处窥视的身影,实力深不可测,多半是魔教中两位长老级别的高手...... 他若是执意对曲非烟出手,想来、不过瞬息便会被他们所擒住。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曲折的水榭回廊。不多时,来到一处相对雅致的偏院。 偏院的凉亭里,姜玉姝一袭秧青色长裙,无精打采地趴在冰凉的石桌上。 她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一朵开得正艳的蔷薇花,花瓣被她一片片扯下,随意丢在地上。 然而,凉亭的地面上,早已散落了一层粉色的花瓣,无声控诉着她被困于此后,对院里蔷薇花做出的种种恶行。 “小师妹!”叶离歌隔着老远便认出了那抹叫他牵挂的身影,他脚下生风,几个箭步越过前方带路的曲非烟,径直冲进了凉亭。 “大师兄?”姜玉姝闻声,疑惑地抬起头,待看清来人,那双黯淡的眸子骤然一亮,惊喜地喊道:“大师兄,真的是你!” 话音未落,她立刻扔掉手里那朵、被摧残得只剩花蕊的蔷薇花,像一只归巢的鸟儿,一头扑进叶离歌宽阔的怀里。 “啧啧啧!”落后几步才踱步到凉亭边的曲非烟,倚靠着朱红色的廊柱,发出一串带着戏谑意味的轻啧声。 姜玉姝从叶离歌的怀中退开些许,双眸含着怒火,满是敌意地瞪向曲非烟,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她,告状道:“大师兄,就是她,派两个怪老头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掳来这儿的!” 叶离歌听着小师妹委屈的控诉,强压下心中情绪,安抚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斟酌着用词,艰涩地解释道:“她、是大师兄的朋友,这次是、邀请我在这别院里暂住一段时日......” “哼~”姜玉姝下颚傲娇地一扬,气鼓鼓地偏过头去,不满地小声嘟囔:“哪有这么不礼貌的朋友?一声不吭,在别人还睡着的时候,就把人直接带走了!” “是是是!是她没有礼貌。”叶离歌连忙温声附和,好脾气地劝说着,带着几分哄孩子的意味,“小师妹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一般计较,好不好?” 此刻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暂时隐忍,尽力安抚住小师妹。 “那好吧!大师兄,我们走,我不想在这小破院子里继续待着了。” 姜玉姝面色稍缓,一把拉过叶离歌的手,拽着他就要朝院子外边走去。 她脚步轻快,可是,被她拉着一只手的主人,却如同脚下生了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姜玉姝用力拉了拉,发现叶离歌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这才疑惑地停下脚步,抬眸望向他,清澈的眸里满是疑惑:“大师兄?” “小师妹...”叶离歌喉头滚动,嗓音艰涩,“我、需要外出几月办些事情。这些时日,你就、暂住在这处别院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什么事?”姜玉姝眉头蹙起,拉着他的手反而更紧了,“那、我陪你一起去,我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是受故人之托,要前去少林寺一趟。”叶离歌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他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一刮,语气调侃:“那里啊~都是些要守清规戒律的小和尚,可不让女子上山的。” “哎呀,不许你再刮我鼻子。”姜玉姝一把将他作乱的手打开,娇嗔地跺了跺脚。 她看着叶离歌故作轻松却难掩沉重的眼神,虽是满心不情愿,但还是撅着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吧行吧,那你要快去快回!不然...”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旋即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不然、我就自己回青山派了。”声音带着一股赌气的意味,“不等你了,臭师兄!” 叶离歌心头酸涩,眼含宠溺,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旋即,他收敛笑容,转过身,朝倚在廊柱旁的曲非烟,抱拳一礼,声音低沉:“曲姑娘,我小师妹、就托付给你照顾了。还望姑娘、信守承诺!”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重,带着无声的警告。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5节 曲非烟眉梢一挑,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弧度:“那是自然。叶少侠放心便是,令师妹在此,定会、安然无恙。” 她顿了顿,眸中幽光别有深意,接着道:“倒是叶少侠你,莫要忘了、早日完成故人所托呐......” “告辞!”叶离歌不再多言,利落地同她告别。 话落,他又看了一眼正同他赌气别过头去、故意不看他的少女,仿佛要将她的身影牢牢刻进心里。 他猛地一咬牙,不再犹豫,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庭院,挺拔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第33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3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一年。 这日,正午时分,秋风乍起,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在院中飞舞,扑倒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院中的石桌旁,一名娇俏少女双手托着腮,秀气的眉头紧锁,不住地唉声叹气:“唉!这都过去整整一年了,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接我呀?莫不是他把我给忘了......” 一侧的梧桐树后,暗色的阴影里,一道挺拔的身影无声显现,仿佛完全融入了光影的交界处。 来人身穿一袭玄衣,劲装紧裹着身躯,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鞘上嵌着的一串流苏微晃。 楚墨尘的眸光透过阴影,落在院中少女的侧脸上,呼吸骤然一凝,面色掠过一抹惊愕。 他未曾想到,被曲非烟藏在这处别院里的人,竟然是与他阔别了一年之久的小师姐! 姜玉姝似有所感,猛地回头,眸子里带着一丝警惕:“谁......?” 楚墨尘从树后的阴影里缓步踱出,身形完全暴露在秋日的微光下。 一年的时光,当初的青涩的少年面容已彻底长开,变得棱角分明,俊美得近乎妖异。 然而,少年曾经那双澄澈的眼眸,此刻却幽暗如深潭,再寻不到昔日的半分影子。 姜玉姝眉头微拧,看向来人那略显熟悉的轮廓,试探性地轻唤出声:“小、小师弟?!” 眼前之人,与她记忆中那个俊俏的少年,轮廓确是有七八分相似。 可、他眉宇间凝着的那一层阴郁,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与一年前的楚墨尘、简直是判若两人 “小师姐,好久不见。”楚墨尘开口,声音微哑,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姜玉姝目露困惑,视线在他身上反复打量,“小师弟,你当初为何要不告而别?这一整年又去了哪里?” “此事、说来话长。”楚墨尘眉头微蹙,扫视了周围一圈,“小师姐,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什么?离开?”姜玉姝更加不解,眸子里满是茫然,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他,“为何要离开?是大师兄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的啊......” “这院子里的主人就是圣火教的妖女——曲非烟,”楚墨尘眸光一寒,语气骤然加重,“小师姐,你已经被她囚禁在这里一年了,难道你还没发现吗?” “怎、怎么会?”姜玉姝踉跄着后退半步,“她不是大师兄的故交,邀我在此小住的吗?” “大师兄?”楚墨尘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他不是、最喜欢同那些魔道中人称兄道弟的吗?” “我、我......”姜玉姝一时语塞,小脸微微发白。 “小师姐若是不信,”楚墨尘眉梢微挑,语气笃定,“尽管可以去试一试,看你若是想离开这院子,会不会有人现身阻拦。” 姜玉姝贝齿紧咬下唇,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末了,她还不忘紧张地嘱咐道:“那你先藏起来,别叫他们给发现了。” 她心底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一切只是楚墨尘的误会。 楚墨尘依言,身影一闪,无悄然融入了梧桐树后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姜玉姝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依言迈步,朝那离开偏院的拱门走去,一步,两步......却无人出现。 她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心下微喜:果然是小师弟弄错了,曲姑娘只是好心的留我暂住,哪里是囚禁? 她脚步不由变得轻快起来,朝别院的大门方向快步而去。 片刻钟后,别院的大门已近在眼前,阳光仿佛都更明媚了几分。 然而,就在她的身影、距离那大门仅剩十米之遥时—— 嗖!嗖!两道身影骤然出现,稳稳地拦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当初在将她掳来此地的那两个怪老头。 “姑娘,还请回到院子里去。”其中一人声音沙哑面无感情地说道。 姜玉姝闻言,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方才的侥幸瞬间化为被欺骗的愤怒。 她柳眉倒竖,娇声呵道:“我可是你们主人邀来的客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姑娘,请回。”另一个老头连眼皮都懒得抬,重复着冰冷的话语,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好啊!你们这两个怪老头!”姜玉姝气得脸颊绯红,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本姑娘当初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现在还敢拦我?” 她猛地拔出腰间的青霜剑,剑尖直指两人,娇叱一声:“让开!” 话音方落,她手中剑光一闪,带着愤怒的一剑径直刺向对方。 然而,她的剑尖还未来得及触及对方的衣角—— “铮——!”一声刺耳的交鸣声,回荡在耳廓。 一股内劲顺着剑身传来,震得姜玉姝虎口剧痛,青霜剑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哼!”姜玉姝又羞又怒,气得跺了跺脚。 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只能愤愤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转身就往回走,眼眶都气的微微泛红。 “少主!”两个怪老头头颅低垂,齐刷刷地躬身。 “少、少主?!”姜玉姝闻声,扭头看向突然出现在身旁的楚墨尘,眸子里满是震惊,“小师弟?你、何时成了魔教的少主了?!” 楚墨尘并未立即回答姜玉姝的疑问,淡声道:“小师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少主、万万不可啊!”其中一个老头猛地抬起头,鼓起勇气开口,“这位姑娘、是圣女殿下吩咐软禁在别院的。若您将她带走了,属下、实在是无法向圣女殿下交代!” “圣女的命令、你们要听...”楚墨尘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那股强大的气势骤然爆发,“那、本少主的命令,你们就敢违抗了?”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狠狠地刺在两个老头的心口。 两人的身体猛地一颤,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声音惶恐:“不敢!属下万万不敢违抗少主的命令!” “既然不敢...”楚墨尘目光如刀,斜睨了他们一眼,“那就给我、让开!” 他声音不高,却暗藏一缕杀意,“别逼我......动手!” 第34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4 别院外,两匹骏马正低头啃着路边的野草,马蹄不时刨动,扬起一片细碎的黄土。 “踏雪!”姜玉姝娇呼一声,快走几步奔到小白驹身前,素手轻抚它温热的鬃毛。 踏雪温顺的低下头颅,在她掌心轻蹭,似在回应她一般。 楚墨尘翻身跃上了另一匹黑色骏马,玄色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垂眸看向一旁的姜玉姝:“上马。” 姜玉姝闻言点了点头,足尖轻点,轻身跃上马背。 然而,她方才坐稳,那边的楚墨尘一夹马腹,胯下黑马已如利箭般冲了出去。 姜玉姝见此,急忙攥紧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驾——!” 踏雪长嘶一声,也跟着撒开四蹄,追随着前方的身影,冲入了翠林之中的小道。 两人一路无话,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马蹄踏过满地落叶、城内的青石板路,郊外的黄土官道,在七日后,终是来到了青山派的山脚下。 日影西斜,二人一前一后,勒马停在了连接着青山派的官道口。 姜玉姝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眼眶微红,当初只以为出去玩几天,不想再次归家已是一年后。 寂静的山脚,楚墨尘跨坐在骏马上,玄色衣袂已染上不少尘灰,劲瘦的身形显得格外孤寂。 他垂首掩眸,并未回头,略显疏离嗓音自身侧传来:“青山派、到了...” 姜玉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楚墨尘...”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为什么要加入圣火教?青山派哪里对不起你?师父待你如亲子,大师兄视你如手足,我、我待你也是如亲弟......” 她眼眶泛红,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丝痛心,“你知不知道魔教在江湖上恶名昭彰,人人喊杀,你......” 楚墨尘静静地听着她的质问,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空壳。 只,在她提到“师父待你如亲子”时,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眼帘,转过头目光冷漠的看向她:“此次救你,”他嗓音低沉,字字清晰而冰冷,“已报你昔日、在青山派时对我的一点照拂之恩。” “从此,”他顿了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峰顶,“你我之间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相干......” “一笔勾销、再不相干......”姜玉姝低喃出声,呼吸骤然加促,脸色血色倏然褪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好自为之。” 楚墨尘留下最后四个字,随即便不再看她,手中缰绳勒紧,低喝:“驾——!” 他胯下的骏马感受到牵引,仰头嘶鸣一声,转身,载着背上的人影,头也不回的朝来时路狂奔。 姜玉姝呆在原地,视线追随着那抹决然离去的背影。 秋风瑟瑟,卷起她颊边散落的几缕青丝,秧青色衣袂在空中肆意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愕然回过神来,抬手将凌乱的鬓发别至耳后,轻夹马腹,朝着记忆中那条的小路策马而去,一人一马的身影渐渐隐入林间小径。 ———— 青山派一如当年,靛蓝色劲装的弟子们穿梭在山间各处,演武场上剑光凌冽,呼喝声此起彼伏,一派蓬勃朝气。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下,却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沿着后山那条隐秘小径,正蹑手蹑脚地往山上溜。 姜玉姝猫着腰,心跳得飞快,手心里的全是冷汗,直到顺利溜回自己的小院,这才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她定了定神,将身上的包袱随意的扔在桌上,迈步朝院外而行。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6节 冰凉的井水拍打在脸上,驱散了几分长途赶路的疲惫。她换下沾染了尘灰的衣裙,穿上青山派的靛蓝色弟子劲装。 她对着模糊的铜镜,努力挤出一抹自然的笑容,却发现眼里的心虚怎么都掩不住。 片刻后,她咬了咬下唇,自暴自弃地推开房门—— 心中暗自打气;“反正早晚都得面对,还不如趁早领了这顿责罚,自己晚上还能安心睡个好觉......” 院外,阳光明媚,演武场的呼喝声随风灌入耳中,让她竟有了片刻的恍惚。 她脚步踌躇,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磨蹭着朝着位于门派中心、姜风华的居所挪去。 “哟!小师妹,你回来啦!”一个正坐在树荫下、擦拭长剑的师兄看到她,立刻扬起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姜玉姝心头一跳,脸上堆起笑容,朝他挥了挥手,声音清脆:“嘿嘿~刚、刚回来。” 然而,她还没走多远,又遇到两个正拎着石锁练臂力的弟子。 “咦!小师妹,真的是你啊!”其中一个弟子放下石锁,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咧嘴笑道,“这般风风火火的,是赶着去见掌门吧!” “是、是啊!”姜玉姝嘴角努力向上弯着,声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去给爹、给掌门请安。”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些,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不安般,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几乎是逃也似的从他们身边溜过。 若是再多遇几个师兄提问,她好不容易鼓起的那口气就要散了,说不定就要打退堂鼓,缩回自己的小院了。 她七拐八绕,不多时,终究还是磨蹭到了那处熟悉的拱门前。 姜玉姝的身影躲在门旁的修竹后,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鼓足了勇气,从竹影的转角处,慢吞吞地踱步上前来。 守门的弟子肃目而立,身姿挺直,一眼便瞧见了她。 脸上绽开一抹热情的笑容,朗声招呼道:“小师妹,你可算回来了,这是要去见掌门吧?” 姜玉姝猛地抬头,咧开嘴挤出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声音紧绷:“是、是啊~” 她顿了顿,手指绞着垂在身侧的衣带,眼神飘忽,“劳烦师兄、进去帮我通报一声。” “哈哈——没问题!”守门弟子扬手一拍胸脯,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小师妹,你就在这儿等上片刻,我这就去禀报掌门,很快就回。” 话落,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院内走去,靛蓝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姜玉姝的视野里。 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姜玉姝静站在月拱门下,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细碎光影,却叫她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守门弟子重返回来,脸上挂着一抹爽朗的笑容,语气轻快:“小师妹,快进去吧!掌门一听是你回来了,立刻就让我来叫你进去呢!” 姜玉姝再次扯动嘴角,发出两声短促的笑声:“呵呵~知、知道了!谢、谢谢师兄!” 第35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5 书房内,一缕墨韵香的白烟氤氲在空中,却驱不散此刻室内的沉重。 阳光透过窗棂散落在案前,姜风华端坐在圈椅里,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 案几上摊开着一本泛黄的册贴,他指腹正摩挲着纸页边缘,动作从容、却带着一丝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气场。 姜玉姝垂首站立在书案前,双手紧张地垂在身前,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她低垂着眼睑,长睫不安地颤动着,眸光不时偷瞄着垂首案后、神色不明的父亲。 姜风华似是感到她的窥视,忽而抬眸,深邃的目光径直落在她的身上:“一年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他眸光幽深,声音听不出喜怒。 “爹、爹爹......” 姜玉姝只觉头皮发麻,唇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随即,她眼珠一转,似是找到了完美的借口,慌忙为自己一番作死的行为辩解:“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哦?” 姜风华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眼神似笑非笑,“腿长在你身上,难不成、谁还能将你强行绑走了不成?”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上椅背,姿态看似放松,实则带着审视,“那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干的,爹爹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那、那倒也不是......” 姜玉姝被他看得心头发虚,嗓音不自觉低了下去,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旋即,她又像找到了完美理由,急切地补充道:“可、可我离开一年之久,也是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啊!” 她嗓音都拔高了些,同时不忘用力点头,为自己增加说服力。 “嗯!” 姜风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神色却是不置可否,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他的指尖在纸页上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那你说说看、你的原由......” 姜玉姝脸上立即泛上委屈,眼圈也跟着微红,脚下不由向前踏出一小步,愤恨地控诉道:“还不是因为那圣火教的妖女曲非烟!她派了两个武功奇高的怪老头,将我强行掳了去,关在一个别院里整整一年,那可是整整一年啊!” “爹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破地方逃出来的,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股子撒娇的意味,神态也装得很是可怜。 “哼!” 姜风华抬起眼,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悠悠撇了撇上方的浮沫,眼神幽深,“这魔教、倒是越发放肆了。” “对啊、对啊!” 姜玉姝见他信了,连连点头附和道,脸上的委屈之色更甚。 “魔教的事、我们暂且不谈。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猖狂不了多久。” 姜风华目光一转,声音骤然沉下,“那你大师兄与小师弟呢?” “大师兄他......” 姜玉姝话语一滞,下意识地避开了父亲的目光,声音也低了下去,“一年前、说是受故人之托,去了少林寺.......” 她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担忧,语含不安:“爹爹,你说大师兄该不会是、在少林寺里、出什么事了吧?” “他能出什么事!我问你,你小师弟他人呢?” 姜风华的声音骤然严厉,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几分压迫,“我不是让你看好他的吗?你为何要擅自带他下山?” “我、我...” 姜玉姝被吓得后退半步,语气结巴,眼神更加慌乱,“我、我只是看小师弟思母心切,郁郁寡欢,这才想着带他下山买些糕点香烛祭拜一下,谁知道......”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一股懊悔,到了最后几乎是从喉间里挤出,叫人听不真切。 “哼!谁知道?” 姜风华猛地一拍书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眼神骤然一寒,声音如凝结了一层寒冰,字字如刀:“谁知道、他竟敢背叛师门,转而投身魔教,是不是?” 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姜风华忽而站起身,投下的阴影将姜玉姝完全笼罩,他俯视着不知所措的女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如今这番结果,你可满意了?” “对、对不起,爹爹.......” 姜玉姝被他吓得身躯一颤,脸色“唰”的一白,泪水自眼眶溢出,嗓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落得这番结果,更不知道、小师弟他、为何要如此做......” 巨大的负罪感瞬间淹没了她,一切似乎都因她一年前擅作主张,才会让大师兄、小师弟...... “我看你是骄纵任性惯了,才会不把我说话放在眼里!” 姜风华眼神冰冷地看向掩面哭泣的女儿,那寒意有三分是对女儿不听话的恼怒,有七分则是对楚墨尘脱离他掌控的迁怒。 “从明天开始,” 他嗓音沉静,语气不容置疑,“你就上思过崖,面壁思过半年。好好反思一下,你该做些什么,又不该做些什么。” “是、爹爹.......” 姜玉姝垂下了头颅,肩膀微微抽动,声音哽咽地应道。 姜风华斜睨她一眼,怜惜之色一闪而逝,旋即不耐地摆摆手,语气淡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你便自行上崖去吧。” “是,那女儿、先行告退了!” 姜玉姝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强忍着哭泣,朝父亲行了一礼。 姜风华目送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重新坐回案后的圈椅中,眉宇间却翻涌着难以压制的烦躁。 *楚墨尘、这个脱离他掌控的棋子,不知会不会为他带来麻烦...... *为此、他还得重新谋划一番了...... *如今,大比在即,事关青山派未来几十年的地位,将女儿关在思过崖上,也免得她老是捣乱,破坏他的计划...... 秋风瑟瑟,一场事关正邪两派的大事,即将拉开序幕! 第36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6 寒风冷冽,刮的人脸颊生疼,一行人沉默地穿行在密林间,鞋底碾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队伍的末尾,一名年轻弟子偷瞄了眼位于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偏头凑近身旁的成于飞,压低嗓音道:“成师兄,此次五派大比,咱们青山派排名第二,怎地掌门面色如此阴沉?” 成于飞闻言心头一紧,慌忙抬眼朝前方望去,见姜风华依旧负手前行,并未察觉两人的小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旋即,他紧跟着压低嗓音回道:“师父的剑法分明在那嵩山派的林掌门之上,可惜......” 想起之前比试的场景,成于飞不禁叹了口气,“师父他到底是不如那林掌门年岁长,平白少了二十年的时间修炼内力,这才惜败半招......” 年轻弟子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若是再给师父半年时间......想来这五派第一的头衔、便是咱们青山派的了。” 成于飞闻言,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叹,“怕正是如此,师父他心中才越发难受,便是赢得大比第二,脸上却不仍不见丝毫喜色!” “嘭——嘭——嘭——” 前方地面轰然炸开三声巨响,黄色尘烟在空中飞舞,阻拦了众人的去路。 姜风华反应迅速,右手袍袖翻卷,无形的内力自袖底震荡开来,驱散了迎面而来的尘烟,露出隐在尘雾后方的一行人影。 姜风华眸中寒光闪烁,锐利目光望向挡路的一行蒙面人,沉声呵问:“何方宵小,竟敢埋伏在此偷袭我青山派弟子?” 身后众弟子视线甫一恢复清明,立即扬手抽出腰间长剑,林中“铮铮”声作响。 霎时间,十余柄青锋长剑齐齐出鞘,映射出一片冷芒。 蒙面人面对姜风华的呵问却是默不作答,只身形朝两侧挪移,露出立于他们身后的玄衣青年。 “楚墨尘。”姜风华瞳孔微缩,嗓音不辨喜怒。 “是小师弟!”有弟子震惊不已,失声惊呼。 “住口!”另一人厉声喝断,神情愤恨,“他才不配当我们青山派的小师弟。” 成于飞目露惊愕,低喃出声:“小师弟、他、他竟真的加入魔教了!” 楚墨尘的出现,一时间在青山派弟子中炸开锅来,有人震惊不已、有人痛心疾首,更有甚者手中长剑微颤,几乎按捺不住朝他动手。 楚墨尘面色从容,唇角噙着一抹邪气的弧度,自蒙面人让开的道中缓步而出。 墨色的长衫在风中微扬,腰间悬着的奇特长剑随他步伐轻晃,剑鞘上的暗纹在暮色中流转。 面对众人的指责,怒骂,他恍若未闻,只视线定格在姜风华身上,薄唇轻启:“好久不见啊......师父!” 师父二字咬的极重,明明是敬称的二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却透着一股的浓烈的恨意。 姜风华眸光微暗,面色不显:“自你叛离青山派,加入魔教的那日起,我青山派便没有你这么一号弟子。”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7节 他目光扫过楚墨尘身后的那群蒙面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你带着这群塞外鼠辈,便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话音方落,姜风华周身气势陡然暴涨,青衫衣袍无风自动。林中飘落的枯叶被无形气劲裹挟,定格他周身的半空中。 “咻——咻——咻——” 数道破空声炸响。不过是眨眼间,那凝滞在姜风华周身的枯叶,如同一把把开刃的利器,朝楚离墨飞射而去,直击他周身几处要点。 他这一手“落叶飞花”的手法,配合其数年修炼的精纯内力,若是寻常高手怕是已经横尸于此。 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楚墨尘,早已今非昔比...... “铮——”一道清越的剑鸣划破长空。 一抹血色自楚墨尘的眼底闪过,隐在暗纹剑鞘里的诡异长剑骤然出鞘,带出一道无形的劲风。 只见,他手腕轻转,顺势的挥出几道剑光,竟将那些灌注了内力的枯叶尽数绞碎。 姜风华眸光微敛,心中暗自私忖:“炼制‘凝元丹’的秘籍果真在这小子手中。 若非如此,楚墨尘也不会在短短一年间,内力增长如同常人苦修十载。” 思绪电转间,他右手已悄然按上剑柄,沉声道:“魔门宵小,也敢在五派盟地撒野?” 青云剑铮然出鞘,凛冽剑气在地上留下一道划痕,“今日,本掌门就先替武林除了你这个祸害!” “呵!”楚墨尘冷笑出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你堂堂一派掌门,背地里干那些龌龊勾当,又同你口中的那些魔教有何区别?” 此言一出,姜风华脸色骤沉,眼底的杀机尽显。 “孽障!给我受死!” 姜风华厉喝一声,手中青云剑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剑身泛出阵阵寒光。 但见他身形一动,如鬼魅般欺近,手中挥出的剑光化作数十道冷冽剑影,直刺楚墨尘周身大穴。 森然的剑气割裂空气,带出道道杀机,跟在两人后方的弟子见状,急忙后退开来数十米,与两人拉开距离,而后屏息观战,不时露出敬畏之色。 然而,楚墨尘面对这猛烈的攻势,竟是不闪不避,眼底那抹血色愈发浓郁。 “七星斩!” 他低吼一声,手腕一抖,暗红长剑后发先至,划出一道道极其诡异的弧线。 快得只能捕捉到暗色残影,却精准地刺进青色剑影的薄弱之处。 “锵——!” 刺耳的交鸣声炸响,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强大的气劲以他们为中心轰然荡开,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形成一个小型的旋风。 一股阴寒的内力顺着剑身而来,震得姜风华手腕发麻,他心中不由吃惊:“楚墨尘的内力竟非比寻常,暗含一股诡异之力!” 他这一年间服用了从楚家得来的不世丹药,终于得以突破青云诀第八重,可不知为何却落下了暗疾。 思及此,他眸光晦暗,决定速战速决! 他将内力注入青云剑中,再次欺身攻上。 楚墨尘见此,也是毫不示弱,手中奇异长剑招式狠辣,以搏命的手段回击,每一剑都带着冷冽杀气。 两人剑来剑往,身形在林中急速穿梭,所过之处树木被拦腰斩断,地面也被划开深深的沟壑。 第37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7 剑光如电,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姜风华却是越打越是心惊,楚墨尘的内力明明不如自己深厚,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劲力,顺着剑身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 更令他不安的是,随着内力催至巅峰,丹田处蛰伏的暗疾已不时显现,内力运转变得越发滞涩。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姜风华心中暗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虚晃一剑,诱使楚墨尘侧身格挡,随即身形猛然向后急退。 同时,手中青冥剑高举过顶,正是清风剑法中最强一式"碧落黄泉",意图将楚墨尘一击格杀。 然而,就在他十成内力灌入剑身,即将出招的刹那—— “呃!” 姜风华身形剧烈一晃,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滴落在靛青色的衣襟上。 骤然反噬的内力在经脉中窜动,叫他的气息紊乱,而,那凝聚了十成功力的剑招,在此时,却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楚墨尘眸光冷寒,自是不会错过如此良机,只见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形一闪便持剑疾扑而上。 “嗤——!” 剑刃入肉的闷响,让全场变得一片死寂。 楚墨尘手中那柄暗色长剑,竟然刺穿了姜风华的护体罡气,径直没入了他的胸膛。 “师父!” “掌门!” 青山派众弟子见此,骇然出声,脚步不由朝两人方向逼近,却被不远处的蒙面人阻拦。 一时间场面骤然混乱,本在不远处观战的两方弟子,手持利刃瞬间战作一团。 姜风华僵硬地低头,看向穿透胸膛的剑尖,双目瞪大似是难以置信。 他艰难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里映出楚墨尘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你...你的内力...这...这不可能...” 楚墨尘神情冰冷,手腕一拧缓缓抽出长剑,鲜血自姜风华的胸膛汩汩涌出。 姜风华目露疑惑、带着不甘缓缓倒地。 若...若非他受内力反噬...又岂会败于楚墨尘之手? 楚墨尘俯下身,凑近姜风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喃轻语:“我楚家的‘凝元丹’效果可还好?...师父?” 他眼含嘲讽,带着刻骨的恨意:“你得到的那半部残卷没告诉你吧...服用此丹者内力增长的同时...亦...会反噬其身呐!” “你...你...”姜风华眼球暴突,死死盯着楚墨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最后竟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楚墨尘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倒地的姜风华,那眼神宛如是在看一个死人。 “小...小姝...她....”姜风华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可,他话未说完,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的神采骤然一黯,彻底失去了生息。 楚墨尘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眼中翻涌的仇恨悄然退去,转而被一片空洞和麻木所取代。 他手腕一抖,甩落剑尖上残留的血珠,转身朝蒙面人冷声吩咐:“撤!” “少主?”一名蒙面人神色迟疑,不由上前一步,视线扫过群龙无首的青山派弟子,“这些正道弟子,就这么放过?” “你在质疑我的命令?”楚墨尘微微侧首,声音陡然转冷。 那弟子身躯一颤,立即垂首:“属下不敢!只是南宫教主吩咐过...” “青山派掌门已死。”楚墨尘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是...是...是...”那弟子慌忙退下,隐进后方队伍之中。 “魔头!”一名青山派弟子愤恨出声,却被身旁的同门弟子死死拽住。 楚墨尘掠过那一张张充满仇恨的脸,最终停留在悲愤不已的成于飞身上,嗓音平静:“带着他们走。要报仇,我、随时恭候。”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转身,一众蒙面弟子紧跟其后,转眼间便消失在婆娑树影之中。 日影垂暮,最后一缕残阳也被暮色吞噬,林间骤然暗了下来,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在血泊中。 青山派众弟子仍呆立在原地,午时还洋溢在脸上的喜色早已被无措所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稚气未脱的弟子筹措着上前,看向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姜风华:“成、成师兄....我们...现在...” 成于飞似惊醒般猛然单膝跪地,颤抖着手合上了姜风华的双眼,嗓音艰涩:“先...带师父的遗体...回门派...” 他深吸一口气,轻柔地将姜风华的尸体背在身上,转身看向一旁的弟子:"秦师弟,将...师父的配剑收好..." 而后,他眼神逐渐变得坚毅,冷声道:“我们...走!” “是,成师兄!” 暮色中,一行人沉默地踏上归途。成于飞走在最前,背上人的手臂无力垂落着,正随着他步伐轻轻晃动。 —————— 江州城 城楼的琉璃瓦泛着流金般光晕,叶离歌扬手勒住缰绳,胯下"醉玉"慢慢停下马蹄。 他仰头看向城门口上的“江州城”,心下不由感慨,那日匆匆离去,不想再次回来竟已是一年半以后。 想到还在竹林小院里等待着他的少女,叶离歌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随即又抿成一条直线,暗叹:“这次离开整整有五百三十七日,小师妹怕是要同他闹了”。 城门口的守卫漫不经心地挥手放行,一人一马随着人流,顺利的进入了江州城,长街两侧的小摊一如当年,不时飘出阵阵食物的香气。 别院前的石阶上已积了厚厚一层枯叶,‘醉玉’迈着矫健的蹄子稳稳停在院门口,马背上的叶离歌纵身跃下,提着备好的礼盒迈步进入大门。 初冬的别院里仍有不少花朵绽放,只比起初来时却略显萧条。 叶离歌敏锐地察觉一丝不对,那原本隐在暗处的两抹浑厚气息竟已不见踪影。 他心头一紧,脚步不由加快,朝少女所在的偏院赶去。然而,当他赶到时,哪还见那抹本该在此的俏丽身影? 雕花门扉发出一声轻响,叶离歌推门而入时,只见空荡的房内桌上主人留下的信纸早已落上一层尘灰。 他急忙抓过信纸,也顾不得擦拭上方飞灰,眼光如电扫过纸面,一目十行阅读着信纸上的内容。 看着熟悉的娟秀字体,以及那熟悉的落款,叶离歌一直紧绷着的肩背这才松懈下来。 信纸飘落在圆桌上,溅起淡淡的飞灰—— 原来,小师妹竟已离开别院回青山派去了。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8节 第38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8 青山派 主殿的门楣上素幔缠绕,殿内数盏烛火随风摇曳,正中央,一副厚重的楠木棺椁分外突兀,棺前“姜风华之灵位”几个大字在黑金灵牌上十分刺目。 空气中弥漫着纸钱燃烧的焦苦气息,袅袅青烟中映出一抹纤细的身影。 姜玉姝一身素白裙装跪坐在堂前,宽大的衣袖垂落在地而不知,一双素手正机械地将香纸投入火盆中。 “小...师妹...!” 沙哑的唤声在身后响起,姜玉姝撕纸的动作骤然僵住,手中未拿稳的一叠纸钱“啪嗒”掉进火盆里,被猛然窜起的火舌尽数吞噬。 “大...师兄...?” 姜玉姝转身的动作极慢,当看清背光而来的那道熟悉身影时,空洞的双眸愕然睁大。 她踉跄着想站起来,却因久跪而双腿麻木,身子不由向前方栽去。 叶离歌瞳孔骤缩,身形一闪已来到少女跟前,单膝跪地,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栽倒的少女。 “大师兄...”带着鼻音的嗓音在叶离歌的怀中响起。 忽而,那攥着他衣襟的素手骤然收紧,不由分说地捶打起他的后背。 “这一年半你死哪里去了?!”少女的嗓音破碎,每个字都带着颤音,“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爹爹...爹爹他...” 最后几个字哽咽在喉间,化作在他衣襟上洇开的湿热。 叶离歌收拢的双臂发颤,下颚轻抵住少女发顶,嗓音发苦:“对...不起!是师兄...来迟了。” 他缓缓松开怀中的少女,双膝猛然跪下:“不孝弟子...叶离歌...拜见...师父!” 他的额头重重叩在灵前的地面上,叩声一声比一声沉重,在大殿内荡起一阵回音。 叶离歌内心悲痛,双手扶地久久不起。空旷的殿内一片死寂,仿佛空气都因此而停滞。 而,就在这静默之中,一串沉稳的“嗒—嗒—”声由远及近,身穿素服的老者背光而来,停步在叶离歌身后一米处。 “离歌,你回来了。” 叶离歌身躯微颤,转身朝来人行礼:“弟子叶离歌,拜见商长老!” 商长老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棺椁发出一声叹息,“嗯,随我前去议事堂。” “是。” 叶离歌恭敬应声,起身离去时,深深地看了姜玉姝一眼。 那目光温柔缱绻,仿佛在同她无声诉说——“等我......!” 议事堂内茶雾缭绕,铜灯在梁下摇曳光影,将五位长老的身影投射在素色屏风上。 中央的主位上,雕刻着青竹鹤纹的圈椅空落,在众人的心间撕开一道无形的伤口。 随着商长老在右首位落座,几位长老目光齐齐落在堂下的叶离歌身上。 厅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 端坐左首的首阁(吴)长老放下手中茶盏,率先开口:“叶离歌,下山的这些时日,你都去了何处?缘何迟迟不归?” 叶离歌微微垂首,双手抱拳:“回禀吴长老,弟子...受故友之托前去了趟少室山,故而...耽误了回山的行程。” 端坐主位之侧的执法(周)长老凤眸微眯,厚重的手掌紧扣在檀木扶手上:“此前...魔教妖人在凌云巅半道设下埋伏,致使我五派弟子...死伤大半,此事,你可知晓?” 叶离歌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嗓音沉痛:“弟子...在赶回门派的途中...已有耳闻。” “只恨...恨自己未能及时赶回,与诸位同门并肩而战!”他抱拳的手指不自觉收紧,骨节微微泛白。 周长老眼中浮出痛色,扣在扶手上的指节发紧:“你师父他受魔教宵小偷袭,为掩护众弟子撤退,已不幸身故......” 叶离歌脑中浮现出方才死寂大殿,不由心口一痛,垂落在身侧的手掌无意识攥紧:“弟子...定会为师父报仇血恨!” “姜师兄的仇,我们自会同魔教清算,只,此刻门派危难,人心浮动,需先安其内......” 周长老与其他长老对视一眼,即而转向垂首而立的叶离歌,语气陡然转厉:“叶离歌,你身为姜师兄的大弟子,青山派年轻一代的翘楚!我等命你肩负起青山派的重任,你...可愿意?” 叶离歌心头一紧,迎着众长老的目光,身为大师兄的责任感瞬间将他填满。须臾间,他眼中的悲伤尽数转化为坚定。 他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在堂内回响:“弟子愿为青山派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几位长老闻言,倍感欣慰,暗自交换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 “好好好!”商长老朗笑出声,起身行至叶离歌跟前,右手虚扶令他起身,“有你此言,我等便可安心了。” 他略一停顿,神色庄重,“姜师侄...于三日后下葬,七日后便由你来接任青山派掌门之位。” 叶离歌目露惊愕,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商长老扬手打断,未出口的话语卡在喉间。 “你且下去准备接任仪式,青山派的未来,我们...就托付给你了!” 叶离歌深吸一口气,再次深深一揖:“是,弟子...告退!” 残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叶离歌的影子拉的修长,投映在廊下的青砖地面上。 不远处的演武场上,随风飘来稚嫩的呼喝声,稚童手持青竹剑,练习着青山派最基础的入门剑招。 ——恰似十多年前,师父手把手教他练剑的场景。 风掠过回廊,吹乱青年髻边两缕碎发,叶离歌下意识伸手,接住一片凋零的枯叶。 “师父,从前...是我错了....”喃喃的低语声消散在暮风里,无人可闻。 “离歌,剑握七分力,要留三分余地。” 恍惚间,他耳边又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嗓音。 第39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39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风裹挟着更夫沙哑的声音,飘散在幽州城的街道上方。 屋檐翘角之间,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吞没,喧嚣的城池陷入晚间的寂静。 巷尾处,掩在黑夜下的土坯小院内,幽幽亮着几点烛光。 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禀少主,探子来报,嵩山派已集结其余四派,开春便要北上,直指我北塞圣教。” 身后烛火“噼啪“炸开,溅出几朵火花,映出男子半边面容。 楚墨尘斜倚在椅中,指尖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懒懒抬眼:“此消息,南宫教主可知晓了?” 阴影里,黑袍人上前俯首,沉声应答:“教主已下令召各分舵主速归,特命少主即刻启程回圣教。” “你们先回。”楚墨尘神色晦暗,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本少主...还有一事要去了结。” 十二道黑影齐声应是,眨眼间,便如影子般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 山崖边,一株桃枝斜探出峭壁,枝干上绽开点点粉色花苞,残雪化成的水珠悄然坠落,在新生的春草间溅起光晕。 山风卷起少女素白的衣裙,姜玉姝从树下步出,双臂张开拦在来人身前:“大师兄,北上诛魔一事,你为何要瞒着我?” 叶离歌的脚步顿住,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却执拗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放柔了嗓音:“小师妹,此行凶险,魔教定会拼死反扑,我...我不愿你去涉险。”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远方云雾,“你可知,师父已经离去,我...”他垂首看向少女,眼中满是痛楚,“我不能再失去你......” 姜玉姝见他眸中露出的脆弱,心头一酸,拦着的手臂微微垂下:“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大师兄,我爹是被魔教害死的啊!” 少女樱唇几度开合,嗓音哽咽,“我...怎能看着你们去为他报仇,自己却像个外人般安稳地待在山上?” “我做不到啊!”她上前一步,抓住叶离歌的衣袖,仰着头,泪眼婆娑地恳求:“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似怕叶离歌拒绝,还不等他开口,姜玉姝双指并拢做发誓状,再次哽咽出声:“我保证、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轻举妄动,求求你了,大师兄!” 叶离歌抬手,用指腹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泪珠,终是轻叹了口气:“好...依你的!” 姜玉姝似是不敢相信,惊愕地睁大了泪眼,随即破涕而笑:“真的?大师兄你答应我了?!” “嗯。”叶离歌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去吧!去换身利落的衣裳,我们稍后便出发。” “好,我这就去!”姜玉姝欢快地应道,立刻松开他的衣袖,转身就要往自己的小院跑。 然而,就在她转身、心神放松的刹那—— 叶离歌眼底的温柔尽数褪去,化为一抹断然的决绝,他右手两指并指,在她颈后穴道轻轻一点。 姜玉姝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一股如潮水般的困意悄然袭来,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失去意识前,耳边似乎迷糊听见,他极轻、极轻的一句:“小师妹,对不起...” 几乎在姜玉姝倒下的瞬间,叶离歌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少女接入怀中。 他低头,看着怀中少女恬静的睡颜,温柔低喃:“小师妹,好好睡一觉。” 叶离歌抱着少女,迈进小院,穿过回廊,步入了姜玉姝的闺房。 他将少女轻柔的放在床榻上,俯身为她脱去鞋袜,又细心的为她掖好被角。 而,做完这一切,他却并未立刻离开。 叶离歌坐在床沿,静静凝视着少女熟睡的容颜,仿佛要将她的身影牢牢刻在心里。 窗外,山风吹动新生的桃枝。屋内,叶离歌终是俯身,微凉的唇瓣在少女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姝儿,等我回来。” 门扉轻轻合拢,少女的身影顷刻消失在眼前,叶离歌迈着决然的步子离开小院。 阳光如剑,刺破厚重的云层,倾泻在白玉雕琢的山门之上。三百名青山派弟子肃目而立,靛蓝色的衣袍在寒风中作响。 风扬起流苏剑穗,敲打着叶离歌的侧腰,将他的思绪拉到剑穗的主人身上。 他的目光越过重重阁楼,落在小院所处的方位。 “明日,小师妹醒来,发现自己骗了她......院中,他幼时种下的那颗桃树......” 寒风迎面,将叶离歌的思绪拉回,他神色一肃:“青山派弟子听令,我们、出发!”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79节 话落,他再无半分犹豫,率先迈下山门的石阶。 青山派一行人马,在春寒中,如孤勇的战士,朝凌云巅的方向出发。 而,其他四派的弟子,也在此时出发,行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只等会师后,一齐、前往那血雨腥风的北塞。 月光如纱,轻轻覆在少女的眉间,似要抚平她梦中难安的心绪。 夜风拂过树梢,树下窗棂微动,一抹玄色身影悄然飘入室内。 楚墨尘自暗处缓步而出,身形在月色中显出几分寂寥。 ——仿若千帆过尽,褪去人世喧嚣。 他静静立于榻前,指尖悬在少女眉心上方,久久不曾落下,目光幽沉,凝视着少女的娇颜。 光阴似箭,寸寸流逝,他的身形却是未动分毫,宛如立在夜色中的雕像。 直至夜色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日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他才如梦惊醒般身形一闪,消失在暗处的阴影里。 屋内寂静一片,只余少女清浅的呼吸声。 “嗯~”床榻上,姜玉姝发出一声嘤咛,下意识地抬起纤手,按向自己的眉心。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涌出,她模糊看到的衣角,以及停留在耳边、那人低哑的叮嘱。 “大师兄!”姜玉姝猛地坐起,一把掀开身上的锦被,急匆匆地穿鞋后,似一阵风般冲出了小院。 晨光熹微中,姜玉姝提着裙摆,在熟悉的石台楼阁间穿梭,一双明眸四处张望,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用再找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你大师兄一行人,昨日午时便已下山离去。” 姜玉姝猛地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来人,声音还带着一丝喘息:“商长老!” 商长老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带着红晕的小脸上,轻轻叹息:“唉——!” “小玉姝,你与离歌自幼一同长大,彼此的心意,我等长辈皆看在眼里。他此番前去,亦如你亲自前去一般,这份血仇,他自是会替你一并承担。” “不,不是这样,我...”姜玉姝声音急切,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眼中满是对商长老此言的不认同。 报仇之事,怎可借他人之手,哪怕...那人是她的大师兄! 商长老扬手打断她的解释,加重了语气道:“好了,剿魔之事,事关五派安危,你就不要去添乱了。”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越发犀利,“你非要跟着一同前去,是想离歌在生死相搏之际,因担忧你的安危...而...受伤吗?” “不,我...”姜玉姝被他的问话噎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她满腔的热血因商长老的话语而凉了下来,眼中的神彩渐渐黯淡,肩膀更是无力的挎了下来。 商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放柔了嗓音再次劝道:“回去吧!回去静心修炼,等你大师兄他们凯旋归来。” 姜玉姝贝齿紧咬下唇,不甘的应下:“是....商长老...” 第40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40 青山派的桃花开的正盛,枝桠交错绵延成一片粉色云海,为后山渡上一层绯色烟霞。 自叶离歌离去那日起,姜玉姝便日日在这桃林中练剑。而,不知何时起,桃树下已然多出一道蓝色身影—— 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气质温润,生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像极了当年的故人。 姜玉姝旋身收剑,不远处的少年见状,立即从青石上起身,将早已备好的水囊递上前去。 说来也巧,月前她来此地时,却见一袭蓝衫少年在空地处翩然舞剑。 剑招行云流水,身姿飘逸如鹤,竟隐约带着几分父亲年轻时的影子,叫她一时间看入了迷,脚步不由顿在原地。 待她回过神来,正欲悄然离去,不料那少年似有所觉,蓦然收剑转身,笑道:“师姐也是来此练剑?” 自此,这片清静之地便多了两道人影。初时,两人各自练剑互不打扰,如今,两人时常比试互相为伴。 清冽的泉水入喉,姜玉姝反手将水囊向后一抛,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语气熟稔:“走,去饭堂。” 少年扬手接过,将其系在腰间,立即快步跟上,清俊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笑意,温声应道:“好。” 不过月余光景,两人却仿佛相识多年的知己,相处间自有一股不需言说的默契。 晨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后山的小径上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饭堂的窗口处,蒸腾的热气裹饭香扑面而来。最左侧的木桶里盛着幽州风味的咸豆浆,中间竹屉上码着江州特色的蟹黄汤包,最右侧的大锅中,雪白的荆州米粉在高汤中沉浮。 姜玉姝行至窗口前,素手执起青瓷碗,舀上满碗的白豆花,又取过一旁的银匙添着石蜜。身侧的末离也随手取了一碗,正执竹勺往里添着红糖浆。 “末师弟,”姜玉姝回首见此,眼中噙着狡黠的光,“你们荆州人不是向来'无椒不食'么?怎的豆花还添起糖来了?” 少年执勺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滞,糖浆在碗沿溅开一滴。他垂眸轻笑,嗓音温润:“见小师姐这般嗤糖,师弟也想尝尝,这甜豆花究竟是何滋味。” “你啊,竟会打趣我。”姜玉姝秀眉一蹙,捧起食案转身便走。 末离见她再未追问,心头悄然一松,端着食案信步跟了上去。 时光飞逝,北塞的战报飞至青山派。魔教已是节节败退,五派弟子们再有月余便可着手返城。 姜玉姝倚在老桃树下的青石上,指尖轻抚过叶离歌寄来的信笺,眼角眉梢俱是掩不住的欢喜。 转头却见身侧的末离静默如潭,眉间凝着一缕化不开的郁气。 “末师弟,你今日怎的...”她话音一顿,忽而拍手笑道,“不若我给你讲讲我在江州所见识到的趣闻!” 见少年并未反对,她便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犹如当年湖畔的那个老船夫。 当她说到“那水鬼三头六臂,生的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一张便要吞了新娘”时,少年忽然抬眸—— “师姐,”他发出一声叹息,“这故事...不是这样的。” 姜玉姝皱眉不悦:“怎么就不是了!这可是那老船夫亲口所言,岂会有假?” 阳光穿过树梢落在末离身上,模糊了他的脸颊轮廓,他拾起一片飘落的桃花,轻声道:“那水鬼名唤李少杰,生得眉目如画,是渔村最俊朗的少年郎......” 随着他的讲述,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徐徐展开:因螺声结识的一对璧人,被强行拆散的姻缘,还有新娘藏在嫁衣下的白衣...... “所以...”姜玉姝怔怔地望向末离,眸光掠过他手心中那朵凋零的落花,“那姑娘是自愿跃入湖中,只为与心上人...生死相随?” 末离沉默不语,风轻轻拂过他的发梢,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所谓“水鬼娶亲”的怪谈,剥开那层诡谲的外衣,内里不过是两个有情人—— 一个沉在冰冷的湖底,一个困在世俗的牢笼,终究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 姜玉姝指尖一颤,缓缓抬眸,眼中是恰到好处的困惑:“末离,你不是荆州人吗?怎会...知道江州“水鬼娶亲”背后的秘辛?” 少年睫羽微垂,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翳:“我...幼时曾在江州的外租家...住过几年......” “是吗...?” 姜玉姝在心底轻轻问道,抬眸看向少年那双、依旧澄澈的星眸...... 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吗? 那埋在桃树下的佳酿,似乎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 翌日一早,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去,湿气在桃枝上凝成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少女倚靠在桃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陶碗边缘,而,在她身前的小方桌上,正摆着一坛尚未开封的桃花酿。 脚步声由远及近,靛蓝衣袂拂过草经,发出“簌簌”的声响,剑鞘正随来人的步伐轻晃。 末离扫了一眼酒坛,笑眼弯弯地在她对面坐下:“师姐今日怎来的这般早?” 姜玉姝扯动唇角,状若无事般干笑两声,素手拍在酒坛上:“我埋藏三年的桃花酿,今日一早刚的从树下挖出来的,倒是便宜你了。” 末离随手接过酒坛,掩在长睫下的星眸晦暗:“那...我还真是有口福了,能喝到...师姐亲手酿的美酒。”话落,他捧起酒坛为两只陶碗满上。 泥封刚一拆开,一股醇厚的甜香扑面而来,似要将眼前的人熏醉。 末离捧起酒碗道:“来,师姐,我先敬你。” 姜玉姝捧着陶碗的指尖微颤,哑着嗓音应道:“好。” 香甜的酒液在末离口中流转,伴随着他喉结一滚,尽数落入腹中。 姜玉姝视线死死盯在他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谁静止了一般,变得无比的缓慢。 少女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不受她控制般,像、随时要跃出胸膛。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白净的肌肤上开始冒出一个个红疹子。 这一幕全然落进少女的眼中,姜玉姝不由瞳孔骤缩,而后又似确认了什么般,强行定下心神。 少年却恍若未觉般,只将空碗轻轻搁在竹桌上:“小师姐...是从何时开始起疑的?” “啪”的一声,空掉的陶碗摔在地面上裂成数道碎片。 “从你每次吃辣全身泛红时,”她猛地起身,剑锋已抵住他胸口,“从你说江州水鬼故事时,从你习惯性反手挽剑花,从你...” 她的嗓音越发艰涩,又带着几分尖利,“吃枸橼会长红疹子人,我只认识一个!你的破绽...太多了....!” 楚墨尘闻言竟低声笑了起来:“原来...我演得竟这般拙劣!倒是难为小师姐要一直配合我演戏了。” 他布满红疹的手握住剑刃,眼底竟带着释然,“那坛酒里...掺了枸橼汁吧!小师姐还是一如当年那般...聪慧。” 第41章 男主的白月光小师妹(完) 楚墨尘瘫坐在青石上,气息紊乱。酒中所含软骨散的药力在他体内发作,加之他体内“凝元丹”所留隐患,早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他勉力抬起颤抖的手,握住青霜剑的剑刃,一寸寸没入胸膛。 他却似不觉疼一般,只仰头望向姜玉姝,声音微弱却清晰:“小师姐...我们的恩怨,今日...就此了结吧。” 汩汩鲜血自嘴角溢出,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楚墨尘剧烈地喘息着,双目仍固执地望着她:“小...小师姐...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将我的尸骨带回江州,我...我想...回到爹娘身边......” 姜玉姝的泪水无声滑落。眼前这个即将死去的少年,曾经却是她最疼爱的师弟。 她心中快意与悲凉相互交织,最终,化作一声沙哑的应声:“......好。” 楚墨尘的呼吸越发急促,眼神已然涣散,却仍挣扎着开口:“小...小师姐,我可不可以...再...再求你一件事...”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0节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待来年桃花开时,你...你能不能来...来看看我......” “就...就...只看一眼...一眼便好......” “......好。” 得到少女的承诺,楚墨尘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他布满红疹的手无力垂下,那双曾灿若星辰、也曾阴鸷冰冷、最后只余释然的眸子缓缓阖上。 漫天的桃花无声飘落,轻柔地覆在他渐冷的身躯上,覆在那坛掺了枸橼汁的桃花酿上,也温柔地掩埋了这段交织着爱、恨、恩、怨的过往。 姜玉姝怔怔望着少年,抬手揭下那张易容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即便布满红疹也难掩俊美的脸庞。 姜玉姝颓然跌坐在地,望着这片灼灼盛放的桃林,久久不能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似哭似笑的叹息,在这寂静的桃花林中响起。 ———— 时光荏苒,转眼间,后山已褪尽春日的绯色,只余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 “唰——唰——” 剑刃刺破空气的声响,在斑驳的树荫下响起,打破了这份午后的宁静。 姜玉姝一袭素白劲装,青丝仅用一根木簪挽起,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黏在她光洁的额角。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脚步匆匆,穿过层层树影朝她而来。 姜玉姝似是预感到了什么,挥剑的动作一顿,剑尖径直凝在半空。 可她却并未回头,只那握着剑柄的手指,却是不自觉地收紧。 “小师妹...!” 那声音穿过树影传来,沙哑而熟悉。姜玉姝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她缓缓收剑垂于身侧,旋即,转身望去—— 树影婆娑间,那人的身形似乎清瘦了些,下颌线比离去时更加硬朗,唯有那双眼睛,仍如往昔那般深邃。 ——正是北上诛魔、数月未归的叶离歌。 叶离歌在离她三尺处驻足,目光沉沉,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我...回来了...” 姜玉姝静静地望着他,良久,唇角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嗯,回来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经年的酒,沉淀着岁月只余下平静。 叶离歌猛地将姜玉姝揽入怀中,下颌抵在她发间,深深吸了口气,似要将数月分离的思念都揉进骨血里。 “还...怪我吗?”他声音闷闷的。 姜玉姝的脸颊被迫贴在他的衣襟上,感受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 她静默了一瞬,旋即,轻轻摇头,发丝拂过他的颈侧:“不怪。” “数月不见,小师妹似乎...变了些。”叶离歌稍稍松开怀抱,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 姜玉姝闻言,忽地踮起脚尖,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力道不轻,仰起小脸故作凶狠:“那现在呢?可还觉得我变了?” “啊啊啊~疼疼疼~” 叶离歌夸张地龇牙咧嘴,连忙告饶,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没、没、没,还是我们青山派最泼辣,不不不,最美、最漂亮的小师妹!” “哈哈哈~” 看他那夸张求饶的模样,姜玉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笑声渐歇,叶离歌牵着姜玉姝的手,走到一旁枝叶茂密树荫下,同她在坐在虬结的树根上。 他神色沉重,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小师妹,在回来之前,我绕道去了一趟江州...” 姜玉姝拨弄草茎的指尖一顿,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泛起尖锐的痛楚。 她压下翻涌的情绪,状若不在意般开口:“哦?可是江州有什么新鲜事儿?” “不...不是。”叶离歌深吸一口气,轻轻扳过她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不忍,“小师妹,有件事,它关乎...楚家,也关乎...师父。你...” “直说便是,何必弯弯绕绕。”姜玉姝别过脸去,故作坚强,“大师兄,我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叶离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好!此次北伐之所以如此顺利,皆因魔教上下都在服用一种叫'凝元丹'的药丸修炼。 此药霸道,能令服用者内力增长快于常人,但使用不当便会损伤经脉。”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据,被俘的魔教弟子供述,此药...正是出自于楚墨尘之手......” “所以呢?” 姜玉姝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眼含嘲讽,“你想告诉我,楚墨尘此前种种行为,其实是忍辱负重?” 她霍然站起,胸口剧烈起伏,“那我爹爹呢?他是被楚墨尘亲手所杀,这可是众师兄弟们亲眼所见!” “小师妹,你冷静点。” 叶离歌紧随着起身,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你还记得,楚墨尘当年为何要拜入师门吗?” 姜玉姝神色一怔,眼神有些恍惚,下意识地低喃道:“为报楚家灭门之仇...!” “不错。” 叶离歌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沉重,“我此次前往江州,多方查探,发现...楚家惨遭灭门的背后,另有一双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话毕,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暗色锦布,“这...便是我找到的,可以指证幕后黑手的...证据。” 姜玉姝心脏狂跳,颤抖着手接过那块锦布,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不...这不可能...!” 姜玉姝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 她死死攥住叶离歌的衣襟,泪水决堤而出,“你在骗我的对不对?大师兄,你一定是在骗我的,这、不是真的,不...不是......” 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叶离歌心如刀绞,双臂将她颤抖的身躯紧紧拥住,声音沉痛:“小师妹...我也不希望是师父...可、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个事实。” “我...杀了他...” 姜玉姝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叶离歌的怀中,失神喃喃,“我...我亲手杀了小师弟!我...也是罪人......” “不,小师妹,你听我说,” 叶离歌轻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楚墨尘他...他早已心存死志。从他服用‘凝元丹’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这一切。小师妹,这...不是你的错。” 山风呜咽,卷起飘落在地的锦帕,那上面赫然是前任青山派掌门,姜风华的笔迹—— 一年后的春日,晨光熹微,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在高耸的山门。 石阶两侧的桃树再次绽放,一簇簇粉艳花朵挤满枝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为谁送行。 一袭青衫的姜玉姝,身背一个简单的行囊,正站在山门前,与几位蓝衣师兄弟含笑话别。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掌门叶离歌正疾步而来。他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抹青衫身影上,眉头微微蹙起。 围在姜玉姝身边的蓝衣弟子们见状,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憋着笑,脚下悄悄挪动。 最终,成于飞不知被谁从背后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就到了前面。 他心中暗骂下黑手之人,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对着已走到近前的叶离歌躬身抱拳:“叶...叶掌门,那个...那个我们...我们就先告退了。” 话音方落,也不等叶离歌回应,这群人便如鸟兽散,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儿了。 清风徐徐,卷起几片桃瓣,打着旋儿飘落在石阶上,方才还热闹的山门口,转眼间,便只剩下二人相对而立。 叶离歌的目光落在姜玉姝身上,看着她肩上的行囊,沉默了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何...突然要离开?” 姜玉姝眼珠一转,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自然是去...闯荡江湖咯!” 叶离歌一听,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急切地追问:“那...那为何不带我一同前去?” 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落。 姜玉姝故意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调侃道:“哎呦,我的叶大掌门,您如今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哪有空陪我这等小女子出去胡闹啊!” “怎么会没有时间?!” 叶离歌面露懊恼,挺直了脊背故做正经状,“我这就去找商长老说道说道,我这掌门为门派劳心劳力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休个假,喘口气了!” “哈哈哈~” 姜玉姝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如同清泉,在晨光中荡漾开。 她冲着叶离歌做了个鬼脸,扬声喊道:“我可不等你这个大忙人咯!江湖路远,我先走一步啦!” 话音未落,她已足尖轻轻一点,身形沿着那落满桃花的石阶向下跑去,背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充满了千帆过尽的洒脱。 “哎!姝儿,你等等我。” 叶离歌猛地回头,只来得及捕捉到那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不由急得直跺脚,再也顾不上什么掌门威仪,忙撩起衣摆急匆匆朝着长老院奔去。 春日融融,桃花灼灼,山门前这番动静,为这静谧的清晨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第42章 番外:桃花依旧笑春风 (应粉丝宝宝的要求,补一个甜甜的番外) 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青山派一处精致的小院里,院中的桃花开得正酣,粉嫩的花瓣在春风中飘落。 两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正绕着粗壮的桃树你追我赶,银铃般的笑声响彻院落。 “叶子骞,你给我站住!”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涨红了脸,挥舞着手中断了翅膀的竹蜻蜓,跺着脚气鼓鼓地喊道。 “笨安宁,追不上我,略略略~” 几乎是叶离歌缩小版的小男孩,回头朝小女孩做了个鬼脸,接着便脚下生风,一溜烟地往院子的另一头跑去。 “可恶,别让我追上你!”叶安宁一边怒道,一边加快脚步追赶。 眼见就要抓住哥哥的衣摆,不料却被一块凸起的岩石绊到,身子踉跄着向前扑去。 “安宁!”叶子骞惊呼一声,慌忙转身伸手要去接住妹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如风般掠过,稳稳地将小女孩接在怀中。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叶安宁困惑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爹爹那张放大的俊脸。 她立即眉开眼笑,甜甜地唤道:“爹爹!” 叶离歌将女儿轻轻放在地上,宠溺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戏谑道:“学了这么久轻功还能被石头绊倒,和你娘小时候真是一个样。“ “你说谁呢?叶、离、歌!”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离歌身子一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干笑着转身:“呵~我说的是我,我小时候可笨了,学了轻功还会被石头绊倒。” 姜玉姝双手环胸,冷哼一声不再理他,上前牵过女儿的小手,板着脸教训道:“整日不好好练剑,就知道招鸡斗狗,像什么样子?” “像你小时候的样子。”叶离歌小声嘀咕着,话音刚落,他方才意识到竟然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叶、离、歌。”姜玉姝眯起眼睛,语气不善一字一顿道。 “没有,没有,”叶离歌连忙摆手告饶,快步绕到她身后,“姝儿定是累了,为夫这就帮你捏捏肩。” “少贫嘴。”姜玉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1节 一旁早已被父母遗忘的兄妹二人,互相交换了个早知如此的眼色,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院子,留下还在打情骂俏的父母。 廊下,春风拂面,几片花瓣飘落在姜玉姝肩头。 她转身轻轻拉过叶离歌的手,目光柔和:“又是一年桃花开......” 叶离歌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柔声道:“待我处理完今日的公务,便去和长老们告假。” 两人的默契无需言语,只一个眼神便知彼此心中所想。 况何,每年这个时节,他们一家人都会下山一趟。 几日后,江州城。 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驶入城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州城内一如当年,街市繁华,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哥哥你看,那个糖人会转!“安宁兴奋地扯着哥哥的衣袖,小手指向街边的糖人摊。 “我早就看见了。“叶子骞嘴上满不在乎,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转动的糖人。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齐齐转向能当家做主的女人,脆生生唤道:“娘亲!” 姜玉姝不为所动,板着脸道:“先去客栈安顿好,才能过来买糖人!” “是~” “好,谢谢娘亲!” 车轱辘碾过青石地面,缓缓停在一家客栈门前。 门扉上方高悬的匾额早已斑驳,“悦来客栈”四字也已染上了岁月的痕迹,门前褪色的灯笼轻晃,似在迎接远归的故人。 翌日,晨雾方散,日光穿过窗棂映入大堂。 夫妻俩领着兄妹二人去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糖人,去老茶馆尝了江州特有的甜糕,最后,又去到了当年的码头,听那两鬓斑白的船夫讲诉着新一轮的江湖故事。 兄妹俩时而拌嘴,时而凑在一起密语,笑声清脆如铃。 直到日暮时分,夫妻二人带着他们,来到了城外一处僻静的古宅。 这古宅虽荒废已久、却仍干净敞亮,几人穿过前厅、木廊、月拱门、来到院后的山坡上。 这里绿草如茵,视野开阔,却立着几座坟茔。 叶离歌与姜玉姝并肩走到坟前,取出备好的清酒和糕点,默默斟上三杯清酒。 姜玉姝看着那方碑石,眸中带上一丝追忆,继而轻声唤道:“子骞,安宁,过来。“ 两个孩子闻言,立即乖巧地上前,学着父母的样子,对着碑石郑重地行礼。 叶离歌将杯中酒尽数洒在青石前,低声道:“小师弟,我们来看你了。“ 两个孩子也跟着有样学样,躬身道:“小师叔,子骞/安宁来看你了。” 姜玉姝蹲下身,在坟前摆上几枝桃花,指尖轻轻拂过碑石:“这是今年后山新生的桃花,我特意带来...给你看看...“ 她话音方落,一阵清风迎面袭来,轻轻拂过她颊边两缕发丝,恰似那人温柔地回应。 “娘亲,“安宁仰起小脸,好奇地问,“是哪位叔叔在这里睡觉呀?“ 姜玉姝将女儿揽到身边,嗓音柔和:“是一位...历经诸多苦难,但,始终保持善良的叔叔。” 叶离歌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是一位...爹爹和娘亲都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好的人。“ 祭奠完毕,兄妹俩手牵着手跑在前面,叶离歌和姜玉姝十指相扣跟在后方,夕阳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行到山坡下,姜玉姝忽地回首。 暮色笼罩的山坡处,那座坟茔静静伫立在春风里,坟前那株桃树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那蓝衣少年立于树下,澄澈的眸中映满了星子,正笑着同她挥手道别。 风过,花落。 再抬眸时,树下已是空无一人。 青山派的桃花依旧年年盛放,而人间,却再无那少年的明媚笑颜。 “小师弟!愿你下一世诸事顺遂、得以安宁!” 第1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 脱离小世界后,两缕暗金色流光钻入姜玉姝的体内,无声无息地融入她的命格。 虚空中,那根若隐若现的命线忽然变化,只见那抹青色如烟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幽蓝自内而外渗透,覆盖住原有的命色。 与此同时,沉寂已久的系统再度浮现,一股信息流骤然涌入她的识海。 待她消化完其中的内容,眸底掠过一丝晦暗—— 她此次取代的身份,正是那位给男主留下童年阴影的恶毒继姐。 ———— h市,雾凇湾7号。 天色将晚,夕阳把云朵染成一片橘红。雾凇湾深处的雕花铁门静静打开,一辆黑色加长林肯缓缓驶进庄园。 姜启元第一个下车,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车道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他穿着整套西装,袖扣在暮光里闪着冷硬的光,脸上带着不容反驳的严肃。 跟在他后面的女人大概三十岁,一身香奈儿高定裙完美衬出她的身材,眼角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踩着细高跟鞋,双手亲昵地挽着姜启元,紧跟着男人的脚步。 最后下车的男孩大约八岁,瘦小的身体裹在一件明显过大的衬衫里,松垮的领口搭拉在锁骨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单薄。 下车后的陆予安不安地捏着衣角,清澈的眼睛慌张地眨着,像是一只误入金丝笼的雏鸟。 三人步入挑高七米的大厅,水晶吊灯的橙黄光晕倾泻而下,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出三道神情截然不同的剪影。 身着管家服的吴妈立刻迎上前,双手叠放在腹前:“先生回来了,需要为您准备些什么?” 姜启元随意的靠坐在小牛皮沙发上,抬手松了松领带:“小姐呢?” “小姐在三楼画室临摹莫奈大师的画作。”她略微抬眸,声音温和又不失稳重,“需要现在请小姐下来吗?” 姜启元轻轻点头,抬手看了眼腕表:“嗯,你去叫她下来。” “是,先生。”吴妈应声退下。 不多时,旋转楼梯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 十岁的姜玉姝穿着精致的公主裙,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楼上下来,白皙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小姝,这是陆阿姨,以后就是你的新母亲。” 姜启元语气平淡,像在通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根本不在乎女儿的意见。 姜玉姝嘴角的笑容不变,水晶灯的光在她眼里碎成星星:“陆阿姨好,欢迎来到蔷薇庄园。”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好像真心欢迎来人一样。 “是小姝呀,长得真漂亮。”陆香怡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姜玉姝的脸,虚伪地笑着。 接着,她拉过一旁像透明人一样的儿子,将他往前推了推,“予安,快叫姐姐。” “姐、姐姐。”男孩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尽管指尖紧张得发白,还是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哇,这就是弟弟呀!”姜玉姝欢呼一声,热情地拉住陆予安的手,在没人看见的角度,拇指狠狠掐进他虎口的嫩肉里,“真、可、爱!” “嘶——”陆予安猛地一抖,眼眶立刻红了,却又像是习惯了忍耐一样,硬生生把声音咽了回去。 姜玉姝弯下腰,眨着无辜的眼睛,故作关切:“怎么了,弟弟?” 她眼中闪烁着的,是初获新玩具时、那份纯粹而残忍的兴奋。 “没、没什么。”陆予安疼得缩了一下,轻轻摇头。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甩开姜玉姝的手,反而下意识朝她又靠近了一点。 这份疼痛,此刻成了他在这座华丽的笼子里,唯一能够抓住的真实。 陆香怡看到这情景,脸上笑容更浓,她亲热地挽住姜启元的手臂:“启元你看,小姝多喜欢我们小安啊,一见面就拉着不放!不如...让小安也转到小姝的学校,正好和她做伴?” 姜启元随意地扫了一眼“相处融洽”的两个孩子,不在意地摆摆手:“嗯,你让小李去安排。” 姜玉姝脸上绽开天真的笑容,热心提议:“爸爸,既然小安要在这里住下,就让他住我隔壁那间房吧。” 她像是一个细心的主人,转头又看向吴妈,“吴妈,你去收拾一下,今晚就让小安住进去。” 吴妈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姜启元,见先生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恭敬地回答:“好的,小姐,我马上去收拾。” 而,姜玉姝方才所说的那间房,早在两年前就已按她的要求改成了杂物间。 里面堆满了她“一时喜欢”又“很快厌弃”的旧东西。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房间,姜玉姝手里把玩着钥匙,轻轻打开了陆予安的房门。 她轻声走到床边,低头看向床上熟睡的瘦弱男孩,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光。 只见她右手一扬,杯里的冰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全部泼在陆予安的脸上。 “呃啊!”陆予安猛地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清澈的眼睛里全是茫然。 姜玉姝伸手拨开他额前湿掉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小安,姐姐来叫你起床了,喜不喜欢?” 还不等陆予安反应,她又自顾自语:“呀,新弟弟醒了啊?那我先去楼下等你。” 她转身走到门口时,脚步停顿了一下,接而回头看向他,轻飘飘丢下一句:“小安要快点下来哦!不然...可就只能自己走路去学校了。” 陆予安听到这话,立即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心却因为她的话沉了下去。 当陆予安匆匆跑下楼时,水晶吊灯把餐桌照得像琉璃一样,餐桌上方正摆着精致的早餐。 姜玉姝坐在主位,看到他来了,笑着朝他招手:“弟弟,快来吃早餐。” 等陆予安坐下,她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推到他面前,托着下巴轻笑:“这是姐姐特意给你准备的牛奶,弟弟可一定要喝完哦。”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2节 说完,她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时钟:“哦,对了,你可只剩下...10秒钟了。” “好孩子,上学可不能迟到呀!”她歪着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戏弄。 接着,她放下手中餐具,起身离开了大厅,只留下一阵让陆予安感到窒息的冷风。 陆予安心中一慌,也顾不得烫,抓过牛奶杯猛灌一口。炽热的液体瞬间灼痛了他的舌尖,他痛苦地皱紧了小脸,却不敢停下。 他抬头看向墙上飞旋的时钟,心一横,仰头把整杯牛奶胡乱吞了下去。 空杯子“哐当”一声放回桌上,他顾不得喉间传来的灼痛感,抓起书包便踉跄着朝门外追去。 第2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 低调的黑色宾利缓缓驶入祁明小学,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最终停靠在行政楼前的停车区。 司机小李利落地下车,微微躬身,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姜玉姝率先迈步下车,学院制服完美贴合她的身形,雪白的衬衫领口系着格纹领结,百褶裙摆随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她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转身看向车内,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该下车了,小安,姐姐带你去办入学手续。” 车身后座,陆予安双手抱着新书包,整个身子蜷缩在真皮座椅的阴影里。 闻言,他乖巧地起身下车,默默走到女孩身后。 他穿着和女孩同款式的新制服,却呈现出与她截然不同的气质。 主任办公室内,王芝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眼中闪烁着精明的暗光。 见推门而入的人是姜玉姝,她的脸上立刻堆起夸张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挤变了形:“哎呀!姜玉姝同学,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谄媚,毕竟在h市,没有人会不知道姜家的分量。 “王老师好。”姜玉姝乖巧地鞠躬,将文件袋双手递上,声音软糯:“我和李叔叔来给新弟弟办理入学手续。以后...就麻烦王老师多多照顾我的弟弟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芝连连点头,接过材料,一边翻阅一边不停的夸赞,“姜同学真是懂事,陆同学有这么关心他的姐姐,一定能很快地适应这里的新环境。” 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就在流程即将结束时。 姜玉姝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呼一声,扑闪着羽睫露出一抹为难的神情:“王老师,有件事,我想...可能需要麻烦您了。” 王芝推了推眼镜,掩在镜片下的双眼露出一丝算计:“不麻烦不麻烦,姜同学你尽管说。” “小安他...”姜玉姝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是我继母陆阿姨,带过来的......” 她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他的亲生父亲不太明确。他胆子小,又心思重!所以,我能不能请您...帮我多多关照一下他?” 这番话如同一把‘巧妙’的钥匙,精准地打开了王芝心底的潘多拉魔盒。 “身份不明”四个字在她脑海中不断放大,最终化作“野种”二字深深烙在心口。 她脸上的笑容未变,但那看向陆予安的目光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以为,她能借此攀上姜家,没想到这陆予安只是个没人要的拖油瓶。 到头来,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知道,她为了争取到陆予安班主任的身份,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我会的,姜同学。”王芝声音依旧温和,丝毫看不出她暗藏在心底的愤恨,“你放心,老师会特别‘关照’他的。” 姜玉姝笑容灿烂,起身告辞:“那就太感谢您了,王老师!” 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木门在姜玉姝身后缓缓闭合。 空荡的走廊里,姜玉姝的脚步忽然一顿。 她回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望去: 只见,方才还笑得一脸温柔的王芝,在门关上后陡然变得狰狞。看向陆予安的憎恶眼神更是毫不遮掩。 阳光洒落在女孩瓷白的脸颊上,她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像是一朵淬毒的蔷薇。 从此刻起,甚至不需要她再出手,陆予安就将在这所贵族学院里,体会到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叮铃铃~~~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响起,姜玉姝并未随人流走向校门,而是朝校门口反方向的教学楼背后走去。 ——她的“新玩具”在那里! 她要前去验收那份由她亲手播种、交由他人催化的恶果,尝一尝这果实到底是何滋味。 傍晚的阳光褪去了灼热,化作一抹温柔的橘色光晕,在天际的云絮间缱绻游移。 姜玉姝踩着轻缓的步子,穿过盛开的花丛小径,神情慵懒得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花丛背后,正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陆予安抱膝坐在地上,崭新的制服早已皱得不成样子,领口处还沾着可疑的污渍。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他受惊般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抹逆光而来的人影。 “小安?”姜玉姝蹲下身,声音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她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擦去陆予安脸上的泪痕:“是被谁欺负了吗?” 陆予安抽噎着,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语。 姜玉姝欣赏着他眼中的痛苦、挣扎,眼底掠过一抹餍足的暗光。 她伸手替陆予安理顺歪斜的领结,嗓音柔和:“没关系,小安不想说就不说。” “走吧,姐姐带你回家。” 陆予安盯着那只伸来的手、白皙如玉,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 他清楚地记得,正是这只手,在今早将一杯冰冷的水泼洒在他脸上;也是这只手,在昨日狠狠地掐进了他的虎口。 可现在,在这座陌生的校园里,这只手却成了唯一给过他温度的存在。 他指尖微微发颤,迟疑地抬起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放进她的掌心。 柔软,温暖,瞬间将他轻轻包裹,那温度像一簇微弱的火苗,从他冰凉的指尖处蔓延开来。 他不自觉地蜷起手指,想要留住这片刻的暖意。 即便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这份温暖的内里不过是一团虚幻的泡沫。 姜玉姝牵着路予安走得不快,学院里,每个路过的学生都能看见; 姜家的大小姐,是如何体贴地牵着狼狈不已的继弟回家。 霓虹街景在窗外飞速倒退,斑驳的光影在车厢内流转。陆予安紧贴着车窗,蜷缩在真皮座椅的角落。 他极力收拢着四肢,生怕自己身上的污浊,会弄脏旁边那位小公主的裙摆。 姜玉姝忽地转头,倾身靠近他耳边低语:“看啊,小安。” 她嗓音清脆,指尖划过男孩凌乱的发梢,“在这里,除了姐姐...没有人会喜欢你的哦。” 陆予安猛地抬头,在女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他竟找不到一丝的怜惜...... 这一瞬间,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他遭受的这一切,不过只是她...用以取乐的消遣罢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比那些同学们的作弄、嘲笑,更令他感到心颤。 姜玉姝看着陆予安骤变的脸色,眼底划过一抹兴奋。 小玩具...这是发现真相了吗? 她重新坐直身体,优雅地整理着裙摆,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暮色将车厢分割成明暗两端。阴影处,陆予安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正在被黑暗一寸寸吞噬。 而,光影交错处,姜玉姝端坐着,夕阳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第3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3 又是一个周末,阳光透过玻璃屋顶倾泻而下,将花房染成奢华的琥珀色。 玻璃花房内,架上的蔷薇花在光影中盛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的芬芳。 姜玉姝斜倚在手工藤编的躺椅上,纤细的脖颈微微后仰,露出一截线条圆润的锁骨。 钻石手链从她腕间自然垂落,折射出的星芒与她裙摆上的珠光纹交相辉映。 花房外回廊的阴影里,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打破了这份午后的静谧。 “你听明白了吗?”陆香怡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她死死攥着陆予安的手腕,“我带你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当哑巴,你摆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陆予安被拽得踉跄,黑黝黝的眸子执拗的看向她,苍白的嘴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直线。 陆香怡见状更是火大,指尖用力戳着他的额头,“我为你谋划这么多,你就不能争点气,多讨好点你姜叔叔?” “我、我不去...”陆予安嗫嚅着出声,看向陆香怡的眼里满是受伤,“妈妈,我不想去......”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小花园的寂静。 陆予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扇得踉跄后退,右肩撞在身后的铁艺栏杆上,苍白的脸颊顷刻间浮出五道清晰的指痕。 “滚!你这个没用的贱东西!”陆香怡压抑着声调低吼,漂亮的脸蛋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陆予安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女人扭曲变形的面孔。 他唇角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是未说出口,转身,用尽全身力气跑出了这座华丽的庄园。 “陆予安!”陆香怡踩着细高跟下意识地追出几步,后又猛地停下来。 “没用的东西,和你那亲爸一个死样。”她压抑着声音咒骂着,转身径直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蔷薇花丛随风摇曳,花瓣在阳光下交错成叠,将花房里的那道娇小身影完美遮掩。 姜玉姝懒散地倚靠在藤椅上,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声呢喃:“倒是...看了出好戏呢。”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3节 与此同时,林道深处。 陆予安正漫无目的地奔跑着,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耳廓,一张苍白的小脸因缺氧泛起病态的红晕。 古树的枝桠在头顶交织成笼,遮天蔽日,仅漏下几缕惨淡的天光,将他破碎的影子投映在地面上。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闷雷在耳边炸响,不过瞬息,豆大的雨点就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 陆予安呆站在原地,茫然的抬头望向天空,任由豆大的雨水狠狠砸在脸上,不闪不避、仿若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喵呜...”一声微弱的的叫声从脚下传来。 陆予安低头,堆满积水的旧纸箱旁,一只浑身湿透的小橘猫瑟缩在角落,琥珀色的眸子怯生生地望着他,小小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 他静静看着小猫,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只犹豫了一下,便朝小猫伸出了手:“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有人喜欢吗?” 小橘猫似是感到了眼前人的善意,低头讨好地蹭了蹭男孩的手指。 陆予安慢慢蹲下,将小猫轻柔地抱进怀里:“别怕,” 他低声对小猫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大雨...总会停的。” 在冰冷的暴雨中,陌生的角落里,一人一猫相互依偎着,汲取着彼此身上最后一丝暖意。 灰蒙蒙的雨幕中,一道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嗒嗒~嗒嗒~” “喵呜..”小橘猫突然竖起耳朵,往男孩的怀里缩了缩。 陆予安茫然抬头,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滚落; 模糊的视线里,一双修长的腿立于他眼前,裙摆上精致的花边被雨水打湿了些许。 “真狼狈。” 伞面微微倾斜,露出一截精致的下颌,而后是姜玉姝那张漂亮的小脸。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陆予安怀中的小橘猫身上:“没人要的野孩子,和没人要的流浪猫...” 她抬眸,对上陆予安黑黝黝的眼睛,一字一顿,“真配呢。” “姐、姐姐...”陆予安怯怯唤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姜玉姝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橘猫的脑袋:“这小猫,看着倒像是还没满月。” 她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轻叹:“可惜了,只是只没有人养的小玩意。” “姐姐,我想带它回家....“陆予安鼓起勇气开口,抱着小猫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回家?”姜玉姝轻挑眉头,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回哪个家?” 她微微前倾身子,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有家吗?” 陆予安伸出小手,轻轻抓住姜玉姝的裙摆,仰起苍白的小脸祈求:“姐姐,你可不可以救救它......” 姜玉姝以手托腮故作苦恼状:“可我不喜欢小猫啊!” 她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发亮:“对了,我倒是一直想养狗,一只...” 她凝视着陆予安的脸,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只会听主人话的大狗。” 陆予安仰头望着她,看着她眼底的不容置疑。沉默了半晌后,他迟疑地张开嘴,发出一声细微的叫声:“嗷呜~” 姜玉姝摇了摇手指,轻笑出声:“不对不对,你这叫的不像狗......” 她的眼神渐渐变冷,一字一顿,“倒像是只...小狼。” 陆予安闻言,无措地张了张口:“我、我...” 姜玉姝手指轻抚过他的发梢,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没关系!就算是一头野狼,在我的手中也会被驯化成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话了,她优雅地站起身,瞥了眼狼狈的一人一猫:“走吧,回庄园,带上你的小宠物。” 绵绵细雨中,僻静的林间小道里,小女孩撑着雨伞走在前方。 而,浑身湿透的小男孩,怀中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毛团,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女孩背后。 二十分钟后,两人重新回到了那座华丽的庄园。 只是,刚才踏入灯火通明的大厅,一道窈窕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呀,小姝回来了。”陆香怡快步上前,双手虚扶着姜玉姝的肩膀,“外面下这么大雨,可把阿姨给担心坏了。” 她语气殷切,注意力全然落在姜玉姝身上,竟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旁、明显更为狼狈的陆予安。 “喵呜...”小橘猫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唤。 陆香怡被这突然出现的叫声打扰,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浑身湿漉漉的亲生儿子。 “陆予安,你从哪里捡回来的野猫?”她声音陡然拔高,伸手指向门外,“还不快,把它给我扔出去!” 陆予安身子一颤,倔强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将怀中的小猫护得更紧。 “你...” 陆香怡见他竟敢反抗,柳眉倒竖正要发怒,却被一道清脆的嗓音悠悠打断。 “陆阿姨。”姜玉姝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陆予安挡在身后,“这小猫,是我要带回来的。” 陆香怡神情一僵,放柔了嗓音劝说:“小姝,你看这、这小猫多脏啊!阿姨也是担心你......” “谢谢陆阿姨!但、收养小猫的事,我会自己去和父亲说。” “吴妈。”姜玉姝头也不回地唤道:“去请方医生过来给小猫瞧瞧。”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对了,再让人送些羊奶上来。” “是,小姐。”吴妈恭敬应下,转身离开了大厅。 姜玉姝转头看向陆香怡,语气客套而疏离:“陆阿姨,我们就先带小猫上楼了,您也早点休息。” 陆香怡愣在原地,讷讷地开口:“好、好...” 陆予安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黑发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这是第一次,有人将他护在身后! 怀中的小橘猫被他无意识收紧的手臂勒得难受,虚弱地“咪呜“一声,用小爪子挠了挠他湿透的衣襟。 第4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4 八年光阴,如指间流沙,足以改变许多人、许多事。 昔日在暴雨中瑟瑟发抖的小奶猫,如今已长成一只圆润的毛团。 此刻,它正趴在露天阳台上,懒洋洋地打着小呼噜,享受着这份午后的惬意时光。 而曾经那个瘦弱的小男孩,也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了稚气,成长为一个清瘦的少年。 他静立在暮色里,宛如一株在阴暗中生长的植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却又透着一股、引人想要摧毁的脆弱。 楼下传来跑车引擎的嗡鸣声。 陆予安的指尖微不可察地蜷曲,目光像被一道无形的细线牵引,不自觉地朝楼下望去。 下一秒,他周身的气息猛地降至冰点。 一辆陌生的跑车停在庄园门口,身穿白衬衣气质矜贵的男生率先下车,绕过车身,俯身为副驾驶座的人拉开车门。 姜玉姝的身影骤然映入眼底,吊带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修长的双腿在暮色中白得晃眼。 他是谁? 姐姐...为什么会坐他的车? 陆予安眸光幽暗,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恐慌的情绪如藤蔓缠绕心脏,几乎令他窒息。 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暴戾的视线如淬毒的刀刃,恨不得将少女旁边的男生千刀万剐。 暮色中,姜玉姝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回眸对男生展颜一笑。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告别,转身朝庄园的深处走去。 男生倚靠在车身旁,目光追随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直至最后一抹裙角消失在廊柱转角,他才眷恋的收回视线。 他俯身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发动引擎,跑车如利箭划破空气,消失在大门外的林荫道上。 那双眼睛...可真碍眼啊。 陆予安倚靠着露台的栏杆,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阴暗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喵呜...” 脚边的“毛团”似乎感应到主人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不安地叫了一声,用头颅蹭了蹭少年的裤脚。 陆予安缓缓低下头,看着小橘猫那双干净的琥珀色眼睛,不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小毛球,”陆予安低唤一声,眼中浮出一丝温柔,将小橘猫一把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背脊。 “姐姐...是我们的对不对?”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一场美梦。 “咪呜...” 小橘猫像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伸出粉嫩的舌头,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指尖。 任何人,都不能将姐姐从我们的身边夺走。 少年修长的手指埋进毛团橘色的绒毛里,指节因克制而微微发白。无人可见的角度,他的脸上却悄然泛出几分病态的餍足。 庄园西侧,一栋独立的法式小洋楼静静矗立,残阳为它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姜玉姝端坐在钢琴前,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蹁跹起舞,悠扬的旋律自她指缝间流淌而出,在挑高的琴房里萦绕回旋。 琴房的房门被人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 陆予安端着茶盘站在门外,透过推开的房门缝隙,窥视着里面弹琴的少女。 时间要是能永远定格在此刻该多好啊! 只有我,和、在琴房里弹琴的姐姐。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中消散,陆予安这才端着茶盘轻声走近。 他在琴凳旁屈膝蹲下,将端着的茶点呈上:“姐姐,尝尝我新学的伯爵红茶和司康。”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4节 姜玉姝拈起一块司康放到唇边,咬下一小口慢慢咀嚼。 “甜而不腻,还不错。”她拿起一旁的丝帕擦了擦指尖,漫不经心地说道。 陆予安见状,立即又递上一个茶杯:“姐姐再喝口茶,解腻。” 姜玉姝伸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杯中红茶,口红在瓷杯沿壁上留下一抹淡淡印迹。 “姐姐,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人...”少年试探性抬眸,轻声问道,“是学院的学长吗?” 姜玉姝闻言放下茶杯,看向他,双眸倏地转冷:“你想打听什么?” “姐姐今天出门......”陆予安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是为了去见他吗?” “出去。” 姜玉姝的声音不重,却让琴房内的空气陡然凝固。 陆予安端着茶盘的手指猛地攥紧,却是不敢违抗她说出的话。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眼角不经意地瞥见钢琴上,那本摊开的琴谱里,赫然多出了几行陌生的字迹。 陆予安怎么也没想到,自那日起后一连十几日,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男生,都会在傍晚时分,开着那辆跑车出现在庄园里。 这日,他一如往日般依靠在露台的雕花栏杆上,怀中抱着肥硕如球的小橘猫,照常目送着那辆银灰色跑车消失在视野里。 “小毛球,这已经是第十三天了呢。”他低头看向小橘猫,用指尖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有人在和我们抢姐姐呢。” ”喵呜...”小橘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往他怀里蹭了蹭。 陆予安眼中翻涌着戾气,声音温柔得令人发冷:“小毛球,你说,我们该怎么教训他呢?” “你说,要是他腿不小心、断了......”陆予安低笑一声,手指顺着猫咪的脊背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它的后腿上轻轻捏了捏,“他是不是,就没办法天天来找姐姐了?” ”喵呜...”小橘猫像是感觉到了危险,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小毛球!”他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的光,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小橘猫吃痛,“喵呜”一声,奋力地挣扎起来。 陆予安连忙放松力道,将炸毛的小猫咪按在胸口,温声轻哄:“小毛球乖哦,不疼地、不疼......” 他俯身,薄唇贴近猫咪的耳边低声耳语:“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姐姐哦!”嗓音甜蜜却诡异地令人发寒。 ”喵呜...” 陆予安回到卧室,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快速敲击,显示屏的冷光映出他漆黑的双眼。 随着三层加密节点被无声突破,一个纯黑的论坛界面在屏幕上展开 ——segfault网站的血红色logo在屏幕中缓缓浮现。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竟会是segfault网站(黑客交流论坛)里的黑客之一——“anon_v”。 他没有在公开板块停留,而是直接点开一个加密聊天窗口,对方代号“sqli_k”。 【anon_v】:【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目标信息。 【anon_v】:任务:制造车祸,双腿骨折。50万比特币。接不接? 陆予安按下回车,将十几张高清照片发送过去,每一张清晰的捉到个男生的正脸和跑车细节。 消息发出不到一分钟,聊天框突然疯狂地闪烁起来,正是【sqli_k】在回复消息。 【sqli_k】:你他妈疯了? 【sqli_k】:这些照片还有谁看过? 【sqli_k】:你知不知道你盯上的是谁?! 【anon_v】:你不缺钱吗? 【anon_v】:接不接? 【anon_v】:你不接的话,我去找其他人。 【sqli_k】:不接,不接。 【sqli_k】:v,看在是老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这一单segfault里没人能接的了。 【sqli_k】:照片里的人是h市孟家的继承人孟希白。 【sqli_k】:他家在我们这有八位数的安全预算。 【sqli_k】:建议你立刻wipe掉所有痕迹。 【sqli_k】:我下了,你好自为之! 陆予安看着k的头像灰暗下去,轻轻合上了笔记本,抱起脚边的小橘猫走到窗边。 “小毛球,”他轻轻抚摸着小橘猫,双眸里没有一丝温度,“看来...我们得换个玩法了。” 第5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5 夜黑如墨,星光疏淡。 陆予安斜倚在露台的雕花栏杆上,夜风撩起他额前散落的碎发,露出一双漆黑的双眸。 小橘猫感受到了冷意,往他怀里更深处钻了钻,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嗡嗡——” 玻璃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颤,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目的冷光。 23:57。 只剩三分钟了。 陆予安望向远处的主宅,落地窗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是为他所亮。 他仰头饮尽杯中红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却浇不灭胸口蔓上的失落。 “姐姐...”陆予安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23:59。 陆予安指节骤然收紧,水晶杯在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啪“的一声脆响,砸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裂成不规则的玻璃碎片。 姐姐...连你也忘了小安吗? 陆予安垂眸看着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嗒、嗒、嗒——” 银色高跟鞋停在陆予安的身前,夜风掠过露肩长裙,带来一股若有似无的香风。 “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姜玉姝缓缓蹲下身,手指捧起陆予安受伤的手,低头朝他渗血的掌心轻轻呵气。 她仰头看向他,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是温柔:“姐姐看见了,可是会心疼的。” 陆予安抿唇不语,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的锁在她脸上,像是要将她此时的模样牢牢刻在心底。 “生气了?”她轻笑一声,指尖抚过他凌乱的发丝,红唇微启,“好了,别生气了,我怎么会忘记我的...大狗呢。” 姜玉姝缓缓起身,唇边扬起一抹浅笑:“乖,闭上眼睛。” 陆予安顺从地闭上了眼,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 他听见了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清晰地犹如就在他耳畔。 他还闻见了她身上独特的幽香,那是一种馥郁且带着一丝清甜的复合香气,宛若雨后蔷薇,令他着迷、沉醉。 若说一分钟前,他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那么,此刻他一定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 姐姐...会送他什么呢?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心中满是甜蜜,不禁暗自猜想起来。 姜玉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闭目等待的少年。 昏暗的光线下,他微仰起下颚神情虔诚,俊美的脸庞透出一抹苍白,长睫如蝶羽轻轻颤动,薄唇紧抿透出几分隐忍。 他因后仰而露出的那一截脖颈,纤长、脆弱,肤色是久不见光的冷白,仔细看又透出一两点薄红。 他整个人,如同一尊被精心打磨过、只待系上丝带的艺术品。 美丽得令人屏息,却又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姜玉姝从盒中取出一条银色项链,微微俯身,系在少年的颈间。 少女微卷的长发垂在陆予安的脸上,那份痒意从头顶向下蔓延至他心尖。 “生日快乐。”姜玉姝缓缓起身,垂眸俯视着少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根细针牢牢地扎进陆予安的心里。 他猛地睁开眼,直直的望向姜玉姝,喉咙有些发紧。 “很适合你。”她端详着,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看,只有主人,才会记得狗狗的生日。” “姐姐...”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疯狂而扭曲的满足。 “乖。”姜玉姝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亲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以后要更听话,知道吗?” 说完,她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天台。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露台重归于寂静,只剩风声在耳边呼啸。 陆予安低下头,指尖描摹着项链的轮廓。一种奇异的安心与满足在心口蔓延,叫他几乎抑制不住的战栗。 没错,他确实是一条狗。 一条,只属于姐姐一个人的狗。 这条宛若项圈的项链并不是他的束缚,而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勋章。 夜风中,少年虔诚地低下头,将薄唇印在那条、还残留着少女幽香的项链上。 八月,夏末的暑气尚未散尽,骄阳似火高挂天边。 青屿高中的校门打开,迎接着新一届高一学生。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5节 黑色迈巴赫、银色宾利、深蓝兰博基尼...一辆辆顶级豪车鱼贯驶入校园,停在宿舍楼前的空旷空地。 身着西装的司机们躬身打开车门,少男、少女们踏着慵懒的步伐下车,黑衣保镖们提着限量款行李箱,沉默地跟在自家少爷小姐身后。 今日,是青屿高中一年中唯一破例允许车辆入内的日子,这是校方与校董会成员们心照不宣的协议。 毕竟,这座h市最负盛名的私立学府里,每一栋恢弘的建筑,都有这些少爷、小姐家族给出的金钱贡献。 “哧——” 在校门的右侧车道,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 穿着小白裙的桑小小推门下车,提着粉色的行李箱站在原地。 她仰头望着气势恢宏的校门,烫金的“青屿高中”四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哇,不愧是h市最好的私立高中,连校门口都装修的如此贵气......” 不远处,一个穿着香奈儿短裙的女生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同伴,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 “快看,又有乡巴佬来了。” 她身旁的女生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瞥向桑小小:“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每年都要招这些人进来。” 她抬起白嫩的手在鼻尖轻扇,嫌弃地蹙起眉头:“隔这么远,我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穷酸气味。” 话了,她优雅地掩唇,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 穿着香奈儿短裙的女生环视一圈,俯身凑近同伴的耳边低语:“思柔,听说孟会长今天没有来,要不...我们还是先溜了吧?” 她亲昵地挽住秦思柔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我可不想傻站在这里,迎接这些低等的特招生。” 她从手包里取出墨镜戴在秦思柔的脸上,红唇微勾:“走吧,我们去里面喝冷饮。” “等等,”秦思柔停下向校内走的步伐,将最新款的手机递给李婉婉,“婉婉,帮我拍张照片,万一会长问起来,也好证明我们是来了。” “知道啦~”李婉婉接过手机,调整着角度,“记得一会儿要给我拍得好看点哦,我可是要发到校园论坛上的。” 第6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6 青屿高中的校门前,数十辆迷彩涂装的大巴车整齐列队。 赵骏肩挎着限量款背包,在两个跟班的簇拥下,漫不经心地踏上了印有“高一(三)班”字样的大巴。 他的视线懒散地扫过车厢,却在触及某个熟悉身影时猛地定格—— 陆予安! 赵骏的眼神骤然锐利,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还真是天助他也,竟又让他们分在了同一个班。 他,又能继续为女神收拾这个鸠占鹊巢的野种了...... 小时候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他跟随父母前去参加姜家举办的宴会,第一次见到了姜玉姝。 ——那个漂亮得如同天使一般的小女孩。 她穿着精致的白色纱裙,站在宴会中央,周围簇拥着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 而他,则因家世不够显赫,只能远远地望着。 就在他沮丧地离开,在小花园里等待父母时,却意外撞见了那个漂亮的小天使。 她,竟然在哭! “呜呜呜~我讨厌新来的弟弟...他总是欺负我...” “呜呜~爸爸现在只喜欢他...” “星星、星星,你帮帮我好不好?让、让新来的弟弟离开我的家...”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混合的抽泣声,不断地飘到他耳中。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 他要做小天使的星星,他要为他的小公主,赶走那个让她不开心的新弟弟...... 从小,他就是这样做的,此时,也不会例外! 赵骏站在大巴车的过道上,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朝着车厢内大声喊道: “喂!同学们,都醒醒神!今天我来给你们科普个‘大人物’。” 他的声音洪亮,车厢里每个角落都能清晰地听见。 “看到最后一排戴黑色鸭舌帽的那位了吗?”他不怀好意的笑道,“姜家,咱们h市的顶级豪门姜家,都知道吧?” “姜家?他和姜家有什么关系?”一个男生探出头问道。 “难道...他是姜家的少爷?”另一个女生小声猜测。 一个男生转身看向后排的陆予安,疑惑出声:“不对啊,没听说姜家有个少爷啊?难道是刚认祖归宗的私生子?” “诸位,都安静,容我和你们说说。这位啊~” 赵骏拉长了嗓音,故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见大家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才接着开口: “这位啊,可不是什么正牌少爷,连个私生子都算不上。是他那个做情人的妈,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迷惑了姜先生,带进姜家的拖油瓶,是个生父不明的‘野种’!” 他刻意加重了“野种“二字,确保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 “哗——” 车厢里顿时一片哗然,同学们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在车厢内蔓延。 一道道或好奇、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直直落在最后一排那道黑色的身影上。 而身为当事人的陆予安却仿若置身事外,依旧安静地倚靠在窗边假寐,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气质。 赵骏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继续煽风点火:“所以啊,同学们,咱们心里都得有点数。别和这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平白得罪了姜家真正的继承人。” 陆予安闻言并不反驳,抬手将帽檐压低,遮住那双黑沉的眸子,唇角弯起一抹淡淡地弧度。 这场,由姐姐主导的“游戏”,他很愿意配合他们继续...玩下去。 就在这时,扎着高马尾,身穿鹅黄色短裙的桑小小欢快地跃上了大巴车。 她站在车门口的过道上,踮起脚,扫视了一圈车厢里的座位。 当她视线落在后排那道清瘦的身影时,陡然一亮。 桑小小心中窃喜不已;找到了,小说里描写的、被众人孤立的男主——陆予安。 “唔...就坐在那里好了。”她歪着头轻声呢喃,声音娇软得恰到好处。 桑小小迈着欢快的步子,径直朝车厢的最后一排走去,在陆予安身侧的空位落座。 坐在前排的一名女生注意到了此景,用手肘撞了撞身侧同伴:“快看,特招生朝那个野种走去了。” 她身侧的女生转过头,毫不掩饰地讥笑:“野种,特招生,坐在一起...哈哈~还真是绝配。” 桑小小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视线贪婪地描摹着邻座少年的轮廓,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投下光影,黑色帽檐下露出的那一小截下颌,与她珍藏版《蓝桉》封面上绘制的侧影完美重合。 桑小小的心怦怦直跳,没想到她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觉醒来竟然穿书了,还穿进了她最爱的那本小说《蓝桉》的世界里。 此刻坐在她身边的,正是书中所写、那个会在未来成长为一手掌控整个h市经济命脉的大佬——陆予安。 而,高中时期的他,只不过是个被班级同学集体孤立的阴郁少年。 穿越大神在上,既然您将我带到这里,一定是为了让我来取代原书女主,来拯救陆予安的...对吧! 我、桑小小,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一番良苦用心。 想到书中所写陆予安的帅气、深情,多金...... 桑小小的脸颊不禁泛起两团红晕,心中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攻略”计划。 原女主是在男主大学时期才出现的,她如今比她整整多出三年的时间。 她相信,这三年的时间,足以让她完全拿下陆予安,成为这个世界的新女主。 “陆予安,”桑小小在心中默念,“这一世,你是属于我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神突地一冷,补充道:“就算是原书女主也不行。” 车门外传来一道军靴踏过水泥地面的声响。 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大步跨上车,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利落的寸头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 他站在车门口的过道上,浓眉下的一双鹰眼扫过众人。 “冯铮,你们此行的教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高一(三)班的同学们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说话声戛然而止。 大巴车的引擎发出一道轰鸣,缓缓驶离了青屿高中的校门,载着一车心思各异的学生,前往市郊的军训基地。 第7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7 h市,军训基地。 烈日当空,将黄土地面炙烤得发烫,空气中飘浮着热浪,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结束了一个上午的严苛操练,高一新生们匆匆扒完午饭,成群结队地躲进了开着冷气的宿舍,争分夺秒地补觉,为下午更残酷的训练积攒体力。 军训基地边缘,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里,陆予安倚靠在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上。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紧握着一部手机,目光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照片。 屏幕上显示着姜玉姝最新更新的朋友圈 ——没有配文,只有一张油画照片。 一片盛放的蔷薇花丛,满目的红色浓烈得几乎要灼伤眼球。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6节 而,在照片的右下角,一只白皙纤长的手随意搭在画框边缘,在血色蔷薇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脆弱而精致的美感。 陆予安目光炽热,指尖不受控制地触上手机屏幕,隔着玻璃描摹着那只手。 “小安,姐姐带你回家。”小女孩清脆的嗓音,穿过岁月的长河在他耳畔回响。 下一秒,画面被人打碎,回忆戛然而止。 “哟,我们的野种少爷,居然躲在这儿啊!” 赵骏脸上挂着一抹恶劣的笑容,晃着肩膀,带着两个小跟班呈半包围状朝陆予安走了过来。 陆予安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成了那副常年不变的阴郁模样。 他随手摁灭屏幕,将手机收回口袋里,抬头沉默地看向来人。 赵骏歪着头咧出一个狞笑,朝身后两人扬了扬下巴:“强子,石头,还愣在那里干嘛呢?还不快过来帮我们的野种少爷好好松松筋骨。” “好嘞,骏哥!” “收到,骏哥!” 李强和赵磊双手交叉活动着手指关节,脚步渐渐朝陆予安地方向逼近。 陆予安抬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赵骏:“怎么?你这次不亲自动手了?” 这话像是一根针,精准扎在了赵骏的痛处,让他感觉自己的脊椎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叫他不由地想起,他上回亲自出手教训陆予安,却被这小子在暗中下了黑手,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 赵骏脸上的肌肉抽动一下,猛地跨前一步,扬手一把拽住陆予安的衣领:“你,我他妈......” “住手!”一道带着急促喘息的女声突兀地打断了赵骏。 桑小小从树林的边缘跑了过来,张开双臂一把挡在陆予安的身前,仰起头正言辞道:“我不许你们欺负他。” “啪啪啪——” 赵骏松开拽着陆予安衣领的手,夸张地拍着巴掌,讥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哟哟哟!小野种,行啊,还给自己找了位护草使者呢。” 陆予安抬手整理了一下被拽皱的衣领,声音冷淡:“我们的事与她无关,有什么,你直接冲着我来。” 赵骏转过头看向桑小小吼道:“听到没?穷特招生,给爷滚一边去,老子不想打女人。” 桑小小听见赵骏那句“不打女人“,紧绷的心弦立即放松了下来。 她更加地挺直背脊,扬着下巴一脸倔强:“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们这是在搞霸凌。” “你,给老子滚开。”赵骏彻底失去耐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不然,老子连你也一起打。” “你们、你们...”桑小小嘴唇微微抽搐,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害怕的神情一敛,提高了音量威胁道:“你们要是敢打陆予安,我、我就去告诉教官。” 赵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恶狠狠地瞪了桑小小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好好,今天算你们走运。等回了学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他一甩头,朝两个跟班摆摆手:“强子,石头,我们走!” 桑小小看着赵骏三人走远的背影,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抬手安抚地拍了拍胸口。 接着,她立即转身看向陆予安,脸上扬起关切的笑容:“陆同学,你没事吧?” 陆予安冷冷地瞥她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发一言,转身就往树林外走。 桑小小见状,连忙快步跟上,伸手一把拽住陆予安的手腕:“我刚刚可是帮了你啊!你、你就这样走了?连句感谢的话都不和说?”她瞪大的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陆予安脚步一顿,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我不用你帮,是你自己多事。” “那、那不管怎样,我帮了你是事实,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桑小小委屈地撇撇嘴,伸出手又要去拽陆予安。 陆予安立即后退几步,躲开了桑小小伸来的手,侧头看向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嘲讽:“那你想要什么?钱?”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桑小小气恼地跺了跺脚,脸上流露出受伤的表情,小声嘀咕:“我、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是...班上唯一不会嘲笑我身份的人......” “我不需要朋友。”陆予安收回目光,继续迈步向前,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那我不管,你的朋友我是当定了。”桑小小小跑着追在陆予安身侧,语气带着点耍无赖的娇蛮。 桑小小追在陆予安的身后,心中幸福的直冒泡。 这可是陆予安耶! 他长的可真帅,可惜了,因为从小被孤立、霸凌,他现在还难以向她敞开心扉...... 不过没关系,我,桑小小,天生就是来拯救陆予安的。 桑小小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消失在男生宿舍楼里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 午后的阳光依旧毒辣,将她纤细的影子拉得很长,投映在黄土夯实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暗色阴影。 桑小小转身,口中愉悦地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第8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8 七日的光阴转瞬即逝,青屿高中的新生们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封闭训练,坐上来时的大巴车离开了军训基地。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庄园,车身刚才停稳,后座上的陆予安便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 “喵呜...”小橘猫嗅到了主人的气息,躬身从廊柱后窜出,轻盈地跃进了来人的怀里。 陆予安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小橘猫。他抬眸扫过明亮的大厅,却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人影,眼底的光不由黯淡了一瞬。 二楼的卧室内,隐约传来“唰唰”的水流声。 浴室玻璃门氤氲着朦胧水汽,模糊了镜中少年精致的眉眼。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他黑色发梢垂落,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肌肉缓缓滑落。 这一周的时间里,他度日如年,每一分一秒都无不在想念着他的姐姐。 姐姐她...会不会想我? 一定会的,毕竟我可是她唯一的宠物...... 陆予安对着镜子整理着,确保自己每一处都完美,这才迈步出了卧室,径直朝三楼的画室方向走去。 画室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灯光。 陆予安站在走廊过道的阴影里,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房门,抬眼便见姐姐正背对着他,站在画架前。 她穿着墨绿色吊带长裙,裸露的肩胛骨宛如一对栖息的蝶翼,脆弱而美丽。 这幅景象,牢牢锁住了陆予安的目光,让他的指尖无端升起一种渴望触碰的微痒。 姜玉姝似是知晓来人是谁一般,她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出声:“回来了?” “嗯。”陆予安低低应声,声音有些沙哑。 他轻阖上房门,轻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安静地融为画室背景的一部分。如同过去无数个日子一般,静静等待着姐姐完成笔下的世界。 日影西斜,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姜玉姝这才完成画作,放下手中的画笔。 一直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她的陆予安立即起身,几步上前,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心,用手帕拭去她指尖上不小心沾到的颜料。 他的视线掠过她新完成的画作,正待同往日一般夸赞一番,却在看清画作上的内容时,微微一愣。 他声音低缓,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画人像。” “嗯。”姜玉姝轻掀眼帘,看向他,淡淡应声。 陆予安垂下眼睫,语气染上一丝的委屈:“姐姐,我受伤了。”他将握着的手轻轻带向自己的腹部,“这里,好疼...想要主人帮我上药。” 他在少女抬手的瞬间,就已乖觉地低下头,发顶轻轻蹭过她掌心,像极了一只向主人乞怜的幼犬。 姜玉姝唇边逸出一声轻笑,指尖在他发间轻抚,像是在安抚一只温顺的大狗。 “好,去取医药箱。” 陆予安闻言,眼中掠过一抹亮色,转身快步走向墙边的矮柜,取出医药箱放置在沙发旁的小圆几上。 接着便抬眸望向她,眼神湿漉漉的,仿佛是在无声的催促:可以开始了吗? 姜玉姝走到沙发旁坐下,侧身低头在箱中翻找药酒瓶,头也不抬地出声:“把衣服掀开。” 陆予安依言照做,但却不是只是掀开。他抬手利落地将整个上衣都脱下,然后随意地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等姜玉姝再抬眸时,撞入眼底的便是这样一幕—— 少年精瘦的上身不着寸缕,冷白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与他腹部的青紫淤伤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药酒在姜玉姝的指尖均开,琥珀色的液体泛着微苦的凉意。 她垂眸,指腹轻覆上他腹部的淤青,轻轻晕开,接着带着温热的掌心紧贴上去,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打圈、按揉。 “唔...”陆予安猛地绷紧腰腹,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喉结滚动,颈侧浮起隐忍的青筋。 “疼?”姜玉姝停下动作,抬眼看他。 陆予安紧咬着下唇,轻轻摇头,声音低哑:“......姐姐碰,就不疼。” 姜玉姝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低笑,接着方才的动作加重了几分力道,在那片淤青处打着圈儿。 她的手沿着那道淤痕缓慢下移,却在触及裤沿时蓦地收住。 她收回手,抽出几张湿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指尖,而后将湿巾扔到小圆几上的废物盘里。 “剩下的,自己来。”她转身,离开的脚步微顿,侧眸道,“记得,将这里收拾干净。” 灯光下,少年长睫低垂,微微喘息着,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是某种无声的示弱。 “...好...”他哑声应着,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谢谢姐姐。” 画室的房门轻轻阖上,姜玉姝的身影渐行渐远,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 陆予安靠坐在沙发上,半身赤裸,药酒辛辣的气味还弥散在周遭空气中。 他垂眸,凝望着这满室狼藉,忽地低低笑出了声。 值了。 能让姐姐的手触碰在他身上,即便只是短暂的停留,这一切都值了。 不枉费他,昨日在宿舍里故意撞向桌角,弄出的这一大块淤青。 不过是为了,换取靠近姐姐而付出地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 他餍足地弯起唇角,满足的笑着,却在眼角余光掠过画架时,陡然凝固。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7节 画布上的女子躺在花丛中,手中捏着一支黄玫瑰,唇边噙着一抹清浅的弧度。 姐姐,为什么会画她? 陆予安眸光暗沉,眼中迸射出一抹狠厉,像是一头被人侵犯了领地的孤狼。 安静的画室内,脊背绷紧,指节用力扣在沙发的扶手上,肌肤下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被姐姐的画笔温柔临摹? 为什么要是她?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陆予安低头审视自己精瘦的身躯,每一道肌肉线条都是他精心练就,当下女人最喜欢的弧度。 除了,那一块突兀出现的淤青...... “姐姐,它很快就会好的...”他压抑着喘息低喃,指尖轻轻抚过那片青紫的伤痕,“等它消失的时候...姐姐,你就画小安,好不好?” 第9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9 九月,夏末秋初,夜色如墨浸染了整片天幕,一弯冷月如霜似雪,孤悬天际,周遭散落着点点疏星。 夜风掠过树梢枝头,裹携着初秋的微凉,悄然飘向远处静立在夜幕下的白色建筑。 青屿学院的小礼堂内灯火如昼,璀璨夺目,光影交错中,一张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脸庞,眼含憧憬地望向上方的舞台。 一束灯光斜斜射下,聚焦在舞台中央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上。 姜玉姝一头长发扎成松松的低丸子,几缕微卷的发丝散落在她修长的颈后,穿着一袭银色的露肩长裙,优雅地坐在钢琴后的矮凳上。 而在她的身侧,坐着一名样貌俊美的男生,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气质矜贵。 四只修长的手同时落在黑白琴键上,流畅的乐章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萦绕在小礼堂上方的空气中。 “哇,姜学姐和孟会长好配啊!”下方的观众席中,一名女生不禁攥住了身旁同伴的手腕。 她身侧的同伴闻言重重点头,目光仍落在舞台上,喃喃附和:“两人都是天之骄子,豪门继承人,简直就像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和公主。” “是啊,是啊!”先出声的那名女生连连点头,双手托着腮帮子,满眼都是星星地感叹,“学姐和学长简直是...完美得我都生不出半点的嫉妒心了......” 陆予安坐在礼堂的角落里,周遭光线昏暗,遮住了他半边身形,如同一道不起眼的影子。 周遭此起彼伏的惊赞声不断钻进他的耳中,像一根根细密的针,刺得他心口里发疼。 他周身散发的戾气几乎要凝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仿佛是要将谁给狠狠碾碎。 不配,他们一点都不配。 姐姐,她是我的,是我的。 姐姐...太耀眼了,总会吸引一些讨厌的人...... 将他们都碾死好了,这样...姐姐就会是我一个人的。 陆予安在内心怒吼着,眼底翻涌着毁灭一切的暗潮。 坐在他身侧的桑小小,没有如其他女生一般沉浸在演奏中,而是用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着身侧的陆予安。 当她感受到他周身骤然爆发的低气压时,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的暗光。 果然和书中所写一样,高中时期的陆予安暗恋着他的继姐姜玉姝。 姜玉姝作为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在书中出现的场次不多,但每一次出现都会影响陆予安的心神。 桑小小眸中划过一抹算计,她微侧过身,凑近陆予安的耳边低语:“陆予安,你是喜欢台上演奏的姜学姐吗?” 她顿了顿,观察着陆予安的反应,接着,又继续蛊惑道,“我有办法帮你追到她。信不信...由你。” 话音落下,桑小小不等他反应,便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礼堂侧门走去。 她脚步没有半分迟疑,她敢笃定,陆予安一定会跟过来。 毕竟,白月光的杀伤力...她不相信这个时期的陆予安可以抵抗的住这个诱惑。 突然被人说出了藏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陆予安的身躯不由一怔。 他抬眸,看了眼正在谢幕的舞台,又转向那抹即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要抓住任何一丝能靠近姜玉姝的念头占据了上风。他起身悄然离座,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朝桑小小背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礼堂外的小花园里,月光清冷,树影婆娑,与室内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桑小小背对着礼堂的方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转过身,抬眸看向停在她几步之外、浑身紧绷的少年。 “你来了。”她语气平静。 陆予安站在灯光与树影的交界处,一半的面容隐在黑暗中,黝黑的眸子沉沉地看向她,嗓音紧绷:“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桑小小向前迈了一小步,仰起脸直视他:“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意思。” 她微微歪头,语气带着诱惑,“你难道不喜欢姜学姐吗?你难道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她扬起唇角灿然一笑,眼神真诚,“我说了,我帮你。” 陆予安凝眸审视着她,沉声道:“为什么?” 桑小小迎向他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因为...我喜欢你。”她说话的语气又快又轻,脸上露出一抹适时的羞涩。 陆予安眉头蹙紧,冷声拒绝:“我不会喜欢你。” “我知道,”桑小小脸上露出一丝黯然,却又被她很快的压了下去,挤出一个故作坚强的微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能获得幸福。” 然而,她深情的言语却未在陆予安的心中激起丝毫波澜,他只关心她口中那个所谓的方法。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说吧,什么方法?” 桑小小垂下眼睫,脸颊泛上两抹红晕,低声道:“和我谈恋爱。” 陆予安眸光骤寒,冷声拒绝:“不可能。” “呵~”桑小小抬起眼,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轻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你和我假装谈恋爱。” “你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吧?”她语气笃定地说道。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扎在陆予安的痛处,让他周身的气息更加阴郁。 “女人...是很复杂的。嫉妒会让她产生误以为是爱情的情绪。当她看到一直围绕着自己转的弟弟,突然被另一个人占有,看到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即将失去...... 这种落差感,会让她开始正视你的存在,甚至...会想着要重新夺回你......” 她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一点点地渗入了陆予安的心底。 ——被姜玉姝“看见”,被她在乎,哪怕是通过让她“嫉妒”的方式。 月光下,少年沉默着,眼中翻涌着挣扎,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这个提议荒谬且危险,但却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 桑小小静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 冷月如纱,流淌在少年紧绷的侧脸、和少女隐含期待的眼眸中。 夜风拂过,带着早秋的沁人凉意,一场以“爱”为名的危险游戏,于此刻,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10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0 前台的喧嚣渐渐散去,今夜的晚会在模糊的背景音中悄然落下帷幕。 后台的休息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在低头收拾、整理着散落的道具。 明亮的暖色灯光下,姜玉姝早已换下了那身繁复的礼裾,正俯身对着化妆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仪容。 孟希白走了过来,他脱去了表演时穿的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样式简洁的白衬衫,更衬得他身姿清隽挺拔。 他停在姜玉姝身后侧三步之遥,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赞道:“姜同学,我们今晚的配合很完美。” 他勾唇挑眉,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将屏幕里显示的时间对准镜面,提议道:“时间不早了,不如我顺路送姜大小姐回去?” 姜玉姝闻言抬眸,目光透过镜面与他对视,唇角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谢谢!不过,”她稍稍侧身,正面对他,语气疏离,“一会儿我弟弟会来接我,就不麻烦孟同学了。” “好。”孟希白了然的点点头,语气依旧轻松,接着又道,“那我在这儿陪你等他,等你弟弟来了我再走。” 他说完,身子闲适地向后靠了靠,倚在身后的柜子边缘,低头看似专注地摆弄起了手机。 就在这时,休息室虚掩的房门,忽地被人从外面“咔哒”一声推开。 陆予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步伐略显沉滞,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而在他身侧,桑小小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 “姜学姐,你好,我是...”她抱住陆予安的手臂,仰头看向他,笑容甜腻,“予安的女朋友,桑小小。” 姜玉姝的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暗芒,心中暗自沉吟:这位在世界剧情线中,没有出现过的女生到底是谁? 为何,她身上会附带着浓厚的气运之力? 姜玉姝心中十分笃定,陆予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除了眼前这位突然出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朋友”...... 她微微挑眉,脸上仍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声音柔婉:“你好。” “...姐姐。”陆予安声音艰涩地唤道。 他下意识想挣脱桑小小的手走向姜玉姝,却被她猛地用力抱住,并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乖乖配合”。 “嗯。”姜玉姝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片刻,最终定格在陆予安略显僵硬的脸上,语气平淡:“你的女朋友...很可爱。” 桑小小闻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姜学姐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果然和论坛上传言的一样,优雅又漂亮!” “姜学姐...”桑小小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她故意晃了晃陆予安的手臂,“予安他...说要先送我回宿舍。可能...需要你在休息室再等等他了。” 从陆予安两人进门开始,就一直安静倚在柜旁的孟希白却在这时走上前来,站到了姜玉姝身旁。 他朝桑小小疏离地笑了笑,接着视线转向陆予安,善解人意的开口:“那予安,你就直接去送你女朋友好了。姜同学这边,我顺路给送回去就好。” 他侧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姜玉姝:“姜同学,你觉得呢?” 姜玉姝轻掀眼睑,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陆予安,勾唇应道:“好。” 孟希白伸手取过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了姜玉姝的肩上。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8节 “夜里风凉。”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朝陆予安和桑小小礼貌地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下次见。” 说完,他伸手虚扶着姜玉姝的后腰,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与她并肩离开了休息室。 陆予安僵愣在原地,如同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 他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看着休息室的房门缓缓合拢,直到姜玉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被姐姐抛弃的恐慌,如同潮水灌入瞬间淹没了他。 桑小小看着陆予安骤然黑沉下来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予安,我们...” “别碰我!”陆予安猛地甩开了桑小小的手,呵斥道。 “啊——”桑小小不由惊呼出声,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伸手扶着一旁的置物柜才勉强站稳。 陆予安倏地转过头,黑眸里面翻涌着阴戾,死死地盯住桑小小,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你方才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了?!” 桑小小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心脏一紧,她强自镇定,干哑着声音解释道:“我、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计划啊!你忘了吗?要让姜学姐产生‘嫉妒’的情绪,这样她才能正视你的存在,不然你在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是个弟弟。” “可是姐姐她都跟那个姓孟的走了!”陆予安低吼道。 “可、可是...”桑小小眼珠飞快转动,急忙寻找着说辞,“刚刚姜学姐一直在打量我们,你看到了吗?!这说明我们的计划是有用的,她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 陆予安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半晌,他才咬牙切齿的出声:“最好是这样。” 说完,陆予安便不再看她,转身带着一身戾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将休息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砰”的一声巨响后,休息室内陷入死一般的静谧。 桑小小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在她眼前合上的房门、和陆予安离去的背影,气恼的咬了咬唇瓣。 该死的,这陆予安怎么这么攻略?! 书里的女主明明没做什么,只全心全意对他好,就轻而易举的的到了他的真心。 自己又是救他,又是为他出谋划策,他怎么还是动不动就给他甩脸色? 要不是他是本世界男主、且脸长的好看,未来会成为h市的大佬,她早就不想攻略他了。 怎么别人穿书都是大小姐,而到了她这儿就穿成了普通人? 可恶,若是她穿成了姜玉姝那该多好,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陆予安了。 第11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1 青屿学院食堂的三楼,与其说是食堂,不如说是一家装潢精致的餐厅。 柔和的灯光,铺着白色桌布的方桌,以及周遭低声交谈的氛围,都与楼下喧闹的用餐区截然不同。 “姜学姐,”赵骏俯身靠在玻璃围栏上,伸手指向楼下的两道人影,“快看,你弟弟又和那个特招生在一楼吃廉价套餐呢。” 姜玉姝、孟希白闻言,停下了手中用餐的刀叉,视线径直朝楼下望去。 只见,下方嘈杂的一楼大厅,桑小小正拽着陆予安的衣袖,朝排队打饭的窗口处挤。 暖色的灯光下,姜玉姝卷翘的长睫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她红唇微启,声音清冷:“既然看到了,便请他们上来一起用餐吧,毕竟......”她微微勾唇,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他也是我的弟弟。” “学姐...”赵骏脸上露出不乐意的神情,但看向姜玉姝不容置疑的目光,还是悻悻地推开椅子,起身离开了包厢朝楼下走去。 赵骏站在楼梯口,声音带着几分挑衅:“喂,陆予安。” 桑小小立即侧身挡在陆予安的面前,仰头质问:“赵骏,你想干嘛?” “特招生,小爷没和你说话,你给我闭嘴!”赵骏不耐地朝她翻了个白眼,目光直直盯在陆予安的脸上,“姜学姐在三楼用餐,你去不去?” 桑小小眼底划过一抹不乐意,仰头看向陆予安:“予安,我们......” “走吧!”陆予安眸光一暗,率先迈开长腿朝楼梯走去。 桑小小见状,气恼地咬了咬唇,立即小跑着追了上去。 “哼。”赵骏不满地冷哼一声,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迈步朝三楼的包厢走去。 陆予安推开包厢门,目光径直落在姜玉姝的身上,低声唤道:“...姐姐。” 落后他半步的桑小小,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朝坐着的两人挥手打招呼:“姜学姐好,孟学长好!” 姜玉姝停下手中切牛排的动作,朝两人微微点头:“嗯,你们坐吧。” 另一旁的孟希白也停下手中刀叉,朝两人礼貌地点头示意。 赵骏则越过站着的两人,一屁股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不怀好意地朝两人招招手:“喂,陆予安,桑小小,我这边还有位置!” 待陆予安两人坐下后,赵骏拿起一旁的烫金纹菜单,直接塞到了桑小小的手里:“来来来,桑小小同学,想吃点什么就自己点。别跟我客气,今天这顿,我来请客。” 桑小小看着那些花哨的菜名,根本就不知道是些什么,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强自镇定,小声说道:“我...我跟予安吃一样的就好。” 赵骏嗤笑一声,却还是不依不饶:“那怎么行,来了就得尝尝这里的特色嘛!” 他起身拉开包厢门,朝守在包厢门口的服务员挥手:“服务员,给这位新来的小姐来一份鞑靼牛肉,一份蓝纹奶酪沙拉,再要一份...嗯,法式洋葱汤吧。” 不多时,工作人员就将餐点送了上来,在赵骏的示意下,全部摆在了桑小小的面前。 “快吃吧,这些可都是这里的‘特色’。”赵骏抱臂靠在椅背上,嘴角扬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桑小小望着摆在眼前的那盘血肉模糊、泛着生腥的牛肉,喉间不受控制地涌上一股恶心。 她脸上的血色陡然褪去,只余下一片难看的惨白。 在赵骏那充满压迫的视线下,她硬着头皮拿起刀叉,伸向了一旁看似最为正常的奶酪沙拉。 然而,沙拉刚一入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味道便瞬间席卷了她的味蕾。 “呕——”桑小小再也忍不住,猛地干呕两声,狼狈地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 “哈哈哈——”赵骏见状,忙拍着桌子放声大笑,脸上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啧,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 他斜睨了陆予安一眼,语气如同淬了毒药,“这野种嘛,眼界也就这样了,找的女朋友自然也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桌下,陆予安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攥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几乎要绷断。 该死的赵骏,怎么...怎么能让他在姐姐面前如此丢脸?! 这笔账,他陆予安记下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这家伙为此,付出代价! “予安...”桑小小红了眼圈,眼眶迅速蒙上一层水汽,无助地咬住下唇,带着哭腔小声唤道。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孟希白,不赞同地扫了赵骏一眼,温声开口:“赵骏,你少说两句,桑同学毕竟出身普通家庭,吃不惯这些料理也很正常。” 而姜玉姝,则始终都低垂着眼帘,纤细指尖捏着银叉,优雅而专注地享用着自己的午餐。 她精致的侧脸,在水晶灯的柔光下,勾勒出一片模糊的轮廓,却显得分外的疏离淡漠,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这种彻底的,无视一切的漠然,比赵骏的恶毒讥讽更让陆予安感到痛苦、难以忍受。 他“嚯”地一下站起身,看也没看身旁的桑小小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无比窒息的地方。 “予安,你......”桑小小愣了一下,脸上立即浮起一抹慌乱,在几人各异的目光下,起身小跑着追了出去。 赵骏见状发出一声轻嗤,身子闲散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则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包厢内重新归于寂静,静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 姜玉姝神态依旧从容,慢条斯理地吃完盘中最后一口意面,这才拿起餐巾,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她抬眼,目光淡淡掠过在座的两人,嗓音平静无波:“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孟希白见状也紧跟着站起身,朝赵骏那边略一点头,语气平淡:“我也吃好了。” 包厢的门再次打开复又合上,只剩下了赵骏一个人,以及满桌的杯盘狼藉。 “艹,就知道,一遇到这野种就准没好事!”赵峻愤愤地将手中的叉子摔在桌上,低声咒骂。 好不容易能和姜女神一起共进午餐,却被陆予安那两个贱人,给搞得不欢而散。 他越想越气,脸色铁青:真他妈的,不愧是天生命里就克他的野种! 第12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2 夜色如墨,浸染天际,漫天繁星如同被匠人精心雕琢的碎钻,颗颗璀璨,错落有致地镶嵌在无垠的黑丝绒布上,闪烁着迷离而璀璨的光芒。 星辉透过剔透的玻璃穹顶,在花房内洒下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花草馥郁的清香。 姜玉姝慵懒地靠坐在藤蔓缠绕的秋千椅上,如海藻般的长发自然垂落,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触、滑动,屏幕上炫目的游戏光影,映照在她潋滟的桃花眼底。 花房的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带进一阵冷风和一道湿漉漉的身影。 陆予安蹲在姜玉姝的身前,他穿着一件湿透的白衬衫,布料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少年劲瘦而优美的肌肉线条。 水珠顺着他发梢不断滚落,划过他苍白的脸颊,与他眼尾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没入锁骨下,早已湿透的衣料里。 他伸出手紧攥住姜玉姝的裙摆,仰起苍白的脸,湿润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嗓音破碎:“姐姐...” 姜玉姝微微俯身,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轻挑起他的下巴:“你这是在干嘛?” 陆予安将脸颊贴在她的指尖摩挲,泪水顺着脸颊大颗滑落,低声哀求:“...姐姐,你别不要我......” 姜玉姝轻嗤一声,指尖轻抚上他泛红的眼尾:“你把自己整成这副狼狈模样,就是为了说这些?” 陆予安抓住她欲要收回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当年,是姐姐在暴雨中把我带回家的......” 他抬起朦胧的泪眼,脆弱的如同破碎的琉璃,“...姐姐,你再带我回一次家,好不好?” 姜玉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件被人弄脏的藏品:“我的狗...沾上了别人的气味。” 她直起身,收回了落在陆予安脸颊上的手,声音冷漠,“我不喜欢了,你走吧。” “不要!”陆予安惊呼道,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将脸深深埋进她的裙料里,“姐姐不要抛弃小安,小安身上没有别人的气味,小安身上只有姐姐的气味。” 姜玉姝视线落在他颤抖的脊背上,红唇轻启:“桑小小。” 听到这个名字,陆予安身躯一震,而后猛地抬起头,破涕为笑,急声解释:“她只是我的同学,我和她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我只是太想让姐姐在意我了,才会同意她假扮是我的女朋友。”他抓住姜玉姝的手,再次按到自己的脸颊上,低声哀求,“...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别不要小安......”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89节 姜玉姝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发顶,像在安抚一只认错的小动物:“我不希望,再在你的身边看到任何除我以外的人出现。” “好,我明天就去和她说清楚,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陆予安立刻应声,而后像是得到了特赦令,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的手心,讨好地蹭了蹭。 姜玉姝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将指尖插进了他柔软的发间:“乖,姐姐最喜欢你了,小安。” 陆予安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像是注入了璀璨星光。他仰头望着她,如同仰望心中的神祇,声音充满了虔诚与渴望:“小安也最喜欢姐姐,姐姐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小安永远都会是姐姐的乖狗......” 姜玉姝轻笑出声,慵懒地靠坐在秋千椅上:“好啊~” 得到姜玉姝的承诺,陆予安的脸上漾出一抹纯粹的笑容。 他忽地抓过姜玉姝的手,笨拙的将她的手引向自己衬衫下紧实的腹部,声音低哑了几分:“...姐姐,我长大了。” 他脸颊羞涩的垂下,手却引导着她抚摸上那坚硬的腹肌线条,呼吸微喘,“不信...你摸摸看。” 姜玉姝轻笑出声,拽住他的手猛地用力将他整个人带到秋千椅上。 秋千椅因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而晃动起来,缠着藤蔓的麻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搅乱了这满室的星辉。 “长大了?”她俯身在少年的耳边低语,呵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扫过他敏感的耳廓。 陆玉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望着那双潋滟般的眸子,羞涩地点头:“嗯。” 姜玉姝的视线,从他那双氤氲水雾的黑眸慢慢下移,掠过他挺直的鼻梁,定格在他那因紧张而紧抿的薄唇上。 她微微低头,红唇径直覆上了少年微凉的唇瓣。 陆予安猛地睁大了眼睛,脑海中轰地一片空白,全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尽数涌上了头顶。 他本能的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少女纤柔的腰身,而后不顾一切地将她更深地揽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最初的青涩迅速被汹涌的情愫取代,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开始霸道地反攻,含住她的唇瓣辗转厮磨,舌尖强势地探入,索取着更多的甜蜜。 暧昧的水渍声在静谧的花房里清晰可闻。 星光无声流淌,透过玻璃穹顶,温柔地笼罩着秋千上两道纠缠的身影,将花房内暧昧悸动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第13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3 十月底的风,带着浅淡的凉意轻拂过枫树林,卷起几片早红的枫叶,无声地落在静立的两人脚边。 桑小小指尖不安地绞着衣角,仰起脸,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予安,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食堂吧。再晚些,就该撞不上姜学姐了。” 陆予安背倚着树干,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冷冷地落在桑小小脸上:“桑小小,我们之间假装交往的协议,到此为止!以后,你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桑小小闻言,脸色“唰”地一白,嘴唇微微抽搐:“...予安,这、这怎么能行?”她慌乱地向前迈了一步,眼神急切,“我们的计划都才开始,怎么可以半途中止?” 陆予安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里满是疏离:“我只是来通知你,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他眼含警告,一字一顿道:“从今天起,你不能再以我的女朋友自居,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为、为什么?”桑小小被他眼中的寒意刺伤,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要让姜学姐......” “闭嘴!”陆予安猛地打断她,眼神变得阴鸷,拳头在身侧握紧,“全都是因为你,姐姐才会对我冷淡,你害的我差点就失去了她。” 桑小小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陆予安,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碎的哭腔,“一个用完了就随手丢掉的工具吗?” “是!”陆予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们之间,原本就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现在,交易该结束了。” “...交易...”桑小小喃喃重复这两个字,忽而自嘲地笑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陆予安,你难道就没有心吗?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啊?!” “你的喜欢,与我无关。”陆予安移开视线,望向树林的深处,声音冷漠,“话我已经说清楚了。” 他转回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桑小小的身上:“以后,请你离我远点,不然...我会让你在学校里待不下去。” “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完,陆予安头也不回地转身,径直朝树林外的方向走去。 “陆予安!”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桑小小失控地尖声吼道,声音在空寂的树林里显得十分刺耳。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声音因愤怒而扭曲:“陆予安,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绝情付出代价!” 已经走到树林边缘的陆予安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冷声道:“请便。” 枫叶簌簌飘落,在半空中飞舞。桑小小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在秋风中微微发抖。 她看着陆予安消失的背影,神色却渐渐扭曲,怨恨与不甘在她的眼底翻涌。 学校教学楼的顶楼,废弃的音乐教室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夕阳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照得宛如金粉。 赵骏后背懒散地抵着墙,长腿大剌剌地架在课桌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滑动。 “我靠!强子,快上,上上。”他突然直起腰,脖子前伸,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激动地吼道。 “来了,来了,骏哥。”李强窝在废弃的课椅里,弓着背,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操控着游戏里的小人朝敌人冲去。 “game over” ——冰冷的电子女声在空荡的教室里响起。 赵骏将手机拍在课桌上,扭头,眼神不善地瞪向李强:“你他妈的是眼瞎还是手残?这都能放空?!” 李强吓得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往椅子里陷了陷,声音发虚:“对、对不起啊骏哥,我昨晚通宵了......” 赵骏烦躁地一脚踹在身前的课桌上,神情嫌弃地朝李强摆手:“滚滚滚,老子现在看到你就来气。” 就在这时,王磊推门走了进来,将手里拎着的汽水递给赵骏:“骏哥,消消气,一会我来陪你打。” 赵骏一把抓过汽水,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喉结剧烈滚动。 他斜睨了李强一眼,用汽水瓶指了指后排:“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帮老子把作业抄了。” “是是是...” 李强闻言如蒙大赦,慌忙起身挪到后排座位,从书包里取出几本练习册,埋头抄写起来。 王磊一屁股坐到赵骏的身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登陆游戏:“对了骏哥,外头有个小妞说找你。” “谁啊?”赵骏皱眉,不耐烦地问道。 “桑小小,就...陆予安的那个小女朋友。” 赵骏脸色一沉,将手中的空汽水瓶朝讲台方向随意一抛,神情不耐:“让她滚,老子没空见那种穷鬼。” 废弃的教室里,不断传来游戏击杀的音效,偶尔还夹杂着几声赵骏的咒骂。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放学铃声在校园里回荡。 “game won!”金色的英文字母在手机屏幕中央跳动。 赵骏懒洋洋地伸直手臂,活动了下有些酸涩的肩颈,将手机塞进校服裤袋,朝身后的两人招呼道:“强子,石头,走了。” 李强、赵磊两人闻言,忙收拾好散落的练习册及手机,快步跟上赵骏离开的步伐。 三人刚走出废弃的音乐教室,一个身影便径直拦在走廊中央,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站住!” 赵骏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睨着来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桑小小,你是想找打吗?” 桑小小挺直背脊,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看向赵骏:“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视线扫过他身后的两人,语气坚决,“你让他们先离开,我要单独和你说。” “呵~”赵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轻蔑地看向她:“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想报复陆予安吗?”桑小小直视着他的目光,毫不怯懦,“我可以帮你!” 赵骏上前一步,歪着头打量着她,出声嘲弄:“啧啧啧!看你这样子...是被他给甩了啊——” “你——”桑小小用力咬住下唇,强压下翻涌上的怒气,“我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你就说,愿不愿意合作?” 赵骏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不置可否地点头:“行啊,只要能让陆予安不好受的事,我都愿意做。” 他侧过头,朝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你们先走。” “是,骏哥。” “是,骏哥。” 李强和赵磊齐声应道,而后对视一眼,径直越过桑小小离开走廊。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赵骏抱臂懒散地靠在墙面上,挑眉问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桑小小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向前凑近一步:“过几日,姜学姐的生日宴,你想办法将我带进去。”她的嘴角牵起一抹冰冷的笑,语气怨怼,“我自会让陆予安身败名裂,被姜家抛弃。” 赵骏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地咧嘴笑了,眸中带着兴味:“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她身上穿的廉价衣服,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过...” 赵骏越过她走向楼梯,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留下一句带着戏谑的提醒,“参加宴会记得要穿礼服哦!穷——特——招——生!” 桑小小站在原地,看着赵骏离开的背影,握在身侧的拳头微微发抖,眼中燃烧着恨意夹杂着野心的火焰。 赵骏、陆予安、姜玉姝...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耻辱,我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我,桑小小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第14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4 h市的夜晚,车水马龙,霓虹璀璨,“muse atelier”的招牌在繁华的商业街中闪烁着冷白的光晕。 巨大的落地橱窗内,华丽的礼服静静陈列,在射灯下流转着如丝般的光泽,领口处镶嵌的碎钻,于灯光下折射出如星般的碎芒。 它们美得惊心动魄,牢牢拽住了路人的目光,却又因那份极致的价值,令路过的普通人望而却步。 张姐将一条粉色流沙短裙铺在工作台上,朝一旁正在整理货架的桑小小吩咐道:“小小,这件秦小姐定制的裙子,你一会儿帮着熨一下,挂到专属的衣架间。” “好的,张姐。”桑小小乖巧地点头,嗓音清亮。 “嗯,我今天有事就先下班了。”张姐低头系好风衣腰带,随手拎过柜台上的手提包朝门口走去,口中还不忘叮嘱:“这件秦小姐特意找astrae大师定制的礼裙,你记得处理的仔细一点,她下周就会派人来取。” “知道了,张姐。”桑小小乖巧地应着,朝门口挥挥手,“您慢走。” 玻璃门自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工作室内只剩下了桑小小一人,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馨香。 桑小小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工作台上那件流光溢彩的礼裙上。手下是布料丝滑的触感,眼前是裙子精致的版型,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诱惑。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0节 她眼底深处,一抹幽光快速划过,一个念头在她脑中悄然滋生。 这件礼服,秦小姐...下周才会派人来取。 桑小小抬眼环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工作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礼服丝滑的面料,心跳如鼓。 ——一个危险的念头,正随着她的呼吸逐渐清晰。 这件礼服,不若...我先拿去应急,等参加完宴会之后,我再熨好重新挂回去,想来她也不会知道的。 夜色如墨,寒风冷冽,一辆线条流畅的红色超跑,如同暗夜中的一道流光,疾驰在雾凇湾蜿蜒的盘山公路上。 赵骏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肘撑着车窗边缘,视线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坐在副驾上的桑小小。 “哟,特招生,今晚穿的这件衣服不错嘛~”他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粉色礼裙,语气玩味,“你找哪个冤大头给你掏钱买的?” 桑小小咬了咬下唇,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强压下心底的心虚开口:“不是买的。是我从打工的工作室里借的。” “啧啧啧!”赵骏发出一串夸张的咂舌声,摇了摇头,眼里溢满了讥讽,“那你们老板可真是心大,这种级别的高定,也敢借给你?” 他猛地一转方向盘,跑车利落地漂过一个弯道,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也不怕你弄坏了,赔、不、起?” 桑小小转过头瞪向他,胸口微微起伏,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怒火:“这不关你的事,别忘了我们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是来这让你对我冷嘲热讽的。” 赵骏闻言,从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侧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得了,少跟老子来这一套。” 他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漆黑的盘山公路,语气危险:“你最好是说到做到,要是敢耍老子...你、就、完、了!” 话音方才落下,他再次将油门一踩到底,跑车如同被激怒的红色野兽,发出一声狂暴地咆哮,朝着雾凇湾深处那座华丽的庄园疾驰而去。 不过片刻,车辆便驶进雕花大门,在身穿黑白制服佣人的引领下,稳稳地停到了专属的停车区。 法式庄园的挑高大堂,宛如一座流光溢彩的宫殿。巨型水晶吊灯高悬穹顶,璀璨的灯光倾泻而下,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宛若白昼。 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上,香槟塔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旁边堆放着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穿着制服的佣人端着托盘在宴席内穿梭。 这场为姜家大小姐专门举办的晚宴,在征得姜父的同意下,化作一场独属于年轻一代的青春盛会。 宴会厅中央,姜玉姝穿着一袭纯白的露背长裙,裙身上镶嵌的碎钻在灯火下熠熠生辉,修长的颈间点缀着一条蓝钻项链,如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披散肩后,与她绝色的容颜完美映衬。 她只是站在那里,便已是全场的焦点。 赵骏对着手机屏幕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快步上前来到姜玉姝的身边,双手捧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姜学姐,生日快乐!” “谢谢!”姜玉姝闻声转过头,唇边绽开温柔的笑意,伸手优雅地接过礼盒,随手递给候在一旁的佣人收好。 桑小小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上前一步,将自己那个略显朴素的礼盒双手递上:“生日快乐,姜学姐!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的小心意。” 姜玉姝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笑容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不会,很欢迎你能来,请随意落坐。” 她同样地接过礼盒,随手交给一旁候着的佣人。 “姜大小姐,生日快乐!”孟希白优雅地步上前,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含笑与她轻轻碰杯,“愿你永远像今晚这么美丽。” 他微微侧身,从身后助理的手中接过一个狭长的檀木礼盒,亲自打开:“偶得梵高大师的作品《星空》,希望你会喜欢。” 这份礼物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 姜玉姝唇角的笑意更真切了些,伸手接过礼盒,抬眼看向他:“谢谢你,孟大少爷,你的礼物很珍贵。” 其他的同学们见状,纷纷围拢了过来,呈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珠宝、腕表、罕见的单品......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被他们热情地递到姜玉姝面前,再交由一旁的佣人一一收下。 而,赵骏和桑小小,早已被这涌动的人潮给挤到了外围。 赵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桑小小:“走吧!” 桑小小跟在赵骏身侧,却忍不住回过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望向中间那抹被众星捧月的身影。 看着她从容地接受所有人的奉承,看着她身边堆积如山的奢华礼物,一股强烈的不甘与嫉妒瞬时涌上了她的心尖。 凭什么?凭什么她生来就能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地位、美貌、财富,还有...他那痴迷的目光?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在她心底疯狂燃烧,几乎要将她仅存的理智吞没。 第15章 救赎文男女主恶毒继姐15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庄园的小花园里,几盏地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迎面袭来的夜风裹挟着草木清新,吹散了从宴会厅带出的残留酒气。 姜玉姝靠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脸颊泛着酒意未散的红晕,指尖轻揉着肿胀的太阳穴。 一道清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的背后,手指接替了她按揉的动作,温柔地为她纾解着酒后的不适。 姜玉姝仰起脸庞,如瀑般的长卷发随之垂落。她潋滟的水眸微眯,像只餍足的猫儿,神情是全然的放松与惬意。 “姐姐...”陆予安俯身在她耳畔低唤,嗓音带着沙哑。 “嗯。”姜玉姝眼帘懒懒掀起,尾音拖得绵长。 “姐姐今晚...”他神情失落,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委屈,“一直都在陪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姜玉姝轻笑出声,抬眸望向上方的少年:“怎么?我们小安吃醋了?” “...姐姐,我的礼物......”陆予安避开她的视线,耳根微微发红。 “嗯,”姜玉姝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手掌漫不经心地摊开,“拿来吧!” 陆予安绕到她身前,单膝跪下,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颤抖着指尖打开了盒盖。 盒里并非什么奢华的钻戒,而是一枚设计极其简洁的铂金指环,指环内侧似乎刻了细小的字,在朦胧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这个,送给你。”他将戒指盒递到她面前,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虔诚的宛若是在向神明献祭自己,“生日快乐,姐姐。” 姜玉姝眼睫微垂,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为什么送这个?” 陆予安喉结滚动,将脸颊轻靠上她的膝头,贪婪地呼吸着从她身上的冷香:“我想,永远的陪着姐姐。想成为...只属于姐姐的人。” 姜玉姝闻言轻笑出声,笑声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她指尖轻挑起少年的下颚,迫使他扬起修长的脖颈,红唇微启:“给我带上。” 陆予安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悄然变得急促,他卑微地低下头,以一个下位者的姿态,为她莹白纤长的手指套上那枚,印有他痕迹的指环。 而后,他伸臂揽过少女的后颈,如同被蛊惑的信徒,微阖着凤眸,将自己微凉的薄唇献上,印上她那饱满、充满诱惑的唇瓣。 少年吻得小心翼翼,带着卑微的虔诚,仿佛在膜拜他心中唯一的神祇。 姜玉姝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被动地承受着,纤长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那双潋滟的眸子,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正透过少年劲瘦的肩线,望向他身后那片影影绰绰的花丛。 不远处,茂密的法国冬青背后,一个手机镜头正对准这暧昧的一幕。 桑小小呼吸急促,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她借着花园里昏暗的光线和植物的掩护,将姜玉姝与陆予安相拥接吻的画面,清晰地拍摄了下来。 手机连拍的轻微“振动”声,被吹来夜风和宴会厅里传出的音乐完美掩盖。 看着手里屏幕上定格的证据,桑小小的脸上交替着闪过狂喜、嫉妒、恨意......最终,变幻成一抹扭曲的笑容。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们两人偷摸在一起了,所以,才会无情地抛下我! 哈哈哈—— 我拿到了,我终于拿到了,你们两个苟且在一起的证据。 陆予安,姜玉姝...你们完了! 桑小小收起手机,如幽灵一般悄声向后退去,彻底融入更深的暗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花园里,月光无声流淌。陆予安缓缓结束这个缱绻的吻,他呼吸仍未平复,额头轻抵在姜玉姝的眉间,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迷恋。 桑小小刚踏入喧闹的宴会厅,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就猛地被人攥住手腕,将她强硬地拉到廊柱后的角落里。 “桑小小,你跑哪儿去了?”赵骏将她抵在墙上,不耐烦地低吼,“说好的要让陆予安成为众矢之的,这宴会都快结束了,怎么还不见你行动?” “你急什么?”桑小小吃痛地皱眉,用力甩开他的钳制,朝他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她神色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手机,“我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赵骏好奇地凑近,伸手就要抢夺她的手机:“是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 桑小小立即侧身避开,与他拉开了距离,警惕地将手机藏到身后。 “这、不能给你看。”她扬起下巴,语气坚决。 “凭什么?”赵骏恼怒地皱眉,语气不善,“桑小小,你可别忘了,是我带你进来的。你弄到陆予安的把柄,凭什么不给我看?“ “呵,”桑小小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不看他,“我怕你看了会舍不得,到时候对我倒戈相向!” “你放屁!”赵骏闻言,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地“咔咔”作响。 桑小小转过头看向赵骏,镇定自若地道:“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一周之内就能让姜家把陆予安给扫地出门。” 见赵骏还欲纠缠,她挑眉,一副为他着想的语气开口:“这里面还牵扯到姜学姐,你不会想让她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你在搞鬼吧?!” 赵骏闻言,心中暗自琢磨起来;姜学姐一直都那么的心地善良,对这个从小欺负她的弟弟,也是百般照顾。 若是,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肯定不会原谅他。 他咬紧了后槽牙,不甘心地点头:“行,但一周之内要是陆予安没被赶出姜家,我就先把你弄出青屿学院。” “好。”桑小小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哼!”赵骏狠狠甩袖,转身大步离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答”转动,大厅里的晚宴渐渐进入尾声。 而,一场针对晚宴主人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第16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6 “孟会长,我们走啦。”两个女生挎着精致的小包,朝办公桌方向挥了挥手。 孟希白握笔的手一顿,抬眸朝两人露出温和的笑意:“嗯,路上小心。” 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孟希白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文件,笔尖在纸张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叩、叩叩——”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1节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孟希白头也未抬,声音温润如常:“请进。” “哒、哒、哒——” 一道脚步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最终停驻在办公桌前。 孟希白从文件中抬起头,看清来人时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桑小小同学,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桑小小直视着他的眼睛,单刀直入:“我想要姜学姐的父亲姜启元的私人号码。” 孟希白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摇了摇头:“对不起,姜叔叔的私人号码我不能给你。” 桑小小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桌沿,语气急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你可以去学校里找玉姝同学,让她帮你转达。”孟希白将手边的文件整理好,语气依然平和。 “不行——”桑小小陡然拔高音量,尖锐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面对孟希白诧异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凝神回忆小说里的剧情—— 原著书里写了,孟希白会与姜玉姝商业联姻,然后一步步吞并姜家,成为男主后期最大的竞争对手。 “姜学姐她...在和陆予安谈恋爱。”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你不用怀疑我说的话,我手机里有他们接吻的证据。将这件事告诉姜启元,对我们都有利。” 孟希白闻言,眸光微闪,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你为什么不在校园论坛上公开呢?!这样岂不是影响力更大?” “孟希白,你别当我是傻子!我把照片发布在论坛上,姜家一定能顺着id地址找到我,”桑小小冷笑一声,撑在办公桌上的手掌骤然用力,“你是想我去死吗?” “呵呵——”孟希白轻笑出声,脸上完全没有被人说中心思的窘迫。 他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衬衫袖口,抬眸看向桑小小:“你在这里等半个小时,我让人送来一张空白的电话卡,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好。” 桑小小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她果然赌对了,孟希白真的会帮她。 —————— 暮色降临,一辆黑色的林肯缓缓驶进庄园雕花大门,从车上下来两位许久不见的人。 挑高的大厅内,水晶吊灯倾泻而下。 陆香怡战战兢兢地站在沙发旁,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客厅内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 姜玉姝与陆予安手牵着手走进了大厅。 “回来了。” 姜启元靠坐在沙发里,指尖夹着雪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声音不辨喜怒。 姜玉姝脚步微顿,目光平静地掠过客厅:“父亲,陆阿姨,你们回来了。” 陆予安跟在她身后半步,喉结轻轻滚动:“姜叔叔,母亲。” 姜启元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朝两人掷去。 “姐姐!” 陆予安瞳孔骤缩,转身将姜玉姝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飞来的杯子。 “砰——” 玻璃杯重重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碎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威士忌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姜玉姝从陆予安怀中抬起脸,发丝微微凌乱,眸色沉静:“您知道了。” “照片都传到我手机上了!”姜启元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你们、你们可是姐弟,这是乱伦!” 陆予安向前迈了半步,将姜玉姝护在身后:“姜叔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姐姐无关。” 姜启元根本就懒得理他,目光死死盯着女儿:“姜玉姝!你是姜家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能和这个——” “唯一?那大伯家的姜晨宇是谁?”姜玉姝出声打断,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为了维护您姜家主的脸面,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认!” “你、你这个逆女!”姜启元气得手指发抖,重重跌坐回沙发里。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声音冰冷:“听着,你马上和这小子分手,就还是姜家风风光光的大小姐。不然......”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你们俩,就给我滚出姜家!” 姜玉姝静站在水晶灯下,灯光在锁骨投下摇曳的光斑,她忽地勾唇笑了,不在意地略一挑眉:“好啊。” “姐姐...”陆予安嗓音艰涩,手指无意识地收拢,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掐痕。 陆予安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无力。 若是,姐姐要离开他....... 他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没关系,等我强大了,再把姐姐重新追回来。 “我们走。” 姜玉姝反握住陆予安的手,纤细的手指坚决有力,带着他坚定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姜家。 明亮的客厅里,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气息,连呼吸声在此刻都显得格外清晰。 “启、启元......“陆香怡哆嗦着往前挪了半步,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姜启元掐灭手中的雪茄,火星在烟灰缸里明明灭灭。他冰冷的目光直射向陆香怡,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陆香怡,看你教的好儿子,竟敢勾引我姜家的大小姐。“ 陆香怡身躯一颤,慌乱地摆手,声音带着哭腔:“启、启元,你放心,我、我一定让那臭小子马上离开玉姝......“ 姜启元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压得极低:“玉姝,一天不和他断干净,你就一天不用回来了。“ “我、我......“陆香怡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启元眸光冰冷,手臂一挥指向门口:“现在,你也给我滚!“ 陆香怡满脸泪花,在姜启元的视线逼迫下,捂着脸,踉跄着脚步跑出了大厅。 第17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7 暮色西沉,夕阳隐去最后一缕余晖,靛蓝色的天光笼罩住了雾凇湾。 两道身影并肩走在盘山公路上,在朦胧的暮色中投下两抹剪影。 陆予安忽地停下脚步,转身在姜玉姝身前屈膝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背:“姐姐,上来,我背着你走。” “...好。”姜玉姝俯身,双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 陆予安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直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直行。 “...姐姐...”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玉姝下巴轻抵着他的发顶,感受着他发丝间微凉的湿意:“怎么了?” “我以为...”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安,“姐姐会不要我。“ 姜玉姝轻笑一声,伸出戴着铂金指环的右手递到他眼前,语气慵懒带着戏谑:“我已经戴上你的戒指了,还怎么不要你呢?” 夜色渐深,蜿蜒的盘山公路仿佛没有尽头。 陆予安背着姜玉姝,却感觉不到一丝疲惫,心底被蜜糖般的满足填满,恨不得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姜玉姝抬起指尖,为他轻轻拭去额角的汗珠,轻声道:“放我下来吧。” 陆予安摇了摇头,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不累,我想就这样永远背着姐姐。” 路灯的暖光洒在柏油路上,映出两道紧密相贴的影子。 姜玉姝将脸轻靠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予安脚步一顿,微微侧头问道:“什么?” “这份心思。”她的声音很轻,似一阵风就能吹散。 “不知道。”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朦胧,“大概是...从遇见你的第一眼吧!” 姜玉姝轻轻笑了,指尖在他肩上戳了一下:“那时,你可只是个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喜欢吗?” “看到姐姐,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陆予安的声音很轻,耳根在夜色中悄悄泛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童年琐事到青春期的隐秘心事。 山风渐凉,陆予安停下脚步,将脱下的外套披在少女肩上,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指尖,轻轻呵气:“姐姐,冷吗?” 姜玉姝轻轻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上:“我们快到市区了。” 陆予安重新蹲下身,稳稳地背起姜玉姝,朝灯火璀璨的方向前行。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市区。 这里,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与雾凇湾的静谧判若两个世界。 '月泊湾酒店'的招牌,在夜色中散发着暖黄的光亮。 酒店的大堂装修华丽,水晶灯流淌着柔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两人径直走向前台,姜玉姝指尖轻轻叩击台面,出声道:“要一间套房,七天。” “好的,小姐。“前台服务员微笑着搭话,低头操作起了电脑。 片刻后,她伸手指向台上的刷卡机:“一共是132200元,麻烦您这边刷卡。” 姜玉姝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黑卡递过去。 “嘟嘟~,您的银行卡支付失败。” 她接回黑卡,又重新递出一张铂金卡:“试试这一张。” “嘟嘟~,您的银行卡支付失败。” 陆予安拉住姜玉姝再次换卡的手,轻声说:“姐姐,姜叔叔应该是冻结了你的卡。你还是刷我的卡吧。” “他能冻结我的,你的卡也会刷不了。”姜玉姝轻轻摇头,转身,“算了,我们走。” 陆予安却拽住了她的手,取出一张略旧的储蓄卡,递给服务员:“刷这张卡。” “支付成功!” 服务员双手奉上房卡,恭敬笑道:“先生,小姐,这是你们的房卡。”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2节 “姐姐,我们走。”陆予安接过房卡,自然地牵起姜玉姝的手,朝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里,姜玉姝偏头看向他:“你哪来的钱?” “接的一些编程的私活,不多,但也勉强够我们应急了。”他垂下眼眸,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姐姐...你是为了我,才会被赶出姜家......” 姜玉姝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伸手抚过他的脸颊:“那以后...你可得加倍接活,养我!” 陆予安脸上绽开明媚笑容,眸光坚定:“遵命!”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牵着手一起步出电梯,根据房卡的指示,轻易就找到了房间。 顶层的套房宽敞舒适,暖色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h市璀璨的夜景。 姜玉姝径直走向卧室,随手将包放在柜台上,神色慵懒地吩咐:“我要先洗个澡,身上都是黏腻的汗水。” 陆予安站在客厅中央,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应声:“好,姐姐你去。” 姜玉姝走到浴室门口,脚步微顿,回头吩咐:“你去附近的商场,帮我买几套衣服,从里到外,都要。” 陆予安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嗓音发紧:“...是!我、我马上去!” ... 陆予安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楼,夜风一吹,脸上的热度才稍稍降下些许。 他站在酒店门口,用手机搜索着最近的大型商场,而后根据导航的指引,快速朝商城的位置走去。 商场里灯火通明,陆予安走进一家品牌女装店,店内的导购小姐热情地迎了上来。 “先生,晚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陆予安在脑海中回忆姜玉姝的穿衣喜好,没有过多犹豫,就挑选了好几套面料上乘的衣服,一齐递给导购小姐。 “帮我装好。” “好的,先生。”导购动作麻利,一边包装一边笑着询问,“请问还需要其他的吗?”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陆予安的脸颊突然漫上一层薄红。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了几分:“...内、内衣...在哪里?” 导购小姐先是一愣,旋即了然地笑笑,引着他走向相邻的内衣专区。 一踏入这片区域,陆予安只觉得耳根子都快要烧起来了。 凭借着记忆中对姜玉姝身材的了解,以及导购员的专业推荐,他迅速选好几套舒适的内衣。 对于屏幕上跳出的一长串数字,陆予安眼也不眨地利落结账,接着,便提着大包小包,原路返回到酒店。 他站在过道里,抬手按响了房间门铃。 “叮——咚——” 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走廊的空气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房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姜玉姝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发梢还在滴着水珠,肌肤是被热气蒸腾过的微红,整个人萦绕着沐浴过后的水汽。 陆予安只看了一眼,就慌忙垂下眼帘,嗓音发干:“姐姐,衣服...买好了。” 姜玉姝接过袋子,随意地打开看了看,拎着袋子转身就往卧室走去:“嗯,我去换衣服。” 陆予安站在落地窗边,俯视着城市的车流,脑海里却全是姐姐方才穿着浴袍、发梢滴水的诱人模样。 姜玉姝从卧室出来,走到陆予安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外的夜景:“衣服很合身,我的小安,真细心。” “姐姐喜欢就好!”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但在这个小小的套房里,却隔出了一片独属于他们的、温馨的小空间。 第18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8 第二日清晨,天边凝结着一片浓稠的白雾,房间里,中央空调“呼呼”吹着热风,将外面的寒气与室外隔绝开来。 一阵急促的手机的铃声在枕头边“嗡嗡”乍响。 陆予安浓密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翻身摸过还在震动的手机,指尖划动屏幕关掉了闹钟。 6:30。 次卧的灯光“啪”地一声被打开,洗漱室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澄澈的镜子前,陆予安吐出嘴里的白色泡沫,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滑落,他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随意地在脸上抹了两把。 陆予安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门前,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叩叩——” “姐姐,该起床了。” 一秒,三秒,五秒,十秒......里面却是没有丝毫的回应。 陆予安眼底漾起一抹笑意,指尖轻拧动门把手,轻声推开一条缝隙。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从窗帘边缘透进的一缕天光。 姜玉姝侧卧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清浅,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几缕调皮地垂落在脸颊,遮住了她小半张脸。 陆予安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蹲下身,指尖抚开脸颊边散落的那缕捣乱的发丝。 “姐姐,七点了,再不起床要迟到了。”他低声唤道,嗓音带着一丝温柔。 姜玉姝眉心微蹙,长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迷蒙水汽,看向蹲在床边的陆予安时,都还没完全聚焦。 “...小安...”她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比平日更添几分柔软。 “嗯,是我。”陆予安温声应着,指尖在她的脸颊轻抚,“姐姐,该起床了,我们今天还要去学校。” 姜玉姝眨了眨眼,撑着身子坐起来,薄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睡衣吊带。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含糊:“几点了?” 陆予安看着姐姐这副迷糊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微微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轻声回道:“七点过五分。” “知道了。” 姜玉姝嘟囔着掀开被子,赤着的脚刚要落地,陆予安立即蹲下,贴心地为她穿上新买的绒毛拖鞋。 姜玉姝缩了缩脚趾,眼底终于清明了些,抬手拍了拍他的头顶,轻笑:“小安真好,姐姐最喜欢小安了。” 洗漱室的门关上,很快就从里面传来唰唰的水流声。 不到十分钟,门再次打开,姜玉姝已洗漱完毕,换上新的衣服走了出来。 她素脸未施粉黛却也绝美,一头长卷发随意披散着,自带一股清冷气质。 她随手拎起柜台上的背包,出声道:“走吧。” 陆予安立即从沙发上起身,伸手揽过姜玉姝的肩膀,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 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走廊里,柔和的壁灯光线在他们身后拉出两道相依的长影。 酒店的玻璃大门无声滑开,清晨的冷空气夹杂着湿意扑面而来,陆予安下意识地将姜玉姝往怀里紧了紧,侧身帮她挡住刮来的冷风。 马路边,姜玉姝站在陆予安身旁,看着街道上渐多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感受着这一种,她以往从未体验到的、属于普通学生的清晨。 白色的网约车停在路边,陆予安快行两步,伸手拉开后座车门,又用手护着车顶,回头看向姜玉姝,讨巧道:“姐姐,先上车。” 待姜玉姝落座后,陆予安也紧跟着在后座坐下,声音清冽:“师傅,手机尾号5486。” “好嘞。” 前排的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旋即,立即启动油门,白色的小车驶离路边,汇入了前方密集的车流。 陆予安侧过身,从牛皮纸袋里拿出牛奶和三明治,递给姜玉姝:“姐姐,先吃点东西。” 姜玉姝接过,小口地吃着三明治,不时喝上一口温热的牛奶。 陆予安偷看着她的侧脸,晨光透过车窗,在她精致的轮廓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虽然此刻,他前途未卜,离开了姜家的庇护。 但,能这样陪在姐姐身边,陪她一起迎接一个普通的上学日,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午时,骄阳高悬天边,金芒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落在少年少女们的肩头,带来恰到好处的暖意。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下课铃声回荡在走廊。 “下课!” 讲台上,穿着制服的老师刚宣布完下课,抱着教案离开教室,原本安静的教室顿时沸腾起来。 高一(三)班的同学们说笑着,三三两两结伴涌出教室。 陆予安将书本胡乱塞进课桌内,起身随着人流快速走出教室,在人潮中灵活地侧身避让,逆着方向快步朝楼梯上方走去,径直来到高三(一)班的教室。 教室内,孟希白微微俯身,手掌随意地撑在她的桌沿,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嗓音柔和:“玉姝,今天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不了。”姜玉姝低头整理着笔袋,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地拒绝。 她话音刚落,陆予安已经穿过门口的几名学生,快步来到了她的课桌前,气息因刚才的小跑而略显急促。 他看也没看旁边的孟希白,目光直直落在姜玉姝身上,嗓音低沉:“姐姐,我们走。” “好。”姜玉姝抬起头,转向一旁的孟希白,唇角勾起一个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希白,那我们就先走了。” 孟希白脸上的笑容不变,优雅地直起身,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温和:“好。” 他目光在陆予安的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眼底的神色深邃难辨。 陆予安紧绷着下颌,伸手拉住姜玉姝的手腕,带着她转身离开了教室。 走下楼梯,穿过略显嘈杂的走廊,陆予安一路沉默着,握着姜玉姝手腕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收紧。 “姐姐...”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姜玉姝侧头看他,阳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跳跃。 “你...”陆予安抿了抿唇,眉头微蹙,“你离那个孟希白远一些。”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明显的抵触,“他...不安好心。”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3节 “哦~”姜玉姝闻言,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微歪头看向他,眼含促狭,“他哪里不安好心了?” 陆予安被她看得有些窘迫,耳根微微发热,却还是梗着脖子,语气执拗:“就、就是不安好心!假面虎,表面上装得温文尔雅,其实满肚子的坏心思!” “是吗?”姜玉姝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细数道,“可我倒是觉得他人挺好的啊,待人温和,样貌俊美,成绩优异,家世相当,还很有责任心......” 她每说一个词,陆予安的眉头就皱紧一分,脸色也沉下一分,攥着她手腕的手指收得更紧,生怕她下一秒就会转身回去找那个“样样都好”的孟希白。 “好了,不逗你了,快走吧!”姜玉姝眼底漾着得逞的笑意,踮起脚尖,指尖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弹。 “唔...” 陆予安配合的作吃痛状,脸上却漾开灿烂的笑容,像是一个被糖果哄好的小孩子。 他像只得到主人认可的大型犬,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她的脚步,朝着学校食堂的方向走去。 正午的骄阳高悬天际,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在学校的操场上投下两道青春的倒影。 第19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19 学院的食堂里人头攒动,喧嚣鼎沸,各式食物香气从窗口处飘散开,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陆予安带着姜玉姝径直朝楼梯走去,目标正是环境更为清幽、餐品也更为精致的三楼。 然而,两人刚走到二楼,他便感到手腕处传来一股拉力,止住了他上楼的步伐。 他疑惑地回头,不解地看向驻足原地的姜玉姝:“怎么了?” 姜玉姝目光掠过略显拥挤的二楼大厅,声音平静:“我们就在二楼吃。” 陆予安愣了一下,略显诧异:“姐姐不是一直都喜欢在三楼用餐吗?” 姜玉姝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随意:“嗯~今天倒是想尝尝,这二楼的口味。” “...好。”陆予安立刻点头。他环视一圈大厅空位,引着她走向一张靠窗的餐桌。 他将桌面上的菜单递到她面前,偏头问道:“姐姐想吃什么?” 姜玉姝指尖轻点下颌,目光在菜单上流转:“春雷笋尖拌虾仁,碧玉翡翠羹,月上梢头,”她顿了顿,补充道,“再加一杯手打茉莉冷泡茶。” 陆予安认真记下,站直身体,语气温柔:“姐姐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点菜。” 话落,他转身朝嘈杂的点餐窗口走去,清瘦的身影很快融入了排队的人群中。 食堂二楼虽不如一楼嘈杂,但也不如三楼清静,空气中弥漫着饭菜混合的香气。 半个小时后,陆予安端着餐盘回来,将精致的菜品在餐桌上摆放整齐。 两人刚拿起筷子,还没吃上几口,周围细碎的议论声便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清晰地钻入了两人的耳中。 “快看那边,竟然是姜校花!她居然来二楼吃饭了?!”一个女生小声对同伴说道,目光不时瞟向姜玉姝这边。 “看来今天听到的那些传言......居然是真的啊!” 她的同伴侧头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和窥探欲,“听说,是她和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弟...叫陆予安的,搞在一起了,被她爸爸发现,直接赶出家门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怪不得她会来这里...她以前可是一直三楼用餐,现在怕是消费不起了吧?” “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堂堂姜家大小姐,居然...会落到这种地步......” “那男的...看着是挺帅的,就是这身份......唉,你说姜校花图他什么啊?!” 这些议论的低语,像一根根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陆予安的耳膜上。 他背脊瞬间绷直,握着筷子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他猛地抬起头,阴鸷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向声音的来源,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那几个议论得正兴起的女生,被他这骇人的眼神一扫,顿时就噤了声,神色尴尬地低下头,假装扒拉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往这边张望。 “小安。” 一只柔软的手覆在了陆予安紧握成拳的手背上。 姜玉姝神色平静,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碧玉翡翠羹送入口中,动作优雅得如同在高级餐厅享用盛宴。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吃饭。” 仅仅只是两个字,却像拥有了神奇的魔力,瞬间抚平了陆予安周身竖起的尖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 他低下头,看着姐姐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感受着那微凉的触感,心中的暴戾和不安被一点点驱散。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重新拿起筷子,默默开始吃饭。只是那紧抿的薄唇,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并未真正平息。 高一(三)班下午正好是两节体育课,第一节训练课结束之后,体育老师便宣布剩下的时间为自由行动。 同学们,三三两两有去打篮球的,有回教室的,也有待在操场晒太阳的...... 学院的器材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橡胶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陆予安将用过的篮球归位,正准备离开,器材室的门却被人从里面“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从门外射进来的光线。 赵骏带着李强和赵磊,呈三角包围之势堵在门口,也堵住了陆予安唯一的出路。 赵骏眼神凶狠,双手抱胸,冷声唤道:“陆予安——!” 陆予安神色平静,只是沉默地看向他,不语。 他这沉默反而更加激怒赵骏,他猛地上前两步,一把拽住陆予安的衣领:“陆予安,你给我离姜学姐远点,你他妈的一个野种也配和她在一起?你跟她在一起,只会把她拖进泥潭,他妈的陆予安,你配吗?” 陆予安闻言,垂在身侧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出声。但那绷紧的下颌线和骤冷的目光,都昭示着他正在极力忍耐。 赵骏见此,更是怒火中烧,他用力地推了一下陆予安的肩膀:“你他妈聋了还是哑了?老子跟你说话呢!” 陆予安被他推得向后踉跄半步,后背撞在身后的铁质储物架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他抬起眼,眸光如冰直刺向赵骏,里面翻涌着极力压抑的暴戾。 “让开。”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 赵骏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怵,随即却被更强烈的恼怒取代:“你他妈的一个野种,只会连累姜学姐的废物......” 话音未落,赵骏已挥起拳头朝陆予安的脸上砸去,口中还骂骂咧咧:“野种,给你脸不要脸...” 就在赵骏的拳头,即将碰到陆予安脸颊的瞬间—— 陆予安猛地侧头躲开,眼神在刹那间变得无比狠戾,一直压抑的怒火和屈辱一齐喷发。 他不再忍耐,左手格开赵骏的手臂,右拳带着风声,以更强的力道,狠狠砸在了赵骏的鼻梁上。 “砰——!” 器材室内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啊——!”赵骏惨叫一声,鼻血瞬间涌出,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退。 “骏哥!” “我艹,你敢打骏哥!” 李强和赵磊见状,又惊又怒,同时吼叫着冲了上来。 狭小的器材室内,四人混战成一团。 第20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0 陆予安眼神淬冰,闪身侧滑避开了李强的扑抱,一记肘击狠狠捣在赵磊的肋间,骨肉相撞的闷响声清晰可闻。 同一时间,他右腿横踢,带着凌厉的风声,重重踹在赵骏的腿弯处。 “嘭!”赵骏膝盖一软,哀嚎着扑倒在地。 陆予安目标明确,在摆脱李强、赵磊两人的纠缠后,再次扑向倒地的赵骏,右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堆叠着的软垫上,又是一拳猛砸在他的小腹。 “呃啊——!”赵骏脸色惨白,身体瞬间蜷缩成虾米,面色扭曲发出痛苦地干呕声。 李强和赵磊见状,红着眼再次扑向陆予安,带着风声的拳头再次砸来,器材室内顿时一片混乱。 “咚!”“砰!”“呃!” 身体砸在厚垫上的闷响、粗重的喘息、吃痛的闷哼和器械被碰倒的哐当声...... 陆予安以一敌三,自己也未能幸免,几记重拳擦过他的颧骨,留下了几团乌青,嘴角破裂渗出血丝,衣服早已被扯得凌乱。 但他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和精准的拳头,还是让赵骏三人一时落了下风。 “哐当——” 器材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束亮光从门外射了进来。 体育老师站在门口,厉喝出声:“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扭打成一团的四人被强行分开,赵骏三人组模样凄惨。 尤其是赵骏,鼻梁挨了一记重击,涌出的鼻血糊了他半张脸,腹部和腿弯的剧痛让着身体,根本直不起腰。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陆予安情况稍好,但脸上也带着明青紫瘀痕,嘴角淌血,衣服上也沾满了血迹和灰尘。 他喘着粗气,抬手狠狠蹭去嘴角的血迹,那双黑沉的眼睛如恶狼一般,死死盯着对面的赵骏,眼神里的戾气没有丝毫消退。 赵骏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底发寒,但更多的是觉得耻辱。 他在李强和赵磊的搀扶下,眼神怨毒地剜向陆予安:“陆予安,你给老子等着,这事儿没完。” 陆予安没有回应,只弯腰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 他无视了老师的训斥和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径直穿过人群,离开了这片混乱的战场。 陆予安没有回教室,而是拐进了教学楼一层的医务室。 医务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穿着白大褂的校医听到动静,立即从沙发上起身。 她上下扫视了眼陆予安,皱了皱眉:“这是打架了?” 陆予安沉默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闷:“嗯。” 校医叹了口气,转身从柜子里取出棉签和药膏,一边忍不住念叨:“又是打架,你们这些青春期的男孩子......”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4节 陆予安垂着眼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老师,有没有快速化瘀的办法?或者...能让瘀青看着不明显些......” 校医拿着棉签的手一顿,抬眼瞥了他一眼:“你这伤口都破口流血了,还想怎么淡?早干嘛去了?想要脸帅,当初就别跟人动手啊!” 她指了指身前的不锈钢椅子,语气冷硬:“过来,坐下。” 陆予安抿着唇,默默走到椅子旁坐下,仰起头露出受伤的半边脸。 校医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蘸着碘伏的棉签,仔细地在他颧骨、嘴角的伤口处擦拭。 片刻后,她直起身,将手中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好了。” “谢谢老师。” 陆予安低声道谢,站起身,第一时间就走向医务室靠墙的那面镜子。 镜中映出少年狼狈的模样,颧骨处的乌青和嘴角的破口,即便上药后也依旧明显。 陆予安的眼神微暗,抿了抿唇,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转身,脚步有些沉地离开了医务室。 “叮铃铃~~~” 尖锐的放学的铃声响起,在一栋栋教学楼的走廊里,荡出一圈圈涟漪。 学生们紧跟着老师的步伐,如同开闸的洪水,欢快地涌出教室。 陆予安坐在座位上,神色纠结,他右手拎起书包,跟在人流背后,一齐走出了教室。 他刚走出教室,正准备转身上楼梯,眼角余光就看到姜玉姝正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 夕阳的金辉穿过树梢洒下,她正低着头在看手机,发梢泛着毛茸茸的光晕。 看样子,是在等他。 陆予安心头一紧,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手指捏紧了书包带。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陆予安微垂着头侧起脸,极力遮掩着脸上伤痕,声音沙哑:“...姐姐。” 姜玉姝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眼中毫无意外之色:“打架了?” 陆予安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嗫嚅:“没,就...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打篮球撞到的?”姜玉姝挑了挑眉,指尖轻抬起他的下巴,“陆予安,我还没有眼瞎呢!你们打架的照片都被人发在论坛上了。” “!!!” 陆予安像是被针扎破了的皮球,肩膀垮了下来,睫毛轻颤着垂下:“对、对不起,姐姐......” 姜玉姝指尖在他脸颊轻捏了一下:“行了,先回酒店。” “...嗯。”陆予安低低应着,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耷拉着脑袋跟在姜玉姝的身后。 傍晚的残阳,将天空晕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校门口,陆予安和姜玉姝并肩站在路边,等待着网约车。 就在这时,一辆深蓝色的跑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孟希白那张温润俊美的脸。 “玉姝,陆予安学弟。”孟希白的声音温和悦耳,目光在陆予安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看向姜玉姝,“这里不太好打车,我送你们回去吧?” 姜玉姝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眼看向车里的孟希白,语气疏离:“孟大少爷,就不麻烦你了,我们约的网约车已经在附近,马上就到。” 陆予安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肩颈,无声昭示着他对孟希白的防备和......淡淡的敌意。 孟希白脸上的笑容不变,没有丝毫被拒绝的尴尬,他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温和:“那好吧,你们路上小心。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可以联系我。” 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陆予安,带着一丝不明的深意,然后升起了车窗。 深蓝色的跑车缓缓启动,无声汇入前方的车流,很快便消失在视线尽头。 青屿校园的路口,两人并肩站在傍晚的街道上,夕阳掠过高楼大厦温柔落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21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1 h市,云澜榭12号 一栋奢华的英式别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悠扬的爵士乐在挑高的穹顶下缓缓流淌。 温泉泳池在灯光下漾着波光,氤氲着朦胧的水汽,一场小型的归国晚宴正在进行。 觥筹交错间,秦灵薇穿着一袭烟粉色的流沙短裙,走动间裙摆漾出如丝般光泽。 她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定格在那道气质卓绝的身影上。 秦灵薇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款款走了过去。 “书墨哥,好久不见了。” 柳书墨微微侧头,修长手指轻托酒杯,疏离而有礼貌地点头:“灵薇,好久不见。” “哟,秦大小姐也在啊?”林妙妙摇曳着红酒杯款款走近,目光在秦灵薇的身上来回打量,“这条裙子......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秦灵薇不悦地蹙起眉,看向这个素来不对付的死对头,语气带上了防备:“林妙妙,你什么意思?这是astrae大师的定制款,全球独此一件。” “独此一件?”林妙妙掩唇娇笑,眼尾勾起讥诮的弧度,“可我怎么记得,前不久姜家小姐的生日宴上,有个人也穿了条一模一样的呢?” 她目光巡视一圈,最终落在不远处的姜玉姝身上,扬声喊道:“姜小姐,你快过来帮我看看,灵薇身上这条裙子,是不是跟你生日那天,那个叫桑小小的特招生身上那件,是同一件啊?!” 她这一声,音量不低,立即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这边看了过来。 姜玉姝款步走近,视线在秦灵薇的裙摆上停留片刻,淡淡道:“嗯,款式和颜色,确实一样。” “哎呀——”林妙妙夸张地掩唇轻笑,眼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定制款?秦灵薇,你这定制款怎么还能跟一个特招生撞衫了呀?!” 周围响起的窃窃私语,和落在身上的打量视线,如同无数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秦灵薇的脸上。 秦灵薇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紧了裙摆,这条原本让她觉得华美的裙子,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肌肤。 柳书墨修长的手指轻托着一只高脚杯,温和出声:“astrae大师近期出的‘烟霞’系列,灵感来源于同一片晚霞,推出的几款流沙裙,色调、版型本都十分相似,不细看难以分辨也正常。”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他的视线转向姜玉姝,温声询问:“玉姝妹妹,晚宴里灯光璀璨,想必你也没看清礼裙的所有细节吧?” “或许,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或是...某些人穿了不入流的仿制品,混淆了视听,才会闹出今天这样的误会。” 姜玉姝何等聪慧,立即就领会了柳书墨的用意,顺势接话:“书墨哥说得是,那晚确实匆忙,很多细节我也没有看清。” 一旁的林妙妙心中不悦,她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让秦灵薇当众出丑的机会。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在对上柳书墨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后,悻悻地闭上了嘴。 她与秦灵薇不对付是一回事,但她却不敢去当面得罪柳家。 秦灵薇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紧攥着裙摆的手指悄悄松开,只是指尖还在止不住地发颤。 她秦灵薇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像今天这般难堪、丢脸过,还是在她的心上人面前...... 她抬起头,望向身旁神色疏淡的柳书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悸动。 柳书墨微微举杯,向周围示意,嗓音温润如玉:“不过是一点小插曲,扫了大家的兴。诸位继续,今晚的宴会,务必尽兴。” 悠扬的爵士乐再次成为主旋律,觥筹交错的声音响起,晚宴的气氛,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热烈。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冷冽的寒意,吹动了阳台角落垂落的薄纱窗帘。 柳书墨慵懒地倚靠在围栏上,指尖晃动着高脚杯里的酒液,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人:“你就是为了他......被赶出姜家的?” 他绕着陆予安走了一圈,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回头朝姜玉姝挑了挑眉:“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啊?” “书墨哥...!”姜玉姝无奈地唤了一声。 柳书墨摆了摆手,仰头将杯中最后一点酒液饮尽,语气随意:“行了,我也不是家里的那些老古董,你自己以后别后悔就行。” “对了,书墨哥这次回国,打算在h市呆多久?” 柳书墨漫不经心地挑眉,语气洒脱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不知道...说不定长,说不定短。我在h市新成立了一家互联网公司,等它哪天倒闭了,我就回去继承家业。” 他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姜玉姝:“听说姨夫冻结了你的卡,没钱用了吧?表哥这里还有一张卡,里面的钱不多,你先拿去用。” 姜玉姝抬眸看着他,没有立刻去接那张卡。 柳书墨见状,不由分说地直接将卡塞进她的掌心:“跟你表哥还客气什么?!” 接着,他又从另一侧口袋里摸出一串银色钥匙,一并塞进姜玉姝的掌心:“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城西听月湾那套小别墅,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先搬进去住,总比一直住在酒店要方便。” 姜玉姝握着手心里的银行卡和钥匙,轻轻点了点头:“谢谢表哥。” “嗯,”柳书墨淡淡应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姜玉姝的肩膀,动作带着兄长般的安抚,“照顾好自己。” 一直站在一旁的陆予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心里五味杂陈。 有对柳书墨此举的感激,也有因自己让姐姐陷入泥潭而产生的愧疚。 第22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2 h市的一月,傍晚的天色已被墨蓝浸染,从云层飘落的细碎雪花,给繁华的商业街蒙上一层薄薄的素白,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寒意。 朦胧的风雪中,暖黄色的灯光从“muse atelier”的落地玻璃窗内透出,显出一股不同于霓虹的雅致。 “叮铃——欢迎光临!” 玻璃门无声滑开,穿着黄色棉服的女生快步迈进店里,佝偻着身子站在门边,低头对着手心呼气。 “张姐,我来上班了!” 久不见回应,桑小小搓手的动作一顿,疑惑地抬起头。 明亮的店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低气压。 秦灵薇满脸寒霜地坐在沙发上,张店长则是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身前的瓷白的茶几上,正铺散着一件烟粉色的流纱短裙。 桑小小看着那件熟悉的礼裙,心跳猛地一停,手指死死绞着衣角,脸色苍白如纸。 “桑小小,”张姐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压抑着的怒气,“秦小姐说,她朋友在雾凇湾的宴会上,看到你穿着这条定制款的裙子,你怎么解释?” “我...我没有...”桑小小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没有?”秦灵薇冷笑一声,滑动手机屏幕,调出一张清晰的照片,“你偷穿我礼服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敢狡辩?”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5节 桑小小抬起头,眼眶泛红:“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借来穿一下,我当天就洗干净还回来了。” “借用?” 秦灵薇目光死死地盯着桑小小,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在昨天的晚宴上受辱,林妙妙的讥讽,宾客们的嘲笑、柳书墨打量的视线......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可恶、又恶心的女人,偷穿了她定制的礼服,才让她在宴会里无地自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桑小小的脸上。 桑小小猝不及防下,被打得踉跄后倒,肩膀重重撞在身后的玻璃柜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借用?!”秦灵薇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尖利,“你这种窝在底层里的老鼠,也配碰我的东西?!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三百二十万的裙子,也是你这种臭老鼠配穿的吗?!” 桑小小抬手捂住肿起的脸颊,眼中闪过屈辱和恐惧,泪水夺眶而出,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 “秦小姐,秦小姐您先息怒!”张店长见状,也是吓得不轻,忙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对着秦灵薇弯腰赔着笑脸: “秦小姐,您看,这打人也解决不了问题。这裙子,确实是桑小小未经您的允许私自偷穿,这是她的问题。但,毕竟裙子没有损坏,她也及时归还了,我们店愿意代她赔偿一笔租借费用,就当是这条裙子,被临时租用一次的补偿,您看行吗?” 秦灵薇喘着粗气,眼神冰冷地扫过瑟瑟发抖的桑小小,又转向一脸恳求、姿态卑微的张店长。 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一旦闹大,便证实了她秦家千金在宴会上穿别人穿过的礼服,且还是一个穷特招生穿过的! 那她在个圈子里,就真就成了一个笑话,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圈子里混? 秦灵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朝张店长不耐地挥了挥手:“行了,这条裙子我现在看到就恶心,我不要了,你们店自己拿去处理。三百二十万,你们立即打到我的账户。” “至于你——”她目光转向一旁的桑小小,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这件事,没完。学校里,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一把拎起自己的真皮小包,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店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桑小小压抑的啜泣声。 张店长看着秦灵薇离开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总算是将秦小姐给安稳送走了。 她立即转身,几步来到桑小小面前,语气冰冷:“桑小小,你被辞退了,立刻去收拾你的东西,滚蛋!” 她伸手指向茶几上的粉色短裙,“还有,这条裙子折损的差价,全部由你来赔!” “张、张姐...”桑小小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试图求情。 “别叫我张姐!”张店长厉声打断,眼神锐利,“本以为你是个勤学上进的好孩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如此贪慕虚荣,胆大包天,竟然敢偷穿客户的定制礼服!”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一百万,你打到我的账户上。不然...”她上前逼近一步,威胁道,“我就直接报警,让你去吃牢饭。” “张、张姐...我没有那么多钱......”桑小小无助地摇头,声音破碎。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借,去偷,去抢!反正三天后我要是没看到钱,你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张店长厌恶地别开眼,伸手指着门口,“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店里。” 这个普通的周末,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却又在不同的角落里上演着截然不同的节奏。 周六,早上九点。 月泊湾顶楼的套房内,中央空调呼呼输送着暖气,几缕暗淡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钻入,巨大的落地窗外,纷扬着鹅毛般的雪花。 姜玉姝还在熟睡,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在枕套上,更衬得她肤色白皙,睡颜恬静得像个天使。 陆予安早已醒来,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侧卧着,痴迷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少女精致的轮廓。 十六岁的少年,眼神里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偏执与占有欲,他像是一只守护着宝藏的恶龙,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公主。 他指尖轻拂开少女颊边的一缕发丝,俯身低下头,薄唇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往下掠至鼻尖,最后,带着灼热而克制的气息,覆上了她饱满、诱人的唇瓣。 姜玉姝羽睫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眸,初时,带着些许的迷蒙,片刻后,便恢复了清明,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极淡的掌控欲。 “几点了?”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 “...姐姐,九点了。”陆予安嗓音低哑,身子稍稍退开些许,目光却牢牢锁定着她。 像是一只大狗,在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指令。 第23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3 酒店二楼的餐厅内,暖色的灯光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食物的香气。 靠窗的雅致小桌旁,姜玉姝指尖轻握着白瓷杯柄,小口喝着热牛奶。 她目光偶尔抬起,掠过窗外的鹅毛飞雪,眼底深处是一片漠然。 “姐姐,我们今天去买一辆车吧!” 陆予安放下银亮的餐刀,将那份精心切好的牛排推至她手边,自然地拿过她那份还完整的牛排。 “...嗯?” 陆予安避开她审视的视线,低垂下眼眸,声音放轻:“就...觉得有一辆车,我们上学会方便些,不用再站在校门口,等网约车了。” 姜玉姝唇角微弯,眼中划过一抹浅笑,她哪里会不明白;那天孟希白的车停在他们跟前,言说要送他们,这小狗看似平静,心里怕是一直记挂着呢。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语气平淡:“你卡里的钱,还够用吗?” “够的,”陆予安立刻点头,语气笃定,“再说,我还可以接编程的私活,继续赚钱。” 姜玉姝静默片刻,微微点头:“行,那我们今天去4s店提车,顺便搬去听月湾的小别墅。”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云絮状的雪花零星飘散,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行驶在城西的道路上,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冷冽寒气。 约莫二十分钟后,保时捷稳稳驶入了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车库,停在一个空旷的车位上,车灯闪烁两下随着引擎声静下而熄灭。 陆予安率先推门下车,他身着一件深色大衣,身姿挺拔。迈着长腿绕过车头来到副驾旁,抬手帮姜玉姝拉开车门。 “姐姐,我们在这里买些生活用品,过了这里往前,就没有这样的大型商城了。” “好。”姜玉姝微微点头,优雅地弯腰下车。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随着数字跳动,电梯开始上升,镜面的电梯壁映出两道清瘦的身影。 两人乘坐电梯去到了五楼的床品区,选购了几套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四件套等大型棉品。 在与商场的导购员交接好送货地址后,两人便接着下楼,来到三楼的服装区。 三楼比起五楼的静谧显得热闹许多,灯光耀眼,模特身上穿着各色的大衣、皮革、毛草...... 陆予安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姜玉姝身后,负责接过导购员递过来的购物袋。 走着走着,姜玉姝便带着他径直走进了一家女装专卖店。 这家店里的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鸢尾花香氛。 落地的玻璃橱窗内,模特身上穿着一件墨红色的真丝吊带裙,光泽流动,极显优雅与性感。 陆予安目光扫过店内那些柔软、贴身、明显属于私人领域的衣物时,耳根不禁泛起一抹薄红。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乖乖地跟在姜玉姝身后。 姜玉姝伸手取下那件墨红色睡裙,指尖轻抚,感受着衣料滑腻的触感,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将睡裙贴在自己的身前,转身望向身后的陆予安:“这件衣服怎么样?” 陆予安呼吸一窒,脸颊快速漫上两抹绯红。 “很、很...好看。”他眼神乱瞟,不敢与少女直接对视,声音也比平时暗哑了几分。 姜玉姝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的玩味。 她又拿起旁边一件同色系的、款式相对保守些的真丝长袍,比在身上,微微侧头:“那...配这件外袍呢?” 陆予安放在大衣口袋中的手指微微蜷缩,声音愈发暗沉:“都、都...很好,姐姐喜欢就好。” 陆予安羞赧地转过头,不敢与她的目光对上,害怕自己眼中的压抑的渴望会被她看到。 姜玉姝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浅笑,看够了少年窘迫的模样,这才将手中的衣物放下,对旁边的导购员说:“这两件,包起来。” “好的,小姐。”导购员微笑着应道。 等待导购员包装的间隙,姜玉姝又走到了男士睡衣区。 她拿起一件浅蓝色的、质地柔软的男士睡衣,转身看向陆予安:“这个颜色,喜欢吗?” 陆予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抿唇应道:“...喜欢。” 姜玉姝走近两步,将睡衣拿在他身前比了比,像是在确认着尺码。 陆予安瞬间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嗯,尺寸应该刚刚好。”姜玉姝比划完,后退一步,拉开了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距离。 她将手中的睡衣,递给了一旁的导购员:“这件,也一起包起来。” “好的,小姐。” 陆予安呼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随即又漫上一起失落。 他上前一步,伸手接过导购员递来的,装有两人贴身衣物的购物袋,手指微微收紧,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约莫半个小时后,商场的一楼,陆予安推着购物车,紧跟在姜玉姝的背后,看着她走在前面挑选着商品。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像普通情侣一样逛超市。 “这个颜色的毛巾,你喜欢吗?”姜玉姝拿起一条浅蓝色的毛巾,转身抬头看向他。 陆予安含笑点头,眼里藏着无限宠溺。只要是姐姐喜欢的,他都喜欢。 超市的收银台,陆予安推着购物车排在队伍末尾,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不多时,陆予安便结好了账,推着购物车去到车库,将新添置的物品放进后备箱里。 银灰色的保时捷发出一声轰鸣,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载着两人,前往他们即将一起生活的小家。 听月湾51号。 一栋法式小别墅,静静矗立在雪幕之中,漫天雪花纷纷扬扬,如梦似幻,宛如一幅藏在童话里的插画。 保时捷径直驶入小院,稳稳停在别墅侧边,陆予安率先下车,为姜玉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姐姐,小心地滑。”他低声叮嘱,一手虚扶在车门上方,防止她碰头,另一只手则接住她伸出的手臂。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6节 姜玉姝微微点头,拢了拢身上的羊绒大衣,优雅地弯腰下车。 几朵雪花调皮的落在她发间,转瞬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水痕。 陆予安用自己大衣包裹住姜玉姝娇小的身躯,护送着她一路进到别墅。 而后,他又独自一人返回,顶着一头的雪花,一次次将后备箱里的物品搬进别墅内。 十分钟后,别墅的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风雪,陆予安顶着一头细汗,完成了最后一趟的搬运。 “辛苦我们小安了。”姜玉姝从沙发上起身,踮起脚,温柔地为他拭去额角细密的汗珠。 “姐姐,我不辛苦。”陆予安仰起脸,唇角上扬,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他顺势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她的纤腰,下巴轻抵在她肩头:“姐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姜玉姝垂在身侧的手抬起,轻轻回抱住他,将脸颊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嗯,姐姐相信你。” 客厅内,暖色的灯光倾泻而下,驱散了一室的寒意,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在墙上交融成缱绻的剪影。 第24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4 这天,青屿高中的校园论坛炸开了锅。 一条标题为**【爆!惊天大瓜!高三(二)班的秦灵薇大小姐竟偷穿特招生旧衣?!这是什么特殊癖好?】*的帖子,牢牢霸占了论坛榜首位置,标题后面紧跟着一个鲜红的小火苗。 ——发帖id,名为“妙不可言”。 1楼:妙不可言: 同学们,大家周一好呀~ 本人上周五有幸参加了一场有趣的接风晚宴,今天便迫不及待和大家分享一下,当天的快乐。[喝茶] 上周五,柳少爷举办的归国晚宴上,我们的秦灵薇大小姐身上那件号称“astrae大师定制打造、全球仅此一件”的烟粉色流沙裙,竟然是我们学校特招生穿剩下的。[吃瓜] [图1:秦灵薇在晚宴上身着礼裙的全身照,灯光下裙摆流光溢彩] [图2:桑小小在生日宴上,穿着颜色、款式一模一样的裙子] 同学们别不信,楼主有照片为证,特招生桑小小穿这件礼服的时间为十二月,秦灵薇则在上周五,竟然穿着一件与她一模一样的礼服。 啧啧啧!我们的秦大小姐...究竟有何不为人知的癖好呢? 2楼匿名用户 08:16 楼主爆料的这瓜真香,今天的下午茶,我和小姐妹们可有得话题聊了。[干杯] 3楼看破不说破 08:17 笑死,秦灵薇竟然跟特招生撞衫了,就算你穿的是正品,那也掉档次了好吗?[捂嘴笑] 4楼吃瓜一线 08:18 哈哈哈~秦灵薇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大笑] 5楼时尚边缘人 08:19 这件衣服,我记得确实是全球独此一件,不过究竟是特招生穿山寨品,还是我们的秦大小姐有特殊癖好呢?[挑眉] 6楼匿名用户 08:20 @妙不可言楼主话里有话啊!我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是不是秦家最近......嗯?[坏笑] 7楼薇薇护卫队 08:21 你们少在这里阴阳人!我们薇薇穿的是正品!是大师之作!那个特招生穿的是什么破烂玩意![愤怒] 8楼妙不可言(楼主) 08:22 回复7楼:别激动嘛~我又没说秦灵薇穿的是假货。只是感慨一下,她的时尚审美......啧啧啧!!! 9楼匿名用户 08:25 楼主牛逼,杀人诛心啊!字字没提掉价,句句都在说掉价!秦灵薇看到得气疯了吧?[吃瓜] 10楼千金难买我愿意 08:26 以后看到秦大小姐穿新衣服,是不是得先问问特招生圈子里流行什么?免得又不小心“撞衫”了~[狗头] ...... 此刻,教学楼三层的教室里。 林妙妙唇角微勾,懒懒地靠在课椅里,看着校园论坛上一边倒的嘲讽言论,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 秦灵薇,那天的宴会上,有柳少爷为你解围,现在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哈哈哈~光一个和特招生一个品味,就够圈子里的人笑一阵子了。 同一时间,在另外一间教室里。 秦灵薇指尖滑动屏幕,目光定格在柳书墨新发布的朋友圈动态上。她看着照片里他与雪景融合的场景,唇角不由扬起一抹浅笑。 “书墨哥,怎么随手拍的照片,都这么好看啊......”她小声咕哝着,耳尖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微微,你快看校园论坛?” 听到好友急切的声音,秦灵薇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帘,随口问道:“若绮,论坛怎么了?又新出了什么无聊的八卦?” “那个...那个,你还是自己看吧......” 李若绮面露为难,一咬牙,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红色加粗的标题格外醒目。 秦灵薇疑惑地接过手机,初时脸上还挂着的散漫,在看清帖子里的内容后,顿时消散无踪。 她挺直的背脊变得僵硬,呼吸变得沉重,捏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渐渐凸起。 李若绮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黑,连忙伸手夺过自己的手机,免得她的最新款鸭梨pro,在这个美丽的上午就此报废。 “那个...微微啊——”李若绮将手机收进大衣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放缓了嗓音安抚,“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一定是那个特招生不要脸,穿山寨都穿到正主你的头上来了。” “林妙妙——‘妙不可言’肯定是她的小号!”秦灵薇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低吼,“那天在宴会上,她就让我丢尽了脸面,现在又在校园里开始煽动舆论!她这是铁了心的,要跟我过不去!” “微微,你先别急着生气。”李若绮忙按住她几乎要暴起的手臂,凑近她耳边,轻声劝解,“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该怎么挽回你的颜面,不然......” “现在能有什么办法?”秦灵薇烦躁地甩开李若绮的手,身体向后靠进椅背,语气愤懑,“即便我现在甩出购买的订单,她们也会说我眼光差,审美掉价,竟然会和特招生撞衫!林妙妙想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 李若绮微微蹙眉,犹豫着提议道:“要不...我们在论坛上发一个帖子,先做一个澄清?” “澄清?”秦灵薇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她们根本就不会去看的。当务之急,是要用另一个更引人注目的事件把这个该死的帖子热度,给压下去!” 她右手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开始冷静分析起当下的局面。 李若绮蹙眉思索了片刻,忽地眼睛一亮,身体往前凑了凑:“要不,薇薇,我们去找孟会长吧!他是论坛的管理员之一,我们去找他求助,让他把那条帖子给删了?!” 秦灵薇蹙眉思索了片刻,似乎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点了点头:“行,我们现在就去学生会办公室找他。” 话音未落,秦灵薇已率先站起身,随手拿起手机,快步流星地往教室门口走去。她步履间急切,却又不失属于千金小姐的仪态。 “唉——微微,你等等我!” 李若绮惊呼一声,紧跟着起身,侧着身子从狭窄的过道挤出,拔腿追了上去。 第25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5 h市的深冬,雪花如絮纷纷扬扬,连日风雪未歇,积雪在学院的建筑上方覆上一层素白。 午时,学院敞亮的食堂内,暖气开得正足,将窗外的严寒尽数隔绝在外。 食堂的一楼,桑小小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独自一人端着盛满饭菜的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刚拿起筷子,几道人影就来到了她的餐桌前,身影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 “哟,快看看这是谁啊?” 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正是隔壁高一(二)班的周婷。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女生,三人一齐抱着手臂,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桑小小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不安地沉默着,没有抬头。 “啧,胃口不错嘛?” 周婷眼含不屑,伸出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她唇角微勾,眼中浮出一抹讥诮:“穿得起astrae定制的人,也会来食堂一楼用餐啊?这难道...是一种新的体验生活?” 她刻意加重“astrae定制”几个字,引得周围的几桌吃饭的同学窃窃私语,带着鄙夷的目光在桑小小身上来回打量。 桑小小脊背一僵,依旧没有接话,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了。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另一个黄卷发的女生俯下身,歪头凑近桑小小,“桑小小,你以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今天怎么蔫了?” 她顿了顿,眼神轻蔑地在桑小小身上打量:“我看你是穷疯了吧?也敢山寨我们秦大小姐的定制礼服?!” 四面八方瞥来的视线、和窃窃私语声,让桑小小倍感难堪,她呼吸急促,奋力压制住眼眶泛起的泪水。 那件裙子,她只是借用一下,她有什么错? 她不是都已经洗干净还回去了吗? 都让她赔付一百万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桑小小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涨得通红的脸,愤懑地看向说话的女生:“我穿的裙子不是山寨的,它就是正品!那是我花了钱租借的。” “正品?” 周婷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仰头大笑。 “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一手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桑小小,就你?还穿得是正品?” 她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一个捂嘴笑得肩膀乱抖,一个直接跺着脚笑。 几人的哄笑声,在嘈杂的食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笑够了,周婷直起身子,眼神骤冷:“桑小小,你也配?” 她下巴微扬,语气轻蔑,“也不拿镜子好好照照,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就你这样的,浑身上下加起来不值人家礼服的一个零头,你也配碰瓷秦大小姐?!” 原本嗡嗡的议论声陡然变大,甚至还有人毫不掩饰的嗤笑出声。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7节 桑小小压抑着心中郁气,猛地站起身,想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然而,周婷可是领了命令来的,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端起桌面上那碗还没动过的蛋花汤,毫不留情地朝桑小小的头顶泼了上去。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之声。 桑小小还来不及躲闪,那碗温热的、粘稠的汤汁便顺着她的头顶落下,浇了她满头满脸。 食堂里,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即便响起一阵更大的哄笑声。 周婷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将空碗扔在桌面上,声音带着刻意的惊讶:“哎呀,手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桑同学。” 汤汁顺着发丝缓缓滴落,鼻尖全是蛋花汤咸腥的味道,桑小小死死咬住下唇,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推开一旁的椅子,低着头,快步冲出了食堂。 桑小小一路顶着路人看好戏的目光,和一身的狼藉,独自回到空荡的教学楼,一头冲进了女生洗手间。 洗手间里,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桑小小压抑着抽泣,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满头污秽、狼狈不堪的自己,泪珠从红肿的眼里簌簌滑落。 她俯下身,将头发伸到水柱下,想要洗掉头发上那令人作呕的黏腻。 “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了门外的细微动静。 就在桑小小闭着眼,专心揉搓着头发上的污渍时——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洗手间的门竟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 桑小小猛地抬起头,心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包围了她。 她转身,朝着门口喊道:“谁?谁在外面?” 门外传来几声女生的嗤笑,那恶意,即便隔着厚厚的门板,也传进了桑小小的心底。 桑小小快步走到门边,用力拧动门把手,门锁却是纹丝不动。 她拍打着门板,焦急呼喊:“开门,你们快放我出去!” “桑小小,你就在里面好好洗洗干净,免得身上的穷酸味,污染了我们身边的空气!”周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扭曲的快意。 桑小小又急又气,更加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开门,放我出去!周婷,我知道是你在外面!” 桑小小拍打着门板,同时不停地尝试扭动门把手。 “咔嚓”一声,门锁竟然打开了! 桑小小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正要推门而出—— “哗啦——!” 一桶混合着碎冰的冷水,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道,迎面泼了过来! 桑小小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墙壁,才勉强稳住身体。 她像一只被冻僵的鸟儿,僵立在原地,单薄的肩膀止不住颤抖,连牙齿都在口中不停打颤。 门口,周婷双手抱臂,眼中满是得意。她身后的那两个跟班,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一个空着的红色塑料水桶,正斜斜倒在地上,“滴答滴答”往下流淌着水珠。 周婷斜睨了她一眼,勾唇笑道:“怎么样?这下够干净了吧?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帮你醒醒脑子,让你知道这学院里的人,你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桑小小缓缓抬起头。湿透的刘海黏在苍白的额前,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下巴不断滴落。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片死寂,恨意像淬了毒的冰锥,透过刘海缝隙,死死地钉在周婷脸上。 周婷被她看得莫名一怵,随即便被恼怒所取代。 她冷哼一声,拔高了音量,语气嚣张又恶毒:“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睛挖出来?!小贱人!” 说罢,她嫌恶地别开眼,转身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冰冷的洗手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桑小小一个人。水珠顺着她身上不断滚落,在白净的地面上留下一片水痕。 不知过了多久,桑小小才抬起冻得发紫的手,颤抖着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在屏幕上敲击着。 【孟希白,下午18:00,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见。不来,后果自负!】 第26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26 大雪初停,空气中弥漫着雪后特有的清冽气息。 教学楼里零星亮着几盏灯光,走廊空旷而寂静,背后的小树林静立在铅灰色的天色中。 “噗嗤——噗嗤——噗嗤——” 鞋底踩在厚重的积雪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孟希白缓步走来,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大衣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黑色的羊绒围巾随他的走动而晃动。 他俊美的脸上神情淡漠,深邃的眼眸无波,仿佛与周围的严寒融为一体。 他在离桑小小十步开外的地方站定,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的脸上:“找我什么事?” 桑小小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抬眸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声音清亮:“给我两百万。不然……我便将那日的事告诉姜玉姝。” 孟希白轻掀眼帘,含笑的眸子看向桑小小,温声反问:“照片是你偷拍的,也是你私发给姜叔叔的。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桑小小不再多言,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找到一个文件夹播放。 安静的小树林里,顿时传出一段失真的对话录音,清晰地回荡在两人之间。 ——正是那日学生会办公室内,两人商议合作的对话。 录音播放结束,小树林里再次寂静无声。 桑小小紧攥着手机,像是攥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抬眸死死盯着孟希白。 孟希白安静地听完,脸上的温和笑意不减,微垂的眼睑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厉。 “……好。”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卡号,发我手机上。” “等等!”桑小小望向那道欲走的身影,不由上前半步,出声制止道。 孟希白离去的脚步一顿,缓缓侧过身,半边脸隐在树影下,看不真切。 “还有事?” 桑小小被他看得发怵,但想起下午周婷几人嚣张的嘴脸,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我在学校里得罪了人,你……帮我摆平一下周婷她们。” 孟希白静静地听着,半掩在长睫下的双眼晦暗难明,微微点头:“……好。”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长腿踩着积雪款步离去,灰色的身影渐渐融入铅灰色的雪景中。 桑小小独自站在寒冷的雪地里,手指紧攥着那部冰冷的手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她当初去找孟希白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用手机悄悄录了音。 不然,她真的就要被周婷几人,逼得在学院里待不下去了。 她一觉醒来,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书中世界—— 起初,她是兴奋的,可以见到她最爱的书中男主,她曾以为,她会和无数个穿书小说里写的一样,上位成为他的新女主。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她的到来改变了书中剧情,陆予安居然和他年少不得的白月光在一起了...... 桑小小有些迷茫了,她看向寂静的小树林,看向铅灰色的天空—— 所以......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 ...... 这日,冬雪初融,一轮暖阳高悬天际,洒下的金光冲淡了冬日的寒气。 桑小小独自一人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脚下的积雪融化成泥泞,在她白色短靴上溅开点点污渍。 她蹙着眉,小心地踮着脚,挑选着干燥的地面落脚。 接连几日,周婷等人都没有再来找茬,她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她知道,这一定是孟希白在背后出手了。 “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熟悉的来电铃声混合着“嗡嗡”的震动,在她的外衣口袋里响起,打破了她的凝思。 桑小小停下脚步,伸手探入衣袋,摸出了略显陈旧的手机。屏幕上,备注为“妈妈”的号码不断闪烁着。 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原身的父母不仅穷酸,还市侩得很,对她的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会无穷无尽地拖累她。 桑小小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烦躁,手指滑向了屏幕里的接听键。 她现在还是未成年,监护权还攥在那对夫妻手里,她也不敢与他们直接闹翻,免得他们万一不管不顾冲到学校来,让她强行退学。 “喂,妈妈!”她开口,声音乖巧。 “唉,小小啊,你快回来一趟,你爸爸他出了车祸,人快不行了,现在念叨着要见你最后一面。”电话那头,传来原主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 “车祸?”桑小小瞳孔微缩,声音拔高,“那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唉,已经接回家了,”桑母的哭声更响了些,带着一种刻意渲染的悲切,“医生说手术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老桑他,呜呜呜……他怕拖累我们,就、就出院了。小小你快回来,让老桑临死前,也能瞑目啊——” “可、可我还要上课啊!”桑小小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语气为难,脚下却烦躁地踢开一根落下的枯枝。 “桑小小——”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桑母声音狠厉带着威胁,“那可是你亲爸!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带着老桑的棺材去你的学校,我让你再也上不了学。” 桑小小身体一僵,脸色倏地变得苍白,立即放软了声音:“妈、妈妈,你先别激动,我马上就回,我去和老师请假,你等等我,我两个小时就到。” “哼!”电话那头传来桑母不屑的冷哼,“你别以为考上个什么贵族高中就能甩掉我们。你不回来,我明天就去你们学校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高材生’是个什么货色。” “我回,我马上就回,”桑小小忙不迭地保证,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发颤,“妈妈,你在家好好照顾爸爸,我马上就到。” 她说完,不等对方搭话,猛地就按下了挂断键。 桑小小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手机被她死死攥在手里,脸色阴沉如墨色晕开。 片刻后,她平复了心绪,给班主任打了一通电话说明情况,便脚步匆匆地朝校门口跑去。 此时,她还不知道,一切的“意外”都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安排,专门为她而设下的陷阱。 快穿之恶毒女配她千娇百媚 第98节 第27章 救赎文男主的恶毒继姐(完) h市,一栋依山而建的华丽别墅里。 孟希白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托着一只水晶杯,眺望着凛冬沉沉的夜景,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冷漠。 “叩叩——” 两声清晰的敲门声,透过门板传入安静的室内。 孟希白并未回头,薄唇轻启:“进来。” 实木门被人轻轻推开,身着深色西装的王助理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在孟希白身后约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大少爷,您吩咐的事都办好了。”他微微躬身,恭敬地呈上一个略显老旧的手机,“这是桑建国从桑小小那儿拿来的手机。” 孟希白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缓缓转过身:“备份都查了没?” 王助理微微点头,声音沉稳:“已让黑桃k仔细查探过了,手机和所有可能关联的云端,均没有备份和向外传输过的痕迹。” 孟希白闻言抬眸,语气平淡:“我不希望再在学校里看到她。” 王助理头颅更低了些,语气恭谨:“少爷您放心好了,桑建国夫妇已经帮她办理了退学手续。”他微顿了一下,继续汇报,“他们收了老家一个姓牛的老光棍三十万彩礼,连夜就已经把人带回去结婚了。” 孟希白微微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饮尽,朝王助理摆了摆手:“出去吧。” “是。”王助理躬身点头,转身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室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 孟希白重新看向窗外的夜空,澄澈的玻璃映出他淡漠的倒影,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是掌控一切的冷酷与平静。 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威胁他! …… 桑小小退学的事并未在学院里掀起一丝风浪,毕竟,每年像她这样适应不了贵族学院底层生活的人不知凡几,更何况她还在校内得罪了秦家大小姐。 青屿高中的生活一如既往,一茬一茬的高一新生入学,一届一届的高三学子毕业,高中的日子一如指间流沙,被岁月的潮水轻轻淹没。 时间仿佛被人按下了加速键,眨眼间便是三年。 陆予安跟随着姜玉姝的脚步,考进了她所在的圣英学院,就读于计算机专业。 自两年前柳书墨被家族召回后,那家小小的工作室便交由陆予安接手了。短短两年间,就已在互联网行业站稳了脚跟,主营游戏开发与运作。 而他今年开发上线的一款5v5推塔小游戏,更是凭借独特的竞技机智,以及国风色彩的皮肤,连续半年都是手游充值榜一。 春末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侵染成一片橘红,白色云朵懒散地停立着,被路过的风儿推搡着前移。 听月湾51号。 一栋法式小别墅,静静矗立在暮色中,金色的余晖穿过落地窗,温柔地倾洒在室内柔软的沙发上。 陆予安舒展着长腿靠在沙发上,脑袋枕在姜玉姝的肩头,像只找到归宿的大型犬。 三年光阴逝去,已经十九岁的少年身形愈发挺拔,却依旧爱黏在少女的身边。 他指尖绕着姜玉姝垂落的一缕发丝,声音亲昵:“姐姐,这一局你玩鹿灵守护我好不好?” 姜玉姝正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用肩膀顶了顶他凑近的脑袋,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陆同学,请你尊重一下峡谷第一女野王的实力。” “姐姐,就一次嘛——”陆予安拖长了语调,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轻轻蹭了蹭,“你看对面射手都有鹿灵跟着,就我没有……” 姜玉姝从屏幕上抬起眼,轻瞥了他一眼:“你可以玩鹿灵,然后跟着我一起抓人。” “那不一样,我想让姐姐骑在我头上carry全场。”陆予安得寸进尺地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姐姐就答应我嘛——小安晚上一定好好伺候你,姐姐——” 姜玉姝闻言,耳根微红,指尖狠狠拧向他侧腰的软肉:“陆予安,打游戏就打游戏,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嘶——疼疼疼,姐姐你轻一点儿。”陆予安笑着躲开,又快速在她脸颊落下一吻。“不能!” “姐姐,求求你了——” 姜玉姝被他磨的受不了了,无奈地点点头:“就一局。” “遵命!”陆予安立刻坐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点选着,“姐姐,你看我选这个射手怎么样?” 姜玉姝轻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漫不经心地提议:“那款蓝色的新皮肤还不错。” “好,我都听姐姐的,那就选这个蓝色的皮肤。”陆予安眼中掠过一抹狡黠,在游戏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手指飞快的点击了一下屏幕。 游戏加载中10%…….20%……50%……100%…… 姜玉姝看到手机屏幕里的菠萝头,立即转过身,手指用力薅住陆予安的黑发,眼神不善:“陆予安,谁让你选这个菠萝头的?!” “明明是姐姐说喜欢蓝色的。”陆予安无辜地眨了眨眼,手指操作着角色在她身边转圈,“这个菠萝头多可爱,一看就很有精神。” “我说的是水族王子那个深海蓝,不是你这个菠萝头球员的宝蓝!”姜玉姝气结,不满地蹙眉,“你选这个皮肤,我嫌扎脚!” “嘿嘿,”陆予安狡黠地笑了,眼中带着得逞的坏意,“那没办法了,游戏已经开始了,换不了。只能委屈姐姐的小脚了……” “陆予安——”姜玉姝放下手机,作势就要去拧他。 陆予安大笑着伸手格挡,两人在柔软的沙发上笑闹着扭作一团。 而此时,落在沙发上的手机里,传出了游戏队友焦急的语音: “中路,快帮我守一下野区啊!” “我在守塔呢,走不开。” “没野区我还怎么玩?中路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对面打野都抓多少次人了,你这个万年野还搁野区里采灵芝呢?” “我说……你们两个都别吵了,看看下路,射手和辅助在挂机了。” “我靠,射手和辅助挂机还玩个屁啊?” “射手,辅助,打开麦克风,我想和你们‘友好’的交流交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