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宿主真卷!乖软酷撩随手拿捏》 第1章 《这届宿主真卷!乖软酷撩随手拿捏》作者:稚子小【完结+番外】 作品简介 [有甜有虐+疯批+快穿+双洁] 主角睚眦必报,结局he楚栖年是一只主神养的神鸟。 主神犯了错灵魂散到各个小世界,临走还不忘把他也捎上,陪着这位主神大人一起历劫赎罪。 微末世位面:天空之城内地位最高的a级腹黑管理者懒散一笑:“不想被喂怪物……那就留在上城区,陪着我行么?” 人甜心黑小肥啾:“万一是……我把怪物吞了呢?”.西方位面:白切黑小天使:“你是我买来的恶魔,要听话。” 病娇疯批混血恶魔,眼神偏执又疯狂:“你买来了我,那就和我一起堕落,坠入深渊…… 不许看他们,不许对别的人笑……昏暗的阁楼又如何,我喜欢这里。” .古代玄幻位面:凶狠疯批蛇妖:“若是世间的道士都长成你这般模样,那天底下的妖,便不会再去为祸人间了。” 楚栖年:“说话归说话,尾巴别露出来!”.娱乐圈顶流双重人格大佬:“哥哥,我怕黑……” 黑心小白花楚栖年:“你特么是怎么好意思用你快要奔三十的脸喊我哥的?!”………… 不喜请退,感谢。 第1章 小魔王 —— “打死他!快打死他!” “妈的!敢偷我老大的东西!砍断他的手脚!” 昏暗的巷子里,一群染着黄发的精神小伙正对着地面蜷缩的中年男人拳打脚踢。 中年男人嘴中溢出的鲜血,混合脏污的雨水,顺着凹凸不平的水泥路缓缓流淌,流入下水道。 “行了。” 巷子里唯一一盏昏黄的路灯下,楚栖年正懒懒散散坐在一个木质小板凳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楚栖年:“一会儿再引来管理者,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老大,那他偷咱的赌码怎么办?” 楚栖年轻嗤:“丢脸吗?一个赌场,竟然丢了赌码。” 瞧见几位小弟齐齐低着头一言不发。 “头再低,都特么能低到裤裆里去了,一群丢人玩意儿。” 楚栖年推开身旁给自己打伞的人,双手插在卫衣兜里,起身抬脚从水洼淌过。 蒙蒙细雨落在脸上有些冰,头脑发懵的男生此刻清醒了不少。 他踢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人,确定没死,嘴角扯起一抹笑,略硬的鞋底踩上中年男人搁在污水里的手上,用力左右碾压。 男人本就松弛的皮肤被踩的拧在一起,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因剧痛再次清醒。 楚栖年凉凉一笑。 “下城区的赌场,我的地盘,回去告诉你的老板,别作死,否则……老子要了他的命。” 中年男人双目瞪圆,死死瞪着他。 “风水轮流转!你这样排挤其他同行,早晚得报应!” “还挺有精神?”楚栖年点点头,“行,今天小爷就好好陪你玩玩。” 中年男人惊恐地看着面前明明还带稚气,像个学生的男生,竟然从口袋里翻出一把折叠刀。 冰冷的寒光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他慌乱地想要起身,但动一下便浑身剧痛,一条腿也以扭曲的姿态断掉。 楚栖年笑了笑,眉眼弯弯。 这副单纯无害的面容,总是蒙蔽其他人的双眼。 中年男人恍惚一瞬间,忽地一阵剧痛从手臂传遍浑身神经! 只见那把锋利的刀整个刺入他的手腕,带着衣袖。 男生眉头微蹙,插在手臂中的刀刃一转,随即握紧匕首用力往上一划! 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从肉里渗了出来,一瞬间染红了中年男人的衣袖,而他的惨叫声刹那间响彻整条小巷。 同时,巷外传来熟悉的警笛声,楚栖年连忙收了脚,原本游刃有余的小魔王面上浮现慌张。 “快走!谢狗来了!” “保准是他,每次咱们一打架,他那狗鼻子灵的很!” - 巷口路灯光线亮了一些,不过貌似是接触不良,滋啦滋啦响,飞蛾盘旋。 路灯下站着一位穿风衣的青年,正蹙眉盯着上方,那枚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灯泡。 听见动静,青年视线看过来。 对面原本走个路都吊儿郎当的男生,看到他,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尖锐的戾气收敛的一干二净。 “谢管理怎么有空来下城区了?听说今天要给出任务的寻荒者办庆功宴来着不是吗?” 谢忍:“四队正在回来的路上,我下来迎接。” 楚栖年这才想起来这条巷子紧挨着空之城的大门。 谢忍视线扫了一眼男生微乱的头发,和溅上泥点的裤腿,“又去打架了?” 楚栖年唇角微动,“当然没有,谢管理看我看得这么严,我哪里敢啊……” 谢忍转头看向别处,嗤笑一声:“装。” “……” 不知怎么,即使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仙君”的灵魂之一,他应该尊敬,讨好,抱紧大腿。 但这人,实在是欠揍。 楚栖年也是没想到,自己一只北长尾山雀,摊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人。 这位在蓬莱蜃境中养了自己上千年的仙君,同时是自己的上级,竟然有一天会犯错! 毕竟天有天规,即使飞升了,成为仙君了,地位牛逼了,但犯了错,依然得意思意思。 于是这仙君自己主动滚下来历劫,同时,还带上了自己的下属“楚栖年。” 楚栖年不服,在掉入小世界前一秒,薅着狗链子把仙君养的宝贝黑狗“小白”给捎了下来。 来到第一世界已经半个月,狗子小白近乎天天都能见到失去记忆的仙君。 但日日见,还没腻,这狗子格外粘人了些。 果不其然,听到狗子又在自己神识中嗷嗷叫。 楚栖年: 这小白算是一条仙狗,常年依靠仙君仙气生存。 但此刻仙君魂魄太散,导致狗子无法用实体的形态出现。 如果想蹭仙君,那么只有楚栖年过去,代替它蹭…… 楚栖年: 小白: 谢忍视线一扫,注意到面前在下城区有小魔王之称的男生此刻正呆呆地站在一旁。 像是在思考什么,面上表情变化的十分精彩。 他来了兴趣,多问一句:“怎么,又在琢磨下一步做什么坏事?” 楚栖年回过神,忽地想起来自己刚弄残一个人,应该早点开溜才对。 身后那些小弟,两条腿跑的飞快,谢忍带来的管理者想逮,没能成功。 “没有,我在思考……谢管理用的香水是什么味道。”楚栖年凑近,去闻青年的衣襟。 谢忍勾了勾唇,伸手挡在楚栖年脸前,骨节分明的手捂在他脸上,微微用力推开。 “你确定你不走?” 楚栖年耸耸肩:“再聊一会儿啊,毕竟您是上城区的人,比我们这些低等卑贱的人高贵多了。” 面前男生是个黑心的,还记仇,相貌却白白净净,五官精致,眉眼暗藏风华,看起来多情又薄情。 如果换了这一身不超过一百元的衣服,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鱼龙混杂的下城区居民。 谢忍淡声问:“聊什么?” 楚栖年哥俩好似的搭上谢忍肩膀。 “谢管理工作辛苦,应该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去我那里玩玩?” “玩?”谢忍视线上下打量楚栖年,气氛无端暧昧不明。 —————— —————— 本文有点沙雕,表面是两位男主共同历练历劫,实际是“某人”早有预谋。 第一个位面设定如下: 1:a级者=地位高的人。 2:c级者=下等人,废物较多,混吃等死,在空之城里,更像是a级者可以随意拿捏的玩具。 (和abo差不多,有终身标记,无生崽,无信息素,无beta,无**期) 烦请各位宝贝不要ky,感谢配合。 第2章 色诱? 熙攘热闹的地下赌场内,本就通风不好,廉价的香水味和烟味儿混在一起,令人反胃。 加上周遭兴奋的叫喊声,和不甘的咒骂声,格外嘈杂。 尽管来过几次逮过人,谢忍还是适应不了,微微蹙眉看着面前所谓的“玩。” “17点!谢管理好运气!” 赌桌上骰子停下,楚栖年坐在桌边,伸手扣住一叠赌码推过去。 “谢管理,这是你的了。” 谢忍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这就是你说的——玩?” “啊对。”楚栖年双手支在身后桌上,被裤子包裹住那一双修长的腿轻轻晃荡。 “你看,谢管理运气多好,来这里十分钟,赢这么多钱。” 谢忍收敛嘴角的笑意,懒懒道:“不需要,我并不缺钱。” 楚栖年眉尾一挑,“看我这记性,咱们谢管理可是空之城上城区最高贵的a级管理。” 第2章 “听说您出去寻荒一次,能装一车变异怪物。”楚栖年往前微微俯身,轻笑:“酬劳应该也很多吧?” 谢忍没吭声,手指摩擦口袋里的手铐,正要凑近把人铐走。 却见隔壁另一赌桌过来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径直路过他,站在楚栖年面前。 “哟……咱下城区这贫民窝里……啥时候……来这么白净的人?” 楚栖年被酒气熏得恶心,瞧这东西意图伸手摸自己,猛地抬脚踢出去,把人踹的往后踉跄两步。 “滚蛋,熏死小爷了。” 赌场内人不少,加上楚栖年平常不怎么露面,大部分人并不知这里的东家是个不过二十的男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踹,醉鬼扶着桌跌跌撞撞过去,嘴上没有把门: “就你……这模样,放到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贫民窟里……连、连截骨头……都别想剩!” 醉鬼看着楚栖年嘿嘿一笑:“多少钱……能陪老子……” 话未说完,谢忍忽然拽上他的衣领,看似随意往后一甩,醉鬼却离地向后飞起,身体狠狠砸在隔壁桌上。 力道之大令木桌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只见那醉鬼在上边扑腾两下,彻底晕了过去。 场子霎时鸦雀无声。 许久,楚栖年瞪大眼睛,举手鼓掌。 “谢管理……身手不错啊!” 谢忍盯着眼前没心没肺的人,淡声问:“没事了?” 楚栖年不明所以,下意识点头:“没事了啊。” “行。”谢忍神情微妙,淡定地从口袋拿出一副手铐,两步走近,直接扣上楚栖年来不及收回的手腕。 在小魔王疑惑的目光中,谢忍沉声说: “昨天接到其他赌场举报,你砸毁其余三家赌场,打了客人,按照规矩,跟随下一次寻荒者出一次任务。” 男人话音一顿,想起什么又继续道:“如果任务完成你能活着回来,关一年禁闭。” 楚栖年不可置信,“谢忍!我都让你赢了!” 方才赌桌上楚栖年第一次出老千,还是帮别人出,让谢忍把把赢。 那几叠推过去的赌码,拿去台里换钱,够花一整年! 即使上城区高消费,也足够了。 不提还好,谢忍点头淡声道:“对了,赃款我会上交,贿赂管理者,再加一年。” 楚栖年:“……” 他算是懂了,打一开始谢忍就不是去接四队回来,压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楚栖年恨的翅膀险些没炸出来。 狗仙君! - “谢忍啊谢忍……你特么可真能忍……” 楚栖年背靠墙壁,坐在禁闭室内属于自己的小破床上,仰头看着上方的小铁窗,欲哭无泪。 哀嚎半个小时,没人搭理也就算了。 可恨的是,看守员的呼噜声堪比电钻!嗡嗡嗡! 神识中仙狗小白语气颇有点幸灾乐祸。 楚栖年微笑: “第一次来上城区的监狱,你别说……这墙比下城区板正多了。” 楚栖年指指墙角的长出来的蘑菇,腕间手铐哗啦作响,“看,还有绿植。” 拿着饭盒走过来的谢忍正巧听见这句话,觉得实在好笑。 楚栖年余光注意到他,连鞋都来不及穿,下床扑向走进来的管理者。 手铐处有铁链连接墙上的铁环,楚栖年走到屋子正中,无法再靠近一步。 谢忍把手中饭盒放在屋内唯一的小破桌上,简言意骇:“吃。” 眼看这距离无法咬死或者踢死他,楚栖年索性扭头拒绝,又蹭回木板床上。 “运气不错,后天有一队寻荒者要去荒野西区出任务,搜集末世前人类遗落的仪器,你准备准备。” 谢忍说着翻出一根烟点燃,背靠铁门缓缓抽着。 楚栖年抱着双膝,闷声闷气:“谢管理,你差钱还是差事儿?我有很多钱,都给你,放了我行吗?” 谢忍吐出一口烟雾:“我说过,我不缺钱。” 他走近,打开饭盒往楚栖年怀里一塞:“最后一顿饭,吃完好上路。” 楚栖年不明白:“我什么都不会,小队带我这么个拖油瓶等于自杀啊!” “不用装,你的能力在下城区混吃等死太可惜了。”谢忍正要把手中的烟头摁灭。 楚栖年纤长的手指却攥上谢忍衣摆,“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谢忍垂眸看他:“空之城有规定,二十岁以下不可以抽烟。” 楚栖年鼻子轻嗅,因铁链碍事,跪在木板床上,高度只到面前男人肩膀的位置。 “谢管理,a级者都有好闻的味道吗?” 谢忍没躲:“为什么这么问。” 楚栖年眼看贿赂这条路走不通,又心生一计。 “别的a级者不好闻,谢管理身上却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他说着话,缓缓靠近。 微热的气息洒在谢忍侧颈。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谢忍深沉的眸子闪过光亮,在他即将亲在自己侧脸时淡定出手,捂上楚栖年的脸。 “楚栖年,有长进,学会色诱了。” 楚栖年的模样确实好看极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总是带笑,五官精致,皮肤白的似雪。 头发栗色,瞳色较浅,如果专心看一个人时,会显得眼神迷离涣散,含着水雾。 若不是见的多了,谢忍心想,自己也要被这小魔王的天使面孔迷惑。 即使这样,他视线还是不受控制落在楚栖年细长雪白的脖颈和削薄的锁骨。 第3章 你的床在哪儿 眼见事情败露,楚栖年闪电般出手探向谢忍的腰。 谢忍一把攥上他手腕,往反方向一扭。 下城区有小魔王之称的男生吃痛,已经开始嗷嗷乱叫,十分没骨气的求饶。 不待谢忍再说些什么,突然禁闭室的天窗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 抬头看向上方,已经裂成蜘蛛网状的玻璃猛地炸开,碎片直冲二人刺下来! 谢忍一把拿出后腰别着的手枪上膛,只听得“砰砰”两声枪响。 原本连接在墙上铁环的链子断裂。 楚栖年还未有何反应,便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被人揽上后腰,摁倒在角落! 碎玻璃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窝在谢忍怀里的男生眉头一皱,没忍住嘶了一声。 “起来!”谢忍一把抱上楚栖年,两步行至门前,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透过房间栏杆,楚栖年看到天窗处探进一只……头? 楚栖年忍不住问:“鸟吗?” 谢忍:“九头鸟,荒野西区变异动物。” 出了这么大动静,看守员自然醒了,顶着一头乱发慌慌张张跑过来。 “谢管理,发生了什么事?!” 谢忍侧目:“拉响一级警报,上城区有变异禽类袭击,通知温管理小队,重火力剿灭!” 看守员唰地一下站直:“是!” 楚栖年揽着谢忍脖子,正暗自感叹同样是人,命真天差地别。 这仙君在天上就是一把手,下来了,还是这么牛逼。 谢忍没注意到他还在发呆,拖在楚栖年身后的胳膊一颠,把人换了个姿势抱着。 楚栖年下意识双腿往谢忍腰上一盘,愣了。 公主抱换成了……熊抱。 谢忍一手托着他屁屁,另手瞄准天窗处已经探进来的两个鸟头。 两声枪响,楚栖年正想转头去看,谢忍已经抱着他拐弯快速离开。 途经其他禁闭室,走廊两旁墙上固定的警报灯闪烁刺眼的红光,喇叭不断响彻震耳欲聋的警报。 没看见怪物,但喇叭通知一级警报,已让大部分人慌了神。 被关在禁闭室内的犯人看到谢忍,用力拍打铁门求救。 楚栖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戳戳谢忍后肩。 “谢狗,他们不管了?” 谢忍听到这个称呼嘴角轻扯,暂时没计较。 “已经有人上去房顶,他们死不了。” 楚栖年点头,没再问,动了动方才被碎玻璃划出血的脚踝,有些痛。 出了监管院,一群人立即围了上来。 看到谢忍抱着个男生,众手下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出声。 楚栖年侧头看了一眼,被几十双眼睛盯的不好意思,又转回去心安理得趴在谢忍肩膀。 他可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惊讶了。 谢忍名声一直不错,什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铁面无私…… 听说没少有人往他身边塞美女美男,但无一例外全部被送了回去。 并且送礼的人,也被关进禁闭室,必须反省一年才能出来。 现在谢忍抱着个长相上等的男生出来,还以这么亲密的姿势,难免叫人不多想。 “姚队呢?”谢忍拧眉看过去。 副队上前一步:“今天晚上四队回来,接风宴上就没看到他人。” 第3章 话音刚落,一道男声响起:“别胡说行吗?我去剿灭九头鸟去了!” 出声的人走近,手里拿着枪,看到谢忍,两步上前,却见他怀里抱了个人。 发现是老熟人,姚棋眼中厌恶明显:“谢队,他怎么在这里?” 谢忍:“这些不重要,你安排人立刻去下城区巡逻,今晚轮流值班。” “行……”姚棋随意一瞥,忽地发现什么,朝楚栖年举枪。 “谢忍!他被感染了!” 人群一下炸开,齐刷刷往后退去。 谢忍放下人,蹲下身撩开楚栖年裤腿,手指轻触在脚踝的伤口。 男生脚踝白皙削瘦,一手就能圈住,血已干涸,稍微用力一抹,血痂擦掉,皮肤却红了。 谢忍起身,语气沉沉:“玻璃划的。” 姚棋一脸不信,依然举着枪:“九头鸟抓伤也是这种伤痕!谢忍快点过来!远离他!”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眼中满是警惕。 楚栖年忍着即将出口的脏话,伸出脚,暴躁道: “谢狗……不是,谢管理都说了是玻璃划的,睁大你的眼给我看清楚!” 小魔王炸了毛,像是脱缰的野马想要冲出去,准备一蹄踹飞对方,却被人从后方攥上手腕。 楚栖年往后退半步,撞进男人怀里,那抹清冽干净的气息笼罩他整个人。 “被变异动物咬伤后,最迟十小时内会完全感染。” 谢忍深邃的瞳孔睨过众人,“他我带走,出任何问题,我一力承担。” _ 楚栖年是被拎着回谢忍房子的。 手铐处那条断裂一半的链子还剩下挺长。 越看,越特么像牵狗一样。 “谢管理家还挺大。”楚栖年也不跟他客气,自己往沙发上一歪,举起双手。 “开一下手铐呗?” 谢忍掀了掀眼皮:“这样挺好。” 楚栖年坐直,控诉道:“谢管理,您这是暴力执法,而且虐待我。” “虐待你?”谢忍倒了一杯水,“说说,怎么虐待你。” 楚栖年看着连块糖都没有的白开水,还特么是凉的,气鼓鼓道: “我饿了一天,刚那盒饺子估计全被鸟给吃了,这不是虐待是什么?我还正在长身体!” “饿着吧。”谢忍看他垮下脸,唇角浅浅勾起:“正好,罪名坐实。” 房门被人从外敲响,一开门谢忍的副队站在门口,身上沾着血。 “队长,出事儿了!” 谢忍心下预感不妙:“慢慢说。” “禽类突然成群向北方移动,从上城区天空飞过,瞭望台玩忽职守,没有及时发现,现在上城区已有近百人感染!” 谢忍思忖两秒,平静道: “已感染的立刻击毙,严格管控上城区大门,靠近监管院的住户去往小广场,上报总参部,开始排查感染者。” 副队猜到了他的意思,压低声音快速道:“队长!上城区个个有权有势,恐怕不会配合!” 谢忍眸子在初春的寒夜愈发冰冷:“所以让你上报总参部,申请击毙上城区感染者权限。” 听到二人谈话,耳聪目明的楚栖年忍不住搞事情,尾音带上软绵绵的笑意,说: “谢管理,你的床在哪儿啊?我困了……” 谢忍:“……” 副队:“???” 第4章 下等人 副队尴尬一笑:“那我先去了,队长你……” 这情景,不怪他多想。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并且还要睡一张床,他实在是担心自家队长为了色不顾大局,在屋里…… 谢忍额角青筋跳了跳,“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临走时副队不太信,回头又交代一句:“队长,你可一定要过来啊!” 谢忍:“……” 搞完事的楚栖年瞧见人直直往这边来,知道慌了,左看右看准备找地方躲。 没成想男人只是路过他,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两个弹夹,转身正要离开。 “谢忍!”楚栖年手中链子哗哗作响,“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谢忍装好弹夹,淡声道:“你忍一天,后一日我会放你出去。” 楚栖年心里不爽,“那行,那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谢忍蹙眉:“有客房。” “我没有拿衣服过来,刚才摔倒身上脏了,让我穿你的衣服总可以吧。” 楚栖年起身,双手支撑在面前茶几桌面上,眉眼藏着坏,声音轻飘飘的。 “对了,我每天都要换内裤,你有干净的么?借我?” 他存心想要埋汰谢忍,料想这人肯定会受不了撵他滚蛋。 手腕突然一阵大力牵扯,楚栖年被拎过去,上半身倒在桌面。 铁链另一头被谢忍牢牢攥在手里,面上依然淡然,唇角轻微勾起弧度。 “你继续脏着,别在我家就行。” “你什么意思?” 谢忍扯动链子往外走,漫不经心:“你不是一个人待不住,正好,一起去。” 上城区的小广场地方不算大,只够容纳四五百人。 姚棋远远瞧到他过来,迎上去。 “谢队,已经剿灭目前发现的禽类,空之城防护磁场已开启,十队十一队全面排查。 谢忍:“下城区呢?” 姚棋:“派了三个队下去,下面太乱,不好查,现在已经安排城防处和警卫队一起去帮忙。” “还有上城区靠近监管院的,全部出来聚在小广场,最上面的住户——实在没人敢。” 谢忍换下空弹夹,手腕上还缠着锁链,“是不敢,还是有人把你们骂回来了?” 姚棋无奈:“别为难兄弟们。” “成。”谢忍黑眸粗略扫过广场上的人群。 “让队员换上防护服,男女分开,中间用东西遮挡,开始检查。” 姚棋:“那最上面的?” “我带人亲自上门检查。”谢忍冷声说。 姚棋点头,这才发现站在谢忍身后的男生,脸上原本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近乎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楚栖年?谢队,你怎么带他出来?” 像是刚想起自己还牵了个人过来,谢忍找出手铐钥匙,解开男生腕上手铐。 “禁闭室暂时不安全,你先回下城区,后天我去找你。” 楚栖年揉着自己已经青紫一圈的腕子,嘴欠多问一句,“你不怕我跑了?” 谢忍微微挑眉,带了点儿笑,“你还真是提醒我了。 他转身问:“姚棋,定位器有吗?” 姚棋:“有。” 带了点挑衅,幸灾乐祸的意味,姚棋把一个定位针递给谢忍。 “这针用在变异动物身上,打进皮肉,越动,针钻的越深。” 楚栖年听得一愣一愣,原本就清澈的眼睛,这一会儿瞪得更大。 “谢狗,你勤勤恳恳这么多年,别因为我背上虐待下等人的罪名,不值当……” 谢忍接过,忍笑:“无事,处置你,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男人目光轻飘飘扫过他整个人,像是在考虑从哪里打进去。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细密的电流窜过脊椎,楚栖年后背都发凉,嘴角立马向两边扬起,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谢管理,我戴罪之身,这样吧……我跟着您,帮您拿东西拎包都可以。” 小魔王再不敢嚣张,像是一只调皮的猫被叼住了后颈皮,乖巧得很。 _ 料他也不敢跑,谢忍将楚栖年交给副队后,带上四五个人,大步往空之城最高处走。 副队带他往广场旁边去,谢忍手下小队的几人全部在这里,准备随时接替其他身穿防护服的兄弟下来。 同时每个人手持冲锋枪,如果确定有a级者被感染,可以直接击毙。 “要检查的人实在太多,上城区一半的人在这里,约摸得忙活到明天早上去了” 副队拎了把椅子给他,“我叫李清,a级者,你坐这里等着谢队回来吧。” “行,谢谢你李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楚栖年在外人面前装的无害。 同队几个女生还挺喜欢这种,每一位都身穿作战服,看起来飒爽又漂亮利落。 其中一人逗他:“楚栖年是吗?你的名字可谓是响彻警卫处啊。” 广场上没什么遮挡物,半夜温度低,楚栖年穿了一件加绒卫衣,裤子单薄,冻得瑟瑟发抖。 不等本人回答,姚棋欠嗖嗖插话:“何止响彻警卫处,他最近带人砸了三家场子,下城区已经有人掏钱要他的命。” 没了谢狗在旁边震慑着,楚栖年混子的身份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挺直腰背,人也不再抖。 他懒散地挑了一下唇,“姚队这么关注我?” 姚棋嗤笑:“不好意思,你……在那些红灯区榜上有名。” 下城区有一位长相上等的男生,甚至在光鲜亮丽的上城区人堆里,也是极其出挑的那一个。 第4章 长相这么出色,并且是下边最低等的c级人类,玩死了都不会有人过问。 姚棋丝毫没有察觉到面前男生眼里已经蒙上一层冷,讥笑道: “前几天王少尉还在向我打听,问你多少钱,才肯跟着……” 话未说完,李清甚至来不及拦,只见面前的姚棋被一脚踢中肚子! 人高马大的二队长,因惯性后跌几步,正巧从广场的台阶踩空,狠狠摔倒在地! 始作俑者懒懒收回长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含着,面容漂亮又张扬。 音量不大不小,有些许嚣张,周围谢忍的队员正巧能听得清楚。 “姚队,做人啊……别嘴贱。”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踹,而且还是被一个低贱没用的下等人踢了,姚棋面上挂不住。 他狼狈地爬起身,站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脚朝楚栖年冲了过去! 第5章 狗叫什么 下城区的人,用一句话概括。 混吃等死,废物,卑微。 与光鲜亮丽衣着华贵,被称为a级者的上城区人不同。 他们买衣服,都是路边摊十几二十几的便宜货,可以说穿两天能起一身毛球,扯一下能从肩膀破到裆…… 房子潮气重,墙上出霉点,巷子一下雨,污水流淌的到处都是,臭气熏天,过街老鼠猫崽子一般大小。 这一切或许换一个人来,会觉得生活无望,可他是楚栖年,一只活了上千年的北长尾山雀。 已经修成了仙,这上千年,他被保护的不错,性子也是个不乐意吃亏的。 在姚棋拳脚相向那一刻,楚栖年已经握拳准备接招,无所谓后果如何。 一声枪响却震得二人齐齐愣住。 李清连忙跑向广场中央,枪声响起的地方。 “有人被感染了!” 身旁几位酷酷的姐姐正要赶过去,楚栖年想起某人的话,伸手一拦,简言意骇: “防护服。” “幸好你提醒,我们也是慌了头了,感染者发狂会抓咬旁人,如果被抓伤,咱们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检查出感染者,这一下小广场算是炸开了锅,人心惶惶,不断有枪声响起,有人倒下。 楚栖年事不关己,讨厌鬼有事忙,离开后,他一个人抱着双膝窝在椅子上。 饿意已经过去,他犯困。 远处天光微亮,在新的一天开始之前,在寒风凛冽中,陷入沉睡。 _ 楚栖年是被神识中小白的声音吵醒的。 加之周围也嘈杂,他眼睛半睁不睁,忘记用自己的意念回答,含糊不清一句: “你特么在狗叫什么?” 这一下,不止小白,四周倏然变得安静,只剩下风声。 楚栖年感觉不对,睁开一只眼,从臂弯悄悄摸摸往外看。 离他不远正在安排事情的谢忍话音一顿,散漫地抬了抬眼,盯了男生几秒,又移开。 没搭理他,谢忍继续和其余人谈论。 楚栖年心虚,拉起身上衣服蒙住脑袋。 衣服? 小白: 楚栖年: 经他一提,小白急忙道: 骂了狗子,楚栖年“唰”地一下掀开衣服。 “继续巡逻,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谢忍检查一整夜,声音比平时略哑几分:“全体防护服换新的,除去明天出城的,其他人辛苦点。” “谢忍。” 听到他声音,谢忍侧头:“怎么?” 楚栖年眼睛直盯着一旁身穿防护服,站着那边一动不动的李清。 他低垂头颅,站在人群外围。 楚栖年伸出手:“他不对劲。” 谢忍蹙眉,视线顺着他手指过去。 下一刻,楚栖年手腕被攥上,和谢忍一起后退几步。 谢忍招其他人招手示意。 察觉出不对,众人退到了谢忍身后。 集体站在副队李清对立面,只余下他的弟弟李澈站着不动,不明所以望着他们。 “怎么了?你们怎么回事啊?” 谢忍声音冷了下来:“过来,你哥被感染了。” 李澈眼中虽是不信,但队长命令不得不服从。 “是不是看错了,我哥可能只是累着了。” 谢忍不答,手指已经摸向大腿处的枪套。 “他确实被感染了。”楚栖年淡淡出声。 姚棋满脸不爽:“楚栖年,你怎么就能确定?” 李澈怒道:“对啊,你怎么能肯定我哥被感染了?谢队,总不能因为你俩的关系,你就偏袒这种人吧?” “一个下城区的乞丐,疯言疯语。” 对面站立的副队依然一动不动。 听到这句话,谢忍漆黑的眸子睨过去。 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问:“我俩什么关系?” 李澈意识到说错了话,闭上嘴不发一言。 反倒是头铁的姚棋不依不饶:“队里昨晚上传开了,说你在下城区买了个玩具回来。” 不等谢忍解释,搞事精忍不住开始搞事。 楚栖年胳膊往男人肩膀上一搭。 “谢管理可是明媒正娶,说要一辈子对我好,还说我是他的心肝小宝贝儿。” 谢忍被这一句心肝小宝贝腻的额角青筋跳了跳。 “说这么多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感染?” 男生懒懒勾起唇角,大喊:“李清!” 一秒,两秒,对面人依然没动静。 楚栖年歪着脑袋,没骨头似的倚在男人身旁,一字一顿倒数三个字。 “咔咔!”伴随两声骨骼扭动的声音,身穿防护服的李清倏然仰头,上半身以怪异的姿势后仰。 防护服从头到尾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面上的塑料罩子能看到脸。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李清手套的部位像是钻入了什么虫子,鼓起长条鼓包。 他的身体恐怖地扭动,五根手指狰狞地张开,浑身骨骼咔咔作响。 楚栖年静静等着他变身完毕,面上丝毫不慌。 谢忍对这小魔王又感兴趣几分,他手下的队员,都做不到像他这般淡然。 李清猛地站直,透过面罩,众人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皮下长出羽毛,一根一根密密麻麻。 “砰!”地一声枪响,子弹穿过李清头颅,一串血滴溅在地面,身体轰然倒地! 谢忍收枪,抬脚过去,仔细检查。 “防护服未见破损,很可能穿之前已经感染,把副队移交给博士,太阳落山之前尸检报告拿过来给我。” 李清的遗体被抬走,李澈强忍难过,无声抹着眼泪。 离开之前,谢忍抬手拍拍李澈肩膀算作安慰。 楚栖年跟上谢忍脚步,还穿着他的外套,清晨格外凉,手缩在袖子里暖和不少。 “现在去哪里?”楚栖年问。 谢忍:“食堂。” 楚栖年:“副队人很好,下辈子会投胎到好人家。” 头一次见这样安慰人的,本来略有疲惫的谢忍,心情好了许多。 楚栖年忍不住问:“你会难过吗?” 这个问题令谢忍很意外。 楚栖年在两区名声大噪,见过他的人却很少,并不是不经常出现。 只是这小混子每次出现,不是在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下手又狠又快。 因此见过他的人,大多数都是被揍过,畏惧楚栖年。 第6章 天南地北,大哥最美 “不难过,李清跟我五年,他死后,副队长位置空缺,筛选新的,麻烦。” 楚栖年懂了。 上城区食堂伙食不错,食堂只有像谢忍这样的管理者和寻荒小队可以过来用餐。 谢忍饭卡里钱很多,楚栖年无意间瞥一眼,不动声色专挑贵的拿。 男生大抵是真的饿坏了,拿起一个糖包咬下一大口,闭上嘴巴慢慢咀嚼。 早餐每一样提供的面点楚栖年都拿了,吃完手里糖包转战下一个。 谢忍非常有耐心地等着。 直到半个小时后,吃掉一笼蒸饺一个糖包的小魔王苦着脸。 “饱了?” “饱了。”楚栖年垂头丧气:“饿太久,吃不了多少。” 谢忍嗯了一声。 却见面前这小混子,当着自己的面乐呵呵从口袋里掏了个塑料出来一吹,一边笑一边往袋子里装食物。 “没事,这些不浪费,我打包。” 这算盘就差拍他脸上了,谢忍眉尾一挑,不置可否。 “准备收拾东西,明天和a级寻荒者一起去执行任务。” 走出食堂,楚栖年拎着自己那一大袋战利品。 “你确定,我这个人是非酋,运气超级差,你就不怕你的兄弟们全被我连累了?” 谢忍看他一眼,唇角微扬:“他们不是我的队员。” 楚栖年却来了劲儿: “但是我一个下城区,地位低到连一只a级者的宠物都不如的人……去和他们一起出任务?” 第5章 一时之间谢忍还真没意识到他想表达什么:“有什么奇怪?” 楚栖年淡声说:“换一个人没什么奇怪,但我仇家多,惦记我的人也挺多……谢管你这样和老鸨有什么区别?” 谢忍:“老鸨?” 又听这小混子大言不惭夸道: “你把我送上贼船,哥长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还能活着回来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 男人语气懒散,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确定是你,而不是其他人回不来?” 楚栖年无害的模样太能迷惑其他人。 让人无法把那些断手断脚的残废,和他联系到一起。 楚栖年瞧他不为所动,恰好跟着谢忍回家,气势汹汹把早点往茶几上一扔,抬手一记左勾拳锤过去。 谢忍淡定地握住楚栖年的拳头,往后一拧,扣在后腰,任凭对方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的资料上是c级者,如果他们要做什么,咬我一口。” 楚栖年歪着头,露出脖子。 “侧颈出现标记,以后我想逃,都不能逃了。” 这是下城区的人最卑微没尊严的缺陷。 如果一旦被高级者看上,有礼貌的用钱砸,没礼貌的,用强都是常有的事。 “我们像是屠宰场中,等待客人挑选的动物……” 楚栖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强迫掠走的厄运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楚栖年用另一只没有被禁锢的手……缓缓顺着谢忍胸膛往上,勾住他的脖颈,拥紧他。 面上演的可怜,距离过近,楚栖年侧颈处有一丝淡淡的香气,像一把无形的钩子,引自己靠近。 楚栖年皮肤白得剔透,脖颈肌肤细腻,往下一些,是他线条清瘦的肩膀。 谢忍沉默良久,说: “楚栖年,你如果能忍着不笑,我说不定真能信了你。” 楚栖年身体一僵。 谢忍:“还有,你知道给你打上印记需要做什么吗?” 楚栖年以为不就是啃一口的事情,却感觉这人手指隔着衣服蹭过自己的肩胛骨。 轻飘飘在他耳边落了一个字。 楚栖年瞳孔地震,慌忙挣脱开,走到沙发旁坐下一言不发。 瞧他彻底没招了,谢忍笑了:“此次任务我担任总队长。” 谢忍也会一同前去。 楚栖年嘟囔:“你更糟糕,别人还能杀,你……我特么打不过!” _ 翌日,楚栖年滚回自己的小破屋收货好背包,和一众小弟交代好场子的事情,准备离开。 “老大啊——” 楚栖年拳头硬了:“哭尼玛!老子是出任务,不是要出殡!” 几人被吓的缩着肩膀闭紧嘴巴。 这些小弟年龄都和楚栖年不相上下,即便很不靠谱,但这些人,很忠心。 一群中二小伙,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马屁。 譬如:“栖年栖年,撑起场子的一片天!” 再譬如:“天南地北,大哥最美!” 再再譬如:“大哥勇敢飞,小弟永相随!” 楚栖年打了个抖,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毕竟是一只鸟,有人性不久,狗仙君就犯了错,滚下来。 他不懂怎么和别人相处,也不太懂为什么人类之间会有爱情这个东西。 更加不懂得,什么是别离。 楚栖年丝毫不伤心,甚至因为可以出空之城,见识到更加辽阔的天地而高兴。 半个小时后,楚栖年一脸麻木。 谢忍调试手里的电光枪,看他:“怎么,晕车?” 楚栖年蹙眉,“谢狗,为什么这里全是沙土?” 谢忍:“末世后大部分植物适应不了极端的天气,全部枯萎,往南方好一点。” “我没有见过花。” 楚栖年想起自己和仙君住了千年的蓬莱蜃境。 “梦里的家,有很多植物,还有很多可爱不会伤人的动物。” 谢忍看他脸上终于出现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对待美好的向往,轻笑了声。 “很久以后,大概会有。” 楚栖年却顺杆爬:“那等回来了,你阳台那盆桔梗花可不可以借我养两天。” 谢忍失笑。 没想到这小混子竟然惦记这个。 楚栖年神识中的小白打击他: 楚栖年: 温景声调侃“谢队,你家心肝小宝贝儿撒娇了,还不赶紧答应。” 楚栖年闻声看过去。 温景声,寻荒者二队的队长。 楚栖年对他印象还不错,一是因为温景声性格是这一群眼高于顶的a级者里面,最有礼貌的一个。 二是因为,上次一不小心弄死个惦记自己的垃圾,温景声恰好发现,了解前因后果放了他。 不过这句“心肝小宝贝儿”楚栖年觉得还是得一视同仁的讨厌。 看他蔫头耷脑。 谢忍骨子里恶劣蠢蠢欲动,手指控制着力道,捏捏楚栖年的脸颊。 “送你。” 车尾一位酷酷的姐姐笑嘻嘻地: “桔梗花哎,谢队终于铁树开花了,这是示爱了吧?” “我昨个儿还琢磨,怎么谢队身后会跟着一个小尾巴,原来是未来老婆啊!” 姚棋冷冷一笑,出言讥讽: “我怎么瞧着——他像是为了钱,谁的床都能爬的那种‘低贱’的……下等人?” 谢忍眉头一拧。 楚栖年扯起嘴角,浅色的瞳孔戾气浓重,无声起身。 快到谢忍都没能牵住,人已经冲了出去。 同样的左勾拳,姚棋却没谢忍的反应能力,被打的脑袋偏向一边。 下一刻,只见比姚棋还低上一点的男生,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将人狠狠砸在武装车内的玻璃窗上! 楚栖年嘴角一扯,语气凉薄: “傻逼,你今天死定了。” 第7章 狗皮膏药 这一场闹剧由谢忍起身把楚栖年拎走结束。 “姚棋,少说话,以后不用再跟着我出来。” 谢忍摆明了要护着人,姚棋被砸的浑身疼,敢怒不敢言。 武装车内几位一起出任务的队长集体安分下来。 原本无比期待这一次任务。 多了一位c级者,而且还是个干净的,模样更是生的好看。 不少人都动了点不该有的心思。 如今谢忍一句话,众人彻底歇了念头。 楚栖年心情愉悦,两只脚懒洋洋搭在子弹箱上。 谢忍抬脚轻轻给他踢下去,“安分点,晚一些到达西区,我没法一直看着你。” 楚栖年抬眼:“那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不就行了。” 他不想跟,无奈小白每天看不到仙君都要嗷嗷狗叫,还说什么不吸收仙君灵气,就没法恢复实体。 谢忍轻笑一声:“楚栖年,你真是个小混子,狗皮膏药似的。” 楚栖年:“?” 狗皮膏药? 楚栖年嘴角一扯,咬牙:“谢管理,你有点飘啊。” 他被强迫拎来出任务,本着郊游的心思,没想到,风景没有就罢了,还不断被人挑衅。 虽然是一只鸟,但脾气是真的差。 楚栖年面无表情和谢忍对视许久,正要说什么,忽地武装车一个急刹。 冷不丁地,楚栖年一头栽进谢忍怀里,这还没完,惯性带的所有人近乎一瞬间腾空而起! 以为要摔个好歹,没想到却被抱紧,谢忍结结实实垫在他身下,被砸的闷哼一声。 “底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碰到,油箱有点漏油。” 谢忍沉声问:“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我怀疑别处也碰出问题了。” 谢忍:“尽快。” 等他说完话,楚栖年磨蹭过去,“谢忍,你手还行吗?” 小混子还能主动来关心自己,实在难得。 谢忍淡声说:“无事,不疼。” “我不是问你疼不疼,你还能拿枪吗?”楚栖年是真的没良心。 “我小命可交到你手里了啊。” 既然都这样说了,谢忍认真地抬了一下方才被楚栖年压到的手臂。 “骨头错位了而已。” 楚栖年点头,凑过去非常敷衍地朝他手臂吹了两口气: “吹一下就好了哈。” 谢忍气笑:“你这两口气这么厉害?” 楚栖年面不改色,算盘拨的啪啪响。 “对,不过我们毕竟是老相识,你给我一把枪就行了。” 在一旁玩土的温景声听见两人对话,忍笑拔出自己后腰尚带体温的枪。 “楚栖年,我这把给你用。” 楚栖年眼睛放光,刚迈出一步,忽地被人从后边锁在臂弯里,他挣扎两下,没能挣脱。 索性耍了赖,楚栖年脑袋往谢忍胸膛一枕,仰头看他: “谢管理,你小气不给,还不让旁人给?” 第6章 谢忍倒也坦诚:“对。” 温景声在一旁笑:“某人吃醋了?” 谢忍懒散地垂着眼,松开手,听到有队员喊自己,他应了一声,正准备走。 衣摆被用力牵扯,谢忍顿了顿,却听楚栖年低着脑袋,声音像是从嘴里哼出来那样,软软的。 “忍哥,没有武器,我很快会死的。” 这称呼新鲜的很,头一次听他喊哥,像是撒娇一样。 挺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收起指甲,用软乎乎的肉垫在他心上轻轻踩了一下。 谢忍回过身,异常干脆地拿出自己从来不离身的枪。 “没良心。” 面前白净漂亮的男生眉眼笑开,眼睛亮灿灿的。 “谢狗你真好!” 谢忍懒得计较这小混子百变多样的称呼,顺着那点躁动的心,使劲揉一把少年的发顶。 姚棋看到那把银色手枪,枪身上还刻着x英文标识,眼中羡慕不已。 这是谢忍用了很久的配枪,每次任务结束,所有人都要交枪上去,用时再去枪械库领。 唯独谢忍不用,这把枪是实实在在给他的。 重要到,以前有人手欠想拆开看看和别的有什么不同。 谢忍发了很大的火。 现在,他却毫不犹豫,给了一个下城区,命还不如一条宠物狗的下等人。 武装车在一个小时后修好,恰好这时起了风,扬起漫天沙尘,不过两分钟,窗外再看不到任何景色。 楚栖年扒拉着头发上的沙子,问:“这里经常有沙尘暴吗?” “算是,除了空之城,荒野天气变幻莫测,有植物的地方雨多,有沙的地方风多。” 楚栖年转头看过去,不知道温景声什么时候换到他身边的位置。 温景声朝他笑,“我朋友经常提起你。” 楚栖年好奇:“说我什么?” “他也是下城区的人,见过你打群架的场景。”温景声眨了下眼。 楚栖年移开视线,嘀咕:“说的我像是一个爱找事儿的人一样。” 这一会儿车辆行驶的路有些坑坑洼洼,楚栖年被颠的屁股都发麻,怎么坐怎么不舒坦。 “你性格挺好。”温景声抱臂懒散靠在椅背,顺便抽了个垫子给他。 “很少见下面的人活得像你这样肆意,开朗。”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世界啊,即使生活在上城区又怎么样,阳光永远被雾霾笼罩,看不到未来。” 楚栖年不能共情他突然悲伤的点,眨巴两下的眼睛,转身去找谢忍。 谢忍正在和其他队长商量接下来路线,嗓音轻哑好听。 以前待在笼子里,每天都可以听到仙君的声音,和谢忍一模一样的声线。 楚栖年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谢忍讲话。 “博士需要的资料在飞机驾驶舱,但是周围已经被变异植物包围。” 谢忍手中笔尖点点地图。 “从这里的批发市场进去,市场顶棚有铁架支撑,每次上十个人……” 忽地一位美女姐姐打断他,掩嘴轻笑,朝那边指了指。 “谢队,你小男朋友一直在看你,有五分钟了。” 谢忍散漫地抬了抬眼皮,看过去。 楚栖年只是一直在盯着他发呆,因为无聊,顺便和神识中的小白吵个架。 小肥啾楚栖年习惯性歪歪脑袋,眉头微蹙。 殊不知他这一动作收获对面几位姐姐的芳心。 楚栖年听它还来了劲儿了,毫不留情掀狗子老底。 第8章 都是瞎了眼的 吵赢了架,把小白气哭,楚栖年心情愉悦。 所以在另一只狗子凑过来时,还呲着牙朝他笑。 谢忍问:“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傻?” 楚栖年眼皮一耷拉,正想怼他,又听神识中的小白一个劲儿狗叫,吵的他脑仁疼。 等到狗子终于安静了,楚栖年清静下来,两只鸟爪已经按照小白意思搭上面前男人的肩膀。 谢忍被投怀送抱,不明所以手掌摸摸男生后背。 楚栖年:“……” 这个感觉——舒坦。 虽说嫌弃小白黏主人,他一只肥啾也是依靠仙君的仙气生存,被养千年,不想靠近是假的。 更何况这么熟悉的动作。 下一秒,这小傻鸟没忍住眯了眯眸子,愉悦地在他脖颈啄了两下,就差啾出声来。 楚栖年身体一僵。 完了! 忘记现在是人嘴,不是鸟嘴。 以前仙君用手指抚他背部的毛毛,弄得舒服了,他会跳到仙君肩膀,去啄他脖子。 谢忍眸色暗下来,微微眯起眼,嗓音里带着点儿说不明的情绪: “楚栖年,你亲我做什么?” 车内一阵哄笑。 楚栖年恨不得钻进车顶透气窗那条小缝里随风滚远。 小肥啾缩着脖子坐回去,闭上嘴一句话都不再说。 温景声笑出声:“这下说你们两个没一腿,大家都不信了。” “以前我还奇怪为什么谢忍总是往下城区跑,一直揪着你不放,原来揣着这种心思。” 装鸵鸟一路,到了地方,来不及说什么,武装车的声音吸引了不少怪物过来。 几只足足有汽车那么大,外壳坚硬的大甲虫快速爬向这些新鲜的血肉。 a级者们经常出任务,西区虽是不常来,这些东西倒也能轻松应对。 谢忍:“都别耽误,检查好装备进市场!” 楚栖年一言不发跟在谢忍身后,出来时换了一身黑色冲锋衣。 除去谢忍给的枪,自带一把只有小臂一半长度的丛林刀。 衣服裤子口袋多还很深,能装不少东西,楚栖年装的全部是吃的。 跟了一段路,谢忍一直在队伍最前面。 楚栖年看着男人宽肩窄腰,工装裤包裹下的双腿更是紧实有力。 这么一比,其他躬着身前行的队员愈发显得贼头贼脑。 温景声在一旁悄声说:“帅吧,有钱有颜有身材,买到赚到啊朋友。” 前边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楚栖年和其他人一样蹲着,嘴里含了一块青提味儿的糖。 楚栖年不稀罕:“没钱,不买。” 他可和小白这只狗子不一样。 鸟没良心,喂熟了翅膀一硬,该飞还飞。 温景声:“惦记总队的人能站满小广场了。” 楚栖年:“都是瞎了眼的。” 温景声:“你别看谢忍他不近人情,铁面无私,六亲不认,铁石心肠……” 楚栖年:“?” 温景声话又拐回来:“但是他有钱,模样还算不错,身材虽然比我差点吧……不过还是能用的。” 楚栖年视线上下扫荡面前这位排骨精,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移开视线。 温景声头一次被这么侮辱,倒也不生气。 “你这小脾气还挺带劲儿的。” 楚栖年没搭理他。 前方的队员已经依次顺着绳子爬上市场距离地面足有二十米高的顶棚。 等轮到他,谢忍把人拉到身边。 “跟我身后。” 前方已经上去七个人,谢忍和上面队员打完手势,往楚栖年腰间绑绳子。 楚栖年疑惑:“干什么?” 谢忍:“他们拉你上去。” “不用。”楚栖年解掉卡裆的安全带,猛地一跳,动作利落顺着绳子往上爬。 温景声搁底下笑:“这小孩儿属猴的吧?” 等楚栖年翻身上棚,温景声上前一步去拉绳子:“我跟他后边吧。” 谢忍面不改色抢过攀爬绳:“你断后。” 温景声:“?” _ “总队长,他们说前边支撑铁架生锈,动作要轻,小心两边塑料棚,千万不能踩。” 姚棋指指自己的入耳式耳机。 谢忍点头,身后一直跟着的男生一直探着脑袋,透过棚顶破洞往下边瞅。 底下什么都有,比人头大的虫子窸窸窣窣从草丛中爬过。 无处不在的旱蚂蟥,防不胜防。 “谢忍,下面有一堆人脑袋那么大的白色蛋蛋。”楚栖年小声说。 谢忍随意扫一眼:“蛇蛋。” 楚栖年眼神微动,又多看两眼。 小白忍不住嘀咕: 楚栖年揉揉鼻子,一言不发。 小白紧跟着又道: 楚栖年: 他脚下没注意到一段翘起变形的塑料棚,一不小心被勾住了裤腿,踉跄两下站稳身体。 谢忍第一时间察觉到楚栖年动静,手拖起男生细瘦的小臂。 “没事?” 楚栖年摇头:“没事,抱歉,分心了。” “嗯。”谢忍没松手,反而收拢五指,带着人前进。 第一批十个人分散的较开,不过毕竟a级者身高不会低于一米八,身材结实,都不轻。 第7章 饱经风霜的塑料大棚有铁管支撑也无济于事,生锈的地方脆弱到用力踩上一脚会整段裂开碎成渣渣。 谢忍一步跨过看起来即将断裂的铁架。 楚栖年紧跟着,突然一声“咔嚓”脆响! 来不及反应,倏然失重! 在掉下去那一刻,手臂被大力攥紧。 谢忍蹙眉:“握紧!” 楚栖年反手攥上谢忍胳膊,“胳膊快要脱臼了。” 谢忍:“你太瘦。” 楚栖年另一手刚要抬起,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温景声看清楚楚栖年下方的东西,瞳孔骤缩,低吼道: “别动!变异蛇!” 楚栖年往下看一眼,底下杂草茂盛,都快长出棚顶,一片绿。 没看到蛇。 但蛇信子吐出来的“嘶嘶”声,好像就在耳边。 楚栖年后背都出一层冷汗。 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蛇。 以前曾经有蛇盘在鸟笼外,试图一口吞下他这只因为毛毛太多,虚胖的小肥啾。 楚栖年抬头,下意识看向唯一能信任的人。 “谢忍……” 那一刻,楚栖年是有些担心谢忍会丢下自己。 “现在别动。”谢忍一直不曾放开男生的手臂。 “等一会儿把另一只手伸上来,剩下的交给我。” “好。” “别怕” 谢忍想了想,还是低声说出这两个字。 第9章 陪你睡觉 被用力拽上去那一刻,楚栖年清楚感觉到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蹭着自己鞋底过去。 楚栖年感受到蛇鳞的触感,身体一软险些跪倒,却被谢忍牢牢拖住,整个栽进那人怀抱里。 只听耳边胸膛震动:“开枪!” 安装消音器的枪两发子弹射出去,棚里的大蛇吃痛疯狂扭动身体,尾巴不断拍打在墙面。 灰尘和塑料棚簌簌落下,没过一会儿,没了动静。 还在对面没过来的温景声收起枪。 “幸好这一条只是个崽,电光枪才能这么轻易射穿它脑袋。” 谢忍淡声道:“联系李澈他们快些过来,一会儿血腥气吸引其他东西,就不好走了。” 他怀里睚眦必报,记仇的小魔王,此刻再无半点嚣张模样,睁大双眼,像是魂还没回来。 姚棋心里泛酸:“谢忍,用不着这么保护他吧?他的作用本来就是吸引怪物,死了也正常。” 谢忍语气不悦:“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是诱饵。” 谢忍揽着楚栖年,把人安顿在相对于安全的地方,瞧面前的少年不发一言,眼睛里满是防备警惕。 “蛇已经死了。”谢忍嗓音很轻,垂下眸,带着茧子的手指擦过他毫无血色的脸。 楚栖年回过神,意识到又在谢狗子面前丢脸,死鸭子嘴硬。 “我不怕,就是在想蛇蛋应该怎么吃,笑死了……小爷我连a级者都敢揍还能怕蛇?” 谢忍一顿,舔舔嘴里那颗尖牙,轻轻嗤了一声: “楚栖年,有本事别抖。” “……” 楚栖年:“我这是闲着没事干抖抖腿!” _ 市场和机场只隔了一道墙,这里近乎完全看不到人类待过的痕迹,建筑被绿色植物覆盖。 车辆生锈,地面杂草苔藓,一脚踩下去湿漉漉,四周寂静无声。 温景声:“这边植物多,沙尘暴刮不过来。” 楚栖年问:“为什么这里植物这么多?” 机场更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任凭外边风沙肆虐,机场这一片一排参天大树,隔绝了沙尘。 “听说机场中间地面塌陷,因为地势低,下雨时雨水也会往这里流。” 柯盈在两人身后接了一句: “楚小年,你记得把自己衣摆裤脚扎紧,这里最危险的不是蛇,而是那些变异的蚂蟥。” 楚栖年记得她,前些天在小广场上,头一个逗她的漂亮姐姐。 至于蚂蟥,这玩意儿他根本不带怕的。 楚栖年抽出匕首,只见利刃在手中转了一圈,快到旁人来不及反应。 一刀把一株齐腰野草上的旱蚂蟥砍成两半,匕首一转又塞回口袋。 温景声手指摩擦自己下巴,“既然你身手这么好,刚才一条蛇怎么把你吓成那样?” 楚栖年面上挂不住:“少问,帅哥的事劝你别管。” 地方太大,且不好走,天色愈发昏暗,像是酝酿一场暴风雨。 谢忍看一眼天空,沉声:“天黑了,今天先找地方休息。” 姚棋一指旁边的树:“要不然待树上吧,视野开阔,比地面安全点。” 跟过来的其余两位队长倒也赞同。 二十余人的小队,两颗树距离不远。 上树之前,温景声拿了一瓶喷雾围着两棵树一直喷洒。 “祛除气味儿喷雾,以防别的动物闻着味道找过来。” 谢忍绑好吊床,懒散道:“今晚上和谁睡?” 楚栖年扣树皮的手一顿:“我不能自己睡吗?” 谢忍:“物资有限,两人一张。” 说着他又顿了顿:“树皮里有虫子,别碰。” “哦。”楚栖年悄悄攥紧自己的手心。 绑好的吊床,看起来还算宽敞,像是三角形的小帐篷。 “小年,过来和我一起?” 温景声爬上树,“咱俩正好能聊天解闷。” 谢忍懒洋洋睨他一眼,眼底情绪莫测危险。 这人的霸道再不能更明显。 楚栖年还真想往他那边去,被人一把揪着后衣领。 谢忍:“待这里。” 瞧这没良心的满脸不愿意。 谢忍只能加码:“巧克力,火腿肠,肉罐头。” 半小时后,楚栖年吃完谢忍背包里最后一个红豆沙馅的软面包,满足的眯起眼,拍拍腹部。 见谢忍和姚棋温景声二人谈论事情,楚栖年摊开自己的手掌,指腹蹭蹭塑料袋里装的小虫子。 虫子身体拉的很长,似乎隔着袋子嗅到新鲜血肉的气味儿,一直跟随少年挪动的手指。 楚栖年挪过去,树杈间距离不算近,担心摔了,他扑过去时扶在谢忍肩膀。 大他一圈的手掌下意识扣住他手腕,话一直没停,手却扶着楚栖年的腰直到他坐稳。 静静地听着几人谈完话。 身旁小混子乖的很,一直不出声,谢忍眉梢微挑:“这么安分?” 楚栖年眨巴眼睛:“我找你有事。” “什么?”谢忍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一根点燃。 楚栖年余光注意到姚棋微微扭曲的面容,更加来了劲儿,一点脸皮不要。 “谢忍,天黑,我一个人害怕……” 少年声音又软又轻,浓密的睫毛微垂,难掩眼中困倦。 谢忍向来知道姚棋对他的心思,不止一次明确拒绝过。 此刻楚栖年故意给姚棋找不痛快,原本不想被当靶子用。 在听到少年软糯地喊自己名字时,倒来了心思。 谢忍摁灭那根比食物还要贵的香烟,语气耐人寻味。 “我陪你去睡觉?” 楚栖年心里隐约觉得这句话有些怪,不过还是没多想,点点头。 谢忍触碰到少年脊背:“走。” 楚栖年刚要起身,忽地感觉旁边的树枝大力晃动,因枝叶繁茂,树枝间交错。 他起身还未站稳,被这力道带的险些摔下十几米高的树! 温景声惊声:“楚栖年!” 幸好谢忍反应快,一把捞过楚栖年后背,仅用一只手臂接住他。 身体整个悬空,楚栖年双臂环过男人肩膀,侧头往下看,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一下。 “别看。”谢忍手臂用力:“抱紧。” 楚栖年嗯嗯两声,谢忍不费什么力气把他整个抱了回来。 一天两次,肥啾子是真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和高度犯冲,险些摔死。 谢忍手掌一路摸索着触碰到楚栖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没事吗?” “没事。”楚栖年本来也不怕高,松开手,视线扫过去,盯着姚棋。 “你他妈故意的是吗?!” 第10章 永绝后患 姚棋一愣,随后讥笑:“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楚栖年浅色的瞳透出丝丝缕缕的凉薄,不再废话,猛地跳到姚棋待的树枝上。 对方来不及反应,便被楚栖年摁倒,上半身悬空,下身还搭在树枝。 姚棋惊恐:“楚栖年!你想死吗?!” “我想死?”楚栖年攥着姚棋衣领,眼神轻蔑:“你要知道,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啊……” 姚棋双手紧抓楚栖年的手腕,语气慌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拉我上去!” 楚栖年侧头微扯嘴角,笑容讥讽,扬起拳头狠狠往姚棋脸上砸了一拳! 第8章 温景声压低声音:“小年,动静小点。” 下边树枝其他已经休息的队员被吵醒,正探头往上看。 “安静!”谢忍漆黑的眸子看向不远处,“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树旁的草丛里,突然爬出十几只巨大的蚂蚁,足有两节火车车厢长短。 红色的身体,嘴中两个突出的口器像是带着锯齿的镰刀。 似乎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肉,这一群火红蚁不断在两棵树下徘徊不走。 姚棋满脸恐惧,方才被楚栖年那一拳捶的狠了,一侧脸颊肿起,嘴角流出丝丝血迹。 楚栖年白净的指节沾了他的血,无比嫌弃。 姚棋感觉到攥在自己衣领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他惊恐万分,正想开口喊谢忍。 楚栖年却轻轻一笑,松了手,一根一根,掰开姚棋搭在自己腕子上的手指。 “我警告过你了,既然你想弄死我,那我只能还你了。” 楚栖年用力推他一把,居高临下盯着他,对于姚棋怨毒的咒骂无动于衷。 “嘭”地一声闷响! 姚棋掉落在地面那一刻还没有死。 不过十多米的高度,骨头也断了个差不多。 罪魁祸首还懒懒散散坐在树枝上,对于底下已经被变异蚂蚁撕碎的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火红蚁陆陆续续离开,地面只剩一滩稀碎的肉碎和血。 楚栖年忽然被人从后面提起来,粗暴地扔进吊床。 因为惯性,树枝被带的颤颤巍巍摇晃,叶子哗哗落下。 “你干什么!”楚栖年警惕地挡住男人压过来的身体。 谢忍手指紧扣少年手腕,拿过自己搭在一旁的外套。 他视线在黑暗中依然明亮,楚栖年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一点一点用力擦拭。 男人右手大拇指经常拿枪,日积月累摩擦出的茧子,随着动作在楚栖年细嫩的皮肤上滑动。 像是快起了火星子,这一块儿皮肤烫烫的。 谢忍声音极低:“这次是他自己作死,我当做没看见。” “但是楚栖年,你如果想活着回到空之城,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提。” 楚栖年唇角微扬。 “什么?你是说姚队长人太马虎,自己不小心掉下树这件事吗?” 谢忍顿了顿,听这小混子倒打一耙。 确定楚栖年手上沾的血迹全部擦掉,谢忍把外套往一旁一扔。 “睡吧。” _ 翌日一早,小队再次出发。 温景声:“谢队貌似生气了。” 楚栖年抬起困倦的眼睛。 “谁?” 温景声笑了:“怪不得谢管喊你没良心。” 他往那边抬抬下巴。 “这里蚂蟥多,昨晚上……就那个,正数第四个男的,老狼。” 楚栖年揉揉眼睛,侧身探头看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奇怪的。 温景声:“他手臂露出帐篷外,而且忘记涂抹防虫膏,现在这一整条小臂坏死。” 柯盈也是个八卦的,凑近: “他是姚棋的队员,昨天姚队失足掉下去,他挺伤心来着。” 楚栖年嘴角轻扯,笑容寒凉。 “啊……那真是可惜了。” 温景声又道:“谢队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黑着脸,都是一群老人了,这才出来多久,状况百出。” 正聊着,前方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楚栖年看过去,发现是一大堆密密麻麻有小轿车那么大的红色蟑螂,还会飞。 蟑螂的前足带着弯钩,且速度快,眨眼间,一个a级者一不留神,脖子被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血液像是血箭喷射出来,那人不过几息间就没了气息。 “你小心!” 温景声甚至来不及架枪,众人忽地面前一黑,数不清的蟑螂铺天盖地而来! 眼看温景声即将惨遭割喉,一颗子弹极速擦着他耳朵掠过,射进蟑螂的脑袋! 楚栖年淡定地调转枪口,一边往前走一边开枪。 被枪打中的蟑螂脑袋流出一滩滩绿色的液体,异常的臭。 走到谢忍身边,楚栖年也不见外,直接往男人胸膛一路摸过去。 谢忍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李澈破口大骂: “楚栖年!你有病!” 楚栖年疑惑,摸出一个弹夹换上,睨过去一眼。 “谁?我怎么了?” 李澈原本以为这人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调情,没想到是自己多想,脸色憋的通红,彻底闭嘴。 听到二人对话,谢忍散漫一笑,原本阴郁的心情渐渐好转。 楚栖年在他身旁玩似的,慢悠悠地开枪、瞄准、再开枪。 余光瞥道谢狗子有温度的眼神。 楚栖年:“谢狗,你怎么杀个蟑螂还能这么含情脉脉?” 谢忍:“?” 谢忍没出声,听这人又嘴欠道:“原来你的性取向是这种东西啊……会玩。” 说罢,他还自以为贴心地拍拍谢忍肩膀。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谢忍:“……” 埋汰了谢管理,楚栖年高兴了。 “你这枪……”楚栖年看到电光枪,眼睛发直。 电光枪瞄准蟑螂,扣下扳机里面射出的是紫白色的刺眼电流,打在蟑螂身上,不过一两秒。 焦了! 蟑螂很快被消灭完,除了谢忍和楚栖年,其他人多少有些狼狈。 那位小臂被蚂蟥嚯嚯残的老狼一边咒骂,站在一旁一个劲呸呸呸。 貌似是变异蟑螂绿色的,血滴到他的嘴里了。 谢忍收起枪,刚好躲过小混子伸过来的手。 “这把需要上交,不能给你。” 楚栖年讨好地笑:“那我用用可以吗?” 男人来了点心思,眼眸微垂,弯了弯嘴角,意有所指: “想用?那你喊点好听的。” 楚栖年还没什么反应,只听神识中的狗子狂叫。 第11章 又要一起睡 楚栖年一身反骨,偏偏不喊,闭上嘴一言不发。 临近中午,在遭遇到一波老鼠和飞虫的攻击后,又失去两位队员,众人终于找到可能还存有资料的飞机。 “队长,飞机上半身整个陷进坑里,无法从舱门进去。” 李澈甩着鞋底沾的泥土,险些甩楚栖年一身。 楚栖年嫌弃地往谢忍身后一躲。 “从上面走,找窗户进。” 李澈:“是!” 飞机上灰土落的很厚,一踩上去一不小心就得来一段街舞。 温景声跟在后面,险些劈叉扫倒面前一众兄弟。 楚栖年走的稳当,不过以防自己失足下去,这人悄悄摸摸伸出手指,捏住谢忍外套的衣摆。 很快,李澈找到一块能打开的窗户,先是试探了一下,没动静,才和几个队友去破窗。 顺利地进入飞机内侧,楚栖年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手透明黏稠的液体,恶心够呛。 飞机内部很脏,到处是霉点和腐朽的座椅,脚下的地毯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 一脚下去,“咕叽”作响。 楚栖年嗅着这里浓重的土腥味儿,因内部并不算宽敞,前边人一停,后边也只能停下。 李澈:“上边给的资料,说科研视频的硬盘在驾驶舱内,当时情况危急,被带上飞机回国。” 谢忍盯着驾驶舱的门,沉声说:“检测里边有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准备撬门。” 前边所有人都在忙活,楚栖年一手扣着椅背,能站稳已经算不错。 这飞机头朝下陷在大坑里,机头泡在水里,站在机头这里,从窗户看出去。 只有浑浊的泥水,很静,没有动物活动的迹象。 温景声奇怪出声:“这一会儿怎么这么顺利?” 楚栖年扭头:“顺利不好吗?” 温景声摇头:“不是,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楚栖年没说话,过几秒又听排骨精开口: “谢队对你真不错,你应该知道这次出任务你的主要职责是什么吧?” “知道啊。”楚栖年脚抵着椅子,勉强站直。 “诱饵,出头人,也应该走在队伍第一位,如果遇到危险,把我丢出去,吸引怪物。” 楚栖年笑了起来,语气凉凉: “这样你们这些高等人,就可以活了,踩着下等人的命,我懂。” 温景声笑嘻嘻地:“但是直到现在,谢队一直挡在你前面,看来这人真的动春心咯。” 楚栖年随口问:“怎么,你吃醋?” 那边驾驶舱的门被打开,楚栖年觉得这里靠谱的只有谢忍,下意识想跟上他。 温景声突然想忽悠他一下,悠悠道:“我说过,喜欢他的人很多,我也是其中一个。” 楚栖年脚步一顿,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没有任何情绪。 准确来说是满不在乎。 第9章 “随意,我不喜欢。” 对于仙君,只有依赖,以及——忠诚。 至于这些谢忍的爱慕者,把他当做情敌,大可不必。 “但是现在。”温景声笑了:“我挺喜欢你。” 楚栖年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一路连滑带走刹不住车,直挺挺滑进驾驶舱。 原本李澈在门口挡着,看到他,嫌弃地往旁边一躲。 谢忍找到硬盘刚刚站直,又被楚栖年投怀送抱。 小铁头撞的他闷哼一声,谢忍后背靠在控制台,正想说些什么,忽地听到挡风玻璃开裂的声音。 浑浊的泥水刹那间涌入驾驶舱! _ 等到楚栖年醒过来时,已经被拖起,放在一处干燥的平台上。 说是平台,其实地方不大,是水泥地面凹陷后,整块掉进大坑里的水泥板子。 楚栖年趴一边呸个没完,苦着小脸,扒拉头发和脸上的泥巴。 谢忍递过去一瓶水:“我们和其他队员分散了。” 楚栖年漱几次口,洗掉脸上泥水,感觉干净了点,才出声。 “怎么回事啊?” 谢忍:“不清楚,驾驶舱内玻璃全部碎裂,不到半分钟,水灌满驾驶舱。” “因门从里边开,水压关上驾驶舱的门,没法打开,我只能带你从机头游出来。” 这小混子说晕就晕,也不知道是被泥水糊晕过去,还是装的。 “那现在怎么办?” 楚栖年往上看,全部是生长茂密的植物,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谢忍脱去湿漉漉的上衣。 “机头整个泡在水坑里,我带你游了很久,四周没再看到那架客机。” 楚栖年盯着男人精壮的上身看了一会儿,摸摸自己肚皮。 谢忍没注意到他视线,在坑边拧衣服。 “看来这里有许多地面凹陷形成的水坑,并且水下有连通的地方,通讯器进了水,需要晾干后再联系他们。” 楚栖年含糊敷衍地嗯嗯两声,学他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只余下一条白色的……内裤。 “给。”楚栖年把衣服团一起递过去。 谢忍视线垂下,淡定地将小混子看了个遍。 楚栖年道:“帮我拧一下。” 谢忍懒散地勾起嘴角,“自己弄。” “脏,有沙子……而且谢管理你已经脏了手,帮帮忙行吗?” 少年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去扯了一下谢忍裤腿,晃了晃。 谢忍嗓音里带上点儿说不明的情绪,趁机索要好处。 “求我帮忙,不喊点好听的?” 楚栖年眨眨眼睛,心想算了吧,满足一下有奇怪癖好的谢狗子。 于是只听他用这个年纪特有的干净略带稚气的声音说: “谢忍哥哥,我冷。” 这一声喊到谢忍心坎里,不等有什么反应,又听这小魔王没心没肺又来一句。 “哥哥,快点啊。” 谢忍舔舔牙尖,第一次见这一肚子坏水的小混子朝自己撒娇,眸光暗了下来,气息极其有侵略性地笼罩他。 楚栖年发誓自己此刻如果是原身,羽毛都能惊的炸起来。 “先穿我的。”谢忍抖开已经拧的半干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少年皮肤白的晃眼,黑色外套一衬,肤色更是剔透白皙。 谢忍手指一顿,喉结滚动,缓缓拉上外套拉链,一点一点……遮住那些令他悸动不已的光景。 趁着他拧衣服,楚栖年打开背包把能用的物品全部拿了出来。 有少量的食物,还有三瓶矿泉水,至于保暖的东西没有,有打火机,但这里没东西可烧。 谢忍懒懒抬眼:“别白费力气,等我们恢复体力,去找能爬出去的地方。” 楚栖年叹气。 不远处的水坑像是一处深潭,四周全是泥巴混合着石子。 他视线扫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能爬出去的地方。 “现在时间应该不早了。” 楚栖年抱膝,缩起身体能让自己更暖和点。 “谢管理,看来我们今天又要一起睡了。” 第12章 用完就丢 夜色降临,至于怎么知道天黑了下来,是因为这坑里,比方才更加黑暗。 楚栖年倒是不怕,但和谢忍在一块儿,更安全些。 “谢忍,我能挨着你吗?” 谢忍调试通讯器,没吭声。 楚栖年坐过去,搓搓胳膊。 “我发现这里好像比昨晚上住在树上更加暖和。” 谢忍:“植物茂密,坑比较深,自然暖和。” “嗯……” 他不回答方才的问题,楚栖年习惯了以往仙君一直惯着自己,倒也不见外。 凑过去,懒洋洋歪在男人肩膀。 很久之前,他总是会趴在仙君腿上,或者肩膀睡觉。 谢忍怔愣,想了想,抬起手揽过楚栖年肩头,环着人继续忙活。 少年细软的头发蹭在他肩窝,大概是真的困了。 往常总是叽叽喳喳像鸟儿一样的小混子。 此刻正安静地拱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梦中的楚栖年好像还是觉得冷,整个人缩成一团,冰冷的手往谢忍衣服里钻。 谢忍被他闹的实在没法修通讯器,放下东西,敞开外套,把人包进自己衣服里。 盘腿坐着,人搂怀里,倒是正好。 小混子睡觉太不安分。 过一会儿暖和了,伸出爪子搭谢忍头上,高度正好,扒拉下来四五次,没用。 “安分点。” 谢忍手指力道大了些,攥上少年手腕往怀里一塞,困着他,无法动弹。 睡到快凌晨,楚栖年忽然被弄醒,迷迷糊糊感觉谢狗子捏自己脸颊。 耳边男人的声音极低。 “有东西,别睡了!” 楚栖年烦躁地拍掉他手,一个翻身趴在谢忍腿上继续睡,嘴里嘟囔。 “你去杀了……那么牛逼个……谢管理……” 被抱着暖一晚上,身上暖烘烘的,现在不需要了,嫌男人身上太热,用完就扔。 谢忍气笑,轻轻一脚把这没良心的混子踢下去。 拿出楚栖年后腰别着的枪,一个人朝发出动静的黑暗角落寻过去。 被这么一折腾,楚栖年也睡不着了,听到一声极轻的气音。 这是枪上安装消音器开枪所发出的声音。 等了许久,人还没回来。 楚栖年“腾”地一下坐起身,生怕谢忍再死了,按照小白交代的,在这里待的时间还不够长。 仙君可不能这么早死了。 楚栖年摸黑找过去。 这地方像是水坑的第二层,距离地面还很高,斜后方有一处像是什么虫子在泥土中掏出来的通道。 没走两步,一股浓郁的恶臭传来,谢忍的身影从那土洞中出来。 看到他站在这,低声问:“不睡了?” “不困了。”楚栖年捂着鼻子,“里面是什么,好臭。” 谢忍想起方才看见的东西,觉得面前人不一定能听进去,索性敷衍道: “一条变异的蛞蝓,我们来这里之前,它应该一只藏在洞里。” 楚栖年:“你一开始没有察觉到吗?” 谢忍:“没有,它像是死了一样一直没有动静,如果不是半夜它翻了个身,恐怕直到我们离开也不会发现它。” “这东西不吃人吗?” 来到荒野这几天,楚栖年见识到了,动物吃人,植物也会吃人。 谢忍半开玩笑道: “或许它意识到,捕捉我们两个所消耗的能量要比吃了我们获得的能量更多……所以不屑来吃我们。” 楚栖年嫌弃转身,丢下一句话:“你真无聊。” - 翌日,坑里不再那么昏暗,谢忍意外发现一条可以从大坑出去的路。 “那边的洞可能是蛞蝓钻出来的,我们从里面往上爬。” 楚栖年收拾好东西,背包完全不需要他来背。 谢忍一个人背着包,扛着十公斤重的电光枪,还需要牵紧后边这位没良心崽。 “里面有点臭,走过这段路好受许多。” 楚栖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进去后,人险些被熏个跟头。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这臭气穿透力极强,即使缩着脑袋,用衣领捂鼻子,还是能嗅到。 谢忍脸色很不好看,攥握着少年的手指微微用力,脚下走的更快了些。 走过这一段,到达一处岔路口,臭味更加浓郁,两人同时闭气。 谢忍忽然低声说:“看路,不要左顾右盼。” 这不说还好,经他一提醒,楚栖年管不住自己的眼,下意识往那个最幽黑神秘的土洞看过去。 浑浊黏稠的液体,像是打翻的胶水一样,缓缓流淌出来,里面混合着……腥臭的白色碎肉。 “这他妈……呕……什么玩意儿?”楚栖年侧过脸干呕一下。 第10章 等到带他快速走过,谢忍才道: “这变异蛞蝓食荤,吃的是掉落水坑中淹死的腐尸,或许太饱,才一直钻在泥洞里不动弹。” 离得越远,臭味浅淡不少。 “里面太黑,估摸打中了它的腹部,那些没能消化完的东西流了出来。” 楚栖年懂了,“昨天我在飞机外侧摸到粘液,可能就是这个东西的。” 又走了约摸半个小时,两人终于重见天日。 楚栖年呼吸新鲜空气,在逼仄狭窄的通道里弯腰走那么久,还需要警惕随时可能会坍塌的洞。 “终于出来了,通讯器恢复了吗?” 谢忍抬眼:“泡坏了,我们直接去停武装车的地方。” “嗯。”楚栖年揉搓着自己被他攥红的手腕,跟在男人身后。 武装车内装有定位系统,谢忍腕表防水,可以自动生成地图。 不过没想到机场塌陷的底下错综复杂,他们偏离那飞机很远。 楚栖年恨不得变回肥啾飞过去,两条鸟腿都快跑断了。 “谢忍。” 听到自己大名,谢忍心中微微一动,知道没良心的人有事情求自己。 索性停下脚步,要笑不笑盯着他,等他下文。 楚栖年笑得乖巧:“腿快折了,歇一会行吗?” 谢忍却道:“我觉得还行,不算累。” 楚栖年咬紧后槽牙:“咱俩体力能比么?” 谢忍不为所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突破自己。” 面前少年是真的累了,看起来狼狈极了,白净的小脸蹭上了泥巴。 以前说他不像下城区的人,反而像一位被人疼着——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现在……终于有点可怜像。 楚栖年心里暗骂谢狗子,倔脾气上来,多余一句话也不再说,迈大步往前走。 谢忍挑挑眉,跟在他身后。 没走多远,看出来他脚步都踉跄,谢忍低声叹息,快走两步把人往后一拽,拖到身前。 下一秒,楚栖年胳膊肘正要往后怼他,却冷不丁地被横抱起来。 第13章 把你顶头上 这一处的大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倒在地,略粗的树枝刚好能坐着休息。 谢忍手轻轻一颠,托着楚栖年的屁股,一手捞住他腿弯往树枝上一放。 抬眼瞧小混子不高兴,谢忍恶劣的心思实在压不住,这里安静,此刻也没怪物打扰。 “生气了?” 楚栖年手往后边的分叉上一支,姿势懒散。 “哪里敢,谢管理多厉害,等回去了……我还得讨好你。” 想起一开始谢忍像逮耗子的猫一样,一有空就来下城区。 若不是他自己机灵,没有被拿住把柄,说不准早在监管院住个两三年。 曾经一群小弟也有几个扯淡的,建议他傍上谢忍,以后下城区的谁敢欺负。 “要不是另外三家场子老板派人来捣乱,我也不会报复回去,也不可能来到荒野……” 楚栖年悄声嘀咕:“不去抓他们,偏偏咬着我不放。” 谢忍听他阴阳怪气的腔调,唇角微扬,意味不明地笑了。 “栖年,用不着讨好我,还有一种方法。” 楚栖年:“什么?” “我们可以,换一种关系相处。” 谢忍自以为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了。 但这小混子,是注定孤独终老,狐疑地看着他。 “什么关系?你想当我爷爷吗?” 谢忍:“?” 楚栖年:“我警告你,就算你牛逼,我也不轻易给人当孙子,除非你把另外三家赌场掀……唔?!” 剩下半句话,被谢忍堵了回去,他仰头吻在楚栖年唇上,手掌摁在少年雪白的后颈。 感觉到他呼吸一滞,谢忍搭在楚栖年颈侧的手指,微微用力摩擦,示意他呼吸。 楚栖年呆愣,一动不敢动。 嘴唇相贴的地方,泛起一丝麻意,细细密密传遍全身。 神经末端也像是突然被电打了似的,骤然窜起一股战栗的触感,顺着脊骨,麻了全身。 小白这一会儿正疑惑这只肥啾这么安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楚栖年猛地回过神。 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怎么骂狗子。 而是庆幸今天早晨,他俩都用了绿茶味儿的漱口水……嗯,鸟嘴应该挺香的。 像是为了验证了楚栖年心里想法,谢忍双手支撑在他两侧,完全堵死退路。 谢忍逐渐加深这个吻,瞧他没反应,更加放肆了些。 楚栖年浓密的睫毛吓得一个劲儿颤动,身体绷紧。 不懂。 实在不懂。 为什么啃嘴这种事……谢忍还能越啃越起劲儿。 小白破口大骂: 楚栖年小表情还挺复杂。 小白: 楚栖年:“?” 到底是谁放开谁?! 楚栖年两手无辜摊开。 过了几秒,谢忍主动退开。 一出声,嗓音比方才哑了几分。 “怎么不躲?” 楚栖年抿了抿发麻的嘴唇。 “你……咬我做什么?” 谢忍怔愣:“没咬你。” 楚栖年坐的屁股不舒服,挪挪地方。 “刚才,你咬我嘴。” 谢忍失笑,看向少年已经雾蒙蒙的双眼,总觉得教坏了他,也忍不住想把他染上颜色。 “这叫接吻。” 楚栖年似懂非懂,诚实道:“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 代表下次还可以再来一次? 可惜这里不是调情的好地方。 “时间不早了。” 谢忍拿下背包给他,转了个身背对楚栖年,微微弯腰。 “过来,我背你。” 楚栖年被亲的大脑死机,不太能转的过来弯,男人说什么便听什么。 背上轻飘飘的背包,俯身趴过去。 谢忍走路稳当,即使背着楚栖年,从湿漉漉的倒在地面的树上走过也不会打滑踉跄。 一路两人都很安静,谢忍故意留点时间让他思考。 楚栖年语出惊人:“谢狗,是不是姚棋说的上床,就是这个东西?” 实在没想到一个下城区的赌场东家能单纯成这样。 谢忍忍不住问:“上次在我家,我不是说过,彻底标记……和上床一样,你不懂?” 楚栖年:“不懂。” 谢忍蹙眉:“那你害羞什么?” 楚栖年趴在他肩头,懒洋洋晃了晃两只脚丫,还挺惬意。 “没有害羞,你说话太凶,总之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我才没有理你。” 谢忍沉默。 楚栖年学了个新词,问:“所以,那个‘草’是什么花草?” 谢忍:“不是这个草,字错了。” “那是哪个?” 谢忍本不想欺负他,奈何这人主动送上门来。 “手摊开。” 楚栖年摊开手掌。 少年手细嫩白皙,掌纹干净利落,手指细长,指腹羊脂玉那般细腻。 谢忍在他手心快速写下一个字。 猜出了这个字,楚栖年没什么反应。 小白吐槽: 楚栖年烦躁: 小白骂骂咧咧两句,坦诚道: 楚栖年: _ 到达停车地方,一阵密集的枪声不断响起。 谢忍定睛一看:“有蛇。” “蛇!”楚栖年一个激灵,攀紧他肩膀。 “忍哥,我能不能坐你肩膀上?” 谢忍:“?” “要不我把你顶头上?” 楚栖年:“也不是不可以。” 谢忍快步往前:“我背着你,不会有事。” 两人走近,第一个发现他们的是温景声。 “谢队回来!我就说他不可能死!重火力清一条道出来,咱们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楚栖年看过去,所有还活着的队员全部挤在两辆武装车的车顶。 齐腰高的草丛窸窸窣窣,动静很大,一堆红色的小蛇不断往上爬。 子弹对于这些较小的动物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谢狗!那是什么?” 楚栖年眼毒,一眼便看到在草丛中仅露了个头出来的东西。 那玩意有两根触角,一动不动背对他们。 “衣服很眼熟。” 谢忍看了一眼,“老狼,他被感染了。” 楚栖年:“蟑螂血滴进嘴里,也会感染吗?” “或许他嘴里有伤口。”谢忍几步移动到车前。 电光枪发挥了大作用,几下扫射过去,小蛇死一大片。 谢忍冷声低喝:“撤退!” 分散的队伍成功汇合,温景声从天窗跳进来,持枪大步流星走近。 “谢队,又死了三位队员!” 楚栖年被扔在副驾驶,不知是不是汽车发动的声音吸引了原本一动不动的老狼。 第11章 在谢忍猛打方向盘掉头时,老狼正好扑在副驾驶玻璃上! 楚栖年近距离看到了被感染后,已经变异的人是什么样。 上一次李清被九头鸟抓伤,因为穿了防护服,最终模样没能看清楚。 这一次,老狼身体里长出来的四条蟑螂腿穿破衣服……此刻一下一下抓挠玻璃。 他原本的胳膊,一条萎缩,另一条手臂里突起几个骨刺——唯独剩下脑袋,还和人类一样。 温景声从后捂上他的眼睛。 “别看,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第14章 馋你身子而已 一只被仙君照顾的很好的小肥啾,羽毛每天梳理的光滑漂亮,仙君经常定期给他洗澡。 楚栖年的待遇要比小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装小米的碗碗每天刷的干干净净,就连水都是仙泉水,担心他生病,仙君每次煮开放凉才会喂给他。 楚栖年心虽狠,敢杀人,但……怪物是确实没有见过。 “你戳我眼了。” 楚栖年随意找了个借口,扒拉掉温景声的手。 谢忍方向盘猛地一转,副驾驶擦过一棵树,趴在玻璃窗上的老狼被刮下去。 背后刚进化出的翅膀并不能带动他过于壮实的身体飞起来,只能留在原地,用诡异的姿态爬行。 楚栖年:“这就是荒野……” “如果让那些下城区每天只会怨声哀道的废物来看看,他们会发现,下城区也挺好了。” 温景声:“苟活着,总比来到荒野最后却连个人形都不剩下的要好。” _ 谢忍开车五个小时后和李澈换班,走到车尾。 楚栖年早已经换了备用衣服,除了小脸上还脏脏的,一个人窝在椅子上发呆。 谢忍以为他被吓着了,又觉不可能。 这小混子胆子大的很,除了蛇,别的动物都敢上手捏。 至今谢忍都忘不掉楚栖年看见蛇蛋,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空之城养的家畜繁殖能力不强,鸡蛋也是贵东西。 下城区估摸没人能吃得起。 谢忍低声道:“晚一些回去,请你吃饭。” 正在神识里听小白讲故事的楚栖年猛地回过神,也不跟他客气。 “酱鸭,牛肉饭,还有烤肉,你那么多工资,应该买得起?” 谢忍唇角微扬,“嗯,不过今天回去,应该会举办接风宴,这次硬盘很重要。” 楚栖年揉揉鼻子:“那我不管,你说了请我,可以改到明天晚上。” 他视线落在少年薄薄的唇上。 前不久亲到时,谢忍第一个念头就是——小魔王脾气这么硬,嘴唇柔软的不像话。 如果稍稍用力摩擦,会破了皮。 “你这是讹上我了?” 谢忍手指浅浅插在他发丝,按摩一样轻轻摁了几下。 楚栖年被揉的舒服,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等待抚摸的小动物那样,会跟着他的手挪动。 “你强制把我带出来,而且不是还说要关一年禁闭室吗?” 楚栖年抬眼:“监管院伙食怎么样?有鸡蛋吗?” 谢忍:“那没有。” 楚栖年急了,双手攥上他衣领把人往自己这边扯。 谢忍被带的歪过去,小混子太能闹腾。 只能扶在他后腰,把人双手禁锢,摁在自己怀里。 “放心,不会关你。” 楚栖年一听,放心了。 他怀里趴着舒坦,轻嗅熟悉的气息,等到过一会儿男人垂眸去看,小没良心睡着了。 _ 等到楚栖年一觉醒来,车辆已经被升降机带着稳步上升。 空之城离地面几百米高,许多根粗大的柱子支撑起这座城市,除了禽类,一般的变异动物无法上去。 楚栖年迷迷糊糊坐着醒了会儿盹,等车辆在城门口停下。 谢忍起身看他一眼,“走了。” 外出寻荒的队伍回归之前需要进入门口设置的监察室。 监察室共设有五间。 里边持枪的军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 谢忍是a级者寻荒者队伍中的头头,值班队长态度还算客气。 “谢管理回来了!怎么样,这次任务顺利吗?” 谢忍:“还行,折损了几位兄弟,姚队也搭在里边。” 队长惋惜道:“唉,可惜……荒野危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最近空之城也越来越不安全。” 这屋内有三位持枪士兵。 谢忍带着楚栖年率先进来,按照规矩,先检查身上有无可疑的伤口。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利索地解开冲锋衣外套上第一颗扣子,一点一点往下。 楚栖年挺喜欢看他肉体。 谢忍的身体是他一直向往的那种,该有的都有,肌肉结实不夸张。 注意到小混子直勾勾的视线,男人散漫地抬了抬眼,露出精壮的上身。 像是在逗弄他,谢忍故意侧身背对着他。 看不到自己想看的,肥啾不开心,悄悄摸摸移动两步,等着谢管理解腰带。 偏偏不给他欣赏的机会。 有人催促道:“这位小哥,你也快点,天快黑了,早点检查完你们早点进去,还能赶上吃晚饭。” 意识到说的是自己,楚栖年脱的比谢忍还利索,三下五除二只剩一条四角裤。 期间他像个流氓一样,视线没离开过谢忍。 瞧他上前两步站在一个类似量身高的机器上,光线从头扫到脚。 “滴滴”两声,机器的灯亮起,是绿色,代表并未被感染,很安全。 谢忍下来后轮到楚栖年站上去。 不知怎么,楚栖年注意到面前持枪的士兵,也就是方才催促自己的这一位……视线很让人不舒服。 “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 楚栖年暴躁道:“检查归检查,你一直盯着下三路看干什么?” 他再清楚不过这种眼神。 下城区里有一些人,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目光淫邪,让人恶心。 面前士兵眼神转而变得轻蔑,碍于谢忍在这里,且这少年是被他带进来,没敢多说。 扫描完毕,楚栖年下来后,紧跟着一件衣服已经搭上他肩膀。 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整个人。 “降温了,穿上衣服。” 谢忍以自己隔开其他人视线,拿起衣服帮楚栖年穿上,手指时不时擦过他的侧颈。 c级者很在意的地方,如今被a级者调情一般,隐私且危险的地方被多次触碰,那少年却没反应。 甚至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摊开,配合面前男人。 这样一看,几人瞬间明白过来,二人关系不一般。 穿戴整齐,谢忍手往下,握紧少年手腕离开。 楚栖年眉眼耷拉着,怒火翻滚。 “要不是你在这里,那人绝对要被小爷狠狠揍一顿。” 谢忍捏捏他腕骨:“不急,我来。” 楚栖年没把他的话当真,回到空之城内,找准了空子想跑。 这么久没去赌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仇家砸场子。 尽管这里有太多不如意,但也算半个家。 找准机会正要开溜,楚栖年后衣领被人扯住,往后一带。 正在和其他人寒暄的谢忍手臂一环,牢牢将他禁锢在怀里。 等人离开,才淡淡开口: “庆功宴,不去?” “三十多道菜,十几样点心,十几样酒水和水果——确定,不去?” 楚栖年转个身一脑袋扎他怀里,抬起脸乖得很,十分没出息道: “去!” 第15章 大黑耗子 第一次来到上城区的宴会厅,楚栖年都惊了,不太明白只是一次任务,竟然这般兴师动众举办接风宴。 左侧从门口到台上摆着一排长桌,上面提供各种热菜点心和酒水。 谢狗果然没骗人。 “想吃什么自己拿,我去和领导谈一会话。” 方才楚栖年先是去了谢忍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和鞋子才出来。 至于内裤和鞋子,是让李澈跑去买的新的。 楚栖年到现在都记得,洗完澡自己穿谢狗睡衣光着脚去开门时——李澈险些瞪脱眶的眼珠子。 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没干好事的模样。 楚栖年挽起过长的袖子,摩拳擦掌准备扫荡。 “放心,我不会客气。” 谢忍眼里带笑:“我的意思是,你别把这里搬空了。” 楚栖年撇嘴:“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 谢忍:“这里最没出息的就是你。” 楚栖年:“……” 说归说,谢忍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找来李澈看着人。 明明温景声也闲的乱转悠,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人对小混子的目的渐渐不太单纯。 需要防备。 另一边,李澈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少年像是饿了三天,两手的盘子堆的满满当当。 第12章 “你疯了……楚栖年,这可是上城区,你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楚栖年正在纠结自己先拿草莓布丁还是牛奶布丁,手上东西太多,盘子还剩下一个空位。 他敷衍道:“一个鼻子两个眼的人啊,还能什么人?” 李澈压低声音:“总参部的几位领导都来了,还有城主!” 城主? 楚栖年不在意地往另一边扫上一眼,视线停顿两秒,又移开,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本就不情愿陪着他的李澈更加不痛快。 “队长怎么会看上你?你除了会制造麻烦还能做什么?” 楚栖年摸摸自己脸,把其中一个满满当当的餐盘递过去让他端着。 瞧李澈那副恨不得弄死自己的模样,楚栖年又想搞事,想起谢忍开荤腔教他的那个字。 下一秒,李澈便看到面前这少年倏地靠近。 楚栖年剔透的眼睛望着他,面容无害,慢悠悠吐出一句话: “还能……草?” 李澈震惊,死死捏住盘子,脸色涨红又变得青紫,许久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没脸没皮!” 恶心到他,楚栖年挺高兴,端起一盘子好吃的找位置坐。 小肥啾昂首挺胸,模样嚣张漂亮,脚步有几分欢快。 即使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衬衫,这么个精致的人,还是吸引众多人的视线。 找到位置坐下没一会儿,温景声凑了过来。 这人今天穿了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额头。 少了几分往日的温和,多了些强势的凌冽的味道。 楚栖年多看两眼,觉得还是仙君最好看。 排骨精还是排骨精。 “小年,咱俩今天挺般配。” 温景声也不嫌他满手的油,紧挨他坐下。 楚栖年咽下嘴里的烤鸭肉,嗤笑一声,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温景声:“我上次说我喜欢你,不考虑考虑?” a级者是无数c级者惦记的人。 不论模样如何,总之生活在上城区住着,就是个香饽饽。 温景声没有那些眼高于顶的a级者的破毛病,也从来不会拿这些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不过面前的男生,是个例外。 温景声忍不住把自己的优势一件件说出来。 “我每出一次任务得到的酬劳足够在上城区花半年,我的房子虽然不算大,却有小院子。” “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买得起,我厨艺还算可以——如果你喜欢花草,在下一次去荒野南区,我会仔细找寻那些安全的花,带回来给你。” 温景声看他并未出声打断,以为有戏。 “楚栖年,搬来上城区和我住吧,我照顾你,不会让别人轻视你,欺负你。” 不等楚栖年有何反应,李澈皱眉低喝: “温队,他只是c级者!你太自降身份了!” 温景声:“不关你事。” 李澈恨铁不成钢道: “这种人用钱就能买到,再说了,他犯了事儿,下一次任务说不定还要带上他!一个诱饵而已!” 听他一口一个诱饵。 用钱就可以,好似自己是一件商品,在对方眼里毫无尊严。 楚栖年讥讽一笑,语气淡淡: “可惜了,我不缺钱,而且下城区还不错,我家楼下的几只大黑耗子和我培养出感情来了。” “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死人给它们吃,要是饿瘦了,多可惜啊。” 楚栖年说着恶心的话,搅拌碗里黏糊糊的水果沙拉。 “你们还不知道吧,下城区吃不饱饭的人太多了,有时候,甚至是一个馒头,就可以换来……一个人。” 看到李澈喝水,楚栖年意味不明一笑。 “还有啊,楼下的大黑耗子一只两斤重,炖一锅菜够福利院的十个小孩子吃,血也可以做成血豆腐……这又是一道菜。” 李澈泛恶心,脸色铁青。 这种程度其实不算什么,但任谁在吃饭喝水时提起这些,听了都会不适。 “温队长,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以前我不太懂,现在理解了一点。” 楚栖年抬眼,认真说:“你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温景声怔愣许久,依然不死心。 “是我冒进了,日子且长,咱们慢慢相处。” _ 成功把两个人都给恶心走,楚栖年终于清净下来好好吃饭。 接风宴的食物不错,但东西限量,吃完不会再补。 楚栖年找了一个塑料袋装上许多没人喜欢的煎饼。 这里面加了鸡蛋,他根本买不来的东西。 正好楼下奶奶家的孙女阿瑶营养不良,留给她吃。 小白难得感叹。 楚栖年绑好袋子,放在一旁椅子上,用垂下来的桌布遮住,准备一会儿离开时拿走。 小白安慰他: 楚栖年喝掉玻璃杯里的酒,咂咂嘴,嘀咕道:“这什么……怎么有小米的味道。” “当然是黄酒啊……” 头顶忽然响起一道油腻淫邪的声音,一只肥腻的手伸过去。 “喝了对身体好,小年年……我这里还有。” 第16章 全家是牲畜 楚栖年在声音靠近那一刻,一脚踢在另一张椅子,挪开距离。 面前站的男人微胖,不算高,脸上坑坑洼洼,眼睛眯起,脸像是被谁锤了似的,发面馒头一样。 “王少尉。”楚栖年冷下脸来,“您还活着呢?” 这人曾经不止一次派人去下城区,威逼利诱的招数用了个遍,说想和他做个朋友。 不过楚栖年甚至比下城区的耗子都要熟悉下城区地形,不等他们“请”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王少尉嘿嘿一笑:“还没和你做个朋友,我怎么舍得。” 楚栖年眼神透露出丝丝缕缕的轻蔑,凉凉吐出一个字。 “滚。” 偏偏这人头铁,探出肥腻腻的手想要摸他的脸。 楚栖年憋了一晚上的火,正烦没出发,有人恰好自己往枪口撞,再忍就不礼貌了! “嗷!!!楚栖年!” 王少尉一声惨叫,手臂被活活扭了一圈,人被摁趴在桌上。 楚栖年唇角微扬,露出一个不近人情的笑:“想做朋友?” “你个贱人!放开我!” “贱人?”楚栖年磨磨后槽牙,手下再次用力。 王少尉肥胖的身体不断扭动,被楚栖年掰断的手臂耷拉在一旁,身体抖如筛糠。 楚栖年一把抓上王少尉后脑勺的头发把人提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猪头。 “惦记我啊?” 温景声和李澈疾步走近,想要拦,却被少年一个眼神惊在原地。 尖锐的戾气席卷他整个人,那双浅色漂亮的眸子懒洋洋地睨了他们一眼。 ——冰冷又暴戾。 “就你?他妈也配惦记老子?!” 楚栖年发了狠,狠狠将王少尉脑袋摁进方才盛了炒饭的盘子中! 盘底剩下的油,混合着后来加的辣椒酱,全部糊在王少尉脸上。 任凭手下的人如何挣扎,楚栖年不为所动,死死摁着他头颅。 他笑起来,面容无害,漂亮又嚣张。 “舒服吗?”楚栖年轻声问。 他丝毫不在意已经围过来的士兵,以及黑洞洞的枪口。 温景声挡在士兵面前,好声好气地解释。 一看情况不对,李澈第一时间转身去寻谢忍。 再晚一些,王少尉真的会被楚栖年弄死。 就像荒野的树上,摔下树被啃的连骨头都不曾剩下的姚队长。 宴会厅的餐盘较大,统一有四五厘米的深度,炒饭剩的油,还不够弄死他。 楚栖年看到了桌上那壶温好的黄酒,没有犹豫,拿起酒壶,一点一点,浇在王少尉头上。 温热的黄酒流入盘子,直到满的溢出来,依然没有停下。 把人脸朝下摁进去,最多两分钟,可以窒息而死。 王少尉涨到紫红的脸颊,楚栖年余光注意到士兵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这时,熟悉的人影闯入这处危险地带。 手腕被攥紧,只是稍微用力拉扯,楚栖年整个人被带过去,撞进男人怀里。 等了许久,没人出声。 此刻酒劲儿上来,楚栖年双腿发软站不住,趴在谢忍怀里,抬头去看他。 男人眼底的情绪莫测危险,腕骨大力攥握弄疼了他。 “松手!”楚栖年试图挣脱,不料被越握越紧。 实在太痛,这小魔王再也硬气不起来,软了骨头,依偎在谢忍胸膛。 “谢忍……好痛……” 力道骤然消失,转移在后腰。 楚栖年耳朵贴在他胸膛。 谢忍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 “立刻带少尉去医院。” 涌上的士兵七手八脚将跪在桌旁,已经昏死过去的王少尉抬起,匆匆离开。 第13章 谢忍有些粗暴地捏着楚栖年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 “为什么动手?” 楚栖年眉头紧蹙,水朦朦的眸子与他对视,喝醉后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软软糯糯。 “他动手动脚……说要把我这样那样,然后杀了……喂、喂狗?” 真狗小白都忍不住发声。 楚栖年牵上谢忍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他摸我脸……还有这里……” 即使不懂真正标记需要做些什么,但是楚栖年知道,调戏人应该是要摸屁屁。 于是,这小混子当着众人面,牵上谢忍的手,搭在了那处不可言说的地方。 谢忍:“……” 仿佛摸的不是柔软,而是一块烫人的烙铁,谢忍猛地收回手。 旁边传来一声苍老却朝气十足的笑声。 谢忍眸光渐冷,脱下外套裹住楚栖年上身,带进怀里。 “谢忍啊谢忍!上次我还和大校发愁,说你小子怎么还单身!” 空之城的城主邵升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 “没想到,你竟然找了位性格这么泼辣的!” 空之城建成已有快七十年,能建成,邵升功不可没,从图纸开始,都是他亲手设计出资搭建。 军方是在末世来临后,才被邵升接纳,并且主动让位,交给军方管理空之城。 不过,邵升依然被众人尊称城主,地位很高,即便已经百岁高龄,依然有权利参加军方会议。 谢忍第一次语气带上点恭敬。 “让您见笑了。” 老头眼睛好似鹰眸那般锐利,盯着楚栖年侧脸看了两秒。 楚栖年烦躁,醉醺醺地嘟囔一句,侧过脸,不让人看。 谢忍浅浅一笑,神情宠溺地揉揉少年头发。 邵升转头和身旁几位身穿军礼服的军官调侃谢忍。 “不错,这小子总算是开了窍了,可惜是个男的……孙大校,有空给小谢挑几位好生养的送过去!” 孙大校立即笑着接话:“肯定!谢忍这小子基因优等,没孩子可惜了!” 这话在楚栖年耳边里变了味儿了。 醉醺醺的小混子一脸不乐意,攥着他衣领往下扯。 “什么……意思?” 谢忍挑眉问:“什么?” “你要养……别的鸟了吗?” 楚栖年扁嘴:“我不同意!你都有小白和我了!为什么还要养别的牲畜?!” 小白: 小白破口大骂: 楚栖年说话含糊不清,谢忍以为这混子在骂自己,打横抱起他。 “安静,我带你回去。” 楚栖年不依不饶,反手攀上谢忍肩膀,一腿往他双腿中间挤,准备送个过肩摔给渣男长长记性。 “让你养别的……看小爷不啄死你!” 肥啾张牙舞爪厉害的很,男人实在忍无可忍,轻松一颠,把人扛到了肩上。 第17章 怎么这么乖 “抱歉城主,他喝醉了。” “至于别的,我暂时不考虑。” 谢忍无奈一笑。 “我只想把现在的小祖宗给哄好了,省得哪天闹别扭,又跑回下城区。” 邵升哈哈大笑。 “说的也是,这小孩儿这么能惹事,以后有你受的!” 谢忍钳制住楚栖年乱蹬的双腿,把方才的事情解释清楚,随后欠身带人离开。 出了宴会厅,夜风凉凉的,扑在脸上反倒有些舒适。 楚栖年脸热,身上也热,温度很不对。 谢忍把人放下来,发现这小混子此刻站都站不稳,脸和脖颈泛起不太正常的红。 “你喝什么了?” 楚栖年寻着仙君的气息,扑在男人怀里,傻乎乎笑了下。 “小米……酒!我喜欢小米……好喝!” 谢忍扶在他后腰的手用力了些,大概猜到什么。 语气无奈,又带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楚栖年,你怎么什么都敢喝。” “啊?”楚栖年眼神迷茫:“我渴了啊!” 更何况,谁会想到,每一桌都放的温黄酒里,竟然加了东西。 谢忍不再和这迷糊蛋多说,横抱起人大步流星往自己家走。 期间楚栖年闹腾,一开始含糊不清骂骂咧咧,到最后,像是一只——春天的猫。 声音拖的长,软绵绵的。 “谢忍哥哥……仙……” “摸摸背……喝水……害怕……有、有泥鳅……” 楚栖年磕磕绊绊乱说一通。 谢忍试图听清楚他的话,微微低头过去,却忽然被一处柔软擦过了耳廓。 始作俑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甚至手臂越发缠的紧。 “带我回家……不要在……这里……” 楚栖年醉眼朦胧。 “我要……回家……” 回到生活了千年的地方,去做一只仙君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即使每天围绕着仙君,也不会腻了。 谢忍抱紧往下滑的少年,随口问: “为什么要回家,我对你不好吗?” “不好!”楚栖年大声反驳。 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口子,方才说话都磕巴的小混子,这一会儿骂起人来各位利索。 “你们都是一群混蛋!” “李澈那个傻狗……骂、骂我是……贱人?!” 楚栖年骂骂咧咧,手舞足蹈比划着。 “谢狗……你也欺负我……你为什么那么坏啊?” 他说着,嫌热,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削瘦的锁骨露了出来,跌宕起伏的线条,勾出恰到好处的曲线。 谢忍忽觉自己也很渴。 口干舌燥,声音也哑了几分。 “我带你回家,行吗?” 打开门进去,谢忍听到楚栖年笑了,语气欢快。 “好啊……带上小白……我们回家吧……” 神识中的小白吵的不行,一直在乱叫。 楚栖年不明白它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狗子让自己离开。 他只知道,自己像是快要被烧着了。 谢忍打开客厅的灯,看着他,手指擦过在楚栖年侧脸。 “好凉快……” 楚栖年寻到凉快的地方,眯起水光潋滟的眸子主动贴过去。 谢忍低声问:“还有别的,想试试吗?” 神志不清的小混子还是有一点脑子在,睁开水朦朦的眼睛。 “是……什么?” “标记,彻底标记……要和我试试吗?” 不等他回答,谢忍道: “标记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年年,我会是你唯一的后盾,属于你。” 谢忍低声说:“属于你一个人。” 傻傻的小肥啾还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乐呵呵地点头。 “好啊好啊!” 谢忍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喊他一声: “楚栖年。” 听到自己名字,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喜欢你。” 谢忍顿了顿,又重复一次。 “我喜欢你。” 瘫软在他身上的少年,已然神志不清醒,嘴唇找寻冰凉的地方。 谢忍任由他作乱。 一点一点,由着他亲过脖颈——落在脸颊,嘴角。 他嘴唇薄,楚栖年迷迷糊糊记得。 温景声说过,谢忍看起来,很薄情。 可此刻,他并不薄情,甚至过于……热情。 …… …… …… 谢忍屈起的指节轻轻刮了一下楚栖年的鼻梁。 “楚栖年,如果决定,再也不能后悔。” 楚栖年很恐慌,第一次害怕。 觉得自己飘在漆黑的云端,身处空旷的苍穹,看着遥远的星。 空落落的。 “谢忍……” 终是听得少年带着哭腔喊他。 “不可以走……抱着我……像是……”像是数千年里那样。 心甘情愿做一只笼中鸟。 心甘情愿待在一个人的怀抱。 不知道奇怪的情感算作什么。 楚栖年只想跟随仙君的脚步。 “好。” 谢忍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一瞬间地攥紧,又猛地松开。 不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且只容得下他的偏爱。 ——楚栖年。 酒意染红了他的双颊。 接吻过后,唇也比平时要更加红润些。 …… …… 谢忍力气很大。 属于穿衣显瘦,实际肌肉结实,肩宽腰窄的大帅哥。 有钱有权有地位,且长相绝佳的a级者,如果他想,身边永远都不会缺长相出色的情人。 可惜,人冷心冷的谢管理。 只看到了一个楚栖年。 轻而易举地,谢忍将楚栖年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彻底缚住了微弱的反抗。 第14章 他搂在少年腰间,让两人紧紧贴在一处,空出的另一手温柔地顺着楚栖年头发。 他是很温柔的。 奈何小混子泪失禁似的,一直哭。 很久后,脑子清醒那么一点,又哭又骂。 直到尖牙刺破了他侧颈。 基因里的臣服,像是大手钳制住他最致命的地方。 瞧到他安静下来。 谢忍亲吻上楚栖年的眉眼,低声哄道: “年年,怎么这么乖……” 第18章 提裤子跑路 浑浑噩噩一整夜,结束后楚栖年睡的像是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带动的。 谢忍餍足地环抱着人,指腹不断摩擦少年侧颈出现的图案。 一条活灵活现,细细长长黑色的蛇。 蛇缠绕着一只类似千纸鹤的鸟,上身高高扬起,吐着蛇形子,像是在圈地盘,吓退旁人。 每个人a级者都有属于自己的标识,独一无二。 楚栖年侧颈的图案再也无法去掉。 翌日,谢忍起床时楚栖年还在睡,睡得很沉,似乎不到下午醒不了。 由于今天还有许多事,谢忍没法一直陪着他。 只能去楼下煮了早餐放在保温桶里,搁在餐桌,又留了个字条说晚上会早些回来。 临走时,谢忍换上总队才有的黑色制服,眉目深黑,神色冷冷的,很禁欲。 但他却俯身在那小混子喜欢骂人的嘴角亲了亲,才舍得离开。 嘴硬,人却是软的。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楚栖年睁开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神识中苟一晚上的小白不咸不淡汪了一声。 楚栖年揉揉酸痛的腰。 小白很想说不知道。 虽然不知怎么被屏蔽视觉,但……它还能听到这只小肥啾的声音。 那动静,明显不是什么正经的动静。 楚栖年浑身酸痛,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更是不舒服,烦躁不已。 等等! 楚栖年倏然一愣,“唰”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往里看了一眼。 谢忍离开后,小白没再受限制,自然也看到了这臭鸟。 没忍住,黑狗: 楚栖年:“……” 记忆一点一点回笼,他记得自己浑身发烫,鲜血好似都沸腾了起来。 直到迷迷糊糊贴在谢忍皮肤。 谢狗人冷冷的,身上也凉丝丝。 “然后……我和谢狗好像又亲了个嘴儿,然后我俩在客厅沙发上干了点啥……” 楚栖年挠挠翘起呆毛的脑瓜子。 小白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楚栖年:“一开始不太爽,中间挺飘,后来真的好累。” 小白惊了: “去尼玛的,小爷是神鸟,仙君都说了,我奶奶是凤凰,只不过到我这里基因不纯而已。” 楚栖年骂骂咧咧掀被子下床。 “仙君告诉我,我亲爹嫁给一只北长尾山雀,那一窝鸟蛋里,只有我的蛋壳最白!没有一点点斑!” 小魔王还挺骄傲,走路一瘸一拐往卫生间去。 小白不屑: 楚栖年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后,淡定地下楼吃了个饭。 小白: “虚啊,怎么不虚。”楚栖年吃掉早餐,惆怅的不行。 “以下犯上,我和主人做了这种事,等到仙君归位,就要轮到我滚下来了吧?” 说好的历劫。 历着历着,历床上去了。 楚栖年越想越气,一拳锤在桌子上。 “他妈的,那个王少尉,等回去找机会把他做了!” 小白: 楚栖年吃完饭,顺走了谢忍的枪,拍拍手直接走人。 “怎么办?逃呗,下城区我的小破屋,他绝对找不到。” 小白觉得不太靠谱。 楚栖年嘴硬: 趁着这个点人少,楚栖年悄悄摸摸溜到宴会厅。 昨晚上藏起来的一袋煎饼没有被拿走,立即塞怀里小跑回了下城区。 两个城区连接处有一道关卡,也是一条非常陡的下坡弯道。 楚栖年回去的路上发现下城区北面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 不断有军方的车往下城区赶。 a级者也全副武装去往着火的方向,楚栖年猜到可能下城区出现了变异动物,或者是感染者。 不过有谢忍在,应该可以摆平,空之城许多人把谢忍当做神一样的存在。 因为谢管理,真的挺强。 楚栖年的小破屋在一条偏僻房子老旧的小巷子里,尽头倒数第二家。 这里存在于上城区的阴影里,每一日都见不到阳光。 这里逼仄,狭窄,混乱。 楚栖年没急着回家,走到尽头的一间破旧的小屋子,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半分钟,里面传来一道怯生生的童音。 “谁呀?” 楚栖年靠在门边,眼中带了笑。 “你最帅最厉害的哥哥。” 里边一阵锁链响动,房门被推开。 一个小女孩探出身来,她很瘦,脸色蜡黄,头发干枯,衣服满是补丁。 但是她很干净,牛仔裤洗的发白,圆圆的眼睛清澈透亮。 “楚哥哥!你回来啦!” 楚栖年捏捏她脸。 顺便一脚踢开腿边不断蹦跶着试图偷吃煎饼的大黑耗子。 如同猫大的耗子凶恶地“叽叽”乱叫。 阿瑶眼睛一亮:“耗子!” 楚栖年拦住她:“不要吃这种东西,太脏了,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着,他献宝似的晃晃沉甸甸的塑料袋。 进去屋子,楚栖年打开袋子。 现在天气初春,昨晚上的煎饼只是凉了,还很新鲜。 “午饭吃了吗?我去烧柴给你热一点煎饼?” 阿瑶点点头:“我吃了,奶奶中午煮的蔬菜汤,福贵赌场的东家在大广场免费给大家送肉,奶奶得到了一小块。” 蔬菜汤实际上是野菜煮一会儿放点盐,根本不顶饿。 楚栖年夹了半张鸡蛋煎饼,走去厨房燃起柴火,给她热了煎饼和中午剩的汤。 热汤的时候,楚栖年发现里边放了两小片肉,不知怎么,他很不喜欢这汤,不过并未多想。 阿瑶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看到少年端着碗出来,实在好奇。 “楚哥哥,我听阿浩哥哥说你被管理者抓到上面去了,这是真的吗?” “对,而且我还去了荒野,出了让任务。” 瞧她吃的香,楚栖年嘴角微扬。 “我立功了,所以不需要再被关了,昨天晚上我还去了接风宴。” 听他说着荒野的景色,小女孩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我要快些长大,经常锻炼,以后等我可以出任务了,就有酬劳,奶奶也不需要挨饿。” 楚栖年托腮看她,“那我呢?” 阿瑶笑容很甜:“等我有钱了,给楚哥哥买糖,还有你喜欢的小米饭。” 她很乖,也是下城区里为数不多的心思纯净的孩子。 楚栖年和小女孩伸出小手指,拉钩。 两个小孩儿幼稚地哈哈笑,末了,阿瑶咬饼子的动作一顿,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19章 怼谁都帅 “对了,楚哥哥,你的赌场好像出事了,前天阿浩哥哥他们被打了出来。” “说是,好像有人以为你回不来了,就霸占了那里。”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楚栖年杀气腾腾赶去自己场子。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门口,便瞧见门外站着两位壮汉。 “老大!” 楚栖年顺着声音看过去,几位黄毛小弟全部躲在另一条巷口。 为首的黄毛叫阿浩,年龄和他差不多大。 “怎么回事?我就几天没回来,怎么窝都让人端了?” 楚栖年脸色冷的很,肩膀上还扛着一根棒球棍。 阿浩:“老癞说你被管理者抓去出任务,已经死在外边了,场子里没人镇着,其他人也不安分。” “对不起啊老大,我没能看好场子……” 其他人也是讲义气的很,七嘴八舌解释。 “老大,浩哥被老癞打了一顿,我们几个抢不过他们!” “老癞造谣说你早被怪物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场子里其他人都信了。” 如今楚栖年完好无损站在这里,几个小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楚栖年怒火中烧,冷下脸,眼中锋芒难藏,他动了动唇,意简言骇: “办他!” “发大财”赌场门前站着的两个壮汉,眼前有人影一闪,随后脑袋“梆”地一声闷响,失去了意识。 楚栖年拎着棒球棍,一脚踢开本就不牢固的门,一路杀进去。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楚栖年一路走一路敲人,一人抵十,棒球棒上沾了不少的血。 场子里不知道是谁尖叫起来,霎时乱了套,有的人往门口跑,有的人则趁乱想去偷桌上的赌码。 第15章 “都给老子安静!” 楚栖年反手摔碎一只玻璃瓶。 “继续玩你们的,小爷今天要找的是老癞,不滥杀无辜。” 场子内逐渐安静下来,楚栖年打开大灯,吩咐道: “阿浩,关门,咱们打狗!” 阿浩:“是!” 楚栖年活动一下脖子,语气淡淡。 “把他们狗腿卸了,不用留。” 大概是都积了火气,往日里缩手缩脚的几个小弟,现在打的起劲儿。 楚栖年迎面躲过一棍子,抬脚把人踹出老远,看到五六个人一窝蜂围过来,讥讽一笑。 “一群垃圾,还敢来占我的地方。” 楚栖年一边暴躁地薅着其中一人头发,狂扇人脸。 “让你狂狂狂狂狂!” “占老子的地方还想打老子!” 连抽十几耳光,这种打法把其他人惊的一愣一愣的。 揍完一个,楚栖年把人扒拉开,继续收拾下一个。 “妈的!兄弟们!一起上!打死他!” 少年嚣张一笑,眼神倏地变得凌厉,下手越发的狠,三下五除二放倒一群人。 桌后边一直有一人在围观,注意到楚栖年的视线,那人狠狠一抖连忙弯着腰往外跑。 楚栖年大步踩上一张赌桌跃过去,一把抓上一人后衣领,手下用力将人狠狠甩到地上。 “跑你妈!” 少年一脚踩上那人肩膀,暗暗用力,直到听见那人连声求饶,这才松了力道。 “旺财,老癞呢?” 少年眼神冰冷暴戾,特别一进来时,看到老癞的狗腿子坐在自己专属躺椅,怒火达到了巅峰。 被踩在脚底下的人梗着脖子道: “我是钱多,不叫旺财……” 楚栖年咬牙:“我管你他妈钱少钱多,小爷警告你,一五一十告诉我,老癞现在住在哪里。” “否则。” 楚栖年棒球棍在钱多胳膊上比划两下。 “这条胳膊,信不信,我用棒球棍,就能把这里敲成肉泥呢……” 钱多怂的快,三言两语交代了位置。 眼前魔王收回脚,钱多以为逃过一劫,却不料楚栖年突然一个转身,一脚踢在他下颌骨。 “咯嘣”一声脆响。 心里舒畅了点,楚栖年嘱咐道:“把他拖走,断手脚,扔回福贵赌场。” 阿浩急忙跟上:“老大,你现在去哪里?” “杀人去啊。” 楚栖年拔出后腰谢忍给他的枪。 “趁着管理者没来之前,弄死老癞。” 阿浩:“我和你一起!” 楚栖年气势汹汹一路找过去,下城区很大,除了边缘能被阳光照到,其他地方是昏暗的。 到老癞住的地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远处枪声炮火声时不时响起。 “看来这一次怪物入侵的很严重吧?” 楚栖年瞥他一眼:“北区离我们很远,不用担心。” 一路摸到一处二层小楼。 福贵赌场一般赌的大,老癞挣的也比他多。 楚栖年始终会给鬼迷心窍的赌鬼留一线生机,不来天价盘,不让他们把倾家荡产压在运气上。 “草,他比我有钱,他竟然住两层小楼!”楚栖年嘟囔道。 阿浩羡慕地看着两层小楼。 “听说老癞和王少尉认识,托关系才弄到这栋房子。” “王少尉?”楚栖年蹙眉:“是那个,肥城球还一脸坑的王少尉吗?” 阿浩懵懵点头:“是,他曾经去过福贵赌场,就开业那一天。” 楚栖年舔舔自己的牙尖,要笑不笑。 “很好,蛇鼠一窝啊。” 楚栖年越想越气:“都特么算计老子。” 阿浩拉不住楚栖年。 老大已经从一楼窗户往上爬了上去,长腿一迈,直接翻进二楼露天阳台。 屋内静悄悄的,楚栖年弯腰做贼一样,偷偷摸摸靠近二楼的推拉门。 门后的窗帘只留一道缝,推拉门并不隔音,楚栖年刚找地方蹲好。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嗯嗯啊啊的,好像有人在挨打一样。 小白: 楚栖年: 小白气道: 这傻鸟长了一张利嘴,小白存心想羞他,下一秒给他了时限十秒的透视眼。 楚栖年吊儿郎当往里看去,屋里有一盏小灯,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老癞在干什么。 楚栖年只觉得一阵反胃,险些没吐出来。 小白幸灾乐祸,故意道: 楚栖年心里一阵恶寒,搓搓胳膊。 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自己也办过这种事儿,楚栖年恨不得现在从下城区的自由台跳下去,摔死算了。 小白怒道: 第20章 睚眦必报 楚栖年懒得和狗吵,等到屋内动静没了,拎起棒球棍,高高扬起,猛地砸下! 噼里啪啦一阵响,玻璃碎裂一地。 “啊!!!”屋内女人尖叫出声。 老癞大吼:“谁!谁!” “你爷爷我!”楚栖年一把扯开帘子,棒球棍扛在肩上,站没个站相。 少年眉眼嚣张,一脚踩在床尾,饶有兴致盯着床上满脸惊慌的二人。 老癞连忙扯过女人身上的被子遮住自己。 “楚栖年!你他妈还没死?!” 楚栖年拿过旁边椅背搭的衣服,扔给床上的美女,懒散一笑。 “你都还没死,我能死了?” 老癞脸色铁青:“你竟然还活着。” 楚栖年:“怎么,你很失望。” 老癞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既然你回来了,那场子还给你,前段时间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想着朋友一场。” 楚栖年嗤笑一声,棒球棍一下一下敲在床上。 “这话……你自己信吗?” “朋友?”楚栖年细细品了一下这两个字。 “老癞,我最近特穷,给我个十万八万的,毕竟咱们……朋友一场啊。” “楚栖年!我话就说到这,你如果一定死咬着这件事不放,那我段莱也不是好惹的!” 老癞掀开被子下床,捡起衣服快速套上。 “有本事你去警卫处告我,反正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楚栖年唇角微扬,意味不明地笑了。 老癞被他这笑弄得心里忐忑不安,后背发凉,额头也冒了汗。 下城区谁不知道眼前的小魔王是个狠角色,看起来像个未成年似的。 杀起人来,没有一丝犹豫,下手干脆果决。 楚栖年用脚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懒散一笑: “我不需要去警卫处,自己能解决的事情,麻烦别人做什么?” “不过我没想到啊,老癞啊老癞,你还真是个老赖。” 老癞倏然目露凶光,从背后抽出一把刀,高高举起刺向楚栖年! 楚栖年侧身躲开,抬脚踢在老癞胸口,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 老癞年纪快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肥胖,被一脚踢出去后站不稳,后背一下撞在房间墙壁拐弯的棱角处。 他顺着墙壁滑倒在地,面色痛苦地呻吟。 楚栖年看了那女人一眼。 “离开这里。” 女人被吓到,哆哆嗦嗦穿好衣服,拎起自己的挎包快速离开房间。 等到没了别人,楚栖年两步跨过去,一脚踩在老癞后背,五指攥着他头发,倏然提起他脑袋。 “真以为小爷好欺负吗?” 楚栖年轻嗤道:“在我回来那一天,你害怕我找你夺回我的场子,所以你去找了王少尉。” 老癞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接着装。”楚栖年脚下用力,“你和他合伙买通宴会厅的服务生,在我的酒里下药。” “一旦我中招了,恐怕会被关进红灯区吧?” 楚栖年心里怒火翻腾的厉害,扯着他头发,狠狠地往后拽。 “以为王少尉得手了是吗?所以才这么高兴,大白天在屋里祸害美女?” 眼看事情败露,老癞一改方才赖皮的模样,连声道歉。 “对不起!是我心术不正,但是这件事是王少尉逼我的!那药是他逼着我买来。” “而且他也承诺了,会想办法把你的赌场转移到我名下,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和我无关!” 楚栖年眼神轻蔑:“啧,这就出卖了?墙头草当的不错。” 老癞试图劝他,装模作样放低了语气。 “楚栖年,这次是我动了歪心思,要不然这样,我给你拿两张粮票,算作赔礼道歉,咱们握手言和行吗?” “不需要,你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从明天开始,你得多吃点营养品了。” 楚栖年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被绳子绑起来的小塑料袋拆开。 下一秒,老癞看清楚袋子里装的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 第16章 “不!楚栖年!你不能这样!” 楚栖年捏着那只被他从荒野带回来的旱蚂蟥,嘴角勾起浅笑。 他手指在老癞脑袋上方停了下来,对于他求饶谩骂无动于衷。 那纤长白净的手指一松,比头发丝粗上两圈的虫子蓦地掉落在老癞的头发里。 很快,蚂蟥不见身影,只有头皮一开始传来丝丝凉意,过那么一会儿,有一处头皮倏然一痛。 老癞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皮,不过几秒,指甲缝中鲜血淋漓。 “别慌啊,有它陪着你,你不会那么快死的。” 楚栖年语气轻飘飘,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儿。 “荒野的虫子,有利齿,会分泌含毒的唾液,不过不用怕,你不会疼的。” “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痛了。” 楚栖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慢悠悠道: “因为那虫子已经钻入你的头皮,它的利齿会一点一点蚕食你的头骨,最后钻进脑子……” “别说了!救命!快来人!” 老癞心态在这一刻崩溃,扶墙站起,踉踉跄跄扑到门边大声呼救。 楚栖年笑着转身,拎起自己的棒球棍。 在警卫员来到这里之前,少年衣角被风扬起,他长腿一迈,从二楼栏杆跨过,毫不犹豫掉下! 安稳落地。 第21章 你要和我分手吗? “老大,老癞怎么叫的那么惨?” 离开之前老癞的惨叫,听得阿浩至今心有余悸,直到晚上都没缓过来。 楚栖年手中把玩着尚带体温的枪,手指擦过上边刻的x,转头透过窗往外看。 远处昏暗,看不到天空,不过这个时候,天应该已经黑了。 “我只不过揍了他一顿而已。” 楚栖年跳下赌桌,收好枪。 “我回家了,如果谢忍找过来,记住,不许把我家位置告诉他。” 阿浩愣愣道:“老大,我听说在荒野时候,谢管理不是很照顾你吗?” 楚栖年胡扯一句:“我俩……闹掰了。” 阿浩也不是个傻子,盯着楚栖年衣领露出的侧颈,那处延伸出半幅黑色图案。 “但是,你脖子这里的标记?” 下城区经常发生这种事,毕竟a级者是空之城高级的存在。 如果喝醉了酒,或者装作喝醉酒,在黑暗、混乱的地方,去霸占c级者。 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下城区的人低贱到,a级者一个谎话,就可以逃脱罪责。 同时,只有真正做了点什么,才会出现独特的印记。 楚栖年手指抚上侧颈,面色不自然道: “是我喝醉了,和谢管理无关,我目前接受不了我们之间这个关系,所以回来冷静几天再说。” 瞧黄毛男生依然一脸傻傻的模样,楚栖年屈指敲了一下他脑门。 “记住我的话,有事去找我,走了。” 离开赌场,楚栖年戴着一顶棒球帽,在回去的路上听得路人在聊着什么。 “又下雨了,上城区的水又要流过咱们这,屋里又要潮了。” “唉,咱们这一直都潮,我屋里发霉,衣服也晾不干。”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楚栖年脚步微微停顿,在即将拐回小巷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 空之城有三层,造型呈圆形状。 最上面也是最小的地方,有瞭望塔,以及一些很重要的研究所。 第二层便是巨大的上城区。 下城区人多,实际上地方比上城区小了一圈,整日被上城区的阴影笼罩。 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最边缘可以接触到一点阳光。 楚栖年去的就是下城区的大广场。 天已经完全黑了,大雨倾盆落下。 人来人往,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楚栖年一样站在广场边缘,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荒野。 雨滴模糊视线,夹杂着半透明的雾气。 楚栖年抬头看着上城区这个庞然大物,像是一个黑色的圆盘子。 边缘的铁架,上边挂的灯光芒实际上很亮,但照不到下城区。 楚栖年过了很久才回答小白的问题。 小白: 远处又传来爆炸声,楚栖年看过去,只见北区依然火光冲天。 小白: 楚栖年疑惑:“清除计划?” 小白无语: 楚栖年踩在小水洼玩,小脾气炸炸的。 “爱说说,不说给我待机闭嘴!” 黑狗强忍咬死这臭鸟的冲动,耐心解释。 楚栖年:“北区恐怕有一万多人吧?” “懂了。”楚栖年对于人命,并不会太放在眼里。 他成人形没多久,以前一直被娇养着,甚至还没有小白见得多。 仙君有什么事情,大多时候牵着小白出去处理。 至于小肥啾,不是吃就是睡,心情不错时还挺着毛茸茸的胸脯子高啾一曲。 虽然不太好听,但仙君喜欢。 _ 一连在下城区待了快一个星期,谢忍一直没有来找过他。 楚栖年放松了警惕,小生活过的滋润,有太阳了搬着小凳子去边缘和一群老大爷们挤一挤,晒暖。 每两天去一趟赌场,只管收钱,潇洒的不得了。 不过今日,楚栖年一进厂子便感觉不太对。 准确来说,太安静了。 除了骰子摇动的声音,听不到往常赌徒或是兴奋,或是崩溃地大喊大叫。 直觉不太对,侧颈印记也在隐隐发烫。 阿浩瞧见他来了,快步走近。 “老大,谢管理来了,在这里等了一上午!” 楚栖年视线越过阿浩,正巧和靠在赌桌的男人对上视线。 那一刻,谢忍目光像是带着闪电的刀尖,刮过少年全身。 楚栖年自觉自己现在更像是砧板上等待开膛破腹的鱼,小命难保! 看到这小混子脸色红润,精气神不错,谢忍心里松快了些。 生怕这些天没良心的某人照顾不好自己,再饿着冻着了。 又担心标记的原因,会让楚栖年身体不舒服。 在忙完北区的食事情后,才得以抽出身来找楚栖年。 “年年。”谢忍抬了抬眼:“来我这里。” 标记影响了楚栖年的思想和自控能力,他想转身就跑,但是谢忍对他的吸引力,简直是致命的。 等到反应过来,楚栖年已经站在谢忍面前。 也正是离得近了,楚栖年才发现谢忍上身缠满绷带,甚至脖子也被缠三道。 楚栖年怔愣片刻,问:“你怎么了?” 谢忍答非所问,“为什么逃走?” 楚栖年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毕竟还是仙君,气势压了他一头。 前些日子揍老癞的嚣张气焰,此刻燃不起一丁点火星子。 谢忍嗓音哑了几分:“这几天我在北区忙,四五日都没怎么合眼,看到你无事,那我走了。” 楚栖年一愣,这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你去哪儿啊?”他也顾不得这里这么多人,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衣袖。 谢忍眼眸暗淡:“我以为你并不想和我在一起,如果觉得勉强,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是我趁人之危,以后有事情尽管来找我,我会尽量……补偿你。” 楚栖年挠挠脸颊,方才和小白学的新词,问他: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谢忍怔愣,反问:“我们什么时候好过?” 第22章 内子 楚栖年木了:“啊……没好过吗?” 上了床不算好? 谢忍点头,忍下笑意:“没有。” 过了一会儿,面前小混子看起来还傻傻的。 谢忍再次问:“你还是很讨厌我?” 楚栖年沉默,他觉得自己并不算讨厌谢忍。 只是和仙君做了那档子事后,心里的罪恶感让他下意识逃跑,觉得这样不对。 不过不可否认,谢忍虽然凶凶的,对他还是很好。 谢忍放轻语气:“是不是那天晚上,吓到你了?” 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些片段,楚栖年脸皮发烫,回过神惊觉谢忍已经和自己贴的很近,抬脚退后了两步。 像是被他这动作伤到了。 谢忍眼眸低垂,“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楚栖年扯着他袖子不放手。 小白幸灾乐祸,在神识中问。 楚栖年病急乱投医,嘴还硬。 小白压抑着兴奋, “年年,放手。”谢忍散漫地抬了抬眼,没能抽出自己的袖子。 却听面前小混子低声嘟囔了一句话。 他没听清楚,试图着走近。 “在说什么?” 楚栖年微微抬头看他,“我说,桔梗花你还没有给我,你答应过我了。” 谢忍定定看了他几秒,手指摩擦过少年白皙剔透的脸颊。 第17章 男人声音带着纵容的意味:“都给你。” 楚栖年瞧着他心情好了点,乘胜追击,环上谢忍脖颈往下带了带,凑过去吻住了他。 谢忍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亲自己,愣在原地,任由他作乱。 小白欣慰道: “?” 楚栖年根本不会,甚至感觉哪里不对。 但随即被谢忍抱紧,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腰抵在桌沿,吻也再次加深。 谢忍眼神发亮,手指轻轻搭在少年侧颈,触碰那处自己留下痕迹的地方,揉的那块皮肤发热发烫。 嘴唇被磨的发麻,谢忍亲了个够本,才放开他。 楚栖年睁开眼,缓缓抬手去摸缠绕在谢忍身上的绷带。 “你怎么受伤了?” 谢忍拢着他手,低声道:“那一日回去没见到你,心里焦急了些,不留神被炸弹的碎片伤到。” “那你下次小心点。”楚栖年敷衍一句,突然一个激灵。 他悄悄摸摸探头从谢忍肩膀看过去,只见一众小弟傻了眼。 场子里离得近的赌鬼,刚才也看了个清楚。 “完了,大哥的威严没有了。” 听清楚他说的话,谢忍勾了勾唇角,安慰道:“没事,我刚才挡着你。” 虽然这人要比他高上一头,能把楚栖年整个人遮严实。 但是,两人挤在一起做什么,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 楚栖年攥紧男人袖子,“走,我请你吃饭,快走!” 能跑就跑,大哥不能尴尬。 从赌场出来,刚踏出门,两把黑洞洞的枪口便怼了过来。 楚栖年反应极快,本来在谢忍前边走着,脚步一转直接躲到他身后。 警卫处来了三个人,全部持枪,看到谢忍,领头者微微惊讶: “谢队长,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谢忍估计楚栖年又杀了人,面前领头者是警卫处的二队长,恐怕这次有地位更高的人插手。 “我家的小祖宗离家出走,这不找到了,带他回去。” 二队长范恩笑了下:“您说的是楚栖年吗?” 谢忍不答,牵过楚栖年的手,强势地十指相扣。 小魔王此刻乖乖的站在男人身后,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范恩了然:“谢队,对不住了,我们接到消息,楚栖年殴打福贵赌场的东家,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谢忍垂眸看着身旁少年。 “你做过吗?” 楚栖年连忙摇头:“没有,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范恩:“你说了不算,警卫处已经找到目击证人,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按照以往有人犯罪,警卫处的人来,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 如若遇到特别不配合的,直接开枪打死带回去交差的都有。 要不是谢忍在这里,楚栖年觉得自己这一次还真躲不过。 眼看范恩拿着手铐要过来。 谢忍眸光一冷,“内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范队亲自过来,那我带他去一趟。” _ 警卫处是军方的人,相当于警察一样的存在,每日会定时定点巡逻。 下城区毕竟有也一套自己的秩序,真的打上门了不可能不管。 谢忍牵着楚栖年走进警卫处的大厅,里面闹哄哄的,有犯了事的c级者大喊大叫,试图逃跑。 这种人最终会换来被打残或者打死的下场。 范恩带他们走进一间审讯室,一推门,屋里边坐着一位美女姐姐。 角落还躺着半死不活的老癞,头上被蒙着一张黑布。 一眼看过去,楚栖年还以为他嘎了。 范恩点了根烟抽上两口,才出声: “这位是红灯区的小姐,苏素,前些天段莱出事儿时,她也在现场。” 那天老癞屋内的女人紧张地坐在审讯椅上,一言不发。 谢忍散漫地抬起眼皮,“椅子,他走累了。” 范恩皮笑肉不笑提醒:“谢队,这里是警卫处,他是嫌疑犯!” 谢忍冷漠道:“下城区我有管制权利,即使是你们崔部长来了,也不会多说一句。” 楚栖年也是搞不懂这位范恩。 谢忍清除北区有功,说不定会被上面嘉奖,而范恩一个小小的队长,居然一点面子不给。 这样得罪了谢狗子,恐怕饭碗都保不住。 范恩被激起火气,几步走到角落,一把掀开老癞头上盖的布。 “谢队长,这就是您内子干的好事!” 只见老癞再无以前狡诈圆滑的模样,他脑袋侧边鼓起拳头大的包,若是仔细看…… 那包竟然像是很呼吸一样,一下一下地,缓慢地挪动。 而老癞,两只眼珠突出,布满红血丝,嘴巴大张,只会“啊啊”乱喊,兜不住的口水往下滴落。 谢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冰冷,语气寒凉: “你们犯了致命的错误。” 范恩梗着脖子反驳:“您说会感染吗?这个不必担心,我们已经请过检查组来看过。” 谢忍厉声问:“几天前?” “三天……”范恩忽然话音一顿,反应过来。 “不可能!就连科研院的研究员也说过这虫子不具备繁殖和感染能力!” 谢忍眉头紧蹙,没想到范恩能这么蠢。 这时,他手里被塞了个东西。 垂下视线一看,是楚栖年把那把银色的枪还给了他。 “谢忍,小心。” 这句关怀甚至比方才为了讨好自己的亲吻还要有效。 谢忍耐着性子和范恩解释。 “荒野的生物基因复杂,假如你第一天看到它是一条毛毛虫,那么一个星期后,它可能进化成长了翅膀和利齿的庞然大物。” 范恩倏然被点醒,后背“唰”地出了一层冷汗。 他职位不高,请来的检查员非常可能经验不足,并且其他人也说了,谁敢去抓荒野的虫子。 就是自寻死路。 而且老癞这几天,从来没有出现过异样。 “咔哒”一声,范恩回过神。 谢忍把枪上膛,慢悠悠道:“现在,我将执行我的权利,杀死所有感染者。” 范恩硬着头皮说:“老癞和王少尉有关系,您应该再次找人过来检查……” “没必要。” 男人眼眸黑沉沉地扫过去:“我的权限,也可以处置疑似感染者,宁错杀,不放过。” 第23章 狗就应该住狗窝 管理者冷情冷性,眼神凉薄,惊的范恩不由自主退后。 谢忍:“带这位女士出去,这间审讯室一个月之内不可使用。” 范恩还想说些什么,谢忍又道:“这是命令。” 毕竟是上城区的总队长,地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谢忍转过身揉揉楚栖年后脑勺。 “出去等着我。” 知道他要做什么,楚栖年出去等着。 门外范恩脸色极差地靠墙而立。 楚栖年懒得很,能坐着就不站着,直接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在口袋里摸索两下。 眼前一暗,头顶传来一句极小声的“谢谢。” 楚栖年嗅到一股劣质的香水味儿,有些刺鼻,抬头看过去。 那一日在老癞家的美女姐姐,正站在他面前。 楚栖年记得她叫苏素。 “谢什么?”少年满脸不解。 苏素面容清丽,笑起来挺好看,声音也柔柔的。 “那个……谢谢你给我衣服。” “哦,这个啊,不客气。” 楚栖年恰好摸到一根棒棒糖,正想拆开吃掉,又想起仙君教过的规矩。 于是,小混子心里依依不舍地把棒棒糖递了出去。 “给你。” 苏素受宠若惊,欠身小心接过。 楚栖年只是象征性礼让一下,没想到她真的收了。 没办法,只能换个口袋继续摸索。 如愿以偿吃到棒棒糖,楚栖年眯起漂亮的眸子。 苏素收好糖,这根棒棒糖卖的很贵,甚至比天价的白砂糖贵了一倍。 空之城产糖有限,下城区或许一辈子尝不到甜的。 屋内响起一声枪响,苏素吓得抖了抖。 楚栖年注意到,随口道:“没事,谢狗不会随便杀人。” 小白: 苏素小声问:“屋里那位,是你哥哥吗?” 楚栖年仔细琢磨。 谢忍貌似是很喜欢自己喊他哥哥。 每次喊哥哥,男人就会笑。 “嗯。” 审讯室门被打开,谢忍缓步走来出来,反手关上房门。 “我已通知清理组,今天的情况我会亲自和崔部长谈。” 话说到这份上,但凡脑子正常的,也会懂得闭紧嘴巴。 偏偏范恩直性子,挡住去路。 “谢总队,我知道您地位高,但您不能包庇嫌疑犯,他可没少在下城区杀人。” 第18章 楚栖年嗤笑一声,面容嚣张。 “证据呢?我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您怎么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范恩一指苏素,“她当时就在现场!” 楚栖年笑了,舔舔嘴里那颗有点尖的牙,手痒痒,想打人。 不太能明白,这人有这个功夫,为什么不去把下城区的大黑耗子抓了。 送给那些快饿死的人,也比在这里浪费口舌来的好。 谢忍握紧身旁小炸弹的手腕,提前防备他生气起来暴走打人。 那可真是主动送把柄给对方。 男人语气散淡:“证人?那说来听听。” 范恩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动作粗暴地扯了一把苏素,语气很冲。 “你快说!你那日看见了什么!” 楚栖年懒洋洋啧了一声:“喂,对这位漂亮姐姐客气点。” 范恩忍着火气怒瞪他一眼,碍于谢忍在这,没敢吼人。 苏素看着面目因生气而略微扭曲的范恩,又瞧一眼那边只是站着,便耀眼夺目的少年。 在暗无天日的下城区里,还有人张扬发光,和那些等待着——堕落的人类不同。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是红灯区出来的人,也是下城区极其少数,尊重女性的人。 “我没有看到……”苏素强忍恐惧,不敢去看范恩的眼睛,满脸防备。 警卫处杀人她曾经见过。 后颈骨这里,一棍子下去,人就死了。 范恩突然一愣,两秒后大吼质问: “老癞的手下亲眼看到你那天急急忙忙从房子离开,现在却说没见过?!” 苏素被吓到连连后退。 “没有……他没有去过……我、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 范恩自然不信,满脸怒气朝她伸出手。 “啪”地一声,谢忍攥住他小臂。 范恩面色忽变,满脸痛苦地挣扎。 “逼迫旁人做假证,污蔑无辜群众,强行按上杀人的罪行。” 谢忍剔透的双眼黑沉沉,一眨不眨盯着。 “暂且不说这些,你像一只疯狗一样,紧紧咬着我家年年不放。” 男人轻笑一声,却令人脊背发寒。 “范恩,王少尉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迫不及待,找罪名硬扣在他头上。” 楚栖年恍然大悟,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道: “喔!我懂了,怪不得他要把我提过来,原来算盘在这打着呢。” 谢忍直接拧断了范恩的小臂,只是一个眼神,对方死死咽下惨叫,不敢再发一言。 “转告王少尉,后天谢某会亲自上门,找他好好聊聊。” _ 从警卫处出来,天色渐暗,站在街上往远处看去,可以欣赏到较为珍贵的美景。 西边太阳落下,余晖把远方的云朵染上漂亮绚丽的颜色,紫红,橙黄色掺在一起。 天空像是一副空旷的纸,包容余晖与晚霞,底色的浅蓝渐渐加深,渐变成墨蓝色。 谢忍:“今天没有沙尘暴,可以看到落日。” 楚栖年眉眼微弯:“自由台和大广场看落日最佳。” “我陪你去?”此刻男人的声音和方才天差地别,温柔的很。 楚栖年摇头:“不了,等我们走到,太阳早就落下去了。” 谢忍顺势,不经意提道:“那回家?” 少年暂时没反应过来,带着谢忍穿梭在大街小巷。 路过社区诊所的巷口,还停下来摸索出两枚硬币,买了一个巴掌大的烤红薯。 “烫手!”楚栖年刚接过,立马扔给谢忍。 娇气鸟的爪子一摊开,手掌心被烫红一片。 红薯上包着一层报纸,由于红薯一直放在炉子里,入手滚烫。 谢忍侧头轻笑两声,帮他拿着。 等到了地方,楚栖年正要开门,脚下一顿,接过烤红薯,扣扣搜搜抱在怀里,开始撵人。 “那什么……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谢忍嘴角的笑敛了几分:“我不能进去坐坐吗?” 楚栖年面上鲜少有不自然的神情。 “我屋里特别乱,狗窝一样。” 谢忍深知可能还是因为那一夜吓到了人,这小混子躲着他,现在到了私密的地方,更加防备。 “我……可以帮你收拾。” 谢忍也算是豁出去了,为了能留在老婆屋里,说出一句更加惊人的话。 “而且,你不是经常喊我……狗?” 楚栖年愣住,怀疑自己耳朵聋了:“啊?” 谢忍一本正经:“那就应该,住在狗窝里。” 第24章 扣扣搜搜的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撵人是不可能了。 楚栖年并非有意躲他。 现在有了另一层关系,侧颈的皮肤被谢忍触摸,能很好地安抚他。 一进屋,楚栖年打开灯。 谢忍发现这小混子所言非虚。 说狗窝简直谦虚了。 屋里非常的乱,但不脏。 没有拆封的食物堆成小山,饼干散乱一地。 床上乱糟糟的,像是某人每天晚上都在上面蹦迪。 楚栖年身体一挪,挡住他视线。 “我今天中午刚睡过午觉,而且在找衣服,所以扒乱了点,以前挺整齐的。” 看出他的不自在,谢忍双手掐在楚栖年腋下,把人拎起来放在不碍事的角落。 脱去外套,袖子一捋,带着伤的管理者开始干活。 楚栖年心安理得啃自己的烤红薯,眼睛时不时盯向帅哥的臀部,劲腰。 谢忍办事利索,很快把乱扔的衣服叠好,零食食物全部捡起来装进纸箱。 “还有干净的床品吗?” 楚栖年点点头,黢黑的手去拉另一扇门的门把手。 “等等!”谢忍急忙喊停,盯着他嘴巴看了许久。 红薯是木柴烤的,外皮烤的漆黑焦糊,内里暄软香甜。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楚栖年嘴巴黑了一圈,双手也像是摸了燃烬的炭块一样,碰哪里,哪里便落个手印。 楚栖年一脸茫然:“怎么了?” 男人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打开那扇门,走出去。 原来这房子后面有一个梯子,爬上房顶,上边扯了一根绳,挂了张干净的床单和被套。 楚栖年吃完自己那一半红薯,满意地看着整整齐齐的小窝,呲着小白牙笑了。 “你是怎么在这里活这么久?” 谢忍拎起人,走到逼仄的厨房,拧开水龙头。 浑浊的水带着铁锈味儿“哗哗”地往外流。 楚栖年:“放一会儿就好了,可能今天又停水了。” 谢忍视线落在看起来还很新的锅具上,多余问了一句:“你不会做饭?” 楚栖年点头:“不会。” 怪不得人看起来又瘦了点,上次虽然出荒野完成任务,但吃喝上谢忍从来没亏待过他。 现在躲回下城区一个星期,人相比之前又瘦了一圈。 水逐渐干净,男人很有耐心地攥起少年手腕,帮他洗干净脸和手。 楚栖年刷完牙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身后谢忍声音低沉沉说了一句话。 “以后我给你做饭。” 楚栖年没应,打了个哈欠就开始脱衣服。 谢忍紧绷的那根神经跳了跳,眼神渐暗,坐在一旁椅子上,看着他换上一身宽大的t恤和大短裤。 等到小没良心的视线挪过来,谢忍慢悠悠开口: “上城区的关卡已经关闭,这个点我回不去,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上。” 楚栖年为难,看看自己不算宽敞的小破床。 谢忍又道:“我打地铺也可以。” 楚栖年犹犹豫豫:“不是我小气,地上很凉,睡一晚会生病。” 谢忍又退一步:“那我坐椅子上坐一晚也可以……实在不行,借我把椅子,我坐门外。” “……” 楚栖年还没出声,神识中的黑狗率先破防了。 小白破口大骂: 有黑狗这般终心护主,再加上楚栖年本来也没打算撵人滚蛋。 小混子心不甘情不愿请人上床。 导致谢忍极其怀念以前没在一起时,楚栖年瞎撩乱撩的那些日子。 _ 躺在床上,还有些不真实。 谢忍嗅着少年身上熟悉的浅香,心里默念清心经。 楚栖年昏昏欲睡之时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 恰好和一直侧过身看着他的谢忍对上视线。 男人倒也坦然,伸手搭在少年侧颈,轻轻揉捏,手指动作暧昧地抚摸楚栖年后颈和侧脸。 “谢忍……” “嗯?” 楚栖年主动蹭蹭他的手掌,声音软绵绵地问:“老癞真的被感染了吗?” 谢忍动作一顿,散漫地抬了抬眼:“怎么想起问这个?” 楚栖年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小小声说:“如果我说实话,你会把我抓进监管院吗?” 第19章 谢忍眸子里掠过一丝笑意:“不会,我会把你抓回我的房子,向上面申请单独关押。” 一眼看出来谢狗子在逗自己玩,小肥啾感知自己好像在他心里变得不一样。 “变异的旱蚂蟥是我带回来的,老癞抢我场子,还打我小弟,我才报复回去。” 楚栖年面容嚣张:“这还算轻的了!” 谢忍:“我知道。” “你知道?”楚栖年眨眨眼。 “嗯。”谢忍说:“温景声接到消息,王少尉不安分,到处找人想办法对你下手,所以我过来。” “至于老癞,已经一个星期他还未变异,说明他运气好,这虫子不具备感染的能力。” 楚栖年:“那你为什么还要杀……” 他顿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谢忍:“避免他好了之后对你不利,永绝后患。” 为了楚栖年,这位队长,管理者,亲自越过自己的底线,因为私心,举枪杀了人。 这种被护在手心里的感觉,很熟悉。 楚栖年记得那一年有一个坏女人嫌他吵,趁仙君去泡茶的功夫狠狠拍了下笼子。 那时的小肥啾胆子小,破壳没多久,一只鸟缩着翅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楚栖年犯困,寻着属于自己的a级者味道,钻进他怀里。 “以前,你也是这样的……惩罚了欺负我的坏女人。” 终于抱到了人,谢忍手臂收紧,被他碰到胸膛的伤口,只是蹙了下眉。 楚栖年手指摸到粗糙的纱布,清醒了点。 “好像很严重?” 贴在男人身上,听他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 “有人疏忽,炸弹爆炸过早,旁边几辆武装车相继被点燃,碎片扎了进来。” 天气变化无常,受了重伤更加难以痊愈。 楚栖年抬起眼,发现谢忍脸色比以往都要苍白。 楚栖年在神识中道: 小白: 楚栖年: 小白气得要死。 楚栖年手掌覆盖在谢忍伤口处,温热的神力如同一道暖流缓缓治愈男人隐隐作痛的伤。 瞧他没动静,楚栖年抬头,却见眼前一暗,唇上又被吻住了。 第25章 跟哥走,哥养你 只是浅浅贴上片刻,谢忍揽紧了人,低声问:“明天和我回去吗?” 楚栖年不解:“和你回去做什么?” 谢忍:“怕你饿死。” 楚栖年:“……” 虽然是事实,但听起来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个废物一样。 谢忍千方百计想把人拐回去。 “这里不能久住,对身体不好,你跟我回上城区,我不限制你的自由。” 楚栖年在思考。 谢忍家大,干净,门前可以晒到太阳,厨房还有冰箱。 上次扫荡厨房时,楚栖年还吃了一罐谢忍自制的桃子罐头。 而且,一日三餐,即使是食堂,也很好吃。 不出三分钟,楚栖年妥协。 “那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谢忍达到目的,闭上眼安稳睡去。 下城区其实有些吵闹。 半夜时不时会有酒鬼从巷子另一头大声嚷嚷着路过。 夜晚也是老鼠出来觅食的时间,甚至这些东西有点聪明,会先用爪子试图哪间房门可以推开。 若是没锁好门的,恐怕屋里的食物就要遭了殃。 谢忍睡不太好,不过怀里搂着一个,听他清浅的呼吸听了整整一夜。 翌日,楚栖年收拾好行李和谢忍一起回上城区。 说到底还是只娇生惯养的鸟,让他在这里待的久了,真的不适应。 临走时楚栖年去邻居张奶奶家一趟。 “阿瑶,我最近要去别的地方住,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帮忙,记得去场子找你阿浩哥。” 小姑娘依依不舍地攥着他袖子。 “那楚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房顶上种的白萝卜已经慢慢发芽啦,奶奶说,等到萝卜长大,给我们做萝卜丝饼吃。” 楚栖年俯身,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好说,不过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谢忍一直在旁边静静等着,出乎意料,这小魔头对待小孩儿子竟是另一副模样。 温和,笑容灿烂,有些小孩子气。 正说着话,一位矮瘦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躬着身进屋。 听说楚栖年要离开,掀开自己提着的篮子,挑拣出一块瘦肉较多的肉块,颤颤巍巍递过去。 “拿着……照顾好自己啊……” 楚栖年没接,又给塞回去,让她们留着自己吃。 出了小巷,李澈正在一辆电力观光车旁等着,见到楚栖年,竟然朝他点点头。 李澈主动接过谢忍手中的行李箱,放好后绕到驾驶座开车。 楚栖年扭头往外看去,想瞧瞧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谢忍看出他疑惑,眉眼弯出浅浅的弧度,“上次过后,我让他跟着温景声,留在寻荒者二队。” 楚栖年一愣:“你赶他走了?” 谢忍点头,楚栖年又问:“为什么啊?” 听到两人对话,李澈一脸憋屈转头看他们一眼,又转回去,声音还挺委屈。 “老大说,如果不尊重他老婆,我就没必要再跟着他。” 楚栖年下意识反驳:“谁是他老婆?!” “你!”李澈眼神仿佛在看一位祸国殃民的妖妃。 楚栖年咬牙切齿:“老子特么不是他老婆!” 李澈再次回头,眼神又变了,隐隐透露出一丝遮掩不住的鄙视。 “你不是那你是什么?祸害了我们老大还不负责!” 楚栖年:“我是你爷爷!他爹!” 平白给人当了儿子,谢忍倒也不生气,好笑地看着炸毛崽和别人吵架。 注意到谢忍竟然还在乐,楚栖年扯了一个不近人情的笑。 “谢管理,你就这么开心?” 谢忍收敛几分,手指搭在楚栖年后颈轻轻揉捏,被标记过的c级者格外渴望被占有自己的人触碰。 这一下像是把握了楚栖年的命脉,彻底安静下来。 电车拐进上城区,缓慢往坡上行驶,一下子从阴影中出来,被阳光照到,眼睛睁不开。 “闭上眼。”谢忍伸手帮他捂着。 少年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谢忍低头鼻尖蹭过楚栖年下颌,一点一点啄着他侧颈。 嘴唇落在黑色图案上,谢忍恶劣地用牙尖硌了一下皮肤。 “唔!别咬……疼……”楚栖年推拒着谢忍脑袋,手腕又被握住。 谢忍没再做什么,只是嗅了一会儿小混子身上的气息,便松开了手。 车停在门口,李澈态度经过谢忍治理一顿,现在好了不少,认认真真和楚栖年友好地说了再见。 客厅的木质茶几桌上放着一盆粉白色洋桔梗,看花瓣新鲜娇艳欲滴的程度,就知道谢忍养护的很尽心。 毕竟仙君养动物或者是植物都很有一套,比如小白这只黑狗,吃的黑胖黑胖。 还有仙境里菜地种的瓜,瓜秧子长到邻居家院子里,把人家的花草全挤死。 而仙君自己院里的,依然生机勃勃。 看他望着花出神,谢忍唇角微扬:“不是喜欢这花,送你。” 楚栖年跪坐在地板去拨弄花瓣,拿起旁边喷壶洒了点水。 “如果我把它养死了怎么办?” 谢忍:“没关系,我再寻新的给你。” 楚栖年眉眼一扬,很开心:“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谢忍有自己的私心,看得出来,楚栖年是个不懂情爱的人,对谁都可有可无。 或许在他眼里,自己还没有一盘红烧鸡腿吸引力大。 他想着,对楚栖年好点,事无巨细的好,那么是不是……他就离不开自己了。 _ 下午谢忍还有事情要处理。 即将进入夏季,变异动物格外活跃。 上次北区沦陷,即使全部地毯式剿灭。 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全员进行检查。 楚栖年吃饱饭在干净的卧室睡了个午觉,下午跟着李澈去上城区的临时检查点做检查。 温景声离老远看见他,使劲挥手:“小年年!” 楚栖年嫌丢人,装作往后看,假装不是自己。 李澈在旁边提醒:“来这里做检查的全部是队里的成员,其他队长都在,有个别不好相处的,你不用搭理。” “如果受了委屈,不要动手,等到队长回来你再告状。” 在李澈心里,楚栖年已经是个特别会吹枕边风,祸害忠臣的妖精。 他站在队伍最后,没想到温景声放弃了自己的位置,屁颠屁颠走过来。 等到一靠近,温景声笑嘻嘻地正想打招呼,忽然脸色一变。 “你被标记了?!!” 楚栖年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全部被谢忍洗了晾在阳台,出来时穿的他的。 第20章 黑色衬衣松松垮垮,露出一半锁骨,细白的颈子完全暴露,蛇与鸟的图案在雪白的皮肤尤其醒目。 第26章 你是谢忍媳妇儿不? 楚栖年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 “我给你个喇叭,你去居委会广播室喊行吗?” “我闭嘴我闭嘴……”温景声脸一垮,吸吸鼻子。 楚栖年:“?” 温景声:“原来喜欢和失恋只需要几天。” 楚栖年根本就没把任何喜欢当回事儿,除了仙君,世界上最可靠的男人就是自己。 检测需要现场抽血,只是排队就排了四个小时,等结果等一个小时左右。 楚栖年累的站不住,随意找个干净地方一蹲,村口二大爷一样的姿势。 不过那张嚣张漂亮的小脸,引人注意。 没过一会儿,他身边蹲了三个人。 楚栖年正无聊地查看路面有几道裂缝,一抬头正好看见一男的也扭着脑袋看自己。 他不爽,眉毛一拧:“看什么?” 那人:“你是谢忍的媳妇儿不?” 楚栖年烦躁:“不是,我他爹。” 那人:“脾气挺带劲儿,怪不得谢忍这么喜欢你。” 楚栖年脚下挪了挪,侧过身不想和他说话。 “我叫金铭,五队队长。” 说完等半晌,还是没人搭理自己。 金铭又道:“谢总队以前挺照顾我的,我听人说他今天回来的晚,要不然你去我家吃饭吧?” 听到吃,金铭瞧到那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耳朵往自己这边凑。 金铭爽朗一笑:“我媳妇儿做饭可好吃了,全队都知道的事情,你来不?” 温景声出声:“老金,不够意思啊,这还蹲着两个人呢,我和老李……” 金铭:“嗐,我的错!都去都去!” 楚栖年还是没答应,悄悄摸摸看了一眼李澈,对他使了个眼色。 李澈很他妈不想承认,他竟然看懂了这祸国妖姬的眼神。 虽然心里还是瞧不起楚栖年,李澈最终点点头。 “金队人很好,他媳妇儿也好。” 温景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啧了一声: “小年年,我早说了你和我在一起,你看你投入谢队怀抱,现在夫管严了是不?” 确定了金铭靠谱,楚栖年直接问:“金队,你家有什么好吃的。” 金铭哈哈大笑,起身拍拍衣服。 “好吃的很多,走!” 拿到检测单,确定没问题,几人跟上金铭往他家里去。 等到了地方,楚栖年发现这里距离谢忍家很远,一个在东区一个在西区。 是一位长相秀丽的女人开的门,应当比较内向,只是朝几人点点头,转身又去厨房忙活。 “来,都随便坐!” 金铭给三人倒上茶,“谢队回来的晚,食堂的晚餐太清淡了,你就在我这放心待着。” 楚栖年唇角一扬:“谢谢。” “谢什么,谢队没少帮我们。” 金铭开玩笑道:“上一次见你还是在宴会厅里,你当时打王肥猪看起来真顶!” 楚栖年缓好几秒才想起他说的王肥猪是谁。 “王少尉还没死?” 温景声喝了一口茶:“没呢,前天刚从卫生所回来,听说呛到肺了,还挺严重。” 楚栖年点头:“他活该。” 金铭一拍大腿:“确实活该!来来来,以茶代酒,楚帅哥这个性格合我胃口!” 饭菜很快上桌,五道菜,三荤两素,在上城区已经算非常不错的生活。 楚栖年手里捏了一个比拳头还大馒头,对面坐着金铭的媳妇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他总觉得这姐姐时不时盯着自己看。 金铭招呼着众人吃饭。 他没有骗人,金铭媳妇儿做饭确实好吃。 楚栖年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还是因为带着对仙君的滤镜,觉得谢忍的厨艺更胜一筹。 温景声嘴闲不住,开玩笑道: “金哥,什么时候和嫂子要个孩儿,你俩结婚有一年了吧?” 金铭嗐了一声,摆摆手:“这个不急,该有的时候总是会有。” 李澈放慢干饭的速度,出声说: “研究所的几位研究员说城区今年生育率折了一半,很少见到新生儿。” 金铭夹菜的动作一顿:“他们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李澈:“环境越来越差,动物进化飞快,这些天下城区沦陷上万人,全部死亡,大部分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 说到这,正在吃黑椒牛柳的楚栖年看了一眼金铭夫妻。 眼尖的小肥啾发现了金铭面色有片刻难看,转头和女人对视一眼,眼神似有埋怨。 神识中的小白也发现不对。 楚栖年: 一开始他这只鸟,也是在鸟窝里被抱出来带回家。 气氛有少许尴尬,李澈说完话后没有人再开口。 清丽恬静的女人吃东西如同嚼蜡,半晌,她主动打破平静。 “我怀孕了,有两个月。” 几人齐齐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景声。 “恭喜啊嫂子,恭喜金队。” 金铭回过神来非常激动,猛地站起身,“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女人却没有多高兴,甚至很冷淡:“真的。” 金铭是个粗鲁的人,高兴地大喊一声,伸手想去扶她,女人却像是被吓到一般,下意识抱头躲闪。 楚栖年眉头蹙起,感觉不太对。 金铭手僵在半空中,足足三四秒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 “那什么……你们嫂子以前是下城区的,经常被人欺负,胆子小。” 金铭坐回自己位置,满面红光:“不说她了,来咱们几个喝一个,以茶代酒,今天大喜事。” 温景声会来事儿,立马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个。 快吃完饭,金铭想起什么,看向楚栖年。 “楚兄弟,你现在和总队还没去登记结婚,有这个准备不?” 结婚这件事对于楚栖年来说完全超纲了,别说准备,就连想都没想过。 不知道人类的思维是不是上了床就一定要结婚,但在自己这里,楚栖年对于这种仪式,没太大兴趣。 于是他实话实说:“不知道,谢忍从来没有提过。” 金铭了然:“等于现在在谈朋友啊,不过你如果想留在上城区,还是要有一个正经编制比较好。” 楚栖年自顾自吃自己的,不准备告诉他自己只是暂住。 “要不然这样,我找个时间带你去城主那里,城主是我二叔,让他帮忙去找军方谈,一句话的事儿。” “不用了,他有我养着。”谢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楚栖年放下比自己脸都大的碗,嘴角还沾在玉米糊糊,转身看着他乐。 “谢管理,说话算话,等会回去我可要记下来。” 第27章 和哥结个婚。 谢忍应了一声,伸出手:“吃完了就回家吧。” 楚栖年擦擦嘴巴起身。 “谢谢金队热情款待,下次我再来找你和嫂子,祝两位早生贵子啊。” 看到谢忍过来,金铭笑容更深: “好好好,总队要不然坐下吃点,我让她再去炒两个菜。” 谢忍勾了勾唇角:“不用了,孕妇需要多休息,恭喜。” 楚栖年两步跑过去握上谢忍手指,离开金铭家,他回头看了看温景声和李澈离的较远。 少年做贼掩嘴小声说:“谢忍,金铭不是个好东西。” 谢忍眼里掠过一丝笑,装作新奇道:“是吗?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点,他可刚请你吃过饭。” 楚栖年不屑一笑:“以为一顿饭就想糊弄我,小爷是那么傻的人吗?!” 谢忍很想说一句差不多。 仔细一琢磨,小混子是个要脸皮的,便只能咽下去。 “他对他媳妇儿一点都不好,还装那么恩爱,我怀疑他媳妇儿可能是在下城区掠来的。” 谢忍睨他一眼:“怎么说?” “他媳妇儿小臂有伤,看金铭的眼神里有恐惧和掩盖的很好的厌恶。” 如果不是那一会儿女人自爆自己怀孕,楚栖年还真没看出来她有多么讨厌这个孩子,以及金铭。 谢忍:“嗯,年年,有些事情,看透了,也只能装作不知。” 楚栖年抬眼,像是拿捏到男人的弱点,借机嘲讽他: “不是吧谢狗,你逊了?” 小混子逮着机会就要蹬鼻子上脸,谢忍一只手捏着楚栖年下颌,微微用力抬起,低头在那双薄唇上亲了一口。 “我以前没什么怕的,但是现在,我承认,你在这里,我必须比以前更加谨慎些。” 谢忍抬手把人捞怀里,借着温凉的夜风,再次低头去寻他的唇。 楚栖年很喜欢同他接吻,软软的,嘴巴贴在一起那一刻,心里像是住了一只麻雀,胡乱扑腾。 第21章 碍于还有两个电灯泡,谢忍只是浅浅吻了他一下,手向下穿过指缝相握。 瞧少年还闭着眼睛赖在自己怀里,他心里忽地酸软一片。 “剩下的回去再继续。” 楚栖年眼神微亮:“回去上床吗?” 这一声不大不小,跟在后面的温景声听到,气的自己绊了自己一个跟头。 谢忍没答,向后看了两人一眼。 李澈立即明白过来这里不需要自己了,临走时还把骂骂咧咧的温景声拖走。 “谢忍!你不是人啊不是人!” “他才多大!你禽……唔唔唔!” 李澈捂死他的嘴:“温队冷静!这可不敢说啊!” 快到家时,谢忍还是多余嘱咐一句。 “年年,离金铭远点。” 楚栖年问:“我知道。” 谢忍开门时又听他给人起了个灵性的外号。 “笑面虎呗,脸上一直笑,这种人最难相处,城府太深。” 楚栖年收紧相牵的手,暂时不想进去。 谢忍察觉到,便站门外和他一起吹吹夜风。 小混子适当地关心了一句。 “谢狗,你伤好了吗?” 谢忍正想说好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没,好像……”他仔细感受了一下,面带隐忍。 楚栖年一愣:“还很痛吗?” 不应该啊,自己的神力非常厉害的。 因带有凤凰血脉,他有涅槃重生的能力,如果不是被限制,下城区别说一万人,十万人他都能救。 谢忍勉强一笑:“无事,过些天能好。” 楚栖年眉头一蹙,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扒他衣服。 手腕被五指握紧,谢忍带了点力气将人拉近,声音含笑:“心疼我了?” 没良心的摇摇头:“不是,你不能死的太早。” “为什么?”谢忍问。 楚栖年无法说实话,含糊道: “我不会做饭,那些傻逼,就等着你挂了后,肯定会来找我事儿。” 谢忍眸光在黑夜中微微发亮,手掌挪到他后腰扣紧。 两人距离再一次拉近,他听到男人近乎是哄着的语气问: “那你和我结婚行吗?即使以后我死了,你也是烈士遗孀,有军方庇护。” 想利用我,可以,生前给你利用。 死后,也可以。 楚栖年怔愣片刻,没有立即答应,想起那天晚上,谢忍说的话。 “谢忍。”他认真地看着男人。 “怎么了?” “你真的爱我吗?” 谢忍没有丝毫犹豫。 “爱,那么多次去下城区,你以为我要抓你回去,但是其他人都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思。” 他回答的太快,楚栖年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喃喃地问: “爱是什么,喜欢又是什么?” 谢忍好笑地捏捏他脸,认真回答: “喜欢是我每一日见你都会欢喜。” “爱,是比喜欢更深的程度,我可以把我的一切献给你,去换短短几十载,你留在我身边的可能。” 楚栖年抬眼看他:“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谢忍说:“你现在需要我照顾你,我也需要你,我们结婚,慢慢相处。” 说罢,他等着楚栖年的回答。 出乎意料,楚栖年答应的很快。 “好,那就结婚吧!” 楚栖年忽略神识中黑狗被踩了尾巴似的狂吠。 谢忍眸光很亮,黑沉沉的眼睛甚至比最亮的那一颗星还要夺目。 楚栖年跟着笑了:“你好像很开心哎!” “开心,特别开心。” 谢忍扣紧楚栖年手腕,一把将人带进屋内。 “咚”地一声,楚栖年不知道是门响还是自己后脑勺磕到了门板。 他被摁在门上,脑后是谢忍垫着的手掌。 正疑惑,男人已经带着炽热的呼吸来吻他。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躁,汹涌,滚烫的热意从嘴唇到嘴角,又延绵在脖颈。 楚栖年仰起头,难耐地轻哼了一声。 — — 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门板触碰到皮肤,冰的他不舒服地动了一下。 很快,他说不出话,无法挣扎,重量全部挂在谢忍身上。 听到谢忍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缱绻又温柔,每一次咬字吐息极为清晰。 像是在呼唤自己的珍宝。 楚栖年听他从客厅喊到浴室,又从浴室喊到主卧,叽叽喳喳的,怎么比自己这只鸟还要吵。 实在听烦了,索性捧着谢忍脸颊,吻上去。 谢忍倏地一顿。 小混子后知后觉感觉不对,正转身想跑,又被轻轻松松拎了回去。 第28章 已婚人士楚栖年 自从上一次开荤连着八九日都没再碰到楚栖年,谢忍一时收不住有点疯。 不过楚栖年发现这狗比骗自己,明明伤都好了,一甩衣服暴露的彻彻底底。 翌日,困到头掉的楚栖年睡了没三个小时便被谢忍从被窝挖出来。 男人服务不错,穿衣穿鞋,刷牙洗漱一条龙,等到楚栖年彻底清醒,木着脸看办事处快排到门外的长队。 谢忍利用总队权利,非常没素质的带着楚栖年插了个队。 谢忍把手中已经签字的结婚申请报告递过去,“辛苦。” 上城区没有人不认识谢管理,拿过纸手都是抖的,不敢相信有一天还能看到谢忍结婚。 “不、不辛苦,恭喜啊……” 楚栖年一脸懵逼,被揽着坐下,只听“咔嚓”两声响,眼前一亮,照片拍好。 出了办事处,楚栖年一脸凝重地拿着结婚证,看着上面帅气逼人的自己和谢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小白已经从暴怒归于平淡: 楚栖年: 小白: 谢忍瞧他一直在发呆,“后悔了吗?我以为你是那种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人。” 一下子被吹这么高,楚栖年虽然没这么高的素质,为了面子,连忙摇头。 “没有啊,我没反悔,挺好挺好……” 人明明都恍惚了,明显还游走在事件外,满脸懵。 谢忍不动声色抽走结婚证,放在衣服的内口袋里,扣上扣子。 末了,谢忍牵上楚栖年往另一边走。 楚栖年:“我们去哪里?” 谢忍:“去买些喜糖,给底下人分一分。” 楚栖年哦了一声,注意力被转移:“那我要牛奶糖。” “行。”谢忍问:“下午我陪你去下城区。” 楚栖年眼睛微弯:“可以,我们去给邻居奶奶分一点,再给我那群小弟分一点……不过你得和他们说你是我老婆。” 谢忍好笑,依着他:“行,老婆就老婆。” 楚栖年这一波属实掩耳盗铃,颈侧的标记想来这些天已经被旁人看了个清楚。 再死不承认也没有用。 越是相处,谢忍越是发觉小混子可爱。 嘴上骂骂咧咧,手上打打杀杀,心眼看似很多,实际上内心出奇的软,用吃的能忽悠走。 一次不行多来几次。 谢忍主动忽略老婆杀人时候残暴场景,滤镜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往老婆身上堆。 _ 对于喜糖,温景声是挺喜欢,但对于两人的喜糖,根本不喜欢。 “这是糖?这他妈明明是火星子,吃下去我还能活吗?” 谢忍心情不错,视线懒懒睨过去。 “那你死。” 温景声哭丧着脸:“你他妈是人不?” 他去找另一位,试图撬墙角。 “年年,你和他离吧,我不比他差。” 楚栖年嘴里塞了一颗奶糖,说话时声音软乎乎,却满是嫌弃:“你没有谢狗帅。” 温景声:“?” 谢忍不动声色挪到他身后,一脚踹在温景声屁股上,把人踹下广场台阶。 “想挨揍直说。” “队长。”谢忍队里的女队员拿着一个纸袋子递过去。 “这是我上午在摊上看到的睡衣,当做你俩的新婚礼物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忍接过,打开一看,一件毛茸茸棕色的睡衣,看起来像是个玩偶熊。 毕竟心意可贵,谢忍收下:“谢谢。” 楚栖年过来戳戳他胳膊:“谢管,去下城区。” “糖拿了吗?” “拿了,奶糖分出来一点,其他的都是水果糖。” 总共也没多少,东西珍贵,每个人分到两颗,讨一个好彩头,好事成双。 谢忍给他留了一小袋,这小混子偷偷摸摸又把要分出去的奶糖往自己口袋转移了些。 早就料到他会偷偷拿,水果糖买的多,应当是够的。 李澈会来事儿,专职当司机,车开过来正想催两人上车。 忽然,广场上安装的警报声发出刺耳的响声。 第22章 “警报警报!上城南区有变异蜘蛛入侵,感染者……不明!” “警报……” 警报一连重复三次,随处可见的红色警报灯闪烁刺眼的红光。 楚栖年往南边看去,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也未听到什么动静,风平浪静的。 正奇怪着,一只脑袋大小的黑影从天而降,直直朝谢忍头上砸去! 楚栖年眼神一凛,电光石火之间一脚踩上电力观光车的座椅,借力飞身而起,一个扫腿把那黑影狠狠踢了出去! 少年动作利落干净,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视线看过去。 只见一只足足有人脑袋大的长腿蜘蛛翻到在地,八只腿不断挥动,翻过身正要溜。 “砰”地一声枪响,蜘蛛彻底不动。 谢忍收起枪交到楚栖年手里,转身冷声道:“开启一级戒备!” “是!” 面前十几个人一窝蜂朝武器室跑。 远处队员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穿好防护服进入戒备状态。 警卫处城防处值班人员开车呼啸而过,直直往南区冲。 金铭反方向小跑过来,身上沾着绿色的蜘蛛血液,奇臭无比。 “草!我刚从南区过来,队长,快派人支援,我估计有一百多人被感染了!” 谢忍拧眉:“李澈!” 李澈:“是!” 谢忍:“带金队去检查,隔离二十四小时。” 李澈:“收到!” 金铭脸色忽变:“不用!我没被咬到,咱们快去救人吧,耽误一会儿就会多死一个人!” 谢忍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不容拒绝:“去检查。” “是……”金铭不情不愿跟上李澈走远。 谢忍身上那点冷气缓缓收回,发现楚栖年一直在看他,没多问,只是用手指蹭了下少年的脸颊。 “广场也出现了变异蜘蛛,现在回家不一定安全。” “我需要去南区一趟,你听我的,去一趟生物研究所,找关组长,他那里守卫森严,变异动物进不去。” “好,你小心。” 楚栖年自知自己没法帮忙,这大蜘蛛臭的要死,他也不乐意往上凑。 谢忍嗯了一声,争分夺秒和老婆多贴一贴。 谢管理心里憋着气,这蜘蛛多少没眼力见,在别人大喜日子来捣乱。 “记得分关组长两颗糖,晚上如果我回不去,会让李澈去接你。” 谢忍想了想,把手中袋子给他。 “你的睡衣,冷了披上。” 第29章 小嫂子和老嫂子 楚栖年顺着路找到生物研究所,门口看守员主动问了一句。 “请问是谢队长夫人吗?” 楚栖年:“……嗯。” 顺利进去,一个子不高的短发女生走近。 “谢夫人,关组长还在开会,您和我去休息室吧。” 往休息室去的路上,楚栖年发现短发女生时不时偷看自己。 对于女孩子,楚栖年还是很有耐心的。 “姐姐,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短发女生脸颊一红。 “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没想到谢队找了一位年龄这么小的妻子结婚。” 楚栖年在心里算了一下这个世界自己和谢忍的年龄差。 谢忍貌似整整大他七岁。 楚栖年长相精致,眉眼间有一丝稚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且不说脏话时,看起来很乖。 “我不是他妻子。”楚栖年说:“我是他丈夫。” 反驳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效果,女生端来一盘饼干和牛奶小蛋糕。 “小夫人,我叫小丽,关组长的助手,有事情可以去走廊尽头倒数第一间房间找我哦。” 毕竟c级者在上城区a级者眼里从来没有话语权,提醒无用,楚栖年也懒得再计较。 离开前楚栖年叫住了她,掏出两颗水果糖:“送你,哥哥让我给的喜糖。” 小丽忽然捂嘴,不知道在开心什么,拿过糖满脸兴奋地推门离开。 楚栖年:“……” “是不是和谢狗接触的人都多多少少,有点……” 小白: 楚栖年拆开一袋小面包塞嘴里:“有点不正经,还有一点神经质。” 小白打了个滚,倏然出现在楚栖年面前。 楚栖年愣了,看着飘在半空中的黑狗子。 “哎!你能从我神识中分离出来了!” 黑狗子用后狗腿挠挠狗头,屁屁往后一坐,吐着舌头多少有点憨。 楚栖年哦了一声,托腮看它: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现实体,这样以后再有变异动物,你就变回你的法相,咬死它们!” 小白晃晃尾巴: 没想到它这么废,楚栖年嫌弃了。 原本安静的门外突兀地响起一阵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职位让一个关系户上去?” 一道不耐烦又冰冷的男声骂道: “死得人还不够多吗?这他妈已经是第三次了!” “关组长,这一次是经过培训才让顶上去的,是蜘蛛的卵在寻荒队车里带上来的!和我们城防处无关!” “那你想怎么办?” “请求您亲自开启全员基因检测,如果像几天前北区全部清除,那么咱们上城区就没活人了!” 关组长轻嗤一声:“你们现在犯了错,知道急了,来找我给你们擦屁股了?把这口锅往人谢忍身上扣,你们可真是好心机啊!” 听到狗子名字,楚栖年坐不住,轻轻蹭到门边正准备偷听。 “谁!” 没料到关组长耳朵这么灵敏,楚栖年只得拉开门,在两双眼睛下,掏出四颗糖递过去。 “谢忍让我给的……喜糖。” 两人:“……” 末了,楚栖年又怕他们多拿,添一句:“一人两颗。” 关炎反应过来面前少年是谁,凉丝丝的目光回暖了些:“楚栖年是吗?” 楚栖年:“是的,关组长。” 另外一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焦急道:“关组长,咱俩说的事……” 关炎斜睨他一眼,抬抬下巴: “人家老婆就在这呢,你当着他面坑他?” 说着,关炎逗他:“来,小嫂子,你说他这种行为叫什么?” 楚栖年垂在身侧的拳头硬了,不过现下不是计较称呼的时候。 少年仔细琢磨了两秒,语出惊人: “狗胆包天?” 中年男人脸色黑沉沉,怒气翻涌,一气之下拔出后腰的枪抵在楚栖年脑门上。 关炎冷声提醒:“他可是谢忍的心肝宝贝儿,你小心着点你的脑袋。” 中年男人怒极反笑:“谢忍?他算个屁!要不是城主懒得计较,今天总队长的位置还不一定谁当呢!” “喂。” 楚栖年舔舔牙尖,在他视线看过来那一秒倏然侧身,攥住中年拿枪的手臂抬高。 同一时间抓住中年的头发,抬腿屈膝狠狠往他肚子上顶了一下! “呕!”中年人捂住肚子干呕。 楚栖年夺过他的手枪直接拆掉,面容嚣张地一脚踩在中年男肩头,微微用力,轻飘飘将人又踢了个跟头。 少年手一松,弹匣枪管套筒呼呼啦啦掉了一地。 “老东西。”楚栖年眼神流露出丝丝轻蔑。 “谢忍我的人,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关炎欣赏了闹剧,心情好上不少,抬手打发走围过来的警卫。 “行了,你去发布通知,上城区所有表面看似未感染的群众全部来研究所外排队。” 中年男达到目的,也不再计较,狼狈地爬起来离去。 关炎朝楚栖年挑挑眉:“可以啊小嫂子,性格挺彪。” 楚栖年警告道:“你要是再乱喊,我就叫你老嫂子!” “哈哈哈哈!”关炎笑得眼泪差点没出来,“好,我不乱喊了。” “那走吧,和我去一趟我的办公室,往里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栖年:“等等,我把吃的拿上。” 他倒也不客气,关炎看着面前少年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塑料袋,吹了一口气,端着盘子把零食全部倒进去。 一点没给剩。 关炎眼中笑意更深:“你还挺俗的,谢忍看上你啥了?” 楚栖年奇怪:“拿吃的就是俗了吗?不浪费粮食叫俗?” “至于他看上我什么。” 楚栖年认真思考几秒,斩钉截铁: “肯定是我的脸,他还馋我的肉体。” 关炎:“……” “你就在我办公室等你男人吧,困了去床上……还是算了。” 关炎语气严肃:“困了就坐椅子上睡,要不然我怕谢狗吃醋,再找我茬。” 楚栖年点点头,关炎这才放心出去安排事情。 他闲着无聊,在办公室转悠两圈,倏地被办公桌上的一个小相框吸引视线。 第23章 走近一看,是一张合照,有很多人。 中间是坐轮椅的老头,和一位身穿军礼服的中年男和中年女。 楚栖年却一眼锁定合照中最耀眼的那个人,即使面无表情,依然帅的离谱。 “谢狗好嫩啊……这什么时候拍的?” 推门进来的关炎正好听见。 “六七年前吧,差不多和你现在这么小,那个时候他还是小队队长,没两年成为了总队。” “还真别说,能从荒野中全身而退的,只有一个谢忍能办到。” 第30章 小熊连体衣 楚栖年放下相框:“比现在嫩多了。” 关炎噗嗤一笑:“别说我搞事情,你丈夫昨天还收到城主孙子的表白。” 楚栖年不屑一嗤:“他看不上别人,上城区没几个长得好的,谢忍眼又不瞎。” 关炎:“真够狂的。” 他转身去一旁柜子里拿出一小盒东西递给楚栖年。 “疫苗,防鼠疫的,回去让你男人给你注射,不用去排队了。” 楚栖年记得下城区每个月都会定点投放疫苗,防止c级者吃老鼠或者被老鼠咬伤而感染上病毒。 毕竟空之城太大,盘根错杂,老鼠无论如何都没法灭绝,研究所只能从人类身上下手。 上城区比较干净,楚栖年来这几天没见过大耗子。 东西虽轻,情意在这,楚栖年很认真地道谢。 关炎:“小事儿,我一会儿要忙,你自己一个人待着。” 楚栖年:“好。” 这一等等了一天,临近深夜,楚栖年吃了一肚子面包饼干,格外想念谢忍给烧的饭。 他和小白互怼了一会儿,困意上来,坐在椅子上抱住双膝,伴随外边枪支炮火的声音,很快睡了过去。 谢忍凌晨三点多才抽身过来,找楚栖年之前回家换了身衣服,顺便洗澡,冲掉那股容易沾在身上的臭味。 惦记着小混子应该没吃饭,男人虽有些疲惫,依然去厨房煮上一碗鱼丸面。 关炎忙活到这个点,被替换下来休息,连着几个小时抽血检测,手臂酸到近乎抬不起来。 瞧到谢忍拎着保温桶走近,关炎咧嘴: “你可真是贤妻良母,你家那位一天都不带关心你一句,没想到咱谢总队也有当舔狗的一天。” 谢忍心情一般,回怼道:“像你这种,想舔也没得舔。” 关炎:“……尼玛的。” 谢忍:“我那位小混子呢?” 关炎没好气:“我办公室,睡个觉姿势真清奇,跟一只鸟儿一样。” 眼看人要进去,关炎又说: “对了,你一会儿得出来值班,刚才研究所外了几只变异蜘蛛,也不知道是不是别的地方驱赶过来的。” “我担心还有,这儿这么多人排队准备检查呢,再被咬几口,耽误我们进度。” 谢忍应声,走进屋内,看到少年睡觉的姿势,眼里浮现浅浅的笑。 他放下保温桶,伸手去抱他,触碰到楚栖年那一刻,手腕忽然被扣住往反方向拧。 谢忍反握他小臂,往后一摁,一只手轻轻松松禁锢,将他整个人贴在自己怀里。 闻到熟悉的气息,楚栖年睁眼那一刻防备消失的无影无踪,没骨头似的依偎在男人身上。 “你有没有受伤,处理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谢忍:“可能还需要两天。” “这么久?”楚栖年揉揉眼睛,因为刚醒,声音还发软。 “这里睡着不舒服。” 谢忍:“怎么不去床上睡。” “关炎不让。” 谢忍眉尾一挑,在心里给某人记了一笔。 “起来吃饭,给你煮的面。” 一听说有吃的,楚栖年立马清醒,跑去卫生间洗脸漱口,坐在桌旁等着开饭。 “鱼丸面。”谢忍盛出一小碗递过去。 “凑合吃点,等天亮我带你去研究所食堂吃早餐。” 凑合倒是一点也不凑合,鱼丸是谢忍专门买的鱼肉挑出鱼刺,自制的鱼丸。 做了两大饭盒,全部冻在冰箱里给楚栖年吃。 随便煮一块面放几颗鱼丸,汤喝起来都是鲜的。 楚栖年喝了两口汤,后知后觉道: “你回家了吗?” 谢忍正在联络平板上查看各位队员健康状态。 “嗯,南区感染严重,不过已经得到控制,现在轮班清除变异蜘蛛,不过等一会儿天亮,幸存者可能要往这边来。” 研究所紧挨瞭望塔,塔周围的建筑比瞭望塔低一些,是军方重要的军事基地。 这里永远是上城区最安全的地方。 道路两旁安装激光扫射功能,一旦有变异动物试图登上最高点,立即会开启防御模式。 届时,瞭望塔周围,红色网状以半圆弧形呈现,如同保护罩牢牢盖住包括研究所在内的一应建筑。 不论飞鸟爬虫,无路可攻。 “哦,这些和我无关。” 楚栖年问:“你还洗澡了?洗完澡专门给我做饭吗?” 谢忍无意识捏着指骨,闻言动作一顿,放下手中平板,感觉这小没良心好像和自己关系又近了些。 男人凑近,抽一张纸擦去楚栖年嘴角的汤渍,轻声问: “怕熏着你,洗干净后去的厨房,怎么了,饭不合胃口?” 楚栖年连连摇头:“不是,很好吃……” 谢忍看他神色不对,“不高兴?” 楚栖年犹豫许久,不知道要不要说,感觉说了又特么太矫情。 直到偷偷摸摸抬眼,看到一直耐心等着的谢忍。 眼神很温柔,和下城区人人敬畏的谢管理不同,那双眼睛里好似在表达。 只容得下你。 楚栖年移开视线,筷子一圈一圈卷着面条,小声嘟囔: “你……还挺好的,我发现我好像……” 谢忍嘴角挑起:“好像?” 楚栖年放下筷子,一脸认真:“我好像赚了,抱上你这么粗个大腿。” 听起来有些好笑,谢忍道:“我们结婚了,我应该照顾你。” 楚栖年觉得是这么个理。 小白却不给面子直接戳穿: 楚栖年没有回嘴,只是把下一颗鱼丸当做小白的狗头。 吃完自己那碗面,楚栖年摸摸饱饱的肚子,还是有些困。 谢忍这才放下手里的平板,把剩下的面吃掉,洗干净保温饭桶出来。 看到自家小混子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谢忍视线停留在桌上扔的袋子,想起里面毛茸茸的睡衣,心里来了一个想法。 “不想睡他的床,那我抱着你?” 楚栖年迷迷糊糊觉得可以。 仙君身上灵气浓郁,他以前喜欢钻,现在也喜欢。 “不过。”谢忍清清嗓子,“我得去外边守着,一起?” 楚栖年小声说:“可是外边有点冷。” 谢忍不动声色拿起袋子:“这里有睡衣,新的,穿上暖和,我帮你?” “好……”楚栖年困到眼睛睁不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踩进了一个大坑。 谢忍抖开棕色小熊造型的连体睡衣,悄悄摸摸给楚栖年套上。 第31章 谁怂谁孙子 他里边穿的薄,套上不显臃肿,反而拉上拉链,戴熊头帽子,屁股后面还有一团毛球,算是熊尾巴。 谢忍忍住心里那点龌龊的想法,熊抱起楚栖年往外走。 怀里少年完全没意识到他办了坏事,脸颊在他肩窝蹭蹭,手臂环上对方再次睡过去。 关炎正在抽烟,看见两人出来,那姿势,表情复杂。 谢忍抱着人在他对面坐下,眼神淡淡扫过去,似乎在问看什么看。 关炎手指颤抖举起大拇指:“兄弟,6。” 外边稍微有些吵,楚栖年烦躁地蹬了蹬腿。 “睡吧。”谢忍拍拍少年脊背。 关炎调笑:“怎么跟哄儿子一样。” 谢忍眼神带了点a级者之间,才能看懂的意思。 男人大多数,都喜欢一点不一样的称呼。 关炎吐出一口烟雾:“说出去算怎么回事,谢管理抱着媳妇儿出来值班。” 谢忍餍足地抱紧怀里的“小棕熊”声音低沉,带着难掩的笑意:“你嫉妒?” 关炎气笑:“我嫉妒?你不知道那群老家伙时不时往我这里塞人,我要是想结婚,现在孩子都能打蜘蛛了!” 谢忍:“嗯,所以你没老婆。” 关炎:“……” 天被聊死,关炎愤怒起身,穿上防护服继续去忙活。 没睡多久,楚栖年听到李澈的声音,睁开眼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以为时间还早。 “谢忍,我想喝水……”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谢忍看一眼李澈。 李澈了然,递过去一瓶水。 谢忍接过时,视线淡淡扫过围在这里的众人。 第24章 虽没说话,但原地待命的队员,就是能看出来他意思。 ——别吵醒我老婆。 懂,非常懂。 众人嘴巴闭严实,一声不吭,目瞪口呆看着冷情冷性的谢管理哄小孩儿一样。 “年年,喝水。” 少年闭着眼睛喝了两口,嘴里含糊一声。 谢忍:“不喝了,还睡吗?” “嗯……”楚栖年小声说:“手冷……” 谢忍解开外套拉链,抓起不安分的手往自己怀里塞。 “给你暖暖,继续睡,时间还早。” 时间还早,李澈额角青筋跳了跳,抬头看一眼早上九点,乌云密布的天空。 勤奋敬业的总队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 李澈不敢问,别人更不敢问。 “唔,想躺着……”楚栖年哼唧一声。 谢忍依着他,抱起人把熊抱改成横抱。 楚栖年满意了,脑袋蹭蹭男人脸颊,接着睡。 围观队员敢惊不敢议论,心里纷纷腹诽。 怕不是谢管理被谁夺舍了吧? 或者就是吃了什么迷魂药,要么就是被下蛊。 李澈继续汇报情况,极为有眼色的把音量降低了两度。 几位队长学着他,发表意见时声音更低,跟蚊子哼哼似的。 谢忍大多时候点头回应,或是摇头,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只有怀里的少年不安分了,他才会低声哄两句,拍拍脊背。 顺便把因为被暖热,而嫌不舒服拍在自己脸上的爪子拿下来,拢在手心里。 一觉睡到大中午,楚栖年听到哗哗啦啦的声音,还以为哪个臭不要脸的在屋里撒尿。 一睁开眼,原来是下雨了。 “醒了?”脑后传来谢忍的声音。 楚栖年坐直,从他肩膀上起身,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谢忍伸直有些发麻的双腿:“你被吵醒,有起床气,背会紧绷。” 楚栖年从他身上下来,踢踢腿儿。 “几点了,是不是该开饭了?” 谢忍站起身:“快十二点,一会儿让温景声和李澈带你去食堂。” 楚栖年:“你呢?” “我在这里守着,等一会儿城主和其他领导会来。”谢忍拔开他额前略长的碎发。 “听说研究所食堂今天中午有饺子。” 看他皱眉,不太高兴,谢忍挑挑眉:“不喜欢饺子?” “不是。”楚栖年小声问: “你一天一夜没休息了,不是说过有轮班,这逮你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啧,你是不是傻。” 小混子难得关心自己,嘴上说的不怎么好听,心意谢忍懂了。 已经睡过一轮的温景声醒过来,插话道:“他能休息啊,队长抱你一晚上,怎么休息?” 谢忍难得回头给了他一个友好的眼神。 楚栖年一噎,伸手搓搓脸,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一低头,看到自己这一身衣服,手特么都抖了。 衣服稍微有点大,楚栖年记得那位送礼物的小姐姐比自己还高上一些,至少一米八几。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个支起来的检测棚内,工作人员暂且不说。 单单外面排队的!有几百号人! 他不知道昨夜到现在多少人看见……穿玩偶服的自己,拱谢忍怀里,睡得昏天黑地。 下城区大哥名声摇摇欲坠! “谢!忍!” 听到楚栖年磨牙声,谢忍不慌,正经道:“凌晨下雨太冷,我担心你冻着。” 楚栖年咬牙切齿:“接着编,凌晨三点你来的时候还没下雨!” 小混子是真的生气了。 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生气。 谢忍直接扔下一众队员,陪着他去研究所食堂。 关炎顺路,搁旁边看戏看得非常愉快。 楚栖年走两步找了没人的地方,直接把睡衣拉锁拉下来,正要脱掉。 谢忍扣紧他的手腕:“在这里脱衣服?” 男人语气有一丝危险。 a级者占有欲很强,楚栖年这动作堪称大胆。 不过比谁脾气差,楚栖年不遑多让,挣脱开谢忍钳制,当着他面,把睡衣脱了下来。 一阵风吹过来,研究所后院露天,站在走廊,风带着雨丝吹在两人身上。 关炎打了个冷颤,收回视线连忙开溜。 “我里面不是还有衣服,怕什么?” 楚栖年嫌冷,没想到温度降这么低,不过脱都脱了,现在怂,就是孙子。 为了不当孙子好面子的小魔王梗着脖子,一眨不眨和他对视。 谢忍看着他内里散乱开了三颗扣子的衬衫,眼神晦暗不明。 楚栖年强装淡定,迅速把扣子扣到最上面。 但是没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 头顶传来一声笑,一件尚带体温的外套兜头罩下。 “你以为我怕什么。” 楚栖年抓下衣服穿上,抬头迷迷瞪瞪:“什么?” 谢忍深深叹气:“怕你着凉。” 第32章 小子,你戏有点多 有那么一刻,谢忍真的很想把人摁在墙上,咬他的侧颈。 那处脆弱,一咬就会流血。 不过在有所行动前一秒,谢忍想着。 人是自己好不容易哄来的,不能吓走了。 越是喜欢的人,越是要护在手心里。 “先去吃饭,下午我让李澈去给你找一身衣服。” 谢忍手掌触碰在楚栖年后背,拿过睡衣叠好,准备拿着去食堂。 楚栖年穿大一号的衣服,脊背看起来更单薄了些,半个手掌遮了一半,他把手往后伸了下。 谢忍不明白:“怎么?” 楚栖年:“牵一下。” 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牵到谢忍,楚栖年心里放松一些。 其实他并不想惹他生气,但脾气从一开始便是这样,无法改。 从破壳,睁开眼睛,到拍打翅膀会飞翔,他虽是仙宠,也是下属。 但仙君一直惯着他,以前调皮弄翻了整袋的小米,也不舍得责怪一句。 瞧他展翅费力地飞起,还要在身后追着,时时刻刻防止他摔下来。 当鸟时候不懂事,现在成了人,仙君还要在这里受罪,还和人对着干。 多少不应该。 楚栖年在内心谴责自己三遍,决定以后对谢忍更好点。 研究所食堂中午提供的果然是饺子,馅调的很好,窗口还放了辣椒油和醋,可以自取。 楚栖年一口一个,一侧腮帮子鼓起来,吃的很香。 谢忍嘴角微弯:“我盘子里还有素三鲜,尝尝。” 不等他来夹,谢忍已经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只饺子递到他嘴边。 楚栖年没多想,张开嘴吃掉,并且礼尚往来,也喂了他一个。 关炎笑道:“谢忍有轻微洁癖……” 话音未落,谢忍就着楚栖年的筷子,一脸自然吃了那只饺子。 关炎:“……” “行吧,爷多余,爷嘴贱。” 从研究所食堂出来,雨势加大,靠着走廊最里侧走都会淋湿半边肩膀。 谢忍还好,楚栖年接连打好几个喷嚏,再次开口说话,鼻音浓重。 “谢忍,有点冷。” 关炎拿来几条毛巾过来:“快擦擦,早知道刚才去拿两把伞了,我助手说今天温度一降再降。” 现在室内的温度甚至比方才在外边更冷了些,冷意仿佛能穿透骨头。 谢忍瞧楚栖年脸色发白,快速用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楚栖年触电了似的一个劲儿抖,时不时吸吸鼻子。 现在唯一干燥的,还暖和的,只有谢忍刚才夹在胳膊里的那件连体睡衣。 男人当着他面抖开,非常人性化地征求他意见:“穿吗?” 楚栖年内心天人交战足足两分钟,满脸屈辱:“穿!” “嗯。”谢忍随意瞥了关炎一眼。 关炎:“好,我出去,你俩慢慢换,不过不要在我办公室搞,打扫很麻烦。” 楚栖年:“……” 万幸内裤还是干的,小混子倒也干脆,唰唰两下脱的只剩下内裤,钻进连体睡衣。 那一刻,毛茸茸触碰到皮肤上。 ——舒坦。 “暖和,里面好像加棉的。”楚栖年揪着毛毛。 谢忍手欠,捏捏屁股后边的熊尾巴,又把帽子给他扣上。 有点可爱。 谢忍内心蠢蠢欲动,往前一步。 楚栖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拖着屁股抱起来放在桌上。 手臂支持在两侧,谢忍把人牢牢圈在怀里,低头快速在楚栖年唇上轻吮了一下。 楚栖年眨眨眼,抿了下嘴唇。 “要接吻吗?” 谢忍嗓音沙哑几分:“可以吗?” 第25章 楚栖年主动往前凑,学着他那样,异常大胆地用舌尖在他唇上蹭过。 谢忍动作一顿,眼神幽暗。 谢忍疯了。 楚栖年侧颈被咬住时心想,这狗子终于疯了。 身前手臂环得紧,无法逃离,只能露出半边肩膀,侧颈完全暴露,给他咬。 炽热的呼吸洒在皮肤,烫得那一片泛起绯色,又缓缓延伸到眼尾。 等到男人餍足起身,楚栖年跳下桌,腿一软差点没跪了。 _ 由于变异蜘蛛只是暂时得到控制,现在除了瞭望塔周围,其他三个区依然存在危险。 谢忍和警卫处与城防处两位处长,以及今日值班的特种兵队长商议事情。 “基因检测没有问题的幸存者挪去广场集中保护更加省事省力。” “同时,天亮后我会上报总参部,开启全面清除计划。” 警卫处处长提议道: “你们寻荒者处理这些经验丰富,我提议每位小队长带我们这边一队。” “这样办事更高效一些,有前辈看着,不至于出乱子。” 谢忍颔首:“可以。” 晚上,雨势减弱。 第一轮基因检测结果已经出来,感染者多达百人,至于下城区,竟然出乎意料没有受到变异蜘蛛大面积入侵。 只有一个倒霉蛋,被逃跑的蜘蛛咬了一口,人也是当场被击毙。 “很奇怪,明明下面人更多,这些蜘蛛却盯着上城区,我怀疑这变异蜘蛛不太对。” 关炎放下手中报告,“谢忍,帮我抓一只活的过来。” 谢忍穿上雨衣,踏入夜色,没多久五花大绑了一只变异蜘蛛回来。 关炎听到远处熟悉的汽车声,戴上手套拎上蜘蛛准备溜。 “我去实验室了,城主一会儿过来,就说我在忙。” 谢忍:“嗯。” 楚栖年见关炎跑得飞快,问:“怎么关组长这么害怕这个城主?” “不止他怕,我也不太想见。” 车在研究所门外停下。 谢忍侧身挡在楚栖年身前。 “年年,上城区水深,尽量不和城主他们有任何牵扯。” 楚栖年:“好。” 第一次见谢忍这么防备一个人,他倒是有几分好奇。 很快,先是车里的司机下来,从后备箱拿出一把轮椅,随即打开车门将一位老人扶出来。 楚栖年觉得他很眼熟,仔细一想貌似是上一次庆功宴上,那位坐轮椅的老头。 “谢忍!” 楚栖年顺着声音看过去,另一侧车门下来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男生,个子不算高。 最重要这人看着谢队长的眼神,不太对劲。 眼看男生张开双臂飞奔过来,作势要拥抱他。 楚栖年不自觉手握成拳,眼里温度降了下来,与雨夜的冰冷相比,甚至更胜一筹。 谢忍往后牵上他,带着自家小炸弹躲开。 邵翎停下脚步,面上不高兴:“你躲什么?” 楚栖年气乐了,正想挺身而出,又想起谢忍的嘱咐,硬是忍下来。 偏偏这小子眼尖,看到两人相牵的手脸色忽变:“他是谁啊!你们为什么牵手?!” 再忍下去就不礼貌了,楚栖年扯唇一笑,还未出声,谢忍先一步道: “他是我的丈夫,昨天我们领了结婚证。” 邵翎满脸震惊,嘴唇颤抖,好似伤心欲绝,手指指着谢忍。 “你竟然……你竟然和一个下城区的低等人结婚?!” 低等人眉头一皱,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这小子戏也太多了吧? 第33章 这是一只打人的暴力熊 “小翎,不要胡闹!” 邵升被人推着过来,朝谢忍身后的少年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 “昨天听到警报,本想下来看看,奈何许多人拦,担心给你们添麻烦,直到现在才能有空过来,上城区还安全吗?” 谢忍:“接受基因检测的人只有不到一半,现在关组长在熬夜研究变异蜘蛛,可能有希望调配出针对变异蜘蛛的杀虫剂。” 邵升点头:“不错,小谢你和我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聊聊。” 城主身后的保镖推着他往人少的地方去。 谢忍转身,手指勾上楚栖年指节,众目睽睽之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待在这里,别乱跑。” 余光瞧到那小子傻了眼,楚栖年嘚瑟的很,异常大胆地在男人嘴唇啵了一个。 “去吧,我不乱跑。” 谢忍愣了两秒,回过神抿了下唇,眸子发亮,楚栖年清楚地看到他喉结滚动好几下。 碍于邵升还在不远处等着,不能做点什么。 谢忍十分不愉快地“啧”了一声,手掌略微使劲在他脸颊上揉了揉,占完便宜才离开。 直到男人走远,邵翎咬牙低声道: “你们下城区都这么贱吗?看见a级者就往上扑,平常没少爬床吧?” 楚栖年冷笑,听这种词都特么听腻了。 等到谢忍走远,他倏然伸出手攥住邵翎衣领,狠狠把人扯过来。 在邵翎出声前,楚栖年脚下一转,另一手捂死男生的嘴巴,臂弯锁紧他脖颈拖着他往棚里的角落去。 研究所门口搭的检测棚有五六个之多,每一个值班人员暂时只有两位。 楚栖年对身穿防护服的检测员扯了一个无害的笑。 “我们交流交流感情,嘘……” 显然懒得多管闲事,一天一夜的疲惫下来,只要不是感染者,谁死在面前都无所谓。 楚栖年几步把人拖进角落。 邵翎以为他要杀自己,双脚使劲踢腾,嘴里发出恐惧的“唔唔”声。 “现在知道怕了?” 楚栖年从小熊睡衣的口袋掏出谢忍的枪,咔哒两声上膛,抵上邵翎脑门。 “来喊一个试试,你看我敢不敢开枪。” 邵翎自己捂紧嘴巴,满眼恐慌使劲摇摇头,一声不吭。 楚栖年嗤笑:“你他妈就这点出息,就这,还想和我抢人?” 邵翎扁嘴,忍不住反驳:“肯定是你用不正当、当手段爬床的!” 楚栖年惊讶地看着他:“你还哭?大老爷们你还哭?气喘匀了和小爷说话,别他妈抽抽。” 面前少年凶神恶煞,经过这一恐吓,邵翎抽的更加厉害,嘴里也不忘记威胁。 “你等着、等会我、我要和我爷爷说!” “还敢告状。”楚栖年扯唇一笑,一把掐在男生下颌,用力往上一抬,居高临下看他。 “老子是来自下城区,但我始终干干净净,至于你,觉得我会怕你们吗?” 面前男生抖如筛糠,双眼瞪大。 “但是,如果你敢连累谢忍,躲在瞭望塔又怎样,小爷照样能摸过去杀了你一家!” 说着,楚栖年照他肚子上狠狠锤了一拳。 因为下巴被掐紧抬高,邵翎胃里止不住抽搐,想要干呕,喉结滚了好几个来回,吐不出,表情很痛苦。 “这是你骂我贱的!” 楚栖年满身戾气再也遮掩不住,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刮过对方最致命的地方。 他忍着火气又在邵翎肚子上砸了一拳! “这是你惦记谢忍的!” 楚栖年松开钳制,甩了甩手,从帐篷角落的缝隙伸出手去,接一捧雨水进来,仔仔细细清洗自己的手指。 邵翎跪倒在地,一个劲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比我高贵在哪里?” 楚栖年脚尖拖过一把椅子坐下,长腿懒散地伸直。 “有一个好的出身,从睁开眼就有人护着,宠着,你是出生在山巅,你可以俯瞰山间,你也可以看着我们在阴沟里苟活。” “但是你亲自下来,踩我一脚,倚仗的是谁呢?” 楚栖年微微俯身,嘴角勾起凉薄的笑: “是你那位双腿残疾的爷爷,还是无所作为只知道在红灯区里昏天黑地的父亲?” 邵翎缓过胃里那阵抽搐,用袖子擦着嘴角鼻涕和口水,方才干呕间,他一直跪在楚栖年面前。 意识到给一个低等人跪了,邵翎更是恶心,趔趄两下起身。 楚栖年在笑,笑意不达眼底,反而越来越寒冷。 “听说邵城主的孙子,是一位……哦对,红灯区的女士……” “闭嘴!”邵翎狂吼,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我才不是那里的贱女人生的!” “嘭”地一声闷响。 楚栖年懒懒散散收回脚,看着被自己踢倒在地的男生。 “小子,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就要学会尊重别人,每个人的活法不同,你一个废物,被人惯废的蠢蛋,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 “空之城多的是亡命之徒,你如果一直像今天这样不管好自己的嘴巴,早晚有一天……你会死。” 第26章 邵翎狼狈地在湿漉漉的地面翻滚,捂紧自己再一次被踢到的腹部。 “早晚有一天,你的爷爷再也护不住你,这一次,小爷放过你,以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听懂了吗?” 邵翎满脸屈辱地点头。 楚栖年不满:“啧,声音大点。” “听懂了……”邵翎从地上爬起来,缩着肩膀,相较刚才猖狂的模样,此刻看起来顺眼多了。 李澈晚来一步,发觉队长老婆人没了,险些吓死,一个棚一个棚挨着找。 此刻找到人了,面前的情景更是要把他吓死。 “楚栖年!你在干什么!” 楚栖年一脸无辜:“啊?我什么都没干啊,邵公子刚才摔了一跤,我想去扶,他不让扶。” 李澈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爱信不信。” 楚栖年不耐烦。 “跟你说了这小少爷爱面子,摔倒了不让人扶,人家要自己站起来,真棒!” 说罢,小魔王还杀人诛心,堵住邵翎去路。 “真棒啊,能像你一样自己站起来的很少呢,上一次那个王肥……不是,王少尉,他得四个人抬才能抬走呢。” 想起偶然在医院看到的,因为肺部感染一直下不来床的王少尉,也是出自面前少年的手。 邵翎更加恐慌,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年年。” 听到谢忍喊自己,熊孩子身上的戾气收敛的一干二净。 “你谈完啦?” “谈完了。” 谢忍站在门口,看清楚邵翎的模样,眉头微挑,大概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打了人还能脚步欢快脸上带笑的,只有面前这只姓楚的小熊。 第34章 谢忍你嫂子 谢忍一把抱起面前小熊,低声问:“怎么这么高兴?” 楚栖年张口就来:“看见你就高兴啊!” 这一张嘴如今吃多了糖倒是挺甜的,谢忍心中欢喜,面上不显,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这更像是巨大的打击,邵翎憋着哭声离开去找自己爷爷。 小白在神识中嘴欠: 楚栖年: 谢忍等人走远,似笑非笑地问:“打架了?” 楚栖年视线飘忽:“没有啊,就……交流交流。” 眼看队长信了,李澈委婉提醒:“队长,邵翎毕竟是城主的孙子……” 谢忍:“没事,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而已。” 李澈:“……” 小孩子? 楚栖年这个巨婴,这一会儿正嘚瑟,像是一只打赢了架,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猫。 又是下了一整夜的雨,勉勉强强在研究所待了一夜,目前检测结果没有问题的群众,在第二天挪去广场暂住。 那些待在家中的将会有检测员强行上门做检测,一旦发现感染者,立刻击毙。 关炎办事效率高,一晚上研究出一种针对变异蜘蛛的杀虫剂,喷洒后等半个小时,即使没被熏死的蜘蛛,差不多也半死不活。 寻荒者队现在派上了很大的用场,一部分去清除蜘蛛,一部分去杀人。 谢忍忙到偏下午才回来,一到广场,人没了,帐篷里的睡袋上留了一张纸条,说去下城区转转。 回到自己的场子,楚栖年更是无法无天,坐在赌桌上开始吹。 “上边那蜘蛛,人头一样大,让你们看见,吓尿都是轻的。” 阿浩连忙问:“老大,你有没有受伤?” 楚栖年嘴里含了一颗奶糖:“我是谁?就这种虫子,还能伤到我?” 面前一众小弟倒也配合,关键滤镜较厚,楚栖年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就寻荒队的总队,谢忍,也就是你们嫂子,他也是唯一一个实力和我不相上下的。” 有一位小弟忽然发现了华点,问: “老大,为什么你回来一个小时,每隔两句都会提起谢管理啊?” 楚栖年被问的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真的被惯着,像以前那样,他会向小白显摆,告诉它今天仙君又给自己带了什么好吃的。 如今被谢忍惯着,楚栖年不自觉会提起他的好。 回来之前他先去了自己的小破屋换了衣服,和小弟吹嘘完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阿浩邀请楚栖年去自己家吃饭。 知道他挑食,阿浩又说: “曙光赌场的东家免费发大米和猪肉,我爸昨晚上排一晚上队,领了一块,去我家吃饭吧老大。” 楚栖年奇怪:“活菩萨啊,这么有钱,还免费发肉?” 阿浩:“以前老癞也发过,不过发两次大概发不起,就没再弄了,现在他死了,赌场被曙光的东家买走。” “曙光东家倒是比他坚持的时间久。” 不知怎么,楚栖年忽然想起那一日离开前阿瑶奶奶硬要塞给自己的肉,还有当时锅里的蔬菜肉汤。 本来想早些回去,省的谢忍担心,如今好奇,楚栖年点头答应: “好,咱们一会儿在街口买点酸菜馅饼,我记得你爸喜欢吃。” 刚出赌场门,楚栖年正好迎面和谢忍撞上。 男人身后还跟着李澈,看到楚栖年,李澈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谢忍!”楚栖年两步过去。 阿浩发现他老大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但声音里明显带了笑,人也比方才有精神许多。 楚栖年凑近去闻他身上味道,有标记牵制,离开的久了,会不自觉想去找他。 “你怎么下来了,我等一会儿就回去。” 谢忍眼神柔和:“处理的快了些,没事干,下来找你。” 说着话,两人的手自然而然牵到一起去。 毕竟要去别人家蹭饭,楚栖年问:“阿浩,我能带你嫂子一起去吗?” 阿浩愣了下,显然被嫂子的气势唬住,下意识点点头。 李澈装模作样清清嗓子:“咳咳!” 楚栖年服了,“再带他一个?” 阿浩:“……好。” 去的路上,楚栖年实在没忍住问:“谢忍,李澈怎么总是跟着你?” 谢忍神态放松,语气懒散:“他是副队,也算是助理。” 楚栖年:“他哥的事情,从来没有埋怨过你吗?” “没有。”谢忍手揽上他的腰,和楚栖年换了个位置,隔开路中间较多的人群。 “李澈嘴上说话难听,实际是个明事理的人。” “哦……” 楚栖年走个路脚贱,瞅到街边正在扒拉垃圾桶的大耗子,没忍住往它屁屁上踢了一脚。 耗子受惊吓,转过身凶狠地“叽叽”叫,脊背弓起凶狠无比。 楚栖年惊奇:“哇,这一只好肥,是不是耗子王啊?” 谢忍好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倏地目光一凛:“李澈。” “在!”李澈小跑拐回来。 谢忍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抬了抬下巴。 李澈正奇怪,一低头,突然看见大耗子嘴里叼着一根人的小臂! 楚栖年看他脸色铁青:“逊了?怕了啊?” 这种情况在空之城并不少见,鱼龙混杂的下城区每天因为“意外”死几个人也是常有的事。 “队长,我通知警卫处吧,这种事儿不归咱们管。”李澈说。 得到谢忍同意,李澈用联络器联系了下城区警卫处,却没想到来的是个老熟人。 范恩满脸不爽盯着楚栖年:“又是你?” 楚栖年更不爽:“我特么还没说怎么又是你。” 谢忍揽上小魔王肩膀,“不和他扯皮,走了。” 李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毕竟下城区事情多,抓一抓爱打人的楚栖年是谢忍玩的情趣。 真有什么事轮不到他自降身份来插手。 楚栖年也在这个时候才明白,每次打人都会被逮是因为什么。 “原来你对我早有预谋,怪不得那段时间每次我打了人你都能堵到我。” 谢忍难得被戳穿心思,一路沉默。 到阿浩家里,他父亲非常热情地邀请几人进去,屋里不大,两张床中间拉了个帘子。 靠墙边支了一张有些小的折叠方桌,摆了两盘菜,一荤一素。 阿浩父亲看到来的人多,连忙又去厨房多盛了两碗米汤。 虽是米汤,碗中清汤寡水,见不着几个米粒。 楚栖年担心谢忍吃不惯这些东西,悄悄摸摸把自己的小面包往他口袋塞了一袋。 “不喜欢的话吃这个,其实叔叔做饭很好吃。” 谢忍牵着他坐下,捏捏少年还未抽出来的手指,钻过去贴合着指缝,十指相扣。 “无事,不挑。” 第35章 奇怪的肉 “汤来了。”阿浩的父亲乔泽小心翼翼端着两小碗汤放在谢忍和李澈面前。 阿浩生怕会招待不周,连忙道:“爸,这两位是谢管理和李副队。” 乔泽用围裙擦着手指上的油渍,神色拘谨:“我知道……以前有幸见过谢管理一面。” 第27章 楚栖年琢磨这个有幸。 恐怕又是正好谢忍拿枪杀人时。 谢忍淡淡一笑:“叨扰了。” 乔泽:“不打扰不打扰,多吃点!” 楚栖年看气氛有点尴尬,立即扬起一抹无害的笑: “叔叔,今天做什么菜啊?我快饿死了!” 说着,他拿起筷子去夹白菜炒肉中的肉块,在夹起来那一刻,忽地察觉到什么。 乔泽小声问:“小年,不喜欢白菜吗?” 楚栖年缓缓摇头,递给谢忍看。 谢忍定定盯了那块肉几秒,淡声吐出两个字:“人肉。” 其中李澈反应最大,两步退开,因为动作太大还带倒了椅子。 阿浩反应过来,声音都发颤:“真的吗……老大,这是人……” 话没说完,阿浩看到那块肉明明是人的半个耳朵! 他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出门外干呕。 相比之下,乔泽倒是冷静不少。 看起来他像是早就知道这是什么肉。 谢忍瞥了李澈一眼,后者立即反应过来,走出去带上门。 楚栖年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远离桌边。 “叔,看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儿?” 乔泽苦笑一声:“我也不敢瞒你们,这肉从我领到那一天起就知道是什么肉,不止我,应该许多人都看了出来。” “但是,那又能怎样……” 乔泽坐下,抬手搓搓脸,二人这才注意到他双手一直在抖。 “我们不吃,就会饿死,小年你也看见了,浩浩现在瘦成什么样,如今下城区任何食物都很贵,我们吃了一年的地瓜和白萝卜。” “他还在长身体,营养也跟不上,我没办法啊……看到肉里面的手指,直接扔给路边的耗子。” 乔泽声音发颤:“浩浩不能吃老鼠肉,上一次吃了一块,生了一场大病……” 楚栖年蹙眉:“我每个月给他的工资是平常工人的三倍。” 乔泽深深叹息,眼中满是挣扎与不甘: “小年,我知道你心善……但是这些钱,现在只够买上十斤大米,还余下的零钱,能买一棵白菜。” “如果买肉,只够买一斤,这一斤我俩省着吃,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星期,但是十斤大米,煮汤也能活一个月。” 谢忍静静听着两人谈话,忽然道:“可能物资越来越紧缺,供不应求,才会涨价。” 楚栖年:“以前阿浩的工资够买十斤米和肉是不成问题的。” “这件事我会上报。”谢忍从口袋中翻出一张饭卡,递给乔泽。 “下城区职员餐厅的饭卡,里面钱够用半年。” 乔泽连连摆手:“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谢忍:“三年没用过,你帮我看看,能用了留下自己用,不能用扔掉就行。” 实际上,下城区食堂烧饭大妈水平有限,味道和上城区相差一大截。 虽然不挑,谢忍依然会选择味道较好的去,所以下城区职员食堂,饭卡发下来三年内他从未踏进去一步。 “谢谢谢谢!”乔泽双手接过,眼看腿一弯要往下跪。 楚栖年连忙拉了一把:“怎么……动不动就要跪,他还小,折寿啊叔!” 乔泽眼睛湿润,声音哽咽: “我的命不算什么,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可以,哪怕有一天让我割肉下来养他都行!” 楚栖年啧了一声。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还能活就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都要活着,过好当下,不想以后。” 他性子倔,越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瞧不起,他越是要在阴沟里活着。 哪怕和老鼠待在一起,也要活出自己的潇洒。 离开之前,楚栖年呼噜了一把阿浩满头的黄毛,捏捏他的脸。 “没关系,反正人死后也是一捧土,土种了菜,你就当做吃了土。” 阿浩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可是老大……我还是恶心……” 楚栖年看他:“怎么这么逊!不就人肉吗?上次和老癞手下打架,你不是还咬人了来着!” 阿浩苦着脸:“可是我又没有吃下去啊……” 楚栖年:“……” “现在还学会犟嘴了。” 楚栖年捧着男孩的脸使劲揉了揉。 “你嫂子给了你爸一张饭卡,职工食堂的饭很干净,不要怕。” 说到最后,楚栖年还是软了语气。 不料这小子得寸进尺,一脑袋拱他怀里去。 谢忍眼皮抬了抬,周围气温霎时降了两度。 “老大……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 两颗滚烫的眼泪砸在楚栖年肩膀,他抬手回抱时,才发现他真的很瘦。 瘦到脊椎骨都凸起,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 “怪不得你怕冷,穿那么厚,怎么瘦成这样了?” 触碰到阿浩干枯的头发,他忽然意识到,那些小弟不是染了头发,而是真的营养不良。 他们打不过任何人,还是会为了楚栖年一句话往前冲。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友情这种东西。 _ 回去的车上,楚栖年手臂支在前座椅背,懒散地趴在那里,看着逐渐亮堂起来的马路。 后脑勺一重,一只手慢慢从头顶到发尾一下一下抚摸。 楚栖年转头看他一眼,感觉那片宽阔的胸膛不错,学着阿浩的模样,钻进了谢忍怀里。 小混子投怀送抱,搂在怀里刚好。 楚栖年蹭蹭谢忍颈窝那片滑溜溜的皮肤,温温的,脸颊额头蹭到特别舒坦。 “年年。” “嗯?” 谢忍撩开怀中人额发,在他眉心轻轻一吻。 “不难过,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命运。” 楚栖年勾上男人脖颈,小声道: “我知道,我只是饿了……谢忍,我六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谢忍拿出那袋小面包,晃了晃,塑料袋发出清脆的声响。 “吃吗?” 楚栖年起身看了一眼,又趴回去。 懂了,谢忍勾起唇角,声音低沉:“想吃我烧的饭?” 楚栖年抬眼:“回不去家。” “应该可以,只是味道不太好闻。” 谢忍道:“北区清除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 楚栖年眼睛一亮:“那回家吧,昨天广场的地砖好凉,睡一晚起来屁股都是凉的。” 谢忍略微挑眉:“你确定?” 昨晚上这小混子几乎半趴在他身上睡,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缠紧他,后半夜温度低,更是抱的紧。 第36章 私心 “睡袋不太厚,帐篷缝隙会进风。” 楚栖年小声嘟囔,想起什么又问:“谢忍,这人肉事件有人管吗?” 谢忍:“有,警卫处的事情,我已经让李澈联系他们。” 路过广场,电力车被关炎带人拦了。 “下来,有事和你谈谈。”关炎叼了根烟,朝楚栖年笑。 “借你老公用用。” 楚栖年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关炎和谢忍走出一段距离交谈。 此刻广场上人很多,不得不说毕竟都是自视甚高的高等人,这种临时住宿还专门搭了个餐厅出来。 提供晚饭的时间,餐厅中挤满了人。 楚栖年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人群,忽然发现有一个贼头贼脑的女人正在缓慢靠近谢忍。 男人背对人群,暂时并未发觉有人靠近。 楚栖年啧了一声,扶上把手长腿一跨翻身下车。 “关炎这么大的眼镜是没镜片吗?” 楚栖年长腿迈的飞快。 “这特么都看不见?!” 他快速靠近,倏然发现那女人手里竟攥着一把又尖又长的刀,手高高扬起朝谢忍戳下去! “谢忍!”楚栖年大喊。 谢忍侧过脸,早就注意到身后动静,一手刀砍在女人腕骨上。 “铛啷”一声,刀掉落在地。 李澈飞奔过去扣住她的手腕,压制着不断挣扎的陌生女人。 “谢忍!你不得好死!”女人疯狂地挣扎,用充满恨意和怨毒的眼神瞪着他。 楚栖年不明所以,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听到这种恶毒的诅咒,他心里怒气翻涌。 反观谢忍垂下眸,眼中毫无温色。 “你的丈夫,已经感染,按照规矩,必须枪毙。” “我不信!”女人大喊大叫:“你明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谢忍居高临下看着她怒吼,尖叫,不断咒骂。 余光瞧到楚栖年想要上前,他伸手将人拦下,一只胳膊横在他身前,做出保护的姿态。 少年眼中满是探究,手指攥上他衣袖。 “谢忍……怎么回事?” 谢忍不答,等着女人喊累了,凉声问:“我怎么公报私仇?” 那女人眼眶通红死死盯着楚栖年。 第28章 “为了他!我丈夫只不过看上了一个低等人而已,被他打进医院就罢了,你凭什么借着感染为由再杀了他!” 楚栖年一愣。 被自己打进医院? 被自己打进医院的好像只有……王少尉? 他不确定,又看看伤心欲绝的女人。 长相清丽,是个c级者,就是有点凶。 楚栖年不太明白,真心发问: “你说的是王少尉吗?” 见女人点头,他了然,又杀人诛心道: “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人,他死了,你不正好解脱了?他活着,到处沾花惹草的,下作的很,这种人有什么好让你伤心的?” 楚栖年忽地听得旁边一声沉沉的低笑。 女人愣了两秒,更加生气。 “他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一个下贱的东西,不知好歹!” 话音刚落,谢忍敛敛眸子,周身涌动着骇人的冷意: “王夫人袭击寻荒者一级职员,按规矩,关十年禁闭,没收所有资产,房产充公。” 女人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趁着人多戳他一刀,刚好表明自己这位王夫人和王少尉有多么恩爱。 再想借着此事讹谢忍一笔,却不料对方根本不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名声当回事儿,当着这么多人直接追责。 “谢忍!你这是心虚!你凭什么关我!谢总队要杀人灭口!救命!” 女人疯了一样挣扎,在下一次开口骂人前被李澈带走。 关炎视线扫一圈,调侃道:“谢管理,看来你的名声岌岌可危啊。” 谢忍毫不在意:“说完了?” 关炎:“说完了,最好明天就出发,得赶快。” “嗯。”谢忍牵上楚栖年,“走了。” 回到家楚栖年还懵懵的,关上门立马问出憋了一路的话。 “谢忍,你真的……” “真的。”谢忍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雪梨糖水打开给他。 “喝糖水,我去煮饭。” 袖子被攥紧,谢忍脚步一顿:“想吃什么?” 楚栖年不太高兴:“你不可以转移话题。” 谢忍笑了,转身面对他。 面前少年是个心思活络的聪明人,听他分析道: “我听说王少尉肺部感染,一直起不来床,而且医院属于瞭望塔范围内,不可能有蜘蛛,更别提他会被咬伤。” 谢忍黑眸深沉,被他说穿也不惊讶,甚至还有些慵懒地靠在墙上。 “年年,知道的太多不安全。” 楚栖年上前一步:“可是我知道我很安全。” 谢忍:“怎么说?” “你做到了。”面前咋咋呼呼的小混子收起一身刺,手臂勾过谢忍肩膀。 说话间唇齿有雪梨的香甜气息,声音缱绻: “你一直在保护我,我很安全。” 谢忍眸光暗淡,视线落在他唇上,轻声道: “他确实没有被感染,但是他必须死,总有一天我会不在你的身边,在此之前……” 我希望所有的对你不利的隐患,一一清除。 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楚栖年主动吻住了他。 甚至大胆地舔舐他的唇瓣,谢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回过神搂上楚栖年的腰,一转身将人摁在墙上。 楚栖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轻了,要不然为什么谢狗总是能轻轻松松把自己拎起来。 谢忍还是在理智隐隐崩塌的边缘退开,手指擦了擦楚栖年湿润的唇角。 “我先去煮饭。” 听出来他嗓音有点哑,楚栖年头脑发懵,此刻气氛太暧昧,一不小心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拉起被扯松的上衣,靠墙缓了一会儿。 小白看淡了狗生: 楚栖年很疑惑: 小白: 黑狗有理由怀疑这鸟只是玩心大起,对于情爱还是一窍不通。 办坏事倒是好奇,觉得舒坦了,不仅主动,还大胆。 不过小肥啾这么久了,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仙君竟也不急? 小白百思不得其解。 谢忍很快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出来,并且闷一小锅米饭。 楚栖年端着一个比脸还大的碗,里边盖了个番茄炒蛋,还有个椒麻鸡丁。 看他吃的香,谢忍感觉自己好像在养孩子。 快吃完时,楚栖年忽然想起什么,嘴角还沾着米粒,问: “你说总有一天会不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谢忍擦掉他嘴角的米粒。 “关炎需要荒野的一些植物样本,以及一些活体动物来做实验。” 楚栖年放下勺子:“什么时候去?” 谢忍:“明天。” 楚栖年:“我也去!” “不行。”谢忍的语气不容拒绝:“北边太危险,即使是我带队,也不敢说能安全回来。” 第37章 谢忍离去 楚栖年彻底没胃口,虽然正好吃饱了。 小混子把碗一推,筷子一放,起身时动作大,带的椅子“嘭”地一下倒地,他趿拉上拖鞋,每走一步恨不得把地踩穿。 谢忍看着没良心离开,炸着毛上楼去。 直到背影消失在楼梯,谢忍收拾干净餐桌,也不急,洗过碗后去找老婆。 楚栖年洗完澡坐在窗边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今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 谢忍换了床单被套,在房间里喷了点香水,很简单的香味儿。 那些昂贵分前后调的香水,即使是他也买不到,主要用不着。 楚栖年鼻子嗅了嗅,喜欢这个甜甜的香味儿,正想转头问这是什么,又想起自己单方面和谢狗子冷战来着。 一恍惚,谢忍走近:“我抱你去睡觉?” 楚栖年扭头,用后脑勺冲着他。 “头发没擦干。”男人拿起椅子上丢的毛巾,仔仔细细帮他头发擦个半干。 楚栖年被弄得舒服,一双眼睛眯起,懒懒散散窝在椅子上。 摸了摸发丝,谢忍觉得差不多了,放下毛巾,俯身一把横抱起楚栖年。 楚栖年吓了一跳,下意识环过他脖颈:“干嘛啊!” 语气冲的不行,像一只随时会把人啄流血的——愤怒小鸟。 谢忍:“带你睡觉。” 楚栖年:“我不困。” “我困。”谢忍声音里有浓浓的疲倦。 楚栖年不再多言,任由他把自己塞进被窝。 眼前一暗,床头的灯关掉,他整个人被男人抱在怀里。 “虽然城里也很危险,但是荒野,才是真正吃人的地方,如果我自己去,我有把握回来。” “但是带上你……”谢忍点到为止。 小白在神识中替主人说话: 一连三杀,楚栖年险些没把后槽牙咬碎。 似乎感觉到他更加生气,谢忍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弱,不过带上你,我没办法不去操心你的安危。” 他眼里时时刻刻只有这么一个人。 感情是会左右理智,和选择的东西。 再者,万一出意外,谢忍希望,他不要看着自己死去。 “知道了。”楚栖年泄气,声音闷闷的回抱住他。 这算是哄好了,谢忍拍拍少年单薄的脊背,又听他说了一句话。 “作吗?” 谢忍没反应过来。 气氛一时之间从僵硬转变成暧昧。 再低头一看,人已经把衣服脱了,并且抬手“嗖”地一下扔在地上。 不过十秒,一条四角白色短裤也从被窝扔出来。 谢忍:“???” 太阳在夜晚升起了? 能有这么好的福利,谢忍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混子一向胆大,在床上也是。 楚栖年手指刚勾上谢忍裤腰,忽然想起什么,爬出被窝打开床头柜,伸手在里面翻了一会儿。 摸到塑料包装,他拿了一个,又想到什么,再次拉开抽屉,又拿两个。 “给。”楚栖年揉揉鼻子,“记得戴,要不然再洗澡好麻烦。” 到这一步再客气就不礼貌了。 即使几天没休息好,但这件事。 谢忍觉得,即使垂死病中,也能爬起来。 _ 翌日,谢忍起得早,没有吵醒床上人,换好战术服后站在床边看他良久。 临走之前,他弯腰在楚栖年唇角亲了亲。 “我很快回来,照顾好自己。” 楚栖年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听他轻飘飘在自己耳边落了三个字。 “我爱你。” 等到楚栖年醒来,窗外漆黑一片,他拿过太阳能小闹钟一看,已经上午十点半。 但是窗外依然一片漆黑,乌云密布,天即将要塌下来一样。 算一算时间,谢忍恐怕早已经离开空之城有两个小时。 “啊……我草……”楚栖年慢吞吞爬起身,双腿软的站不住。 第29章 又痛又酸的感觉从尾椎骨往上延伸,整片背都好像麻了。 脚一挨地,浑身都不舒坦。 楚栖年又一屁股坐回床上。 小白的虚影滚出来,趴在一旁晃着狗尾巴欣赏小肥啾难得窘迫的模样。 楚栖年坐在床上又缓一会儿,腰间酸痛,烦躁地一脚丫子把拖鞋踢远。 “疯了,他疯了,我侧颈都被咬流血了。” 小白幸灾乐祸: 楚栖年磨磨后槽牙,捡起另一只拖鞋扔过去,打散这一团黢黑的虚影。 休息整整半个小时,直到不再那么难受,他换了衣服下楼去。 餐厅有谢忍留的早餐,保温桶效果不错,正好是能入口的温度。 楚栖年屁屁刚碰到座椅,又猛地弹起。 “还是站着吧,站站更健康。” 楚栖年安慰自己,罚站似的,站在餐桌旁吃完了早餐。 不舒服的感觉在第二日完全退去,没良心的鸟一个人在大床上睡得更香,随意翻随意滚。 一晚上掉下来三次,神识里的小白都被吵醒了。 小白迷迷瞪瞪的一句话,却让趴在地板上的楚栖年意识到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的睡姿很不老实,但是和谢忍同居后,再没摔下床过。 原来习惯,是这样一点一滴养成的。 楚栖年忽然间,开口软绵绵喊了一声:“哥哥……” 往常一声哥哥,谢狗子嘴角能保持一天上扬的状态,这个时候,有求必应。 小白张开狗嘴打了个哈欠: 小白说着又睡了过去。 “本来也没指望谁抱我。” 楚栖年嘴里嘟囔着,自己爬回床上。 在开口喊谢忍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内心的期望达到了顶峰。 或许,这就是思念。 谢忍离开第二日,楚栖年实在无聊,回到下城区待在自己场子里发呆。 这两日天气一直阴沉沉的,上城区白天黑夜都亮着灯,下城区更加昏暗。 场子里的成本日益递增,添了许多油灯和蜡烛。 阿浩陪他一直坐着,发现他一直无精打采,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啊?”楚栖年迷茫:“什么?” 阿浩满眼担忧:“你已经坐这里一上午都没说过话了,要不然我去找谢管理带你回去?” 又是谢忍,也只能是谢忍。 楚栖年忽略心中的不舒服,勉强一笑,捏捏这小子最近胖了点的脸蛋。 “他出任务了,不在城内。” 阿浩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开心。” 楚栖年趴在赌桌上,轻轻啊了一声,也不否认。 忽然,门外慌里慌张跑进来一位小弟。 “老大!城主的车停在门口,下来好几个男的,说城主要见你!” 第38章 黄鼠狼给鸟拜年 场子门外停的车确实是城主邵升的车无疑,不止四五个持枪的黑衣男人。 邵翎这小子也在。 看见他,邵翎下意识保镖身后躲了下,肚子好像都在隐隐作痛。 楚栖年笑了:“怎么,找人来给你撑腰了?” 邵翎吞了下口水,躲在保镖身后探头道:“我爷爷邀请你去我家!” 黄鼠狼给鸟拜年。 楚栖年觉得这姓邵的一家不安好心,且谢忍也嘱咐过不可以和他们接触。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急事儿,等到我哥哥回来,我们再登门拜访行吗?” 楚栖年对着这里面最像老大的男人说道。 那人语气不容拒绝:“抱歉,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请您过去。” 阿浩看事情不对:“老大……” 楚栖年冷下脸来,“我说了,我今天去不了。” 保镖:“那对不住了,我们只能强行带你过去。” 说完,保镖抬手示意。 其余三个黑衣大汉走近,一左一右架起楚栖年。 眼看躲不过去,楚栖年脑中灵光一闪,转头道: “阿浩,去找你李哥哥,不用管我,记得好好吃乔叔烧的‘晚饭。’” 阿浩愣愣地看着楚栖年被人粗暴地塞进后车座,很快车子不见了踪影。 男生反应慢半拍,仔细思考老大最后的话,忽然福至心灵,把场子交给其余小弟,一路往上城区跑去。 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楚栖年心里直打鼓。 但愿阿浩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小白和他心灵相通,问: 楚栖年: 小白难得正经: 楚栖年想起什么,问道: 小白: 到达邵家的别墅,出乎意料,这里竟然在一片高型建筑的中间。 楚栖年像是个犯人一样被一左一右架进去,本身也瘦,脚都沾不到地。 邵升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手中拿了一本厚厚的书,听到动静,脸上立即堆起和蔼的笑。 “楚先生来了。” 楚栖年终于被放下来,微微欠身:“城主爷爷,您好。” 该有的礼节不能少,不论这些人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至少一开始不能撕破脸。 邵升摊手:“随意坐。” 楚栖年倒也不客气,坐得近,准备好好听听这些人准备说些什么。 保姆端着托盘走近,给他上了一杯绿茶。 邵升笑道:“城里物资紧缺,没有你们这些小孩子喜欢喝的奶茶。” 楚栖年眉眼弯起浅浅的弧度。 “没关系,谢谢。” 邵升抿了一口清茶,半开玩笑道:“果然谣言都是假的,你这么乖的小孩儿怎么可能喜欢杀人。” 楚栖年手指轻轻摩挲手中茶杯。 “邵城主,凡事不能看表面。” 邵升抬抬眼:“表面,前天我这小孙子一身伤回来,听说和你打架去了?” 楚栖年琢磨,难道这老小子是来给自己孙子报仇来了。 只见坐在那儿懒懒散散的少年倏然一笑,看向对面邵翎,问他: “是吗?我们打架了吗?” 邵翎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没有!” 邵升对上楚栖年的视线,定定看着他足足四五秒,僵硬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 “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还是年轻啊!想当年我也和你们一样……” 楚栖年低头看着杯底嫩绿的茶尖,懒散一笑:“邵城主今天找我过来应该不只是缅怀青春吧?” 邵升话说一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似笑非笑:“楚先生是个聪明人。” 楚栖年:“城主不需要和我客套,有事您吩咐。” 邵升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侧头朝身后保镖吩咐了一声。 保镖很快拿来一只小的手提箱,在楚栖年面前打开。 里边整整齐齐放着一箱子的钱,是空之城的货币。 非常多,楚栖年算了下,一辈子花不完。 看到他的反应,邵升脸上笑意加深。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也知道,小谢是军方一手带出来的人,效忠军方。” “我呢,很欣赏小谢和你这样的人才,不过小谢是个脾气直的,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出面请了三次。” 邵升深深叹一口气:“可惜小谢不愿意跟着我这个老头子,想想也是,我已经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 邵翎急了:“爷爷!” 楚栖年支着下巴,坐没坐相,看他们祖孙二人在那边演。 “虽然在我手底下做事儿没前途,但我老头子没几年活头,到时曙光堂,医院,还有几个娱乐区赚的钱,够你们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楚栖年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城主,虽然我和谢忍已经结婚,但是他的想法我无法改变。” 邵升显然并不信。 楚栖年拿出此生演技巅峰时刻。 “他是高贵的a级者,我俩在一起本来也是我使了点小手段,其实家里的事情,根本轮不到我插话。” 他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浓密的眼睫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我只不过是他的附属品罢了,等到哪一天谢管理对我腻了,恐怕我们的婚姻就走到头了……” 小白听得一愣一愣: 谁看不出来谢忍有多么惯着这位下城区骗来的老婆。 一起出趟任务,回来后没多久直接领了结婚证。 邵升半信半疑,毕竟当初谢忍的态度已经很清楚。 楚栖年把箱子合上,扔回保镖怀里。 “所以可能要辜负城主的一番苦心,我能力有限,对不住。” 邵升转动手中珠串,许久不发一言。 墙上钟表的秒针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楚栖年并不担心邵升会生气,他确定,这老小子不敢动自己。 许久,邵升突然哈哈一笑。 “你小子,小谢可是把你放心尖尖上宠着,要是知道刚才你那一番话,恐怕要伤心了!” 第30章 “这样吧。”老头子一拍腿:“我也不为难你,等到小谢回来,你替我问问他的意思,这总行吧?” 楚栖年知道这是老头子最后的让步,他也不傻,知道一直拗下去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目前形势对自己来说无利,谢忍不在,没人可以保护得了自己。 “好,我会尽力的。” 第39章 真相 这些天天气一直阴沉,谈完话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邵升忽然说道:“天气恶劣,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走向了毁灭。” 楚栖年微愣,老头顺势说:“已经到了晚餐时间,楚先生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楚栖年:“好,谢谢。” 晚餐还要等一会儿,邵升让邵翎带着他到处转转,让人推自己回房间换身衣服。 走出别墅,这门口的路四通八达,不过都是一些小路。 “我们去哪儿?”楚栖年站住不动。 邵翎转身,指着身旁的两层小楼:“已经到了,我带你进去看看,里面特别好玩,只要是个男人就喜欢。” 楚栖年抬头,面前的小楼外表富丽堂,涂上金色的颜料。 这栋楼是空之城内特别又精致的建筑代表,立在别墅区内,异常显眼。 三个巨大的字挂在大门上方。 “曙光堂。” 许多次听过这个地方,但他一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只是听到旁人提起过,曙光堂是希望的延续。 楚栖年当时就觉得,应该是什么洗脑组织,不是好地方。 他转身就要走,又被拦住。 带他来的保镖又用同样的姿势再次把他架起来,然而这一次他不准备逆来顺受。 楚栖年抬腿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绞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双腿用力眨眼间便把人撂倒在地! 同时,另一只解放的手直接砸上保镖眼窝。 他攥上那人衣领,干脆利落再次砸了两拳,直到那人失去反抗能力,楚栖年才甩甩手站直。 邵翎狠狠打了个抖,下意识往曙光堂内退。 没有了保镖碍事,楚栖年两步跨上台阶领起他便往里面走。 “不是说里边好玩吗,走,一起!” “不要!我不去!” 邵翎剧烈挣扎,忽地感觉到一个尖锐的东西刺穿自己的衣服,抵在他腰间。 楚栖年语气凉薄:“听话啊,别让其他人发现,否则我立马在这里办了你。” 邵翎哆哆嗦嗦进去,和大厅内的服务员说了一句来玩玩。 服务员面上诧异,不过还是领二人往里面走,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 替他们开了门,服务员欠身后离开。 楚栖年懒散靠在墙上,“走啊,进去啊。” “我不想去。”邵翎眼中满是厌恶。 楚栖年勾唇一笑,抬脚踢在邵翎屁股上把人踹进去:“由不得你!” 他反手关上门,才看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在这一刻明白,为什么邵翎不愿意进来。 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巨大毛毯,蜷缩着两个女生。 楚栖年愣了两秒,几步过去扯下一块窗帘,展开披在两个小姑娘身上。 女生看见他很害怕,下意识躲闪,手臂挥舞时他看到了她们小臂上有相同的烫伤。 好似这伤在哪里见过,楚栖年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 “曙光堂……” 楚栖年眸光闪动:“违背女性意愿逼迫她们孕育后代,当成工具一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曙光吗?” 邵翎被冷冷盯着,吓得不断后退: “关、关我什么事啊!” 楚栖年讥讽道:“不敢相信,城主竟然会做这种勾当。” 邵翎嘴硬:“是我爷爷给了她们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不是长得不好看的,我们还不要呢!” 楚栖年手指轻轻攥着其中一位女生的手臂,那处狰狞的烫伤完全暴露在两人眼前。 “如果把你这样,你愿意吗?” 邵翎哆嗦着躲远,不敢再说话。 楚栖年松了手,扯起窗帘给两人遮好,低声道:“不用害怕,我不是……来做这种事的。” 她们好似早已经麻木了,害怕过后是无尽的空洞,看着地面出神,把自己蜷缩起来。 楚栖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意义在哪里。 “明明都已经末世了,已经够难了,为什么还是有你们这样的人,借着漂亮两字,肆无忌惮伤害她们。” 想一想把自己强行带来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小肥啾心里更加生气。 “仙君是不是傻了,为什么要选择来这种地方。” 听到他骂自己偶像,小白一反常态心平气和回道: 楚栖年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被带到这些小世界的目的,真的是来陪仙君历劫来的吗? 邵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嘲讽道: “你以为只有这些吗?北边房间里面有几十个孕妇,还有二楼,你想知道二楼是什么吗?” “想啊。”楚栖年起身,几步过去拦住试图逃跑的人,扯了一个不近人情的笑。 “你,和我一起。” 邵翎疯狂挣扎:“我不要去!” “由不得你。” 楚栖年趁着这里人少,捂紧邵翎嘴巴把人拖上二楼。 邵翎:“唔唔唔唔!” 楚栖年嫌弃地用他衣服擦手。 “草,口水沾小爷手上了……还有你刚才在狗叫什么?” 邵翎瞪他:“你不要后悔!” “我后悔了……” 邵翎哆哆嗦嗦抱上楚栖年胳膊,走进两楼没三分钟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我真的后悔了,大哥,我错了,咱们走吧行吗?” 楚栖年推开他:“一边去,娘里娘气的,别抱我。” 邵翎不怕挨打,再次缠上去,压低声音。 “二楼不是我家的!二楼是一位当官的地盘,不可以随便进,这里还有独特的防御系统,如果我们硬闯进去,会死的!” 楚栖年眼神不解,警惕地看看四周,一把扯上邵翎站在角落里。 “说清楚。” 邵翎咽了下口水,眼神不断看来看去,声音慌张: “我还是听我爸喝醉了提起来的,他说二楼是一部分反军做研究的地方。” “曙光堂那些女生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用处是抓下城区的人进行活体解剖。” 楚栖年半信半疑:“他们怎么可能弄来这么多人,还不被发现?” 城区每天晚上每隔十分钟会有警卫队轮班巡逻。 邵翎:“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从一些赌场和红灯区弄来的,他们喝醉了,或者被人打晕了……” “听说,二楼的实验,叫做曙光计划。”邵翎说完,满眼恐惧。 毕竟也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他从未见过真正的恶。 刹那间,一个不好的念头从楚栖年脑中闪过。 赌场…… 下城区经常失踪人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牵连上赌场,他蓦地想起阿浩父亲说的。 赌场的东家,免费送肉。 曙光赌场——曙光堂。 原来真正的曙光不是孕妇,不是新生,而是可怕的活体解剖实验! 第40章 肥啾受伤 小白震惊: 蓦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楚栖年心里一颤,一把抓上邵翎小臂,压低声音。 “走!” 邵翎哆哆嗦嗦抱紧他手臂:“不行,我走不动了呜呜呜……” 楚栖年撒开手:“那你留下。” “不不不!”邵翎哭道:“我能我能,别丢下我,他们会杀了我的。” “那就走。”楚栖年扯上人往来路去。 不料刚走到楼梯前,正巧和一群人撞上。 “你们是谁!” “跑!”楚栖年转身拎上邵翎换了个方向。 二楼走廊很多,并且连通,跑到一半,走廊上警报器响起,四面八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邵翎眼泪鼻涕一起流:“怎么办啊……” 楚栖年被他哭的心烦:“闭嘴!你一个城主的孙子,他们敢动你吗?” 邵翎抽抽搭搭:“敢!我爷爷早就没有实权了,他今年身体越来越不好,许多厉害的大人物都投靠别人去了。” “而且,而且他说过如果我敢来这里,就打死我。” “草!真尼玛废物!” 楚栖年拔出后腰一直别着的手枪,利落上膛,眼神凌厉。 “跟紧!” 楚栖年大步流星直接朝走廊尽头的窗户走去,迎面过来两个全副武装持枪的人。 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其中一人中枪倒下,楚栖年侧身,手腕一挪再次开枪! 解决拦路虎,他扯上邵翎正要借此机会离开,一堆人从后方和左右两边走廊逼近。 没想到这里竟然蹲守这么多兵,即使手中有枪,但也寡不敌众。 第31章 人们逼近,他只能缓缓后退,同时在神识中问: 小白也急: 楚栖年磨牙:“你看我能坚持十分钟吗?” 确实不能。 就在楚栖年考虑抱头投降,能保住小命的几率有多大时,走廊尽头的窗户突然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转头看去,窗外一片昏暗,似乎有许多小石子打在玻璃上,像下雪花那样。 不过一分钟,窗框便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沙。 “沙尘暴?”楚栖年被外面的声音惊的心里发颤。 狂风的呼呼声,顺着窗户缝钻进来,头顶的灯也因为狂风的原因线路被影响,此刻一闪一闪。 貌似接触不良。 面前一部分人转身离开,只余下五六个人继续靠近他们。 楚栖年反手把枪放回口袋,高举双手,压低声挤出一句话:“抱头,蹲下。” 邵翎满脸懵逼,还是照做,毕竟此刻除了他能相信,别无选择。 一位像是里面老大的男人走近,用枪管怼在楚栖年肩膀上,低声道: “往前走!” 楚栖年装作被吓到,配合地往前走了两步,后腰一凉,那把谢忍的专属手枪被拿走。 上边刻着一个x,落在他们手里恐怕用不了两日就能查出来。 少年脸上慌乱倏然消失,趁他们放松警惕,楚栖年侧身抓上那老大的头发,借力抬腿屈膝狠狠顶在他脸上! 在出手下一秒,手枪掉落,电光火石之间楚栖年一把接住手枪,同时臂弯捞起人,锁死住对方老大脖子。 他脚步一转,已经躲在了那人身后,并且用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太阳穴! 整套动作下来不过一两秒,那人一声痛呼没能出口,已然晕死过去。 楚栖年冷声威胁:“退后!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对方二人对视一眼,竟真的缓缓退后两步。 看来被自己打晕的人很重要,楚栖年拖上人步步后退。 “站起来,从窗户跳下去。” 尽管楚栖年眼神没有往自己挪上分毫,邵翎也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 或许是绝境中爆发的勇气,往常草包一样的小少爷,两步跑到窗前,用胳膊肘撞碎并不大的玻璃窗。 与此同时,楚栖年神识中终于响起小白宛如天籁的狗叫。 楚栖年一把推开昏死的挡箭牌,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 在对面二人惊愕的眼神中,眼前五官精致的少年,摊开手掌,手心变魔术一般,赫然出现一团蓝色的火焰。 “小爷烧了你们这里!” 楚栖年手掌拍在墙壁,蓝色的火焰好似有了生命,五秒内,整条走廊燃起大火,浓烟滚滚。 这火像是有生命,跳跃在墙壁间,迅速燃烧所有可以烧着的东西。 “最厉害的神火,送给你们了。” 也不知道邵翎有没有安全落地,能见度有限。 楚栖年坐在了窗框上,纤细的手指快速做出一个复杂的手势。 一个圆形的阵凭空出现,穿过地板,笼罩住一楼的所有人。 他记得,邵翎说过一楼还有孕妇。 确定阵法起效,楚栖年干脆利落翻身往后倒,坠落的一瞬间,一双洁白的翅膀倏地展开! 肆虐的风沙带起少年衣摆,黄沙漫天,他闭上了眼。 外边能见度极低,楚栖年落地后收起翅膀,喊了两声邵翎,没能听见回应。 眼前是一片昏暗,沙子不断钻进口鼻和眼睛。 楚栖年随意一挥手,面前微光闪现,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他和风沙隔开。 想来邵翎也不敢提今天的事情,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这风太大,别说自己,邵翎一个不注意说不定都会被吹倒。 走出巷子,楚栖年朝着印象中研究所的方向走过去。 “嘶……”楚栖年捂着腹部,后知后觉的疼痛遍布全身。 小白感知到他的身体状况,惊声问: “好像,跳下来时,不知道哪个孙子开了一枪,子弹卡在里面了……” 楚栖年停下脚步,弯腰缓口气,骂狗不耽误。 “治屁治,子弹钻那么深,必须打麻药,要不然疼死我。” 小白: “不能!”楚栖年没好气道:“研究所关炎有麻药,我干什么还要受这个罪?” 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此刻他这副半死不活想样子,恐怕走不出一百米。 楚栖年只是嘴上说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琢磨着从伤口处伸进去,把子弹掏出来,能忍着不叫的可能性有多大。 “楚栖年!”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第41章 奇怪的守护大蛇 楚栖年即将脱口而出谢忍的名字,又发现不对。 “李澈?” 风沙中,浑身包裹很严实的李澈走近,看见他明显松了口气。 “终于找到你了,阿浩说你被城主带走,我找到人家里,城主却说你和邵翎都失踪了!” 楚栖年忍痛开始吹:“我带着那小傻逼进行了一场非常奇妙的冒险。” “我看你也挺傻……”李澈后知后觉面前人不对劲,“你怎么了?!” 楚栖年摊开一直捂在腹部的手。 “我中弹了……左边这里,现在很冷,可能是失血过多……” 他努力保持清醒:“你听我说……我得罪了人……记得……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李澈搀扶起他:“放心,我带你去找关炎,老大嘱咐如果有任何事情就去研究所。” “好……”楚栖年听到神识中小白说只剩下三分钟的时间。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眼皮发沉,四肢无力。 这里太黑了,本就是黑夜,沙尘暴开始,更加黑暗。 楚栖年抬起一只手,缓缓张开五指,一团金色光团升上天空。 刹那间,时间好像被定格,漫天飞舞的黄沙飘在半空中,就连风也停了。 “快。”楚栖年苍白着一张脸,双膝发软往下倒。 李澈又顾不得老大回来会不会揍自己,俯身一把横抱起楚栖年。 尽管面前场景过于科幻。 但如果让这小魔王死在这里,那么自己以后的人生可能会更加玄幻。 楚栖年奄奄一息道:“三分钟……只有……三分钟……” 李澈抱着人没命的跑,一边跑一边吼:“你别睡!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总队会杀了我的!” “楚栖年!” 李澈大吼:“楚栖年!有人要砸你场子了!” 本来还没晕,这一嗓子莫名喊的他挺气。 楚栖年一拳怼在李澈肩膀上。 “再敢咒老子赌场,等……谢忍……回来了……打死你……” 李澈像是找到了窍门,不断咒他场子。 楚栖年气得肺疼,被颠的肚子疼。 “你他妈的……” _ 三分钟一过,李澈靠着荒野多次任务练出来的方向感,终于摸索到了研究所。 等到敲开门,怀里少年已经昏死过去,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 关炎还有心情嘴贱一句:“我去,小嫂子流产了?” 助手小丽满脸疑惑:“男生也可以有小孩儿吗?” 李澈急得破口大骂:“关炎你够了!快点救人!” “走走走!” 关炎带着他进去一间屋子,快速翻出自己的药箱。 “快把人平放在床上,然后一句话概括一下他到底怎么回事!” 李澈:“左边腹部中枪,子弹卡的很深,来时候可能移动了地方,所以血一直止不住。” 关炎一边配药一边吐糟:“废物,为什么不先用你脸上的花围巾缠在他腰上,绑紧才能止住血。” 李澈扯下蒙脸的丝巾,累的坐在一边椅子上喘气,随意他骂,实在懒得还口,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帮他照明。 小丽测量了楚栖年的血压,慌张道:“组长!他都血压一直在降!” 关炎眉头一蹙,这里东西有限,在盒子内翻许久才找到一支肾上腺素,吸入针管内转身正要给楚栖年注射。 这时,李澈移过去的灯光照在楚栖年身上,只见床上突然多出来一条东西! 昏迷的楚栖年被一条半透明的黑色大蛇缠绕。 关炎因为惊惧睁大了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小丽更是被眼前诡异的场景吓得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李澈掏出枪,手指止不住哆嗦: “草!这玩意儿他妈哪里来的?我们明明关好门了,不可能有东西进来!” 即使停电了,但屋内有应急灯,而且这么大一条蛇,且不说床能不能支撑。 他们进来时候,明明房间什么都没有,屋子小,只能放下一张折叠床,和一张长桌。 这东西往哪里躲? 就算是溜进来的,但是怎么可能会没有声音? 第32章 而且李澈清清楚楚看到,是手电筒的灯光挪过去时,这黑蛇才出现。 关炎被吓到,呆立足足十几秒,憋住尿意,才发现奇怪的地方。 这半透明的黑色大蛇只是支起身体,用满是寒意的竖瞳死死盯着关炎手中的针管。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蛇信子都没吐出来过。 不知怎么想的,关炎试探地说道:“这是救他的,不会伤害他,如果你再不让开,他会死。” 死的字眼好像刺激了大蛇,它低头凝视楚栖年苍白的面庞几秒,随即不过眨眼间——彻底消失不见。 傻眼的关炎和李澈对视。 二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不可置信的之色。 关炎一边颤抖着给楚栖年注射,一边喃喃自语。 “肯定是幻觉,太黑了,沙尘暴里肯定也含有致幻的东西……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李澈脑中灵光一闪,“刚才的蛇,很像总队在他侧颈留下的标记啊!” 关炎收回针管,扯开楚栖年衣领,果然发现了他侧颈上奇怪的图案。 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标记,关炎好奇心实在控制不住,抽一张纸拿上笔,快速把图案分毫不差描绘出来。 李澈后知后觉提醒: “首先,你能不能快点救人,最多两三天总队就回来了,他千万不能出事儿。” 关炎收好纸,取子弹时不忘交代:“把我助手弄到隔壁房间,地上凉。” 李澈:“……” 子弹果然卡的深,关炎忙活三个小时才取出子弹。 等到楚栖年醒过来,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这副人类的身体实在太脆弱,恢复很慢,坐起身时,差点没把他疼死。 “醒了?” 李澈搓搓脸,面上满是疲惫: “刚才队里接到队长发来的讯息,他们会在中午抵达城门口,进来会到晚上去了。” 楚栖年疑惑:“为什么要那么久。” 李澈沉默良久,面色浮现悲伤。 “这一次死了很多队员,只有四个人活着回来了,其他的队友,全部丧生在荒野。” “他们,再也回不了家了。” 不太懂人类感情的楚栖年一言不发,只能无声默默陪伴。 以前蜃境中仙君的朋友的爱人死了,仙君也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陪伴他一整晚,聆听他所有的苦楚。 回家换了身衣服,中午随意吃了饭,楚栖年早早地等在空之城门后。 等待大门开启。 沙尘暴一直没有停止过,只不过这两日没有一开始那么厉害。 楚栖年一边拍打着头发上的沙子,和一起等在这里的阿浩闲聊。 “老大,这个月场子收入可观,我今天回去算一下,你过两天有空来拿。” 楚栖年:“好,辛苦你了。” 阿浩脸颊终于有了点肉,笑起来还挺可爱:“不辛苦,为老大做事,应该的!” 楚栖年漂亮的眉眼微弯,此刻夜色降临,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阿浩道:“那老大,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来啊。” “好。”楚栖年眼睛一直往门口看,随意招招手,上前挤开来看热闹的人群。 然后一眼瞧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同样,谢忍也看到了他。 第42章 友好交流 男人越过人群,眼中闪烁微光,大步流星走到楚栖年面前,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小混子还是那个不安分的小混子,跳起来直接挂在他身上。 “谢忍谢忍谢忍!” 楚栖年回抱他,脑袋在他肩窝蹭来蹭去。 谢忍的手搂在少年腰间,让两人紧紧贴在一处。 空出的另一手带着力道细细抚摸着他突出的颈骨。 “年年。” 他呼吸发颤,眉眼弯出浅浅的弧度,嗓音低沉:“想你想的要疯了。” 楚栖年第一次给了回应,小声说: “我也是,哥哥……我好想你。”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一瞬攥紧又猛地松开,不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谢忍一手捧着面前少年白皙的脸颊,指腹来回在他唇角抚摸。 “年年。”谢忍喉咙发紧:“再喊一声让我听听。” 楚栖年看到谢忍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状态不太对,麻木地走进城内。 喧闹好似拉回他的思想。 想起这座巨大的牢笼里面还有自己哄骗过来的宝贝。 哪怕知道这人没心没肺,谢忍还是下意识看向人群,希望没良心的小混子在这儿。 然后,他真的看到了他。 如愿以偿,再次听到自己想听的。 楚栖年不在意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看,在谢忍干燥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哥哥,我们回家吧。” 谢忍满身寒气逐渐消失,一路抱着他回上城区。 一切摆设还是和原来一样,本来以为回来估摸着要收获一个狗窝,却没想到里头很干净。 楚栖年摸摸鼻尖:“我打扫过的,但是……桔梗花快要死了,我养不活,对不起。” 这花本就依附仙君散魂的灵气而活,人离开好些天,自然隐隐有枯萎的模样。 “没关系。”谢忍牵着他往屋里走:“以后我来养。” 谢忍进浴室脱掉身上脏污的作战服,侧过脸发现楚栖年一直靠在浴室门边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楚栖年垂眸,低声问:“很多人,没回来吗?” 谢忍解扣子的手一顿,极低嗯了一声。 “沙尘暴肆虐,只是开始。” 他打开花洒,整个人站在水下,水珠顺着他额发滴落在鼻尖。 管理者不会哭,楚栖年知道,但是这一刻好像能想象出谢忍哭了是什么样子。 身后覆上一片温热,那双脆弱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谢忍大他一圈的手指拢起楚栖年的手。 “反正,这世界已经够糟糕了,那就彻底坏下去好了,你也不会再那么累。” 楚栖年不太会安慰人,嘴唇亲了亲谢忍的后肩。 “我……陪着你。” 一句我陪着你,甚至比我也喜欢你更能牵动自己的心。 谢忍转身,黑沉沉的眸子落在他脸上。 楚栖年被水洒的睁不开眼,环上男人脖子,闭眼去寻他的嘴唇。 他们吻的热烈,谢忍掌心揉着面前人身上的衣服,从衣摆探进去,一寸一寸抚摸。 “墙上太冰了。”楚栖年红着唇小声说。 谢忍声音又低又急:“忍一忍,等会儿抱你去卧室?” 楚栖年:“好……” 他声音发颤,每次这种事一开始,会感到害怕。 谢忍抱的很紧,两条手臂像是铁做的一样,禁锢在他腰间。 …… 离开浴室回到床上,谢忍这才发现楚栖年腹部的伤口,顿时一切念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栖年睁开雾蒙蒙的眸子,注意到他视线,再次将人拉下来。 谢忍眉头紧蹙:“怎么受的伤?” “我误闯了曙光堂二楼,然后逃出来的时候,被打中了,现在已经快好了。” 怕他不信,楚栖年摁几下纱布,被死死握住手腕。 “别乱碰!”谢忍喉结滚动几下,揭掉已经湿透的纱布。 楚栖年心虚:“已经不疼了,真的。” 虽然不疼,但也经不起别的碰撞,谢忍从他身上退开,拉起被子包裹好他,翻出烟点上一根坐在床边抽。 友好交流进行到一半,楚栖年正不上不下,对方却不乐意再继续。 维持两个小时的乖巧隐隐崩溃,楚栖年脾气上来,裹着被子拱过去。 谢忍看见他这模样,低声一笑,把人拎到腿上抱着。 “过几天,伤口有些靠下,不安全。” 楚栖年倏然乖巧,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瘦,肚皮薄薄的,弄不好,伤口会裂开。 瞧到小混子脸竟然红了,谢忍终于从阴郁的世界里走出来,好笑地捏捏他脸。 “稀奇,第一次见你害羞。” 楚栖年连忙转移话题,把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和他说。 谢忍手指抖抖烟灰,嗓音有些哑: “邵翎说的对,城主现在年龄大,以前跟着他的人走的差不多,不过他想和我合作,恐怕不是为了把控这里的权利。” 楚栖年听不太懂。 谢忍摁灭了烟,给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抱着。 “南方温度持续上升,我们这里持续下降,沙尘暴是暂时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下一次会是洪水。” 楚栖年身体一僵,“那我们快要死了吗?” “或许。”谢忍轻声说:“害怕吗?” 楚栖年琢磨自己即使死了可能也只是这里的肉身死亡,灵魂会去往下一个地方。 “如果咱俩一块的话,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第33章 谢忍唇角蕴着笑,声音又低又轻:“殉情?确实不错,很浪漫。” 正事聊完,楚栖年手臂再次往他脖子一挂,意有所指:“继续。” 谢忍额角青筋跳了跳。 “不行,伤口会……” 楚栖年堵住他嘴,不给谢忍任何拒绝的机会,稍稍起身,把握主动权。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很无聊。” 楚栖年稍顿,平复略急的呼吸。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这样坏了,那以后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 谢忍好似听懂了话中另一层意思,坐起身,手掌用力摁下他的腰。 “你想我,不想和我分开对吗?” 滚烫的掌心从脊椎一点点抚摸上去,落在侧颈。 楚栖年已经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搭在谢忍肩上的手指收紧,指尖陷进他背肌。 “年年,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第43章 温景声之死 “哎呦呦!疼疼疼!” 楚栖年扒拉开谢忍的手,疼的满头大汗。 “谢狗!你消毒能不能轻一点!” 谢忍挑眉挑了挑:“刚才哥哥老公轮番喊,现在提裤子就不认人了?” 楚栖年磨了磨牙:“又不是我自愿,明明是你逼着我喊的,那么羞耻的称呼……” 谢忍笑了声,重新给他腹部缠上绷带:“我的错,在这里躺着还是下去?” 楚栖年犯困,声音懒懒的: “请问如果选择躺着,你的合法丈夫今天有饭可吃吗?” 饭当然是不会缺了他,谢忍揉揉床上少年的脸颊: “你睡一会儿,我下去煮饭。” 翌日,恢复精神的谢忍带上老婆先去了一趟研究所。 自家搞事精暂时寄放在关炎办公室。 关炎露出一个不近人情的笑:“你当我这里是托儿所吗?” 谢忍:“我需要去总参部汇报这次任务,不能带他。” 想起这一次死的那么多队员,关炎心中愧疚,毕竟这次任务是他提起。 因为这件事,他无心工作,同事来找许多次,他依然不为所动。 “对了,你带回来的样本我全部研究了,这些生物再次变异进化,甚至比以前更加多样化,更加厉害。” 关炎:“还有,最近天气变化无常你也看见了,如果不出所料,这会是一大难关,如果不能渡过,那么这一次会死很多人。” “上边都知道了吗?”谢忍问。 关炎点头,捏捏眉心:“知道了,连夜开会,一大堆屁话,没个解决方案。” 谢忍:“我去总参部再问一问。” 等到谢忍离开后,楚栖年拆开一包小饼干,欣赏关组长愧疚的模样,有点稀奇。 注意到他视线,关炎问:“看什么?” 楚栖年往嘴里塞饼干:“看你愧疚。” 关炎木着一张脸:“你别太嚣张,虽然你是谢忍老婆,但是你也不能搞我心态。” 楚栖年把饼干往桌上一放。 “你一个搞研究的,如果一直计较一个决定会不会造成他人死亡,那我劝你早点放弃这项工作,换一个靠谱的人来。” 关炎摘下眼镜:“你难道没有一丝丝难过吗?” 楚栖年抬眼:“难过什么?” “温景声死了。”关炎在他对面坐下。 “他是认真喜欢过你的人,他死在这一次任务中,你知道吗?” 楚栖年眉头有一瞬间蹙起,又放松。 最终,搁在腿上的手指蜷缩,攥紧裤腿。 “我们是朋友,他去世了,我很遗憾。” 关炎嗤笑:“你真是没有心,如果不是他和那些怪物同归于尽,那么这一次回不来的,就是谢忍。” 良久的沉默,楚栖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他: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怎么样对抗荒野生物,怎么才能让人类继续生存下去。” “如果像一个废物一样,一味沉浸在悲伤里,那我们一起等死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屋子,走到研究所外边,戴上口罩,靠墙仰头,看着漫天黄沙。 半透明的小白出现在他眼前。 楚栖年湿漉漉的眸子浮现迷茫: “我不知道,听到温景声死了,我好像坐不住,那个屋子是不是太久不透气了,呼吸有点困难。” 小白趴下身体: “别说了。”楚栖年声音发冷:“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小白: 不可否认,小白说的确实是事实。 - 下午谢忍来接人,带上楚栖年往城主家去。 邵翎这小子也是命大,崴了脚,还在沙尘暴中硬是靠墙摸索大半夜,才找到家。 “算你俩命大,如果不是这一次极端的天气,那么谁也跑不了!” 邵升满脸怒气,手中的拐杖不断敲打地面。 楚栖年甩锅:“城主爷爷,这和我没关系,是邵翎非要拉着我去曙光堂玩的。” “我说不行,我有丈夫了,即使他出去执行任务,我也必须守身如玉。” 楚栖年睁眼说瞎话: “邵翎不依,让两个保镖架我进去,我正当防卫,反击了一下,所以那个医药费什么的……不应该我赔。” 三言两语摘清自己,顺便倒打一耙。 邵翎原本没那么讨厌他,现在气的恨不得咬死他。 这还没完,楚栖年又道: “然后我被生拉硬拽进去,看了一圈没有我喜欢的,他又带着我溜达到二楼。” “邵翎一看事儿不对,开始哭,我强行镇定,随后带他从窗户跳下,为了让他先走,我还挨了一枪子呢。” 这混子一言不合开始上手扒拉自己衣服。 谢忍掀了掀眼皮,一把握上他手腕,决定离开这里之前,都不准备放开。 那边爷孙俩都坐着轮椅,一家人还挺整整齐齐。 邵升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拐杖两棍子敲到邵翎背上。 “让你不老实!什么你不能玩?还敢往曙光堂跑!” 邵翎哭着拼命挪动轮椅:“呜呜呜爷爷我错了!” 楚栖年眼里藏匿着坏,装模作样劝:“哎!别打孩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邵升又抽了亲孙子三棍子才算完,让人把不省心的邵翎带回房间,面壁思过。 “曙光堂二楼已经被烧没了,听说资料都烧毁大半,反军半辈子的心血在里边。” “那里属于汪中将的地方,他这一次大发雷霆,保险起见,最近楚先生最好待在屋里不要出门。” 谢忍颔首:“会的。” 邵升眼神似有探究,看着楚栖年。 “楚先生,我想知道曙光堂二楼的火是你放的吗?” 楚栖年眨眨眼:“什么?” 邵升笑了笑:“是这样,曙光堂二楼的大火非常诡异,是蓝色的火焰,而且居然融化掉研究室内的金属大门。” 楚栖年满脸惊讶:“哇草,这么厉害啊!这个曙光计划里面是不是研究以前那个液化气的?” 邵升笑容一僵:“不是,这火太怪了,在二楼烧完了所有东西,但是一楼安然无恙,甚至一丁点烟都飘不下去。” 谢忍语气淡淡:“城主,您说的未免太玄幻了。” 邵升:“我倒是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神,这样我们就得救了,不是吗?” “神。”楚栖年细细琢磨这个字。 谢忍错开话题:“城主,我们不妨聊聊正事。” 目送二人上楼去了书房,客厅只剩下楚栖年一人呆坐许久。 半个小时后,谢忍下楼。 楚栖年:“谈完了?” “其实没什么好谈,气候变暖,冰川融化,海啸洪水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谢忍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走吧,回家。” 谢忍的淡定其实很令人惊讶。 楚栖年不慌,是知道自己不会死。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游戏。 而谢忍,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路过研究所,门口停了一辆小型拉货车,上面放了许多笼子和玻璃罐。 楚栖年好奇探头看:“这些东西是什么?” “从荒野带回来的植物和小型动物。” 谢忍脚步一顿,转身跳上货车厢,在里边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束用衣服包裹还带泥土的花。 “这是温景声死之前,让我带回来送给你的花。” 第44章 骤然降温 楚栖年怔愣几秒,双手接过抱在怀里:“这是什么花,怎么像白面馒头。” 谢忍看着花出神,想起那人临死前说的话。 温景声目光涣散,想到少年张扬夺目的模样,笑了笑。 “白色芍药。”谢忍摘下一片掉落的花瓣,“荒野中最漂亮的花。” 楚栖年手指收紧:“以前我只是在下城区看不到什么植物,所以想要一些花养养。” 第34章 “花什么的,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如果因为这些花让温景声……” 他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谢忍拨开少年略长的额发。 “他早就包好这些花,我们是完成任务离开时被变异犬类袭击,所以,他的死和你无关。” 楚栖年垂下眸子:“嗯……那我们回家吧。” 谢忍揽过他肩膀:“回去找两个花盆种花。” 回去的路上,路过广场。 楚栖年目光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以前,很多队员都还在的时候,这里很热闹。 没有任务,没事情做,会成群聚在这里聊八卦,有时兴致上来,切磋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现在,空无一人。 熟悉的人都不在了。 整个上城区,被阴影笼罩着。 黄沙依然肆虐,太阳模糊到看不清,人们也看不到未来。 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到了尽头。 看出他不开心,眉眼一直垂下,没什么精神。 “年年,我还在。” 谢忍停下脚步,扳过楚栖年肩膀让他面对自己。 楚栖年抬眼:“我现在有点后悔……” 谢忍:“后悔什么?” 楚栖年眉头紧锁,面上第一次出现难过的神色。 “如果早知道是永远分别,我应该认认真真和每个人道别的,毕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不是吗?” 他抱着这花,觉得异常沉重。 谢忍轻叹:“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到来,每一次的分别,即是道别。” 回到家没多久,温度骤降,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气温也越来越低。 楚栖年感觉不太对,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谢忍……好冷……” 正在厨房里炒菜的谢忍关了火,走出客厅时一眼看到墙上挂的室内温度计。 “零度?”谢忍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还没靠近楚栖年,人已经从沙发上跳下,扑过来。 谢忍一把抱起正在发抖的少年,大步流星往楼上去。 “好冷,怎么会突然这么冷,我刚刚还在看花,气温突然就降下来了。” 谢忍:“恐怕和冰川融化有关系,我们这里温度骤降,那边温度升高,南边怪物繁殖翻倍,进化的也更厉害。” 否则这一次他们不可能死这么多人。 “哥哥,我冷。”楚栖年双手冰冷,攀上谢忍脖子。 回到卧室,谢忍先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我去给你找厚衣服。” 实际上谢忍也觉得冷,只是上个楼的一分钟内,气温应该又往下跌了跌。 即使门窗紧闭,冷意无孔不入。 他找出早已经收好的衣物拿过来,先是帮楚栖年换上。 保暖衣裤穿上又套了裤子,最外边是一件厚实的深色棉服,即使这样,楚栖年依然觉得冷。 谢忍换上衣服后外套拉链没急着拉上,敞开怀抱上床把人搂进怀里,用衣服裹住他,又盖上被子。 “好一点了吗?” 楚栖年蹭蹭脚上厚实的毛袜,身上一点一点暖和起来,他汲取了谢忍的体温。 “暖和多了,你抱着我,不可以放开,要不然我会冻死的。” 谢忍胸膛微微震动,笑声很清晰。 “不放开,不过你要饿着肚子睡吗?” 楚栖年脸颊埋在他胸膛:“太冷了,耳朵也是冷的。” 谢忍手掌很暖和,捂住他一只耳朵,转头看了一眼没有来得及拉窗帘的窗户。 窗户早在风沙的肆虐下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土,把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 谢忍拿过床头柜的手表,左下角有温度显示:“零下二十度……不,零下二十一度了,温度还在降。”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大致的意思是所有人不要出门,关好门窗注意保暖。 楚栖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走到头了,不过……也太快了。” 谢忍低声道:“对我来说,还好,我们有结婚证,到最后一刻,你也在。” 楚栖年深深叹一口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那会和城主说什么了?” “他想让我带他离开空之城,去地势更高的地方建基地,并且许诺,建成之后,地位最高的人会是我。” 楚栖年抬头看他:“你答应了么?” “没有。”谢忍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楚栖年的头发。 “现在逃到任何地方意义都不大,而且,很可能也来不及,或者说无法到达。” 楚栖年点点头,又被抱的更紧。 感觉的出来,谢忍很喜欢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揉进骨血之中,再也不要分开。 _ 夜里气温直直降到零下四十多度,没有暖气,楚栖年勉勉强强被谢忍暖着才熬过这一夜。 谢忍不敢让他睡,好几次人要睡着,又被密密麻麻的吻给亲醒,到后来亲也不管用。 他只能厚着脸皮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作乱,小混子困得不行,特别乖顺,以为他要弄,摆好姿势一动不动。 “乖乖,再坚持一会儿,等到天亮再睡。” 谢忍低头去寻少年脖颈间小巧的喉结,轻轻舔舐,又克制地张嘴咬了一下。 “唔……好困……哥哥,让我睡觉吧。” 楚栖年揉揉眼睛,实在睁不开,讨好地拉着谢忍的手往自己裤子里塞。 “你随意,我想睡觉……” 谢忍:“……” 既然这样,不需要再客气。 治他的办法有很多,楚栖年敏感不经碰的地方也多,谢忍往下一滑,在被子中掀开他的衣摆。 一开始楚栖年没明白,后来倏然抓紧被子,彻底清醒了。 直到天色蒙蒙亮,温度开始一点一点回升,二人相拥而眠,一直睡到下午。 楚栖年被捂热出一身汗,洗了个澡下楼,和谢忍一起吃完饭,临出门看了一眼温度。 26度,又恢复了正常。 楚栖年无力吐槽: “已经临近夏天了,晚上比冬天还冷,白天和夏季一样热,这上上下下几次,人怎么活。” 谢忍扣住他的手指:“昨夜应该有很多人没有熬过去。” 上城区很少有人用的起暖气,更何况下城区,恐怕昨夜有许多人睡着了,再也没能醒过来。 第45章 世界崩塌 两人正准备去研究所看看,不料走到半路,警报再次响起。 “警报!警报!下城区出现大批感染者,异化飞禽入侵,异化甲虫入侵,请各部门快速前往下城东、西、南区,协助警卫处!” 楚栖年心里咯噔一下,抬脚往下城区跑,被谢忍两步追上。 “别急,和我一起去拿枪!” “好。”楚栖年紧紧牵着他。 来到寻荒队放武器的地方,所有还活着的队员陆陆续续赶来。 楚栖年抬眼看过去,足足少了一大半的队员。 一半是跟随谢忍出任务,永远回不来了。 还有一些昨晚上没熬过去,在极寒情况下睡着,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楚栖年分到一把电光枪,和谢忍一起上车往小城区赶。 到半路,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朵爆炸引起的小型蘑菇云升起,浓烟滚滚。 不等众人反应,又是接二连三的爆炸。 李澈面上犹豫:“队长,好像我们去不去意义都不大了。” 谢忍沉默,脸色并不好看。 只有在局势不可控的情况下,为了保住上城区,下城区会开启自毁系统,逐一爆破。 不知道是谁先哭了起来,低声咒骂。 “这操蛋的世界!不给人一条活路吗?!” 楚栖年跳下车,站在弯道上坡地方往下看。 全部没了。 场子,阿浩,还有阿瑶和邻居奶奶。 他一直生活的小破屋。 楚栖年眼睛睁大,无措地往家的方向看,眼中满是迷茫。 谢忍看得心疼,手掌轻轻搭在他肩上。 “我能不能……回去?” 楚栖年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他时,谢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无力。 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让楚栖年难过。 谢忍指节蹭过他的脸颊。 “对不起,不可以,下城区已经沦陷了。” 楚栖年拉下谢忍的手,转身就要往下跑,又被从后面抱回去。 “不能去,自毁系统一旦开启再也无法停止。” 谢忍声音发颤,黑发下的眼眸蕴含着痛苦,无能为力。 楚栖年喃喃问道:“还有活人,他们也放弃了吗?” “一旦感染者达到百分之七十,那么下城区负责人有权利开启自毁系统,不论是人还是入侵怪物。” 谢忍看到下边长相怪异的禽类叼起一个人飞上天空,又与其他同类撕扯着那个人。 第35章 很轻易,残肢碎肉和内脏,散落一地。 谢忍捂上楚栖年的眼睛,把他搂进怀里。 “前天……前天阿瑶说,画了一副你和我的画……”楚栖年埋在他肩窝,身体不受控制颤抖。 “我答应过,等你回来……和你一起去拿的。” 傍晚晚霞的光透着凉意,席卷上少年单薄的躯体,他紧紧闭上双眼,眼角的红混着晶莹的泪。 “阿浩也说过,要把场子赚的钱给我,他也说了,到发工资的时候,去给乔叔买酸菜馅饼。” 楚栖年紧紧揪着谢忍后背的衣服,小声问:“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是。”谢忍艰难地挤出这一个字。 李澈忽然大喊:“队长!这些东西朝上城区来了!” 谢忍攥上楚栖年手腕,厉声道:“建起防线,重火力防御!”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抵抗已经爬上弯道的巨大虫子,楚栖年挣脱谢忍钳制,拿起电光枪,准头甚至比李澈更厉害。 一声尖锐的鸟啼,楚栖年仰头看去,那些吃人的鸟正往上城区袭来。 楚栖年放下电光枪,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枪,抬起手腕瞄准最近的一只。 接连三声枪响,三头鸟被爆头落地。 重火力压制许久,从下边摸过来的变异虫子被消灭的差不多,现在最危险的是这些禽类。 “撤!”谢忍高喝:“全员退回城区!” 楚栖年动作利落,不会大家拖后腿,不过比起身高腿长的谢忍,跑的没他快。 谢忍长臂一揽,抱起他扛在肩上,路过后方已经设起的路障,直接利落跨过去。 “哥哥,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腿很短……”楚栖年戳戳他肩膀。 谢忍淡定开口:“短不短我能不知道么?” 楚栖年瞅一眼穷追不舍的鸟儿,“现在开黄腔是不是不太合适。” “嗯。”谢忍声音里带了点笑。 看来楚栖年已经缓过那阵难过,还有心情和他逗乐。 关炎等到众人跑过来,扬声道:“现在全部往瞭望塔撤退!” 众人脚下不停,到达瞭望塔笼罩的范围内才陆陆续续停下来。 找了个安全的角落,谢忍放下他:“在这里等着我。” 楚栖年:“好。” 谢忍揉揉他的脑袋,转身去处理穷追不舍的鸟,耳边警报声再次响起。 “警报!瞭望塔将会在三分钟后开启防御系统,请幸存人员尽快撤入安全范围!” 楚栖年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各种噪杂的声音充斥本就不宽的道路。 炮火连天,黄沙肆虐,天空都是浑浊的。 小白小声开口: 楚栖年愣了平静,有些惊讶。 小白: 楚栖年靠墙缓缓蹲下,脑中不断掠过各种人的脸。 温景声,阿浩,阿瑶…… 最后停留在谢忍这里。 三分钟后,谢忍退后一步,进入包围圈,眨眼间,红色的光线从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出现。 光线所到之处,被照到的鸟会在顷刻间被烧着,骨头被烧穿,成为一滩碎肉。 感觉到谢忍回来,楚栖年蹲着不想动,侧脸枕在臂弯,歪头看他。 少年眼神清澈干净,有一种参不透人世的清纯,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但是一旦交心,会掏心掏肺。 谢忍挨着他靠墙坐下,抬起一条胳膊,楚栖年下一秒紧跟着依偎过去,胳膊勾过他肩膀,额头蹭蹭他下颌。 “冷吗?” 楚栖年双手缩进谢忍衣服里,“天黑了,今天是不是会像昨天那样,很冷很冷。” 谢忍还没说话,旁边偷听的关炎插话: “是,现在温度已经降了十度,上头在紧急开会商量幸存的几百人今夜待在哪里。” 楚栖年转头:“几百人?” 关炎面色凝重:“对,昨天晚上上城区冻死了百分之五十的人,包括赶不过来的。” “现在下城区爆破,不会有人幸存。” 看两人沉默不语,关炎摘下眼镜,学着他们席地而坐。 “上边会选择唯一一种方案,需要的,有用的——人,可以进入瞭望塔,里边能源集中供暖,应该能渡过今晚。” 第46章 下一个世界见 关炎抓乱自己的头发,自嘲道: “我这辈子,妄想过改变现状,救更多的人,现在发现,我他妈就是一个小丑。” 楚栖年扭头看他,只见这个往日里嘴欠的关组长,此刻满脸的泪。 “我们斗不过末世,在大自然面前,我们只是蝼蚁。” 关炎眼眶含泪,歇斯底里的笑,像是在嘲笑自己这么多年无用功。 “让他疯一会儿。”谢忍搂紧楚栖年,声音又轻又缓。 楚栖年垂眸,低声问:“谢忍,他们不会允许你带我进去的吧。” 谢忍:“什么?” 楚栖年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自己一定可以进去瞭望塔,但是他们不会让你带我的。” 原来他早就猜到了,谢忍喉间哽了半晌,掌心抚在楚栖年侧脸。 “我以为到达现在的地位,可以护着你,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抛弃。” 谢忍满眼可惜:“楚栖年,我真想和你白头到老。” 果然,广播再次通报,不过这一次,念到的是一个个人名。 “以下念到名字的职员,请在半小时内进入瞭望塔,如果反抗,强制带回。” 播报员的声音冰冷无情,有一些幸存下来的夫妻,但是只有一方可以进入。 楚栖年看着他们哭喊,也有的为了活,直截了当抛弃自己的妻子。 这一刻人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谢忍,关炎,和李澈的名字。 楚栖年内心不舍占的多,对于死,没有感觉。 “那你活着,谢忍……我……” 他面上浮现无措,牵上谢忍的手摁在心口。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太高兴,想打人……” 谢忍定定看着他,一滴滚烫的眼泪倏然落下。 楚栖年却感觉这泪砸到了心脏,又烫,又痛。 “我不会进去,如果面对的是失去,那不如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楚栖年呆呆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谢忍扣在楚栖年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力,贴在他唇上吻了一会儿。 楚栖年眼睫不断颤动,在下一刻环紧他脖颈,再次贴过去。 没有人会在意这里有人接吻,紧密拥抱。 分开后,谢忍手指穿插过楚栖年指缝:“记得自由台吗?” “记得。” 楚栖年看着黑下来的天空,身体发抖。 “上城区也有一个自由台,那里没有栏杆,跳下去,就真的自由了。” 谢忍亲吻他的指节,问道:“和我一起吗?” “跳下自由台,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换一个方式。” 即使知道谢忍只是一缕魂,但如果真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做不到,楚栖年摇摇头:“不好,你进去,我在外边等着……” 关炎打断他的话: “谁都不用进了,数据检测到,南方城市全部被海啸淹没,现在洪水距离空之城,最多只有四五个小时。” 他喃喃道:“我们都会死的。” 谢忍手指收紧,扫了一眼靠近的持枪军人,声音温柔:“年年,和我走吗?” 他冷静到,仿佛只是在问,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散步。 明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楚栖年把手放在他手心,借力起身。 “走吧。” 关炎红了眼眶:“谢管理,带我一个。” “能不能,也带上我。” 几人回头,说话的是金铭的妻子。 女人擦去脸上眼泪,勉强笑了下:“我命大,但是我没有资格进入瞭望塔,我也……活够了,所以,带上我行吗?” 楚栖年:“可是,你的小孩……” 她叹息:“不要了,我自保都做不到,为什么还要让她来这个世界受罪。” 这时,朝他们走来的军人忽然停下脚步,对讲机中隐约提到洪水字眼。 几人面色一变,立即转身离开。 气温再次降低,入侵的变异生物已经全部被激光消灭。 为了节省能源,防御系统关闭。 谢忍牵上楚栖年,一步一步往自由台走。 楚栖年到后来每一步都迈的无比艰难,寒意穿透骨头,即将冻结他的血液。 “谢忍……” “嗯,我在这里。”谢忍停下脚步,动作有稍许僵硬,他横抱起楚栖年。 “虽然这里很烂,许多人的很讨厌,但是……你是好人。” 楚栖年环紧他的脖颈,枕在谢忍肩膀。 “其实,谢夫人这个称呼还挺牛逼的……我喜欢……” 少年肆意地笑着。 第36章 “是不是……狗仗人势啊?” 谢忍失笑,“不是,你是我的爱人,你可以随意用我的名字,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说过,你可以随意利用我。” 到达自由台,温度已经降的很低了。 关炎最后是搀着金铭的老婆戚惠过来。 戚惠站在边缘,朝几人笑了笑,再平常不过的道别。 “各位,就此别过了。” 她往后仰倒,掉入漆黑的深渊。 关炎拍拍衣服,扔掉眼镜,想通了一切,此刻只剩下淡然。 “那我先走一步,你们俩腻歪吧,我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如同好友告别。 不过这一别是再也不见。 关炎挥挥手,潇洒地跳下自由台。 楚栖年收回视线,和谢忍视线相撞,唇瓣再次被吻住,男人的气息一点一点占据口腔。 感觉到他抖的越来越厉害,谢忍终于舍得从嘴唇离开,埋在楚栖年颈窝,再次咬了他侧颈。 “唔……好痛!”楚栖年忍不住躲闪,剧烈挣扎。 谢忍强势地扣紧他后颈,牙齿刺破了那处,留下最后一次的标记。 伤口冒出的两滴血珠被他吮去,看着更加清晰的图案,谢忍嘴角微勾,血染红他的下唇。 此刻的谢忍有一些病态,被冻的皮肤灰白,嘴唇却是血色的红。 “我爱你,楚栖年。” 楚栖年意志力已经到了尽头,他眼睛费力睁开,手指抚摸上谢忍侧脸。 “我……” 他不确定自己对谢忍是什么感觉。 最后,楚栖年说出最后一句话:“我们……下个世界见。” 没有等到那一句我也爱你,谢忍心里稍稍失落。 低头看到怀里少年已经昏睡过去。 谢忍又爱怜地在他漂亮的眉眼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走到边缘,冷冽的风扬起衣摆。 谢忍忽然沉声道:“小白。” 面前一道虚影缓缓出现,看到男人,小白非常高兴。 看它活蹦乱跳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辛苦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小白摇晃着狗尾巴: 谢忍道:“不了,暂时封存我的记忆,如果带有谢忍的记忆,年年会发现。” 小白原地蹦跶两下。 “好,下一个世界见。” 谢忍抱紧楚栖年,向前倒去。 他们极速坠落,半空中,倏地出现一个泛光的圆圈。 他拥着楚栖年,穿过圆圈后,那一刻,所有的疼痛寒冷退去。 入口闭合,世界震动。 空之城在黑夜中轰然倒塌,像是纷纷杂杂的灰,化为尘埃,彻底陨落。 第47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一) “今日惊爆价!成年恶魔一只银币可带回家!可以看门,做家务,还可以发泄**!” 听到这,楚栖年脚下一顿,转身走过去,驻足在摊位前。 “这只恶魔好用吗?” 摊主一身黑色斗篷遮住了一半的脸,他的声音沙哑的像是打磨砂纸发出的声响。 “嘿嘿,好用,恶魔很健壮,在进行*爱的时候,让他喝一滴你的血,这可是珍贵的欲望催化剂。” “买下他吧,他会让你感到‘物超所值。’” 楚栖年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只银币递过去:“那我要了。” 摊主双手接过银币:“上帝会保佑你,心善的小天使。” 楚栖年取下头顶飘着的金色光环,变小后戴在手腕上,用袖子遮住。 “他这么大一只,我该怎么带走?” 摊主瞧面前小天使单薄的身板,枯木一般的手指摩挲下巴,提议道: “要不然砍断他的四肢,装进袋子里,等你回去,把他放在浴缸里,过一夜他自己就能恢复。” 楚栖年嫌弃地扯扯嘴角,感觉太血腥,于是又拿出一枚金币,指指摊主身后的板车。 “嘿!哈!”楚栖年在原地踏步十多次,身前板车纹丝不动。 他甚至觉得,面前笼子里缩起来的恶魔,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丝丝鄙视。 楚栖年也不气馁,换了个思路,拉上板车往反方向走。 虽然艰难,但好歹动了。 出了集市,楚栖年把帽子拉好,藏起天使光环,带着恶魔进入自己住的旅馆。 他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处于西方世界,分为两个城。 天使待的地方,叫光之巅,恶魔的地方,叫暗之渊。 为了找仙君,楚栖年来到不太安全的暗之渊,待两天没找到人,闲来无聊去集市转转。 这就巧了,仙君成了关在笼子里被贩卖的恶魔。 还没板车值钱的混血恶魔。 “你叫什么名字。”楚栖年关上房门,盘腿坐在地上。 笼子里的男人赤身裸体,一言不发蜷缩在角落,浑身是鞭打出的伤。 头上的一对角缺了一块,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在狭小的笼子里伸展不开。 尾巴顺着缝隙耷拉在外边,上面沾了干涸的血迹。 楚栖年手欠,去拉他尾巴。 “我叫兰嘉,你叫什么啊?” 命脉被触碰,恶魔惊得翅膀猛地炸了一下,眼神凶狠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猛兽威胁人时的低吼声。 “……好凶。”楚栖年嘟囔一句,还是打开了笼子门,弯腰朝他招招手。 “快出来,我给你找衣服穿,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 话音未落,楚栖年眼前一黑,便倏地被扑倒,身后是床,他被撞得陷入被子中。 随即脖子被大力掐住,楚栖年脸色猝然变得通红,喘不上气。 他眼神一凛,抬脚把身上的恶魔踢了出去! “嘭”地一声,恶魔被踹下床,脊背撞上墙壁。 楚栖年不耐烦起身:“凶死了你!我救了你,还特么掐我……” 他揉了揉脖子,低声嘟囔:“还不如谢狗子温柔。” 小白: 楚栖年轻嗤一声,起身下床,拿过自己的披风遮在面前恶魔身上。 恶魔靠墙而坐,捂着腹部,显然方才被踢的那一下挺疼。 楚栖年蹲下身,看着他的脸。 “你们长得都好像啊……” 谢忍有几分像仙君,面前的恶魔也是,和谢忍相同的脸,可惜没有记忆。 对于他的眼神,恶魔很是厌恶,狠狠转过头不看他。 “你肯定是个哑巴。” 楚栖年视线落在他胸膛,轻蹙起眉:“多久没吃饭了?肋骨这么明显。” 他起身,准备出去给恶魔买些东西吃,临走时担心他跑掉,褪下手腕上的光环,变大后套在恶魔身上。 恶魔显然更加生气,不断挣扎。 光环发出微光,压制邪恶力量。 楚栖年这才放心出去。 旅馆一楼有一家餐厅,烤鸡的香味儿顺着门缝溜出来,充斥着整个旅馆。 “您好,我要一只烤火鸡,两份香肠,两份面包,两份杏仁布丁。” 楚栖年是个不缺钱的。 在这个世界,他出生在天使之中的贵族,兄弟姐妹足足有十几个之多,家世显赫,父母是大天使。 临出门前,几位哥哥给他满满一袋子金币和一袋子银币。 餐厅氛围不错,靠窗有几位客人拿着吉他即兴弹唱,周围一群人有节奏地鼓掌跟着打节拍。 楚栖年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耳边是欢快的音乐,心情不错地左右晃了晃双脚。 “暗之渊的东西好便宜,如果仙君知道自己还没有烤鸡值钱,应该会气死吧?” 小白: 楚栖年本来只是和小白逗两句乐。 旁边一道含笑的声音接过话:“我们这里土地肥沃,植被茂密,食物美味,歌也好听。” 楚栖年看过去。 是一位恶魔,头顶上一对大角很显眼,紫色的眼珠,身材魁梧。 上身黑色衬衣最上边三颗扣子没扣,胸肌鼓鼓囊囊。 楚栖年怀疑可能是他胸太大,衣服小了。 对方同时也在打量着他,看到楚栖年正脸,更加兴奋。 “你可真漂亮,恶魔中很少有你这么白的,那群魅魔也不会有你这样一副天使的面孔。” 他说着,又靠近一些。 “你是天使吗?” 楚栖年淡淡嗯了一声,态度冷淡。 “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男人靠近,用暧昧地眼神看向他衣领处坦露一半的锁骨。 “我叫米克,恶魔皇室的米克王子,如果可以,我想邀请你去我的城堡做客。” 楚栖年看出他不怀好意,面色更加冷淡。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这里游玩,很快就要回去了。” 楚栖年把食物装进自己带来的篮子,正要离开,手腕倏地被攥紧,同时把他扯向另一边。 “小天使,你是胆小鬼吗?”米克手指暧昧地摩擦他的腕骨。 第37章 楚栖年冷下脸来,锋芒难藏,一把扯下藏在衣服里的银质十字架吊坠,摁在米克手背。 滋滋啦啦皮肉被灼烧,米克松开手,看到手背灼出的十字架疤痕,反而笑了起来。 “这算是你留给我的印记,我会保留它,去找你。” 楚栖年眼神流露出丝丝缕缕轻蔑:“你敢来,我会把你钉在十字刑架,割掉你的恶魔角!” 第48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 楚栖年抱一大堆食物推门而入,霎时间香气充满房间,他发现地上的恶魔有了点反应。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中的篮子。 楚栖年放下食篮,再次商量: “哑巴,我给你松开,但是你要去洗手才可以吃,这些都给你。” 恶魔略长的额发下那双幽深的眸子格外明亮,带着浓浓的防备。 楚栖年收回光环,朝他伸手。 恶魔又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下意识用伤痕累累的手臂护在身前。 楚栖年很有耐心地等着。 直到四五分钟后,恶魔发现面前的买主和以往的买主不一样。 不会像他们一样,等不及了会拿鞭子抽自己。 又犹豫几分钟,楚栖年挑眉,收回手。 “好吧,那你自己起来,洗过手我们来吃饭。” 楚栖年走进卫生间,原本没指望恶魔会有什么反应,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洗着方才被米克攥住的手腕。 楚栖年一转身,差点吓个半死,险些撞在恶魔身上。 “卧……你没声音,你是鬼吗?” 他抬眸,对上对方的视线。 后者离得近,面无表情和他对视。 “算了,来洗洗,你好脏。” 楚栖年率先败下阵来,握着恶魔小臂,打开水龙头帮他搓。 这期间身边的恶魔一直是光着身体,好似他们恶魔没有羞耻一说,也不知道捂着点。 楚栖年视线往下扫一眼,对方没反应,任由他看。 “算了,吃完饭你再洗澡吧。” 篮子里的食物全部是新鲜出炉的,楚栖年把烤鸡摆在桌面,看一眼坐在椅子上饿得双眼发直的恶魔。 楚栖年撕下一只火鸡腿递过去:“快吃吧,这只鸡都给你吃。” 他好像真的饿坏了,卸下防备,接过火鸡腿咬下一大口。 烤火鸡外脆里嫩,油脂顺着恶魔削瘦的腕骨滴落。 楚栖年侧身一看,无奈扶额,连忙扯过一条毛巾盖在恶魔双腿上,帮他在脖子围了个口水巾。 “你多久没吃饭了?” 楚栖年一边问,伸手想去撕火鸡翅膀,忽然一条黑影甩了过来。 “啪!”一下,狠狠打在他白嫩嫩的手背上。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手背微微红肿,楚栖年回过神,怒了。 “草!你打我干什么?!” 恶魔不答,眼眸一直垂着,不仅哑巴,还像个聋子。 楚栖年气笑了,琢磨出这小子大概是把那句客气话当真了。 像狗子一样护食,把整只鸡划到他自己的地盘。 这人的凶器还搁在桌面没收回。 看着那条黑色尾巴,楚栖年磨磨后槽牙。 似乎注意到不太友善的视线,恶魔感觉到尾巴一凉,慢慢收回去。 “你是狗吗?还护食?” “……” 恶魔不搭理他。 小白在神识中狂笑不止: “没良心。” 楚栖年嘟囔一句,又不能再揍他,只能拿过一根烤肠配着面包吃。 小白: 楚栖年听得心酸,吃着烤肠,心里想的全是谢忍给烧过的饭。 小白: “闭嘴!”楚栖年恼羞成怒。 对面的恶魔咀嚼有一瞬间停顿,大概不明白自己没说话为什么还会被凶。 于是,他抓起一整只烤鸡,转了个身背对楚栖年。 楚栖年:“……” _ 夜晚给恶魔洗澡倒是个难题。 楚栖年盘腿坐在床尾,看着恶魔像狗狗一样,把食篮里没吃完的食物往身后藏。 他长腿一迈下了床。 “不用藏,以后你的一日三餐我来买,但是现在……你可以去洗个澡吗?” 楚栖年捏住鼻子:“你好臭。” 没指望恶魔会回答,却不料,哑巴竟然开了口。 “洗干净,跟你*吗?” 楚栖年愣住,不可置信看着他。 恶魔许久没有说过话,现在蓦地开口,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防备。 “不、不是。”楚栖年耳朵一热。 毕竟没少和谢忍做过,现在听到这么大胆的发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买你不是用来发泄的,我……觉得你可怜,想照顾你。” 楚栖年觉得自己的理由不错,又说: “所以,我们可以做朋友,你看行吗?” 果然还是因为怜悯。 恶魔看着小天使惊艳的面容,心里有些不舒服。 楚栖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赫塔。” 恶魔低声重复:“我叫赫塔。” 楚栖年若有所思:“赫塔?” 赫塔:“嗯。” 楚栖年倏然一笑:“黑色的恶魔,你是暗之渊关押恶魔的赫塔尔罗斯。” 赫塔尔罗斯,暗之渊的地狱,也是无尽的深渊。 很奇怪,恶魔之间起名字总是这么不吉利。 他天使一般纯净的笑,不掺杂任何杂质,恶魔抿了抿苍白的唇,视线落在小天使的脖颈。 “兰嘉。” 楚栖年:“嗯?” 赫塔重复,一字一顿:“兰、嘉。” “别喊了,去洗澡,我出去给你买衣服。”楚栖年看看落地窗外。 “天黑了,我只能暂时给你买一身旅馆服务生的制服。” 楚栖年微微仰头,目测了一下他的身高。 两人视线相撞,混血恶魔的眼珠是黑红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只是这样垂眸看着他。 楚栖年把他推进浴室,关好门出去买了一套崭新的服务生黑色制服。 等待着赫塔出来,楚栖年坐在窗边看着天空的一轮弯月。 身后咔哒一声,一抹掺着沐浴露香味儿的雾气率先飘了出来。 楚栖年一回头,又连忙转回去。 “穿上衣服。” 赫塔蹙眉,每走一步,地板上都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不做吗?” 楚栖年转过身,视线也不敢往下瞟,盯着他脸。 恶魔的黑发许久没有修剪,略长的额发遮住一双黑红的眸。 水珠一滴一滴顺着黑发滴落。 “你为什么不擦干。” 楚栖年无奈,去浴室拿了毛巾和吹风机出来,“坐椅子上去!” 赫塔扑扇两下翅膀,水珠甩了楚栖年一脸。 楚栖年摁着人,打开吹风机顺着头到脚给他吹了个遍。 出于报复心理,楚栖年故意给赫塔吹出一个狮子的造型,长长的额发全部炸起。 第49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 配上冷淡苍白的脸,莫名非常好笑。 “哈哈哈!变成狮子了!” 楚栖年扒拉两下他的头发,手指屈起来再梳两下。 “恶魔变成狮子头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甩我一身水。” 他作乱的手腕忽然被握紧,赫塔细长白的有些病态的手指可以轻松圈住楚栖年的手腕。 他被猛地往下拉了一下,险些摔在赫塔身上。 楚栖年以为他恼了,挣扎一下没能挣脱: “干什么……我开玩笑的。” 赫塔没说话,浓密乌黑的睫毛低垂,嘴唇贴在他手背。 忽地,楚栖年感觉到了手背皮肤被湿润舔舐了一下。 “……你。”楚栖年仓皇收回手,往后退两步。 难得这混子也有不自在的时候,侧过脸道:“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弄这些……” 赫塔嘴边有一颗尖牙露出来:“伤。” 楚栖年抬手一看,方才被赫塔尾巴抽肿的地方已经不红了。 治伤就治伤,搞这么不正经的东西。 真的是…… 楚栖年心道,果然恶魔重欲。 他视线往那边一瞥,无意间瞄到什么,瞳孔地震:“你!” 赫塔展开翅膀,视线直勾勾盯着楚栖年。 “兰嘉,你很漂亮。”他毫不吝啬的赞美。 楚栖年拿起衣服扔在赫塔脸上,后槽牙险些没咬碎:“穿上!衣服!” 赫塔丝毫不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反应是奇怪的事情,不过不可以惹主人生气。 他也是懂得。 想要活着,不挨饿,就要讨好他。 或者——满足他。 等到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去,看到赫塔终于收起翅膀和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这才松了口气。 第38章 这一天疲惫不已,从集市把赫塔带回去,他推车回来胳膊到现在都还是酸痛的。 “你也睡床上吧,很晚了。”楚栖年揉揉眼睛,给赫塔留了个空位。 赫塔站在床边犹豫几秒,把刚穿上没多久的裤子甩了,钻进被窝。 他身体绷直,静静等待着小天使下一步。 许久,久到赫塔犯了困。 他扭头一看。 小天使早已经睡着了。 他身体逐渐放松,确定兰嘉不是装睡后,翻身背对他,闭上了眼睛。 _ 翌日,楚栖年准备带赫塔回家。 没有身份的恶魔,是不允许进入光之巅,唯一合法的身份,要么是伴侣,要么是奴仆。 楚栖年试探道:“那个……要不然我带你去办一个奴仆证……” 话未说完,奴仆两个字已经让赫塔黑了脸。 赫塔脸色阴沉,话倒是贴心: “您把我买下,您决定。” 楚栖年“……” 昨天还兰嘉兰嘉的叫,现在直接用了敬语。 “好吧。”楚栖年也不愿意勉强他。 “你把翅膀,尾巴,还有角全部收起来,我带你去城门口试一试。” 赫塔收起自己所有的恶魔特征。 楚栖年出去了一趟,找了一身破烂,近乎衣不蔽体的衣服给他换上。 “委屈你一下,我会告诉他们,你是我从远方小镇带回来的人类。” 赫塔:“好。” 楚栖年收拾好东西,很自然地伸手。 赫塔不明白:“什么?” “我牵着你啊。” 楚栖年和谢忍牵习惯,每次出门,只要两人手空着,就要牵到一起去。 因此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赫塔目光微微闪动,盯着那纤长的指节看了几秒。 移开视线,赫塔牵上他的,不自觉收紧了些。 他们乘坐马车来到光之巅的城门,一大早需要进城的人有很多,一眼望过去,少说也有两百多人。 楚栖年面不改色拿出一枚金币,递给身处中间的贫民。 “抱歉,我急着进城,可不可以用金币和您换一下。” 贫民伸出满是皴裂的手颤抖地接过金币,感激道:“您真是心善,神会保佑你的。” 楚栖年笑了笑,贫民让出位置,把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又朝他不断鞠躬,随后离开去到队尾。 “好了,这样我们能省不少时间。” 楚栖年攥紧赫塔手指,笑着回头看他: “我的学校今天开课,如果迟到了,我会受到惩罚,要在教堂听神父念一个小时的圣经。” 赫塔却垂着眸,竟然让人看出一点委屈的情绪: “板车一枚金币,换位置,也是一枚金币。” 楚栖年:“……” 那你是挺不值钱的。 “不要想这么多,要怪就怪摊主出价低了。”楚栖年捏捏赫塔手指,安慰他。 赫塔眼中温度明显回暖。 过城门时还算顺利,赫塔被一只大天使盯着看时,楚栖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或许是混血恶魔并不像纯恶魔那样很有特征性,赫塔身板看起来也比其他恶魔单薄不少。 通过哨卡,楚栖年松了口气,正要去牵赫塔,忽地旁边倒过来一道身影。 赫塔正好伸着手,精准地接住一位少女,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两秒。 赫塔正要收回手,少女已经站好,朝他娇羞一笑:“谢谢。” “……不谢”赫塔冷淡应声,试图绕过她去找小天使。 少女脚步一转,挡在他身前,微微抬着下巴,面有骄矜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是贫民对不对?” 楚栖年连忙走近挡在赫塔身前:“他是我的朋友,远方小镇来的。” 少女目露鄙夷地睇了他一眼:“你出价,他我喜欢,我要买下他!” 楚栖年沉下脸,语气不耐:“他是我的朋友,不卖!” 少女扁嘴,生气道:“阿拉!给我打他!” 少女身后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恶魔,头顶有一对通红的角,攥起拳头不由分说朝楚栖年挥来。 毕竟也不是吃素的,楚栖年侧身躲过,同时一个扫腿过去踢在红角恶魔身上,却不料顺然失重! 楚栖年小腿被握住,整个人头朝下被提了起来。 红角恶魔好似在嘲笑他的小身板,拎着楚栖年还晃了晃。 “……草,放老子下来!” 楚栖年气得要死,当着城门口这么多人像一个娃娃一样被拎起来,丢脸至极。 红角恶魔嘲笑:“光之巅的天使们竟然这么弱。” 楚栖年咬牙,忽地意味不明一笑,下一秒,他放出自己的翅膀。 因出身在贵族,楚栖年血统纯正,一双洁白的翅膀展开来非常大。 “嘭”地一下给了红角恶魔一耳光! 红角恶魔:“贵族的天使?” 少女生气道:“管他什么族,敢得罪我歌塔,给他点教训看看!” 歌塔。 楚栖年视线又往少女那里挪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赫塔和歌塔的名字,怎么都有一个塔。 思绪跑偏,楚栖年又听歌塔嚷嚷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下一刻,他突然被扔了出去! 第50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 楚栖年正要扇动巨大的翅膀,余光却见一道黑影闪过,眨眼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被赫塔接住,横抱在怀里。 因对方速度太快,楚栖年一身白色宽松的袍子随风扬起,又缓缓往下飘落。 他忽闪两下翅膀,收起,低声说:“快跑!从左边小巷走!” 赫塔维持着抱他的姿势,健步如飞,按照楚栖年指路,快速掠过街道,在一座巨大的庄园外停下。 楚栖年从他身下跳下来,找到一处灌木丛,扒拉两下,露出一个大洞。 “我先进去,你跟着我。” 赫塔点头,垂眸盯着少年俯身,然后趴在地上——钻狗洞。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慢慢挪到了那处凹陷的腰窝,又缓慢地顺着起伏看过去。 依次钻进去后,楚栖年顶着一头树叶,表情有点怪,摸摸自己屁屁。 “你刚才是不是摸我了?” 赫塔移开视线:“没有。” 楚栖年:“不信。” “真的没有。” “……算了。” 楚栖年攥上他的小臂,“快和我回去,再等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他牵着恶魔一路从古堡花园里穿过去,路过一片深邃又神秘的黑玫瑰丛。 赫塔视线在花丛中停留片刻。 天使更喜欢一些象征阳光的太阳花,或者向日葵,很少会有人种怪异的黑玫瑰。 在一处角落停下,楚栖年拿出自己的光环,洁白的翅膀眨眼间出现展开。 “我带你去我的房间。” 楚栖年伸出双手,等到赫塔握上来,猛地挥动翅膀带他飞起来,落在古堡房顶。 楚栖年蹲下身打开阁楼天窗:“你从这里爬下去,有梯子。” 正说着话,不远处有人喊:“兰嘉?” 楚栖年记得这是自己那位二姐姐的声音,转头一看,人已经飞了上来。 他一点没犹豫,抬起一脚踢在赫塔屁股上,把人踹进阁楼。 “嘭”地一声,赫塔拍在地板的身体和天窗同时发出声音。 楚栖年一个侧滑,侧身躺在天窗的大玻璃上,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朝飞过来的金发天使挥手。 “早,安娜姐姐。” 伊兰安娜拨弄了一下垂在身前的金发,挑眉看他: “小兰嘉,你在房顶做什么,你快要迟到了。” 楚栖年讪笑:“我晒晒太阳,现在就去。” 伊兰安娜:“好吧,快去洗洗澡,换上校服,父亲今天要去你的学校参观哦。” 看到伊兰安娜飞起离开,楚栖年吓炸的翅膀慢慢收回,关好窗户进入阁楼。 房间里,赫塔坐在角落,捂着嘴巴。 楚栖年奇怪:“赫塔,你在干什么?” 赫塔抬眼看他,放下手。 只见鼻子里缓缓流出两道血丝,楚栖年慌了,连忙抽纸给他擦。 “抱歉,不过你怎么不缓冲一下,直接面朝下拍在地板上?” 赫塔面无表情:“你踢的太快,来不及反应。” 楚栖年忍着笑,“对不起,你今天就暂时待在这里吧,我下午就回来了。” “那边是浴室,你可以去洗澡,这边是柜子,里边有我穿不上的衣服,你穿应该正好。” 楚栖年又抽一张纸,接着道: “还有,柜子和那边的箱子里有很多零食,你中午委屈一下,晚上我给你带好吃的行吗?” 赫塔点点头,他靠墙而坐,上身破烂的衣服半遮不遮,苍白的皮肤上到处是发红发肿的鞭痕。 第39章 楚栖年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下午我会带药水回来给你治疗。” _ 离开阁楼,楚栖年在房间的锁上布下一个魔法阵封锁这里。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还和小白探讨。 小白: 楚栖年: 小白: 楚栖年: 艾梵贵族学院的校服分两种,白色和深蓝色,白色天使穿,深蓝恶魔穿。 楚栖年不太喜欢这种白色西装,洗了个澡换上衣服,拒绝了家里司机送他的提议,展开翅膀快速往学校飞。 或许这个时间总有那么几个妄想逆天改命,在上课前争分夺秒赶去自己的教室。 这一路楚栖年在空中险些和其他天使撞车。 万幸翅膀够大,反应够快。 落在学校里,楚栖年心有余悸拍拍胸脯,马不停蹄往教室飞奔而去。 就在进门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跑近,险些撞在楚栖年身上,他脚下一转,踏进教室。 看着那位少女脚滑刹不住从门口经过,发现门口站了个人,她伸手。 “拉我一下!” 楚栖年一看是老熟人,手伸出去,在对方即将握上时又收回来。 楚栖年欠嗖嗖地晃晃脑袋,在对方想把他撕了的眼神中坐回自己的座位。 放下书包,楚栖年笑嘻嘻转头。 “兰恩哥哥。” 身旁气质温和的金发少年无奈地看他一眼,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和一袋面包。 “上课了,下课再吃。” 课上教的大多数是魔法阵和魔法,对于神鸟来说,这种类似的术法他都会,根本不需要学。 上课不到十分钟,楚栖年托着腮昏昏欲睡。 兰恩和他差一岁,楚栖年在家中排行15,兰恩是第14个孩子。 有一半的哥哥姐姐心怀鬼胎,脾气各不相同。 他和兰恩年龄相近,还是同一个年级,关系自然更亲近些。 一直睡到下课,楚栖年清醒了点,“兰恩哥哥,我要去买水,你喝什么吗?” 兰恩停下记笔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拿铁,我的书包里有银币。” 楚栖年晃荡两下自己的口袋,里面哗哗作响,虽然没说话,但脸上张扬的小表情,惹得兰恩失笑。 楚栖年一出门就被堵了个正着。 歌塔满面怒容:“你竟然不拉我一次!” 楚栖年装傻充愣:“请问你是谁?” 歌塔一巴掌拍在门上:“我是歌塔,你带走的贫民呢?把他给我!” 楚栖年轻嗤,探头朝外看,问:“你那个红角大恶魔去哪了?” 歌塔做好了吵架的准备,顿了两秒才答:“学校不允许他进。” 楚栖年满意点头,“非常好,该小爷反击了!” 少女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倏地一黑,嘴巴也被捂住,一条细瘦的手臂锁紧她脖颈,快速拖着她离开教室。 第51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五) “放我出去!” 歌塔眼泪丝丝,试图去抓楚栖年,手指触碰到魔法阵的光,蓦地被烫疼,连忙收回。 楚栖年嗤笑:“这个魔法阵专门用来对付恶魔的,你自己乖乖在这里待一天吧。” 歌塔缩在阵中,周围一圈金色的光芒对她来说是可怕的东西。 歌塔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小姑娘的威胁,楚栖年完全不当回事。 敢用红角恶魔欺负自己,等他回家,多给赫塔喂点好吃的,说不定赫塔将会是更加厉害的存在。 仙君身份不凡,他一直知道。 下午三点放学,楚栖年和兰恩一起飞回家。 兰恩笑着问:“有司机来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飞回家。” 楚栖年指了指天边偏西的太阳: “晒晒太阳,看看风景,西亚大街住的天使,他们的窗户外种了风铃花,很好看。” 兰恩跟着飞过去。 街巷两旁二楼的阳台果然和他说的那样,风铃花白粉紫掺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飞一半楚栖年停下,去买了两只烤鸡,又在魔女屋花费十个金币得到去疤疗伤的药水。 兰恩瞧他拿不下,细细的手指被袋子上的细麻绳勒红,接过一半,替他分担。 “兰嘉,受伤了吗?” 楚栖年收好药水:“不是我,今天早晨救了一只小鸟,给它用的。” 兰恩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差点迟到。” 楚栖年说起谎来眼睛不带眨一下。 赫塔长翅膀,那就是鸟,没毛病。 兰恩又想起什么:“兰嘉,那位拦你少女是谁?” 楚栖年:“一个讨厌的人。” 兰恩眨眨眼:“我以为是兰嘉喜欢的女孩。” “她?”楚栖年嫌弃道:“我才不会喜欢这么坏的人。”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兰恩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你已经成年了,可以找未来的伴侣,其实……兰嘉,我们家族之间,也可以的。” 楚栖年正在想赫塔的事情,含糊不清应了一声。 兰恩看着他的侧脸:“有很多疼爱你的哥哥姐姐,如果你愿意,可以在我们之中找一位你认为最好的。” 天使和恶魔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可以在自己家族里,找一位自己心仪的人。 以便高贵的基因延续。 楚栖年慢半拍,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连忙摇摇头: “不了,我有喜欢的人。” 兰恩眼里掠过一抹悲伤,很快他又微勾嘴角:“是吗?我们小兰嘉喜欢的人是谁?” 那一瞬间,楚栖年脑海里浮现的人是谢忍,片刻——谢忍的模样又和赫塔融合。 原本的谢忍只有五六分像仙君,如今的赫塔,多上两分。 “我……”楚栖年一时之间不好开口。 兰恩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以后可以说了再来告诉兰恩哥哥。” - 回到古堡,楚栖年一个人抱着所有东西悄悄走上阁楼,看到门上魔法阵没有被破坏掉,松了口气。 打开门,楚栖年没有看到赫塔。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赫塔?我回来了。” 屋内一片安静,楚栖年抬头看了一下天窗,锁还在上面。 那么恶魔就没有离开这里。 楚栖年走到唯一能藏人的柜子,打开衣柜,里面赫塔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一道阳光从天窗穿过,照射进柜子。 在黑暗里待习惯的恶魔半睁开双眼。 把自己买来的小天使背光而立,兰嘉的皮肤近乎白的透光。 知道他不喜欢光环,楚栖年进来之前收起光环,并且缩小戴在手腕上,用袖子遮住。 “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啊?” 楚栖年蹲下身,“不冷吗?阁楼上还是有一点点冷的。” 赫塔双眸黑红,看他一眼,挪开视线。 又变成不愿意说话,浑身带刺的模样。 楚栖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踩他雷区,无奈求助黑狗子。 黑狗用狗爪摩擦下巴,思考道: 小白又说: 楚栖年烦躁: 小白贱兮兮摇摇尾巴: 楚栖年倒也虚心受教,直接跪坐在衣柜外,上半身探身进去,在昏暗逼仄的衣柜角落环抱住赫塔。 “那我给你暖一暖吧。” 楚栖年轻轻抚摸赫塔骨瘦嶙峋的脊背。 “我有买药,还有烤鸡,穿上衣服和我出来吧?” 赫塔被温暖贴着,冰凉的皮肤渐渐回暖,他垂眸看着小天使完美的侧脸,迟疑地回抱住他。 很软,很香,也很脆弱。 赫塔骨血子里的占有欲蠢蠢欲动,浑身都血像是被燃着了一样,一对恶魔角通红。 黑色的翅膀展开,包裹住楚栖年整个人。 楚栖年趴在赫塔身上动弹不得。 他完全能感觉到赫塔的反应,以及狭小空间里,赫塔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赫塔,不可以。”楚栖年手掌支在赫塔的胸膛,正要起身。 赫塔黑红的眼睛里浮现疑惑:“为什么不可以,我会让你觉得满意的。” 他喜欢和这么软的小天使贴在一起,如果做些别的,应当更加快乐。 楚栖年认真道:“我们仅仅认识了不到两天。” 赫塔眉头一皱,就在楚栖年以为他听进去时,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 他被压在了衣柜里。 一根根尖利的指甲划过侧颈脆弱的皮肤,赫塔完全恶魔化。 挑开楚栖年衣领,赫塔突然俯身张开嘴,朝他侧颈咬了下去! 两颗尖尖的兽牙刺破皮肤。赫塔贪婪地吮吸天使的血液。 像兰嘉这个人,纯洁无瑕,血液也是香甜的。 赫塔微微起身,瞳孔中划过一丝疑惑。 小天使的脖颈处出现了一个图案。 第40章 黑色的蛇缠绕着一只千纸鹤一样的鸟,蛇头低垂,好似在盯着自己,随时会发起进攻。 不过几秒后,蛇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栖年瘫在衣柜里,摸了摸侧颈,蹭到一手血。 “赫塔,告诉我,其他买家是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是吗?” 赫塔敛着眸,一言不发,剧烈颤动的睫毛暴露他内心的慌乱。 楚栖年支起身,拢紧衬衫,掌心贴在赫塔侧脸,并未责怪他。 “我没有生气,起来吧。” 赫塔微怔。 没有生气,那以后——还可以吗? 他试探着伸手攥上楚栖年的手腕。 第52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六) 他试探着伸手攥上楚栖年的手腕。小天使没有凶他,也不会打他。 “穿这一身吧,这一身是巫师袍,有点长了,我穿上会拖地。” 赫塔接过深蓝色的巫师袍,病态的手指被衬的格外苍白,因为方才喝了楚栖年的血,嘴唇鲜红。 换衣服的时候,赫塔一只手依然握着他的腕子,楚栖年劝了几次无果,只能任由他。 巫师袍穿在赫塔身上正好,他比楚栖年高一头。 原本谢忍的身高都没这么恐怖,或许是恶魔基因的关系,赫塔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多。 看起来瘦瘦的,力气异常的大。 吃饭时也是被牵着,楚栖年动了下手腕,赫塔立即放下食物,眼神小心翼翼看着他。 嘴中的食物也不再咀嚼,很安静。 楚栖年无奈,“好吧,我不动了,你吃。” 赫塔眼神微亮,撕扯下一个鸡腿递给楚栖年。 正好也饿了,楚栖年没拒绝。 等到天黑下来,楚栖年动了动手腕: “我还是带你去我的房间吧,等一会儿家里用晚餐,我必须去的。” 赫塔:“好。” “那走吧,我们小声一点。” 楚栖年做贼似的,先是打开阁楼门看楼梯上有没有人,随后侧过脸仔细听着动静。 “走。” 二人悄悄摸摸下去阁楼,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中途路过各位哥哥姐姐的房间,楚栖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万幸有惊无险,即将到达自己房门前,一声脚步声从倒数第二间房间传出来。 这是兰恩的房间。 楚栖年心里一紧,快速开门,一脚把赫塔踹了进去。 生怕挣脱不开手腕,他还用了点劲儿。 “兰嘉?”开门看到弟弟,兰恩原本沉郁的面容顿时带上笑意。 “怎么站在这里,来喊我用晚餐去吗?” 楚栖年顺着话点头:“啊对,快到时间了。” 兰恩:“好,那我们走吧。” 跟着走出两步,楚栖年脚下一顿: “兰恩哥哥,你先去吧,我想起来房间里吃掉的烤鸡骨头还没有丢掉,我去收拾干净。” 兰恩轻声问:“用不用哥哥帮你?” “不用不用!”楚栖年往后退,“我自己可以。” 回到房间,楚栖年立即关上门,松了一口气,抬眼看过去,又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正中,赫塔低头和一位小女孩儿对视。 楚栖年险些没站稳:“小十六,你怎么在这里?!” 小女孩儿手里捧着一束花:“送给哥哥黑玫瑰。” 小女孩抬头看看面前的大个子,奶声奶气地问:“兰嘉哥哥,他是谁?” “他……”楚栖年把人往身后一拽,僵笑:“他是我的同学。” 赫塔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又悄悄摸摸攥握着楚栖年细白的腕子。 从小女孩儿的角度去看,两位哥哥贴在一起,兰嘉哥哥有些低,抬头看另一个人时,那人也垂首注视着他。 虽然奇怪,小女孩儿没有思考太多事情的能力,踮起脚把花高高举起。 “摘的花花,给哥哥。” 楚栖年蹲下身,笑嘻嘻去捏她脸颊。 “谢谢,哥哥很喜欢。” 小女孩儿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去吃饭饭。” 楚栖年手指梳理她柔顺的头发,轻声哄她:“薇尔,你在门外等哥哥一会儿好不好?” 小女孩儿:“好的。” 等她出门去,楚栖年转身。 “赫塔,我要去和家人一起用晚餐,你呆在我的房间行吗?” “……”赫塔手指收紧,垂眸不答。 楚栖年怀疑自己是买了一只傲娇的狗狗回来,怎么会有这么难哄的人。 难不成上个世界对谢忍太坏了,现在全部被报复回来? “我不会抛弃你的,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楚栖年语气轻轻的,很有耐心,在这个寒冷的夜,带着暖意。 “赫塔,你乖一点。” 赫塔手指隐约有松动的迹象。 小白都看急了,催促道: 楚栖年舔了下牙尖,最终妥协。 一只手环上赫塔脖子,往下一带,同时侧头亲在他的嘴角。 赫塔身体倏然僵住,喉结上下滚动,眼中好似燃起了火。 一触即分的吻。 “你等我回来。”楚栖年趁他发呆,终于挣脱开钳制。 _ “哥哥,你脸怎么是红哒?”伊兰薇尔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面对这么单纯的妹妹,楚栖年自然不敢实话实说。 “我……刚才被气得,薇尔,你可不可以帮哥哥一个忙。”楚栖年握紧小女孩儿的小手。 伊兰薇尔点头:“好呀。” 楚栖年:“不要告诉哥哥姐姐,我带了同学回来好吗?” 瞧她答应,楚栖年放下心,又听小女孩儿说:“好,那我告诉爸爸妈妈。” “不不不!”楚栖年疯狂摇头:“爸爸妈妈也不可以!” 伊兰薇尔不太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有些凶,扁嘴道:“好嘛,我们的小秘密。” 瞧她委屈了,楚栖年塞给她一个棒棒糖,抱上小女孩儿去前厅。 一到餐厅,除了主位还没人,其余哥哥姐姐全部落座,看到两个最小的过来。 一向看他不爽的四姐语气不善:“兰嘉,听说你今天上学又迟到了呢?” 楚栖年把伊兰薇尔放在座椅上,贴心调整好与桌子的距离,这才拉开座椅在她旁边坐下。 兰恩给两人倒上一杯果汁,“蒂丝,兰嘉今天没有迟到。” 伊兰蒂丝不屑一笑:“每个星期迟到四天,偶尔一天没有迟到,有什么好骄傲的?” 楚栖年抿了一口果汁:“是啊,不像四姐,结婚了还要住在家里,管着我这个烦人精。” “伊兰嘉!”她猛地站起身。 桌旁众人来了兴趣,以为有好戏可看。 “吵什么?”一道沉稳声音响起。 伊兰蒂丝立即偃旗息鼓:“父亲。” 来的男人视线睨她一眼,面上有一丝不耐烦。 “兰嘉还小,不要凶他。” 楚栖年怕死了这位“父亲。” 自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惹,一双眼睛好似能穿透人心一样。 除了仙君,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怕一个人。 感觉到对方走到自己身后,楚栖年立马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一只大手覆盖在他头顶,感觉到少年肩膀紧绷,他顿了顿,放轻语气: “今天我去学校,没有看到你。” 兰恩出声道:“父亲,您去的时候我们已经放学了。” “这样。”男人坐上主位:“开餐吧,你们的母亲身体不舒服,我们先用餐。” 楚栖年搅和着面前的奶油浓汤,察觉到这位父亲时不时瞥过来的视线,脚踢在地面,往后挪一些。 兰恩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盾牌,把面前的火腿沙拉放在他面前。 “兰嘉,你喜欢吃这个。” 楚栖年吃了半只烤鸡,喝完浓汤已经饱了,勉强吃掉火腿沙拉。 晚餐结束,楚栖年牵上伊兰薇尔准备回房间,被父亲叫住。 那道探究的视线落在身上,楚栖年后背升起一股凉意,僵站在原地。 “兰嘉。”男人声音低沉:“你身上为什么有恶魔的气息。” 而且还是,由内而外的气息。 第53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七) “你被魔兽咬到了吗?像是魔气污染。” 楚栖年扯了个笑。 “父亲,我和一个恶魔起了争执,她打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沾染了恶魔的气息吧。” 屋内忽地静了下来。 楚栖年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像是穿透他整个人,能窥得自己的灵魂。 许久,男人发话:“嗯,去休息吧。” “好。”楚栖年牵上妹妹逃也似的离开餐厅。 经过这一次,楚栖年不敢让赫塔咬自己,就这样把人关在自己房里圈养一个星期。 赫塔并未有任何想离开的意思,每天做的事就是等着楚栖年回来。 第41章 楚栖年担心他待的屋里更加抑郁,正好趁节假日带他出去。 “我带你出去,给你买衣服。”楚栖年帮赫塔扣好扣子。 赫塔点头,手指又往楚栖年腕子上蹭。 “抓的我不舒服。”楚栖年直接牵上赫塔的手。 二人去到阁楼,爬出玻璃窗展开翅膀带赫塔飞出去。 赫塔搂着楚栖年的腰,“我可以带你飞。” 楚栖年扑扇着翅膀:“不可以,你会被发现的。” 楚栖年落在街上,带赫塔进入一家服装店,找最大号的衣服给他穿。 “幸好有的大天使和你一样高,要不然你真的要裸着了。” 赫塔感受身上合身柔软的衣服,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栖年的脸。 “在你房间,没有衣服,也可以。” 楚栖年服了:“你脑子里只有做那种事吗?我说了不需要。” “成年的恶魔,需要这样。”赫塔低声说。 楚栖年拿出金币付钱,没好气地把四袋子的衣服塞给他。 “拿着,大银魔!” 赫塔:“……” _ 光之巅的边缘是一片巨大的森林,从这里走出去便是暗之渊的死亡林,里面是恶龙魔物的栖息地。 虽然都是森林,光之巅的树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而对面的死亡林,树木枯萎腐朽,沼泽遍布,致命的魔气弥漫。 不过中间有一道金色光墙,完全隔绝恶龙和魔气。 “我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楚栖年躺在树枝上,垂着的腿悠哉悠哉地晃荡。 赫塔:“我也是,一个人呆在森林深处。” 楚栖年睁开眼睛,翻了个身,透过树叶看他。 “那你是怎么被抓走,流落到恶魔集市的?” 赫塔躺在他下边的枝杈。 “我很小就在森林深处住下,他们有一天去抓森林精灵,无意间发现我是混血恶魔。” 楚栖年眼睛眨了眨:“听说混血恶魔,用处很大?” 赫塔嗯一声,“混血恶魔有无限可能,成为黑暗之中的魔,或是光明之下的神,可以自己选择。” 楚栖年:“你是天使和恶魔的孩子,所以你有可能也会变成天使吗?” 赫塔竟然笑了笑,自嘲道: “可是我已经杀了很多人手上沾着,恶魔和天使的血,他们是以前买家,他们想让我成为欲望的工具。” “我不同意,他们用银质的鞭子抽我的身体,但是……却不会死,他们又把我当成物品,卖给各种各样的人。” 楚栖年看着赫塔和仙君相似的脸,低声喃喃道: “那为什么,你要主动,想要和我……” 赫塔猩红的眼睛被蓝色的天映的亮堂,倒映出小天使的面容。 “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好看的主人。” 楚栖年怔愣,呆呆地望着他。 赫塔轻声说:“如果是像兰嘉这样的小天使,那……我可以。” 楚栖年垂下的手被赫塔握紧。 一双柔软的唇贴在小天使的指尖,轻吻。 “兰嘉,你能不能只属于我?” “你把我带出深渊,和我一起堕落吧,兰嘉。” 楚栖年傻傻地问:“怎么——堕落?” 赫塔支起身体,指腹带着某种暗示摩擦楚栖年的侧脸。 或许小天使真的还小,皮肤脆弱的,他只是蹭过,那处已经红了。 “恶魔和天使的交合,在神父眼中看来,就是堕落。” 赫塔顺着楚栖年的侧脸滑下,握在他肩头,微微用力。 小天使从树枝上掉落,赫塔抱了个满怀。 树枝被带的哗哗作响,绿叶落了他一身。 楚栖年精准出手捂住赫塔作势亲自己的嘴。 “想得美,你如果有这方面需求,就去用你的手指姑娘,别想嚯嚯我。” 楚栖年起身:“虽然你长得帅,但你别想占我便宜。” 他正想起身下去,忽地听到一声奇怪的动静,像是有玻璃碎裂。 楚栖年侧头看过去,光墙上出现蜘蛛网一般的裂痕,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咔嚓”一声响,光墙出现一个大洞,一只巨大红色的恶龙探头进来。 赫塔立即捂住楚栖年的嘴,抱起他背贴树干:“是乌鲁罗奇。” 楚栖年眨眨眼,用疑惑的表情看他。 赫塔苍白的嘴唇开合:“是一只火龙,无翼,不会飞,破坏能力强。” 楚栖年抓下他的手,“我们应该去找屠龙军队。” “不,不可以让它发现我们,否则它会烧死我们。” 赫塔从后面用手掌托起楚栖年下颌,让他看自己。 “兰嘉,等它离开,你抱紧我,我们立刻飞走。” 赫塔移动速度惊人,反应能力甚至比自己要强,楚栖年没在这里逞强,立即点头。 谁料,那只恶龙停了下来,距离他们藏身的树不过十几米那么近。 楚栖年心中不安,和赫塔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看出对方的担忧,于是下一秒,不再犹豫,赫塔抱紧小天使,黑色的翅膀刹那间展开,飞起。 离开树那一刻,一个巨大的火球砸在树木上,霎时间点燃了整棵树! 楚栖年心疼那行挂在树枝上的几个纸袋,里面装的是赫塔的新衣服。 看那恶龙竟然还敢朝他们追过来,楚栖年怒火中烧,低声念出咒语,凝聚出一个水球。 水球兜头砸下,恶龙身上的温度甚至令空气都微微扭曲,沾上水,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 刺刺啦啦响,冒起白烟。 “吼!!!” 乌鲁罗奇被惹怒,再次张嘴吐出一个火球! “赫塔!右边!” 赫塔立即往右闪躲,不料又一只火球砸了过来,眼看即将触碰到赫塔的翅膀。 楚栖年再次伸脚,腾空一脚把赫塔踹了出去,展开自己白色翅膀,在一瞬间获得神力。 他轻轻松松控制住火球,高高飞起,双眼泛起薄薄的金光。 在恶龙下一个火球飞过来时,抬手把上一个猛地扔了回去! 火与火在空中激烈碰撞,一瞬间发出的强光刺眼。 楚栖年被爆炸的气流冲击的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 赫塔闪现至他落下的位置。 下一刻,火星映红半边天空,像一场危险又盛大的烟花,铺满天空,划出一道道痕迹。 兰嘉,带着万千星火,向他坠落。 第54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八) 赫塔抱紧了他,被楚栖年重新带起。 得到神力的鸟儿,对于西方的恶龙无所畏惧,只是扬手在虚空之中狠狠一划。 一道锋利的光芒闪过。 下一秒,恶龙乌鲁罗奇的头颅掉落在地…… 青草被烧成焦炭,过了许久,乌鲁罗奇的头颅逐渐冰凉,身体的余温烧着了森林。 楚栖年随意一挥手,水柱从天而降,浇灭森林里所有的火。 他低头一看赫塔崇拜又充满占有的眼神。 这一波属实装到了。 “我们走!”楚栖年拽上赫塔一路往家的方向飞。 到达森林边缘,一群天使飞快往这边来,楚栖年带着赫塔躲在树后。 回到庄园时,他们刚落进阁楼,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阁楼门前只有一个出口,明显对方是冲着这里来的。 “有人来了,你快躲进衣柜里,不许出声。” 楚栖年连推带塞,猛地关上衣柜门转过身,正巧阁楼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又是搞事情的四姐,身后还跟着兰恩和三姐伊兰安娜。 兰恩走近:“兰嘉,蒂丝说你在阁楼养了不好的东西,这是真的吗?” 楚栖年不动声色离开衣柜,双手摊开:“兰恩哥哥,我没有。” “好,我信你。”兰恩揉揉弟弟的头发,眼神很不友善看向自己的四姐。 “伊兰蒂丝,你没有证据,不可以这样。” 伊兰蒂丝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没有证据,阁楼只有房顶和衣柜可以藏人,我们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三姐姐安娜面露不悦:“蒂丝,阁楼是属于兰嘉的,你不应该这样不打招呼闯进来。” 伊兰蒂丝声音尖细:“既然他没有养恶魔,那就让开!现在阻拦我,是不是他心虚呢?” “我养恶魔?”楚栖年定定看着她,眼眸深不可测,弥漫着危险的意味。 伊兰蒂丝心里发颤,不愿意落了下风。 “上个星期父亲说你身上有魔气,我都听到了,如果不是养了恶魔,那么你就是和恶魔上床了!” 楚栖年被她惊的险些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伊兰蒂丝,你不可以胡说!”兰恩声音冷了下来。 伊兰蒂丝抬起下巴:“既然你没有,那就让我们搜啊!” 第42章 楚栖年脾气上来,挡在她面前。 楚栖年身高并不低,甚至比穿高跟鞋的伊兰蒂丝还要高上一些。 他眼眸垂下来,语气凉薄: “我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我已经向父亲解释过了,如果你不信,自己去问父亲。” “至于这里,你休想看,这是父亲给我的地方,属于我的私人空间!” 伊兰蒂丝满脸怒气:“伊兰嘉!” “嗯,怎么了,我的好姐姐。”楚栖年勾了勾唇角,眉眼却一片冰冷。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父亲和母亲会知道,你根本不是一个乖孩子,你就是一只恶魔!” 伊兰蒂丝放了狠话,愤怒离去。 楚栖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安娜安慰他两句,转身去追伊兰蒂丝。 兰恩留了下来,语气柔柔的:“兰嘉,我无条件信任你。” 他是一位好哥哥,楚栖年也喜欢和这种脾性温柔的人相处,开玩笑道: “如果我骗了你呢,以后还会相信我吗?” “会的。”兰恩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他。 “兰嘉,我可能不会是最爱你的人,但是我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 楚栖年生性凉薄,对于感情一事不敏感。 谢忍用了那么久,才把他心捂热,但来不及白头偕老。 等不到一句“我也爱你。” 便再次失去记忆,来到另一个世界。 虽是不敏感,但楚栖年看出来这位兰恩哥哥对自己的心思不太一样。 “兰嘉知道,兰恩是对我最好的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也是家人。” 楚栖年直接干脆斩断兰恩所有想法,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兰恩眼里划过一抹落寞,心有不甘。 他上前一步,手掌落在楚栖年后脑勺,随即低头缓缓凑近。 楚栖年一个弯腰,脚下一转,离开兰恩的包围圈,退后两步,脸上扬起有点尴尬,又无辜的笑。 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两下,狡黠又可爱。 兰恩失笑,最终使劲揉了揉楚栖年的发顶,转身离开。 等到门“咔哒”一声关上。 与此同时,衣柜门被打开。 楚栖年倏然被赫塔从身后抱住。 恶魔的手臂像是铁一样结实,勒的他有些疼。 “赫塔,你干什么?”楚栖年挣扎两下无果。 赫塔不答,紧抿着唇,双目红的仿佛有鲜血在翻涌,方才的温和荡然无存。 神色倏然变得阴狠乖戾。 楚栖年是真的痛了,皱起眉,胳膊肘狠狠往后拐了一下,怼在赫塔肚子。 赫塔闷哼一声,吃了痛,依然不松手,甚至将他摁倒在地板,手指急躁地去撕扯他的衣服。 楚栖年胳膊架着他压下来的肩膀,气息急促: “赫塔!你怎么了?!” 赫塔身体顿了顿,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他,不可以碰你。” 楚栖年没听明白,“谁?” 赫塔冰凉的手握在楚栖年肩头,瞬间留下了几道指痕,眼中偏执和病态不加掩饰。 “那个兰恩,他吻你了……” 楚栖年恍然大悟。 估摸着当时以赫塔的视线,像是兰恩亲了自己,实际上躲得及时,并没有触碰到。 楚栖年正欲解释,眼前倏地一暗,赫塔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下来! 赫塔动作带着狠意碾磨着他的嘴唇,手指掐在下颌的力道令楚栖年无法逃脱,只能被迫仰头接受亲吻。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用,甚至越来越狠,嘴唇舌尖被吮的发麻,恶魔尖牙硌在下唇,随时会刺破他的唇。 楚栖年不再反抗,力量过于悬殊,他软下身体,胳膊瘫在一旁,闭上雾蒙蒙的眼睛。 感觉到他终于乖顺,赫塔松了力道,吻也变得温柔起来。 过了一会儿,赫塔埋在楚栖年脖颈,咬破侧颈处,和上一次同样的位置。 赫塔吮吸掉冒出来的血珠,支起身体,眼神里的暴戾散下去许多。 楚栖年拢起已经毁了的衬衫。 赫塔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委屈,额前湿漉漉的几缕碎发垂下,眼神显得孤寂又落寞。 楚栖年用了力气推开他,支起发软的身体。 “赫塔,你离开这里……” 第55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九) 赫塔倏然愣住,眼里满是愧疚和慌张。 很快,他眼眶红了一圈,苍白的薄唇颤动两下,说不出话来。 楚栖年勉强弄好衣服,一抬头看见他竟然快哭了的模样,明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是赶你走,你起来,我们回房间。” 他话音顿了下,又道: “不过你弄疼了我,如果下一次还这样,我真的要赶你走了。” 赫塔像一只愧疚的大狗狗跟在他身后,眉眼耷拉着,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楚栖年耳根发热,随意找了一件外套穿上,悄悄摸摸带赫塔回了房间。 小十六伊兰薇尔又在房间里,手中拿着一束黑色玫瑰。 看到哥哥回来,小女孩儿踮起脚举着花。 “哥哥,今天的黑玫瑰。” 楚栖年故作惊艳哇了一声,接过。 “好香的花,谢谢,哥哥很喜欢。” 伊兰薇尔侧身看着赫塔:“兰嘉哥哥,你的朋友又来了?” 楚栖年眨眨眼:“秘密。” “秘密,我喜欢秘密!”伊兰薇尔笑容纯真可爱,视线不经意看到楚栖年的衣服。 “哥哥,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狗咬的,狗咬的。”楚栖年笑着把她送回房间。 回来时赫塔自知理亏,主动把新鲜的花换上,故意摆在桌子正中。 人明明端坐在床尾小沙发上,视线却时不时瞥过来。 楚栖年没理他,离拉开衣帽间的门换衣服。 衣帽间有一面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他一跳。 “我……你真和狗子没区别,我嘴唇破了。” 楚栖年指腹蹭过下唇一处伤口,有点疼。 赫塔抬眼看他,目光和镜子中浅棕色的眼睛相撞,立即移开。 “我可能不好控制自己。”赫塔摊开自己的手。 他格外迷恋小天使侧颈的血管,喜欢他的血液。 恶魔是坏的,嗜血,吃人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不过现在大多数恶魔已经摆脱了以往低劣的本性,学着高贵的天使那样生活。 楚栖年深深叹息,听到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赫塔自觉起身跨进衣柜。 “怎么办啊……”楚栖年触碰嘴角,满脸慌张。 “我嘴角破了。” 赫塔本来已经关上柜子门,闻言动作一顿,忽地探身出来,握上楚栖年下巴抬起。 下一秒,湿润蹭过嘴角。 赫塔盯着那双唇,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再开口嗓音哑了几分。 “好了,已经恢复了。” 楚栖年愣了两秒才回过神。 楚栖年摁着恶魔脑袋把人塞回柜子,在镜子旁整理好自己,确定没有破绽才去开门。 出乎意料,门外站着兰嘉的母亲。 “妈妈,您怎么过来了?” 门外气质高冷的大天使声不急不缓:“兰嘉,警卫队的人要见你。” 女人瞳色较浅,眼神瞥过来时,和兰嘉的父亲如出一辙的冷。 楚栖年心里奇怪,还是跟着过去。 客厅内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身穿制服。 他到的时候,正在说话的伊兰蒂丝停顿一下,看到楚栖年,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转身离开。 楚栖年预感不妙。 兰嘉的母亲洁奈芙娅侧过身:“这就是我的小儿子,伊兰嘉.洛斯。” “兰嘉,他是警卫队的天使,问你一些事情,不要怕。” 楚栖年怯生生地应声。 警卫队长上前一步:“请问今天上午你有没有去过边界森林。” 果然是为了恶龙的事情而来。 楚栖年缩着肩膀,眼睛偷偷瞄他一眼,又像是被吓到,连忙收回视线。 “兰嘉,不要怕。” 洁奈芙娅温凉的手轻轻抚摸小儿子的后脑勺,眼睛流露出一丝柔软。 楚栖年是个撒娇好手,顺势抱着母亲小臂,往她身后躲。 “妈妈,边界森林不是有怪物吗?兰嘉没有去过那里。” 楚栖年小声说:“哥哥也说过不让去的。” 洁奈芙娅:“嗯,兰嘉很乖。” 警卫队长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再次挪步。 “伊兰嘉.洛斯,边界森林的魔法墙被恶龙破坏,等到我们赶到时,恶龙被砍掉了头颅。” “有目击者说看到一个贵族的天使带着一位贫民一样的男人,他们杀了乌鲁罗奇。” 警卫队长不依不饶: 第43章 “是你吗?砍死恶龙的天使,拥有这种能力的天使,一定是神最信任的伙伴!” 他说这句话时面色微微扭曲,甚至想要伸手来抓他。 恐怕又是教会中的信徒。 可惜了,楚栖年心道。 他不信神,何况是西方的神。 楚栖年眨了眨清澈的眸子,抬头和女人对视,身体再次往她身后缩。 洁奈芙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的小儿子已经许久没有和自己亲近过。 十几个孩子,除了最小的伊兰薇尔。 其他孩子很独立,大多数有抱着目的性,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兰嘉却在这段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喜欢撒娇,小孩子脾气,变得更加鲜活。 洁奈芙娅再次抬起视线,眉眼明显不悦。 “先生,城中贵族不止我们洛斯家族,您因为一个目击者片面语言,吓到了我的儿子,那么,我会追责到底。” 警卫队长连忙摊开双手,笑了起来。 “女士,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么厉害的小天使,在学院上课,实在太可惜了。” 洁奈芙娅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 “教会的神父曾经说过,我有一个孩子是恶魔,他的一句话,导致我的孩子们彼此猜忌。” “所以,即使是我的小兰嘉,也不可能加入教会。” 警卫队长心有不甘:“我会找到证据,城中那么多神眼,总有一个记录了他的身影。” 洁奈芙娅:“你可以离开了。” 管家立刻上前把人请出去。 “兰嘉,以后不要再去边界森林了。” 楚栖年怔住,面前的“母亲”明显知道点什么,但竟然没有多问。 洁奈芙娅轻声道:“神父曾经说过,你们十六个孩子里面,有一个是东方恶魔转世。” 楚栖年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这怕不是说的就是自己。 但是他一只神鸟,怎么就成了恶魔了? 小白适时解答: 楚栖年: “兰嘉,不论你是什么,记得藏好自己,教会的信徒全是疯子,一旦被他们盯上,会很危险。” 第56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 莫名地,楚栖年很喜欢这位名义上的妈妈。 看起来很冷,实际心肠柔软。 洁奈芙娅又嘱咐几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楚栖年没急着回去找赫塔,反而去家里的图书馆。 兰恩没有事情要做时,会一整天泡在这里看书。 看到楚栖年过来,兰恩放下书:“兰嘉。” “兰恩。”楚栖年朝他笑了笑:“我要去翻阅一下古老的书籍。” 兰恩奇怪:“怎么会想起看这些,古老的书籍放在暗门内,可能不太好找。” “没关系,我有一下午的时间。” 楚栖年径直走到尽头,伸手在墙面上摩挲开关。 “在这里。”兰恩转动了一盏丘比特台灯的底座。 面前的门缓缓开启,估摸着里边卷宗大多很珍贵,没有奴仆进来打扫,桌面的灰尘积上厚厚一层。 兰恩拿下一盏灯,在他身后帮忙照明。 楚栖年直接扫了几眼,站上椅子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非常沉,这书写的是是恶魔种族。 记录的很详细,他随意翻了两页,看到了关于混血恶魔的记录。 “我找到了。” 楚栖年被内室里的霉味儿熏得难受,迫不及待道:“兰恩,我们快出去吧。” 兰恩:“好。” 楚栖年急急忙忙往外走,屋内太昏,他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踉跄两步被扶住。 “小心点!”兰恩握紧他的小臂,在看到他的脖颈,忽地僵住。 楚栖年出来只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被他这么一扯,领口歪了一些,侧颈和半边肩膀露了出来。 有一枚非常深的吻痕,突兀地出现在楚栖年侧颈靠下的位置。 “兰恩?”楚栖年站直发现他在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抱歉,我走神了。”兰恩回过神勉强一笑。 楚栖年:“没事,我们出去。” 路过休息区,楚栖年看了一眼方才兰恩在看的书籍,面露疑惑。 “兰恩,你为什么突然看这些经商的书?” “好奇而已。” 兰恩敛眸,合起书。 总不能告诉兰嘉,自己看这些,是想早些挣钱,如果有一天他不想待在这里。 那么可以随时带他离开,有了很多钱,兰嘉生活上一定不会过的拮据。 但是,在看到兰嘉脖颈上的吻痕,他心里那点希冀彻底粉碎。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楚栖年丝毫没有发现兰恩不对劲的地方,抱着书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桌旁看了一下午的书。 赫塔也安静地搬了个板凳坐在他腿旁。 “成年的混血恶魔,会在每个月月圆之夜理智变得薄弱,同时伴随着发情期,会更加暴躁。” 楚栖年垂眸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盯着地板发呆的混血恶魔。 有一点点傻。 “杀死混血恶魔的方法,泡圣水十日,同时念圣经,或者用锋利的银器刺穿内脏,或者钉上十字架,用长钉刺穿头颅和心脏。” 楚栖年念完,腿碰了一下赫塔的胳膊。 “记住这些,十字架,圣水,圣经,银器,不要碰这些,也小心拿这些东西的人。” 赫塔视线转移在楚栖年脸上,嗯了一声。 楚栖年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阴天,没月亮。 对于书籍上这些话,他并没有太在意。 现在天使和恶魔经过世世代代的更替,和人差不多。 _ 赫塔被楚栖年偷偷摸摸养在家里又过了一个星期。 一日放学时,兰恩走在他身边。 “兰嘉,今天月圆之夜,不要出门。” 楚栖年点头:“放心,今天的课太费精神了,很困,我会在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 “那就好,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太平。” “嗯?为什么这么说?”楚栖年看过去。 兰恩:“月圆之夜,狼人不安分,吸血鬼也会出来觅食,有的恶魔会因为这一天失去理智,或者进入发.情.期。” 楚栖年想起来自己养的那一只恶魔,心里咯噔一下,琢磨一会儿回家去库房找找绳子什么的。 赫塔每一天,都像是在某某期,碰上月圆之夜,那还得了? 兰恩揉揉少年发顶:“晚上我要去参加一个社团活动,父母这些天也回不来,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成年昨天晚上还偷吃零食?” 楚栖年沉默,兰恩说的确实是事实。 不过不是自己吃,是给赫塔吃。 不知道怎么回事,赫塔这些天吃许多东西,依然很饿,而且脸色越来越苍白 两人说说笑笑走远。 学校一棵树后,歌塔露出半边身体,看着楚栖年走远,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今天家里没什么人,不需要一群人在一起吃晚餐,楚栖年去厨房要了许多食物,端上回自己的房间。 屋内没人,楚栖年放下食物,直接去衣柜里找。 果然,黑暗的角落里,赫塔抱着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脸埋在楚栖年衬衫里,一动不动。 “赫塔。”楚栖年靠近,“你还好吗?” 赫塔抬起头,楚栖年惊愣,捧着他的脸颊。 赫塔脸上毫无血色,甚至眼窝发黑,颧骨处微微凹陷,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营养不良的人。 “你哪里不舒服?”楚栖年被赫塔捞进怀里。 对方微弱的气息在他耳边回荡。 赫塔鼻尖蹭过他侧颈,汲取小天使身上的香气。 “我跟你拿了许多好吃的,昨天看电视,你不是说想尝尝红酒烩牛腩吗?” 楚栖年回抱赫塔,小声说:“起来吃点东西好吗?” 许久,赫塔没动静。 楚栖年感觉不对,手掌微微用力,赫塔向后倒去,脑袋磕在衣柜上。 他双眼紧闭,没有一点反应。 “赫塔!” “赫塔!赫塔你怎么了?” 楚栖年费力地把他拖到床上,又是听鼻息,又是听心跳。 “吓死我了,幸好只是晕过去。” 楚栖年摸摸赫塔额头,喃喃自语: “奇怪,为什么赫塔会晕倒。” 小白感觉奇怪,以半透明状态出现,趴在赫塔身边。 楚栖年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天快黑了,我需要在圆月出来之前带他赶回来。” 黑狗跳起来: 第57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一) “他是混血恶魔,以前受过虐待吧?” 第44章 楚栖年对上魔女视线,立即站直解释: “不是我,我买他之前,他曾经被很多人买走过,但是最后因为杀人又被送回集市卖掉。” 魔女思考片刻,在货架上翻找许久,递过去一瓶药。 “他身体其实很差,如果想要他活着,我建议经常给他喂血喝。” “恶魔本来就是嗜血食生肉的种族,混血恶魔和动物没什么区别。” 楚栖年接过玻璃瓶,里面的药是黑红色,带着细碎的亮粉,很像赫塔的眼睛。 魔女扶正头顶的帽子:“记得哦,回家后用血和药混合喂给他。” 楚栖年握紧瓶子:“用谁的血?” “高等恶魔,或者贵族天使,都可以。” 魔女想起什么,提起层层落地裙摆,缓步靠近。 “记得在他彻底恢复之前,不要让他碰到银器哦。” 回去时紧赶慢赶,远远的看到庄园,楚栖年心里放松些许。 天上月亮被层层乌云遮挡。 楚栖年努力扇动翅膀,背着赫塔正要跃过庄园的植物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挡在面前。 “又是你。”楚栖年往后退了退。 来人正是跟着歌塔的那位红角恶魔。 红角恶魔语气不善:“你竟然敢把歌塔关在魔法阵中,害她受伤,我今天……” “啧。”少年面上嚣张,不耐烦地皱眉。 “第一次见你这种舔狗,如果想打架,那你尽管来。” 楚栖年不带怕的,直接把赫塔扔在草地上,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一个侧踢,踹的对方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红角恶魔觉得丢脸,怒吼一扑扇着翅膀去打楚栖年。 两人力量上还是有一定的区别,不过在上次被扔出去后,楚栖年长了记性,专攻他脆弱的地方。 “一个大恶魔,竟然欺负小孩儿?” 楚栖年掌心出现魔法阵,不要钱似的哐哐往他身上砸。 “有其主必有其狗!看上什么就要抢?谁他妈惯的你们这臭毛病?!” 红角恶魔被魔法阵灼伤,狼狈的躲闪,他试图去抓楚栖年,小天使却滑的像一条鱼一样,反应极快躲开。 歌塔在下面看得干着急,又顾不着躲了,气得跳脚: “卡鲁索!给我打死他!”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虽然这是西方,不过同样好用。 楚栖年一个俯冲过去,再次锁紧歌塔脖颈,正要把人打晕,忽地手臂一痛。 只见歌塔大张着嘴,满口都是尖利的牙齿,像是一排尖刺刺穿楚栖年小臂。 鲜血滴落在地,歌塔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笑声。 “真够阴险。”楚栖年一脚踢开人,捂紧自己的伤。 貌似伤到了动脉,血液止不住汩汩流下。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躺在草地上的赫塔手指忽然动了动。 红角恶魔扛起赫塔,走到女孩身边。 “小姐,我们快走吧!” 歌塔舔舔嘴角:“没想到天使的血竟然有甜味。” “小姐,圆月要出来了!” 歌塔看了一眼天空,乌云逐渐散去,一轮圆月渐渐冒出轮廓。 “走吧,我要回去享用这个贫民。” 楚栖年嗤笑,甩掉手上血滴,无所畏惧挡在二人面前。 “异想天开。” 歌塔:“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做梦。”楚栖年凉薄一笑,正要再次冲上去。 忽然身旁闪过一道黑影,等看清楚是谁时,“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红角恶魔的脑袋被活生生拧了一圈,轰然倒地! 楚栖年:“赫塔!” 赫塔双目猩红,朝着歌塔走过去。 歌塔显然已经被吓懵了,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楚栖年一个箭步过去,一手刀砍晕了歌塔。 “她的身份不简单,不能杀。” 赫塔扶起楚栖年小臂,“你受伤……” “被咬了一口而已。” “走了。”离开之前,楚栖年念了一句魔咒,在歌塔身上设下一个会一直倒霉咒。 赫塔展开翅膀揽起楚栖年,快速飞回庄园,到达房顶,圆月彻底出现。 楚栖年掀开窗户,一转头惊了。 赫塔完全恶魔化,头上的角,尾巴,翅膀,眼睛都泛着暗光。 仔细看过去,一对恶魔角也有点发红。 赫塔的手握了上来,隔着衣服楚栖年都觉得烫。 在这里发疯显然不是一个好想法,楚栖年勾上赫塔脖子,用力把人扔回阁楼,自己紧跟着跳下去。 一落地,楚栖年脚踝被大力牵扯,不注意摔倒在地,随即被死死压住。 “赫塔!不要这样!” 楚栖年后背发麻,这个姿势他全方面被压制,容易出事。 赫塔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嘴里低声说着什么。 楚栖年仔细听一会儿,才听清楚。 “你是我的,他们不可以看你,既然你把我买来……既然我不能爬出深渊……” 赫塔手指抚摸着楚栖年的侧颈。 “那我们一起堕落……” “胡说什么啊。” 楚栖年用头撞地,无奈道:“放开我行吗?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 赫塔俯身,嗓音哑了几分:“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楚栖年干脆道。 赫塔眼里浮现了光亮,又问:“那你……爱我吗?” 许久的沉默。 楚栖年很想骗骗他,又做不到。 爱这个词,让他说出口,只有真正的动心。 赫塔眼里弥漫着悲伤,自嘲一笑。 “我就知道,你们买下我,只是当做一件商品……你也不会对一件商品有感情。” 楚栖年无比冤枉,扭头看他: “赫塔,爱这个东西很莫名其妙,我们认识不过一个月,你让我怎么爱你?” “而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商品,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赫塔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抬眸看他,锐利的目光有如实质,像一只大手落在他身上。 一寸一寸看下来,霸占自己的猎物,占有欲不加以掩饰。 楚栖年感觉不妙,一个抬腿踢开他,爬起来就要跑。 赫塔像是被他的动作刺激到,近乎是闪现到门前,挡住楚栖年去路。 “你这么讨厌我吗?” 他一脸受伤,喉结滚动两下,睫毛剧烈颤动,配上苍白的脸,怎么看怎么可怜。 楚栖年心里直打鼓,“没有讨厌你……赫塔,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不好。”赫塔一步一步靠近。 楚栖年顿了顿,抬手拉开外套拉链,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第58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二) 在赫塔惊愕的眼神中,楚栖年指指自己的侧颈。 “来,咬,魔女说要用血来养你,我把你带回来,就会对你负责。” 赫塔眼里多了些温度,缓缓走近。 一阵刺痛,楚栖年嘶了一声,手指攥紧赫塔肩膀的衣服。 他倏然兴奋起来,抱着楚栖年不断后退,直到撞上门板,将他抵在门上。 尖齿刺入皮肤,他贪婪地吮吸新鲜的血液。 “好疼……” 楚栖年忍不住挣扎起来,双手推拒着赫塔的肩膀,却被扣住手腕拉过头顶。 赫塔的手逐渐不安分起来,从他腰间的衣摆探进去。 这时,阁楼的门被敲响,楚栖年发不出声音,动作激烈地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赫塔比以往都要疯狂,近乎失去了理智,在密集的敲门声中,他解开了楚栖年腰带上的扣子。 …… 他像是漂浮在深水中,命脉被赫塔把握。 久违的快意冲上脑袋。 赫塔的手像是带着电流似的,所到之处有一股麻意从体内升起。 楚栖年听到门外伊兰蒂丝疯狂的拍门声,似近又远,逐渐模糊。 那一刻,楚栖年很庆幸阁楼的门非常结实。 即使里面的人再怎么晃动,门板纹丝不动,不会泄露出什么。 楚栖年下唇咬的发白,同时脑中一片空白,很快瘫软在赫塔怀里。 赫塔轻轻松松捞起四肢酸软的小天使,让他趴在自己肩头,牙齿再次刺入细白的侧颈。 门外伊兰蒂丝敲了几下门,没听见动静已经离开。 楚栖年这才发出声音: “我不是说过……可以吸血,别的不可以做。” 赫塔喉结滚动,说话含糊不清:“我只是在外……” 直到赫塔满足,松嘴时,忽然被楚栖年反手不轻不重甩了一巴掌。 楚栖年苍白着脸:“你想吸干我是吗?” 赫塔精神奕奕,手指暧昧地触碰楚栖年的嘴唇。 “兰嘉,你现在……也很漂亮。” “滚一边。”楚栖年拍开他的手,想要开门离开,四肢发软,使不上劲。 第45章 “你受伤了。”赫塔从后边攥上楚栖年的手腕,一用力把人重新捞进怀里。 他比他高了一头,肩膀压下来,能将小天使整个人笼罩的严严实实。 “我帮你。” 吃饱喝足的赫塔实在太过于危险,气息打在耳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栖年连带着脊椎都麻了一片。 耳朵很烫。 楚栖年侧过脸:“不用,你先放开我。”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赫塔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是我的身世,你想听听吗?” 楚栖年果然被勾起好奇心,犹豫几秒点点头。 “我们先回房间吧,我还想……洗个澡。” “好。”赫塔欣然同意。 楚栖年松了口气,忽然又被横抱起来。 “你没力气了,我抱你。” _ “所以,当年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一个人逃到了死亡森林生下你?” 楚栖年睁大双眼:“那你父亲是谁啊?他的妻子容不下你们,肯定也不是普通恶魔吧?” 在恶魔贵族中,有两三个老婆是正常的事情。 当然,如果一位女士地位高,有两三个男人也是正常的。 赫塔仔细帮他清洗伤口: “是的,他的夫人是一位公主,皇室的天使。” “我的母亲孕育我本来就是一件错事,为了我失去生命,应该也是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楚栖年怔愣:“为什么这么说?” “在我有记忆开始,每一天都被否定,她对我格外严格,让我不断去杀恶龙,杀魔物。” 赫塔眉目间满是隐忍的痛苦,手下动作依然温柔。 “她告诉我,那个人没有儿子,所以我必须成为一个出色的恶魔,才会有机会继承那个人的一切。” “可是,她来不及看到我实现她的梦想……” 没想到赫塔身世这么悲惨,楚栖年抬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其实你母亲的初衷还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赫塔自嘲一笑:“呵,不过是因为嫉恨,想要报仇而已。” 楚栖年无话可说,忽然发现了什么? “我手臂,为什么出现黑色的线条?” 赫塔连忙把袖子全部捋上去。 几道细细的黑色线条已经蔓延到他的手肘部位。 “魔气污染。”赫塔脸色倏地变得冰冷。 楚栖年听说过这个,课堂上的老师讲解过。 如果被高等的恶魔咬伤,很被魔气污染,不及时治疗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赫塔好巧不巧懂这个,话里充满暗示: “兰嘉,如果和我做了那种事,你很快就会恢复。” 楚栖年收回胳膊,一脸麻木:“你想得美。” 他就不明白了。 上个世界也没缺了谢忍啊。 怎么这个世界,这人一天到晚都在想这种事情?! _ 由于最近光之巅不太安全,家里哥哥姐姐都很忙,父亲母亲也经常不见踪影。 楚栖年经常带赫塔出去走走。 顺便去了一趟魔女的店内。 魔女看了一眼已经完全黑了的一条手臂,惊讶地挑眉: “很严重哎,我这里去除魔气的药还需要三天才能回来,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到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楚栖年没想到这么严重。 “那还有别的办法能去除魔气吗?” 魔女:“有啊,恶魔的*液,每一只恶魔都有自己的能量。” “为什么恶魔咬恶魔就不会被感染,就是因为他们基因里自带防御。” 楚栖年:“……” 不用回头,楚栖年就能想象出某恶魔期待的眼神。 离开魔女的药店,楚栖年戴上一只白色手套,和赫塔去了一家高档的餐馆。 这里的东西很贵,但是味道非常的好。 餐桌之间有隔断,楚栖年点好食物,抬眼看赫塔。 “赫塔,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赫塔:“兰嘉,魔女说过,你需要我。” 楚栖年来了点兴致。 “不,赫塔,她说的是恶魔,没有提过赫塔这个名字。” 赫塔愣了一下,眼神暗淡,手指霸道地再次握上楚栖年手腕。 楚栖年皮得很,眼中闪动戏谑的笑意。 “城中有这种地方,很多很多的恶魔,可以随意挑的。” “那你试试。”赫塔语气冷了下来。 “兰嘉,我不想那么粗暴的对待你,但是如果你试图逃走,我可以狠心打断你的腿。” 楚栖年看出来他貌似认真了。 一股寒意直冲后脑勺。 赫塔又倏地笑了笑。 “别怕,是你救我出来,我不会杀了你……” 楚栖年不愿落下风,嘴硬道: “赫塔,如果真的动手,你打不过我。” “我不需要和你打架。” 赫塔动作轻柔执起楚栖年的手,捏着一根手指亲了亲。 下一秒楚栖年感觉到指腹刺痛。 赫塔吮吸着冒出的血珠,神色餍足。 在楚栖年发呆时,他坐到少年身旁,借着角落的位置,捏起楚栖年下巴去吻他。 带着血腥气。 楚栖年后知后觉自己玩脱了。 赫塔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相处。 恶魔终究是恶魔,他圈养了一只恐怖的恶魔,反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小兰嘉,不要怕我,我很喜欢你。” 赫塔指腹一寸寸抚摸楚栖年的脸颊,强迫他仰头看自己,语气不容拒绝。 “下次接吻,记得给我一点回应。” 第59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三) 楚栖年哆哆嗦嗦在神识中喊狗子。 小白悠哉悠哉晃着尾巴: 楚栖年: 小白: 楚栖年愤恨地搅着盘子中的面条,气呼呼吃了个精光。 经过楚栖年这么一挑衅,赫塔彻底露出真面目,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少言寡语。 “慢点,我这里还有。” 赫塔抽一张纸,仔细擦掉他嘴角的番茄酱。 吃完午餐,离开餐厅,两人准备去游乐场玩。 楚栖年忽然牵上赫塔的手。 “有人跟着我们,不要回头。” 楚栖年扯上赫塔袖子,带着他几个拐弯,直接钻人群中。 一进去,楚栖年倒吸一口凉气。 “倒霉。” 赫塔不明所以:“怎么了?” 楚栖年压低声音:“我四姐伊兰蒂丝,她带着她的儿子在这里。” 赫塔问:“是昨天我们在阁楼时,敲门的那个女人?” “对。”楚栖年换了个方向,“她一直看我不顺眼,经常为难我。” 正好摩天轮有空位,楚栖年两个金币递过去,贿赂了工作人员,与赫塔顺利进去。 拉上里面的窗帘,算是彻底隔绝窗外视线。 楚栖年长吁一口气:“奇怪了,为什么会有人跟踪我们?” 赫塔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刚才我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是一个老者。” “老者……”楚栖年忽然捂住心口,面带痛苦之色。 “兰嘉!” 赫塔接住软倒跪地楚栖年,抬起他下颌一看,发现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滴落。 “魔气污染严重了是吗?” 楚栖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只是感觉内脏隐隐作痛,浑身无力。 还以为是累的。 赫塔抱起人,直接放在自己的腿上。 楚栖年依偎在他怀中,这么一比,身板格外单薄脆弱。 “我带你回去。”赫塔语气不容拒绝。 楚栖年唇角微勾:“回去做什么?” 赫塔在他耳边淡淡吐出两个字。 楚栖年实在没忍住:“赫塔,你真的很不要脸。” 即使挨骂,赫塔也无所畏惧,温凉的鼻尖蹭在少年修长的脖颈。 “我认定你了,兰嘉。” 摩天轮转了一圈,赫塔揽着楚栖年下来,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水。” 楚栖年气若游丝:“好。” 自打用血喂养赫塔,他体质越来越差,甚至贫血,低血糖也是常有的事情。 赫塔站着没走,低垂着视线道:“兰嘉,我没钱。” 不知道怎么,楚栖年像是被戳中了笑穴,笑了好一会儿,在口袋里摸索几下,直接把钱袋给他。 “都给你。” 赫塔接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养你。” 楚栖年以为他只是画个大饼,没当真,敷衍地摆摆手。 赫塔走进商店,看到里面的天使在做彩虹色的棉花糖,颜色鲜艳,一圈一圈,七种色彩界线分明。 “麻烦给我一个棉花糖。”赫塔递过去两枚金币。 第46章 店内的人并不多,很快,赫塔拿着水和棉花糖转身正要出去,却见一位老者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看到他眼中防备和刺骨的寒意,老者连忙道:“不要激动,我没有恶意。” 赫塔冷声问:“你是谁?” 老者道:“我们坐下聊可以吗?门口来往的人太多。” 老者在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看向赫塔都眼神满是欣喜。 “我是伟大的诺尔曼斯家族的恶魔执事——路德。” 赫塔语气冷淡:“所以?” “你的母亲是瑞加娜杜瓦吗?!”路德语气激动。 听到母亲的名字,赫塔眼中有微光闪过。 路德知道自己找对了人,笑道: “天呐!诺尔曼斯公爵唯一的儿子,你的父亲已经找了你整整十年!” 听到这位公爵的名字,赫塔脑海里只有这二十年痛苦的日子。 以及母亲去世那一刻,都还在不停诅咒的诺尔曼斯家族。 _ 楚栖年等了整整半个小时,赫塔找过来时,他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微凉的手拖起他的下巴,一个巨大的彩虹棉花糖出现在他眼前。 楚栖年一下子精神了。 “这么大的棉花糖!” 赫塔捏着木棍转了一下新鲜出炉的棉花糖。 和路德聊完,糖早已经融化许多,他又排队重新买了一个。 赫塔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在楚栖年面前表现的云淡风轻。 “吃完带你回家。” “好。”楚栖年撕扯着棉花糖,时不时喂赫塔一些。 身旁小天使眉眼都带了笑,笑容纯净,是他见过最美好的风景。 但是,以往那些痛苦的经历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此刻和兰嘉在一起,只不过是在岸边摇摇欲坠。 他始终会跌入深渊,在黑暗里待上一辈子。 回到家中,赫塔感觉自己明显哪里不太一样了。 路德离开时给了他一小瓶魔法药水。 这药水可以唤醒他体内诺尔曼斯家族纯正的恶魔血统。 赫塔认得这种药,等待楚栖年洗澡的空档,他紧握着药瓶发呆。 过了半个小时,楚栖年拿了吹风机和毛巾出来。 “赫塔,你能不能帮我吹头发,我抬不起胳膊了……” 他洗过澡,声音里夹杂着鼻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赫塔很受用小天使无意识的依赖和撒娇,朝他招招手。 楚栖年小跑过去,盘腿坐在地毯上。 耳边是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楚栖年看到桌子上巴掌大的玻璃瓶子,里面已经空了。 只剩下瓶子还残留几滴黑色的药水。 “这是什么?”楚栖年举起瓶子。 “酒。”赫塔手指轻柔地拨弄他的头发,声音低沉: “游乐园里买水时顺便买的,味道很糟糕。” 楚栖年噗嗤一笑:“商店调的酒自然很糟糕,我家地下酒窖里有很多酒,明天我偷偷拿一些给你。” 赫塔手指一顿,关掉吹风机放在一旁。 “兰嘉,身体还痛吗?” 楚栖年唇色惨白,浴室里氤氲出的雾气也没能暖出一丝血色。 “还好,不过我不白了,看起来很怪。” 楚栖年把两条手臂举起来让他看。 “一黑一白,不帅了。” 赫塔坐在床边,手指细细抚摸他的眉毛、眼尾、最后停在嘴角。 楚栖年抬眼,发现赫塔眼底一片猩红,头顶的恶魔角变得不一样了。 深邃的眼睛像是无底洞,快要将自己吞噬。 刹那间,他明白了什么,再次看向桌上的空瓶。 “赫塔,瓶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第60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四) “一种药。”赫塔抱起楚栖年,“今天那个人的执事找到我,让我回去。” 楚栖年微惊:“你的父亲吗?” “是的。” 赫塔转身将人压倒。 “兰嘉,我要离开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自己不安全,我和你一起去。”楚栖年无比担心自己一个没看住他再死了。 赫塔误以为他舍不得自己,微微仰头,闭上眼睛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手臂锁紧了他。 体内的血像是在燃烧,赫塔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 窗外圆月露头,赫塔彻底失去自制力。 …… …… …… 天色蒙蒙亮时,赫塔轻轻攥握楚栖年的小臂,上面的黑色完全退去,已经恢复原本的奶白色。 小天使这一夜累惨了,不睡上一天一夜恐怕醒不过来。 “兰嘉,我很快会回来。” 赫塔俯身亲了亲楚栖年的眉心。 睡梦中的人呓语两句,实在抵不过困意,睡得更沉了些。 赫塔在口袋里翻了两下,找到上次去边界森林捡到的彩虹石头,他这几日打磨成一颗小小的心型。 石头上穿了孔,穿上绳子,戴在兰嘉的脖颈正好。 楚栖年昏昏沉沉睡上很久。 赫塔办事很疯,干点什么收不住。 总之恶魔的体质是真的挺吓人。 楚栖年迷迷瞪瞪起来,洗漱过后头顶着一条毛巾出现在家里的厨房。 女佣笑吟吟地问:“您饿了吗?” “是的,有东西吃吗?” 他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点,早已经过了家中早餐的时间。 “有的,需要我帮您端到餐厅吗?” 楚栖年拒绝了女佣的好意:“谢谢,我自己可以。” 西方的饭他实在吃不习惯。 早餐是法棍,配上奶油浓汤,还有一份烤三文鱼。 楚栖年越来越想念谢忍给做过的小馄饨,皮薄馅多,比这些费腮帮子的面包好吃多了。 楚栖年搅和着汤,和小白聊。 黑狗子身体不再透明,倏然出现在餐桌上,自己从餐盘里捞了一片法棍切片磨牙。 “你不怕被看见啊。”楚栖年压低声音。 小白晃晃尾巴:“不用担心,她们看不见我,只有你可以。” 楚栖年伸手撸两把狗头。 “你竟然真的恢复实体了!毛毛好软。” 小白不满意地张嘴在鸟爪上咬了一口。 “别摸我头,会长不高!” 楚栖年喝来一口浓汤:“算了吧,你本来也不是大型犬。” 小白朝他呲呲牙,话题又拐回来。 “赫塔的身份不简单,他说过他会回来,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不担心他回不回来,我担心他死外边了,这才来这里多久,万一一个不注意,仙君死了,那……” 楚栖年清清嗓子,小声说: “以后回去,别的人可要笑话我了。” 小白咬的法棍咯咯响,“怕什么,你脸早就丢没了。” 吃完早餐,楚栖年正准备再回去睡一会儿,出了餐厅准备从花园的小路回去,半路上被伊兰蒂丝拦下。 “兰嘉,托斯夫有事找你。” 楚栖年一愣:“谁?” 拐角走出来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那天来的警卫队长。 “伊兰嘉.洛斯,我怀疑是你召唤恶龙破坏边界的魔法结界,所以现在请你和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楚栖年轻嗤,眼神轻蔑地看了一眼伊兰蒂丝。 “伊兰蒂丝,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伊兰蒂丝面露疑惑,听不懂这句成语,气势上不愿意落了下风。 “兰嘉,既然托斯夫队长这样说了,那你快点和他走一趟吧。” 楚栖年往后退一步。 “按照光之巅的律法,我现在属于被保护的年纪,可以申请父母陪同,或者是我的哥哥。” 伊兰蒂丝显然有备而来,一把握住楚栖年小臂。 “兰嘉,姐姐在这里,放心,我陪你一起。” 楚栖年不耐烦推开伊兰蒂丝的手。 “行,我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_ 楚栖年盘腿坐在教堂椅子上,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光头老头。 老头身穿一身神父袍,手中拿着一个十字架,嘴中念念有词。 “啧,烦死了。”楚栖年看一眼时间。 “中午了,你们这里至少管饭吧?” 托斯夫面露尴尬:“你想吃什么?” 楚栖年也不客气:“火腿沙拉,全熟的牛排给我撒点孜然粒辣椒面,再来一份意面。” 小白: 这时,手拿十字架的老头开口: “他不是神的使者,他身上的魔气太重了。” 伊兰蒂丝乘机问道: “很久以前,您曾经说过我们洛斯家族有一个孩子是恶魔,是他吗?” 神父定定看了面前少年半晌。 “他的魔气由内而外散发,说明他的身体里流有恶魔的血液。” 第47章 楚栖年耳朵一热。 俗话说一滴*等于十滴血。 伊兰蒂丝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托斯夫,那一天边界森林的恶龙肯定是他放出来的,快逮捕他!” 托斯夫面露为难。 “只是一句话,并不能作为证据,而且那一日乌鲁罗奇被人砍掉了头颅,任何天使和恶魔都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伊兰蒂丝愤怒道: “神父已经说了他是恶魔!他是出现在我们家的恶魔!” 楚栖年如同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们争执,似笑非笑道: “伊兰蒂丝,你确定要害我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至于,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伊兰蒂丝恶狠狠地说: “从你一出生!就是错的!你占据了父母所有的爱!他们甚至要把庄园都留给你!” “凭什么,凭什么留给你这个恶魔?!你根本不是洛斯家族的天使!你是家族的耻辱!” 伊兰蒂丝口不择言:“母亲和恶魔偷情,才会生下你和伊兰薇尔!” 楚栖年抬手一巴掌抽了上去。 “洁奈芙娅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样诋毁她。” 伊兰蒂丝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看他。 楚栖年抢先道:“我就是敢打你,别问我为什么敢打你。” “伊兰嘉!”伊兰蒂丝愤怒大吼,高高扬起手。 第61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五) “够了!”托斯夫拦下她的手。 神父及时道:“想要证明他是不是恶魔有很多办法,比如泡圣水,或者听圣经。” 伊兰蒂丝忍下怒火:“那就按照您的办法。” 楚栖年双手插兜,懒懒散散踢了一下面前的大水桶。 水面倒映着一张脸。 嘶,好帅。 楚栖年左看看右看看,欣赏自己毫无瑕疵的帅脸。 神父:“请您走进去。” 楚栖年懒散抬抬眼皮:“泡澡?” 神父:“……” 楚栖年收了神通,不再试图把他们气死,干脆利落跳进装满圣水的桶里。 伊兰蒂丝三人紧紧盯着楚栖年的脸。 忽然,瞧到他眉头一皱。 伊兰蒂丝面露兴奋。 警卫队长:“不舒服吗?!” 他说着,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银质手枪上。 楚栖年轻嗤:“啊,这么凉的水,谁泡也不会舒服吧?” 他沾了水的手指点了点托斯夫的方向。 “即使我是恶魔,您也无权处置我。” 楚栖年懒得再搭理他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桶里。 小白却在神识中问: 被狗子看破,楚栖年没回它。 当然不是因为水凉。 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赫塔没有帮他清理干净,在接触到圣水那一刻。 他腹部里有什么东西微微晃动了一下。 不过…… 楚栖年摸摸肚子,赫塔再怎么厉害,按理说也弄不到肚子里啊? 百思不得其解,楚栖年勾起脖颈上那颗心形的彩虹石头。 怪不得那些天赫塔一直偷偷摸摸弄着什么东西,原来就是这个。 那边神父又找了几个信徒,围着楚栖年站成一圈,一人捧一本圣经开始念。 楚栖年:“……” 小白差点乐死过去: 楚栖年噗嗤一声笑出来,换来一圈人诧异的视线。 神父面色难堪。 当着这么多信徒,把少年泡进圣水中,只要确定了他是恶魔,才会这样做。 但是现在,圣经,圣水,竟然都无法让他恶魔化。 再这样下去,声誉危险。 楚栖年听着神父加大了声音继续念,嘴角扯起一抹讥笑。 许久,伊兰蒂丝瞪大了双眼。 水桶中的少年,睡着了…… 伊兰蒂丝气得险些把牙齿咬碎: “够了!神父大人,你的圣经并没有用!” 楚栖年揉揉眼睛,从半睡半醒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 “把他绑在十字架上,用银钉,他会变回恶魔的!”神父强装镇定。 楚栖年舔了一下嘴里那颗尖牙,彻底怒了,长腿一迈翻身出来。 “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楚栖年拧着衣服上的水: “陪你玩玩,我才一再让步,现在想严刑逼供?你们他妈算什么东西?” 伊兰蒂丝抓紧托斯夫的手臂:“快!他生气了,他会杀人的!” “伊兰蒂丝.洛斯!”楚栖年语气冰冷喊道。 “你现在这样对我,就不怕父亲母亲回来生气吗?” 伊兰蒂丝眼中含泪:“他们只是你的父母!每次吵架,都会向着你!” “你以为只有我恨你吗?” 楚栖年眉尾上挑:“还有谁?” “安娜并没有多喜欢你,除了兰恩和小薇尔,所有兄弟姐妹,全部讨厌你!” 伊兰蒂丝手指旁边墙上的镜子。 “你去看看你自己,洛斯家族里只有你像一个异类!一双浅色眼睛,头发也和我们不一样!” “你就是恶魔!”伊兰蒂丝疯狂大吼。 相比之下,楚栖年出奇的冷静。 “蒂丝,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和你们争抢过什么,父母也只是站在对的那一方,你们不喜欢我,是你们的贪婪在作祟。” 他一步一步逼近。 “父母把所有的财产平均分配,这栋庄园,是分给我,还有兰恩哥哥,以及薇尔妹妹。” 楚栖年轻飘飘道: “我们三个,只有房子,那些惊人的产业,没有一丁点是我们的……所以,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伊兰蒂丝羞愧难当,被他戳穿心思,非但不悔改,甚至抢过拖斯夫腰间的枪对准楚栖年! 楚栖年眼神冷了下来。 “伊兰蒂丝,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伊兰蒂丝眼眶通红,长发凌乱,手指止不住颤抖。 “现在是我杀了你!” 话音刚落,伊兰蒂丝咬牙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刺耳巨响! 楚栖年同一时间正要用魔法,忽地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眼前一黑,仰头看着对方。 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像一个保护罩一样,把他牢牢护起来,藏进怀中最柔软的地方。 “赫塔……” 楚栖年看着变了模样的男人,喃喃道: “你怎么……” 赫塔的翅膀和恶魔角彻底变了样。 一双黑色翅膀展开,牢牢遮住门外透进来的阳光。 赫塔黑红的眼睛藏着光。 “我说过很快回来,兰嘉。” 赫塔收起翅膀,只听铛啷一声,一枚子弹壳应声落地。 他淡然地从自己血肉中取出一枚子弹,随意一动手腕,子弹甩了回去。 伊兰蒂丝痛苦地捂住左心口,血液源源不断从指缝流出。 赫塔眼神一直黏在楚栖年身上,捧起小天使脸颊,指腹暧昧地摩擦。 “他的恶魔气息,是因为我。” 赫塔的手指拉开少年的衣领,露出他侧颈上一直未能痊愈的咬痕。 “他是我的爱人,用血液来饲养我。” 确定神父几人已经看清楚,在众目睽睽下,赫塔捧起楚栖年脸颊,俯身下去,在那双唇上亲了亲。 他一贯作风强势,亲够了,末了还要在小天使侧颈再咬两下。 圈地盘似的,留下自己的气息。 “先生,我已经替你处理好了一切。” 楚栖年闻言看过去。 赫塔解释道:“诺尔曼斯家族的执事,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去学校。” 楚栖年不理解:“你都这么大了,好意思做我同学?” 赫塔双手握紧楚栖年的腰:“我要跟着你,每一步都是。” 恶魔喜欢一个人,会在表白后有一个长达一个星期的行为。 缠着他,圈地盘,留气味,以及…… 第62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六) 伊兰蒂丝被人急匆匆送去治疗。 临走时,楚栖年意味深长看了神父一眼。 神父狠狠打了个抖,僵在原地。 离开教堂,楚栖年拧着身上的水。 “他们竟然还想把我钉上十字架,等到母亲回来,我一定要去告状。” 赫塔却了解他,眼里带了点笑。 “你难道今天晚上不会来吗?” 楚栖年挽袖子的动作一顿。 “你这么了解我?” “嗯,当然。”赫塔苍白的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目光落在那双鲜红的唇上。 楚栖年注意到那位执事还在,并且面带微笑看着他俩。 “有人,不要亲。”楚栖年推开赫塔凑过来的脸。 赫塔几步追过去,扣住楚栖年的手腕,带他拐了个弯。 第48章 楚栖年问:“干什么?我要回家换衣服。” 赫塔带他进了一家服装店,从衣架上拿了一身衣服递过去。 楚栖年愣愣接过,“你要给我买衣服吗?” 赫塔拨开楚栖年额发,低声嗯了一声。 楚栖年笑了,逗他:“现在你成了有钱人了,再也不是我藏在阁楼的赫塔。” “不。”赫塔低声说:“我永远是兰嘉的赫塔,给你买衣服的钱,是很久以前我藏在深林中的。” 他看了一眼店外站的老者,又道:“我不需要那个人的钱,我自己也可以挣钱,以后全部给你。” 楚栖年拿着衣服扯上赫塔进入更衣室,关门时朝店员嘘了一声,狡黠地眨眨眼。 店员立即欠身退开。 赫塔被摁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看着面前小天使坦坦荡荡脱掉脏衣,利落地换上新衣。 白t恤,休闲裤,一双白色的鞋子,不会出错。 楚栖年长相本就小,如今一看更加稚嫩,像个刚成年的小孩儿。 “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楚栖年跨坐在赫塔双腿,逗小狗似的,在他下巴挠了几下。 “喜欢你。”赫塔手掌轻轻抚摸他后腰。 楚栖年歪歪头:“这么好啊,以后钱也给我了?” 赫塔:“嗯。” “你和我一样,不喜欢这种生活。”楚栖年张开双臂环紧赫塔肩膀,拥着他。 “赫塔的家是什么样子?” 赫塔低垂着眸子,不急不缓道: “很多很多姐姐,还有表哥,不熟悉,看到我和那个人的亲子鉴定,他们像是疯了一样。” “每个人,都恨不得杀了我。” 赫塔说着,低低笑了两声。 “他们像狗一样守着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如同垃圾。” 楚栖年知道他心里恨,并没有多说什么。 “赫塔,我可以帮你,你记得,我是为你而来。” 赫塔埋在楚栖年颈窝,一言不发。 “我是认真的。” 楚栖年捧着他的脸,强迫赫塔抬起来看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杀人,我可以帮你报仇,我不会劝你放下仇恨。” “毕竟,你一直在蛰伏不是吗?” 楚栖年指腹轻轻划过赫塔下颌线,最后停在嘴角,目光满是探究。 “你说的深林,就是死亡林吧?” 赫塔目光闪动,下意识闪躲。 “不许躲!” 楚栖年遮掩的很好的乖戾隐隐冒头。 “否则你怎么会一眼认出乌鲁罗奇,这些恶龙从来没有撞入暗之渊城内。 以往的不堪兰嘉全部知道。 但往后的黑暗,赫塔小心藏起来,没想到还是被兰嘉察觉。 赫塔眼中猩红一片。 “对,我恨童年遭遇过的一切,哪怕在诺尔曼斯家族做一个奴隶,也比在死亡林艰难求生要来的好。” 楚栖年对于人命的认知又多了些。 自从上一个世界,温景声,阿瑶和阿浩没了后。 “兰嘉,我骗了你。” 赫塔双臂紧紧掴着楚栖年的腰,说话间嘴唇开开合合,蹭过藏着t恤内的锁骨。 “母亲生下我后,曾经带我回去过,但是被那个人的夫人,无情地赶了出来。” 暗之渊冬季漫长,夏季短暂。 “我出生在一个雪夜,四面漏风的草屋,冻到没有力气哭泣。” “母亲的恨,也是我的恨。” 赫塔感觉到脊背有一只手轻轻上下抚摸,有节奏地拍打。 “我原本可以麻木的过完这一生。” “直到我遇到了兰嘉,这辈子,无法再放手。” 赫塔声音带着丝丝蛊惑。 “我从地狱爬出来,无法踏上神坛,我的兰嘉,和我一起坠落吧。” 楚栖年定定看他许久,干脆道: “可以,我答应了。” 赫塔顺势说:“和我结婚?” 楚栖年面露犹豫:“但是我现在还在上学。” 赫塔:“你的年龄已经到了,我们可以悄悄去申请。” 眼看他犹豫不决,赫塔一脸失落。 “我说过要养兰嘉,回到诺尔曼斯古堡,我又赶去死亡林,拿出小时候存的钱。” “都给你。”赫塔把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楚栖年手里。 “好吧。”楚栖年掂了掂钱袋:“我就当做这个是你的嫁妆了。” 赫塔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搂着人还想再亲一会儿,又被无情推开。 楚栖年站起身:“待很久了,出去了。” 却听赫塔嘶的一声,捂住自己的肩膀。 楚栖年一愣,“怎么了?我没使劲啊。” 赫塔蹙眉忍耐:“没事,取钱遇到了魔物,被咬穿了肩膀。” 楚栖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演了。 “那你和我回去,上次买的药还没有用完。” 计划完成一半,赫塔成功再次入住楚栖年房间。 “这么严重?!”楚栖年抬眼看他一眼。 “不疼吗?” 赫塔诚实道:“还行。” 黑狗子又开始戳楚栖年肺管子,嘴欠道: 楚栖年: “不能碰水,是不是洗过澡了,看起来伤口都有些发炎了。” 楚栖年先是帮他清洗伤口再上药。 “和魔物打了一架,它的血难闻,不能熏着你。” 赫塔知道小天使喜欢干净,被养在屋里那一个月,每次楚栖年放学回来都要先洗澡。 他想偷亲一下都找不到机会。 “还挺贴心。”楚栖年收起药箱,正要去洗个手,又被抱了回去。 赫塔的眸子深邃如黑洞一般,快要将他吞噬。 楚栖年往后躲:“不行,这个时间其他几位哥哥姐姐要回来了。” 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残留着前一夜疯狂的证据。 那几点深红,像是不断挑衅着赫塔的理智,脑海里全部是兰嘉的模样。 楚栖年僵硬着身体不敢动,骂人挺溜: “你特么见我之前喝了药吧?” 第63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七) 喝药当然是没有。 喝到血堪比喝到药。 楚栖年坐在赫塔腿上,也只比他高才半个脑袋。 “那……那个管家……” 楚栖年喘匀了气:“他晚上住哪里?” 赫塔停下动作:“他一直跟着我,今天晚上很可能会在庄园外等一晚上。” “啊?” 楚栖年无情道:“那你一会儿弄完了就回去吧,让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在外边等一夜,不太好。” 赫塔装聋,听不见。 等到半夜,楚栖年提裤子翻脸不认人。 打开窗户,一脚把赫塔踢了出去。 赫塔扑扇着翅膀,脸上有一丝丝委屈。 “我还想来第三……” “滚。” 楚栖年坐在窗沿上,眼看恶魔变脸极快,又讨好地勾着他下巴,亲了一下。 “好了,明天见?” “明天见。”赫塔又把人勾过来吻了一会儿,才放手离开。 楚栖年看他飞远,扶着墙回床上。 本来准备今天晚上拿麻袋套住神父揍他一顿,如今算是泡汤了。 离开庄园,赫塔一落地,路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赫塔眉目间隐隐不耐烦:“那个人,让你监视我?” 路德微笑:“不,只是保护您。” 赫塔轻嗤:“你,保护我?” “是的。”路德态度不卑不亢。 赫塔心情还算不错,瞧见赶不走人,只能作罢,整理好褶皱的衣服。 路德看到他沾了血的嘴角忽然出声道: “您不应该和一个天使私混,这种事不论是在光城还是暗城都是违背规矩和道德的事情。” 赫塔脚步一顿,黑沉沉的眼眸睨过去,即使血统不纯,但气场强大慑人。 犀利冷锐的目光犹如实质,路德后背发凉,额头滴落大颗大颗的汗水。 “是你们,求着我回去。” 赫塔声线冰冷。 “我和谁在一起,轮不到你们干涉。” - 翌日,学校开学,楚栖年起得早,和兰恩一起到了学校。 教室内一群人嬉笑玩闹,不断有魔法光球丢来丢去,天使羽毛乱飞。 楚栖年双手插兜,进去时不咸不淡说了一句话,立即让所有人偃旗息鼓。 “老师来了。” 兰恩惊讶地看着他:“兰嘉,你好厉害。” 楚栖年耸耸肩。 还是魔法学院的老师严格,如果老师不严厉,说什么都没用。 楚栖年没睡够,在前两节课一直趴在桌子上补觉,桌上立起来一本厚厚的魔法书。 忽地,楚栖年被人推了推。 “兰嘉,醒醒,有新的同学来了。” 第49章 听到兰恩的声音,楚栖年揉揉脸,脸颊上还留着一道被硌出来的红印子。 一抬眼,又高又帅的赫塔在上边站着。 楚栖年笑了声:“也不嫌丢人,这么大还来上学。” 教室里许多人发出惊叹声,楚栖年的后桌小声道: “他是贵族啊,衣服上有恶魔诺尔曼斯家族的标识。” 楚栖年抬眼一看,是个露尖牙的小蝙蝠。 还挺可爱。 赫塔第一时间看到了楚栖年,和他对视两秒,拒绝了老师安排座位,径直走到小天使身边坐下。 楚栖年来了兴趣,坐没个坐像,姿势慵懒,一只胳膊支在桌上,挑挑眉: “你好,新同桌。” 赫塔倒也乐意陪他演,苍白的手指轻轻握上楚栖年的手。 “你好,兰嘉。” 赫塔指腹隐秘地蹭过楚栖年手背,一点一点往袖子里探。 旁边的兰恩脸色瞬间变了。 “没礼貌,摸什么摸,摸狗一样。” 楚栖年抽出手,悄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赫塔神色淡定,用双腿禁锢楚栖年的小腿,甚至把手搭在他腿上。 一下课,赫塔的桌子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大多数都喜欢他这种。 样貌出挑,身材恰到好处。 楚栖年抽出自己的腿,眼里藏着坏,去掐他大腿,被赫塔反握住了指节。 在桌下,两人手指交缠,楚栖年修剪圆润的指尖划过他掌心,带起一连串麻意。 “赫塔.诺尔曼斯,你有对象吗?”班里一位红发女生羞涩地看过去。 楚栖年看看那位红发女生,又盯着自己的新同桌问:“对啊,你有对象吗?” 赫塔手指收紧,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撩拨的心头狂跳。 “有,他非常漂亮。” 赫塔的眼神毫不避讳,直勾勾地攫住他。 楚栖年挑挑眉,抽出自己的手指,离开教室前轻飘飘瞄他一眼,慢悠悠往厕所走。 很快,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刚踏入厕所,楚栖年胳膊一紧,只听身后的门被人“嘭”地一下大力关上。 楚栖年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抱起来,双腿被迫分开缠在赫塔有力的腰间。 “哎!”楚栖年胳膊挡住赫塔压过来的胸膛。 赫塔:“怎么了?” “你有对象了,不能这样。” 楚栖年装模作样劝解,眨眨水灵灵的眼睛。 “你这样对得起你对象吗?” 想不到他会玩这么野,赫塔愣了一下,抓过楚栖年双腕摁在头顶,凑过来时声音低沉沉。 “那我们不要让他知道。” 赫塔接吻时手不太安分,从衣摆探进去,专往楚栖年敏感的地方抚摸。 外面时不时有人敲门,听到里面没动静又离开。 在微公众场合和一个恶魔沉沦在欲.望之下,多少有点刺激。 许久,楚栖年打开水龙头洗脸。 “赫塔,我们这样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赫塔从后边揽着他,尖牙刺破脖颈皮肤,贪婪地吮吸他的血液。 “如果被人发现,你要挨打的。”楚栖年擦干净手,屈指往后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赫塔一脸餍足站直,嘴唇血红:“我们去结婚登记,就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了。” “那抽个空。” 楚栖年语气平淡地好像在说一起吃个饭。 赫塔喉结滚动:“好,下午放学,我们悄悄去。” 楚栖年点头:“行,我先回去拿证件。” 赫塔有些不敢置信,等到真的放学,楚栖年做贼一样从家里把用得上的证件全部偷了出来。 洛斯家族和诺尔曼斯家族分别在两个城,都是贵族,两人登记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楚栖年从书包里拿出三袋金币推过去,脸上笑容非常和善。 “我们自由恋爱,希望各位暂时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 按照规定,确实不可以透露。 不过难免会有人为了钱把这消息卖出去。 如今楚栖年大方撒钱,负责办理的天使感恩戴德接过金币,表示一定会闭紧嘴巴。 流程稍微有些繁琐,最终拿到证件,天已经黑了。 “这么开心啊?” 楚栖年去捏赫塔的脸颊。 “第一次见到你笑得这么开心。” 第64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八) 赫塔收敛嘴角的笑:“兰嘉,婚纸给我保管吧。” 楚栖年躲了一下:“不要,我也想看看。” 赫塔提议:“那我们交换?” 这倒是个好主意。 赫塔把人送回庄园,想跟着进去。 楚栖年拦下:“不可以,家里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你进去会被发现的。” 赫塔垂下眼:“我现在可是你的合法丈夫。” 楚栖年:“虽然是合法,但是我们的父母都还不知道,所以要循序渐进。” “而且。”楚栖年朝赫塔身后抬抬下巴。 “这老头一直跟着你,这是那位公爵派来监视你的吗?” 赫塔自嘲一笑:“你也看出来了。”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楚栖年手指轻轻点在赫塔脸颊。 赫塔捉住那只作乱的手:“杀人也可以吗?和我回暗之渊,卷入复杂的诺尔曼斯家族。” “可以。”楚栖年丝毫没有犹豫:“既然为你而来,那我会帮你。” 赫塔苍白到病态的手掌握着楚栖年的下巴,眸子深不见底,居高临下看着他。 “兰嘉,你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 楚栖年觉得好笑,不甘示弱扯上他的衣领往下拽。 “赫塔,好像从一开始,从你吻我的那一刻,就没有给过我任何退路吧?” 不论是仙君,还是现在的赫塔。 楚栖年把小白只当做是只狗,并且它也修不成人形。 那么仙君的身旁,只能有自己的位置。 无关情爱,即使是主人,也是自己一个的,不可以养别的鸟。 与赫塔道别后,楚栖年回去的路上闲来无事在神识中和小白聊。 小白懒洋洋走在他身旁: 这哪能承认。 楚栖年装傻: 黑狗小白停下脚步,实在没忍住翘起一只后狗腿往黑玫瑰花丛中尿尿。 “滚!”楚栖年毫不客气一脚踢它屁股上。 “这是老子拿来插花瓶的花!” 黑狗嗷嗷狗叫,气得耳朵支楞起来,呲着牙恨不得咬死这只臭鸟。 楚栖年径直路过它。 黑狗气了两秒又跟上。 楚栖年毫不犹豫道:“杀了它。” 黑狗轻哼: 楚栖年慢悠悠道:“是啊,所以你可要讨好我,要不然等到回去了,我就把你给宰了,然后加大料炖,好好给仙君补补。” 一鸟一狗又互相“友好”闲聊两句。 小白正经起来: “怕个屁。”楚栖年小模样嚣张又漂亮。 “赫塔我都敢踹,何况是他那个便宜爹。” 说着,走路都欠的小肥啾,一脚踢飞花丛边的一个装了水的小铁桶。 本来是想显得自己霸气一点,没想到桶滚了两下,撞上一双高跟鞋停了下来。 楚栖年抬眼和洁奈芙娅对上视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瞪大了双眼。 洁奈芙娅清冷的眼眸淡淡看他一眼。 楚栖年立马站直,低下头:“母亲,对不起。” 洁奈芙娅:“小兰嘉,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楚栖年乖乖回答:“今天我和同学去游乐场玩了一会儿。” 洁奈芙娅点头,没有揪着这件事一直问,像是倏地想起什么,抬脚走近。 “你的姐姐,伊兰蒂丝告诉我,你和一个恶魔伤害了她,是真的吗?” 楚栖年没想到伊兰蒂丝竟然恶人先告状。 既然伊兰蒂丝吃了一枪子,还是不长记性,那么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楚栖年湿漉漉澄澈的眼睛直直望进洁奈芙娅灰蓝色——毫无温度的眼睛里。 “母亲不在的时候,她和警卫队的大天使把我抓走,并且串通神父,把兰嘉关在装满圣水的桶里。” 洁奈芙娅浅色的眉头紧蹙:“然后呢?” “兰嘉在桶里泡了两个小时,听了两个小时的圣经,不知道为什么,神父一直说兰嘉是恶魔。” 楚栖年努力逼出一些眼泪,声音软绵绵,又可可怜怜。 “神父要把兰嘉钉在十字架上,幸好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学,救下了我。” 洁奈芙娅:“蒂丝身上的枪伤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楚栖年耷拉着眉眼:“伊兰蒂丝朝兰嘉开枪,恶魔朋友的翅膀挡了下来。” 洁奈芙娅来不及深究伊兰蒂丝为什么会中弹,急迫地问: 第50章 “兰嘉,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终于问到重要的事情上面,楚栖年装作忐忑,畏畏缩缩不敢说。 洁奈芙娅放轻了语气:“小兰嘉,能够挡住特质子弹的恶魔,不会是普通恶魔。” 楚栖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慢悠悠说出他的名字。 “他叫,赫塔.诺尔曼斯。” 听到诺尔曼斯四个字,洁奈芙娅明显有一瞬间怔愣。 楚栖年装作乖巧地问:“母亲,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吗?他们都说,恶魔很坏。” 洁奈芙娅回过神,勉强一笑:“当然可以,兰嘉,不要因为别人的偏见,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楚栖年点头,又小声说: “母亲,兰嘉什么都不要,你可不可以把留给我的东西,给蒂丝姐姐,让她不要伤害我。” 一只温暖的手落在楚栖年发顶。 母亲的声音不再冰冷。 “不会再有人伤害兰嘉,妈妈会保护你,下次请你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到达目的,阴了一波伊兰蒂丝,同时让母亲熟悉赫塔的存在。 一举两得,楚栖年走个路都嘚瑟。 上楼,一眼瞧见兰恩在自己门口站着。 听到脚步声,兰恩转头冲他笑。 “兰嘉,你回来了。” 楚栖年走近:“兰恩等在这里做什么?” 兰恩面色有一丝紧张,手指无意识攥紧他自己的衣角。 “兰嘉,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第65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十九) 走进房间,楚栖年心里一颤,发现赫塔的外套还丢在床上。 赫塔穿衣的风格比较暗黑,颜色深,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楚栖年的衣服全部是暖色,大部分是母亲洁奈芙娅挑选。 楚栖年一个箭步过去收起衣服,胡乱塞进衣柜里。 “抱歉,早晨忘记收拾房间了。” 兰恩:“没关系,早上起不来可以多睡一会,我会在上课前二十分钟给你打电话。” “好啊,不过以后大概是不会赖床了。” 楚栖年心想,赫塔那个粘人精,肯定会掐着点在庄园外等着。 兰恩看到他眼里不自觉闪动的笑意,手指紧攥口袋中的东西。 等到楚栖年走回来,兰恩拿出已经皱巴巴的信纸,还有一朵干花书签。 “这是什么?”楚栖年看了一眼颜色已经不再艳丽的干花。 “小时候,你送给我的花,还有这封信。” 兰恩展开信纸。 “兰嘉小时候送给我的情书,那时我被送到外婆家,你说想我了,写了一封信,里面夹杂一片鸢尾花书签。” 信纸稍有褶皱,边缘泛黄毛边,不难看出兰恩曾经多少次翻看这封信。 楚栖年大概知道他要来做什么。 上一次说那么清楚,兰恩还是没能死心。 楚栖年索性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 兰恩没有听到他回应,鼓起勇气看过去,却发现少年一直在摸索口袋。 “兰嘉,你在找东西吗?” “对,我那个……” 楚栖年又往屁兜里摸索。 还是没有。 忽地,他手一顿,心里琢磨。 该不会是赫塔偷走了吧? 小白笑疯了: 兰恩靠近一步,以为他只是想找借口岔开话题,攥握上楚栖年的手臂。 “兰嘉,以前你说过不想我们分开,我答应了你,现在……我们都长大了。” 楚栖年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即将说出口。 兰恩迫切道:“兰嘉,我能照顾好你,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我带你去看山巅最美的彩虹,你怕累,我可以背着你,像小时候那样,永远背着你。” 兰恩手指颤抖,去触碰楚栖年的指节。 “这一次,哥哥不会再说累了,再也不会嫌弃兰嘉懒惰。” “兰恩……” 楚栖年眉头微蹙,刚喊出他的名字,就听见窗户被嘭地一声暴力打开。 赫塔裹挟着深夜的寒气走近,攥上楚栖年手腕把人扯到自己怀里。 “兰嘉,是我的丈夫。” 兰恩惊愕,满脸戒备:“赫塔.诺尔曼斯?!” 楚栖年服了,一手捂在赫塔脸上。 “看错了,看错了……” 兰恩喃喃:“他说你是他的丈夫……” “不是,兰恩,你听我说。” 楚栖年试图挣脱开赫塔的手,刚往那边走了一步,又被大力扯回去。 赫塔气息乱了,紧紧抱着他,捏着他的下巴,语气危险: “兰嘉,我们结婚了,我是你的丈夫。” “放开我弟弟!”兰恩握拳冲了上来。 赫塔挡在楚栖年身前,眨眼间两人已经互殴了一轮。 忽然,两道光芒亮起,一个是天使的光环,一个是金色的绳子,分别把两人绑起来。 “停!” 楚栖年凶得很:“谁敢动手我就揍谁!” 兰恩退后一步,气喘吁吁: “好,我不让你为难,但是兰嘉,你和赫塔.诺尔曼斯是什么关系?” 赫塔看到兰恩身上的光环,心里发酸。 楚栖年感觉到又被悄悄摸摸握紧的腕子。 身旁人那股酸劲儿,直往外冒。 担心伤到赫塔,楚栖年才用光环绑了兰恩,光环对于天使不会有任何危险。 “我们今天去申请结为伴侣了。” 楚栖年给两人松绑,无奈伸手: “赫塔,结婚纸给我。” 赫塔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茫然模样。 “别装了。”楚栖年咬牙道。 赫塔只能去摸索口袋,拿出属于自己的递过去。 楚栖年好笑他这些小心机,展开给兰恩看。 “兰恩哥哥,他现在是我的合法丈夫。” 兰恩拿着那张纸,彩色的纸张上写着“holymatrimony”两旁是白天使和黑恶魔画像,边缘有玫瑰印记。 看到伊兰嘉.洛斯的名字,兰恩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握。 “我们认识很久,结婚这件事很早就决定了。” 楚栖年拿回婚纸,卷成个筒还回去。 赫塔接过,面露不满,展开仔细抚平折痕,小心翼翼放进口袋中。 兰恩眼中有泪光闪动,沉默良久。 心里虽有不舍,但看到赫塔满眼全部是兰嘉,被揍两下依然好脾气地搂着他,恨不得黏在少年身上。 楚栖年推开赫塔拱在自己肩窝的脑袋,朝兰恩一笑。 “兰恩,洛斯家族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但是你和薇尔……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我知道了。”兰恩顶着赫塔能杀人的目光,揉了揉楚栖年的发顶。 那封写满了幼稚,又满是依赖的信封,兰恩还给了他。 童年的承诺最终只会有一人记得,也只会有一个人当了真。 “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到此为止,兰嘉,我以后只会是你的哥哥。” 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鸢尾干花被兰恩揉碎,落了一地。 窗口的风裹挟着馥郁的玫瑰香,吹散满地细碎的鸢尾花。 楚栖年怔愣看着兰恩离开,临走时还贴心地带上房门。 “在想什么?” 赫塔有力的手臂揽在他腰间,不满意他去看别人,张嘴咬在楚栖年侧颈。 “嘶……赫塔!”楚栖年挣扎:“好痛……” 赫塔手臂一点一点收紧,气息笼罩着少年整个人,尖牙深深埋在他颈间,虽然没做什么,但此刻却像是在一点一点占有他。 “我只是在想……我长那么帅干什么……” 楚栖年轻喘:“怪哥魅力太大。” 赫塔:“……” - 自从兰恩知道两人关系后,楚栖年倒也不再需要费心躲着他。 上课时,某位小心眼占有欲强的恶魔总是把自己的椅子和楚栖年的并排放在一起,好能肩膀抵着肩膀。 兰恩学累了一不小心低头。 看着那只病态的手搭在自己弟弟大腿上,时不时揉捏两下。 兰恩:“……” 楚栖年已经被骚扰习惯,最多在他手背上拍两下,阻止不了,也只能随他去。 “下午放学,和我一起去一趟教堂。” 赫塔把玩着楚栖年的手指,“打神父去吗?” 楚栖年:“不打,我听说这位神父不是真诚的信徒,我们去翻翻他的屋子。” “好。” 赫塔舔舔有些发干的嘴角,低声说: “去之前和我去一趟学校里的树林。” 楚栖年疑惑:“做什么?” “有点饿。” “路德那老头不是经常给你送血包过来吗?” 赫塔嗯了一声,“可是除了兰嘉的,别人的血,我不喜欢。” 第51章 楚栖年轻嗤:“赫塔,你只是太挑食了。” “不可以吗?兰嘉?” 赫塔藏在桌下的手掌换了地方。 楚栖年夹紧双腿,扭头瞪着赫塔。 后者毫不畏惧,甚至对视上那双湿漉漉的眼,不受控制,喉结上下滑动几下。 心里那点念头,不言而喻。 第66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 无奈,楚栖年连忙点头。 “好好好,求您收了神通吧。” 虽然听不懂兰嘉是什么意思,赫塔达到目的,满意一笑。 楚栖年想起什么,往那边歪了一点。 “对了,赫塔,为什么歌塔很久没有来学校,她你应该认识吧?” 赫塔:“上次回到诺尔曼斯,我并没有见到家族的所有人,不过歌塔貌似也是诺尔曼斯家族的人。” “听路德说,家族里的一位妹妹,最近非常倒霉,她身上发现十几种会让她倒霉的魔法,好像还有神秘的东方巫术。” 巫术? 楚栖年失笑。 “上次杀了那只红角恶魔,她应该恨死我了。” “她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他。” 赫塔扣住楚栖年手腕,依然不满足,指腹一点点从袖口探进去,抚摸小天使光滑的皮肤。 “你先杀了你自己吧,一天天动手动脚的。” 楚栖年扒拉开赫塔的手,又听兰恩低声问:“兰嘉,你们能带我一个吗?我也想帮忙。” 伊兰蒂丝陷害兰嘉这件事,家族里的兄弟姐妹全部知道,但大多数人,心中只有高兴,没有心疼。 有的人甚至埋怨伊兰蒂丝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兰嘉。 兰恩知道这件事,除了愤怒,还有心疼与后怕。 “没什么不可以的。”楚栖年眼里带笑。 “但是兰恩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位好好哥哥,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兰恩:“没有天生的坏人,只有想或者不想。” 楚栖年:“好吧。” 感觉到手腕都被捏疼,楚栖年话音一转:“兰恩在学校门口等我们一会儿行吗?” 兰恩:“好。” 楚栖年也不知道赫塔吃什么醋,今天咬的格外狠了些,留下牙印不说,雪白的侧颈还青了一片。 “赫塔,你是狗吗?”楚栖年扣上扣子,自言自语。 “你肯定是狗,咬的我好痛。” “抱歉,下次我小心点。”赫塔歉疚地亲了亲那处皮肤。 楚栖年麻木着一张脸:“鬼才信,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赫塔轻笑,站在他身后,抬眼看向镜子。 高大的男人牢牢笼罩着白到透光的少年,眼中偏执乖戾。 “兰嘉,你要庆幸你没有生育能力,要不然我会把你关起来,这辈子,你都见不到除我以外的人。” 楚栖年勾起嘴角,拿纸慢条斯理擦着自己的手指。 “赫塔,你还没有那个能力,把我关起来。” 他转了个身,懒懒抬起眼。 “等时机成熟那一天,我会主动回到你给我打造的笼子里。” 赫塔苍白的手指摩挲少年薄薄的下唇,声音缱绻:“兰嘉。” “喊什么喊。”楚栖年扯上赫塔,“走了,兰恩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魔法学院放学有些早,三人摸索到了教堂外边,藏身在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上面。 赫塔听了一会儿圣经,头上的恶魔角已经隐隐浮现,面露不虞。 “不舒服吗?”楚栖年轻声问。 赫塔摇头:“不,只是觉得烦。” 楚栖年:“稳定心神,一开始我听了也不太舒服。” 兰恩忽然转头,面色复杂。 楚栖年被看的一个激灵:“怎么了?” “兰嘉,我们是纯血的天使,听圣经不会感到难受,甚至可以背诵出所有篇章。” 兰恩视线不自觉瞄到他的脖颈上。 “只有和恶魔上床,才会被恶魔基因污染,被圣经影响。” 他说的太直白。 即便是没脸没皮的楚栖年,这一会儿都不好意思,耳朵红得快要烧着了。 赫塔挑眉,还挺新鲜,不过毕竟是和小天使一起干坏事的同伙,他揽过楚栖年肩膀,让他脸埋自己怀里装死。 “嘶。”赫塔腰间一疼,垂眸看去。 楚栖年睁开一只眼,手指捏着他衣摆晃了晃。 赫塔懂了,滚烫的手掌揉揉小天使削瘦的肩头,忍笑解释: “兰嘉用血喂养我,我们之间有契约,应该是血契的原因。” 兰恩半信半疑,不过深究下去也是自己受伤,索性不问了。 - 天色渐暗,教堂的信徒散去,神父会住在教堂里,大门在所有人离开后会关闭。 兰恩:“教堂有一扇很小的后门,也是神父住所的院子,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 楚栖年率先掉下树:“走!” 兰恩和赫塔齐齐对视一眼,不甘示弱,暗暗较劲儿。 赫塔快上一步到达楚栖年身后,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兰恩:“……” 后门有一处玻璃花房,紧挨着神父住的房子,房子比教堂低上许多,平常不会有人来。 楚栖年目测一眼花房的高度,正要跳上去,身旁两人猜出他的想法,先一步跃上去。 “……怎么。”楚栖年被两人豪不费劲拎上去,落在玻璃上,嘟囔一句。 “怎么,你俩的默契……来的这么快?” 兰恩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脚步却无比嫌弃和赫塔拉开距离。 楚栖年轻飘飘几步掠过玻璃花房,手撑在红瓦房顶一跃而上,没落下一丁点声音。 神父的房间有天窗,透明玻璃的,此刻有灯光从房间内透出来。 楚栖年先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镜子,对映屋内。 “妈的。”楚栖年低骂一声。 赫塔:“怎么?” 楚栖年把镜子扔给他:“好辣眼睛。” 赫塔面露疑惑,直到学着他把小镜子倾斜。 兰恩实在好奇,挪过去看了两秒,随即同样嫌弃地移开眼。 “神父这是自掘坟墓。”赫塔随手收好老婆的镜子,也不准备还,装自己兜里无比顺手。 楚栖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盛名在外的神父,那么多天使信任他,现在做出这样的事,钉十字架,轮到他了。” 屋内光溜溜的地中海正在做一些不正经的运动。 赫塔忽地发现什么,探头又观察两秒。 楚栖年盘腿坐着,托腮问:“赫塔,发现什么了?” 赫塔:“那是一位魅魔。” 楚栖年眼睛微亮,好奇地问: “就是那个男人都喜欢的种族,听说魅魔一族不论是男是女都是绝色,而且不容易老?” 赫塔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兰嘉,那些男人里面不包括我。” “在我的眼中,再也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惊艳了我的一生。” 楚栖年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一愣。 兰恩心中泛酸,忽地想起他们两个婚纸上的那一句话。 holymatrimony。 神圣的婚姻。 第67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一) “咳,这些等等再说。” 楚栖年搓搓耳朵,低声念了一句咒语,掌心忽地出现一只小小的蝙蝠,比蜜蜂大一圈。 扑扇着翅膀看起来随时会掉落,精巧又可爱。 兰恩睁大眼睛:“兰嘉,这是什么魔法?” 楚栖年眨眨眼:“自创的。” 毕竟是大华夏流传千年的法术,自然要比西方魔法更加厉害些。 小蝙蝠落在少年雪白的手背上,一根手指悄悄勾起边缘,只能拉开一道缝隙。 “足够用了。”楚栖年眼里藏着坏。 小蝙蝠扑扇着翅膀飞进去,找了一处暗的地方,倒挂在屋檐上。 楚栖年泛懒,往房顶一躺:“现在我们来商量商量哪里人最多。” 兰恩不太明白:“找人多的地方干什么?” 楚栖年手中出现一个光球,里面的画面正是通过蝙蝠的眼睛传递出来。 “把这些投放在最热闹的地方,让那些信徒看看,他们信奉的人,竟然和魅魔私会。” 赫塔爱死了面前小天使黑心的一面。 睚眦必报,甚至下手更狠。 楚栖年在光之巅商业街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画了一个魔法阵。 非常漂亮的魔法阵。 “听说明天这里有聚会,人只多不少。”兰恩低声问:“兰嘉,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楚栖年唇角微扬:“不会,那些信徒遭到神父背叛,肯定会非常生气。” 赫塔幽幽道:“神父这一次,必死无疑。” 设好魔法阵,赫塔送楚栖年回家。 兰恩自觉正要率先一步回去。 第52章 三人听到一声“咔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一个巨大的人影从庄园外的森林里缓缓走出来。 看清楚来人那一刻,赫塔面色倏地冷了下来。 楚栖年近乎一瞬间猜到了来人是谁。 一双和赫塔一模一样的眼瞳,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 同样看起来病殃殃,一脸肾透支的模样。 肤色苍白,像是死了三天那种。 面前男人那一双黑色翅膀即使收起也巨大无比,羽毛甚至触碰到地面。 面前的男人,身高比赫塔高一些,没有情绪的眼睛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赫塔身上。 “因为他,你来到这里。” 赫塔手指扣紧楚栖年手腕,挡在他身前,“诺尔曼斯公爵。” 公爵:“你应该换一个称呼。” 赫塔无声和男人对视,长久的沉默。 无法在赫塔这里占上风,公爵冷漠的视线转移到楚栖年身上。 “听说,你们结婚了?” 出于礼貌,楚栖年正要开口喊人。 又听公爵语气嘲讽道:“我以为,光之巅的天使,每一个,都会很懂事。” 赫塔那双剔透的眼睛黑沉沉的,眼底的情绪莫测又危险。 “他怎么样,不需要您来评判。” 公爵:“我是你的父亲,你们结婚的决定太过幼稚,八个小时后,你们去离婚。” 不等赫塔发怒,楚栖年舔舔牙尖,站了出来。 “抱歉,诺尔曼斯公爵,你的意见在我看来,更加幼稚。” 少年轻声一笑:“甚至,非常的无礼。” 公爵眼神一冷:“你更无礼。” 兰恩担心他伤害兰嘉,挡在楚栖年身前,手中魔法蓄势待发。 彼此力量悬殊,楚栖年不动声色拽了一下兰恩的袖子。 “兰恩,你先回去吧,不会有事的。” 兰恩面露犹豫,楚栖年点点头:“放心。” 等到兰恩离开,楚栖年丝毫不会被公爵的气场影响,勾上赫塔指节。 “赫塔,晚饭没有吃,现在很饿。” “去我住的地方?”赫塔自然而然把手搭在他的腰上。 楚栖年:“好。” 两人转身正要走,公爵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赫塔.诺尔曼斯,你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赫塔身体一顿,侧过脸,讥讽道: “公爵,我们每一天,每一分都在拼命活着,当初你的夫人在城内派出许多恶魔,我和母亲被逼入死亡林。” 赫塔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公爵看出他此刻浑身带刺,以退为进,放轻了语气。 “赫塔,如果你喜欢天使,我可以帮你找更好,更加完美的天使……听我一句话吧,明天去离婚。” “闭嘴。”楚栖年火气蹭蹭往上冒。 少年脚步一转,两步闪现到公爵面前,嚣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不耐烦。 “诺尔曼斯公爵,赫塔不是你的,他现在是我的合法丈夫,如果您执意想要破坏我们的感情,那么……我只能请审判大天使的帮忙。” 公爵眼神沉下来:“作为他的父亲,我很不喜欢你。” 楚栖年轻嗤,轻飘飘抬眼:“作为他的丈夫,我非常讨厌你。” 一抹猩红的光倏然闪现,凌厉的风朝着楚栖年的脑袋拍下来。 楚栖年感觉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轻飘飘离地抱了起来。 赫塔一只手抱起楚栖年,担忧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视。 “受伤了吗?” “没有,我能躲开。”楚栖年揽上赫塔肩膀,目光闪动浅浅的光。 不知怎么,被他这样看着,那一瞬间,像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一样,心脏因为恶魔炽热的眼神疯狂跳动。 赫塔紧绷的身体放松些许,身后黑色翅膀展开,一瞬间魔化,眼睛里翻涌着尖利的凶狠。 公爵心中微微一沉,“赫塔,你要因为他,对你的父亲动手吗?” 楚栖年趴在赫塔肩膀上,翻了个白眼。 小白悠闲地晃动着尾巴: “赫塔.诺尔曼斯这一生,只想要一个伊兰嘉.洛斯。” 赫塔声音又低又沉,像是初春融化了的雪,凉丝丝,又带着些许暖意,钻进楚栖年耳朵里。 “曾经,我想拖着兰嘉坠入地狱,现在,我愿意撕碎黑暗,去拥抱着属于我的光。” 这句话,落在楚栖年耳朵里,甚至比一句我爱你充满更多魔力,让他瞬间溃不成军。 楚栖年环紧赫塔脖颈,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声音清脆。 赫塔愣了愣,转头和他对视,唇角不受控制勾起。 头顶的一对恶魔角像是着了火一样,通红。 那条甩人很疼的恶魔尾巴,此刻在身后晃晃悠悠。 公爵忽然问道:“你说他姓什么?” 第68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二) “伊兰嘉.洛斯。” 听清楚他的名字,公爵眼瞳骤缩,看向身后巨大的庄园。 “你是洁奈芙娅的……” 楚栖年:“最小的儿子。” 公爵沉默良久。 路德上前:“诺尔曼斯公爵,时间到了。” “嗯。”离开之前,公爵冷冷瞥一眼依然搂在一起的两人。 “五天后,带他回来。” 赫塔正想拒绝,又听男人道:“如果家族不承认,那么,他会和你母亲一样,永远没有正式的身份。” 一股冷风袭来,男人挥动着翅膀离开。 楚栖年捏捏赫塔脸颊。 “没关系,如果到时候他们不欢迎我,那我们把诺尔曼斯家族的人……全部宰了?” 赫塔眼中浮现浅浅的笑:“兰嘉,你怎么比我还像恶魔?” 楚栖年长腿一侧翻身落地。 “天使只不过表面洁白无瑕,内心的黑暗,你不剖开,怎么能看到呢?” 赫塔视线往他衣领里钻,意味不明一笑。 “兰嘉,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大银恶魔一只。 “我回家了!” 楚栖年转身想跑,眼前一黑,恶魔低沉的嗓音缠绕在耳边,腰间被大力揽紧。 “和我回家,我们商量商量宰诺尔曼斯家族的计划。” _ “淫魔。” 楚栖年卷起毛毯,瘫在角落半死不活。 赫塔手指拨开少年额发:“休息一会,我去煮饭。” 楚栖年嗯嗯两声,等到赫塔离开卧室,才慢吞吞转了个身,龇牙咧嘴扶着腰,观察他临时的住所。 很温馨的小屋,距离庄园很近的繁华街道的二楼,窗外是一片风铃花,屋子不大。 一室一厅,方才客厅没来得及看清楚,某人就拉着他进行一场费身费力的活动。 缓了许久,赫塔穿着宽松休闲的居家服走进来。 “要我抱你出去吗?” 楚栖年慢吞吞坐起身,身上的校服衬衫上的扣子掉了两个,一片红色痕迹从侧颈延伸到胸膛。 小天使累到没力气骂人,赫塔翻出一身自己的衣服帮他换上。 随后扶着两条软成面条一样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横抱起楚栖年出去。 “我喜欢这里,看起来好舒服。” 楚栖年看着米色的窗帘,还有姜黄色的风铃花壁纸,短毛地毯是浅浅的粉。 沙发很软,感觉陷在云朵里。 楚栖年躺平:“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儿了……” 赫塔俯身过去,在楚栖年微肿的嘴角亲了一下:“这里睡不下两个人。” “不想起了。” 他哼哼唧唧的,带着困倦时的鼻音,赫塔爱不释手把人抱怀里亲了一会儿。 赫塔做的黑椒牛柳意面,还有一份番茄浓汤。 或许有仙君滤镜,楚栖年吃的很欢快,感觉比家里的五星级大厨做的还要好吃。 “兰嘉,以后来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吧?” 楚栖年放下盘子,嘴角沾了点黑椒酱,赫塔拿纸轻柔地帮他擦掉。 “我会每隔两天来找你一次。” 毕竟已婚的关系暂时没多少人知道,一旦透露出去,影响不小。 赫塔只能同意,坐在他身旁手不安分,滚烫的掌心贴在削瘦的脚踝,独占欲丝毫不掩饰。 新的环境,赫塔整个人也处于蠢蠢欲动阶段,加上开了荤,分开一个小时都令人难熬。 楚栖年一脚把人踢开,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赫塔,去洗碗!” 赫塔幽深的眼睛盯他好一会儿,舔了下牙尖,想做点什么,但是不敢。 表面上强势的恶魔,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不敢惹老婆生气,只能端起盘子离开。 楚栖年往后一倒,枕着手臂,翘起腿晃悠,姿态悠闲自得。 忽地响起敲门声,赫塔探头看他。 “兰嘉,去看看是谁。” 第53章 楚栖年摇摇头:“不行……我不行,腰好酸,屁股也疼……” 听着他耍赖撒娇,赫塔无奈擦干净手上泡沫,自己去开门。 “嗨,赫塔,你终于回来了。” 一道娇媚的女声传进耳朵,楚栖年腾地一下坐起身,侧过脑袋竖起耳朵去听。 赫塔:“有事吗?” “想问问你家有没有药箱,我的手今天晚上受伤了呢。” 楚栖年下了沙发。 “对了,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晾衣架?我的衣服太多,没有地方挂呢~” 楚栖年站起身,穿上拖鞋,一瘸一拐,走了两步。 黑狗疯狂嘲笑: 赫塔态度很端正:“没有。” 门外的女人依然不依不饶。 楚栖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非常不爽,忽然计上心头。 他解开上衣三颗扣子,随后忍着酸痛一个助跑,猛地跳到赫塔背上。 门口站着身穿红色蕾丝睡衣的女天使吓得后退一步。 赫塔反手去扶楚栖年:“小心摔了。” 赫塔面对兰嘉的语气,与刚才截然不同,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宠溺。 女天使原本柔弱无骨的身体站直。 “赫塔.诺尔曼斯,他是?” 不等赫塔回答,楚栖年故意软着嗓音问: “老公,你怎么这么慢啊?” 赫塔猛地一愣,又听背上捣蛋鬼再次暴击。 “赫塔哥哥,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楚栖年一浪起来就收不住,粘人精似的,吧唧吧唧在赫塔脸颊上一下一下亲,又大胆地挪到他的侧颈。 堪称挑衅一般,在恶魔最脆弱的地方咬了一下。 女天使惊呆了,恶魔尝到天使的血液,会在*事上更加疯狂,所以他们格外喜欢用咬脖子的方式来圈地盘。 赫塔背上的小天使,这一动作简直是致命的。 女天使瞪大着双眼等待面前的恶魔拧掉少年的头颅。 却不想下一秒,赫塔直接反手拎起小天使,抱进怀里,控制着力道,尖牙刺破楚栖年侧颈。 他贪婪地吮吸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血珠,手臂紧箍在少年腰间,注意到女人的视线。 赫塔不满意地咬的更深,手掌盖住楚栖年后背那一片细腻白皙的皮肤。 生怕女人多瞧去一眼。 “嘭”地一下,赫塔粗暴地关上房门。 女人恍惚离开:“上帝……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楚栖年大力推开赫塔,捂住自己的脖子不让他咬,小脾气上来,语气炸炸的。 “她是谁?赫塔你竟然……” 赫塔苍白的手指擦去嘴角的血液,不想浪费,抵在唇间吮去。 “我没有,赫塔只爱兰嘉一个,也只会对兰嘉产生欲望。” 第69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三) 楚栖年自知自己撩了火,先发制人。 黑心天使眼神飘忽,脚步一点一点往里面蹭,不敢和某个被勾起火的恶魔对视。 赫塔像是一个猎人,静静等待着他溜达到门边。 楚栖年眼看有戏,应该闪身进入卧室,正要关门,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赫塔挤身进来。 楚栖年慌张往后退,苦着脸: “赫塔,明天还要去学院,我不行了……” 赫塔嘴角被血染红,步步逼近。 “兰嘉,我不做什么。” “不信。” 赫塔一个箭步上前,抱起人摁倒在床上。 “既然不信,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楚栖年被迫摊平,脸颊挤在枕头上,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一脸麻木。 “混蛋,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再来一次!” 赫塔人模人样,动作浪荡,任由这黑心天使随便骂。 翌日去学院,兰恩早早在门前等着,确定楚栖年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上次发现你喜欢东方食物,彩虹街有一位喜欢东方文化的巫婆,她开了一间餐厅,我顺便给你打包了一份早餐。” 兰恩从一直提着的食篮里拿出一份生煎包。 楚栖年睁大了眸子:“生煎包!” 兰恩倒也没有因为个人恩怨针对赫塔,反而还给他带了早餐。 赫塔从来没有接受过除了楚栖年以外的人给的东西,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 “不饿?”兰恩不等他回答,又收回去:“那我留着中午自己吃。” 赫塔:“……” 楚栖年嘴里塞了一个小生煎,看到赫塔怪异的表情感到好笑。 趁着兰恩不注意,楚栖年摸出一个三明治塞给赫塔。 “今天上课的地方是后山的玻璃平台,教授要教我们防御魔法。” 兰恩打开一瓶温牛奶给楚栖年。 楚栖年吃饱喝足,还有赫塔拿纸巾给擦手擦嘴。 书包放进储物柜后,楚栖年和兰恩说说笑笑,手指和赫塔紧扣。 到门口,被人堵了个正着。 歌塔手臂打着石膏气势汹汹站在门口,看到楚栖年后满脸怒气。 “你终于出现了!” 楚栖年险些没认出来这位恶魔大小姐。 歌塔瘦一圈,脸色也不再像当初那般红润,没什么精神。 不过这位恶魔大小姐身后站着四个高大强壮的恶魔。 来者不善。 楚栖眉毛一扬:“我一直在这里,反倒是你,怎么?怂了?” 两个魔王对上,楚栖年甚至更甚一筹。 歌塔恨不得吃了他:“你这个坏天使!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 楚栖年懒散一笑,朝她勾勾手。 “来啊。” 歌塔用还能动弹的另一只手恶狠狠指向他。 “你们去给我打死他!” 赫塔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歌塔面前。 下一秒,歌塔被赫塔掐住脖子拎起来,双脚离地。 赫塔的手指收紧,黑红的眸子藏不住的狠厉。 歌塔脸色涨成猪肝色,双脚不断踢腾,黑色翅膀拼命扇动,依然无法挣脱。 “赫塔.诺尔曼斯!她是你的亲妹妹,请放下她!”路德忽然出现。 赫塔轻蔑地看着面前不断挣扎的少女。 “我没有妹妹,我的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 眼看赫塔真的有拧断歌塔脖子的意图,路德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突然握上赫塔小臂,正要用力。 “嘭”地一声闷响,路德离地摔飞出去! 楚栖年懒洋洋收回脚,细腻雪白的翅膀展开,少年整个人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他明明是天使,头顶的光环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像是爱着世人的神。 但,他的眼睛,甚至比从赫塔尔罗斯里爬出来的恶魔还要可怖。 楚栖年警告道:“老头,不许欺负我的赫塔。” 赫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五指再一次收紧。 歌塔开始翻白眼,翅膀无力垂下,黑色羽毛哗啦啦掉落很多。 楚栖年看到歌塔的羽毛竟然带有亮晶晶的闪粉,觉得稀奇,捡了几根塞进口袋。 路德再一次走近,语气急切: “歌塔是公爵最喜爱的小女儿,您或许应该为了您的丈夫考虑,四天后,您要带着他回家族。” 不得不说,路德讲到了赫塔心坎里。 带兰嘉回家,家族里那些长辈肯定会为难他,如果这个时候杀了歌塔…… 楚栖年也觉得老头说的有道理。 “赫塔,饶她一次好了,以后……也不迟。” “好。”赫塔松开手,甩垃圾一样把歌塔扔出去。 像极了楚栖年带赫塔进城的第一天,红角恶魔把他扔出去的画面。 当时的小天使有赫塔接。 歌塔撞到树上才被路德手忙脚乱接住。 兰恩看了一眼时间:“该快点去后山,上课时间要到了。” “走吧。”楚栖年幼稚心思上来。 “谁最后一个到谁是狗!” 话说一半,楚栖年已经飞了出去。 “嗖”地一下,箭一样。 好胜心极强的黑心天使自然第一个到。 赫塔慢了几步,成为最后一个。 小混子面容张扬漂亮,小声说:“赫塔是小狗。” 赫塔似笑非笑盯着他:“你随意喊,小狗晚上会咬你。” 楚栖年:“……” 课程对于楚栖年来说多说有些无聊。 课上到一半,魔法老师示意楚栖年展示一下新学的魔法。 在班级里,这位长相精致的小天使,格外引人注目。 室外课的座椅是漂浮起来的一块块彩色台阶。 楚栖年轻飘飘落下,双翼展开,手掌中浮现一个泛着金光的魔法阵,他手腕随意一转,魔法阵倏然变大。 受了伤的歌塔依然不长记性,大声说:“这是防御魔法,只会变大可没什么用!” 楚栖年浅棕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 第54章 看到歌塔额头直冒冷汗,楚栖年这才勾勾嘴角。 “你们尽管来试。” 楚栖年装完13,眼皮发沉,昨晚上实在闹得太晚。 他也不在意一群傻子轮番砸自己的魔法墙,悠悠地飘回去靠在赫塔肩上睡觉。 毕竟是天才,不教也会,优秀的学生在课上睡觉,老师也只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临近下课,楚栖年睡醒,睁开眼便注意到歌塔正鬼鬼祟祟离开后山的玻璃露台。 临走时,歌塔还恶狠狠地瞪了赫塔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楚栖年心中不安,再也睡不着。 快到下课时间,赫塔感觉到他醒了,低声问:“口渴吗?我去买水。” 楚栖年像是没骨头一样:“有点。” “那你在这里等我。”赫塔摸摸他白净的脸颊。 “好。” 楚栖年目送他离开,打了个哈欠,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 忽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教学楼的方向传来! 第70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四) 楚栖年刹那间想到歌塔离开前不对劲的笑容。 就在其他人面露疑惑往教学楼方向看时,楚栖年已经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飞过树林,通往后山的台阶路口。 台阶上有一个男天使倒在血泊之中,双眼放大早已没了气息。 楚栖年抬眼,冷冰冰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歌塔距离很远,在他看过来那一瞬间立即挥动着翅膀离开。 楚栖年转身去查看地上的天使。 死透了。 心脏被扯了出来,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不难看出凶手有多狠毒。 “羽毛?”楚栖年捏起沾了血液的黑色羽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染红。 小白出现在一旁,扒在楚栖年腿上。 楚栖年白皙的手指捏着羽毛放在狗鼻子前。 “好好闻闻,是不是赫塔的。” 黑狗仔细嗅了几秒: “猜的。”楚栖年去捞血液里的几根羽毛,仔仔细细收起。 “看来诺尔曼斯家族想让他死的人很多啊,竟然可以弄到赫塔的羽毛。” 小白看了一眼远处一群人正往这里飞:“去洗手。” 等到其他人落下,楚栖年已经洗干净了双手,视线淡淡扫过血泊之中被阳光照射而闪闪发光的羽毛。 歌塔是狠毒。 可惜,没有脑子。 “兰嘉。”赫塔裹着风落下,“怎么回事?” 楚栖年勾上他指节:“不知道,刚才我听见有人尖叫,赶过来就发现他已经躺在了地上。” 兰恩:“兰嘉,你飞的太快了,幸好凶手不在这里。” 楚栖年耸耸肩:“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凶手。” 校内保护大天使立即飞到他身边。 “你说你看到了凶手?” 楚栖年:“是的。” “他长什么模样,你认识吗?” 楚栖年装作很为难,往赫塔身边紧贴。 “可是……我如果看错了怎么办。” 大天使急忙道:“没关系你大胆说出来。” 楚栖年浓密的眼睫遮住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算计,再次抬起眼睛,配上无辜的脸。 “是歌塔.诺尔曼斯,我到的时候,她看见我后,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一定是她!”一个金发的女生指着血泊。 “这是歌塔.诺尔曼斯的羽毛!她爱美,会在翅膀上洒上彩虹粉,被阳光一照,会闪闪发光!” 金发女孩目光满是恐惧:“想不到歌塔竟然这么坏。” 这件事行为非常恶劣,本来光之巅的大多数天使对恶魔报以偏见。 今天学院发生这种事,歌塔别想好过。 达到目的,楚栖年小脸煞白,看似被吓到精神恍惚,被赫塔拦腰抱起,依偎在高大的恶魔怀里,格外可怜。 “希望学院调查清楚,不要误会了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离开学院,楚栖年懒洋洋趴在赫塔背上,神情很愉快。 兰恩听完来龙去脉,惊讶道:“她竟然想嫁祸给赫塔。” 楚栖年勾唇一笑:“可惜她没想到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并且拿到了她的羽毛。” 兰恩:“这下歌塔.诺尔曼斯要倒霉了,即使家族强大,天使也不会容忍恶魔挑衅。”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楚栖年面容嚣张:“她敢动赫塔,那就没必要活了。” 被心爱的人保护着,赫塔眼中浮现笑意。 学院发生了这种事,放学比往常还要早一些。 没急着回家,路过繁华街的十字路口,三人坐在一旁房顶上静静等待好戏到来。 楚栖年花下的魔法阵像是一朵诡谲妖冶的花,黑色与金色碰撞,很受天使们的喜爱。 愉快的音乐响起,楚栖年晃了晃双脚。 赫塔黑色的翅膀像是护甲一样护在楚栖年身后,听到黑心小天使倒数五个数。 下一秒,人群中升起一道淡色的屏幕,光芒闪烁,随即一阵怪异的动静响起。 主人公神父和魅魔做的那些事儿渐渐在屏幕上清晰播放,一点不漏展现在众人眼前。 伴随着令人尴尬作呕的声音,配上画面,信徒的心理防线在神父最后抖两抖的动作下,彻底崩塌。 光之巅无人不是信徒,天使信仰神,敬爱神。 神父是上帝的使者。 可是他们的信仰,如今被亲手摧毁,无人不愤怒。 楚栖年在天使们议论以及咒骂声中开怀大笑,精致的眉眼弯弯,眼底一片寒冷。 他的耳朵从方才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便被赫塔捂住。 兰恩有些尴尬地移开眼:“他们去抓神父了。” 赫塔:“他早该死了。” 兰恩转头看向楚栖年。 “兰嘉,回去吗?” 楚栖年嘴角微扬:“不,我要看着神父被钉上十字架。” 那种痛苦的声音,应该非常的悦耳。 很快,身穿黑袍的神父被几位天使架过来。 信徒们非常愤怒,不断高声呼喊。 “严惩神父!钉十字架!” 今天在这里狂欢的天使,大多数是神父诚实的信徒。 甚至惊动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天使。 楚栖年冷眼看着神父被钉上巨大的十字架,借此来平息信徒的怒火。 听到神父凄厉的惨叫,不断咒骂,那一日他试图钉在楚栖年身上的钉子,此刻一根不少钻进了他的皮肉。 神父再无往日慈爱的模样。 “没意思了,回去吧。”楚栖年轻声道。 赫塔:“和我回家吗?” “好。” 楚栖年蹭蹭他的下巴,被赫塔抱起,大概是觉得热,袖子挽上去一些,露出来那一截手臂雪白细瘦。 杀了人并没有多开心,如果可以,楚栖年反倒希望不会再有人招惹自己。 看出来他不高兴,赫塔主动问:“伊兰恩,要去我们家做客吗?” _ “这里环境很不错。”兰恩目光环视四周,最后落在对面沙发里窝着的人身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楚栖年淡淡一笑。 “比庄园温暖,阳台有可爱的风铃花,我喜欢这里。” 兰恩沉默几秒,低声道:“我以为兰嘉会喜欢很大的房子。” “并不,大房子太空旷。”楚栖年拨弄一下桌子上摆的一盆白色铃兰。 “其实不需要得到太多钱,过着平淡的生活,才是我向往的。” 兰恩看他良久:“我以为我很懂你。” 楚栖年仔细想了想,原本的兰嘉虽然没有自己这样黑心,但出生在大家族,且不受哥哥姐姐喜爱。 表面人畜无害,实际上满腹算计。 兰恩了解的兰嘉,只是最初幼年的兰嘉。 楚栖年:“兰恩,人都是会变的,我们要学着长大。” 兰恩目光暗淡,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可以开饭了。”赫塔摆好餐具,朝楚栖年招招手。 楚栖年小跑过去,眼睛微亮:“煎饼?!” 赫塔擦掉手上的水,声音轻轻地道:“用你告诉我的方法做的,尝尝。” 第71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五) “味道很好。”楚栖年笑了笑。 吃过晚饭,楚栖年无奈道:“赫塔,我今天晚上必须回家。” 赫塔把人堵在玄关,手指触碰少年的嘴角,指腹搭在侧颈的动脉。 鲜活地,一下一下跳动。 楚栖年用脚带了一下门,虚掩着门,手指攥上赫塔衣领往下拉,仰头主动去吻他。 他们躲在门后,赫塔高大的身影一挡,完全覆盖着楚栖年略微单薄的身躯。 亲了个够本,楚栖年擦擦发麻的嘴唇。 “明天见。” 第55章 “明天见。”赫塔又在他侧颈亲吻,终于舍得放他离开。 走之前,楚栖年又警告道:“昨天那个邻居敲门,不可以开……不对,晚上任何人开门都不能开。” 赫塔抱臂靠在门框,黑红的眼睛掠过一丝笑。 “只喜欢兰嘉。” 黑心天使被哄高兴了,放心离去。 飞到一半,楚栖年放缓速度。 “怎么了?”兰恩回过身。 楚栖年:“我想去一趟处刑场。” 兰恩不解:“现在已经很晚了,那里晚上不会有人,没有天使敢去。” “没关系,不论是幽灵还是别的。” 楚栖年往反方向飞去。 担忧他出事,兰恩只能跟上去。 一个小时,楚栖年嫌弃地捏着一条链子敲开了伊兰蒂丝的房门。 看到是她,女人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楚栖年歪头乖巧一笑。 “找姐姐说说话。”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在母亲面前说我那么多坏话,她已经惩罚我了,分给我的东西全部被收走。” 伊兰蒂丝头发散乱,怒吼:“伊兰嘉,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楚栖年眼神一暗,闪电般出手掐住伊兰蒂丝的脖子,在其他人出来之前,“嘭”地一下狠狠关上门! 伊兰蒂丝疯狂地挣扎,以为他想杀自己,吓得不断双眼瞪大,留长的指甲狠狠抓挠着楚栖年的小臂。 “你也会怕?”楚栖年不在意手臂流出的血。 他掐着伊兰蒂丝的脖子将人离地掼到墙上,在口袋里摸了几下,拿出一条沾了血污的项链出来。 “认得这个吗?” 伊兰蒂丝脸色涨红,说不出话。 楚栖年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 “神父的项链,我觉得姐姐和他关系很好……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神父今天被钉子钉死在十字架上。” 想起在刑罚场里被曝尸荒野的神父,楚栖年忽地笑出声。 “伊兰蒂丝姐姐,他的脖子上被钉了一圈钉子,我怕你想念他,专门取了这条链子回来。” 少年细瘦的手指沾着干涸乌黑的血迹,指节上勾了一条带了十字架的银质项链。 十字架微微晃动,被灯光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 “可惜,我取链子时候,不小心弄掉了神父的头颅。” 楚栖年眉眼低垂,好似真的很难过。 伊兰蒂丝快要喘不上气,即将窒息,这时,脖子间的手指松了松。 虽然没有放开她,但是可以一点一点呼吸。 伊兰蒂丝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要难过。” 楚栖年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拿着链子,缓缓往伊兰蒂丝脖子上套。 伊兰蒂丝终于再也忍不住,喉咙里挤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仅仅几句话,她好似看到了神父惨死的模样,十字架项链更像是一把阴寒的刑具,即将斩下自己的头颅! “戴上了。”楚栖年笑起来,松开双手。 伊兰蒂丝腿一软倒在地毯,疯狂地撕扯脖颈上的项链,越是慌张,越是取不下来。 扯动间,沾了血的链子擦破了她的皮肉,很快有血往下流淌。 房门外传来嘈杂的敲门声,楚栖年蹲下身,眼神轻蔑。 “伊兰蒂丝,以后再敢妄想杀死我,那么……你将会和神父一样的下场。” 伊兰蒂丝说不出话,一直在哭喊尖叫,神情疯癫可怖。 楚栖年打开窗户,飞出伊兰蒂丝的房间,在庄园绕了一圈,被出来找他的兰恩逮个正着。 “兰嘉,是你做的吗?”兰恩问。 楚栖年正在用花园的喷泉洗手,一点点洗去手上的血。 他头也没回:“我们一起去拿的项链,那自然就是我了。” 兰恩回想起神父头颅忽然掉落那一刻,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然而小天使兰嘉,依然面不改色,在一堆碎肉里取下十字架项链。 以为他怕了自己,楚栖年继续冲洗着双手,声音淡淡: “兰恩,如果她不想杀我,我也不会反击,伊兰蒂丝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家人。” 兰恩急忙道:“我知道,伊兰蒂丝和神父并不无辜。” “这里,有谁生来就是无辜的?” 楚栖年看着手指上滴落的水珠出神,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兰恩拿出纸巾递过去,明明兰嘉是笑着,却令他莫名悲伤。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有罪。” 兰恩轻声说:“神父为了自己的名誉,妄想把你钉上十字架,我们的亲姐姐,朝你开枪。” ”兰嘉,你没有错。” 楚栖年抬眼,“我知道啊,我当然没有错。” 一天忙碌,楚栖年是真的觉得累。 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挥动翅膀准备回房间。 兰恩很快跟上,目光坚定。 “兰嘉,我是你的哥哥,以后……我帮你一起杀人。” 楚栖年面露诧异,两秒后侧头倏地一笑。 “好,兰恩哥哥。” 翌日,一家人难得再一次聚在一起吃早餐。 楚栖年神色恹恹地搅合着碗里的牛奶麦片,实在没胃口。 主位上的男人,他们的父亲忽然出声。 “你们的姐姐伊兰蒂丝得了病,我和你们的母亲决定,把她送进封闭医院,早餐过后你们有半个小时道别时间。” 楚栖年好奇地往兰恩旁边凑,小声问: “兰恩,什么是封闭医院?” “封闭医院是在光之巅最偏僻的地方,如果被送进去,十年后才可以出来。” 兰嘉把火腿土豆泥沙拉递给他。 “他们说伊兰蒂丝得了病,只会神志不清的乱喊。” 楚栖年点点头,挖了一大口土豆泥放进嘴里,装模作样吸吸鼻子。 “伊兰蒂丝姐姐好可怜。” 身旁的伊兰薇尔不明真相,圆圆的大眼睛满含泪水。 “可是她经常骂哥哥,我们不要喜欢她了。” 楚栖年摸摸伊兰薇尔的脑袋。 早餐结束,洁奈芙娅站起身:“兰嘉,我有话问你。” 第72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六) “这条项链,是你给伊兰蒂丝的吗?” 洁奈芙娅打开一块布,里面正是昨天晚上神父的十字架项链。 既然已经找过来,那也没什么好瞒的。 楚栖年坦然承认:“是的。” 洁奈芙娅沉默很久,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缓缓开口: “你不像我的孩子,以前的兰嘉,不是你这样。” 楚栖年垂下眸子:“母亲,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洁奈芙娅轻叹一口气,高跟鞋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缓缓走远。 楚栖年略有诧异,眼看到了上课时间,只能先去学校。 “我吓疯了她的亲女儿,她竟然没有任何怪罪,而且……小白,她应该看出来我不是兰嘉了吧?” 小白飘在他身边:“你是兰嘉,也是你自己,这个世界是因为你要到来才逐渐形成,你的长相,永远是楚栖年的模样。” 楚栖年:“如果以后我们去下一个世界,那这里?” 小白:“崩塌。” “如果,我和仙君没有来这里,是不是兰恩和兰嘉会在一起?”楚栖年问。 黑狗子惊奇地看着他:“你变聪明了。” “……” “放心,每一个世界,你和仙君才是一对,就算你不来这里,兰嘉也只会和赫塔在一起。” 黑狗子欠嗖嗖道:“所以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兰恩,他以后的老婆可比你能干多了!” 楚栖年松了口气:“那就行。” 早上因为家族的早餐,赫塔只能一个人先去了学校,因为洁奈芙娅的谈话,兰恩也早已经过去。 路上只有楚栖年和狗子一起飞着。 到达学院门口,楚栖年远远的看到路德带着歌塔正在校门口和学校的领导交谈着什么。 周围站了许多面目冷峻的大天使,看样子应该是正准备抓捕歌塔。 楚栖年飞过时,专门停了两秒,朝歌塔做出一个鬼脸,随后嘚嘚瑟瑟离开。 小白:“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楚栖年:“什么?” 小白:“小人得志。” 楚栖年放慢速度,绕到小白身后,一脚踢上它的狗屁股。 “你这叫以下犯上。” 上课后没多久,歌塔竟然从外边进来,走到她自己的座位坐下。 楚栖年眉头一蹙:“这么厉害,杀了人还能回来。” 恰好,教室里的教授被大天使喊出去。 再次回来,教授神色怪异: “昨天的事情暂时没有确切的证据是歌塔.诺尔曼斯做的,以后不要讨论,我们继续上课。” 楚栖年气笑了:“证据确凿的事情,竟然说没有证据。” 第56章 兰恩同样很生气:“现在怎么办,她现在不会被追责。” “不,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楚栖年瞄一眼左前方的歌塔,正怒瞪昨天认出她羽毛的女天使。 “赫塔,帮我个忙。” 赫塔翻看魔法的手指一顿,又听楚栖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可以吗?”楚栖年问。 赫塔抚摸着小天使细腻的脸颊,低声道:“这种事,不用帮。” 楚栖年挑眉:“我说的是吵架,这个是重点,另一件事不是特别重要。” 赫塔:“那我尽量。” “赫塔。”楚栖年低声喊他,急了。 赫塔低沉地笑了两声,声音压低: “宝贝,如果是因为不能做*,那么还有吵架的可能,但如果是因为不让你出去玩而吵架……你要知道,这些事我会依着你,听你的安排。” 楚栖年毫不客气捏在赫塔腰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重点是你要透露出你会住在学校。” 兰恩听着两人之间露骨的谈论,忽然来了心思,提议道: “兰嘉,我也可以帮你。” 楚栖年故意逗赫塔,装作认真考虑他的提议。 “我考虑考虑,兰恩很稳重,其实也是不错的……” 楚栖年腰间被紧紧揽着,整个人撞进赫塔怀里。 恶魔黑沉沉的眸子垂下来。 “兰嘉。” 楚栖年亲自给他灌醋,赫塔喊了人,不知道说什么,脸色彻底沉下来。 “所以,能配合我吗?”楚栖年长长的睫毛扑闪两下。 赫塔:“可以。” _ 下午放学,三人正准备坑歌塔,一出门,诺尔曼斯公爵竟然在教学楼外站着。 路德上前道:“公爵邀请伊兰嘉.洛斯去古堡做客。” 赫塔面无表情:“约的是下个星期。” “今天我亲自来接你的妹妹,正好一起去。”公爵语气不容拒绝,冷漠地看了歌塔一眼,回到车上。 楚栖年扯了扯赫塔的袖子,“既然公爵这样说了,那我们去吧。” 赫塔嗯了一声。 “兰恩,如果我明天没有回家,告诉母亲我去了诺尔曼斯的古堡。” 楚栖年并未收着声音,周围几人听了个清楚。 歌塔讥讽一笑:“我们诺尔曼斯家族不屑对一个没用的天使动手。” 楚栖年要笑不笑:“诺尔曼斯家族只会对自己的族人动手,真让我大开眼界。” 歌塔:“你!” “歌塔。”公爵声音带着凉意。 少女立即噤声,狠狠瞪了楚栖年一眼离开。 兰恩无比担忧:“兰嘉,小心……赫塔,请您保护好兰嘉。” “我会保护我的兰嘉。”赫塔和楚栖年牵着手,走到第二辆车旁。 楚栖年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车,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辆很豪华的马车,车身黑色,框架……楚栖年被赫塔抱上车,摸到车框才发现这框架竟然是金的! 马车的四个轮子,也是金色的。 路德关上车门,驾驶着马车往城外驶去。 这么一比,他们洛斯家族低调多了,至少出门是用飞的。 “前边拉车的动物是马吗?”楚栖年往外看。 赫塔:“不,是一种独角兽,很凶的黑色独角兽,听说是死去的恶魔化成。” 楚栖年又摸马车内的水晶灯,感叹:“赫塔,你家好有钱。” “你喜欢,送给你。”赫塔手掌搭在他后腰,略微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赫塔的气息洒在后颈,楚栖年一缩脖子,推开他。 “赫塔,先说好了,等一会儿如果我受欺负了,我可不会手软,等我揍了你的家人,你可不能拦我。” 楚栖年相信他向着自己,但是害怕赫塔顾虑太多,无法明面上保护自己。 他千年来从来不受委屈,睚眦必报。 赫塔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 “兰嘉,你杀谁都可以,我永远无条件偏向你。” 第73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七) 熟悉的悸动感再一次出现,楚栖年心里狂跳,忽地一揽赫塔的脖颈,扑到他身上。 “赫塔,我很喜欢你。” 这是第一次听到黑心天使主动表白,赫塔愣了足足四五秒。 楚栖年手臂紧了紧,耳旁是他过快的心跳声。 好吵。 但是很喜欢。 赫塔的声音变得很温柔,轻轻落下来。 “我爱你,我的小兰嘉。” “赫塔也会,把心偏向兰嘉。” 楚栖年松开一只手,去摸索赫塔的手,指腹触碰到的那一刻,心照不宣十指相扣。 马车行驶出光之巅,到达暗城的地界直接飞了起来。 暗城像是被太阳抛弃的地方,经常下雨,阴天,街道行人匆匆,远处的死亡林被蒙上一层神秘的白雾。 楚栖年想到什么,问:“诺尔曼斯家族的车貌似是唯一能进入光之巅的车辆?” 赫塔:“是的,百年前,上帝身边有两位得力的使者,他们一明一暗,给人类带来了火的种子。” “两位使者留在了这个星球上,建造两座城,光明以及黑暗,这两位使者,我想你也猜到了。” 楚栖年了然:“洛斯家族,和诺尔曼斯。” 楚栖年又问:“你的父亲好像认识我的母亲。” 赫塔面带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说。 “看来你知道很多事情了,说给我听听。”楚栖年手指拧着他衣襟上的扣子玩。 赫塔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声音轻飘飘落下来: “其实公爵娶他现在的夫人之前,是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洁奈芙娅。” 楚栖年没想到还有这么狗血的事情,立马来了兴致。 “快说快说!” 赫塔无奈:“公爵夫人是你母亲的亲姐姐,或许以前关系并不好,公爵夫人在他们互有好感时搞破坏,于是公爵娶了现任的夫人。” 楚栖年:“我的母亲看起来不近人情,不过如果当年公爵和我的母亲结婚,那么她一定不会把赫塔赶出去。” “我知道,能把兰嘉教育的这么优秀,洁奈芙娅一定是一位非常出色完美的天使。” 赫塔眼底闪动微光。 “兰嘉善恶分明,是这个世界,太令人失望了。” 楚栖年又懒洋洋趴回去。 “怪不得母亲听到诺尔曼斯这几个字竟然有那么大反应。” 赫塔正要回答,忽地马车狠狠颤动几下,往一边倾斜。 赫塔立即搂紧楚栖年,幸好,马车很快被反应极快的路德重新推了回去。 路德歉意道:“前方有恶龙逃出死亡林,是一队警卫正在追捕,刚才离我们太近,不过现在安全了,不要担心。” 楚栖年从赫塔怀中抬起头往外看。 一只巨大的恶龙,近乎遮天蔽日站在一座山头上,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貌似不止是恶龙,还有许多小型的东西。 赫塔:“暗之渊夜晚很不安全,不要和我分开。” “好。” 马车又飞了许久,等到天色昏暗下来,终于到了地方。 等到马车落地,许多女仆和仆人一拥而上。 诺尔曼斯家族的古堡确实存在了许久,外表略微陈旧,占地面积不亚于洛斯家族的庄园。 大门的台阶上站着许多女恶魔,大多面无表情。 等到公爵走近,才齐齐开口问好。 她们甚至当做赫塔不存在,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楚栖年倒也不拘谨,始终和赫塔牵着手,拉着他进入古堡。 古堡内富丽堂皇,水晶黄金折射着刺眼的亮光。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来到这里。” 歌塔停下脚步,一只手臂打了石膏未好,不长记性,又来挑衅。 楚栖年噗嗤一笑:“诺尔曼斯家族只有你这种人吗?只会张牙舞爪恐吓别人。” 歌塔双目瞪圆,忽然想起什么,怪异一笑:“希望等到晚上,你还能这么嚣张。” “歌塔.诺尔曼斯,我随时会杀死你。”赫塔目光冰冷嗜血。 “如果你做不到尊重我的丈夫,那么,就请当一个哑巴。” 她记得那一天窒息带来的恐惧,歌塔闭上嘴,灰溜溜地离开。 偌大的客厅内,公爵坐在沙发上,视线停留在楚栖年脸上两秒,不动声色移开。 “晚餐会需要等一会儿,洛斯先生可以随意转转。” 楚栖年蹙眉,他以为公爵只是借着做客的借口来阻挠自己和赫塔的婚姻。 但是此刻,正是谈话的好时机。 难不成真的只是请吃饭? 楚栖年笑了:“公爵确定没有什么想和我谈的吗?” 公爵墨绿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意味不明道:“等你可以出现在餐厅,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第57章 看他再无开口的意思,楚栖年也不想一直待在这里,正要牵上赫塔离开。 公爵忽然出声:“赫塔,你留下,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说。” 赫塔眉头一蹙,袖子被扯动。 楚栖年浅浅一笑:“我随便转转,你聊完去找我。” 他们之间有血契的原因,赫塔可以毫不费力找到他。 赫塔帮他把衣服上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扣上,楚栖年嫌闷,总是会解开两颗扣子。 “不要淋雨。” - 古堡很大,楚栖年走到花园从侧门往外看。 此刻下着蒙蒙细雨,花园里种植一大片花瓣黑红色,丝绒质感一样的玫瑰花。 雨珠落在花上,和阴暗的天气,古老的建筑搭在一起,诡谲又神秘。 实在是无聊,楚栖年推开落地窗,走进花园,捡起一朵被风折断掉落在草地上的深色玫瑰。 他指尖捏着玫瑰转了一圈,雨水打在手指,泥土的腥气在雨天格外浓郁,直往鼻子里钻。 忽地,面前又暗了几分。 楚栖年抬头看过去。 深色的植物墙外,有一只巨大的恶龙垂着头看着自己。 深紫色的眼睛泛起紫光,紧紧攫住了楚栖年。 黑狗惊奇道: 楚栖年勾了勾唇:“怎么可能,这只恶龙很眼熟啊。” 小白半透明地飘在楚栖年身旁。 “你信?”楚栖年嗤笑:“我怎么看,这只恶龙像是诺尔曼斯家饲养的。” 古堡的奴仆非常多,并且还有成队的护卫队在古堡内巡逻走动。 这么大的东西进来,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倏然间,楚栖年感觉到周身温度急剧升温。 雨丝还未落下便被灼烧成了蒸汽,陡然拔高的温度好似令空气都在扭曲。 他纤长的手指一翻,玫瑰在手中破碎,花瓣被他扬起,变得越来越多,像是一桶一桶往下倾倒。 黑红色的玫瑰花瓣像是魔术师变魔术时用的那张神秘的红布,遮挡住恶龙的视线。 洁白的翅膀一瞬间展开带着楚栖年飞了起来。 下一刻,一颗巨大的火球轰然砸在楚栖年方才站立的地方!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吼,恶龙踩碎了花墙闯了进来! 第74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八) “小白,给我神力!” 楚栖年在这一刻明白过来,所谓的请客吃饭,要看自己有没有命能吃的诺尔曼斯家族的晚餐。 恐怕恶龙,也是公爵的手笔。 黑狗眨眼间在他身边显形:“就这么一只四脚爬虫,还需要神力?” 楚栖年眉毛一挑,翅膀往后一支,找了个舒坦的姿势。 “那你去吧,加油。” 黑狗倏然变大百倍,黑色的额间出现一个蓝色的火焰标识,浑身裹挟着炽热的蓝火,仰头长嚎一声,声音悠长浑厚。 楚栖年在口袋里摸了一把坚果磕着,时不时指教一句。 “哎对,咬它头上的角,听说恶龙的角值钱,你把它角啃断,我卖了钱给你买狗粮!” “什么?娶媳妇?” 楚栖年侧耳认真听。 黑狗扒在恶龙的头上,嘴里咬着恶龙唯一的角,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媳妇啊……” 楚栖年嘀咕道:“应该也够,我学院教授的那条雪白的贵宾怎么样?和你挺配。” 小白兴奋起来,撕咬的更加起劲儿。 一只神狗还没有恶龙一半长,不过,要说不要命,谁的火焰更烫,小白更胜一筹。 不过几分钟,小白身体矫健,躲过火球,咬得恶龙浑身伤痕累累。 恶龙吐出来的火焰燃烧着了整个花园,楚栖年飘在火圈里依然临危不惧。 “接着!”小白把咬下的角扔过去。 混合着口水和鲜血,楚栖年嫌弃,一拍翅膀闪到一边去。 “好脏啊,别给我。” 小白怒骂:“你说给我娶媳妇的!” 楚栖年连忙哄:“好好好,我记住了,一会拿。” “现在回来吧。”楚栖年朝黑狗子勾勾手,缓缓落在草地上。 小白身体逐渐变得半透明,乖乖站在他身边。 “臭鸟,你这是人仗狗势。” 楚栖年眼里带笑,面容张扬地抬眼看向恶龙。 被揍服的恶龙主动低下头颅。 “从现在开始,请你舍弃旧主。” 楚栖年沾了恶龙的血,手指快速在它头颅上画了一个契约。 “你的新主人,我,伊兰嘉.洛斯。” 楚栖年闭上眼睛,手指点在恶龙额头,光芒自它的额头亮起。 “法夫尼尔。” 他睁开双眼,金光一闪而逝。 “法夫尼尔,记住我的名字,伊兰嘉.洛斯,从今往后,我是你唯一的主人。” 小白: 楚栖年收回手,懒散一笑。 “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以后总有用得上看门狗的那一天,到时候,公爵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契约形成后,恶龙眼神温顺许多。 听到赫塔喊自己的名字,楚栖年挥手,周围火焰渐渐散去。 赶来的众人无不惊愕,看着恶龙身前的少年。 目光淡淡,完好无损地站在玫瑰丛中,眼睛落着余光,他与周遭被火毁掉的花园格格不入。 依然纯净到,像是刚刚降临凡间的神。 光环散发金色的光芒,与太阳如出一辙的光。 他脚步掉落恶龙坚硬的角,身后的法夫尼尔像是一个雕塑,安静地守在楚栖年身后。 “兰嘉!”赫塔几步走近,脱下外袍抬手给他披上。 楚栖年黑色的额发往下滴落着水珠,透过发丝,双眼带着丝丝缕缕的轻蔑。 诺尔曼斯公爵和楚栖年对视,皱起眉,被他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冒犯到。 “诺尔曼斯公爵,现在,有空和我聊聊么?” - “兰嘉,我去的太晚,对不起。” 楚栖年抬眼,抓住赫塔的手,笑了。 “道歉我接受,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堵在角落帮我换衣服?”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像是带着钩子,时不时在意志力不坚定的恶魔心上钩两下。 “只是想看看兰嘉有没有受伤。” 赫塔嘴上说的正直,手下直接帮他把所有衣服都脱掉。 方才衣服原本是湿的,但是被恶龙的火焰烘干,只不过回来的路上淋了一会细雨。 衣服只是有些潮气,用不着换。 “没有受伤,不过你家恶龙要有心里阴影了。”楚栖年踢踢脚边的龙角。 赫塔帮他套上黑色衬衫,眼神着迷地在那双唇上亲了亲。 “小兰嘉,你好厉害。” 楚栖年被捧的高兴:“当然,我可是洛斯家族战斗力最强的!” 赫塔声音低沉:“最强的兰嘉要不要把裤子穿上?” 楚栖年连忙夺过裤子往腿上套。 “大银魔,用不着把我内裤也换了!” “嗯。”赫塔靠墙目光肆意地扫视对方。 楚栖年磨了磨牙,存心想要治他,故意放慢动作,手指点点大腿那一片软肉。 “这里有点红,好像是你袖子上的袖口刮到我了。” 赫塔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哑了几分,凑近。 “是吗?让我看看。” 楚栖年腿往一边一搭,姿势大胆,眉眼有一丝挑衅。 “那你来。” 赫塔滚烫火热的大手握在少年侧腰,另只手的指腹触碰到那处。 “划破了,没有流血。” 楚栖年腿侧的肌肉倏然绷紧,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从侧腿一直往上蔓延。 他慌不择路想逃。 赫塔同时扶了他一把,正好将那一双细白皙的长腿盘到自己腰间。 “这么主动?”赫塔声音含笑。 楚栖年推拒着赫塔压过来的胸膛。 “不可以,我们还要去餐厅。” “只是接吻,不做别的。”赫塔虎口握着楚栖年的下巴,强势地让他抬头。 赫塔一点一点,从嘴角贴着厮磨,故意吊着他,隔靴搔痒一般。 实在太危险。 可是背后是墙壁,前方是恶魔火热有力的怀抱,无法逃脱。 楚栖年被吊了许久,最后实在烦躁,扯上赫塔的衣领将人再次拉近,寻着那双唇贴上去。 耳边只剩下激烈的心跳声,以及赫塔越发急促的呼吸。 “嘶……”楚栖年感觉侧腰一疼,低低嘶了一声。 赫塔放过他的唇,低头去看。 发现侧腰被袖扣上凸出的刻痕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抱歉。”赫塔声音哑的不像话,单手解掉领子上的扣子,想要脱下外套。 楚栖年双眼雾蒙蒙的,被眼前美色迷了眼,理智摇摇欲坠。 赫塔的袖子是窄口,不拿下袖口不好脱,偏偏这一会儿他着急,手心出了汗,试了两次都打滑,没能取下来。 第58章 楚栖年低低笑了一下,等到对方看过来时,主动捧着赫塔的脸颊再次吻上去。 第75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二十九) 楚栖年的手指从赫塔肩膀滑到手腕处,一边和他接吻,分出了点心思帮他拿下袖扣。 赫塔一把脱掉外套,随手扔到一边。 没有厚实的外套阻拦,衬衫薄薄的布料让两人的体温顺利互换。 楚栖年抓的赫塔衣领皱巴巴的,用仅剩的理智捂住赫塔的嘴。 “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赫塔低声问:“你想和她们一起用晚餐?” “当然不想。”楚栖年生气道:“你的父亲故意把恶龙放出来,他想杀死我。” 赫塔说话时蹭过楚栖年唇瓣。 “那我们晚一些再去,让她们多等一会。” 楚栖年坏心思地捏了下赫塔身后的恶魔尾巴,狡黠地眨眨眼。 “那就放她们鸽子吧。” 恶魔尾巴是非常敏感的地方,也只有黑心天使兰嘉可以这样肆无忌惮触碰。 即使这样,第一次楚栖年捏他尾巴时,还被抽了一下。 赫塔眼里浮现一抹猩红,倏地低头埋在楚栖年颈窝。 这一举动,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开场信号。 …… …… …… 穿戴好后,楚栖年还脸色通红坐在床边不想出去。 想起方才闯进来的女恶魔,楚栖年转头问:“她是谁?” 赫塔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谁,不由得好笑。 “算是我的大姐,玻西亚.诺尔曼斯。” 赫塔安慰地摸摸小天使的脸颊。 “我的翅膀挡的很严实,她没有看到。”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楚栖年恨不得现在破开窗户,像一只火箭飞回家拱进赫塔最爱待的那个衣柜,以后坚决不踏进暗之渊一步! 楚栖年委屈:“但是是个人,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赫塔把少年捞进怀里抱着,抚摸他脸颊的力道稍微重了点。 “兰嘉,这种事情在暗城是很常见的,恶魔为了繁衍后代,有的甚至会在教堂……” 楚栖年一愣,神色复杂。 “怪不得上帝不喜恶魔,恶魔竟然去这样玷污教堂这种地方。” 赫塔眼神幽暗,眼中掠过亮光: “上帝唯独不爱恶魔,爱世人,爱天使……既然上帝不喜恶魔,那么,我也想带着兰嘉,在神像的面前和你……” “闭嘴!”楚栖年推开他的脸,越发觉得这恶魔不要脸。 赫塔收敛起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等到他彻底缓过来。 “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餐厅恐怕已经没人了吧?”楚栖年问。 赫塔起身牵着他:“不会,他还在等着,如果不在,我们两个单独用晚餐。” 楚栖年觉得可以:“好。” “恢复力气了吗?”赫塔时不时回头看他:“兰嘉,不要逞强,我可以抱你下去。” “不用!” 刚才被人撞破干坏事,要不是赫塔不愿意放开他手。 楚栖年恨不得和赫塔暂时拉开距离避避嫌。 赫塔劝不动,只能任由他。 到了餐厅,果然各位姐姐已经离开,只剩下主位的男人和女人。 赫塔看到他,眼中的温度倏然消失。 “她是公爵的夫人,多箩西娅.兰格。” 看清楚多箩西娅的脸,楚栖年微愣。 她和洁奈芙娅的容貌有七分相像。 公爵夫人视线看过来,嫌弃地注视楚栖年两秒,又移开。 公爵颔首:“请坐。” 赫塔主动拉开一把椅子,等楚栖年坐下后,自己紧挨着他落座。 “诺尔曼斯先生请客的方式真的很奇妙,并且很特别。”楚栖年微笑中满是脏话。 嘲讽直接拉满。 公爵并不在意面前少年的无礼。 “我承认,我想让法夫尼尔杀死你。” 楚栖年一手摁在赫塔大腿上,阻止他起身的动作。 他笑了笑:“公爵这样做,就不怕赫塔恨你吗?”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以前我和他一样的年龄时,我的父亲,也做出过同样的事情……万幸,她没有死。” 楚栖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合着是自己淋过雨,就要朝自己和赫塔泼开水。 公爵道:“我承认你是高贵的天使,但是……赫塔以后的夫人,最好是一位女性,我们的诺尔曼斯血统才会传承下去。” 赫塔阴郁得几乎暴戾:“你有那么多女儿,不需要我。” 公爵:“赫塔,你也是男人,家族的继承人,必须是男的。” 楚栖年注意到那位多箩西娅.兰格的身体紧绷,全神贯注听着公爵说话。 看来,不止赫塔不想坐这个公爵位置,这位公爵夫人,同样担忧。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赫塔倏然起身,把楚栖年的手牢牢抓在手中。 “既然诺尔曼斯不欢迎我的丈夫,那我们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两人转身正要离开。 公爵开口道:“他既然可以打败恶龙,证明了他的实力很强,我不会再阻止你们。” 楚栖年差点听笑。 这老小子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就算了。 唱完红脸唱白脸。 现在又来吹一波自己。 虽然这个家族没意思,但这么多钱不要白不要,既然都被针对了,那为什么要拱手送人。 更何况,仇还没报。 楚栖年脸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又坐了回去。 天使笑容干净纯洁,笑意却不达眼底,对视久了,反而让人后背发凉。 “谢谢父亲。”楚栖年坦然自若喊道。 公爵有刹那间错愕,很快调整好表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楚栖年侧过脸,心里暗骂这老小子着实抠门。 按理说应该发个红包,毕竟这算是改口费。 赫塔唯一能开心一点的事情就是看黑心小天使变脸。 手指勾勾他的下巴,在两位中年人眼皮底下调情。 “我去煮饭,和我一起吗?” 楚栖年还没玩够,存心留下来想气一气多箩西娅.兰格。 “我想坐这里休息一会。”他习惯性用脸颊在赫塔掌心蹭一蹭。 像一只黏人的小动物那样。 赫塔:“好,乖乖等着我。” 目送赫塔离开,多箩西娅.兰格阴阳怪气开口: “果然是经常会讨别人欢心的天使,对待自己的丈夫,也会做一些丢脸出格的事情。” 来了来了! 楚栖年压抑着心里的激动。 心道这可是你主动找茬,一会儿气哭了可别怪我。 楚栖年忍着笑,漂亮无辜的眼睛眨了眨。 “是吗?可能天使总是会对所有生物心软吧,不过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夫人认为很丢脸吗?” 楚栖年像是唠家常一样,看向公爵。 “听说您和我的母亲洁奈芙娅是旧识,您应该很了解她这位大天使吧?” 战火转移到公爵身上,他怔愣一下,还没想好怎么答。 便听到身旁夫人手中茶杯碎裂的声音。 第76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 楚栖年欣赏着多箩西娅.兰格因生气而绷紧的下颌,继续煽风点火。 “上次我和母亲提起来诺尔曼斯家族,她问了我许多事情,看来很关心您呢。” 公爵目光逐渐远望,像是陷入了回忆,缓缓道: “你的母亲是一位很优秀的天使,她很小的时候,有着上帝一样的慈悲心,非常善良。” “洁奈芙娅从小身边会被各种鸟类围绕,喜欢她的人数不胜数。” 楚栖年似笑非笑:“是啊,我的母亲非常善良,她从来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位母亲,也不会伤害任何孩子。” “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楚栖年继续说:“她爱着所有的孩子,像神怜爱世人。” “怜爱。”公爵重复这两个字,豁然开明:“是,她会怜爱一切弱小的生命。” 多箩西娅再也坐不住,满脸怒气离开。 公爵发觉自己没注意说出了心里话,眼中有片刻懊恼。 再次抬起眼,公爵心中狠狠一颤。 小天使的一双眼睛好似能看透自己的灵魂,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无比阴郁。 十分违和。 看着他离开,楚栖年翘起二郎腿。 “战斗力太差,我功力十分之二还没使出来呢。” 小白懒洋洋趴在桌上: 楚栖年:“不,他们的命留给赫塔,虽然多箩西娅做出恶事,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那老小子自己花心。” “少娶两个老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第59章 楚栖年一拍桌子,八卦道: “哎,我上次还听兰恩说多箩西娅以前害死过公爵很多小老婆,而且他那些小老婆每次怀孕都会莫名其妙流产。” 小白晃着尾巴: 楚栖年赞同:“当然,所以这个狗公爵,活该。” 小白不乐意了: 楚栖年笑了一声。 小白瞧他挺开心,又问: 楚栖年坦然:“喜欢,他是仙君,对我很好,相处的久了,当然会喜欢。” 小白: 想起来方才做坏事时,他被赫塔欺负,说出的那三个字。 楚栖年垂下眸:“好像,我爱你这三个字不难说出口了。” 黑狗晃晃尾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听到脚步声,立即消失。 赫塔煮了一些软乎的餐,用完后胃里也舒服不少。 翌日,魔法学院最近临近学生毕业的时期,在学院出来的学生相当于镀了一层金。 所以课程格外重要,不能缺课。 公爵派出两辆马车送他们回去,歌塔也在车上。 公爵夫人喊住了赫塔。 “歌塔是你的妹妹,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在学院你一定要好好……” 赫塔转身就走,一句废话也不愿意听。 楚栖年嘴角噙着笑:“她脸皮真厚。” 赫塔握住楚栖年的腕子。 “今天动手吗?我无法再忍受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楚栖年:“好啊,今天下课。” _ 到了学校,看到弟弟平安回来,兰恩放下心。 “幸好你没事,不过兰嘉,我们家最近很不安全,今天出门母亲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小心。” 楚栖年奇怪:“我小心?” 兰恩:“是的,他们认为你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并且因为恶魔的言论,导致哥哥姐姐们很排斥你。” “洛斯家族的任何东西我都没有兴趣,他们防错了人。” 楚栖年手指摩挲笔杆:“兰恩,你其实是最合适的继承者。” “不。”兰恩摇头:“我现在对家族的东西没有兴趣,而且父母身体健康,不需要我。” 楚栖年用笔头敲敲桌面:“现在不需要,以后就需要了,在此之前,挡路的……” 他用笔扫走桌面上的废纸。 “全部清除干净。” 早晚有一天,洛斯家族的人会因为财富权利对自己亲弟弟下手。 还不如主动出击。 下课铃声响起,楚栖年不慌不忙,等到教室中没有几个人了,抬脚猛地踢倒赫塔的椅子。 “赫塔,我只不过说了几句你父亲的坏话,现在就要和我冷战吗?” 赫塔收拾书本的手一顿,淡淡道: “从今天开始我住学院宿舍,我们彼此好好冷静冷静。” 楚栖年嗤笑:“你以为我真的离不开你啊,爱住哪里住哪里!” 少年倏然发难,声音不小,没来得及走的几位天使愣在原地。 上一次认出歌塔羽毛的女天使小声问: “伊兰嘉,你不是和诺尔曼斯同学关系很好吗?现在怎么吵架了?” 楚栖年冷着脸起身:“我和他不熟!” 说着,他挤开赫塔正要离开。 擦肩而过时,赫塔的手指蹭过楚栖年小臂内那片光滑的皮肤。 在隐秘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暧昧到了极致。 楚栖年径直离开学院。 在门口等着的兰恩飞起跟上。 “还顺利吗?” 楚栖年嘴角勾起:“当然顺利,现在就等着猎物自己踩进去了。” 兰恩浅浅一笑:“你的鬼点子真多。” 楚栖年面容嚣张:“替天行道而已,她杀了人,就该偿命。” 兰恩听不懂这句话,不过由弟弟说出来让人感觉很酷,于是赞同地点点头。 回到庄园,晚餐又是要照例一起吃。 楚栖年心不在焉切着牛排。 心里想着赫塔现在在宿舍干什么,食堂的饭味道如何。 楚栖年正准备把牛排往嘴里塞,忽然被兰恩一把拦下。 “不要吃!” 楚栖年回过神,一看叉子上的牛排竟然往下淌血。 “我的一直是八分熟。”楚栖年眉头一皱。 他不喜欢吃半生不熟的肉食,能接受的只有八分熟。 刚才在想事情,没有看清楚,现在仔细一看,肉里面全是生的,甚至顺着叉子往下滴血。 “这是牛肉吗?” 经过上一个世界人肉事件的影响,楚栖年现在看什么肉都觉得不太正常。 洁奈芙娅有些生气,让人喊来了厨师。 厨师面露不解:“我是严格按照各位口味做餐,出餐时可以肯定上的是八分熟的牛排。” 这种近乎全生,并且淌血水的牛排不可能有天使喜欢吃。 楚栖年放下刀叉,把盘子往桌中间一推,面上浮现一个和善的微笑。 “没关系的母亲,我喝一点汤就可以了,正好兰嘉今天晚上并不是很饿。” 一场小闹剧并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 楚栖年抽走餐巾,一点一点擦拭自己的手指,视线慢悠悠扫过餐桌旁每一个人。 有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在注意到他的视线那一刻,立刻低下头。 第77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一) 果然开始了。 三位长相一样的男人,就是他的三胞胎哥哥。 排行分别是第五,第六,第七。 家中唯一能聊得来,并且对他还算不错的,就是大哥和二哥。 两人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苟言笑,气势很强。 “兰嘉,要吃我的吗?” 兰恩低声道:“我还没有动过,是八分熟牛排。” 楚栖年:“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回房间的路上,楚栖年略有担忧。 “我这里已经这么乱了,那么赫塔应该也很不安全吧?公爵已经明示要让他继承。” 小白: 一连三日,赫塔和楚栖年挨的最近的时候还是在课上,两人互传小纸条,交流情报。 确定赫塔这边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暗暗松了口气。 某位欲求不满的恶魔去摸小天使的手腕,指腹不断来回摩挲他的手背。 楚栖年铁石心肠抽出鸟爪。 下了课,教授找赫塔去帮忙搬一些东西到活动中心的杂物间。 赫塔是班里唯一一个留宿在学校的男生,不急着回家。 歌塔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竟然也自告奋勇跟了过去。 离开教室之前,楚栖年朝赫塔眨眨眼。 赫塔一瞬间就懂了。 黑心天使的意思是让自己安心。 歌塔每一步计划几乎都在楚栖年意料之中。 歌塔狠毒,但同样也非常的笨,所有心思写在脸上。 楚栖年静静等待着,等到那位女天使,也就是认出歌塔羽毛的女天使“维奥拉。” 他轻手轻脚跟在维奥拉身后。 果然,女天使没走多远,就被提前埋伏在角落的恶魔打晕。 是歌塔身边的保护恶魔。 女天使被同样的红角恶魔扛起来去往活动中心方向。 “半个小时后,带审判大天使来储物间,告诉他们,赫塔.诺尔曼斯强迫天使!” 歌塔的声音有些尖细。 楚栖年背靠墙壁,听着她和另一个恶魔谈论,掌心出现几只蜜蜂大小的蝙蝠,倒挂在屋檐下。 “您确定吗?您因为杀了人,已经被审判天使盯上,公爵用了许多金币才压下这件事。” 歌塔不耐烦道:“我确定!我讨厌赫塔,还有他的天使,他们两个都是我最讨厌的人!” “好吧,但愿您不要后悔。” 保护恶魔拿出一个非常小的玻璃瓶子。 “禁果的叶子含一种独特的香气,如果恶魔闻到,会失去理智,被欲望支配。” 歌塔夺过瓶子,面上浮现怪异疯狂的笑。 “太好了,我正好需要它!” 等到歌塔的保护恶魔离开后,歌塔费力地拖着女天使往里面去。 小蝙蝠扑扇着翅膀跟上。 楚栖年则从楼上绕过去,到达储物间的那扇窗户。 赫塔正在收拾屋内的东西,面前几个架子遮挡了视线。 楚栖年赶到时,歌塔正好把女天使悄悄扔了进去,随后闪身出去,快速关门反锁。 赫塔听到动静眉头一拧,早已经料到可能会被锁在这里。 因此试了两下不能打开门,很快放弃。 屋内飘荡着奇怪的香气,赫塔伸手推了几下晕倒的女天使。 “她晕倒了。”楚栖年打开窗户,一个紫金色的魔法阵显现,室内刮起一阵风。 香气逐渐散去,楚栖年长腿一跨进屋,捡起地上掉落的瓶子。 赫塔拎着女天使把人放在了角落。 第60章 “歌塔对你真狠心。” 楚栖年捏着玻璃瓶,里面漂浮的透明叶子挺新奇。 “毕竟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她竟然……” 话说一半,楚栖年忽地被人从后抱了个满怀。 赫塔隐隐有些兴奋,黑红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 “不提她,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演?” 楚栖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歌塔说的半个小时没剩多久。 黑心天使眉尾一挑:“东西呢?” 赫塔从一旁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顶金色的假发。 楚栖年今天穿的衣服是纯白色的魔法师服装,领口两旁坠着金色的流苏,袖口还绣有太阳纹。 这衣服不分男女,只要是天使就可以穿。 赫塔拿起假发往他头上戴,仔细藏好楚栖年浅棕色的发丝,最后整理金色长发。 戴上金色假发,配着楚栖年漂亮精致的脸,如果不开口说话,很难分辨他的性别。 楚栖年做作地拨弄一下长发。 “我像美女天使吗?” “像。”赫塔声音哑了几分。 楚栖年嘴角勾了勾:“现在,等着看好戏了。” 储物间的门不隔音,加之活动中心这栋楼空旷,尽头的楼梯一旦有脚步声,就会在这一层回荡。 等到嘈杂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楚栖年迫不及待拍拍赫塔肩膀。 “快!” 赫塔紧扣他的腰,后退两步,带着楚栖年坐在沙发上。 小天使一双长腿自然而然往他腰上盘。 赫塔不慌不忙解开他领口的系绳。 苍白的手指拨开衣领,露出楚栖年雪白的侧颈。 楚栖年双手搭在赫塔胸膛,一只腕子被比他大一圈的手掌轻松握紧,后腰手掌强势又火热。 两人身体紧贴,楚栖年背对着门口,先是感觉到赫塔的鼻尖蹭过颈侧皮肤。 倏地一下刺痛,楚栖年压下想要逃离的念头,手腕动了动,又被更加用力地钳制。 许多天没能尝到血液,近乎咬破皮肤的那一瞬间,赫塔已经比闻了禁果的叶子还要兴奋。 要不是小天使的手指绞紧他的衣服,赫塔确定自己绝对会忍不住把兰嘉摁在沙发上。 门被人从外暴力破开,伴随歌塔尖利的声音: “你们看!我说了赫塔不是好人!他竟然敢强迫天使,这是犯法的!” 歌塔嗓音里压抑着兴奋:“快解救维奥拉!” 赫塔听到动静,牙齿埋的更深,甚至一只手已经从衣摆进去,触碰到楚栖年光滑的侧腿。 在审判大天使满脸冰冷走近时,赫塔终于舍得松口。 他面露不满,把软了腰的人捞进怀里抱着。 “你们有什么事?” 大天使:“我们接到歌塔.诺尔曼斯的举报,她说你迷晕了天使,并且把她带到储物间里……” “不要废话!”歌塔面目狰狞:“快逮捕他!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啊!” 第78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二) 人证物证都在,大天使不再犹豫,手持三叉戟靠近。 赫塔怀里金发的小天使忽然动了动,细瘦的手臂往上滑,揽住了赫塔的脖颈,依赖地蹭蹭他。 “唔,为什么这么吵?” 楚栖年拨开长发懒洋洋地侧过脸,堪称乖顺地依偎在赫塔胸膛。 他脸上挂起讥讽的笑,眼神轻蔑地和歌塔对视。 大天使错愕:“伊兰嘉.洛斯?你怎么在这里?” 楚栖年也不害臊,双手双脚缠紧赫塔。 “我和赫塔吵了架,现在和好了,所以来这里聊聊天。” 大天使:“但是,歌塔举报赫塔.诺尔曼斯侵犯维奥拉。” “先生,这里没有维奥拉,这一切只是歌塔的阴谋。” 楚栖年揪掉假发扔在一边。 歌塔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既然维奥拉没有在这里,那你为什么要装成女天使!” 楚栖年凉凉一笑:“情趣懂吗?” 歌塔好似突然拥有了脑子,立即改口: “审判天使,天使和恶魔没有结婚不可以厮混!他们有罪!” 大天使目光如炬:“伊兰嘉,她说的是真的吗?” 毕竟现在被这么多人看到,楚栖年衣衫不整,他们进来时也看到了赫塔正在吮吸他的血液。 楚栖年从赫塔身上下来,拉起衣领,坦然承认: “是的,不过我和赫塔是正当的关系。” 大天使问:“有什么可以证明?” 赫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内侧口袋拿出被套了壳子的结婚证明递过去。 “我和伊兰嘉,早已经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登记结婚,我们是合法夫夫。” 歌塔仿佛被雷劈中,呆站在原地。 大天使仔细看了几眼,转身对几位老师点头:“伊兰嘉没有撒谎,他们确实已经结婚。” 眼看事情不对,歌塔连声道歉,转身想跑。 楚栖年一闪身挡住了去路。 “歌塔.诺尔曼斯,接下来我们该聊一聊你杀害的男天使,以及嫁祸赫塔未遂这件事。” 歌塔装疯卖傻:“你在说什么?我歌塔才不是那种人!” 她一掌挥过来,楚栖年去挡,却被打的后退几步。 奇怪,歌塔的力量提升了! 楚栖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歌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楚栖年废话不多说,一挥手一个巨大魔法球出现在屋子中间。 小蝙蝠记录下歌塔和另一位恶魔密谋的场景。 包括把微奥拉扔进储物间,打开装了禁果叶子的瓶子。 分毫不差,全部被记下来。 歌塔看到自己做的事就这样被揭穿,娇生惯养的恶魔再也绷不住。 “你们不可以抓我……我是诺尔曼斯家族的高贵恶魔,我要找我的父母!” 楚栖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扯起嘴角。 “现在谁来都没有用。” 楚栖年看向审判大天使,他的光环永远是众天使中最耀眼的存在。 “伟大的审判天使,如果您再不处置这个杀人犯,会让我们以为……光之巅已经没有了可以主持公道的正义者。” 赫塔道:“歌塔.诺尔曼斯杀了我们的同学,死去的男天使的父母被金钱迷惑,不再追究。” “上帝教诲我们,公正,善良,宽容。”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传来,兰恩及时赶到,身后居然还跟着洁奈芙娅。 洁奈芙娅走的每一步,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板都会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她身上带着馥郁的花香,发色极浅,接近金色偏白,琥珀色的眼瞳没有温度。 “第一个词语,你们——已经违背了。” 楚栖年明白过来洁奈芙娅是来给自己撑腰的。 他上前,还未找母亲撒娇。 洁奈芙娅已经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楚栖年身上,把脖颈的痕迹遮了个严实。 小肥啾心虚,像是早恋被父母抓包的孩子一样,一声不吭。 洁奈芙娅侧身,冷声说:“送入司法厅,学院没有资格审判歌塔.诺尔曼斯。” 她在一众天使中的威望很高。 并且是守护大天使,经常会在夜晚帮助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让她们有一个安稳的梦乡。 保护她们不受魔气污染。 _ 歌塔被连夜关进监狱,在第二日朝阳升起时被所有执法天使审判。 本来这么一个恶魔不够格,但论起拼背景。 楚栖年觉得他们洛斯家族才是最屌的! “兰嘉,你瞒着我和你的父亲,去和一位恶魔结婚?” 此刻,是楚栖年被审判的时间。 少年缩着脖子,像嚣张的小猫收起利爪,试图用外表让对方心软。 洁奈芙娅看着手中的结婚证明。 伊兰嘉.洛斯几个大字刺眼,心中郁结,最终把纸狠狠拍在桌上。 赫塔眼睛流露出不满的意味,挡在楚栖年身前。 “兰格姨母,是赫塔的错,您可以惩罚我。” 洁奈芙娅听到这个称呼,眉头紧锁。 “你是多箩西娅的儿子?” 赫塔:“不,多箩西娅.兰格是我父亲的夫人,是我名义上的母亲。” 洁奈芙娅忽地笑了一声。 “诺尔曼斯公爵还是这么花心,报应让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多箩西娅,我的好姐姐,应该非常生气吧,她可是一直强调她自己,是暗之渊最尊贵的第一夫人。” 楚栖年听出来了点不一样的情报。 洁奈芙娅还是厌恶多箩西娅的,要不然也不会不顾形象去嘲讽亲姐姐。 “母亲,公爵夫人很坏吗?” 他那点八卦心思上来,挪了两步。 洁奈芙娅顺口道: “家族中心机最深沉的一个,别人有的她必须要得到,别人没有的,她依然会想方设法得到。” 第61章 洁奈芙娅一愣,反应过来,拍了一下桌子。 “兰嘉,这件事很严重,和你结婚的不是普通恶魔,而是诺尔曼斯唯一的儿子。” 赫塔低着头,把姿态放到最低。 “兰格姨母,请允许我这样叫您,我也想让您知道,诺尔曼斯家族的一切,我从来不感兴趣。” 赫塔瞧她并不信,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洁奈芙娅了然:“你既然要报仇,就不应该把小兰嘉卷进这种纷争。” 楚栖年悄悄摸摸探头出来,扒拉着赫塔胳膊。 “妈妈,我自己主动的,在和他结婚前,已经想好了。” “妈妈”两字很有魔力。 洁奈芙娅肉眼可见心情直线上升,故作高冷片刻,最终松口。 “好,你既然喜欢,我也不再劝你,不过这件事,你的父亲必须知道。” “我会告诉他,不过兰嘉,有一件事,拜托你。” 楚栖年诧异:“什么?” “我知道你的几位哥哥和姐姐做了什么,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还是希望,你留他们一命。” 第79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三) 送走赫塔,听完母亲劝告,楚栖年回到房间,盯着地板出神。 小白滚出来趴在他脚边。 楚栖年一脸颓废:“这个世界不能随便杀人,不爽。” 小白摇摇尾巴: “是这样,但是洁奈芙娅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楚栖年声音懒洋洋的。 “她明知道我做过什么,也知道我不是她的孩子,并且逼疯伊兰蒂丝。” “她依然护着我,刚才就算生气,也是因为我和赫塔的事情。” 黑狗后腿挠挠狗头: “算了。”楚栖年踢掉鞋子。 “等我好好收拾收拾那三个臭小子。” 小白摊平: 楚栖年哼哼两声,朝狗屁股上踢一脚,上床翻身睡去。 翌日开庭,醒过来的维奥拉当场指证歌塔。 死去男天使的父母也如同墙头草一般立即改口。 杀人犯歌塔罪名确凿,被判死刑,念在是成年不久的女恶魔,给了她一个不痛苦的死刑。 他们没有进去刑场。 公爵和公爵夫人姗姗来迟,只能眼睁睁看着歌塔死去。 出了刑场,多箩西娅用充满恨意的目光死死瞪着赫塔和楚栖年。 她快步走来,高高扬起手要往赫塔的脸上抽。 半道被人牢牢截住。 洁奈芙娅微笑:“姐姐,好久不见。” “放开我!”多箩西娅声音尖利,面目狰狞。 洁奈芙娅攥的更紧,眼神鄙夷。 “这件事,是你没有教育好你的女儿,她才会有这样的下场,你不能怪任何人,怪你自己吧。” “多箩西娅.兰格。” 公爵夫人用力收回手,不料洁奈芙娅忽然松开,她踉跄倒退几步,险些摔倒。 楚栖年在神识中高呼一句:“妈妈好帅!” 小白: 公爵诺尔曼斯一改高冷模样,站在洁奈芙娅面前,脸上带了点讨好的笑。 楚栖年腹诽: 洁奈芙娅高傲地抬起下巴,转身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多箩西娅这才敢再次上前: “赫塔!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赫塔阴沉一笑:“公爵夫人,您忘了我的母亲,是那位被你赶出古堡的可怜女人吗?” 他的声音极低。 多箩西娅被赫塔如同黑洞的眼睛紧紧攫住。 “你……你是来报仇的。”她哆哆嗦嗦道。 赫塔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玩味的笑。 “是的,您将会看着您的孩子们……一个一个,死去。” 多箩西娅崩溃地尖叫出声。 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扭曲空气,直朝赫塔扑面而来。 赫塔去阻挡,却被逼的后退一步。 诺尔曼斯公爵眼中流露出失望。 “赫塔.诺尔曼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杀死我的父亲,而你,却连和我打平手都做不到。” 公爵睥睨地看他一眼,坐上马车离开。 赫塔站在原地思索良久,被楚栖年带到边界森林散心。 四周非常安静。 赫塔陷入沉思片刻,又恢复往常那副模样。 看出他不想说,楚栖年也没问。 两人安静地接了一会儿吻。 天气越发炎热,楚栖年穿的薄,后背抵在树干稍稍有些硌。 面前的恶魔越来越霸道了,苍白的唇一旦沾了血,倒是真的像地狱使者。 “小兰嘉,在想什么?” 赫塔不满意地微微拉开距离,指缝擦过他嘴角湿润。 “我们接吻的时候,你不可以分心。” 楚栖年放松身体,语气懒散: “赫塔,你接吻可以,但是每次都要摸我,我无法专心。” 赫塔感觉到了什么,忽地一笑。 “兰嘉,你已经*了。” 楚栖年脸红,恼羞成怒反驳: “但凡是个男人!正常人!就会这样!” “我帮你。”赫塔嘴唇蹭过他的,声音低沉谴倦。 “不、不在这里。” 赫塔轻松扣住楚栖年的手腕拉过头顶摁在树干上。 力量过于悬殊,光天化日下,楚栖年被摁着狠狠爱抚了一次。 完事儿后,楚栖年不自然地动了动腿。 “赫塔,我要换衣服。” 赫塔抽出手,在他脸颊上抹了一下。 动作十分色情,灼热的体温贴在地方身上。 “回家吧。” 没有拒绝的余地。 楚栖年被某位恶魔急匆匆带回家。 客厅的沙发很软。 楚栖年心想,就是还不够宽敞。 _ 没了烦人精的学院简直是天堂。 临近毕业,即将不需要早起,楚栖年心情一直处于顶峰。 这一日,赫塔交给他一袋子血淋淋的东西。 “牛肉吗?”楚栖年问。 赫塔:“牛的内脏,你的哥哥们会喜欢的。” 楚栖年摸摸袋子:“还热乎着,正好,晚上喂他们吃掉。” 兰恩无奈:“兰嘉,他们会吓疯的吧?” “这样正好。” 楚栖年语气散淡,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们疯了,兰恩未来的路会更加顺畅,他们被送进封闭医院的话,蒂丝姐姐也有人陪伴了。” 兰恩忽然有了勇气。 “兰嘉,让我来吧!” 楚栖年眉尾一挑:“确定?” “确定。” 兰恩深呼一口气:“我不能躲在兰嘉的身后,兰恩会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你。” 赫塔冷冷开口:“不需要你,这是我的兰嘉。” 兰恩:“这是我的弟弟。” 恰好下课铃响,如同救命的天籁之音,楚栖年勾上赫塔肩膀往外走。 “那兰恩,这些带血的生肉你给他们,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明天见。” 今天是两人光明正大同居的夜晚。 没急着回去,两人牵着手路过一条集市小巷。 巷子两旁有许多天使和恶魔摆摊。 楚栖年在卖耳饰的摊位停下。 “我记得赫塔有耳洞?” 楚栖年摸摸他耳廓,发现耳骨的地方有一个。 “是。”赫塔说:“只有一个。” 楚栖年拿起一枚红宝石古银色的耳钉。 鲜红和他苍白的脸莫名很搭。 看起来,更加危险。 楚栖年付了钱,擦拭干净后帮他戴上。 “有点帅。” 楚栖年欠欠的:“可惜没我帅。” 赫塔买了另一只同款的耳钉,往衣服口袋里藏了藏。 以为他要替换着带,楚栖年也没多想。 随便选了一家餐厅,这里落地窗很宽,可以看到街上来往的人群,很有意思。 楚栖年点好自己要吃的东西,百无聊赖朝外看去。 忽地,他发现远处天边有许多小黑点正往自己所在的方向飞来。 “赫塔,那是什么?” 楚栖年指向远方。 赫塔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几秒后,随着黑点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天空上的东西。 看清楚那东西的一瞬间,赫塔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的神色。 第80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四) “快躲起来!”赫塔倏地起身,一把攥住楚栖年的手腕,带着他钻进餐桌下面。 嘴巴被赫塔苍白的手掌捂住,恶魔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自己也呼吸放缓。 楚栖年这才意识到即将飞来的东西有多么恐怖。 很快,街上混乱,尖叫声哭泣声掺杂。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中了玻璃,发出巨大闷响。 第62章 玻璃窗呈蜘蛛网状扩散“噼里啪啦”碎裂一地。 玻璃碎片险些划伤楚栖年手臂,赫塔护得及时,把人搂在怀里。 就是这时,楚栖年看到一只巨大像是脚一样的东西踩在玻璃碎渣上,这东西只有三根脚趾。 由于餐桌遮挡视线,楚栖年只能看到这玩意儿的下半身。 像人又不像人,皮肤层层叠叠,褶皱堪比八十岁的老人。 手心忽然痒痒的,楚栖年感觉到赫塔在自己掌心写了几个字。 天蛾人? “啊!!!” 尖叫声距离他们很近,随后是一声穿破皮肉的闷响。 “嘭!”一个男人倒在他们面前,双目睁大,心脏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血洞。 楚栖年瞳孔骤缩,放缓自己的呼吸。 不妙的时,远处又有翅膀扇动的杂乱声响,餐厅里不断响起惨叫,一直有天使倒地死亡。 血腥气好似吸引了这些东西,不一会儿,楚栖年感觉到天好像都黑了下来。 赫塔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些东西挡住了光,有很多。” 楚栖年侧头,压低声音:“我们两个,有胜算吗?” “不确定。”赫塔心里也没底。 他毕竟不是血统纯正的恶魔,即使有东西改变了他的血液,属于诺尔曼斯家族的基因更多一些。 但是,战斗力并不算强。 同时,神识中的小白也给了他答案。 楚栖年蹙眉: 小白摇头晃脑: 楚栖年语出惊人: 小白: 忽然狗背都一凉。 小白忍不住开始搞事情。 楚栖年: 小白继续道: 楚栖年沉默许久。 如果不逼赫塔一把,他永远是亦正亦邪的恶魔。 如果让他真的沾染上自己的心脏血,那么,赫塔会变成什么样,还是未知数。 楚栖年抓住重点: 小白试探道: 骂完傻狗,楚栖年猜出那一日在刑场外赫塔为什么沉默那么久。 他或许一直苦恼怎么变得强大。 杀天使,明显做不到。 楚栖年澄澈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 在赫塔惊愕的眼神中掰开他的手,忽然从餐桌下钻了出去。 看到玻璃窗上挤满密密麻麻的天蛾人,楚栖年恶寒,很快调整好情绪,戴上光环。 金色的光芒落在天蛾人身上,会立刻出现一个血洞。 赫塔紧跟着出来,拧断试图偷袭楚栖年的天蛾人脑袋。 “兰嘉!”赫塔有些生气。 楚栖年抄起一瓶红酒砸在天蛾人脑袋上,慌乱中抽空回一句。 “小心点!” 既然已经暴露,只能尽全力。 赫塔打法血腥,只拧脑袋,咯吱咯吱脖子转一个圈的声音,听得楚栖年脖子凉。 楚栖年像是背书一样,把学过的攻击魔法咒语倒豆子一样往外念。 很快,窗户处被二人打开了一个缺口。 赫塔一把攥住他的小臂,带楚栖年逃了出去。 终于见到亮光,但是,眼前的景象即使是从死亡林出来的赫塔也惊呆了。 漫天灰尘,火星飘荡在光城的上空,远处一只恐怖的庞然大物贴着房子滑行。 赫塔瞳孔紧缩:“火魔拉顿!” 楚栖年:“什么东西?” 赫塔牵紧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着。 “火魔是从赫塔尔罗斯地狱逃出来的生物,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犹如坠入异火地狱。” 他们躲的地方是一处冰淇淋店,可以从半开放的窗口看到外面黑烟漫天。 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玩意儿,楚栖年睁大双眼: “那我们怎么办,这东西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是审判天使都处理不了的存在,除非上帝降临,否则……” 话说一半,炽热的火浪席卷这里。 楚栖年快速造成一个魔法墙,抵挡了这股热浪。 是火魔飞过这里。 倒在街巷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灰烬火星,随着风消散。 楚栖年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翻出吧台,手指擦过死去的天蛾人的翅膀。 “赫塔,它们不会被烧成灰烬,是不是和它们身上的粉末有关系!” 楚栖年抬手让他看。 “这是可以防火降温的魔法药粉,很少有人知道这东西。” 赫塔眸子里划过冷意。 “我也是从小生活在死亡林才认得这种东西。” 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楚栖年一转身,发现是自己的父母带着哥哥姐姐出来。 兰恩快速飞近:“兰嘉,有没有受伤?” 楚栖年:“没有,我还好,为什么你们都出来了?” 兰恩:“父亲母亲要去帮助大天使,让我们来照顾城里的伤员。” “我们的庄园呢?没有被烧吗?”楚栖年面露疑惑。 兰恩:“母亲说我们的家被树木包围,火魔不会去树木多的地方搞破坏。” “以前的光城有许多树木,但是他们把树木全部砍掉,没有树木的庇护,光城才会被火魔攻击。” 而从地狱逃出来的火魔,路过树木繁多的暗之渊,却没有丝毫停顿。 天使走到这一步,算是咎由自取。 第81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五) 天蛾人再次袭来。 赫塔展开翅膀,抱起楚栖年往兰恩指引的方向飞。 楚栖年的三姐安娜抱着最小的妹妹伊兰薇尔,狼狈地躲闪。 楚栖年几次都因为担忧她们,想要使用神力,万幸安娜反应极快,并没有受伤。 落地后才发现来的地方是学院。 学院建在高山,这里的树木粗壮参天,是火魔拉顿不会造访的地方。 学院内已经收纳了许多人,有许多严重的伤者浑身被烧,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们只能躺在树下哀嚎,直到死去。 许多天使自发围在死者周围,低声唱诵圣经。 赫塔强势的气息笼罩着好似受了惊的小天使。 “别看,天蛾人快追过来了。” “兰嘉哥哥!”伊兰薇尔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抱住他的双腿。 楚栖年抱起小女孩,在天蛾人到来前去找隐蔽的地方躲藏。 伊兰薇尔缩在楚栖年怀里,想起什么,在衣服里摸索一会儿,拿出一只皱巴巴的黑玫瑰。 “今天的玫瑰,送给兰嘉哥哥。” 楚栖年眉眼一弯:“谢谢你。” 伊兰薇尔抱紧他的脖颈。 “薇尔,今天一定要听哥哥们的话,不要出声,不可以乱跑。”楚栖年有些累,说话气喘吁吁。 赫塔接过伊兰薇尔,握住楚栖年的手腕继续往深林中跑去。 身后再次响起尖叫,以及铺天盖地扑扇翅膀的声音。 快到上课的露台,他们被拦住了去路。 楚栖年不敢相信天蛾人数量如此多。 赫塔声音越来越沉。 “一定是有人打开了地狱入口,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试试去找基多拉来帮忙。” “这个时候自身难保,没法搬救兵了!”楚栖年丢下一句话,立刻向小白要神力。 赫塔手里一空,楚栖年已经蹿了出去,离开了森林。 金色的光芒在少年眼中流转。 所到之处天蛾人纷纷身首异处。 这些恶心人的生物尖声惊叫着扑上来,几乎包围了楚栖年。 “兰嘉!”赫塔大喊一声,放下伊兰薇尔立即追过去,很快不见身影。 楚栖年看准时机,借着天蛾人的遮挡,五指为爪,狠心在心口划出一个伤口。 他穿过自己的皮肤,骨头,去触碰到自己的心脏。 温热,剧烈跳动。 非常的痛,像是要活生生挖去心脏。 楚栖年咬破了下唇,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确定沾满了血液,他的手才退出来。 面前的天蛾人正好被暴怒之中的赫塔全部杀死。 看到楚栖年捂着心口跪在地上,赫塔血好似都要凉了。 “兰嘉!”赫塔单膝跪地去扶他。 “赫塔……”楚栖年面色痛苦,脱力倒在赫塔怀里。 “兰嘉……兰嘉……” 赫塔手指剧烈颤抖,抚摸少年煞白的侧脸。 “你不会有事。” 小白催促: 楚栖年沾满血液的手握住赫塔,指节扣紧他的手指。 “成为……最厉害的恶魔吧。” “我愿意……陪你一起堕落……赫塔……我赐你撒坦一样的魔力……从今以后……” 楚栖年咳了两声,忍着剧痛。 “从今以后……你是独一无二的魔王……” 牵在一起的手掌光芒大盛。 他沾了爱人的血,被爱人亲自送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赫塔浑身魔气翻涌,他明明身上不沾一滴血,此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第63章 天蛾人停下攻击,再不敢上前一步。 赫塔双眼猩红,在看到楚栖年闭上眼睛脱力倒在怀里的时候,以为他死了。 赫塔眼眶里倏然坠落数颗血泪。 “兰……” 赫塔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像是堵了一颗石头。 他无声哭泣,无措地左顾右盼试图找人来帮帮他们。 视线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人。 赫塔额角青筋凸起,伤心到了极致。 终于,赫塔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兰嘉!” 他失去了一切。 失去最爱的人,双手沾满爱人的血,楚栖年如愿以偿。 静静感受着赫塔崩溃,绝望。 “兰嘉……”赫塔抱起他,双臂紧到恨不得把他塞进自己的身体。 无助的赫塔一次次哭喊,祈求他回来。 楚栖年双眼紧闭枕在赫塔肩膀上。 “兰嘉,兰嘉,求你……赫塔只要你……” 楚栖年咬紧牙关,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眼角滚落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 小白提醒道: 楚栖年莫名觉得这样的方法逼一个恶魔变得强大,有些过于残忍。 死去的天蛾人没有消散的魔气全部进入赫塔身体。 赫塔滚烫的眼泪像是砸在楚栖年心口。 太痛了。 楚栖年带着哭腔在神识中问: 不是伤口痛,是感受到赫塔的崩溃,心脏牵扯出的疼痛。 小白只说了三个字: 许久,赫塔抱起了无生息的少年,把他交给了兰恩。 “赫塔!你去哪里?!” 来不及去追赫塔,兰恩没有感受到楚栖年的呼吸,狠狠一颤,脸色瞬间苍白,正要开哭。 “嘘……”楚栖年有气无力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边。 伊兰安娜松了口气:“兰嘉,你没事?!” 楚栖年半死不活点点头:“没事……兰恩,带我悄悄地……去找赫塔。” _ “你简直疯了,如果赫塔彻底成为坏人,你还能活吗?” 兰恩背着楚栖年快速朝拉顿所在的地方飞去。 楚栖年低声说:“不会,他不会伤害我的。” “我并不信。”兰恩自始至终都不信赫塔有所谓的意志力。 甚至在他看来,赫塔是一位自私的恶魔,为了留下兰嘉,哄骗他去结婚。 火魔拉顿身体巨大,展开双翼长达两百多米,它趴在山上,近乎盖住了整座山。 赫塔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蚂蚁对抗大象。 “他以为你死了。”兰恩眺望远方处于暴怒中的赫塔。 楚栖年眸光闪动,视线紧紧跟随着赫塔的身影。 出乎意料,本以为赫塔最多赶走拉顿。 却没想到,守护天使和赫塔配合,从死亡林引来恶龙之母“提亚马特。” 楚栖年听了小白激动的介绍,面露奇怪:“是谁能请来恶龙之母?” 兰恩:“有没有可能,是赫塔的实力太强大,恶龙之母主动现身?” 楚栖年擦去嘴角干涸的血,诧异地盯紧不远处的庞然大物。 提亚马特甚至比拉顿大三倍,它有五颗颜色不一样的头颅,身上也有五种颜色组成的条纹。 恶龙之母力量强大,一嘴下去咬掉了拉顿还滋滋冒烟的脑袋,仰头吞了下去。 楚栖年还有闲心吐槽:“它不嫌烫嘴吗?”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兰恩无奈,指了指浑身泛黑气,正极速飞过来的赫塔。 第82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六) 楚栖年心虚,闭上眼往后倒。 “兰恩哥哥,你想想办法帮我,我先装个死。” 兰恩稳稳接住他,无论怎么喊,装死的小天使很敬业,憋气不再呼吸。 兰恩:“……” 赫塔飞了回来,身上的衣服被拉顿烧出几个大洞,裸露的皮肤也烫伤坏死。 他好像不知道疼,只是一言不发抱回楚栖年。 赫塔脱力坐在地面,拥紧怀中人。 他的小兰嘉像以前犯困那样,会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觉。 兰恩看他模样实在可怜,于心不忍。 “赫塔,说不定兰嘉还没有死呢?我的母亲以前做过魔女的学生,让我们的母亲看一看吧?” 楚栖年枕在赫塔颈窝,睫毛剧烈颤动,大气不敢出。 赫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浑身的伤去找疲惫的洁奈芙娅。 “母亲,兰嘉被天蛾人穿透了心脏。” 兰恩话音未落,洁奈芙娅连忙站起身,脚步再无往日那么沉重冷静。 直到走近观察一会儿自己最小的儿子,洁奈芙娅似乎发现了什么,紧绷的肩膀放松。 “兰恩,你带他们先回家,把小兰嘉放入神水池里,其他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楚栖年心中感谢母亲八百次。 按照洁奈芙娅的聪明,肯定看出来自己在装死。 不过没有拆穿自己罢了。 确定兰嘉还有救,赫塔隐隐快要崩塌的世界再次勉强拼凑起来。 庄园的大花园中有一个小型迷宫,中间是一个用鹅卵石修成的水池。 “我取些水出来拿给我母亲,你一会把兰嘉放进水中。” 兰恩宽慰道:“这些水是上帝赐予的生命之水,可以修复伤口,治愈疾病,一直以来,只有我们家族可以使用。” 等到兰恩离开后,赫塔依言把怀中人放进去。 楚栖年本来装死装睡着了,被水冰的险些一个激灵,愣是给克制住了。 半晌没听到动静。 楚栖年不敢睁眼,只能求助小白。 黑狗从神识中滚出来,仗着身体透明碰不到赫塔,先是用狗脑袋蹭蹭主人的腿。 蹭满意了,才回答。 楚栖年确定自己心疼了。 小白: 楚栖年感觉哪里不对。 小白完全把握赫塔的性格。 楚栖年: 小白神秘嘿嘿一乐。 黑狗为自己完美的小计谋得意洋洋地晃起狗尾巴。 楚栖年半信半疑,这里除了小白,也没人能帮忙了。 却没想到,傻狗挖了一个大坑等着他跳进去。 _ “幸好没有穿透心脏,至于没有呼吸——应该是天使自我保护的身体机制。” 洁奈芙娅硬是面不改色编出这么一套说辞。 “最多明天就可以醒了。” “夫人,你回去休息,别的事情我来做。”男人拿过臂弯一直搭着的外套披在洁奈芙娅身上。 “阿撒兹勒,不要威胁赫塔,他是小兰嘉喜欢的人。”洁奈芙娅再三提醒。 阿撒兹勒笑容温文尔雅:“我会的,夫人。” 洁奈芙娅实在疲惫,离开房间。 等到确定她走远,阿撒兹勒脸色一沉。 “赫塔.诺尔曼斯,明天我需要见你的父亲。” 赫塔:“明天我会找他过来。” 阿撒兹勒:“你要知道,我的小儿子有多大的价值,我们洛斯家族的孩子比任何天使都要珍贵。” 床上的楚栖年听得在心里直翻白眼。 母亲是一位好母亲,父亲不是个好东西。 已经疯了的伊兰蒂丝就是这样,嫁给门当户对的家族,五年内生了三个孩子。 听说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 只有小儿子留在她的身边。 虽然伊兰蒂丝不是个好姐姐,却是一位好母亲。 交易式的婚姻没有爱情,她是洛斯家族里一枚“珍贵”的筹码。 _ 等到所有人离开,赫塔疲惫地坐在床边地板,猩红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直看着自己的小天使。 看了许久,目光火热到即使闭着眼睛,楚栖年依然清晰的感知到。 一阵衣服窸窸窣窣摩擦声,赫塔起身低头在楚栖年眉心亲了一下,低声呢喃: “兰嘉,快醒来,没有你——赫塔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楚栖年琢磨着时候差不多了。 仙君给他看的童话书上的主角,就是被么一下,人就醒了。 楚栖年拿捏着这个度,在赫塔退开一点后,颤颤巍巍睁开了双眼。 “兰嘉!”赫塔满眼惊喜。 楚栖年虚弱地张了张嘴: “赫……塔……” 小白嘿了一声: “我在这里。” 赫塔眼泪倏地掉落,他捧起楚栖年的双手,细细亲吻他的指节。 楚栖年擦拭他脸上的泪。 “不要哭。” 赫塔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无声抽泣,肩膀不断颤动,紧抓着爱人的手不放。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死神,那么直到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他也不会放他离开。 楚栖年笨拙地安慰他,一整天的提心吊胆,赫塔搂紧他,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楚栖年想起身去个厕所,稍微一动弹,赫塔立即被惊醒,眼中满是恐惧和防备。 第64章 “你睡你睡……我不动了。”楚栖年悄声道。 赫塔再次睡去。 小白提醒道: 楚栖年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小白: 楚栖年总觉得这傻狗没憋好屁。 翌日,心口的伤很快结痂,楚栖年一点一点挪动出身体,正要下床,忽地听到身旁人呓语几句。 赫塔还在睡觉,但是眉头皱得很紧,似乎在做噩梦。 楚栖年轻声问道:"怎么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困倦和茫然。 赫塔苍白的手指握上小天使细瘦的手腕,声音低哑: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你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第83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七) 楚栖年胳膊支在枕头旁,低头和赫塔对视。 赫塔就这样看着他,一言不发。 楚栖年艰难的作死,支支吾吾道: “赫塔……要不然我们……离、离……” “梨?”带着刚睡醒的困倦,赫塔没有往日那么有攻击性。 “你想吃梨吗?我去拿。” “不是……” 楚栖年咬咬牙,狠狠心,呲着白净的牙齿傻笑: “你说要是有人开玩笑让我们离婚你会生气吗?” 赫塔原本迷茫的眸子忽然阴沉下来,脸色也冷了不少。 楚栖年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摁倒在床上。 “兰嘉,我做错了什么?” 赫塔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目光冰冷又悲伤。 “不论我有什么错,你随意打骂……但是,离婚不可以。” 楚栖年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他颤颤巍巍道:“不是我说的……” 赫塔眼里一片死寂,身后恶魔翅膀展开,在一瞬间魔化。 楚栖年在心里把小白骂了个狗血淋头。 真特么更加“爱”啊,现在的赫塔像是浑身长满了刺,恨不得把自己“爱”死在这里。 此时的赫塔,比以前更加危险百倍。 楚栖年不敢再提。 “我、我在开玩笑,你捏疼我了……” 恶魔身上的狠厉一点一点收回,脱力地躺在他身侧,把人捞进怀里。 赫塔微凉的鼻尖抵在楚栖年侧颈的皮肤,深深汲取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兰嘉,你最好是在开玩笑,要不然……” 楚栖年后背发凉,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只被咬住喉咙的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会悄然降临。 - 自从沾过心头血,赫塔看楚栖年看得更紧。 “毕业聚会,你也要去的,我能往哪里跑?” 楚栖年热的要死,推开连体婴似的黏在自己背上的恶魔。 “有很多人喜欢你。” 赫塔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维奥拉因为你帮了她,一直在找各种借口接近你。” “……她只是来送一些小饼干给我,而且人家只来了两次啊!” 楚栖年服了。 维奥拉每次一说要来他家做客,前一天的晚上,赫塔像是疯了一样,逮着他,狗一样在他脖子上印痕迹。 自从光城被火魔拉顿破坏后,许多人无家可归。 赫塔租的房子也被烧毁,现在两方家长很满意彼此的势力,倒也默认两人同居。 赫塔稍稍用力,把他压在落地镜上。 “兰嘉,我只是在宣誓我的主权而已。” 楚栖年对他凶不起来,自打听到赫塔撕心裂肺的哭,越发觉得外表狠厉的赫塔,其实是个小可怜。 “好吧,我会和她们保持距离,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楚栖年抬手揉揉赫塔发顶。 洁奈芙娅听说他们即将毕业,定制三套西装送给三人。 去往学校时,客厅阿撒兹勒正在给最小的妹妹伊兰薇尔读童话书。 楚栖年和她挥手告别后离开。 等到脚步声远去,伊兰薇尔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渐渐染上浓重的黑。 “兰嘉哥哥,很干净。” 阿撒兹勒翻书的手指一顿:“你想要成为恶魔之主,需要做什么,知道吗?” 伊兰薇尔笑容灿烂:“当然知道了,我的——撒坦父亲。” _ 因为火魔拉顿,光城死了许多天使。 聚会来的学生并不多。 所有女生不穿艳丽的裙子,只着一身黑色连衣裙,面色悲恸。 教授组织大家默哀三分钟。 三分钟过后,才是真正的聚会。 那一日勇敢的赫塔和所有守护天使去挑战拉顿,已经是许多天使心中的救世主。 没一会儿,赫塔被一群天使围了起来。 不可否认,赫塔是恶魔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 身材结实,肌肉不夸张,肤色苍白,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孱弱。 眉眼是浓重的黑,明明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睛却流转出令人着迷的光亮。 楚栖年生怕他喝多了自己腰子受累,老鹰护小鸡似的炸开翅膀。 “我来!我喝!他酒量很差的。” 赫塔扶着小天使的腰身。 他明明醉倒站不稳,酒一杯一杯继续灌。 “伊兰嘉,我们想和赫塔喝酒。” “对呀,伊兰嘉,你也太霸道了。” 楚栖年听笑了,抬手松了松领带,嘴角懒散勾起。 “他是我的丈夫,霸道也在情理之中啊?” “可是……其实你们两个也没有多般配啊。” 白头发的男天使说话时眼睛一直往赫塔身上瞟。 楚栖年算是看出来了。 这白毛小子就是个骚零。 今天聚会就属他衣领开的最大。 最会拱火。 “我俩配不配关你屁事?” 楚栖年喝醉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比往常格外炸。 “我爱他,他爱我,所有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赫塔眼里温度渐浓,用宠溺的语气说:“赫塔和兰嘉,最般配。” 白毛天使大胆上前:“但是你不知道吗?暗城有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规矩。” 听得这里,楚栖年来了兴趣:“什么?你说说……” 他高傲地扬起下巴。 “恶魔可以娶许多妻子,即使我现在追他,你也不可以拦……!” 楚栖年干脆利落抬脚把人踹飞出去。 少年眉眼嚣张,懒洋洋靠着赫塔。 他轻嗤:“规矩?规矩是个什么东西?” 白发天使倒在桌上又摔在地面,一桌的零食和酒劈头盖脸洒了他一身。 听着失败者悦耳的叫骂,楚栖年不以为然,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他喝的急,红色的酒液顺着下颌滴落,被白色衬衫吸收,蜿蜒出一道瑰丽的痕迹。 赫塔眼神渐暗,指腹擦拭他的嘴角。 “兰嘉,你喝醉了,我们回家。” 他被横抱起来,挣扎了两下。 “我没醉!” 赫塔:“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楚栖年:“那我醉了!” 赫塔赞赏般地亲亲他。 “好,我的兰嘉很诚实。” 楚栖年:“……” 张牙舞爪的黑心天使被强迫抱走,只留兰恩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宝贝,不要乱动。” 赫塔换了个抱法,拖着楚栖年的屁股,安抚地拍拍他脊背。 “小心伤口。” 楚栖年是真的喝醉了,头脑发昏,动作黏人的紧。 双手环绕过赫塔肩膀,不断抚摸赫塔侧脸,眼神迷离,小声说了什么。 赫塔没有听清楚:“兰嘉,你说什么?” “谢——” “谢?” 楚栖年捧着完全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谢忍……” 赫塔愣住:“谢忍?” 楚栖年傻乎乎笑了一声,不让他乱动。 他仰头在赫塔嘴唇上亲了一下,随后撒娇一样张开双臂再次抱紧赫塔。 楚栖年声音带着笑意。 “谢狗……我还挺想你……” 赫塔一瞬间如坠冰窟。 第84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八) 谢忍。 赫塔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 一瞬间有许多不经意之间的小细节浮上脑海。 兰嘉一开始看他的眼神,更像是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赫塔放下楚栖年,捏着他下巴抬起,声音冷了下来。 “兰嘉,谢忍是谁?” 楚栖年被捏的痛了,蹙眉往后躲。 “兰嘉。”赫塔带着丝丝蛊惑:“谢忍是谁?” 楚栖年睁开雾蒙蒙的眸子,磕磕巴巴哼唧:“……你啊……谢狗……你就是……” 他站不住,一直往下滑。 赫塔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他靠着自己,滑坐在地,撒酒疯抱住自己的腿。 第65章 “赫塔……不太舒服……” 楚栖年摸摸肚子:“要吐了。” 赫塔心脏像是被攥紧,很痛。 听到他说不舒服,弯腰去扶的那一刻,眼眶里的泪珠再也藏不住,一滴一滴掉落。 楚栖年被横抱起来,像是找到窝的小兽,满足地蹭蹭赫塔下巴。 感觉到赫塔脸上有一片濡湿,楚栖年傻愣愣抬头看他,手指去擦他脸上的泪。 “你怎么啦?” “你爱我吗?”赫塔强忍心痛,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兰嘉,我只想听你的真心话。” 等待的每一秒都很漫长。 像是被凌迟的痛,锥心的痛苦传遍全身。 楚栖年轻轻叹息,小小声说: “爱……” “我想告诉你……我也……我也爱你……” 他丝毫没有发觉赫塔已经绝望的眼神。 醉鬼含糊不清道: “自由台……我也爱……你……” 只有真的失去了,才会发觉有多么舍不得。 楚栖年无数次梦里,全是那一夜刺骨的寒冷,以及黑暗的深渊。 谢忍在最后的亲吻,满含爱意与不舍。 庆幸的是,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你爱的到底是谁?” 赫塔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 “兰嘉,你爱的是赫塔,还是谢忍。” 楚栖年脑子模糊不清。 赫塔和谢忍的脸不断在脑海中闪过,最后重叠,融合在一起。 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种问题对于喝醉的楚栖年来说已经完全超纲了。 楚栖年头一歪睡死过去。 独留赫塔在黑夜站许久。 _ 再次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楚栖年动了动手,倏地发现两只手腕都被绑了! “赫塔?” 没有任何回应,楚栖年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有人没?赫塔!” 楚栖年不断挣扎,踢腾着双脚。 忽地听到一声极轻的关门声。 楚栖年立即安静下来。 屋子内死一般的寂静,楚栖年试探道:“赫塔?” “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栖年松了口气。 “你把我眼睛蒙起来干什么?” 细瘦的脚踝被手掌握住。 楚栖年轻轻碰了一下赫塔的腿。 “饿死了,我想吃饭。” 赫塔只是解开束缚,眼睛和双腕丝毫没有想要解开的意思。 楚栖年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后背发凉。 黑布下的双眸瞪大,楚栖年连忙往另一边躲。 “赫塔!你干什么?” “干什么?” 赫塔声音嘶哑,像是一夜没有休息。 “不干什么……” 楚栖年:“……” “到底怎么了?我昨天喝醉后做什么事了吗?” 赫塔一只手轻松禁锢他。 “兰嘉没有做什么。” 赫塔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惨笑,俯身过去,在他指节上亲了一下。 “我们很久没有了,兰嘉不喜欢?” 赫塔的呼吸洒在他手腕,又到肩膀。 楚栖年呼吸不可避免乱了。 “兰嘉,你脸很红……” “赫塔……” “嗯。” 赫塔带着蛊惑的声音不断喊他。 没一会儿,楚栖年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 . . 楚栖年抬脚踢了一下身旁人。 “松开,我要洗澡去。” 赫塔手掌抚在他的腹部。 “等等再去。” 赫塔强势的气息再次笼罩过来。 楚栖年后知后觉自己掉坑了。 “不行!我他妈会嘎的!” “不会。” 楚栖年再也说不出话来。 感觉自己像一束小草,忽然被暴雨劈头盖脸一顿问候。 等到再次完事儿,楚栖年被子一卷,睡死过去。 赫塔侧身躺在他身旁,掌心抚摸他光滑的脸颊。 带着汹涌的醋意,赫塔方才下手没轻没重。 “兰嘉。”赫塔低声呢喃:“赫塔只想让兰嘉属于赫塔一个人。” “兰嘉——你能不能只爱我。” - 一连三日,楚栖年一直在屋内,哪里也不能去。 眼睛上的布终于在第三日被取下来。 楚栖年此刻一丁点的光都看不了,眼睛一直掉眼泪。 赫塔关掉床头台灯,擦去他脸上的泪珠,心疼地在少年眉心吻了一下。 “我喂你吃饭。” 楚栖年心里不舒服,侧过头无声拒绝。 被欺负的狠了,不哄两句好不了。 赫塔却以为他不愿意自己的触碰,脸色倏然苍白到有些病态,眼神暗淡无光,有股令人窒息的空洞。 他苍白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楚栖年下颌。 “兰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楚栖年一愣,气笑了。 “赫塔,你不要给我无理取闹,是我一直被关在这里!” 楚栖年越说越气:“你现在还委屈上了?!” 第85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三十九) 赫塔被吼的一顿,挪挪位置,背对着他。 作案人员比受害者更加委屈。 楚栖年一想到赫塔那天哭的那么伤心,气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赫塔,你究竟怎么了?” 赫塔依然背对着他,像是个闹别扭的小姑娘,不论楚栖年如何扒拉他。 没反应。 楚栖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赫塔,你再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 赫塔顺着台阶下,故作冰冷,满身戾气。 “你爱我吗?” 楚栖年满脸不解,疑惑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赫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爱你呢?” 赫塔沉默。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强制得来的人,才会令他患得患失。 赫塔自己也明白,当初如果不是哄着骗着,兰嘉根本不会和他结婚。 楚栖年不知道他还脑补那么多,只感觉腰间酸痛。 自己是被占便宜那一个,现在还要去哄某人。 楚栖年拱到赫塔身边,正想说什么。 又听他忽然问:“谢忍是谁?” 听到熟悉的名字,更像是埋藏很久的记忆匣子被打开一样。 楚栖年垂眸,正在思考怎么说。 毕竟如今的赫塔,只是失去了记忆的谢忍。 沉默这几秒。 赫塔好似看到了一副你爱我我爱你爱而不得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楚栖年似乎不知道赫塔的玻璃心已经碎成渣。 落寞的恶魔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嗯?”楚栖年睁大眼睛:“你知道什——哎!” 赫塔捏着楚栖年的下巴,用了点力气。 “兰嘉,不论你爱谁,我们已经在上帝面前结了婚,这辈子,即使折断羽翼……你也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两人对视,楚栖年竟然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赫塔取下楚栖年手腕上一直戴的光环。 平常用不到翅膀时,光环会被取下来戴在手上。 拿走光环,天使的翅膀无法出现。 甚至使用魔法也会受到限制。 小天使如今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楚栖年试图去抢夺光环,手腕处的绳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倏地收紧。 “兰嘉,乖乖呆在这里。” 赫塔的笑里藏着尖锐的冷意,瞳孔像是一个无底洞。 赫塔离开后,楚栖年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草!这么凶!” 小白分析的头头是道。 楚栖年气得磨牙:“傻狗,你他妈出的什么骚主意?!” 小白没有一丝愧疚。 “你话里有话啊?”楚栖年察觉出些许端倪。 黑狗懒洋洋趴在床上。 楚栖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小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白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不礼貌的轻嗤。 楚栖年瘫回枕头,看着天花板,悠悠道: “你说……如果等到仙君归位,到时,他至少会看在我和他有过那么一段情,能给我一些好处吧?” 小白: “比如,狗肉火锅,酱狗肉,凉拌狗尾巴……” 话说一般,黑狗吐着舌头一脸傻样去拱他下颌。 小白乖乖解答。 楚栖年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白坐在一边,不再出声,给他缓神的机会。 楚栖年倏地一笑。 “既然他带我下来,那么,管他妈什么牛鬼蛇神,在小爷这里,即使不能全部杀死,也要把它们打个半死。” 第66章 “有本事,这些所谓的劫难,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要不是这会某肥啾被淦的起都起不来,这一波还真能让他装到了。 黑狗好笑的同时,又感动。 _ 又被关了三天,大概是知道前三天把人折腾的狠了。 赫塔很克制。 每天白天出去不知道忙什么,晚上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回来。 “兰恩今天来了暗之渊。”赫塔慢悠悠解着扣子。 楚栖年懒洋洋嗯了一声。 今日赫塔出门倒是把绳子全部解开了,但是整间屋子被设下高级禁制。 这些东西对于楚栖年不会造成伤害,最多出不去而已。 “禁制是天使的魔法,你知道用什么关我最有效。” 楚栖年穿着一件柔软白色长衣,棉麻布料,衬的纯净都面容都柔软几分。 “每次你进出,会被灼伤吧?” 赫塔眸光垂下来:“你会心疼我?” “我什么时候说不会心疼你了?” 楚栖年冤枉,无奈。 “赫塔,不要玩那些小孩子的把戏,你故意把门锁换成银器,每天都要带着烫伤。” 楚栖年跪在床上,抚摸他上身多出的伤痕。 “既然已经伤痕累累了,为什么还要折腾自己?” 赫塔嘴角扬起一个浅笑,很快又觉得没意思。 “兰嘉,我活到现在,没有对任何人留恋过,即使是我的母亲。” “赫塔已经被抛弃太多次,所以习惯了。” 赫塔五指握上那节细嫩的手腕。 “我曾经以为,真的被你爱着,所以——我龌龊地,疯狂地,霸占你。” 恶魔猩红的双眼闪动着泪光。 “即使贪心,我还是希望,你爱我。” 屋内再次陷入静谧,楚栖年感觉到对方松开自己的手腕。 他起身猛地扑在赫塔身上。 赫塔下意识抱紧的动作,令他心里一暖。 “我们不用纠结爱与不爱,如果你不信我,那么兰嘉就和赫塔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到时我们身边只剩下彼此。” 楚栖年拥紧了他,轻声说: “到那个时候,你会明白,我到底对你是什么,是爱,还是勉强。” 少年身上有一种其他人都没有的洒脱。 “既然把我关在这里,会让你安心的话——那好,我不会踏出房门一步。” 赫塔红着双眼呆愣许久,最终埋在楚栖年颈窝,呼吸滚烫颤栗。 门外忽地响起急促又大力的敲门声,吓得楚栖年一个哆嗦。 不等赫塔出去,厚实的木门中间突然刺进来一只锋利的箭! 同一时间,赫塔拎娃娃似的把楚栖年藏进结实的衣柜中,拇指大力摩擦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怕,这是我的几位‘好’姐姐,她们的生命……到此为止。” 第86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十) 楚栖年触碰到赫塔的指节,没能抓住他,人已经开门出去。 外边骨头碎裂的声音,好似穿过门。 木门与地板的缝隙渐渐有鲜血流淌进来,顺着木地板的纹路蜿蜒。 “赫塔现在,下手比以前更加狠了?” 楚栖年手指沾了点流到衣柜旁的血,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 “哎,我刚才就发现血不对,现在仔细一看,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 楚栖年手指碾开鲜血。 小白趴在他背上探头看了一会儿。 “是恶魔血的原因吗?” 楚栖年问出来,也不等小白回答,直接暴力扣掉衣柜门把手上镶嵌的红宝石。 被打磨成水滴的红宝石非常锋利。 楚栖年在掌心一划,还没痛,血已经争先恐后流出来。 “果然是的。” 楚栖年攥紧拳头,鲜红的血滴在恶魔血旁边。 这么一比较,可以看出来明显的区别。 “恶魔血发紫,天使的血和正常人差不多,不过有一点金色在里面。” 楚栖年嘀咕道:“小白,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恶魔血,比这一次还要早。” 这时,赫塔处理了尸体,走进来看到楚栖年满手的血,另一手还攥着红宝石。 楚栖年赶紧把红宝石扔了。 “不是,你别瞎想,我发现了个东西!我没有想要自杀!” 看着赫塔明显睁大的眼睛。 楚栖年庆幸自己嘴快。 赫塔没多问,先是去卫生间洗干净双手,然后才把衣柜里缩成一团的小天使抱出来。 “啊疼疼疼疼疼!” 楚栖年不断往后缩着手。 “有没有麻药,给我来两针。” 小天使着实太娇气。 赫塔清理伤口仿佛在拆炸弹一样,屏气凝神。 “兰嘉,你是笨蛋吗?” 楚栖年扯了一个不好惹的笑:“为什么骂我?” 赫塔抬起他下巴和自己平视。 “需要天使的血,我可以找来,不需要你受伤。” 下颌被掌心握着,楚栖年不舒服地晃晃脑袋,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 赫塔凑过去吻住那处,又用嘴角那颗尖牙硌了他一下。 楚栖年推开他:“说正事,你这些天杀了多少人?” 赫塔语气淡淡:“多箩西娅的孩子,几乎全部死了。” “几乎?” “只剩下玻西亚。”赫塔收起药箱。 “我给过她们机会,本来只想杀死多箩西娅,但是她的女儿们,不愿意放过我。” 楚栖年问:“玻西亚是你那位大姐吗?” 瞧他点头,楚栖年思索片刻:“你说过不想要诺尔曼斯家族的一切,你只是想来报仇。” 赫塔回身,手臂支撑在楚栖年两侧。 “赫塔只想和兰嘉离开这里,平静的过完一生。” 楚栖年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偏执的。 有仇必报,只有加害者受过相同的苦难,才算解气。 “兰嘉,明天我会在斗兽场杀死公爵和公爵夫人,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楚栖年攥住赫塔小臂:“我帮你。” “兰嘉,经过这么多事,我发现我不能失去你。” 赫塔擦掉他脸颊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血。 “你就待在我的房间,赫塔会活着回来,等这一切结束,我们离开。” 楚栖年蹙眉:“赫塔,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我信你,我也爱你,但是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做,我一个人就可以。” “别沾血腥,你永远会是上帝爱着的天使。” - 翌日,离开之前,楚栖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双眼隐隐发红。 赫塔扣着他后脑勺,俯身只是浅浅贴在那双唇,几秒后离开。 楚栖年冷冷勾了下嘴角。 “赫塔,你是厉害了,但是你杀了公爵那么多女儿,他怎么可能不防备着你?” “我知道。”赫塔低声说:“我不会贸然出手。” 楚栖年再次劝道:“放我出去,我们一起。” “你哪里……都不要去。” 赫塔拖起他的手,在楚栖年手背印下一吻,随即转身离开。 楚栖年连忙起身跟上,想要从门缝溜出去。 腕子上的绳子忽地收紧,一下把他拖了回去,楚栖年踉跄两下摔倒在地板。 “妈的!”楚栖年狠锤一下地板,脸色怪异。 小白狗脸上愣是让楚栖年看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楚栖年捧着爪,自己吹了两口气。 “小白,你真他妈不够意思,为什么不拦着我点,现在赫塔连这道门都不让我出去!” 楚栖年看起来还挺委屈。 “我他妈像是会劈腿的人吗?” 楚栖年气到没话说。 殊不知赫塔这一离开,整整两天没能回来。 期间楚栖年撬开窗户,又被魔法禁制弹回来。 神力不到时间,无法再次使用。 “小白,赫塔还活着吗?” 两天两夜没还没睡好,楚栖年此刻嗓音有些哑。 楚栖年抱紧双膝坐在地板,背靠着墙,喃喃道:“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啊。” 小白安静地趴在他身边。 “如果受伤了,缺胳膊少腿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他。” 楚栖年鼻音浓重。 “他回来,我最多抽他两耳光,更狠的下不了手,他怕什么?” 楚栖年自言自语。 “傻狗,一点也不听话,带上我会怎么样!” 他话音一顿,忽然想起什么。 “傻狗!” 小白猛地抬起狗头: “法夫尼尔!”楚栖年眼中闪起光亮。 小白兴奋道: “对!他是高等的大恶龙,” “试试召唤术,毕竟现在我还是天使,没有完全废。” 楚栖年走到窗前,嘴里念念有词。 第67章 一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失败了?”楚栖年有些挫败。 黑狗忽地跑近。 不止它,几秒过后,楚栖年也听到了。 非常非常巨大的翅膀,挥动带起来的风声。 楚栖年使劲拍打着窗户,风声近乎在耳边响起,忽地整座古堡的地面微微震动,随即安静下来。 面前的窗户被重新打开,一个伤痕累累满身是血的人直挺挺倒进屋内! 第87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十一) 楚栖年看清楚人,立即伸手接住。 “赫塔!” 怀里的人正是消失整整两天的赫塔。 他浑身是血,翅膀折断,一双翅膀少了一半,像是被什么利器硬生生砍断! 身上更是不能看,衣服破破烂烂,露出触目惊心的刀伤。 小白惊道: 楚栖年立即捋下赫塔手上的天使光环,触碰到的一瞬间,光环自动回到他的头顶。 洁白的羽翼细腻如雪,倏地展开。 楚栖年拖起赫塔正要往外飞。 却因为太急,翅膀忘记收,又被窗户框卡了回来。 “哎呦我……” 楚栖年摔了一屁股,还以为是赫塔设下的魔法禁制没有被去除。 小白操碎了心。 忽略丢脸时刻,楚栖年再次拖起二次受伤的恶魔出去,稳稳当当跳在恶龙背上。 法夫尼尔被揍过后异常懂事。 楚栖年没让它走,便一直等在窗外。 恶龙飞起来速度很快,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光之巅外围。 “你先回去,有事情我会再次呼唤你。” 恶龙立即低下头颅,以作臣服,转身离去。 回到庄园,消失了七八天,不知道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儿,非常的冷清。 来不及去探究,楚栖年进入上次的迷宫,把浑身是伤的赫塔放入神水池子。 楚栖年刚刚站直,后背忽起一阵冷意,他手握成拳,侧身一拳打过去! “兰嘉。” “父亲?”楚栖年怔愣。 来人正是阿撒兹勒。 阿撒兹勒松开手目光越过楚栖年。 “你的丈夫发生了什么事?” 楚栖年不太相信暗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方会不知道。 毕竟可是亲家,并且都是属一属二的大家族。 赫塔受伤严重至此,公爵不可能全身而退,再加上诺尔曼斯家族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楚栖年心中防备脸上端着一副乖巧笑脸。 “父亲,您怎么在这里,兰恩哥哥和小薇尔呢?” 阿撒兹勒倏地一笑:“薇尔在——用餐。” 用餐。 中午不中午,晚不晚的时间用餐? “兰嘉,你的妹妹很想你,和我回去。” 楚栖年侧头看了一眼伤口已经结痂的赫塔。 他心中始终感觉家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安静的出奇,父亲也很怪。 现在离开才是上上策。 “他受伤了,我先带他去魔女的医馆看病,晚上我们还要回暗城的。” 楚栖年背起赫塔,正想趁机溜走。 阿撒兹勒脚步一转,挡住去路。 “家里有医生,比魔女更厉害,和我回去。” “……好。”眼看逃不了,楚栖年只能暂时答应。 回到屋里,路过所有的房间,里面好似没有人,异常的安静。 出乎意料,阿撒兹勒真的找来了医师给赫塔治疗,并且不多过问,只是让他们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 楚栖年关上门,后背冷汗已经出了一层。 “奇怪,每次看到父亲,我竟然会有恐惧的情绪。” 他背靠门板:“长这么大,除了蛇和仙君,没有别人能让我害怕。” 小白飘在半空中: “赫塔身上的伤好多了。” 楚栖年坐在床边,却发现昏睡中的人满脸不安,眉头紧锁。 他慢慢把手挪过去,勾上赫塔指节,或许牵的久了,又或许在意识不清醒时感觉到了楚栖年。 赫塔的手指收紧,反扣回去。 楚栖年趴在旁边托腮看他。 “你说说你活不活该?” “如果带我一起去,不至于被打成死狗一样回来。” 没人回答,楚栖年百无聊赖躺在他身边,时不时转头看着墙上时钟。 小白抬起狗头: “等到天黑,我去找找兰恩和薇尔他们。” 楚栖年低声说:“为什么父亲不提兰恩,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楚栖年睨它:“小爷那是蝙蝠,不是蛾子。” _ 入夜,楚栖年制造出几十只小蛾子——小蝙蝠,放出窗外。 他立在窗边静静等着,手中捧着一颗魔法球,魔法球映出小蝙蝠看到的一切。 兰恩的屋子没有人。 薇尔,还有其他哥哥姐姐,都不在。 更加怪异的是,庄园内一片漆黑,除了自己的房间,其他房间像是没有人住。 楚栖年想也没想,直接关掉了屋子里的灯。 小白警惕地蹲守在床边。 楚栖年吓唬它:“黑夜中,只有我们房间有光亮,是夜晚最醒目的存在,那些藏匿在暗处的东西,会去哪里?” 黑狗呲牙。 楚栖年轻嗤一声,继续看。 小蝙蝠几乎飞遍了庄园,除了餐厅里的阿撒兹勒正在用餐,没有任何人出现。 女仆,园丁,都不见了。 “兰恩他们呢?”楚栖年眉头紧锁:“怎么会没有人……” “不可能,洁奈芙娅是喜欢安静的天使,每一天绕着光之巅飞一圈后会很快回来,她并不喜欢出门。” 楚栖年飞快思考着什么,忽地想到一个地方,连忙控制所有蝙蝠往同一个地方飞去。 小白: “嗯。” 楚栖年目光紧盯魔法球。 许多小蝙蝠在黑暗中扑扇翅膀,飞到尽头。 楚栖年忽然发现尽头处本应该放满红酒的柜子,比上次见少了一多半。 “这么快,上次酒柜还是满的。” 越想越不对,楚栖年收了魔法球。 无数的小蝙蝠也逐渐消失。 小白看他风风火火走到衣帽间,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又拿出一件黑色披风扬手披上。 楚栖年一脚踩上窗框:“兰恩他们非常可能有危险,我去地下酒窖看看。” 小白急了: “你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楚栖年戴上披风的帽子:“我记得你已经可以从我的神识中分离出一段时间,你留下照看好赫塔,我去去就回。” 小白: 第88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十二) 楚栖年笑了:“我是人?” 小白: 飞出去好远,楚栖年觉得回去得踢傻狗一脚。 快到达地下酒窖的入口,楚栖年收起翅膀,慢慢摸索进去。 方才他只留了一只小蝙蝠在餐厅。 楚栖年手里的魔法球散发出光亮看到阿撒兹勒用完餐在客厅看书,稍稍放下心。 酒窖很大,放一排约摸有十个酒柜,像是图书馆那样排开。 楚栖年直接走到最后,魔法光球映亮地面。 酒柜明显有拖动过的痕迹,地面擦出一道半圆弧轨迹。 楚栖年挪动酒柜上面所有可以挪开的东西,片刻后,忽地发现其中一瓶红酒被卡死。 酒盖是用宝石雕刻出的一只小天使,在一众酒里并不特别。 洛斯家的酒窖总是会收藏一些花里胡哨的酒,他尝过许多包装好看的,但是不好喝的酒。 楚栖年攥住小天使,顺时针拧了一圈。 有轻微的齿轮卡卡声响起。 下一刻,酒柜一侧忽然向前移动出一人宽的距离。 就在这时,魔法球里映出来的人影有了动作。 似乎察觉到了楚栖年这里的动静,阿撒兹勒倏地站起身。 楚栖年一个闪身进入书架后的空间。 出乎意料,这里竟然灯火通明,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张长长的餐桌。 “怎么和餐厅的摆设一模一样。” 楚栖年视线快速环视四周。 不仅连餐桌,就连天花板吊着的水晶灯也一模一样。 “兰嘉!” 熟悉的声音在尽头响起。 楚栖年连忙小跑过去。 没走几步,这里一切摆设映入眼帘。 像是监狱一样,兰恩几人全部被关在里面。 “兰恩。”楚栖年手穿过缝隙,被兰恩一把握紧。 兰恩紧绷的身体放松些,捧着他的手庆幸道:“还好你没事,上帝保佑。” “兰嘉。”伊兰安娜走近,面容憔悴,金色的头发枯黄,几天不见,像是老了好几岁。 楚栖年越过两人往里面看。 “母亲和妹妹怎么了?还有其他哥哥姐姐呢?” 第68章 伊兰安娜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大哥和二哥去找审判天使帮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其余的弟弟妹妹全部都已经……” 楚栖年蓦地愣住。 兰恩松开手,把他往后推:“兰嘉,你快离开,离开光城,记住——一定要避开父亲!” “不说这些,我知道父亲不对,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他好像找了过来。” 楚栖年收起魔法球:“你们往后退,我来打开门。” 兰恩几人的光环全部被拿走,翅膀无法出现,力量也受到限制。 攻击类型的魔法和金属门碰撞时火星子乱炸,楚栖年把斗篷解开扔过去。 “挡住母亲和姐姐她们!” 时间不容耽误,楚栖年管他妈三七二一,什么有用就砸什么。 不一会儿,门合页处被砸裂,金属门摇摇欲坠。 楚栖年一个跨步进去,走近才发现原本美艳绝伦的洁奈芙娅此刻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心口处的衣领被鲜血染红,已经干涸。 兰恩声音发颤:“母亲等着看你最后一眼。” “那也不能在这里看。” 楚栖年背起洁奈芙娅,眼眶通红。 “我带你们出去。” 兰恩抱起一直昏迷的伊兰薇尔,紧跟着他的脚步。 楚栖年脚步很快,过书架与密室的门缝时,放慢了速度,唯恐碰到洁奈芙娅。 似乎感觉到自己小儿子的气息,女人缓缓睁开眼睛。 “小兰嘉……”洁奈芙娅有气无力地喊道。 楚栖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酸,很乖巧地应声。 “妈妈,我回来了。” “乖……”洁奈芙娅拍拍楚栖年的肩膀,示意他打开酒窖所有的灯。 漆黑的酒窖霎时间变得灯火通明。 洁奈芙娅:“有另一个门,从右边……” 在这里待这么久,楚栖年第一次知道酒窖还有另一扇门。 走出去时候正好听到阿撒兹勒翅膀落下的动静。 几人一路从花园里穿过,没有灯光的庄园,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更遑论阿撒兹勒此刻一定发现他们全部都不见了。 “兰恩,到底怎么回事?” 楚栖年一路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跑,准备把赫塔带上。 “你们父亲早已经死了。”洁奈芙娅强撑着精神。 “他是撒坦,恶魔之主……你的哥哥姐姐们被他亲手夺去生命。” 楚栖年蹙眉,语气冷静:“为什么?阿撒兹勒为什么要这样?” 洁奈芙娅叹息:“阿撒兹勒得罪了上帝,他从地狱逃出来,可能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 楚栖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恶魔之主,是诺尔曼斯公爵都比不了的存在,他没有必要得罪这么多天使,不怕上帝再次降下惩戒吗?” 兰恩被他一语点醒:“难道……” 话没能说出口,一道强烈的风扑面而来。 阿撒兹勒从天而降,一对红色的翅膀展开来甚至和楚栖年的翅膀不相上下。 光城洛斯家族,只有楚栖年的翅膀是天使中最耀眼的存在。 洁白,巨大,羽毛如同白色丝绸,很有光泽。 阿撒兹勒轻挑嘴角:“小兰嘉,为什么不听父亲的话,你应该待在你的房间睡觉。” 楚栖年懒得和他扯皮,“阿撒兹勒,不用装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仔细琢磨:“天使太碍眼了,表面无私,大爱,善良。” 他面带嘲笑:“但是,不挖出心脏看一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和恶魔拥有同样的黑色心脏。” “如果我猜的不错,审判天使他们已经死了吧?” 楚栖年放下洁奈芙娅,没有说出大哥和二哥凶多吉少的猜想。 一位善良的母亲在这些天失去那么多孩子,恐怕心都要碎了。 “阿撒兹勒,你想杀死所有的天使,拉顿是你放出来的,但是你没有成功。” 楚栖年至今为止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撒兹勒不趁热打铁杀死剩下的天使。 很快,阿撒兹勒说了一句话,让他恍然大悟。 “伊兰薇尔,你的点心回来了。” 楚栖年瞳孔骤缩,掌心复杂魔法阵显现,却没想到对方快他一步,狠狠撞上他的脊背! 那力道巨大,剧痛令他眼前一黑,楚栖年被撞飞五米开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栽进黑玫瑰丛。 第89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十三) 楚栖年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后背的骨头像是被生生砸断,喉咙涌上一股浓烈铁锈味儿。 他一张嘴,一大口血吐了出来,折断的黑玫瑰溅上斑斑点点血迹。 小女孩一身黑色蓬蓬裙,原本的金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眼珠漆黑如墨。 她的白色小皮鞋碾碎黑玫瑰,小小的手顺手折了一朵,尖刺刺入掌心,好似没有疼痛。 “兰嘉哥哥,薇尔送给你的花花。” 伊兰薇尔稚嫩脸上浮现灿烂的笑,瞧他许久不接,眼中笑意渐深,直到完全冷了下来。 “为什么不要黑玫瑰,这可是薇尔最喜欢的花。” 她松开手,掌心鲜血淋漓。 但——血液是黑紫色。 “原来,你才是神父口中的恶魔。” 楚栖年擦掉鼻子里涌出的血,懒洋洋坐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小女孩侧脸。 “你才是阿撒兹勒唯一的孩子,我真正的父亲,早已经被你们杀死了。” “你们要杀死所有天使,把光之巅变成地狱一样的存在,对吗?” 阿撒兹勒赞赏地看过来:“小兰嘉,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伊兰薇尔!”他忽然喊道。 面前小女孩猛然跃起,狠狠扑倒楚栖年,咧开鲜红的嘴巴,露出两排尖齿,两只手的指尖如同钩子。 指甲抓在楚栖年手臂,立即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剜去他的血肉。 楚栖年疼的眼前再一黑。 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疯了!草!”楚栖年大骂一句,毫不留情一脚踢上伊兰薇尔的肚子,把人踹飞出去! 却不想伊兰薇尔如同一个皮球似的,被踢出去落在地上又弹了回来。 “你们他妈买挂了吧!” 楚栖年忍痛骂骂咧咧,快速背出各种魔法咒语。 但是他低估了伊兰薇尔的实力,再次被摁倒。 楚栖年不断抵挡她落下的利爪,发现每一次伊兰薇尔的目标都是自己的心脏。 脑中忽地闪过灵光,楚栖年胳膊卡在伊兰薇尔脖颈。 “你看到了,我用心头血帮助赫塔,所以你——” 小女孩眉眼一弯,眼神贪婪地盯着他。 “兰嘉哥哥,薇尔想要尝尝你的心脏——母亲的心脏,很好吃呢。” “果然是你!伊兰薇尔,她可是你的妈妈!这么久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不会愧疚吗?” 阿撒兹勒笑道:“恶魔不需要累赘的东西,薇尔,吃掉他的心脏……!” 他话音一顿,感觉到心口一凉,低下头,一把尖头的园艺剪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兰恩再次用力,怒声大吼:“不许碰兰嘉!” 阿撒兹勒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兰恩。 楚栖年蓄力,再次踢开伊兰薇尔,在阿撒兹勒试图拧断兰恩的脖子前,一个箭步过去撞开两人! 兰恩的脖子深深凹陷下去几道红色指痕,万幸人并无大碍。 他转头看过去,自己的弟弟痛苦地蜷缩在一旁,兰恩起身,正要过去,一双手已经先一步拖起楚栖年。 闻到熟悉的气息,楚栖年连忙踮脚环紧赫塔脖颈,吸吸鼻子。 “赫塔,你醒了。” “醒了,别担心。”赫塔嘴唇冰冷,在小天使通红的眼尾落下一吻。 “躲在我身后,我来解决他。” “我来。”楚栖年在他转身之前拦下,目光和半空中的小白对视,点了点头。 小白了解,下一刻庞大的神力游走楚栖年全身,浑身伤口不再有任何痛感。 楚栖年双眼阖起,展开的翅膀恰好遮挡住背后一瞬间浮现的飞鸟图案。 小白: 看到老婆眼里出现金色亮光,赫塔想起那一日兰嘉挥挥手,就被他削掉的恶龙脑袋。 赫塔退后,不再逞强:“兰嘉,你是最厉害的天使。” 楚栖年离地飘起,极其挑衅地朝伊兰薇尔歪歪头。 “来,和哥哥玩。” 伊兰薇尔再次冲上来。 兰恩正要上前,突然惊觉自己的弟弟在一分钟内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论伊兰薇尔动作多快,兰嘉始终提前半秒,游刃有余地闪躲。 再一次把人踢飞出去,楚栖年抬手轻轻松松拦住试图攻击自己的阿撒兹勒。 楚栖年侧头,看到一向淡定的阿撒兹勒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69章 面前像是有一堵墙,无论怎样锤砸,都是无用功。 楚栖年嘴角上挑,眼神轻蔑。 “原来撒坦的实力——不过如此。” 不痛不痒的攻击,楚栖年再无耐心,把人扔出去后,手掌凝起金色光芒。 凭空出现一个有弧度的金色利刃。 哪怕的西方的地狱之主,后知后觉面前天使并不好惹,强大的气场令他心中畏惧。 “阿撒兹勒,你的阴谋诡计,到此为止吧。” 楚栖年扬手即将砍下去。 阿撒兹勒意味不明一笑。 突然,他身后的空间像是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裂缝中无数血肉模糊的东西张牙舞爪地往外挤。 魔鬼尖利的嚎叫。 身处地狱的魔鬼从滚烫翻涌的岩浆内爬出,所到之处花草一瞬间成为焦炭。 赫塔不畏惧这些东西,闪身上前拧断这些魔鬼的脖子。 楚栖年用了东方的咒才重新封印被阿撒兹勒打开的地狱入口。 阿撒兹勒早已经趁机带上伊兰薇尔逃走。 楚栖年暗骂一声:“阴险,这一次跑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出现。” 神力有限制,如果时机不对,毫无胜算。 “兰嘉兰恩!” 伊兰安娜崩溃哭泣,跪坐在洁奈芙娅身边:“妈妈快要死了!” 楚栖年急忙落地跑过去,双膝跪地,手掌放在洁奈芙娅心口。 发现洁奈芙娅只剩下一口气支撑,他目光瞬间暗淡下来。 “失去了心脏,我也没有办法了……” 少年无力坐在地面,眼睛红红的。 忽然手指被拢住,洁奈芙娅温暖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 “不要难过,我可以回到天堂,去见我们的神……还有我已经死去的孩子们。” 洁奈芙娅目光空洞,看着面前仅剩的三个孩子,强忍眼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小兰嘉,你是我得到过最珍贵的宝贝,我相信赫塔会照顾好你。” “可是您明明知道我不是……” 楚栖年顿住,在洁奈芙娅柔和的眼神中选择心照不宣的隐瞒下去。 楚栖年低下头:“对不起,妈妈。” 听到兰恩和伊兰安娜哭泣。 楚栖年再一次感受到无力和难过。 温景声死的时候有这种情绪,现在洁奈芙娅快要不行了,他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一旦掉落,好像再也止不住。 楚栖年声音颤抖:“妈妈……不要走……” 第90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十四) 洁奈芙娅最终还是闭上双眼,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楚栖年呆愣着,浅棕色的眼睛失去神采,豆大的泪珠倏然滑落,一滴一滴砸在洁奈芙娅手背。 “兰嘉。”赫塔轻声喊他。 少年抬眼看他,满是委屈,下一秒失去意识无力昏倒。 赫塔连忙单膝跪下接住他,怀里小天使面容恬静,身形依然单薄瘦弱,他不由得抱紧了他。 短短几天,两个家族覆灭,洛斯家族摆了两排棺材,占据一大片公墓。 楚栖年把手中的白玫瑰放在洁奈芙娅墓碑前,耳边是新的神父缓声祈祷。 葬礼结束,回到家里,楚栖年亲手烧了那一片伊兰薇尔喜欢的黑玫瑰丛。 像是在泄愤。 “兰嘉。”赫塔从后拥着他。 “刚刚痊愈,不要着凉。” 楚栖年出神地看着熊熊火焰。 “撒坦盯上我的心脏,我不能留在这里,兰恩和安娜姐姐能力有限,光城的天使们也不会帮我。” 赫塔懂他的意思:“我带你离开这里。” 楚栖年:“好。” 两人手牵手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楚栖年缓过那股怒气,平静许多。 “赫塔,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一日是怎么回事?” 赫塔:“我和公爵在斗兽场打了很久,期间有许多恶魔帮助他,我被砍断双翼,他被我砍掉双腿。” “到最后关头时,他试图让法夫尼尔杀死我,但是恶龙已经不听他的命令,烧了斗兽场。” 赫塔目光沉沉望向他。 “后来我看到了它额头出现了洛斯家族的标识,我就知道,你得到了法夫尼尔。” “它杀死了公爵,我放过公爵夫人,毕竟,如果不是诺尔曼斯公爵拈花惹草,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端。” 楚栖年点点头:“是啊,他如果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夫人,这些悲剧也不会发生了。” “但是,多箩西娅.兰格还是疯了,她自杀了,我本来也会死在斗兽场,是法夫尼尔带我回来找你。” 赫塔轻扯嘴角,无奈一笑: “兰嘉,家族我给了大姐,以后我可能真的是——他们口中没人要的恶魔了。” 从始至终,除了公爵,赫塔给每个人都留了活路,但是其他人从来不想让他活。 赫塔垂下眼睛,低着头站在楚栖年面前。 “不会的。”楚栖年上前,细瘦的手臂抱住赫塔的腰身。 “我要你,以后兰嘉和赫塔在的地方,就是家。” _ 他们走的悄无声息,楚栖年留下一封信在房间里。 提议兰恩如果住不下去庄园,可以把庄园卖掉,和安娜搬去别的地方。 庄园太大了,这个家留下的痛苦要比美好回忆多的多。 小白第一次惆怅的两天没睡好觉,楚栖年给买的肉罐头,它都没吃下去第八罐。 “祈祷他们在神力恢复之前不要出现。” 小白: 楚栖年淡淡道:“死呗。” 楚栖年好奇:“仙君到底是什么模样?” 小白神秘一笑: 楚栖年轻嗤:“扯淡,虽然他没我帅,但也不至于丑到吓死人。” 一听就知道这狗子有办法。 “直接说办法。” 小白: “当初仙君把我弄过来时候就不能放宽一点吗?” 楚栖年无语:“现在显出法相都要有禁术打破这个世界的限制,这是我陪他历劫,还是我陪跑来了?” 他越说越激动:“别回头仙君回去了,我噶这种地方了!” 地上趴着的黑狗被一脚踢出房门,滚下楼梯时正好擦过赫塔脚边。 赫塔拎着饭回来,只感觉到脚边掠过一道风,低头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怎么看起来在生气?”赫塔捏捏少年气鼓鼓的脸颊。 楚栖年:“没有,只是领居的那个大胡子又在酗酒,刚才睡着被噪音吵醒了。” 离开光之巅已有三天,他们停在一处暗之渊边缘地区的一座小镇上。 这座小镇商铺集市多,有天使,恶魔,魔女和巫婆,以及人类。 每天街上非常热闹,即使是下雨天,各个种族乐此不疲逛街,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赫塔打开饭盒喂他吃饭。 “抱歉,等到过几天天晴,我们立即离开这里,听说再往东边走有一个彩虹小镇,你应该喜欢。” 楚栖年吃掉牛肉饭,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依然阴沉沉的天空。 “看起来又是一场大雨,赫塔一会去阳台把衣服收进来好不好,我不想动……” 楚栖年完全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赫塔:“可以。” 楚栖年:“那赫塔再去买一个西瓜给我吃好不好?” “可以。”赫塔欣然同意,抬手又是一勺饭喂过去。 楚栖年嚼吧几下咽了得寸进尺: “赫塔顺便去水果摊隔壁新开的零食店买一份辣味儿鱿鱼丝好不好?” 赫塔正要点头,反应过来,揉揉楚栖年发顶。 “不可以,最近不要吃辛辣食物,你不是说肚子不舒服?” 楚栖年耍赖似的踢了他一脚,没用力。 “你明知道会不舒服,为什么还不戴tao?” 赫塔在这件事上理亏,被堵的没话说,过一会儿饭快要吃完了,他才发现不对。 “兰嘉,这些天你一直在屋子里待着,为什么会知道水果摊旁边新开一家零食店?” 楚栖年登时僵住,眼睛往上瞥,明显心虚。 赫塔放下碗,起身去关了门。 他们住的房子在阁楼,因为窗户是坏的打不开,屋内稍微有些闷。 楚栖年像一条鱼一样弹起来,满屋子躲,最终还是落入赫塔魔爪,被摁在房间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兰嘉,你很不乖,竟然偷偷跑出去。” 赫塔手掌挪到少年小腹,暧昧地摩擦。 “我要惩罚你。” 第91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十五) 楚栖年扑腾两下,最终还是被治服。 趴在桌上抬头,外边下了雨,雨滴打在窗户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 友好地激烈交流许久,睡下时已经到了半夜,楚栖年八爪鱼似的黏在赫塔身上。 第70章 熟悉的气息笼罩住整个人,楚栖年睡得很香。 半夜,隔壁突然噼里啪啦一阵响。 楚栖年被吵醒,抄起床边的杯子砸在墙上。 赫塔抬手把人又捞回来,拍拍睡眼惺忪满脸火气的少年。 “等一会儿再有动静,我去找他。” “烦死了……眼睛睁不开……” 楚栖年嘴里嘟囔个没完,没一会儿又继续睡过去。 动静没再响起,半个小时后楚栖年忽然被喊醒。 “兰嘉,有很浓郁的血腥气。” 楚栖年倏然清醒过来,神经绷紧,一个箭步光脚下床,走到门边。 浓重的血腥顺着门缝钻进来。 仔细听,隔壁貌似还有细微的咀嚼声。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后退,默契噤声。 不怕别的东西,最怕的是伊兰薇尔和撒坦找了过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一阵敲击声,从隔壁的墙壁,一路往外。 “梆——梆——梆梆——” “梆梆梆——” 还是被发现了。 “咯咯咯……” 听到小女孩的笑声,楚栖年立即起身换衣服,赫塔快速套上裤子,蹲下身帮他穿鞋子。 赫塔取下一旁的斗篷,展开披在少年身上,系好后拉起帽子帮他带上。 “外边很冷,我们牵紧一些。” 楚栖年同他十指相扣:“一会儿你破窗,我们跳出去后你可记得抱紧我,我飞的快。” 本来挺紧张的氛围。 赫塔想起来像只小导弹一样的小天使。 以前早上开课,起晚了,小天使着急,会嗖地一下掠过上空。 这时,房门被敲响。 “兰嘉哥哥……我看见你了……” 伊兰薇尔奶声奶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幽深可怖。 楚栖年在门上设下一个魔法阵,玻璃噼里啪啦碎裂,二人对视一眼,一起跳了出去。 在坠落的一瞬间赫塔抱上楚栖年,小天使翅膀拼命地挥动,眨眼间飞出去很远。 “嘭!”地一声响。 “门上的魔法阵爆炸了!”楚栖年在雨夜里飞翔,羽毛沾上水,增加了重量。 且赫塔也不轻,想要比平时快,难以做到。 晕头晕脑间,楚栖年忽然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 “赫塔,那是什么?!” 赫塔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赫塔尔罗斯塔,很古老的建筑,听说里面连接地狱的入口,不过我去过,里面破烂不堪,只有一些浮雕。” 楚栖年直接拐了个弯,飞上高塔。 “赫塔。”楚栖年面对面和他对视。 赫塔以为他害怕,手指捻了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会护在你身前。” 楚栖年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比撒坦差,如果不是因为公爵,你也不会断了翅膀。” 赫塔再也飞不起来。 头顶的恶魔角一直没有出现,原本以为是赫塔一直没有魔化。 相处这几天,楚栖年知道他的恶魔角断了。 “我有办法,赫塔,我给你再次飞翔的机会。” 楚栖年抚摸到赫塔的肩胛骨。 “我现在无法对抗撒坦,只能靠你了。” 赫塔不解:“什么?” 下一秒楚栖年手中出现一把小臂那么长的匕首,直接砍掉赫塔背后只剩一半的翅膀。 速度太快,疼痛甚至还没有传遍全身。 楚栖年眼里泪光闪动:“对不起,忍一忍。” “兰嘉,你要做什么?”赫塔并不在意自己一半的翅膀怎么样,他也很能忍痛。 突然,楚栖年攥紧匕首,反手狠狠割掉了自己的天使翅膀! 血液霎时染红了楚栖年的衣服,被布料吸收到极致,又顺着衣摆,裤子往下滴落。 雨水冲散血液,形成小溪流,顺着塔顶凹槽往下流。 赫塔失声:“兰嘉!” “嘘……” 楚栖年深深吐出一口气,松开手,匕首掉落塔顶。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赫塔……我需要,你来对抗他。” 赫塔心痛的眼眶血红:“为什么你每次做任何决定之前,都不愿意告诉我。” 楚栖年拖起翅膀,单手抱住赫塔。 “不要难过,赫塔,翅膀送给你,我的赫塔不会比任何人差。” 楚栖年沾满血的手泛起亮光,他低声念了一串魔咒,洁白的翅膀触碰到赫塔背后的伤口,很快长在一起。 小白惊讶: 楚栖年没有回答,捧着赫塔脸颊,手上的血蹭了他一脸。 少年在他唇上贴了一会儿,感觉到撒坦铺天盖地的气场,低声说: “赫塔,杀死他,我们离开这里。” “好。”赫塔声音发颤。 “兰嘉,虽然说过无数次,但我求你,你要活着,陪赫塔生活很久很久。” 楚栖年点点头。 赫塔展开巨大的天使翅膀,他们血液相互融合。 飞起那一刻,赫塔像神又像是恶魔。 赫塔眼睛睥睨阿撒兹勒,彻底魔化,除了那一双来自爱人的翅膀,不沾染半分黑色。 很快,阿撒兹勒和赫塔打在一起。 伊兰薇尔拿着一把小雨伞,蹲在楚栖年面前歪着头看他,一直笑。 “薇尔,其实我喜欢洋桔梗,白色芍药,或者是风玲花,唯独不喜欢黑玫瑰。” 楚栖年看着小女孩。 “你很可爱,我第一次拥有一个妹妹。” 伊兰薇尔嘴角还沾着干涸的血。 “我喜欢兰嘉哥哥,你是薇尔的哥哥,可不可以把心脏给薇尔吃,我好饿啊。” 楚栖年指腹擦去她嘴角的血渍。 “伊兰薇尔,我的妹妹。” 伊兰薇尔眼珠倏然变黑。 电光火石之间楚栖年沾上自己的血,点上伊兰薇尔眉心。 伊兰薇尔大大的眼睛满是不解。 下一刻,她试图扑过去,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抬头一看,面前的兰嘉浑身被金色光芒包裹,背后有一只飞鸟图案快速凝结。 神鸟展翅高飞,仰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长啼。 它背后拖着长长的尾羽,盘旋雨夜,不受风雨侵袭。 乌云逐渐散去,月亮露头,神鸟被清冷的月光笼罩。 地面被阿撒兹勒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他再次打开地狱通道。 无数的魔鬼怪物,争先恐后出裂口中爬出。 楚栖年站在高塔边缘,斗篷被风扬起,一寸一寸变幻成一件白色羽衣。 这是伊兰薇尔从来没有见过的服饰,一时看呆。 少年广袖飘扬,眉心浮现蓝色火焰印记,双手做出道家手势,垂眸看着塔下蝼蚁一般的魔物。 “诛邪。” 神鸟法相俯冲而下,光芒万丈,所到之处,哪怕是地狱,也统统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第92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四十六) 小白立与他身旁: 楚栖年语气冰冷:“肮脏的东西,不配我来渡。” “敢从地狱出来,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小白心里一颤,忽然不知道让他召唤法相的决定好还是不好。 “愣着做什么?”楚栖年睨它一眼。 “去帮赫塔。” 黑狗不情不愿高嗷一声,撒腿跑向赫塔。 神鸟近乎压倒性驱逐所有从地狱爬出来的东西。 甚至震慑了还未爬出来的。 楚栖年自知时间有限,转身垂眸看着伊兰薇尔。 小女孩害怕地后退一步,水灵灵的眸子睁大,身体颤栗。 “忘记你真正的身份。” 楚栖年莹润如玉的指尖点上伊兰薇尔眉心,光芒丝丝缕缕钻入伊兰薇尔脑袋。 “从今以后,你是洛斯家族最小的天使,忘掉黑暗,奔赴光明,伊兰薇尔.洛斯。” 收回手,伊兰薇尔闭上眼睛躺下陷入沉睡。 另一边,赫塔在小白的帮助下,掐住阿撒兹勒的脖子,亲手折断他的翅膀,以及红色的恶魔角。 阿撒兹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可能!你明明是一个杂种!” 赫塔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但是和兰嘉的血融合,接纳翅膀,他才明白。 原来自己的母亲,是一位天使。 比不上高贵的家族,但也是一位真正的天使。 “撒坦,你不会再有忏悔的机会,地狱你也回不去了。” 赫塔亲手拧断了阿撒兹勒的脑袋。 阿撒兹勒在一瞬间死亡。 一道红光从他的体内脱离,疯狂地往地狱入口逃离。 神鸟高声鸣啼,迎向那一团红色,正要张嘴吞下去。 一只手快一步抓住红色光团,攥紧捏碎。 “不可以吃,以前嘱咐过你,怎么现在全部忘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栖年倏地转头,呆呆地看着赫塔方向。 第71章 翅膀,黑衣,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高大,身穿华服的男人。 “仙君……”楚栖年没想到他会出现。 “年年。”男人轻唤他,张开双臂:“时间有限,我只能抱抱你。” 楚栖年像是找到了靠山,嘴角一撇,跳下高塔,扑进男人怀里。 他像是哄小孩儿,温暖的掌心顺着后脑勺一下一下抚摸。 “我的错,让你受累来这里。” 楚栖年声音闷闷的:“仙君等我缓缓,我没想哭。” 男人沉声笑了起来:“年年,听我说,下个世界可能会让你感到害怕。” 楚栖年不解,抬头看着这张牢记在脑海里数千年的脸。 “什么意思,你下个世界的躯壳丑的天怒人怨吗?” “嘴还是这么利。” 男人捏一把他的脸颊:“以后不要随意使用法相。” 楚栖年却道:“是我的法相把你引出来的吗?那我明天继续用——” “不可。”男人屈起的指节轻轻摩擦过楚栖年侧脸,“你长大了,我很开心。” 男人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消失之前视线盯着楚栖年的唇多看了两秒,想做些什么,终究还是打消了念头。 楚栖年依依不舍攥紧仙君的长发。 “以后回去记得奖励我,我比小白干的活多多了。” 黑狗不断哀嚎: 男人无奈施舍给狗子一个眼神,彻底消失之前,看得还是楚栖年,并且勾了勾他的指节。 又变回赫塔的模样,楚栖年想着这个可以随便抱,不像仙君,抱一会儿总感觉亵渎了神灵。 - 阿撒兹勒死后,由他撕开的地狱裂缝消失,高塔周围恢复平静。 楚栖年和赫塔回了一趟光之巅。 把已经失去记忆的伊兰薇尔交给兰恩。 “以后她不会再想起有关恶魔的一切事情。” 兰恩轻轻拍拍小女孩脊背:“我会经常带她去教堂听圣经。” “这样再好不过。”楚栖年摸摸伊兰薇尔柔顺的头发。 “出身没法选择,未来我帮她改了,希望薇尔可以成为妈妈那样的人。” 兰恩眼中流露出不舍:“你们一定要离开吗?” 楚栖年笑了笑:“我想去很多地方看一看,以后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兰嘉,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兰恩强忍眼泪,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羽毛手链。 每一根都很小,像是刚破壳的鸟类最嫩的绒毛。 “出生时,我们翅膀第一次脱落的绒毛,母亲做成了手串,我们一人一串,但是你小时不喜欢,现在给你留作念想。” 楚栖年接过,手串上点缀的琥珀色水晶像极了洁奈芙娅的瞳孔颜色。 赫塔帮他戴在手腕上,和兰恩道别后,与楚栖年牵手离开光之巅。 碍于没有多余的钱,在赚到钱之前,剩下的金币不能再像往日那样随意花。 买不起马车,靠赫塔扑扇翅膀去远方小镇,可能没到半路这对二手翅膀就得抽筋。 楚栖年找来法夫尼尔,直接当坐骑用。 “赫塔,到下一个小镇,买锅给我烧饭好不好?” 楚栖年揉揉肚子,躺在恶龙背上,嫌硌得慌,翻个身挪到赫塔腿上。 “好。”赫塔抚摸楚栖年背部。 “会疼吗?” 楚栖年抓起赫塔手指凑在唇边咬了一下。 “偶尔会,不过问题不大,你多给我吃点好的,就行了。” 赫塔捏捏少年下巴:“兰嘉,今天中午你吃了一整个烤猪肘。” 楚栖年眨眨眼:“好像是。” 自从强制显出法相,他就容易饿。 以前嘲笑赫塔饿死鬼一样能吃下一整只烤火鸡。 现在反过来,饿死鬼是他自己。 “再忍一忍。”赫塔拖起他,低头去吻楚栖年,带着一抹血腥味。 楚栖年感觉不对,推拒着赫塔压过来的肩膀。 赫塔顺势拉起他的双臂环过自己,一手扣在楚栖年后脑勺,吻的更深。 楚栖年被摁倒,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口腔被自己吞咽进去。 过了一会儿,楚栖年气喘吁吁,睁开满含雾气的眼睛。 “你干什么?” 赫塔指腹擦掉他嘴角沾的血,血红染的少年嘴唇如同樱桃那样的颜色,看起来水润鲜艳。 “把你关在我房间那些时日,我喂你吃了一种药。” 楚栖年睁大眼:“什么药?!” “让我们血脉相连,不论你去任何地方,我都可以感知到你。” 赫塔爱不释手蹭开楚栖年衣领,触碰他的侧颈,锁骨。 “而且,你可以喝我的血,就像一开始你饲养我那样。” 第93章 白切黑天使x病娇恶魔(完) 就没见过这么鸡贼的恶魔。 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拴在一起,想跑也跑不了。 法夫尼尔在即将到达彩虹小镇的地方停下来,主动藏进深山。 赫塔背着憨吃憨睡的小天使一路飞过去。 一个月后。 彩虹小镇如其名,每天可以看到彩虹,风景绝美,像是上帝的后花园。 最让楚栖年开心的是,这里的甜品不仅是好看的彩虹色,味道也没得说。 “这个彩虹慕斯真好吃啊真好吃。” 楚栖年一叉子叉走赫塔蛋糕上的车厘子。 “赫塔不要吃这个车厘子,不甜。” 赫塔眼里含笑,把另一个也给他。 “嗯,那你辛苦一下,帮我吃掉。” 对面小天使吃的欢快,浅棕色的头发被窗外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他们来的地方是小镇上最出名的甜品屋。 来到这里一个月,楚栖年发现了这个地方,经常一个人偷偷摸摸过来点一大堆甜品。 直到吃坏了牙齿,在某一天晚上和赫塔亲热,牙齿痛,说他嘴有毒,无论如何也不继续下去。 赫塔莫名其妙背一口大锅,楚栖年的谎言在第二日去看医生时不攻自破。 戒甜半个月,还是昨晚上好听的轮番叫,赫塔这才松口带他来。 “兰嘉,你因为偷吃生病那么多次,现在还是不长记性吗?” 赫塔又爱又气,只能捏着少年白净的脸颊往外扯了一下。 楚栖年含糊不清:“唔……痛!” 赫塔松了手,钳制住他的下巴抬起:“如果每次劝你没有作用,那我们就开始实行体罚吧?” 楚栖年扁嘴,勺子把彩虹坚果冰淇淋搅成糊糊。 “银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赫塔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不再多言。 下午两人说好了一起去彩虹小镇的游乐园玩。 听说有云霄飞车,是真的在云朵中穿梭,还有探险山洞,里边有宝藏可挖。 楚栖年心智就这么大,爱玩爱闹。 小白在神识中提醒: 楚栖年挖冰淇淋的手一顿。 小白晃晃尾巴。 好不容易安逸下来的生活,确实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楚栖年: 小白: 仙君的灵魂碎片离开,只留下本就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两人。 楚栖年放心了: - “怪不得这里的人每天都很开心,吃的好吃,还有这么多好玩的。” 楚栖年牵着赫塔摸黑在山洞里走。 “赫塔,你说有什么大宝藏吗?” 赫塔手挡在楚栖年脑门处,往下压了点,避免狭窄洞内的岩壁碰疼了他。 “你想要什么拿金币去买。” 赫塔前段时间在附近打猎,得到不少值钱的动物,其中就有被魔气污染会吃人的黑色独角兽。 猎回来驯服,可以当成坐骑来用,卖了不少钱,足够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楚栖年小声嘀咕:“说的好听,买糖就不可以。” “兰嘉。”赫塔快走一步,胳膊环在他身前,微微用力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我只是不想让你生病。” 赫塔逗他,复盘刚才某位牙疼小天使在云霄飞车上丢脸行为。 “是谁坐在车上大张着嘴喝了许多凉风,一直嚷嚷着牙疼,让我看看——这边脸已经肿了。” 楚栖年慌了:“肿了?其实没多疼——不是,我还帅吗?” “帅。”赫塔揽过楚栖年肩膀往里走。 “我们找到宝藏就回去吧,明天带你拔牙,不许离家出走,兰嘉已经成年这么久,还没有邻居的三岁小孩懂事。” 楚栖年不服气:“我才没有。” 在山洞里找了一圈,所谓的宝藏是老板自己埋下的漂亮盒子,里面装满零食糖果。 楚栖年欢欢喜喜抱着战利品,一出山洞,盒子立马被赫塔转手送给别的小朋友。 少年愣愣看着空荡荡的双手。 小白疯了似的笑出猪叫。 第72章 回家两个小时,楚栖年没搭理他。 赫塔哄一会儿没效果,只能出去买一堆食材,烧了十多道菜出来,全部是楚栖年喜欢吃的。 “那些零食重糖重油,不健康。” 楚栖年叉起一块脆皮鸡:“这——不是炸的吗?” 赫塔一本正经:“烤的。” “不信。” 看在肉的份上,楚栖年单方面选择暂时原谅他。 吃饱喝足,瞧他火气彻底消了,赫塔服务到位,帮换衣服帮洗澡。 忙活一圈,又抱着人坐到房顶。 夜晚的银河横跨天际,繁星闪烁。 楚栖年拱在赫塔肩窝,忽然想起什么,笑了起来。 赫塔目光落下来:“笑什么?” “你知道吗?第一次在集市上听到老板说恶魔*大*好,因为好奇,我才停下来走过去。” 没想到是仙君,并且被关在笼子里买,有点意思。 赫塔捏捏他的耳廓:“所以我的表现还可以吗?摊主有没有虚假宣传?” 楚栖年脸皮一热,磕巴道:“就、就那样吧——我也能做到。” 赫塔声音含笑:“你是说我们每做三次你就要晕一次吗?” 楚栖年感觉自己被嘲讽,一拳怼到赫塔结实坚硬的腹肌上。 对方没怎么,他自己倒是手疼了。 赫塔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被瞪了两眼,捧起楚栖年的手凑在嘴边吹了吹。 “对不起,宝贝。” 楚栖年抽回手,长腿一跨坐在赫塔大腿,啪地一下捧住他的脸。 “赫塔,我们接吻吧?” 小白在神识中倒数时间。 赫塔摁下楚栖年后脑勺,唇很快贴在一起,慢慢碾磨,逐渐加深。 楚栖年微微睁开明亮澄澈的双眼。 身后亮起的刺眼光芒里,天使和恶魔最后一次对视。 “赫塔,明天见。” 赫塔抱紧楚栖年,拨开他的额发,像是要牢牢记住这张脸。 “兰嘉,再见。” 黑狗率先跳入光圈入口,消失在空中。 楚栖年和赫塔的身影倏地模糊,最终互相拉扯,分离出两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躯壳。 在和赫塔跌入入口的前一秒,楚栖年望向依然坐在房顶的夫夫。 却在通道闭合那一瞬间,他竟然看到了不远处漂浮在半空中的兰恩! 眼神忧伤,目送他离去,直到通道彻底闭合再也看不见。 楚栖年来不及想明白,便彻底陷入沉睡。 第94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 “我就不信这次还抓不到一只大妖!” 皇城国公府后院小竹林,楚栖年顶着一头绿草探出头来,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探头往湖中心看。 “六师兄那个癞皮狗,每天嘲笑我抓不到妖,明明是他偷了我的陷阱里抓到的小妖。” 小白用狗爪挠了挠他身上的粗麻衣衫,勾毛了一片,连忙收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楚栖年挪挪屁股,往角落里又钻了一下。 “你懂什么,我这是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次出来做足了心理准备,我肯定能行!” 小白: 脚边忽地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栖年低头看过去,发现有一条紫色的小泥鳅在他脚边的小水洼里待着。 一人一泥鳅大眼瞪小眼。 楚栖年竖起手指。 “嘘——我要抓蛇妖,特别特别大的蛇妖,你别出声,要不然他嗷呜一口把你吃了。” 泥鳅:“……” 小白愣愣地看着这条蛇崽子,感觉有点眼熟。 不对……这特么不是…… “呔!妖怪你哪里跑!” 楚栖年忽然跳起,一脚踩在藏身的假山上。 腾空一个前空翻跃出去,手中雷击木剑“嗖”地一下刺入湖中! 剑刺了个空,转两圈又破水而出。 “蛇妖呢?”楚栖年接住木剑,走到湖边划拉两下。 小白跑过去: 楚栖年:“是吗?” 小白看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嘲笑道: 楚栖年撇撇嘴:“不是你说了仙君在这里,我顺便来找仙君。” 小白: “我?小爷数千年都没尝过害怕的滋味儿了。” 楚栖年丝毫不知道自己踩就一个大坑,还大言不惭吹嘘自己有多么牛逼。 小白: 小道士捏捏头顶的丸子头,抬起下巴,一转身,撞上一片胸脯子。 “好硬——”楚栖年鼻子一酸,泪眼婆娑抬头。 面前男子身形高大,黑色长发,眉眼冷峭,轮廓如刀削一般,无可挑剔。 仙君! 楚栖年开口正想喊人,忽地发觉哪里不对。 这仙君怎么比赫塔还要高。 楚栖年狐疑地低头,瞳孔地震。 “蛇!” “……” 楚栖年倒吸一口凉气,双腿颤抖,抬头瞅瞅仙君这张脸。 没认错。 又再次看下去。 好粗的蛇尾巴,好紫的色。 小白看他摇摇晃晃,惊恐道: 话音一落,楚栖年闭上双眼往后倒去。 眼看小道士即将跌入湖里,玄惊木闪电般攥紧楚栖年衣领,把人提起来。 瘦瘦弱弱的一个,轻飘飘的。 蛇妖紫色的竖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小道士肤色白净细腻,长相绝佳,有一张极其精致的容貌。 “可惜——竟吓死过去,看来用不成了。” 玄惊木随手一扔:“没用的道士。” 小白: 黑狗眼睁睁看着紫色的蛇妖大摇大摆离开。 身后国公府比方才他们来时怨气冲天,不难想象,这蛇妖杀了多少人。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 小白跑到楚栖年身边,去听他的心跳,慢到近乎快要停了。 黑狗急了。 小白急得团团转,忽地灵光一闪,猛地跳起,砸在楚栖年心口。 心肺复苏! 小白拿捏精髓,一下一下跳跃,硬生生把吓死过去的楚栖年砸醒。 “草……尼玛的……” 楚栖年捂住心口侧过身,气息奄奄,骂狗不影响: “小爷的肋骨他妈的要断了!” 小白深深呼气: 楚栖年欲哭无泪:“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仙君在这个世界是一条大长虫!” 小白: “放屁!你也没说蛇妖是仙君啊!我特么以为仙君在这个世界是国公第十八任小妾刚生出来的那个白胖娃娃!” 小白忍无可忍: “算了……我不和你吵……” 楚栖年捂着心脏跌跌撞撞起身。 楚栖年脸色煞白:“早知道法相带来的后果这么严重,我就不用了。” 离开之前,楚栖年眼尖地发现草丛中掉落了一片紫到发黑的玉佩,圆润光泽,一看就很值钱。 他也没和小白说,直接揣怀里。 在新的世界,这里划分为四个区域。 分别是灵山、妖域、鬼城、皇城。 顾名思义,灵山是各大门派的地盘。 妖域全是妖,鬼城没活人,皇城自住的是天子和普通百姓。 这里有规矩,明面上没有妖敢滥杀无辜。 不过因为个人恩怨,惨死的普通人不在少数。 四个地方之间有分界线,外围是一层金光结界,光墙高耸入云。 墙的另一面,一直充斥着黑漆漆的雾气,没有任何人或妖敢飞过光墙出去一探究竟。 来的皇城半个月,楚栖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仙君。 一句话没能说上,人差点吓死过去。 楚栖年一脸挫败,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准备回门派。 半路肚子饿了,在山脚下的集市找了个馄饨摊子坐下。 “来一大碗馄饨。”楚栖年有气无力:“多放点辣油,多谢。” 自打从国公府出来,小白化成普通的黑狗子跟在楚栖年身边。 期间受到各种野狗骚扰,有约架的,还有一些不太正经的。 小白原本不屑搭理这些凡狗,被挑衅过后,终于破防了,在一只黄狗的地盘,翘起后腿撒尿。 并且把大黄狗揍了一顿。 楚栖年又帮它要一小碗馄饨。 一大一小馄饨端上桌,楚栖年自己先吃了大碗,吃完后正好小碗馄饨也凉了。 从怀里摸出小白的狗盘子,用勺子舀出所有馄饨,俯身去喂它。 黑狗吃的欢快,临近晚上,楚栖年爬回门派大门处险些再死一次。 小道士奄奄一息躺在台阶上。 看到快步跑出来的男子,楚栖年仿佛看到了亲爹。 “大师兄……”小道士凄惨地高喊一声,放下心闭眼晕死过去。 第95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 “小十七,以后莫再耍小孩脾气,你天生有心疾,不可劳累。” 第73章 青衣男子将薄被往上拉了点,哄小孩儿似的隔着被子拍拍小道士。 楚栖年半死不活:“六师兄说我是个废物,我想捉一只大妖证明自己……没想到是条大蛇妖!” 妖没抓住,人差点吓死。 “大师兄,我这几天都不想踏出房门一步。” 楚栖年想起老六师兄贱兮兮的笑脸,恨的牙痒痒。 薛陵游轻声道:“好,这几日我会按时给你送饭过来,你且好好休息。” 楚栖年缩在被子里又睡了一会儿,梦里全部是那条紫色的尾巴,冰冷的鳞片好似缠绕在自己身上。 逐渐,梦境中的一切好似化为实质。 自己仿佛被一条大蛇缠绕,勒的浑身闷痛,喘不上气。 楚栖年倏地惊醒,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照进来。 静谧的夜晚,只有耳边自己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他逐渐适应昏暗。 楚栖年感到嗓子快要冒烟,正想要起身,却发现了不对劲。 双腿被束缚,冰冷隔着被子沾染在皮肤,是穿透皮肉的冷。 楚栖年吞了下口水,缓缓转头…… “醒了。”玄惊木侧身躺在他身侧,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眼看小道士瞳孔放大,准备再次昏死过去。 玄惊木不耐烦道:“你若是敢晕,本尊便把你扔进蛇窝中,去孵蛇蛋。” 楚栖年抬手狠掐自己人中,硬是挺了过来,身体不断抖。 “阁、阁下尊姓大名?” “玄惊木。” 楚栖年身子僵硬,不敢扭头多看他一眼。 “玄大王,请问深夜……造、造访有何贵干?” 听到这奇怪的称呼,玄惊木眉头一皱,紫色的瞳孔透着冷意。 “你可曾见过本尊的命鳞?” “命鳞?”楚栖年疑惑:“什么东西?” 楚栖年脑海里忽然想起来那片看起来很值钱的紫色玉佩。 难不成…… “既然没见过,那留着你也无用。” 玄惊木闪电般出手掐住楚栖年的脖子,五指正要用力。 楚栖年疯狂扑腾,连忙道:“见过见过!” 玄惊木松了点力道:“在哪里?” 楚栖年:“若是我帮大王找到了,你能不能饶了我?” 玄惊木语气不耐:“你一个小小的道士,敢和本尊谈条件。” 楚栖年扯了扯嘴角:“我是门派里最不中用那个,能活这么大已然不容易,自然该惜命些。” “本尊答应你即可。”玄惊木松开手。 楚栖年眼睛死活不敢往下撇,这大长虫的尾巴盘他盘的死紧。 他小心翼翼道:“玄大王,我实在怕蛇,您能不能先把尾巴收起来?” 玄惊木满脸烦躁,不想真的把人吓死,还是收起尾巴,只余一双健壮的大长腿搭在楚栖年双腿上。 楚栖年悄咪咪往下瞄一眼,松了口气,也不在意为什么长虫的外衫下没有裤子。 他脱力瘫软在床上,脑门出一层薄汗,脸色煞白,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 玄惊木:“快些告诉本座,本座的命鳞在何处?” 楚栖年指指靠墙架子上搭的衣衫。 “荷包里,你看看里边紫色的玉佩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玄惊木下床去翻,在荷包内找到了自己丢失之物。 收好命鳞,玄惊木扫一眼床榻上半死不活之人,行至门边准备离开。 楚栖年暗暗松了口气。 不料异象突起,刚踏出房门的玄惊木忽然被一股大力扯回去! 快到来不及反应,玄惊木眨眼间摔进屋内,脊背“嘭”地一声撞上墙面。 楚栖年错愕地探出头来。 “你没事吧?” 玄惊木抬头,瞳孔刹那间变回竖瞳,一闪身已经站在了床榻旁。 男人眼神森寒,再次出手掐住楚栖年的脖子,居高临下俯视: “你做了什么?” 蛇妖真的动了杀心,楚栖年脸色发紫,喘不上气,正要准备来一记猴子偷桃。 反正这大长虫没穿裤子,把柄送上门来。 不等小道士仗义出手,脖颈处的钳制倏地消失。 玄惊木紧握紫色命鳞,指缝闪动着刺眼的电流,眨眼间传遍他的全身。 玄惊木被电流打的不断颤抖。 楚栖年傻眼,欣赏面前略微滑稽的场面。 电流停了下来,玄惊木以为是这小道士暗算自己,正要再次出手,命鳞好似察觉他的杀意,再次释放电流。 黑狗也是惊了: 楚栖年乐呵起来,翘起二郎腿欣赏。 如此三次下来,玄惊木发觉不对,立即收手。 “你瞪我也没用。” 楚栖年此刻腰板挺直,小脸满是嚣张。 “你的命鳞好像很喜欢我,你若是再想杀我,大概率还会被电。” 玄惊木眼神冷的恨不得穿透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 “你做了什么?” 楚栖年懒懒倚靠在床头,摊开双手。 “我什么也没有做。” 这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窗户外有烛光透进来,薛陵游在外边轻声道:“小十七,是不是又被梦魇了?” 听到大师兄的声音,楚栖年慌了。 “快藏起来!”楚栖年扒着玄惊木的胳膊试图把他往床底下塞。 玄惊木视线往外轻飘飘一瞥,抓住小道士把柄,存心报复。 “怕什么,本尊是妖族的王,若在你房中待上一夜,明日便会有妖上门提亲。” 不能杀人,玄惊木骨子里的恶劣隐隐冒头,故意膈应他。 他长臂一揽,叩在楚栖年后腰,把人摁进自己怀里,紧密相贴。 “若是天底下的道士,长成你这般模样,恐怕再不会有妖去吸食凡人精气。” 但凡有脑子的妖,也知道找好看的祸害。 眼看薛陵游即将过来,楚栖年也来不及推开玄惊木,急中生智,他忽然掐上自己的脖子。 楚栖年压低声音威胁道: “如果被我师兄看到你,我就掐死我自己!到时命鳞把你电死,咱俩下黄泉还能做个伴!” 玄惊木眸光沉沉看他许久,最终无声妥协,变回小小的一条,钻进楚栖年的衣摆里。 冰凉的触感顺着小腿往上,摩擦过他薄薄的腹部。 长虫乘机报复,盘在楚栖年肚子偏下一点的位置,便一动不动。 第96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 “阿知。”薛陵游提着灯笼走进来,拿出火折子点燃烛台。 楚栖年对蛇的害怕只增不减,站在床边不敢动弹。 “大师兄。” 薛陵游看他姿势怪异:“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栖年连连摇头:“不是,方才醒过来有些热,开门透透气。” 薛陵游眼中泛起浅浅的笑:“凉快些就回去接着睡吧,你病还未好,不能着凉。” “过些时日大暑,只会更热。” 楚栖年扯了个笑,磨磨蹭蹭挪动身体。 瞧他倒着上塌,薛陵游好笑:“你今日怎么了。” 楚栖年心里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担心动作大了,再惊着衣服里那条长虫,它再咬自己一口,得不偿失。 亲眼看着不省心的小师弟睡下,薛陵游又去帮他添满一壶茶水,才轻轻带上房门回去。 楚栖年折腾这么久也犯困,手指戳戳躺在自己肚子上的东西。 变成比泥鳅还小的细蛇没动静。 楚栖年大着胆子把他掏出来,烫手山芋似的扔到床尾。 小蛇抬头轻蔑地看他一眼,盘起身体一动不动。 估摸着他也困了,楚栖年心大地躺回被窝,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楚栖年被玄惊木阴狠的眼神瞪醒,搓一把乱成鸡窝的头发,没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 “命鳞为何会带我回来。”玄惊木仔细思考昨晚上的事情。 楚栖年睡饱脑子转的快:“有没有可能,是这鳞片认准了我,所以你带上他,就离不开。” 玄惊木面上的嫌弃不以言表。 “笑话,本尊的命鳞怎会认准你这么一个不学无术五体不勤极其没用的小道士。” 楚栖年:“你再骂?!” 还特么带人身攻击的。 玄惊木耐心到极限,再次尝试开门出去,又一次被吸了回去。 腰间的命鳞大力扯动,玄惊木即使手抓着门,也无济于事。 楚栖年木讷地呆看着自己被拽掉的一扇门。 “别跑啊,赔钱!” 玄惊木甩了一锭金子过去。 楚栖年摸摸金子,两眼放光,咬了一下,确定不是巧克力,连忙收好。 玄惊木面色复杂。 命鳞着实重要,让他放弃自然不可能。 但如今却带不走,完全认准了面前的小道士。 第74章 楚栖年看大蛇妖眼神怪异盯着自己,从椅子上起来往一旁躲。 “……你这什么眼神?” 玄惊木抬抬眉:“既然命鳞离不开你,那么你便和本尊走吧。” “去蛇窝?!”楚栖年脑补一下拱来拱去的大长虫们,头皮发麻。 “我不去!” 玄惊木语气冷下来:“由不得你。” 蛇妖闪身逼近,楚栖年施法在画符,金色符咒倏然成型,猛地变大直冲玄惊木过去! 玄惊木毫不在意,随意挥袖,镇妖咒破碎消散。 楚栖年一惊:“这么高的道行。” 小白焦急: 楚栖年一身反骨,不愿意低头。 却听玄惊木又说:“你若是不和我走,虽不能杀你,但明日人妖鬼三界便会知晓,本尊睡了惊阙派最小的弟子。” 楚栖年:“……” “说的好像我怕了似的。”楚栖年比的就是一个看谁脸皮厚。 “有本事你去,昭告天下,以后所有人都知道玄妖王不挑食,连一个臭道士都睡!”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玄惊木是没想到一个正统门派竟然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瞧对方沉默,楚栖年退一步。 “这样,我和你去可以,不过我们需要约法三章。” 玄惊木:“你说。” “第一,我想走就走,不可以限制我的自由。第二,每天好吃好喝的必须有,而且!” “绝对!不可以!出现一条蛇!” 楚栖年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 “同意吗?” 玄惊木目光凉凉落下:“可。” - 在此之前,楚栖年收好命鳞,和玄惊木约定,三日后和他一起离开灵山。 第二日,楚栖年正在屋里装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踹开。 “看吧师父,十七师弟面色红润,肯定一直在装病!” 听见烦人精的声音,楚栖年翻个白眼,起身下塌,满屋子找鞋。 楚栖年一边懒散回道:“我说怎么今天枝头乌鸦叫个没完,原来有讨债鬼找上门啊。” “黎知,你就是这样和师兄说话的?” “五师兄,我又没说六师兄是讨债鬼,你急着把这名号帮他认下来做什么?” “你!” 薛陵游眉头一拧:“行了,师父在这里,都想挨罚吗?” 楚栖年终于找到鞋子,随意拿过桌上木簪挽起长发,正正经经走过去给人群中的白胡子老头行礼。 “师父。” 无虚长老一捋山羊胡:“十七,师父有事问你。” 楚栖年:“师父请问。” “听你大师兄说,你前日去往皇城,在为国公府捉妖,可有此事?” 楚栖年奇怪就这么件小事,怎么全部师兄弟都来了。 薛陵游看出他的疑惑,“十七,不用怕,如实回答便好。” 楚栖年点头:“是,国公府的人在皇城各处张贴告示,说府中闹了邪祟,需要能人异士帮忙处理。” 无虚长老:“所以你便去了?” “嗯,最近考核在即,弟子想抓一只大妖回来,不过弟子扑了个空。” 楚栖年隐去见到玄惊木的事情。 灵山上的各大门派对妖报以极深的偏见,若是知道自己私下和大长虫混在一起,恐怕面前老头子要气死。 无虚长老面色凝重:“你可知道,国公府上下几十口人,以及上百名奴仆,在前夜全部死于非命!” 楚栖年因惊讶眼睛微微睁大:“弟子不知。” 神识中的黑狗哎呦一声。 楚栖年眉头一蹙,在旁人看来像是被吓到说不出话。 实际在心里狂骂小白。 薛陵游唯恐此事牵连到他。 “阿知,你且好好想想,前夜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楚栖年装作在沉思。 暂且不了解玄惊木为什么会痛下杀手,不过毕竟是仙君。 大长虫再怎么不顺眼,也得暗地里维护他。 楚栖年忽然一拍手:“最奇怪的事情,就是我明明感受到妖气,用雷击木剑刺妖,刺了个空。” “然后国公府后院就出现了一只野鸭子,难不成……是鸭妖?” 第97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 众人思路被楚栖年一句鸭妖带偏。 无虚长老满脸惆怅,捋胡子捋的快要冒火星子。 “好,为师知晓了。” 薛陵游:“师父,那现在皇城那边怎么处理,小师弟会被牵连吗?” “无事,灵山各大门派了解十七性格,不会怀疑。” 无虚长老摆摆手:“这件事为师需要和其他长老商议一番。” 楚栖年懵着一张脸。 都了解自己,说白了,是出了名的废物。 等到其余看热闹的离开,门前只留下薛陵游。 楚栖年上前一步:“大师兄,我这几日想下山转转行吗?” 薛陵游目光柔和:“我陪你一起。” “不用不用,这几日门派里饭菜太淡了,我现在正在长身体,实在吃不得那些萝卜白菜。” 楚栖年哭丧着脸:“我想下山玩几天,吃点好吃的。” 薛陵游手掌轻轻拍拍小师弟头顶,纵容道: “好吧,自己一个人出去夜晚不要乱跑,有急事放信烟,师兄们会赶过去。” 当天晚上,楚栖年收拾好包袱,在房中静静等着。 玄惊木如约而至,不多说废话,攥紧楚栖年拎着他直接飞出去。 黑夜中楚栖年如同一只小鸡崽,被迫在树林中快速掠过。 楚栖年被树叶扇的睁不开眼。 “不是……” 楚栖年吃了一口树叶,侧头吐掉:“大王,你能不能飞高一点,呸呸!我特么吃了一嘴树叶!” 玄惊木不耐烦道:“多事。” 楚栖年抱着自己的剑:“我会御剑飞行……” 玄惊木:“到了。” 两人在山脚落地,楚栖年看着面前一群小妖,中间还有一顶黑色轿子。 轿子四周是轻薄黑纱,轿子正中搁着一把堪比龙椅的乌木座椅。 站在最前方的绿衣男子躬身问:“主上,今日可要回此霄峰。” “回。”玄惊木道:“把他带上。” 男子悄悄打量小道士,看到他脸,眼中闪过些许惊艳。 目光落在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时,内心惊讶。 命鳞对于蛇妖来说是如同自己性命一般的存在。 修到玄惊木这种地位的蛇妖极难杀死,但若是有命鳞,可以找到他藏身之处。 并且这东西,可抵挡飞升时带来的雷劫。 楚栖年还挺期待尝试玄惊木的椅子,看起来特别豪华,靠垫看着就很软。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该怎么躺。 可惜美梦破灭,玄惊木一撩衣摆坐在椅上,手肘支在一旁扶手,闭眼假寐。 得不到舒坦的位置,楚栖年只能退而求其次往他脚边一坐,后背抵着椅子。 楚栖年回头:“玄大王,问你个事儿。” 那人眼皮都不带抬一下:“说。” 楚栖年问:“皇城国公府一家是你杀的吗?” 玄惊木眼睛缓缓睁开,一瞬间迸发出寒冷刺骨的杀意。 楚栖年不慌不忙拎着腰间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玄惊木态度立即转变:“是我。” 楚栖年眨眨眼:“各大门派已经开始查凶手了,你注意着点。” 话音刚落,玄惊木忽地俯身握住小道士的下巴,大拇指暧昧地蹭过他侧脸光滑的皮肤。 “你既然知道是我杀的,现在与我回去,不怕被连累?” 蛇妖紫色的眸子直勾勾对上楚栖年双眼。 楚栖年清楚听到不知道哪只小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快看。 “那既然这样你再送我回去?” 楚栖年抓住玄惊木的手甩开,他眉眼生的漂亮,冷下脸来,眼中锋芒难藏。 “是你要带我去,不是我自己想去。” 话点到为止,态度需摆的尊重点。 玄惊木退开,感觉美男计应当行不通,只能作罢。 楚栖年冷酷过后,转身一脸庆幸地摸摸脖子。 幸好这大长虫被限制,要不然被那一双冰冷的手掐着脖子,谁都得吓死。 - 此霄峰距离灵山很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到的时候天光大亮。 楚栖年迷迷糊糊起身,一看面前的建筑,惊了。 此霄峰上坐落着一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宫殿! 门口那长长的台阶,让人叹为观止。 楚栖年险些以为玄惊木带他去皇城的宫里上朝去了。 “皇帝的宫殿也不过如此了吧。”楚栖年小声嘀咕。 绿衣男子出声解惑:“人类皇帝的宫殿自然比不得咱们主上的,主上贵为万妖之王,住所怕是天底下无人能比。” 第75章 玄惊木头也不回道:“厉延,给黎道长安排好住处,吩咐下去,所有蛇妖,不可露出尾巴和原形。” 绿衣男子:“是。” 楚栖年跟在小绿身后往后殿走,穿过回廊,一路路过两个小瀑布,两旁草地奇花异草争相开放。 妖界的地盘和灵山确实不一样,树上结的果子看起来都比普通果子甜。 注意到他的视线,厉延连忙道: “黎道长喜欢哪些,晚一会儿吩咐侍女来采摘即可。” “好,多谢。”楚栖年终于舍得收回目光。 “麻烦你叫我黎知,或者喊我黎公子也行,道长听起来像老头。” 厉延:“……是。” 到了地方,厉延和两位婢女低声说着什么。 楚栖年没听清楚,目光环视一圈,对这里挺满意。 “公子,奔波一晚,奴婢为您沐浴更衣吧。” 楚栖年收回视线,厉延已经离开了,面前站着的两位婢女长相绝佳,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恐怕也是蛇妖,蛇妖化成人,大多有一副妖媚的皮囊。 “好,有劳。” 后院有一较大的池子,池子旁有一颗开的正盛的梨花树。 忽地衣领一松,其中一位婢女的手已经解开了他一颗盘扣。 楚栖年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干什么?” 婢女面带疑惑:“奴婢为公子更衣。” 有钱人果然不一样,衣服都不用自己脱。 楚栖年攥紧衣领,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男,尴尬一笑: “不用了,谢谢两位姐姐,我自己换就好。” 婢女屈膝行礼,语气冷了点: “那好,公子动作快些,不然等会去晚了,主上怕是会不高兴。” 楚栖年含糊应声,以为等会要去和玄惊木一起吃饭。 楚栖年忍不住和小白吐槽。 黑狗无语,翻了个白眼。 第98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 楚栖年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一个人在澡池里玩的欢快。 澡池水温正适宜,洗干净后他一头扎进水里——蛙泳。 黑狗在岸上看着他清奇的姿势,恨不得拿东西拍下来。 楚栖年在神识中学他。 游到另一头,楚栖年又折回来,刚刚触碰到边缘,面前出现一双鞋子。 小道士傻乎乎地抬头看。 方才冷脸的婢女柳霜有些寒冷的目光落下。 “黎公子,您该起了,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楚栖年连忙往下一躲:“要开饭了吗?我现在就出来,麻烦各位姐姐先出去吧。” 柳霜略略欠身:“是。” 等到面前姑娘们离开,楚栖年上岸,换上托盘上搁的衣衫,穿好后才发觉不对。 “就——特么一件?” 楚栖年扯起衣摆:“为什么没有底裤啊?!” 小白险些被那一双白腿闪瞎狗眼。 楚栖年:“这我怎么出去,这胯下生风啊!” 或许是外边人等的不耐烦了,柳霜领着几名婢女和奴仆再次闯入。 “黎公子,主上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再这般磨蹭下去,惹恼了主上,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栖年终于发觉不对,警惕地盯着众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霜眼神鄙夷:“主上今夜点你去侍寝。” “什么?”楚栖年听乐了:“谁?玄惊木让我侍寝?” 蛇胆包天。 柳霜语气不耐烦:“黎公子,何必装傻,等过了今夜,以后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等着您。” 怪不得这一群人一开始眼神就不对。 合着把自己当成了玄惊木的姘头! 楚栖年火气蹭蹭往上涨,舔了下嘴里那颗尖牙,戾气隐隐冒头。 “谁爱侍寝谁去,现在,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柳霜面若冰霜,直接退后一步。 “把他绑起来,送去主上寝殿!” 楚栖年气笑了,忽地灵光一闪,想实验一件事。 他拾起方才放在池边的命鳞,鳞片呈水滴状,一端有些尖。 楚栖年调整方向,握紧鳞片,闭上眼狠狠心往自己脖子间刺去! 小白惊声大喊。 却见鳞片即将刺破楚栖年皮肤时,一道金光亮起,命鳞被看不见的结界挡住。 鳞片被弹飞出去的同一时间,一抹刺眼的电流蹿了出去! 浅紫色的电一路拐着弯像一根没有尽头的线一直延长。 楚栖年达到目的,懒散倚靠着梨花树,静静等着。 另一头,正在殿中处理事务的玄惊木感觉冷风袭来,后背莫名发凉,一抬头。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电。 玄惊木翻身而起,闪电跟着绕路拐弯追上去! 厉延惊愕:“主上!” 玄惊木立即往他身后躲,却不料刚一落地,闪电好似有思想,预判了他的动作,劈头盖脸打下! 玄惊木被电的控制不住浑身抖,厉延离得近,惨遭连累。 主仆俩在殿中整整抖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停下。 “……主、主、主、主上……” 厉延说个话都打颤。 玄惊木扶着柱子,浑身刺啦刺啦还有余电作响。 蛇妖恨的咬牙切齿:“黎知……在、在哪!” 厉延:“后、后、后院……梨花花花……” 只有一处名为梨花阁,不待听完,玄惊木用最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楚栖年毫不在意冲上来的奴仆七手八脚抬起自己往外走。 心里正盘算着玄惊木多久能赶来,这时,禁锢住他手脚的力量倏地消失。 几个壮汉惨叫着滚远。 楚栖年没有摔在地面的机会,被玄惊木横抱起。 “玄大王,来的挺快啊。” 瞧他嬉皮笑脸,玄惊木恨不得把人给捏碎了,揽在楚栖年背部的手握住他一侧肩头。 “嘶……疼。”楚栖年轻声痛呼。 地上掉落的命鳞警告似的闪动两下电花。 玄惊木:“……” “抱歉。”蛇妖态度极其良好。 楚栖年忍笑:“无事。” 小白不道德笑出声: 笑着笑着黑狗又酸了。 它不太建议仙君这么偏爱肥啾,因为自己没有。 楚栖年没发现黑狗把自己笑抑郁了,从玄惊木怀里下来。 “她们说你要我侍寝?” 玄惊木哪敢。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情。 单是六亲不认的命鳞,如果在中途弄疼了小道士,如果被电晕在床上——这个妖王不当也罢。 “是本尊管教不严,他们曲解了本尊的意思。” 玄惊木目光淡淡从楚栖年领口扫过,没有一丝欲念。 刚刚赶来的厉延惊觉自己猜错了主上的意思,连忙亲自找了一套衣衫双手递过去。 楚栖年套上外衫和裤子,走过去捡起命鳞,吹了吹上边不存在的灰尘,吧唧亲上一口。 “真是个大宝贝!” 被大宝贝电麻了的妖王面色波澜不惊,内心从愤怒转为平静。 不过,玄惊木无缘无故被坑这一把,莫名觉得冤。 “厉延,自己去领一百鞭。” 玄惊木冰冷又暴虐。 “处死方才侍候的所有奴仆,剜出蛇胆——喂狗。” 柳霜面色大变,和其他几人跪下连声求饶,最终还是被拖走。 楚栖年悄悄瞥一眼面色冷硬的蛇妖王,暗暗吞了下口水,脊背发凉。 这招数偶尔用用可以。 如果时机不巧,玄惊木心情差时再被电,说不好会一气之下和自己同归于尽。 “同我去用膳。”玄惊木扫他一眼。 楚栖年立即跟上。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偏下午,用餐的地方貌似是玄惊木的住所。 殿内并未楚栖年想象中那么夸张,反而比较正常,和惊阙派里差不多。 外厅软榻桌椅。往里边走穿过月门,是玄惊木的卧室。 外厅餐桌上菜色香味俱全,肉类居多。 楚栖年吃的欢快,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沾着一粒米。 玄惊木忍不住频频看向他。 “你这般能吃,还能瘦成这副模样,看来惊阙派当真连乞丐帮都比不过。” 论吐槽自己门派饭食,楚栖年来了兴趣。 “我们不穷,但是师父说过想要活得久,就得少吃肉,所以伙房一天三顿白菜豆腐做的多,喂猪……猪都不吃!” 楚栖年说着还撇撇嘴。 “虽然我不是被饿瘦的,但是我家的饭真的难吃,如果你去了,说不定会饿成蚯蚓。” 第99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六) 用完饭后,楚栖年犯困,揉揉眼睛,坐在椅子上打盹。 原本玄惊木不想管他,但担忧小道士摔了,这笔账命鳞会记在自己头上。 玄惊木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第76章 “去寝殿睡。” 楚栖年睁开眼,一时之间脑子发懵,伸手抱了上去,环过玄惊木的腰。 “仙君,我想蹲你肩膀上睡觉……” 玄惊木:“……那恐怕不行。” 楚栖年清醒了点,赶忙松开手坐直身子:“认错人了。” 玄惊木不多言语,走到一旁窗户边坐下,处理桌案上一摞信封。 正厅后边是玄惊木的寝室,屋内一张巨大的圆床被层层叠叠垂下的薄纱围了起来。 铺的被褥看起来挺软和,一觉睡过去直到天黑也没醒过来。 玄惊木回来时一掀帘子。 那道士正抱着自己的被子睡得昏天黑地,许是睡着了不安分,身上中衣松垮,露出一半肩膀。 “主上,不然属下去把偏殿收拾出来……” “不必。”玄惊木打断他:“明日去请族中长老来一趟,本尊有事请教他们。” 厉延:“是。” 看到他还不离开,玄惊木眉头一皱。 “何事?说。” 厉延连忙跪下:“主上,属下以为主上动了心,才会误把黎公子交给柳霜……属下该死!” 玄惊木冷白的手指摩挲床边搁着的命鳞。 “多余的感情本尊从来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即使黎知脱光了躺在本尊面前……” 玄惊木话音一顿。 跪在地面的厉延疑惑抬头。 只见床上睡得正香的小道士翻了个身,手背触碰到玄惊木手腕处凉丝丝的皮肤,觉得舒服,直接抱了上去。 厉延大着胆子问:“若是这道士主动撩拨主上——需要拖出去宰了吗?” “啧,滚。”玄惊木一挥衣袖。 厉延被一阵风掀飞出去,寝殿的门在他面前“嘭”地一下大力合上。 殿内,玄惊木注视许久投怀送抱的道士,手指拨开楚栖年侧脸发丝。 蛇生性冷血凉薄。 按理说这灵山第一美男,若是换个人来,说不定会有许多想法。 玄惊木盯着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内心静如死水。 不过,小道士身上的温度要比其他人更加温暖。 玄惊木也不客气,褪去鞋袜上床,把人捞进怀里当做暖炉搂着。 _ 在此霄峰待了三日,楚栖年把这地方当自己家祸害。 一日,楚栖年在山顶瀑布旁边的草窝里发现一堆蛋,两眼放光,全部给兜了回去。 当日下午,楚栖年正研究蛋应该怎么吃,就听门外厉延跑进来。 “主上,王管事说他小妾今天生的一窝蛋没了,不知道被哪个贼人偷走了!” 贼人本贼楚栖年,忽地脖子一缩,恍然大悟。 怪不得蛋和鸭蛋有些不一样,原来是把蛇蛋给偷了回来。 这几日下来玄惊木大概猜到是谁干的,头也不抬。 “黎知,拿出来。” 楚栖年装傻:“什么?” “你偷的蛇蛋会在十日后破壳,届时抽屉中全是小蛇……”玄惊木点到为止。 楚栖年再也不敢犹豫,从衣柜里端出一筐蛇蛋还给厉延。 厉延抱住筐子:“黎公子,这些蛇蛋不能乱吃,下次别再偷了。” 楚栖年心虚:“我没偷,有人扔在草丛里,我担心浪费了,才捡回来。” 厉延压根不信,抱着蛇蛋离开。 楚栖年手指扣着柱子上的雕花,像是准备盘在上面,如同一个小孩儿子那样闹人。 玄惊木持笔写着什么,眼神轻飘飘睨过去。 “本尊不会惩罚你,安静。” 正在这时,外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楚栖年无比熟悉鳞片擦在地板的声音。 楚栖年面色一白,忽然咳了起来。 “咳咳咳!” 他本就身体不太好,此刻一咳起来站不住,贴着柱子滑坐在地。 玄惊木跟着脸色忽变,一挥袖甩上门,唯恐外边哪个不长眼的再把小道士吓死。 门外传进来一声尖细的男音:“主上,我还没进去呢!” 玄惊木朝楚栖年伸出手。 “过来,我帮你。” 楚栖年艰难爬过去:“你有护心丹吗?” 玄惊木不答,看他面色白如一张纸,在距离够近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随意一拎,楚栖年被带进他怀里。 “干什——”楚栖年睁大双眼。 玄惊木捏起他的下巴,半强迫让他张开嘴,一只手揽在他后背,令少年无法逃脱。 那一瞬间楚栖年近乎以为进展加快,面前大长虫要吻自己了。 他在拒绝和大逼兜之中反复横跳。 毕竟玄惊木是帅,但也是一条恐怖的大长虫! 然而楚栖年想多了,玄惊木微微低头,然后——哈气? “你——刷牙了麻?”楚栖年含糊不清地问。 玄惊木不耐烦,手指力道加大,掰他嘴。 一缕浅紫色的烟从玄惊木嘴中出来,渡给了楚栖年。 楚栖年麻痹自己。 葡萄味儿葡萄味儿葡萄味儿。 “可好一些了?”玄惊木松开捏在他下巴的手。 楚栖年愣愣道:“好像好多了。” 他揉揉心口,方才快要爆炸的心脏此刻恢复正常跳动,不过余痛依然令他不舒服。 “那是什么,你们妖的——精气吗?” 小道士起不来,索性继续躺在他腿上。 玄惊木不影响拿笔,懒得撵他:“嗯,这种方式有些麻烦。” 楚栖年好奇:“怎么样才不麻烦?” 门外站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玄惊木被吵的心烦,正想准备怎么把吵闹的人杀了。 怀里这个不能杀,杀别人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他袖子忽地紧了紧,俯首一看。 小道士捏着他袖子,透彻明亮的双眼一直注视他,眉眼间的意思是: 你怎么还不回答我。 玄惊木心情有变好的趋势,语气淡淡:“亲吻,上床。” “……” 楚栖年沉默了。 本来以为寻到救命良药。 没想到是要以这样的方式。 玄惊木想到什么,又道:“既然本尊救了你,你也帮本尊一个忙。” 楚栖年:“什么?” “门外有一妖,痴缠我百年,令本尊厌烦至极,碍于家族原因,无法杀了他。” 玄惊木眸中闪过厉色。 “若你能让他打消念头,本尊可为你做三件事。” “成交!”楚栖年丝毫不犹豫。 玄惊木挑挑眉,挥手开了房门。 同一时间,楚栖年直接大胆出手,抽掉玄惊木腰带。 像一个流氓,微热的手顺着腹肌摸过去,最后搭在了妖王胸肌上。 玄惊木:“……” 第100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七) 楚栖年的手腕立即被五根冰冷的手指攥握,感觉到蛇妖想推开自己。 他又顺势抬手勾住玄惊木脖颈。 “主上。”那尖细的男声离得近。 玄惊木只能放开楚栖年作乱的手,挡着他的眼睛。 那双冰冷的紫眸狠厉阴冷。 “萧音,收起蛇尾。” “是。”萧音面露不快,眼睛如有实质落在楚栖年身上。 等到玄惊木撤回手,楚栖年枕在他肩膀,眼神挑衅地和萧音对视,空气中火药味儿非常浓。 萧音来之前便听说万年洁身自好的主上竟然带回来一个男人,召他侍寝的事情在第二日传遍整个妖域。 后来谣言越传越刺耳。 有人说妖王兽性大发等不及,那男人正在沐浴,他便急躁躁冲过去把人给…… 萧音原本不信,如今看到屋内二人衣衫不整拥在一起,看来传言非虚。 心有不甘,萧音竖瞳直勾勾瞪向楚栖年,嘴中蛇信子吐了两下,恐吓他。 楚栖年面色更白,捂着心口闭上眼。 “玄惊木,他吓唬我。” 玄惊木立即看了一眼小道士腰间挂的玉佩。 万幸,无异样。 时刻担心自己被电的妖王火气翻涌,甚至想昭告天下,不论是谁都离这小道士远一点。 否则惹他一个不顺心,再寻死觅活,连累自己跟着倒霉。 玄惊木再没有此刻看萧音这么不顺眼,声音带着怒气: “滚出去,没有本尊的召唤,不许踏入浮光殿!” 萧音脸色一白:“主上!” 一旁跟过来的几个老头连忙下跪求情。 楚栖年雪上加霜,慢悠悠道: “玄惊木只不过让他不许踏入浮光殿,你们便这般哭天喊地。” “若是哪天萧音犯了错,你们岂不是要撞大殿的柱子一死了之?” 萧音一掌打在白玉地砖上,怒道: “你一个低贱的人类,本公子可是和主上订过亲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订过?”楚栖年抓住重点,手指放肆地在玄惊木锁骨来回抚摸。 第77章 “主上现在呢?” 玄惊木目光落下来:“早已解除婚约,本尊曾经发过誓,永不娶妻。” 楚栖年嬉皮笑脸的:“那正好,我是男人,不是妻。” “所以,你可以娶我啊。” 玄惊木未曾料到他会这样说,怔愣两息,身上冷冽的气息渐渐收敛,甚至替他紧了紧领口。 等到萧音被拖出去后,玄惊木低声道:“你回去休息,本尊有事和长老商议。” 楚栖年扒着玄惊木肩膀起身,在外人看来,妖王的一只手还依依不舍黏在他后腰。 确定小道士离开后,玄惊木沉声说道: “仁杞长老,可有龙心的下落?” 棕发老头跪地恭敬回话: “回主上,听闻丹穴山,神鸟凤凰的居所曾经出现过龙心,惊阙派的无虚长老几十年前去过一次。” 玄惊木:“结果?” “无虚长老对外宣称空手而归,但是无虚的兄弟本早已下葬,几年后竟有许多修士见过他出现在皇城。” 玄惊木不语,垂眸沉思,片刻后,又将命鳞的事情说了出来。 “主上,这或许就是您命里的姻缘,命鳞只有蛇妖王才会有,并且只有您在意一个人甚至超越了自己的性命。” 讲话的老头是几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个,笑容不正经,用揶揄的口吻道: “命鳞深知主上内心的想法,才会把主上的心上人放在第一位。” 玄惊木竟觉得可笑,目光深不可测,不知在思考什么。 _ 又在此霄峰中住了半月有余,楚栖年胖了点,脸颊经常红红的。 如果说初见是个黄毛小子,现在终于有了点成年人模样。 楚栖年甚至挺喜欢这样的生活,安安稳稳,好吃好喝。 这一日用晚膳,玄惊木放下筷子。 “明日本尊带人去一趟鬼界,你与我们一起,还是待在此霄峰?” 楚栖年还没见过鬼是什么模样,着实好奇:“我和你一起,这些时日此霄峰都被我玩了个遍,有些无聊了。” 厉延在旁边忍不住说道:“公子这几日是开心了,主上养的灵鸡被您拔毛烤吃了一大半。” “还有鸟妖家的蛋,上次差点被你煮熟,幸好主上及时赶到把蛋捞了出来。” 厉延越说越起劲。 “主上养的两只狗被你剃光了毛,其中一只已经半个月没踏出狗窝一步!” 楚栖年摸摸鼻尖。 “狗这件事我解释过,是那只花的告诉我,它毛厚,嫌热。” “我想着举手之劳,不料剃时手抖了,不小心把它脑门上的毛剃秃一块。” 那天是小白闲的没事干出来撩那只花狗,听到花狗说天热,容易染虱子。 闲着没事干手痒痒的楚栖年自然义不容辞。 厉延低声道:“闹得此霄峰鸡飞狗跳。” 楚栖年吃饱了,胳膊支在桌上托腮看对面的男人。 “玄惊木,你觉得我闹腾吗?” 楚栖年总是因为前两个世界的情感作祟。 特别面对和仙君一模一样的脸,比往日里更娇纵些。 玄惊木抬眼:“还算热闹,无事。” 小道士立即一脸“你看吧,你主子都不嫌弃”的嚣张模样和厉延互瞪。 玄惊木轻咳一声,问:“黎知,你可听说过龙心?” “龙心?”楚栖年眨眨眼:“不知道,是药草吗?” 无虚长老道长是小道士的师父,且门派里如果有人死而复生,应当瞒不住。 但,玄惊看他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嗯,一种很厉害的药。” 楚栖年摇摇头:“没听说过。” 晚膳过后,楚栖年先去沐浴。 玄惊木忙完后回来,已经过了丑时。 本以为他已经睡下,一掀帘子,床上那人正在玩一只白色的蛋。 “……你又把谁家孩子偷来了?” 自从上一次楚栖年在这里睡下,便看上了玄惊木的圆床。 加之玄惊木担心有贼人偷命鳞,只能勉强同意他和自己睡在一起。 如今睡一起快一个月,早已经适应。 楚栖年一脸冤枉,双手捧蛋递到玄惊木眼前。 “我没偷!是膳房的婶婶瞧我长得俊,把家里腌的咸鸭蛋给了我两个,晚膳我吃了一个,味道很好。” 玄惊木正想伸手去拿,楚栖年快速把鸭蛋收回去。 “你如果想吃可以让厉延去要,这一只我想留着明日配粥吃。” 玄惊木气得冷笑一声。 他堂堂一位妖王,还能去抢一个小孩儿的食物? “只是看这蛋有些眼熟,不像鸭蛋。”玄惊木耐心解释。 楚栖年打了个哈欠,卷起薄被躺回去。 “好了,明天早上我分你一半,没事,不丢人。” 第101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八) 翌日,楚栖年正拿着鸭蛋在桌角磕,面前是一碗煮到粘稠软糯的白粥,还有许多看起来味道不错的饼子。 玄惊木视线往他那边瞥了两眼,小道士立即大方地掰下一半递过去。 “给你。” 玄惊木没接:“不用。”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楚栖年干脆收手,拿着鸭蛋正要咬。 门外倏地传来萧音的声音。 “主上,属下知错,属下有要事禀报。” 玄惊木眉头微蹙:“厉延,去瞧瞧他又在作什么妖。” 等到小绿出去,楚栖年疑惑发问:“萧音是不是还挺喜欢你的。” 玄惊木:“嗯,或许。” “那你为何要取消婚约?他的家族既然有一定地位,如果你们联姻,利大于弊。” 玄惊木语气淡然:“本尊不需要联姻,本尊也看不起那些为了感情寻死觅活,斗来斗去的蠢货。” 小道士有片刻怔愣,随即点点头。 “也是,你说的有点道理。” 只不过,心里空落落的。 萧音被厉延带进来,一进屋,他扑通一下跪在玄惊木面前。 “主上,属下听闻你要去鬼界,属下不久前刚从鬼界回来,可以为主上带路。” 唯恐被拒绝,萧音连忙道:“鬼界这些时日动荡不安,地府入口也会经常变幻。” 考虑到萧音实力不差。玄惊木答应。 萧音如同大赦,自知待在这里碍眼,行礼后退出去。 临走时用阴狠的眼神剜了楚栖年一眼。 楚栖年没了食欲,放下只啃了一口的鸭蛋。 玄惊木投去目光:“不够?厉延,去膳房再拿些过来。” “咸鸭蛋吗?”厉延捏了一片已经被楚栖年磕成碎片的鸭蛋皮。 “膳房什么时候做这东西了?” 楚栖年:“不是,是一位烧柴的婶婶给我的,她说她家经常腌鸭蛋,族中很多人都喜欢。” 妖域有集市,自己做一些特别的拿去集市上卖,或者换自己需要的东西也是常有的事儿。 早膳用完,楚栖年收拾好包袱跟上。 踏上玄惊木的软轿,楚栖年清楚听到下边一众妖议论的声音。 照例坐在一旁,山顶风大,黑纱扬起,小道士无视萧音又酸又恨的表情,摇头晃脑故意气他。 “他们都以为我是你第一个宠幸的。”楚栖年青丝散乱,脑后只有一条紫色发带束起一半的头发。 小道士皮肤像是在掌心里细细摩挲过许多年的羊脂玉,细腻白皙。 他的嘴唇是淡淡的肉粉色,唇薄,眉眼抬起,经常弯出浅浅的弧度。 爱笑,其实对任何人都不上心。 玄惊木忽然来了想法,俯身去抚摸楚栖年的侧脸。 “他们总是很在意本尊有没有和谁上床,欲望这种东西,真的会令人上瘾吗?” 瞧他真心发问,玄惊木和谢忍与赫塔不同,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没有欲望,没有爱意。 楚栖年不安分,很想看看玄惊木是不是真的这般清心寡欲。 “主上——你以为妖吸精气,只是为了修为吗?” 恰好这时轿子被小妖抬起,略有颠簸,楚栖年原本直起身体,没能稳住,踉跄了一下。 玄惊木双手握上他一对细瘦的腕子,如铁钳似的手禁锢的很紧。 “你是说,那些妖,也是为了一时欢愉?” 楚栖年老早便盯上玄惊木的软座,大着胆子抬腿,顺势坐上妖王结实的大腿。 抬手勾他肩膀时,楚栖年宽袖滑落,细腻的手臂完全露了出来。 “一半一半吧。”楚栖年手指缠上玄惊木发丝悠闲地把玩,说话时慢吞吞。 “逗弄猎物,看着猎物为你死心塌地,想触碰,又碰不到——那种抓心挠肝的距离。” 玄惊木:“会怎样?” 楚栖年手欠地又去挑他下巴,如同自己说的那样,作势贴他的唇,又保一定距离。 “这时,你给猎物一点甜头,别说精气,他所有的东西,都会乐意双手奉上——只为了和你……” 第78章 楚栖年凑在他耳边轻飘飘说。 “翻云覆雨?” 他身上浅淡的香气沾染在玄惊木身上,充斥鼻尖,掠夺呼吸。 玄惊木波澜不惊的眸子忽地闪过一丝渴望。 “黎知,你真的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么?” 楚栖年撩拨了人,找个舒坦的姿势躺好。 “为何这样问?” 玄惊木感觉到自己一直坚持许久的东西有崩塌的迹象,甚至隐隐控制不住妖化。 特别是面对面前不知死活的小道士。 “你更像是一只妖,惑人心神的妖。” 小道士并不像道士,一张绝色的皮囊,眼睛干净单纯。 不过方才主动撩拨起人来,甚至比有淫乱之称的狐妖蛇妖更加厉害。 - 离开此霄峰很远,到达皇城和妖域的边界时,再往前一大片看起来荒村荒山的地方便是鬼界。 白天的废弃古城,只是鬼界的障眼法。 而真正的鬼界,是诡谲又多彩的存在。 就在这时,突发意外,四面八方涌来各大门派弟子。 为首的长老来势汹汹,几剑下去前方的妖,除了厉延和萧音,全部身首异处! 楚栖年转身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道服,连忙一缩脖子,往玄惊木怀里躲。 “玄惊木,三件事中的第一件事情,不要让惊阙派的任何人发现我和你在一起。” 玄惊木懒懒抬起眼皮:“成交。” 外边响起一声大骂:“玄惊木!速速出来回话!莫要做一只缩头乌龟!” 楚栖年听出来骂玄惊木是王八的人是谁。 这是他们隔壁太虚宗,有一位出了名不孝的儿子的天枢长老。 “他骂的这么难听,你不杀他吗?”楚栖年出声问。 玄惊木:“不急。” 正派修士正和妖打成一团,各大门派长老持剑直朝轿子过来。 就在即将挑破纱帘的时候,轿顶忽然响起嘶嘶声,凭空多出无数色彩艳丽的毒蛇。 玄惊木在同一时间捂住楚栖年双眼。 “忍一忍,别看。” 不断有惨叫声响起,玄惊木神色淡然,没有起身的意思,任由外边打的热火朝天。 突然,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靠近。 玄惊木眸光闪动,“在这里待着,戴上面纱。” 离开之前,玄惊木扯下一大块纱帘扔给他。 楚栖年连忙系好,弯腰摸索到椅子后边躲着。 另一边惊阙派来了不少人,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大师兄薛陵游。 他太了解自己,楚栖年缩在椅背后边不敢动,不敢出声。 偏偏六师兄个不省心的,打就打吧,还破坏东西。 轿前的帘子被他三下五除二削成破布。 第102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九) 眼看不顺眼的六师兄探头进来,还未看清楚轿子里是怎样一番光景。 楚栖年精准一脚踹在他脸上,把人又蹬了出去! 六师兄晁升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爬起身用剑指向轿子。 “里边有更厉害的,想要立功的师兄弟,跟我走!” 楚栖年:“……” 可真是去你妈的! 楚栖年急得团团转,眼看真有一群傻缺过来,他病急乱投医,用手抠轿子底下的木板,试图找个缝钻进去。 这时,薛陵游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 “等等,听闻妖王最近收了一宠妃,万一里边是一位女子,平白折损姑娘清誉。” 晁升:“大师兄,只要和玄惊木扯上关系的,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跟我来!” 楚栖年气的险些没把后槽牙给咬碎,正准备放黑狗撵人,玄惊木忽然钻进来。 妖王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楚栖年被摁着后脑勺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 玄惊木一手扯下纱帘,松了小道士的腰带,脑后的发带也被快速解开,青丝顿时散乱。 “委屈一下你。” 楚栖年没明白怎么回事,上身的衣服已经掉到了腰间。 玄惊木面不改色拿纱帘盖在他背后,连同脑袋也罩了进去。 同一时间,轿子周围已经被削的破破烂烂的帘子全部掉落,一时之间围剿的正派人士目光全部看了过来。 楚栖年身体僵住,那一瞬间的念头是,要不然把所有人都杀了,这个世界重新来吧。 感觉到怀中人身体僵硬,玄惊木宽慰道:“无事,放心。” 玄惊木身着华服,袖子宽袖,能遮挡住小道士半个人,加之楚栖年脸埋在他颈窝。 一头长发散在背后,身上黑色的纱若隐若现,给他增添了一些神秘感。 背薄腰细,雪似的肌肤,只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位女子。 玄惊木冷声开口:“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围攻本尊可以,但本尊轿子里的人是好人家的孩子。” 妖王竖瞳泛起妖冶的紫色光芒,蛇尾倏然出现,巨大的蛇尾狠狠一扫,将旁边的参天大树拦腰折断! “若是今日,他受一点委屈,本尊不介意手上再多出几千条人命。” 众人鸦雀无声,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楚栖年此刻已经被腿边的蛇尾吓得快要窒息,脸色由白到青。 此时又听到薛陵游沉声道歉。 楚栖年唯恐被发现,丢脸是小事。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想也知道晁升能笑出几声猪叫。 玄惊木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冷眸扫了厉延一眼。 后者赶忙去翻出备用的纱帘换上。 妖王出行注重仪式感,厚帘子不行,纱帘透气但是容易烂。 因此厉延总是让小妖带上几匹备用纱帘,烂了就换。 各大门派只能站着看厉延换纱帘,面面相觑左右对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 很快,借着帘子的遮挡,玄惊木起身,把怀里人放在座椅里,拿过披风盖在楚栖年身上。 “本尊出去处理了他们,你且等着。” 玄惊木转身正要离开,衣摆被扯住。 楚栖年缩在他衣服里,除了头发浑身包裹严实。 他声音闷闷的:“主上,我大师兄是个好人。” 玄惊木离开后,轿外惊阙派一直未有任何反应。 薛陵游站在侧面,透过若隐若现的黑纱一直紧盯座椅上躺着的人。 “大师兄,别看了,妖王看来很在意这个宠妃,万一等会……” 晁升一巴掌拍在那师弟的头上,打断他的话。 “怕什么!让我说就应该把这姑娘抓回去,玄惊木在意她,那么妖王还不是任由咱们拿捏!” 薛陵游揽下他:“够了!威胁一女子算什么本事?都退后,不要惊着这位姑娘!” 听到大师兄的话,楚栖年彻底松了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中。 薛陵游离开时,眼神复杂地再次往轿子中看了一眼。 - 妖化的玄惊木实力惊人,带着几条蛇妖将今日各大门派里派出来的弟子打的七零八落。 不过毕竟灵山上的修士和道士也并不完全是吃素的,玄惊木也负了伤。 楚栖年已经穿好衣衫,看到玄惊木脚步虚浮,胸口还插着一只金色的降魔杵。 “玄惊木!”楚栖年忙起身扶着他坐下。 玄惊木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只有屈起泛白的指节能看出来他其实很痛。 “主上。”萧音踏进轿子,伸手想去触碰玄惊木,后者侧身躲开。 楚栖年一把握住的萧音手腕。 “萧公子,别碰,这是佛教的法器,道行不够可是会灰飞烟灭的。” “多管闲事!”萧音甩开手:“如果不是因为你,主上也没必要再赶回来帮你遮掩!” 玄惊木扫一眼外边站着几个护卫,沉声道:“厉延,你去开启鬼界入口。” “是。”厉延上前拉走萧音,“主上心情不好,你不要在这里惹主上不愉快。” 萧音不情愿道:“我可以给主上疗伤。” 厉延:“有九烛,用不着你。” 楚栖年正在研究怎么能拔掉玄惊木心口的降魔杵,刚想去试一下,却被玄惊木推开。 “不必,你站远些。”玄惊木语气冷硬,目光更是毫无温度。 楚栖年愣了愣,没说什么,抬脚退出轿子外。 想也知道,玄惊木根本不相信自己。 小白安慰道: 虽然狗子说的有道理。 楚栖年低着头,手指扣着轿子上的刻花,还是有一点点委屈。 这时,轿顶滑下来一条银环蛇。 不等他害怕,银环蛇极快化成一位身穿白衣,面容冷艳的姐姐。 楚栖年记得方才打架打的最凶的就是这位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朝楚栖年合手行过礼后才走进轿子。 小白: 楚栖年: 小白: 第103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 第79章 楚栖年刚刚吐槽完,忽然听到有人摔倒。 他定睛一看,是九烛摔出轿子,吐出一大口鲜血,双手更是像被什么东西灼伤,血肉模糊。 小白提醒道: 楚栖年没有丝毫犹豫,蹲在玄惊木面前。 “玄惊木,只有我可以拔出这东西,他们来,会死。” 玄惊木眼神锐利:“就凭你?” 楚栖年有些生气,语气嚣张:“对,今天除了我,其他人帮不了你,不信你就疼着,慢慢等。” 说罢,楚栖年作势起身离开。 手腕被狠狠握紧,将他扯了回去。 “你最好可以,否则本尊回去便把你扔进还未开灵智的蛇窝里,让你尝尝被一群蛇埋起来的感觉!” 玄惊木松开钳制,楚栖年揉了揉被攥青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降魔杵露出来的把手。 触碰到降魔杵那一刻,明显可以感觉到玄惊木身体紧绷。 “你忍一忍。”楚栖年用力往外拔。 掌心逐渐泛起灼烧一般的痛,他摊开手,皮肤已经被烫红。 玄惊木冷眸垂落,面前小道士傻乎乎愣了片刻,以为他怯了,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楚栖年却说:“这东西这么厉害,一会儿拔出来算我的行吗?” “……”玄惊木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最终挤出来一个“嗯。” 楚栖年忍着疼,再次握上去,用尽力气往外拔,皮肤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皮肤被灼烧,烫伤,血液顺着楚栖年细白的胳膊往下流淌。 似乎笃定了小道士会知难而退。 却想不到他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松手!”玄惊木握住楚栖年的小臂,试图把他拉开。 “快了!别捣乱!” 楚栖年缓了一口气,甚至感觉到降魔杵融化了自己掌心的皮肉。 玄惊木错愕地看着小道士露出森森白骨的手,忽略自己身上的剧痛。 回过神,他收紧手指,帮助楚栖年往外拔。 玄惊木这一辈子沾过许多人的血,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心甘情愿为了他流血。 “铛啷”一声,降魔杵掉落在地,火红的光芒暗淡下去。 楚栖年侧过脸把袖子放下来,不敢看一眼自己的双手。 “主上,鬼界入口开启!”厉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玄惊木俯身揽起一直呆坐着的小道士。 “立即进鬼界。” 轿子再次被抬起来,玄惊木撕扯下两块布料,把楚栖年两只手包起来。 “鬼界有一种药可以治好。” 楚栖年垂着头不说话,发丝凌乱,经过一天心惊胆战,没了精神。 玄惊木抿唇,犹豫许久道: “冤枉你,是本尊的错。” 楚栖年小声嘟囔:“你知道就行。” 若是真的是小道士背叛,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承受巨大痛苦去拔降魔杵。 玄惊木眉心微微动了动,抬手整理楚栖年散乱的头发,从怀里拿出那条紫色的发带。 像是对待小孩儿一样,耐心地帮他束起高马尾。 _ “主上,黎公子的手三日内不能碰水,属下会每日来帮黎公子换药。” 玄惊木睨一眼跪地的九烛,“药留下,本尊来即可。” 九烛:“是。” 楚栖年举起被包成圆球的两只鸟爪,晃悠两下。 厉延上前道:“主上,方才萧音出去打听到了我们想要的物件,不过这东西……竟然在鬼王手中。” 玄惊木:“有何不妥?” 厉延面有难色:“这一届的鬼王是一只邪佛轮回后凝成的恶鬼,听闻新鬼王好色,喜欢爱美人,而且……” 玄惊木听他吞吞吐吐,不耐烦道:“直说。” “是!主上,新鬼王喜好美人,更喜好人妻,专抢别人家的媳妇儿,并且男女不拒!” 楚栖年惊了,没忍住插话: “好家伙,这是做佛时清心寡欲久了吧,现在这么不挑?” 厉延好奇:“清心寡欲久了这么严重吗?” 楚栖年点头:“严重啊,所以小绿啊,你听我说,你这种的需要早点找个媳妇儿。” 厉延:“我不叫小绿……” 楚栖年摆摆手:“都一样都一样,无伤大雅。” 听两人贫,玄惊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之。 “九烛,去寻两位长相绝佳的妖,要一男一女。” 九烛合手欠身:“是!属下这就去。” 楚栖年低头啃了一块盘子里了糕点,乐呵呵看着漂亮姐姐走远。 收回目光,发现玄惊木正看着自己。 “怎么啦?”楚栖年含糊不清问。 玄惊木帮他把糕点塞进嘴里。 “晚一些把你和九烛把脸涂脏,免得被那色鬼看上。” 楚栖年艰难地嚼着糕点,咽下去后才开口说: “九烛姐姐是你的属下,你不想她被抢走情有可原,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玄惊木擦掉他嘴角的糕点渣。 “利益关系?本尊可以治你的心疾,我们因为命鳞也不得不在一起,如果你觉得这关系太浅……” 玄惊木抬起楚栖年下巴,又改为捏他软软的脸颊。 “我们或许可以试试你说的‘翻云覆雨?’” 楚栖年惊大了双眼,连忙后退。 “我才不想和一条大长……” 虫字被玄惊木一个能杀人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楚栖年缩着脖子,闭口不言。 九烛办事儿比小绿有效率多了,很快带回来一位貌美的女妖和男妖。 “好漂亮。”楚栖年忍不住道。 厉延点头:“确实漂亮,他们是猫妖。” 玄惊木抚平衣摆,起身。 “既然来了鬼界,没必要偷偷摸摸,我们带上礼物,光明正大前去拜访。” 楚栖年连忙抬脚跟上,想往众妖中钻,又被厉延亲自逮了出来。 九烛从怀中拿出一小罐黑不溜秋的东西,直接往楚栖年脸上抹,一手糊成个大花脸。 “此物是鬼界特有的易容粉,如果是惨死的鬼涂上,会变回生前模样,如果是人涂上,在鬼的眼中,比鬼还丑陋可怖。” 九烛说着,往自己脸上涂上厚厚的一层,嘴唇也没放过。 漂亮姐姐丝毫不在意形象,楚栖年眼睛瞪得溜圆。 想竖个大拇指,奈何被包的过于严实,只能抡了下拳头。 第104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一) 鬼界入夜极为热闹,路过鬼市,两旁摆的摊位一路看不到头。 楚栖年眨眨眼:“怎么做了鬼,还要赚钱啊?” 厉延搭话:“有些阳寿未尽的横死之人,不到时候不可投胎,需要在地府待到阳寿尽了,方可轮回。” “这期间闲着的鬼太多,上边烧的钱不够花,自然要自己想法子赚一些。” 楚栖年哦了一声,路过一个卖果子摊的,转头过去多看了两眼。 “玄惊木,那果子为什么是小娃娃的形状?” 玄惊木停下脚步,看了九烛一眼。 “属下这就去。”九烛立即转身去找方才卖果子的摊位。 萧音撇嘴:“主上,这是鬼界,吃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不妥吧?” 厉延道:“只是鬼界悔怨树上结的怨婴果,造型像娃娃而已,吃起来像苹果。” “悔怨树?” 楚栖年转身时命鳞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浅浅紫光。 看到小道士黢黑的一张脸,厉延笑得险些仰过去。 玄惊木淡声开口:“民间百姓大多重男轻女,世间太多枉死女婴,悔怨树每积攒够一万女婴灵,便会结一枚果子。” 楚栖年愣住,想起方才那一大堆果子,以及摊主身后推车里满满一车。 千万年下来,有多少女婴枉死? “她们无法投胎,甚至投胎数次,依然被夺去生命,只能在鬼界游荡,直到灵魂灰飞烟灭。” 九烛买了果子,给众人分下去,只递给楚栖年一枚。 “公子尝尝味道即可,吃多了可能会不舒服。” 楚栖年费力地捧着怨婴果,这果子胖乎乎的一个,并没有名字听起来那么恐怖,反而特别可爱。 没舍得吃,他偷偷把小果子藏在口袋里。 又沿着长街走了许久,到达尽头,有一条不算宽的河,泛着荧荧绿光。 唯一能过去的路,只有河面上一条布满青苔的吊桥。 玄惊木抬脚踏上去,青苔容易打滑,他脚步依然稳当。 楚栖年紧跟着,脚下一滑险些扫倒玄惊木。 玄惊木下意识攥住他的衣领,把闯了祸的小道士拎起来。 紫眸盯他看上足足两秒,长叹一口气,拎鸡崽一样带他过河。 “衣服脏了。”楚栖年踢踢外衫的白色衣摆,腰间玉佩晃动间闪过的紫光绚烂夺目。 第80章 玄惊木:“玉佩取下来收好。” “嗯。”楚栖年自然知道大宝贝的重要性。 在外边,这只是一个会发光的玉佩,任谁也不会想到此物是妖王的命鳞。 楚栖年塞到里衣的小口袋里。 “一会儿如果有危险,我就用命鳞……” “不可!”玄惊木难得控制不住音量。 想起被电流支配的恐惧,妖王再三嘱咐:“本尊牵着你,这玉佩不许拿出来。” 楚栖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计划得逞。 进入面前高楼,映入眼帘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楚栖年微微睁大了双眼。 入眼的是一栋暗红色七八层的高楼,每一层都有许多鬼端着盘子进进出出。 有些倚着栏杆,往下看去。 院中两旁也有许多小鬼,统一的粗布衣衫,应当是鬼王的仆人。 一老者飘近,眯起眼睛,笑容古怪。 “请问阁下可是蛇妖王?” 玄惊木颔首:“正是本尊。” 老者了然:“我们城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那老者在前边飘着,“今日是我们城主娶第一百零九房小妾的大喜之日,玄尊主能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楚栖年小声嘀咕:“一百零九房,好厉害。” 厉延:“若是主上愿意娶亲,定然会有许多妖挤破头抢着做主上的妾。” “呵呵。”楚栖年冷笑。 娶一个杀一个,就算玄惊木对自己没有感情,也不能污染了仙君的灵魂。 进到楼内,一路往上走去。 这里的红看久了会让人头昏脑涨。 原本楚栖年还记着楼层,走到最后完全混乱。 这里不仅入目全是红,并且非常吵闹。 红楼从上到下每一层楼总是有几个美人来回游荡。 时不时有微弱的哭泣声,或是悠悠的歌声。 曲调婉转哀怨,听起来孤独又可怜。 似乎看出他疑惑,萧音竟好心靠近。 “这些都是鬼王的妾室,但凡长相上等的鬼魂,大多都在这里了。” 楚栖年瞥他一眼。 “那你可小心些,免得一会儿被鬼王看上,主上说不好会把你留下——啧,到时某人的妖后梦啊,可就破灭咯。” 萧音:“你!” “玄尊主,我们鬼界的王不喜热闹,烦请您屏退其他人。”老者眼神幽幽地看向萧音。 玄惊木眉心微蹙,只带上厉延进去,二人身后还跟着那两位绝色猫妖。 在外边等上许久,楚栖年听鬼哭听的脑袋痛,为了转移注意力,去和九烛聊天。 “九烛姐姐,主上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九烛冷眸微抬:“重要的东西。” 楚栖年一脸期待:“嗯?” 九烛:“没有了。” “……” 说了等于没说,楚栖年倍感无趣,用还算完好的小手指去抠窗沿刻花。 忽地有一股焦糊味儿钻进鼻子里。 楚栖年使劲闻了闻:“是不是哪里着火了?” 九烛眼神疑惑:“什么?” 楚栖年环视四周,奇怪道:“我明明闻到了东西烧焦的气味儿,你们没有闻到吗?” 跟过来的众妖面面相觑,摇头说并未闻到。 只有萧音跟着面色一变:“楼烧着了!” 他满脸惊恐地指着身后栏杆,仰头左右看了看,“快逃!这里着火了!” 九烛皱眉,看过去,栏杆上除了红花,并未有一丁点火星。 “胡说什么,安静!” 楚栖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虚软,眼前的所有东西重影,刺鼻的烧焦味直往鼻子里钻。 不对劲! “九烛姐姐……我……” 来不及说完,楚栖年突然倒地,捂着胸膛艰难呼吸。 在他的眼中,红楼的暗红像是变幻成了火焰,在刹那间燃烧,火焰迅速蔓延。 所有人,包括自己,全部被熊熊大火包围。 九烛焦急地看着面前倒地的二人,倏地想起一种鬼术。 “是幻境!黎公子,集中精神!”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楚栖年晕了过去,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九烛去扶,手指却穿过地上的身影,只能看着楚栖年彻底消失。 第105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二) 耳边蜂鸣声逐渐减弱,地上的少年眼睫颤动几下,睁开双眸。 “啊草……疼死小爷了。” 楚栖年双手撑地试图起身,又疼的直抽气。 “嗷,我的爪……”楚栖年隔着纱布呼呼吹气。 等到好了点,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 角落和他一样倒着一位倒霉蛋。 倒霉蛋二号还没醒。 “小白,怎么回事。”楚栖问。 小白: 楚栖年:“……老子点竟然这么背?” 黑狗晃晃尾巴: “啧,都怪玄惊木那个大长虫,和他待一起我总是倒霉。” 楚栖年瘫软在地:“小白,出来扶我一把。” 黑狗翻了个白眼,凭空出现,狗头拱了拱楚栖年,把人顶起来。 这边他刚坐起身,那边萧音终于醒了。 看到楚栖年,萧音眼神彻底清明。 “黎知,这是哪里?” 楚栖年:“不知道,我和你中了幻术,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萧音面露疑惑:“在鬼王的地盘,幻术只能是鬼王下的了,但是主上不是已经送了两位美人过去吗?” 他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楚栖年在思考怎么出去。 其实也不必废那个脑子,楚栖年摸摸口袋里的命鳞。 老方法总归是好用的。 不等他解开纱布找命鳞戳自己,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 二人看去,正是进入红楼时带路的那位老者。 瞧见他们醒了,老者神秘一笑。 “这位公子,换上婚服,快些随老朽去侍候城主吧!” 他看的是萧音。 楚栖年摸摸脸上的黑灰还在。 猜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在鬼的眼中一定奇丑无比。 小白: 楚栖年面上有一丝嫌弃。 下一刻,像是印证了他的话。 “我是此霄峰的人,你如果敢强迫我,妖王不会放过你们!” 萧音威胁对方,忍不住后退的脚步却暴露出他内心慌乱。 老者毫不在意哈哈一笑,朝后边跟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去,帮这位公子换上嫁衣。” 萧音目光一凛,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妖力。 面前侍女逼近,血红的指甲直接撕破了萧音身上衣衫。 萧音尖声惊叫:“放开我!我们主上会杀了你们!” 老者讥讽道:“公子,你也不想一想,若不是妖王答应,我们城主怎么会私自将你掠来?” 此话仿佛晴天霹雳。 萧音动作一顿,嘴唇剧烈颤动: “不可能!我于他自小一起长大!他不可能把我送给鬼王!” 楚栖年早已经料到,背靠墙壁懒散坐着。 小白沉默不语。 楚栖年微微偏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一丝脆弱,像易碎的瓷器,他阖起双眼。 说起来容易,但如果真的要到那一天,谁知道需要多久。 楚栖年拆掉手上的布,九烛姐姐弄来的药很好用,已经长出新肉,不见白骨。 他摸出命鳞,入手却发觉质感不对。 “这是假的。” 楚栖年愣住了,呆呆地握着这片扇形鳞片。 “命鳞无法离我太远。”楚栖年站起身,这屋子里并没有玄惊木的身影。 小白: 楚栖年笑了起来,心中各种情绪交杂,红了眼眶。 小道士像是在嘲笑自己。 “天真,实在天真。” 一条冷心冷性的蛇妖,怎么可能这么快对自己有感情。 萧音听到他在笑,错以为楚栖年嘲笑自己,怒火中烧,心生一计。 “他!他长得比我好百倍千倍,你们为什么不去捉他!鬼王一定会喜欢他这种的!” 老者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少年,面露厌恶之色。 “长得这般丑,黑如锅灰,你睁眼说什么瞎话!” 萧音气急:“他脸上涂了东西!不信你们把他摁水里搓洗一遍,他便能露出真面目了!” 楚栖年:“……” 鬼界是有这么一种东西。 老者半信半疑。 “你们去,把他摁浴桶里洗干净,若是样貌上等,再准备一套嫁衣,两人一起给城主送过去。” 眼看几位厉鬼婢女来势汹汹,楚栖年主动起身。 “且慢,我自己会走。” 说着,他故意问:“伯伯,跟着城主能吃香的喝辣的吗?有钱花吗?他会保护我不受别人欺负吗?” 第81章 老者实在不忍直视他现在这张脸,敷衍道: “自然,若是城主倾心于你,要什么都有!” 楚栖年一拍手:“那可太好了,妖王扣搜的很,我终于能摆脱这小子!” “走走走!别耽误!” 他满脸兴奋,那架势恨不得立即捋起袖子直接洞房去! 一墙之隔的桌子上,真正的命鳞听到他要嫁,狂躁地爆出无数火星子。 惊得厉延和九烛连连后退。 玄惊木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好似被命鳞感染,听到小道士要嫁给他人,心烦意乱。 厉延小声和九烛嘀咕。 “主上生气了,他让我去换了个假命鳞,看来老毛病又犯了,试探人家呢……” 九烛捏捏眉心,也不知道这对夫夫闹什么别扭。 “想来还是主上不信任黎公子。” 厉延点点头:“若是我从小经历主上那样的经历,也不会信任任何人。” 九烛心烦:“得了,他俩试探来试探去,倒霉的只有我们!” “你俩以为本尊是聋了吗?” 蛇妖王能冻死人的声音响起。 二人抖了抖,连忙躲到角落去。 “厉延,盯死小道士,鬼王若是敢碰他,手便不用要了。” “是。”厉延朝九烛挤挤眼。 心道,主上还是在乎了那小道士,这会儿知道急了。 楚栖年丝毫不知隔壁温度直接降了十度,自己悠哉悠哉洗干净,浑身香喷喷才乐意出来。 “哎,不必,我自己穿。”他拒绝了侍女摸上来的手。 小道士湿漉漉的睫羽缀着水珠,眨一下眼睛,水滴掉在脸颊,滑过下颌,最终落在微微凹陷的肩窝。 身旁婢女飘过来帮他披外衫时,视线不由得多瞄几眼。 那衣衫下皮肤,细腻如同羊脂玉,不知磕碰到何处,红了一小片。 第106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三) 一身红色华服,衬的楚栖年格外明艳,一半头发用粗糙的木簪随意束起。 楚栖年要笑不笑地问:“如何,我可配得上城主?”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连连点头:“自然可以!公子快随老朽来。” “嗯,带路。”楚栖年唇角微扬,透露出些许天真又残忍的气质。 离开屋子,隔壁的玄惊木也不得不拿起命鳞穿墙而过。 走了有一会儿,没有听到一丁点奇怪的动静,想也知道,玄惊木一直在暗处。 楚栖年火气翻涌,眉宇间的笑意逐渐被暴戾取代。 小白不太想纠正他的姓氏,关键是不敢。 失恋加背叛中的肥啾明显处于暴走状态。 进入主厅,楚栖年一大跨步进去,非常不好惹地和主位青年对视,原本以为鬼王是青面獠牙的模样。 没想到竟是一位俊逸的青年。 看清楚他的模样,鬼王来了兴致,朝他勾勾手。 “来,坐我身旁。” 楚栖年没动弹,视线扫了一圈。 妖王不在,或者是躲了起来。 行,你不仁休怪爷不义。 楚栖年大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在鬼王身旁坐下。 他刚刚沐浴过,毕竟也是鬼界之王,楼中东西自然不差,水里放的浴包装满干花。 因此楚栖年身上的香气浅淡绵长,令人在不经意间嗅到。 “你叫什么名字?”鬼王持酒杯,递过去。 “黎知。” “荔枝?好名字好名字。”鬼王阎楼并未听清楚,张嘴胡夸一通。 楚栖年也懒得解释了,往宝座上一靠,手指摩挲酒杯边沿。 “听说跟着城主往后吃喝不愁?” 阎楼眯起眸子,“如果你愿意留在本王身边,这座红楼,拱手送上又如何?” 楚栖年侧脸被轻柔触碰,他侧过脸躲过阎楼靠近,散漫一笑。 “城主,你在屋里这么多鬼姐姐,她们恐怕要恨透了我吧?” 阎楼不在意道:“如果你不喜欢热闹,她们可以随时入轮回。” 不知哪句话,惹得楚栖年怒火再次燃的更凶。 “不论人或者鬼都是这样吗?” 阎楼愣怔:“什么?” “喜欢的时候恩爱非常,不喜欢的时候一脚踢开?大渣男!” 楚栖年澄澈的眼瞳里有一瞬间泛起水雾,下一秒又硬生生忍回去。 阎楼连忙去哄:“小荔枝,你不开心?告诉本王,本王即刻抽了他的魂,丢人拔舌地狱!” 楚栖年讥笑:“玄惊木那厮惹了我,你敢去找他吗?” 阎楼沉默几息,劝道:“小荔枝,妖甚至比鬼还要无情,特别是蛇妖,你永远捂不热一条冷血动物。” “不如这样,本王和你一起骂他两句,毕竟今天大喜日子,见血不好……” “别废话!”楚栖年扼住阎楼的脖子,装不下去了。 “玄惊木在哪里?让他滚出来。” 阎楼没有呼吸,自然不怕他这一招,看他油盐不进,心也不在这里,眼神一冷,抬脚将人踢了出去! 楚栖年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他面色淡然,起身拍去衣摆上的灰。 “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栖年眉眼之间的笑意刹那间消失,转而被冰冷替代。 “既然你们这样算计我,行,小爷就把你们这里搅个翻天覆地!” 小白吓得狗眼瞪溜圆: 楚栖年面色惨白,强忍心脏剧痛。 事实证明千万不能招惹失恋的人。 比如此刻的小肥啾,整只炸毛状态。 黑狗忙不迭给神力,一边暗自后悔不应该在上一个世界教他强行召唤法相的办法。 金色的光芒倏地环绕楚栖年整个人,他的青丝无风而动。 楚栖年拿出半扇形的鳞片。 玄惊木真是对自己也狠心,拔下的鳞片上还带着丝丝干涸的血迹。 楚栖年垂眸看了几息,五指倏然攥紧,鳞片碎裂,刺破他才长出不久的嫩肉! 血液顺着指节滴落在地板,触碰到红楼地板,血液亮起刺眼光芒,金光扩散。 所到之处,老者和鬼仆,围在正厅的鬼妾们一一化为飞灰消散。 阎楼心生后悔,不该惹他,若不是自己道行高,今日恐怕也要被渡了!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可用。 楚栖年这疯子趁热打铁,准备把鬼王红楼上上下下的七八层楼里全部的小老婆给渡了。 楼外白衣少年面容冷冽,眼中锋芒毕露,双手合十,手指交缠做出一个复杂的手势。 阎楼扑通一声跪下。 “我错了!小黎知,别渡我的夫人们!我不要你了!另一个蛇妖我也不要了!你们快走啊啊啊啊!” 楚栖年不为所动,苍白的唇动了动。 “渡。” 如同朝阳的光芒大盛,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耳边是百鬼哭嚎,在光辉的照耀下扭曲,拉长,直至消散。 点点萤光从鬼界的夜空飘荡进忘川河。 小白吞了下口水,没想到臭鸟能气成这样。 “我的美人们……”鬼王手指颤抖,欲哭无泪。 楚栖年飘在空中,视线轻飘飘落下。 “所以,玄惊木呢?” 美人全没了,百年积攒的媳妇儿一朝投胎轮回,阎楼险些把自己再气死一次。 他面目变得狰狞:“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今日本王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不等他飞起,楚栖年只是抬了抬手。 强大的力量便压的他直不起身来。 他眼神轻蔑:“阎楼,你只是鬼而已,若是我今夜想把这鬼城易主,你觉得——谁来做这新城主好呢?” 阎楼被强大的神力压的直不起身。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鬼王再次抱头一跪:“黎大爷,您要找的人还在红楼里,玄惊木那厮没跑,您随意。” 得到准信,确定了玄惊木不是把命鳞交给别人,自己跑路,那接下来好办多了。 楚栖年气势汹汹直接砸烂正厅的门和窗,破口大骂。 “玄惊木,你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话音刚落,一身紫袍的玄惊木出现在他面前,手掌握住楚栖年的下巴。 深不可测的眸子和他对视。 楚栖年面容嚣张:“换鳞片,任由我自生自灭——可以,但是你有本事离开啊。” 玄惊木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 “本尊确实想试一试,如若你出了事,这玉佩会不会再变回以前那般。” 楚栖年扯掉他捏在自己下颌的手。 “既然你这般狠心,那我们也没必要合作下去了,你在这里随意玩,我不奉陪!” 第107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四) 楚栖年一气之下独自一人离开鬼界。 九烛拿着命鳞急匆匆追上来,塞到楚栖年手中,请求他务必好好保管。 第82章 楚栖年数次把这东西丢掉,因上边设下的术法原因,没走两步,命鳞又会贴在他身上。 毕竟有睹物思人这一说。 楚栖年拿这东西反而更加生气。 “他明明发现了鬼王抓错人,去让厉延换命鳞,都不愿带我出来。” “玄惊木想看着我困在这里,或者——犯心疾,吓死,又或者被这些恶鬼撕碎?” 楚栖年一脚踢断一棵参天大树。 “本来以为他多少能信任我一些,没想到,防备我也就罢了,还想弄死我!” 小白在一旁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等到楚栖年发泄出来,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树下,它才慢慢走过去。 毛茸茸的狗头蹭蹭少年柔软的掌心。 楚栖年睁开眼睛,“怎么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小白晃晃尾巴: 楚栖年呆坐许久,低头看着水洼中映出一轮圆月。 “我想仙君了。” 小白: “天快亮了,我想回灵山。” 楚栖年踏着微光赶路,等到天色彻底大亮,这才御剑飞行。 剑并不是名贵的剑,一直收在小小的乾坤袋中。 方才拿剑摸到了降魔杵,楚栖年眼神微微恍惚,想起玄惊木总是喜欢握自己的手腕。 他体温偏低,因此手总是凉的。 回到门派里,楚栖年一路上没见什么人,直到快到了竹林,众弟子的居所,楚栖年终于看到了人。 “二师兄!”楚栖年远远喊了一声。 瞧到是他回来,二师兄连忙迎上去。 “小十七!你可终于回来了!” 楚栖年看他愁容惨淡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师兄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大师兄受了重伤!” 楚栖年一路跑进薛陵游的屋子,推开门,大师兄正坐在窗边的软榻旁。 “小十七”薛陵游面上浮现笑意:“回来了。” 楚栖年平复呼吸,走近:“大师兄,你怎么了……二师兄说你受重伤,吓死我了。” 薛陵游无奈举了下被层层包起来的左臂。 “前日和各门派去围攻妖王,回来时不慎受伤,无事,修养些时日便能好。” “怎么突然去围攻妖王。”楚栖年在他身旁的矮凳坐下,略感疲惫,趴在软榻的枕上休息。 薛陵游从桌上拿起桃木梳,“国公府的事情,并且听说有妖告密,是玄惊木而为。” 楚栖年凌乱的头发渐渐梳理柔顺,温暖的手搭在他后脑勺,揉了揉。 “怎么看起来这般没精神,这些日子在外边玩的不开心?” 楚栖年无精打采道:“遇到些不顺心的,没什么大事儿。” “既然回来了,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师父让人每日煮些荤菜给我补补,我不喜这些,全部给你吃。” 薛陵游还是忍住自己想问的问题。 那一日黑纱轿中,那抹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到底是不是自己最小的师弟。 “大师兄最好了。” 楚栖年揉揉眼睛,“国公府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各门派准备怎么办?” 薛陵游缓声道:“现在玄惊木已经是各大门派的仇敌,以前妖王便横行霸道,如今杀到了皇城,可谓是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有意无意提起。 “阿知,师兄知晓你心善,经常结交朋友,不过如此霄峰众妖人人喊打喊杀,你必须离妖远一些。” 若是不说这句话,楚栖年并未察觉到奇怪之处。 如今大师兄提醒,楚栖年倏地怀疑那一日,从小把黎知照顾到大的薛陵游,有没有认出自己。 薛陵游语气不急不慌,对待他很温柔。 “好了,瞧你灰头土脸,去沐浴吧,晚饭来我这里吃。” _ 惊阙派建与灵山北侧的半山腰,各大殿往后走是大片山林,门派占据位置好,山中活水温泉较多。 因山顶常年云雾缭绕,楚栖年想着晚一些来的人会多,专门往里边走了走。 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楚栖年脱的只剩下一条底裤才下水。 黑狗倏地出现在他背后。 楚栖年闭上眼,“来正好,你给我按按肩。” 小白: “啧,笨死你得了。”楚栖年睁开一只湿漉漉的眸子瞥它。 “就,小奶猫踩奶那样,两只爪爪一上一下的摁。” 小白冷着一张狗脸: 楚栖年轻嗤,撩起一捧水洒它一狗头。 “就凭我能化出人形,你不能,我就有资格对你进行一些职场上的压榨和排挤。” 黑狗甩甩毛,认命地伸出两爪帮他摁肩膀。 “哎对对对——就这里,啊草,酸死爷了,再往右边点。” 楚栖年疑惑转头:“老子正常哼哼怎么了?” 小白嘴也欠: 楚栖年:“?” 在下一秒楚栖年的大耳光呼过来之前,黑狗立马原地消失。 “你等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栖年磨磨后槽牙,忽然听到旁边有动静逐渐靠近。 随着脚步声靠近,晁升欠揍的声音响起。 “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小十七在这啊。” 楚栖年眸光冷了下来,伸手去摸岸边的放衣衫的小筐子。 晁升立即对身旁人使了个眼色。 “老五,去。” 还没够到衣服,篮子突然被五师兄踢到一边。 楚栖年手指在半空中顿住,僵了两秒后收回来。 “各位师兄,不知道师弟今天又做了什么,值得你们洗个澡看见我,都要为难我。” 水中少年散漫抬眸,杀意显现。 第108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五) 晁升动作吊儿郎当解开腰带。 “这不是许多日子没有见你,师兄们想你了,别急着走,我们好好‘聊聊?’” 楚栖年眉尾轻挑,往后一靠。 “好,那我们好好聊聊。” 晁升嫌人多会挤,自己一个人跳下水,直接坐在楚栖年身旁。 鼻尖是一股难闻的汗味儿,楚栖年侧过脸,呼吸新鲜空气。 “小十七,至于这么嫌弃我吗?” 晁升语气轻佻:“我看你平日和大师兄走那么近,他看你的眼神……呵呵。”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无疑是在楚栖年的雷区来回蹦跶。 楚栖年嘴角轻挑,原本想揍他一顿完事儿。 现在,人头主动送过来。 “六师兄想听我说什么?” 楚栖年直接转身面对他,拿过草地掉落的布巾擦拭头发,神色淡淡。 晁升眼睛忽亮:“你这意思……薛陵游当真对你有过其他的心思?” “其实不是我,我知晓他对另一位师兄更好,你想知道吗?”楚栖年语气轻飘飘的,尾音有丝丝蛊惑。 晁升连忙道:“想,好师弟,你和师兄说说,师兄保证不告诉别人。” 楚栖年浅浅一笑,纯净的眼神中多了点致命的狠厉。 他面颊被这里氤氲的雾气暖的泛起一片绯色,连带微挑的眼尾勾出一条艳色的线。 晁升蓦地口干舌燥,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面前的小师弟长相竟这般绝色。 惊阙派中没什么女人,漂亮的更加没有。 晁升往日总是会偷偷下山在青楼楚馆待上两日才回来,今日偶然发现。 他这位小师弟比以前见过的所有美人更加惊艳。 察觉到晁升变了意味的眼神,楚栖年神色登时变得冷漠。 “大师兄曾经连着半个月去一位师兄的屋子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还会给他洗脚,你说……他俩够亲密吗?” 晁升脑子犯浑,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师弟的脸看,傻傻点头。 “亲密,绝对亲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特别好笑的笑话。 楚栖年如同孩童那样,笑声清脆,指着晁升一直笑了许久。 晁升意识到哪里不对:“你什么意思?” 楚栖年不答,晁升只能转头去问老五和老七。 “他什么意思?!” 老五犹豫道:“上一次你受伤,好像就是大师兄衣不解带照顾你半个月,你指使他给你洗脚,大师兄也没有拒绝。” 晁升恍然大悟,猛地站起身:“黎知!” “嗯。”楚栖年懒洋洋应声,“怎么,这些不是你要听的吗?” 晁升暴怒:“你竟然敢编排我……” 楚栖年倏然起身,打断他。 “为何不敢?是你目无尊长在先,是你恨不得把脏水全部泼在大师兄身上,我如今不过只是阐述事实而已,你生什么气?” 晁升双目瞪圆,恨不得将他撕碎。 “晁升,大师兄这般照顾你,却不想他竟照顾出一条毒蛇,像你这样有一颗豺狼之心的狗东西,还有脸活在世上?” 第83章 楚栖年眼神轻蔑,一缕青丝沾在侧颈,步步靠近。 温泉池的水正到二人腰间。 此刻的小师弟,像是索命的厉鬼。 晁升后背发凉,竟被他惊的忍不住后退。 “你嫉妒他,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比不上他,不如好好看看,你自己除了好色还会什么?!” 当着师兄和师弟的面被揭穿老底,晁升面上挂不住,硬是挺直脊背。 “我好色?本公子正儿八经的男人,用几个女人怎么了?更何况,师门有说不可去青楼吗?” 楚栖年第一次听到这般厚颜无耻的发言,又听晁升继续犯贱。 “黎知,我劝你老老实实把你和大师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全部说出来,要不然等到有一天被师父发现。” 晁升邪笑两声:“有辱师门,其罪当诛啊。” 楚栖年轻轻啊了一声,装作被吓到。 “是吗?这么厉害……我真是太害怕了。” 眼看有戏,晁升乘胜追击,还不忘记给自己讨些好处。 “十七,师兄们最疼你了,你想想大师兄有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说出来……主动交代,我还能护着你。” 楚栖年却沉默不语,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 “师兄说的很有道理是不是?其实师兄来灵山只不过是历练一番,我家可是在皇城。” 晁升轻轻拍了拍楚栖年的后背,着迷方才触碰到的那片光滑皮肤。 “师弟,你生的这般好看,以后跟了我,不仅衣食无忧,即使犯了错,有我在,那群老家伙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好坏话说尽。 晁升等了一会儿,和其他两人对视,面面相觑。 “小十七?”晁升喊他,手指拨开少年额前的碎发。 却被惊的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只见楚栖年那双漂亮的眼眸,再不复往日清澈。 此刻平静无波,宛如恶鬼藏与深渊,将万千杀戮敛于幽暗,望之令人遍体生寒。 他唇色血红,抬眼朝晁升咧嘴一笑。 只此一眼,晁升脑中的想法消失的一干二净,硬生生控制住自己逃离此处的念头。 楚栖年嘴唇动了动,手指搭在晁升肩膀。 “大师兄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无数次容忍你爬到他的头上,如今你把薛陵游的善良当做懦弱,甚至想要他的命!” 那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倏然收紧,陷入晁升脖颈皮肉。 楚栖年不给晁升反抗的机会,一手摁在他的头顶,干脆利落拧断了晁升的脖子! 楚栖年亲昵地凑近,在断了气的尸体耳边轻语: “去吧,下了地狱,好好忏悔,下辈子……做一条好狗。” 两外两位师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在原地,回过神失声大喊: “杀人了!十七杀人了!” “小白。” 楚栖年披上外衫,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苍白的薄唇淡淡吐出四个字。 “杀了他们。”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 不过两息,骨头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楚栖年愉悦地眯起眸子,淌过被血污染的池子上岸,拾起自己的东西,走到一处瀑布下冲洗掉身上沾染的血。 黑沉沉的夜晚,仿佛浓墨重重涂抹天际,一颗星子也没有。 地上一摊碎肉渣,楚栖年嫌弃地微微蹙眉,绕了过去。 只留下温泉旁断了脖子,死不瞑目的晁升。 第109章 偏执蛇妖x貌美小道士(十六) 回去放好东西,楚栖年提着灯笼去找薛陵游。 一开门,薛陵游无奈招手。 “怎么又不把头发擦干,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懒,以后娶了媳妇儿,还指望人家姑娘帮你吗?” 楚栖年身上的戾气一点点收回,勉强一笑。 “师兄又在笑话我,你怎么就知道以后我的夫人不会帮我擦头发呢?” 薛陵游笑了笑:“你身为夫君,好意思劳累夫人?” 楚栖年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 “那一辈子不娶亲好了,人心难测,若是以后会遭到背叛,还不如一个人过完此生。” 薛陵游轻车熟路拿过布巾,站在他身后,用受伤的胳膊撩起湿漉漉的发丝,一点一点擦。 “你还小,这般颓废做什么?” 楚栖年垂眸,“我只是说说。” “小十七是好孩子,以后会遇到一位良人,她——他,定然会敬你爱你。” 薛陵游手指插入楚栖年发丝,按摩似的轻轻摁两下。 “一个少年人,活的老气横秋,行了,快些吃饭,一会儿该凉了。” 楚栖年拿起筷子,桌上的菜不多,两荤一素,一道汤,而且全部是自己喜欢吃的。 大师兄吃不得辣,这三道菜放了不少辣椒,只有砂锅中的汤看起来清淡些。 薛陵游知道他想什么,浅浅一笑。 “无事,师父让我多喝些补汤。” 楚栖年没再多问,尝了一口,倏然失笑。 “大师兄让人去山下馆子里买来的,你是不是早就吃过晚饭了?” 薛陵游没料到小师弟竟然可以尝出馆子中的味道,那点小心思被戳破,只得轻咳两声,低头喝自己的汤。 等那点尴尬淡了些,薛陵游拿起一双没有用过的筷子给楚栖年夹了一大块鸡腿肉。 “这汤炖了一下午,肉很软烂。” 薛陵游靠近楚栖年时,动作顿了下,两息后又不动声色离开。 楚栖年饿得不行,低头大口大口扒饭,如果仔细看,可以瞧见他拿着筷子的手指泛白,细细颤栗。 “慢点,当心噎着。”薛陵游满眼心疼,盛出一碗汤递过去,便被小师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楚栖年放下空碗,心里的不愉快消散许多,转头对上薛陵游担忧的目光。 无所谓地耸耸肩,笑起来:“太饿了,我赶了一夜的路,差不多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薛陵游轻声说:“我以为会……” 会有人好好照顾你。 “什么?”楚栖年放慢速度细细咀嚼。 方才狼吞虎咽更像是把这些天的情绪随着食物一起搅和在一起,然后吞下去,再也不去想。 “无事,担心晚上你撑到肚子不舒服。” 楚栖年想了想,放下筷子,看着桌子上没剩多少的菜,揉揉肚子,并未感到有饱胀感。 或许还是强行使用法相造成的副作用。 楚栖年收拾了桌子,添了一壶茶水,又打来一盆水帮着薛陵游简单洗漱。 “大夫怎么说的,骨头裂了吗?”楚栖年挽起薛陵游的袖子。 “嗯,估摸半个月内恢复不了。”薛陵游眼睛微弯。 “现在还需要你来照顾师兄,人还没老,便给你添这么多麻烦。” 楚栖年拧干布巾,眉头微挑。 “大师兄,我们有必要这么生分,我听师父说,从小是你把我照顾大的,吃喝不缺。” “两岁时为了让我每日都有新鲜牛乳喝,还买了一头奶牛,每天牵出去放牛,还要照顾我。” 薛陵游用完好的那只手轻抚少年发顶。 “你小时候很乖,我教了你两年,终于把称呼改成师兄。” 楚栖年好奇:“那以前我喊你什么?” 薛陵游笑了笑,不说话。 楚栖年仔细擦拭薛陵游的双手。 “你不说我也知道,二师兄提过,说我被师父抱回来时,一见你,便喊你爹。” 薛陵游忍下笑意:“阿知,这可不是我说的。” 距离的近了,楚栖年身上的血腥气更加浓重。 薛陵游收起笑意,装作不经意地问: “后山的温泉热吗?前几日我想去,几个师兄弟说夏天泡温泉还不如在深潭里待一会儿,凉爽些。” 楚栖年收拾着东西,“还好,今日去没见到人,只有我自己,早知道我也去深潭了,方才我一个人在后山,有些害怕。” “那秋天来临前,就别去了,去年这个时候后山有许多剧毒的蛇虫鼠蚁,当时还咬死了一位同门。” 薛陵游语气还是那般温和。 “明日我叫人封了入口。” 楚栖年端起水盆,嗯了一声。 山中蛇虫鼠蚁多是常有的事情,灵山不止这些,甚至还有狼,只有血腥会吸引它们去温泉附近。 今日洗完澡出来也并未见其他同门,原来是全部换了地方洗澡。 如果当真封上两个月,晁升的尸体定然会被狼吃的渣都不剩。 不过以防万一,楚栖年准备半夜再去后山一趟,把晁升的尸体扔到偏僻的地方去。 离开薛陵游房间,路上楚栖年在神识中问。 小白嫌弃: 楚栖年问: 小白: 回到自己屋子,屋里一片漆黑,楚栖年找出火折子点亮烛台,一转身险些吓死。 第84章 “我草!”楚栖年没忍住爆粗口。 只见床边悄无声息坐着的男人——正是玄惊木。 楚栖年拍拍胸膛,余惊未定:“你怎么来了?” 瞧小道士面露嫌弃,玄惊木起身转移到椅子上去,在袖子中摸索一会儿,拿出一只小瓶子。 “这药必须每天用,连着三日不可断。” 楚栖年面无表情看他一会儿,开始撵人。 “若只是来送药,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楚栖年打开门,侧身请他出去。 玄惊木走过去,把药搁在桌上,往门外去。 正当楚栖年以为他这么好说话,真的要离开。 却见这蛇妖出手,当着他的面把房门关上了。 楚栖年一脸警惕,后退几步:“你要干什么?” 玄惊木转身,紫眸闪动点点光亮,下一刻,他合手俯身行礼,几秒后才起身。 这是妖界认错的一种方式。 “对不起。” 楚栖年:“……” 第110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七) 看他没反应,玄惊木走近,斟酌再三,再次开口: “本尊——不是,我不应该利用你,对不起。” 楚栖年拧眉:“你被夺舍了?” 玄惊木:“并未,道歉是诚心诚意。” 一届妖王,正正经经道歉,画面着实太过于诡异。 楚栖年也不想再去计较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想清楚他们怎么相处之前,实在不想和玄惊木离得近。 任由谁来,也经不住大长虫时不时背后插刀。 “好,我接受了,你先离开吧。” 楚栖年没有多余的精力,解开腰带,脱掉外衣。 玄惊木站在原地没动。 楚栖年神色恹恹:“如果你不做一些容易让我误会的事,我也不会像个蠢货一样,亦步亦趋跟在你身边。” “我对于感情一事一窍不通。”玄惊木在一旁站着,微垂着头。 “但是在鬼界,听到你要嫁给鬼王,我心烦意乱。” 玄惊木垂眸:“后来厉延告诉我,你应当是难过了,他们告诉我,既然做错了事,早些来认错。” 楚栖年转过身:“我是心里不舒服,妖域快一个月的相处,我闯祸,你不曾责备一句。” “所以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仅仅只是被命鳞强迫凑一起的关系。” 有前两个世界的爱意作祟,所以来到这里,他以为,会很快再次相爱,站在一起。 直到那一场幻术,同时打破了他自己的幻象。 玄惊木靠得近了些,声音低沉。 “一开始是因为命鳞,后来此霄峰因为你变得热闹,这样鲜活的日子,很有意思。” 他声音压低的时候,有些哑,慢悠悠地说话,竟让楚栖年感到几分谴倦和温柔。 “你肯定被夺舍了。” 楚栖年摇摇头,把靠得太近的人往外推了推。 “好走,不送……!” 玄惊木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抱着,来时心中不安的烦躁的情绪,此刻渐渐缓解。 “你做什么?”楚栖年挣脱不开,反而被越抱越紧。 “对不起。”玄惊木低声说:“你同我回此霄峰行吗?” 听他不答,玄惊木继续道: “屋子里上次你刻了一半的小人还在暗格里收着,你喜欢的牛乳糕,她们每日都做,但是没有人吃。” 楚栖年愣怔片刻,又听这大长虫还知道投其所好。 “鸟叔家的儿媳妇又生了一窝蛋,你不想去偷一偷吗?” 楚栖年:“……” “我他娘没那个癖好。” 玄惊木眼底了一抹浅浅的笑。 楚栖年恼羞成怒推开他。 “不想和你说话,我偷蛋只是看看能不能吃,我又不是偷蛋贼……有病。” 玄惊木攥住他的手腕:“嗯,你不是,知知只是饿了。” “放开手。”楚栖年耳朵一热,躲闪对方过于炽热的视线。 玄惊木:“给你擦药。” 他用了点力气,拉着楚栖年在桌旁坐下。 玄惊木打开白玉瓶子,指腹剜了点药膏擦在楚栖年掌心,一点一点擦过他的双手。 看着新生出来的细嫩皮肉,玄惊木脑中闪过的是那一日小道士隐忍坚持的模样。 降魔杵生生化了他的皮肉,十指连心,何等剧痛。 楚栖年感觉玄惊木指尖扫过的地方痒痒的,麻麻的,那股麻痒意一直传染到心脏。 接着,心脏倏地剧痛不已。 楚栖年痛呼一声,身体发软,直直向后倒去。 “知知!”玄惊木语气焦急,捞起险些摔倒的人。 楚栖年一手捂紧胸口,另一只手不断摸索袖口和腰间荷包。 “我药……怎么……” 楚栖年因疼痛而不断颤抖,脖子后仰急促喘息,显然痛到受不住。 玄惊木抱起人:“心疾犯了是吗?” 楚栖年费力地点点头,下一刻,下巴被捏着抬起来,玄惊木立即渡去一丝精气。 不过片刻,疼痛褪去。 再次抬眼,楚栖年不禁在内心感叹。 真好看啊,仙君这张脸当真是完美无瑕,怎么看都帅。 就是可惜玄惊木不是个东西。 玄惊木横抱着他坐回椅子,确定他缓过来,再次刮了些药膏轻轻按揉他的手心。 楚栖年喉咙发紧,想去拿茶盏,又被握紧,摁在桌上。 “别乱动。”玄惊木指腹轻轻抵在他手心:“药还未完全吸收。” 楚栖年喉结上下滑动两下:“可是我渴了。” 玄惊木倒了一杯茶,递到楚栖年嘴边。 小道士眼神复杂地低头喝光了整杯茶,因喝的急了,茶水顺着嘴角滴落,却被玄惊木顺手擦去。 楚栖年险些坐不住。 他们之间以前关系纯洁到,即使互相开黄腔说什么云雨,但即使睡一张床上,都没点过分想法。 楚栖年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试探几次,玄惊木简直像是木头一样。 他那点心思也歇了。 现在,纯洁气氛好似被打破,妖王的一举一动都很暧昧。 玄惊木直至揉搓到他的掌心药膏完全吸收,这才松开手。 楚栖年手心红了一片,不尴不尬收回爪,被掐着腋下放在软榻上。 抬眼看着玄惊木去水盆旁洗了手,又走过来重新坐下。 “知知。” 楚栖年往后仰:“你别叫我知知!” 玄惊木担心他摔了,捞着他后背扶着,认真地问:“那我喊你什么?” 楚栖年:“喊我爹。” 玄惊木微微用力把人揽过来。 “那你先唤我一声哥哥。” “大晚上做什么白日梦?”楚栖年上手去捏妖王的脸,惊觉不妥,连忙松开。 “无事,不痛。”玄惊木再次凑近,示意他可以随意。 他行为实在反常,楚栖年不敢动手,“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好脾气。” 玄惊木垂下眸:“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离我太远……无关命鳞,除了母亲,这是我第一次思念一个人。” 楚栖年眨眨眼。 难不成玄惊木也有那么一点前两个世界留下的感情。 还是说只是因为拔了降魔杵,他有那么一丁点喜欢? “一般人类会叫这个东西为相思病,你如果得了这个病就说明……” 楚栖年开始忽悠,“就说明你喜欢你思念的那个人。” 不论怎么样,收回玄惊木体内仙君的的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不让对方彻底爱自己,那么恐怕要一直卡在这里的世界。 那双紫眸浮现迷茫,玄惊木倒也虚心请教。 “怎么样才是喜欢?” 楚栖年坐直身体,犹豫两秒,起身跨坐在玄惊木双腿上。 小白正看戏似的看两人调情,冷不丁瞧见小肥啾揽上那妖王的脖子,特别干脆亲了下去! 楚栖年在神识中问候黑狗祖宗八遍,厚着脸皮继续吻玄惊木。 第111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八) 先是浅浅贴了一会儿,等到退开一点,某妖王还闭着眼睛,显然非常享受。 楚栖年挑挑眉,倒也不再客气,重新贴过去,他先是蹭蹭玄惊木下唇,又讨好地吮吸一下。 这一次时间更久一些,楚栖年只是厮磨着唇瓣,并未进一步深入。 “如果,你想主动这样对一个人,那就是喜欢了。”楚栖年气息有些喘。 小道士双眼红红的,嘴唇格外湿润鲜红,水迹隐约闪烁着靡丽的光泽。 玄惊木看了两眼,一股莫名的躁意从内心深处升起。 下一秒,玄惊木一手握住他的后颈,将他往下压的同时仰头迎上去。 静谧的夜晚,让这个吻带上了一点别的意味,咚咚的心跳越来越快,隔着两层衣料。 第85章 他察觉到对方的心跳也跟自己一样乱。 玄惊木揽紧他的后背,占据主动,学着楚栖年方才那样,撬开他的牙关。 楚栖年嘴唇被磨的发麻,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呼吸声震耳欲聋,低沉又急促。 玄惊木无师自通,倏地抱着他站起身,在黑夜中带着他跌进松软的被褥之中。 身下人脸颊泛红,低低“唔”了两声,带着一点点尾音颤抖的哭腔。 像是小兽绵软的呜咽,他无力地推搡了玄惊木一下,又被捏着下颌仰起头看他。 “是这样吗?”玄惊木低声问。 楚栖年睁开水光潋滟的眸,抿了抿刺痛的唇。 “做这种事,需得心甘情愿,而不是我让你怎样,你便怎样。” 玄惊木攥起楚栖年的双腕压过头顶,说话时贴着他的嘴唇。 “本尊心甘情愿,这……便是喜欢了。” 楚栖年侧过脸不答,只觉那只摁在自己腰后的手带着酥麻的痒意一路游走至全身。 颈侧细腻的皮肤被玄惊木用尖牙细细磨着,小道士终于忍不住从嘴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哼声。 像是得到了嘉奖一般,玄惊木越发克制不住,手下失了力道,将人摁在床榻上亲上许久。 哪怕楚栖年喘口气的功夫,和这妖王一对视,又被吻住。 他在用亲吻的方式来表达喜爱,时刻记住小道士怕蛇。 若不然今日会用蛇尾将人一圈圈环绕,拖回自己的地盘,整日整夜在他身上缠着。 _ “知知,随本尊回去行吗?”玄惊木自后边抱着他,说话时会低头亲一亲小道士细腻光滑的肩头。 楚栖年拉起被他扒下来的底衣,深深叹气:“道士不可近女色。” 玄惊木动作一顿,翻身而上。 脖颈又被五指握住,不过这一次窒息的方法是亲吻,效果还是一样。 楚栖年嘴里的话滚了滚,实在不想明日顶着肿了的嘴见人,于是怂的很快。 “但是——你是男的,还是蛇妖,所以就不算破戒了。” 黑心蛇妖满意地躺回去:“嗯。” 楚栖年暗暗松了口气:“你喜欢我,但是我总感觉,不太真实。” 玄惊木:“为何?” “为何……”楚栖年心想,大抵是玄惊木眼中从来没有温度。 他不会像谢忍和赫塔那样看自己。 眼神炽热充满爱意,即使静静站在面前,不说话不笑,眼睛就能出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玄惊木也不像仙君,眼睛里藏着许多说不清楚,或者是自己看不明白,压抑又汹涌的情绪。 玄惊木并未想那么多,“那你和本尊回去,以后你日日看我,就真实了。” 楚栖年蹭蹭额前微凉的皮肤。 “半个月内我不能和你回去,大师兄受了伤,我需要留下来照顾他。” 玄惊木不满,霸道地环紧他:“为何?” 楚栖年:“以前是大师兄照顾我,现在他受伤了,我照顾回去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你们妖怪不是经常讲究知恩图报?” 玄惊木却道:“小时有一农夫救了原身的本尊,本尊醒来误以为他是坏人,一口咬死了。” 楚栖年:“……” 正儿八经的农夫与蛇。 天被就此聊死,楚栖年侧过身,趁机问正事儿。 “你的身世,可以说说吗?” 玄惊木眸光暗淡下来:“那般不堪的回忆,只会污了你的耳朵。” 楚栖年:“不会,那一日离开鬼界时,九烛姐姐解释过,她说此霄峰中,你从来不信任任何人。” “她告诉我……你恨修士,和人类。” 只有从小见惯人世间的恶,才会和人类站在对立面,水火不容。 “这些事情并不是秘密,当年本尊的母亲爱上一个皇城的男子,但被辜负,母亲被赶出去时,已经怀了我。” 玄惊木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神情冷淡。 “后来生下我时,妖气冲天,修士赶尽杀绝,我母亲为了保护我,妖丹被毁。” “她带着我,颠沛流离,当初和那负心汉成亲,家族早已不认她,若不是后来我的姨母悄悄救下她,可能我们会死在皇城的第一场大雪中。” 玄惊木像是被拉回那一场大雪里,刺骨的冷,破庙,冷硬发霉的馒头。 楚栖年眼睫颤了颤,勾紧玄惊木的手指。 “后来,小姨有事离开,母亲整日缠绵病榻,在四岁那年,我亲眼看到——灵山的修士找来,看到母亲的脸,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楚栖年心中狠狠一颤,不等说些什么,便被玄惊木搂紧怀里,不让他看自己。 破旧不堪的屋子,奄奄一息的母亲,耳边痛苦的尖叫挣扎。 没有人来救她。 “失去妖丹如同废人的母亲任人摆布,那一年,强迫了她的修士,将她关起来,在一间暗无天日的院落。” “四周是镇妖符,我无数次努力,始终不能逃脱,只能像一只流浪狗一样,无用地躲在一旁……有无数次,我恨我的身体里流着人类的血液。” 玄惊木眼神麻木:“我抵抗过,但他在我的双腿钉进镇妖钉,他每次出现,会将我毒打一顿。” 楚栖年咬紧下唇,眼眶倏然红了。 他没想到仙君对自己这么狠,挑选的世界,从来没有幸福美满的童年。 “第二年,母亲怀了我的弟弟,生下弟弟后,身体早已亏空,时日无多——而那位修士,早已成为名声大噪的修士。” “他娶了妻,不认自己的儿子,甚至为了讨好新婚妻子,把我的母亲送进青楼。” 玄惊木胸膛震动,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被迫接客,我听着那些声音叫我什么——杂种?娼妓之子?” “镇妖钉死死钉在皮肉里,骨头里,我的蛇尾曾经被无数修士踩在脚底!被狠狠碾碎……蛇鳞掉了一地。” 剧痛像是还刻在骨头里,玄惊木衣衫被冷汗沾湿,眼中浮现挥之不去的惊惧。 楚栖年绞紧他的衣衫:“别说了……别说了……” “你喜欢的紫色鳞片,曾经被生生拔光……青楼的老鸨抢走,卖出高价。” 玄惊木回忆这辈子记得最清楚那一幕,母亲最恐怖的模样。 “终于有一日,母亲求我杀了她,于是本尊和年幼的弟弟,亲手,勒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从始至终,她没有挣扎,只有解脱。” “知知,我不懂情爱,对不起,我也知道我低贱,配不上你,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玄惊木颤抖地收紧手臂。 “我不择手段想要拿回命鳞,知知……在没有杀死另一个人之前,我不能死。” 第112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十九) 楚栖年许久没有出声。 察觉到衣襟逐渐湿透,玄惊木捏着楚栖年的下巴,把强迫他抬头,目光淡淡落下来。 “哭什么?” 楚栖年眼眸含泪,侧过脸不让他看自己。 “别咬,流血了。”玄惊木指腹轻轻蹭过已经流了血的唇瓣,笑了笑。 “知知,你心还是太软。” 玄惊木头一次看到有人会因为心疼自己的过往而流泪,哭得还这般伤心。 心里久违升起一丝暖意。 “母亲死后,我的小姨终于寻了过来,带走我和弟弟,当上妖王,第一件事,便是报仇。” “不过那修士太狡猾,躲藏多年,最终在半年前被我的小姨母找到,我们里应外合,血洗国公府,大仇得报。” “可惜,本尊一直未能找到亲生父亲,不将他剥皮抽筋,着实可惜。” 楚栖年终于能出声,哽咽着小声说:“我帮你找,我帮你杀了他。” “好。”玄惊木把人往上抱了抱,低头细细啄吻楚栖年的嘴唇。 没一会儿,他睡了过去,玄惊木擦去他眼角的湿润,起身离开。 玄惊木踏着夜色出现在惊阙派门前的山路上。 没过一会儿,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速靠近。 玄惊木问道:“如何?” 厉延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并未发现龙心的下落。” “属下也未曾发现龙心,不过……”九烛双手递上一幅画轴。 “属下发现了您一直在找的人。” 玄惊木瞳孔倏然紧缩,打开画轴,虽然画质泛黄,时间久远,但上边的男人。 即使化成灰,他也能认得。 “没想到,我的父亲,竟然藏在这惊阙派。” 九烛面露愧疚:“属下愚蠢,早在打听龙心时,便听闻此人的名字,也知他是惊阙派,却忘了去找一找此人的画像。” 厉延蹙眉:“想不到他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达这么久,此人这些年东躲西藏,恐怕难找。” 玄惊木手中画轴突然碎裂,指节用力到泛白。 第86章 “即便把人间颠倒过来,掘地三尺,也必须找到他。” “是!” 玄惊木平复心绪,又问:“本尊的姨母如何了?” 九烛:“从国公府回来,夫人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医师说必须快些找到龙心,否则……” 玄惊木颔首,“风谣呢,可有消息?” 厉延连忙抢答:“主上,谣主这两日将便会到此霄峰,听阿木说谣主又长高了不少,想来途中并未受罪。” “主上,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九烛皱眉,抬脚踢了一下厉延。 这蛇没有一点眼色。 玄惊木抬眼看向不远处石壁上刻的惊阙派三个大字。 “不,本尊要在此处待半个月,九烛先回去。” 九烛合手行礼:“是。” “等等。”玄惊木看她一眼:“回去准备一些成亲需要用到的东西。” 二人齐齐一愣,对视一眼。 厉延小心翼翼地问:“主上,您要成亲吗?” 玄惊木正在思考小道士好不好哄骗。 “嗯,如若他愿意,本尊会和黎知成亲。” 厉延多嘴:“那要是不愿意?” 九烛面色一变,手抬起又放下。 玄惊木心情好像不错,“那哄着他愿意。” “这小道士脾气也太大了些,主上以后要受累了。”厉延嘴快道。 九烛恨铁不成钢,决定还是捂死厉延,省得那一天说错话被主上拧了脑袋。 _ 这一日,午饭过后,楚栖年刚照顾着薛陵游睡下,正准备回自己屋子也睡个午觉。 一进门,便被摁在了门板上。 “你干……”楚栖年话被堵了回去,等到玄惊木亲了个够,缓缓推开。 楚栖年拢起被扯乱的外衫:“疯了你。” 玄惊木眼底落了些零碎的笑意:“有些……上瘾。” 楚栖年揉揉困倦的眼睛:“明明是你发情期到了吧,还上瘾,就是一只色蛇!” 玄惊木从后揽上小道士的腰:“怎么还这般瘦,硌手。” 普通身体强行召唤神鸟法相,带来的伤害不是一星半点,不过等到回归神位后,这些伤害会很快治愈。 “可能这几日太累了。”楚栖年想起什么,侧头低声问:“你去后山了吗?” 玄惊木抱着他远离门边:“去了,未见晁升尸体,哪里也没有留下残肢。” 楚栖年奇怪:“怎么会,难不成有狼叼走了他……不应该啊,即使是拖着走,也总能留下一些痕迹。” “现在门派里到处在找他们三个,但一无所获。” 玄惊木把人拖上床,放下帷幔。 “不想那么多,如若有人找上你,推到我头上便可。” 楚栖年懒懒道:“算了,你已经背了很多黑锅了,这些事情我能处理。” 总的来说,楚栖年并不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杀人。 如果被发现,正好借此离开师门,即使以后有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他们。 又过几日,玄惊木赖在楚栖年屋子里赖上了瘾,每日像是等待临幸的妃嫔那样,盘在门上的房梁上望眼欲穿。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才会变回人形下来。 这一日左等右等,玄惊木始终不见人回来,于是从房梁爬下来,亲自出去找。 此时的楚栖年,正站在东明殿。 他抬眼一一看过惊阙派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 本以为是和晁升之事有关,不成想只是照例问上两句。 “小十七,你最近一次见你的三位师兄是在什么时候。” 楚栖年认真思考片刻,说道:“师父,自打徒儿从外边回来,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其他几位师兄暂且没见过。” 站在一旁的二师兄道:“师父,弟子可以作证,小十七这些时日衣不解带照顾大师兄,并未出过梅园。” 无虚长老捋了两下山羊胡:“嗯,为师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今日喊你前来是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楚栖年面露疑惑:“什么事?” 无虚长老和身旁的几位老头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开口。 无奈之下,惊阙派里面容最威严的那一位,苍幽长老缓缓道: “小十七,我们几个商量了一番,决定派你潜入此霄峰,去打听打听玄惊木和国公府的有何关系。” 楚栖年眉头一蹙:“徒儿是众多弟子中岁无用的一个,为何会选中徒儿去?” 无虚长老眼神飘忽,楚栖年算是发现了,这老小子一旦心虚,或是遇上了棘手之事。 下巴那一撮山羊胡,能被他捋成直的。 第113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 “小十七,妖域靠近此霄峰的地盘,大多是玄惊木一族的族人,毕竟妖嘛,长相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楚栖年麻木着一张脸。 直接说他长得最帅,别人干不了这活不就行了。 楚栖年问:“那师父,我如何自保呢?” 无虚长老:“藏宝阁内有一把紫藤鞭,乃上古仙藤所造,鞭子生了灵智,你用正合适。” 楚栖年想了想,把玄惊木一直藏在房间也不是个事儿,眼下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离开。 “好,徒儿明日便启程。” 目送小徒弟离去,无虚长老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贤轩,你确定看清楚了?” 二师兄贤轩跪在殿中:“师父,徒儿不敢妄言,那日当真看到玄惊木那妖物他——他抱着小师弟,欲行不轨之事!” “小十七竟也由着他,师弟向来单纯,恐怕是被那妖物迷惑了心神,才会做出这等错事!” 走出很远的楚栖年并没想到玄惊木已经暴露,手里握紧紫藤鞭,闲着没事反手抽了一下地面铺的青石板。 不料“咔嚓”一声脆响,石板四分五裂。 楚栖年吓了一跳,连忙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立即撒腿开溜。 翌日,楚栖年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薛陵游听说了此事,一路把人送到山下,依然不放心。 “师兄胳膊快好了,要不然你在山下客栈等我两日,我和你一起去。” 楚栖年将包袱背在身上,微扬嘴角。 “大师兄,没事的,我会事事小心,等我回来,给你带一点妖域卖的最好的果子。” 薛陵游眉宇间有淡淡忧愁:“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即可,若是半个月后你未归来,我立刻去找你。” “好,放心吧。”楚栖年朝他挥挥手,转身朝镇上的路走去。 到达灵山脚下的镇子正好午时,楚栖年饿得不行。 玄惊木在他衣服里睡觉都能被小道士肚子里咕咕声吵醒,索性爬出来恢复人身。 走进一家酒馆,玄惊木递过去一锭银子,点上招牌菜,在窗口落座。 楚栖年托腮看他:“幸好你易了容,要不然这里要乱套了。” 玄惊木倒一杯温茶递过去:“我长相平平无奇,易容只是不想惊动其他修士。” “这里距离灵山还有些距离,不过修士还是挺多。”楚栖年捧起水抿了一口。 玄惊木紫眸渐渐多了些温度,经过鬼界一事儿,他做出不少改变。 “知知,你最近是不是没那么怕蛇了?” 楚栖年一愣,貌似是这么一回事。 “好像,不过只是不怕你,你变回小蛇,像一条小泥鳅,挺可爱。” 玄惊木温声道:“慢慢来,我去对面铺子买些糖,那家点心铺开到了皇城,东西应该还不错。” “好。”楚栖年眨眨眼:“牛乳糖多买些。” 点心铺生意不错,门前站满了人。 等待时,玄惊木听到前边两位修士声音兴奋低声谈论着什么。 “暖香阁的兰雪姑娘今日要接客了,听说晚上还有亲自出来唱一曲——兄弟,一起去?” 两人笑容淫邪,另一人道:“ 也不知道暖香阁的老鸨怎么想的,就应该让兰雪每天接一次,我也不至于抢不到她一夜!” “你懂个什么,越是神秘越是值钱,镇上谁不知道这兰雪的功夫……” “我听逍遥派的李二狗说了,兰雪的活不错,可惜太贵,李二狗花光了老婆本才买到她一夜!” “若是我攒够了钱,一定也要再去一趟……” 修士话音一顿,不知道想到什么,与另一人相视一笑。 玄惊木听了个差不多,大概猜到二人说的什么。 他心头微动,想到自己和小道士亲热,都是他一点点教的,至于下一步怎么做。 全然不知。 于是玄惊木拍拍其中一人肩膀。 修士回头:“干什么?!” 玄惊木满面正直地问:“敢问这位兄台,哪里能学到床上功夫?” 修士:“……” - 等到菜全部上齐,玄惊木才回来。 楚栖年抬眸:“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第87章 玄惊木拆开一袋糖放在他面前。 “问了些事情。” “哦,吃饭吧。”楚栖年刚拿起筷子,玄惊木换了位置,换到他身旁。 楚栖年嘴里塞了一块肉,含糊不清道:“太近了,胳膊伸不开。” 玄惊木擦掉小道士嘴角酱汁:“我喂你。” 楚栖年:“……我又没残。” 午饭吃完,天空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大雨。 考虑到楚栖年容易生病,并且马车上休息并不舒服,在此处歇一晚是最好的选择。 酒楼后边便是客栈,上房干净舒适,屋内薰过香,味道清淡雅致。 玄惊木解开楚栖年身上的披风,酒楼和客栈之间有露天的院子。 入夜后雨太大,从廊下走也会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 “衣衫湿透了,小二已经送热水上来,你进去泡一会。” 玄惊木第一次给别人更衣,略显生疏,动作却很温柔,生怕碰疼了面前娇贵的小道士。 楚栖年身上底衣落地,两条细瘦的胳膊环上妖王脖颈,手指挑逗似的勾起玄惊木一缕发丝,缠绕收紧。 “一起吗?” 玄惊木低头想去吻他,亲了个空。 楚栖年往后躲,一步步退后,正想着要不然今晚办了他。 万一哪天再次闹翻自己也不亏。 睡一次仙君就少一次,以后回去,恐怕没机会了。 玄惊木气息急促,手指忍不断收紧,隐忍道:“知知,我不太会做这种事,不想伤到你。” 今日配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加之这屋子摆设温馨,床榻边的轻纱顺着窗户缝钻进来的风,轻轻飘荡。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这会儿说不行? 楚栖年正想说我教教你,忽地被玄惊木横抱起,大步走至屏风后,放入浴桶。 “多泡些时辰,祛袪寒,我下去买一壶姜汤给你暖暖身体。” 玄惊木说罢要走,衣袖忽地被扯住。 楚栖年仰头看他,眉尾一挑:“你是不是不行?” 那双妖冶的紫眸突然变得幽暗,玄惊木装了半个月,看似温和的外壳隐隐破碎,捏住楚栖年的下颌抬起。 “知知,如果按照蛇类的方法,我看过无数次,自然轻车熟路,但若是你再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撩拨我。” 玄惊木的手探入水中:“那我们——试试蛇尾?” 第114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一) 玄惊木下身忽地变回蛇尾,紫色的鳞片泛起细腻的光泽。 他拢着楚栖年的手,触碰自己的蛇尾。 “害怕吗?” 怕自然还是怕的,不过比以前好一些。 楚栖年努力抑制内心慌张:“还好,虽然害怕,不过应当不会再被吓晕了。” 玄惊木定定看他许久,喉结滚动几次,还是收起蛇尾,倏地想到什么。 “知知,你在屋子等我半个时辰,我出去一趟。” 楚栖年不解:“你干什么去?” 玄惊木:“学习。” “啊?”楚栖年愣了:“大半夜,你去哪里学习?偷听墙角吗?” 玄惊木揉揉他脸:“放心,我很快回来,记得擦头发。” “不是……”楚栖年伸手去拽玄惊木衣角。 不料这大长虫一闪身,人便没了。 楚栖年这一等,等了大半夜玄惊木才回来。 这人回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 由于太困,玄惊木凑过来时,楚栖年铁石心肠将人推一边。 “别闹……困……” 玄惊木坐在榻上,手里还捧着自己学习的成果。 为了以防万一,看完暖香阁的姑娘怎么接客,玄惊木还虚心去教,问人两位男子该怎么做才不会受伤。 那兰雪吓个半死,屋中的客人早已经先一步晕死过去,无奈之下,兰雪颤颤巍巍把知道的一切说出来。 可是……玄惊木垂眸看着已经熟睡的小道士,只能作罢。 来日方长。 翌日,回到此霄峰,迎面撞上了一排轿子挡住去路。 一直藏在暗处的厉延连忙下来清路,回来时看了一眼楚栖年,道: “主上,是各个族中送来的美人。” 楚栖年一挑眉,玄惊木不知为何心里狠狠一颤,“知知,你听本尊解释。” “不用。”楚栖年抬脚就走,“我不听我不听。” 玄惊木:“?” “本尊不是说过不收任何美人。”眼看小道士走了,玄惊木怒气全撒在厉延身上。 厉延倍感冤枉:“主上,这些时日分明是九烛待在家里,与属下无关啊!” 玄惊木不听他辩解:“自己去领罚。” “主上!主上!”厉延欲哭无泪,瞧着玄惊木走远,只得认命。 楚栖年倒也没生气,轻车熟路回玄惊木的寝殿,一推门进去,惊觉屋内气息不对。 格外阴冷,几个大窗不像往日那样,会打开通风透气。 昏暗的室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楚栖年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不等他退出去,一条黑色的大蛇从昏暗的角落缓缓探出身。 刹那间楚栖年神经绷紧,额头滴下大颗的汗珠,心脏传来剧痛,超负荷的快速跳动令他痛苦不已。 小白慌张提醒: 然而楚栖年已经紧张到无法呼吸,面前发亮的一双竖瞳紧紧盯着自己。 显然这大蛇将他当做猎物。 甚至瞳孔会随着呼吸收缩,黑色大蛇吐了吐鲜红的蛇信子,支起庞大的身躯。 一对恐怖的尖牙露了出来,长度能把楚栖年戳穿不成问题。 楚栖年强忍恐惧,在蛇头凑过来时带动浑身精力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地一声脆响! 黑蛇动作一顿,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食物扇了一耳光。 “吼!”黑蛇暴怒,喉咙中挤出一声尖利的嘶叫。 楚栖年眼睛瞪大,忽然身后附上一片温热,双眼一暗,恐惧被玄惊木的手掌隔绝。 “玄风谣,不许吓他。”玄惊木清冷的声音自落下。 黑蛇原地盘两圈,恢复人身,捂着自己侧脸。 “是他扇了我一巴掌,这臭道士力道用了个十成十,兄长瞧我这张俊脸!都肿成了馒头!” 玄惊木瞧他一侧脸高高肿起,当真像一个发面馒头,暗觉好笑,语气还是那般不近人情。 “蛇尾收好,以后在家不准露出蛇尾。” 玄风谣不解:“兄长,你怎么找了一位胆子比老鼠还小的娈童?” 玄惊木放下手,小道士面色发白,五指攥紧胸口衣衫,睫毛脆弱地颤栗。 楚栖年强忍痛楚,攥上玄惊木的衣领往下扯:“快……给我……” 玄惊木将人打横抱起,眼神凉凉扫一眼玄风谣。 “带上门。” 玄风谣笑容玩味:“哥,青天白日的,不太好吧?” 蛇总是会一群缠绕在一起,寻找合适的繁衍对象,在蛇族,绿别人丈夫的事情,也是常有。 玄惊木撩开床边轻纱,把人放在床上,回头竖瞳泛起寒光。 “你胆敢碰他一下,本尊不会念及兄弟情,直接将你剥皮炖汤。” 玄风谣打了个激灵:“我开玩笑而已,这么胆小娈童用起来着实无趣,一不小心,死在床上,多晦气。” “滚!” 玄风谣连忙退出去关上门。 屋内玄惊木拨开楚栖年湿漉漉的额发,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抓起小道士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摁过头顶。 楚栖年急切地仰起头,嘴中发出甜腻的轻哼,像是小猫踩奶的咕噜声。 “快……精气……” 玄惊木终于被他需要一次,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不喊点好听的?” 楚栖年痛的快要死了,偏偏最不舒服的时候,脾气也大,知晓玄惊木想听什么,就是不说。 玄惊木轻叹一声,俯身吻住他,精气源源不断涌入楚栖年体内,渐渐治愈心脏剧痛。 楚栖年吸上瘾,手臂环上玄惊木的脖颈,后背从榻上离开,整个挂在玄惊木身上。 亲着亲着,玄惊木手指解开楚栖年腰带,轻纱薄衣霎时松垮掉落。 玄惊木仰头躲开他索吻。 这会儿气氛正好,楚栖年想把昨夜没办成的事情办了。 毕竟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 楚栖年牵引着他手,放在底衣的扣子上。 这其中暗示不言而喻,玄惊木喉结滚动两下,手指微动,第一颗扣子松开,接着往下挪几分。 小道士雪白的皮肤一点一点展现在眼前。 妖王眼瞳紫的发黑,身下精致的少年,宛如山间妖魅,瞬间勾去玄惊木所有的心神。 “知知,可以吗?” 这种时候还要礼貌询问,楚栖年好笑,勾住玄惊木腰带,把他往下扯一把。 “玄惊木,你这次若是再逃,那我明日便在此霄峰大肆宣传,说你不能人道。” 第88章 激将法着实好用,玄惊木正要脱他亵裤,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第115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二) “主上,有人闯入此霄峰,二爷和来人打了起来!”厉延声音焦急道。 楚栖年一口气憋在心口,推开玄惊木,起身捡起滑落在地的衣衫穿好。 欲求不满的妖王还跪在榻上,底下支棱着,脸色阴沉。 大概是在想把弟弟用什么方法炖才好吃。 “好好气氛给破坏了。”楚栖年凑过去盯他:“要是再多来几次,恐怕我就要被吓得不能人道了。” 玄惊木无奈起身,他还一副人模人样,除了外衫被楚栖年攥的有些皱,没什么太怪的地方。 二人穿过悠长的回廊走赶到正殿门外,空阔之处一位公子正和玄风谣打的火热。 看到亲哥来了,玄风谣立即收手一个翻身躲到玄惊木身后,并且一屁股挤开了楚栖年。 “……你特么。”楚栖年小声低骂一句。 “他是?”玄惊木眼神森寒。 玄风谣对上亲哥锐利的目光,清清嗓子道: “他是丹穴山的白孔雀,收到你的信后我立即去山上求药,没想到刚一进门,便被一只白孔雀撵下山。” “他一直追我百里地,啄掉我许多鳞片还不行,说非要将本公子的妖丹剖出来喂给狗!” “你放屁!”白孔雀持剑指向玄风谣。 “是你这个贼人,偷我凤凰木上的果子还不算完,说是求药,竟然将我洞府门前的神兽青鸟给吞了!” 楚栖年挑挑眉,心道一句厉害。 白孔雀细眉拧起:“若是求药的都像你这般的态度,那还不如趁早打道回府!” 玄惊木凉凉睨玄风谣一眼,问道:“敢问阁下是?” 男子收起剑,面容矜傲:“本神是凤凰之子,孔雀大明王曲岚之。” 楚栖年没想到他竟是神,孔雀大明王,那和自己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神与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且丹穴山是凤凰居所,在鬼界最边缘,靠近光圈的那一座山。 “丹穴山耸入云霄,听说千万年来神界没落,再无人可飞升。”玄惊木目露怀疑。 能紧挨结界生存的神,怎么可能打这么久,还打不过一条蛇妖。 曲岚之轻嗤,扬手一甩袖,直接削掉此霄峰一块山峰下来。 “我不屑对一只小妖赶尽杀绝,找上此霄峰,是要你们一个态度,要知道,别说他,就连你这位妖王,本神也不放在眼里。” 看这兄弟俩吃瘪,楚栖年心情挺愉快。 所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玄惊木大义灭亲,直接道:“任凭您处置。” 玄风谣面色一变,知道慌了:“哥,他要剖我妖丹,我还小,妖丹剖了这辈子恐怕都难有修为了!” 玄惊木低声道:“此事难办,本尊打不过,委屈你一人担下责任,以后若是变回蛇,兄长会照顾你,安心。” 楚栖年搁一边听,险些笑翻过去,强忍笑声,侧过脸装深沉,竖起耳朵听这没用的兄弟俩密谋。 玄风谣满脸不可置信:“哥……你是妖王!四界闻风丧胆的存在!” 玄惊木:“不包括天界。” 玄风谣:“……” 打不过,是真的打不过。 曲岚之深呼一口气,嫌累得慌,便朝楚栖年勾勾手指。 “小美人去帮我搬个椅子,一路追过来有点累。” 也许算是远方亲戚,楚栖年觉得这只鸟并不讨厌。 厉延哪敢让他去搬,立即一路小跑去旁边,将亭中几个石凳一一抱过来。 等到落座,曲岚之道:“我也不欺负你们,让这只小长虫给我赔礼道歉。” “还有,这此霄峰风景不错,正好给我腾间屋子出来,我要在这里小住几日。” 玄风谣竖瞳忽现:“虽是我得罪你在先,但你一个神,怎得出些下三滥的招式,小爷的命根子险些被你伤到!” 曲岚之怒从心头起:“你还好意思说!你吞了我的看门鸟,吃了树上灵果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我浴池中泡澡!” 提到这一茬,玄风谣眼神飘忽。 楚栖年手里端了个果盘,看戏看得十分愉快。 小白: 玄惊木身边的贴身侍女方才还悄悄送来了果盘,切好的玫珑蜜瓜,并且加了一勺桂花蜜,甜丝丝的。 楚栖年叉一块蜜瓜塞嘴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曲岚之因过于生气,抬手又削掉一大块山峰。 玄惊木不动声色一脚踢在玄风谣屁股上,后者趔趄几步,顺势跪在曲岚之面前。 玄风谣认认真真道了歉。 曲岚之脸上表情终于好了点。 等到亲哥离开后,玄风谣立即起身,拍打衣摆沾上的灰尘,又道: “我不过是在你池子里疏解一次,谁能知道凤凰树上的灵果竟有催*效果,不过你一只公孔雀,怕什么?” 曲岚之:“你们蛇类一年可以找几十次伴侣——脏。” 玄风谣居高临下望着他,嘴角溢出几丝笑意,故意气他。 “等哪一天那东西在你身体里时,看你还嫌不嫌脏。” 曲岚之:“……” - 玄惊木牵着楚栖年回到殿内,在小道士屋内藏半个月,妖域一大堆事务信件堆成山。 楚栖年看了一眼,就知道今天晚上玄惊木也不一定有时间和自己干坏事。 侍女莲思行礼禀报:“主上,二爷又和孔雀明王打了起来。” 楚栖年一脸好奇:“打成什么样了?” 莲思:“二爷蛇鳞被啄掉许多,孔雀明王并未下死手,偏偏二爷……不断挑逗,才惹得大明王如此生气。” 楚栖年被挑逗这个词给逗笑。 玄惊木查看信件,头也不抬:“既然死不了就不必管他们,等一会儿还不停手,让玄风谣滚去隔壁山峰打。” 侍女应声退出去。 楚栖年待在殿中无事做,趴伏在矮桌案上玩命鳞。 在玄惊木手中无比叛逆凶狠的鳞片,此刻乖乖巧巧,别说电流,一丁点火星子都没有。 命鳞水滴状,一头还是有些尖锐,楚栖年一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玄惊木平白无故被电了一下,身子抖两抖,停下来时十分无奈地看他一眼。 人在家中坐,电从天上来。 小道士办了坏事,嘿嘿一笑:“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玄惊木淡定撤下被一打焦糊的信封,“无事,正好嫌信多。” 第116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三) 楚栖年安分下来,不再捣蛋,不一会儿便趴在案上睡了过去。 一睡着,就做了梦。 梦境里他像是被关进盒子中,心脏剧痛,想要起身,四肢竟不听使唤,无论如何也坐不起来。 四周没有一丝光亮,楚栖年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距离自己很近,像是在耳边。 可惜,看不到是谁。 梦中画面忽地一转,闪闪发亮的命鳞破碎,万箭似雨落下,楚栖年慌张想躲,却被一人揽进怀里。 血液滴在自己脸颊,楚栖年抬头看过去,只瞧见玄惊木绷紧的下颌,嘴唇一直在开开合合,重复几个字。 楚栖年努力去听,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 “知知?” “知知?” 楚栖年倏然惊醒,眼中惊魂未定。 “梦魇了?莫怕。”玄惊木把他搂进怀里,顺着楚栖年后脑勺慢慢往下滑,轻轻拍打。 楚栖年眼睫剧烈颤动,手指暗暗攥紧玄惊木的衣袖。 梦境里一切显得那么真实。 即便现在被抱着,楚栖年也不敢抬头看他。 玄惊木放下手中信件,也没了旁的心思,自己往后边一靠,倚在墙边。 “梦到了什么?” 楚栖年渐渐冷静下来,“没什么,梦境是反的……” 玄惊木摸摸他冰凉的手,眉头紧蹙:“这些日子我每一日都会渡给你精气,为何心疾反而更加严重?” 这小道士身子底太差,一旦受惊,或者情绪过于激动,心疾便会犯。 楚栖年笑了下:“心疾哪里有那么好治,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如果不是这毛病,亲生父母大抵也不会将我扔了。” 玄惊木手指拨开他额前碎发:“我已经吩咐九烛去查治疗心疾的方子,她办事效率不错,一定能治好你。” 楚栖年目光闪动,环紧他脖颈往下拉:“那你先帮我缓解一下,这会儿太痛了。” 妖王眼中露出点笑意,托着楚栖年的后背往上抱了抱,正要吻下去。 “别亲!” 二人齐齐一愣,抬头往房梁上看。 只见曲岚之正坐在上边,手里还端着一盘点心,对上视线那一刻,曲岚之翻身落地。 身形轻飘飘,如同一片羽毛,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第89章 看着盘里已经见底的点心,不难猜出这孔雀已经在此待了有一会儿。 楚栖年感叹果然是神,能这般悄无声息潜进来,还不被玄惊木发现,只有曲岚之能做到。 任谁在和自己心上人亲热时都不喜被打搅。 玄惊木面上忽冷:“你为何在此?” 曲岚之悠然自得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坐下。 “我?别误会,本来我并不准备打扰你俩,但是吧……这小道士长得可人儿,惹人怜爱。” “我不忍心在知道他短命的情况下,还不去救他。” 楚栖年从玄惊木怀里起来,“公子能否说清楚?” 曲岚之目光灼灼地盯他看上许久,忽然说:“妖的精气不是谁都能受的。” 玄惊木:“还请阁下知无不言,我家知知的心疾越发严重,若是能有法子治好,此霄峰上下,愿为阁下赴汤蹈火。” 曲岚之也没卖关子,直言道: “他只是一个半吊子道士,看起来什么也不会,总得来说,这小道士还不如乡下做农活的大汉身体好。” “田间的大汉至少因自身阳气足而不会被一般邪气侵染,你一个妖王,是挺厉害,不过你的精气,他承受不了。” 玄惊木语气略微焦急:“会伤到他吗?” 曲岚之:“有影响,并且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身子本就亏空,即使你每日吊着,也是为他勉强续命。” 楚栖年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怪不得每次一生气,心脏疼的像是要炸了一样。 小白嘶了一声: 楚栖年觉得仙君总算多办了一件人事儿。 小白: 玄惊木听了曲岚之的话,面露愧疚,紫眸黯淡,搁在腿上的手指攥紧。 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定然不会在鬼界为了拿回命鳞而不择手段。 当时的楚栖年脸色甚至和游魂那般灰白。 “请问……可有医治的方法?” 曲岚之犹豫道:“应当是有的,听闻苍南山庄有一处藏书楼,里边藏书千万卷,大多是医书,各种疑难杂症均有涉猎。” 玄惊木:“既然如此,我亲自去苍南山庄一趟。” 楚栖年赶忙道:“一起,苍南山庄和惊阙派离得不算远,而且以前我跟着师父去过一次,比你熟悉些。” 方才梦境中的一切历历在目,为了避免意外,这人不能离开自己视线。 曲岚之看二人眉来眼去,心道助人为乐一把,于是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妖王,今日我路过一间十分干净的房间,那门没关严实。” “我进去转了一圈,发现里边一堆办喜事用的东西,还有两套喜服,这东西打哪儿来的?你们此霄峰有人要成亲了么?” 楚栖年好奇:“没有吧,难不成九烛姐姐要出嫁了?” 曲岚之笑了:“看起来不太像。” 眼看被戳破,玄惊木索性不再隐瞒,他转身面对楚栖年。 “知知,那些东西是本尊命人值置办的,在你为我掉眼泪那一刻,我便想和你成亲。” 玄惊木持起楚栖年一只手。 “命鳞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东西,妖族有一心照不宣的习俗,若是有爱人,便把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东西双手送给心上人。” “现在我不会再想方设法拿回来,它属于你,连同我玄惊木,也只属于你黎知一个人。” 玄惊木心中忐忑:“知知,你可愿意?” 楚栖年愣住,原本只是以为两人最多也就维持在炮友的关系上面,没想到玄惊木愿意更进一步。 玄惊木生怕他不愿。 “知知,若是担心惊阙派知道,本尊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只会对外宣传娶妻。” “以后千年万年,本尊身边只有你一个,其他族也会彻底歇了心思。” 本就是为了玄惊木而来,成亲或许能有些许助益。 楚栖年犹豫片刻,总觉有怪异之处。 对上玄惊木期待又不安的目光。 楚栖年最终点头:“好,那我们成亲。” 第117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四) 玄惊木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 楚栖年又说:“毕竟正邪不两立,不要对任何人说出我的身份,行吗?” “自然可以。”玄惊木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像是得到天大的宝贝。 曲岚之见到二人又贴一块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玄惊木当真开始筹备成亲之事,每一种用得到东西,全部亲力亲为。 平日里处理妖族大小事务,都没有现在这般勤快。 喜事将近,妖王脾气比往常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一日玄惊木一大早便去忙着采购东西,楚栖年一觉睡到正午,又被一阵山崩地裂的声音吵醒。 “习惯了,我都习惯了……”楚栖年下床如同游魂飘荡到镜台旁。 莲思听见动静推门进来:“公子被吵醒了?奴婢侍候您洗漱。” 楚栖年揉揉眼睛:“好……” “外边二爷和曲公子又打了起来,今天是东边的山头被削掉。”莲思知晓他喜欢听八卦,主动提起给他逗个乐。 楚栖年想笑:“我就知道,不过主上不管吗?好好的地方让削的峰不像峰,山不像山。” 莲思笑吟吟说:“主上说了,只要不伤到叮铃殿的玄姝夫人和小小姐就好。” 楚栖年想起来玄惊木提过,玄姝是国公府的十八房小妾,生有一女儿。 自打国公府被灭门后,玄姝被接回此霄峰,只是因身体不好,并且带有旧疾,一直在叮铃殿养伤。 莲思又道:“最近听九烛姐姐说玄姝夫人身体养好了些,公子若是想去,今日就可。” 楚栖年晃晃束起的高马尾,站起身:“玄惊木一会儿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去给玄姝姨母问好了。” 莲思手里还拿着玉簪:“公子,簪子还没……” 楚栖年不喜欢那些多余的配饰,一路小跑溜了。 九烛正在忙着布置大殿,听他说要去拜访,思索片刻道: “玄姝夫人身体是好了不少,既然公子想去,那属下带你过去。” 楚栖年眉眼弯弯:“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和我说从哪里走。” 九烛:“公子您自己可能过不去。” 楚栖年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站在万丈悬崖前,瞪大双眼看着两峰之间,那条在风中晃荡的绳子。 “就……一条麻绳?” 九烛面无表情:“是的,叮铃殿清静,玄姝夫人需要静养,所以主上选择了这里。” 楚栖年尴尬一笑:“那我,怎么过去?” 九烛背对着楚栖年屈膝:“属下背您。” 让一女子背,楚栖年不是要面子,只觉得自己最近貌似胖了点,一会儿万一九烛背不动,尴尬的是自己。 楚栖年跳开:“不要,我能爬过去,一点一点挪,很快的。” 九烛面露不解:“公子,这悬崖非常深,如若您掉下去,属下没有把握可以救您。” 楚栖年挽起袖子:“放心,我蹦跶着就过去了。” 高是挺高,不过毕竟当鸟这么多年,平衡能力旁人比不了。 楚栖年正准备抬脚跳上绳子,却见悬崖对面飘来一条又长又宽的白色绸缎,直接卷上身旁的树干。 九烛放下心:“是玄姝夫人的婢女,看来夫人已经看到公子,专门让人出来迎接。” 有东西扶,倒是简单了些。 一落地,二人便被婢女迎进殿内。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在殿内回荡,楚栖年踏进门,便看到一位散乱着青丝的夫人正抱着怀中婴儿哄着。 小婴儿哭个不停,双脚不断踢腾,小小的手攥上玄姝散下的一缕发丝,下意识攥紧。 “乖,扯痛娘亲了,快松手。” 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帮忙,碍于孩子太小,力道放的轻,折腾好一会儿也无用。 楚栖年凑上去,清澈的眼睛看了看小孩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挠挠小女婴的手背。 那攥紧的小拳头松开,放弃母亲发丝,握住了楚栖年的手指。 楚栖年眼睛微亮:“她的手很有劲儿!” 玄姝失笑:“看来你便是惊木要娶的那位?” 楚栖年被攥紧了手指,只能乖巧一笑:“姨母好。” 玄姝面相和玄惊木有三分相似,较为凌厉,看起来不算平易近人那一挂。 不过怀中抱了一婴孩儿,再者楚栖年长相精致,讨人喜爱。 玄姝赞赏道:“他几百年来从未瞧个过谁,我骂他眼光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楚栖年嘴也甜:“姨母长得好美,晚辈方才进来,还以为天上的神仙下凡了。” 玄姝被哄得开心,与楚栖年聊了好一会儿,留人一起用了午饭,直至晚上玄惊木亲自来接人。 彼时玄姝正讲到某妖王小时候总是尿裤子的那一段糗事。 第90章 玄惊木拎着楚栖年回去的路上,小道士还在笑。 “……竟这般好笑?” 楚栖年整个人攀在他身上,下边是万丈深渊,听他问,诚实点头。 “确实好笑,你五岁时怎么还不如我?我五岁时不会一天尿湿三条裤子。” 这般丢脸的事情被小道士知晓,玄惊木面上挂不住,沉声吓唬他。 “再笑本尊把你扔了。” “我会怕你扔么?”楚栖年凑过去在那双薄唇上亲了亲。 “你扔了我,看你过几天和谁成亲。” 玄惊木自然舍不得,拖在他屁股下的手臂挪了位置,察觉他要笑之前,直接拧了一把。 “哎呦!”楚栖年一个激灵。 看到玄惊木眼里竟然有了笑意,楚栖年不服气,伸手在他后边用力拍了一下。 跟在二人身后的厉延和九烛不由自主同时低头,移开目光。 厉延嘴欠:“黎公子胆子真大,拍主上那一声,还挺响。” 九烛:“……” 玄惊木眼神一暗:“你占了本尊的便宜,今晚回去,给我个名分。” 楚栖年连忙抱紧他,转移话题,拿出一块玉佩。 “姨母今日送我一块玉佩,还有一面宝石镜子,看起来很值钱。” 看到楚栖年手中两个物件,幽深的紫眸里浮现一丝讶异,消失的很快,并没有被小道士察觉。 “既然是姨母给的东西,那你便收着吧,玉佩最好每日戴着。” “至于这宝石镜子,搁在我们的屋里。” 第118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五) 楚栖年点头应了。 回到寝殿,楚栖年被木架上的两套婚服吸引住视线。 玄惊木道:“喜欢这种样式的吗?不喜欢可以再改。” 楚栖年上前两步,手指轻轻抚摸艳色婚服,鲜艳的大红色,墨色的腰封,衣摆长到坠地。 “我们的婚服很相似,绣纹,还有样式,这些是需要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吧?准备了这么久,没法改的。” 料子和绣纹看起来非凡品,外层的绸缎像是用仲夏傍晚最红的晚霞织成,轻薄又柔软。 绣纹大多云纹为主,胸前则绣的龙凤图样。 玄惊木以为他不喜欢,眼中有一丝紧张。 “无事,可以改,衣服的布匹是我亲自剪裁,本尊手笨,对于这些一窍不通,浪费了许多好布。” “不过,毕竟是只有一次的事情,我想亲手为你做点什么,绣花学不会,只能裁布。” 楚栖年转头笑了下:“喜欢,方才逗你的。” 难得蛇妖王也有不淡定的时候,楚栖年格外喜欢逗弄他,看他面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为乐趣。 _ 一连准备四五天,由于彼此都没有父母,高堂之上坐的只有玄姝。 玄惊木也并不想让小道士身份暴露。 如若一个正道人士和妖厮混在一起,恐怕以后被人人喊打喊杀的,要多一个楚栖年。 成亲这一日没有多少宾客,只有此霄峰的下属,以及玄风谣与曲岚之站在一侧观礼。 玄姝坐于主位,身旁的椅子是放着一块牌位,她侧头低声道: “姐姐,惊木今日成亲,以后他再也不是一人,你在下面可以安息了。” 到了时间,鼓乐奏响,殿外出现玄惊木的身影,头戴金冠,一身红衣,面容俊逸,身侧的手还牵着一只白皙纤细的手。 同样一袭红衣,楚栖年样貌明艳,眼尾上挑,更像是万般风情的狐妖,高挑的身姿,又不会显得女气。 奏乐声骤然高昂,二人相携走进殿内。 察觉到小道士手心湿润,玄惊木轻轻捏捏他的指节,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二人站立于殿中。 此刻吉时已到。 此霄峰年长的老者高喝道:“一拜天地!” 玄惊木与楚栖年齐齐跪下,对着殿外缓缓俯身磕头。 “二拜高堂!” 玄惊木扶着楚栖年的手臂,稍稍用力,二人同时起身,面对殿上高堂坐着的玄姝夫人。 玄姝轻轻点头,眼中含笑,看着二人跪下,心中欣喜宽慰,不由得湿了眼眶。 “夫妻对拜!” 四目相对时,楚栖年神情有片刻恍惚,总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 仔细想想,来到这里,像是自己被动地把控着对方的感情。 楚栖年怔愣站了几秒,厉延正想悄声提醒,却被九烛拦下。 看出小道士心中不安,玄惊木忽地扬声道: “我玄惊木在此对天地立誓,对黎知绝无二心,万般敬重,生死不离。” 玄惊木指腹摩擦过楚栖年的手背,紫眸里染上一抹温柔。 “若我负你,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楚栖年眼前闪过破碎的命鳞,漫天箭雨,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惊惧,捂住玄惊木的嘴。 玄惊木握住楚栖年的手,微微用力,二人面对面跪在蒲团。 “已经发过誓,你捂我嘴也晚了,知知,我们拜堂。” “笨蛋。”楚栖年小声骂他。 二人双手合在身前,虔诚对拜。 玄惊木搀起楚栖年。 两旁前来观礼的人落座,宴席开始。 厉延笑嘻嘻问:“为什么没有送入洞房啊?” 众人面色一凛,生怕玄惊木怪罪。 不料以往杀伐果断的主上,此刻嘴角噙着笑,像是并未听到厉延的调侃。 来的众人放下心,宴席上登时欢声笑语,谈天说地,不过没有一人敢提和主上成亲的陌生男人是谁。 玄惊木端起酒杯高举:“今日本尊大婚,心中喜不自胜,诸位与本尊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原本并本的宾客并不多,架不住一人一句祝福不重样,轮流来敬酒。 玄惊木酒量不错,面如往常。 没一会儿,楚栖年却两眼发直,身子一软站不住。 玄惊木一挑眉,横抱起人直接离开。 如今成了亲,做些什么倒也光明正大。 还是玄惊木的寝殿,不过现在入目大红色,桌上红烛燃的正盛,就连榻边的薄纱都换成了红色。 楚栖年迷迷瞪瞪坐在榻边。 玄惊木倒上一杯温茶喂过去:“喝些茶水。” “不……合卺酒要喝。”楚栖年甩甩昏沉的脑袋,话也说不清楚。 他衣摆过长,婚服繁重,踩到衣摆,脚步一踉跄险些摔了个跟头。 玄惊木手臂一揽搂住了人,拿过桌上盛了酒液的两只半个葫芦。 柄处有红线相连,二人一人持一个,手臂环绕,一饮而尽。 “这酒……好辣……”楚栖年扔了手里的半只葫芦,环上玄惊木的脖颈把他往床上拖。 “快快快!要不然……嗝……一会儿就又有人……” 楚栖年小腿碰到榻边,不受控制倒在榻上,磕磕巴巴说完剩下的话。 “有人……打扰……” 玄惊木眉毛一挑,安慰道: “放心,今日就算其他门派攻上此霄峰,为夫今日也必须和你把这房给圆了。” 楚栖年不乐意:“唔……滚蛋……我才是夫!” “都依你,乖。” 玄惊木噙着小道士柔软的唇,随意一挥手,层层红纱落下。 —— …… —— 屋外今日轮到九烛值夜,由于一早奉命必须守好寝殿大门,玄风谣和曲岚之想来闹洞房,被牢牢拦下。 九烛双手合于身前行礼:“二爷,曲公子,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玄风谣笑嘻嘻道:“九烛姐姐,你让一让,我们只是讨个彩头,不会逗留太久。” 九烛根本不信,语气冷硬:“二爷,主上一早便设下了屏障,即使属下让您过去,您也进不去。” 曲岚之叹气:“没意思了,原本我还想瞧瞧怕蛇的小道士今夜怎样圆这个房,可惜,看不到了。” 他说罢,转身离开。 玄风谣无法闹腾兄长,只得悻悻离去,几步跟上曲岚之。 “白孔雀,你想知道蛇怎么——本公子可以给你解答。” 曲岚之淡淡瞥他一眼:“哦,那你说来听听。” 玄风谣新奇:“你竟不觉得害臊吗?” 曲岚之一脸坦然:“为何会觉得害臊?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我只是没有看过蛇妖和人,所以好奇。” 玄风谣似笑非笑:“其实挺有意思,我们蛇妖在舒畅了后,会以半妖化的模样与之继续纠缠。” “这便是我们蛇妖用尾巴缠紧心爱之人,再……”他压着声音说出下半句。 第119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六) 玄风谣省略几个字,曲岚之还是听懂了,眼睛瞪大,眨了眨。 “像狗一样么?留味道,圈地盘?”曲岚之问。 玄风谣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懒散。 “不一样,我们蛇小心眼,如若妻子敢背叛,我们会将他整个人缠紧,然后——吞了!” 第91章 最后两字玄风谣故意提高。 曲岚之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满面嫌弃:“幼稚,一条不会控制自己欲.望的小蛇妖,还想吓唬本神?” 不论怎样,男人,即使是男妖,也忍不了被说小。 玄风谣心里不爽,“听说你们孔雀最爱臭美,为了找配偶还会开屏,到底我们谁更加幼稚?” 曲岚之脚步一顿,蓦地伸手攥上玄风谣衣领,一把将人扯近,动作间手腕处的银链子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响。 “本神活了上千年,你该庆幸我不喜欢滥杀无辜,否则,像你这般嘴贱的蛇妖,早被我炖羹吃了!” 玄风谣被吼的一愣,目光垂落,盯着曲岚之略浅的瞳仁看,鼻尖萦绕对方身上——那抹远山森林中,清新的雾霭气息。 这一次没有凤凰果,玄风谣就这样,再一次当着曲岚之的面,倏然精神了。 “本神自然也不需要情爱这种东西……”曲岚之话音一顿,总觉哪里不对。 他视线往下看,玄风谣连忙慌慌张张去挡,然而晚了一步,即使有衣衫遮挡,对方依然看了个清楚。 结结实实一巴掌挨在脸上,玄风谣懵在原地。 而红了耳朵的白孔雀一溜烟没了影。 _ 翌日,楚栖年被紫色的蛇尾缠在腿上整整一夜,在睁开眼之前,玄惊木收起尾巴,终于舍得起身。 收起绕榻一圈的红色帷幔,窗外阳光投进屋内,刚好有一束照在楚栖年脸颊上。 他睫毛颤了颤,嘟囔出声:“关着……太亮……” 玄惊木穿上底衣,坐在榻旁用身体又帮小道士挡了一盏茶时间的光,过后轻轻摇摇他。 没有任何动静,玄惊木只能道: ”知知,到了时间,我们需得给姨母敬茶。” 楚栖年不为所动,甚至往被子里又缩了点,只露出乌黑的头顶。 “知知。”玄惊木很有耐心。 楚栖年又往下缩,闷闷的声音传出: “别喊我……我不是知知。” 玄惊木掀开被角,手指控制着力道轻轻揉捏他腿上被勒出红痕的地方。 楚栖年舒服了些,眼看又昏昏欲睡,玄惊木趁他不备,手往上一挪。 小道士打了个颤,僵着身体,颤颤巍巍道:“别——我快废了。” 玄惊木俯身,爱怜地轻轻他眉心。 “为夫亲自帮你更衣洗漱可好?” 台阶给了,再困也得起来,楚栖年点点头,被玄惊木抱出来,换上红色常服。 “知知穿红衣格外明媚耀眼。”玄惊木看向镜子里的人,低头在肩膀那处细腻皮肤上亲了亲。 楚栖年半死不活:“既然觉得好看,麻烦主上留我性命,不要再用蛇尾欺负我,你明知道我怕蛇。” 昨夜到后半夜时,正是情意正浓之时,玄惊木的尾巴不算轻,在他腿上绕了三圈。 “若不是那会儿我太累,说不得又要犯心疾。” 玄惊木理亏,仔细帮他整理好,牵上楚栖年往叮铃殿走去。 知晓他们会来,两座峰之间弄了一条吊桥,楚栖年过去给玄姝敬了茶,又逗了下小女婴。 离开之前,玄惊木站在院外。 厉延压低声音汇报:“主上,有头绪了。” 玄惊木眼神一凛:“他出现了?” 厉延:“是,应当不止我们在找他,所以此人处事警惕,在皇城露过一次面后,又逃了。” 玄惊木手臂搭着的石桌陡然四分五裂! 厉延和九烛连忙跪下。 玄姝悄无声息出现,看了一眼殿中正抱着小婴儿的楚栖年,柔声劝解: “惊木,我们已经寻了他这么多年,不急于一时,当年的修士已死,那么他,也逃不了。” 玄惊木极力忍耐滔天怒火,额角青筋暴起,无形之中涌动的暴戾压迫众妖无法抬头。 最终院中墙壁咔嚓一声,一道裂痕延伸开来,一侧墙壁轰然倒地! 楚栖年听到了动静,抬眼看过去,院子里除了玄姝夫人,其他婢女下属跪了一地。 小白偷听完墙角回来报告。 楚栖年: 小白: 楚栖年: _ 治疗楚栖年心疾这件事排在第一位,成亲后第二日,玄惊木决定前往苍南山庄。 一连被折腾了两夜,楚栖年腰酸背痛,人是被玄惊木抱着上软轿。 玄风谣和曲岚之挤在另一个轿子中。 曲岚之道:“我丑话说在前头,只会帮你们找书,如若被人发现,我不会出手帮你们打人。” 玄惊木侧过脸:“自然,阁下放心。” 凡事讲究个因果,曲岚之若是出手伤人,颇有些以大欺小的意味。 楚栖年迷迷糊糊睡觉时,大概猜到自己拥有神力时,应当和现在的曲岚之差不多。 一连赶了半日的路,楚栖年在玄惊木怀里睡了个饱觉,在下午时分,六人在苍南山庄山脚下的村落歇脚。 “等到天黑,我们上山。”玄惊木道。 楚栖年手里抱着一茶碗,嗓子发干,喝了一口,发现茶摊上的茶叶太过于劣质,实在喝不惯。 玄惊木拦下他:“不喝这里的茶,让九烛重新泡一壶来。” 楚栖年等茶时,闲来无事乱看,茶摊在官道路边支了几张桌子,此处有一大片芦苇丛。 忽地,楚栖年看到自己身后方有一片芦苇轻轻晃荡。 这会儿甚至没有一丝微风,入夏后灵山的山脚下极少下雨,大风天也少见。 楚栖年直接拔了一根玄惊木的头发,看到发丝分毫不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玄惊木,我去方便一下。”楚栖年起身,拍拍衣摆。 玄惊木:“我陪你。” 楚栖年:“陪我做什么,帮我把着?” 第120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七) 成亲不过两日,玄惊木着实黏人的紧,亦步亦趋跟着他。 每晚还必须来上一次,要不然就会变回泥鳅那么小一条,盘起来一动不动,在角落自闭。 玄惊木倒不是嫌弃他,只是当着下属的面,专门跟着人,帮人把着,多多少少——不太正常。 楚栖年潇洒离开,一头钻进芦苇丛,同一时间小白出现,一狗爪拍晕了正要逃跑的男子。 “放开放开,别把人踩死了。”楚栖年手指弹一下它的狗头。 如同豹子大小的黑狗呲呲牙,不敢张嘴咬。 楚栖年扒拉两下草里躺着的男子:“好像,没什么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 小白: 楚栖年:“如果不是刚才动了那一下,我还真怀疑不了。” 小白在地上磨磨狗爪: “弄醒他。”楚栖年不敢耽误太久,把人翻个面,扬手两耳刮子抽上去! 两下把人抽醒,男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楚栖年,翻身就想逃。 楚栖年一把掐住男子的脖颈,把人往地上一摁,眉宇间染上暴戾。 “说,跟着我干什么?” 男子闭紧嘴巴,一副死活不会说的模样。 楚栖年已经听到有脚步声走近,眸光一暗,懒得浪费时间。 “小白,杀了他。” 黑影笼罩住地上躺着的人,男子双眼瞪大,从未见过比成年豹子还要大上一些的狗。 男子惊恐出声,在小白作势张嘴咬下来时说了三个字。 听清楚后,楚栖年有些不敢置信,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看了黑狗一眼。 小白点点头,叼起吓晕过去的男子,猛地跃起钻入芦苇丛更深处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楚栖年身后的芦苇被拨开。 “知知。” 听到玄惊木的声音,楚栖年回过身眉眼一弯:“正好完事儿了,走吧。” 玄惊木看到他身后被压倒了一片的芦苇,面上不动声色,揽过他。 “嗯,九烛借摊主的小灶给你煮了面,快去尝尝。” 傍晚,六人静静等着天色彻底暗下来,厉延生火烤了几个地瓜,自己吃的双手黢黑。 楚栖年和他简直卧龙凤雏组合,小道士一张嘴黢黑,两人看了看对方,互相嘲笑。 九烛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忍下笑意:“黎公子,属下去打些水来给你洗洗。”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楚栖年擦擦嘴巴,染的脸颊也黑了一片。 玄惊木无奈,提起小道士往溪边走,一个妖王,放下身段,挽起袖子,亲自给自己的夫人洗手和脸。 楚栖年盯他看一会儿,忽然问:“玄惊木,苍南山庄对你来说好对付吗?” 玄惊木淡声道:“轻而易举,苍南山庄不属于修士,他们更倾向于自身医术。” 楚栖年好奇地问:“算正派人士吗?” “并不算,他们也会为了研究医术而去抓一些人,或者去买一些孩童用来研制各种药。” 玄惊木一点点擦干净他的嘴角,满意地摸摸他白净的脸颊。 第92章 “苍南山庄的庄主曾经和本尊练手过,各取所需后便没有再来往过。” 楚栖年了解:“所以你才要带我们偷偷摸摸进去。” 玄惊木看了看那边的四人并未注意到他们,于是低头在楚栖年嘴上亲了亲。 末了还是不满足,抚在小道士脑后,亲的更深一些,手指暧昧地摩擦昨夜叠加的印记。 楚栖年抿唇,不乐意这色蛇占便宜,手探入水中,猛地扬了玄惊木一脸水! “哈哈哈!清醒了没?” 从山顶蜿蜒下来的小溪有丝丝凉意,水珠顺着玄惊木的眉心滑过高挺的鼻梁。 玄惊木今日专门易了容,还算挺俊逸,那双紫到发黑的瞳仁含情脉脉,视线一直追随小道士。 楚栖年没了逗弄他的心思,正要上前调戏调戏妖王,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溪边草丛中传出来。 本来不当回事,没一会儿,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楚栖年面色一白。 玄惊木眼前一暗,身上已经挂了个人儿。 小道士双腿绞紧妖王那截劲腰,双手抱住玄惊木脑袋。 “有蛇!!!” 玄惊木脸被迫埋在楚栖年腹部,闷声道:“厉延,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厉延走近:“主上,是探查的手下回来了。” 玄惊木终于从小道士怀里出来,横抱着人,冷眸扫过已经跪在面前的几条蛇妖。 “以后在本尊王后面前不可露出原形。” “是。” 厉延:“主上,二白说藏书楼已经关门有半个时辰,夜晚庄内无人巡逻。” 玄惊木颔首:“即刻上山。” _ 几人快速从林间掠过,楚栖年趴在玄惊木背上,一言不发。 玄惊木宽慰道:“无事,你是妖后,无人敢笑话你。” 楚栖年扁嘴:“我要是你的族人,定会躲起来笑话一会儿你,怎么会娶一位胆子这般小的夫君。” 玄惊木:“知知,你现在已经不怕本尊了,莫要担忧,我们每日晚上多交尾几次,不出一年,你应当不会再怕蛇了。” “……” 到达苍南山庄外,面前外墙还挺高。 曲岚之抬头:“必须翻墙么?我这辈子都没做过贼。” 玄风谣勾了勾嘴角:“做一次就有第二次,多做几次不就适应了。” 曲岚之面色怪异,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反观玄风谣一脸正直,暗道自己又想多了。 几人依次翻墙进去,跟着一条小蛇的指引成功找到藏书楼。 此楼建与山峰上,有一条长长的阶梯,过于陡峭。 楚栖年懒惯了,挂在妖王身上感觉不错,索性一直趴着。 二楼的窗户并未关严,六人顺利入内。 “藏书楼共有七层。”九烛低声道:“主上,只有第七层无法入内。” 曲岚之:“不慌,我们先从第一层开始找起,心疾也是常见的病,应该放在一层或者二层。” 楚栖年视线看了一圈,身子也在原地转一圈,惊道:“这么多书……” 藏书楼呈宝塔状,内里是圆形,书架绕了一个圈,摆满了书。 楚栖年眼前一黑,心想要不然别治了,直接嘎一次,让小白把自己再救活。 第121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八) 虽然很多,但是为了小道士,玄惊木找到认真,几人分散开来,每人找一处。 楚栖年装模作样找了一会儿,开始用外挂。 黑狗子不情不愿滚出来加班,一阵微风掠过,从下往上一圈一圈找。 楚栖年闲来无事随意抽出一本看着,余光注意到曲岚之慢慢磨蹭到自己身边。 “小道士。”曲岚之唤道。 楚栖年眨眨眼:“怎么了?” 曲岚之唇角微扬:“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们的缘分匪浅,而且,看到你,有一些莫名的亲切感。” 楚栖年半开玩笑:“或许我上辈子也是一只鸟吧。” “说不好真的是。”曲岚之忽地歪头,一双眼睛如同孔雀的双眼,有几分凌冽。 二人之间有细微小动作相似,小肥啾因为毛毛太蓬,格外喜欢歪头。 每次出去飞一圈回家,小肥啾都要蹲在院子的树杈上,看着仙君满屋子找自己。 等到找到了,还会啾啾两声,欢欢喜喜拍打着翅膀扎进仙君怀里。 曲岚之神秘一笑:“我也不瞒你,治疗你的病那本书,我早就知道在何处放着。” “……那你为何不说。”楚栖年蹙眉。 曲岚之摊开手:“因为我知道许多事情,这书不适合让他们知道,我要把决定权交给你。” 楚栖年听得云里雾里,恰好此刻,小白在神识中说了一声找到了。 曲岚之与他同时看向二楼的角落。 楚栖年察觉到他的动作,愣怔片刻。 直觉告诉自己,曲岚之可以听到小白的声音。 “去吧,在他们看之前,你仔细看看。”曲岚之挑挑眉。 这白孔雀太过于神秘,楚栖年放轻脚步,第一个上了二楼。 小白站在其中一面墙前,抬抬爪子。 “从上往下第三排,那本红色封皮的书。” 楚栖年两步过去,抽出书籍,快速翻找天生心脏病的治疗方法。 那根细白的手指划过药方,忽地停在了“龙心”两字上面。 “龙心。”楚栖年喃喃道:“为什么药引一定要是龙心,旁的不行吗……” 小白也是一愣: 玄姝夫人为了杀死当年把姐姐丢进青楼的那位修士,忍辱负重嫁入国公府。 而修士早已靠着夫人的母家,成为了国公,玄姝在生下孩子后和玄惊木里应外合血洗国公府。 即使已经不是修士,国公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玄姝负伤,身体时好时坏,如果不救,活不过明年。 楚栖年想起一直喜欢抓他头发的小小姐,那些时日小婴儿大抵是熟悉了自己。 逗她时,还会冲自己笑。 如果没了母亲,还是挺可怜的,像是自己那样,在蛋里就被仙君拾走。 长这么大仙君提起过只言片语,自己只能在脑海里幻想母亲是什么模样。 楚栖年不再犹豫,正要撕了这一页拿走,手腕忽地被曲岚之握紧。 “确定了么?”曲岚之问。 楚栖年面无表情看他:“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会说,要让他先看到这本医书。 曲岚之笑道:“嗯,你若是确定了,我便帮你改了这上面的内容,如若找不到——他,大概是不会走的。” 楚栖年透过二楼木栏缝隙,望向一楼。 玄惊木不放过任何一本,动作有些焦急,再无往日那般淡然清冷。 “玄惊木比任何人都着急。”曲岚之感到稀奇:“我很奇怪,你做了什么,能让一条冷血的蛇妖,为你做到这一步。” “我不知。” 楚栖年自嘲一笑。 “甚至直到此刻,我也不敢说他非我不可,或许知道他的经历后,让我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快对一个道士有了感情。” 曲岚之顺着他的视线观察片刻。 “在我看来,他应该不会伤害你,哪怕没有爱,但此刻,这妖王至少心悦你。” 楚栖年睫羽颤动几下,低声说:“那我更不会让他为难,家族仇恨和儿女情长相比,后者可以放一放。” 曲岚之感到意外,对他多了几分兴趣。 “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他考虑,真不知该说你傻,还是心善。” 楚栖年嗤笑:“善?我只会对喜欢的人善良,我手里——沾了不少人的血。” “看来你决定好了。” 在玄惊木飞身上来的前一刻,曲岚之去除了上边“龙心”二字。 “小道士,你可想好了,少了药引,你的心疾无法治好,你能活这么大,已是万幸。” 楚栖年并未答话,换上一副笑颜,拿着书去给玄惊木看。 “找到了,这上面需要用到的药应该不会难寻。” 玄惊木赶忙接过,仔细看过方子,并且牢记。 “这些东西虽是珍贵,不过可以换来。” 厉延探头看一眼,面上兴奋。 “主上,大部分药材我们都有,有个别缺的,给属下三日,一定可以找回来!” 九烛一向冰冷的面上出现一抹浅笑:“幸好有方子,主上,该快些离开了。” 玄惊木牵上楚栖年正准备离开。 楚栖年听到小白突然挺起脊背,一对耳朵竖起。 曲岚之同一时间警惕道:“楼内有人,快走!” 本意只是来寻找东西,并不想起冲突,六人匆匆忙忙往来时的窗户走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三个头发花白面相凶恶的老头挡住了去路。 “小贼竟敢闯我苍南山庄藏书楼偷东西!拿命来!” 第93章 三个老头不给任何人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了死手。 玄惊木挡在楚栖年身前,和其中一个老头子过了十几招,妖王占据上风。 另外两位缠上玄风谣和九烛。 玄风谣能和其中一位老者打个平手。 眼看讨不到便宜,老者脚步一拐直冲曲岚之而去。 虽然怕担上因果,但有人欺负到头上来,曲岚之自然是要动手。 不成想腰间一紧,一条黑色的蛇尾卷紧他的腰,把他整个人离地拉了过来。 玄风谣张开手臂,被曲岚之扑了个满怀。 “曲孔雀,你在投怀送抱,说两句好听的,我护着你。” 曲岚之用力推开面前的小长虫。 “滚,就他——我不费力气便能碾死。” 第122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二十九) 眼看讨不到什么便宜,三个老头齐齐退后站在一起。 受了一掌的厉延抱拳,解释道: “对不住,我们并非故意擅闯藏书楼,只是家里有人生了病,想要找方法救治。” 玄惊木出声道:“若是有方法补偿,各位尽管提。” 那边三位老头互相对视,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片刻。 为首的老者问:“来者是何门派。” 玄惊木:“此霄峰。” 老者面色忽变,厉声道: “妖王!邪魔歪道竟还有脸和我们苍南山庄谈交易!今日老夫便扒了你的蛇皮!” 玄惊木眸光一暗,杀意涌动,把楚栖年往身后推,自己迎上一起攻过来的三人。 与此同时,楼内的动静太大,引来苍南山庄的护院和守卫,一楼大门被从外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眼看大家都打了起来,楚栖年一个人躲在柱子后边,谁敢找过来,就拧谁脖子。 忽地,其中一个老头被玄惊木打飞出去,重重摔在楚栖年脚边。 老者捂紧肚子,面色痛苦,仰头看到楚栖年,有一秒怔愣。 下一刻,老头暴起,一掌拍过去! 楚栖年自然接不住他们这一掌,能在此处闭关并且和九烛打平手的,自己不用神力肯定打不过。 楚栖年拿出当初师父给的紫藤鞭,扬手抽了过去! 紫藤鞭有自己的灵识,不需要他费什么力气。 老头惊声道:“紫藤灵鞭?!惊阙派的东西!” “草!这都能认出来?”楚栖年收了鞭子,无奈只能围着书架开始绕圈跑。 “小贼!站住!”老头大喝一声。 “站你妈!有病才会站那里让你打!” 楚栖年捂着心口:“要不是老子亏了身体,不需要神力也能掀你个狗嘴啃地!” 这小道士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老头更加生气,追得越发紧。 借着书架遮挡,楚栖年道: 黑狗一闪身,落在地面,扑向老头。 楚栖年跑不了两圈,背靠柱子终于有喘口气的机会,正准备摇人,眼前忽地一暗。 只见另一个老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过来,如同蝙蝠一样倒挂在柱子上,眨眼之间给了楚栖年一掌。 楚栖年踉跄两步摔倒在地,攥紧心口衣衫,强忍剧痛喊了一声玄惊木。 紫黑色的蛇尾像是藤蔓一样出现,刹那间卷上楚栖年的腰将他拎了过去。 楚栖年疼的要死还能贫:“厉害,尾巴还带定位功能吗?” 玄惊木听不太懂,与人打架招式快到近乎残影,尾巴还能将楚栖年吊起来,时刻躲避其余人的攻击。 楚栖年像是坐大摆锤加跳楼机外加海盗船。 被甩来甩去时,楚栖年无比庆幸自己吃的不多,要不然得吐了。 玄风谣大声喊:“哥!走了!” 曲岚之拆了二楼窗户,六人快速离开。 身后山庄的守卫穷追不舍,一开始玄惊木毕竟理亏,未下死手,到后来几个老头油盐不进,只能下杀手。 第一批涌进去的守卫和弟子被九烛和厉延弄死一大半。 玄惊木抱着楚栖年飞快掠过林间。 “老者被我杀死了两位,看来明日这些人便要找上此霄峰。” 玄风谣道:“活该他们!说了可以交换,依然不愿意,就这些破书,能值多少钱?” 曲岚之:“看他们的模样,像是里面藏了不得了的宝贝,要不然也不会急成这样。” _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不能恋战,玄惊木的软轿出现在山脚下。 轿夫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甩开追来的人。 楚栖年紧攥衣衫,靠在玄惊木怀里一言不发。 没有龙心,心疾治不好。 告诉他自己挨了一掌,除了让玄惊木担忧,也没别的好处。 玄惊木发觉小道士面色难看,将人往上抱了抱。 “知知,哪里不舒服?” 楚栖年勉强扯了个笑:“或许是方才被吓到了,心脏疼。” 玄惊木捏着他下巴抬起,低头贴过去渡了一口气,拔开楚栖年的手,掌心覆盖在他心口慢慢揉。 “玄惊木。” “嗯?” 楚栖年抬眼,犹豫两秒后,还是问: “你现在对我的感情里,有没有——爱这个东西?” 玄惊木低声问:“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若是只是喜欢,那么就像是喜欢的玩具,即使丢了,也不是非他不可。” 楚栖年眉心微拧,眼里氤氲一丝雾气。 “但如果是爱,就会不计代价留下他,甚至把他看做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小白悠悠道。 像是谢忍,从喜欢变成爱意,甚至到最后放弃进入瞭望塔,选择和他一起跳自由台。 又像是赫塔,从霸占,到最后完全信任,愿意为了小天使付出生命。 楚栖年: 小白: 在玄惊木长久的沉默中,已经给了他答案。 楚栖年忽然一笑,捏捏他指节: “你要复仇,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复仇成功了——再告诉我吧。” “嗯。”玄惊木揽紧他,下颌抵在楚栖年发顶,声音极低。 “对不起,知知,现在——我要活着,杀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楚栖年蜷缩进他怀里,在心脏阵阵疼痛中睡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睁开眼,曲岚之正坐在榻边看着他。 楚栖年坐起身,“你怎么在这里?” 曲岚之手指勾起小道士散乱的一缕青丝,“你真的不后悔吗?” “自然不会后悔,我楚——我黎知,做什么事要么不做,要么绝不后悔。” 楚栖年扯回头发,问道:“玄惊木呢?” 曲岚之觉得无趣,懒懒道: “去和他们商量找龙心,现在可能有龙心的地方,只有你们惊阙派……早知有今日,这东西我当年就不送出去了。” 楚栖年垂下眸子:“看来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 正好问一问,为何门派要派出人来监视自己。 “这里实在无趣。”曲岚之起身。 “我准备回丹穴山了,你保重,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你还活着,而不是一座孤坟。” 楚栖年苍白的唇微微扬起:“保重,若是我能活久一点,会去看你。” 曲岚之微微挑眉,手掌轻抚楚栖年发顶。 “我将把丹穴山改名为南迦山,若是你来求我帮忙,神明会降临。” 第123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 “喝了药,心疾很快会好。” 玄惊木尝了一口温热的药,“温度合适,本尊喂你。” “不用,没那么娇气。”楚栖年端起碗一饮而尽。 小道士漂亮的脸皱起来,“好苦!” 玄惊木轻拍他脊背:“喝些水,这药和糖相克。” 楚栖年灌下去两杯茶水,还是觉得那抹苦黏在了嘴里。 玄惊木还想哄一哄他,楚栖年看他坐着说话不腰疼,攥上对方衣领扯过来。 亲到玄惊木的嘴,楚栖年故意伸出舌尖,那抹苦蔓延到妖王嘴里,紫眸闪过一丝亮光。 不等楚栖年逃开,他一用力将人摁在榻上亲了许久。 片刻后,玄惊木气息微喘:“现在帮你中和了,还苦么?” 楚栖年抿唇,害臊地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看出来他困了,玄惊木侧身躺在一旁,低声道: “曲岚之已经离开,这一次多亏有他,等到一切结束,我带你去丹穴山上拜谢他。” 楚栖年昏昏欲睡,嘟囔道:“好啊……” 玄惊木没再出声,一直陪着他半日,楚栖年睡多久,便看了他多久。 楚栖年醒过来看见他还在,大概知道这人应当有事和自己说。 “你有事便说,不要一副对不起我的模样,我睡觉都在做噩梦。” 玄惊木:“……” 楚栖年揉揉脸,侧身看他,等着下文。 第94章 玄惊木踌躇片刻,说道:“知知,我们需要去一趟惊阙派,本尊得到的情报,说是你的师父,可能有龙心。” 楚栖年点头:“好,我和你一起。” 如果能求来最好,求不来就偷。 有多的还能刮一点给自己治病,一举两得。 只不过和玄惊木成亲这件事,估摸要被赶出师门了。 瞧他并未多想,玄惊木稍稍放心,拨开他脸颊边的碎发。 “那明日我便带你回去。” 翌日,吃过早膳,九烛拿来两身红衣。 楚栖年微怔:“这是?” 九烛低声道:“这是主上让人裁制的两身新衣,除了长度不一样,绣纹以及款式,都是一样的。” 楚栖年失笑:“至于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和他成亲了?” 九烛低着头,不敢看他。 楚栖年摸摸那衣服料子。 “真是好料子。”小道士眼睫耷拉着,并未有一丝欢喜模样。 “他或许觉得,有我这一层身份,师父可能会好说话些,那么一开始瞒着所有人成亲,算是无用功。” 九烛立即跪下:“还请公子不要误会,因为怕您为难,主上才没有选择直接攻上惊阙派。” 楚栖年淡淡嗯了两声,扶起九烛。 “和你无关,不必跪我,我会帮他,不过他把心思算在我身上,没必要。” 玄惊木的感情里面掺杂太多算计,若是任由他这样,那么当真要在这个世界浪费更多时间了。 小白: 楚栖年: 小白: 楚栖年拿起来衣服进入内室。 “我会拼尽全力帮他,他想要的,我想办法给,等到我离开了,这臭长虫就知道小爷有多么优秀。” 小白撇撇嘴: 这句话戳到楚栖年心坎里。 仙君用两个世界来教会他怎么爱一个人。 这一次轮到自己主动了,却把感情押错了人。 楚栖年沉思片刻,开口道: “虽然是事实,但是仙君照顾我那么久,我不能因为他自私的这一魄,就去厌恶他。” “人无完人,即便是神,也没有十全十美的,既然我爱——” 黑狗来了精神,滚落在地,黑黝黝的眼睛瞪大,等着他下半句。 “看屁看!”楚栖年不好意思了。 在小白火热的眼神下,楚栖年破罐子破摔。 “对对对,我爱仙君,既然我爱他,也会全盘接收他的缺点,我一身毛病,没道理嫌弃他。” 小白老父亲一般热泪盈眶。 楚栖年:“滚。” _ 换上属于自己的那一身红色华服,走出殿外,玄惊木早已换好在门外等着。 楚栖年道:“走吧,主上。” 玄惊木:“知知……” 踏上软轿,两人身份像是调换过来,玄惊木缩在一旁,楚栖年往椅子上一躺,身边还有婢女给剥橘子吃。 玄惊木吃味,心里不舒服,将婢女赶下去,自己坐过去剥橘子葡萄,喂到楚栖年嘴里。 楚栖年被塞一嘴葡萄,怕把自己呛死,坐起身来,腮帮子鼓鼓的看着他。 玄惊木指腹抹去他嘴角汁水:“还想吃些什么,本尊命厉延去买。” 楚栖年无奈,盘腿坐好。 “玄惊木,等到了灵山,好好与我师父谈,而且各位长老大多还是很讲道理的,即使师父不愿意,我帮你把那东西偷来。” 后边轿子的玄风谣插话:“嫂子,你师父既然藏着这东西,说不定是自己要用呢?” “不会,他身体一直很好,而且师父心中有大爱,如果是要救人用,说清楚原委,我想他会帮忙。”楚栖年反驳道。 玄风谣轻嗤:“你们正派人士,最会装。” 楚栖年拳头硬了。 玄惊木淡定包裹着楚栖年的拳头,凉声道:“记得礼数,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 玄风谣:“哥,你就向着他吧,早晚有一天他要坑你一次。” 到达灵山脚下,玄惊木留下所有人,独身一人和楚栖年一步一步走回惊阙派。 楚栖年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想想很快要坑玄惊木一把,又平衡了些。 “不论有没有龙心,我会站在你这边。” “知知,若是他们怪罪你,记得告诉所有人,是我强迫你,和我成亲,不是你自己的意愿。”玄惊木定定看着他。 “记住了吗?” “记不住,不要把所有事情想的那么坏。” 楚栖年牵紧玄惊木,踏入大门那一刻,在武场上演练的弟子齐齐愣了一息。 下一刻所有人齐齐抽出剑,满脸防备。 “妖王!妖王玄惊木攻上来了!快去喊师父!” “妖王闯进来了!快逃!”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二人每进一步,众人会退后一米。 “怂包。”楚栖年嗤笑,正大光明和玄惊木并肩走进惊阙派的大殿。 第124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一) “小十七。”无虚长老满眼失望。 “师父。”楚栖年俯身行礼。 玄惊木学着他的模样行礼,沉声道:“无虚长老,贸然闯入,晚辈失礼了。” “小十七,你怎么会和妖王在一起?”无虚长老惆怅地捋自己的山羊胡。 楚栖年多看两眼,总觉得胡子比以前稀疏不少。 瞧他发呆,玄惊木低声喊他。 “师父,各位长老,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妖王五天前在此霄峰成了亲,和他成亲那个人就是徒弟。” 楚栖年压根不怕老小子们失望。 学这么多年,还是废物一个,烂泥扶不上墙,根本没有指望自己成才。 无虚长老攥紧自己的山羊胡,深深叹息:“小十七啊小十七,你怎得这般想不开!” 楚栖年不想拐弯抹角,直言道:“师父,各位长老派人监视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徒弟和他在一起了吗?” 几人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派出去的弟子这般不中用,竟然这么快便被发现。 几张老脸挂不住,楚栖年趁势说: “师父,此次带他回来,是为了向师父求一样东西,救他亲人性命。” 苍幽长老一拍扶手,呵斥道:“混账!你和妖王厮混,不知悔改便罢了,竟然还敢带着他闯进门派!” “苍幽,不要骂我徒弟。”无虚长老颤巍巍地劝:“他还小,最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他又看向殿中的小徒儿,“小十七,你且说说他需要什么东西?” 楚栖年:“龙心。” “上古仙药龙心?” 看他点头,无虚长老道:“这东西极为难得,师父只听说过,从未见过这东西啊……” 楚栖年蹙眉,和玄惊木对视一眼。 妖王得到的情报一般不会出错。 要么师父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刻意隐瞒。 “无虚长老,晚辈自然是事先查过,才会贸然来求药。” “你这是何意?”无虚长老问,并未发现身旁的三位长老脸色怪异。 “晚辈听说长老曾经在十几年前亲自去过一趟丹穴山,并且带回来了一块龙心,救活了令弟。” 玄惊木想起画卷上的男人,内心恨意滔天,恨不得立刻屠了这惊阙派,届时,不信他不出现。 “老朽从未去过丹穴山,我也没必要骗你,别说龙心,丹穴山有缘人可入内,老朽自知道行不够,从未去过。” 无虚长老说的真诚,并不像在撒谎。 玄惊木不想让楚栖年知晓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在惊阙派,于是低声道: “知知,你先回房等着,我同几位长老商量些事情。” 楚栖年想了下,说不定最受师父器重的薛陵游会知道点什么,便从大殿离开。 等到他走远,玄惊木紫眸涌动着噬血的暴戾。 “既然龙心不知,不如我们来聊一聊‘康成。’” 无虚长老惊讶:“你怎会知晓老朽弟弟的名字?” 玄惊木冷冷勾起嘴角。 “因为康成,是本尊的亲生父亲,他当年在皇城娶妻生子,而后宠妾灭妻这件事,无虚长老,可知道?” _ 楚栖年完全不知大殿中紧绷的气氛,一个人晃悠回去。 正巧看到薛陵游正往外走,险些被撞倒在地。 薛陵游眼疾手快扶稳他:“阿知,你回来了!” 楚栖年抬头:“大师兄,你这么急要去哪里?” “师弟们说玄惊木攻上灵山,我前去看看。” 薛陵游见他毫发无损,放下心。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楚栖年扯着他袖子往屋里走,“不用去了,暂时没事。” 薛陵游垂眸看着身前少年,“师弟,听说你和玄惊木一起回来。” 楚栖年脚步略微一顿:“是。” “那——那日在鬼界边界处轿子里的人,是你吗?” 第95章 既然已经问了,倒不如问个明白。 楚栖年彻底停下,转过身:“是我,大师兄,和玄惊木成亲的人,也是我。” “你可知他是妖!” 薛陵游声音陡然拔高:“他是一只蛇妖,人人畏惧,人人憎恶的妖王,与他站在一处,你会被千夫所指!” “玄惊木他配不上你!”薛陵游第一次这般生气地吼他。 楚栖年愣了下,抬眼直勾勾看着薛陵游。 “师兄,并没有谁天生就是坏种。” “自古正邪不两立,但是孰正孰邪,谁说的清楚?” “他自小被亲生父亲抛弃,母亲没了妖丹废人一个,即使已经这样,各大门派依然不愿意放过他们。” 楚栖年抬眼,眸中冷冽一闪而过。 “我们为了考核,抓妖,无所谓它们有没有做过坏事,玄惊木的母亲,只是想带着他活下去。” 薛陵游心中懊悔不已,“小十七,师兄的错,是我口不择言。” “大师兄,你知道亲眼看见母亲被一次次凌辱是什么感觉吗?你也没有被鞭子棍子打断过双腿吧。” “这些玄惊木承受过,他的童年始终被阴影笼罩,直到最后,他只能看着母亲成为青楼妓女,为了让她解脱。” 楚栖年深吸一口气。 “玄惊木亲手勒死自己的母亲,如果他的母亲想死,早在一开始,便自杀了。” 是要有多绝望,才会选择求亲生儿子杀了自己。 “所以大师兄,皇城国公是当年害玄惊木母亲进入青楼并且凌辱她的罪魁祸首。” 楚栖年攥住薛陵游小臂,步步紧逼。 “现在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坏人?”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去做一个人人唾弃的坏人?” 薛陵游沉默良久,最终抬手抚摸楚栖年发顶,愧疚道:“对不起,是师兄不了解情况……” “我并不是想朝师兄撒气。”楚栖年侧过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薛陵游跟上:“师弟,是我过激了。” 楚栖年只觉得累得慌,往门前木椅上一坐。 “我知道师兄关心我,不过在做出选择那一天,退路已经堵死。” 小师弟性格很倔,薛陵游一直知道。 “嗯,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劝你。” 薛陵游拢着楚栖年的双手,蹲在他面前,淡淡一笑。 “果然长大了,脾气这般差,以后妖王还要让着你,可别再像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自己一个人跑下山。” “不会……”楚栖年耷拉着脑袋,懊恼自己方才声音太大。 “我是你的师兄,也是你的兄长,以后受了委屈,可以回来找哥哥,或许我打不过玄惊木,不过——讲讲道理还是可以的。” 楚栖年眉尾动了动,弯起浅浅的弧度,“我总觉得,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师兄。” 薛陵游无奈一笑:“说不准,上辈子真的是你的兄长。” 方才的不愉快消失的一干二净,楚栖年像小孩子牵大人那样,攥紧薛陵游小拇指。 “大师兄,我有事问你。” 第125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二) “龙心?”薛陵游问:“为何会问这东西?” “看来师兄知道?”楚栖年坐直了身体。 薛陵游:“知晓,并且这东西,在我们惊阙派,不过具体藏在何处我不知,恐怕就连师父也不知。” 楚栖年蹙眉:“可是,当年不是师父亲自去丹穴山求的吗?” “师父?”薛陵游面带讶异:“不可能,师父从未去过丹穴山。” 楚栖年忽地想起什么,急迫问道:“师兄,你可知道有没有谁和师父长相相似。” “相似……” 薛陵游仔细思考片刻。 “苍幽和师父是前任门主的儿子,同父异母,而师父还有一位亲弟弟,名叫康成,幼时我曾见过两次。” “康成貌似是被人下了咒,死了很久了,不过也有人传他并未死,只是在躲仇家。” 惊阙派共有四位长老,平常无虚长老和苍幽主事,其他经常闭关。 楚栖年心里越发慌乱。 不知怎么,总觉得玄惊木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薛陵游又道:“也有传言说康成是被龙心救活,也不知真假。” “若是救活了,我们惊阙派现在的地位,除了玄惊木无人敢得罪,那他何必再东躲西藏?”楚栖年奇怪道。 “大抵不敢回来吧,苍幽长老和康城师伯都曾成过亲。” 薛陵游随意的一句话,瞬间令楚栖年福至心灵。 “大师兄!”楚栖年回握他的手:“师伯成过亲?” 薛陵游:“是。” 楚栖年:“在何处成家?” “皇城。”薛陵游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激动。 “因为这件事,师父曾经大发雷霆,怒骂苍幽长老。” “我们道士,不可近女色。”楚栖年喃喃道。 薛陵游:“苍幽长老没多久便休了妻,而康成不愿意待在灵山,于是在皇城安家,娶了不少妾室。” 楚栖年隐隐有了猜测:“师父和师伯关系不好吗?” 薛陵游点点头:“嗯,师伯和苍幽长老关系更好些,更像是亲兄弟。” “那看来,玄惊木求师父,反而求错了人。”楚栖年倏地起身。 龙心,可能在苍幽手中的几率更大一些。 楚栖年抬脚往大殿跑去,一路上心脏隐隐作痛。 小白担忧道: “无用,苦的要死。” 那抹苦甚至能黏在嘴中许久。 薛陵游很快追了上来:“师弟,你去做什么?” “我怀疑……康成就是玄惊木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当年把他们赶出去,玄惊木的母亲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楚栖年双腿发软,感觉头重脚轻,踉跄几步被薛陵游背起。 “所以,玄惊木不止是来求药,他极有可能是来杀人的?”薛陵游问。 楚栖年深呼吸两次,艰难道:“应该是。” 到了大殿,另外两位长老摔在门外,满口鲜血。 楚栖年挣扎着从薛陵游背上下来,进去便看到苍幽被玄惊木的蛇尾狠狠扫飞,撞上大殿的柱子才停下。 “玄惊木!”楚栖年几步过去,一把扣紧他的小臂。 无虚长老脖颈被妖王扼住,因呼吸不畅,面色紫红。 “康成的事情于我师父无关。”楚栖年对上玄惊木的眼睛却倏然一惊。 妖王双目布满血丝,冰冷和暴戾席卷了他整个人,令人脊背发寒。 “本尊把他们的头颅挂于惊阙派门外,看他这只缩头乌龟会不会出现!” 楚栖年迎面强忍内心俱意:“一切我可以帮你,但是不要杀我师父……” 话未说完,一阵大力忽然把楚栖年甩下台阶。 楚栖年在地面滚了两圈才停下,狼狈起身,发丝散乱,心脏超负荷跳动,痛得要死。 “知知!”薛陵游连忙搀扶着他。 听到熟悉的称呼,玄惊木准备用力的手指一顿,下一刻抬手将无虚长老扔了出去。 玄惊木眉头紧锁,犹如困兽烦躁不安,转身走下台阶,野兽似的目光盯死薛陵游扶在楚栖年肩膀上的手。 楚栖年侧身躲过,心里暗道: 楚栖年烦躁,“快!” 下一刻温暖的热流淌过隐隐作痛的五脏六腑。 眼前玄惊木忽地闪身消失,楚栖年挡在薛陵游面前,精准拦下玄惊木的一掌。 看出玄惊木此刻不对劲,更像是走火入魔的表现。 楚栖年不再犹豫,脚下一转,臂弯卡死玄惊木的脖颈,一手刀将人敲晕过去。 带着神力的一掌,虽说收了劲儿,但换个普通人来,估计脑袋和脖子就要分家了。 楚栖年俯身背起比自己高一头的妖王,门外两声刺耳的爆炸声响起。 是各大门派里所用的求救烟花。 薛陵游低声道:“知知,快带他离开!” 方才另外两位长老已经燃起烟花,不出一盏茶时间,其他门派会相继赶来。 楚栖年看向瘫软在上边的无虚长老,扬声道: “师父,想必你已经知道那些往事,如若不信,找康成回来当面对质,弟子先走了!” 楚栖年一路带着玄惊木下了灵山,半路迎面和其他门派撞上,一下掀飞众人,有惊无险下山。 一直守在山下的玄风谣焦急不已。 终于看到人影,连忙迎上去。 “我哥怎么了?!” “晕了,快走!”楚栖年弯腰进轿,扶着玄惊木靠在自己怀里。 蛇妖速度不算慢,在入夜之时回到此霄峰。 楚栖年此刻早已没了神力,坐在榻边,静静等着他醒。 小白叹气: 根本无处可躲。 玄惊木此刻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第96章 若是能留自己一条命,那么他们之间至少还有感情。 榻上的人有了动静,锐利的双眼睁开,楚栖年凑了过去,却被死死掐住脖颈。 玄惊木并未用太大力气,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楚栖年心里一疼,预料是一回事,真的被当做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还是不可避免难过。 “你知不知道,本尊很快就能杀了康成。”玄惊木声音哑的厉害。 “你杀不了他,玄惊木,你是妖王,你确实厉害,但是,所有门派联手,你毫无胜算。” 楚栖年轻咳一声,感觉到颈间的手指松了些。 “我师父不是那种是非黑白不分之人,你能不能——信我们。” 玄惊木不屑一笑:“本尊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信自己。” “既然不信我,又何必与我成亲,我们拜天地那一日,向天地立誓,爱护彼此,信任扶持。” “既然气我这般对你,那你动手。” 楚栖年艰难喘息,扯下腰间挂着的命鳞,手指一松,鳞片掉落在地。 “除了你,别人都可以杀我,并且不会触发命鳞。” 第126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三) “你以为本尊不敢?”玄惊木声音冷了下来。 楚栖年火气蹭地一下上来:“那你杀!” 玄惊木死死盯着他,扬声道:“厉延!” 厉延一脸为难,磨蹭着不想应声。 玄惊木下颌绷紧,那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二人这些时日温馨的画面。 他怕蛇,却依然在向自己靠近。 玄惊木肯定,如果一时气愤杀了他,以后定然会后悔。 最终话在嘴里滚了滚,变了意思。 “从现在起,看死黎知,从今往后,他不许踏出本尊寝殿半步!” 说罢,玄惊木愣怔住。 小道士清澈的眸子蓄满泪珠,随后,一滴,一滴,顺着下巴掉落。 “你怎么不敢杀我,从鬼界回来找我认错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康成躲在哪里是吗?” 厉延急忙解释:“黎公子,主上当时不知……” “就算不知,但是,你们一早就知道龙心在惊阙派是吗?” 楚栖年因过于激动,单薄的身体不断颤栗。 “你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我,玄惊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在楚栖年一声声质问中,玄惊木收回手,混乱的头脑逐渐清醒。 “你要龙心,可以,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杀我师父和大师兄,他们养我成人。” “即使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师父始终舍不得责怪我一句,大师兄知晓后,义无反顾站在我这边。” 楚栖年一字一句道: “我手上沾过不少人的血,我不能算真正的道士,这世间谁都可以杀得,唯独不能伤害他们。” 玄惊木喉结滚了滚,垂在身侧手指动了下,想要擦拭他脸上的泪。 “黎知,你不会不知道,薛陵游对你的心思。” 九烛见两人气氛过于紧绷,有些话当着他们下属的面不好说,于是带上玄风谣和厉延出去。 楚栖年心中冷笑,没想到玄惊木在这里还能吃上醋,忍不住想气死对方。 “他若是想要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你玄惊木什么事?” 玄惊木面色一沉,忽地上前,虎口卡在楚栖年下颌狠狠抬起。 “怕是等薛陵游知道你在本尊床上是何模样,便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了。” 楚栖年瞳孔骤缩,火气一下上来,扬起拳头朝玄惊木侧脸砸过去! 对付小道士,甚至不需要用什么力气,玄惊木攥握那截细白的手腕,笑了起来,眼神染上几分疯癫偏执。 “本尊说的不是实话吗?” “知知,明日我便带人屠了惊阙派,康成一日不出现,本尊便砍下一人头颅。” “玄惊木,各大门派聚集灵山,你打不过!”楚栖年挣扎起来。 玄惊木忽然把楚栖年掀翻在榻上,一只手握着他双腕摁过头顶,强迫地接一个绵长的吻。 “放心,为夫会活着回来,届时没有了薛陵游,我们大抵会过的更加顺心顺意。” 楚栖年泪眼朦胧,软了声音。 “玄惊木,就当我求你行吗?” “求我?”玄惊木笑了,指节刮过楚栖年侧脸。 “知知,你喊些我喜欢听的,今夜若是本尊高兴些,说不定可以留他一命。” 楚栖年抬眼:“若是伺候好你了,你可愿意听我的?” 玄惊木嘴唇在他侧颈来回亲吻,松了他的腕子。 “那你可以试试。” 楚栖年推开他,起身下榻,乖顺地跪坐在榻边,手指勾上玄惊木腰带,示意他坐过来。 紧绷的气氛转变的太快,在门外偷听的三人没有听到动静,面面相觑对视。 玄惊木愣了愣。 而后微微挑眉,看着自己腿边的小道士。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含着泪花,面色稍有委屈,神出软绵绵的手来解自己的腰带。 “你确定?”玄惊木往日从不舍得他这样做过。 楚栖年侧脸贴上玄惊木腹部,指尖在画圈逗弄他。 呼吸洒在那块皮肤,楚栖年感受到妖王的变化。 “夫君不是要我伺候好你?” 玄惊木听到这一声新鲜的称呼,脑子里空白一瞬间,怒气消散的一干二净。 小道士散乱的头发时不时扫过他腿侧,被妖王拨开,勾在耳后。 …… “满意了没?”楚栖年裹着薄被翻了个身看他,抿了下红肿的唇。 玄惊木神态慵懒地穿上衣衫,“一般,等本尊回来继续。” 楚栖年攥住他的衣衫,软绵绵地扯了下:“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杀他们。” “本尊是答应过你不伤薛陵游性命,不过——引出康成,不一定需要杀人。” “你什么意思?”楚栖年一愣。 玄惊木语气凉薄:“四位长老身子骨不错,若是挂在惊阙派大门前——想必不出多久便能传遍四界。” 楚栖年:“你就不怕各大门派围剿你吗?!” “怕?本尊被关在青楼柴房过着猪狗不如那样的日子时——就已经死了。” “谁敢阻拦,就地格杀!”玄惊木扯开楚栖年的手,正要起身离开。 楚栖年费力坐起身:“玄惊木!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玄惊木脚步一顿,微微侧身。 “本尊已经让步,不取他们性命,知知,待在此霄峰,永远也别想离开。” “玄惊木!玄惊木!”楚栖年气得捶床,偏偏被弄得腿软腰疼,连下榻都困难。 “大长虫!你给我回来!” “嘶——”楚栖年忽然捂紧心口,面色痛苦地倒回床上。 门外一直守着的九烛连忙推门进来。 “黎公子!” 楚栖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药……” “属下马上命人去取!” 不过片刻,一碗黑漆漆的药递到嘴边,楚栖年一口气喝下去,剧痛渐渐轻了些。 看他满头大汗瘫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九烛于心不忍,劝道: “黎公子,主上为了复仇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虽然无虚长老是您的恩师,但眼看机会就在眼前,主上怎么可能放弃。” “属下晚一些去找玄姝夫人,她近日缠绵病榻,由她来劝主上,主上会听的。” “多谢。”楚栖年惨白着一张脸,恳求道: “我不阻止他报仇,也不阻止他抢龙心,但是……你们妖都尚且讲究知恩图报。” “若是让我看着我的兄长和师父死在我眼前,那我和狼心狗肺的畜生又有何区别?” 九烛低声安慰着他,眼看一碗药喝下去那么久,楚栖年面色依然煞白。 她终于发现不对,问道:“黎公子,为何这药喝下去,您一直不见好?” 第127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四) “无事,可能药效慢一些。” 楚栖年呼吸急促,问:“九烛姐姐,你说玄姝夫人又严重了吗?” 九烛:“是,你们结婚那一日,玄姝夫人更像是回光返照,第二日身体越发的差,这些时日更是下不来床,经常呕血。” “你帮我……去求求姨母。”楚栖年攥紧九烛手指。 “求你了姐姐,姨母是好人……她若是能劝得玄惊木不会轻举妄动。” 九烛:“黎公子,主上去了正殿和二爷他们商议,明日便攻上灵山,屠杀各大门派掌门与长老。” “今夜妖族所有的毒物只等主上一声令下便倾巢而出——但是,这种方法,只会斗个两败俱伤。” 九烛眼中含泪,拉起被子遮住楚栖年的肩膀。 “我知道。”楚栖年声音微哑:“若是其他门派联手,玄惊木必然会重伤,若是他们不愿帮惊阙派……” 第97章 “那么自明天以后,灵山再无惊阙派……” 自打这一日起,楚栖年当真被关在玄惊木寝殿,门口蛇妖轮流守着,房门也不让踏出去。 不过大概是玄姝的劝解有了用,这些时日外边暂时没有动静。 小白晃了晃尾巴,在楚栖年腿边趴下。 楚栖年垂着眸,“现在只能等着九烛姐姐的消息了,她这两日一直没出现。” 小白叹息: “嗯,我得回去一趟,如果能在玄惊木上灵山之前把康成揪出来,顺便死一次。” 楚栖年并未回答下半句话。 “我觉得康成不会离门派太远,听说玄惊木的父亲当年娶的小妾大多不会生养。” “而且诞下的多数是女婴,像康成这种货色,恐怕也是个重男轻女的,他现在只有玄惊木这一个儿子。” 小白吸吸鼻子: “……你还不如心疼心疼我。” 楚栖年踢它一脚。 “我被关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而且这一次能顺利逃出去,恐怕真的会死,你记好了,我死过去的下一秒你就得把我救活。” 楚栖年再次嘱咐:“记住啊!可别给他们活埋我的机会!” 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九烛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黎公子,主上决定明日前往灵山,而且守在山下的厉延发现了疑似康成的男人!” 楚栖年心里一紧:“你确定吗?” 九烛:“确定,二爷已经点好了人,各大妖族全部赶了过来。” “既然如此,九烛姐姐,能不能帮我离开此霄峰,我必须回去一趟。”楚栖年恳求道。 九烛面有难色。 楚栖年不想失去这一次的机会。 只有死一次,像是上一个世界狠狠心对待赫塔那样,失去一次,才会珍惜。 九烛蹙眉,低声道:“今夜子时,我会让门外守卫离开一盏茶的时间。” 楚栖年:“多谢。” _ 楚栖年换了身衣服,静静等待着时间到来。 临近子时,门外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楚栖年怔愣时,玄惊木开门走了进来。 二人许多天没见,玄惊木面色憔悴不少,眼睛布满红血丝,像是一直没有休息过。 相对无言,楚栖年心里发虚,不太看和他对视。 玄惊木走近,清冷的声音落下来。 “本尊明日一早带人去灵山,答应你的事情,本尊不会食言,但是无虚长老和薛陵游敢阻拦,休怪我不手下留情。” 楚栖年总觉得哪里不对。 抬眼看他,认真发问:“玄惊木,你怎么就能确定玄风谣看见的是康成。” 玄惊木目光凌冽:“看来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楚栖年起身:“这些不重要,你自己想想,难道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不论是不是,本尊去定了惊阙派,姨母的病不能再拖下去,此刻拿到龙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玄惊木语气冷硬:“今夜本尊只是来看你一眼,若是能顺利回来,皆大欢喜,若是本尊回不来,你便自由了。” “你嘴真他妈硬。” 楚栖年气的快要憋出内伤,强硬地抱上去,张开嘴呲着一口小白牙在玄惊木肩膀。 力道非常狠,一瞬间铁锈味充斥口腔。 玄惊木没躲,任由他发脾气。 原本来之前,他很想说一句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本尊心里有你,会学着好好去爱护你。 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楚栖年小声地问:“这些天一直没有休息吗?玄惊木……你都长胡茬了,没有以前那么俊了。” 看到人那一刻,又气又心疼。 玄惊木眉头一皱,下意识搭在小道士腰间的手收紧,“即使本尊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你也是我的。” “是吗?那你方才是在交代遗言吗?” 楚栖年搂着他脖子,故意气他。 “你放心,你要是回不来,我呢,就去皇城的南风馆找几个小倌,下半辈子绝对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 “你敢!”玄惊木眼神冰冷又暴戾。 “那你就记住我,多看我两眼,以后你不许再娶妻,哪怕我先死在你前边,也不行。” 比起玄惊木,楚栖年此刻更像是在交代遗言。 楚栖年怕他察觉什么,又笑嘻嘻地去摸他腹肌。 “你说你长得这么俊俏,除了天下第一美男我,没有人能配得上你了。” 一连五天不见,玄惊木被他乱摸这几下,直接给撩起了火,强势地抱着人走了几步,抵在墙上亲。 恨不得把这张会呛人的利嘴亲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栖年当真被吻的喘不上气,心里盘算这点时间够不够睡他一次。 小白直翻白眼,忍不住骂一句: 本着摸完这一次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摸的念头,楚栖年肆无忌惮耍流氓。 玄惊木正要去解楚栖年的腰带,却被摁着手腕。 只见小道士不知死活在他耳边轻语。 “要不然,你变回蛇?” 玄惊木喉结上下滑动两下:“做什么?” “暖暖你啊……”楚栖年暗自深呼吸,装出一副老练的模样。 “我……不太害怕……你的原身了。” 玄惊木还未说什么。 黑狗忍不住了: 楚栖年: 明显少狗不宜的画面,小白自觉滚出门外。 临出门当真看到通体紫黑色的大蛇把人给卷上了榻。 红色的薄纱落下来,被一截白皙细腻的手臂缠绕。 像一条红色的蛇一点一点圈紧楚栖年的手臂,轻抚他肩膀,朦朦胧胧的美。 第128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五) 离开之前,早已经过了子时。 看着榻上睡着的玄惊木,楚栖年穿好衣服,把腰间的大手挪开。 玄惊木睁开困倦的眸子,没有任何防备地看他。 “睡吧,我去入厕。”楚栖年轻拍玄惊木肩膀,哄小孩儿似的在他嘴角亲了亲。 妖王被这一吻弄得心里舒服,阖上眸子睡去。 楚栖年下了榻,小心翼翼推门出去。 九烛迎上来:“黎公子。” 楚栖年连忙竖起手指。 “嘘,我点了安神香,他这么多天没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九烛姐姐,尽量不要让任何人发出动静。” 九烛点头:“放心,我立即吩咐下去,让他们离远些。” 瞧到小道士侧颈的痕迹,九烛眼神里带上几分同情。 齿痕。 并且还是蛇留下的齿痕。 “我先走了,九烛姐姐,多谢你帮我,保重。”楚栖年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 “九烛姐姐,如果以后我出了什么事,你告诉玄惊木,让他等一等我。” “还有。”楚栖年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团纸塞给九烛。 “这字条,你看着时机合适了,就给他吧,里面有我对他的心意。” 九烛接住,心下不安:“黎公子……” 小道士轻轻扬起一抹笑,朝她挥挥手,头也不回离去。 小白用最快的速度背着楚栖年往回赶,此刻距离天亮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一踏入灵山,不出所料,山上埋伏了各大门派的高手。 楚栖年被拦下,好一番解释才被放行。 进入大殿,各位长老以及师兄弟都在。 除了薛陵游不知去了哪里。 苍幽看到他,厉声道:“孽徒!跪下!” 楚栖年站的笔直,“师父,康成可找到了?” 瞧最小的徒弟毫发无损,无虚长老放下心。 “找到了,他在昨日赶了回来。” 楚栖年看向台阶上站的中年男子,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 面前的康成,瘦如骷髅,两颊凹陷,头发枯黄,眼下是一片浓重的青紫,眼神浑浊,半弓着背警惕地看着众人。 只此一眼,楚栖年确定这不是玄惊木的父亲。 在被玄惊木关起来那几天,九烛曾经画出康成年轻时候的画像给他看。 一个人即使再怎么变化,也不可能失去原有的骨架。 “师父,您难道真的认为,他就是您的亲弟弟吗?”楚栖年问。 无虚长老本就觉得眼前弟弟非常陌生,哪怕曾经关系不好,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经此一问,无虚长老不禁开始怀疑面前人。 “为师不敢肯定,可是他不知遭受了什么,舌头被人生生拔去,说话不清不楚,连我也听不懂。” 楚栖年抬脚上前,四位长老坐于高台,除了自己的师父,其他三人的眼神如同刀子,恨不得杀了自己。 苍幽忽地一拍扶手:“黎知!你私通妖王,此乃大忌!还不跪下!” 有人竟然慌了,楚栖年生成出一个荒诞的猜测,脚步更加稳。 第98章 “我这辈子,跪师父,跪天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敢受我一跪。” 一群喽啰,妄想接受神的跪拜。 发现苍幽眼神发虚,楚栖年一笑。 “苍幽长老,您怎么这般怕弟子,是因为玄惊木那一尾吗?” 小道士提起略长的衣摆,一步一步靠近。 “您且宽心,徒弟不会像他那般粗暴,再者,您可是长老。”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一个小小弟子!” 苍幽说罢,看了一眼自己门下的徒弟。 “去!拿下他这个叛徒!” 一群师兄弟围堵在苍幽面前,手持利剑。 楚栖年冷冷一笑:“真是忠心啊,如果你们的师父,其实是一位抛妻弃子,残害同门的畜生,你们还会这般护着他吗?” 苍幽:“黎知!你在疯言疯语什么!” 无虚长老生怕刀剑不长眼再伤了他,走下台阶,连忙去护着。 “咱们惊阙派的规矩,不可将剑朝向自己的同门,都忘了是不!” 楚栖年反握无虚长老手臂。 “师父,徒儿要揭发苍幽长老——不,是您的亲弟弟,康成。” 无虚长老不解:“小十七,你到底是何意思?” 楚栖年指向苍幽所在的方向。 “他,苍幽长老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当年死去的康成!若是我没猜错,当年亲自去丹穴山求药的是康成!” 无虚长老:“荒谬!小十七,你可有证据?” “有。”楚栖年微抬下巴:“师父,玄惊木有一种术法很厉害,便是易容法。” 他眼睛似狼崽,死死盯着苍幽所在的方向。 “若是修会这种法术,不仅脸可以幻化成另一个人,就连声音,体形,哪怕是胎记,也一模一样!” 无虚长老又开始捋胡子:“那如何能破解?” 楚栖年面容张扬,正儿八经道:“有,二两童子尿泼脸上即可。” 小白险些笑疯了: 公报私仇是一点。 但是童子尿确实也可以,这是玄惊木告诉他的方法。 另外两位长老听得一愣一愣,学着无虚长老那样开始一脸惆怅地捋胡子。 无虚长老胡子被揪下来几根,一脸为难思考片刻,决定还是牺牲一下自苍幽。 “那小十七,你去后殿弄点。” 楚栖年尴尬一笑:“师父……那个……” 实在难以启齿。 无虚长老:“怎么了?” 楚栖年眼神飘忽:“徒儿已经成亲了……你知道的……” 无虚长老:“……” 老头轻咳一声,唤来另一个人去后殿。 很快,那弟子端了半碗出来。 无虚长老驱散挡在苍幽面前的弟子。 “苍幽啊……委屈委屈你,若你不是,今日正好当着众人的面证明你的清白。” 苍幽面如菜色,气得手一直抖。 楚栖年靠近:“长老,请您洗脸。” 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位长老拿尿洗脸,苍幽双目瞪圆,坐在椅子上迟迟没有动作。 楚栖年微笑:“这位师兄,若不然您帮帮长老吧。” “我看谁敢!”苍幽怒声呵斥。 “您是心虚了是吗?”楚栖年咄咄逼人:“或者,您见多识广,可能知道还有其他方式能自证清白?” 第129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六) 被逼到这一步,苍幽再也坐不住,突然暴起,抬手一掌狠狠打中楚栖年的心口,将人拍飞出去! 楚栖年飞出很远,又摔在地面,后背撞上门槛才停了下来。 他缓了几秒勉强爬起,紧接着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心脏剧痛比以往翻了百倍。 “小十七!” “十七!” 同为无虚长老座下的师兄近乎全部跑过来搀扶起他。 楚栖年被人架起来,侧头吐掉嘴中的血,毫不在意扯唇一笑。 “康成,你还有必要装吗?” “你身上的咒,是玄姝姨母下的吧?你因咒命不久矣,得到了龙心,又取代了苍幽长老的位置……对吗?” 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苍幽身上。 苍幽忽然哈哈一笑:“不错,你还算聪明,既然已经被你发现,我也懒得再装。” 楚栖年勉强站直,“不如说来听听,你到底做了何事,能让那么多人恨你?” “何事?”康成背过手,装作思考,几秒后忽然想起来什么。 “玄惊木的母亲,我的那位妻子,身为妖族公主,她长得可真是美啊……可惜,妖与人水火不容。” 康成面上浮现一抹淫邪的笑。 “虽然他为我诞下一个儿子,可惜,妖族血统实在太强,玄惊木竟然也是一条蛇妖,如此一来,她们对我便没用了。” “苍幽!”无虚长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 “我不是苍幽!” 康成哈哈大笑,面露鄙夷。 “做道士有什么好?你们若是尝过那么多美人,感受美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想必,不会再愿意当道士!” 楚栖年面无表情问:“所以,你便抛妻弃子,娶了皇城中有权有势大户人家的女儿?” “对!”康成因兴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正妻对我毫无用处,可惜那么一位美人,不过——即使他被我休了,也还是有用。” 康成像是想起什么刺激的画面,像个疯子一般目光火热。 “我找一位修士,我告诉他,我的这位娘子,漂亮,世间绝无仅有的绝色,他想如何,便如何。” 楚栖年突然僵住,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是你找了修士强奸自己的妻子!是你看着他打断玄惊木双腿!你还让那修士把她丢进青楼?!” 康成坦然承认:“对!她一条下贱的妖,蛇妖!淫荡成性!在同我成亲前,玄惊木的母亲,不论去哪里都是前呼后拥。” “玄姝也是个贱人!知晓我休了她姐姐,竟然不惜用最恶毒的咒法害我!” 康成目光迸发浓烈的恨意。 “幸好我福大命大,吃了龙心,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可惜仇家太多,让我不得想一个办法,让他们找不到我。” “所以你便把主意打到了苍幽长老的身上?”楚栖年质问道。 “谁让他蠢!”康成嫌弃地看了一眼躲在无虚长老身后的人。 “我已经答应过给他一半龙心,却不想他贪心,要拿走所有,既然如此,还不如拔了他的舌头,取代他的位置!” 听到这里,楚栖年只觉得心中悲凉。 “你为了地位,钱财,美人,抛弃儿子,甚至和侮辱你妻子的修士联手,让他成为国公,可以安享晚年。” “你就是个畜生!”楚栖年骂道:“你不得好死!” 康成毫不在意一笑:“当这么多年长老,我也觉得无趣,让你们知道又如何?换一张脸,我可以继续活!” 楚栖年蓦地跪在无虚长老面前。 “师父,徒儿求您清理门户,还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无虚长老早已老泪纵横,不敢想自己的亲弟弟竟是这种人。 他颤声道:“来人……拿下康成!” 康成哈哈大笑,几招打飞围上去的弟子。 眼看他想逃,楚栖年大喊:“小白!” 小白凭空出现,闪身挡住去路,黑沉沉的眼睛浮现一抹杀意,嘴边尖牙露出,如弯钩似的利爪打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废了他的腿!”楚栖年费力喊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倏然瘫倒在地。 康成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狗,双腿不断颤抖,正要后退,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被狠狠扑倒在地! 一阵凉意,康成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膝盖以下的位置竟被硬生生撕扯下来,巨大的黑狗张嘴把两条小腿吞了下去! “啊!!!”康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听到这一声,楚栖年满意一笑,闭眼昏死过去。 - 再次有意识,楚栖年已经在房间睡了整整两日。 醒过来时,正对上薛陵游担忧的眸子。 “知知!” “大师兄……”一开口,楚栖年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厉害。 薛陵游握住楚栖年的手,“师兄在,别担心,师兄来了,不会有人伤害小十七了……从今往后,师兄再也不会离开你一步……” 他说着,哽咽到不能言语,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落下。 楚栖年勉强一笑,感觉自己差不多到了时候。 “师兄,那一日,你去了哪里?”楚栖年不想让气氛太悲伤。 薛陵游侧过脸擦去眼泪,轻声道: “师父早有怀疑,便让我去密室找一找龙心,康成藏的太隐蔽,我耽误了整整一天一夜。” “若不是我太笨,早一些回来,那一日在殿上,你便不会受伤。”薛陵游不断低声道歉,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楚栖年手心。 第99章 “师兄是最好的兄长,不怪你。”楚栖年手指轻轻抚在薛陵游的发顶。 “帮我一个忙行吗?” 薛陵游强忍哭腔,额角青筋凸起,艰难地点点头。 “待我死后,将这玉佩还给玄惊木,然后……三日后,再发丧……行吗?” 薛陵游缓缓抬起头,面有不解。 “玄惊木此刻在门派大门外,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康城千刀万剐,骨头全部剜出来砸碎。” “你若是想见他,师兄立即去找他。” “不。”楚栖年连忙攥紧他的袖子。 受这么大罪,要的就是玄惊木难过,看清楚他自己的感情。 计划仅仅完成了一半,不能前功尽弃。 楚栖年把命鳞取下来:“师兄,等我死后,玉佩还给他,告诉他……我们不会再栓在一起了,他自由了。” “他会懂的。” 第130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七) 薛陵游握紧命鳞,死字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刺进心脏,他眼泪止不住落下。 楚栖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意志力逐渐涣散,手指紧紧攥住薛陵游的袖子。 “三日后……发丧……告诉玄惊木……我不想见他……我想……冷静几日……” “知知!知知!” 薛陵游握紧楚栖年的手,绝望地哭喊: “求你……求你再坚持坚持……师父已经亲自去苍南山庄求医书了,你再等等行吗?知知!” “龙心……给他……”楚栖年费力地擦去薛陵游脸上的泪。 “师兄……不哭,我……会……回来……” “知知!” 薛陵游横抱起楚栖年,不管不顾往外跑。 楚栖年散了最后一口气。 踏出门槛那一刻,怀里少年脱力倒在他肩上,攥着薛陵游袖子的手指倏地松开…… 明知道他还能活,但是真的感受到楚栖年心脏停止跳动那一刻,小白脑子瞬间空白。 明明互相讨厌,臭鸟占据仙君所有的爱,但是真的看着他死在眼前。 会心痛。 “知知……知知!” 薛陵游手指颤抖去探楚栖年的鼻息。 他傻傻地低头看着人,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手指轻抚楚栖年脑后,仰头失声痛哭。 他想喊,张嘴却是暗哑的气音,巨大的悲痛一瞬间席卷了他,薛陵游有许久恍惚,只知道抱着人流泪。 怀里少年双目紧闭,一头青丝乖顺地披在脑后,像是睡着了一般,却没了呼吸。 惊阙派大门外,玄惊木手持利刃,听着耳边康成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求饶,哀嚎。 他依然不为所动,一片一片割下康成的肉。 九烛双手颤抖地端着托盘,站在已经不成人形的康成面前,除了头颅,康成所有的皮肉被片下来。 骨头只剩下一丝丝肉碎。 玄惊木用了妖术,能让他一直保持最后一口气。 康成早已被吓到神志不清。 刑罚整整持续一天一夜,惊阙派所有弟子看着,不少早已吓晕过去。 哪怕是九烛见过大风大浪的,经过这一天一夜,早已经站不住。 玄惊木面无表情看着玄风谣接替过利刃,剃下康成所有皮肉,又开始剜康成内脏,做完这些,天光大亮。 康成的头颅被砍下,这才终于断了气。 收拾好康成的尸体,薛陵游出现在玄惊木面前,将一个盒子递过去。 “里面有你要的龙心,还有我师弟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玄惊木在衣摆上擦去双手的血,接过盒子打开,看到里边的命鳞,僵在原地。 薛陵游努力压制怒火。 “知知说了,想留在家里冷静几日,这玉佩还给你,以后——不会再将你们栓在一起。” “不可能。”玄惊木拿起命鳞:“这东西不可能离开他!” 想起躺在冰棺里的小师弟,薛陵游心都在滴血,偏偏无法告诉面前人。 “他自然有办法,如今如你所愿,我们惊阙派不再欠你,龙心也已经给了你,速速离开!” 玄惊木合起盒子,“本尊要见知知。” “你听不懂人话吗?”薛陵游攥紧玄惊木的领子,“他不想看见你!知不知道?!” “他是本尊明媒正娶的妖后,若是生气,本尊愿意去讨他欢心,哄他回去。” 话音刚落,薛陵游一拳砸在玄惊木脸上。 玄惊木脸颊偏了偏,紫眸忽暗。 “你根本不配,玄惊木,不如你放过他,你的感情里,满是算计,抛开这些,你还能拿得出什么?” 不等他回答,薛陵游又问:“真心吗?你敢给吗?你相信他吗?” “敢。”玄惊木嘴角滴落丝丝血迹:“我爱他,还了姨母的养育之恩,报了仇,除了知知,我再也不欠任何人。” “他现在要心脏,我也愿意剖出来给他。” 玄惊木不懂为何自己心脏刺痛,甚至在想,知知每每犯心疾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痛,或者比这更痛。 薛陵游推开玄惊木,背过身。 “请妖王离开,你娶我师弟的事情四界已全部知晓,若是想留下我派那片遮羞布,便离开吧。” 玄风谣上前拦下玄惊木。 “哥,姨母还在病中,既然黎公子生气,我们过些时日悄悄来,别让外人看笑话。” 厉延也劝道:“主上,玄姝夫人快不行了,我们回去吧!” 许久,薛陵游转过身,玄惊木等人已经离开,只留下地面一大摊干涸发黑的血液。 无虚长老在第二日拿着医术拓本赶了回来,看到冰棺中的小徒弟,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徒儿……小十七……” 想起昨日跪那三个时辰,最终还是无法换来小徒弟的命,无虚长老忽然倒下,一病不起。 薛陵游是门派中修为最高的弟子,接下担子,处理一切事务。 为楚栖年守灵时,薛陵游翻开师父拿回来的医书拓本,找到了治疗心疾的法子。 在看到龙心二字时,薛陵游仿佛被雷劈中。 许久,他红着双眼看了无生息的师弟,“你糊涂啊……他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 可惜,少年再也不会嘴硬,为一条蛇妖说话。 “若是早知有这么一天,师兄不会让你离开灵山。” 冰棺内,透明的小白缩回小狗崽的模样趴在楚栖年心口,黑溜溜的眼睛含泪,嘴里不断呜咽着。 小白舔舔楚栖年的手心,在棺内陪他三天三夜。 三日后,惊阙派发丧。 薛陵游亲自抱起小师弟,把他放进棺材那一刻,仿佛流干了眼泪,只能声音嘶哑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大师兄,让十七安息吧。” “师兄,小师弟下辈子定然是身体康健的孩子,让他早早入土为安。” 薛陵游依依不舍看着楚栖年许久,将另一块玉佩拿出来,放在楚栖年手心。 或许这也是玄惊木送的,但那一日小师弟并没有取下来,想来也是十分珍惜。 棺盖被缓缓合上,钉入七根钉子。 惊阙派弟子死后大多会葬入灵山紧挨着的念栖山,一路白色冥钱如同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白色灵幡被风吹的呼啦作响。 哭声断断续续,大多数在惋惜小师弟。 薛陵游抱着小师弟的牌位走在最前面,专门在经常有妖出没的路口停留片刻。 草丛中有一条竹叶青本是路过,听到哭丧声,好奇地探出脑袋想看看哪家没了人。 在看清楚牌位上的名字,竹叶青大惊,立即往此霄峰赶去。 第131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八) “哥,姨母今日气色好了不少,看来这龙心当真名副其实,估摸不出七日,姨母就能完全大好。” 玄风谣面带笑意。 “等姨母好了,我就继续出去游玩,正好带些点心去看看曲岚之。” 玄惊木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一直看着手中命鳞。 “哥,以后别把这东西轻易给任何人,幸好黎公子不是坏人,要不然这东西落在别人手里,你可就危险了!” 厉延好奇道:“二爷,你不是讨厌黎公子吗?” 玄风谣有些许不自在:“以前是讨厌些,不过他对我哥这么好,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玄惊木睨他一眼:“以后莫要气他,他可是你嫂子。” 玄风谣:“好好好,放心。” 不远处倏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九烛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不知怎么,玄惊木心里发沉。 “主上!”九烛跪在玄惊木面前,“出事了……主上。” 玄惊木蹙眉:“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九烛看了看玄惊木,不知该怎么开口。 玄风谣急了:“到底怎么了?惊阙派打上门了?还是黎公子提刀回来了?” 第100章 “不是。”九烛眼眶蓦地红了。 她哽咽道:“主上,是黎公子……黎公子出事了……今日是他出殡的日子!” 听清楚那一刻,玄惊木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茫然地看了看厉延和玄风谣。 玄风谣笑了声:“九烛姐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是不是嫂子又给你什么好处,你可不能吓唬我哥。” 九烛再也抑制不住哭腔:“主上,黎公子在三日前,我们离开灵山的那一天,就已经……没了。” “他死了,他被康成一掌震破五脏六腑,加上心疾,熬了一夜……没能挺过来……” “不会……”玄惊木缓缓摇头,眼神空洞:“不会……不可能……” 不可能。 这一刻玄惊木终于明白为何命鳞能回来了。 它再也没有能保护的人。 一股腥甜自喉咙往上涌,玄惊木心神巨震,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主上!” “哥!” 玄惊木眉头紧锁,想问什么,心口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发不出声。 闷,又痛,剜心似的痛,像是有什么从心脏剥离,再也抓不住。 “知……知……” 玄惊木脱力跪倒在地,嘶哑出声:“知知……” 九烛哭喊道:“主上,送丧的队伍已经到了念栖山,黎公子快要下葬了!” 玄惊木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赶往灵山。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楚栖年离开之前,在嘴角落下的吻。 跌跌撞撞赶到地方,玄惊木拦下即将入土的棺材,嘴角的血早已干涸,他一步步靠近棺材。 利剑出鞘,薛陵游持剑抵在他侧颈:“离开!” 玄惊木嘴唇颤抖几下,面容无措地指着棺材,“里面……是谁?” 薛陵游冷眼看他:“里边躺着的是谁?你如今过来,已然知晓了。” “不是他!”玄惊木眼睛死死盯着棺材,倏地握住剑身,任由利刃刺破掌心。 薛陵游松了力道,不愿意在小师弟面前伤他。 玄惊木恍惚靠近,甩手扔了剑,终于触碰到棺材。 “知知,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 “知知,不是你……一定不是你……” 玄惊木木讷地喊着,血沾在棺材上,用手指拔出钉在棺材里的长钉。 “别怕……我来接你了,知知,我带你回去……” 玄惊木忽然没勇气打开棺材,失声抱着棺盖嘶喊:“我错了……我知错!求求你……别走……求你……” “滚开!”薛陵游扯着玄惊木衣领,将他掼在地面,怀中抱着的牌位让他看。 “看清楚了吗?!”薛陵游大喝:“看清楚了吗?!” “黎知”两个大字赫然映入眼眶,由红色墨水描摹,无比刺眼。 从未有此刻这般痛,玄惊木再也抑制不住,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掉落。 一代妖王狼狈地躺在地面,泣不成声。 薛陵游终是松了手,强忍眼泪。 “既然小十七对你用情至深,甘愿舍弃龙心为药引,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玄惊木,莫要让你的眼泪脏了这里。” 玄惊木僵住,恍惚从地面爬起来,“你说什么?什么龙心?!” “你不知?”薛陵游看他许久,只觉无比讽刺,通红的眼眶再次落下眼泪。 “他真傻啊,治疗心疾最重要的药引是龙心,你竟然不知道……可笑在他断气之前,依然让我把龙心给你!” 玄惊木怔愣在原地,一言不发,突然惊天动地咳了起来,周身不断颤抖,嘴角难以遏制地涌出血沫,顺着下巴淌落在领口,将衣衫染的一片黑红。 薛陵游站起身,高喝道:“下棺!” “我看谁敢!”玄风谣忽地挡住去路,一掌拍开棺盖。 他不信黎知会轻易死去。 看清楚里面的情景,玄风谣转身:“哥!棺材里没有人!” 玄惊木眸子睁大,踉踉跄跄跑过去。 里边除了一些陪藏品,并未有楚栖年的尸体。 玄惊木暴怒,一掌劈裂了棺材。 “薛陵游!你竟然敢骗本尊!你把他藏在哪里?!” 薛陵游不可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棺材,“不可能,师弟是我亲自抱进去,所有同门皆可证明!” “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本尊。”玄惊木目光森寒,视线一一扫过前来送葬之人。 “厉延,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本尊就不信,严刑逼供下,还有人敢不说实话!” “等等!” 薛陵游眼尖发现了什么,伸手探入棺内,从一支簪子下抽出一张叠起来的字条。 玄惊木颤抖着手展开。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这是小师弟的字……”薛陵游突然想起小师弟断气之前说过,还会回来的。 难不成……难不成有什么秘法? 比起真正的死亡,薛陵游更期望他只是闹脾气,假死离开。 至少这样,还有念想。 玄惊木拿着纸条在原地站了许久。 棺材还是如时下葬,墓碑立起,薛陵游抱着一丝希冀离开。 入夜后,玄风谣想劝他回去。 玄惊木回过神,流着泪:“他不要我了。” 像是心脏被剜去一块,刺骨的冷风灌进心里,只剩下鲜血淋漓的痛。 灵魂快要被剥离出来的感觉,那一刻耳朵只剩下峰鸣声,世界都是模糊的。 “哥。”玄风谣忍不住红了眼:“我也有错,对不起。” 深夜,玄惊木被玄风谣强行带走。 草丛中窝了一天的小白这才敢起身,它四肢发麻,起身时险些把背上的少年甩下去。 小白转头用脑袋蹭蹭楚栖年额头。 “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可以救活你了。” 第132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三十九) 小白踏着夜色钻入深林,一路释放神兽威压,不论妖或是动物统统害怕避让。 半夜一道惊雷炸起,小白找到一处合适的大树趴下,前腿揽着楚栖年,静静等待闪电来临。 小白毛茸茸的下巴蹭蹭他。 一道紫色的闪电撕裂夜空,小白仰头高声嚎叫,闪电像是有了生命,炸出无数纹路,将山间照的如同白昼。 借用电流,小白额间出现一个小小的蓝色印记,黑色的毛倏然变长,身体刹那间翻倍生长。 一颗玉质的铃铛挂在它脖间,发出叮叮两声清脆声响,回荡在山涧。 莹莹浅光自小白额头飘出,如同一串小小的萤火虫围绕在楚栖年身体周围。 “归。”小白低声道。 莹光全部进入楚栖年身体,渐渐地,停止的心脏开始缓慢跳动。 原本冰冷的身体逐渐有了温度。 此时,第一滴雨落下。 小白挪挪身体,巨大的脑袋挡在他上方。 “原来,你还会舍不得我。”楚栖年笑了一声,眼角流落的水珠不知是泪还是雨滴。 “以前尝你一颗狗粮,你打翻我的小米碗,咱俩水火不容,特别是仙君把我放在他枕边睡觉时,你总要跳上去。” 楚栖年睁开湿漉漉的双眼,费力地抬手。 小白犹豫几秒,还是低下头让他摸。 “念栖山。”楚栖年喃喃道:“他们应该把我埋进念栖山了。” 小白: 楚栖年疲惫地阖起眼:“好,听你的。” 依然逃不过感情这个东西。 小白说了一半,话音一转。 “嗯,我知道了。”楚栖年没一会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小白把人叼起放在背上,找了一处合适的山洞,又出去猎杀了一只大老虎,剥干净后,拿回一条虎皮毛毯。 楚栖年半睡半醒间,躺在虎皮地毯上,说了句牛逼。 小白哭笑不得,缩成一团在洞口给他挡风。 修养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 不知不觉这一年的冬天悄然降临。 此霄峰。 厉延端着熄了的炭盆从寝殿出来。 “主上屋里也太冷了,还不让咱们进去,今日趁他睡着我才能换个新的炭盆进去。” 九烛叹息道:“黎公子已经逝世半年了,主上还这般折磨自己,整日待在寝殿不出来。” “别提了。”厉延惆怅。 “也就玄姝姨母能劝一劝,主上用原身把黎公子穿过的嫁衣圈起来,谁也不让碰。” 九烛:“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我一直管着。” 玄风谣走近:“最近薛陵游那人又弄死了我派出去找黎公子的蛇妖,一旦踏进惊阙派一步,立即被剁成段。” “黎公子真的还活着吗?”九烛问:“若是还活着,为何这么久了无音讯?” 玄风谣不太懂:“大抵是不愿意回来吧,那信上说的那么绝了。” 第101章 “属下这里一张字条,是当时黎公子离开留下的,说时机合适了,给主上。” 九烛递过那团从未打开的纸团子。 “属下现在去请玄姝夫人过来,主上已经三个月没有吃东西,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住。” “你去吧。”等二人离开,玄风谣打开纸团子。 玄风谣低声一字一句道:“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难不成,那道士当真还能回来? 不论会不会,玄风谣一直觉得此人对他哥心思不纯。 思虑再三,玄风谣还是藏起纸团。 推门进去,榻上的蛇忽地抬起上身,用冰冷赫人的竖瞳盯着他。 “哥,我只是来看看你。” 玄惊木不理他,再次盘回去,下颌触碰婚服的领口。 玄风谣大着胆子靠近。 “哥,他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你看这半年,我们妖族为了找他死了多少族人?” 玄惊木终于舍得开口说话,“滚。” “我不走。”玄风谣甚至往榻边继续靠近。 “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他虽然长相确实不错,不过这世间总是能寻了两个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吧?” 玄惊木悲哀地看着他。 “若是你有一天,像我爱一个人,便再也说不出这种话。他只是他,我的知知,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玄风谣道:“嫁衣已经破了,你整日半死不活用何用,若是难过,我再陪你喝几杯,醉倒后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玄惊木每日都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中小道士总是离得很远,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去。 但是,梦里他至少还在。 玄惊木总是会喝上许多酒,一醉便是一个月。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玄风谣拆开一坛酒给二人满上。 “世人常说蛇妖冷血无情,咱们蛇妖只不过是很难爱上谁罢了。” 玄惊木一碗接着一碗喝了许多烈酒,仰头看着清冷的月,脑海里全部是小道士的身影。 “昨夜梦里,他同我说话了。” 玄惊木眼里浮起一丝笑:“今夜再睡下,说不定可以与他多说几句话……” 玄风谣放下酒碗:“哥,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他死了,而且你们根本不合适!” “胡说!”玄惊木突然暴起,桌上酒坛和碗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浓烈的酒香炸开,充斥鼻间。 玄风谣狠心道:“难道不是吗?”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他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再也不想与你有任何联系!只有你还半死不活守着!现在做这些,晚了!” 玄惊木心头大震,一张劈碎了石桌,转身回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再给。 若不活在自己制造的虚幻中,玄惊木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他躺在榻上,怀里抱紧婚服,眼角滚落几滴泪水。 以往的爱,温存,更像是一枕槐安,醒过来,什么也没了。 “短暂的陪伴,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玄惊木喃喃地问。 搁在桌上的剑倏然出鞘。 “知知,等一等我。” 第133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 殿外玄姝夫人姗姗来迟。 看着不成样的院子,无奈叹道: “你总是激他做什么,惊木心里痛,这办法无用,以后不要再使了。” “姨母,我只是想让他活着。”玄风谣垂头丧气。 “凡事急不得。”玄姝屏退其余人,正要进去和玄惊木好好聊聊。 一推开门,玄姝失声惊叫:“惊木!” 长剑刺穿玄惊木的肩膀,在千钧一发之际玄姝袖中白绫缠上长剑,往回扯了一把。 若不是及时阻止,剑恐怕真的要穿透他的心脏。 玄风谣闪身过去拔出长剑,懊悔不已。 “哥,我说错了话,对不起,你别这样……我再派更多妖出去,迟早会把嫂子找回来。” 玄惊木目光涣散,一言不发。 玄姝落泪:“你怎么会这么糊涂,你死了又能如何?他便能回来吗?” “我去黄泉寻一寻他。”玄惊木喃喃道。 玄风谣怒道:“你去黄泉那么多次,可曾见过他的魂?就连鬼市也没有他!” “大抵是躲了起来。”玄惊木目光呆滞,眼中死一般平静。 “等我只剩下魂去寻他,他定然会出来……” 知他心中只求死,玄姝走近,轻声哄骗: “惊木,姨母觉得,黎知公子并没有死,若是你今日当真自刎了,以后他出现……那你岂不是会后悔?” 玄惊木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浮现点点亮光。 “你听姨母一次话,再坚持五年,如果五年之后,你还是一心求死,那么姨母——再也不劝你。” 玄姝:“可好?” 许久,玄惊木终是点了点头。 春日悄悄来临,楚栖年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 “小白。”楚栖年张张嘴,只是发出一句含糊的气音。 听到动静,小白变小了原身,连跑带跳过去。 小白费劲吧啦叼起水壶给他倒了一碗水。 楚栖年喝下几口,才觉得好上许多。 “春天了吗?” 楚栖年揉揉心口:“不行,很困。” 小白传了点神力给他。 楚栖年犹豫两秒,问:“有别的消息吗?” 小白趴在他面前: “知道还问。”楚栖年翻了个身,看着山洞顶上长出来的小草。 感觉那抹绿,好像是在预兆自己头顶也绿了。 “我在纸条上写了心意,现在有些后悔了。” 小白问: 楚栖年喃喃低语:“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楚栖年苦笑一声,眼中泪光闪动:“可是这是以前对他的心愿,现在——不重要了。” 小白晃晃尾巴。 楚栖年略有失落,眼皮发沉。 小白放低了声音: 夏日来临,山洞内温度冬暖夏凉,楚栖年睡多久,小白守了多久。 临近第四年春日,小白不提这个世界耽误多久,只等着他恢复。 不过,大概是这鸟不太敢面对什么,所以迟迟不离开。 小白用狗腿挠挠头。 楚栖年盘腿坐在垫子上,眉头微拧。 “差不多吧,有点想罢工了。” 小白激他: “屁咧!”楚栖年一拍大腿:“小爷雄风不减当年!” 如今小道士这副躯壳,倒是因为这些年年龄的增长,渐渐褪去原有的青涩,看着不再弱不禁风。 以往生个气都像是小孩子闹人。 此刻青年眉眼展开,看着没区别,却又像是变了个人。 “算了,走吧。”楚栖年轻抚衣摆起身。 “让你照顾我这么多年,也该让你放个假歇歇了。” 小白松了口气: - 此霄峰。 玄惊木又在房中坐了一天,他放下命鳞,拿起当年小道士戴过的发簪仔细擦拭。 这些东西像是新的一样。 “知知,我该怎么坚持下去。” 玄惊木每一天能做的事情,便是坐在曾经楚栖年经常用的镜台前,将他佩戴过的东西一一擦干净。 恍惚间,玄惊木好似又看到了那人耍赖,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小道士身影依稀出现,满意地欣赏镜子中自己的身影。 听到冷性妖王不回答,会冷不丁跳到自己背上。 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闹他。 “很俊。”玄惊木小心翼翼伸手去触碰面前虚影,生怕连这一丝幻觉都没了。 他轻声哄道:“知知是四界最俊俏的小道士。” 虚影在渐渐消散,玄惊木立即收回手,眼眶蓦地红了。 “别离开!知知!” “我求你……我求你!”玄惊木不断哀求,手指攥紧那片衣摆。 那抹身影终究渐渐化为齑粉消散。 玄惊木忽然想起什么,从镜台下的抽屉里翻出匕首,反手割下自己蛇尾上一块肉,连带着几片紫鳞。 一团火焰燃着了鳞片与皮肉,泛起的烟雾是浓重的紫。 玄惊木原身是一条毒蛇,将近修成蚺。 皮肉、鳞片、骨头,不仅可以致幻,还可悄无声息毒死一位修为上等的修士。 玄惊木看到逐渐清晰的身影,拖着鲜血淋漓的尾巴爬过去,虚虚地环抱面前小道士。 “知知,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若是还恨我,拿这匕首刺我,多少次都可以!” “你不是怕蛇吗……我把鳞片全部剔了,你看好不好?” 玄惊木魔怔似的,拿着方才割肉的匕首,去剜自己蛇尾上的鳞片。 第102章 尽管蛇尾痛的不住扭曲痉挛,玄惊木满头大汗,脸色灰白,手上动作仍旧不停。 等到玄风谣发现不对冲进来时已经晚了,一地粘着血肉的蛇鳞散落。 玄惊木那条蛇尾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鳞片幸存! 看到这条血肉模糊的尾巴,饶是玄风谣也惊愣在原地。 “哥!”玄风谣扑过去,一把握住利刃。 “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们等五年的吗?!” 玄风谣厉声质问,嗓音嘶哑吼道: “这是你的蛇鳞!你现在全部剜去!雷劫怎么办?!” 玄惊木喃喃道:“我想死,风谣……杀了我吧,就像当年杀死母亲那样,勒死我……” 第134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一) 厉延和九烛听到动静过来,齐齐愣在外边,不敢踏进殿内。 玄风谣攥紧玄惊木的衣领硬是把他扯到门前。 “对,你多伟大,你为了一个道士,这四年来寻死觅活,此霄峰你不管,让你的属下们好好瞧瞧,你这位主上有多丢人!” 妖王的称呼此刻更像是一个笑话。 玄惊木发丝里隐隐掺杂了不少的白发,乱糟糟地遮住脸,对于玄风谣的质问仿若没听到。 厉延和九烛跪了一地。 九烛流着泪劝:“主上,您再坚持一年行吗?” 玄惊木痛苦地闭上双眼:“没了他,堪比剜心之痛。” 玄风谣面色难看盯他许久,忽然甩上门。 “好!那我成全你!” 玄风谣把人又拖回殿内,拾起地上掉落的匕首问:“戳心脏,一样可以死。” “好。” 玄惊木没有丝毫犹豫,躺倒在地,面上浮现一丝解脱。 “这几年,如果他想出现,早就出现了……” 玄风谣定定看他许久,眼泪流出。 “哥,下辈子不做妖了,当人吧。” “好。” 玄风谣流着泪狠下心,猛地抬手! 刹那间,搁在桌子上的命鳞泛起刺眼的光亮,紫色光芒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玄惊木睁开眼,不可置信地起身。 紫色的命鳞悬浮在半空中,底下坠着的流苏轻轻晃荡,散发的光芒宛如新生见到的第一缕阳光。 玄姝赶了过来,来不及惊讶满地的鲜血,发现沉寂整整四年的命鳞竟然再次发光,当下有了猜测。 “他……”玄风谣睁大了眼睛,手指一松,匕首“铛啷”一声落地。 “黎知活了?是他吗?” 玄惊木由震惊转为欣喜,一脸不可置信,以为是幻觉,狼狈地变回双腿,踩着自己的血扑到镜台。 直到真的握住命鳞,鳞片牵引着他往外走。 玄姝迅速冷静下来:“惊木,那一日我给过小知一枚玉佩,一枚镜子,那镜子呢?” 当初见面礼,那一块玉佩,和一面镶嵌宝石的镜子,可不是普通凡物。 楚栖年佩戴玉佩,一旦他离开很远,镜子可以追踪到他所在的位置。 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儿,玄惊木翻出镜子,以血画咒,本蒙尘的镜面逐渐清晰起来。 很快,镜子映出了一家客栈。 满月客栈。 “这客栈阴气也太重了。”楚栖年拿着筷子搁盘子里翻。 小白: “确实,而且这里阴气这般重,并且靠近鬼界,不得不多想。” 楚栖年百无聊赖玩着腰间玉佩上坠的流苏,坐没个坐像。 他视线懒懒看一圈。 客栈一楼的几个餐桌除了自己,还有一桌靠窗的坐了不少人。 小道士托腮,筷子在空中点了点。 “脚跟离地,鬼附身啊。” 黑狗来了兴趣,专门跑过去认真观察一番。 楚栖年轻哂:“这菜没法吃,走了。” 他起身正要离开,客栈大门忽然被一阵凉风关上。 屋内狂风大作,红色的灯笼摇摇晃晃,光影不断变幻。 “进来,就没有出去的道理。”一声尖细的声音自深厚响起。 一双冰冷惨白的手搭上楚栖年肩膀,幽幽的冷气打在耳边。 “只怕你晚一些还要求我出去。” 楚栖年转过头和趴在自己肩上的女鬼对视,非常无礼地扒开她嘴看了看。 “没有尖牙,四年前我去过鬼界,那里面的鬼姐姐可比你恐怖多了。” 女鬼被冒犯到,十指作势扣他眼珠,背后一股大力将她整只鬼扔出去! 黑狗弓着身体,牙齿泛起寒光,身体陡然长大百倍,吓得客栈中的鬼祟到处逃窜。 女鬼保持在墙上趴着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人仗狗势的楚栖年大摇大摆走出门,嘴里吹起不知名的小曲,潇洒得很。 “走了,小白。” 小白汪汪叫两声,跑向他的同时逐渐消失。 客栈外天已然黑了下来,楚栖年正在考虑往那边走,忽地看见不远处的夜空中有一颗流星极速划过。 “哎,小白,流星啊!”楚栖年捋袖子。 “你等我许个愿。” 小白一脸复杂,看见那流星第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只见流星极速朝楚栖年飞来,越飞越近,到了跟前儿时,楚栖年终于感觉不对。 “不对,不是,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眼熟……” 电光火石之间,楚栖年转身拔腿就跑。 “什么鬼啊啊啊!” “为什么命鳞还带定位啊啊啊!” “为什么我开机它也开机啊啊啊!!!” 楚栖年疯狂地绕着客栈跑了三圈。 万幸命鳞倒是还有点道德,不会从另一头堵他,只知道跟在楚栖年屁股后追人。 “小白!想办法!!!” 小白想笑: “妈的!”楚栖年脚步一转,又一头钻回客栈,快速关门。 “嘭”地一声,命鳞撞在大门上,激出一连串电流。 女鬼看他拐回来,吓得一直抖。 “对不住,让我躲一躲。” 楚栖年顺手抄起一个竹筐,躲在柜台后面,探出脑袋去看。 大门被命鳞狠狠撞击两次,第三次大门吱呀一声,不堪重负轰然倒地。 楚栖年打了个颤,连忙躲好。 女鬼看到自己没吃到人,还赔进去一扇门,坐在地上开始呜呜哭泣。 “……嘘。”楚栖年蹙眉。 命鳞察觉到动静,晃晃悠悠往这边飘来。 楚栖年抱紧竹筐,直到余光出现亮光,抬手一筐扣下去! 命鳞被他直接扣在筐子里。 “嘿!让你撵我!”楚栖年一屁股坐上去,擦擦额头的汗。 命鳞挣扎片刻,许是感觉到足够近了,便安静下来,静静贴在竹筐一动不动。 楚栖年脱下外衫,将筐子翻过来罩住,打了个死结。 “我当然知道,所以——命鳞,你不要追我行吧?”楚栖年试图和它讲道理。 命鳞没反应,楚栖年以为有戏,把筐子放在桌子,转身就跑,一边跑边往后边看。 命鳞有了动静,亮起紫光。 楚栖年不管不顾往外冲,脑袋还没摆正,人停了下来。 一双熟悉的手握在他肩头。 楚栖年心里咯噔一下,缓缓抬头。 第135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二) “知知。”玄惊木睁大了双眼。 其实早在第三年醒过来,楚栖年大概猜到了他会是什么模样,此刻一看,发现和自己的猜想大相径庭。 “你……”那小道士去摸他脸颊。 “玄惊木,你怎么变得沧桑了啊……” 帅还是帅的,但是头发是奶奶灰,多少有点成熟过头。 玄惊木掌心捧着楚栖年脸颊,感受到熟悉的温热,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不是……不是幻觉。” “知知!”玄惊木把人抱进怀里,语无伦次道: “我爱你……不要走……不要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玄惊木双腿剧痛,站不住,跪在他面前,头发散乱,双手攥紧楚栖年的衣摆。 楚栖年滑下去搀扶着他,又被捞进怀里抱紧,玄惊木想要用力,又怕弄痛他,小道士会再次消失。 不可一世的妖王,哭得像个小孩子,嘴里不断重复道歉的话,不厌其烦说爱他。 楚栖年眼眶一热,抚摸着玄惊木的脸颊看他,小声问:“你喝酒了?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他才看到玄惊木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 玄惊木一言不发,鼻尖抵在楚栖年肩窝。 玄风谣几人姗姗来迟。 看到楚栖年,玄风谣瞪大了眼:“你果然没死!” “他的腿怎么了?”楚栖年问。 玄风谣看着两人的姿势,撇撇嘴:“他这些年寻死觅活,方才来时剜了……” 第103章 “这里没你的事。”玄惊木回头。 在亲哥警告的眼神下,玄风谣闭紧嘴巴。 楚栖年不再多问,扶起人走进客栈,玄惊木挂在他背后,双脚拖地。 玄风谣使坏,故意抬起亲哥的双脚,就以这样的姿势把人抬进去。 玄惊木也不要面子,双手环得死紧。 路过竹筐,命鳞和主人一样,破筐而出,牢牢黏在楚栖年身上。 “掌柜的,开三间上房。”楚栖年摸摸自己口袋,没钱,反手摸摸钱袋子的主人。 玄惊木没动静。 九烛见状连忙取下钱袋子递过去。 “多谢。”楚栖年丢过去一锭银子。 女鬼颤巍巍摸出牌子,带领几人往三楼去。 走进其中一间,楚栖年转身关门,“我有话和他说,你别进来。” “凭什么,这是我哥,谁知道你会不会再伤他一次。”玄风谣一脚死死卡着门。 “我?”楚栖年蹙眉,视线越过玄风谣肩膀去看九烛。 “九烛姐姐,四年前我偷偷离开此霄峰时留下的纸条你给玄惊木了吗?” 九烛点头:“属下把纸条给二爷,让他代为转交,那一日主上心情不好,不让我们进去。” “既然没有看到,挺好的。”楚栖年庆幸那几句话没能传到玄惊木手里。 玄风谣心里发虚,歇了听墙角的心思,收回脚自觉离开。 “现在你可以下来了。”楚栖年侧过脸。 玄惊木松开手,声音有些许慌张,又因为方才哭过而沙哑:“是不是累着你了……” “不是。”楚栖年用脚勾过来一个木凳坐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玄惊木蹲在他面前,目光小心翼翼,带着讨好。 “知知,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楚栖年半真半假回答。 “我当年犯心疾,师兄们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醒过来自己离开了,随意找了处没人的地方修行。” 玄惊木没说不信,把楚栖年双手捧在手心里,喉咙里梗了下,气息颤抖道: “我很想你,是我对不起……我不知道龙心是药引,如果知道……” “玄惊木,不用说这种话。” 楚栖年笑了笑,有片刻失落。 “我们都心知肚明,即使你知道,你也不会把龙心分给我,我也不会要龙心。” 一边是养育之恩,一边是喜欢的人。 玄惊木无法反驳。 楚栖年:“如果我是你,在四年前,我也会选择养我长大的人。” 楚栖年同时在神识中问。 小白啧了一声: 楚栖年: 小白: 楚栖年收敛了情绪,摆出一副被伤透了心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重回爱人怀抱的心碎之人。 “沉默这么久,你也默认了不是吗?” 楚栖年自嘲一笑:“所以,哪怕再来一次,你知道了龙心是我的药引,你也不会给我。” “毕竟,四年前,你并不爱我。” 一句话,刺的玄惊木心里生疼。 “在我把康成揪出来后,你大仇得报,那一刻……你才敢对我付出真心是吗?” 楚栖年推开玄惊木的手。 “此前,留我在此霄峰,利大于弊。” 玄惊木额前凌乱的发遮挡双眼,因此楚栖年看不到他泛紫光的瞳孔,以及浑身越发浓重暴戾的气息。 小白心里一惊,同时命鳞也感应到玄惊木很危险,闪出几个电星子。 “所以我们以后恐怕无法在一起了,不过……朋友还是可以的。” 撇清楚关系,楚栖年俯身去看他的腿,皮肉上数不清的伤痕刺痛了他的双眼。 小白正想提醒楚栖年小心。 却见这鸟一凑过去,玄惊木身上的戾气渐渐消失,只知道盯着他看。 小白 恋爱脑无疑。 楚栖年去找九烛要来一些药和细布,把玄惊木撵到榻上去。 “伤到底怎么弄得?” 玄惊木挺壮实一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可怜无助,缩在榻边。 看他不想说,楚栖年也不再问,仔仔细细擦洗伤口,帮他上药,却发现这伤竟然连绵到小腹。 “难道是……”楚栖年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猜想。 “剜了鳞片。” 玄惊木眸中含泪:“我是毒蛇,皮肉鳞片致幻,有剧毒……这样……可以看到你。” 楚栖年眸光闪动,在玄惊木的眼神下,心理防线隐隐崩溃。 疯子。 “我曾寻遍四界不见你。” 玄惊木望着楚栖年出神。 “只有梦中有你身影,于是我每次醒来,会多饮一些酒,睡着的那些年月,你一直在。” “现在大概也是一个很长的梦。”玄惊木抚摸楚栖年白皙的脸颊。 “失去你一次了,此后,再也无人比你重要。” 可叹,深意总迟解,将爱却晚秋。 第136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三) 楚栖年呆在玄惊木身边整整一夜,手指被交缠在一起,他在感知他的心跳。 突然的出现,让玄惊木不安,感到不真实。 翌日天明,鬼界的天还是阴沉沉的。 离开客栈,楚栖年转过身:“我要回惊阙派,你跟着我也不是个办法。” 玄惊木往后退两步:“我跟你身后,不进去。” 楚栖年发愁,“玄风谣,你先带他回去行吗?” “管不着。”玄风谣鞋底碾着一颗石子,故意气他:“我打不过我哥。” 楚栖年懒得搭理这条浪蛇,又看了看厉延和九烛。 二人表示同样打不过。 无奈,楚栖年只能任由他们跟。 这里距离惊阙派有些远,需要路过皇城。 并且越是靠近鬼界的地方,越是没有什么人家住,楚栖年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 御剑飞行没有剑。 当初死的时候剑和紫藤鞭全部在棺材里没有拿。 小白有心帮忙,可碍于身后还跟着四只妖,只能作罢。 楚栖年走一上午,看到无边无际的山,累得随便找一棵树下就要躺。 “厉延。”玄惊木喊了一声。 厉延立即从包袱里拿出一床薄被抖开,往草地上一铺。 “黎公子请。” 楚栖年:“……” 这么贴心的保姆哪里能买? 小白: 楚栖年尴尬一笑,坐下,感觉到热了,把发带取下,准备束一个高马尾。 红色的发带被他叼在嘴里,玄惊木眼神染上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又睨两眼身旁三人。 玄风谣翻个白眼,挪动自己身体转过身。 近些日子天气越发炎热,楚栖年出了汗,束不好头发。 玄惊木站一边看着,发现小道士硬是把他自己给气急了,抓两下头发往后一躺,不弄了。 鲜活的黎知。 “我帮你。”玄惊木扶起楚栖年,盘腿坐在他身后帮他束发。 很快,束好一个高马尾,玄惊木手指控制着力道,帮他轻轻按压脑袋,没一会儿,楚栖年犯困。 “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玄惊木声音不急不缓,听起来比以前温柔许多。 楚栖年昨夜没能休息好,因此肩膀被摁在往后带时,他象征性挣扎一下,便躺了下去。 上身枕在玄惊木腿上,半睁的眸子和那双紫色的眼瞳对视。 终于,看到了爱意。 楚栖年一直期望得到的东西,出现在玄惊木看向自己的眼神中。 看到他伸出手指,玄惊木眸中终于浮现一丝生机,极轻地低头下去。 每一步的试探,直到指腹触碰到他的脸颊,玄惊木任由他抚摸自己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下颌。 “你变了好多。”楚栖年嘟囔一句,躺在他腿上睡着了。 玄惊木这时才敢去牵他,轻轻穿过指缝,十指相扣。 趁他睡着,玄惊木低声唤来厉延和九烛。 “你俩去买些东西,帮本尊把胡子刮干净,头发染黑。” 他思忖片刻,又说:“这里离鬼界近,再去找鬼王拿一些他小妾经常服用美颜保青春的丹药过来。” 玄风谣:“……” 九烛忍笑:“主上,您是妖身,即使不吃这些东西,好好调养几天,还会恢复以往的模样。” “不成,恢复起来太慢。”玄惊木催促道:“快去。” 于是等到一个时辰后,楚栖年睡醒了,一睁眼发现某位妖王专心打扮后,又帅出了新高度。 “发生了什么?”楚栖年捏住玄惊木脸皮往两边扯。 “你是不是又易容了?” 厉延笑呵呵道:“主上只是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 楚栖年没在意,起身后继续赶路,终于在天黑下来之前到了一个小镇。 “这是出来鬼界第一个镇,果然挺不一样的。” 第104章 家家户户贴着黄符,大门上更是挂了辟邪的八卦镜。 现在不过刚刚天黑,街道上静悄悄的,楚栖年找了许久,才看到一处正在收拾桌子的面摊。 “老伯,能来……”楚栖年看了一圈,伸手:“来五碗面。” 老伯驼背,步履蹒跚,摆摆手:“不卖了,不好意思啊……” 楚栖年指指天空:“老伯,天才刚黑啊。” 老伯问:“你们是别的地方来的吧?” “对,路过这小镇天已经黑了,本来想着一家客栈歇歇,但是为何都早早关了门?” 他眼睛水灵灵的,澄澈明亮,一眼望过去,就不像个坏人。 老伯把所有东西放上板车,叹道: “我劝你们也快些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回诡镇一入夜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一旦被那些东西看上,就危险了!” 玄惊木微微蹙眉,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这里距离鬼界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不过对于鬼来说,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厉延道:“主上,若不然我唤轿子来?” 楚栖年寻思着既然已经撇清关系,就不能接受人家给的好处。 玄惊木看他神色变化,知晓他心思。 “不必,知知住哪里,我便住哪里。” 楚栖年实在饿,语气恳求道:“老伯,我饿了一天了,能不能煮碗面,我这里有银子。” 瞧面前娃娃确实瘦瘦弱弱的,老伯于心不忍:“不如你跟我回去,我家离这里不远。” “好,多谢。”楚栖年喜笑颜开,帮忙收拾东西。 他一动,玄惊木见样学样,厉延和九烛自然更加不能闲着。 只剩个玄风谣看着他们忙活。 老伯的家挨着河道,一扇简陋的木门,门上和其他人家一样贴上黄符,不过并未挂八卦镜。 老伯敲了敲门:“丫头,爷爷回来了。” 门被人从里打开,看门的是一位十几岁的小姑娘,瞧到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 “别怕,他们是别处来的,说是饿了一天,我看着可怜,就给带回来了。”老伯把板车推进去。 小姑娘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外边,朝几人招手:“各位快进来,现在已经很晚了。” 楚栖年看到木门关上后又横着卡了一道厚实又宽的木板,小姑娘从旁边拖来一根木头斜着顶在门上。 楚栖年走过去帮她弄好另一根。 “到底是何东西,让你这么害怕?” 小姑娘看着屋里人多,胆子也大了些,请他们进屋。 “我们镇上有一位河神,每天晚上都会带着花轿来镇上选娘子,如果谁晚上出去,不藏好,就会被带走的!” 第137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四) 楚栖年习惯性和玄惊木对视一眼。 玄惊木笑了笑:“说是神,应当是精怪作乱。” 小姑娘关上内屋里的房门,点燃烛台,光芒微弱,屋里小,倒也够用。 “不可以胡说的,镇上人都说河神心眼小,说他坏话,晚上会找过来的!” 玄风谣不在意道:“正好会会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河神河神,应该是一只鱼什么的。”楚栖年揉揉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 玄风谣笑他:“该,我哥午时说给你打猎,你不吃。” 楚栖年乐了,开怼:“午时我们还没走出鬼界,鬼界地盘除了乌鸦就是蝙蝠,你不嫌脏,你自己吃!” 玄风谣:“我和我哥小时候就是吃这东西长大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锦衣玉食被人宠到大啊!” “玄风谣。”玄惊木语气不耐。 玄风谣安静下来:“好好好,我不气他。” 玄惊木主动给二人台阶下。 要不然楚栖年还真不知道这一句应该怎么怼回去。 他确实算被宠到大。 仙君做糕点很拿手,他喜欢吃什么,餐桌上总是会出现。 玄惊木不知他在想什么,低声说:“那些东西不干净,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吃过,以后不会吃。” 妖王这般卑微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楚栖年心里不太舒服。 “面好了。”老伯端了个托盘,五碗清汤面摆上桌。 楚栖年连忙埋头吃面,不让玄惊木看到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睛。 他是真的饿了,睡了四年醒过来后,没吃过一顿热乎的饭。 现在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清汤面,就连汤也喝干净。 吃饱喝足,楚栖年正想和老伯说说话,今晚好歹能在此处歇一晚。 这时,静谧的夜里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距离听着暂时有些远。 老伯和小姑娘面色齐齐一变。 “嘘,千万要安静下来,你们随便在屋子找个地方休息吧。”小姑娘吹灭烛台,扶起爷爷让他歇下。 她自己小跑到屋子角落,脱了鞋直接躲进被子里,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楚栖年眨眨眼,往一旁坐。 门外锣鼓声好像越来越近,楚栖年绷紧身体,静静听着动静。 “不会有事。”玄惊木试探着伸手,掌心贴在楚栖年手背。 楚栖年不动声色推开他,视线看着昏暗中窗户透出来的轮廓。 适应了黑暗后,倒也没什么。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一直不曾远离,恐怕正好停在门外。 忽地,一切声音都停了。 几人面面相觑。 这时,床上的小姑娘忽然坐起身,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 不等几人有何反应,她掀开被子下床,鞋也没有穿,快速地从楚栖年面前走过。 看到小姑娘踮起脚走路,楚栖年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黄符,扬手一甩贴在门上。 “滚!” 黄符散发金光,像是隔开了什么东西,有东西尖细地叫了一声。 外边一阵兵荒马乱,很快没了动静。 “走了吗?”楚栖年起身。 玄惊木:“走了,一群小鬼。” “丫头!”老伯听见动静连忙下床来。 “别担心,只是一时被魇住了。”楚栖年本想烧个符水给她喝。 不过在场的,九烛或者厉延随意拎一个出来都比自己厉害,一点点妖法就能把人唤醒。 玄惊木看出他的心思,主动上前,只是虚虚抚了一下小姑娘的发顶。 小姑娘猛地打了个抖,彻底清醒,哇的一声哭出来。 老伯扶着小姑娘坐到椅子上,安慰道:“不怕不怕,这几位大人救了你的命,无事咯,不哭。” 楚栖年俯身看她:“不怕,那些东西已经走了,不过你方才是怎么了?” 小姑娘抽泣道:“我正躲在被子里,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要我和他走,说会过上好日子,龙宫里有珍珠和各种河鲜。” “他还说了,一定要把我带走,要不然以后回诡镇不会落一滴雨,庄稼也会颗粒无收。” 楚栖年眉尾一挑:“这么嚣张啊,此处就没有离得近的除祟站吗?” 老伯深深叹息,无奈道:“原本有的,以前是惊阙派的修士经常来帮忙,但是从三年前开始,就没有修士来过了。” 小姑娘怯生生插话:“我听说惊阙派换了门主,他们现在和皇城的官家走得近,大多时间只会待在皇城。” “官家怎么会和道士扯上关系。”楚栖年奇怪道。 九烛轻声说:“黎公子,您有所不知,皇城那位,这些年痴迷于长生不老之术。” 这么一说,楚栖年恍然大悟。 只是不解为什么大师兄会和宫中有接触。 “除祟站本就是各大门派在各处设下的,用来保护百姓安宁,现在却没了修士愿意过来。” 厉延抱着自己的剑,自己一个人站在一边嘀咕。 玄惊木瞧到小道士困了,此时已经过了子时,缓声道:“早些休息,如果担心那些东西明日卷土重来,我们再停留一天。” “也好,多做好事活得久。”楚栖年伸个懒腰,翻出一锭银子塞个老伯。 老伯连忙推拒:“各位尽管住下,只有不嫌我这地方破,老头子还要感谢各位神仙救下我孙女,这银子不能要……” 楚栖年和老伯来回让了许久,最终占上风,一句面钱,硬是给了钱。 屋子外边挨着柴房,除了九烛和小姑娘待在一起。 其余几个去柴房,往草垛上一躺,除了扎肉,也没什么不好的。 楚栖年揉揉眼睛,略长的睫毛耷拉下来,要睡不睡。 “你不喜欠别人的。” 听到玄惊木的话,楚栖年嗯了一声,无意中刺他的心。 “你才知道吗……我不想欠任何人东西,能还的,都还了,不能还的,找时机还。” 玄惊木沉默片刻,嗓音又哑了几分,“能不能不还我的,不论是什么,我心甘情愿给你。” 楚栖年侧过身,睁眼看他:“我还欠你什么?感情吗?” 第105章 “不欠什么,是我欠你。”玄惊木紫眸只余悲痛,声音不自觉发颤。 “我曾经想过,你回来后,将我打一顿,刺我几刀,或者骂我几句……可我最怕,你不愿意同我说说话。” “像陌生人一样,不愿意对我再露出笑,再也不会相信我,我想回到原点去寻你,可你已经——离开了。” 楚栖年垂眸:“玄惊木,拜天地时,你的承诺全都是假的,到头来,我信了。” “可我,只能像是青楼楚馆那些人,用你感兴趣的身体,去换,去求,保下同门性命。” “所以,我再也不会对你报以任何期望。” 曾经,楚栖年用满腔爱意的执着,烧死了所有的幼稚和任性。 现在,那片荒野慢慢长出了理智和清醒。 第138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五) 吾爱有三,这句话,再也无法坦然宣之于口。 楚栖年背对着他,闭眼睡去。 玄惊木死死咬紧牙关,唯恐他发现,只能轻轻拢起他散乱在身后的青丝。 蛇妖从来没有流过如此多的眼泪。 泪珠带着淡淡血丝,损耗精气,长久以往下来,容易心神衰弱。 玄惊木强忍伤痛,暗暗发誓以后对他更好一些,这辈子要么死,要么得到黎知。 后半夜安稳过去,白天的回诡镇很正常,所有铺子都开了门,街上的小摊从集市摆到集尾。 玄风谣带着厉延和九烛去相反的方向逛。 楚栖年帮着老伯出了摊,随后闲来无事,在集市上闲逛。 玄惊木默默跟在他身后。 “公子,要不要尝尝我们这里的红枣发糕,可甜了。”卖发糕的摊主非常大方地夹起一块放在盘子里递过去。 “多谢!”楚栖年馋的很,这四年醒过来只有野果子吃,而且还是狗咬下来给他的。 虽然小白再三发誓,它会经常涮狗嘴。 “好糯……”楚栖年下意识朝玄惊木笑,笑一半僵住,转回去。 玄惊木愣了下,久违的暖意涌上心头,他连忙拿出银子,“我们买一份。” 楚栖年一口吃掉发糕,腮帮子鼓鼓的,忽地看到前方有一群人聚起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道士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放下盘子小跑过去。 等到地方一看,原来有人在表演杂技,胸口碎大石。 楚栖年瞪大了眼睛,踮起脚往里瞧,但是身高不太行。 “各位乡亲看好了!可别眨眼!” 楚栖年瞪大眼睛,面前黑压压一片脑袋,他只能不断找角度。 “哎!”楚栖年吓了一跳,双脚悬空,往下看去,竟坐在玄惊木的肩膀上! “看吧,无事。”玄惊木仰头,眼里漾起浅浅的笑:“不会让你摔了。” 楚栖年怔愣一瞬,近乎慌乱地移开眼。 里边具体表演了个什么,他没看清楚,直到打赏要到跟前儿,玄惊木掏钱时将他放下来,楚栖年才回神。 又转了一会儿,楚栖年手中多了一串糖人,他实在忍不住想和人聊聊。 “那个……玄惊木。” 玄惊木抱一满怀小吃,“嗯?” “为什么那么大一个锤子砸在胸口上,而且石板看起来也很沉,但是底下那个人却没事呢?” 楚栖年是真的好奇,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是疑惑。 “若是换上我躺过去,估摸人都能给砸成肉饼。” 玄惊木腾出手擦掉他嘴角糖渣,耐心回答: “此人应当修炼过气功,体内憋的一口气可以消减锤子带来的压力,这种功法应该是世世代代相传下来。” 楚栖年恍然大悟,又嘀咕道:“好赚钱啊,他转了一圈,里边都放满了钱。” 玄惊木:“如果不是鬼怪作乱,想来回诡镇的夜晚会相当热闹。” 楚栖年咬掉最后一块糖:“晚上灭了那东西。” “好,我帮你。”玄惊木回的很快。 楚栖年一时不太适应。 玄惊木句句都有回应,比以前更加有耐心。 _ 一入夜,店铺摊位收的很快,不出半个时辰,镇上最热闹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今夜几人也不准备待在屋里了,直接在门外等着那些东西过来。 “门上我贴了符,你们即使听见彼此的声音,也要装作没听见,那些鬼怪最会装作亲人来骗你。” 楚栖年嘱咐道:“记得不要出来,有事情就喊我。” 老伯赶忙道:“好,我们记住了。” 等到二人进去,五个人一人一个板凳,坐在门口看向河道,等东西来。 直到子时,依然没有动静。 “难不成昨天骂他一句被吓怕了?”楚栖年百思不得其解。 玄风谣双手枕在脑后:“怎么可能,他又不是你。” 楚栖年暗骂他嘴贱,懒得和他吵。 九烛的竖瞳在黑夜里格外明亮:“主上,属下总觉得不太对,今日属下专门去找了此处的小妖,问到一些事情。” 玄惊木拿出披风盖在楚栖年身上,“问到什么?” 九烛视线从远处收回,瞳孔恢复正常。 “有一小妖说这镇曾经是一片荒废土地,后来有一只妖力高强的大妖来到此处,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地方修建河道,挖了几口深井。” 九烛徐徐道来: “大妖庇护人类百余年,回诡镇风调雨顺,河鲜也多,迁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原本那大妖的栖身之所是一所小庙,后来有人迁居此处,看上大妖的住所,强行让人拆了。” 玄风谣惊道:“竟然如此混账!狼心狗肺的东西!” 九烛一脸可惜,轻叹一声。 “而那大妖正在渡雷劫,泥塑之身被损毁,功德归零,他没能渡过雷劫,死了。” 楚栖年听上瘾,追问道:“姐姐的意思是,昨夜的东西就是和这位大妖有关系吗?” “是,这大妖怨气难解,化为冤魂,我们曾经路过镇外的枯木林,里边是沼泽地,听闻就是大妖冤魂现在栖身的地方。” 九烛:“而那沼泽地,不论人还是牲畜,进去只剩下一把骨头。” “那他还娶媳妇儿?”厉延一拍大腿:“他是娶粮食的吧!带回去不都吃了!” 九烛:“沼泽地的淤泥腐蚀性极强,别说普通人,即便是我们妖,进去也得褪一层皮,当然,这是有蛇鳞的保护下。” “普通人没有蛇鳞,自然待不了多久便化成一堆森森白骨。” 这时,身后的木门被小姑娘从里面敲响,“各位公子,要不要喝些茶水,我跟你们煮了茶。” 玄惊木闻声眉头一蹙。 楚栖年也是同样表情,已经嘱咐的那么清楚,这小姑娘胆子这般大,还敢出门。 “不必了,快回去。”楚栖年催促道。 “哦哦,好,我马上进去。” 听到里边内室房门关起来的声音,楚栖年放心了一点,再次转过身,倏地愣住了。 面前不知何时出现浓浓的白雾,白雾充斥河道,小路,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玄惊木挨得极近,现在竟然也看不到了。 “玄惊木?”楚栖年喊道。 许久,没有人回答。 楚栖年起身时,面前雾气散开了些,浓雾中缓缓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 第139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六) 楚栖年轻声喊:“玄惊木?” 楚栖年一眼看出来是他。 玄惊木肩膀宽度,身高,四年前他们相处的那些日子,楚栖年记得清楚。 “知知,这里不安全,同我去别的地方。”玄惊木伸手:“他们方才被这妖雾隔开,而且这雾有毒,记得放慢呼吸。” 楚栖年没有牵他,“我跟着你,我们先从这里离开。” “跟紧我。”玄惊木没有勉强他。 楚栖年在他转身时看向他的脚。 没有异常,脚后跟贴底。 二人弯弯绕绕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是没能走出浓雾。 楚栖年停下脚步:“等等,我用我们惊阙派的术法试试。” 玄惊木却道:“已经到了。” “什么?”楚栖年抬眼,看清楚面前东西,后背窜上一股寒意。 只见原本熟悉的面容,倏地变成了另一张脸,浑身冒着黑气,而他旁边则是放了一顶喜轿。 最令楚栖年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是,轿子是由四位纸人来抬! “道行这么高?竟然能骗到我。”楚栖年指间夹着一张黄符,抬手甩出去。 黄符贴在“玄惊木”身上时,一股白烟像是有生命一样钻入楚栖年的鼻子。 楚栖年刚喊出小白的名字,眼前倏然一黑,闭眼晕了过去。 小道士被横抱起来。 一身素色青衣在眨眼间换成大红色喜服。 “玄惊木”抱紧楚栖年弯腰进轿子。 第106章 轿子动起来那一刻,奏乐声响起,逐渐远去。 _ “哥!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死尸!” 玄风谣一脚踢开扑到自己身上的腐尸,被熏得差点没吐出来。 “草他娘!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还这么多!” 半个时辰前,一阵白雾散去,玄惊木等人面前出现密密麻麻的死尸,腐烂的人甚至还有各种动物。 前后左右被围的水泄不通,玄惊木清除周围的死尸,却不见楚栖年的身影。 “知知呢?”玄惊木慌了神:“知知!” 厉延忽然一指不远处的一抹红:“主上!喜轿!” “你们在此清除这些邪祟,本尊先去追!”玄惊木硬是砍出一条路,踩着残肢碎肉追上去。 喜轿速度极快,由几个冤魂抬起,玄惊木不消片刻靠近。 他一脚踩在喜轿顶上,手中的剑瞬间将抬轿冤魂砍的魂飞魄散。 “知知!”玄惊木动作轻柔把人抱出来。 一落地,却发现不对。 面前人被红盖头遮住脸,并且身高比往日低了不少。 玄惊木一把掀掉红盖头,“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轻声啜泣:“我、我给你们送完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睁眼,便出现在轿子里。” 玄惊木心里焦急,“你有没有看到与我们同行的青衣公子?” 小姑娘抹着眼泪:“并未……” 不好的预感在玄惊木心里放大,他犹如困兽一般,慌乱无措,不知该去哪里找人。 忽地玄惊木想起九烛打探到的事情,看向小姑娘。 “你可知道镇外的沼泽地具体在哪个位置?” 小姑娘连忙点点头:“知道的,有一次我和爷爷挖药草时误入过,险些出不来了。” 玄惊木:“劳烦带路,我的夫人被捉去了!” “好。”小姑娘怯生生道。 _ 楚栖年是被一股浓重的腐臭气味儿而熏醒的。 一睁开眼,四周入目皆是大红。 这明显是一间新房。 “小白。”楚栖年动了动手脚,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束缚。 “这么粗的铁链?”楚栖年用力挣扎拉扯几下,拖起铁链都费劲儿,更遑论扯断。 “小白,帮帮忙。” 楚栖年求助道:“帮我把这链子咬断。” “小白?” 楚栖年发现不对劲:“小白?” 狗子没有回应。 神识中也没动静。 “小白呢?”楚栖年懵了,仔细思考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记得玄惊木把我带里浓雾,然后……然后他脸黢黑,再然后有什么玩意儿钻我鼻子了……” 楚栖年揉揉额角:“我困得要死,睡着了?” 记忆里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显然带自己离开的人不是玄惊木。 而且这种布置,楚栖年不可避免想起鬼界那一次。 那么这一次…… 楚栖年:“算了,靠男人还不如靠爷自己!” 房门突然被打开,楚栖年吓得一个激灵。 “玄惊木?”楚栖年微微睁大双眼。 “嗯,等久了么?”玄惊木一撩衣摆,在榻边坐下。 楚栖年在他走近后,眼神忽冷:“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玄惊木嗅了嗅:“并未,不要在意这些,我们喝了合卺酒早些休息吧。” 他拿过桌上绑了红绳的一剖为二的葫芦,里面盛满了酒,其中一支递给楚栖年。 楚栖年费力地抬起手接过,“那你总要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吧?” 玄惊木:“我们的新家,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新家。”楚栖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像是还未涂色的画作。 这大红的喜房和灰色的天空搭在一起格外突兀。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回去呢?”楚栖年手指摩挲着葫芦边缘。 “而且,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也喝过合卺酒,早已圆了房……现在多此一举,是做什么?” 玄惊木面色一变,夺回他手中半支葫芦,抬手自己将里边的酒喝个精光,随后随意一扔。 “既然这些已经办过,那便不多此一举,夫人,我们歇下吧。” 楚栖年小臂横在身前牢牢挡住“玄惊木”压过来的身子,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笑。 “装什么,既然想演他,能不能做好功课准备充分再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玄惊木紫眸像是褪了色,只余灰白一片。 “滚开。”楚栖年蹙眉:“你身上臭。” 他起身,“死人,能不臭吗?” “你就是那位死了的大妖?”楚栖年问。 “这些不重要,以后你留在这里,做我的夫人。” 楚栖年盘腿坐在榻上,“你把我绑成这样,没诚意,要不然解开,我们聊聊。” “解开?”那人倒也实诚,手搁在楚栖年腰带上:“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些?你喜欢直接来的?” 楚栖年:“……” “啥玩意儿?” 楚栖年抬脚踢在他胸膛,将人踹了个跟头! “滚开!敢惦记小爷,我看你是想灰飞烟灭!” 第140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七) 那人不防备被踹倒在地,恢复了自己的原本容貌。 “你看起来也并不丑,为何要装玄惊木?”楚栖年低头看他。 “还有,你叫什么?” “衾忘。”男人站起身来,拍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衾忘。”楚栖年问:“带我来这里,应当和成亲无关吧?你娶过妻,身边应该也不缺人是吗?” 衾忘:“是不缺,不过原本昨夜轮到卖面老伯家的孙女来与我拜堂,你们横插一脚,我没了夫人,自然要你来赔。” 楚栖年嗤笑:“就你?不论你是好妖坏妖,如今你惦记我,想一想还有什么遗言吧。” 放狠话的同时楚栖年不断在内心喊小白。 但往日屁颠屁颠的狗子如今像是嘎了一样,没一丁点动静。 衾忘沉下脸:“你不应该帮回诡镇,他们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人!” “你的泥塑之身被破坏了么?”楚栖年视线往下移,发现他脚已离地,真真切切是死了的大妖。 衾忘怪异一笑:“既然你了解我,那你留下吧,放心,旁人找不过来,即使找过来,他也进不来。” 楚栖年心里陡然狠狠一颤,“你什么意思?” “我的洞府在枉死河底,现在河早已经变成了沼泽,有数不清的人或者牲畜淹死在这里,这里的泥水,可以腐蚀掉人的皮肉!” 衾忘面上的肌肉抽动两下。 “没有人来找你,没有人敢淌过河水。” 楚栖年却毫不在意扯了下嘴角,“其实你很自卑吧,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玄惊木的模样来骗我。” 衾忘不答,眼神阴冷地死死盯着他。 “他们拆你的栖身之所是他们的错,不过这么多年来,你应当也报了仇吧?” 楚栖年劝道:“大哥,要不然你把我放出去,我帮你杀,你看不顺眼哪个,咱就杀哪个行吗?” 衾忘:“你的情人也行?” “我情人?”楚栖年轻咳一声,“其实我情人是那个叫玄风谣的,就是看起来贱嗖嗖那位。” 衾忘一时之间被他唬住。 “杀嘛,正好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楚栖年越说越起劲儿。 “就是他,非要留下来帮什么小姑娘,玄风谣个好色之徒,但凡有几分姿色,他都不放过!” 衾忘半信半疑,“既然他负你,那不如你和我圆房,气死他。” 楚栖年一咧嘴:“那不行,你身上也太味儿了,辣眼睛。” 衾忘沉默片刻,又道:“那你在此处等着,我去把负心汉抓来,杀死他。” “好啊好啊!”楚栖年疯狂点头。 “别抓错了人啊!穿一身紫色衣衫,笑起来贱兮兮的就是玄风谣!” 衾忘脚步一顿,想起自己装扮成另一个人时,这小道士毫无顾忌和自己离开。 如今却说喜欢的是另一个人,衾忘冷冷一笑,头也不回离开。 楚栖年脱力躺倒在榻上,手脚都快要断了。 这链子着实太沉,像是用大麻绳拴一只小鸡崽一样。 “玄风谣啊玄风谣,别怪我,谁让你一天到晚气小爷。” 楚栖年蹙眉,再次喊:“小白?” 楚栖年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小!白!!!” “……” “奇怪,难不成这里对它有什么牵制?” 楚栖年费力抬手取下头上簪子,戳进锁孔里划拉。 “吱呀——”房门被人再次推开。 楚栖年连忙收起簪子,一抬头愣了。 “你又装成这副模样干什么?” 第107章 “知知!”玄惊木脸色苍白,面露疑惑,还是如实道:“我来救你出去。” 他走近,却被小道士踢了一脚。 “滚!”楚栖年浑身带刺:“你扮成旁人有意思吗?” 玄惊木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摆,再次上前:“知知,我真的是玄惊木。” “你且躲一躲,我把这铁链撬开。” 玄惊木伸手刚刚拨开他的衣摆。 面前这双长腿又有了动作,玄惊木快一步握住踢过来的脚踝,蹙眉将人摊平压在床榻上。 “怎么,霸王硬上弓?”楚栖年眼睛微微一眯,摊开手,掌心赫然出现一道符咒,猛地拍在玄惊木心口。 几秒过去,符咒毫无动静。 楚栖年愣了。 玄惊木大概捋清楚小道士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他索性低头在楚栖年唇上吻了一下,在小道士呆呆的目光中解释: “是这里的恶鬼假装成了我,把你骗走了吗?” 楚栖年眨眨眼,仰头凑在玄惊木肩窝仔仔细细闻了一会儿。 嗅到熟悉的气息,楚栖年眸子睁大:“玄惊木,真的是你,方才你身上好臭——我还以为。” “我从沼泽过来,虽然洗了一下,不过身上的味道还是不好闻。” 玄惊木垂眸看身下人,一袭红色嫁衣,像极了他们成亲那一日。 楚栖年想起什么,反手握住玄惊木指节,问:“衾忘说沼泽会腐蚀皮肉,你没事?” “你担心我吗?”玄惊木目光温柔,微凉的指腹轻轻摩挲楚栖年脸颊。 “你想多了。”楚栖年侧过脸。 玄惊木却道:“我很担心你,万幸你安然无恙,对不住,我又来晚了。” 楚栖年推了推身上人,面色不自在道:“你先起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那恶鬼回来,少不了一番打斗。” “好。”玄惊木应声。 感觉到他起身的动作,楚栖年心里一松,转过脸看他,却在下一秒被玄惊木再次吻住。 搁在身侧的手指被迫分开,十指相扣。 楚栖年挣扎两下,没能成功也就任由他胡来。 察觉到小道士软了些,玄惊木吻的更深了些,吮的楚栖年嘴唇发麻,才放过这处,在他侧颈处又亲了亲。 楚栖年呼吸急促,抿唇敛着眸,感觉到脚踝处倏地一轻。 是玄惊木拿剑磨断了铁链,很快四条铁链全部断裂,他小心翼翼捞起人抱在怀里。 “我带你离开。” “我自己下来走吧。”楚栖年小声说。 玄惊木扯过床上被子将楚栖年整个裹了起来。 “虽然有被子遮挡,但可能还是会受一点伤,记得手脚和脸不要露出来,尽量不让那些泥水腐蚀到你。” 楚栖年把被子掀开一条缝:“那你呢?” 玄惊木眸中掠过一丝笑意,手臂将人拖起来,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楚栖年眉心。 “我有蛇鳞,不会有事。” 第141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八) 枉死河的水很深,因常年瘴气弥漫,光亮很少能照进来。 越是往上,水面积了一层厚厚的淤泥,并且冒着泡,一只青蛙如若掉进淤泥里,不过五秒便会被腐蚀的只剩下骨头。 玄惊木变回蛇身卷着楚栖年往上游去,临近顶上那一层淤泥,不敢耽搁,飞快冲出沼泽。 落到安全地方,楚栖年从破烂不堪的被子中出来,看到面前的紫色大蛇惊愣住了。 “知知,别看。” 大蛇努力将自己整个盘起来,试图藏起只剩白骨的尾巴。 它只有上半身还算完整,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鳞片被腐蚀的快要脱落,可以看到血淋淋的肉。 下半身只剩白骨,一点皮肉鳞片都不剩下。 “蛇鳞是你的保护壳,你把蛇鳞拔了,所以才会……” 楚栖年脱下外衫,盖在玄惊木身上,他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涩,眼泪倏然滑落。 看到玄惊木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楚栖年跪坐在地,把大蛇护在怀里,手指轻轻抚摸它的上身。 “玄惊木……” 大蛇蹭蹭楚栖年下颌,感受到温热的泪不断掉落在自己身上,虽然痛不欲生,心里却泛起暖意。 缓过这一阵,玄惊木恢复人身,遮好了双腿才去抱趴在自己后背的小道士。 “玄惊木,我话说那么难听。”楚栖年坐在他怀里哽咽,“你不应该来找我。” 玄惊木低声问,“可你还爱我,知道你怕,我可以等,即便这一辈子你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也无妨。” 楚栖年哭得伤心,埋在他肩窝不让他看。 那么漂亮的蛇鳞,如今没有了。 楚栖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无情了。 他还会一次次靠近,强忍剧痛来找自己。 玄惊木壮着胆子逗他:“知知,你若再哭,我真的无法坐怀不乱。” 楚栖年立即哑了声,过一会儿,他好奇开口:“你那个——还在?” 玄惊木:“……” “蛇身有两个,不必担心,一个没了还有另一个。”玄惊木学着玄风谣当初调戏曲岚之那样,手掌在人后腰轻轻捏了一下。 楚栖年蹭地一下站起身,“我不担心!” 玄惊木笑了下:“知知,能不能扶我一把。” 他蛇尾只剩白骨,人身更不用说,双腿也只余骨架在撑着。 楚栖年红着眼眶扶起他,心里刺痛,眼泪欲落不落。 “别担心,回去吃些药很快能长好。”玄惊木揉揉他眼尾。 “这辈子不想再看你哭了,虽然很好看,不过哭得如此委屈,惹人心疼。” 楚栖年瞪他:“你什么时候和玄风谣学的如此油嘴滑舌?” “关我屁事?!”玄风谣提着衾忘坐在一棵枯树上。 说坏话被当事人抓包,楚栖年也不尴尬,“速度可以,这就把人抓住了。” 玄风谣还挺骄傲:“那是自然,他即便没死,也不是爷的对手。” 楚栖年脑中闪过一个猜测,忽地伸手:“有药吗?你哥双腿被沼泽化没了。” “你怎么看我哥的?”玄风谣下树,在怀里摸索半晌,把药扔过去。 楚栖年手一顿,目光沉沉看过去,盯得玄风谣后背发凉。 楚栖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暂时不说太多,倒出几粒药喂玄惊木吃下去。 _ 天光大亮,几人回到回诡镇和厉延九烛汇合。 “他该如何处置?”楚栖年瞅一眼地上盘腿坐着的衾忘。 玄惊木:“渡了。” 玄风谣:“恐怕难渡,做这么多坏事。” 楚栖年:“其实也情有可原,本来能修得仙身,如今落得个这般下场,可惜了。” 衾忘自嘲一笑:“我娶的女子都俱我,怨我,没多久便香消玉殒,我本来只是想找一个人陪我待在枉死河底。” “如今被你们抓来,是我无用,要杀要剐随意,反正我大仇得报,没什么遗憾的。” 他说罢,直接往地上一躺,等待午时的阳光照耀自己。 楚栖年沉默片刻,此刻不由得能感受到衾忘心中悲凉。 原本是一只行善事的妖,却因为人类的贪欲被雷劫劈死,此后与成神无缘,只能当一只活在阴暗里的野鬼。 抬眼望去镇中,百姓们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孩童走街串巷,笑声清脆如铜铃。 谁人会记得此处原本有一位大妖庇护一方安宁。 楚栖年拿了一把伞替他遮挡阳光,低头看他:“我有一个办法,你愿不愿意听听?” 面前小道士是唯一一位穿上嫁衣还不惧怕自己的。 衾忘坐直身体:“请说。” 楚栖年一手持伞,缓声道:“我惊阙派最早建立之处是与各路大妖签契约,遇到棘手的事情,会请妖帮忙。” “派中专门设立一间庙堂,如今里边没什么大妖,以前签契的早已离开,如果你愿意,惊阙派可以供奉你。” 衾忘面露犹豫:“可我只是鬼。” 楚栖年点头:“我知道,所以才说会有人供奉你,我们可以互帮互助,既然你魂飞魄散都不怕,又为何会怕当鬼呢?” 衾忘思虑再三,最终点头答应。 “好,你与我拜过堂,我信你!” “啊?”楚栖年愣了,“不是,话说清楚再……走……” 衾忘身形一闪,直接入了伞。 楚栖年只能把伞合起,对上玄惊木哀怨的目光,想要解释,又硬生生忍住。 这两条长虫又摆自己一道这件事,还没算账。 告别卖面老伯和小姑娘,几人买下几匹马往灵山赶去。 玄风谣骑着马,被颠的不舒服,“我说你就不能让我哥背你回去吗?最多半个时辰不就到了?!” 楚栖年没好气道:“我四年没有出来过,如今回去一路上看看风景多好,再说了,我有说让你们和我一起回去吗?” 第108章 “你怎么还这么凶。” 玄风谣疑惑:“你不都和我哥和好了吗?那会抱那么紧。” 楚栖年冷嗤:“你们兄弟俩真是让人佩服,论不要命这一点,还挺像的。” 玄风谣:“什么意思?” 楚栖年忽地拉紧缰绳,一手还拿着油纸伞,眸光冰凉,面上浮现些许失落。 “玄惊木,你一个妖王,即使没了蛇鳞,想要安然无恙渡过沼泽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你非得骗我一次是吗?”楚栖年看向玄惊木。 “知道了我被藏在什么地方,又临时决定演一场苦肉计,你是真的不怕疼吗?” 第142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四十九) 玄惊木确实临时起意玩了一出苦肉计。 不过这苦肉计是实打实的痛。 当时找到地方,跟上来的厉延把小姑娘送回去。 随后玄风谣赶到,沼泽腐蚀性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而且妖族多的是能使白骨再长出肉来的药。 玄惊木可以安然无恙进去,偏偏非要摆他这一道。 “对不起,知知。”玄惊木眼眸暗淡无光,“我只是想同你和好如初。” 楚栖年失望道:“我不是生气,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要这样算计我。” 玄惊木:“知知……” 楚栖年不听他多言,直接策马离开。 “你们几个回去吧,我一个人去找他。”玄惊木魂不守舍望着楚栖年远去的方向。 下午时分,楚栖年到达了皇城,想起小姑娘说过,惊阙派现在和官家走得近。 他决定进皇城一趟,去看一看除祟站有没有门派里的人。 街市人太多,楚栖年下马,从街上穿过,行至与皇宫只隔了一条街的除祟站。 “有人吗?”楚栖年轻叩门扉。 一连敲了许多遍,里面终于有人应声:“谁啊?” 楚栖年扬声道:“求见薛陵游道长。” “薛陵游?” 里边男子鞋子摩擦着地面,声音困倦,喃喃自语道:“谁还这般不懂事,大师兄早已经成为门主了啊。” 话音刚落,面前的门被打开。 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男子由呆愣慢慢转为震惊。 “小十七!” 楚栖年眉眼弯弯:“三师兄,果然是你!” “小十七!”盛华不敢置信攥住楚栖年的手臂。 “身体是热的,你竟然还活着!” “说来话长,师兄,大师兄去哪里了?”楚栖年踏进院子,听到动静的其他几位师兄围了过来。 “大师兄那一日说你或许还活着,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小十七!” “真的是小十七!” 楚栖年被这个捏捏脸,那个牵牵手的,呲牙一笑。 “我当初并没有死,不过其中缘由实在太复杂了,如今身体养好,便来寻你们了。” 九师兄一拍手,“哎!我给忘了,我现在拿上牌子进宫去找大师兄,你回来了,他一定是最高兴的!” 楚栖年没拦住人,师兄已经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楚栖年看向其他几位:“师兄们,为什么你们现在都待在皇城,大师兄进宫做什么?” 盛华长叹一声:“自打你去世后,大师兄像是变了个人,每日钻研一些长生不老的法子。” “师父劝不动他,便任由师兄自己琢磨,不过没想到,师兄竟然真的琢磨出一些门路!” 楚栖年睁大眸子:“然后呢?” “然后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官家耳朵里,于是官家便在宫里专门修了一个新殿给大师兄住,让他研制丹药。” “我们呢,在门派里没事做,便来皇城待着,隔三差五会去周边转一转,除除邪祟。” 楚栖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已经午时了,估摸大师兄暂时回不来,咱们带小师弟出去吃顿好的,看看他现在瘦的!”四师兄提议道。 盛华揽上楚栖年肩膀,几个人热热闹闹推搡着出门去。 毕竟是同一个师父,几位师兄也是看着他长大,如今人死而复生,心里虽然怀疑,但更多的是高兴。 楚栖年喝了不少酒,得知大师兄在第二日才能出宫来。 盛华拍拍楚栖年肩膀:“大师兄如今出宫需要提前和皇上请示,他说了明日回来,你今晚住他的屋子。” 喝了一下午酒,此刻天已经暗下来,楚栖年有些头晕,被盛华扶进去。 他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 “睡着了?”盛华叹气,帮他脱掉鞋子盖上薄被后关门离开。 听到脚步声远去,楚栖年睁开一只眼,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 嗯,风格很大师兄。 屋子里挂的大多是字或者诗,收拾的干净整洁,让自己住都有些糟蹋了。 “小白。”楚栖年坐起身。 黑狗悄无声息出现在被子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叛徒!”楚栖年手指颤抖,一脸愤恨。 小白后狗腿挠挠狗头: 楚栖年咬牙切齿:“你真棒!竟然装死,要不然我会被摆一道,我用得着他来救?” 那股火气直往上冒,这么一烘,楚栖年更晕乎了,但是风尘仆仆来到这里,不洗个澡根本睡不着。 小白心虚说: 现在好了适得其反。 “反正你……就是叛徒!” 楚栖年光着脚下床,双手捧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嫌烫手,啪啪拍了两下。 小白连忙跟上去: 楚栖年解着衣带:“后边有一个浴池,我去洗洗澡,身上都臭了……” 楚栖年啧了一声:“说他妈谁不行?小爷现在能干翻十个玄惊木!” 小白: 吹牛逼倒是能吹倒十个玄惊木。 醉鬼精准找到浴池,利落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一头扎进水中。 看到他安然无恙,游的欢快,在房顶上等了一天的玄惊木暗自放下心,偷看楚栖年清奇的泳姿。 游了一会儿,楚栖年困得睁不开眼,靠着边沿闭上眼睡了过去。 玄惊木见状立即从屋顶下来,走过去时楚栖年脸险些浸入水中。 他微微用力把人捞出来,裹上衣服打横抱起。 怀里的小道士呓语几句,蹭蹭他肩膀,没有醒来的迹象。 回去的路上,玄惊木目不斜视。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月光柔和细腻——又白又长。 玄惊木眼睛早已从月亮偏到小道士那一双白花花的长腿上。 玄惊木猛地回过神,使劲摇摇头。 回到屋内,玄惊木把人放在床榻上,俯身看他许久,最终没忍住在他唇上亲了亲。 “唔……”睡梦中的楚栖年喘不上气,双手胡乱推了两下,翻了个身。 他身上衣物本就是随意裹了一下,一翻过去一大片白嫩嫩的肩膀完全露了出来。 玄惊木在上边又吻了一下,犹豫片刻,躺在他身旁,手臂环过那截细瘦的腰。 “混……蛋……” 以为他醒了,玄惊木支起身体,“知知,我……” 楚栖年梦中呓语:“渣……男……” 第143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十) 翌日一早,楚栖年醒过来,愣神半晌,低头看看横在自己腰间的胳膊,又惊觉自己光溜溜什么也没穿! 楚栖年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缓缓扭头,和玄惊木对上视线。 “草,吓死我了!”楚栖年一脚把人踢下床,心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玄惊木落地,盘腿坐好。 楚栖年支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上,撑着额头,“你怎么在这里?” 问许久,无人回话,楚栖年睁开眼,注意到玄惊木的视线落在哪里。 他连忙扯过一旁被子把自己遮个严实。 玄惊木声音都哑了几分:“你昨夜洗澡睡着了,怕你淹着,所以抱你回来。” 清晨,男人嘛,本就有一点点那什么,楚栖年看了两眼,感觉快要瞎了。 玄惊木扯扯衣摆,试图遮掩。 “行了,你快走吧,等一会儿我大师兄就回来了。” 楚栖年穿上衣服,赤脚踩在地板上。 忽然一只手过来,松松环住他的脚踝,用点力气抬起来。 “你干什么?”楚栖年垂眸看他。 玄惊木在那只脚丫子上擦了擦,拿过鞋子,磨磨蹭蹭许久也不放手,也不帮忙穿。 “你怎么了?”楚栖年使劲拔回自己的脚,“闲着没事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玄惊木手指顺着脚踝,撩开楚栖年衣摆探上去,停在他大腿处。 楚栖年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发情了啊?” 玄惊木喉结滚动,沿着那块皮肤来回摩挲。 被触碰的地方像是撩起了火,滚烫,弄得楚栖年忍不住想躲。 第109章 “知知……我想……”玄惊木在他泛粉的膝头亲了亲。 楚栖年学着他以前那样式儿的霸总模样,勾起玄惊木下巴。 “你想做,可以。” 玄惊木一愣,没想到他会答应,眼中泛起点点亮光。 “不过,你只是我的——姘头,懂吗?” 楚栖年捏着他的下巴,那双剔透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而且必须随叫随到,完事之后立刻离开——还有,以后我和谁成亲,和你无关。” 楚栖年手臂懒懒环在玄惊木脖颈,笑道:“我们之间,只有这种关系可以维持,你现在选择,不愿意的话,就此离——” 他被压在被褥中,唇被玄惊木磨着,力道有些大,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穿好没多久的衣服再次松散,楚栖年连忙握住身上人作乱的手指。 “现在不行,等晚上,晚一会儿我大师兄就回来了,嗯?” 玄惊木静了静心:“嗯。” 楚栖年漫不经心一笑,视线落在玄惊木薄薄的唇,视线又缓缓上移,与他对视。 撩拨得妖王心绪混乱。 直到又被压在被褥中狠狠亲了一通才被放过。 玄惊木气息不稳,蛇尾搁在地板,鳞片磨得楚栖年皮肤发痒,又泛起丝丝痛意。 “那我等你晚上唤我。”玄惊木眼神有些许欲求不满,不过不敢造次,缓缓起身。 楚栖年系着腰带:“你接受这样的关系,不觉得屈辱吗?” 玄惊木姿态放得很低,低声道:“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栖年轻嗤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我帮你。”玄惊木站在他身后,一双大手从后腰抚摸到楚栖年腹部。 楚栖年感觉,身份转换一下——有些许上头。 原来包养姘头是这种感觉。 - 玄惊木变回泥鳅大小的细蛇随意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等待楚栖年随时临幸。 楚栖年在正厅静静等着,听到大门处传来的声响,刚一转过身,薛陵游出现在门口。 “小十七!” “大师兄。”楚栖年展开笑颜,还未起身,就被抱住了。 薛陵游双手用力到青筋凸起,箍得楚栖年动弹不得。 “你真的还活着……幸好,幸好。” “这些年我日日想你,期望你还活着,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薛陵游敛目,眼泪落在楚栖年肩膀。 “你的房间我每日打扫,只等你回来,现在……等到你了。” 楚栖年咳嗽两声,开玩笑道:“大师兄,你要把我勒死了。” 薛陵游连忙松了力道,揉揉楚栖年发顶,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才敢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 “你长大了。” 楚栖年低头看看自己:“好像是,我又长高了些。” 薛陵游目光温柔看着他:“是高了点,如今到师兄眉毛这里。” 他这一说,楚栖年不由得抬眸好好观察薛陵游一番。 大师兄比自己大五岁,如今看起来皮肤越发的好了,不知是不是道服的原因。 薛陵游现在看起来像是从仙境下来的仙人。 “我听其他师兄讲,你现在在给官家炼制丹药?”楚栖年轻轻蹙眉:“会有危险吗?” 薛陵游扶着他坐下,五指轻轻梳理楚栖年有些凌乱的青丝。 “不会,现在丹药已经练成,效果还不错,后宫得宠的妃子大多服用过,官家很是器重我。” “那便好。”楚栖年放松不少:“那大师兄,我要回去看看师父,你不和我回去吗?” 薛陵游摇摇头:“现在官家不会放我离开,你回去吧,替我看看师父。” 楚栖年失落道:“好,那你以后都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或许吧,我已经决定把门主位置让给你二师兄,其余长老的徒弟最近不太安分,让出位置,我便不用再操心。” 瞧他不喜欢听这些,薛陵游嘴角轻扬。 “今晚师兄给你煮饭,想吃什么?” 楚栖年眼睛弯似新月:“都可以,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聊聊。” “那你也得吃饱了再说。”薛陵游捏捏他削瘦的脸颊,满眼心疼。 “怎么瘦了这么多。” 楚栖年双手揉揉脸,澄澈的眼眸眨巴两下。 “我这四年一直在山洞里闭关,吃的最多的就是野果子——大师兄,既然你让我点菜,那可不可以,拌一碗肉末米粉。” 楚栖年被他养大,说话时还像是弟弟朝哥哥讨好处那样,收敛起顽皮,乖巧得很。 “这么大了,要吃的还要扯我袖子。”薛陵游屈指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他语气却温和不已:“想吃什么都可以,大师兄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以前玄惊木抢先一步。 如今小师弟像是凤凰涅槃重生,再不像从前那般病殃殃。 与其别人无休止的伤害,不如自己亲自来。 薛陵游心中暗自做了决定,鼓起勇气面对楚栖年。 “知知,不如你和我成……” “咚!”轻掩的房门忽然被人用鸡蛋大的石块砸出了个坑。 第144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十一) 楚栖年蓦地,想起某条长虫还在院子里躲着。 “大师兄,我现在特别饿……” 薛陵游只能暂时咽下方才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好,那我去煮饭。” 楚栖年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 薛陵游这些年应当没怎么做过饭,有些许生疏,偏偏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尾巴。 “行了,站在一旁,不要捣乱。” “哦……” 楚栖年在角落站好,又引来薛陵游两声笑。 “对了,大师兄,我回来之时收了一只恶鬼,他过往还挺可怜的,能不能把他供奉到派里的庙堂。” “自然可以。”薛陵游切着菜,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楚栖年:“我不会消失了,大师兄且宽心。” 薛陵游笑着摇摇头,专心忙活。 楚栖年在伙房站许久,从第一个菜尝到最后一个,摸摸肚子,差不多快饱了。 入夜时,大多数惦念楚栖年的师兄全部赶过来,一群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薛陵游给所有人倒上酒,举起杯。 “我们的小师弟死而复生,从今往后更要仔细护着他。”薛陵游举起杯子。 若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年龄算,今年他正儿八经已经二十二岁,几位师兄还是把他当做小孩子。 “自然,小师弟就像是咱们的亲弟弟,如今老天爷开眼,把人还回来,往后应当更加爱惜。” 楚栖年眼睛一弯,举杯道:“多谢各位师兄照顾,等你们老了,师弟给各位师兄养老!” 众人哄堂大笑,齐齐碰杯。 “唉,看到能再次聚一起真好啊,以前咱们小时候,一到过年,伙房里吵吵闹闹的,师父还经常蒸兔子馒头给我们。” 十师兄一拍桌:“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三师兄,你十五岁那年抢我那五文压岁钱快还我!” 盛华抿了口酒:“没有这回事儿,这么多年,你肯定记错了。” “记错了?” 楚栖年忍笑看着十师兄迷迷糊糊一个人嘟囔个不停,显然已经喝醉了酒。 盛华掩嘴和楚栖年说悄悄话。 “确实拿了他压岁钱,不过是十文,两位长老给的,全被我骗走了。” 楚栖年笑出声,学他掩嘴:“分我五文,见者有份。” 盛华倒也惯着他,揉揉小师弟发顶,当真从怀里拿出钱袋,塞给他。 楚栖年愣了:“师兄,我开玩笑的。” “拿着,没多少,明天你去皇城热闹的地方转转,想买什么买什么,不是还要回门派,给师父也带点东西。” 盛华拍拍楚栖年手背。 薛陵游眼神忽暗,两息后恢复正常,声音温和道:“拿着吧,他们没钱也会问我要,没事。” 一顿饭下来,众人喝了个差不多,除祟站客房并不多,大多数师兄出去住客栈。 薛陵游轻声问:“知知,还有力气吗?师兄背你进去?” “还好,我喝的少。”楚栖年揉揉发红的脸颊,问:“师兄你住哪里?” 薛陵游:“我今夜还要回宫里。” “这么急啊……”楚栖年小脸皱在一起,很不满意这位官家。 薛陵游忍不住屈起指节刮了一下小师弟的鼻梁。 “没办法,拿了钱,得了地位,自然要为官家办事。” 薛陵游扶起他:“师兄送你回房间,就准备进宫去。” 楚栖年拍拍薛陵游手臂:“我真的还好,你先回去吧,不是说宫门到时间就关了么……等我从门派回来,你再出来。” 官家这次专门多宽限一个时辰,此刻已经临近最后时限,薛陵游不得不回去。 第110章 “罢了,你回屋慢一些,不要踩空,等你再来皇城,师兄会找机会出来看你。” 薛陵游只能把心里话留到下一次,深深看楚栖年一眼,转身离开。 此刻除祟站只剩下三师兄和其他两位师兄分别有厢房,那三人早已喝醉回屋休息。 楚栖年走出前厅,酒劲儿上头,令他视线有些涣散,原本想走直线。 没走两步,便歪到了台阶处,眼看要摔下去,被人从后边横抱起。 不用回头,这般强势又熟悉的动作就知道是谁。 楚栖年忍不住嘴欠:“哎……我的姘头来了,今晚上给自己搓干净点,等着我来点你。” 玄惊木态度良好:“好,方才已经洗干净了,需要帮您洗澡吗?” “也好,不过你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如今四年前的少年,已经成为青年,纤长的指尖抵在玄惊木看起来薄情的唇上,蹭了蹭。 “你现在,也只有脸可以吸引我了。”楚栖年懒散倚在他肩上,“若是你不帅,我可要去找别人。” 玄惊木收紧臂弯:“以后我会日日吃美颜的丹药,尽量让你不腻了我。” “这个想法不错。”楚栖年赞赏道。 后边露天的浴池并不算多大,昨夜楚栖年狗刨两下便到了头。 周围静悄悄的,确定没旁人,玄惊木抱着楚栖年下水,一只手慢吞吞解他的腰带。 “肚子有一点点鼓。”玄惊木目光幽深,忽然想起一些以前的情事。 楚栖年拍拍白嫩嫩的肚皮。 “酱猪肘,上汤白菜,烧鸭,辣子鸡……它们都在我肚子里了。” 玄惊木像是剥粽子一样,一层一层褪下小道士的外壳。 “吃多点好,以后我也会学着烧饭。” 玄惊木开始帮楚栖年洗头发,借着洗澡的由头,偷偷摸摸吻他。 楚栖年脑子混乱,浑身犯懒,没骨头似的赖在他身上,困得眼皮像是挂了秤砣一样,睁不开。 玄惊木趁机占了不少便宜。 不过楚栖年没发话,他不敢越过雷池半步。 “硌腿儿……”楚栖年嘟囔,不满意地探手下去。 玄惊木暗暗倒吸一口凉气,把这只没轻没重的手挪开,面色复杂地揉揉被他抓痛的地方。 始作俑者不以为然,勾起玄惊木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绕几圈。 他微微用力,将人扯近。 玄惊木呼吸粗重几分,揽在楚栖年后腰将人摁向自己,紧密相贴。 “知知,我能亲你吗?” 楚栖年抹去玄惊木脸上的水珠,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随即如同奖赏一般——居高临下吻在他唇上。 第145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十二) 欲望一触即发,理智的线完全崩裂。 玄惊木从水中站起身,走动间灼热的吻从楚栖年嘴角连绵到脖颈。 楚栖年后背一凉,被放在池边的青石板上,外衫松松垮垮挂在臂弯,抬起手勾住玄惊木的脖子同他接吻。 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不断放大,楚栖年用仅剩的理智推开玄惊木。 “等一等……回房间。” 玄惊木又去堵他的嘴。 月上枝梢,后院拐角处悄然出现一道黑影,薛陵游看着池边拥吻的二人,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到指节青白。 又是玄惊木。 薛陵游怒火翻涌,倏地转过身隐去自己的身影。 他被滔天恨意笼罩,幽深的眸子如同无底洞,隐隐藏匿几分不甘。 凭什么,明明是自己最早遇到小师弟。 薛陵游手指颤抖,快速在袖子里翻找,因过于慌乱,瓶子掉落在地,幸而没有被摔碎。 楚栖年察觉到细微的动静,推开玄惊木,拢起衣衫,光着脚出去。 门外并没有人。 “没有人。”玄惊木从后边抱上来,不断亲吻他雪白的颈子。 楚栖年冷脸推开他,“算了,这里不安全,明日找一个客栈,洗干净等着我。” 玄惊木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让他离开,简直要了命。 楚栖年察觉到他越发强势的动作。 还未说什么,便被抱起来摁在墙上,那只手顺着他的小腿滑进衣摆深处。 “玄惊木。”楚栖年露出一个不近人情的笑。 “你今日如果做下去,那么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玄惊木动作一顿,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抽出手,后退一步站好,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他身上。 楚栖年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又被打横抱起。 “玄惊木!” 听到小道士声音里夹杂几分惊怒,妖王依然不为所动,大步流星带他回了房间。 楚栖年被放在榻上,玄惊木忽地俯身下来,惊得下意识闭上眼睛。 却感觉到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眉心。 玄惊木帮他掖好被角,“不做什么,地上凉,睡吧。” 楚栖年愣怔住,这长虫已经带上门离开了。 玄惊木忍得额角青筋突突跳。 只能回去捡起楚栖年的衣服度过这难熬的一夜,而后翻墙离开去找客栈。 隐在暗处的薛陵游目光怨毒地盯着他离开,然后打开手中白玉小瓶,疯狂往手里倾倒。 黑色的丹药堆满手心,薛陵游眼神发直,下颌因绷的太紧而微微抽搐。 很快,丹药一颗一颗从手心滚落,掉了一地。 薛陵游这才停下,盯着丹药发呆。 他喃喃自语道:“我长生不老……可以得到你……知知,等等……等他死了,我们在一起……” 薛陵游突然仰头张大嘴巴,一口把全部丹药塞进嘴里,费力地咀嚼。 在黑暗的角落,这位让人敬仰的大师兄,脸上倏然出现一道道血色红痕,像是皮肤皴裂。 血红的痕迹蜿蜒过俊秀的面容,染红了双眼。 - 翌日,楚栖年打包好东西和三师兄盛华一同回门派。 御剑飞出百里地,小白才颤颤巍巍地问。 楚栖年偷懒,不想御剑,站在三师兄身后,这一会儿闲的去数师兄有几根头发。 检查检查他这样的年龄有没有秃头的风险。 因此小白问出这个问题时,楚栖年顿了几秒都没能想起来把某人落在皇城了。 小白也懒得提醒他。 没想到小肥啾被多摆两道后,心又狠了些。 小白暗戳戳的想。 等再见仙君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可别再选像玄惊木这般渣渣的男人。 要不然——起了反作用。 楚栖年一拍大腿。 盛华奇怪地转头看他:“十七,怎么了?” 楚栖年尴尬一笑:“没事,刚才有一只大蚊子趴我腿上,拍死了,拍死了……” “好,再坚持一会儿,快到了。”盛华宽慰道。 楚栖年嗯嗯两声,险些把后槽牙给咬碎。 小白语气淡淡: 楚栖年:“……” 不出半个时辰,到达惊阙派。 从小长大的地方,这四年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楚栖年急匆匆去无虚长老的住处。 看到师傅那一刻,楚栖年惊觉,这位早已百岁高龄的师傅,早已不像以前那般中气十足。 白发苍苍,拘偻着腰,岁月的纹路爬满了沧桑的脸庞。 “师父!” 听到小徒弟的声音。 无虚长老柱着拐杖颤颤巍巍转过身。 “师父!”楚栖年小跑过去,倏然跪在无虚长老面前。 “小十七……”无虚长老浑浊的眼睛睁大,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 盛华眼中含泪:“师父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在去年时眼睛昏花,看什么也看不清楚。” 楚栖年握住他颤抖不停的双手。 “师父,真的是我,我没有死。” 无虚长老老泪纵横,嘴唇开合几次,忽然闭眼昏死过去! - “无虚长老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接连打击不断……唉,好好尽尽孝吧,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医师连连叹息道。 楚栖年鼻子一酸:“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师:“无能为力,肉体凡胎,终有一死,对于你师父而言,是解脱。 二师兄贤轩送医师出门,回来看他还守在床边。 斟酌再三,安慰道:“小十七,师父这些年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玄惊木。” “如今师父强撑着见到你,了却心愿,也算没了遗憾,不必介怀。” 是非黑白楚栖年还是分得清的。 康成一事和师父无关。 这些年师父也在尽力维护自己。 他是一位好师父,对得起名下所有徒弟。 “我知道了,几位师兄,这里有我守着,都去休息吧。” 屋内除了在皇城的师兄们不在,其他还活着的,也没多少了。 第111章 等到其余人离开,榻上无虚长老轻咳几声,眼神涣散,声音却带着一丝笑。 “唉……你的几位师兄全部下山娶妻,他们觉得门派没落了……都走了……” 如今人走茶凉,物是人非。 最痛心的还是无虚长老。 “师父,他们走了便走了,以后有我和大师兄陪着你。” 楚栖年趴在他榻边,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 恍惚间,无虚长老看到了小十七孩童模样。 那时的十七,可爱的像是年画里的胖娃娃。 “小十七……”无虚长老枯如朽木的手轻抚过他的发顶。 “听我说,小心你大师兄……” 无虚长老又剧烈咳了几声,“你过来些,有些事情……必须告诉你……” 第146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十三) 堕魔,以生命为代价,制出长生不老丹。 薛陵游沾染到四界光墙外的黑雾,因此才会这么顺利制出长生不老药。 不过这药,恐怕有副作用。 楚栖年坐在廊下,头疼地望着天上月。 听完师父的话,理清楚了来龙去脉。 “但是,大师兄还是很好。” 楚栖年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 小白出现在他眼前。 楚栖年不喜它卖关子:“直说。” 小白晃了晃尾巴, 楚栖年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还有这种事?!”楚栖年震惊。 小白: 楚栖年心中不是滋味,没想到待人亲和的大师兄还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他明明从那样深的泥淖爬出来的人,怎么还能这般温柔。 “师父是个好人,他才是真的心善,可惜遇到我这么个没用的。” 楚栖年喃喃自语,又想起来什么,问:“你说他喜欢我,到底为何?” 小白把狗头放在楚栖年膝盖上。 楚栖年揉揉它的脑袋:“什么?” 那时的薛陵游像是一个木偶,眼神空洞,害怕人多的地方。 小白若有所思: 楚栖年了然,这一刻感同身受。 “如果有一个人为了讨我欢心,年复一年这样做,我也会动心的吧。” 这么一说,小白更加想念仙君的邻居,养的那只美狗。 一身雪白的毛,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二字。 实乃狗中第一美狗! 小白痴汉脸傻笑了一会儿,回过神继续道: 楚栖年大概懂了:“小的时候,大师兄就是黎知的全部吧,所以想要把一切好的东西送给他。” “我不会让他死,上一个世界的小薇尔就是这样,大师兄——不会出事。” 一个好人,不应该落得悲惨的下场。 小白抬起狗头示意他挠挠脖子。 楚栖年伸手过去,“可惜,黎知对于大师兄的感情是亲情,无关风月。” 小白沉默片刻,又说: - 这一日后,无虚长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楚栖年让人通知所有的师兄,自己整夜守在老头子屋里,端茶倒水喂药,以尽孝道。 “可悲我老头子到最后,只有最小的徒弟还愿意陪着……”无虚长老长叹一声。 楚栖年笑了下,强忍眼中热意。 “师父,你这话让大师兄听见可要心凉了,他明日便能回来了,到时徒儿带你去看一看后山的紫莲。” “还有还有……”他像孩童那般笑着,声音如同银铃,令人心生愉悦。 “大师兄如今厨艺越发精湛了,上次的酱肘子软烂入味,师父……等到大师兄回来,你告诉他你想吃,好不好?” 无虚长老被逗得忍不住笑,缓缓摇头,手掌搭在楚栖年发顶。 “小十七,我也就今晚的事儿了……千万记着师父的话,照顾好自己……” 楚栖年不知为何,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若是你以后见了妖王,代替为师道一句对不住……老朽没能管好自己的弟弟……” “与师父无关……”楚栖年低声抽泣,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小十七,照顾好自己。”无虚长老说出这些话已经累得喘不上气。 没过一会儿,几位师兄赶来。 无虚长老在半夜断了气,还是没能等到薛陵游回来。 这几日楚栖年没有休息好,哭了一会儿,出门等着薛陵游。 没等到人,反而靠着柱子便睡了过去。 屋檐上一条紫色小蛇顺着柱子落下,玄惊木出现,解开身上的披风裹住他。 “眼睛都红了。”玄惊木心疼地抚摸着小道士眼尾,转头看向无虚长老房门处。 “康成之事与无虚长老无关,如今报了仇,往事便算是过去了。” “长老,一路走好。” 玄惊木做出道家手势,一阵凉风抚面而过,卷起院中落叶飘向远方。 玄惊木变回一条小蛇,盘着身体,在楚栖年身旁陪他到天亮。 楚栖年醒过来时,灵堂早已布置好,薛陵游回来不久,一言不发跪在无虚长老牌位前。 “大师兄。”楚栖年轻声喊他。 薛陵游双眸血红,满含泪水,回头看他。 楚栖年缓声道:“师父走之前,并无痛苦。” “师父说,赶不回来没关系,以后记得每年清明带上一些酒去看看他便好。” 楚栖年缓缓跪下,拿过纸钱点燃。 薛陵游哽咽道:“师父算是我的父亲,如今……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 “我会活得久一些,即使我去了别处,也会每个月回来看你。”楚栖年握住薛陵游手指。 薛陵游反握回去,似乎是师父的死让他恐惧,整日牵着楚栖年不愿意放开。 直到半夜,几位师兄大多数闭目养神。 楚栖年跪的膝盖疼,盘腿坐在一旁。 薛陵游警惕地睁开眼,以为他走了,确定小师弟还在身边,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 “我哪里也不去。”楚栖年轻声道。 薛陵游满脸憔悴,背靠墙壁睡着。 楚栖年移开视线,看到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玄惊木,愣住了。 第147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十四) 玄惊木走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单膝跪在楚栖年面前,阴沉的紫眸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 楚栖年怕他发疯,低声解释:“他,只是我的兄长。” 玄惊木垂眸,肩膀垮着,看起来有些可怜。 “但是,他并未把你当做弟弟。” “你不合适出现在这里,先躲起来,晚一些我去找……” 玄惊木忽地捏着楚栖年下巴抬起,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落下。 “如若我说不呢?” 楚栖年感觉心累,“别在我师父的灵堂闹行吗?” 玄惊木问:“可我们拜过天地,你是我的妖后,我出现在这里,有何不妥?” “玄惊木!”薛陵游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身旁利剑出鞘,架在他脖子上。 “我曾说过,你胆敢踏进惊阙派一步,便要了你的命!” 其他师兄被吵醒,纷纷起身,一脸戒备。 玄惊木攥握住楚栖年手腕起身,强势地把人扯到自己怀中。 楚栖年双腿发麻站不稳,“行了,别在这里打,大师兄,收起剑,我先带他出去。” 薛陵游怒道:“十七,你为何还要和他在一起?!” “此事说来话长,各位师兄,不要动手,我很快回来。” 走出门派大门,楚栖年停下脚步。 “玄惊木,你回此霄峰吧,过些时日我会去找你。” “是去找我,还是去皇城和薛陵游在一起?” 玄惊木近乎贴在他身上,气势逼人。 脑海里全是二人牵了许久的手,浓浓的酸笼罩他整个人。 “知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打我,骂我,当成下人用都可以。” 玄惊木语气危险。 “但是,你永远别想和旁人在一起。” 楚栖年气笑了:“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包括你。” “玄惊木,劝你不要妄想威胁我,若你敢轻举妄动,那我们——同!归!于!尽!” 他一字一顿,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玄惊木心脏刺痛,薄唇颤动几瞬后,终究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妖王背影孤寂清冷,甚至有些许狼狈。 “这特么都什么事啊。”楚栖年侧过身,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世界。 小白安慰道: 三日后,无虚长老下葬。 楚栖年也不知道自己情绪为何一落千丈,只觉得从灵魂透出来的疲惫,在师父坟前哭得比谁都伤心。 小白翘起后狗腿踢踢脑袋。 楚栖年放声大哭。 这都他妈什么事儿。 勾这一魄怎么会这么艰难。 第112章 和前两个世界比起来,玄惊木简直是地狱级的难度。 楚栖年跪在坟前,脸颊埋在自己手臂里,单薄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看得旁人心酸。 “无虚长老有这么一位孝顺的小徒弟,在天之灵定会欣慰的!” “是啊,看这孩子哭得多伤心,像是亲爹去了一样。” 小白: - 回到自己院里,楚栖年呆坐在门前,一言不发。 薛陵游手中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鸡丝面。 “师弟,趁热吃。” 楚栖年接过,声音有些哑:“谢谢师兄,我不是很饿。” “多少吃一些,你现在太瘦。” 薛陵游坐在他身旁。 “以后待在师兄身边,不会让你挨饿。” 楚栖年挑起一筷子面,张嘴时动作一顿。 薛陵游温声问:“怎么了?” 楚栖年登时满心失望,还是吃下这一口面。 “大师兄,你就不怀疑我为什么可以活下来吗?还有——玄惊木的事情。” 薛陵游苦笑:“这四年间,我祈求上苍,只要你活着回来,什么都不重要,所以如果不能说,可以不用告诉师兄。” 小道士额前的碎发被拨开。 “我会告诉别人,是我将濒死的你藏起来。” 薛陵游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至于玄惊木,其实……知知,同我成亲吧,即使拼上一切,我也不会让他再伤你一分一毫。” 楚栖年放下碗,看薛陵游许久。 语气愧疚:“对不起,师兄。” 薛陵游并不意外他会拒绝自己。 “无事,我们慢慢相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楚栖年眼皮发沉,忽地身体晃了晃。 “大师兄……”楚栖年用力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神智却像是跌入一个无底洞。 薛陵游揽过楚栖年,再次开口像是变了一个人。 “知知,好好休息,等你醒过来,一切都解决了,此后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爱你。” “薛陵游……你不是说过……”楚栖年声音越来越小,“不会骗我……” 怀里蓦地一沉,薛陵游勾起一抹寒冷的笑,横抱起楚栖年进屋子。 他如同对待一只容易破碎的瓷器,将小师弟放在榻上。 薛陵游坐在一旁,如今牵到小师弟小手,逐渐安心了些。 “知知,玄惊木很快就会死了,待他万箭穿心之时,我与你拜堂成亲可好?” 注定无人能够回答,薛陵游也不在意。 听到屋外的动静,他终于舍得起身。 离开之前,薛陵游在门前设下禁制,除了自己,任何人别想入内。 二师兄贤轩出现在院中。 “大师兄,这样有违伦理。” 薛陵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伦理?他只是我的师弟,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贤轩蹙眉:“大师兄,这些年你变化太大了。”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薛陵游目光阴冷。 “你若是想当门主,便照我说的做。” 贤轩自认为自己不比薛陵游差,“我也可以打理好惊阙派,大师兄,你如果不想管,让给我吧。” 薛陵游侧身,背过手,语气散漫: “可以,不过,你现在立刻昭告四界,惊阙派门主薛陵游,在三日后和最小的师弟黎知——拜堂成亲。” 贤轩大惊失色:“大师兄!你疯了吗?!” 薛陵游倏地哈哈大笑,眼中染上一丝偏执和癫狂。 “疯?随意别人怎么说,你只需要把我的话传出去,然后准备好所有东西,我要和小师弟,在正殿拜天地!” 贤轩厉声呵斥:“不可能!我不能让你们毁了惊阙派的名声——” 薛陵游闪电般出手死死掐住贤轩脖子,不断收紧手指。 他冷眼看着自己的二师弟疯狂地挣扎,眼中满是恐惧,想要求饶,奈何已经晚了。 “既然你不能用,那便换一位。” 一声令人胆寒的骨头断裂声响,薛陵游松开手。 贤轩面目狰狞,眼珠近乎凸出来,脑袋和身体只剩下皮肉相连。 第148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十五) 薛陵游面无表情和门口的盛华对视。 他踩着贤轩的尸体走近。 “门主的位置,给你。” 薛陵游眼神充满压迫感。 “你会听师兄的话,对吗?” 盛华突然双膝跪下,“大师兄,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薛陵游颔首:“盛华,大师兄不会亏待你。” “是……”盛华浑身抖得厉害。 “去把你二师兄的尸体处理了。” 薛陵游捻了捻手指,神态自若,仿佛方才杀人的不是自己。 “对了,扔在后山,晚上会有狼来叼走。” 盛华勉强起身,扛起贤轩尸体离开。 三日后,此霄峰。 玄惊木立在廊下,微风卷起蒙蒙细雨洒在他面颊,都没能让他清醒片刻。 反而将手中的剑越握越紧。 “哥,他既然要和旁人成亲了,我们还去做什么?”玄风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怒其不争。 玄惊木眸光暗淡,半晌哑声道:“他说过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我信他,知知一定出事了。” 玄风谣:“可能吗?!薛陵游这般惯着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你若是不想去,大可待在家里。”玄惊木背过身不再看他。 “我心意已决,即使知知真的要同薛陵游成亲,得他一句话,我方能死心。” 语罢,玄惊木头也不回离去。 玄风谣气得没法,又担心他这么一去说不定直接死在惊阙派门口,只能跟上。 “走走走!抄家伙!”玄风谣朝九烛和厉延招手。 妖族气势汹汹赶到灵山,踏上山路,玄惊木便感觉到了不对。 “等等。” 玄风谣高兴道:“不去了?” “这里有蹊跷。”玄惊木拦下身后众人。 玄风谣竖瞳忽现:“来人,去探路。” 几条不大的毒蛇扭动着身体爬上石阶,等了许久,没有一丝奇怪的动静。 其中竹叶青正想往旁边树丛中里钻,忽地路旁的枝叶颤了颤。 下一刻,“嗖嗖嗖”一阵声响,只见漫天箭雨袭来,将玄风谣派出去的几条毒蛇死死钉在石阶。 毒蛇痛苦地扭动身体,不消片刻彻底没了动静。 玄风谣大喝:“什么人!” 玄惊木侧过脸,朝九烛点头。 九烛立即闪身出去,身形飘然行至台阶,拔下一支箭,同时又是十几支箭极速破空而来! 只见九烛脚步一转,裙摆在空中划出片片虚影,快到令人捕捉不到。 “主上,这是皇城的御林军!”九烛双手递上一支箭。 玄惊木拿起皇城特制的白羽箭,尾部刻有御林军专属的标记。 “薛陵游竟然可以调动官家的御林军。” 厉延上前一步:“不必再藏了,皇城御林军而已,我们此霄峰根本不放在眼里,今日是我们和惊阙派的恩怨,若是想活命,速速离开!” 树丛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不一会儿,身穿铠甲的御林军站满台阶,堵住去路。 上方传来一声嗤笑,御林军向两边靠拢,中间空出一条道。 身穿喜服的薛陵游缓步而下,“来者是客,妖王前来观礼,令我惊阙派蓬荜生辉。” 玄惊木目光寒冷:“知知呢?” 薛陵游轻抚衣袖,“他,正在屋里等着,晚一些吉时拜堂,你自然能看到了。” “是等着,还是被你关了起来。”玄惊木手中利剑发出嗡鸣声,指节用力到青筋凸起。 “他说过,不会与你在一起。” 薛陵游视线轻蔑,居高临下看过去。 “玄惊木,既然不想看着我与他成婚,那么……今日你死在这里,也算是一份大礼!” 玄风谣抽出佩剑:“果然是你在捣鬼!就你还敢肖想我嫂子,老子让你大婚之日变成祭日!” 玄风谣二话不说冲上前,唰唰几个剑花,挡路的御林军血液迸溅一地。 薛陵游寒声道:“杀了这些肮脏的妖!一个不留!” - “小白!”楚栖年倏然惊醒。 正在刨门的黑狗小跑过去。 楚栖年揉揉额角:“我睡了多久?” 小白: “没想到大师兄制的药这么厉害,我只是吃一点,还能睡这么久。”楚栖年微惊。 小白: “现在呢?玄惊木来了没有?”楚栖年掀开被子下床。 “御林军?”楚栖年微惊:“御林军怎么会来这里?” 小白帮他叼过鞋子。 楚栖年活动活动睡得太久而酸软的手脚。 “既然这样,正好趁今天把该办的都办了。” 第113章 小白犹豫: “确定,直接打破光墙结界,等到圈外魔气弥漫进来,你打开通道,带上这一魄,咱们立即走人。” 楚栖年换上白色衣衫,头发随意用发带绑住。 “虽然有点狠心,不过这具身体现在已经成为了导火索,但凡黎知活着的一天,薛陵游和玄惊木一直不死不休打个没完。” 小白挠挠狗头: 如果再一次消失,并且这一次是永远的离去,那玄惊木该如何活下去。 “你心疼他?”楚栖年懒懒瞥他一眼。 “如果你心疼他,可以像上一个世界那样,最后只留下原本的身体,让黎知自己选,是和玄惊木在一起,还是薛陵游。” 楚栖年无所谓道:“反正那时我和仙君已经离开了。” 小白自然是想给每个世界都留下好的结局,得到他同意,放下心来。 “那就这样。”楚栖年穿戴整齐,“给我神力,该干活了!” 屋里寂静两秒,下一刻,门前薛陵游设下的禁制随着房门一起四分五裂,轰然倒地! 楚栖年收回长腿,飞身而起。 惊阙派两拨人打的热火朝天,妖族碾压式前行,薛陵游带来的御林军死伤无数。 如果再任由他们无休止杀下去,不论是玄惊木或者薛陵游,但凡沾染上因果,这一世必定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楚栖年感受着体内强大的神力,随意一挥手,扒拉小鸡崽一样,一股无形的风涌动,两拨人被迫分开。 第149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五十六) 白衣青年落地,出手握住了薛陵游刺向玄惊木后心的剑。 “大师兄,收手吧。” 没想到小师弟竟然能醒过来,并且冲破禁制。 薛陵游惊讶一瞬,又冷下脸:“躲开,今日我杀了玄惊木,以后他再也不会痴缠着你。” 虽然他语气冰冷无情,却不敢抽剑,唯恐加重小师弟的伤势。 楚栖年松开手,血液从指尖滴落,固执地挡玄惊木身前。 “知知!”玄惊木被那一滩血刺痛了双眼,撕下衣角缠在他手上。 楚栖年抬手躲开,自己随意绕了几圈,牙齿咬着一端布料,打了个死结。 他视线环顾一圈,鲜血顺着台阶如同一条小溪蜿蜒而下。 楚栖年叹气,垂眸道:“这一切是我的错,因果却要你们来承担。” 薛陵游持剑的手缓缓下垂,“不是,你从未做错过任何事。” 门前还活着的御林军在盛华的指挥下全部退回大门后。 空出了地方,楚栖年抬脚上前,站在薛陵游下方的台阶,声音不大。 “大师兄,这些年你护我,我都知道,五师兄和六师兄是我杀的。” “你知道这些,不问缘由,义无反顾站在我这边,替我料理了他们的尸体。” “我知道你恨玄惊木利用我,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说得清楚。” 楚栖年带血的手指握紧薛陵游衣袖。 “我虽然无法原谅他,但是仅仅四年,说实话,我还爱他,如果他死了,我会难过。” 立在他身后的玄惊木,如同被天大的惊喜砸中。 他嘴唇剧烈颤动几下,说不出话来,一滴眼泪毫无预兆滴落。 原来知知还爱着自己。 为这句话,哪怕今日死在这里,也再无遗憾了。 薛陵游愤恨道:“他不配你的喜欢!他该死!他今日必须死!” “薛陵游!” 楚栖年第一次这般凶,眼中泪光闪动。 “对不起,你不应该去光墙外,你不应该堕魔,放弃长生不老药吧。” 薛陵游听不进去任何劝告,狠厉的双眸中有暗沉的血丝。 “不!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楚栖年正要出手,腰间被大力揽住,薛陵游带着他快速后退! “放箭!” 御林军齐齐搭弓放箭。 厉延:“主上!快走!” 比刚来之时多了足足三倍的箭雨兜头落下,根本不给几人躲藏的机会! 楚栖年脑子空白一瞬。 想起那个梦,玄惊木被万箭穿心,到处都是血。 “不行!”楚栖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玄惊木!” 在这一刻,玄惊木好似看开了。 他那双薄情的唇动了动,不躲不逃,只是看着楚栖年,说出三个字。 “我爱你。” 怀中倏然一空,薛陵游愣住,眨眼间楚栖年已经出现在玄惊木身旁。 那一刻漫天的箭像是被定格在半空中。 玄惊木眼里只有爱人,向自己跑来的知知。 “知知。”玄惊木揽他入怀,转身背对漫天羽箭。 楚栖年手指攥紧,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所有羽箭,只听接连断裂声响起。 所有射出来的箭断成两半,掉落在地。 “玄惊木,好好待我。” 楚栖年直到这一刻还是无法原谅。 只能像逃兵一样,离开这里。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天边像是打翻了墨水,黑压压的雾席卷而来。 小白脖子间的铃铛叮叮作响。 楚栖年收回目光,指尖抚摸玄惊木的轮廓,低声说: “不要互相残杀,你们背负太多因果了,待我再次回来,记得好好待我。” “什么?”玄惊木颤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你要去哪里?” 终于有人发现了翻涌而来的魔气。 玄风谣面色大变:“哥!光墙结界破了!听说那边拦着的是远古魔族,我们快逃!” 御林军和惊阙派弟子此刻也慌了神。 炸了锅似的纷纷跑下山。 “结界破了!快逃!” “魔气从丹穴山过来!看来神鸟也不能阻挡!快跑啊!” “知知!快和我去密室!” 薛陵游顾不得其他人,拉起楚栖年就要走。 “我和它们做过交易,它们的实力是你我远远不能及的,只能暂时躲起来!” 楚栖年摇摇头,扯出一抹笑。 “大师兄,求你,放过玄惊木,也放过你自己。” “放过我自己?”薛陵游眼神有片刻清明。 “嗯,大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从来不比旁人差。” 楚栖年掌心贴在薛陵游额间。 “兄长,开心的活着——这肮脏的魔,我替你除去了。” 再次收回手,一只狰狞的黑色怪物在楚栖年手中不断挣扎。 薛陵游心神大震,眼底血丝褪去,眼神恢复清明,不再像方才那般阴鹜邪谲。 楚栖年后退几步,手指用力一攥,魔物瞬间化为齑粉。 “记着我的话,如果我能回来,求各位和平相处。” 楚栖年又无奈轻笑,“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护我整整三个世界。” 薛陵游原本黑色的瞳孔被血红色替代,周身气质完全变了一个样。 “你果然是神。”楚栖年远远看着二人,身体不受控制飘起。 临近离开之时,气氛不想搞得那么悲伤。 “既然是神,手上就不要沾血腥了——杀人这种事,还是得交给属下来做。” 除了仙君,这三世得以被另一位神庇护,楚栖年终于咂摸出不对劲。 他腰间一紧,低头看去,是玄惊木的蛇尾死死卷住楚栖年腰身。 “知知!回来!那里危险!” 玄惊木满眼恐慌,不顾天上奇怪的力量拉扯,强忍蛇尾剧痛也要把楚栖年带回来。 楚栖年轻而易举扯开他的蛇尾。 “玄惊木,等我回来吧,到时候我们好好过日子。” 几人头顶的天空已经完全变为黑色,乌云翻涌,里边好似有许多东西即将破开云层冲出来。 “不!不能去!” 玄惊顶着灭顶的压迫飞身而起,即将触碰到楚栖年时,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回去。 神识中小白不断催促。 楚栖年快速结印,法阵如同刹那间盛开的昙花,笼罩玄惊木和薛陵游几人。 “唉,又要勾搭下一位了……” 楚栖年喃喃自语,有些不忍心看玄惊木跪地痛哭。 小白身形出现,狗嘴叼着他衣服往天上扯。 “行了,松嘴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楚栖年拍拍它狗头。 “这一魄到手了吗?” “好,记着一会儿把这具身体弄回去,我先去下一个世界。” 楚栖年揉揉小白毛绒绒的脑袋。 “辛苦你了。” 小白别扭地移开脑袋。 楚栖年点头,翻身飞起,穿过乌云那一刻,楚栖年和黎知分离开来。 他低头目送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黎知紧闭双眼,往下坠落。 还是把小道士还给了蛇妖王。 第114章 “多好,你任务完成了,我还得加班。” 楚栖年喃喃自语,拢紧身上白色羽衣,忍不住感叹命运不公。 神鸟所到之处魔物惨叫消散,像是一点一点擦去天空染上的污渍。 楚栖年穿过光墙,忍不住转身看向这个世界,山川河流,殿堂屋舍。 “年度总结。”楚栖年一边修补光墙一边喃喃自语。 “不能对任何世界产生依赖感,不能待的时间长,不能认识太多人。” “要不然……会舍不得。” 楚栖年长叹一声,屈起手指敲敲光墙。 确认质量过关,楚栖年深呼一口气,踏进半空中的通道,消失不见。 第150章 偏执蛇妖王x貌美小道士(完) 十日后,玄惊木带着可能会沉睡十多年才能醒过来的黎知回了此霄峰。 恢复清明的薛陵游无比懊悔自己做过的事,主动辞去皇城国师一职。 并且整日跪在惊阙派祖师爷画像前忏悔,为死去的人超度。 此霄峰玄惊木的寝殿内。 等到屋里没了旁人,小白从暗处飞奔过去,扑到玄惊木腿边。 玄惊木怔愣一瞬,阖起双眸,再次睁开眼睛,完全变了一个人。 “小白,这次辛苦你了。” 黑狗吐着舌头,尾巴快摇出虚影。 男人垂眸:“我也没料到这一魄竟然如此狡诈,若不是有命鳞牵制,恐怕年年更加难办。” 男人大手揉着它脑袋:“他已经走了吗?” 小白: “嗯。”男人懒懒抬眸,“进来吧。” 门外出现一道人影,薛陵游推门进来。 小白奇怪: “暂时不能告诉你。” 小白抬眼看看二人,发现仙君眼神变得冰冷。 男人温和地拍拍小白脊背,“你先去找年年,我很快过去。” 知道二人有事情要谈,即便好奇,小白也不敢赖着不走。 黑狗识时务地蹭蹭仙君小腿,身形一闪,消失在殿中。 仙君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险些将面前人活剐了。 薛陵游移开视线就是不与他对视。 仙君凉声问:“你做的太过,竟妄想杀了我,霸占他吗?” 薛陵游一开口,完全是另一道陌生的人声。 “我只是试试而已。”只不过没能成功。 男人轻抚衣袖的褶皱,语气散漫。 “既然如此,你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等到黎知和玄惊木和好,方可离开。” 薛陵游眉头一皱:“照顾黎知可以,毕竟他和啾啾长得一样,但是看见玄惊木这张脸——” 他话音一顿,不敢多言。 男人起身:“你嫌弃玄惊木?稀奇。” “罢了,待这里一切尘埃落定,你去哪里随意,本神先行离开。” 薛陵游:“好走不送。” 男人魂魄倏地从玄惊木身体分离出来,面带嫌弃睨他一眼,随即消失不见。 薛陵游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看了一会儿床榻上那位熟悉的面容。 可叹,楚栖年到最后还是没能原谅玄惊木,只留下原本的黎知,狠心离开。 - 又是初夏时节。 此霄峰最凉爽的地方莫过于瀑布旁边。 玄惊木让人在此处建了一小亭子,四周围上拖地的轻纱,能挡蚊虫,还透气。 亭子中间只放了一张圆床,午后用完午膳,小道士犯困,如今倒是不怕了蛇。 甚至还把玄惊木当做枕头用。 双手抱着蛇身,腿间夹着他尾巴,披散在脑后的青丝散落盖在蛇王眼睛。 凉丝丝的触感,透过衣料着实舒坦。 “知知,今晚上还点我吗?”蛇妖王吐了吐鲜红的蛇信子。 黎知翻了个身,“不……昨晚上伺候的不够好,爷不满意。” 玄惊木冤枉:“你睡了十年,我素了十年,昨晚上只是缠缠你,没敢……” 黎知打断他:“你鳞片蹭疼我了!” 蛇妖王泫然欲泣,卷紧身上小道士。 “夫人,此霄峰如今是你的,召唤万妖的妖符你也管着,玄风谣惹你不舒坦,我下令让他五十年内不许踏入此霄峰……” “而且,上个月我还同薛陵游心平气和下了一盘棋……” 玄惊木讨好道:“这十年内,我从未让任何人进过我们的寝殿,也从未和谁走得近。” “停停停。”黎知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长虫想做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醒过来这一个月,玄惊木像是小孩子一样,做什么好事都要给他说上三遍。 “晚上洗干净点,自己主动。” 他如今倒是嚣张,“伺候好了,明晚上还召你侍寝。” 玄惊木竖瞳闪过一丝光亮。 反正知知的后宫只有自己一人。 小道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黎知眯起眸子,昏昏欲睡时,忽地感觉到腿上一凉。 他不动声色,想瞧瞧这长虫到底想做什么。 衣摆被蹭开,冰凉的鳞片顺着小腿往上滑动,停在了不该停的位置。 正准备办坏事时,九烛倏然出现在亭子外,仿佛没看见里边人在做什么。 “主上,薛陵游听说黎公子醒了,今日前来拜访。” 玄惊木动作一顿,忍得额角青筋暴起,语气不太好。 “你能发出一点人的动静吗?为何走路没有声音?” 九烛顶着玄惊木想要杀人的目光,低着头回话。 “主上,属下本就是蛇,自然走路没什么声音。” 黎知推开身上人,连忙拢好衣衫。 “大师兄前几日便在信上说给我好吃的,快请他过来。” 等二人出来,九烛才敢抬头,微微一笑:“薛道长确实拿着食盒。” 玄惊木目光哀怨地盯着为了酱猪肘抛下自己的小道士。 奈何火气上来,玄惊木无法这样出去,只能恢复蛇身跳进水里冷静冷静。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薛陵游打开三层的食盒,将里边的菜一一摆在小师弟面前。 如今二人年岁早已不小了,薛陵游还是像照顾孩子那样,有求必应。 薛陵游看着大快朵颐的小师弟。 此刻的他终究不是楚栖年。 瞥到缓步走来的玄惊木。 薛陵游更加嫌弃。 他也终究不是仙君。 玄惊木落座,语气淡漠疏离: “还是兄长手艺好,知知今日吃饭比往常多了些。” 他拱手:“多谢兄长。” 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听不出任何感谢的意思。 薛陵游:“不必,他若是喜欢,我日日来也无妨。” 黎知提议道:“大师兄,要不然你住下吧,此霄峰地方大,而且比灵山舒适。” 薛陵游揉揉小师弟发顶。 “不了,看到你过得不错,我也放心了,如今盛华管理门派,最近前来报名的弟子不少,我得回去帮他。” 黎知面带失落:“好吧。” “以后师兄会常来看你。”薛陵游轻声哄着。 陪着小师弟聊了一下午,日落时分,薛陵游辞别。 “如今你们好好的,我也放心了。” 黎知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薛陵游这次离开,以后再见,大家都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玄惊木,好好待他,能走到今日属实不易,珍惜眼前人。” 玄惊木:“一定。” 薛陵游最后深深看一眼那张熟悉的脸,随后干脆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见薛陵游的身影,黎知才转身回去。 “大师兄完全多虑了,你不敢不好好待我。” 玄惊木赞同道:“那是自然,知知你能渡化结界外的魔物,在我心中早已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 虽然代价是沉睡十年。 不过小道士以一己之力渡化魔物的伟大事迹早已在四界传开。 黎知被他吹捧的心神愉悦,脚步都欢快不少。 “会说话,今晚点你。” “多谢客官。”玄惊木演上了瘾,忽地俯身把人抱起。 “客官,天色已晚,我伺候你沐浴。” “哎,玄美人如今当真是被调教的乖巧无比,以后继续保持。”黎知忍当真像大爷一样,端着架子调戏这妖王。 九烛跟在二人身后,笑意盈盈瞧他们夫夫二人闹腾。 月下将二人影子合在一处,密不可分。 第151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 “哎呦,我的小少爷啊,这时间都快到了,座上可都坐满了人,你怎么还没打扮好啊?” 老班主面色焦急:“快点吧,今天来的可都是大人物,该你亮相了!” 楚栖年悠哉悠哉往颧骨处扫着红,透过镜子瞥他一眼。 “您老放心,我心里有数。” 第115章 老班主气急:“你有什么数,快快快!来人给他换戏服!” 戏已开锣,楚栖年身穿戏服缓步走出去。 来到此处已经一个月,今日是第三次开场,依然和仙君没什么进展。 这一出京剧,“贵妃醉酒”的戏倒是唱的越发顺嘴。 小白都替他急: 楚栖年以扇遮面时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以为今日又要以失败告终。 楚栖年叼起金杯,做一个下腰喝酒的动作。 酒液顺着面颊滑过盔头,发间凤钗跟随着动作在空中晃荡,带着滚落的酒水——一点一滴流落至地毯。 即便戏服宽大,边缘勾出的腰线依然清晰可见,像一道弯曲到极致紧绷的弓。 霎时间院里的掌声雷动。 “停停停!你这贵妃醉酒,喝那么一点算什么醉酒?” 楚栖年听到这句屁话,眉尾一挑,腰腹用力起身站直。 视线扫过去,是一位眼生的公子哥。 班主赶忙从后台小跑出来,赔笑道:“这位爷,戏还未唱完,等完了后,我让这角儿下来敬您一杯。” “滚蛋!”那人推了他一把,拍桌大喊:“知道爷是谁吗?!” 他大着舌头道:“爷可是内政部常务次长的亲儿子!张卫贤!” 他说罢目光轻蔑地扫视园中客人。 过于嚣张跋扈的模样引来旁人不满。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政部常务次长,就算你老子来了,也得对我们大帅笑脸相迎,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就吵起来了? 楚栖年目光看向发言的勇士。 那人一袭正装,站在任南酌身旁,貌似是他的副官。 楚栖年好奇问道。 小白: 不是。 哪里不太对。 楚栖年走下台,从任南酌面前路过时,衣摆扫到了男人的军靴。 楚栖年余光注意到男人投来的目光。 “一个伶人而已!爷让她跪着,她今日也必须给我跪着伺候!”张卫贤一脚踢开身旁椅子。 瞧到楚栖年走近,张卫贤眼睛眯起,笑得不怀好意。 “来,给我喝一个,今天把这壶酒喝完,以后你们梨园的戏,爷全包了!” 楚栖年侧脸躲过这公子哥不安分的手,一出声登时令他失了兴趣。 “对不住,我不会喝酒。” “男的?!”张卫贤大惊失色,面色铁青,当即怒骂:“你他娘一个男的,唱什么贵妃醉酒!” 楚栖年轻抚水袖:“这位客官,您孤陋寡闻了,但凡能唱得好的角儿,不论男女,都可唱得。” “放你娘的屁!滚开!”张卫贤眼神厌恶,一把推开楚栖年。 楚栖年佯装没能站稳,下意识去拉张卫贤,宽大的袖子下,他那手像是一条灵活的蛇探向张卫贤腰间。 下一刻,他掐在张卫贤腰侧,并且拧着他的肉转了一圈! “啊!!!”张卫贤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这还没完,楚栖年脚下踩上张卫贤小脚趾,身体转了半圈,鞋子也跟着狠狠碾了碾。 张卫贤惨叫着推开楚栖年。 小白瞅这记仇精趔趄几步,路线精准,直直倒入隔了三把椅子的任南酌的怀中。 任南酌眉头一挑,垂眸和主动投怀送抱的戏子对视。 “二爷!”任南酌的副官下意识握住腰间的枪把上。 任南酌懒散一抬手,“没事。” 楚栖年脊背下意识绷紧,生怕吃枪子,挣扎着正要起身,不料一只大手掐在了自己的腰侧。 他正想道歉,又听男人开口。 “凤钗掉了。” 任南酌声音低沉,抬手取下勾在他鬓边的钗子,观察几秒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插。 楚栖年拿捏着伶人的气质,放松身体倚在大帅臂弯。 调情似的,手指轻轻搭着他手背,往鬓角那边牵引。 任南酌跟着他的力道,将那只钗子推进盘起来的发中。 楚栖年眉宇间多了一丝真诚的笑意:“多谢二爷。” 他再次试图起身,还是没能成功。 任南酌眼中兴趣浓厚:“你叫什么名字?” 楚栖年自然不敢说。 如今在这里,原身的身份可是大户人家留洋归来的小少爷。 虽然不受宠。 但如果家里人知道他来唱戏,打断腿恐怕都是轻的。 “世风日下!你一个军阀,抱着戏子,不嫌脏吗?!”张卫贤痛的龇牙咧嘴,怒火见人便撒。 副官面色忽冷,拔出腰间的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张卫贤脑门上。 “我们任大帅做什么轮得到你在这嚼舌根?快滚!” “任大帅……” 张卫贤记起什么,酒醒一大半,抬眼偷瞄任南酌,面色大变,后背蓦地出了一层冷汗。 不止他,园中其他听戏的客官顿时议论纷纷,或是胆怯,或是敬畏的目光落在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 他一身军服,外边是一件深绿色斗篷。 如今怀里抱着一位绝色的伶人,令人好奇之余,免不得议论几句。 楚栖年不由得感叹: 小白嘿嘿傻乐: 确实需要小心,楚栖年想跑,跑不了。 任南酌耐心到了尽头:“你的名字,很难回答?” 楚栖年后背一凉,僵硬一笑。 “二爷,行里有规矩,戏一旦开始,必须唱完,等结束了,我再告诉你,可好?” 不知为何,任南酌听过许多人喊过这声“二爷”,但从这戏子嘴里喊出来的。 格外动听,甚至染上一些暧昧的意味。 “嗯。”任南酌松了力道。 楚栖年如同大赦,朝他微微欠身,小跑上台。 任南酌抬眼一眨不眨盯着台上人。 方才帮他戴钗的手,无意碰到了这优伶的面颊。 细嫩光滑,像是昨日抚摸过的白瓷。 任南酌捻了捻手指,微微侧首。 副官立即俯身,低声道:“二爷。” 任南酌:“他是什么身份?” 第152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 副官:“二爷,等出去后我立即让人去查,不过这位名角儿身份特殊,听说刚入行不久。” 任南酌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挺神秘。” 副官低声说:“听说这位名角儿叫迷楼,真实姓名藏得很深,京剧昆曲都会,并且一票难求,每个月只演三回,架子大得很。” 不过半个小时,这场戏算是终了。 等楚栖年往任南酌座位看过去时,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幸好幸好。 楚栖年退回后台,开始拆卸头上的饰品。 化妆师走过来帮忙卸妆,笑着奉承道: “小少爷,你最近在长陵市可算是火了,现在梨园的票供不应求。” 班主走近,笑吟吟道:“迷楼啊,要不然过些天再加两场?钱好说。” 原身楚识砚本就喜欢唱戏,而楚栖年却是为了靠近任南酌才过来。 家里虽然不缺钱,不过上头还有几位哥哥姐姐。 原身楚识砚只是楚家三老爷和下人生的,不受宠,也没人给钱花。 “我回去考虑考虑。”楚栖年没把话说死。 换上来时的长衫,楚栖年从梨园后门离开。 小白懒洋洋地问: 楚栖年脚步轻快:“街口有一家蛋肉肠粉,挺好吃的,我再去买点,省得回去他们不给我饭吃。” 小白被他说的有点饿了: “好,我买三份,再加一碗馄饨。” 楚栖年揉揉空荡荡的肚子,视线随意往后方瞥去,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巷口拐角处,车里坐着的任南酌微微一愣,随即拧起眉头,“他发现了。” 副管下意识道:“按理说,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车里有人。” 任南酌不答,注视着那少年的一举一动。 副管又问:“二爷,跟上吗?” “嗯。” 副官开车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少年。 他看起来年龄不算大,身材高挑,一头深黑色的发软软垂下来。 走路间,肩膀盘扣上挂着的怀表随着惯性晃动。 接过吃的,他立即露出一抹明朗的笑意。 副官好奇道:“二爷,他看起来真不像那位优伶,最多不过十八九吧?” 任南酌声音散漫:“或许是哪家的小少爷,去戏园玩一玩。” 副官踩了一脚油门,跟上跑远的小少爷。 “那他也真不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一个戏子,不论是哪家的少爷,但凡沾上风尘事,免不得被人诟病。 楚栖年手里拿着一串炸年糕,脚下一转,拐入另一条街。 这条街在长陵市是最热闹的地方,舞厅,西餐厅,酒馆都有。 楚栖年瞅准电车从轨道缓缓驶过,在即将到跟前时——身形一闪跑了过去。 第116章 等到副官跟上来,此被电车堵在另一边。 等到电车驶过,那位身穿墨绿长衫的小少爷,已然不见了身影。 “回去吧。”任南酌对这位戏子的身份愈发好奇,“回去查他到底什么身份。” 副官只得调头离开:“到时我去找西洋过来的画师,把他画下来,全城搜。” - 楚栖年咬了一口炸年糕,蹲在人群后边,透过缝隙,目送已经远去的黑色老爷车。 “还想跟踪我,不知道我们小白可是一只耳聪目明的狗子。” 小白嘚瑟地摇摇尾巴,忽然一顿。 楚栖年起身,舔掉嘴角的酱料,解释:“现在不合适,我得保持神秘,让他念念不忘。” 小白真被这人三言两语唬住了。 楚识砚家里是大户人家,不过近些年家里乱,一群人为家产争的死去活来。 楚栖年从后边厨房进菜车的小门回去,顺便溜达到厨房。 “小少爷回来了!”厨房的王婶原本愁云满面,瞧见他,脸上有了笑意。 楚栖年嘴甜道:“婶婶,你怎么了?” 王婶叹气:“晚上老爷要请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家里吃饭,我们生怕做的不好,再挨罚。” 楚栖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多做点大鱼大肉的,还有昨个我大哥买的虾……” 王婶忍不住笑:“我的小少爷,我看是你犯了馋病!” “我不吃,他们肯定不会喊我上桌吃饭。”楚栖年晃晃手里的肠粉,“我自己买的。” “唉,不说他们偏心的。”王婶捏捏小少爷白净的脸颊,掀开蒸笼,快速拿出一只蒸鸡递过去。 “拿回去吃!不够了再来找婶子!” 站一会儿顺来一只鸡,楚栖年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乖巧可爱,“谢谢婶婶!” 回到房间,楚栖年把食物摆在窗前的桌上。 小白打了个滚出来,跳上桌,兴奋地不断蹦跶。 楚栖年把人扒拉下去:“狗不能上桌,你掉毛。” 小白伸出前爪搭在他膝盖,尾巴晃出虚影,嘴里发出奶狗一样的哼唧声。 “哎呀别急!烫爪!” 楚栖年没能撕掉鸡腿,手指被烫得通红,连忙伸上去捏着小白狗耳朵降温。 小白: “好香,咱们得快点吃,然后睡一觉,等晚上还能出去溜达一圈,听说洋酒馆今个儿有大明星唱歌。” 楚栖年费力地撕下一只大鸡腿,连同肠粉一起放在地上。 小白着急忙慌挪过去大快朵颐。 楚栖年嘴里叼了个鸡翅,低头看它,笑出声: “哈哈哈,看你的傻样,毛上都沾油了,一会儿先给你扔池塘里洗洗澡。” 小白咽下嘴里的肉,抬头看他。 楚栖年:“我比你干净多了,要不然仙君以前也不会抱着我睡觉,我可是香的。” 小白: 楚栖年脸皮发烫:“放你奶奶个闷得儿蛤蟆罗圈屁!” 这碎嘴子鸟骂人段位越来越高了。 怼的狗子哑口无言,楚栖年嘚瑟地在座上扭了两下。 “哟!我以为哪个乞丐跑我楚家偷吃来了,原来是下人生的小少爷回来了啊!” 窗外的光被女人遮了一大半。 听到四姐尖细的声音,楚栖年脑仁都是疼的。 第153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 四姐楚肖云,或许有那么一点点血缘关系作祟,她也爱好唱戏。 因此整日在家练嗓,与旁人说个话也是尖声尖气。 楚肖云探头一看,面露嫌弃:“你恶不恶心啊!竟然还在自己屋里养狗。” 楚栖年吃得更香了:“不恶心,养肥了还能吃肉。” 正在啃鸡腿的小白狗躯一震。 楚肖云柳眉一拧:“你自己住狗窝,现在还养狗,自己能不能吃饱饭另说,还喂狗吃肉?” 楚栖年烦了,把吃了一半的肠粉带碗往窗外一掀,全部倒在了楚肖云旗袍上。 “啊!楚识砚!你疯了!” 楚肖云尖叫着退后,“这可是我最贵的旗袍!今天专门见贵客才穿的!” 楚栖年歉意一笑:“对不起,刚才手滑,不过四姐,你穿这一身显得人黑,不好看,昨天那件白色的好看。” 他说着翻窗出去,连忽悠带比划的。 “你看,这件旗袍是不是赶制的急了,腰线这里明显宽了啊。” 楚肖云被他唬的一愣一愣,当真低头去看。 “又是一群瞎眼的!量尺寸还能量错!” “不一定是裁缝的错,应该是四姐姐你又瘦了。” 他太了解这位小姐的毛病,一旦揪住旁人什么错处,便要往死里欺负。 楚栖年三言两语把裁缝摘出去。 “是你腰瘦了一圈,不是我说,四姐姐你身材这么好,减什么肥!” 楚栖年哥俩好似的拍拍楚肖云的肩膀。 “听弟弟的,那件白色的小一码,而且腰线这里窄,你一穿上——啧啧,绝了!”楚栖年夸张地使劲一拍手。 楚肖云原本十分满意今天这件旗袍。 奈何被楚栖年一番否定,她心里不禁开始动摇。 楚栖年又添一把火:“而且,那件旗袍显……” 小少爷皮得很,反手拍拍自己的翘臀。 楚肖云面上一红,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 “你可真是不害臊,也不怕被人治一个流氓罪!” 楚栖年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缩着脖子开始示弱。 “算了,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楚肖云下巴微抬,踩着高跟鞋离开。 小白疑惑道: 这实在不像记仇精的性格。 楚栖年手指勾着身前挂着的怀表甩着玩,“怎么可能,等着看好戏吧!” “走了,不能浪费粮食,我爹那糟老头又不给我饭吃。” 一人一狗回屋,楚栖年吃饱喝足,往床上一躺。 像是软了骨头的猫一样,就差一条尾巴悠哉悠哉地甩来甩去。 小白在一块毛巾上蹭了蹭狗嘴,窝在床边陪楚栖年一起睡觉。 - 楚栖年正在梦里和小白打架,忽然感觉脑瓜被接连不断的敲打。 “砰砰砰!” “砰砰砰!” 声音就在自己耳边,炸雷一般,楚栖年倏然惊醒,傻愣愣盯着床边的帷幔。 “楚识砚,我爹让你去法租界路口的长生堂买些点心回来!” 外边的人一边敲门一边喊。 楚栖年生怕自己屋里这单薄的小门板被人锤个豁。 “听到了,别叫唤了……”楚栖年趿拉着布鞋,打开门。 门外站着膘肥体壮的小胖子,挤着一双眯眯眼,拉过楚栖年的手,拍给他一块大洋。 楚栖年没睡好,烦躁的要死,看见一张胖脸,更烦。 “你他妈能不能睁开眼说话?” 小胖子一愣,掰开自己两只眼:“我睁开了我睁开了!” “哦。”楚栖年转身回屋:“刚才没看见。” 小胖子在原地气得大喘气,半晌憋出一句:“我爹说了,多挑几样点心,今晚上的贵客喜欢吃。” “为什么不找下人去,非要找我?”楚栖年提起鞋帮子,从桌上拿过牵引绳给小白套上。 小白没睡好,呲着牙压低身体,喉咙里发出危险的低吼声。 小胖子踏进来的一只脚默默收回去,态度好上不少。 “下人们在忙着收拾家,哥姐们都在拾掇自己,我爹说就你最闲,而且你是下人生的,就应该多干些活。” 楚栖年走出屋子,目光不太好惹:“劝你好好说话。” 小胖子是楚家大伯的小儿子。 楚老大娶了五房姨太太,只有最后这一个给他添了个男丁。 楚老大老来得子,喜欢得紧,立即把小胖子的生母提为主母,而原本的大夫人,被休了。 楚栖年: 小胖子感觉到一人一狗眼神中无形的杀气,胖乎乎的小脸立即堆起一个憨憨的笑。 “我爹说你也是留洋回来的,会说鸟语,长生堂是洋人开的,所以让你去。” “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一会儿我直接拿到会客厅。”楚栖年摆摆手。 小胖子:“好,那我回去继续玩了!” 楚栖年嗤笑:“这鳖崽子真会躲懒,长生堂卖点心的又不是洋人,不想去就不想去呗。” 不过剩下的零头倒是不用上交,也不算白跑一趟。 法租界是长陵市是繁华的地方也不为过,到处都是西洋玩意儿。 “外国女人穿的裙子还挺好看。” 楚栖年忍不住频频侧目。 “小白,你说这种裙子怎么上厕所啊。” 小白还以为臭鸟开始对女生感兴趣,心里吓得乱颤。 没想到他关注点歪到这上面。 小白没好气地在神识中回他: 第117章 “嘶……”楚栖年摸摸脑袋。 赞同道:“有道理。” 初春太阳照得久了,还是有些热的,楚栖年穿得厚,犯困。 排了许久的队,过一会儿又开始骚扰狗子。 “不过就是个点心而已,咱们荷香村的枣泥糕也很好吃啊,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买。” 小白被他烦的不行,扭过狗头不搭理他。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楚栖年转过头。 青年同样一身长衫,注意到楚栖年的视线,连忙说: “对不起,鄙人看你和这只狗讲话聊天,觉得有趣,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此人气质温文尔雅,语速不急不缓,听起来像涓流汩汩流淌过。 楚栖年含糊回了句没事。 排了半个小时,终于挤进店里。 楚栖年点了些看起来好看的糕点,结账时忽然被一只兔子点心给吸引了视线。 下一秒,方才笑他的青年似乎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一指兔子。 “麻烦帮我把这只兔子包起来。” 第154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 对于这些点心,他也是被外形吸引,既然被人买走,也就歇了心思。 楚栖年走到店外,查看手里还余下多少钱。 “还剩下不少!”楚栖年笑着回头。 对上狗子哀怨的眼神,小少爷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刚才他付完钱,小白就被遗忘在店里。 狗子嘴里叼着绳,自己跟了一路,看着某财迷数剩下的零钱。 楚栖年真诚道歉,胳膊挎着食盒,接过绳子,眼前出现一双布鞋。 方才笑他的青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这是赔礼,刚才是我冒犯了。”青年打开盒子,把小兔子糕点递过去。 “不用了,我没有生气。”楚栖年礼貌一笑,也没在意。 一路晃悠着回到家,天色渐暗。 楚栖年这次从大门进府,看到门外停了一排豪车,啧啧感叹:“有钱人还是多啊。” 小白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车夹杂其中,急得“汪汪”叫了两声。 楚栖年还奇怪:“你怎么开始学狗叫了?” 小白: 他不就是条狗吗? 还没到会客厅,远远的楚栖年便听到里边的交谈声。 府中下人来来回回进出,楚栖年拦了一位。 “大伯要的长生堂的洋果子,你拿去厨房让伙夫摆个盘端上去吧。” 他不太想去凑那个热闹,转身刚好碰上一起走过来的几位哥姐。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楚肖云当真换上那身白色旗袍,不过看出来码小的多,说话都提着一口气。 大哥楚肖文装似无意提起:“这些天他不是惹爹生气了?” 二哥是个狗腿子,呛人最是一手,紧跟着附和: “是,咱爹说让他去医院当个义工什么的,也不算白瞎他留洋学的医术,他不愿意,一天天还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哪里瞎混。” 三哥眼神轻蔑:“咱爹发了好大的火,说不行就让他攀个富家小姐结婚,今天来的几位客人家里都有姑娘。” 楚栖年强忍着没翻白眼。 俗话说三女人一台戏,这三个亲哥,呛起人来一套一套。 楚肖文不屑和一个下人生的孩子费太多口舌,绕过楚栖年,踏进会客厅立即变了副嘴脸。 楚栖年,浅棕色的瞳闪过一丝暴戾,又很快压下去。 “砚砚……砚砚!”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楚栖年寻着声儿找过去。 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正躲在墙后,瞧见他过来,眼睛一亮。 “乖儿子,你回来一个月怎么不去看娘啊,来让娘好好瞧瞧你!” 小白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 楚栖年不太适应有人摸自己脸,僵硬一笑,往后躲了躲。 女人愣了下,尴尬地收回手。 “瞧我忘了,你现在是留洋回来的小少爷,娘在府里连夫人身边的丫环都不如,和你站一起给你丢人了。” 楚栖年实在对这句话没什么抵抗力,只能搜肠刮肚挤出一句寒暄: “不会的,您别乱想……娘,你吃了没?” 女人叹息:“没呢,今晚伙夫忙,我只能吃些白粥。” “那、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楚栖年侧身指指厨房的方向。 “不用,你去会客厅和你爹他们一起吃饭去!” 女人再次抓住楚栖年的手。 “儿啊,你要多在你爹面前晃悠晃悠,这样他才能想起来咱们娘俩!” 不知为何,楚栖年总是觉得她给自己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不像是第二世界的天使母亲,虽然面冷,但是心底还是时时刻刻关心自己。 现在的亲娘,看似关心,字里行间离不开他这位便宜爹。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女人眼睛眨了眨,掉下两滴眼泪。 “不是……您怎么了?”楚栖年慌了神。 女人拿出丝帕擦着眼泪。 “是娘没用,没能把你留在身边养,我今天糊涂了,儿子,你如果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去做……” 楚栖年叹气:“没有这回事儿,您先回去吧,我现在就去会客厅。” 支走她,楚栖年缩着脑袋跟上菜的家仆一起混进去。 会客厅支了三张大圆桌,只剩下门口这张还没坐满。 楚栖年猫着腰缓缓挪动,找准一个空位,慢慢探出头,落座。 这一桌大部分坐的是女眷,全部是贵家小姐。 好死不死,楚栖年对面是楚肖云。 瞅他像钻出洞口的地鼠一样,忽然出现在眼前。 楚肖云笑容得体,有片刻僵硬:“你怎么来了?!” 楚栖年小声说:“四姐姐,我太饿了,想来吃点东西。” 楚肖云低声:“你不应该上桌!” “云云,他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一桌的小姐们,自打看见他第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没想到楚家还能有这么俊俏的一位小少爷。 楚栖年立即笑道:“姐姐好,我是楚家最小的儿子,楚识砚。” 想也知道大家族水深,那位小姐嫣然一笑,替他解围。 “是不是忘记叫他了?既然人已经过来了,就别训他了。” “对呀,你瞧他那么乖。” 几位小姐三言两语帮他解了围。 他嘴甜,脆生生的姐姐一声接一声喊。 逗得几位姑娘喜笑颜开。 没过一会儿上齐菜,楚栖年正专心啃身旁姐姐给夹的排骨。 忽然听到主桌的大伯说了一句糟糕,慌张起身朝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楚栖年身后传来鞋子踩在地板上,像是军靴的硬底,敲在地砖,声音清脆。 他好奇,转头看过去。 想看看那个没礼貌的,开席了才姗姗来迟。 吃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楚栖年瞳孔震颤,呆愣愣盯着门口两人。 任南酌还是那一身军服,不过身上的大氅已经取下,静静伫立在门边。 “晚辈听说您爱喝菊花酒,那会儿车停在门外,我买了酒来,不曾想还是迟了。” 他身材修长高大,往那儿一站,明明嘴角有笑意,却隐隐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任南酌的副官递上两坛酒。 楚老大把拐杖递给官家,自己亲自接过来,姿态放得很低。 “大帅愿意来已经给足了在下面子,这酒当真受之有愧啊!任大帅,请上座!” “不必客气,正好今天无事,来楚府转一转。”任南酌视线随意扫一圈。 楚栖年赶忙转正自己的脑袋,祈祷他千万别在这儿认出自己。 怕什么来什么。 男人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他,一股清浅的檀香,萦绕在鼻尖。 “我坐这里,通风,透气。” 第155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5) 楚栖年拿起酒杯,侧过身,以手挡脸。 楚老大心惊胆颤,“大帅,您上座吧,主桌位置给您留着。” 任南酌取下白色手套,放在桌上,有那么一瞬间——军装和长衫摩擦而过。 副官解释道:“楚老爷,大帅这几日胃不太舒服,坐主桌少不了被敬酒,在这里刚好。” 楚家大伯面色为难。 今日请客说是一聚。 其实还是为了给几个世家小年轻见面了解彼此的机会。 大家族联姻对双方都有利。 如今来的这些人里,地位最高的,当属任南酌。 楚栖年在心里悄悄吐槽。 小白: 楚栖年嘴里含着一块排骨,心里暗道: 楚家大伯眼看劝不动他,噤了声,吩咐人添上碗筷。 席间气氛明显没有方才那么自在。 楚栖年拿后脑勺对着男人,扭着头就是不往那边看。 第118章 太倒霉! 不过这种相亲局,任南酌来做什么? 耳旁倏然响起一声极轻的低笑,楚栖年后脖子麻了一片。 听到任南酌问:“这排骨好吃吗?” 楚栖年装聋,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嘴里,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 楚肖云咬牙低声提醒他:“楚识砚,大帅在问你话!” 这下没法再装听不见,楚栖年终于舍得挪正了脑袋,把手边的排骨往他面前推。 “好吃,我家伙房婶婶烧的,这个肉一抿就掉了。” 任南酌夹了一块品尝,“手艺不错。” 楚栖年的目光不由得被任南酌薄唇吸引。 他叼着一块排骨,上边焦糖色的酱汁沾了唇。 那双薄唇开合两下,又问:“你很怕我?” 楚栖年回过神,移开目光,搁在膝头的手指攥紧长衫,不回话。 此时男人低着头注视他,眼睫垂着,瞳孔黑得纯粹:“任南酌。” 短短三个字,楚栖年听时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 “任大帅,您的名字我知道。” 任南酌兀自勾了下唇,嗯一声,人懒散坐着,夹一根炒油菜,细嚼慢咽。 像是真的来吃席一样,一群漂亮小姐,他愣是像没看见一般。 一位只手遮天的军阀,竟然没什么架子,手边有什么菜就吃什么,酒没怎么碰。 楚栖年也喝不了酒,顺手给自己和任南酌倒上两杯冰镇酸梅汤。 “多谢。”他声音磁且沉。 引来桌上不少小姐的目光。 楚肖云起了心思,将一缕头发拨到身前,嘴角含笑,走到任南酌身边。 路过楚栖年时顺手拿走他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的酸梅汤。 楚栖年:“……” 楚肖云柔声细语道:“大帅,久仰大名,我用酸梅汤和您碰一杯吧。” 任南酌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多余的一句话也不愿和她说。 楚肖云碰壁,面色不好看,奈何大帅已经抿一口酒,这一碗她必须喝下去。 没能搭上话,楚肖云撑得不行,感觉到腰间布料更紧了点,腰间的线在崩断的边缘,只得讪讪坐回去。 “你喝。”任南酌自己那碗没碰过的给他。 又不动声色地问:“喝这些甜的,对嗓子没有影响?” 楚栖年下意识回答:“当然是没……” 话说一半,他顿住,像是受了惊的小兽,傻愣愣地瞅着面前男人。 任南酌被他的反应逗笑,懒散倚在椅背,眼神似乎在说“接着演。” 马甲掉了个稀碎,耳边瓷器碰撞出的清脆声响,显得格外吵。 对面楚家三兄弟同一个动作,探着头试图听他们在聊什么。 不过须臾之间,任南酌大概猜到小戏子在家里是什么地位。 他存心逗他,故意拖着腔调:“梨园的事情,想来你家里人不知道。” 戏子的身份能有多好听? 甚至还不如舞厅的舞女。 楚老三,自己那位便宜爹,要面子,一旦知道他在梨园,恐怕要清理门户。 经过上一个世界,楚栖年很讨厌被旁人控制着……被动的局面。 “任大帅为何一定要为难我一个小喽啰?”他眼睛太过于清澈,很亮,一眼看过去会以为他含着泪。 任南酌无意惹他生气,又把排骨推回他面前。 “放心,我倒是没有嚼舌根这种毛病。” 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莫名惹人发笑。 任南酌看他开心了,问道:“你叫名字什么?” “楚识砚。”楚栖年回答的很干脆。 是他了。 任南酌心想,清晰悠长的语调。 即便唱戏,也不会显得阴柔女气。 楚栖年拍拍饱胀的肚皮,准备走人,刚站起身,又听便宜爹大喊: “识砚啊!快给大帅敬酒,大帅坐在你身边,你就得招呼好!” 楚栖年想走,故意低头问:“大帅喝酒吗?” 笃定了他会拒绝一样,任南酌不太想放他走。 “既然他们让你敬酒,我也不好让你下不来台。” 任南酌拿过酒杯,喝光里边剩的酒,主动递过杯子。 小戏子不太情愿地坐回去,拿过酒壶,只是倒了个底。 “如果胃疼,喝点醪糟汤——要不然,我帮您盛一碗?” 原本这只是个借口而已。 来次宴席,也是因为副官办事效率高,很快查到了楚府。 任南酌心中微动:“好。” 楚栖年盛了满满一碗醪糟汤,汤上来没多久,装在砂锅里,正滚烫着。 手没注意抖了一下,泼出来一点在手背上。 他也没在意,神色自若地把汤放在任南酌面前:“大帅,喝汤。” 任南酌眉头一皱。 楚栖年以为他不喜欢。 “擦一下。”任南酌从口袋中拿出一块叠成方块的手帕。 “副官,去买烫伤膏。” “不、不用麻烦,一会儿就能长好……” 副官办事儿也是雷厉风行,没给他说完一句话的机会。 只留楚家几位长辈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以及这一桌的小姐们好奇的视线。 任南酌看出楚栖年的窘迫,拿起勺子搅两下醪糟汤:“明个儿还去吗?” 两人见了三次,第四次说上话,却有那么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 楚栖年嗯了一声:“去的。” 任南酌又问:“喜欢这汤?” “喜欢,里边再加藕粉圆子的,最好能再放点桂花蜜。”楚栖年擦去手背溅上的汤。 原本想还,一看手帕已经脏了一小块,只能先收起来。 不过十分钟,副官回来,从口袋里拿出十来支治烫伤的药膏。 “属下还买了去疤的。”副官双手递上。 楚栖年看这阵势,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第156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6) “多、多谢。”楚栖年拿不下这一堆,也没口袋,只能拎起衣摆去接。 会客厅鸦雀无声,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任南酌看似像一位儒雅的贵公子,但能走到今天这地步,靠的是杀伐果断。 这如今,怎么会照顾一位不起眼的庶子? 楚肖文心有不甘,盛上一碗酸辣菌子汤走近。 “看来大帅和我家小弟交情不错,楚识砚年龄小,是家里以前的丫环生的,不懂这些酒桌上的规矩……” “在下是楚家三老爷的长子,平日里对古董鉴赏颇有造诣。” 楚肖文大背头油光瓦亮,面容矜傲,自以为很贴心地递上酸辣汤。 “听闻大帅喝不了酒,这汤开胃,您尝尝?” 楚栖年舔舔嘴里牙尖,眼神晦暗不明。 这小子踩一捧一,不就是想搭上任南酌。 万一能成兄弟,以后在长陵市谁敢惹? 一旁副官眼尖地发现任南酌沉下脸,立即冷声提醒: “楚大少爷,大帅从来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端着碗过了两张桌,这——不太合适吧?” 楚家长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面色变得难看无比。 副官要笑不笑道:“看来楚家的待客之道也不过如此。” 这一句话,惊得楚家三兄弟齐齐变了脸色。 任南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索性起身:“今日晚辈还有要务处理,各位自便。” 楚老大慌了神,赶紧上前阻拦:“楚肖文,滚回你院子里去!” “大帅!大帅!” 院中开了灯,任南酌身高腿长,走的很快,几步消失在黑暗中。 楚老二追出去,他是三兄弟中最低的那一个,过个会客厅的门槛还得蹦一下,像小鸡崽儿。 楚栖年忍笑,拎着自己一堆药膏准备走。 这时,刚和隔壁别家少爷聊完的楚肖云风情万种地走回自己座位,正要往下坐,忽然身体一僵。 别家公子哥儿不明所以,“楚小姐,你怎么了?” 楚肖云清楚地听到腰间传来“呲啦”一声细微的动静。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毕竟这么多人,楚栖年原本想给她一个教训,此刻有些犹豫。 但因为任南酌的离开,楚肖文怒火中烧,走到楚栖年面前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你是不是傻,能认识大帅是天大的荣幸!你怎么不将我介绍给他!” 楚栖年莫名其妙:“我今天第一次和大帅说话,我不认识他。”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今日确实是第一次搭上话。 楚肖文:“不认识大帅能和你坐一起,你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 楚家三兄弟送了人回来,一听到这里吵吵嚷嚷,楚老大火冒三丈。 此刻一屋子客人还没走。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楚老大怒斥:“楚肖文!我不是说过让你滚回你院里,在这欺负你弟弟算什么本事!” 第119章 楚肖文歇了火,敢怒不敢言。 楚栖年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他: “四姐看起来不太对,你确定不去看看——这么多人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一辈子难嫁。” 楚肖文唯独对这位妹妹上心,半信半疑转头去看楚肖云。 楚肖云疯狂朝他招手,一手紧攥腰间衣料。 她腰间的线已经崩裂,挤出一坨肉。 烦人精支走了,楚栖年吃饱喝足,大摇大摆离开。 等到宴席散了,楚老大还坐着。 “老三,你晚些去识砚他娘的屋子坐坐,冷落他们娘俩这么久,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大哥!”楚家老三忍不住打断他:“副官只是任南酌身边的一条狗,还敢如此嚣张!” “还有肖文,他是我长子!你当这么多人面训斥他,我面子往哪里搁!?” “往哪里搁?”楚老大摔了手中烟袋。 “咱们家这两年的生意怎么样你们不是不清楚!上个月本来能到手的旺铺让王家的给抢了!” 两个兄弟都低着头不再说话。 楚老大又放低了语气。 “任南酌在长陵市只手遮天,既然他认识楚识砚,你就和他修复修复父子情。” “如果搭上任南酌,以后咱楚家在哪里开铺子都不成问题!” 楚老三听了进去,“成,我这几天多去看看云梅,她听我的,能在识砚跟前儿说上话。” 楚老大:“你明天让识砚去咱家新开的当铺帮忙,别冷落了他,传出去不好听。” - 另一边,已经坐回车内的任南酌忽然出声:“你等会儿买点排骨,还有藕粉圆子。” 副官诧异道:“二爷怎么想起买这些东西?” 任南酌想起方才身旁的小戏子。 看着清清瘦瘦,吃饭却很香,桌上一盘子的糖醋排骨近乎都进了他的肚子。 “试着做,他像个小孩儿,吃东西很香。” 任南酌似乎真的很好奇,他那么个小身板,是怎么吃得下那么多东西。 同时,这小戏子不止有勾人心弦的一面,还有一点憨的可爱。 任南酌不太敢肯定,自己不过见他短短几次,好像对小戏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感。 副官更加感到怪异,没往别处想,只当是大帅想请戏子单独去大帅府唱戏。 “藕粉圆子府里伙夫肯定会,排骨府里每天都有下人去买新鲜的,您要是想自己动手,直接去厨房就成。” “嗯,明个其他事推了。”任南酌解开领口两颗扣子,面容稍有疲倦。 副官疑惑:“二爷另有安排?” 任南酌:“刚才多问两句,他明日还会去梨园唱戏。” 副官不解:“二爷,如果您喜欢,不如把他请回去唱?” “不必,每天进出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对他没好处。” 任南酌话题一转:“墨江市的少帅有消息吗?” 副官:“老褐他们盯着,说人已经带着一批武器入了长陵,汉马县闹土匪,这东西估计是卖给土匪的。” 任南酌燃了一根烟抽着,片刻后吐出一抹烟雾,“约他谈谈,定在三天后的皇后舞厅。” 副官迟疑道:“如果他不来?” 任南酌眼中锋芒难藏,吐出两个字。 “杀了。” 第157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7) 翌日,楚栖年早早起床前往梨园,正好和便宜爹错开。 他来的最早,其他人这个时辰大多还在睡。 班主和其他角是住在梨园后边的小院里,距离不近。 楚栖年只是换上戏服,在屋内先过一遍今日要唱的戏。 那水润的皮肤真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似的,被粉衫戏装衬得晶莹剔透。 楚栖年练了一遍今日的霸王别姬,眼看时间还有一会儿,闲来无事哼一首昆曲。 “果合欢,桃生千岁……” 他踩着绣花鞋,步伐轻盈。 “花并蒂,莲开十丈……” 他一挥水袖,翩然间唱尽“长生殿”相守盟誓,一丝一缕婉转悠扬,又道出安史乱起,马嵬之变,最终命殒黄沙。 唱到最后,逐渐偏离原本房中空地,往后又退一步,忽然脚下被绊了下,不受控制往后倒去。 “嘭”一声闷响! 楚栖年哎呦一声,感觉自己屁股要摔成三瓣了。 “谁搁这放个箱子,没道德……” 楚栖年噤声,呆呆看着上方的男人。 “二爷,你来多久了?” 不知怎么,楚栖年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任南酌如实回答:“从你开始唱长生殿。” 楚栖年:“那您看着我摔,不……扶一把?” 任南酌轻咳一声,把人半扶半抱了起来,“我以为你故意摔得。” 像是昨日那一处贵妃醉酒,叼起金杯下腰喝酒。 “地下有小箱子,绊到了。”楚栖年拍掉戏服上沾到的灰。 任南酌蹲下身帮他整理衣摆,他今天穿的简单,衬衣和西裤,袖子挽到小臂上边。 楚栖年低头时,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任南酌小臂,那处的肌肉线条流畅,微微凸起的青筋延伸到手背。 看起来很有劲儿。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楚栖年往后退,弯腰去打理折起来的衣摆。 正巧任南酌起身,二人脑袋碰了下。 对于任南酌不算疼,楚栖年却捂着鼻子后退。 任南酌眉毛稍稍蹙紧,“碰到哪里了?” “完了!”楚栖年欲哭无泪,“我牛鼻血了……” 说着,他松开手,两道鲜红从鼻子里缓缓流下来。 任南酌拿出手帕“啪”一下捂在楚栖年鼻子。 想也知道,这血如果沾在戏服上不好洗。 “井在哪儿?” 楚栖年一指北侧,被任南酌握紧手腕,不慌不忙带到后院北侧角落的井边。 井水凉的很,楚栖年被冰得打了个激灵。 楚栖年擦洗好久,鼻血终于止住了。 任南酌趁这会儿没别人,站在楚栖年五步外的地方抽香烟。 “止住了?” 楚栖年摸摸鼻子:“止住了,大帅,这帕子又脏了,等我洗干净还你。” 任南酌抖抖烟灰,不在意到:“不用还。” 楚栖年点头,看他一眼,倏地靠近。 任南酌下意识把烟背过身后。 “这里有落叶。”楚栖年摘去他肩上掉落的叶子。 任南酌目光垂下,面前戏子虽是男儿身,扮相却比美人更加娇媚。 此刻还未上妆,他乌黑的额发沾了水珠软软耷拉在额前,眼眸水洗了似的,澄澈透亮。 “二爷,时间快到了。”不知道他发什么呆,楚栖年出声提醒。 任南酌回过神,“你先去,我抽根烟。” - 到了时间,楚栖年上台。 今日客人比往常多,座椅也添了不少,从台上望下去,乌压压一片人。 只有任南酌的位置靠前,稍稍宽敞些。 台上戏子开嗓,底下瞬间安静。 “这位角儿可当真是娇艳,看看这身段,比我府上新收的姨太太腰还细。” 听到后边的议论,任南酌不动声色侧过脸。 “可不是吗,可惜是个男的,前天老常不是说还想娶她来着,谁知道昨个张卫贤一挑事儿,这角儿声音分明是个男的!” “可惜了,当真可惜了,他一说话,后边莫名而来的听客,可要失望了。” 这一出雌雄难辨,任南酌眼中闪动一丝笑意,视线跟随台上人挪动。 旁人说的不错。 戏子一颦一笑,配上额间晃悠的钗,面上浓妆遮颜,瞧着就是位绝色的美人。 任南酌的目光落在楚栖年小巧的喉结上。 他心思微动,招来一旁站着的班主。 “二爷。”班主蹲下身。 任南酌拿出三块大洋,问道: “如果想要打赏,该如何做——这里边可有什么规矩?” 提到钱,班主笑意更深。 “二爷,如果您要打赏,在这一曲完了后,可以让角儿自己下来,或者您站台边。” “戏子接赏,必然有真本事,他得跪衣食父母,再给您表演个一技之长,方可收下这大洋。” 任南酌嗯了一声,“跪倒是不用。” 副官道:“二爷不喜这一套,叫他在台边伸手接着就行了。” 班主:“成,我一会儿告诉他。” 副官又拿出两块银元给他:“赏你的,不用劳烦班主,一会儿二爷过去,不会影响旁人。” 没一会儿,一曲唱罢,楚栖年正准备退台,便看到任南酌几步走近。 任南酌摊开一只手,里边放着三块大洋。 楚栖年眼睛一亮。 那一瞬间脑子里飞过的是烤鸭、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以及洋人店里卖的大蛋糕! 第120章 任南酌双手撑着台面,懒懒掀起眼皮看他。 戏子迈着小碎步走近。 跪倒是不可能,楚栖年坐在台上,盯着任南酌那一张帅脸。 忽然想调戏调戏他。 戏子故意软着嗓子,用甜腻腻的声音说:“二爷不应该这样打赏。” 任南酌唇角微扬:“过几日有事,不能来听戏——不如你教教我?” 他装作没看到,这小戏子溜到自己衣领里边的眼神。 “那说好了,你可不能打我。”楚栖年凑近,双手搭在任南酌裸露的小臂。 任南酌语气含笑,如同情人一般在他耳边低语:“嗯,不会打你。” “那便好……我可最怕疼了……” 他故意学着舞厅里那些娇柔的歌女,突然察觉手掌贴着的手臂一瞬间肌肉紧绷。 戏子有几分撩拨的意味,细嫩的指腹一路滑到男人手心,捏起一枚大洋。 下一刻,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抬起,将任南酌那刀削般的冷峻面容看了个遍。 “二爷……”楚栖年再次凑近,另只手攀上男人肩膀,低声说:“张嘴。” 他不顾台下旁人打趣起哄声,也不在意浓妆下的脸皮羞的发烫。 任南酌似笑非笑盯着他,顺着小戏子的心思,张嘴咬住银元。 楚栖年满意一笑,惹得旁人心神荡漾。 他俯身低首,张唇去接赏。 没想到他来真的,任南酌有片刻呼吸停滞。 一股热血直冲任南酌脑顶,小戏子捧在自己脸侧的手心,都像是燃起了火星子。 最细微的动作刺激着他,汇聚成无数强电流狠狠打在中枢神经上。 任南酌也在这时发现,他被楚识砚撩拨的——硬了。 第158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8) 一切特殊总是有迹可循。 从任南酌见到戏子的第一眼。 迷楼,他当真如同一座迷楼,内里藏着摄人心魂的东西,甚至有各种不同的模样。 抹上浓妆,是名动长陵的戏子。 卸下戏服,是纯真无邪的小少爷。 根本不是为了听戏,任南酌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对一个男人有了冲动。 台面的高度到任南酌腰腹。 而且任南酌西装裤,有点什么异常显眼。 楚栖年没想到他竟然有反应了,无措地眨眨眼。 原本只是想叼一块大洋逗逗他,另外两块,他正要拿走。 “原来是这样打赏。”任南酌薄削的双唇上扬,躲过他手。 任南酌声音含笑,惹得楚栖年后背泛起阵阵麻意。 “还有两块,继续。” 从纯情到老练的转变只在这么短短半分钟。 楚栖年骑虎难下,坐在地上一副可怜相。 水袖顺着边缘滑下去,目光炯炯和他对视,做出一副为难可怜儿相。 “拿好。”任南酌不再逗他,把剩下的两块大洋放在他手心,“我走了。” 楚栖年面皮滚烫,嗯了一声。 任南酌接过副官递过来的外套,披在背上,又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散了场,楚栖年和班主有过约定,一天只出一场戏。 此刻唱完,卸了妆,换上常服,怀里揣着三块大洋,先是跑到南洋北街旁的胡同里。 里边有一个小学,所以胡同两边卖小吃居多。 “我身上还有零碎一百多个铜板,今天咱俩吃顿好的。” 小白方才趁没人时显身出来,此刻尾巴摇的欢快。 “反正不会再饿肚子了!” 楚栖年用两个铜板买下两串糖葫芦,又在一家汤圆摊子坐下。 “老板,一碗黑芝麻汤圆!” “好咧!您稍等!”老板生意不错,锅里白白嫩嫩的汤圆飘了一层。 楚栖年喂小白吃糖葫芦:“你尝尝,反正你不是普通狗,吃不坏。” 小白也是个嘴馋的,咬下一颗糖葫芦被酸的直咧嘴。 糖葫芦包裹的一层糖衣清脆甜腻,配上山楂正好。 “看你的狗样儿。”楚栖年笑得不行,“来再吃一颗。” 小白摇摇狗头: 摊主端着一碗汤圆放在桌上:“您的汤圆!” 楚栖年舀了一个汤圆,咬破皮后浓郁香甜的黑芝麻馅流淌一满勺。 “等一会儿,胡同里边有一位大爷卖叫花鸡,香得很,我一会儿带你去买。” 小白眼巴巴盯着他。 楚栖年吃饭很香,一个大白馒头都能被他啃出肉饼的既视感。 “铛!铛!铛!” 小学里边传出钟声,到了放学时间。 楚栖年转头看过去,一群小孩子一窝蜂挤出来,像是放出笼的小鸡崽儿,可爱得紧。 胡同里稍显拥挤,不过非常热闹,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说笑的声音充斥整条胡同。 “如果一直这样多好。”楚栖年叹息,吃得没有方才那么香。 小白趴在他脚边,狗头被路过的小孩儿揉了揉。 楚栖年吃掉剩下的汤圆,留下两个铜板,牵着小白往胡同深处走去。 此刻人比方才少了很多,卖叫花鸡的大爷刚好推着车子出来。 “来一只叫花鸡!”楚栖年递上铜板。 老大爷摆摆手,没给拿。 楚栖年愣了下。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再等一会儿,没到时间大爷不卖。” 楚栖年一转头,发现是昨日买洋果子碰到的那位青年。 “好巧。”青年伸出手:“你好,我是小学老师,纪凛。” 出于礼貌,楚栖年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叫楚识砚。” 纪凛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叫花鸡刚出炉没多久,多等一会,余温让里边熟透,这样鸡肉会嫩,又不会半生不熟。” 楚栖年笑了下:“我第一次买,还是刚才听胡同口卖烤红薯的婶子说的。” 老大爷打开铁皮箱,对纪凛倒是很熟络:“纪先生,今天还装两只吗?” 纪凛:“是,麻烦您帮我包两只。” 老大爷点点头,动作慢悠悠,敲开外边包裹的一层泥壳,叫花鸡的香味扑面而来,带着丝丝缕缕荷叶的清新。 小白急得扒拉楚栖年裤腿。 楚栖年扯了下绳子:“好好好,别急,我裤子脏了。” “大爷,我想要三只。”楚栖年小白牙一呲,笑得人畜无害,手指比了个三。 老大爷瞥他一眼:“一人最多只能买两只。” 楚栖年垮下脸,“可是这鸡看起来不大,我自己应该就能吃下去两只。” “就你?”老大爷双手在自己粗布衣摆上擦了擦,拍拍灰尘。 “就你这小身板,半只鸡都悬乎!” 少年耷拉着脑袋,小声道:“两只就两只吧……” 纪凛瞧他如此鲜活可爱,劝道:“肖叔,多卖他一只吧,今个儿天气阴,恐怕会下雨。” 出来摆摊的,自然烦下雨天,生意会比往常差一半。 “行。”这次大爷答应的很利索。 楚栖年不在意过程,手里提溜着三只香喷喷的鸡,走路时怀表被甩得胡乱晃荡。 纪凛走在他身旁,险些被打到脸。 “不好意思。”楚栖年把怀表塞回衣服里。 纪凛眼角微弯:“没事。” “先生是小学的教员吗?”楚栖年指指身后的学校。 纪凛:“是,我在这里教书有五年了。” 楚栖年眸子微微睁大:“先生看起来年龄不大。” 纪凛浅浅一笑:“今年已经二十五,家父是校长,他上了年纪,我就一直待在这里。” 楚栖年点点头,往胡同外走去。 二人正好顺路,纪凛看着在后边乖巧跟着的小狗,“它有名字吗?” 楚栖年:“它叫小白,一只小公狗。” 纪凛:“是很白,毛像白雪一样。” 楚栖年干笑两声。 白? 小白是神犬,可以变幻毛色。 但是真正的狗毛,黢黑黢黑,煤球一样。 也就是仙君懒得动脑子,随口赐了一个小白。 楚栖年其实想叫它黑蛋来着,上次嘴贱喊它一声,被咬了一口。 “天色越来越阴沉了,你家离得远吗?”纪凛看了眼天空。 此刻乌云密布,起了大风。 楚府距离这里是有些远,不过梨园还算近一些,但是和楚府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有些远。”楚栖年倒是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淋湿,他害怕这叫花鸡沾了水。 纪凛轻声说:“我家很近,走过前边的路口就是,可以借一把伞给你。” 第159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9) “谢谢先生,不过不用了。” 楚栖年婉拒:“我家的店离这里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那也好,走快些吧。”纪凛看出他不信任自己,没再多说。 第121章 二人在下一个路口分别,楚栖年没去楚家店铺,路过商店进去买一把伞。 果然到了半路,大雨倾盆而下,小白和烤鸡一起被楚栖年抱在怀里。 “雨真大。”楚栖年长衫已经湿了一半,路上聚集的雨水往地势低的地方流。 等到家里,鞋已经湿透。 楚栖年脱了鞋袜,换上干净衣服,赤脚踩在地毯上。 屋里窗户没关严实,雨丝顺着缝飘进来,桌面落一层水珠。 “小白,抹布给我。”楚栖年伸手去关窗。 狗子咬着一块干抹布跑过去,直起身递给他。 楚栖年顺便撸了一把狗头,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我那便宜爹也不愿意给我个大桌子,就这还是楚肖文不要的桌。” 小白: “说是这样说,但看见便宜爹的脸,我就烦。”楚栖年打开油纸,万幸里边叫花鸡还热着。 楚栖年把小白抱上桌,一人一狗吃得喷香。 他不久前吃过一碗汤圆,再吃下一只叫花鸡刚刚好。 “饱了……”楚栖年摊在座椅里,揉揉肚子。 小白摊在桌上: “还剩下一只,明天早上让婶子帮忙热一热,咱俩一人一半?” 小白懒懒晃一下尾巴: 吃饱了饭,如今听着窗外的雨,窝在自己小屋里,难得的温馨舒适。 “嘭嘭嘭!”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楚栖年一个激灵。 小白呲着牙正要叫,被捂住狗嘴。 “识砚啊,我是爹,你睡没?”门外楚老三的声音传进来。 楚栖年翻个白眼。 这不是废话,这么使劲儿敲门,睡了也要被吵醒。 楚栖年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打开门。 “爹,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楚老三跨进屋,“早上找你,发现你没在,今个儿跑去哪里?” 楚栖年收拾桌上放的油纸,随口胡诌: “我今天帮别人卸货,主家赏我几个铜板,全部用来买叫花鸡。” “爹,你吃不吃?” 楚栖年孝心大发,捧起小白啃剩下的鸡,递到楚老三面前。 楚老三吃过晚饭饭才过来。 对于面前只剩下鸡架没多少肉的叫花鸡,面露嫌弃。 “爹不吃,你吃。” “好吧。”楚栖年问:“爹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要说吗?” 楚老三不喜欢磨叽,直言道:“明日你去中心医院旁边的铺子帮忙吧!” 果然是因为任南酌。 但凡楚家有脑子,便要通过自己搭上任南酌。 楚栖年嘴角扬起的弧度轻蔑。 “可是爹,你不是从来不让我插手家业吗?” 同为留洋回来的少爷,只有楚识砚这么一个不被家族承认。 楚老三心虚,装作为难地长叹一声。 “识砚啊,爹在家里说不上话,你大伯二伯不同意,爹也没法啊!” 楚老三说罢,捏着袖子去擦眼角。 楚栖年目光凉凉盯着他。 小白: 眼看楚栖年不为所动,楚老三嫌他不识好歹,起身想走,又怕大哥训自己。 “去可以,不过爹,工钱这一块……”楚栖年搓搓手。 楚老三连忙保证:“一天一块大洋!” 楚栖年嫌少,没应。 今天任南酌还给他三块大洋,就连班主都答应,每场戏给两块。 怎么到便宜亲爹这里还便宜了。 楚老三试探道:“你觉得多少合适。” 楚栖年伸出两只手:“十块。” “十块!”楚老三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身后的椅子,“你怎么不去抢!” 楚栖年扣着桌角,小声说: “我不用去抢,任大帅说了,可以给我找个轻省的活干,一天十块大洋还是最低的。” 一句任大帅,堵死楚老三。 楚老三强忍火气:“三块!” 楚栖年:“九块。” 楚老三:“四块!” 楚栖年:“八块!” 楚老三一拍桌:“最多五块,你大哥在铺里的分红都没这么多!” “好,成交!” 原本最低三块就可以,如今抬到五块大洋,也是意料之外。 楚老三一口气憋在心里险些厥过去,无比后悔刚才嘴快,应该再往下压一压。 “行了,明天早上记得早点去!你休息吧!” “好,爹晚安。” 楚栖年紧跟着嘭地一下关上房门。 任由楚老三在门外气到跳脚。 “父不慈,还指望子孝?”他冷嗤:“这老家伙在想屁吃。” - 翌日,楚栖年一大早起床,先是跑去梨园告知班主晚上才能来唱。 班主最近赚的盆满钵满,自然依着他。 “哎!等等!” 班主从屋里拿出一个食盒递过去。 “任大帅的副官半个小时前拎了个食盒过来,说是给你准备的早饭。” “早饭?”楚栖年接过,掀开食盒盖子。 里边放着一盅枸杞山药粥,一盘糖醋排骨,还有一小碗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糕点。 班主笑道:“任大帅对你真不错啊,小楼,咱们这一行男人和男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要是能攀上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以后吃喝不愁啊。” 楚栖年合上盖子,“但是您不知道吗?如果被抓到,是以流氓罪入狱,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班主显然想到什么,笑意逐渐消失。 “以前我有一位徒弟,长相身段比你差些,但当年也是长陵名动一时的花旦,直到他和另一个人的事儿被捅出去……” 楚栖年好奇:“然后呢?” 班主痛惜道:“后来红卫兵对他百般凌辱批斗以后,竟把他赤身裸体的捆绑在理发店橱窗里示众三天两夜。” 楚栖年难以置信:“他们太极端了。” “他跳入长陵河,在三日后,人们在下游发现了他,他身上是一身红色戏服,面容完好。” 班主悄悄侧过头抹去眼角泪水。 “长陵河里的鱼虾都知道他冤,舍不得啃食他的皮肉。” 第160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0) 这般悲惨的往事不免让人唏嘘。 离开梨园,楚栖年提着食盒去铺子。 当铺开在医院旁边,生意很好。 楚栖年只是坐在柜台后,一上午就有十多个穿着麻布衫,衣服满是布丁的人来当东西。 店里伙计把他当看店的,不给安排活。 楚栖年乐得自在,反正坐一天五块大洋到手。 “婶子啊,你这镯子有裂纹,不好卖,价钱这上面……”伙计比了个数。 来当东西的婶子手掌满是老茧,指腹布满深浅不一的皴裂,肤色因长年累月在地里干农活被晒的黝黑。 她眼里带泪,“这位小哥,求你多少再给一点吧,这是以前我年轻时进宫,宫里的嫔妃打赏的……” “这是好东西,要不是我家老头子生大病要用钱,我舍不得当了啊……” 伙计一脸不屑:“现在清朝已经没了,你不卖就走!别在这里影响我们生意!” 婶子往后退一步,紧攥着玉镯,面上煎熬痛苦,眼泪横流,不断转头看向医院的方向。 “我……”婶子最终还是走了回来,无比艰难开口:“我……卖……” 依稀间,楚栖年好像看到了这位婶子年轻时候的模样,旗头,华丽的旗装,花盆底。 一位气质出挑的格格,如今经过时代变迁,纤纤玉手变为胼手胝足。 她再也戴不上心爱的玉镯。 “等等。”楚栖年起身:“婶婶,我是当铺老板的小儿子,这镯子让我过过眼,成吗?” “好,您看吧……”婶子小心翼翼将镯子放回垫有绒布的木盘里。 楚栖年轻托起玉镯,仔细看伙计说的裂缝。 片刻,他放回去。 “这镯子保存的很好,成色不错,至于裂痕,大抵是碰到坚硬的物什,一道小裂纹而已。” 楚栖年看向伙计:“如果婶子活当,价钱自然低些,若是死当,这种品相的镯子后期可以做成金镶玉镯子。” 方才伙计们就是拿捏住婶子急需用钱,故意压价。 婶婶语气焦急:“死当能给多少钱?” 伙计正想开口,楚栖年先一步道:“五十块大洋。” “小少爷!”伙计慌乱道:“您第一天来,不懂这些东西,可不能乱说啊!” 楚栖年手指轻敲玻璃台面:“这手镯是上好的和田玉,这种品质咱们店里没有。” 伙计方才给的价是十块大洋,恶意压价,就是为了多得些分成。 但这种人命关天,昧着良心赚钱,时间一久,这当铺早晚要出事。 楚栖年压低声音: “报价五十块大洋,你的分成也不会少,适可而止吧,楚家这些年臭名昭著,是因为什么,你们不清楚吗?” 第122章 伙计面色阴沉:“小少爷,这当铺是四小姐在管,她才是这里的掌柜!” “我知道,镯子收下,取钱去吧,正好我还想找四姐谈谈。”楚栖年毫不在意耸耸肩道。 婶婶揣着救命钱,眼眶含泪,两手相握放于左腰间,膝略屈,向楚栖年行了一礼。 满族女子的“蹲安礼。” 楚栖年微微欠身,“婶婶,如果以后还有东西要当,可以来找我。” 大婶千恩万谢离开。 - 待在店中一日,直到天色渐暗,楚栖年准备离开,店里的伙计集体松了口气。 这小少爷没少捣乱,知道大部分是当东西拿来救命的钱,从不压价。 楚栖年伸了个懒腰,提上任南酌的食盒准备离开。 他前脚踏出门,耳边忽然炸起一连串枪声! 是医院里边。 楚栖年立即退回店内,反应迅速关上灯,转头道:“有没有锁!” 伙计们慌了神,没有一个人回答楚栖年,全部转身往后边跑。 “啧,一群怂包。”楚栖年听着外边枪声混合着人群噪杂的尖叫,脚下一挪侧身藏在墙边。 恍然间,他探头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非常熟悉的车。 任南酌! “任南酌的车,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白也急: “好!”楚栖年随手抄起门边的扫帚,蹲下身静静等着。 “嘭!”外边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楚栖年第一次见这阵仗,不免有些紧张。 没一会儿,半透明的小白蹿回来。 楚栖年举起扫帚:“我拿扫把救?” 小白: “啧。”楚栖年咬牙:“你他妈给我弄个武器。” 小白急得原地打转。 楚栖年探头往外看,医院二楼的窗户隐隐透露出火光。 “这样,你现在变大不成问题,你把自己变成透明的大狗,然后当我挡箭牌。” 小白冷笑: “我现在肉体凡胎的,挨一枪子就死了,你挨两枪最多疼两下,很快就能好。” 楚栖年委屈:“还有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最终小白妥协,按照楚栖年的办法挡在他身前。 楚栖年和它配合的不错,跑起来速度很快。 经过上个世界的恢复,战斗力恢复到最佳状态。 冲上二楼,整个走廊已经被浓浓黑烟充斥。 一群身穿麻布衣的大汉手中拿枪将任南酌逼到尽头。 楚栖年不假思索,上去从后边偷袭,拧断其中一人的脑袋! 说归说,面对枪口时楚栖年还是没有用小白来挡。 他一脚勾起第一个人的枪,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吸引走全部火力,楚栖年以墙为掩体,打开弹匣。 “妈的,没子弹了!”他低骂一声。 小白虽是担心仙君,但也不想看着楚栖年受伤。 “成。”楚栖年感到身体里暖流淌过,他直接抬手暴力拆下楼梯上的铁栏杆。 小白眼睁睁看着他把染了白漆的铁栏杆拧成一根尖锐的麻花状。 神力在手,楚莽夫闪现在敌人中间,白麻花进,红麻花出。 很快,几人被他全部弄死。 敌人心脏破了个大洞,铁麻花上还挂着碎肉。 任南酌来不及惊讶,几步走近,牵紧他下楼。 “去我家当铺。” 楚栖年反握回去,关上当铺的门,又单手扛起一张实木大桌子顶在门后。 任南酌在他把两百多斤的实木桌拎起来时,有片刻怔愣。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在医院?”楚栖年走回来,扯着他往后院去。 任南酌皱眉捂紧腹部。 楚栖年这才发现他灰色的上衣被鲜血浸染一大片。 “你中枪了?!” 第161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1) 任南酌扯动嘴角:“小伤,有碘酒和纱布吗?” “没有。”担心那群人还有后援,楚栖年带他钻进当铺后边的地下库房。 这相当于一个地下保险库,门很结实,一关上,用炸弹炸也得炸个两三次。 把人安置好,楚栖年出来去翻找所有能用的东西。 任南酌背靠石壁,地下室内的油灯发出细微“呲呲”声,火光忽亮忽暗。 光勾画他侧脸的线条,一半脸隐在阴影里。 “只找到了干净的布。” 楚栖年端着一盆水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弹在卡在里边吗?” 任南酌后脑搁在墙面,面上没什么表情:“嗯,现在没法取。” 楚栖年蹙眉,犹豫道:“店里收过一套纯金餐具,里边有一个金夹子,要不然我拿来试试?”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怕吗?”任南酌问。 楚栖年:“不怕,只要你不嫌疼就可以。” 任南酌居高临下看着他,眸光散落下来,“那来吧。” 楚栖年起身去找东西,这一套用具是他一来店里就看上的东西,造型精美,很有份量。 “我用火消毒,先试试子弹深不深,如果不好夹,就不弄了。” “好。”任南酌很放心他,主动抬手脱去上衣。 楚栖年先是用水沾湿麻布,仔细擦去伤口周围血迹。 任南酌本想说句话让他放松些。 不料面前的人,下手果决,直接把小金夹子戳进去,一手掰开他腹部的伤。 任南酌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感觉到了!” 楚栖年眼睛睁得大大的,抬头看到任南酌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落。 安慰道:“忍一忍,子弹不算深。” 任南酌:“……好。” 楚栖年仿若拆炸弹,屏气凝神,一点一点把子弹往外拨动。 期间任南酌一声不吭,满是火药味儿的手掌轻轻碰了一下楚栖年侧脸。 细腻的触感暂时可以忘记疼痛。 楚栖年夹住子弹往外弄时,转过头,嘴唇擦过任南酌掌心。 男人恍惚一瞬,子弹已经顺利被取出来。 楚栖年给他包扎好,一屁股坐在地上,抹掉头上汗珠。 “终于取出来了,不过,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穆副官呢?” 任南酌眉梢微挑,拉他起来。 楚栖年顺势坐在桌上,双脚离地,晃悠两下脚。 任南酌低声说:“我接到消息,外省一位少帅在长陵走私军火,卖给土匪,今日副官去谈判,至今没有消息传过来。”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医院?”楚栖年低头看他。 任南酌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对这小戏子有了反应,才去医院检查。 只有中心医院有一位洋人大夫,懂得多一些。 “去看朋友,不过没想到那人掌握我的行踪,恐怕有内鬼提前泄露。” 任南酌很低调,穿着是普通的棉麻衣服。 “以后再出门记得多带点人。” 楚栖年其实很想用神力治好任南酌的伤。 小白在神识中告诫他: 神力时间有限,楚栖年只是想想,很快打消念头。 二人休息一会儿,视线撞在一起。 “外边应该安静了,警卫队估计已经赶来了吧?我送你回去。” 楚栖年跳下桌子,对着他衣服犯难。 “你衣服的血太明显了,如果还有人在附近,很容易暴露。” 他视线落在任南酌胸肌上,又快速往下瞟一眼。 任南酌拿衣服的手一顿,声音含笑:“楚识砚,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楚栖年移开眼,嘟囔道:“我也有……” 任南酌挑挑,眉不置可否。 楚栖年被这一眼冒犯到,“等下,我去找当铺伙计的衣服给你。” - 二人从当铺后门出来,警卫队果然已经赶到,正在紧急疏散医院里的人。 “警卫队应该和你关系不错吧?”楚栖年问:“要不然我去找他们送你回去?” 任南酌不答,站在墙后仔细看了一会儿,面色忽冷。 “警卫队里有今天偷袭我的人。” 他话音刚落,一队持枪的警督暴力闯入医院周围的铺子,开始挨个搜查。 “看来真是冲着你来的。” 楚栖年脑子飞快转动,眼神被不远处一家妓院吸引了视线。 霓虹灯闪烁着绚烂的光亮,此时正是有钱人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楚栖年计上心头,忍住笑意:“二爷,得委屈你一下。” 任南酌还未反应过来,直到被他拖着跑进“艳月楼”内。 小少爷轻车熟路从他口袋拿出两块大洋,往台面一扔。 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给爷找一位丰满的美女过来伺候,最好是性子安静的,好好伺候伺候我这位乡下来的兄弟。” 任南酌反应过来,立即弯着腰低头,缩起肩膀,手指挠挠脑袋。 第123章 装作想看又不敢看,抬头偷瞄店里站的美女,瞧上一眼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又赶忙低下头去。 配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果真和乡下来的汉子没两样。 老鸨收了钱喜笑颜开,脸上的褶子都能堆成花。 “好说好说,两位爷楼上请~” 任南酌演戏演全套,站在房门口犹豫两秒,磨磨蹭蹭不敢进。 楚栖年干笑:“我兄弟长得俊,就是脑子不好使,今年都二十多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 老鸨见怪不怪,手帕掩着嘴偷笑。 “哎呦~两位爷放心,我们艳月楼的姑娘很会伺候。”老鸨扭捏着拍了一下任南酌的胸膛。 她眼睛一亮,手不动声色想再次摸过去。 “这位小兄弟哪怕像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我这姑娘也能把他伺候舒坦。” 楚栖年拦下老鸨不安分的手。 自己都还没摸到任南酌的胸肌! 别人休想染指! 楚栖年一把将任南酌推进去,自己紧跟着进屋,死死卡在门口。 “快点让姑娘过来,他完事儿了我们还准备去百乐门听曲儿呢!” 老鸨依依不舍离开:“好嘞~您等着~” 楚栖年掩上房门,松了口气。 “二爷,一会儿委屈你钻床底下,只要能骗过那些人就好了……” 楚栖年转身,眼前一暗,整个人被抵在门板上。 任南酌滚烫的手指微微陷入小少爷腰侧的皮肉,力道非常大,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楚栖年傻愣愣重复。 彼此距离过近,他心跳陡然加快。 任南酌紧锁着眉,眼底的情绪莫测又危险:“你喜欢女人?” 第162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2) “不喜欢啊,不过也不讨厌。” 楚栖年小声说:“一会儿我和姑娘躺床上聊天,你钻床底下——放心,很快的。” “很快?”任南酌面色复杂。 楚栖年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 “不是!我是说很快能解决,不是……那个很快……” 任南酌的手指松了劲儿,往上抚过他白嫩的脸颊。 “脸怎么这么烫?” 楚栖年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侧脸躲避任南酌近在咫尺的呼吸。 “我、我有点热。” 任南酌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恰好姑娘到了门外,屈起手指敲敲门。 楚栖年放人进来,关掩上门,一转身,睁大了眼。 “……她怎么了?” 任南酌架起昏睡过去的姑娘,把人放进床底下。 门外已经传来警卫队搜查动静,任南酌脱掉上衣,把衣服扔进床底,放下帷幔,自己躺进床里。 楚栖年还懵在原地:“你干什么?” 任南酌扯过绣花被给自己盖上,语气毫无起伏:“我伤口疼,躺不下去,快些上来,他们在上楼梯。” 此刻也不能深究那么多。 楚栖年当真装出一副来逛窑子的模样,眨眼间身上脱得只剩下一条四角大裤衩。 他关掉灯,蹿上床,掀开被窝,双腿习惯性坐分开坐在任南酌身上。 “……不对。”楚栖年起身想跑。 任南酌没给他机会,手比脑子快一步抚上去。 没有衣服的遮挡,楚栖年清晰感知到任南酌的手有多么滚烫。 掐在自己腰侧,带起一串麻意。 他低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只能看到任南酌不甚清晰的轮廓。 “忍忍。”任南酌声音暗哑。 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 警卫队的人到了门口,楚栖年预感有人要闯进来。 专门在此时抬高声音说道:“美人,给爷叫大点声儿!” 嘭地一声,房门被人暴力踹开。 楚栖年吓得一抖,扯着嗓子喊:“他妈的哪个没长眼睛的,没看见爷在办事儿?” “警督搜查!” 楚栖年连滚带爬下床,一边装作往上提四角裤。 “不好意思,警官,我是良民!掏了钱的!” 带头的警督探头看了看。 帷幔一放下来,里边儿的人看不太清楚,加上屋内没有点灯,并未多想。 “走吧。”警督一挥手,往外走时还嘀咕:“真他娘生意好,艳月楼的姑娘真有那么好?” 楚栖年插了一嘴:“还行,一个个都挺可人儿的。” 警督轻蔑地看他:“就你这小身板,呵。” 楚栖年:“……” 等到几人走远,楚栖年放下心,反锁上门。 走回去直接躺在任南酌身边,非常认真地问:“我真有那么弱吗?” “我胳膊上有肌肉的。”楚栖年拍拍自己手臂。 任南酌还没恢复过来,低声说:“多吃点。” “我吃的挺多。”楚栖年侧过身。 “昨天我吃一只叫花鸡,一碗汤圆,还有一串糖葫芦呢!” 任南酌被他逗得发笑,“不算正餐,你应该多吃粮食。” “可是我喜欢吃肉。”楚栖年悻悻躺回去。 一只猛禽,就是得多吃肉。 任南酌转过头:“以后一日三餐副官会给你送过去。” 楚家不愿意养,自然有别人乐意养。 “行,记得多点肉,我不太喜欢肥肉,红烧肉和梅菜扣肉可以。” 楚栖年不和他客气:“救命之恩,也不用你以身相许,管我饭就成了!” 任南酌第一次后悔自己嘴快。 “其实——以身相许也行。” 任南酌喉结上下滑动,声音沉沉的往他耳朵里钻。 “我家伙食不错,和我在一块,等于大帅府的另一位主人。” 楚栖年明亮的眸有片刻呆滞。 “二爷,你以前和姑娘在一起过没?” “没有过。”任南酌说:“我十五岁参军,没机会接触姑娘。” 楚栖年还有些不敢肯定这个世界的任南酌能不能接受男人。 “那今天这里这么多姑娘,有你看得上眼的吗?” 任南酌忽然翻身而起,拉起被子把人他也罩进来。 楚栖年睁大眼睛质问,“你还说弯不下腰?!” 任南酌:“我说我躺不下去。” 楚栖年气呼呼伸手去摸任南酌伤口。 触碰到任南酌腹部时,本就结实的腹肌更加紧绷,甚至停下呼吸。 楚栖年脑子里一刹那闪过的是,那天接他的赏,任南酌的反应,他瞧了个清楚。 任南酌把他手指拢在手里。 “没有瞧得上眼的,唯一让我有感觉的,是第一次见到穿戏服的你。” 楚栖年眉头紧锁:“可我不是姑娘。” “我知道,第一次看就知道。”任南酌指腹抵在楚栖年喉结处。 此时气氛无端暧昧,有些不妙。 楚栖年心智不坚定,容易被主神这张脸迷惑。 “起、起开,出去借个电话,打给副官,让他来接你。” 任南酌:“副官今天估计赶不回来,他离得远,信号过不去。” 楚栖年眼神满是疑惑:“你底下不是有那么多军队吗?” 任南酌面不改色说谎:“平常只会调动小部分,今天全部跟着副官去了别处。” “那……要不然你跟我回去?”楚栖年琢磨道:“我爹他们应该很欢迎你。” 任南酌下床,捡起衣服穿上。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大张旗鼓的去,恐怕会给楚家带来危险。” “那你咱俩从后门回去吧,我打地铺就行。” 楚栖年蹲下身把床底的姑娘拖出来,安顿在床上。 临走之前在姑娘手心里边放两块大洋。 任南酌下手太黑,不到第二天这姑娘醒不过来。 二人趁着人多溜出去,路过药铺,楚栖年进去买了点药,又在街上打包一堆吃的。 家里人这个点早就歇下,楚栖年做贼一样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 顺利回到屋里,楚栖年关上门那一刻,突然想起来自己忽略已久的事儿。 “完了!我答应过班主每天傍晚去唱一场……” 任南酌思索道:“你为了救我耽误这么久,明天我赔班主点钱。” 楚栖年垮下脸:“不用了,我明天多唱两场补回来就好了。” 楚栖年翻出衣柜里大一些的长衫。 “任南酌,这是干净的,你换上,我出去给你打水。” 任南酌眉峰微挑:“这么贴心?” 楚栖年直言:“不是,你身上脏,我床香喷喷的。” 第163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3) 原来是被嫌弃了。 任南酌认真擦洗干净身体。 楚栖年摆上一桌吃的,“随便吃点吧,垫垫肚子,如果我晚上太饿,会睡不着。” 他以前的长衫穿在任南酌身上还是小一号,领口的几颗扣子扣不上。 第124章 楚栖年啃着馅饼,在想一会儿往哪里打地铺舒坦。 即便是上一个世界,他睡山洞休养,地上也是摊一张厚实的虎皮。 小白还铺不少稻草,就怕他一只娇气鸟休息不好。 吃饱后,任南酌主动道:“有多余的被子吗?我来打地铺。” 楚栖年:“你还受着伤,我睡地下。” 任南酌借机问“我们不能一起睡床吗?” 他看着宽敞的大床:“床挺宽,不会挤。” 话说到这种地步,再拒绝显得太欲盖弥彰。 楚栖年帮他重新上药包扎,熄了灯,二人肩膀抵着肩膀躺在一起。 “很、很晚了,早点睡。”楚栖年小声说。 黑暗中传来任南酌一声低笑:“楚识砚,你结巴什么?” “咳咳……我嗓子干,没结巴。” 楚栖年侧过身,面朝床里,闭上眼。 本以为躺在一起会睡不着,不过这一日用过神力,身体疲惫,不等再害羞一会儿…… 楚栖年已经梦寻周公去。 只余任南酌双目睁大,毫无睡意。 “疯了……”任南酌以拳抵额,心里乱的很。 楚栖年一夜无梦,醒来时日上三竿。 至于早起去当铺,早已经被忘到脑门后。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入眼是一张完美的侧脸。 潜意识里,他是睡过好多次的仙君,楚栖年毫不客气,整个人扒上去。 一条细腿虽细,砸在任南酌身上还是把人给砸醒了。 一醒来,某人便往他肩窝里拱。 听到任南酌轻嘶一声,楚栖年彻底瞬间清醒,连忙坐起身。 “对不起,睡迷糊了。” 他看起来确实迷糊,头发乱成鸡窝状。 任南酌跟着起身,“你家里的电话在哪里?” “要不然还是我去打吧,你大早上出现在我家,解释不清。”楚栖年从他腿上跨过,换了身衣服出去。 任南酌生出一种他们在过日子的错觉。 如果每天早晨醒过来能看到楚识砚——挺好的。 楚栖年很快提着食盒回来,“我打到大帅府,是副官接的,他说马上带人过来。” 任南酌没多问,起身下床。 二人简单喝些清粥,楚栖年忽然放下勺子,问:“你……最近会去做什么冒险的事吗?” 任南酌喝粥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楚栖年夹起一块蒸糕塞嘴里,含糊道:“我把你救回来,万一你再出什么事,白瞎我这么费劲儿。” 任南酌侧头笑了下,“过几日我要去别处,大概可以全须全尾回来。” 楚栖年自知帮不上忙,何况如今也没有正大光明的身份跟着他,于是不再吭声。 “等我回来,去梨园找你。”任南酌正想冷静些时日,琢磨琢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好,你可得安全回来,然后给我打赏,到时让班主把所有人都赶出去,我单独给你唱。” 他他眉眼生的漂亮,笑起来像是冬日里出现的第一缕暖阳,熨帖着心脏。 - 目送任南酌上车,楚栖年一个人往戏班去,等到了地方,推开门,班主气得吹胡子瞪眼。 正要起身骂他,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副官抱着一个木盒出现在门口。 “楚先生,这是二爷让我给你的,说是定金。” 楚栖年打开一看,被里边的摞得整整齐齐的银元给惊到说不出话。 班主颤颤巍巍探头,悄摸摸数里边有多少。 “这钱算您的,随意支配。” 副官胳膊还夹着一把伞,“二爷说今个儿恐怕会下雨,这把伞给你。” 楚栖年接过,忍不住问:“他要去做什么?有危险吗?” 副官压低声音:“剿匪,那批不要命的,手里存了不少军火,说没危险,您也不会信。” 楚栖年语气染上一丝焦急:“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吗?” 副官面有犹豫。 “我只是好奇,而且时常打听着消息,更能安心点。” 楚栖年垂下眼睫,“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在汉马县,不是很远,不过那里易守难攻,估摸会耽误至少半个月。” 汉马县…… 楚栖年暗自记下这地名。 副官说完,朝楚栖年微微欠身,离开梨园。 有后台给撑腰,对于昨日楚栖年旷场子的事情,班主不再追究。 “你这两日必须唱够四场,昨天那一群大爷差点没把我骂死,如果不是答应连着两天开嗓,我这条老命可就搭在这里了!” 楚栖年本就理亏,从小箱子里拿出一叠银元给他:“行,您老别生气了,昨晚上实在有事儿脱不开身。” 班主颠颠手,银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徉怒:“行了,厨房还有槐花煎饼,吃饱了赶紧去准备!” 楚栖年藏好全部身家,钻到梨园厨房去吃煎饼。 小白和他越来越像,嘴被养叼了,新鲜槐花蒸过和鸡蛋面粉和一块儿煎煎饼,味道很特别。 “行了,你都吃三张了,给我留点。”楚栖年拎着它后颈皮,把明显胖一圈的狗子放一边去。 小白站在门边看一眼天空。 楚栖年看它一眼:“我记得你会算卦看天相,预知国运,有没有发现什么?”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小白脖颈的铃铛响两声,散发微光。 小白扭头: 楚栖年洗手动作一顿,深深长叹一口气。 一上午连着两场戏,楚栖年嗓子差点冒烟,正要退台。 突然有人出声:“等等!” 以为又是来找茬的,楚栖年眉头一皱,却见一个大汉拎着今天副官差不多大小的箱子过来。 “啪”往台边一放。 打开小箱子,里边又是数不清的银元。 楚栖年一身缥缈华丽的黄色戏服,宛如山间妖魅,视线随意扫到台下。 有些眼熟,貌似也是一位家世显赫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一脸激动。 “我特喜欢杨贵妃,这么多钱,够不够和你一起唱一场?我想当一当唐玄宗!” 楚栖年张了张嘴,正想说话。 那公子哥连忙制止:“我知晓你是个男的,你别出声,我暂时把你当成女的!” 楚栖年:“……” 第164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4) 只不过一起唱戏而已,并无肢体接触。 楚栖年自然不会嫌钱多。 他没拒绝,等到园里其他客人散了,让班主去谈。 公子哥旁边的仆人上前道: “我们爷叫包满,从小痴迷杨贵妃,喜欢听贵妃醉酒,如果这位角儿愿意陪我们爷唱一段,价钱好说。” 班主没敢贸然应下,扭头去询问楚栖年的意见。 楚栖年刚想开口,又被那小胖子打断。 “求您别开口!”包满拱手:“求您莫要破坏杨贵妃的形象。” “……”楚栖年后槽牙差点没特么咬碎了。 包满歉意一笑:“求您了,陪我唱一次吧,可惜我没生在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tangchao.html target=_blank >唐朝,要不然当个公公都得去见一见杨玉环。” 小白险些笑抽过去: 楚栖年: 瞧他犹豫,包满小胖手一挥:“这样,我再加五十块大洋!” 班主见钱眼开,和楚栖年小声说:“他可是长陵纺织厂的少爷!他爹是咱们市首富!” 有钱不赚王八蛋,楚栖年当即点头。 他只等着分钱,其他事儿由班主来交涉,单是学,都至少需要好几日。 离开梨园时间偏下午,没走出多远,大雨倾盆而至。 楚栖年打开任南酌给的伞,直接回了家,把他给的钱藏好。 【怎么没精打采的?】小白晃走到他腿边,毛茸茸的脑袋蹭蹭楚栖年小腿。 楚栖年把狗子捞进怀里抱着,仰首看窗外,屋檐滴落下来的雨珠不间断,连成一串串。 院里的水,现在至少没到脚踝。 “任南酌要去剿匪,他会出意外吗?” 小白:【如果没有外力干扰,死亡的几率很小。】 “外力干扰?”楚栖年第一次听它讲起这些。 小白晃晃尾巴:【仙君运气好,按照常理,要么侥幸逃过一劫,要么是你赶到,除非有其他的神故意伤害。】 “我如果一直有神力,就先跑到汉马县把那一群土匪给一窝端了,帮他开路!” 楚栖年握紧拳头,而后又松开。 小白饶有兴致看他变脸。 “算了,没意思。”楚栖年把狗子往地毯一扔,钻回被窝睡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久,久到第二天醒来,一眼看外边好像还黑着。 楚栖年嘀咕一句,躺下准备继续睡。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楚栖年腾地一下坐起身。 第125章 门外家仆的声音焦急:“小少爷,大老爷召集大家商议事情,就差您了!” 楚栖年迷迷瞪瞪的,张嘴就骂:“大半夜开什么会?脑抽了吧?” 家仆愣了愣,“小少爷,现在是中午。” “中午?”楚栖年揉揉眼,趿拉着鞋子打开门。 家仆苦笑道:“小少爷,您睡迷糊了,这大雨已经下有一天一夜!” “这么久?”楚栖年抬眼。 天空乌云压顶,像是在往下倒水,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家仆手里的油灯散发暗黄色光芒。 家仆说:“是啊,您快换衣服跟小的去会客厅吧!” 楚栖年转身回屋,简单梳洗一下,脚步不急不缓,晃悠到会客厅。 厅里全家人都在,楚栖年到时他们已经商量有一会儿。 楚栖年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前院地方大,屋里还算亮堂,不过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南边发了洪涝,灾民全部往长陵跑,你们抓紧多找些身强体壮的汉子,每家铺子看紧点。” 楚老大说着轻咳几声。 “听说任大帅这几日去县里剿匪,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万一有什么事,多给警督塞点钱!” 楚栖年内心轻啧一声,非常不乐意这老小子乌鸦嘴,也不给他面子。 “大伯,大中午把人都薅过来就别说废话了吧,讲正事儿。” 楚老三面色一变,低声呵斥:“识砚,怎么跟你大伯说话的!没规矩!” 楚栖年语气散淡:“不好意思,我被任大帅帮衬惯了,不自觉向着他一些。” 楚老大拐杖在地面杵两下,“是我失言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们各自看好自己手底下的铺子。” “识砚和肖云,守好医院那家当铺就行。” 楚栖年懒散窝在椅子里,没答话。 楚肖云突然说:“大伯!有一件事我得告诉您!” 楚老大耷拉着的眼皮费力睁开:“什么事?” 楚肖云一指楚栖年。 “楚识砚私自抬价,昨天但凡去当铺当东西的,他都给了高价钱!” 大哥楚肖文嗤笑:“爹,大伯,我就说不要让他插手家里生意,你们看看,他在国外都不学好,回来能干什么?” 注意到楚老大的视线,楚栖年把手中一直把玩的小本子展开,扔在桌面上。 “昨天每一笔出账,包括收了什么物件,以及死当还是活当,这上边记得清清楚楚。” 楚栖年冰冷刺骨的视线刮过楚肖云。 “四姐,我排除铺子的租钱,伙计的工钱,包括你的分成,以及我的。” 他手指轻叩桌面,轻笑:“虽然不是暴利,但我也没让咱家铺子亏本。” 楚老大沉下目光,注视着窝在椅子里的少年。 他早已经不是前几年那位草包,此刻锋芒毕露,语气缓慢,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当是什么事儿”楚老大活这么多年,心思最为活络。 “肖云啊,你那铺子确实有点问题,这回儿算是你弟弟帮了你,以后多向他学学。” “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良心,这样生意方能做的长久。” 楚栖年忍着笑,感觉这老小子说话还不如放屁。 表面一套套的。 家庭会议结束,楚栖年打伞往梨园走,刚出家门口没多远,一辆熟悉的黑车停在面前。 开车的司机身穿军装,语气恭敬: “楚少爷,大帅离开之前特意交代过,不能让他的救命恩人淋雨。” 大抵是第一次转达这么奇怪的话,司机自己还愣上两秒。 “这车是专门接送我的?”楚栖年指指自己。 司机站直:“是,请楚少爷上车。” 他声音不小,楚栖年坐进去时,余光瞟到楚府的下人正贼头贼脑往这边瞅。 有任南酌撑腰,楚栖年腰板都比以往挺得更直。 第165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5) 又过三日,楚栖年每天照例两场戏,任南酌的司机准时中午来送饭。 没想到随意的一句玩笑话,任南酌认真了。 楚栖年忍不住笑,“雨这么大,还让你跑一趟,不好意思。” 司机道:“您言重了,这是大帅府的厨师烧的,一盅银耳雪梨汤,两荤两素,还有一碗米饭,您慢用。” 楚栖年目送人离去,腾出一张干净桌子开始吃饭,知道他喜欢肉,荤菜份量很大。 “我……草?”楚栖年傻眼:“一盘子烧鸡腿,还有这么一条清蒸鱼。” 这会儿后边没别人,小白溜出来跳上桌。 【这青菜闻着也香,番茄炒蛋能算是素的吗?】 楚栖年舀一大勺浇在饭上,“算啊,就算红烧肉里放干豆角,都算是素菜。” 小白:【歪理邪说。】 楚栖年扒两口热乎乎的饭,找出小白狗盆,夹两根鸡腿,分它半条鱼,还是挑出刺的。 小白心里感动,呜咽一声。 【呜……臭鸟我爱你!】 “噫……” 楚栖年双手捧碗打个寒颤。 “再恶心狗盆给你掀了!” 饭快吃完,班主忙活完回来,看他伙食这么好,瞪大眼睛。 “外边难民已经越来越多了,长陵各大粮仓进水,粮食供不应求,你还能在这吃上大米饭?!” 楚栖年把鸡腿往他那边推。 “任南酌让人给我送的饭,我家里人小气,不给我饭吃,估计二爷心肠软吧,才给我送些肉来。” 班主目光复杂,手毫不含糊捞起两根鸡腿,一口下去鸡腿少一半肉。 “你家里人是挺混账,不过小楼啊,你就不奇怪大帅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他可是有求必应,每次开嗓只要他在,那眼睛像是黏在你身上。” 楚栖年随口胡诌:“不是跟您老说了嘛,任大帅心肠软,看我可怜儿,顺手帮我一把。” 班主冷笑:“他心肠软?你大概不知道,前天他离开长陵时候,在菜市场街口枪毙二十多个人!” “那血顺着雨水染红一条街!他任南酌面不改色,眼皮都不带眨的!你敢说他心肠软?” 楚栖年把所有菜和饭吃完,揉揉饱胀的肚子,没搭腔。 班主急了:“你听见没?!” “听见了啊,我又不聋。” 楚栖年面上没什么情绪。 “班主,任南酌不是滥杀无辜的那种人,那些人想要他命,他永除后患,我能理解。” 班主大骂:“你理解个屁!任老二明显他妈的想睡你!要不然能对你这么好?!” 楚栖年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这一番直白的言论,惊得小白忘记咀嚼嘴里食物,大大的眼睛大大的佩服。 楚栖年愣了两秒,装似认真思考。 班主放低语气,“我为你好,他任老二肠子的弯都比普通人多了至少三倍,你可玩不过他!” “听我的,今天我让大家凑凑钱,你把那一箱大洋还回去。” 楚栖年挑眉:“今个儿也没太阳啊,您怎么舍得把到手的钱送回去?” 这还是他认识的老财迷? 班主冷静下来,认真说: “小楼,钱可以再赚,但任老二就是个坑,我不能看着你栽进去,你还这么小……” “再说了,他如果是个女人,今天我他妈一句话不带放的,但他可是个男人!” 瞧他不发一言,班主还想再劝。 楚栖年却垂眸认真思考半晌,语出惊人: “万一……我也想睡他呢?” 班主:“……” 小白:【?】突然兴奋! 班主手指剧烈颤抖,“你疯了?!” “没疯。”楚栖年起身,收拾桌上盘子。 “任南酌有钱,有势,人还俊,身段也没得说,我一个五体不勤的废物,家里嫌弃,爹不疼娘也不爱的。” 他面上浮现一丝失落,孤独。 “只有任南酌无条件惯着我,他也信任我……这一辈子,找谁不是找,那为什么不能找任南酌?” 班主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你认真的?你喜欢一个男人?” 楚栖年点头:“我不喜欢男人,只是看他顺眼而已,他恰好——是个男人。” 哪怕封建的时代,爱情无罪。 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短短几十年,我要挑一个我喜欢的,而且……我也不是好人。” 楚栖年眼睫轻颤,看起来很脆弱。 “不论我做什么,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放不下一个人……总是,会有人用言语攻击我。” 楚栖年盖上食盒盖子,仰头看窗外大雨滂沱。 “如果他愿意带我离开我家,那一天,我不会犹豫。” 楚栖年话已至此,离开梨园,独留班主一个人坐在屋里深思。 “这水也太深了。”楚栖年打了个冷颤,没想到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 第126章 如今明明已经初夏,由于这几日的雨,气温持续降低,积水蔓延至楚栖年膝盖上方。 司机没能在下午过来,只怕是被拦在半路。 “怎么回去啊,水又深又凉。” 楚栖年冻得瑟瑟发抖,每一步走的很慢,生怕掉进排水坑里。 “楚识砚,快过来!” 听到有人喊自己,楚栖年看过去。 一家酒铺子门口,正站着纪凛。 “快来!我听说前边的下水井盖松了,方才有不少人掉进去!”纪凛两步并作一步走近,伸手去牵他。 楚栖年攥住纪凛袖子,确实感觉到前边水流愈发急促。 “你怎么样?”纪凛关切道:“看你浑身湿透了,现在温度这么低,恐怕会着凉生病。” 楚栖年摇摇头,下一秒掩嘴打了好几个喷嚏,再次开口鼻音浓重。 “完蛋,感冒了……” 纪凛失笑:“和我进去吧,这酒铺是我姐姐家开的,地基建的高,一时半会水淹不进来。” 楚栖年没拒绝:“谢谢先生。” 纪凛在前边带路:“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酒铺里没有开灯,往里边走稍稍昏暗,地上两旁码了整整齐齐两排大酒缸。 楚栖年收回目光,“那我喊你纪哥?” 纪凛认真道:“纪哥……不太好听。” 二人一起沉默几秒,楚栖年率先绷不住笑了起来。 “先生。”楚栖年说:“教书育人,让人敬佩,叫你先生,没什么不妥。” 纪凛失笑,默认了这个称呼。 他去找来一身干净衣服。 “这是酒铺伙计留下来的粗布衣衫,洗干净的。” “没事,总比没有好。”楚栖年接过。 衣服裤子穿上有些大,不过胜在厚实,楚栖年发凉的四肢渐渐回暖。 纪凛用炉子煮一壶热茶,“这些天不止长陵,旁的地方也被淹了。” 楚栖年手捧杯子,想起什么,问道:“纪先生,你知道汉马县那边的消息吗?” “汉马县?”纪凛面色变得凝重,“你有什么亲人在那边吗?” 楚栖年:“只是好奇。” 纪凛看他不像说谎,这才长叹一声。 “你知不知道长陵的大帅任南酌。” 楚栖年指节倏地用力到青白:“他怎么了?” “汉马县接连几日暴雨,汉马山崩塌,已经活埋了许多村庄。” 纪凛叹息道:“听说任大帅此次前去剿匪,恐怕——凶多吉少。” 第166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6) 瞧他面色不对,纪凛问:“你不舒服吗?” 楚栖年回过神,勉强一笑:“没有,我走神了,不好意思。” 他心里其实早已乱做一团。 按照小白说的,任南酌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任何事没有绝对。 又在纪凛这里待了一会儿,大雨终于有减弱的趋势。 “水还是很深,我这里有大的木盆,要不然你试试?”经过上一次,他发现对方防备心还是挺重的。 眼看天快黑了,楚栖年只能点头:“麻烦先生了。” “没事,我今日正好留下来帮我姐姐看铺子。” 纪凛翻出一只大木盆,此刻水位有上升了些,至少已经到大腿附近。 “来。”纪凛一手抓紧木盆边缘,“我扶你。” 他放盆子时整个人淌入水中,长衫被浸湿透,飘在水面。 楚栖年心下感动,在纪凛帮助下缓缓坐在木盆里。 “你很瘦,换我可能要沉了。”纪凛开玩笑道。 楚栖年眼角微弯,有些新鲜道:“像是以前在家里池塘摘荷花那样,坐在盆子里。” 纪凛找来一块木板:“这算作桨用。” 楚栖年拨弄几下水,感觉很有趣。 “先生,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楚府找我。” 纪凛轻笑:“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若是真的有需要你的地方,会麻烦你。” “好。”楚栖年笑着挥手:“我回去了!” 纪凛:“去吧,小心些。” 一路划着回去,楚栖年好不容易回到家,发现后门被人从里边锁上。 只能再绕回前门,一进院子,楚栖年松了口气。 家里的积水还好一些,大门门槛高,外边的水进不来。 只有院子里积水稍微多些,不过管家带着人拿盆或者瓢往外舀水。 后院卧室倒是不算严重。 回到自己屋里,楚栖年刚打开油灯,去厨房随意找了些吃的,洗完澡躺在床上半晌,睡不着。 小白抬起脑袋:【你失眠啊?】 “嗯,小白,咱们去找任南酌吧。” 楚栖年侧过身,挠它下巴。 “纪凛说汉马县已经死很多人,如果任南酌被困,我这个时候应该去救他。” 小白早就料到他要走。 【去呗,你救了他,他早点爱上你。】 得到小白支持,楚栖年心里舒坦了:“那好,明日我拿钱去买枪和子弹,再和班主请假。” 小白下巴蹭蹭他手背,枕在楚栖年胳膊,等他睡了,才上闭眼。 翌日,楚栖年早早醒过来,先是去找楚老三扯了个谎,说想去临市转转。 楚老三彼时正因为店铺进水的事情头痛不已,也懒得管他,摆摆手让人爱去哪去哪。 又和班主请过假,楚栖年直接去找任南酌的那位司机买枪。 路上积水下去一半,也没再下雨。 但,很多人游荡在大街上,无家可归。 长陵的几个县都遭了洪涝,很多人没了家,只能待在地势高一点的店铺门口,蜷缩成一团过夜。 楚栖年移开眼,掏一块大洋,坐了个黄包车。 车夫揣好钱,一路上不断感谢,这一块大洋,足够他一家老小一年的饭钱。 “这就是任大帅府,大别墅气派得很。” 楚栖年:“多谢。” “少爷客气了。”车夫双腿沾满泥水,用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擦了擦脸,拉起黄包车跑远。 走到铁门前,大门恰好有人出来,是任南酌的车。 看到楚栖年,司机赶忙下车:“楚少爷,我还正想去找您。” “我有事求你帮忙。”楚栖年压低声音:“我想去找二爷,你能帮帮我吗?卖给我一把枪和子弹。” 司机沉声说:“楚少爷,二爷走时交代过,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过容我多问一句,您需要枪是要杀谁吗?” 楚栖年眨眨眼,面容无害:“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司机解释:“大帅说过,如果您要杀人,直接交代一声就行,不用亲自动手。” 楚栖年无奈道:“不是,我其实想去找二爷。” 司机露诧异:“汉马县不远,开快点半天就能到,但是那里很危险,洪涝和山体滑坡……” “我知道。” 楚栖年打断他:“我只是不太放心,而且……任南酌欠我人情,他如果出事,太亏了。” 眼看劝不动他,并且楚栖年腋下还夹着一个包,准备充分。 司机只能答应:“我开车送您过去。” - 路上过于泥泞,原本半日就能到,但是轮胎几次陷进泥里。 二人耽误许久,直到临近傍晚才到达汉马县。 大路上人逐渐多了起来,全部往他们来的方向走。 司机下拦个路人,问了些事情很快回来。 “楚少爷,我刚才打听了,他们见过大帅的军队,说土匪待的那座山头暂时没事,您看咱们还去吗?” “当然去。”楚栖年不肯定任南酌安不安全。 毕竟在他这里,中枪或者缺胳膊少腿,都是大事儿。 “已经到这里了,你可以把我扔在山下,我自己上山。” 司机发动汽车:“大帅吩咐过让我听您的,也包括保护您的安全。” 再次启程,总是走运了点,没再陷泥坑里。 土匪待霸占的山头并不算高,不过山上树丛茂密,没来过的还真不好找。 楚栖年抬眼看远处黑乎乎一片。 察觉到他的疑惑,司机主动说:“前边是山体滑坡掩埋的村庄,距离这座山头只有十多里。” 楚栖年眉头一蹙,长叹一声,抬脚往山上走。 原本以为楚少爷是个娇气的,没想到这一路,不论是推车还是摸黑爬山。 他没有吭过一声,也从不说累。 楚栖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毅力。 小白感叹:【你真是越来越有良心了。】 楚栖年不答,抬手擦掉脑门上冒出来的汗珠,举着手电筒跟在司机身后。 “咱们只能往上走,高一点看得清楚。”司机说。 楚栖年停下脚步,“等一等。” 他把手电筒递给司机,“我上树看看。” 第127章 司机诧异道:“楚少爷,这树太高,而且这两日大雨,树皮滑……” 不等他说完,只见面前细皮嫩肉的少年像是一只猴一样,三下五除二上了树。 司机没敢出声,唯恐他抱不紧树干掉下来。 没过几分钟,楚栖年往下滑,在距离地面没多高时直接一跃而下。 “看到亮光了,还有土匪寨门上挂的旗子!是军队的!” 第167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7) 尽管时间已经半夜,楚栖年像是打了鸡血,跑在司机前头。 快到寨门口时,忽然被小白叫停。 【等等!前边不对劲!】 楚栖年反应很快,扯上司机蹲下,躲在石头后边。 小白透明的身体出现,快速跑过去探路,半分钟后回来。 【寨子门外有四五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而且身上都绑着雷管!】 【我怀疑他们原本是这里的土匪,现在寨子被剿了,估摸要同归于尽。】 司机郑生警惕性不错,问:“楚少爷,您看见什么了吗?” 楚栖年:“我看到那边有奇怪的人影晃动,保险起见,咱俩慢慢摸索过去。” 郑生目露疑惑:“现在已经快凌晨,就算是守夜的兵,也不可能在外边晃荡。” 其实在这几秒间,楚栖年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试探地问:“郑大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逃出来的土匪,现在他们又折返回来报仇了?” 郑生面色一变:“很可能,当时这里的土匪头子在临市采购一批军火,就怕他们带了雷管。” “现在这里并不安全,如果被炸——恐怕会引发山崩。” 楚栖年傻乎乎点头:“那该怎么办?” “您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他们有几个人。”郑生问:“您看到的人影在哪个方向?” 楚栖年故意指了相反的地方。 “那边,郑大哥你小心,我先待在这里……” 郑生把腰间的匕首塞给楚栖年。 “楚少爷,您藏好,如果我没能回来,等到天亮再往寨子走。” “郑大哥小心。”楚栖年缩进草丛里。 等到郑生走远,楚栖年嘴角扬起一抹寒凉的笑。 “小白,加班了。” 狗子无声出现在他身边,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泛起和楚栖年如出一辙的寒光。 楚栖年攥紧匕首,忽然冲了出去,身形快速在树林中穿梭。 - “大哥,咱这座山头早晚得塌,估计明天还要下雨,咱一会儿跑快点,就不信这么多雷管,还崩不了这座山!” 一个脸上横跨一条疤痕的汉子眼神凶狠。 “咱们一定得和任南酌同归于尽!听说他特别爱惜手底下的兵,我就不信他舍得守夜的十多个人死这里!” 几人七嘴八舌,又同时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寸头。 “大哥,你有什么想法没?” 寸头沉默良久,开口:“别人不重要,任南酌必须死。” “咱们百十号兄弟,被他带三十多个人给杀了,就算活着,以后谁看得起咱们?” 寸头目光一一扫过面前跟自己几十年的兄弟。 “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好!” “下辈子还是兄弟!” 几人神情激奋。 寸头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正奇怪,缓缓抬头往后看。 黑暗中,一张惨白的脸隐隐浮现。 楚栖年忽然扯了个笑,目光瘆人,如同无底洞,居高临下看着他。 “倒霉,被你发现了。” 寸头心神大震,举枪正要扣动扳机,突然脖子一凉。 楚栖年手起刀落,一道血箭溅在脸颊,寸头举起一半的手脱力垂地,捂着脖子双目瞪大。 其余人惊惧,正想跑,一转身和树丛中缓缓走出来的庞然大物吓愣在原地。 趁这个时候,楚栖年身形一闪,又是几下,直接送走两人。 小白一口下去咬掉另外两人的脑袋,嫌弃地吐掉。 “脏死了。”不过十多秒,这五个人死得悄无声息。 始作俑者还在烦躁地擦脸。 大狗子狗爪一扒,把几具尸体踢下山坡。 【行了,越擦越脏,反正任南酌已经见识过你的残暴,要什么形象。】 一想也是,楚栖年顶着一身泥巴,往寨子门口走。 此刻天色蒙蒙亮,不等他走近,枪口齐刷刷对准他。 “谁!” 楚栖年举起双手,“我是楚识砚!你们大帅的救命恩人!” 吼了一嗓子,楚栖年抱头蹲下。 被支开的郑生摸了过来,他一露脸,守夜的兵立即打开门出来。 “楚少爷,您是不是看错了?”郑生满头大汗,“我找了很久,没看到别人。” 楚栖年摸摸鼻子,“我误打误撞杀了一个,好像没有其他人了,估计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 郑生放下心:“您受伤了吗?” “没有。”楚栖年搓搓脸上血迹:“是土匪的。” 怕他们不信,楚栖年指向寸头尸体的方向,让人去抬。 领头的兵派出两人去查看,瞧着泥人一样的楚栖年道:“跟我来吧。” 楚栖年双腿灌了铅一样,跟在他身后。 这个点,任南酌还在休息,没人敢去打扰。 因此副官被喊醒时,打开门看到楚栖年,还以为在做梦。 “奇了怪了。”副官揉揉眼:“二爷想你我又不想你,你来我梦里干啥?” 楚栖年呲着唯一还白着的小白牙,笑嘻嘻道: “你说任南酌想我?快让他出来接驾,我来找他唱戏来了!” 副官彻底清醒,一脸活见鬼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 就在这时,他隔壁的房门打开,穿着衬衣军裤的任南酌出现。 “二爷。” 楚栖年收起笑,捏着袖子使劲擦擦脸,无奈擦不干净,浑身脏得副官都嫌弃的退后三步。 任南酌愣两秒,很快回过神,没问多余的话,几步靠近,握住他的手腕带回自己屋里。 当着几个下属的面,任南酌关上房门。 面对任南酌幽深的眸子,楚栖年忽然有点怂,小声解释: “听说汉马县死了很多人,我实在不放心,就来看看你,你放心,我还杀了土匪头子,没给你找麻烦……如果你担心旁人乱说……!” 解释一半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 浑身脏兮兮的楚栖年,任南酌没有一丝嫌弃,抬手把人搂在怀里。 对方抱得很紧,身上带着在被窝里烘了一夜的热意。 “没有怪你。”任南酌收紧手臂,在楚栖年耳边轻声道:“副官说的对,我很想你。” 如今抱着,才发现不是做梦。 楚栖年侧脸贴在他肩膀。 “嗯……我也有一点。” 小白懒得拆穿他,到底是谁这几天饭吃的少了,还失眠。 【一只猛禽只有嘴最硬】 楚栖年嘟囔道:“而且还有戏没有给你唱,那么多钱,这一辈子花不完。” “不急,一辈子这么长。”任南酌手指一下一下抚摸楚栖年后脑勺。 此刻抱着人,这些时日纠结的感情终于有了答案。 他喜欢楚识砚。 不是欣赏,而是喜欢,想要据为己有的——喜欢。 楚栖年在男人怀里贴了一会儿,抬头说:“能不能让我洗个澡,泥巴干了……唔?!” 第二次被打断话。 这次是一个吻。 第168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8) 楚栖年被这一个吻定住。 任南酌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神色如常放开他,打开门交代几句话。 楚栖年傻站着,没听清。 没一会儿,副官带着几个人进来送热水。 “浴桶洗了一遍,楚少爷放心泡。” 副官头都不带抬的,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等人离开,任南酌问:“不是要去洗澡?” 楚栖年回神,摸摸自己的嘴。 “你亲我,任南酌,你为什么亲我?” 任南酌看他傻乎乎的,眼里浮现笑意:“你先去洗澡,我换身衣服再聊。” “哦。”楚栖年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 一天一夜没休息,此刻精神隐隐到了尽头,楚栖年泡在热水里,眼皮直打架。 听到一声细微的动静,楚栖年睁开眼,任南酌的脸再次放大。 他得到今日的第二个吻。 这一次不再是碰一下,任南酌磨他的唇,手掌捧着他白嫩的侧脸。 楚栖年脑子一片空白,在被咬了一下下唇后,一股电流猛地蹿到脑后。 按照心底想法,他伸出两条细瘦的胳膊攀上任南酌肩膀。 这个时候,会不会沾湿衣服不重要了。 第128章 他的皮肤蹭在任南酌略微粗糙的军装,被磨红一片。 楚栖年主动张开嘴,暗示的很明显,湿漉漉的手指插在任南酌发丝,攥紧他头发。 轻微的刺痛,让压制在心底里多日的情感彻底爆发。 楚栖年是被按在浴桶里,只能被迫仰头承受任南酌越来越汹涌的亲吻。 像是要把他就此拆吃入腹。 “抬头。”任南酌声音低哑,在他耳廓啄吻。 楚栖年小声喘了一下,很听话地扬起脖颈。 脖颈皮肤刺痛,他喉结滚动两下,轻哼出声。 搭在任南酌肩上的手被抓下来,摁在浴桶边沿,十指穿插紧握。 良久,楚栖年被亲的嘴疼,任南酌才终于舍得放开他。 视线对视那一刻,楚栖年目光垂落,睫毛轻轻颤动两下,往前稍凑。 嘴角被小猫触碰似的,轻轻贴一下,又被蹭两下。 任南酌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楚栖年抬眸,“二爷,你确定吗?” 这句话的意思,任南酌明白。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回事,可能是疯了。” 任南酌声音沙哑,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几下。 楚栖年伸手去摸,水淋淋的眸懒懒抬起。 带着难以言喻的意味,盯着他看。 又听他直白道:“楚识砚,我可能有病,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任南酌掌心握着楚栖年下颌。 “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我想亲你,想抱着你。” 任南酌眉宇间有一抹燥郁:“这几天死了很多人,附近村庄的人,活生生被掩埋。” 当时附近山体接连崩塌,跑也跑不急,山下的路被洪涝占据。 困在这里的几天,任南酌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写遗书。 “楚识砚,每一次我想你,你总是会出现。” 终于得到确切的肯定,楚栖年侧过脸,吻落在任南酌掌心。 他听到他说:“二爷,你说句喜欢我,从今往后,我给你一人唱戏,戏服也只穿给你看……好不好?” 一股热血直冲脑顶,任南酌心头狠狠一跳,丝毫不犹豫。 “我喜欢你,楚识砚。” 小戏子皮肤白得剔透,脖颈肌肤细腻,往下一点,是线条清瘦的肩膀。 “我也是,任南酌。”楚栖年抚摸过任南酌眉眼。 他们对视片刻,再次贴近。 - 楚栖年是真的困,吻着吻着,睡了过去。 任南酌把人捞出来擦干,抱回自己昨夜休息的床上。 他哪里也不想去,支着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楚栖年的睡颜。 爱不释手把玩楚栖年纤细的手指。 如今互相坦白心意,任南酌嘴角挂着浅浅笑意,陪他在屋里待了一天。 临近天黑,任南酌瞧他还不醒,只能出去弄点吃的回来。 副官迎过去:“二爷,漏网之鱼全部死了,雷管泡了水,没有危险。” 任南酌嗯了一声:“怎么死的?” “割喉。”副官低声说:“很干脆的刀法,只剩骨头还连着。” 任南酌并不意外。 那一日在医院被救,已经能看出来小戏子不是个普通人。 “尸体埋了去。” 任南酌声音平静无波:“准备好后,今天晚上即刻下山,还有,他来这里找我这件事,你处理一下。” 副官:“二爷放心,我早已经和老郑交代过,就说是来给咱们送枪来的。” 任南酌走到院里临时搭的灶台,晚上烧的大锅菜,纯素。 他打一碗菜,拿上两个玉米面做的窝窝头,回屋里人正好睡醒。 闻到食物的味儿,楚栖年晃悠着下床。 任南酌放下碗,掐着他腋下,又把人放回床上。 楚栖年揉揉眼:“任老二,我好饿……” 任南酌失笑,“怎么不喊二爷了?” 楚栖年眉毛一挑:“你说你喜欢我,还要压我一头吗?” 任南酌拿过自己干净的袜子给他套上。 一个大男人单膝跪在地面,小少爷的脚丫子放在他膝盖。 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谁压了谁一头。 “随你怎么喊。”任南酌起身靠近,含着楚栖年的唇吮吻两下,放开他。 领口一紧,任南酌又被扯回去。 楚栖年接吻毫无章法,狗一样,咬人,要么就是蹭个没完。 任南酌被他弄得心痒,主动安抚地亲他一会儿。 直到小少爷眸里含着水,瘫软在床上,他才抱小孩儿似的,带他去吃饭。 “垫垫肚子,等会儿带你下山。” 楚栖年饿惨了,就着炒野菜吃下一个窝窝头,吃一口得喝两口水顺下去。 “慢点吃。”任南酌轻拍他背。 楚栖年含糊道:“我这一路什么也没吃……” 任南酌夹一筷子青菜喂他嘴边。 “仔细算算,你又救我一次,如果昨晚上他们引爆雷管,说不定大部分兵要交代在这儿。” 楚栖年微抬下颌,面上嚣张漂亮。 “不客气,你以后管我一辈子饭就行了,这些天长陵大雨,楚老三给他的几个崽都送了饭,唯独不管我。” 任南酌眼神渐冷:“他活腻了。” 楚栖年心安理得坐他腿上,吹枕边风。 “还有楚老大他咒你,楚老二也是个烦人精,每次看见我,都要狠狠瞪我两眼。” “不气。”任南酌摸摸他腰身,“回去给你撑腰。” 楚栖年撇嘴,小声说:“这也不算什么,我当场就骂回去了,但是你不在长陵,没意思。” 后边一句话他含糊带过。 任南酌没能听清楚。 等他吃饱,任南酌把剩下的菜吃掉。 外边副官敲门:“二爷,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任南酌应一声,拿起外套帮楚栖年穿上,扣着扣子。 “出去我背你下山,旁人问起就说昨夜伤着了腿。” 第169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9) 楚栖年乖乖趴在任南酌背上。 他倒是想走,不过双腿还没恢复,酸得抬不起来,也就不逞强。 副官低声道:“二爷,不然让我背吧?” 任南酌不太高兴地睨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副官打了个激灵,没敢再吭声。 任南酌身高腿长,背起楚栖年毫不费力,稳当的很。 后边有人忍不住议论,被副官呵斥后全部闭紧嘴巴。 “二爷,你不怕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楚栖年擦去他额角的汗珠。 任南酌把人往上颠了颠,“不怕,凡事一定要去计较个后果,即使得到也不会舒坦。” 楚栖年搂紧他,白嫩嫩的脸颊埋在任南酌肩窝,惹得任大帅心头狂跳。 到达山下,当日任南酌开来的车早已经报废。 只剩下楚栖年来时这一辆,任南酌让副官先行一步,回去找人多开几辆车回来。 任南酌则亲自带人走出二十里地等着。 楚栖年被他背在背上走一上午,中午在一处破庙前停下。 跟来的队长下令全员就地休息。 楚栖年双脚落地,好奇地探头往两边瞅。 “这庙时间应该不短。”任南酌踏进破庙。 楚栖年紧跟过去。 台上供奉的神像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楚栖年问:“像是一个长了兔子耳朵的人。” 任南酌观察两秒,笑了:“应该是兔儿神。” “兔儿神……”楚栖年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神。 小白博学多闻: 倒是任南酌并未解释,忽然来了心思,忽悠楚栖年。 “这神专保男人平安,你和我一起拜一拜?” 知道真相的楚栖年看着他一本正经演自己。 任南酌:“来这里也算是缘分。” 楚栖年忍笑:“第一次听说只保男人平安的。” “道教那么多神,不知道也正常。” 任南酌从烟盒拿出三根潮湿的香烟,费劲儿点着,插入兔儿神面前的香炉里。 小白拆穿他: 任南酌率先跪下。 楚栖年想起这几个世界,总是被人急匆匆哄着去结婚。 他眉眼带笑,顺着任南酌装这个傻,同他一起跪在兔儿神面前。 “既然来都来了。”楚栖年双手合十:“兔儿神保佑我发大财,每天都能吃饱喝足……” 任南酌心酸自己在小戏子心里还没有吃的重要。 任南酌叹气,缓声道:“这辈子,我只求和楚识砚朝朝暮暮,永无分离。” 楚栖年话音一拐,认真道: “神仙在上,信徒这辈子只认准任家老二一个人,不会再喜欢别人,今日在此立誓,如果负了他……” 楚栖年认真思考两秒: “如果负了他,楚家破产,楚老大楚老二楚老三,被天打五雷轰!” 第129章 他还想把楚肖文这一群狗东西的名字全部念一遍。 任南酌无奈,“砚砚。” 楚栖年扑哧一笑,重新摆正态度。 小小声说:“今日拜了您,请兔儿神见证,我和他在您这里,已经是——夫夫了。” 楚栖年心里想着。 这次终于掰回一成。 他先哄着任南酌和自己结婚。 地上跪着的少年认认真真叩三个头。 一阵微风送进来,残破香炉中插着的香烟有一刹那亮起火星。 “兔儿神承认了。”楚栖年睁大眼睛,惊喜地笑道。 任南酌声音低沉悦耳,靠近他,问:“你方才说了什么?” 楚栖年:“等你回去给我买小馄饨吃,我就告诉你。” 任南酌转头往外看了眼,没人在门口,于是揽过楚栖年的腰。 “先欠着,砚砚,告诉我。” 楚栖年捂住他凑近的嘴,“任老二,美人计可没用。” 套不出来话,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亲一会儿行吗?” - 副官在当天晚上和车队赶回来接应。 楚栖年在回程的车上睡着,枕在任南酌双腿,怀里还抱着他一条胳膊。 副官面色复杂往后偷瞄。 任南酌懒懒掀起眼皮:“有话就说。” 副官道:“您和楚家小少爷,他还是个戏子……大爷要是知道……” 任南酌但凡心里琢磨点什么,总是会下意识去摩挲大拇指上的扳指。 但是此刻,他手被人抱着,二人手指纠缠。 任南酌只能去摩挲楚栖年指节。 “问什么你说什么,实话实说,还用我教你?” 副官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您会挑个男人,这要是说实话,大爷估计得把我枪毙。” 任南酌散漫抬眼:“大哥不会管这些事,到长陵直接回去。” “您要带他回大帅府?!”副官震惊道。 任南酌眼中露出丝丝缕缕嫌弃。 “包家大儿子的癖好在长陵不是秘密。” 副官哭丧着脸:“他是喜欢男的,要不是家里有钱,被扒光游街示众的就是他。” 任南酌阖起眼,心情不错。 “长陵没有爷怕的人,不同意的,找个理由枪毙,还用我教你?” 副官嘀咕着转回身:“您是无所谓,那些背后戳脊梁骨的,可真是要了命了。” 车在凌晨到达大帅府,副官下车看到任大爷的车在门口停着,两眼一黑。 任南酌不以为然,横抱起楚栖年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去。 一路上二楼,面色自然到像是抱新娘子回自己屋里。 床当然是他任老二的床。 任大帅想让他休息舒服点。 刚把手指搭在楚栖年的盘扣上,他便睁开双眼。 楚栖年警惕地看一眼上方人,眸中防备褪去,没骨头似的倚在任南酌臂弯。 “二爷,到家了吗?” “刚到。”任南酌在那片白嫩的面颊上亲一口。 “我们的家。” 楚栖年睁开一只眼,又闭上。 “你屋可真大,怪不得他们说你是土皇帝……唔,被子带香味儿。” 楚栖年埋在任南酌被窝,狗崽子一样闻来闻去。 “嘶,舒坦——任老二的男人香。” 他像个流氓,故意在任南酌被子上吧唧吧唧亲两口。 楚栖年身上的衣服穿的还是任南酌的,宽松,好脱。 因此引火烧身,不过是两三秒的事儿。 任大帅长年累月用枪,指腹磨出茧子,在小戏子牛奶一般光滑白皙的皮肤蹭过。 有些痒痒,带着麻意。 任南酌口干舌燥,轻啧一声。 觉得衣服绷的太紧,他单手解开领口扣子。 拧灭床头灯,露出精壮的上身,掀开被子钻进去。 楚栖年贴上一片火热,“哎哎!你干啥!” 任南酌闷笑:“抱你睡一会儿,别弄得像是在调戏良家妇男。” “你知道就行。”楚栖年誓死不从,小手一开始推拒任南酌肩膀。 推着推着,往男人身上的肌肉摩挲过去。 外边有人喊了两声“南酌。” 屋里楚栖年被兽性大发的任南酌摁着亲。 侧头躲开令人窒息的吻:“好像,有人喊你。” 第170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0) “我大哥,不用理会,明天早晨起来带你见他。” 任南酌从后边揽着他。 “睡吧,再过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楚栖年没吭声,等上一会儿,任南酌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他慢慢转过身,盯着对方睡颜看。 小白嗤笑: 楚栖年吞了下口水: 小白: 楚栖年傻乐: 小白沉默,不太想搭理他。 作为一个监控似的存在,除了两人干坏事时他看不见。 其余时间,接吻拥抱,像是3d环绕,四个大喇叭怼在狗耳朵上。 就是说,两人的狗粮,他不吃也得吃。 唉……黑狗叹气。 想念邻居家白狗小美的第108天。 翌日起床,两人分开去各自洗个澡,换上新衣服,下楼餐厅主位坐着一位面容冷峻的男人。 任南酌不咸不淡喊了声哥,当着他的面,和楚栖年牵手坐下。 丫鬟上前给二人盛粥。 任老大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任南酌神态慵懒,故意刺激老大哥,给楚栖年喂饭擦嘴越发顺手。 任老大气得报纸往桌上一摔:“任老二!您现在可真有出息!” “你催我早点成亲,现在人带回来了,还不满意?” 任南酌一双大长腿懒懒舒展开来,指节夹了根烟,摩挲几下没点,小戏子不太喜欢香烟的味道。 任老大:“我让你找个女人!你带回来个带把的,有什么用?!” 楚栖年咀嚼油条的动作一顿。 任南酌察觉,安抚地摸摸他后脑勺。 “当下的时局,能活着已经算是走运,不适合有孩子,何况我也不喜欢孩子。” 任老大就是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等你被长陵人人诟病,戳着脊梁骨骂,有你后悔的!” 任南酌转过头去,看着大哥。 “我没少杀人,那些人骂我咒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除了这一个,别人脱光了站我跟前儿,和拔光毛的鸡没区别,我这辈子只想要他。” 任南酌不是什么正经人。 以前遇到过不少妖艳的,清纯的,各式各样女人往他这里塞。 任大帅瞧不上眼。 唯独看中楚家小少爷。 摇身一变,像登徒子一样,确定了关系,逐渐试探,过了界的亲热。 浪荡话他不是不会说,只不过要等到夜深人静,只有他和小戏子独处时,在他耳边一一说道说道。 任老大恨铁不成钢:“他才多大!” 任南酌嘴里叼着烟,“19了。” 身子骨还软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想起昨晚上贴在一起睡觉的滋味儿,任南酌没忍住偏头笑了下,喉结滚动几下。 任家大哥一脸没眼看。 任南酌手心皮肉发痒,不触碰到楚栖年,浑身不舒坦。 正在吃饭的楚栖年,感觉一只大手搭在自己大腿。 只是搭着,没逗他。 任老大气急,猛地起身离开。 楚栖年咽下嘴里的粥:“任老二,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亏他第一次和任南酌调情时,还以为对方是个禁欲的。 没想到禁欲的外表下,闷骚得很。 任南酌爱不释手捏他耳垂,小动作一个接一个。 “话别说太早,等等你会更加了解我。” 把持不住。 楚栖年心道,真是把持不住。 任南酌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往那儿一坐都在勾搭人。 - 任南酌回来还要事情要忙,让副官亲自开车把人送回去。 路上楚栖年看向窗外。 有一队警督正粗暴地推搡一群乞丐。 楚栖年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副官看了一眼:“这些是别处来的难民,没了家只能在长陵游荡,但是商人们不满意,让警督把他们赶出去。” “这么多人,如果不管,聚集在一起,恐怕会爆发瘟疫。”楚栖年担忧道。 副官赞同:“是啊,所以大家都在商量对策。” 车子行驶过去,楚栖年清楚听到外边无家可归的人哭喊,恳求。 到达梨园,副官开车离开。 楚栖年今日照例两场戏,包满那胖少爷一直在台下坐着。 目光火热紧盯楚栖年一举一动。 楚栖年感觉还挺对不住他。 早上和任南酌分开时,他提起包满想和自己唱戏这件事。 第130章 任南酌二话不说让副官点出来一箱子大洋让他带过来还给包满。 中午退到后台,包满果不其然跟来。 班主把大洋还回去时,胖少爷愣住,突然开始抹眼泪。 楚栖年傻眼:“你哭什么?” 包满哭得更加伤心:“你不和我演,你还用男声说话……啊……更难过啊……” 楚栖年:“……” 班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包小少爷,真对不住,要不然这样,以后您来听戏,不再收您钱,您看这样行不?” “不行!”包满哽咽:“我只想和杨贵妃唱一曲!” 楚栖年嘴角抽搐,“不是我故意毁约,只不过如今我有了爱人,他会吃味儿。” 包满抽抽搭搭:“你爱人是谁,我去求他。” 楚栖年:长陵市管理29师的任大帅,去吧。” 屋里哭声一顿,包满硬是给憋回去。 他爹说过,长陵只有一个人不能招惹。 那就是任南酌。 瞧他收拾收拾,头也不回的走了,那箱大洋也被拎走,楚栖年松了口气。 班主迫不及待问:“你和任老二睡了?!” 他脸上有几分好奇,又觉可惜。 似乎就等着对方点头,好能开始骂他。 “没有,不过我俩之间说清楚了,他任老二要娶我。”楚栖年往下拆卸发簪。 “说清楚就行,说清楚就行。”班主顺着点头,突然一顿,“你后面那一句是啥?” 楚栖年转头看他:“任老二要和我结婚。” 班主:“你疯了?你会被骂死!你知不知道?!” “任南酌是正儿八经的军阀,这他现在的位置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娶个男人这件事,可是一把利刃,直接送到仇家手里!” 楚栖年经他一句话,头脑清醒不少。 “班主,谢谢你提醒,我心里有数了。” 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骨头,无力趴在桌上。 从巨大的惊喜猛然抽出身,内心空洞洞的,同时伴随刺骨的凉风吹进来,由内而外的冷和——悲哀。 第171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1) 楚栖年回到家里时路过客厅。 西院是楚老三的院子,平常一日三餐是在自己院里吃。 楚栖年偶然发现楚识砚亲娘,云梅今天晚上竟然上桌了。 “识砚!”云梅小跑出门:“回来啦?饿不饿,快来吃饭!” 楚栖年瞥一眼屋里的夫人和其他三位姨太太,扯唇一笑:“不了,你们吃吧。” 楚老三叫住楚栖年,“识砚啊,进来吃饭,正好爹有事要和你说。” 云梅面上一喜,手指攥紧楚栖年小臂。 楚栖年胳膊有些疼,云梅留的指甲过长。 “识砚,你爹现在重视你,你得讨好他啊……”云梅力气不小,把他往屋里拖。 楚栖年推开她的手:“我自己进去。” 云梅对上他陌生的眼神,愣了两秒。 回过神楚栖年已经踏上台阶进屋,找了个空位坐下。 楚栖年拿一双干净筷子,直接把盘里还没人吃的清蒸鱼整条戳走。 楚老三眉头一皱:“你有没有教养?这么多长辈还在,你自己就把鱼吃了?” 楚栖年挑着鱼刺,唇角微扬:“这鱼不是留给我的,我自然不能吃是吗?” “同样都是你楚老三的儿子。” 楚栖年张扬的面容舒展开来,一盘一盘指着。 “这鱼是留给大哥的,红烧肉是给二哥,三哥在这儿,他面前盘子那么净,我记得是一盘八宝饭吧?” 楚老三老脸挂不住,抬手正想拍桌。 “啪!”楚栖年替他拍。 “这盅佛跳墙是留给楚肖云的,你看看,桌上还有菜吗?” 楚栖年:“所以,以后如果没有备这么多人的饭,就别喊我了,你一定要给自己找罪受做什么?” 楚老三:“你今天吃错药了?发什么疯!” 或许是心情不好。 楚栖年不想再呛他,只知道自己这会儿很饿,吃掉留给楚肖文的鱼。 那盘红烧肉和小盅佛跳墙全部进他肚子。 一桌人目瞪口呆看他那么个小身板,吃掉这么多菜。 楚栖年往椅背一靠:“说吧,什么事?” 楚老三拳头攥的死紧,半晌才憋出一句: “明天纺织厂的老板包富贵七十大寿,你们几个兄弟姐妹和我一起去一趟。” 楚栖年:“行,知道了,没事我回屋了。” 楚老三嫌弃摆手:“滚滚滚!” 云梅连忙站在出老三身后给他捏肩:“老爷别生气,这孩子还不懂事,等到长大就知道您的苦心了。” 楚老三的夫人始终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忽然阴阳怪气出声: “不喜欢的孩子,就算他喘着气,也是错的。” 楚栖年回屋没多久,听到外边有人敲门。 只是很轻地敲了两下,看过去时门后的阴影还在。 楚栖年起身去开门,“娘,你怎么来了?” 云梅手里捧着东西,从门缝挤进来,回身瞧他还愣在门口。 “你这傻孩子,快关门。” 楚栖年关紧房门,抬脚走回去,发现云梅解开手中丝帕,里边包着几块软糯的点心。 “娘记得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杏仁糕,今个儿厨房剩了点,说是你四姐姐想吃的。” 云梅掩嘴偷笑:“我悄悄给偷过来了,你吃。” 楚栖年怔愣一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僵硬地扯一个笑。 “我吃饱了,娘你留着吃吧。” 云梅手指捏紧帕子:“儿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楚栖年诧异:“怎么这样问?” “当年我生下你身体不好,奶娘把你抱走,你爹嫌我身份低贱,不让我去看你。” 云梅眼泪流了满脸。 “后来你跟着几个哥姐去留洋,听说你在那边天天被他们欺负……我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着,突然转过身,掩面哭泣。 楚栖年轻叹一声,“我不恨您,您将我生下来,我会给您养老,但是,仅此而已。” 云梅颤抖的身子一顿,转回身:“什么?” 楚栖年平静道:“我会养您,但是以后我和谁结婚,或者做什么事情,您不能干涉。” 他眼神不容拒绝,并未因为母亲哭泣,或者片刻的温情,而表现出过分的感动或是痛哭流涕。 - 第二日天色渐暗,楚栖年换上一身西装,跟着楚老三去包家。 包家院子挺大,花草绿植有人修剪,树木青翠,生机勃勃。 用来养老是真的不错,院子中间还有木头搭建的长廊可供休息。 楚栖年多往那边看了几眼。 包家孩子多,底下有四五个女儿。 一进宴会厅,楚栖年感觉到旁边小姑娘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楚老三抱拳,笑吟吟道:“包老板,恭喜恭喜!” 包富贵儿佯装苦恼:“又老一岁,恭喜什么!” 楚老三:“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看看你这儿孙满堂,还不算喜事?” 楚栖年瞅他们两个老家伙带着一群小家伙互吹一番,不尴不尬对着笑。 没意思。 实在没意思。 楚老三背过手,看向楚栖年。 “识砚啊,你年龄最小,去照顾包家妹妹,陪她们玩去。” 楚栖年木着一张脸,那边包家闺女全部是十多岁的小孩儿。 “哦。”再怎么也总比待在这里强。 楚栖年刚走进女孩儿堆,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大喊:“任大帅到!” 他视线紧紧盯着门口。 任南酌还是那一身军装,不过却百看不厌。 他背很直,肩膀比自己宽了两寸。 腿更加养眼,跨一步,副官需要多跨半步才能跟上。 一进厅内,任南酌视线随意扫一圈,走上前和包福贵儿寒暄。 楚栖年郁闷的心情有转晴的趋势。 刚才有一秒,任南酌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目光火热,闪过那一抹别样的意味儿,正好被他瞧了个清楚。 “你叫楚识砚是吗?”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攥住楚栖年袖子。 楚栖年低头:“是的。” “你的名字真好听,是楚家里边最好听的。” “对啊对啊!他还是楚家最好看的!” 一群小姑娘把楚栖年牢牢包围,像活泼可爱的百灵鸟。 楚栖年被翻来覆去的盯着看,脸颊通红,“那个……你们家厕所在哪里?” 终于从女孩儿堆里脱身,楚栖年站在镜子前洗了把脸,抚平被袖子褶皱。 他懒懒抬眼,盯着镜子。 声音含笑:“二爷,在别人家,怎么还像做贼一样。” 任南酌从门外出现,一步踏进来,反手带上门,丢下一句话。 第131章 “在门口守着。” 副官生无可恋应一声:“是。” 第172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2) “你不是平常不会来这种场合吗?” 楚栖年手指揪紧任南酌头发玩。 他被抵在墙上,一双腿环在任南酌腰身,西装外套掉落在臂弯。 里边衬衣的扣子已经开到了腹部。 任南酌在那对削薄的锁骨上流连忘返。 “大哥有事情和包老板合作,让我来送个礼就走。” “那你能把我带走吗?”楚栖年捏他耳廓:“楚老三让我陪那些小姐玩,没意思。” 任南酌眼底浸满笑意:“那陪谁有意思?” 楚栖年语气轻佻:“陪你啊,二爷身材这么好,让我玩玩,又玩不坏。” 任南酌被他撩拨的呼吸急促,仰头咬上这张又爱又恨的唇。 小戏子轻扬脖颈,无意间看到后边镜子映出来的情形,脸颊腾地一下红透。 他面颊泛着情动后的绯色,侧脸和雪白的脖颈像是印下点点梅花,一直延绵到肩头。 任南酌亲到哪里,哪里便要泛起绯色。 “别亲了……”楚栖年慌忙拉起外套。 任南酌收紧双臂:“过些天我去你家里提亲。” “可是,任南酌,如果光明正大提亲,是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楚栖年可可怜怜垂着眸。 “班主说过,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你,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你光明正大娶个男妻……上边,不会同意的吧?” 任南酌捏着楚栖年下巴,让他看自己。 “这些事我来处理,砚砚,现在后悔早已经晚了。” 在任南酌的思想,但凡亲热过,就代表认定了他这么个人,才会这般轻浮。 在旁人家,就按捺不住过来堵着人,偷偷亲吻爱抚。 “那些话,别去听。”任南酌目光温柔。 “敢在背后编排你的,我保证他活不过明日。” 楚栖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思想逐渐被这个时代潜移默化,他们说同性恋是天理不容的罪。 任南酌会被自己连累。 于是,他有些畏手畏脚起来,心里却控制不住和他更亲密一点。 反正睡他一次,也不吃亏。 任南酌没发现小戏子念头已经偏出十万八千里。 他在这边认真安慰,楚栖年满脑子跑着火车。 “楚家那边我来解决……”任南酌一脸认真说。 楚栖年忽然打断他:“任老二,要不然咱俩生米煮个熟饭?” 任南酌一愣:“什么?” 手里抱着的身子软得很,声音也带着钩子。 任南酌听到他不要命来了一句。 “想和你……” 他顿上足足三秒,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和楚栖年对视。 “砚砚,你怎么这么急?” 楚栖年后悔了,傻笑掩饰尴尬。 “我就说说,说说而已……调戏调戏你,你任老二天天撩我,管撩不管埋的,我还你一下。” 任南酌顿了顿,嗓音比往日要沙哑几分:“这里不合适,明天我接你回家,行么?” 其中意思二人心知肚明。 楚栖年后知后觉害臊,轻轻点头。 “现在,我先半埋你一下?” “什么?”楚栖年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任南酌的手弄开楚栖年西装裤上的扣子。 …… “砚砚,就这点本事还要逞能?” 任南酌打开水龙头洗手,视线看向镜子里映出的那道身影。 楚栖年眸里含水,嘴唇微肿,头发散乱在额前,衣服裤子皱巴巴的。 活像是被任南酌毫不留情蹂躏了一番。 任南酌还没解决,此刻看他这副模样,忍得额角青筋暴起。 不过这地方不行,他就算再禽兽也得给娇气戏子找个好地方再继续。 楚栖年抬手扣着扣子,骨节泛粉,浑身还在细细颤栗,嘴硬道: “你还没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他上前两步,从后边环住任南酌腰身。 任南酌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一瞬攥紧又猛地松开,不自主地剧烈搏动起来。 心中喜欢一点一点累积叠加,爱意渐浓。 “等明天,你再证明自己。” 时间已经不早,任南酌不舍得折腾他。 转过身又抱他一会儿。 任南酌在楚栖年唇上又亲了一口,这才放开他,整理好彼此的衣服,出门离开。 二人一前一后回宴会,任南酌又和包富贵寒暄几句离去。 楚栖年只能苦兮兮待在宴会,陪着一群小姑娘说话聊天。 “哎!我远远看着像你,果然是你!” 楚栖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回头,果然是包满。 楚栖年蹙眉:“你是?” 包满愣住:“你不是迷楼吗?” 旁边他小妹道:“他是楚家的,名叫楚识砚!” 和包满几次见面,楚栖年均以化过妆的模样露脸。 楚栖年点头:“这位是包二公子吧,久仰大名。” 包满没和他握手,一屁股坐在楚栖年旁边位置,眼睛一直盯着他瞧。 要不是在包家地盘,楚栖年真控制不住自己威猛的拳头。 包富贵儿的大儿子包成,今年三十出头。 一来便发现自己弟弟和妹妹齐刷刷盯着一个小公子看。 “小满。”包成不解,喊了一声。 包满身边的小公子跟着转过头。 看清楚他的模样,包成脚步有片刻停顿,低头重新整理领带。 楚栖年懒懒收回视线,抿一口酒,“包二公子,您真的认错人了。” 包满:“不可能,你的身段,长陵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楚栖年懒得再狡辩,本着来都来了,吃饱再说。 包成走近,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落在楚栖年身上。 “小满,咱爹有事找你。” 包满奇怪:“他刚才不是嫌我烦吗?这会儿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你快去吧。”包成说:“今天咱爹大寿,别气他。” 包满站起身,“好,哥,你也忙一晚上了,坐这里吃点东西。” 正中下怀,包成点头:“行,你去。” 楚栖年正和一只烧鹅火拼,撕扯下一只肥到流油的鹅腿,活像是三天没吃饭。 一嘴下去,鹅腿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 吃完鹅腿,楚栖年腮帮子高高鼓起,举着手找东西擦。 一方手帕递过来,包成道:“可以用我的。” “不用了,谢谢。”楚栖年只能忍痛用任南酌的手帕擦手。 “你是楚家的?”包成侧身问。 楚栖年鼻子皱了皱,不太闻得惯包成身上的香水味儿,往一旁挪了下。 “是,我是楚家老三的小儿子。” 包成眼中兴趣更深,“今年几岁了?” 第173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3) 楚栖年随口胡扯:“三十多。” 包成嘴角一抽:“看起来可不像。” “是吧。”楚栖年放下勺子。 “别人都以为我十几岁,其实我保养的好,前个儿艳月楼的妈妈还说想包养我,我没同意。” 包成笑容僵硬:“楚小少爷,你真爱开玩笑。” 明明能猜个大概还要装。 楚栖年吃饱喝足,不太愿意和他搭话。 “爹爹!”一个小女孩扑到包成身边。 楚栖年眉尾一挑,诧异地看过去。 怪不得楚老三说什么儿孙满堂。 包家大儿子结婚了,还有个孩子。 到了时间,楚栖年跟在楚老三后边准备离开。 刚一出门,包府管家小跑出来。 “楚三爷,我家大少爷请您去书房一趟,说有点事想和您谈谈。” 楚老三转头嘱咐:“肖文,你带他们几个在花园等一会儿,别乱跑。” 楚肖文:好,爹你放心。” 楚栖年也不往四人跟前凑。 毕竟这几位才是从同一个娘胎出来,一条心。 楚肖云经过上一次被楚栖年坑,如今安分不少,懒得再欺负他。 “老五刚才跑哪儿去了?” 听到三哥声音,楚栖年心道,这就是一个贱胚子,不长记性。 楚肖谦又道:“没见过那么多姑娘吧,你也就这张脸能看得过去,自己懂点事儿,在包家闺女里挑一个。” 楚栖年抚平袖口褶皱,声音不咸不淡:“挑一个干什么?” 楚肖谦:“装什么傻,楚家和包家联姻,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你刚才跑出去,是不是就是去找姑娘去了?” “我是去上厕所。”楚栖年也是服了,“再说了,她们一个个才多大。” 楚肖文听他俩掰扯,眼神无疑一瞥,忽然发现什么。 第132章 “你脖子上……”楚肖文指指他侧颈。 楚栖年想起那会儿和任南酌玩游戏玩上头,任老二应该是没忍住往上嘬了点。 留了个印子。 楚栖年挠挠脖子:“大蚊子咬的,包家花草太多,招蚊子。” 楚肖文没少往风月场所里钻。 是不是蚊子叮的,一眼能看出来。 以为对方当真搭上包家女儿,楚肖文没再多说什么。 又等一会儿,楚老三回来。 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睨向楚栖年。 楚栖年眉头稍拧:“爹?” 楚老三:“没事,回家吧。” 小白: 楚栖年不敢肯定。 副官那会儿一直在外边守着,没听他提起旁人来过。 _ 这一小插曲楚栖年没放在心上。 这两日该吃吃该喝喝,每天雷打不动去梨园。 除了任南酌这两日有事去一趟外省,没能顺利办成坏事。 不过任南酌走之前说过,回来后第一时间,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会来找他。 包满没再来过梨园,楚栖年以为这人彻底安分,下午回家,正好在前门撞上包满俩兄弟。 包满小跑过来:“你是不是去梨园了!” 楚栖年眼神奇怪:“包公子在说什么,我刚从我家铺子回来。” “小满。”包成低声呵斥:“要懂礼貌。” 他朝楚栖年点头:“楚小少爷。” 楚栖年颔首算作回应,绕开二人回自己屋子。 这几日洪涝退去,但长陵内多了不少乞丐。 “看到那些当母亲的跪地乞讨,实在不忍心……”楚栖年摸索自己的钱袋子。 “除了任老二给我的没动,剩下的零碎花完了。” 小白卧在他腿边,提议道: 楚栖年扒拉碗里的清粥。 “明天我找他说道说道,笑面虎贤名在外,肯定不会拒绝。” “但是这自己人吃的饭,还特么克扣,都买不来粮食了,还请包家来吃饭喝酒。” 小白一只狗都嫌弃晚饭清汤寡水。 “不想去。” 楚栖年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敲响。 一开门,是云梅站在外边。 楚栖年诧异她这个点过来:“娘,有事吗?” 云梅笑吟吟道:“识砚,和娘一起去正厅吃饭,你几位哥姐都去了,你爹专门让我过来带你过去。” 楚栖年平静道:“我不想去。” “听话,你爹是脾气不好,不过现在他心里大抵还是疼你的,而且……你爹最近一直留宿在我屋里。” 云梅拍拍楚栖年发顶。 “他终于重视咱娘仨了,以后我们日子不会再难过。” 楚栖年突然抓住重点:“娘仨?” 云梅掩嘴一笑,低声说:“娘要给你添一个弟弟了。” 楚栖年如同晴天霹雳,丝毫高兴不起来。 不过看云梅高兴的模样,楚栖年不多说什么。 “希望爹是真的爱这个小孩儿,至少他应该不会像我一样吧。” 云梅笑容僵在脸上。 “走吧,既然怀孕了,以后不要乱跑,您现在已经不算年轻了。” 楚栖年抬脚往正厅走去。 云梅面色纠结跟在他身后。 恍惚间看到一个小奶团子跟在自己身后喊“娘亲。” 如今他已经长这般大了。 她只是生下,未曾养过。 当初云梅疯狂地闹,想要把儿子留在身边,只是算计着,楚老三会看在儿子的面上经常来找自己。 可是并没有。 “小心台阶。”楚栖年步伐刻意放慢,踏台阶时还伸手过去扶她。 那一刻云梅的内疚到达顶峰,鼻子一酸,在楚栖年看不见的地方落下眼泪。 她不能养自己的孩子,便在往后那么多年里,一眼也不曾看过他。 只顾着打扮自己,守在后院门口,期待自己的男人能来看自己。 云梅死死压下哭腔,忍不住问出憋在心里许多年的问题。 “识砚,你不怨恨娘吗?” 楚栖年目视前方,缓缓摇头。 “不怨,怀胎十月你也不容易,被困在这大宅里,只能依靠爹活着。” “虽然理解你,不过也无法爱你,我们只能和平共处,如果是过分的要求,我还是很拒绝。” 她没看过长陵外的风景。 她也不知道墙外繁华。 只能被困于内宅,抬头仰望,永远是天空和高墙。 云梅想起方才楚老三的叮嘱。 话在嘴里滚了几滚。 她抚摸自己还平坦的肚子,想想未来可能受宠的孩子。 终究是忍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第174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4) 屋里楚老三这一支都在,楚栖年进去时坐在最偏的位置。 楚老三和包满聊的正高兴,瞧他过来只是扫他一眼。 云梅挨着楚栖年,不断给他夹菜。 “娘记得你喜欢吃一些酸甜和辣菜,正好和包家大公子口味儿一样,所以厨房做了不少你爱吃的。” 楚栖年拿着碗闪躲一下,“不了,我自己来。” 云梅拿着筷子的手指蜷缩,点点头,给他倒上一杯酸梅汤。 晚上的菜确实很辣,楚老三平常吃饭比较养生,今晚上几乎没几个他能吃的。 除了楚老三和包家大公子聊得火热,楚肖文几人像是哑巴了。 包满突然起身,傻不愣登走到楚栖年背后问:“楚识砚,你明天还去梨园吗?” 这一句话,霎时间让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楚栖年无奈:“包二公子,我说过您认错人了,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包满皱眉:“但是你说过那个谁是你爱人,声音和现在一样啊。” 楚栖年是真的怀疑这货缺了一半脑子。 “包二公子,您这样五次三番污蔑我,实在过分了。”楚栖年放下喝了一半的酸梅汤。 包成起身道歉:“对不住,我二弟小时候脑袋受过伤,一根筋的性子,小少爷莫要和他计较。” 楚老三适时开口:“识砚,二公子和你说笑而已,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脾气。” “无事,是我失礼了。”楚栖年又坐回去。 经过此番小插曲,楚肖文几人看他的眼神愈发怪异。 楚栖年懒得多说什么,心里只盼望着早早脱离楚家,离这些人远远的。 “多谢楚三爷成全。”包成忽然举起酒杯扬声道。 楚老三笑容僵硬:“好好好,没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包成:“那是自然,江边的货铺您随便挑,这是晚辈的心意。” 江边的货铺? 楚栖年眉头一挑,心中狐疑顿起。 包家这么大方,江边的铺子可是堪比市中心的铺子。 来往货船多,并且路也宽敞方便。 楚栖年搓搓胳膊,想起上次在包家老头子生日宴上,包成油腻腻的眼神。 小白也奇怪: 楚栖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直到晚餐结束。 包家两兄弟走出会客厅,楚老三也离开,依然没发生什么事儿。 楚栖年百思不得其解,吃饱喝足晃悠回自己屋里。 他刚打开门,忽地手指一顿。 小白跟在他身边,警惕地抬头。 楚栖年只觉得一股燥意从体内深处开始燃烧,不过片刻,血液都带着火一般流动至全身。 “草!”楚栖年四肢无力站不住,靠着门滑坐在地。 “我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了……” 他死死咬紧下唇,喉咙里不可抑制泄露出一丝极轻的哼声。 小白反应过来: 楚栖年嗤笑:“亲爹亲娘,真讽刺……” 小白急得团团转。 比起小白的震惊生气,楚栖年反倒显得平静的多。 从来不对父母报以希望,就不会失望。 “楚老三碰我底线了,原本想留他一命……唔……”楚栖年轻哼一声,狠拧一把自己大腿。 透过月光,他面上泛起明显不正常的绯色,从脸颊到耳后,甚至白皙的关节都泛了粉。 小白正要变大一点,把人背进去。 这时,廊下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我还能行。”楚栖年在腰间摸索两下,找出一把不过巴掌大的小刀。 楚栖年不语,整个人阴郁到近乎暴戾,眼中锋芒难藏。 包成的身影逐渐靠近。 “包大公子,出手阔绰啊。”楚栖年懒散一笑。 他今天穿的衬衫西裤,扣子扣到最上边,却因刚才扯了下,崩开两颗。 看到他还清醒着,包成有些意外,蹲下身。 “我有的是钱,江边的铺子比你值钱,不过你长相合爷的胃口,多给你家点好处,也不算什么。” “以后我在南边街上给你买个房子,你呢……乖乖待着,别让我夫人发现了就成。” 第133章 楚栖年噗嗤一笑:“你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一顿输出:“包成,去边上水洼照照自己,妈的今晚上桌上搁的那口砂锅,都不一定有你脸大!” 包成面色忽变,攥上楚栖年手腕往自己这边扯。 “老子玩多了像你这种脾气的公子哥们,最后哪个不被老子治的服服帖帖!” 楚栖年闭了闭眼,浑身烫的吓人,隔着柔软的布料,竟然有些烫手。 包成咽了下口水,不想吓着他,轻声哄道:“你爹娘已经不要你了,以后跟着我,保证你不会受委屈。” 他想去揽楚栖年肩膀。 “包成,要不然你还是说说你的遗言吧。” 他笑了起来,眼神怪异,像是无底洞一样,直勾勾盯死包成。 楚家小少爷长相惊为天人,此刻被药催红了脸,宛如山间妖魅摄人心魄。 包成后背发凉,但人即将到手,他不愿意吃亏,摸出楚栖年口袋里的钥匙,正想登堂入室。 “可惜了你的女儿,竟然有你这么一个爹。”楚栖年深深叹息。 包成打开房门,刚转过身,突然发现楚栖年不知何时起身,正站在自己身后! 他眼神中杀气森寒,冰冷锋利的目光,望之令人遍体生寒。 小少爷阴恻恻扯了一抹笑。 “你……!”包成只感觉到脖子一凉,手指还保持着指向他的姿势。 包成满眼不可思议,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捂自己的脖子。 黏腻的血溅到楚栖年的脸颊。 他眼睛不眨一下,静静地看着血箭从包成指缝喷溅到门窗上。 随后“扑腾”一声,包成跪在他面前,脸朝下倒地,很快没了气息。 听到不远处传来尖叫声。 有人在喊“杀人了!” “小少爷杀人了!” 楚栖年毫不在意扯起嘴角,背靠柱子,浑身颤抖个不停。 小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嘘……” 楚栖年低声说:“他们估计早就准备好……演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好能把我顺利送给包成。” “但是现在,算盘落空了。” 第175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5) 楚栖年被人扔在会客厅的地面。 楚家三位老头,以及那些名义上的兄弟姐妹。 楚栖年被摔痛,无力地缓慢爬起,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 “楚识砚,你竟然敢杀人!我已经让人去报警,趁现在赶紧交代!”楚老大拐杖锤的地面梆梆响。 楚栖年不语,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云梅。 直到女人退后两步。 那一刻楚栖年明白,她最后一点人性,已经消失了。 “有什么好说的。” 楚栖年不知道想到哪里,一直在笑。 “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被亲爹以一间铺子卖给了一个男人而已。” 楚老三没想到闹出人命。 如今包成死在楚家,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 “楚识砚!你就是个下贱东西!住嘴!”楚老三大吼一声。 楚栖年看他狗急跳墙,更加开心。 “爹,大伯,你们不知道吧……” 楚老大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栖年伸手擦去脸颊的血痂。 “我和任南酌早就在一起了,随你们怎么骂,不过各位现在应该担心的是……” “楚坤找包成强迫我这件事,你们怎么和任二爷交代?”楚栖年欣赏众人铁青的脸色,笑得不行。 即使他浑身像是被蚂蚁啃噬,又痛又热,腰背依然挺直。 眼神轻蔑地看着这一群跳梁小丑。 楚老大怒瞪身旁人:“到底怎么回事!” 楚老三慌了神。 他万万没想到这不值钱的小儿子早已经和任南酌暗通款曲。 楚栖年此话一出,众人终于明白为何杀伐果断的任大帅,竟然那么照顾一个庶子。 “你们有本事随意处置我。”楚栖年指尖用力到刺破掌心,满手的血。 “但凡今日不把我弄死,早晚有一天。”他直勾勾望向楚老三。 “楚坤,我会杀了你的。” “孽障!”楚老三气急:“来人!拿白绫过来勒死这个有辱家门的孽障!” 楚肖云上前:“爹……他,可是你亲儿子啊……” 面前的父亲格外陌生。 楚识砚是很讨厌,从小生下来,被人夸生的漂亮。 楚肖云不傻,一眼看出楚识砚状态不对。 加上今夜莫名其妙的宴席,实在很怪。 楚老三冷厉的眼神将楚肖云瞪了回去。 “来人,拿白绫!” 屋内所有人不敢说话,楚老大的小儿子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被下人带了出去。 楚栖年扶着柱子,站起身,双目血红,像是刚从地狱杀回来的厉鬼。 “楚坤,今日即使是死,我也带着你一起。” 他话音刚落,厅内气温突然骤降,一股刺骨的凉意漫上心头。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变大无数倍的小白眼睛泛起寒光,恶狠狠盯着楚坤。 身体微微下压,做出攻击的姿势。 楚老三放在酸梅汤里的剂量控制的很好。 直到现在,药才开始发挥最大功效。 楚栖年神智逐渐涣散,累到想躺下,就此睡死过去。 因此冰凉粗糙的布勒在脖子时,他窒息了两秒倏地清醒一瞬。 反手一刀子捅向身后! 看不清是谁,这些人身影如同鬼魅,重重叠叠。 耳边是惨叫声,手上又沾了令人反胃的血腥气。 楚栖年听到自己喊了一声“小白。” 小白一旦出现,会客厅内所有人,都必须死。 就在小白准备扑上去吃了楚家三兄弟时,一声震耳的枪响从门口传来。 “任南酌。”楚栖年不肯定是不是他。 现在眼睛已经看不清楚。 人像是被丢进岩浆内,从皮肉到骨头在一寸寸融化掉。 一件厚实的披风罩下,裹住了楚栖年整个人。 “砚砚,对不起,我来晚了。”任南酌沉沉的声音落下,楚栖年耳朵贴在他胸膛。 确定是他,楚栖年强撑着在神识中让小白回来。 “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任南酌拨开楚栖年额发,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楚栖年装了一晚上,知道亲娘害自己,没有难过。 如今被任南酌一问,他鼻子发酸。 “任大帅。”楚老二跳下椅子,吊梢眼中藏匿着精光。 “这可是我们楚家自己的事儿,您这样插手,说不过去吧?!” 副官抽出腰间的枪:“闭嘴!你个矮冬瓜滚一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楚老大面色阴沉:“任大帅,楚识砚行为放荡,在家里和男人胡搞,我们楚家一世英名毁在他身上。” “劝大帅不要管这事儿,即使你们之间有什么,他也配不上您,让他自己自我了断吧。” 任南酌搭在楚栖年肩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将人打横抱起,怀里人用披风遮了个严实。 “仅凭你们几句话,妄想定他的罪,即使今日真有点什么,我也娶定了他。” 任南酌那双漆黑沉默的眸子睨过众人,眼底的情绪莫测又危险。 他启唇道:“楚家容不下他,我大帅府地方大,从今往后他是大帅府的主人,与你们楚家再无关系。” 楚坤怒道:“他是我儿子!大帅想把人要走,没那么容易!” 任南酌正要说什么,忽然下颌被楚栖年蹭过。 他低头,语气温柔下来:“砚砚?” “包程要强迫我……我杀了他……楚老三却说我偷人,可我没有……他给我下了药……” 楚栖年说着,再也忍不住委屈,埋在任南酌肩窝抽泣。 不论什么时候,只有仙君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任南酌轻声细语地说:“我信你,不怕,我信你。” 楚栖年眼泪往下掉,怒气翻涌,喉咙漫上一股血腥味儿。 他咬牙挤出一句话:“任南酌,求你杀了楚老三……或者放开我,让我自己动手。” “放心,我来。”任南酌手掌轻拍他肩膀。 副官上前一步,递上手枪。 任南酌单手稳当拖起楚栖年,接过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楚坤眉心。 楚坤终于知道怕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大帅!大帅!我错了,我不知道识砚是你的人,如果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他卖给包成……” 楚老大恨铁不成钢,没想到他不禁吓,招认这么快。 毕竟是亲弟弟,也不能看着他死。 楚老大起身:“等等!您既然看上楚栖年,今天我卖您一个面子,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任南酌冷嗤:“你们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第134章 楚老大倒是不在意,“大帅,您如今的位置有多少人盯着不用我老头子提醒。” “但是您要清楚,自古以来,两个男人,最弱的那一方,和女子没什么区别。” 他句句都戳在任南酌心里。 “你选择他那一刻起,就代表,他必须守着他自己的‘名声’。” “如果传出去楚识砚和谁家公子不清不楚,长陵那么多人,一人一句,也能把他贬成最下贱的小倌。” 第176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6) 任南酌明白,他们在一起,一旦传出去,楚识砚会承受比自己更多的谩骂。 因为他是弱势的一方。 任南酌语气寒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老大:“大帅必须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以正妻来带走楚识砚。” 副官面色忽变,“二爷,司令那边……” 楚栖年一瞬间明白楚老大想做什么。 他想利用自己,和任南酌彻底搭在一起。 但是光明正大娶一个男人,任南酌如今地位,名声,全部毁于一旦。 感觉到怀里人在挣扎,任南酌低头,掌心轻抚楚栖年脸颊。 他没有犹豫,不在意后果,问:“嫁给我,怕吗?” 任大帅杀人不眨眼,长陵市谁人不知。 楚栖年眼泪顺着潮红的面颊滑落。 想起被扒光了示众的戏子。 想起冰冷的河水,难听的谩骂,最恶毒的话。 “怕……我怕他们治你流氓罪,我怕他们戳你脊梁骨……” 楚栖年哽咽,环紧任南酌脖颈,眼泪滴在他心口,灼的任南酌心脏生疼。 “所以,二爷……就当是娶妾吧,从后门进去,不用拜堂了……那一日我们拜过兔儿神,已经在一起了。” “任何人,也别想……用我来……利用你。” 任南酌心脏像是被戳进一把匕首,鲜血淋漓,无尽酸苦漫上喉咙。 可叹生不逢时,爱上一个男人如同过街的老鼠,人喊人打。 他毫不犹豫对准楚老三开枪。 “砰!”那弹壳叮当落地。 楚肖云尖叫一声:“爹!!!” “爹!!” “老爷!” 楚坤双目瞪大,眉心出现一个子弹穿透留下的血洞。 “任南酌!”楚老大怒声低吼。 任南酌睥睨众人:“管好你们的嘴,否则——楚坤会是你们所有人的下场。” 任南酌横抱起楚栖年,一步一步离开这座牢笼。 透过任南酌肩膀看过去,今夜月朗星稀,离开灯火通明处,不一定是无尽黑暗。 月光洒院内。 ——他踏着月光远去。 前往医院的路上,车上楚栖年彻底失去神智,皮肤通红,体温高的吓人。 副官油门踩到底:“二爷,去哪个医院?” “洋人那家,再快点。” 任南酌眉头紧锁,双臂禁锢着乱动的人。 此刻楚栖年体内难耐的感觉逐渐被痛苦替代,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痛得他不断挣扎。 任南酌大概也猜到怎么一回事。 药效过了头,恐会危及生命。 “砚砚,听我说。”任南酌掰开他流血的唇,手指垫过去。 “家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大帅府等着你这位主人回家。” “你不喜欢钱吗,都给你,以后不会让你挨饿,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手指传来刺痛,血腥弥漫楚栖年口腔,他不想咬伤任南酌。 可是他的理智被痛苦一点点摧毁。 “砚砚……你知道,我爱你吗?” 任南酌无所谓副官惊讶的视线,依然低声哄着怀里小公子。 “楚识砚,看看我。”任南酌虎口卡在他下颌,“汉马县见到你那一刻,我任南酌,这辈子非你不要。” 楚栖年逐渐停下挣扎,嘴唇开合几次。 任南酌这次终于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带我走。 _ 纪凛倏然被走廊外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睛,下意识往病床看去。 床上的母亲还在熟睡,纪凛暗暗松了口气,调暗床头小灯,轻手轻脚走出去。 “哎,纪先生,怎么了?”小护士停下脚步问。 纪凛微微一笑:“没事,方才听到动静,出来看看。” 小护士歉意道:“刚才送来一个中毒的小公子,看起来挺严重的,动静太大,吵醒你了。” “没事,能理解。”纪凛正准备去水房打点水。 又听小护士说:“想不到能看到任大帅,他果然和报纸上一样……” “你说来的人是任南酌?”纪凛脚步顿住。 瞧他脸色不对,小护士点头:“是,任大帅抱了个小公子过来,现在送进抢救室了。” 不知为何,纪凛想起那一日听说任南酌出事儿时,楚识砚的表情。 他不受控制往抢救室的方向走过去。 “楚家所有的生意垄断,另外,包成的尸体剁碎给包富贵送过去。” 任南酌视线盯紧抢救室的门,尖锐的戾气席卷他整个人。 副官后背冒出冷汗,一一应下。 “他们最好祈祷砚砚平安无事。” 任南酌强忍怒火,“另外,去查,给砚砚下药的,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部带过来!” 副官:“是!” 纪凛心神大震,努力遏制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 楚识砚出事了? 他心里着急,想上前去。 却见任南酌如同一头濒临崩溃的困兽,双眼布满红血丝,嘴中弥漫起铁锈味儿。 恨到牙关咬出血。 “二爷,您得冷静,楚家虽是商户,但涉及的行业多,要处置他们只能慢慢来。” 副官壮着胆子劝,生怕下一秒枪口抵在自己脑袋上。 万幸,没多久后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 一位金发碧眼的医生走出来,中文说的非常流畅:“病人脱离危险,不用担心,送来很及时。” “谢谢。”任南酌身上的寒气隐隐收回去。 洋人哈哈一笑:“救你这么多次,你第一次说蟹蟹!” 任南酌绕开人,亲自推着病床往病房走。 洋人医生一边嘟囔着“恶人”,一不小心瞥见任大帅担忧的眼神。 他恍然大悟,看向副官:“这是……他的爱人?” 副官无奈:“是的。” 这两个字落在纪凛耳朵中,仿若晴天霹雳。 天光大亮,金光透过薄纱窗帘投射进来,落到房间里雪白的大床上,稀疏的绒尘漂浮在光中。 楚栖年一睁开眼,任南酌不在,只有副官。 瞧他醒了,副官赶忙走近:“楚少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楚栖年诚实道。 副官吓得心里一哆嗦。 又听他说:“我饿,我渴,我还想二爷,他人呢?” 副官:“……” “二爷有些事要处理,估计到晚上才能过来,他在这里守你一天一夜,刚刚才走。” 楚栖年被扶起身,喝了他递过来的水:“那我能去洗脸刷牙吗?” 副官:“当然可以,我扶你去厕所。” 楚栖年颤颤巍巍往厕所走时,还庆幸任南酌不在这里。 要不然按照原有套路,不刷牙就来一个深情的吻——多埋汰。 如今恋爱中的鸟格外爱干净,楚栖年呲着牙看镜子。 满意地欣赏自己一口小白牙。 “还是这么帅。”楚栖年拨弄两下额发。 小白蹲在盥洗台上,没眼看。 楚栖年泼它一脸水,压低声音说: “你懂个屁,你以为任南酌迷的是我的才艺?” 小白: “任南酌馋的是小爷这张脸,馋我身子,馋我英俊的皮囊!” 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小白发现这鸟愈发没脸没皮。 第177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7) 晚上任南酌匆匆赶来时,还没进屋,就听见里边欢声笑语。 定睛一看,小戏子不知道说的什么,逗得前来查房的护士笑得花枝乱颤。 副官心虚:“二爷,他太活泼了,我拦不住。” 任南酌脱掉军装外套递给他:“知道了,出去吧。” 副官立即招手带走病房里的护士,并且带上门,自觉守在外边。 任南酌一靠近床,楚栖年一双手便搭了上去。 还以为他要亲自己,任南酌立即低头,却等来一声笑。 “笑什么?”任南酌眼中也染上笑意。 楚栖年眼睛微眯:“看到你开心。” 任南酌把人捞进怀里,“明日带你回家。” “二爷。”楚栖年手指来回摩挲他手指上的扳指,语气软绵绵的: “我是认真的,你只有保全自己才能保护我,所以,名分代表不了什么。” 第135章 道理任南酌都懂,不过还是想给他最好的,所有能拿得出手的。 “如果我有钱,就让你嫁我。”楚栖年撸走他手上扳指,非常自然往自己口袋里塞。 任南酌笑着看他闹腾,光明正大翻自己口袋。 “楚少爷娶我可以,这种成色的扳指至少两大车。” “便宜点行不行?”楚栖年手指顺着衣摆钻进去。 小戏子嘴上还嫌弃:“二爷年岁不小了,可不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 任南酌摁住他,眸光渐深:“我会让你感觉到什么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楚栖年躺回床上,呆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以为任南酌要在这办他。 “想什么?”任南酌在那双唇上亲了亲。 楚栖年琢磨出一句:“厕所里边有洗发水……” “你想洗头?”任南酌支起身。 楚栖年懵着一张脸:“不是啊,就……你不得找点滑滑的……咳。” 任南酌登时明白他的意思,也没说不,慢条斯理解开楚栖年病服上的扣子。 “砚砚,你懂得挺多。” 楚栖年脸蛋滚烫:“我去汉马县找你时,提前看过这些东西。” 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实际上比任南酌开窍的更早。 任南酌没想到自以为非常好的定力,在这戏子面前丢盔卸甲。 任南酌居高临下盯死他看上许久,忽地吻住楚栖年双唇,撬开牙关肆意横行。 楚栖年被吻的上不来气,任南酌才大发慈悲放过他,只是侧身躺在他身旁。 “等回去。”任南酌第一次以疲惫的状态面对他,额头抵在楚栖年肩膀,有些犯困。 想也知道这两日任南酌处理楚家的事情也不会太容易。 杀了楚老三,是一时快意了,但也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任南酌的名声估计更臭了些。 “好,睡吧,我抱着你。” 在病床上挤了一夜,任南酌鼻尖抵住楚栖年胸膛,睡得很安稳。 铁钳似的双臂牢牢横在他腰间。 翌日,按照医生的意思,需要在医院再观察一天才可以出院。 “是药就有毒,再住一天,我才能放心。” 任南酌帮楚栖年换了衣服,“我需要去一趟军区,中午来陪你。” 方才任南酌抱着他去洗漱过。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有。 楚栖年瞄一眼目不斜视的副官,一手攥上任南酌腰带,把人往自己这边扯。 副官耳聪目明,自然知道那边两人又亲到一起去。 防止上司醉倒温柔乡忘乎所以,副管大着胆子咳嗽两声。 楚栖年推开身上男人,抿了抿红肿的唇。 “中午拿点好吃的过来,副官带来的粥没有味道,饿瘦了,不信你摸摸。” 他为了吃,倒是十分大方拉着任南酌的手往自己腰上搁。 “行。”任南酌顺势摸上一会儿。 又低声问:“楚少爷使唤的挺起劲儿,是不是应该结算一下工钱?” 楚栖年眉头一挑,扶在任南酌后颈,非常大方干脆地在他唇上“吧唧”亲一大口。 任南酌舒坦了,带走副官,留下两个持枪的兵守在门口。 楚栖年一个人在病房无聊,趿拉上鞋子去医院后院溜达。 后边两个兵保持着距离。 一来就遇上有大娘开嗓唱戏。 楚栖年感觉有意思,找个空地一蹲,他身边有一位阿姨在磕瓜子,松鼠一样,“咔咔咔”的。 小少爷愣是给听馋了。 “姨姨,你这瓜子看起来真香。” 中年妇女气质淑雅,磕瓜子看起来也比旁人优雅。 大抵很多人惦记她手里瓜子,她也不看谁要,手一转,示意他自己抓。 楚栖年稍微捏了点:“谢谢谢谢。” 配着戏,磕完瓜子,楚栖年轻啧一声。 身旁瓜子姨姨投来目光:“你也觉得她唱的不好?” 楚栖年点头:“也不是唱的不好,最后的音没上去,破音了,唉……可惜。” 她轻笑:“长陵能唱好这出戏的,恐怕只有梨园那位迷楼吧。” 突然被提名,楚栖年呲牙傻乐。 “姨姨在哪个病房?我唱戏也不错,给你唱一曲,算是谢谢您给我瓜子磕。” 她只当是他在开玩笑,摸摸少年柔软的头发,起身准备回去。 “娘。”一道阴影靠近,笼罩住楚栖年。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医生说过不能着凉。” 楚栖年感觉这声音格外熟悉,抬眼往上瞅。 正巧那人也在低头看他。 “纪先生!”楚栖年挥手。 纪凛惊讶道:“识砚,你怎么也在这里?” 楚栖年起身,蹲的太久有点晕,稍微踉跄半步,被纪凛扶了一把。 “蹲久了,我食物中毒,被送进医院的。”楚栖年抽回胳膊,“原来这位姨姨是先生的母亲啊。” 纪凛温声道:“是的……娘,这位小公子是楚家的小少爷,楚识砚。” “楚识砚……很好听。”她笑起来和纪凛一样,很温柔。 楚栖年笑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讨喜又乖巧。 纪夫人轻声问:“要不要去我病房坐坐,纪凛拿来不少吃的,看起来你应该会很喜欢。” 原本楚栖年想回去,不过长辈邀请,不好拒绝,于是跟着上楼。 “原来离得这么近,我住的病房在旁边那条走廊。”楚栖年怀里抱着一堆吃的,嘴里含一块甜腻腻的糖球。 纪凛瞧他吃得挺开心,拿出干净水杯倒上一杯温水给他。 楚栖年接过,轻声道谢。 纪凛想起前天听到的对话,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没有拆封过的玻璃瓶装牛奶。 “喝这个吧,我母亲不喜欢牛奶,买来一直放着。” 第178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8) 纪夫人坐在床边织着围巾,“这还是头一次见你对旁人和颜悦色。” 纪凛拿手帕的动作一顿,无奈一笑:“娘……” 纪夫人轻笑,“小砚,这位教书先生其实很凶,不信你一会儿瞧瞧。” 楚栖年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过十分钟,病房里一股脑涌进来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 小孩儿手里都拿着笔和书包,有的拎着医院的同款板凳,甚至穿着病号服。 纪凛解释道:“他们是医院里护士的孩子,有的是病人,我每天会抽一个小时时间给他们讲课。” 楚栖年恍然大悟,闲来无事,混在一群小孩子堆里,正好听纪凛讲课打发时间。 没一会儿,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纪夫人要说自己的儿子凶。 纪凛敲敲简易小黑板,眉头一皱。 “‘莱’字,我讲过许多次,昨天的作业只有一人写对,写错的同学抄五十遍,明天交给我。” 纪凛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生僻字。 “这个字有谁认识吗?” 楚栖年眨眨眼,呆呆地环视一圈。 一群小朋友低着脑袋。 楚栖年傻愣愣和纪凛对上视线,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 心道:别挑我别挑我…… 小白: 纪凛眼底落一层浅浅笑意,继续讲下去。 楚栖年跟着听完课,离开时纪凛送他回病房。 楚栖年眉眼弯弯:“怪不得纪夫人说你很凶,这里的小孩儿应该都很怕你吧?” 纪凛无奈道:“如果不严厉一点,管不着他们。” 楚栖年赞同:“也是,对了,先生的母亲怎么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提起母亲,纪凛笑容逐渐消失:“我母亲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了。” “对不起,我话太多了。”楚栖年面露愧疚。 纪凛摇头:“没事,生老病死,我已经看开,只求母亲在最后的日子能过得开心。” 毕竟纪凛也没少帮自己的忙。 楚栖年说:“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以后会经常来看看婶婶,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去大帅府找我。” 纪凛惊讶道:“你是任大帅的?” 不等楚栖年回答,旁边病房门忽然被打开。 在屋里等了一个小时的任南酌终于忍不住出来找人。 一开门便听到这句话。 任南酌手比嘴快一步,揽上楚栖年肩膀。 楚栖年反手捂住他嘴,尴尬一笑:“任南酌是我义兄,我俩拜把子了……哈哈哈……” 见不得光的任大帅黑了脸。 纪凛微笑:“大帅,久仰大名。” 任南酌冷淡地和他握了握手,嘴依然被楚栖年死死捂住。 纪凛不在意,笑道:“识砚,你有空可以经常来坐坐,看得出来,我娘很喜欢你。” 这句话听在任大帅耳朵里。 有几分丈母娘看上女婿的意味。 “好好好,再见。”楚栖年开门推人进屋。 第136章 病房们一关上,任南酌扛起楚栖年,把人往床上扔时收了劲儿,动作难免粗鲁。 “义兄?”任南酌要笑不笑。 楚栖年傻乐,胳膊一抬勾住他脖子。 “对啊,哥哥。” 楚栖年借力起身作势去亲他。 任南酌躲开,“谁家正经人会亲自己的义兄?” 没想到任大帅这么会吃醋,楚栖年哄他:“我,我不是正经人,所以哥哥……能亲我吗?” “不能。”任南酌指腹揉红了小戏子的嘴角。 像是被自己磨过那样,如同隔靴搔痒抚摸他,就是不做实事。 楚栖年轻啧一声,翻身摁倒任南酌。 “任老二,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是不是就分不清谁是大小王啊。” 任南酌嘴角微挑,枕着自己胳膊,目光如炬,从楚栖年脸颊,一路往下,肆意地打量他。 怪不得那么多人说迷楼身段漂亮,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腰身又薄又细,后腰往下是浑圆挺翘。 楚栖年被盯的险些兽性大发,没忍住吞了下口水。 再一开口,气势没那么足了。 “以后你得听我的,知道不?” 任南酌语气散淡,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砚砚,领口太紧,帮我解开点。” 楚栖年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照做。 解开两颗,手没忍住又解两颗。 这一下,任南酌胸膛连带腹肌全部袒露在楚栖年眼前。 “口水擦擦。”任南酌指腹蹭过他嘴角,“没出息,眼睛都直了。” 楚栖年一个激灵回过神,一巴掌拍掉摸自己脸的那只大手。 “任老二,你听到我的话没?” “听到了。”任南酌唇角微扬:“除了床上,其他都听你的。” 楚栖年哼哼两声,从他身上下来。 “你等着,等咱俩新婚之夜,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猛!” 当年刚满月的小肥啾,一只鸟能干翻一窝鸟! 任南酌被他耍赖似的小语气萌的口干舌燥,要不是地方不对,坚决不会当个人。 “快吃饭吧,一会儿菜要凉了。”任南酌穿好衣服,走过去把几个蒸碗全部打开。 “丝瓜酿肉,粉蒸肉,虾仁炖蛋……”楚栖年满意点头。 “任老二,你以后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任南酌舀一勺滑嫩的蒸蛋喂到他嘴边。 “我怎么感觉,你比谁都喂不熟?” “才没有。”楚栖年吃掉蒸蛋,眼睛微弯,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任南酌强忍住亲他的欲望,“乖的时候喊二爷,不乖时候喊任老二。” 楚栖年心虚,指指粉蒸肉。 任南酌深吸一口气,认命。 _ 第二日,楚栖年出院。 任南酌带他直接回大帅府。 车上,楚栖年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象,感觉搭在腿上的手被牵紧。 任南酌同他十指紧扣。 “今天好像日子不错,咱俩结婚吧?”楚栖年低声说。 任南酌:“还有东西没有准备齐。” “不用准备了。”楚栖年眼睛弯似新月。 “我想和你一起照一张相片,然后从偏门进去,就可以了。” 任南酌垂眸不语,只是将他紧紧抓在手里。 楚栖年挪过去,张开手臂环过他的腰:“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一定非要昭告天下,行吗?” 任南酌眼眶霎时间红了:“听你的。” 副官默默开车往照相馆去。 楚栖年帮任南酌抚平军装上的褶皱,他自己换上和军装相近颜色的长衫。 趁着摄影师调试机器,楚栖年凑近小声说:“二爷,我特别喜欢你穿军装。” 第179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29) 正式服装更能衬托任南酌冷傲的气质,再戴上一双白色手套。 楚栖年帮他戴好帽子。 任南酌俊郎的眉眼隐在帽檐之后。 “你任何模样,我都喜欢。”任南酌托起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在楚栖年手背轻轻一吻。 “好了,两位坐过去吧。”摄影师道。 两张椅子搁的有点远,楚栖年扯了一下,椅子紧紧挨着。 楚栖年侧头看他:“二爷,能不能笑一下啊,不知道还以为我强迫你呢。” 任南酌当真听话,在摄影师按下按钮时笑了下。 楚栖年愣住,接着又被揽过肩膀。 男人把他抱在怀里。 军装和长衫贴在一起,怀表与绶带缠绕。 “任南酌。”楚栖年抬头。 任南酌和他对视,眼眸里清晰映出楚栖年的身影。 他声音低低落在他耳边。 “我爱你,即使你知道,还是想告诉你——我很爱你。” 配上后边大红色的背景,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大喜之日。 “我也爱你,任南酌。”他手指去寻任南酌的手,纠缠叩紧。 副官看他俩互动,站在后边不自觉笑了起来,低声吩咐:“就这样照,照多少张都要。” 摄影师应声,拍下不少照片。 最后一张,任南酌站在楚栖年身后,二人的手还紧紧牵着,一起注视相机。 “照的很好。”楚栖年手里拿了一叠照片,“二爷,咱俩其实特别般配。” 任南酌心里一疼,“当然。” 楚栖年收好照片:“回家吧。” 回到大帅府,任南酌没有让副管停在后门。 正门外,楚栖年犹豫:“任南酌,咱俩的感情彼此心知肚明,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来证明。” 任南酌向下寻着他的手。 “我没有姨太太,没有夫人,只有你是我的丈夫。” 任南酌回过身,手掌挡在车门框,声音缱绻温柔:“砚砚,带我从正门进,这里是你的家。” 楚栖年愣上几秒,眼眶蓄满泪珠,最终还是反握回去。 二人手牵手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去。 和上次来不一样,入眼是满屋的红。 喜字到处都是,餐桌的蜡烛换成红烛,大红色的地毯一路铺上二楼。 大哥任南和背过手,站在门口。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话却很暖心:“既然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 楚栖年微微欠身。 “我们爹娘走得早,南酌算是我一个人拉扯大的,俗话说长兄如父,他既然认定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任南和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给楚栖年。 “里边任家所有财产,你俩如今结了婚,这东西应该给你管着。” 不能以正妻风光结婚,但是该有的,任南酌都给了。 任南和原本在知道二人关系后,并不能接受。 但是,这般执拗的,违背常理,去和一个男人结婚。 不怕背负旁人冠上流氓罪。 也要奔向另一个人。 即使不懂二人之间的感情,他依然选择尊重。 这里边沉甸甸的,不止是家里所有的财产,更是任南酌的心。 任南酌面上带笑:“今天大喜日子,让官家丫环凑两桌,喝一杯喜酒。” 任南和叹气:“知道了,你俩回屋吧。” 即使是大帅府里的下人,见到两个男人结婚,错愕不已,不过并没有敢多嘴。 任南酌任由他们看,姿态放低,不难看出这位任大帅有多么爱重这位“姨太太。” 楚栖年小声问:“二爷,我们不留下吗?” 任南酌自然有其他安排,“不,我有东西要给你。” 楚栖年没想到任南酌的卧室东西全部换了。 新的床,床上大红色的喜被,绣着龙凤。 楚栖年多看两眼,总觉得龙不像龙,凤凰也不像凤,好像都缺了点什么。 “砚砚,你看。”任南酌站在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卷轴展开。 楚栖年回过神:“婚书……证词?” “是。”任南酌轻声说:“不需要这个时代来承认我们,我自己来写。”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楚栖年喃喃念完,手指盖在他们的名字上,再次抬眼,眼泪毫无预兆掉落。 任南酌抹去他脸上泪水,“交杯酒不能不喝。” 他倒上两杯酒,和楚栖年面对面站着,目光像是春天融化了的雪水,有丝丝凉意,却带着初春的温暖。 楚栖年听到任南酌认真道: “楚识砚,我会对你好,可看此后年年岁岁,我任南酌身边,心里,只会有你一个。” 楚栖年漂亮的眉眼勾出弧度,“我信你的。” “不能以正妻礼数和你结婚,是最大的遗憾,希望若干年后,咱俩可以手牵手光明正大出现在人群里。” 任南酌和楚栖年胳膊环绕,一起仰头喝了交杯酒。 第137章 喝了酒,男人顺势把他搂怀里,声音比往常沙哑几分:“看不得你受委屈,砚砚,对不起。” “没有,不用对不起。”楚栖年耳朵贴在任南酌肩膀,浓密的眼睫颤动。 “二爷,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酒意微微染红了他的双颊,唇也比平时更红润些,他仰头,借着屋里的光去看任南酌面容。 楚栖年回头看一眼关紧的房门,顿了顿,抬手解开领口盘扣。 “喝醉了?”任南酌眸光忽暗,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将腕骨那片皮肤磨的泛红。 楚栖年挣脱开来,轻声一笑,站在任南酌面前。 “还没醉……” 楚栖年牵引着任南酌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吐息间有清浅的酒香。 “不过你得快点,要不然一会儿醉了,可没意思了。” 任南酌黑沉沉的眸紧紧盯着这人,任由他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 任南酌去磨他侧颈,锁骨,手掌一点一点用力,摁在他后腰,因忍耐而青筋暴起。 小戏子难得软了骨头,用勾人的语气问:“二爷,用我伺候你吗?” 他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猫。 任南酌头脑发蒙。 “怎么伺候?”任南酌说罢,愣神中,楚栖年已经坐在毛毯上。 那只手骨节很漂亮,或许是因为喝醉酒,连指尖都泛着粉色。 …… …… 第180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0) 翌日,玩野了的后果是在屋内睡了一天,楚栖年才勉强缓过来。 管家敲了今日第八次门。 “夫人,您起来吃点东西吧,一会儿饿着肚子,大帅该生气了。” 楚栖年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身份转变的这么快。 拉起喜被盖住脑瓜,往里边又拱两下,当做没听见。 “任南酌个混账……一大清早出门……” 楚栖年闷在被子里骂: “按理来说,不应该等我醒了,然后腻腻歪歪搂搂抱抱外加亲两口吗?” 小白趴在外边: “能不能给我治治,还是有点疼……”楚栖年哼唧两声。 小白: 门外任南酌刚回来,便瞧见管家摆出一副苦瓜脸站在门口。 “怎么?”任南酌略一挑眉。 管家叹气:“二爷,夫人待在卧室一整天,饭也没吃,而且不让丫环进去。” 多少猜到那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还是害臊。 任南酌道:“你去忙吧,这里不用管了。” 管家如蒙大赦,欠身离开。 任南酌悄悄拧开门把手。 楚栖年还在被窝里骂:“任老二是不是疯了?” “畜生!” “简直就是禽兽!” 喜提禽兽称号的任南酌舔了下嘴里那颗把小少爷咬破皮的“尖牙。” 任大帅扯松衣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悄悄摸索过去。 …… …… …… …… “畜生……”楚栖年坐在桌前,眼神空洞。 任南酌盛一碗白粥给他:“对不起,回来时路过一个花店,看到有几朵红芍药开的正艳,所以急着回来。” 楚栖年奇怪:“红芍药和我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一样热烈的性格。 “是我想送你点什么。”任南酌扬唇一笑:“看见鲜活的东西,想买回来送给你。” 楚栖年仿佛真的闻到芍药香气,转过头,副官抱了满满当当一大捧红芍药进来。 “……这么多。”楚栖年抱不住,只能一股脑扔在屋里沙发上。 任南酌:“先过来吃饭。” 楚栖年坐回去,饭吃到尾声,脑子转过来弯。 “所以,你急着回来,是因为想我,给我送芍药花?” 任南酌散漫挑眉:“砚砚,你太直白了,能不能有点情趣。” “情趣?”楚栖年狠狠咬一口包子:“你有情趣,一回来就不干人事儿!” 小戏子被惹恼,坐在椅子上姿势也很怪,穿的高领衣服,痕迹还是遮不住。 昨夜干过什么好事儿,显然任大帅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清楚。 此刻两人头发都还没干透,楚栖年后腰又摸过来一只手。 楚栖年反手摁住那只咸猪蹄:“二爷啊,饶了我吧,歇两日再继续行吗?” 任南酌控制着力道给他按摩:“想什么呢,我是那么没轻重的人?” 楚栖年放下碗,找了个舒坦的姿势趴他怀里。 “你有轻重,刚才进屋裤子都没……唔唔!” “夫人,外边有人。”任南酌骨节分明的手松了点劲儿,低头在小戏子泛红的耳廓轻吻。 楚栖年羞恼地捶他一拳。 任南酌低声笑了下,揽紧他,任劳任怨给他按摩。 “明天晚上我可能会回来晚一些,总司令来长陵,约在皇宫大酒店。” 任南酌把他往上托了下:“你吃完饭早些睡,这两天想去哪里都行,让郑生送你。” 楚栖年仰头:“梨园那边不能不去,班主对我有恩,我和他商量商量,隔几天去一次,你看行吗?” 任南酌指节蹭蹭他脸颊:“为什么不行?” “伶人啊,传出去不好听。” 楚栖年小声说:“本来就是个男的,再传出去任大帅收了个戏子,以后你上街会被扔臭鸡蛋的吧?” 任南酌:“你忘了我杀人不眨眼的名声?” 仔细一想,确实是。 “不过这两日最好还是不要出去,外边死了很多人。”任南酌拨开小戏子额前发丝。 “恐怕等天气再热些,会爆发瘟疫。” 楚栖年又趴回去,嗯嗯两声。 晚上两人找出家里所有的花瓶,把一大怀红芍药全部插进花瓶,家中桌上摆的到处都是。 晚上甚至一起在浴缸里泡了个花瓣浴。 有红芍药加持,任南酌眼神都不对劲。 楚栖年脑子转的快,嘴也甜,依偎过去,小声卖惨:“二爷,夫君……饶了小的一命吧,现在还是好痛。” 心甘情愿喊出来的称呼,对于任南酌来说诱惑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被撩出一身火,任南酌深呼一口气。 唰唰几下,把人搓洗干净用被子卷起来搂怀里睡觉。 _ 难得好好休息一晚上,第二日任南酌早早出去忙。 楚栖年穿上衣服先是去了一趟梨园,顺便绕到楚府,发现府中大门紧闭。 拦下一位路人才知道,楚家铺子接连被查封,只留下两间小铺子。 养活一家子够用,但是不够再雇那么多丫环下人。 “听说楚府这两日也要卖出去了!以前媒婆能把门槛踏烂,现在……可没人再愿意往火坑跳咯!” 想也知道,是任南酌在给自己出气。 楚栖年径直离开,到了梨园,班主正坐在后边唉声叹气。 “班主!”楚栖年从后边吓得他狠狠一哆嗦。 班主恼道:“你个野娃子!能不能有点人的动静!” 楚栖年乐得不行,“怎么了,为什么苦着脸?” “最近被迫接了个活,皇宫大酒店的东家点名道姓让你过两天去唱两曲。” 班主瞅他那副模样,眉眼带笑,相比之前,甚至多了点勾搭人的气质。 如果说以前的迷楼是个黄毛小子,如今嫁给任大帅,哪哪儿都不一样了。 “你自己看看你,我哪敢应承啊,到时候任大帅不得一枪把我嘣了!” 楚栖年略一思忖:“确实,不过不用惆怅,我今天回去告诉副官,让他帮你摆平就行了。” 班主笑容变得讨好:“哎,果然嫁入豪门就是不一样啊。” 楚栖年:“……” 他说明来意,班主自然满口答应,从梨园晃悠出去。 楚栖年准备去看看纪凛的母亲,路过杂货铺子,进去买了点营养品, 到医院门口,楚栖年愣住。 “怎么会,这么多人?” 医院门口的街上,两旁到处是面黄肌瘦的乞丐,看到有过路人,便弯腰一直磕头。 小白: “少爷!这位少爷!” 一个骨瘦嶙峋的老汉扑过来,跪在楚栖年面前,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 “这位爷!我闺女还小,长得还算标致!您给我两个馒头,她送给您!” 第181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1) 楚栖年退后一步:“不用,我不需要。” 以为他嫌贵,老汉又道:“一个馒头!就一个馒头!求您了帮帮我们吧,我家里还有两个儿子……” 楚栖年蹲下身,和那小姑娘平视。 小姑娘脸上沾了灰,嘴唇干裂,瘦得剩皮包骨,眼神却很清澈。 “她多大?”楚栖年问。 老汉以为有戏,眼睛发亮:“她今年十二!长得随她娘,以后再大一点当个姨太太……” 第138章 “行了,你别说话。” 楚栖年摸摸小姑娘干枯的发丝。 “看来你的父母也很不喜欢你,想和我走吗?” “我只能保证不缺你饭吃,但是前提是,你要好好学习,可以学习经商,也可以学习教书育人。” 楚栖年轻声说:“并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 “如果决定了,跟我走,不想学习,那就留下。” 小姑娘听懂了楚栖年的话,对他摇摇头。 “好,希望你能遇上好人家。” 楚栖年不再多劝,揉揉她的发丝,打开一包点心,拿出一块塞她嘴里,随后干脆离去。 小白不解: “她或许被家庭原因影响,思想太过于封建,觉得只有卖了自己,当别人的童养媳才有出路。” 楚栖年进了医院,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脚步一转踏入后院。 “即使出手,她依然会走一样的路,那我没必要救了,这么多难民,救不过来。” 楚栖年停下脚步,背靠墙壁,静静等着。 一个小小的身影蹿出来,没有瞧到跟着的人,迷茫地站在原地左看右看。 小孩儿头顶戴着一顶破布帽,身上脏兮兮的,脚上的布鞋大了一圈,并且破了两个洞。 “在找我吗?”楚栖年蹲下身,戳戳小孩儿后背。 小孩儿吓得一抖,慢慢转过身。 楚栖年挑眉:“你长得还挺可爱的。” 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楚栖年瞧她缩着脖子,双手紧攥裤腿儿,显然很紧张。 “跟着我干什么?” 小女孩儿擦擦鼻子,壮着胆子抬头看他一眼,又连忙低下。 “不说我就走了。”楚栖年起身,衣摆被揪住。 小女孩儿小声说:“大爷……我想学,我想赚钱……不想嫁人。” 楚栖年问:“你的父母呢?” “娘亲生弟弟,死了,爹在医院外边,哄弟弟……要卖丫丫。”小女孩举起小手,指了指门外。 楚栖年俯身:“你确定和我走?” 小女孩儿坚定地重重点头:“嗯!” “好。”楚栖年牵起她,转身带她出去,寻到丫丫的父亲。 那人怀里还抱着个不会说话的男婴,正把一块发霉的窝窝头渣往他嘴里塞。 “给你钱,她我带走了。”楚栖年直接递出一块大洋。 他先是愣了一下,近乎抢过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女儿,抱上儿子跑远。 丫丫望着亲生父亲离开的方向,两行眼泪留下,划过脏污的小脸,带着泥灰的泪珠砸在地面——支离破碎。 “不哭,长痛不如短痛,他不在意你,你也没必要为了不爱你的人而伤心。” 楚栖年拍拍小女孩儿单薄的后背。 “走吧,我要去看一位很温柔的姨姨。” 楚栖年先是帮丫丫洗干净脸和手,把那包打开过的点心给她。 “乖啊,你在门外椅子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出来了,不要乱跑好吗?” 丫丫低头看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没去坐医院的长椅。 而是蹲在一旁角落,大口大口吃着点心。 “慢点吃,别噎着。”楚栖年叹气,平复复杂的心情,敲门进去。 “识砚。”纪夫人还在床边织着围巾。 楚栖年放下东西走近,“您怎么还在织围巾,现在距离冬天还早。” 纪夫人眉眼间有一抹淡淡的忧愁:“我现在睡着的时间多,所以坚持不到冬天了……早一些,织好……” 楚栖年愣住,看到一滴血落在还未织好的围巾上。 “我去叫医生。”楚栖年拿出手帕递过去,慌了神。 纪夫人不急不缓擦去鼻血,“不用,老毛病了。” 楚栖年出去打些水回来,“您洗把脸吧,要不然纪先生看见了肯定会难过。” 纪夫人洗去血迹早已经变得熟练,收拾好自己,楚栖年把水倒掉,纪凛刚好进来。 “识砚,你来了。”瞧见他,纪凛眼中那一丝淡淡忧愁被笑意替代。 楚栖年眉眼微弯:“我来看看纪阿姨。” “门外站着的小女孩是你带来的?”纪凛问。 楚栖年点头:“是的,她怎么了吗?” 纪凛拦下他:“不用急,她没事,很乖。” “那便好。”楚栖年往外看一眼:“她的父亲不要她了,我准备把她带回义兄家,让人教她学习。” 纪凛略一思忖,提议道:“不如这样,让她去学校,学校里有老师在宿舍住,而且女老师照顾更好一些。” “如果能这样自然最好了。” 楚栖年小声问:“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纪凛温和一笑:“不会,学校里有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她们一起上课,一起生活,会比在大帅府自在些。” 既然话说到这里,楚栖年开始掏自己身上所有的钱。 本来带了不少,但是方才给纪夫人买营养品,花去不少。 纪凛手里被塞了一个绣着麻雀的钱袋。 “里边凑了差不多三个大洋,你先收着,等我回去拿钱再给学校捐一点,就当是做慈善了。” 面前小少爷眼眸亮晶晶的,正午阳光映着他白皙的脸颊,朦胧透出光来。 纪凛没有拒绝:“好,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 楚栖年:“行善积德行善积德。” 送丫丫去学校的路上,纪凛语气低落:“城外今天有和尚给去世的人超度。” 楚栖年微惊:“到底死了多少人?” 纪凛轻捏眉心:“上万人,从各个地方逃难过来,被拦在城外,虽然残忍,不过有效防止瘟疫蔓延。” 楚栖年不知道外边竟然已经这么恐怖。 仔细一想,其实任南酌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不好的事情从来不说给他听。 “难民那么多,放进来只会引起骚乱,饿到极致的人,什么不敢做。” 楚栖年知道这件事应该是任南酌的决定。 “任大帅很好,他并不是坊间传的那么冷血。” 纪凛:“是的,城外已经支起粥铺,但是……听说司令来了长陵,恐怕和这件事有关系。” 楚栖年问:“司令……是来找茬的?” 纪凛见他着急,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正要说什么,突然迎面的巷口蹿出来一个人。 不待他躲,面前人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他! 第182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2) “救救我救救我!” 纪凛被一位年岁不大的少年抱紧,他衣衫褴褛,露出来的手臂有道道伤痕。 一群壮汉从巷子跑出来,凶神恶煞站在三人面前。 “小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纪凛试探着去推他,不料被抱得更紧,“你遇到什么麻烦,说出来我才能帮你,抱着我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要把我吃了……求您……”那少年哭得伤心,细瘦的手臂环紧纪凛腰身。 为首大汉面色一变:“你休要听他胡说!这是我们院里劈柴的下人,好吃懒做才挨了打!” 楚栖年唯恐几人动手,“他叫什么名字?” 大汉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楚栖年本意想买下他,如今几人犹豫,反倒此事古怪起来。 大汉失了气焰,低声说: “他爹娘不要他,送给我们东家,东家瞧他模样不错,准备留着以后伺候客人,没想到他逃了出来。” 楚栖年眸光微闪:“妓院?” 大汉粗声粗气道:“我们皇宫大酒店和妓院可不一样,只会卖雏伺候客人,这样才干净。” 楚栖年听这地方有点耳熟。 大汉又道:“劝你们识相点,把人交给我们,这可是今晚要伺候任大帅……任大帅你们知道吧?!” 楚栖年和纪凛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楚栖年面色怪异:“任大帅不是个男的吗?” 大汉:“你懂个屁,有钱人就是喜欢玩点不一样的,快把人交出来!” 说着,大汉上去扯少年胳膊。 少年抱得更紧,“我才不要伺候那个老男人!” “……”楚栖年挠挠下巴。 老? 任南酌老? 他刚娶的丈夫老? 一时之间楚栖年在考虑是先揍他们,还是先揍这个少年。 不用他纠结,纪凛已经出手。 看似削瘦的身板,一下手直接拧断了大汉小臂! “八嘎!”大汉脱口而出。 楚栖年瞳孔骤缩,抬脚把人踢了出去! 小白震惊: 楚栖年眸子染上暴虐狠厉,把丫丫往纪凛身边推了推。 随后拎上另外两人的领子,把人甩进巷子,狠狠揍了一顿。 他脚踩在其中一人脸上,低头问:“你是哪里的人?” “长、长陵人!” 第139章 “说谎!”楚栖年脚下用力,拔出后腰藏着的匕首抵在大汉脖子上。 “他,怎么会说日本话?” 命脉被威胁,大汉哆哆嗦嗦道:“皇宫酒店的东家是东瀛人,我们听东家说的多,就、就学了两句。” “那你知道司令和你们东家有什么关系吗?”楚栖年低声问。 大汉苦着脸:“爷,我们只是打手……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嗯。”楚栖年松了脚。 碍于巷口人多,不能下死手。 小白: 纪凛挤开人群,快步带他离开此处。 - “你怎么会比我还冲动?”纪凛从抽屉翻出一瓶碘酒,指指楚栖年指节处的伤口。 楚栖年不在意甩甩手:“没事,这几个货骨头还挺硬,竟然能把我手打破。” “还是要处理一下。”纪凛不让他乱动,看似温温柔柔的,握在腕子处,楚栖年挣脱不开。 “如今不太平,城外还闹瘟疫,这种病拦不住,传到城内是早晚的事儿,尽量不要有伤口。” 楚栖年还在想酒店东家这件事。 “纪先生,你觉得为什么那些东瀛人会来长陵开酒店,而且……” “而且他们还和司令搭上关系?”纪凛接过他的话。 楚栖年直勾勾盯着纪凛,“纪先生知道的很多。” 纪凛松开手指:“识砚,这些事并不是秘密,而且司令一向排场很大,就连胡同里的三岁孩童都知道他来了长陵。” “不过,司令来长陵的目的,就没人知道了,说是来巡查……真正要做什么,恐怕只有大帅知道。” 楚栖年不认同:“不一定,我觉得抱先生的那位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纪凛:“……” 抱纪凛的少年手里捧着一个杂面窝头吃,看到两人过来,他立即起身鞠躬。 “谢谢你们救我。” 楚栖年勾了个笑:“举手之劳。” 少年咽下嘴中食物:“两位恩人,我叫聂询初,请问两位叫什么名字?” 楚栖年:“楚识砚,这位是教书先生,纪凛。” 聂询初没忍住多瞧纪凛两眼,纪先生气质温顺和善,看起来很好相处。 “是这样,我想问你一点事情,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楚栖年问。 聂询初:“自然可以。” 找了处没人的地方,楚栖年问出自己的疑惑。 聂询初连忙道:“这个我知道,东家是东瀛人,他当时和司令打电话我听到了一点,好像在说什么粮仓?” “然后,提到了任大帅的名字,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楚栖年升起浓浓的不安,回去和纪凛告了别,急匆匆往家回。 一进院子,副官一脸着急跑过来。 “夫人,您跑哪去了?” 楚栖年心里咯噔一下,“我出去了一趟,是不是二爷出什么事儿了?” “二爷他……”副官话音一顿,又道:“没事,二爷今天晚上回来的晚,司令在大酒店设宴,免不了要喝酒。” 楚栖年蹙眉:“你别装了,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着急,任南酌到处出什么事了?” 副官不太敢说,为难道:“说出来只会让你担心。” 今日院子里的兵比往日还要多一半。 而且去见司令,怎么可能不带副官。 楚栖年大概猜到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么多兵在家里,你也回来了,那就说明任南酌自己去了大酒店是吗?” 看对方眼神闪躲,楚栖年强忍怒气。 “就算是去见司令,至少也要带一些兵守在门口,二爷出去,你总是要跟着。” 楚栖年语气冷了下来:“你要是再支支吾吾,那我自己去找他。” 他说罢,一转身就要往外走。 副官赶忙阻拦:“夫人!实际上是二爷被司令扣在酒店,然后把我们全部打发了回来!” 楚栖年:“为什么?” “不清楚,二爷不会有危险,我怀疑司令是不是另有计划,他早在去年就想移居到长陵,但是没能成功。” 这时,门外忽然有车开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队长下车,两步走到副官身旁,低声说了句什么。 副官面色一变:“长陵的几个粮仓相继失火了!司令是想借这件事把大帅拉下马!” “现在粮仓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一旦传出失火的消息,恐怕会引发躁动!” 楚栖年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反倒镇定下来。 “副官,你带人去救火,要小心有人趁乱哄抢,我去找二爷,我有办法带他出来。” 第183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3) “不行!您要是有什么事,大帅会弄死我!” 楚栖年啧了一声:“大帅要是有什么事,我现在就弄死你!” “行了,听我的,多带些兵去,长陵最大的粮仓属于任家,现在不止要救灾,还事关本家生意。” “如果烧没了,会引发许多恶劣的后果,你让人去找大哥坐镇,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见他还想再拦,楚栖年一个弯腰从他胳肢窝钻出去,快步跑回屋里。 他拿上自己的戏服,一出门,没想到碰上了纪凛。 “我听聂询初说了一些事,你是不是要进去找任大帅?” 楚栖年点头:“是,任家粮仓出事了。” 纪凛看到他包袱里露出来的戏服一角,大概猜到他要怎么混进去。 “上车吧,聂询初也来了,你自己一个人不行。” 楚栖年没犹豫,钻进纪凛的车。 “纪先生,我要先去一趟梨园。” 纪凛不多问,一脚踩下油门。 聂询初凑近说:“恩人,你需要去找大酒店的管事儿人,大家叫他龙爷。” “龙爷是管这些买卖人的活计,他只要觉得你长相不错,才会把你带进去。” 楚栖年只问了一个重点:“验身不?” 聂询初脸色一红,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 纪凛也暗暗瞄了楚栖年一眼。 “怕什么,都是男的,实话实说。”楚栖年打开自己的包袱。 聂询初声音小如蚊子哼哼。 “一般是验的,不过我没被验过,我是被他们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他们嫌我臭。” 他如今洗干净了,一张小脸白净,眉心有一颗小小的痣,看起来灵动可爱。 楚栖年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下,“那这条路看来行不通了。” 如果不是必要,他并不想把旁人牵扯进来。 到了地方,楚栖年跳下车,把还在陪媳妇儿吃饭的班主薅起来:“大娘,我找班主有点事情,您一个人早点休息。” 班主哎哎两声,奈何这混娃子力道太大,提溜着把人给弄出去。 “你到底要干啥子?”班主挣脱道。 楚栖年帮他收拾家伙事儿:“走,去皇宫大酒店唱戏!” 班主眼神怪异:“大晚上,你不和任老二睡觉,放你出来折腾我干啥!他是不是不行?!” “你才不行!”楚栖年下意识反驳。 “我现在就是要去找他,他被司令押在酒店里边出不来,现在你带我进去唱戏找他。” 班主为难:“就咱俩进去,干唱啊?” “对!先混进去再说!” “你这就是赶鸭子上架!” “管你鸭子还是鹅,必须找到任南酌!” - 皇宫大酒店建在法租界路口正对面,巨大华丽的西式建筑,门口站岗的迎宾工服也是红色西式套装。 “门口的几个兵穿的衣服不是任南酌底下的,看来这一次是个鸿门宴。” 楚栖年拿起自己的东西。 “纪先生,聂询初,你们两个回去吧。” 纪凛眉心蹙了蹙,不放心他。 “要不然带上我,识砚,我能帮你。” 楚栖年回眸:“不行,万一被抓到,很危险,纪凛,你的母亲还在医院,你不能出事。” 楚栖年扯上不情不愿的班主头也不回离开。 “这个点差不多了,这事儿也算是巧,你跟我身后,少说话。” “好。” 楚栖年始终低着头,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紧跟班主。 顺利进去,管事儿的把二人领进一间空房间。 “你们快点准备,贵客已经吃完饭,就等着听戏。” 班主赔笑:“这位爷,今个儿来的都是什么人,我和徒弟第一次给大人物唱戏,万一大人物不喜欢……” 管事儿不耐烦道:“少打听,今个儿来的不止你们,还有长陵最火的歌女,什么最拿手唱什么,唱好了重重有赏!” 班主点头哈腰,催促楚栖年。 “快,小楼,咱们快些准备。” 带的工具有限,楚栖年简单化了妆,头饰也简单化,唯独鬓边的钗子最尖锐。 在屋等了一会儿,方才的管事进来。 第140章 “该你们了,去台上好好唱,别乱看。” 楚栖年掀开帘子,开嗓先唱上一段,眼睛才往下边瞥。 只此一眼,正好和任南酌对视,须臾之间,他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 不过…… 这戏子眼神不由得冷下去几分。 小白: 总是有人想要绿自己。 不过现在不是拈酸吃醋时候,他得想个办法把自己绊过去。 最好在三四米的距离内,不留痕迹,十分自然地栽过去。 这时,估摸是夫夫之间心有灵犀。 任南酌忽然冷冷出声:“停。” 旁边圆滚滚的司令转过脑袋:“小任啊,不喜欢这出戏?” “司令,说起来让您见笑,属下的夫人,对唱戏有几分兴趣,唱的比台上优伶好上那么点。” 任南酌朝台上人招招手,随后拍拍自己的大腿,往椅背上懒散一靠。 “滚下来,爷教教你。” 司令哈哈大笑:“你小子,这是看上这伶人了吧!我这么说今个儿给你找这么多,你都不带碰的!” 任南酌单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喉结上下滑动,眼睛直勾勾盯着缓步过来的戏子。 等人坐在腿上,任南酌漫不经心一笑,手指搭在楚栖年腹部。 “我家夫人唱戏,这里绷得很紧。” 楚栖年夹着嗓子,配合地揽上任南酌脖颈。 “大帅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任南酌身上带着酒气,把人往胸膛摁了下,调笑道:“爷自己的夫人唱戏时,自然能摸。” 一旁喝酒的司令拍桌大笑:“南酌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玩的!” 楚栖年后槽牙磨了磨,指尖扣在他后肩,空出来那只手去解任南酌其余的扣子。 “那……二爷,今日你同我在此处,可莫要被家里的夫人发现了。” 娶回去两天的夫人正在怀里坐着。 后肩传来微微刺痛,任南酌依然能心猿意马,配合着和他互相撩拨。 任由小戏子把自己的三颗扣子解开,隐秘地蹭过他胸膛,煽风点火。 任南酌狠狠扯他一把,那水袖落在他肩头,戏子整个人跌进男人怀里。 “今晚上伺候好爷,明天爷带你回大帅府。” 任南酌打横抱起楚栖年,蓦地起身。 司令意味深长道:“上楼去吧,三楼豪华包间,好好放松放松,别急着回去。” 第184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4) 原本司令不准备放他走。 如今抱着个伶人在他眼皮底下胡天胡地,自然遂他心意。 任南酌稳稳当当抱紧自家的宝贝,前边有管事儿带路上了三楼。 “大帅请。”管事侧过身,恭敬道:“用不用给您来点酒?” 任南酌嗯了一声:“快点端上来。” “是,您先歇着。” 等人出去,楚栖年抬腿侧身落地,伸手攥上任南酌领子。 “二爷,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任南酌摊开手:“我的错……先不说这些,让我亲一会行吗?” 毕竟新婚,分开一个小时就像是要了命似的。 楚栖年欲拒还迎。 “等等……二爷,粮……” “嘘。” 任南酌在那双红润的唇上轻啄。 楚栖年攥紧布料,手指探下去,在任南酌手心写了“粮仓”二字。 任南酌点头,在他侧颈亲吻时快速说了一句话:“必须骗过那人。” 楚栖年眸子渐渐漫上一层水雾:“是……带路的吗?” “嗯。”任南酌手掌摩擦小戏子扫过红的面颊。 戏子扮相是真的美,穿上戏服,妆并不浓,很简单地勾几画。 即便这样,任大帅仍旧被迷的五迷三道。 “戏服,别……”楚栖年声音里带着钩子,视线迷乱地看他。 任南酌呼吸彻底乱了:“你确定?” 楚栖年深呼一口气,轻飘飘在他耳边落下几个字。 只有监视的人离开,才能找机会出去。 管事儿的送酒进来时,屋里灯已经全部关掉,只余下床头那一盏。 床上没人,只有靠近窗户边的高腿桌,站着那位任大帅。 管事儿得回去给司令交差,因此又走近几步。 昏黄的光只映出二人侧脸,那戏子微阖双眼,眼角浸着泪花。 “躲什么,稳当点。”任南酌声音发狠。 管事儿的放下心,悄悄转身出去,顺道带上了门。 …… …… …… “还能起来吗?”任南酌拨开楚栖年湿漉漉的额发,在眉心落下一吻。 “监视我们的人下楼去了。” 楚栖年还是有些害臊,埋在任南酌怀里点点头。 “别怕,那人什么也没看见,等到司令离开长陵,找个借口处置他。” 任南酌弄了个湿毛巾过来,细细帮楚栖年擦脸。 感觉舒服了点,他起身整理好衣服,又被任南酌抱住。 “怎么了?” 任南酌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在他脸颊轻吻一下。 “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楚栖年小声问。 任南酌满眼都是他,目光深情款款:“你有计划吗?” 想起这里是东瀛人的地盘,楚栖年眸中划过一丝恨意:“烧了这里。” 任南酌挑眉,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转身打开托盘里的那瓶伏特加,全部倒在了被子上。 楚栖年打开二楼窗户,水袖被外边的风扬起,他脱了戏服扔随手扔在地毯。 任南酌晃了晃瓶里最后一点酒,仰头一饮而尽,反手一丢,又从口袋拿出一根香烟点着抽上两口。 薄唇吐出一口白色烟雾,模糊了男人英俊的五官。 打火机燃起橙色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门口堆积的被子上。 霎时间火焰熊熊燃烧,浓烟四起。 “二爷。”他伸手,被男人牵紧,稍微躬身,直接背起楚栖年。 男人踩上窗框,嘴里叼着一根烟,有几分痞气:“夫人,抱紧了。” “任老二,你别把自己跳瘸了。”楚栖年嘴上从来不认输。 任南酌拍拍小戏子,倏地一跃而下! 二楼窗户底下是草地,绿草茵茵,落地后任南酌顺势反手拎过他,在草地滚了两圈才停下冲劲。 楚栖年趴在任南酌胸膛,支起身等着任南酌起来,迎面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小白白眼翻上天: 要不是地方不对,时间不合适,任南酌确定自己会把他就地正法。 “等回去,砚砚。”任南酌磨磨牙尖,同对方十指相扣起身。 一路偷偷摸摸躲着院里巡逻的兵,二楼火势加大,滚滚黑烟从窗户冒出来。 酒店乱了套,楚栖年脸上的妆方才早已经被任南酌擦了个干净。 临到门口,二人甚至光明正大出去。 楚栖年嗤笑:“一群傻嘚儿。” 纪凛的车还在不远处停着,一钻进去稍微有一些拥挤。 班主和聂询初都坐在后边,任南酌信任自己夫人,落座后发现没了位置,揽着楚栖年的腰,让人坐自己腿上。 “你们没事吧?”纪凛脸色不太好看。 楚栖年如坐针毡:“还好,我放火烧了小鬼子的酒店。” 纪凛放下心:“要不然识砚你坐前边来吧,副驾驶不挤。” 腰间被双臂霸道地锁紧,楚栖年无奈道:“来不及了,快开车,司令的兵回过神追出来了!” 大饭店门口跑出一队持枪的兵,分散开来,沿街搜捕。 纪凛开车往粮仓行驶过去。 “二爷,听说粮仓失火,我已经让副官带人去灭火,然后请大哥过去坐镇,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楚栖年无意识攥紧他的袖子。 “如果粮仓真的没了,司令会把你怎么样?” 任南酌心里发疼,原本把人娶回来只是想让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活着。 如今一堆破事,还要他冒险来找自己。 任南酌手指擦掉他脸颊上沾的灰。 “放心,司令原本想把我押在饭店一晚上,现在逃出来,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那就好。”楚栖年想到任南酌能走到这一步自然是有自己的实力,于是放宽了心。 “困了,睡一会儿?”任南酌扶着他脑袋往自己这边摁。 楚栖年本来都倒下去了,又蹭地一下坐直。 欲盖弥彰说了句:“义兄,这样不妥,你不能太惯着我了。” 班主稀奇,眼睛瞪大:“你俩……还喜欢玩这种?” 聂询初歪头瞧一眼:“玩什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楚栖年不语,纪凛回头看他一眼。 “识砚,其实你俩的关系,我早有耳闻,不用担心。” 任南酌不高兴,小声问:“砚砚,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第141章 楚栖年捂住他嘴,尴尬一笑。 “纪先生,还希望你保密,任南酌名声已经很差了,我不想他再被扣上流氓罪。” 纪凛心如坠深渊,满口苦涩,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用力到青白。 “放心,不会告诉别人。” 第185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5) 还没到粮仓,只见远处滚滚黑烟升起,夹杂在夜色中,染的黑夜愈加浓重。 前段时间下了那么大的雨,偏偏这两日天气极好,东西干燥易燃。 到达粮仓外,铁丝栏杆外边围了一群人,大部分人手里拿着砍刀之类,来者不善。 “砚砚,你在车上等着我。”任南酌正想开门出去。 楚栖年已经快他一步下车。 除了班主怕死,躲在车上睡大觉。 其余几个全部跟着任南酌进去。 粮仓里边儿的东西也有楚栖年一份。 当时从汉马县回来时,他曾经把自己存的钱给了任南酌。 任南酌帮他入手许多粮食囤在粮仓,会以天价卖给长陵的富商。 专坑有钱人。 副官远远瞧见任南酌,连忙带上人打开大门,向天空开了几枪,清出一条道,迎几人进去。 任南酌站在众人面前,气势凌人,眼睛微敛,现场一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大着胆子道:“任大帅,咱们可都是说好了,明日运五百斤粮食给我李家,这定金我已经交上去,粮仓却失火了!” “对对对!还有我们赵家的一千斤!我爹信任你,直接给了全款的!” 副官怒喝:“嚷嚷什么!粮仓并未全部烧毁!急什么急!” 楚栖年朝后看去,三个大粮仓,如今只剩下两个,距离门口最近的这一个,已经烧没了。 万幸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任南酌语气不急不缓道:“原本这里边东西够用,现在烧毁了一个,余下的粮食我会降价卖给各位。” “不过,每家购买数量有限,现在天灾当头,必须留一半出来当做军用储备粮,各位也知道,最近不是很太平。” 副官方才苦口婆心解释许久,都不如任南酌亲自来镇场有用。 加之不久前刚毙了楚老三,总是让人更加忌惮几分。 众人面面相觑,面上有些许松动。 任南酌语气忽冷:“各位比我还要更早知晓粮仓失火,这件事谁做的,咱们心知肚明。” “我如今能站在这里,你们也应该清楚,长陵,可不是谁都能待的地方。” 楚栖年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果然,这些富商来闹事,恐怕是司令许了什么好处,他们就等着粮食全部烧毁,司令好能借机处决二爷。” 纪凛眉头紧锁:“司令下手狠毒。” 楚栖年:“何止,敢烧毁长陵粮食,那就说明,司令在别处有比这更多的粮仓。” 敌人还没有攻进来,内斗却开始了。 任南酌把话摊在明面上说,相当于狠狠扇了几人一巴掌,这些富商再也不敢多言。 “自然,长陵地方大,我也不可能永远占着这里,和各位合作,方能走的长远。” 给他们台阶下,前来闹事的众人不仅不能记仇,还要感恩戴德。 等人离开,任南酌长吁一口气,抬手摸摸楚栖年头发。 楚栖年短暂和他勾了下手指:“城外的难民还要救济,但是你出面不太合适,要不然以后我来管吧。” “交给你自然可以,但是你不能出城,不安全。”任南酌道。 “不如交给我吧。”纪凛迎上二人目光:“我的父亲心善,他会些医术,他要出城煮药分下去,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楚栖年却说:“纪先生,阿姨还在医院里。” 纪凛轻叹:“她一直支持我做这些事情。” 任南酌思忖片刻,和纪凛对视时,二人之间互相看不惯的感觉淡了些。 “那就麻烦纪先生劳心。” 纪凛:“客气。” 折腾这一番,天都亮了。 回去路上楚栖年睡倒在任南酌怀里。 到了自己家门口,更不用避讳着谁,一路抱着回屋。 路过客厅,任南和十分淡定地吃着早餐。 “不用我出面,他也能处理,所以以后这些事不用再来找我。” “嗯。” 回屋后,任南酌和楚栖年洗了个澡,上床搂一起,一觉睡到第二日。 楚栖年醒过来感觉人都在飘,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任南酌揉揉他后心:“起床吗?饿不饿?” “饿,昨晚上你喂我喝的什么,甜丝丝的。”楚栖年抬头,讨好地在男人嘴角亲一下。 任南酌懂了:“地瓜粥,先抱你去洗脸刷牙?” “好……”楚栖年摊平,一动不想动。 任南酌任劳任怨把人捞起来。 楚栖年傻乐:“好像男人瘫痪在床媳妇儿不离不弃照顾的感觉。” 任南酌笑时胸膛微微震动:“这么一听感觉也不错,你每天躺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楚栖年接过牙刷,含糊道:“任老二,越说越变态了啊。” “你不想吗?”任南酌光着上身,从后边去搂他,一只手自然而然探进去。 “关在家里,只能我看。” 楚栖年忍笑。 这人大清早开飙车,还把自己说精神了。 洗漱干净,在爱人面前很要形象的小肥啾这才愿意勾着男人脖子去亲他。 嘴里还带着清浅的薄荷味儿。 薄荷本来提神醒脑的东西,但如今交换气息,反倒惹得头脑发热。 心里有彼此,但凡待在一起,吸引力都是致命的。 任南酌忍下念头,亲他一会儿,还煞有其事地劝:“这种事做多了对你不好。” 于是某人摊平准备好了,任和尚还能清心寡欲爬起来。 楚栖年抿了抿通红的唇,气得慌,一脚丫子踩在任南酌膝盖。 “太热了,不想穿袜子,我能不能穿着拖鞋出去?” “不行,外边脏,而且穿拖鞋也不安全。”任南酌也没再往他脚上套袜子。 “这样,我把袜子和鞋放在门口,等你想出去了记得换。” 不论是在什么时候,有任南酌这么一位贴心还专一的大腿,当真非常好抱。 任南酌拿过衬衫帮他换上,正在扣扣子时,某人不太安分,又白又细的长腿往他身上蹭。 任南酌轻啧一声,拉开他双腿,一副曹他的姿势。 “砚砚,能不能乖一点?” 楚栖年双臂懒洋洋支在身后,白嫩嫩的脚往底下挪一点,踩上。 “任大帅忍耐力真厉害,这样以后我就放心你出去应酬了。” 任南酌喉结剧烈滚动几下。 “你可真会欺负人,昨夜你坐我腿上,我老不老实你不知道?” 这倒是真的,他没坐他腿上之前,任南酌简直像个和尚。 楚栖年眉毛一挑,勾着他腰压下来,张嘴在他侧颈咬了一口。 “那……奖励奖励你?” 第186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6) 原本早晨能下去,硬是在屋里耽误两个小时才从房间出来。 楚栖年下楼时膝盖发软,双腿止不住轻轻颤栗。 任南酌背他下楼,把地瓜粥又热了一遍:“中午想吃什么,一会儿我来做。” 如今闹饥荒,别说肉,许多人就连基本的窝窝头都吃不上。 楚栖年含糊道:“就随便煮点面条就行。” 他那点小心思,在任南酌面前展露无遗,“中午烧排骨,前几天不是念叨羊肉抓饭,一会儿给你弄。” 楚栖年呜咽一声:“任老二,我好爱你。” 任南酌自己端一碗粥在他对面坐下,闷声笑道:“但凡和吃的扯上关系,你那张嘴,还能甜一点。” 楚栖年嘿嘿傻笑,搅弄碗里甜丝丝的地瓜粥,咬下一大口煎饼。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副官走进来,看到二人还在吃饭,便远远的站在客厅等。 “副官吃了没?”楚栖年问:“地瓜粥,可甜了,锅里还有。” 地瓜粥自然熟悉,这里边用的红心蜜薯还是副官花大价钱买来的。 奈何有一位宠夫人的上司,但凡有什么好吃的,总是要想着给他做出来。 楚小少爷明显比以前胖了一点,但那腰身没变,衬衫衣摆塞裤子里,腰带一束,一截小细腰让人移不开眼。 副官浅笑:“夫人慢用,属下吃过早饭。” 想也是,这会已经快中午了。 等二人吃完饭,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副官才继续道:“大帅,今早上在东边村口有人感染瘟疫,一夜之间死了十多个人了。” 这一消息如同一道惊雷,任南酌瞳孔骤然一缩,“有人出去过?” 副官苦笑:“二爷,根本拦不住,城外的矿场养活不少人。” 第142章 任南酌冷静道:“封锁东边村口,让警督去查,但凡有过接触的,单独关起来。” 副官站直:“是!” “等等。”楚栖年问:“副官,那些感染疫病的,都是什么症状?” 副官仔细回忆,不肯定道:“我记得有人先是发烧,呕吐,然后身上出现大片红疹,不过有的人不会发烧,症状不太一样。” 楚栖年眉心微微动了动:“难不成,是猩红热?” 任南酌:“总之,出去时遮住口鼻,这疫病恐怕也是通过呼吸感染。” 副官点头:“是,我现在吩咐下去。” 楚栖年手指扣了扣身旁的沙发,忽地眼尖地发现副官手腕处泛一片红,已经蔓延半个手背。 楚栖年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然而副官看起来并没有怪异的地方,还是那么精神抖擞。 “二爷,疫病一旦从内部爆发,根本无法抗衡,不止别人,我们也得小心。” 楚栖年不担心别人,只害怕任南酌中招。 任南酌手指覆盖在楚栖年手背。 “别担心,我会注意,今天我必须去找一趟司令,如今爆发疫病,他肯定要主动离开。” 楚栖年垂下眸子:“疫病拦不住了,二爷,结婚那天你答应过,以后年年岁岁对我好。” 任南酌蹲下身,捧起楚栖年双手,在指节,手背,一一亲吻。 “我记得,所以砚砚,我会活着,为了你活着。” 任南酌临出门前,楚栖年用透气的两层棉布做了几个口罩出来。 “戴上这个口罩,给你口袋里装的几个,下午记得换新的,医院里一定也有口罩,你看看能不能买来,给大家发下去。” “罗纳医生有很多。”任南酌隔着棉布在他脸上亲一下:“就是救你的那个老外。” 楚栖年一脑袋拱进他怀里,怼他两下,又抱紧,耳朵贴在男人胸膛。 “那你去找他买一些。” 任南酌摸摸楚栖年后脑勺:“好,一会儿路过去买,不过晚上可能回来的晚,饿了自己先吃饭。” 楚栖年叹气:“我等你回来再吃。” 这样的话,任南酌会惦记着自己没吃饭,就会早点回来。 “忙完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任南酌知晓他的小心思,承诺道。 - 任南酌出去没一会儿,楚栖年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悄悄从后门溜出去。 小白倏然出现,变成到他膝盖的中型犬。 楚栖年:“去城外看看。” 小白用后腿儿挠挠头: “遛狗得牵绳,绳子来给我。”楚栖年勾勾手指。 小白脖颈闪过一抹浅光,嘴里叼着牵引绳给他。 楚栖年牵着小白一路往城外走。 路上还是很热闹,恐怕副官把消息压得很好,没多少人知道疫病已经蔓延开来。 楚栖年捂紧嘴上口罩,尽量从边缘走。 即使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他。 “红疹,发烧。”楚栖年视线匆匆掠过摊贩烧红的脸,以及脖子上大片红疹。 “放心,我去给纪凛送个口罩。” 楚栖年步履匆匆,到达城门口时,还有警督在把守。 出肯定是出不去的,或者出去就进不来。 小白: 如今这瘦瘦弱弱的身体自然飞不起来,只能骑小白。 等到天色渐暗,这时城门口还没有到开灯时间,正好。 小白倏然变大,楚栖年跳上狗背,抱紧它的脖子,不过眨眼间就到了墙外。 “好难闻……”楚栖年捂紧口鼻。 小白一闪身消失: “傻狗。”楚栖年骂骂咧咧从树丛中摸索出来。 迎面撞上两个人。 准确来说是搂在一起的两人。 楚栖年挠挠头,索性来都来了,吃个瓜吧。 他肩膀往旁边树上一靠。 “先生……又死这么多人了……我害怕。”聂询初泣不成声。 纪凛无奈又温和的声音道:“我说过你不要和我出来,仅仅一天,你就已经受不了,等明天天亮,你就回去吧。” 聂询初固执地抱紧他:“不,我一定要跟着你!” 纪凛:“跟着我做什么,我今天只是煮药,明天可能就要帮别人搬尸体了。” 聂询初眼泪止不住流,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出声。 纪凛推开他,拿出帕子递过去。 “擦擦眼泪,明天在城门口隔离消毒,然后你就回去吧,别跟着我在这里冒险。”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纪凛!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聂询初委屈地攥紧他衣摆。 “是你收留我的……我想跟着你,你像我哥哥,但是哥哥死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你。” 第187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7) 楚栖年睁大眼睛,连忙挪动脚步往树后边躲,探出一个脑袋仔细看。 小白: 楚栖年傻乐: 小白就奇了怪了,纪凛表现的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楚栖年没搭理他。 那边聂询初还在抽抽搭搭道:“你像我哥哥,所以纪先生……是我的家人了。” 纪凛转过身:“你觉得我像你哥哥,所以那天才抱着我不放?” 聂询初点头:“对!” 不是另一种感情就好,纪凛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拍拍少年发顶:“我也把你当做弟弟,以后你可以喊我哥。” 聂询初止住了哭声,得寸进尺又抱上去,小声说:“哥,那你别赶我走行不行?我可以留在帐篷里帮你……看门。” 他还没彻底长大,身高矮纪凛一头,说话时得踮着脚凑近纪凛耳廓。 楚栖年和小白唠嗑。 小白: 聂询初确实挺可爱,很有灵气,一双圆圆的杏眼看起来很机灵,眉宇间稚气未褪。 一双瘦弱的胳膊勾在纪凛脖颈,很依赖地整个人贴在他怀里。 楚栖年准备等二人分开再出去。 小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楚栖年一愣: 小白看他反应,就知道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从第一个世界的温景声,甚至是天使哥哥,又或者大师兄,哪一次不是他们率先摊牌的。 楚栖年是真的看不出来。 楚栖年傻眼。 没想到成了基情。 小白冷笑: 楚栖年:“……” 楚栖年再次看过去,纪凛毫不留情把聂询初推开。 “那你就在帐篷里待着,别再出来,瘟疫很恐怖。” “那你呢?”聂询初小声问:“纪凛,你为什么一直冲在前边,你不怕死吗?” 纪凛:“不怕,城外城内的疫病不太一样,只要身上没伤口,一般不会感染。” 聂询初却哽咽:“可我为什么觉得,自从你知道楚识砚和任大帅那样的关系后,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他们的关系很怪,你讨厌了楚识砚吗?所以主动出来躲着他吗?” 纪凛目光沉沉看着他,认真道:“不会,我永远不会讨厌他,他不会一直是任南酌的人。” 聂询初听不懂他这句话,小声嘀咕:“任南酌看起来很宝贝他。” 纪凛语气冷了下来:“我看得出来,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聂询初被他这副森寒的模样吓了一跳,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楚栖年收回脑袋,犯了愁。 这可咋整。 楚栖年内心叹息: 小白: 楚栖年: 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二人离开,楚栖年才从树丛中走出去。 探头一看,一间帐篷里,聂询初正眼巴巴的跟在纪凛身后。 屋里桌上搁了两排小炉子,外边是一口大铁锅,黑漆漆的药沸腾,苦味儿充斥鼻腔。 “第一排的药好了,你帮我给重症的患者送去。”纪凛嘱咐道:“小心点。” 聂询初连连点头:“好,我马上去。” 等聂询初离开,楚栖年走进帐篷。 纪凛正低头记录着药材数量,眼前一暗,他看也没看,把手边的菜团子推了推。 “你先吃饭,吃完了去休息,晚上我还要熬夜。” 楚栖年挑挑眉,在怀里摸索一会儿,拿出一大包点心放在桌上。 纪凛一愣,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眼眸倏然闪动点点亮光。 口罩遮住楚栖年大半张脸,但是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弯出浅浅的弧度。 “纪先生,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纪凛蹭地一下站起身,抬手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如果不知道对方的感情,楚栖年说不定还要忆一忆往昔,谈一谈当下苦楚。 楚栖年尴尬得不行,稍微用点力气推开他,“看来挺辛苦啊,纪先生你可别哭,我不会哄人。” 纪凛失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你怎么出来的?” 第143章 “找到了一个狗洞,钻出来的。” 楚栖年拿出几个棉布口罩递过去:“主要给你送口罩来的,还有这些点心。” 纪凛收下:“医院捐赠了一些,不过数量有限,已经用完了。” 他随手放到一边,又走近一步。 “你不应该出来,太危险。” 楚栖年浅浅一笑:“粥铺是你以任家的名义施粥的,本来我想出来,但是……” 纪凛并不想提任南酌,话头一转,“本来也不是为了任大帅。” 楚栖年生怕他一言不合说点不该说的,“现在城里已经有人感染了,用不了多少天,你们就能回去了。” 纪凛果然被转移注意力,担忧道:“识砚,趁现在让大帅带着你离开吧,人越多的地方越不安全。” “不。”楚栖年摇头:“走不了了,不止长陵,这些年天灾不断,各种疫病接踵而来,逃哪里都没有用。” 纪凛倏然握住楚栖年的手腕。 “识砚,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楚栖年含糊一笑,正想挣脱。 “纪凛!纪凛!不好了!又死人了!” 聂询初掀开帘子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纪凛近乎是眨眼间,飞速把手收了回去。 楚栖年怔愣一瞬,对来人扯了个笑:“聂询初。” 聂询初瞪大眼睛:“恩人!你怎么来了?!” “嗯……偷溜出来的。”楚栖年含糊道。 聂询初哦了一声,又想起正事儿:“纪凛!又死人了!然后很多人抱着尸体,不让烧……” 纪凛从桌后绕出去:“不烧不行,那些警察呢?” 聂询初:“他们都不敢出来。” 纪凛正要出去,又转身道:“识砚,别出来。” 想也知道外边的场景,楚栖年道:“你先去,我回去找大帅,让他看看能不能派人出来。” “好。”纪凛走之前又依依不舍多看他一眼。 此刻知晓纪凛的感情,楚栖年心里很不自在,不过外边天色已黑,他急匆匆往回赶。 被小白背回城里,没走几步,刚好遇到了正往城门口驶去的军队。 打头的那一辆车,坐着任南酌和副官。 楚栖年预感不好,“任南酌要出城?!” 第188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8) 楚栖年转身跟过去。 到达门口,任南酌下车,口罩老老实实戴在脸上。 “开门。”他语气冷淡。 警督队长为难:“大帅,外边闹起来了,你不能出去。” 任南酌眉头微微一蹙:“这么多尸体无法烧掉,一直堆积在城外,不是个办法。” 副官低声道:“二爷,我带人出去,您回去。” 任南酌视线森寒,无形的威压笼罩在众人心头。 “本来这件事轮不到爷管,但如果一直没人处理,任由尸体腐烂发臭,你们准备关一辈子的门?” 没有人愿意出去,如果固执地守着这一片地方,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儿。 更何况,城内疫病也开始蔓延。 副官眼看劝不动他,忽地站直扬声道:“愿意出去的出列!如果能活着回来,一人赏二十大洋!” 后边的兵先是愣了一会儿,突然炸了开了锅。 曾经和任南酌一起去汉马县剿匪的队长第一个出列。 “大帅!属下跟您去!” 有一人打头,后边持枪的兵一一上前。 任南酌却道:“你们考虑好,这次出去有很大的几率会没命。” 原本凑了四五十人的队伍开始有人退缩,最终只剩下十多个。 任南酌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正要开口说话。 “带我一个!”楚栖年原地蹦跶一下,高高举起手。 面对众人的目光也不怵,取下自己的口罩。 任南酌却有一瞬间的心虚,移开视线又转回去,犹豫片刻抬脚走近。 “回家去。” 这一瞬间千言万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任南酌唯一能做的,只有无声地,用满含爱意的眼神和他对视。 楚栖年干脆道:“不回,任大帅,我也想要那二十块大洋,让我跟着您出去吧。” 任南酌抑制着想要抱他的冲动,冷下脸来,“你太瘦弱,去了只会送死,别跟着我。” 说着,他转头:“副官,送他回……” “任南酌。”楚栖年攥上男人衣领,带着他往后又退几步,远离人群。 他打断他的话,用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送死可以,但我不想待在家里,像个傻逼一样等你回来,每天担惊受怕,猜想你是不是死在外边了。” 任南酌声音哑了几分:“不一定会死,砚砚,等等我。” “我不管!我也不等!” 楚栖年声音发颤:“我他妈才是最倒霉的,是你强硬拉我下来,我陪你了……我还爱你了。” 他说话不清不楚,只有小白听懂了,这臭鸟是在隔着任南酌说给仙君听。 “不想看见你死,即使是躯壳也不可以……我想和你共同进退,我有能力不拖累你。” 他眸中闪动泪光,任南酌取下手套,想去擦拭。 楚栖年赌气,不让他碰。 “任南酌,带上我,反正这里已经够烂了,如果死之前每一天都可以看到你……很赚了。” 明明不爱哭。 楚栖年心想,自己最讨厌娘们唧唧的哭。 但是那眼泪还是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掉落。 他嫌丢脸,松开手,捏着袖子狠狠擦去眼泪。 楚栖年抬起湿漉漉的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一个糟糕透了的世界,对你的爱意——达到顶峰。” 任南酌久久说不出话来,爱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别扭的表白。 他一直想多爱对方一点,多付出一点。 甚至有那么些许的时候,任南酌有一种错觉。 楚识砚早晚有一天会毫不犹豫离开。 如今如愿以偿听到他的爱,任南酌心里像是打翻了一个蜜罐子,淌得到处都是。 又会因为他哭,针扎似的痛。 任南酌上前一步想抱他。 楚栖年连忙后退:“人很多,不可以。” 任南酌目光灼灼,恨不得此刻把人揉进身体里。 “楚识砚,如果没有你,可让我怎么活……” 楚栖年吸吸鼻子:“所以,一起好不好?” 任南酌败下阵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最深的湖水,包围着楚栖年,炽热,又如明月般皎洁。 “走吧,跟紧我。” 楚栖年眼睛有亮光浮动,在任南酌转身一瞬间跟上他。 那一刻心有灵犀,任南酌背在身后的一只手被勾住指节。 摩擦轻碾,撩起了火,最终只能依依不舍松开。 - 城外,纪凛戴着手套拦住一群暴起的难民。 “各位!尸体如果一直不烧,会加重疫病,你们难道想看着自己的亲人在怀里腐烂,被老鼠啃食吗?!” 聂询初费力推着面前激动的难民,“纪凛!没用的,他们不听!” 出来自愿帮忙的人少之又少,此刻被一群病人围堵,没几个敢上前劝阻。 “滚开!谁也不能碰我孩子!” “不准烧我娘!不准烧我娘!” 众人神情激奋,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撕碎他们,眼神仿若看仇人。 混乱之中纪凛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肚子。 有一人动手,便彻底乱了套。 “纪凛!”聂询初松手,猛地扑在纪凛身上,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去抵挡拳打脚踢。 不知道是谁手里拿了镰刀,疯了一般高高举起。 纪凛一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抱紧聂询初贴地翻滚两下,避开致命一刀。 可镰刀的尖头还是划破了聂询初的手臂。 鲜血染红脏污的泥巴,聂询初瘫软在纪凛怀里,晕死过去。 病人为了不和死去的家人分开,加上发烧不清醒,有几个已经发了疯,眼眶血红再次冲上来! “嘭”地一声! 靠近纪凛的第一个中年男人被离地一脚踹飞出去! 楚栖年抬手拔走任南酌腰侧别着的手枪。 “咯噔”两下把枪上膛,扣动扳机,接连一串震耳的枪响,子弹打在众人脚边。 “都他妈给老子退后!” 副官冷声高喝:“谁敢上前一步!立即枪毙!” 任南酌看一眼不远处,一位头发脏污看不清原本面容的母亲,怀中正抱着两个孩子。 孩子早已经没了气息,甚至已经腐烂。 这世上最难释怀的便是生离死别。 “二爷。”楚栖年轻声说:“做你觉得正确的决定,不需要别人理解,我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这就够了。 他装上那一副人人畏惧的铁面无情任大帅。 第144章 “所有死去的难民,集中搬走烧了,谁敢阻拦,即刻枪毙。” 一瞬间难民营里哭声四起,有人还想阻拦,被任南酌带来的兵放倒在地。 越是没了希望的人,反而会杀红眼,迁怒他人,好好讲道理无用。 楚栖年蹲下身:“纪先生,你有受伤吗?” 纪凛怀里搂着聂询初,拖起少年苍白的脸,发现他的侧脸青紫一片,垂在身侧的手背沾满泥污。 鞋印子印在上边,骨节破了皮,可见森森白骨。 “肯定是刚才有人在混乱中狠狠踩着他的手碾压。” 楚栖年眉头紧拧,拿出手帕绑在聂询初伤口处。 纪凛横抱起聂询初,面上再不见稳重,跌跌撞撞往帐篷里跑。 帐篷内纪凛的爹正在配药。 听说外边的事儿,立即放下手中东西去查看聂询初。 没多久,聂询初悠悠转醒,看到纪凛第一眼,没有像往常那样喊疼,或是掉眼泪。 他颤抖着手在怀里摸索一会儿,拿出一块脏污的帕子,递过去。 纪凛接过,展开看清楚上边绣花的第一眼,怔住了。 这是母亲亲手绣上去的花。 他向来保管的很好,总是叠的方方正正收在口袋里。 聂询初扯了下嘴角,脸颊上泛起剧痛,冲纪凛笑。 那一刻,作为旁观者,楚栖年知道,小少年的感情,并不是所谓的像哥哥那么简单。 有的人,在拐角遇到,一眼定终身。 可惜,生不逢时。 第189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39) 楚栖年从里边悄无声息退出来。 “放开我的孩子!” 一声尖利的哭声响起。 楚栖年看过去,是一位母亲,抱紧怀中婴儿,不断祈求: “任大帅我求求你!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 任南酌死死架住女人,“他已经没了,你难道想看着他一点一点被虫子吞噬吗?” 女人忽然狠狠推他一把,抱紧襁褓,眼神充满恨意,警惕地瞪着面前人们。 她试图用伪装出来的凶狠吓退旁人。 “你们懂什么!你们感受过孩子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吗?” “你们知道他哭声慢慢消失时候我有多么崩溃吗?!” “你们根本不能感同身受!为什么要逼我接受!他才五个月啊……我只能看着他死在我的怀里!无能为力!” 女人嘶吼完,泪水像拉开了阀门,止不住地流,嘴唇剧烈颤抖。 “我……抱着他……我只剩下他了……他父亲已经离开我了……我的孩子也要走了……还活着……干什么。” 人群彻底安静下来,同样失去亲人的幸存人们,感同身受,泣不成声。 这一刻,天空都是灰色。 楚栖年走近,蹲下身,和女人面对视。 “姐姐,我能看看小宝宝吗?” 女人眼里流露出防备,但面前的小少爷面容无害,像是在聊着家常。 楚栖年透过襁褓缝隙看一眼。 “他真可爱,像他父亲是吗?感觉和姐姐你不太像。” 女人嘴唇剧烈颤动:“对……我先生很爱他……我也……很爱。” “我知道你痛心,我也有爱的人。” 楚栖年勉强一笑,垂下眼睫,很快,一滴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似的落下。 “姐姐,我懂失去的痛苦,天塌了也不为过,如果我爱的人离我而去……抱歉,我不敢去想失去他的可能。” 女人想起逃亡路上被活活饿死的爱人。 忽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泣血绝望,锥心又刺骨。 “可是姐姐,如果被虫子啃噬,他会不会疼?” 楚栖年拍拍女人单薄的肩膀。 “让他们以你最爱的模样离开吧,骨灰撒进河渠,回归大地。” 楚栖年缓声安慰她: “那天上的繁星,蓝天上的白云,奔流的水,花苞上的露珠,甚至拂过你脸颊的风,飘落在身上的雨都是他,他从未离开。” 最终,女人松开了手。 楚栖年接过襁褓:“乖……你要记得,你的母亲很爱很爱你。” 他走向死人堆。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起身,抱着了无生息的家人,淌过泥泞的路。 从此这阴阳两端,皆是思念。 楚栖年把襁褓放在另一位母亲的身旁。 越来越多的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尸体堆积如山,人们泣不成声,看着冲天火光燃起。 任南酌悄悄握住了楚栖年的手。 “人们死后就能抵达星辰之上,而离开人世不过就是踏上了……走向星辰的路。” 一声叹息,这火足足燃了两天两夜。 烧掉尸体,只是第一步。 每一天,都有人在死。 城门在第三日被打开。 副官强忍不适:“大帅,城内爆发瘟疫,已经……乱了套了。” 任南酌沉着冷静道:“开粮仓,粮食不能断。” 他本可以不管这些人。 任南酌在瘟疫爆发时,可以选择离开。 楚栖年实在觉得闷,取下脸上棉布口罩。 副官突然后退几步:“夫人,戴上!” 楚栖年坐在简易的木板床上,视线睨过去:“副官,你病了。” 任南酌早已经有预料,不过没想到,第一个却是副官。 浓浓的疲惫席卷任南酌,无力感令他郁结烦闷。 副官捋起袖子,露出一片已经抓挠破皮的红疹。 “我得了病,所以夫人快把口罩带上,我怕传染给你。” “会有药的。”楚栖年安慰他:“一定会有药,不会有事,别担心。” 副官苦笑:“没用的,没有人能治得了,得了这个病,最多五天,会死。” 帐篷内死一般的寂静。 任南酌眉头紧锁,犹如困兽烦躁不安。 “这么大的长陵,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能治疗疫病。” 楚栖年心里不住下沉:“肯定会有的,那些医生肯定有办法,大不了多加点钱,一定能买到。” 副官惨然一笑:“趁我现在还能站着,得把这里处理好。” 他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任南酌一句话,他便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副官也是个固执的性子。 “二爷,不会有事的。”楚栖年从后边抱紧任南酌腰身。 任南酌手指收紧,攥得楚栖年手疼。“等天亮我们回去。” “好。”楚栖年在他肩窝蹭了蹭。 这两日任南酌几乎没合眼。 “哥,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楚栖年低声说。 他们身上气味并不好闻,不过依然抱得很紧。 紧到勒痛了楚栖年。 共同躺在粗糙硌人的木板床上,听彼此浅浅的呼吸。 只有这样,任南酌才会稍稍安心一些。 回到城内,什么是尸横遍野。 楚栖年懂了这个词。 不论是城内城外,到处是满身红疹,发高热而神志不清的人。 有的倒在街上,再也起不来。 医院,药馆,被围的水泄不通。 路上任南酌亲自去了一趟医院,连大门都进不去。 “医院说,任何人不可以进出。” 楚栖年看向副官,却见他更加严重,脖子也出现红疹,并且很没精神。 “他发烧了!”楚栖年在副官额头摸了一把。 任南酌:“先带副官回去隔离,你在家里待着,我出来找药。” 到了别墅,副官住进最偏僻的房间。 任南酌换了衣服,将自己口鼻遮严实,只是短暂牵了下楚栖年的手,又急匆匆出去。 “就这样还是冷血吗?”楚栖年小声嘀咕:“明明比大部分人都重情重义。” 小白: 楚栖年诧异:“你会?” 小白落在地面: 楚栖年戴上口罩,按照小白要求去找银针,先是用碘酒消毒。 楚栖年费劲儿把副官翻了个身,伸手扒拉他衣服时。 副官垂死病中惊坐起,艰难道:“夫人……不能对不起……二爷……” 楚栖年啧了一声:“你特么想什么呢?!我要给你下针!” 楚栖年扒拉开他脸,干脆利落把衣服推上去,一针扎在脊椎骨处。 “曲池……”楚栖年琢磨道:“手肘的地方?” 小白时刻观察副官: “不论来不来得及,都必须要救。” 楚栖年又去找备穴下针。 “我不想看见任南酌伤心。” 小白: 良久,楚栖年收了针,偷溜出去。 按照小白的办法,拿东西撬了楚家楚老大的药馆子。 把里边能用的中药全部扫荡走。 “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楚栖年累得坐在床边叹气。 副官喝下一碗黑漆漆的中药后睡了过去。 第145章 虽然楚栖年不太肯定人是被自己毒晕了,还是这人真的困了。 小白狗爪子挠挠他裤腿: 门外远处突然传来响动。 “任南酌回来了?”楚栖年小跑出去,看到卧室门前站着的男人,面上带笑。 “二爷!” 任南酌用一种悲恸又无奈的眼神看他一眼,在楚栖年即将靠近时,倏然开门进屋。 卧室门被大力关上,楚栖年扑在门上,只听见里边锁扣反锁的咯噔声。 不安的预感在楚栖年心里无限放大,他狠狠拍打房门,声音都在颤。 “任南酌!你怎么了?!” 第190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0) “任南酌!”他用力拍打门板,手掌被震的发痛。 任南酌嘶哑的声音从里边缓缓传出。 “砚砚,离这里远点,郑生已经在门外等着你,车里边有钱和吃的,快离开长陵。” “离你妈!”楚栖年一脚踹在门上。 “你把我娶回来,敢说离婚,老子今天就把这门给拆了!等进去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 任南酌痛苦道:“我被感染了。” “没关系……”楚栖年哽咽:“我能救你,你让我试试行吗?” “楚识砚,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楚栖年怒火中烧,转身往一楼去。 丫环哆哆嗦嗦道:“夫人……” “让开!”临到一楼,楚栖年跨过扶手直接跳下去。 住在一楼隔离的任南和开门看他一眼,捂着嘴,手中的帕子有十几层厚。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楚栖年。 楚栖年走进厨房,抄起一把厨师用来砍骨头的大砍刀。 任南和瞪大眼睛,嘭地一下关上门。 小白惊恐: 楚栖年不答,两步并做一步杀回楼上,抬手一刀砍在门上! “任老二!你个狗东西!要么你开门!要么老子把门拆了!” 他等上三秒,还是没动静。 很好。 楚栖年磨牙:“我手里边的刀可不认人!” “吱——”被砍了个豁的欧式木门缓缓打开。 当啷一声,砍刀掉落在地。 楚栖年被任南酌脖颈处的红疹刺痛了眼,上前一步,死死抱住他。 “傻逼……”他眼泪唰地一下浸湿任南酌衣领。 “你是不是有病?演什么生离死别,我要是现在走了,立马去找纪凛。” “我就跟他说,任老二这个负心汉不要我了,让他以后跟我过,我俩过两年结婚肯定请你去……唔唔唔!” 任南酌感觉自己没病死,就要被老婆两句话给气死。 他眼珠漫上一层血红,因戴着口罩,声音发闷。 “你敢,我让你离开只是躲一躲,不是让你和纪凛远走高飞!” 楚栖年用力扯下任南酌的手,继续在他底线上来回蹦跶。 “哟,现在知道怕了?” “刚是哪个傻蛋让我走?” 楚栖年越说越来劲儿:“我他妈不止找一个,我找一群!” “到时候拍个集体结婚照,然后撒遍长陵,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任老二头上有多少顶绿帽子!!!” 吼完,楚栖年累得气喘吁吁。 任南酌默不作声关上门,拎起楚栖年往床上扔。 楚栖年怂了,反手抓住床头要躲。 任南酌攥住那只削瘦的脚踝,用力扯回来。 “我开玩笑的!” 楚栖年大喊大叫:“别弄!会传染啊啊啊啊!” 任南酌捡起地上掉落的腰带,两下束缚住楚栖年手腕,绑在床头。 “自己待一会儿,我去洗澡。” 楚栖年:“你生病呢,洗什么澡!发烧没啊?” “还没。”任南酌当着他面脱衣服,“身上脏,洗干净再来找你。” 这话落在楚栖年耳朵里。 有点怪。 “禽兽!” 任南酌不明白为什么又被老婆冠上禽兽称号。 躺在床上,楚栖年回忆任老二的身材,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小白: 楚栖年诚实道:“我俩两天都没……嗯了。” 脸皮厚的戏子蹙眉:“这件事这么愉快,羞耻什么,更何况了,仙君的肉体可是好东西,睡一次赚一次!” 黑狗发狂: “啧,那么严谨干什么,你就说任南酌身材好不好,够不够帅,*够不够好!” 黑狗被一连三问堵的说不出话来。 楚栖年乖乖等一会儿,没等到任南酌出来。 “快快快!小白!咬断皮带!” 小白被吓一个激灵: “任南酌!任!老!二!” 楚栖年扯着嗓子喊两声,没人应。 “可别晕在浴缸里再把自己淹死了!” 小白连忙蹿出来,用尖牙一硌,腰带断裂。 楚栖年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小跑去浴室。 一进去,果不其然,任南酌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水已经淹到下巴! “这个糟心的玩意儿!”楚栖年气得牙痒痒。 他环过任南酌腋下,扛不起来他,只能把人顺着地面往床上拖。 到了床边,又去拿毛巾给任南酌头发擦干,搓成刺猬头。 好不容易把人弄上床,楚栖年一摸他脑门:“完蛋,发烧了。” 楚栖年跑去拧了一个湿毛巾搭在任南酌额头上。 又戴上口罩出房间,站在二楼喊来管家。 “全叔,今天开始你们不要上二楼,每天三餐放在二楼中间的台阶上就可以。” 管家担忧道:“您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上去帮您。” “不行,千万不能上来!” 楚栖年探头往下看:“你们记得把口鼻遮起来,有棉布用棉布,没有棉布就随便找粗布,多叠几层。” “还有,记得勤洗手,家里人用的碗筷衣服,全部用热水消毒,我记得二爷囤了不少菜和粮食,够坚持一段时间。” 管家连声应下。 楚栖年放心了,在二楼大阳台支起两个小炉子,煮着任南酌和副官的药。 “小白,去帮我个忙吧。” 狗子凭空出现: “我配了十几副药,已经装好了,你给纪凛送去,如果没有人被传染,有备无患。” 楚栖年搅弄药锅里黑漆漆的中药:“毕竟人家也没少帮我。” 听到小白答应,楚栖年把药又多包了几层绑在小白身上,里边还塞了一张纸条。 “他肯定认识你,早去早回。” 小白在地面磨磨狗爪: 而且说不定早和隔壁家貌美如花的小白狗生了两窝崽了! 楚栖年假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乖狗狗,你最乖了!” 黑狗丢下一句“恶心”,身姿矫健地从二楼跳下去,很快没了影。 中药熬好,楚栖年端着药先是去了副官的屋子。 “来,兄弟,喝药了。” 副官烧的迷迷糊糊,探头看他。 “太奶?” 楚栖年:“……哎,大重孙子,我是你太爷,你说说你,爷你都不认识了。” 他抄起一碗药,非常慈爱地扶着副官后脑勺,猛地用力把人捞起来。 热气腾腾的药怼在他嘴边。 “来孙子,喝药。” 副官闭紧嘴巴,狠狠扭过头。 碗中的药溅出来滴在楚栖年手背,烫出两个红点。 第191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1) 楚栖年:“好,非常好。” 楚栖年一脚踩在床边,抄起勺子撬开副官的嘴。 “老实喝药!不喝我马上送你去见你太奶!” 或许是太奶魅力太大,副官松了牙关,一口气喝光。 “不错,真是我的好大孙!” 楚栖年拍拍副官的脸蛋,收碗走人。 转身时衣摆被扯住。 副官含糊不清哼唧:“娘……” 楚栖年毫不留情扯回衣摆:“擦,又当奶又当娘,等你好了不给我十块大洋都说不过去。” 回到自己卧室,任南酌的药正好温温的。 楚栖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凑近床上的男人。 “老二,该喝药了……” 有点怪,楚栖年愣了一下。 又重新说:“二爷,快起来喝药。” 任南酌睁开发沉的双眼,靠在爱人怀里,然后一碗刺鼻的东西凑近。 “喝。”楚栖年拍拍他。 这东西味道实在太怪,任南酌别过头。 “有那么难喝吗?”楚栖年自我怀疑,浅尝一口。 “呕……” 怪不得刚才喂药时副官脸都绿了。 楚栖年侧过脸呸呸呸。 “良药苦口,正常,正常。” 他想强制把药灌进去,又听任南酌饱含深情地喊自己。 “砚砚……砚……砚。” 楚栖年软了心肠,拉起口罩戴好,在他面颊上亲了亲。 第146章 “二爷,乖乖喝药行吗?” 任南酌挪动脑袋,视线落在他唇的位置。 楚栖年眨眨眼:“如果亲你嘴,等你好了,我可能要倒下了。” 大抵是任南酌真的清醒了一些,再次喂到嘴边的药全部喝了下去。 “真乖,烧还没退,被子盖着肚子就行了,晾一晾能退烧。” 楚栖年扬手掀开任南酌被子,只给他一个被角。 发烧中的任南酌冻得瑟瑟发抖。 楚栖年除了给他套上一条内裤,多余的衣服不给穿。 等小白回来,惊得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啊?”楚栖年正给任南酌翻身:“没有啊,晾一下有助于退烧。” 小白: “没事,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楚栖年帮任南酌针灸,看到他上身一大片红疹,怪心疼的。 “也不知道这些药能不能起作用。” 小白卧在床上: 到了时间,楚栖年撤下针,又费劲吧啦给人翻回来。 这时有人敲门,楚栖年眉头一蹙,隔着门问:“谁?” 管家的声音从外边响起:“夫人,有一位自称是您哥哥的少爷找上门来,说有事求您。” 楚栖年给任南酌擦着手心,声音淡淡:“不见,让他走。” 管家又道:“撵过了,但是这人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个时辰。” “那你让他继续站着吧。” 楚栖年眼神渐冷:“如果死外边了,记得扔远点。” 小白晃晃尾巴: 楚栖年耸耸肩:“管他是谁,对了,你给纪凛送药去,他哪里有事没事儿?” 小白尾巴耷拉下来: “什么意思?”楚栖年不太敢去想,人刚救下来没多久,小少年还是逃不了一死。 小白: 楚栖年急切道:“有办法救吗?” 小白一句话,无疑是给聂询初下了死亡通知书。 - 一连三日,楚栖年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看似悠闲自在,实际上一天至少三次药需要熬煮,给两人针灸更是多达六七次 照顾完任南酌,还都抽空去看一下副官还活着没。 被传染的第五天,副官病情达到最严重的那一刻。 不断呕吐,中药和喝下去的粥,全部吐出来只能干呕。 楚栖年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给他灌药。 忙活到半夜,楚栖年精疲力尽回卧室。 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时,发现任南酌竟然醒了。 “任南酌!”楚栖年光着脚跑过去。 他扑进任南酌怀里,熟悉的手掌顺着他后脑勺一下一下往下抚摸。 “你……瘦了。”任南酌声音沙哑。 楚栖年抱紧他,额头抵在男人颈窝。 “或许吧,我都不帅了。” 任南酌去勾他手指,指腹忽地触碰到什么,垂眸去看。 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双手的皮肉被烫伤后,只剩挑破水泡留下的伤痕。 “不疼了,别担心。”楚栖年小声说。 任南酌嘴唇动了动,楚栖年起身喂他喝水。 “副官暂时还活着,如果他能熬过今夜,明天就没事了。” 楚栖年又凑近,眉宇间浓浓的疲惫。 “任南酌,不论怎样,你不能有事,要不然……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以前,只是想急匆匆完成任务,现在……我想和你把这辈子过完。” 任南酌无声扣紧他的手指。 “是一辈子,你明白吗?” 楚栖年捧着男人的脸颊。 “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任南酌艰难说出一个字:“……好。” 楚栖年摘下口罩,这几日被捂的喘不上气。 也许这个时代,就是有一团经久不散的乌云笼罩在头顶,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 楚栖年微微仰起头,去吻任南酌。 男人背靠床头,反应慢两拍,没躲开。 只是贴在一起。 像是许久没能互换气味儿的动物,贴在一块,给对方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楚栖年伏在他肩膀。 “如果要传染,早就传染上了。” 搁在后腰的手臂收紧,楚栖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往后退一点,再次去亲他。 嘴唇满是苦味儿,苦涩一下漫到心头。 他真怕,这是任南酌最后一次和自己说话。 在这个饥荒疫病肆虐的时代,相守太难。 任南酌说话很艰难,只能维持片刻清醒。 楚栖年侧身躺着,他们对视良久,直到任南酌再次昏睡。 楚栖年也快睡着时,听到一声极轻的敲门声。 靠近卧室门,门外管家道:“夫人,有一位自称纪凛的先生来找您,还带着一位病人。” 楚栖年愣了一秒,预感不妙。 “全叔,你先回房间,我这就出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楚栖年戴上棉布口罩急匆匆下楼去。 铁门外,纪凛站在车旁,看起来很狼狈,双目血红,下巴有一层泛青的胡茬。 第192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2) “纪先生!”楚栖年接过钥匙想去开门。 纪凛往后退一步:“识砚,别出来。” 楚栖年看他状态不对,“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 他急匆匆打开门上的锁,走出去才看见,车里副驾驶坐着一个人。 是聂询初。 他瘦得不成人样,面色灰白,嘴唇青乌。 纪凛声音发颤:“我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医院不收……我只能来求你。” “不用说这些客气话,我会尽力帮你。”楚栖年短暂握了下纪凛小臂。 纪凛略长的额发散乱,眼神悲恸又无助,他打开车门,横抱出聂询初。 那小少年眼神涣散,楚栖年喊他好几声,他才缓慢地转过头。 聂询初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楚栖年抬手揉揉少年发顶,同时在心里问小白。 小白: 楚栖年目光和纪凛对视。 “纪先生,先进去,站这里不是办法。” 纪凛犹豫:“可是万一传染你和大帅……” 楚栖年眼神暗淡:“不会,任南酌已经被传染了。” “对不起。”纪凛下意识道歉。 楚栖年轻叹:“和先生无关,走吧,外边日头大。” 楚栖年提前交代下去,让别墅里的丫环下人挪去后边院子。 等到前厅人清的差不多了,带纪凛他们上二楼。 “这间屋子是干净的,你先把聂询初放去床上,我去拿银针。” 楚栖年回到卧室,翻针的手指一顿。 小白: 他倒也不是那么不干脆的人。 “好,如果任南酌这次坚持不下来,那我也跟着离开,去下一个世界。” 只不过,有点舍不得。 楚栖年拿着针去找纪凛,按照小白的提示,让纪凛脱去聂询初上身所有衣服。 银针一一刺入相应的穴道,不一会儿,聂询初脸色好看许多。 纪凛如释重负:“识砚,没想到你会医术。” 楚栖年扬了下唇:“留洋的时候学过,不过我对中医更感兴趣一些。” 房间又陷入沉默,纪凛目光一直放在聂询初身上。 “识砚,给我一句实话吧。” 楚栖年长叹一声,“我治不了,即使是医院,也治不了,纪凛,多陪陪他。” 纪凛苦笑,眼圈渐红:“他说——把我当做哥哥。” 楚栖年:“但是,不太像,看你的眼神不太像。” “我知道。”纪凛声音嘶哑:“在他拼命护下我,捡起那条手帕时,就已经看出来。” 楚栖年抿了抿唇,坦然说: “纪凛,这件事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聂询初他已经时日不多了,你做什么决定,我也会尊重你。” 纪凛抬眼看向他:“你知道的是吗?” 楚栖年愣了下:“什么?” 纪凛目光直直望进他眼睛,不给楚栖年躲开的机会。 “你知道,我喜欢你。” 楚栖年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对不起,我前几天才知道。” 纪凛艰难扯动嘴角:“没事,本来也是我一厢情愿。” “您是很好的人,但是我对任南酌的感情,不是短短几个月。” 楚栖年轻声说:“纪凛,会有那么个人,代替我的位置。” 纪凛想到什么,面容渐冷。 “任南酌,太强势,当初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才会导致你被家里的兄弟姐妹算计。” 楚栖年很不想在这里说这些。 他不想让聂询初听到,怕他很快醒过来。 “纪凛,对我好的人为什么会有错?”楚栖年很平静地问。 第147章 “你冷静冷静吧,两个时辰后我来给他扎针,楼下厨房食物充足,随意用。” 离开房间,楚栖年回到阳台继续煮药,只不过变成了三份。 副官的药熬煮成一碗。 楚栖年端去,一进屋,发现副官正在抽搐。 “副官!”楚栖年两步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开始掐他人中。 副官双眼紧闭,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楚栖年往死里掐他,人中处让指甲扣破了皮。 终于,副官停下抖动,浑身还是烫得吓人。 楚栖年掰开他嘴往里边灌药。 一边灌一边说:“你可不能死啊,我跟你说,你和任南酌要是不行了,长陵这么多年基业就要拱手让人!” “还有,如果你自己死了也不行,就那位队长,经常说什么他哪里都比你强,他也想当副官。” 副官眼皮颤动两下。 楚栖年继续刺激他:“正好,二爷说不定看你都看腻了,就等着你一走,好换别的人来当副官。” 副官艰难咽下嘴里能把自己呛死的药,嘶吼出声:“休!想……军……饷……没……给!” 楚栖年抓住他痛点使劲戳:“凭什么给你,你都要嘎了凭什么给你?” “这是你自己嘎了拿不走的军饷,正好二爷给我花,我要嚯嚯大帅府!” 副官气得直翻白眼。 楚栖年又是一大勺药灌进去。 等到人晕过去,楚栖年利落把人翻个身,快速下针。 一直忙活到天黑,副官吓人的体温既然渐渐降了下去,红疹也奇迹般褪了一大半。 楚栖年惊喜地跳起来。 小白睁大狗眼: 楚栖年鼻子一酸。 确定副官还有呼吸,转身回自己卧室。 任南酌依然发着高烧,红疹蔓延到半张脸,睡梦中呼吸粗重,喘气也很艰难。 看起来很不舒服。 楚栖年趴在床边,浓密的睫毛上缀着泪珠。 “任南酌,再坚持坚持,你答应过我了,要是反悔,小爷立马改嫁!” 骂完,他去牵任南酌的手,穿过指缝,可惜对方此刻不能给任何回应。 良久,楚栖年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他皮肤太白,连着几日没能睡个好觉,眼底下一片青黑非常明显。 小白悄悄出现,用嘴叼过毛毯盖在他身上。 但这么一点动静,楚栖年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慌慌张张去查看任南酌状态。 小白心里不是滋味儿。 甚至头一次生出埋怨的情绪。 为什么仙君会舍得把臭鸟带下来。 这么多世界一一过一遍,该有多不容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楚栖年闭眼使劲掐了掐眉心,想起阳台上的药都给忘了,赶忙起身出门去。 第193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3) 一开门,纪凛在门外,托盘上是两碗药。 显然他已经在门口徘徊许久,看到楚栖年有些许局促。 “识砚,我看药快熬干了,就赶紧倒了出来。” 楚栖年早已经消气,端走一碗:“药是一样的,治疫病的药,你记得喂给聂询初喝。” “好。”纪凛没走,手指扣紧托盘边沿。 楚栖年:“还有事儿吗?” 纪凛垂眸:“今日我胡言乱语,对不起。” “以后不说这些就好。”楚栖年回屋,关门时小声说:“照顾好聂询初,他有事就赶紧来找我。” 纪凛如释重负:“好,早些休息。” 回到屋里,楚栖年拿着勺子搅拌中药,起身正准备去浴室拿一条毛巾。 省得以一会儿喂任南酌喝药洒的到处都是。 一起身,衣摆被扯住。 楚栖年低头,惊讶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任南酌烧得厉害,眼睛看起来有些红,“纪……凛?” “厉害啊,高烧昏迷听见纪凛的声音都能醒过来,你是得多小心眼。”楚栖年戳戳男人胸肌。 任南酌抬手抱他,下颌在他发顶蹭了蹭。 楚栖年隔着口罩,心疼地看着大片红疹:“快好起来,我谁也不要,只想要任二爷。” 任南酌收紧手臂,很快又昏睡过去。 第二日,任南酌状况更糟糕,体温再次飙升,身上的红疹都像是燃起了火一样。 楚栖年一步都不敢离开,不断换水,用凉毛巾帮他擦身体。 针灸一次又一次,任南酌却突然趴在床边吐出一大口血! “小白!小白!”楚栖年慌了:“为什么和副官不一样?!” 小白急得原地转圈: 楚栖年拿毛巾擦去任南酌嘴上沾的血,声音带了哭腔:“任老二,求你别吓我!把药喝了,多喝药,肯定会好的……” 任南酌脱力倒回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眼前一片灰朦。 朦朦胧胧间只能听到楚栖年哽咽的哭声。 任南酌很想睁开眼,告诉他自己没事。 但眼皮千斤重一般,他旋即又陷入昏迷。 “还有呼吸,至少还有呼吸。” 楚栖年手都是抖的,能做的只要灌药,如果吐出来就继续煮,继续灌。 一根根银针落下去,楚栖年也心疼。 甚至在任南酌最严重的一天一夜,楚栖年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不敢离开。 饭没吃,简单喝了两口水,生怕自己离开,任南酌就没了。 楚栖年熬红了双眼,手指扣紧任南酌的手,忽地听到门传来响动。 以为是纪凛,不料一开门竟然是副官。 副官面色憔悴,不过身上的红疹完全消退。 “你好了?!”楚栖年晦暗的眼睛终于出现光亮。 副官揉揉肚子:“应该是,烧已经退了,夫人……多谢你这几天照顾。” 楚栖年如释重负,深深呼出一口气,鼻子一酸,埋在任南酌手掌,忍住眼眶热意。 “以后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您和二爷。” 副官站在原地,挠挠已经打结的头发。 原本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大帅会喜欢上一个戏子,并且还是个男的。 现在懂了,如果抛去大帅夫人这个名号。 他楚小少爷不比任何人差。 “没事。”楚栖年摆摆手,依然维持埋在任南酌掌心的姿势。 副官道:“我去洗澡,然后下楼给您做点吃的。” 听到关门声,楚栖年忍不住哽咽。 “任老二,你他妈的能不能好了?” 小白瞧他哭,不忍心。 小白主动蹭蹭楚栖年手背。 楚栖年瞅它一眼,捞过狗子,埋在它背上。 “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小白: “放你奶奶个屁!”楚栖年一边抽抽一边骂:“老子是要形象的哭,从来只流眼泪,不流大鼻涕!” 小白: 纪凛一进来就是这么一个画面。 听到动静,楚栖年把哭声憋回去,擦干净眼泪抬头。 看他脸色不对,楚栖年心里不住发沉:“纪凛,怎么了?” 纪凛感觉喘气都是艰难的:“聂询初……醒了。” “醒了?好事啊。” 楚栖年连忙起身,进屋一眼就看出聂询初到了极限,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有些发青。 人却看起来很有精神。 可以称作是回光返照。 他靠在床头,瞧到楚栖年进来,还能小声喊一句:“恩人。” 楚栖年喉咙像是被哽住,去摸聂询初的脉。 良久,楚栖年收回手。 聂询初轻轻握一下他的手指。 “谢谢……恩人。” 楚栖年摇摇头:“抱歉啊,到头来,还是救不了你。” “没有,恩人让我多活了半个月。”聂询初笑容灵动可爱:“赚了。” 甚至身上也没有那么痛,聂询初知道,恩人又一次帮了自己。 楚栖年像以前那样揉揉他的发顶。 “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先出去了。” 纪凛不想让他害怕,不提别的,只是用非常温柔的语气问:“饿吗?想吃点什么?” “不饿的。”聂询初手指扣紧被角,小心翼翼地看他:“先生,你能不能……抱抱我?” 纪凛眉眼一弯:“当然可以。” 他像是伤痕累累的动物找到一处温暖的港湾,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聂询初伏在纪凛肩膀,紧紧相拥,他闭上眼,泪水却止不住从眼角一滴一滴掉落。 纪凛轻轻拍打聂询初脊背。 “好不容易胖了点,又瘦回去了。” 聂询初笑了下,“先生,谢谢你照顾我,自从跟了你后,没再饿过肚子。” “还有,你给我的零花钱在我枕头里藏着,等回去了,记得给丫丫,她说想吃糖,我答应给她买来着。” 纪凛心里梗得难受,侧头低骂一句:“为什么偏偏生在这种时代。” 第148章 聂询初愣了下,晃晃他:“先生不可以说脏话。” “好,不说了。”纪凛喉结上下滚动,双臂倏地收紧,“对不起,询初。” 聂询初很直白地问:“是觉得救不了我而道歉,还是因为,不能接受我喜欢你而道歉?” 纪凛答不上来,临到这个时候,不愿意让他难过。 聂询初了然。 “这两件事,不需要道歉,我娘说过,这就是命……至于,我对先生的喜欢,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是哥哥,还是……” 聂询初推开纪凛,目光相撞,纪凛下意识躲开。 那双骨瘦嶙峋的手捧着他的脸,试探地……凑近。 纪凛以为他要亲自己的唇,微微偏头躲开。 聂询初极轻笑了声,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 他只是额头短暂地贴在纪凛脸颊,炙热的呼吸洒在对方脖颈。 聂询初眼皮发困,蜷缩进纪凛怀里,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 “先生……先生也是用来称呼自己丈夫的。” 纪凛身体一僵,心里愈发愧疚。 觉得自己没能教好聂询初。 “我每一次喊你……并没有把你当做教书先生。” 聂询初低声啜泣,“对不起,我藏了这么龌龊的心思……可我就是……喜欢你……” 抑制不住的喜欢,对方的温声细语,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 甚至肢体接触,都让他无法抑制,疯狂心动。 在看到任南酌和楚识砚相处,聂询初明白,原来感情还可以以这样的形式存在。 聂询初声音越来越小:“纪凛……” 纪凛颤声道:“……我在。” “活下去……” 聂询初闭上眼,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像是睡着了。 纪凛却感觉到,他彻底停止了呼吸。 就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第194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4) 楚栖年走回房间,关上门,额头抵在门板上,早已泪流满面。 设身处地想一想,爱而不得,等不来结果的喜欢,最让人心痛。 小白安慰他: 道理都懂。 只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心软。 自己都特么活的一塌糊涂,还有空去心疼别人。 楚栖年脑袋在门上撞了两下,喉咙里挤出一声委屈地呜咽。 他正要撞第三下,一只大手从后伸过来,隔开门板。 楚栖年僵愣,下一刻整个人被搂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萦绕他整个人。 “任南酌?” “砚砚……” 男人紧贴着他,因为多日高烧,声音嘶哑,很低:“宝贝。” 楚栖年在外人面前憋的很好,一听到任南酌声音,抽抽两下,放声大哭。 “我、我他妈以为你要死了……呜呜呜……” 任南酌亲吻他的发顶:“不会……舍不得。” 楚栖年连说带比划给他看:“这么大一滩血,还是黑色儿的……吓死我了!” 小白眼睛也有点湿润,瞅他这个没出息的b样又哭笑不得。 任南酌闷笑,把人转了个身抱紧,带着滚烫的气息去吻他脖颈。 楚栖年止住哭腔,“干、干嘛啊?” “想你。”任南酌哑声重复:“好想你。” “你还没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楚栖年缓过这一阵,抱着他往床上挪。 把人硬是摁在床上,抬手去拿温度计。 他动作时衣摆上蹿,露出那截细白的腰。 任南酌脑子里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摸摸。 手钻进去,摩擦两下不动了。 楚栖年被摸得后脑勺发麻,瞪他一眼。 “还在烧,不过比早上好多了,副官早就醒了,看来中药和针灸还是起了作用。” 楚栖年趴下去,像一条八爪鱼似的缠紧他。 “城外得病的,只有壮汉子有可能活下来,但凡体质差的,都得看运气。” 任南酌在他脑门上亲了亲。 “这一次的疫病来势汹汹,小孩儿,妇女……大多撑不过去。” 楚栖年:“管不了别人了,我只要你活着,没能力……去当救世主。” 药材匮乏,精力有限。 “很厉害……宝贝。” 楚栖年捂他嘴:“别肉麻,太腻歪。” 任南酌在他手心亲一下。 楚栖年扯下口罩,凑过去想亲他。 任南酌躲开:“现在……不嫌弃?” “……你可真会破坏气氛。”楚栖年下床,去接了一杯水,拿给牙刷挤上牙膏又过来。 “来,刷干净点。” 任南酌趴在床边,按照老婆要求,刷的干干净净。 他人爱干净,并且身体很好,人香,嘴也香。 只不过昨天吐过血,楚栖年不想沾一嘴血腥气。 去浴室倒了水,楚栖年悄悄摸摸咬碎一颗糖。 小白没眼看: 楚栖年刺它心窝子:“你没对象,等你有对象还这么邋遢吧,看人家到时要不要你就完了。” 小白: 说来也是挺奇怪,除了当时第三个世界身体差,再往后近乎没怎么生过病。 这一次更是幸运儿,身边一圈人都倒了个差不多,他还活蹦乱跳。 “管他妈的。” 楚栖年手一摆,气势汹汹出来浴室,看着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任大帅,浑身上下只盖了重点部位。 好身材不屑于遮掩。 “该死,正大光明勾引爷犯罪。” 楚栖年装作左右扯了扯领带,做出霸总特定姿势。 徒手扯空气。 任南酌被小戏子逗得闷笑不已。 抬手接住扑过来的人,一个翻身压过去吻他。 一身反骨的小戏子此刻倒是软了骨头,乖乖躺在男人身下。 二人吻得热烈,任南酌捞起楚栖年抱紧,牵引着他的手臂环过自己肩膀。 一个橘子糖味儿的吻,甜丝丝的,任南酌像是品尝什么美味佳肴,磨着他唇。 “喘……不过气了。”楚栖年呼吸急促,嘴唇格外湿润鲜红,水迹隐约闪烁着靡丽的光泽。 任南酌松点劲儿,低声喘息落在耳朵里,性感至极。 “抬头。” 那吻落在脖子,楚栖年受不了似的呜咽一声,泛红的指尖陷入任南酌结实的背肌。 直到侧颈,锁骨,留下一连串的痕迹,任南酌才支起身,侧躺在一旁。 两人谁也没说话,平复过快的呼吸。 楚栖年拉起被他扯到臂弯的衣裳。 “任老二,你可以啊,还没好完全,竟然能*。” 任南酌嗓子舒服不少,逗他:“不止能*,我还能*你。” “禽兽。”楚栖年骂一句,下床。 任南酌抬眼:“去哪里?” “给你做饭,这么多天只喝进去药……还有,你刚才亲我时候,是不是肚子响了?” “那你……咳咳,快点回来。” “知道了,任南酌小朋友。”楚栖年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出来房间,正好碰到纪凛。 他怀里抱着已经断了气的聂询初。 楚栖年眼睛一瞬间又红了。 “我带他回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下葬。”纪凛眼神茫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楚栖年:“过几日,我去看他。” “好。”纪凛失魂落魄离开大帅府。 副官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去。 楚栖年煮了三碗云吞面,给副官留一碗,端着托盘上去,刚到二楼,听见开门的声音。 任南和探出头来:“老二还活着吗?” “……” 大哥语气太过于淡定,楚栖年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想不想让任老二活。 感觉说活着,任大哥会失望似的。 楚栖年如实道:“活着,抗过来了。” 任南和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过三天是他生日,变成祭日多不吉利。” 楚栖年扭头就走。 不太明白为什么人的嘴,能碎成这样。 推门进屋,不出意料,任南酌果然又睡着了。 “看来完全恢复还需要两天。” 楚栖年先是吃完自己那一份,喊醒任南酌。 “吃点东西再睡吧。”楚栖年咂咂嘴:“刚刚忘放盐了,不过你发烧这么久,应该也尝不出味儿。” 任南酌吃下一颗云吞。 果然人晕过去的时候,待遇是真的不错。 他昏昏沉沉还能听见老婆哭哭啼啼。 一睁眼,没半个小时态度就大转弯。 任老二腹诽一番,嘴上却说得好听: “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楚栖年呲一口小白牙,不经夸,给一个台阶他能蹦房顶上。 “是吧,我也觉得。” 第195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5) 第149章 任南酌体温降到低烧的程度。 喂他喝过一碗药后,楚栖年脱鞋上床和任南酌相拥而眠。 这么多日提心吊胆,楚栖年累惨了。 有任南酌陪着,一起睡了足足一天一夜,醒来饿的发疯。 楚栖年还是强撑着精神去摸任南酌脑门。 “烧退了,红疹也没了,幸好……幸好……” 任南酌刚睡醒,声音慵懒,把人又往怀里团两下。 “砚砚,你又救我一次。” “不客气,谁让我正好摊上你这么一个麻烦精……本来以为嫁入豪门,衣食无忧。” 楚栖年感叹:“没想到当个姨太太这么费人。” 任南酌失笑,在他脑门上亲一下:“带你去洗个澡,然后下楼吃饭?” “那你呢,今日要出去吗?” “许多事必须去处理。” 任南酌把他抱进浴室一起洗漱。 楚栖年踩在毛毯上,白净的脚在深色毛毯上蹭了蹭,接过任南酌递过来的牙刷。 “你才刚好,就要出去。” 任南酌:“很快就回来。” 楚栖年哦了一声,含糊道:“我今天去一趟梨园,然后再去找一下纪凛。” 任南酌警惕:“怎么又是纪凛?” 楚栖年满嘴泡沫,没搭理他,认认真真在任大帅酸唧唧的眼神中刷够三分钟。 “聂询初去世了,挺可怜的,现在的情况没法停灵,纪凛准备把他葬在不远处的山上,我去送送聂询初。” 毕竟人没了,任南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等我忙完去接你。” “好,就在那个小山头,学校后边的。”楚栖年穿上鞋子。 下楼吃早餐时,任大哥探头看了一眼,没准备出来。 任南酌对此当做没看到。 “大哥还挺惜命的。”楚栖年咬了一口油条。 任南酌低笑:“嗯,我发现自己被传染那一天回来,大哥看到我,让我离远点。” 楚栖年:“有亲情,但不多。” 副官亲自开车送楚栖年先去的梨园。 到了地方,大门半掩,楚栖年愣在门口,不敢进去。 副官预感不妙:“夫人,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 楚栖年回过神,紧随其后,穿过后边院子,是他平常化妆换衣服的地方。 “班主?”楚栖年死死压抑心里的悲恸,声音带着颤音。 “夫人……”副官从通往台上的通道跑出来。 楚栖年抬脚往里边儿走,被副官伸手拦下。 “还是别去了,班主和班主夫人……已经走了。”副官劝道。 “不如我去找二爷,让他陪你一起……” “不用。”楚栖年打断他,深呼一口气:“我没事,班主算是我半个师傅,于情于理,我亲自去给他们收敛尸骨。” 楚栖年推开副官,看到台上情景,愣了很久才抬脚走过去。 班主扮相全套,楚栖年一眼认出来,这是一出《孔雀东南飞》。 他转头,班主夫人坐在最前方的椅子上。 二人遥遥相对,直到班主死时,也是面向班主夫人的方向。 “知道您老瞧不起我,气我不好好唱戏,要去和一个男人结婚。” 楚栖年跪在班主尸体面前,擦去眼角湿润。 “今日,喊您一声师傅吧,徒弟知道您心肠不坏,您是怕我走上另一位的老路。” 楚栖年接过副官找来的白布,展开抚平褶皱,盖在班主身上。 “但是,任南酌不是他爱的那种人,您放心,我也不会去跳长陵河。” 他生来矜贵,即使被人欺负,也会拉着所有人下地狱。 - 班主和班主夫人的尸体因为天热腐烂的很快,遗容不太好看。 副官很快找人抬走尸体,火化过后,只剩下只剩下两盒骨灰。 人的一生,就此止步。 往山头去的路上,楚栖年坐在后座,抱着骨灰盒一言不发。 副官开车时频频往后看。 “别撞到人了,我没哭。”楚栖年视线挪过去。 副官身体僵硬,不敢再往后转脑袋。 “夫人,就连二爷这么好的体质都会被传染,班主年事已高,身体不好。” 楚栖年脑袋抵在车窗上:“我知道,我只是在想……” 他话音一顿,副官随口问道:“只是?” “不想再来这个时代了,饥荒,封建,开头美好,结局惨淡收尾的感情,战火纷飞,生离死别。” 楚栖年叹息:“你大概不懂,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那种……无力感。” 副官听得云里雾里。 把楚栖年送到纪凛家里。 瞧到他来了,还抱着两个骨灰盒,纪凛懂了:“班主……” “去世了。”楚栖年低声说。 纪凛点头:“节哀。” 楚栖年:“上次班主和询初聊得挺开心的,要不然埋得近一点吧。” “听你的。”纪凛抱起骨灰盒,和楚栖年走了很久,在天色渐暗时到了山上。 等到三块墓碑竖起,楚栖年心里堵了一团郁结之气,堵得鼻子泛酸。 就像此刻整个世界,都是暗的。 “辛苦。”楚栖年给愿意来帮忙的工人,一人三块大洋。 直到墓前只剩下他和纪凛。 视线再看过去,拿出手帕,给聂询初擦墓碑的纪凛,早已无声泪流满面。 “询初,下辈子好好活着,别再遇见我。” 楚栖年收回视线,跪地认认真真给两位长辈磕了三个头。 “师傅,师母,一路走好。”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浓重的黑像是打翻的墨汁,染黑名为华夏的国土。 即使若干年后世界和平,这抹污渍留在历史中,永远也去不掉。 多少人的名字,多少人的生命,被就此掩埋。 “看不到头。”楚栖年喃喃自语:“我看不到头,眼前一片漆黑,小白,有一天开战,任南酌会走吗?” 小白只说了一句话。 “嗯。”楚栖年站起身。 纪凛正想去扶他,余光发现了什么,在楚栖年站直那一刻,双手扶住他的肩头。 “识砚,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楚栖年蹙眉,“可以,不过你先放……” “能不能和我离开长陵。”纪凛打断他的话,语气急切。 “你肯定知道,东北北大营被炸毁,这个世界不再太平了。” 楚栖年眸光忽闪,想起对应的时间段。 又听纪凛说:“我带你远离这里,不会让你受任何伤,也不会让你饿着渴着,跟我走行吗?” 楚栖年毫不犹豫摇头:“不。” “楚识砚,任南酌是军人,一旦有战争,他一定会离开你!战场上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纪凛眉头紧锁,眼神里染上一抹偏执和疯狂,扣在楚栖年肩头的手用力。 楚栖年轻嘶一声,使劲去推他。 对方的双手如铁钳一般禁锢着他,楚栖年语气冷了下来:“纪凛,别逼我对你动手。” 第196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6) “楚识砚!” “纪凛!” 楚栖年抬眼直勾勾和他对视。 “他上战场,可以,但是我会和他一起,危难当前,唯有责任。” “哪怕他死在战场,我只会更加爱他,千万条路,任南酌唯独不会后退。” 纪凛:“你疯了!任南酌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我不能看着你死,我也不能让他带你去危险的地方!” “一旦开始打仗,你知道要多久吗?” “现在你们在一起没多久,最多四五年,你就能把他忘了,反正没必要为了任南酌赌上你的一辈子!” 楚栖年冷嗤:“你他妈懂个屁,我的一辈子里,包含了他任南酌。” 纪凛身体微微晃动,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了出来。 楚栖年终于挣脱:“纪凛,我不想在聂询初墓前对你动手,我也明确告诉你一句话。” “我只把你当做朋友,如果你一定要有和我在一起的心思,那我觉得,我们可以拉开距离了。” 说罢,他转身正要离开。 却见上山的小路上,任南酌持灯站在路口。 很微弱的光,不过,照亮黑暗足够了。 等人走近,任南酌不发一言,只是朝他伸出手。 楚栖年眉间舒展,同他在黑夜里牵着手下山。 “你都听到了?” 任南酌诚实道:“听到了。” 楚栖年挑眉:“任老二,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前天昏迷中听到纪凛声音还能吃醋的某人,现在怎么这么淡定?” 任南酌失笑,结实的手臂忽地环过他的腰,逼着对方后退两步,脊背贴在树干。 “爱你爱疯了,楚识砚。” 任南酌拧灭了手中的灯,在黑暗中去寻他唇。 第150章 “我得做多少好事儿,才能在这辈子拥有你。” 楚栖年摸黑去捂他嘴。 “收敛一点,我刚把纪凛骂一顿,一会儿他下山看见咱俩,恐怕要当场黑化了。” “什么是黑化?”任南酌声音闷闷的,在他掌心亲了亲。 楚栖年抱住他一条胳膊:“就是变成坏人,然后把你弄死。” 任南酌:“他打不过我。” “走吧,快把灯打开。”楚栖年晃晃任南酌手臂:“对了,你生日想要什么?” “昨天的面就可以,只要是你给的,都喜欢。”任南酌嘴今日格外甜。 楚栖年脚步一顿,跳到任南酌后背。 “会说话,今晚上奖励你。” 一说这,任南酌来了劲儿,把灯递给他,脚步飞快下山。 - 翌日,是任南酌的二十五的生日。 疫病危及渐渐得到控制。 大帅府暂时安全,任大哥也终于舍得从自己窝里挪出来给亲弟弟过个生辰。 楚栖年趁着任南酌外出忙事情,反锁上卧室的门。 小白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看见他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泛起浅光,又因为被压制而暗淡下去。 小白连忙跳出来。 楚栖年眉头一蹙:“我想试着召唤出自己的法相。” 小白狗眼险些没瞪出来。 楚栖年心虚,小声逼逼:“我记得法相的尾羽很好看,虽然比不上凤凰……我想薅一根下来。” 小白简直快要被他气死,张嘴咬在楚栖年小腿上,帮他清醒清醒。 “嗷!疼疼疼疼!松嘴!”楚栖年一下把小白甩飞出去,抱住小腿在地上打滚。 楚栖年坐起身,气得把自己头发抓成鸡窝。 “我想薅根毛,不做别的,很快,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黑狗气出狗叫。 楚栖年忽地神秘一笑,手指快速结出法印,一道刺眼的金光显现。 一声尖锐的鸣啼刺得一人一狗脑袋生疼。 羽翼雪白的神鸟盘旋飞舞,几根光滑洁白的尾羽随着动作飘荡。 像是一只雪白的凤凰。 楚栖年瞅准一根尾羽,猛地薅下来! 本身法相叫声凄厉,同一时间,楚栖年尾椎骨处传来刺痛,小臂也是一痛。 光芒很快散去,楚栖年撸开袖子。 “疯了吧,它啄我!” 小白话音刚落。 天空在眨眼间变得漆黑,一道闪电如同蜘蛛网划破整个天空,随即是一声巨大的惊雷落地! 距离近在咫尺,楚栖年耳朵聋了四五分钟,尖厉的蜂鸣声才逐渐减弱。 甚至闪电落地那一刻,他感觉到房子都晃动两下。 “卧槽……”楚栖年大大的眼睛,满是惊恐。 小白气得呲牙。 楚栖年站起身晃了晃尾羽。 “还好,得手了。” 他话音刚落,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 小白不为所动: 楚栖年摆摆手,拿出毛巾一点点擦掉地板上的血。 小白于心不忍,提醒道: 楚栖年没觉得有什么。 反而庆幸可以把羽毛完整拔下来。 “虽然,因为限制不能成为法器,但是这是我送给……仙君的礼物,尾羽会刻印在他灵魂里。” 说是礼物,更像是霸道的标记。 小白忍不住用狗爪挠门: 他没听懂小白到底什么意思:“什么?你能不能声音大点?” 小白吼他一句,消失了。 楚栖年喊它两声,不搭理自己,只能作罢。 长长的尾羽化作一条古铜色的怀表。 打开盖子,里边是一张缩小的照片,当时军装和长衫……算是结婚照。 尾羽可以按照主人内心想法变幻,如果没有限制,变成一把加特林都行。 楚栖年粲然一笑,换了身衣服下楼去。 任南酌刚好回来,脱下军装,又见媳妇儿小跑过来接过外套,挂在衣架上。 这么贤惠,任南酌感觉不对,试探地问:“今天……干什么坏事了?” 楚栖年眼睛睁得大大的:“啊?” 难不成任南酌发现了? “怎么这么乖,往常回家你总是在追鸡撵狗。”任南酌趁着客厅没人,上前一步把人堵在门后角落亲了两口。 “皮得很。” 第197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7) “快去吃饭,等会我有东西给你。” 他眸子亮亮的,光落在眼底,任南酌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任南和一出来就看到二人伤风败俗地挤在门后,清清嗓子。 “来吃饭,吃完你俩回房想干什么都行,别在这里拉扯。” “大哥亲自揉面给你煮的长寿面,我不会做饭,只能煎个鸡蛋。” 楚栖年扯他一把,落座。 “看我煎的鸡蛋够圆吧?” 任南酌夸道:“圆,从来没见过这么圆的鸡蛋。” 任南和侧头叹气。 楚栖年笑得开心,任南酌瞧他开心,原本郁结的心情逐渐放晴。 “快吃长寿面。” “好。”任南酌端起碗。 楚栖年探头看:“大哥扯了一根很长的面条,不要咬断。” 任南酌点头,吸溜一嘴面条,费力地咀嚼。 任南和简直没眼看:“任老二,以前也没看出来你是个妻管严?” 塞满嘴面条的任南酌嚼了许久才能开口说话。 “等你结婚你就知道。” “好吃吗?”楚栖年眼巴巴地看着碗。 他瞧任南酌吃的香,好奇味道。 “不错。”任南酌挑起里边剩下的面喂给他:“一起长寿?” 楚栖年点点头,还欲盖弥彰道: “好啊,我不是嘴馋,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多活一点时间。” 说到这上边,任南酌心里一疼。 昨日纪凛说的不错,句句在理。 而且,这个时代确实要大乱了。 任南酌心中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在对小戏子有了兴趣后,一而再再而三靠近。 如今感情越来越深,像是在心脏里生了根,如果硬生生拔出来,他确定自己会死。 吃过晚饭,楚栖年迫不及待牵上任南酌上楼。 任南酌笑得勉强:“弄了什么?” 对方贼头贼脑的,还专门反锁上门,生怕会有人来抢。 那双明亮的眼睛睁大,忽闪忽闪,有几分可爱。 实际上老婆长相和可爱不搭边。 五官非常精致,一张脸,任南酌的大手能盖住一多半。 以至于他穿上戏服,旁人若是不知道,还真以为这是一位身段极好的美人。 楚栖年拉开抽屉,把怀表攥手里,背到身后,眉眼弯出弧度:“你猜猜我要给你什么?” 任南酌仔细想了想:“吃的?” “怎么可能!”楚栖年不满意道:“再猜!” 任南酌:“衣服?” “……” “算了。”楚栖年耐心不太行,不想再卖关子,伸出手,怀表掉出来,随着惯性轻轻晃荡。 任南酌一瞬间便被里边的合照吸引了视线。 “这是我们那一天拍的结婚照。”任南酌很珍惜地将怀表捧在掌心。 楚栖年:“对,这是你抱我时候,咱们正好看镜头那一张,我最喜欢的一张。” 任南酌想过许多,琢磨过许多。 只知道往后岁月里有楚栖年的身影。 如今他满眼笑意看着自己,任南酌愧疚和痛苦达到顶峰。 他声音哑了几分:“你最喜欢的,给我,万一弄丢。” “不会。”楚栖年咽下嘴中涌上的铁锈味儿,没事人一样。 “我知道你不会弄丢怀表,因为这是我给你的,你要是敢弄丢。” 他笑得乖巧,话里藏刀。 “那你以后就去猪圈和猪崽睡吧。” 任南酌失笑:“不敢,夫人给的,定然好好珍藏。” 楚栖年帮他戴上:“其实挂在外套上很合适,但是挂外边不安全,你以后记得夹在衬衣上。” 任南酌:“好……” “嗯,真乖。”楚栖年拍拍任南酌发顶,手臂顺着向下,搭在他肩膀,环紧。 微微用力,嘴唇贴在一起,轻轻磨蹭,又逐渐深入。 楚栖年被吻得双腿发软,踉跄后退,任南酌紧贴着他。 直到后腰撞上桌子,任南酌抱起他放在桌上。 吻着吻着,楚栖年感觉到身前一凉,连忙摁住任南酌的手。 那双被亲成艳色的唇动了动。 “你先去洗澡。” 任南酌喘息略急低声说:“一起。” 楚栖年脸皮滚烫:“我早已经洗过了……” 而且,一旦一起洗澡,椎骨处的伤肯定会被发现,到时解释不清。 “我……我还有东西让你看。”楚栖年声音轻的像蚊子一样。 第151章 任南酌不受控制滚动两下喉结。 “好,那我……咳……洗快点。” “嗯……” 小白没忍住吐糟: 楚栖年没理他,快速打开衣柜翻出自己藏在衣柜深处的衣服换上。 任南酌从浴室里出来时,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大半,只余下床头一盏光线较暗的灯。 黑暗让人潜意识里觉得危险,不过他目光落在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又彻底由内而外放松。 这是他们的家。 每日回来打开门可以看到最爱的人,是任南酌此后最奢望的事情。 他抬脚走近,床上的人儿正好坐起身。 正巧,距离够近,任大帅瞧了个清楚。 他心尖尖上的宝贝,此刻穿着一身戏服。 那一双细长的腿,明晃晃搭在被子外,再次扮上戏子,他眉眼染上一抹高不可攀的清冷。 朝任南酌勾勾手指:“二爷,过来……我疼疼你。” 他这一句话出来,人疯了。 窗外夜上枝梢,星子闪烁。 “说了……我疼你!” 楚栖年不满意地捶他一下,用点力气把人摁倒。 任南酌眼神,一点一点变暗。 楚栖年缓了好一会儿。 “好热……”楚栖年唇上印了半圈牙印。 戏服沾了汗,或是其他,会黏在身上,领口都紧了些,不好喘气。 “砚砚,这就是疼我?” 任南酌眸光带着侵略性笼罩他整个人,额上已经沁出汗。 他常年用枪,枪法极好,掌心有一层茧子。 磨在皮肤上,有些轻微的疼,又有点痒痒的。 楚栖年此刻不太能说得出话,眼泪顺着白净的脸颊滑落。 这一下惹得任南酌彻底失了理智。 临近天亮,这一场生日宴算是结束。 临入睡前,楚栖年困得要死,还是小声嘟囔:“任南酌,我自己……也是礼物……送给你。” 任南酌心里狠狠一颤,抱紧他。 很想问问楚栖年,他爱一个人,总是这么不留余地。 让他心生欢喜,又发疼,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呵护好心上人。 “谢谢,我很喜欢。”任南酌拨开他额前碎发:“这是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第198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8) 又过几日,长陵的传染病逐渐得到控制。 任南酌每天忙碌,回来得也晚。 此次这场瘟疫,算是一记重创。 楚栖年买下梨园,没再开过正门,只是闲来无事去打扫打扫屋子。 却无意间进入一间荒废很久的屋子。 在二楼角落,门锁都已经生锈,门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只是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边堆放一些杂物,两只大木箱子,楚栖年打开一看,是几件颜色陈旧的戏服。 “这尺寸,不像班主的。” 小白跳出来,狗爪沾上灰尘,一步一个小脚印。 楚栖年展开戏服,忽然想起什么。 “难道,这是以前那位角儿的?” 小白问: “大概是了。”楚栖年叠好,原封不动放回去。 “也是个命苦的,现在想一想,如果不是有任南酌护着,我好过不到哪里去。” 小白赞同: “幸好,我有任南酌。” 楚栖年挑挑眉,发现桌上有一本积了厚,破旧的笔记本。 他掀开,第一页只有一行模糊的字。 不过不难看出这字利落秀丽。 他仔细辨认一会儿,一字一顿:“我,爱上了,一个人……” 小白轻飘飘跳上桌: “应该是的。”楚栖年擦去笔记本封皮上的灰。 “林落……看来是他的名字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楚栖年翻开第二页。 “这个人是清朝的贝勒,每一场戏,从不缺席。” 楚栖年一字一顿念道: “与台下人遥遥相望,每一日,每一分,盼着,念着。” 他看入了迷,也顾不得擦手上灰尘。 这里边儿写的很详细,写下林落和那位贝勒之间的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相识,相知,相爱,依然错过。 小白等了半个小时,楚栖年才放下手中笔记本,指尖里捏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面容俊逸,留着清朝人特有的长辫,虽然嘴角挂笑,气势却有几分凌厉。 “是个渣男。”楚栖年忍不住骂一句。 小白好奇: “林落真心喜欢贝勒,那贝勒明明对他有感情,但是不承认,甚至带林落去看洋人医生。”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林落,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病。” 楚栖年气得锤桌:“但是贝勒在此之前,和他睡过好多次,为什么要在林落最爱他的时候,否认这段感情啊?” 小白: 楚栖年愤愤不平:“最可恶的是,在红卫兵发现他们的事情,贝勒说……是林落扮女人勾引。” “所以,只有林落被扒光了衣服示众!” 楚栖年鼻子泛酸:“就算这样,他也没想过要跳河。” 小白听得跟着一起生气: 想起纸张上边有泪珠干涸的痕迹,楚栖年能够感受到当年的林落有多痛苦。 “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贝勒娶了妻,就在林落跳河那一天。” 最悲哀的是,林落一直没能等到一句“我爱你。” 小白摇头叹气。 楚栖年收好笔记本,出去打水将林落的屋子打扫一遍,随后换上新锁才离开。 -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楚栖年一推门进去,感觉屋内气氛不太对。 “副官,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客厅里,副官正站在任南酌身旁,低垂着脑袋。 任南酌转头,对他笑:“回来了,去洗手吃饭。” 楚栖年在原地伫立几秒,抬脚往厨房走。 心里早有猜测,这一天,还是来了。 饭桌旁坐了四个人,集体沉默不语。 只有任南酌时不时给楚栖年夹菜,或是拿纸擦他嘴角沾的酱汁。 还要顺带笑他:“吃个饭像猫崽子一样,脸花了。” 他屈指在楚栖年脸颊轻轻刮了一下。 楚栖年味同嚼蜡,笑不出来。 他并不想让任南酌担心。 但是,分开一天都受不了。 一旦任南酌真的去打仗,那……要多少年? 楚栖年索性放下筷子,故作镇定。 “二爷,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任南酌顿了下,放下筷子,唇抿着,完美的下颌线紧绷。 他转身面对楚栖年,拢起他双手,在嘴边亲了亲。 “砚砚……” 这一刻实在难以开口。 “我……需要去前线,国家有难,我得带军队赶过去。” 楚栖年异常干脆:“可以,但是你必须带上我。” 他眼里慌乱遮掩不住,急急忙忙又说:“任南酌,我、我会用枪,枪法很好,我也不怕死,可以帮你……真的!” “砚砚。”任南酌手指收紧:“是我对不住你,求你……和纪凛离开吧。” “不,不要!我不要!” 楚栖年感觉心在一点点裂开,疼痛传遍四肢百骸,脸色眨眼间变得煞白。 喉咙间涌上浓重的铁锈气,楚栖年手指死死攥住任南酌衣袖。 “我不会拖后腿的,为什么你不能带我走……我不要纪凛……我……” 楚栖年话音忽顿,一大口血吐了出来,顺着下巴浸染身上白色衬衫。 “砚砚!”任南酌失声大喊,扶住的肩膀:“去找医生!快去!” 副官回过神,匆忙跑出门。 “我没事。”楚栖年顺势靠在男人怀里,恳求道:“带上我行吗?” 他吐出来这一口血,反倒感觉好多了。 任南酌被吓得手指剧烈颤抖,仿佛浑身血液都凝滞了,不论楚栖年说什么都答应。 “好,好,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楚栖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抱住他不愿意松手,闭上眼时又往任南酌怀里埋了埋脸。 任南酌惊得魂不附体,抱着他也不敢用力,像是搂着珍贵的瓷器。 任大哥去打了水过来。 任南酌接过湿毛巾,正想给他擦一擦。 楚栖年指尖陷入男人肩膀,感受到下巴处轻柔的擦拭,睁开眼睛。 任南酌眼中满是担忧和惊惧,一点一点擦去楚栖年下巴的血。 男人双眼泛红,就在楚栖年错以为他要哭的时候。 一滴豆大的眼泪从任南酌眼眶滴落,砸在楚栖年手背。 第199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49) 医生来后检查许久,得出的结果楚栖年并没有任何事,只不过稍微有些气虚。 第152章 吐血大抵也是因为生气,加之这些时日太过劳累所致。 任南酌低声道谢,抱起人回了房间。 楚栖年沉默地看着他给自己换衣服,洗澡。 往常但凡回屋里,总是要闹上大半夜。 如今,没任何兴致。 任南酌抱着人回床上,单膝跪地给他擦脚,“砚砚,其实很快的。” 楚栖年垂眼看他:“没必要骗我,一旦开始打仗,要很多年吧。” “我学过医。”楚栖年眼睛亮了点。 “任南酌,你别忘了,我留洋学过医,我可能当个卫生员什么的都可以,我当初能去汉马县找你,我就能跟着你一起上前线!” “我不摸枪也可以,我就想……哪怕隔几天能看见你一眼,都可以的。” 楚栖年软着声说完,又装作凶狠威胁他: “你要是不带我去,等你走了,我就不要你了,我不等你,过两年,就把你忘了!你信不信?” 如果按照往常,任南酌会笑着去吻他。 如今看他像个孩子一样,眼神满是哀求,想尽办法,任南酌心里痛的滴血。 “楚识砚,能遇见你真好。” 任南酌起身,手指抚摸楚栖年耳廓,侧头吻住了他。 男人凶狠地去吻他,厮磨,吞噬他所有呼吸,比任何一次亲吻都要疯狂。 楚栖年喘不上气,去推他,又被攥握住双腕摁过头顶。 他只能被迫抬起下巴,承受任南酌的吻,眼泪却不争气从眼角不断滑落。 任南酌吮去他脸颊湿润,微微用力,把人捞进怀里坐起,抱紧他。 “砚砚。” 楚栖年因缺氧而视线有些涣散,听到他喊自己,下意识乖乖应声。 “我在……这里。” 任南酌笑了,在楚栖年看不见的时候,泪水划过脸颊。 “楚识砚。” “嗯。” “我爱你,你知道就好,我也对不起你。” 任南酌哽咽道:“旁人以为我娶的妾,但是在我这里,你是我唯一的妻。” 如果没有汉马县那一次,彼此把感情藏起来。 那么此刻分别,他也不会那么痛苦。 “若是想忘,就忘了吧,你要活着,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你也要活着。” 楚栖年预感到了什么,奋力挣扎,后颈忽然侧颈一阵刺痛,冰凉的液体注入。 他最后深深看了任南酌一眼,眼神带着不解,痛苦,留恋,最终不受控制陷入昏睡。 任南酌怔愣地看着怀中人很久,无声流泪,指腹摩挲脸颊那块细嫩的皮肤。 他抱着他坐到天明,似乎想要把对方的模样刻在心里。 “怪我自私也罢,但是楚识砚,你不应该丧命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你要带着希望,去看海晏河清,太平盛世。” 时间能治愈伤痛,也能残忍地抹去一个人的存在。 房门被人轻叩,副官声音响起:“二爷,纪凛来了,还有……敌人已经攻入北平,我们今天就得出发了。” “好。”任南酌声音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半个小时后,任南酌横抱起楚栖年下楼。 他身上的衣服被换过,头发梳过,睡着时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任南酌走出门外,目光和台阶下的男人对视:“多谢。” 纪凛冷声道:“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太狠心了?” 任南酌并不想解释太多,亲自把人放在车后排,接过管家手中薄毯,盖住楚栖年。 他仔细调整楚栖年睡姿,生怕他不舒服。 时间拖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任南酌喉咙剧烈滚动几下,拨开楚栖年的发丝,呼吸发颤,在他眉心亲了亲。 “我爱你,楚识砚。” 他退出车子那一刻,没能看到楚栖年动了一下的手指,以及眼角倏然滑落的泪。 他想挽留,最终抵抗不住药物,陷入昏暗的深渊。 任南酌面朝任南和,缓缓下跪:“大哥……” 任南和强忍眼泪:“放心,不必说了,大哥都知道。” “这药,能让他睡上两天,等到了地方,求您劝劝。” 任南和在任南酌肩膀上拍了拍,强忍眼泪,转身坐去副驾驶。 管家把准备的所有东西放进后备箱。 “二爷,我这个老骨头也跑不动了,我就留在家里,等有朝一日,您带着夫人回家。” 任南酌起身,“叔,长陵很快不再安全,你跟着大哥一起离开,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会去接你们回来。” 副官劝道:“对,快走吧,离长陵远远的。” 管家拗不过二人,只能收拾东西跟着上车。 在此之前大帅府所有下人给了大洋遣散。 纪凛看向任南酌:“如果他把你忘了,就算你以后活着,我也不会再把人还给你。” 任南酌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在汽车开动远去那一刻,心好似被剜走了。 只留空洞的躯壳。 “楚识砚。”任南酌喊道。 死一般的静默,无人再能回应他。 车子一路行驶开了足足两天,丫丫怀里抱着一盒糖果点心,转头看纪凛。 “先生,哥哥什么时候醒呀?” 纪凛摸摸小女孩的头发:“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枕在他腿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识砚?” 任南和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一眼,又狠踩一脚油门。 楚栖年眼神有片刻迷茫,他感觉浑身都没力气,脑子一片空白。 看到纪凛,下意识是想着快点拉开距离,要不然任南酌这个醋坛子又要瞎吃醋。 纪凛扶着他:“饿吗?渴吗?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楚栖年慢半拍,摇摇头,推开他的手,靠坐在一旁,缓了好久,视线看了一圈。 “任南酌呢?” 在问出这一句话那一刻,已经知道结果,但还是不愿意相信。 几人沉默,瞧他像找不到家的小孩儿,无措,难过。 纪凛艰难开口:“任大帅,带军队……去支援前线。” 楚栖年怔愣许久,纪凛心疼,想再说些什么安慰他。 只见楚栖年蹙了蹙眉,在袖子里摸索一会儿,抽出一张纸条。 管家仔细看两眼:“这是大帅经常用的信纸。” 似乎猜到了里边写的什么,楚栖年颤抖着手展开纸条。 任南酌那一手极好的字,写下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都碎了。 他足足缓上许久,才回过神,呼出的气息都是疼的,如同带着刀片,割的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纪凛:“识砚……” 楚栖年忽然轻笑出声,眼底漫上一层悲凉。 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他咽喉处。 他看向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手掌死死攥紧胸膛处的布料,试图抵抗心脏里一阵阵尖锐的疼。 第200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50) 车在晚上到达一处深山,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里距离长陵很远,楚栖年也知道,直到战争结束,这里也会一直安全。 房子是四合院结构,由木头搭建,地上铺的青石板,在深山中,能找到这么一处住所,想也知道不容易。 任南酌把一切都给他准备好。 唯独少了他自己。 楚栖年没有掉眼泪,很沉默。 原本纪凛还怕他不顾一切离开,直到带人进了院子,楚栖年一言不发抱着双膝蜷缩在床上。 他心里庆幸,说不定真的过个两三年,楚识砚就把任南酌给彻底忘了。 “我去打些水,有想吃什么吗?”纪凛轻声问:“云吞面吃吗?” 楚栖年看着这完全陌生的地方,眼神变得空洞,缓慢摇头。 “不用,我自己待着,谢谢。” 纪凛不愿把他逼急了,“好,饿了渴了随时喊我,我就在隔壁。” 他一步三回头,楚栖年没再说一句话。 等到安静下来,已经到了半夜。 因这两天马不停蹄地赶路,所有人多少有些吃不消,现在到安全地方,一一睡下。 楚栖年毫无困意,头靠在窗框上,从窗户看出去,望了一夜月亮。 临近天亮,小白悄无声息出现。 楚栖年维持一晚上的姿势依然没变。 “我只需要你一句话。” 小白: 楚栖年:“我能不能,回去找他?” 小白知道他难受。 谁能想到,越是看不到未来的年代,反倒爱意滋长,一发不可收拾。 他懂了小白的意思。 不论任南酌回不回来,这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那就这样吧。” 楚栖年语气平静:“我会封闭我的神识,从明天开始,这躯壳,只是一个提线木偶,我困了……想睡觉。” 小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黑溜溜的眼珠漫上一层泪。 第153章 “没有,我没有不要你。” 楚栖年阖上双眼。 “我想等一等他。” 没办法抑制爱意和思念,那就只能带着这些沉睡下去。 要不然,他不知道要怎么熬过这些日子。 小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最终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从这一日开始,楚识砚失了灵魂一般,眼眸黯淡无光,一言不发。 只会每一天在山坡上等,日升到日落,雷打不动,等着可能会出现的人。 纪凛发现他不再开口说话是一个星期后。 这一日楚栖年额头被架子上掉下来的花瓶砸破皮,鲜血顺着眉眼滴落,他连一声痛呼都没有。 当真像极了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没有任何反应,不哭不笑,屏蔽了整个世界。 纪凛急急忙忙拿来手帕给他擦。 楚栖年向后躲开,绕过纪凛要出门去。 “识砚。”纪凛攥住他的手腕:“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眼眸半垂下,直到鲜血蜿蜒到嘴角,他才木讷地伸手,拿手帕随意擦了擦。 任南和看见他这副模样,劝道:“纪先生,算了,不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怎么坚持的下去。” - 藏在深山的第一个年,过得很冷清。 任南和,纪凛,以及管家,算上丫丫,她是唯一像小太阳一般的存在。 不喜欢读书,喜欢算账,喜欢布置陷阱抓野味儿。 甚至会在连绵雨天拿上一把伞,陪着她楚哥哥在山坡等上一天。 那条小路,冬日落满了雪。 丫丫观察他一整天,忽然开口:“哥哥,有鸟儿发出动静,你就会去看,今天是第七次了。” “是不是这七次,没有等到你想等的人,会不会失望啊?” 可惜,没人会回答她的话。 第二年春,纪凛和管家开阔一块荒地,种下些青菜。 楚栖年会去帮忙,忙活一上午,中途不休息,埋头做自己的事。 只有中午任南和来送饭,说上一句:“楚识砚,好好吃饭,任南酌很快就能来接你。” 纪凛没把这种哄小孩儿一样的话放在心上。 却不料干一上午活的楚栖年,终于愿意停下来,接过任南和手里的碗,机械地往嘴里塞饭。 几人发愁,因为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开口说过话。 纪凛曾经试着找来郎中,得出的结果是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硬要说有问题,这病,是在心里。 “我以为对你好,永远陪着你,总会有机会的。”纪凛如今才发觉大错特错。 面前人坐在床边,低垂着脑袋。 纪凛苦笑:“如果当初知道你会这样,我宁愿不管不顾把任南酌带来,也不想看见你现在模样。” 面前青年依然没有一句回应。 只有任南酌的名字,才会有一些情绪波动。 不过没能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又会很快半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遮掩空洞空洞无光的眼眸。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八年。 纪凛每一年都在期待楚栖年可以和他说一句话。 第八年冬,这一日雪格外大。 楚栖年一早出门去等,直到傍晚也没回来。 纪凛预感不妙,拿起伞和任南和一起出门去找。 打着灯,在暴风雪里,远远的,有一道身影固执地伫立在山上唯一的小路尽头。 身上已经积一层厚厚的雪,小腿被掩埋。 在听到狂风中有人走路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时,他会抬起头去看。 还是什么都没有。 透明的小白眼泪断了线一般,一滴一滴掉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整整八年,任南酌杳无音信。 楚栖年的魂也睡了八年。 经过这一日,楚识砚这个躯壳高烧不退,严重到无法下床,只能整日躺在屋里。 几人轮流照看,在药材匮乏的深山,加之暴风雪,无法救治,只能不断用毛巾包着冰柱给他降温。 半夜,趁着纪凛出去换水。 小白出现,脖子上的铃铛泛着一圈圈光纹,铃铛声音变得悠长。 床上青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看到小白第一句话,便问: “任南酌……回来……了吗?” 第201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51) 八年里日以继夜的思念,楚栖年陷入悠长的梦境,梦里面,全是任南酌。 楚栖年费力支起酸软的身体,脸颊烧的通红,期待地看着小白。 小白咬下铃铛,抬爪摁在铃铛上。 忽地铃铛光芒大盛,它挪开后,半空中出现一团微亮的光团。 在这明明灭灭的微光里,烟雾散去。 熟悉的身影躺在由尸体堆成的山上,手中举起那张红旗。 红旗屹立不倒,随风飘动。 就当楚栖年以为他死了,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滑落。 他费力地挪动身体,想去触碰光团。 这时,躺在尸骨堆上的男人起身,他浑身是血,在炮火中高喝一句,再次冲了出去。 可惜光团并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这画面是血腥的,前赴后继的战士,残肢碎肉,染红了大地。 楚栖年死死压抑喉咙中的哽咽,无声痛哭,因悲恸而不断颤抖,难以呼吸。 如今他才看清楚——在那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他坐的是白骨成堆,守的是浩浩河山。 小白说罢,闪身消失。 楚栖年最后一眼只能看到和敌人厮杀的任南酌。 仅仅依靠这一眼,再等上多少年都没关系。 纪凛回来时,看到床上兀自流泪的楚栖年,怔愣在原地,手中铜盆咣当一声落地。 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没人能想起。 这时间太久了,久到纪凛觉得。 “只要你恢复健康,等多久也没关系。” 楚栖年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你这几日照顾我。” 听到他出声,纪凛更加激动,想去抱他。 楚栖年向后躲:“对不住,这些年辛苦你。” 纪凛僵住,心脏不断下沉,最终悄无声息收回手指。 “你醒了就好。” 对于他发烧过后突然开口说话这件事,不止纪凛,其他人也非常高兴。 整整八年,楚栖年像是陷入自闭的小孩儿,看起来让人心疼。 只有楚栖年知道。 苏醒过来的日子是很难熬。 不过干一天活下来,倒也没什么。 小白亦步亦趋跟着他,生怕楚栖年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 楚栖年找到一株野百合,拿出小锄头去挖:“我不想待在家里,一无聊下来,会发疯。” 想去找任南酌。 想和他一起杀那些畜生不如的敌人。 “我还能再等等,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白抬头看他: 楚栖年:“知道,已经过去八年,我还可以再等下去。” 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一等,又是六年。 离开任南酌的第十四年春,山脚下村庄多了几户人家。 自此,阴霾逐渐散去。 “唉,老了啊……”任南和搬了个椅子坐在房顶晒太阳,“最近雨多,膝盖疼。” 楚栖年站在院中往上看:“大哥,我一会儿去后山找些草药,熬制成药膏,连着贴两天就好了。” 纪凛带着丫丫刚好从门外回来。 经过这十四年,除了年龄小点的楚栖年和丫丫,其他人早已经不再年轻。 去年管家过了七十岁大寿后,没多久便走了。 临死之前嘴里念叨着,想再看一看二爷。 刻骨的思念,楚栖年隐藏的很好很好。 听到一句久违的“二爷”,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伏在管家床边悄悄哭了很久。 从回忆中抽离,纪凛站在他面前,递来一个油纸包。 “最近的集市有卖炸糖饼,带回来给你尝尝。” 纪凛眼角已经出现几条浅浅的细纹,笑起来各外明显。 “好。”楚栖年眉眼微弯:“我一会儿去山脚下找一找艾草,野的没有用,回来熬煮成膏,你也贴两天。” 纪凛捶捶自己的腰:“被你看出来了。” 丫丫嘴里咬着一根茅草根,这东西甜丝丝的,她含糊不清插话: “纪先生昨天帮哥哥收药材,弯下去很久没直起来,后来还是我上去扶了他。” 楚栖年抬手揉揉她头发:“再等两年,到时我带你去镇上开铺子。” 丫丫眼睛一亮:“好!我学那么久了,终于可以出师了!” 吃过午饭,楚栖年拎了个小篮子,又往里边放了几包御寒的药包。 可以用来交换一些艾草。 纪凛本想和他一起,被楚栖年拒绝:“你歇歇吧,我很快就回来。” 第154章 当初任南酌选山上的房子,为的就是隐蔽,唯一的缺点是下山需要半个小时。 楚栖年沿着小路走,小白闲来无事跟在他身边陪着。 “好像过几天有雨。”楚栖年脚步一顿,发现一片迎春花。 “这里怎么会有迎春花?” 他蹲下身,折了几枝放在篮子里。 小白: 楚栖年正要起身,忽地听到不远处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抬头望去,什么也没有。 “山上最近野兔子好多,纪凛下的陷阱应该没少捉到,明天烤一只来吃。” 一说到好吃的,小白尾巴摇的格外欢快, 山脚下的村子没多少人家,只有一家的艾草年年长得茂盛,本来也是不值钱的东西。 楚栖年拿出御寒的药,那户人家自然乐意交换。 “等天气再热点,我配一些清火的凉茶拿下来给您。” 交换艾草的老婆婆笑容慈祥:“好好……多谢……” 楚栖年浅浅一笑,正准备顺着小路回去。 余光却被一栋土房子墙角出现的一小片深色的衣角吸引。 楚栖年眉头微蹙,视线转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以为看花了眼,便也没怎么在意。 回去路上再次路过那片迎春花丛,楚栖年恋恋不舍扫了一眼。 山中的小草小花总是多姿多彩的,各种颜色揉在一起,底色是青绿。 因此一抹大红出现,瞬间吸引了楚栖年的视线。 那是一朵红色芍药花,开得正好,很大一朵。 他如同被一道电流击中,僵愣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朵红色芍药。 掩埋最深处的记忆一一浮现出来。 十四年前,任南酌在他们新婚第二日,买了一堆红色芍药花。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他感觉到自己弯腰去捡花时,每一寸皮肉都在紧张,下颌紧绷,牙齿发出轻微颤栗碰撞声。 身后有脚步踩过草地的动静,楚栖年不敢回头,芍药在他手心被揉碎。 “砚砚。” 第202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52) 十四年的困境刹那间破碎。 他等到了,五千多个日日夜夜,换来山上小路他盼望的身影。 楚栖年转过身,澄澈的眼睛睁得很大,满眼不敢置信,害怕和悲伤交织。 任南酌身上是已经破损老旧的军装:“楚识砚,我来找你了。” 这身衣服,是那一年结婚时穿的。 恍然间,一切重叠,楚栖年今日恰好是墨绿色长衫。 “……任……南……酌。” 简直像梦。 楚栖年声线因紧张和激动而破了音。 面前男人年龄早已不再年轻,脊背依然挺直,“砚砚,你……还要我吗?” 同样煎熬痛苦的何止他一个。 只有上战场时才能短暂放下和爱人记忆里的点点滴滴。 晚上休息,梦里,全是他。 无数次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想的念的,是亲手送走的那个人。 楚栖年迟迟没有动作。 “对不起,本来想悄悄跟着你,想着如果你把我忘了,这辈子,我就……” 任南酌话没说完,被一巴掌打的偏了偏。 楚栖年力道很重,开口那一刻潸然泪下。 “任南酌!整整十四年,我盼了你十四年!为什么回来……不第一时间找我?” 早一刻见到他,只会早一些欢喜。 “你凭什么自己做决定,把我送到这里来!”楚栖年喉间剧烈哽咽。 他哭的时候,任南酌慌了神,心里宛如有一把利刃来回翻搅,痛到他喘不过气。 他凶狠不过几秒,委屈的哭道:“任南酌……我想你想的快没了命……” 楚栖年手指一松,扔了篮子。 抱紧任南酌,他才发现,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 他不想提这些年如何过来,说出在心里演练千百次的话。 “等到你了,别再抛弃我行吗?” 那双颤抖的手指攥紧他的衣服,楚栖年止不住发颤。 “任南酌……我已经不是十九的楚识砚,我不再年轻了……” 任南酌抱他的力道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 死死咬紧牙关,滚烫的泪浸湿楚栖年衣领:“不走了,不会抛弃你……” 楚栖年下唇咬到泛白,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忍不住,思念如洪流宣泄。 “五千多个日夜……” 整整十四年,久到他发疯,浑浑噩噩渡过这十四年。 “任南酌……下辈子不想爱你了。” 太痛苦了。 等待一个人的代价是日以继夜的思念。 “砚砚……对不起,对不起……” 任南酌强忍哽咽,再强大的意志力在见到心爱这一刻,土崩瓦解。 无声哭得像个小孩儿。 “下辈子我早点找到你,会早早来爱你。” 远方夕阳染红天空,一如红色芍药这般热烈。 他们久别重逢,依然相爱。 良久,楚栖年终于止住眼泪,牵着他的手,手心相贴,体温交融。 “带你回家。” “好。” 看到活着找来的任南酌,众人无一不惊讶。 任南和第一次在任南酌面前哭到说不出话来。 纪凛却如释重负:“任南酌,识砚一直在等你,如今你回来——挺好的。” 他不再难过就好,至于自己的结局,即使遗憾也没什么。 - 接近凌晨,哭过一场,几人各自回屋休息。 这里唯一离不开任南酌的只有楚栖年。 他带他回自己屋子,借着桌上的光去摸他的脸。 “任南酌,你老了点……”楚栖年鼻音浓重:“但是……还是帅的。” 任南酌失笑,掌心盖在他手背。 “你没有变化,看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 楚栖年小声说:“不是的,我已经三十多了。” “在我心里,你一直没有变过。” 任南酌眼里发亮,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着他,看着他。 这么多年没见,楚栖年脸皮薄了些。 被他盯久了看,面上发烫,想躲。 “别走。”任南酌本就强势。 这些年在战场上厮杀,眼神愈发锐利深邃,压迫感十足。 楚栖年睫毛轻颤,手指抚摸上任南酌衣领的扣子。 “换衣服,睡觉吧,很晚了……” “好。”任南酌脱下身上陈旧的军装,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无数触目惊心的伤痕出现。 楚栖年瞬间明白这是什么。 任南酌这才想起这些伤,又扣了回去。 “打仗不可避免会受伤,来之前畏畏缩缩,怕你会嫌弃,也怕你……” 他没说下去,楚栖年强忍泪眼抬眼:“怕我什么?” 任南酌轻叹:“也怕你,接受了纪凛。” “我……这些年,一直拒绝。” 楚栖年亲自帮他脱下衣服,不让他遮掩,甚至在锁骨处的刀疤吻了下。 “他对我的好,一一还了,这些年,我也数次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不过人情这东西,还不清楚,但是……感情,只能给一个人。” 所以他愿意等他十四年。 甚至做好了一辈子等下去的准备。 心里有一个满分的人,从此往后看谁都差点意思。 年少遇到惊艳一生的人,会刻在骨子里,忘不掉。 “你不能走了,不要离开我。”他哀求道,手臂环过任南酌腰身。 任南酌压抑着心里酸痛,眼眶一热,一下下亲吻他发顶。 “不走了,我们的国家胜利了,以后再也不离开。” 这一晚睡下没多久,楚栖年惊醒。 睁开眼看到任南酌还在,心里逐渐放松,侧过身去看他。 却见对方并没有睡着,用很深情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 “做噩梦了?” “嗯。”楚栖年鼻子泛酸。 睡之前他们分的两个被窝。 这么多年没见,除了拥抱,更近一步的,暂时做不出来。 任南酌尺度把握的很好,不会让他不舒服。 只见男人抬起手臂,低声问:“抱着你睡?天快亮了。” 楚栖年像只小动物,整个蜷缩进任南酌怀里。 这么多年的思念已经足够把一个人逼疯。 现在他很想接吻,或者做些别的事情,来确定这真的不是幻觉。 总得来说,太绅士也不太好。 另一个早已在思考把人关起来的可能性。 这边任大帅还没上车,隔着被子纯洁聊天。 任南酌没猜到老婆心里有这种想法。 每一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他不高兴。 “睡吧,我抱着你。”任南酌手掌有节奏地,一下下轻轻拍打楚栖年脊背。 第155章 楚栖年以依赖的姿态,双手环过男人脖颈。 寻着他凉丝丝那片颈窝,蹭了蹭,满意地闭上双眼。 等到怀里人呼吸再次变得清浅,任南酌低头看他一会儿,随后往下几寸。 寻到那双唇,他极轻贴了一下,很短暂,很快退开。 他但凡动一下,睡着的人儿会下意识抱紧他,随即睁开眼。 浅棕色的眸子透露出哀伤和慌乱。 犹记得那一日,被送走后睡醒一睁眼,他不在了,痛彻心扉的感受历历在目。 彻底把楚栖年伤的狠了。 任南酌知晓他害怕什么,耐心地轻声哄他。 “不怕,我不会再走了,真的回来了,砚砚……我的砚砚。” 拥抱紧的身上发疼,对方都没有想要松开一点点的意思。 窗外,太阳出来了。 几缕金光破开云层照耀大地。 十四年的硝烟散去,世界和平。 再无泪水和分离。 第203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完) 任南酌回来半个月。 楚栖年发现这人身体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健康。 甚至一堆病,一到下雨天,风湿三人组。 任南酌,任南和,纪凛,一起排排坐,等着楚栖年发药膏。 “贴满八个小时,看来明天会下雨,我下午再去山上找找药草,这些天应该已经长出来了。” 楚栖年自言自语道,坐着一个小板凳研磨晒干的药材,心里正在盘算怎么调理任南酌的胃病。 “我陪你一起。”任南酌捏捏他肩膀。 楚栖年点头,带着任南酌往后山去。 前几天采药草的地方,还没有长出新的苗苗,只能再往上走走。 一开始楚栖年牵着他,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子保证绝对不会迷路。 不出半个小时,楚栖年和任南酌面面相觑。 “你记得怎么回去吗?” 任南酌闷笑:“不记得了。” “唉……”楚栖年坐在一块石头上,“歇一会儿吧,让我想想怎么下去。” 他还是那么可爱。 任南酌忍不住捏捏他脸颊。 楚栖年拍他一下:“不是小孩儿了,捏什么捏?” 任南酌:“喜欢,想捏。” 楚栖年抬手捏他腰侧,没有一丝赘肉,掐不起来,索性作罢,凑过去抱住他。 “离开你的前八年,我得了病,不会说话,整天只会去山上的小路等你,除了小路,我没上过山,所以不太熟悉。” “后来倒是清醒了,一场高烧过后,从自闭的状态脱离。” 楚栖年对上任南酌心疼的目光,朝他扬起一抹浅笑。 “但是往后的六年,每一天只会去同样的地方采草药,或者下山,又或者帮着纪凛和大哥种菜。” “所以你才会迷路,这也是你第一次来这里。”任南酌捧着他的脸,没忍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不知道谁先凑近,篮子掉落在草地。 或许是自己,楚栖年想着。 在他吻过来的那一刻,相撞的眼神,带着火星子,瞬间燎原,燃的汹涌。 任南酌抱住扑过来的楚栖年,不再克制,碾磨他的唇,撬开牙关,由此深入。 回来的半个月,楚栖年以为只有拥抱。 殊不知任二爷每天晚上,雷打不动会偷偷亲他。 二人之间的裂缝需要一点点修补。 彼此受的苦痛咽下去,彼此心知肚明,却不想提起,因为知道对方会心痛。 战争带来的不止是满身的伤,还有那些回不来的人。 副官,以及楚栖年讨厌的……楚家所有人,以及几千万人的生命。 ——不在了。 他们是被抹去的名字,也是后辈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 “天好像要下雨了。”楚栖年抬头看一眼阴沉的天空。 任南酌帮他扣上扣子:“我背你回去。” 楚栖年指指空荡荡的篮子:“二爷,来一趟正事儿没干。” 任南酌轻笑:“明天再来……终于又听到你唤我,以前只能在梦里听你的声音。” “出息。”楚栖年攥他衣领:“这么老了,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任南酌是不如十四年前那般年轻,但也不至于老到不能做那种事。 “我行不行……你应该最清楚。” 楚栖年抿了抿唇:“快四十了,二爷,别开黄腔。” 任南酌背对楚栖年蹲下身。 “快四十也能背你,背着你走到老,砚砚,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四年。” 楚栖年趴在他肩膀,揽紧任南酌脖子。 可惜他没有下一个十四年陪着他到老了。 小白知道他舍不得: 楚栖年不语,像是在逃避什么。 小白很奇怪: 楚栖年闭上眼睛。 小白沉默很久: 第一次,打破原有规矩。 感受到楚栖年逐渐变好的情绪,小白撇撇嘴,嘟囔一句见色忘友。 回去路上,没有绕圈,任南酌明显记得路。 这么多年,任老二还是这么有心机。 楚栖年有气无力捶他一拳头。 软绵绵的,不疼。 任南酌低声笑了下:“本来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天快黑了。”楚栖年用额头怼他肩膀。 “忙活一下午,什么都没……别人又不是傻子。” 任南酌:“不会,纪凛又不会来翻篮子,等下装模作样上房顶晒草药就行了。” 楚栖年挑挑眉,手指勾出任南酌脖子挂着的怀表。 方才胡闹时这小玩意儿掉了出来,里头照片已经泛黄模糊,成为一张废纸。 “舍不得丢,因为只有我知道,这里边藏着我的爱。” 任南酌也曾经在受重伤,一个人待的时候不断摩挲怀表,看着里边的照片,悄悄掉眼泪。 十几年太难熬了,一开始,一眼望不到头。 回到家里,丫丫刚从集市的铺子回来,把饭做好,等着两人回来吃。 有任南酌的日子,对楚栖年来说,逐渐变得越来越有趣。 小白给的最后时限只有五年。 楚栖年好奇地扒拉任南酌脑袋。 小白悠哉悠哉摇尾巴: 任南酌搂着他腰,“砚砚,你现在的模样有点像猴子给同类抓虱子。” 楚栖年拔掉任南酌两根白头发:“你才是猴,你一家子都是猴。” 任南酌抄起他腿弯,把人放在自己腿上抱着。 “怎么连带自己也骂了?” 楚栖年一愣。 好像是……他和任南酌早已经结婚,是一家了。 任南酌眸中掠过一丝笑意:“明天去集市转转,不是说在山上待的无聊?” 楚栖年往他怀里倚:“其实也很好,你在这里,就很有趣了。” 任南酌望着天上孤冷的月,低语道:“明天纪凛回长陵找他父亲,你想回去吗?” 当初离开时,纪凛的母亲已经快不行了。 知道即将打仗,纪凛的父母选择留下。 这么多年过去,纪凛的父亲依然守着那所小学。 “暂时不想,这里挺好的。” 楚栖年轻叹一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 “你要记得,我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很爱你。” 任南酌眼里盛着月光,垂眸看他,映出楚栖年的身影。 时空在这一刻凝滞,枝稍惊飞的鸟儿僵在半空中,就连风都停了。 刺眼的光圈亮起,下一个世界是什么模样,还未知。 楚栖年最后深深看他一眼,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即将触碰到光圈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下去。 黑狗立即疯狂摇尾巴凑上去。 看它活蹦乱跳的,男人眼中笑意渐深:“陪本神去个地方。” 小白立即收了光圈: 楚栖年被打横抱起,又听他声音含笑,语气懒散。 “年年如果听到你这句话,恐怕要和你打一架。” 小白: “他只是刚懂得感情,被迫分离这么多年,正常。” 楚栖年额前碎发被拨开,轻飘飘一个亲吻落在眉心。 “如今年年情根逐渐完整,往后辛苦你,再接再厉。” 小白吭叽一声: 不过眨眼间,他们出现在长陵埋葬聂询初的那座山上。 男人手指微微一拢,一团浅光自聂询初的墓碑飘荡出来。 “他不是想撬墙角,给他找找乐子,或许能安分点。” 小白睁大眼睛: 男人并未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看它一眼。 小白知晓自己问得多了,围绕他跑两圈,脖颈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昏睡的楚栖年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去往另一个地方。 第156章 刺眼的亮光一瞬间扩散,又倏地消失在原地。 凝滞的时空像是被摁下开始键,又恢复往日平静。 房顶上,任南酌轻轻拍打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楚识砚。 还有很久可以相守。 任南酌心想。 其实……兜兜转转的重逢,才是浪漫的开始。 第204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 “你老公出轨了!” 经纪人一声大吼。 沙发中缩成一团的男生,身上裹了一张厚毛毯,只露出细白指尖。 听见这句话,他身体微微一顿,随后利索地打出一个五杀,带着菜逼队友逆风翻盘。 那男生湿漉漉泛红的大眼睛看过去。 微抿鲜红的嘴唇,像两颗水润多汁的樱桃挤压在一起。 “是吗,那我可真惨,被戴绿帽。” 经纪人愣住:“楚栖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楚栖年做作苦恼地拧起眉。 “担心,我没有钱,我还没有演技。” “如果影帝把我赶出去,估计明个微博上就要挂上‘影帝夫人露宿街头,活活饿死,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经纪人:“……” 楚栖年跟着屋内音响里的dj舞曲摇摆,正要再开一局游戏,忽地听到有人敲门。 “李森麻麻,帮忙看看是谁来了。” 李森恨铁不成钢,转身往玄关走,嘴里还在唠叨: “影帝那么抢手,你居然还有心思留在家里当一个全职太太?!” “你在家和游戏你侬我侬时,外边那些小婊砸已经爬上了霍影帝的床!” 楚栖年摇头晃脑学他,在神识中问: 小白恨不得咬死他: 楚栖年探头看一眼被堵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小白花一样儿,还挺招人心疼。 这人正是昨天在微博上挂了一天,霍影帝的绯闻情人“苏蓉。” 这俩人前后脚进酒店,让狗仔拍着了。 不用想就知道霍湛这个神经病着了别人的道。 在这个世界的仙君,是一位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在外人面前人模人样,其实是个有双重人格的疯批。 楚栖年这次倒是没被忽悠去结婚了。 因为来之前,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十八线小糊咖已经傍上了影帝的大腿。 吾辈楷模! 小白: 楚栖年想起副人格一脸乖乖巧巧喊自己哥哥的模样,吓得狠狠打了个冷颤。 “可不能把霍苑放出来,要不然今天晚上说不定怎么收拾我!” “宁愿面对面瘫霍湛,也不想看见苑苑这位活阎王!” 门外苏蓉已经发展为歇斯底里的哭喊:“求求你!让我见见楚先生吧!” 李森一看准没好事儿,一掐腰不耐烦道:“我们年年最近不太舒服,苏小姐请回吧!” 苏蓉还在门口纠缠不清,楚栖年算准时间。 他光着脚跑到客厅的大落地窗前,脸贴在玻璃上面往外看。 楼下霍湛的奔驰斯宾特商务车正好停在公寓楼门口。 楚栖年连忙丢了手机,把头发抓乱,小跑去洗手间。 拿起经纪人当时置备的粉底往脸上抹。 他本就白,这一抹,小脸死白死白的。 苏蓉还没开始下一轮的哭喊,楚栖年已经小跑过来,一个擦地滑行,倒在她面前。 苏蓉懵了,哭声硬生生憋了回去。 “苏女士,你怎么能推我呢?”楚栖年先发制人,一脸委屈地控诉。 苏蓉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踏上楼梯的黑色皮鞋,声音尖利: “楚栖年!你什么意思?!” 楚栖年不答,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地,单薄的肩膀一抖一抖。 哭得比苏蓉还惨,但没有她鼻涕眼泪齐流的丑态。 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单薄的身板一颤一颤。 楚栖年本就长相精致,当年能从一众糊咖里边杀出来,靠的就是这张脸。 这一哭,一双眼睛水光潋滟,看得让人心里拧巴着疼。 李森倒是真被这小祖宗唬住了,立即护犊子: “苏蓉,身为一个艺人,当小三也就算了,现在找上门来为难我们年年,以后不想在圈里混了?” 苏蓉反驳:“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越过苏蓉,他视线捕捉到拐角楼梯口的男人。 “你推了我家年年,我现在就报警,小区外最近一直有狗仔队蹲点,等你被请进去,我们星耀帮你上热搜!” “我没有……”苏蓉话音一顿,忽觉不对。 “好啊,你们两个耍我是吗?” 苏蓉抬脚要往楚栖年小腿踢去。 不料他早有防备,在对方脚伸过来时向后躲了一下。 踢了个空。 楚栖年却痛呼一声,蜷缩成一团抱着腿。 豆大的眼泪一直掉,没哭出声,像是疼到说不出话来。 苏蓉吓了一跳,气焰依旧嚣张。 “楚栖年,劝你和霍湛离婚,否则我就把你们去年勾引小鲜肉的视频发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 “勾引谁?” 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从苏蓉背后传来。 霍湛身材高大,遮了些光亮,阴影笼罩住苏蓉。 苏蓉后背一凉,缓缓转身看过去。 “霍……霍湛哥……” “湛哥……” 楚栖年装得挺像那回事儿。 “我腿好像断掉了……好痛……” 男人黑沉沉的眸光落在楚栖年腿上,又随意扫过他小腿和白净的脚。 事儿精坐在地板太久,雪白的脚趾被冰的泛红。 楚栖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婊成这样。 哭得一抽一抽:“我今天很安分的在家里待着,苏女士找上门来,说你们两个……上!床!了!” 苏蓉一愣:“我什么时候……” “而且!她说不被爱的人是小三!” 楚栖年吸吸鼻子,精致的脸上恰好滚落一颗豆大的泪珠。 “那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退出的。” 毕竟是官宣的夫夫,如果传出出轨之类的谣言,演戏生涯算是彻底断送。 霍湛上前一步,绕开苏蓉,俯身横抱起楚栖年。 事儿精立即把双手缠上去。 怀里男生还在抽泣,不见眼泪,要是说打嗝,更有可信度。 本就被苏蓉摆了一道,霍湛气势冷得骇人,扫一眼门口女人。 “罗叔,把她扔出去,通知我经纪人,终止所有和苏女士有关的合作。” 门口黑色西装的中年大叔,戴上白色手套,抓住苏蓉的手腕。 中年男人力气非常大,无论苏蓉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只能被强迫拎出去。 楚栖年眼泪一收,趴在霍湛肩膀,朝苏蓉浅浅勾了个笑。 第205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 霍湛抱着楚栖年进屋,将人放在沙发上。 楚栖年收回手,小声说:“谢谢。” 瞧他不装了,霍湛心里那点反感淡了些,主动解释。 “苏蓉和我一起拍的戏今天开播,酒店是我一直住的,不知道她怎么找过去,还让人拍了照片。” 霍湛:“这件事是我没注意。” 两人契约婚姻的第一条就是,私生活互不干涉,但是,必须在外人面前做足样子。 “没事,她突然找过来,又哭又闹……不过,网上说的也对,我笨,演技还差,配不上你。” 他说着,后边半句话逐渐染上浓重的鼻音。 脑袋耷拉着,无声颤动两下肩膀。 毕竟是自己理亏,霍湛思忖片刻,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发去几条消息。 过了一会儿,楚栖年手机屏幕亮起。 霍湛:“最近有一个古装剧要拍,双男主的,导演还缺一个配角,想去试试吗?” 楚栖年打开文档随意扫了一眼。 又听霍湛说:“这是剧本,感兴趣了可以和我一起进组,到时拍些花絮,咱们互动频繁一点。” 听起来倒是可行。 楚栖年被网上霍湛唯粉p的遗照给整怕了。 现在洗白才是最好的出路。 “好,那我和你一起去试试。” 霍湛点头,这才发现李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两人都不太会做饭,霍湛先是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出来时,男生站在餐厅拆外卖。 他看一眼包装袋上的logo,是经常吃饭的一家私厨。 蟹粉烧麦,红烧干鲍,黄焖牛蛙,还有一道虾仁春卷。 楚栖年摆好碗筷:“刚才有人送来的,不是我订的。” 霍湛了然:“应该是司娴姐。” 全部是荤菜,是他名义上的小丈夫喜欢吃的菜。 屋里空调开的有点低,楚栖年坐下后侧头捂嘴打了个喷嚏。 霍湛抬眼,视线落在楚栖年略微宽大的领口处,那一对削薄的锁骨。 第157章 还有在冷光下如同牛奶一般的皮肤,很吸引人。 楚栖年刚打开一盒米饭,一件尚带体温的外套搭在肩膀。 霍湛帮他披上衣服,眉头一皱,感觉还是接受不了和男生距离过近。 注意到对方疑惑的视线,霍湛解释:“去剧组少不了要互动,下次你可以试着给我些回应。” 楚栖年心里暗暗吐槽他事逼。 同样的男人,同样的脸。 偏偏谢狗和任老二最讨喜。 “怎么回应?”有事情可以搞,他也不饿了,把手中那盒米饭往桌上一放。 随后起身,侧过身体,抬手勾住霍湛肩膀微微用力。 正作势去亲他,对方毫不犹豫推开楚栖年,力道不小。 楚栖年后腰撞在桌沿,轻嘶一声。 霍湛一眨不眨看着他,目光令人脊背发寒。 “别在我面前演,我记得我和你说过。” 是说过。 霍湛很讨厌原身哭哭啼啼的模样。 在粉丝眼里讨人喜欢的宝儿,在霍湛这里——楚栖年感觉他恨不得把自己一屁股坐死。 “我只是好奇而已。”楚栖年故意恶心他,湿漉漉的眸子眨巴两下。 霍湛转身直接回了卧室,饭也不吃。 楚栖年目的达成:“正好,都我的!” 小白出现: 楚栖年夹一块红烧干鲍放在小白面前,小声说:“他敢给我戴绿帽子,就得承受哥的怒火。” 小白: 楚栖年扒拉两口饭,郁闷道: “你知道吗?我来这里第一天看见他那张驴脸拉的老长,他对旁人和颜悦色,就是唯独不喜欢我。” “要是别人的脸还好,可是那是仙君的脸!” 楚栖年发觉声音有点大,又压低。 “就知道欺负小爷,一个好一个坏,轮着欺负人!” 小白抬起狗爪拍拍男生搁在桌上小臂。 总结,原身造的孽如今要自己来还。 - 晚饭全部进了楚栖年肚子里。 菜份量小,他吃完又抱了一怀零食回次卧。 打开投影仪随便找了个恐怖片看。 小白同样看得津津有味。 “这日子还挺舒坦。”楚栖年喝了一口冰橙汁:“丧偶式婚姻。” “说的也是。”楚栖年晃动手中盛着橙汁的高脚杯。 正巧片上的男主角露出一对尖牙。 “呦,这哥们长得挺帅,他是不是和霍湛一起被称为娱乐圈顶级alpha的明星?” 小白把自己狗头从薯片袋子里挪出来,看一眼。 这个称号过于搞笑,楚栖年一个人傻乐许久。 看完电影,困意上来,楚栖年把放零食的托盘往桌上一放,光着脚丫去浴室刷牙洗脸。 小白也是个爱干净的狗狗。 关键不爱干净也不行。 跟着楚栖年生活,糖吃的多,牙疼。 一人一狗刷完牙齿,楚栖年一头拱进被子里边。 空调开的很低,他套上眼罩侧头往小白方向转。 “晚安,黑蛋。” 小白缩进狗窝: 楚栖年:“……” 记仇精! 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楚栖年陷在松软舒适的被窝里,睡得非常香。 这时,卧室门被人缓缓推开一条缝。 门外的灯光投进屋内,冷白的光线一路照在大床上。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溜进来,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楚栖年正在梦里的大沙滩上度假,翘着脚丫晒日光浴,忽然就感觉一条巨型八爪鱼缠上自己。 沉的像猪一样,被压到喘不上气。 他倏然惊醒,惊觉身上真的有东西压着自己,热乎乎的。 楚栖年吓了一跳,抬手正准备揪掉眼罩,手伸一半被牢牢钳制,压过头顶。 “霍湛?” 对方不答,片刻,炽热的鼻息洒在楚栖年侧颈,鼻尖蹭过下颌。 一道声线干净带着些许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哥哥,你为什么要喊他的名字?你不爱我了吗?” 楚栖年黑了脸:“苑苑,我是不是说过,别用你快三十的老脸喊我哥哥?” 第206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 男人的双眼染上一抹偏执和疯狂,脸上却是乖巧之相,泪珠说掉就掉。 “哥哥不喜欢我吗?” “……你快把哥压死了,哥怎么喜欢?”楚栖年努力挣脱手腕的钳制,推拒霍湛,没能推动。 床头的灯被打开,随后楚栖年眼罩被取下来。 灯光暖黄,映出霍湛这张帅脸,可惜,人要是不哭,更帅。 面前的霍湛,此刻其实是副人格“霍苑苑。” 一个极其幼稚且霸道的熊孩子。 如果让他不开心,他会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解决让自己不开心的东西。 霍苑苑一大只跨坐在楚栖年身上,小模样委屈死了。 “我们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楚栖年虚弱道:“你先下来……压的喘不上气……” 霍苑苑撇撇嘴,跪坐在床上。 楚栖年支起身体,叹气:“是你自己去的主卧,现在既然过来,那你躺这儿吧。” 他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两点多,明天还要早早起床去剧组试镜。 能和他一起睡,霍苑苑眼泪立即止住,喜笑颜开掀开被子往楚栖年被窝钻。 关了灯,那双健壮的手臂直接抱紧他的腰身。 “哥哥,我们抱着睡。” “唉……”楚栖年象征性挣扎两下,无果,只能这样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白色窗帘将屋内映得亮堂。 楚栖年扯过被子,蒙过头。 一只大手悄悄掀开被角,黏黏糊糊贴在他后背。 “哥哥,天亮了。” 楚栖年后知后觉开始惆怅。 小白: 楚栖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苑苑,咱俩商量个事儿行吗?” 霍苑苑坐起身,一大只垮着肩膀。 “哥哥你说。” 楚栖年木着脸:“等一会儿我带你去剧组,你不要哭,也不能喊我哥哥,能做到吗?” 霍苑苑扁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蓄满水雾。 楚栖年甩出一个绝杀:“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今天晚上也别想和我睡!” 男人眼泪立即憋了回去。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吃这种套路,楚栖年玩得非常熟练。 又抬手揉揉霍影帝这张上亿人迷恋的帅脸。 “乖,你要是能做到,晚上哥抱着你睡觉好吧?” 霍苑苑小声问:“能摸摸吗?” 楚栖年:“能不能不要说那么怪,摸手就摸手,你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 霍苑苑:“哦……” 他像一只乖巧的大狗狗,可惜是个黑心的。 霍苑苑粘人精似的,抱住楚栖年不撒手。 楚栖年正想推他,房门忽地被敲响。 下一秒,李森风风火火走进来。 “年年!转机来了!影帝昨晚上给我发了个剧本,这可是金导的剧,你可以借这个剧复出……” 李森愣在原地,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夫夫,异常灵活原地转了半圈,走出去。 “哎!进来进来。” 楚栖年冲他招招手。 “李哥,帮忙去主卧给霍湛搭一身衣服。” 李森探头:“司娴姐她们没来?” 楚栖年:“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李森点头,很快拐回来。 霍湛身材好,不挑衣服,休闲装穿起来少了几分疏离感。 “这啥啊……”楚栖年捏起自己的衣服。 李森:“粉色衬衫,现在小鲜肉都喜欢这么穿,而且你白,穿粉色看起来更嫩。” “不行,我穿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就行了,金导人很严格,第一眼看的讲究一个眼缘。” 楚栖年自己下床,随便找了一身。 李森哎呀一声:“这什么杂牌衣服?!” 楚栖年换上衣服,在落地镜前照一会儿。 “怎么,挺帅的啊,这衣服才四五十,吃辣条溅上油点子也不心疼。” 霍苑苑走近,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子中的人儿。 二人体型相差较大,身高上楚栖年并不低,肩膀却没对方宽。 “哥……”霍苑苑想起他的话,话音一转:“年年,你这样穿很像大学生。” 大狗狗眼睛亮晶晶的,目光炽热。 楚栖年抬手揉揉霍苑苑发顶。 李森用很怪异的眼神盯着霍苑苑一直看。 奇了怪了,往常的霍影帝面对楚栖年脸拉的老长,眼神厌恶。 怎么过了一晚上,变了个人似的。 虽是好奇,李森也不敢问。 上了保姆车,李森递过来一袋早餐。 第158章 “吃一点热的,听说影帝喜欢喝糖粥,我早上过来顺路买的,是影帝经常去的那家。” 楚栖年接过,胳膊肘怼了霍苑苑一下。 面容清冷的男人,却很认真道谢:“谢谢。” 李森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您慢用。” 没想到啊,自家小糊咖仅仅用一个晚上就把影帝给驯服了。 到了《山河明朗》剧组,霍苑苑的经纪人早已经在更衣室门路等着。 华心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司娴”,身着一身黑色长裙,保持着头发丝都很精致。 远远的,看到影帝亦步亦趋跟着楚栖年,司娴就看出来人又犯病了。 霍湛人格分裂这件事,除了家里人,也就司娴和助理知晓。 楚栖年无奈:“司娴姐姐,要不然今天给他请假吧?” 司娴摇头:“不行,今天举行开机仪式,本来加你的试镜已经惹得金导不高兴。” “如果今天霍湛再不露面,一旦传出去不知道又会造出什么谣言。” 楚栖年生怕他一会儿再闹起来。 司娴宽慰道:“别担心,霍苑苑很熟悉这些,不会出错。” 楚栖年:“姐姐让助理看紧他,如果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 “年年。”霍苑苑也不顾剧组人多眼杂,直接在更衣室门口搂他。 “乖啊,我得去试镜,如果通过了以后咱俩可以天天见面,苑苑给我加油行吗?” 楚栖年哄熊孩子很有一套。 同剧组的男三正好路过,童星出道,戏龄二十多年的前辈。 见他俩在门口搂搂抱抱,开玩笑道:“霍哥,妻管严啊?” 司娴莞尔一笑:“见笑了,两人一个星期没能见面,见谅。” “理解理解,不过开机仪式要开始了,快过去吧。” 司娴:“好,您先去。” 楚栖年拍拍霍苑苑后背:“去吧,如果试镜通过,很快就有我的戏了。” 谁能想到,自己他妈是来试一个太监的戏份。 不过这太监设定讨喜。 属于让人又爱又恨的那种。 第207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 楚栖年第一眼看《山河明朗》的剧本就喜欢上了这个角色。 这剧大致讲的是野心勃勃的摄政王把小皇帝当做自己的傀儡。 暗地里和小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公公——沈降,两人有一腿。 沈降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小皇帝下一次慢性毒药。 后来被帝师察觉,险些暴露。 沈降是皇宫里长相最妖魅的公公,被怀疑也不慌。 一来二去,帝师竟然对沈降动了心。 疯批沈降借着他的感情,直接帮摄政王除了帝师。 这设定就是位心狠手辣的角色。 杀人不眨眼,对于摄政王的感情也很偏执。 可惜只活了前十几集,便因为恋爱脑钻牛角尖,自杀了。 楚栖年就喜欢这种疯疯癫癫的角色。 他连哄带骗,哄得霍苑苑跟着司娴离开。 李森提着东西和楚栖年一起去试镜的屋子。 屋里只有副导和制片几位在。 毕竟是霍湛的丈夫,对于半路插进来的关系户,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 副导礼貌一笑:“楚先生,咱们直接开始吧?” 楚栖年:“好。” 李森连忙翻开剧本递过去。 副导:“你试一下这一段,降公公被帝师怀疑,压在地上这一段。” 上来就这么大尺度,楚栖年脸皮还真顶不住。 剧本里这一段看起来是在装无辜装可怜,实际上,这位降公公在和帝师调情一样。 小白哇了一声: 他迟迟没动静,副导也不再客气:“如果演不了您请回吧,外边还有十几位想进来试镜,都没这个机会。” 言下之意,要不是靠老公,还真别想进来。 楚栖年偏偏一身反骨,别人越是瞧不起,他反倒来了兴致。 “好,不过副导,能找个人和我搭一下吗?” 楚栖年说着,抬手解开领口上三颗扣子。 “这场戏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正经戏份,我一个人总不能勾搭空气,您说是吧?” 这场戏试镜倒是会用,恐怕到时拍出来也没法过审。 副导正想随便找个人进来配合他。 门忽然被人推开,演帝师的男明星走进来:“副导,不好意思,今天出院时耽误了一会儿。” 看到来人,副导立马堆起笑脸:“没事没事,闻宸老师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不影响拍摄。”闻宸脸上笑意温和,看见屋里还有别人,倒是一眼认出来。 “楚老师是吗?” 楚栖年点头:“你好,闻宸老师。” 看到他手上的剧本,闻宸问:“是要试镜吗?需不需要我和您搭戏?” 楚栖年:“如果您愿意,自然最好了。” 闻宸脱掉外套交给一旁助理:“那我陪你过一遍。” 副导:“那咱们开始吧?” 楚栖年比了个ok,调整自己,很快进入状态。 闻宸行动力强,直接把人摁倒在地上。 楚栖年吓了一跳,落地时后脑勺和后背被闻宸手掌垫着。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皇上身边?” 他被撂倒,接着又挨一句吼,有两秒的怔愣。 余光察觉副导已经皱起眉。 楚栖年慢悠悠摊开双手,任由对方扯着自己的衣领,面上装的无辜。 “先生此话何意?” 他勉强接住戏,面上从一开始的惊讶,又归于无辜平静。 “奴才只是一位阉人,八岁那年,是皇上救了奴才,自此一直带着奴才,您说的话,奴才听不懂……” 闻宸扣在他肩头的手指用力。 楚栖年轻嘶一声,当着他的面撩开衣领,眼睫轻飘飘抬起看他。 眼底藏匿几分暧昧意味。 戏中这一段,单身二十多年的帝师瞧见那绝色公公露出白嫩的肩头,有片刻怔愣。 楚栖年心里赞叹,闻宸当真是个演技派。 那俩眼珠子,就差瞪出来了。 “如若先生怀疑奴才,不如把奴才交给刑部……只是,皇上恐怕快起身了,找不到奴才,应当又要发好大一通气。” 小白没忍住: 楚栖年心里狂翻白眼,按照剧本,手搭在闻宸肩膀,微微用力,二人上下调了个位置。 绝色小公公温热的气息洒在帝师侧颈,滚烫的热意燎的耳廓麻了一片。 他不愿意落了下风,手掌摁在楚栖年后腰用力,硬生生将距离又拉近。 幸好楚栖年躲得快,要不然险些啃到闻宸脸皮。 “你做了什么?令皇上离不开你?”对方声音低低沉沉的。 副导瞧着地上两人,侧头和制片小声嘀咕: “不是都说影帝夫人是个演技稀烂的吗?今天这一段不错啊,是目前最贴合小公公的演员。” 妖而不娘,把握的恰到好处。 制片人是位戴眼镜的小姐姐,看到二人撕扯,眼睛放光。 “何止,这个角色简直是为楚老师量身定做!” 果然是靠神颜吸一大波粉。 而且,两人之间的性张力简直绝了! 好想磕邪教! 演完,楚栖年连忙起身,扣上扣子朝闻宸伸手。 “谢谢前辈,我刚才差点没接住您的戏。” 闻宸微微借力站起身:“没事,你演得很好。” 楚栖年谦虚一笑。 经过这一段,毋庸置疑,角色算是定了下来。 算着这一会儿开机仪式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楚栖年去霍湛的专属休息室找他。 一开门,屋里化妆师和几位助理都在。 看到他过来,司娴正想说什么。 楚栖年已经几步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吧唧一下捧着霍湛的脸。 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哄他:“我们苑苑很乖哎。” 众人满脸惊恐睁大双眼。 只见楚栖年又揉了揉影帝发顶! 霍湛黑了脸,握紧楚栖年双腕。 对方却得寸进尺,揉猫猫一样,使劲蹂躏霍湛那张帅脸。 化妆师瞪大眼睛。 这特么和一只老鼠站猫旁边薅他胡子有什么区别! 就在大家以为小糊咖即将血溅当场时。 楚栖年噘嘴去亲霍湛脑门。 “啪!”霍湛死死捂住他的嘴。 “楚栖年,你疯了?!” 楚栖年:“……” 语气不太对啊? 那么大一个苑苑呢? 那么大的一只大狗狗呢? 什么时候又变回驴脸了?! 楚栖年本来想往他腿上坐,跨一半的腿,又尴尬地收回。 “咳……霍哥。” 司娴微笑:“好了,准备开机了,你俩别腻歪了,栖年,快点换衣服吧,今天有你的戏。” 第159章 腻歪? 他倒是宁愿面对冷脸霍湛。 毕竟丧偶式的婚姻,真的很上头。 第208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5) 楚栖年身穿暗红色的服装,和其他太监剧服不一样。 按照番位来说,他是排在男四号,前期是个重要的角色。 第一场地早已准备好,造雪机器正簌簌往外喷着雪花。 开篇是霍湛饰演的摄政王,在漫天大雪中,牵着年幼的皇帝登上皇位。 小演员也算是位老戏骨,二人几乎是一遍过,随后又补拍了几个其他的镜头。 “剧本里但凡有雪景的,这几天要一起拍完,里边有一场情绪波动比较大,你这几天调整自己。” 司娴是一位非常称职的经纪人,知道他要借这一部剧复出,专门赶过来。 剧本司娴提前看过,里边儿的剧情非常熟悉。 楚栖年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听着。 “好,您说的应该是降公公知道摄政王对他并没有感情,所以在雪地里跪了好久求见他那一场?” 司娴:“是的。” 霍湛下了场回来,坐在旁边椅子上。 楚栖年立即递过去一瓶水。 霍湛怔了怔,接过。 对方依然在和司娴谈论事情,好像递水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霍湛手指不自觉攥紧瓶子。 他……原来这么会照顾人吗? 轮到楚栖年上场,他先是和导演快速简单交流几句。 等他入镜,霍湛拎了把椅子,和导演挨着坐。 金导斜睨他一眼:“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腻歪。” 霍湛倒也实诚:“您知道,他需要借这部剧复出洗白。” “他能通过试镜算是运气好。” 金导语气挺冲。 “我丑话说在前头,在我这里,但凡有一个镜头过不去,就得准备好站这演一天的准备。” 金导是圈里数一数二的王牌导演。 不论是电影或是电视剧,经他出手从来没有不火的,因此要求也格外的高。 霍湛笑了声:“放心,您尽管骂。” “《山河》第二场一镜一次action!” 红墙绿瓦被鹅毛大雪覆盖,楚栖年是宫中唯一一位挺直腰板走路的公公。 “昨日皇上和傅大人议事议的晚了,一会儿进去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莫要吵到皇上。” 他一身红衣,头上帽子落了一层雪。 到了寝殿外,楚栖年慢吞吞推门进去。 龙床上的小皇帝早已经坐起身。 小皇帝年龄不大,只有十岁,小脸白白嫩嫩的,讨人喜欢。 楚栖年跪在龙床边上,细声软语:“皇上,奴才伺候您更衣洗漱吧?” 小皇帝点点头,主动下床。 他垂下眼睛看面前面容绝色的公公。 “阿降,今早上孤能不能吃一碗红豆圆子汤。” 楚栖年连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皇上,不可让旁人知道你喜爱吃什么,傅大人教您的,您全忘了吗?” 提起摄政王,小皇帝嘟囔道:“小叔昨夜教育孤许久,和阿降说一样的话……” 这小皇帝还有点小奶音,楚栖年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沈降,大抵是狠不下心伤害这小正太。 “皇上,傅大人是为了您好。”楚栖年帮他换上龙袍,抚平腰间流苏。 小皇帝忽地想起来什么:“对了,小叔昨日给孤一块玉佩,你替孤带上。” 楚栖年接过玉佩。 在这一部分戏中,他面上表情必须到位。 属于嫉妒,疯狂,又不得不装作云淡风轻。 他不许,不许傅尘鸢的贴身玉佩给除自己以外的人。 可惜,因为怕暴露,傅尘鸢从未给过他贴身物品。 监视器后边的金导紧紧蹙起眉。 霍湛看出来,楚栖年台词说慢了。 就在导演即将喊卡时。 楚栖年很好地隐藏眼底的情绪,再次抬头,依然是一派温和模样。 “皇上,还是收起来吧,玉佩上刻了傅大人的名字,您带着不妥。” 他明明在笑,镜头拍下的画面却看得人脊背发寒。 这绝色公公笑容未达眼底,眼神空洞,看起来无比怪异。 不说小皇帝,就连旁人都看得心里发寒。 听到导演喊“过了”,这场算是结束。 楚栖年松了口气。 李森拿着水杯小跑过来。 “崽儿!你演技是坐了火箭吗?刚才我在监视器后边看,快被你吓死了!” 楚栖年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水,问:“演得还行吗?导演有没有说什么?”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金导正好过来。 “导演说不错。”金导手握剧本,面上再无一开始那样不待见他的冰冷模样。 反而开玩笑道:“没想到啊,天天被挂在热搜上被骂演技差的,现在竟然像是变了个人。” 何止是变了个人,就连霍湛都觉得面前小丈夫有些陌生。 他还是哪个……为了资源,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楚栖年吗? 霍湛忽然想起结婚那一天,对方哭着说。 霍湛只以为对方又在玩什么把戏,装个没完,根本不听任何解释。 他心里厌恶至极,新婚第一晚和兄弟在外边喝了一整晚酒。 楚栖年笑得乖巧,收敛方才令人胆战心惊的锋芒。 “在家里经常看霍哥的电影,慢慢琢磨出来的,晚辈还有很多不足,导演看到了,尽管提。” 圈里走关系进来的,大多很不讨喜。 但如果不摆架子耍大牌,没几个人会讨厌。 金导对待楚栖年和颜悦色不少。 这会到了中午,剧组开始发盒饭。 原本司娴早已经准备好午饭,要去找楚栖年一起去化妆间里吃饭。 没想到楚栖年早已经带着李森领了两盒盒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围是一群跑龙套的。 众人惊讶,影帝的夫人竟然这么没架子,正和经纪人脑袋抵着脑袋扒饭扒的正香。 “这个鸡排不错,好厚一块。”楚栖年咬了一大口,配着饭快速嚼几下,还没咽下去,眼前一暗。 霍湛低头看他,搞事精嘴角还沾着米粒。 “和我去化妆间里吃饭。” 楚栖年摇摇头:“不用了,剧组的盒饭挺好的,霍哥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烦你了。” 霍湛心里倏然很不是滋味儿。 或许就是犯贱。 他心想,以前巴不得对方拉开距离,现在真的相敬如宾了,反倒不舒服。 “我们不在一起吃饭,被别人注意到,指不定又传出什么谣言。” 他那小丈夫蜷缩在小板凳上,显然是饿急了,狼吞虎咽。 对方依然摇头,不想去。 霍湛忽地蹲下身。 楚栖年脸颊鼓鼓囊囊,微微拧眉,不解地看着他。 下一秒,面前男人捏住饭盒边沿。 楚栖年暗自使劲,奈何一根大拇指都戳饭里了,都没能抢过霍湛。 他目送着霍湛拿走自己饭,远去。 即将进肚的大鸡排没了,楚栖年手里只剩下一双超级难用的一次性筷子。 李森抬头:“年崽儿,你去吗?” 楚栖年咬牙:“去,为什么不去!” 那可是大鸡排! 第209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6) 楚栖年气势冲冲杀到霍湛的化妆间。 司娴瞧他进来,浅浅一笑,悄无声息出去,顺便带上门。 看到小丈夫完全不装了,脸上恨不得咬死自己的表情。 霍湛莫名觉得……很愉快? 果然,好犯贱。 “你抢我饭干什么?”楚栖年也不管大腿不大腿了。 “我忙一上午,饿得要死!” 霍湛略一挑眉,指指面前一堆食物。 “麻辣小龙虾,听李森说你喜欢吃。” 楚栖年一愣,心道,渣男改头换面了? 这事儿只有大狗狗苑苑才会做。 果不其然,霍湛又道:“你急需洗白,我急需压热搜的绯闻,一会儿有一个采访过来,装装样子吧。” 楚栖年轻轻哦了一声,坦然坐下。 如今也懒得装了。 “那就行,有目的就行,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投毒了。” 霍湛:“杀人犯法。” 他还真特么考虑过? 楚栖年懒得剥虾,拿过自己的盒饭继续扒饭。 对面男人眉尾轻挑,戴上一双一次性手套,开始剥小龙虾。 楚栖年快吃饱时采访人员推门而入。 正巧一只手捏着小龙虾凑在楚栖年嘴边。 他眼神莫名,看向对方。 霍湛像是被夺舍一般,眼神温柔:“笑一笑,年年。” “……”楚栖年呲牙傻乐。 霍湛手指一顿,也算克制得体,把小龙虾塞他嘴里。 第160章 司娴轻声说:“不好意思,正好只有午饭这会儿有空能采访,晚一些金导要凑时间补镜头。” 女记者笑道:“没事的。” 楚栖年没再搞怪。 既然霍湛想要做出一副夫夫情深的模样,他也配合。 “湛哥,我想吃蛋黄的。”楚栖年眨眨眼睛。 霍湛找了几秒,“没有买蛋黄的。” 楚栖年眉眼垂下,哦了一声。 摄影师已经开拍,只见平常高岭之花霍影帝,此刻软下语气哄着老婆。 “晚上收工带你去吃行吗?” 瞧他点头,霍湛笑了下,却又愣神一瞬。 这倒是第一次,对楚栖年真心露出的一个笑。 女记者坐在一旁,问道:“霍影帝,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霍湛手上剥虾动作没停:“可以。” 女记者:“是这样,听说当时您试镜的角色是帝师一角?” 霍湛:“是,帝师是一位足智多谋的角色,在朝堂上和摄政王斗智斗勇,但是竟然能败在感情上,在我看来很有意思。” 女记者笑意更深,抛出几个关于剧的问题,逐渐便往二人私生活上偏。 “我们也都知道霍影帝很敬业嘛,经常一拍戏几个月都回不去,楚先生会不开心吗?” 这些问题全部是在微博上筛选出来,此刻还比较正常。 楚栖年回答:“会,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我比较怕黑,只有他在家里才会好一点。” 女记者眼睛一亮,又问:“请问楚先生这次复出是为了霍影帝吗?” 楚栖年点头:“对,我不想再待在家里。” 他话题一转,意有所指:“大家也都知道,每次看到热搜上挂着湛哥的绯闻,我会吃醋。” 他说的真像那么回事。 霍湛不愧是影帝,面不改色接话:“对,年年一吃醋需要哄很久。” 楚栖年冲他笑了下,“就比如苏女士和湛哥的绯闻,隔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还能和湛哥扯上关系。” “幸好这狗仔还算有道德,没把后边入住的客人和苏女士扯上关系……要不然,微博上挂的热搜,应该更加劲爆?” 他这一张小嘴利的很。 几句话就又把苏蓉推上了风口浪尖。 霍湛怔了怔。 他竟然不介意因为绯闻而被水军带节奏网暴。 甚至主动提起关于苏蓉的绯闻,三言两句一直在维护自己。 霍湛心里微微一动,视线不由自主一直盯着对方看。 女记者巴不得楚栖年多说点。 又问:“您两位的‘霍年’超话最近特别火爆,cp粉们也很开心看到两位一起拍戏。” 楚栖年也很会搞事情,手掌搭在霍湛手背。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山河明朗》,剧中我可是摄政王的‘白月光’,而且……我们有很多‘互动’戏份。” 霍湛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了一次性手套,反手攥握楚栖年手腕把人拉近了点。 指腹擦过他沾了辣椒油的嘴角。 “在现实中,也是白月光。” 楚栖年被他堪称宠溺的语气给恶心的后背发麻。 采访结束,人一离开,二人同时拉开距离。 楚栖年更是夸张,使劲搓自己嘴角。 “霍湛,你是不是没洗手?” 霍湛拍打被他碰到的袖子,比的就是谁比谁更加侮辱人。 “楚栖年,你现在倒是不装了?” 楚栖年拿走一盘虾仁:“你都给我戴绿帽子了。” 霍湛看他嫌弃自己给他擦嘴角,吃虾仁倒是不含糊。 “你果然一直在演。” 楚栖年往化妆间内最舒坦的那张椅子里一窝。 “霍湛,我解释过很多次,不是每一次哭,都在骗你。” 楚栖年又说:“不过你不信,那么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原身是个爱哭的,不过被骂作精也是挺离谱。 这帽子已经扣上了,楚栖年决定以后让霍湛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作。 “现在,我们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楚栖年吃完所有虾仁。 霍湛懒散地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你大概忘记,我们这两天还有亲热戏要拍。” 这话听着像是在说他们之间永远别想拉开距离。 楚栖年骨子里带了点狠厉和邪气,这么几个世界下来,收敛了很多。 他上前一步,语气轻飘飘道:“拍呗……第一次的时候,我还算清醒。” 虽然不想承认。 霍湛此刻看向对方的眼神难以移开。 他的丈夫——比以前更加吸引人。 简单休息过后继续开拍。 现实大热天,剧中却是冬日,所有人戏服都很厚。 闻宸饰演的帝师“路辛群”出场。 一开拍,仅仅一墙之隔。 疯批沈降正扯着摄政王腰带,他手里还拿着那块玉佩,将摄政王堵在内殿角落。 楚栖年一开始就要和霍湛拍调情的戏份,多少有些不适应。 而且因为绯闻这件事,心里膈应的要死,异常不爽。 就比如小白的骨头被人抢走,还他妈砸了个稀巴烂。 他心里此刻就是这样,即使有仙君这张脸在这里放着,还是生气。 因此一个镜头被咔了四五次。 金导面色已经黑如锅底。 楚栖年连忙道歉:“对不起,给我一分钟调整行吗?” 金导忍着火气嗯了一声。 他额头冒出了汗珠,霍湛本来不想管。 但他面色有些慌,看起来怪可怜儿的。 霍湛从助理手中接过纸巾,轻轻沾去他额头汗珠。 楚栖年诧异时,对方已经贴过来,低下头。 温凉的鼻尖蹭过楚栖年侧颈。 楚栖年身体一僵,下一秒,有柔软贴在脖子。 霍湛声音低低沉沉的:“用不用我帮你?” 第210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7) 楚栖年不答,愣神间,后腰被揽紧。 他发现后边摄影师已经把镜头挪了过来,在拍花絮。 楚栖年心道,这可不是自己不坚定,是这人故意撩。 楚栖年抬眼:“怎么帮?” 霍湛一只手从他脊背往上抚摸,很轻柔地在他侧颈亲了几下。 掌心收着劲儿揉了几下小丈夫的侧腰。 楚栖年喉结上下滑动两下,找到感觉了。 再次开拍,很顺利。 楚栖年堵着霍湛,指尖从他下颌往下滑,慢吞吞拉扯他的衣领。 “路辛群在外边,你也不怕被发现?”霍湛捏住小公公作乱的手腕。 “不会发现。”楚栖年眉眼微弯,小声说:“傅尘鸢,我想你了。” 男人无声轻笑,手背慢吞吞摩擦楚栖年白净的脸庞。 “晚上,本王来找你,自己收拾干净点。” 身旁有大炮怼脸拍,楚栖年实在说不出下边那句羞耻的台词。 霍湛临场发挥,抱起楚栖年,两人换了个位置。 楚栖年被挤在角落,双腿环绕上霍湛精壮的腰身。 有旁边架子遮挡,楚栖年腿内侧蹭了蹭:“在这里不行吗?” 霍湛微微眯起眼,嗓音里带着点儿说不明的情绪。 “你就这么欠*?” 楚栖年轻嗤,眼神渐冷。 “你每次进宫都不来寻我,如今还把刻有名字的玉佩给那废物。” 他抬头问:“以后呢……是不是让他像我一样,留在你身边啊?” “我说呢,原来是吃醋了?”身着朝服的摄政王正要去吻他。 楚栖年手里微微用力,一把将人推开,拢起松散的衣衫。 “既然大人不愿意,那我只能去疼一疼门外经常偷看我的侍卫……” 话未说完,楚栖年被掐着脖子摁回去。 摄政王眼神杀气森寒,目光冰冷锋利,语气发狠: “就你这残破身子,还妄想疼别人?你*得起来吗?” 楚栖年轻笑,眼神挑衅。 对方正想亲过来时,他侧头躲开。 “晚上,傅尘鸢,你最好别骗我。” “咔!过了!” 两人快速分开,多贴一会儿就会死似的。 下午已经没有楚栖年的戏份,回到霍湛化妆间,卸了妆换了衣服。 楚栖年看一眼李森:“我想先回酒店。” 李森犹豫:“但是现在霍影帝还没拍完,你俩现在必须表现的感情很好,网上那些谣言才能不攻自破。” “好好好。”楚栖年无奈,拿出手机缩在椅子里打游戏。 看他不高兴,李森哄道:“年崽儿,只要一直保持现在的演技,等剧上了你肯定能大火!” 楚栖年:“其实我现在也不算糊,因为霍湛很多人都认识我,不过差不多全是黑粉而已。” 这话说的李森怪心疼的。 因为旁人耍心思坑了楚栖年,让他不得不和影帝绑在一起,自此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被霍湛的粉丝骂。 第161章 这一边楚栖年正打游戏打得愉快。 根本没察觉到李森麻麻已经把他自己脑补哭。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以为是霍湛回来了,李森说了一声进。 门打开,是演成年皇帝那位演员。 新晋出道的小鲜肉,演技不错,长相很秀气。 他手里拿着一盒点心,看到楚栖年明显一怔。 楚栖年看他一眼,又专注回手机里的游戏。 李森问:“祁涵先生,有事吗?” 祁涵尴尬一笑:“楚老师好,上次试镜我听说霍哥喜欢吃z市的糖麻花,正好今天开车路过,顺便买了点送来。” 对于晚辈示好这种事娱乐圈屡见不鲜。 楚栖年不当回事儿:“霍湛回来可能会晚,要不然你去拍摄现场找他?” 拍摄现场人多眼杂,现在上赶着去送东西,万一被拍到,不好解释。 祁涵把点心放在桌上:“我还是放在这里吧,麻烦楚老师了。” “唔,没事儿。”楚栖年敷衍一句。 本来楚栖年没把祁涵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讨好而已。 没想到晚上收工,制片和投资方张罗着晚上聚一聚。 楚栖年那会儿正好等的肚子饿,戴上口罩和李森出去买吃的。 等到回来,不曾想化妆间的门都被锁了。 场务还没走,看到他回来大惊失色。 “楚老师,您怎么还没回去啊?” 楚栖年懵道:“我等湛哥。” 场务面色尴尬:“但是……霍老师和几位主演去和投资方他们去酒店吃饭去了。” 看来霍湛也以为自己走了。 楚栖年耸耸肩:“没关系,我这就回去了。” 场务:“哎,那我找人送您吧?” 李森:“不用了,您快去忙吧,我们开车来的。” 等到送走场务,楚栖年舔舔嘴里那颗略尖的牙。 “李森哥,你帮我去咱们买吃的地方打包一些银耳或者炖梨汤回来,再买些烧烤分下去。” 李森皱眉:“那你呢崽儿?要我说也真是的,霍影帝就不能问一句吗?!” 楚栖年笑了:“你指望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主动关心我,怎么可能……好了,别生气,快去吧!” “那你呢?”李森问。 楚栖年举起手里的吃的:“我去旁边小空桌吃东西,这些炸串闷一会儿就不焦了。” “行吧,你别乱跑啊,乖乖等我回来。” 楚栖年闲他啰嗦:“知道了路上慢点,不急。” 等到李森离开。 楚栖年非常安分地吃自己的东西。 时不时听到剧组还没走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 “怎么影帝夫人还在这里?” “谁知道呢,可能吵架了吧?” “不能吧!今天看起来两人感情很好啊!” “谁知道呢,走吧,忙完咱们快点回去。” 楚栖年啧了一声, 小白吐槽: 楚栖年嗤笑: 不过他并不生气,甚至慢悠悠吃自己买来的小吃。 奈何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 祁涵收拾好后出来,一眼看到孤零零落单的楚栖年。 楚栖年刷着视频,见他走近,问:“吃点不?” 祁涵浅浅一笑:“不了,不过楚老师不和我们一起去酒店吃饭吗?霍老师的车还在外边。” 不等楚栖年回答,祁涵又道: “我车坏了,刚才霍老师说会让车等我一会儿,正好,楚老师咱们一起去吧?” 浓浓的茶味儿扑面而来。 楚栖年轻笑:“不了,我不会喝酒,而且我和霍湛是夫夫,毕竟是一家……我俩去一个就行了。” “你说,是不是?”楚栖年嘴角勾起一丝笑,眼神森寒,直勾勾和祁涵对视。 第211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8) 等到祁涵离开,楚栖年放下筷子。 小白安慰他: “我知道。”楚栖年垂下眼睫。 他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进微博。 小白预感不好: 楚栖年直接开启直播。 “不是骂我作精吗,那就作给他们看看好了。” 直播一打开,数百万蹲点随时准备骂他的黑粉一股脑涌进来。 楚栖年看向屏幕,“嗨,大家晚上好!” 直播间卡了一会儿。 楚栖年:“哦,看来你们不太好。” 过了一分钟,弹幕唰唰唰不断滚动。 楚栖年眨眨眼:“能不能唰慢点,看不见啊。” 弹幕比方才滚动的慢了些。 楚栖年也终于看清楚这些人在说什么。 【呦!你还敢开直播?】 楚栖年奇怪:“为什么不敢啊?” 【一个靠下作手段傍上霍影帝的,我要是你我就一辈子躲在家里不出来!】 楚栖年笑了:“就算出来也得中午出来是吧,要不然早晚会出事儿。” 按照往常,但凡直播,楚栖年早就被骂哭。 弹幕齐齐停顿两秒,唰得更加汹涌。 【难得!哭精竟然不哭了!】 【你可不可以和湛湛离婚啊?】 【听说你走后门进组,是真的吗?】 【凭什么离婚!你们唯粉管得太宽了吧!艺人也可以谈恋爱的!】 一时间,楚栖年看着他和霍湛的cp粉和唯粉开撕。 楚栖年端起酸辣粉,手机靠在奶茶杯上,吸溜一口粉,装模作样劝。 “别吵,想骂就骂吧,等一会儿就下播了,没得骂,现在骂我还能看见。” 【上次的遗照喜欢吗?】 【你一个**不配和霍湛站在一起!】 楚栖年笑了:“是吧,但是现在他是我合法丈夫,而且我确实进组了,还和我老公有很多亲热戏。” 他专门往这些唯粉心口上扎刀子。 “剧里边儿太多吻戏和床戏了,毕竟你们懂得,合法的嘛。” 楚栖年还装模作样羞涩一笑。 直播间骂的更加凶。 【我得到内部消息,影帝出去聚餐唯独把你扔在了拍摄现场哎!】 【啊?真的假的?】 【活该他!】 “你们戾气可真大。” 楚栖年放下酸辣粉,又开始啃煎饼卷肉,腮帮子鼓鼓的,没偶像包袱。 看起来竟然很可爱。 【妈的,我竟然觉得这作精可爱!】 【+1】 【+1】 【+10086】 【好装!他那么瘦,怎么可能吃那么多!】 半个小时后,楚栖年当着他们面吃完一碗酸辣粉,一个卷饼,一盒蒸饺,喝了两盒酸奶,外加两根油炸香肠。 【你是猪吗?】 【一会儿是不是得去扣嗓子眼?】 【完了!这作精怎么越看越可爱哎!】 【冷知识,一众糊咖里边只有楚栖年是靠脸杀出来,合作过的艺人们,从来没人攻击他的长相。】 楚栖年笑了:“是吧,我这张脸其实还行,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下我的父母,把我生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李森早就回来了,把东西分下去,过来看见他开直播,人差点没跪了。 楚栖年正嘬珍珠奶茶。 此时直播间的喷子大概也嫌累了,没再骂。 弹幕反倒和谐不少。 楚栖年和李森离开拍摄现场,里边儿灯全部熄灭了。 二人站在停车场唯一的路灯下边。 “我?我现在准备回酒店。” 楚栖年走累了,索性蹲一会儿。 “湛哥吃饭为什么不带我?” 楚栖年终于等到这个问题,先是沉默几秒,忽然抬起头看天空。 直播间百万人默契地唰问号。 又见那男生,眨巴两下眼睛,再看屏幕,双眼已然通红。 “我今天收工的早……本来……本来是出去给湛哥买点东西吃,没想到一回来……他走了。” 楚栖年哽咽:“你们别问了,我不会再哭……” 这一次,倒是有不少人安慰。 楚栖年勉强一笑。 “没关系,同组的艺人和他一辆车,我回来时他们还没走……其实,当初我们结婚,就是错的。” 李森看着自己的崽儿,三言两句,立马收获一波妈妈粉。 实在是,他这副想哭又忍住的模样,格外可怜。 “算了,今天就先播到这里吧!大家晚安!”楚栖年装作释然一笑。 朝镜头挥挥手,倏地顿住。 直播间观众只能看到他那双浅色的唇开合几下,喃喃道:“霍湛……你怎么来了。” 镜头一阵剧烈晃动,过了两秒,手机被稳住。 众人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意识到这个视角应该是在拥抱,直播间也因为霍湛的出现疯狂涌进来更多观众。 楚栖年关了直播间:“你怎么回来了?你车呢?” 第162章 “哥哥……” “苑苑?” 霍苑苑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找不到哥哥,没顾得上开车,一路跑过来。” 楚栖年怔了怔。 聚餐的地方距离这里不算近。 霍苑苑身上酒味儿很浓,应该喝了不少。 “苑苑,谢谢你。”楚栖年小声说:“你没有丢下我。” “怎么会,我舍不得丢下哥哥。” 霍苑苑声音很稚气,和高大的身材很违和。 楚栖年抬眼看他,倏地一笑。 “苑苑真好!” 霍苑苑声音低了下来,“那哥哥喜欢我吗?” “喜欢啊!”楚栖年揉揉他头。 谁能不喜欢眼里只有你的大狗狗? 不过霍苑苑要是别那么疯,会更加喜欢。 楚栖年手被摸着。 皮都快被大狗狗搓掉。 “哥哥,回酒店吧,我们睡觉。”霍苑苑摸着楚栖年小手。 自打霍苑苑找过来,李森站在一旁装电线杆已经很久。 “那你应酬?” “不去,陪你睡觉更重要。” 霍苑苑像一个霸道的小孩子,横抱起楚栖年,钻进车里。 李森连忙跟上,司机发动汽车,目不斜视。 楚栖年屁股都没机会挨着座椅。 就以这么一个姿势被霍苑苑抱着。 到了酒店,一开车门,非常社死。 祁涵和闻宸几位配角正好在门口。 估摸霍苑苑一走,应酬也就结束了。 “乖苑苑,放我下来好不好?” 霍苑苑:“不,我想抱着你。” “……” 楚栖年劝不动他,奔着打脸祁涵的念头,索性抱上去,脸颊埋在霍苑苑肩窝。 一下车,暗处有摄像机发出的轻微咔嚓声。 霍苑苑大步流星路过几人。 祁涵:“霍老师……” 霍苑苑径直路过,无所谓明天微博上会掉多少粉,也无所谓别人会怎么骂。 此刻,只有楚栖年最重要。 一路顺利回到房间,霍湛的助理快吓死了。 “霍哥……您走就走吧,手机也不拿,车也不开,大晚上的,要是出个什么事儿……司娴姐要杀了我。” 霍苑苑:“我今天和年年一起睡,你帮我拿两身干净衣服过来,对了,还有内裤。” 助理苦哈哈答应下来。 一进房间,李森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 楚栖年被放在床上。 霍苑苑同时俯身下来,背着光。 “哥哥,我能亲亲你吗?” 第212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9) 楚栖年眨眨眼:“不可以。” 霍苑苑委屈:“为什么……” “很晚了。”楚栖年侧过身,找自己手机。 “你刚才抱我进来,估计又要上热搜了。” 霍苑苑忽然一笑:“哥哥怕什么,咱俩是合法的。” 他扣住楚栖年的手腕,不让他看别处。 男人眼神完全暗下来,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楚栖年知道他又要发疯,连忙哄道:“我不想你被黑粉骂啊,苑苑,你不了解我吗?” 霍苑苑英俊的五官泛着冷意,五指收紧,看到身下人吃痛蹙眉。 舍不得让他不舒服,悄悄松了力道。 楚栖年眉眼一弯:“那,接个吻就睡觉行吗?” “我们明天还有戏要……” 楚栖年被堵住了唇。 霍苑苑接吻像他这个人的性格,毫无章法,乱蹭,要么就是咬两下。 楚栖年心里叹气,一个翻身摁倒他。 亲过后,霍苑苑乖了不少。 “哥哥,你只能是我的。”霍苑苑抬眼,下唇有半圈牙印。 明明完全两个不同的人格,霍苑苑要比霍湛恐怖的多。 比如现在,楚栖年只是愣了两秒,又被摁回去。 床头抽屉被霍苑苑拉开,在里边儿翻找几下,拿出一副手铐。 是那种没拆封的——用品。 “咔嚓”一声响。 楚栖年一只细瘦的手腕被铐住。 霍苑苑把另一只铐在自己手腕,末了笑了。 “现在,放心了,你如果想跑,我会知道。” 霍苑苑在床头暖黄的灯光下露出一个笑,雪白的利齿隐约可见。 好似随时会化身一头猛兽,撕咬自己。 楚栖年挤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我……一直都是苑苑的。” 霍苑苑拨开他额前碎发,在眉心轻吻。 “哥哥,再等等,以后霍湛死了,就只有我们两个。” 楚栖年身体倏然一僵,“苑苑……” 以为吓到了他,霍苑苑轻笑:“放心啊,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那修长的手指掐在楚栖年雪白的脖颈,喃喃道:“你好漂亮——身上留下我给你的痕迹,会更漂亮。” “其实,黑粉不想看见你也好,我把你藏进家里的展柜,哥哥像是完美的艺术品……就应该,被保护起来。” 楚栖年勾了勾嘴角,睫毛轻颤:“可是苑苑……我怕冷,也怕黑。” 霍苑苑面露可惜。 他像个顽皮的小孩,瞧到楚栖年一直僵直身体,又忽然松开手。 霍苑苑侧身躺在他身旁。 “不会伤害你的,年年。” 楚栖年没再吭声,直到身旁人睡着。 小白也不明白: 楚栖年: 一边喊哥哥,一边做出危险的事情。 小白很严肃: 楚栖年累得要死,想去洗澡,现在被禁锢,没法下床。 只能脏着睡。 翌日,被手机闹钟吵醒的楚栖年一睁开眼,就看到身旁盘腿坐着的男人正满脸复杂地盯着自己。 “霍湛?” “嗯。” 楚栖年起身,嘶了一声,捧着自己依然被铐住的手腕。 多余解释一句:“不是我故意搞这些,我也不是死绿茶,这是你的副人格干的。” 霍湛:“我知道,你先别动,我找钥匙。” “好疼。”楚栖年眉头紧锁:“这有硅胶包着,但是还是硌青了。” 霍湛往床边挪,又听这小作精轻呼。 无奈,霍湛伸手一把将人抱起来,带着他下了床。 楚栖年一只手环过霍湛肩膀。 霍湛翻找抽屉时,忽地轻声问:“抱歉,昨天晚上突然被拉去聚餐,我是故意没有带你过去。” 楚栖年懵着脸:“啊?” “投资方,以前骚扰过你。”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楚栖年憋在心里那口气,渐渐散了。 “不过你开直播,别人会造谣我和祁涵有什么,所以找了个借口,回来找你。”霍湛终于找到钥匙。 楚栖年手腕解放,他却没急着下来。 “你是说,是你先……跑出来找我的?” 霍湛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楚栖年啧了一声:“你这嘴不要就捐了吧。” 霍湛:“什么?” 想不到,老男人还不算太讨厌。 楚栖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霍湛直接开始隐隐破冰。 - 去了拍摄现场,霍湛的助理小朱拿了一盒药进来。 “夫人,霍哥让我给您买的药。” 楚栖年带着妆,过一会儿有他的戏。 闻声他从游戏中抬起头:“什么药膏?” 小朱拆开盒子:“好像是活血化瘀的,您是不是拍戏磕着了,我帮您涂上?” 楚栖年关了手机,捋起袖子。 一圈青痕在白皙的腕骨处格外明显。 小朱一愣,随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李森眼睛都瞪大了:“年崽儿,你们昨晚?” 楚栖年脑子一抽,开始作:“秘密,别说出去啊,湛哥……就是喜欢玩这些,情趣,你懂得。” 他还挑了下眉。 李森:“……” 小朱忍笑:“那夫人,您涂点药吧。” “好,谢谢。”楚栖年接过,一抬头,愣了。 不知道霍湛在门口站了有多久。 反正对上那一双森寒的眸子,楚栖年知道,自己造谣那一句他绝对听见了! 楚栖年尴尬一笑,缩着肩膀从霍湛身旁溜走。 今日的戏跳到了小皇帝成年。 碍于昨晚上才被祁涵茶了一番。 楚栖年更快入戏。 戏中那角色公公蹲下身给面前的祁涵换上龙袍。 祁涵问:“阿降,小叔今年已有三十,按理说应该成家了。” 楚栖年手指一顿,“皇上怎会想起这件事?” “皇叔身边没个贴心的人儿照顾,孤不放心。” 楚栖年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可是皇上,如果傅大人要想成婚,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祁涵皱眉,忽然一扯衣袍,推了楚栖年一下。 第163章 楚栖年不防备,并且这场戏,并没有这个动作。 他摔倒在地,又反应迅速起身。 “皇上恕罪,奴才多嘴。” 祁涵眼神里的不屑遮掩不住,正要说台词。 金导忽然起身:“咔!” 祁涵这才反应过来,面上浮现一抹慌张。 “怎么回事!有没有好好看剧本!” 金导把手中本子一摔。 “这个镜头你应该表现出诧异!奇怪为什么沈降会在傅尘鸢婚事上多嘴!” “你自己看看你演的什么玩意儿?!” 第213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0) 楚栖年扯了下嘴角,往一旁闪。 李森看着祁涵一直在道歉,把手中水杯递给楚栖年。 “年崽儿,你小心着他点,就昨晚上那件事,算是让我看清楚了。” 楚栖年喝了口水:“看清什么?” 李森掩嘴:“祁涵不是个省油的灯。” 楚栖年笑了下:“就这,这点段位不够看的,在金导面前搞事情,作死。” 祁涵被当着这么多人骂,一个人钻到厕所缓了十多分钟才出来。 再次开拍,进展还算顺利。 因楚栖年最近两天的戏份没有和闻宸同框的。 两人在拍摄现场见过两次,没说过话。 下午有一场帝师怀疑沈降和摄政王有关系这场戏,算是二人正式同框。 中午吃完午饭,楚栖年正窝在椅子里。 李森小声说:“公司接了一个广告需要你去拍,我看了下,正好明天没你的戏。” 虽然是和霍湛结了婚。 但是两家所属不同公司,霍湛也从未提过让他进华心娱乐。 华心是霍家开的,霍湛是少东家,自然拿捏最好资源。 实际上想要一个糊咖,真的不难。 “好。”楚栖年有点累。 “我想帮你推掉,但是那边说了,不行。”李森也很心疼。 “这两天戏排的紧,我知道你累,一会儿回去我把保姆车开过来。” 楚栖年摇摇头:“不用,没那么娇贵,拍摄场地离得不算远。” 听到二人说话,霍湛视线短暂挪过去。 司娴刚才来送饭,还没离开,注意到他视线,蹲下身低声说: “你也知道,星耀很会压榨艺人,这次如果不是你带他进组,星耀那边正准备给他接综艺,捞钱快。” 霍湛:“综艺是来钱快,但是最消磨艺人。” 司娴莞尔一笑:“我看你们最近相处的很好,要不然我回去找老板,看看栖年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如果没多久了,咱们就等等,让他进自家的公司,更安全不是?” 她看出来这对夫夫今日相处还不错。 霍湛想起方才小作精困倦的面容。 他思忖片刻,答应:“行,你看着处理。” 司娴点头:“对了,我下午要回a市,囡囡明天三岁生日,我不想错过。” 司娴家里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很可爱的小孩儿。 霍湛拿出手机转账给她。 “时间上来不及了,姐你用这钱给囡囡买些她喜欢的东西。” 司娴坦然收下:“好,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不过这两天我不在s市,你可要安分点,我真不想在热搜上看见你。” 霍湛:“不会,我不是霍苑苑。” 司娴走了没一会儿,闻宸找过来。 “霍哥,我和小年提前对对戏。” “好。”霍湛面色无常,内心奇怪。 这才认识多久,就喊得这么亲热? 李森连忙拉过一把椅子。 闻宸朝他点点头,在楚栖年对面坐下。 “这几天没有咱俩同框的镜头,想找你聊聊也没时间,今天终于算是有空了。” 同样是被称为影帝的闻宸,脾气可要比霍湛好得多。 不过圈里盛传两个称号。 驴脸霍湛,笑面虎闻宸。 “没事儿,我戏份还有半个月才能拍完,估计以后还要麻烦您了,我演技不行,恐怕会拖您后腿。” “怎么会,你这些天演的很好,今年肯定能得最佳配角。” 楚栖年眉眼弯起浅浅的弧度。 “那宸哥,咱们开始吧?” 闻宸声音温润,不急不缓:“好。” 化妆间不大,两人说什么霍湛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下午那场戏,有一点点肢体接触。 这不算完,对于过几天在地上滚那几圈。 霍湛想起来,心里堵得慌。 哪个闲到抠脚的编剧,编的什么东西。 下午很顺利拍完。 楚栖年明天要去沿海城市拍外景广告。 所以今天必须坐三个小时的车赶过去。 临走之前,霍湛还在拍戏。 楚栖年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指望这人来送自己。 正在和祁涵下棋的霍湛,余光注意到已经走出场外那道身影。 “皇叔,丞相家的女儿年龄和你差不多,你觉得她如何?”祁涵抬头,却没能等到霍湛说台词。 霍湛转过头,看向楚栖年离开的方向,眉心拧紧。 不知怎么,他心里格外不安。 “咔!”金导起身:“霍湛?” 霍湛收回视线,眉头紧锁:“对不起,咱们重新再来一条吧。” - 到达海城,楚栖年先是和李森还有一位小助理去了酒店。 李森问:“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需要早起,那边说要拍日出。” 楚栖年瞪大眼睛:“几点啊?” 李森:“四五点左右。” 楚栖年:“……” “我和小美出去给你买点吃的,海城好吃的挺多的。”李森心疼自家崽儿。 进组几天,别人看着都健健康康。 他反而累得越来越瘦。 楚栖年往床上一倒:“好,注意安全。” 等李森和助理离开,小白出现在房间,讨好地跳到床上给他踩背。 “白啊,今个儿怎么这么孝顺?” 小白嘿嘿傻乐: 楚栖年笑出声,拿过手机给李森发了微信,又转了两千块钱。 小白更加开心,踩得也起劲儿。 “好……” 楚栖年享受了一会儿,起床去洗澡。 等到换上睡衣出来,李森和助理已经回来。 简单吃过晚饭,楚栖年拍拍饱胀的肚子,躺上床随意刷了会儿微博。 昨日被霍苑苑抱着回酒店,果然上了头条。 “笑死了,底下清一色的评论都是劝霍湛离婚的。” 小白从饭盆里抬起头。 楚栖年靠在床头:“也不是,底下有很多磕cp的。” “而且我也收获不少粉丝,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姑娘要自称麻麻。” 楚栖年话音刚落,手机屏幕忽然跳出来一个电话。 “霍湛给我打电话了!”楚栖年猛地坐起。 小白: 楚栖年还是接了。 不为别的,霍湛是金主。 现在他挥霍的钱并不是自己赚的,都是霍湛每个月定时定点让人打在卡上的。 一百万! 那可是每个月一百万! “湛哥?”楚栖年接通,声音懒懒的。 霍湛那边有些噪杂,不过还是听清楚了楚栖年的声音。 像是被猫挠了一下心脏,声音软软呼呼。 “嗯,你……到了吗?” 楚栖年先是摁亮屏幕,确定是霍湛,嘴够欠:“稀奇,您老竟然会主动关心我。” “那你好好拍,挂了。”霍湛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屋里楚栖年嘟囔一句有病。 霍湛抬头看向面前装潢华丽的大酒店。 助理小朱小声问:“霍哥,我去给您办理入住?” 霍湛回过神:“不用,去别的酒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只是因为心里一点点不安,便请了假,跑过来找那小作精。 第214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1) 凌晨三点,楚栖年起床提前到达拍摄现场。 外景取得是实景,到了地方化妆,换衣服,天都还昏暗着。 沙滩上倒是热闹,工作人员跑来跑去,看起来都挺忙。 东西还没支好,楚栖年困得要死,窝在躺椅里边儿,想给自己提提神。 于是李森眼睁睁看着他年崽打开微博,随手往海上拍了一张,一片糊,就这样给发微博上。 配文,只有一个微笑的表情。 楚栖年随手刷了一下,清醒了。 “卧槽,这个阴间点还有人在线?” 李森连忙点开自己的微博。 底下已经上百条评论了。 热评第一条:崽崽拍的好好看! 楚栖年乐了:“这啥啊,硬吹呗?” 李森:“偶像滤镜,总比骂你的好。” 第164章 楚栖年给热评答应回了个爱心。 再往下刷,就没那么友好了。 骂什么的都有,照片糊,就借着照片这件事骂他手残。 “有人替我怼回去了哎。”楚栖年睁大眼睛。 “李森哥,你看,这个id叫123年宝宝的,她在每一条骂我的评论下边都回复了。” 李森翻了下:“确实是啊,像个乖孩子一样,别人骂她,你看她回复。” 楚栖年点进其中一条让自己去死的恶评。 123年宝宝【不可以骂人,我们要有素质,楚栖年是一位很有潜力的演员,大家可以期待新剧呀!】 “还挺好的,不过小姑娘心太善了,容易被欺负。”楚栖年收起手机,彻底清醒了。 李森问:“要不要回复她?” 楚栖年:“不,如果回复她,肯定会有更多人攻击她。” “你可以帮我问个她的地址,等剧拍完了,我回去送她点礼物。” 李森:“好!” 半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好。 太阳从海平线缓缓冒出头来,刹那间,金色的光芒洒遍大海,照耀大地。 这种镜头要么一遍过,要么就必须等明天。 楚栖年有把握一遍过。 监视器后边坐着的导演点头:“不错,楚老师进步挺快,一遍过。” 旁边副导演却面色难看,低头在导演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 导演:“你确定吗?” 副导演:“嗯,金主说的,说无论如何今天也得把楚栖年留这里,留他一夜。” 导演面如菜色:“简直是疯了!” 另一边,楚栖年接过水一口干了,接到没过的消息,明显一愣。 “不是,不可能啊,这比演戏简单多了,怎么可能没过呢?” 李森也气得很:“不知道,副导说你有一个镜头没找好,所以今天算是白忙活了。” 楚栖年心情一瞬间低落的要死。 “哦……那他们提议呢?” 李森心疼地摸摸他发顶。 “明天早起重新拍,明天下午有你的戏,只不过这一耽误你就没有休息时间了。” 楚栖年无奈:“那咱们回去吧,我真的很困。” 回去路上,楚栖年在后排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到酒店门口,人还是迷糊的。 李森只想让他舒服点:“要不然这样,我去借个轮椅推你上去?” 楚栖年揉揉眼睛,感觉那画面有点好笑。 “酒店里还有这东西?” 李森:“有,不想走了我弄个轮椅来。” “没那么娇贵,不用。” 楚栖年摆摆手,双手插在外套兜里,扣上衣服后边宽大的黑色帽子,帽沿遮住一双眼睛。 “吃点东西再睡,我刚才订了餐,一会儿送上来。” 助理小美姐接过楚栖年外套,看他蔫头耷脑的,不像往日那般活泼。 终于算是体会到李森心疼崽的心情。 楚栖年如同嚼蜡,往嘴里塞了一只虾饺,忽然听到快门的声音。 眼神狐疑盯着李森。 李森解释道:“看起来很可爱,到时候发微博。” 瞧他又恢复没精打采的模样,李森偷偷摸摸打开手机发给了霍湛。 收到消息时,霍湛正在房间里查看剧本。 因此手机振动两下,他没急着去看。 等到把圈里导演发过来的文件都看了一遍,列出几个合适楚栖年的,这才打开手机。 点开图片,里边儿小作精看起来怪可怜的。 他皮肤白,所以一熬夜,眼底下黑眼圈很明显。 霍湛心里不太舒服,盯着照片看上许久。 李森又发过来一条微信。 霍湛回完李森的微信,对旁边的助理说: “小朱,你现在给娴姐打个电话,问问楚栖年今天拍广告的是哪家公司。” 小朱办事效率高,不过十分钟打完电话回来。 “霍哥,问到了,说是一家卖休闲装的,家里很有钱,而且最近还开了一家娱乐公司。” “他们也签了不少人,对了,还有这次的广告,是星耀接的,接下来才告诉夫人。” 霍湛合起笔记本电脑,“舒心传媒?” 小朱:“是。” 霍湛:“时刻留意楚……夫人的行程,有任何不对立即告诉我。” 小朱问:“好的,霍哥您准备出门去吗?” 霍湛:“出去签个人。” 小朱心中疑惑,什么人啊,这么大腕,竟然还要影帝亲自去签? 楚栖年一觉睡到了晚上。 醒过来第一件事去浴室泡澡。 李森敲敲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年崽儿,我现在点餐让人送上来?” 楚栖年拨了下水,扬声道:“好,我不算饿,你们吃什么点什么。” 李森:“那我给你叫份海鲜粥吧,昨天看你挺喜欢虾仁瑶柱粥。” 楚栖年应了一声,泡上一会儿,感觉酸硬的身体缓解不少。 人洗的香喷喷的,楚栖年从浴室出来。 脸颊被浴室氤氲的水汽烘的红彤彤的,眸子湿漉漉,看起来嫩得很。 李森没忍住上手捏了一下自家崽儿的脸颊。 “你这张脸,怪不得当初星耀高层有几个起歪心思。” 楚栖年服了:“那一群畜生,眼光极低,但凡长相过得去的,他们都要嚯嚯了。” 所以,霍湛才会认为。 自己并不是——好人。 也不是一个,好演员。 在淤泥里摸爬滚打的,能干净到哪儿去? 李森猜出他在想什么,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他们为了讨好影帝,竟然给你下药。” “进公司这么多年,宁愿被雪藏也不屈服,霍影帝不知道,我知道。” “你也并不是忽然演技变好了,你是本来就这么优秀,只不过——没人看见。” 第215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2) 楚栖年喝掉海鲜粥,笑了下。 “算了,比我更苦的人多了去,至少霍湛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好吃好喝提供着,我可以摆烂一辈子。” 李森无奈:“你要是这么不争气,反而让人安心,但是你这根犟骨头,非要活出来自己。” 楚栖年扬起浅笑,没说话。 这时,李森手机响了。 楚栖年看见他面色不太好看。 李森出门打了整整半个小时电话,回来面如菜色。 楚栖年眉毛一挑:“怎么了?” 李森:“广告的投资方,说想聚个餐,认识认识,导演他们都去,还有明天广告里那位女主角。” “这么多人都去?”楚栖年放下勺子:“如果推不掉就去吧,在这里没必要硬碰硬。” “没推掉。”李森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年崽儿,我大概是最没用的经纪人,什么都帮不了你。” 楚栖年嗤笑:“说什么呢,你要是什么都能帮我了,我还要霍湛干什么?” 李森这么一想,也是。 “这样就挺好。”楚栖年装模作样飞了个吻。 李森慈母心爆发,“我的崽儿!” 楚栖年:“别崽儿了,一会儿路过药店买点醒酒的,晚上肯定得喝酒。” 开车到了饭店,这家饭店应该是私厨,位置挺隐蔽的。 停车场停一排跑车,骚包得很。 这么一比,老老实实开越野车过来的楚栖年,算是最低调的。 “舒心传媒的老板早在去年就把服装店所有股份转给了他亲儿子‘娄沐’,他年龄和霍影帝差不多大。” 李森小声说:“人好像还可以,当初就是这位小娄总觉得你长得好,选秀比赛的时候也赞助过节目。” 楚栖年懂了:“怪不得,又是一位有钱的冤大头。” 服务员带着两人进去包厢,里边儿导演,女主角,还有摄影师等人都在。 楚栖年眉头微不可察一蹙。 奇怪灯光师和场记怎么都来了。 正对门的主位坐着一男人,穿着西装,还戴着眼镜,精英打扮。 楚栖年进门,他还笑了笑,没什么架子。 “快请坐。”副导直接把他往里边儿引。 包厢非常大,一张大圆桌,房间另一边是娱乐区,墙上挂的幕布,摆着真皮沙发。 楚栖年礼貌一笑:“我是晚辈,坐这边就好。” 他拉着李森直接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 娄沐也没强求,举起高脚杯。 “楚老师,多谢你愿意来拍这个小广告,明天忙完多留两天吧,我带你在海城转转。” “娄总客气了。”楚栖年拿起手边酒杯。 “不过明天下午我必须赶回剧组,下次再来海城,我和霍湛请您吃饭。” 娄沐面露可惜:“那好,下次你来海城,可一定要找我。” 第165章 楚栖年扬起一抹微笑,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在酒店吃过饭,现在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并没有胃口。 楚栖年百无聊赖地盛了一碗汤,慢慢喝,打发时间。 忽地,他注意到桌子正中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香炉。 方才没注意到,现在有人夹菜转桌,楚栖年这才发现。 以为这里边儿有什么说法,楚栖年小声问:“森哥,为什么要在饭桌上放香炉,不怕串味儿吗?” 李森也不太懂:“不知道啊,或许只是为了飘出来烟会好看一点?实际上没香味儿?” 楚栖年耸耸肩,悄悄刷着手机。 “叮咚”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 楚栖年点进去一看,竟然是霍湛发的。 霍湛【你在哪里?】 楚栖年随手分享位置过去。 霍湛【和谁一起吃饭?】 楚栖年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答了。 【代言广告这家的老板,人看起来挺有礼貌,今天外景没拍好,明天早上还要继续。】 霍湛【好,知道了。】 楚栖年牙齿痒痒,有点生气。 这人,一句关心都没有,还真不如霍苑苑。 楚栖年【别说,这里的酒挺好喝。】 发完这一句,霍湛的消息像是雪花一样,一句接着一句。 【不能喝酒。】 【李森呢?助理有没有去?】 【广告钱我赔,现在回来!】 楚栖年【所以,霍老板现在是在命令我吗?】 早干啥去了,现在人都来了,说什么拍不拍的。 这些天黑粉不断攻击,楚栖年心理防线还不错,只是在怀疑,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种不幸福的婚姻一直僵持,最后只会落个两败俱伤。 霍湛大抵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 【回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 楚栖年气乐,打字时恨不得把手机屏幕戳碎。 【回去谈什么?离婚吗?】 【霍湛,要是真的没有感情,就别谈负责任了,我不是以前的我,你现在随时可以离开。】 碍于人多,楚栖年忍着火气关了静音,手机放回口袋里,无论再怎么震动也不去看一眼。 “崽儿,你少喝点。”李森震惊地看着楚栖年喝下去第三杯酒。 “行了……这酒贵,咱分到的广告费还不够喝两瓶的,一会儿万一不让咱走了咋办!”李森低声呵斥。 楚栖年笑了下,心里憋着的火气消不少。 但是此刻显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楚栖年一抬眼,除了副导和娄沐,旁人醉眼朦胧,说话都说不清楚。 那位女主角是新晋小花,长相可爱,瞧她喝醉了,经纪人连忙将人扶起来。 “对不起娄总,我家小暖酒量实在太差。” 娄沐不在意一笑:“没事,既然她已经喝醉了,你们就回去吧,路上慢点。” 本以为今晚难逃一潜,如今娄沐亲口放人,经纪人喜出望外,搀扶自家艺人快速离开。 眼看包厢倒了一片,楚栖年想找机会走。 娄沐却忽然起身,拿着酒杯走近。 “楚老师,我们喝一杯?” 楚栖年站起身:“好,我酒量很差,让娄总见笑了,最多再喝一杯,要不然恐怕要出丑了。” “没关系,你可以少喝一点。” 娄沐开玩笑道:“倒也不用那么实诚,你这种性格在娱乐圈会吃亏。” 楚栖年眉眼微弯:“谢谢。” 这点酒下去,有些上头,发晕。 李森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 “崽儿,我出去挪下车,刚才没停好,挡路了,我很快就回来。” 等到李森走远,娄沐温声问:“要不然一起唱首歌,这里边儿能点歌。” 楚栖年想起自己在蜃境中,每天雷打不动啾啾啾,难听到小白自闭。 “对不起,我唱歌很难听。” 娄沐:“没关系,你可以听我唱。” 楚栖年没拒绝,坐在真皮沙发上。 娄沐真的点了一首歌,一首情歌。 并且坐在高脚凳上,脱掉西装外套,一只手解开最上边的两颗扣子。 如此熟悉的霸总姿势,楚栖年忘记自己玩过多少次了。 唱就唱吧,楚栖年发现这人一直盯着自己看。 再神经大条,此刻也已经琢磨出不对劲。 娄沐拿下麦克风,坐在了他身边,抬手就要去揽楚栖年肩膀。 楚栖年反应迅速躲过。 要笑不笑,直言不讳:“娄总,您这是准备潜我吗?” 第216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3) 娄沐身体一僵,眼镜在灯光照耀下折射出冷光。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那么拐弯抹角,楚栖年,我家舒心传媒也有很多资源。” “你看上什么,我可以给你争取。” 楚栖年躲开他探过来的手。 “广告我不拍了,您自己和自己玩吧!” 他转身正要走,娄沐忽然出声:“你确定?违约金一千万,你拿得出来吗?” 他又好似想起什么,笑了声。 “哦对,你还有一位影帝老公,很有钱,但是……如果他在意你,这次根本不会让你来吧?” 楚栖年轻嗤,转回身,带着寒意的目光压下去。 “娄总怎么不装了?装一晚上绅士,很难受吧?” 娄沐不答,似笑非笑盯紧楚栖年。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又不正经的烫意从皮肤深处蔓延。 楚栖年想不通自己怎么中的招。 酒里不可能有,红酒是现开的。 杯子用之前他也专门擦过一遍。 娄沐摘下眼镜:“桌上的香炉,加上休息区桌上的熏香。” 楚栖年转头看过去。 果然,沙发旁边的小桌上也点着熏香。 小白大惊: 楚栖年不当回事,上一个世界中招,照样能杀人。 只不过这次没有等到他出手,包厢门突然被人暴力踹开! “霍湛?”楚栖年怔愣。 “年年!” 那一脸杀气,眼神恨不得把娄沐活剐了的,正是副人格霍苑苑。 “苑苑?”楚栖年正想过去牵他。 不料霍苑苑脚下一转,扬起一拳头砸在娄沐脸上! 娄沐被砸的摔倒在地,狼狈坐起身,两道鼻血唰地一下流出来。 不等他有何反应,霍苑苑又骑上去,左右开弓抽他! “苑苑!”楚栖年扑过去,试图架起他。 霍苑苑怒火中烧,失去理智,一把甩开楚栖年,拿起桌子上的铜质香炉狠狠砸到娄沐头上! “霍苑苑!”楚栖年大喊,瞳孔骤缩。 霍苑苑疯了一般,掐住娄沐的脖子,将他一个一米八多的成年人掼在墙上! 娄沐双脚离地,鲜血蜿蜒过他的脸,因为窒息,面色紫红,眼珠凸起,看起来十分恐怖。 楚栖年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过去,抱住了霍苑苑的双腿。 “霍苑苑!不要!不能杀人!霍苑苑!!” 霍苑苑咬紧牙关,下颌线因过度绷紧而细微抽搐。 他双目泛起一层血色,目光森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你敢碰他!我!要!你!死!” “苑苑!”楚栖年抱紧霍苑苑双腿:“不可以杀人!苑苑!听话……咳咳咳!” 楚栖年捂住心口,咳个不停。 濒临死亡的娄沐终于被放开,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 “哥哥!”霍苑苑去抱楚栖年。 一触碰到对方,才发现楚栖年身上滚烫。 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瘫软在霍苑苑怀里。 “不能杀人,霍苑苑……求你别杀人,我们有更多办法对付他,唯独不能杀人。” 霍苑苑搂抱起楚栖年,此刻听不进去任何话。 “别怕,哥哥,你先离开,等我处理了他,就来找你。” 楚栖年睁大眼睛:“不行!不行!这里到处是监控。” 他被抱到门口,餐桌那几个喝醉的,隐隐有醒过来的趋势。 霍苑苑松开手,把楚栖年往外边推。 他想要在这里杀了娄沐! 副人格的性格非常不稳定,没有理智可言,他甚至不考虑杀了人之后怎么办。 细碎的黑发散落,半遮住霍苑苑阴霾的双眼。 楚栖年生怕他进局子,死死搂着他,大声喊:“霍湛!霍湛!” “快醒醒!求你了!” “霍湛!” 推拒自己的那双手倏然松了力道。 男人深沉的气息落在耳边,推拒着他的双手改为抱紧他。 “楚栖年……” 听到完全不一样的声线,楚栖年放下心,双腿发软,直直跪倒下去。 霍湛连忙把人捞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第166章 他瘫在霍湛怀里,小声说:“我被人阴了,霍苑苑把娄沐打伤,现在该怎么办?” 霍湛往里边看一眼,确定娄沐还活着。 “没事,我来解决,现在先带你去医院。” 楚栖年刚点头,走廊另一头李森慌里慌张跑过来。 “年……霍影帝,您怎么在这里?” “还有,年崽怎么了?!” 霍湛打横抱起楚栖年,低声快速道: “吸入了违禁药,娄沐已经被我打了一顿,现在最重要的是带楚栖年去医院。” 李森大惊失色。 “完了!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批记者,如果去医院被拍下来,以那些黑粉的猖狂程度,不知道会编造出来什么谣言!” “直接出去,对外就说我来晚了,他喝醉了。”霍湛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楚栖年上身。 “别抬头,也不要说话,能行吗?” 楚栖年贴在他颈窝点点头。 霍湛先是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涌进来十几位穿着沙滩裤的青年。 “里边所有人全部控制起来,别让任何媒体发现。” 打头的那一个说话:“行,霍哥放心吧,保准处理妥当。” 霍湛说了句辛苦,抱紧楚栖年光明正大走进停车场。 一出去七八位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冲了过来。 “霍影帝!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海城,听说您最近一直待在剧组,还有楚栖年是怎么了?” “他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胳膊怎么青这一片是被人打了吗?” 此话一出,几个摄像机齐齐对准楚栖年胳膊。 这上边的青紫是方才拦霍苑苑不小心碰到的,如今被这些人故意曲解。 “难不成楚栖年被潜规则了吗?!” “还是说他喝醉了打架?” 李森气得快要吐血,像只护崽的母鸡,死死拦住一群洪水猛兽。 “我家年崽本来和霍哥一起来聚餐,没想到霍哥有事情耽误来晚了,年崽只是喝醉摔了一跤!” “请各位不要造谣!影帝夫夫感情非常好!只是简单朋友聚餐!大家散了吧!” 暴走当中的李森以一抵十,很快清出一条道来。 上了车,楚栖年看起来很算清醒。 毕竟是老倒霉蛋了,而且娄沐弄得香也只有一点*情功效,不会造成过量中毒。 小白庆幸: 楚栖年眼冒金星,一边摸索口袋。 霍湛生怕他出事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说完,楚栖年顿了四五秒才迷迷瞪瞪开口。 “霍湛,我给你钱,你陪我睡一晚行不?” 霍湛:“……” 第217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4) “不够?”楚栖年笑了。 开车的李森大气不敢出。 楚栖年又摸索出买糖找零的一块钱塞给霍湛。 “支票,随便填!” 霍湛被他气乐,叩住楚栖年脑袋往怀里摁。 “闭嘴吧,等明天你清醒再和我好好聊聊。” 楚栖年四肢乱扑腾:“不!你要是不和我睡,那……那就离婚!” 霍湛衣领被攥紧,深沉的目光落在楚栖年脸上。 楚栖年嘟囔:“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霍湛下颌绷紧,掐在他腰上的手指收紧,“安静一会儿,回酒店再说。” 楚栖年难受的要死,安分下来。 霍湛狠不下心,手掌轻拍他脊背。 回到房间,李森在套房的客厅里候着。 霍湛带楚栖年回房间,把人放在床上,手指拨开他细碎的额发。 “还行吗?我已经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楚栖年侧过身,背对霍湛,闭上眼不愿意吭声。 “在闹什么?”霍湛低声问。 小作精蜷缩成一团,浑身火烧似的,倔脾气上来。 既然他不愿意,就不强求。 今天!他!楚栖年!就算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再主动! “我弄条湿毛巾给你擦擦。” 霍湛说完,等一会儿,见人还是没反应,转身走进浴室。 他取下架子上的一次性毛巾,用凉水浸湿。 等出来,床上人没了。 房间门开着,李森指指旁边房间。 “年崽一个人进这间屋子,好像反锁了。” 霍湛蹙眉,伸手轻敲房门:“楚栖年,出来。” “滚。”楚栖年闷闷的:“你可以走了。” 霍湛:“我赶来帮你收拾这么多烂摊子,你在闹什么脾气?” 屋内里的人长久沉默。 霍湛担心他出事儿,“李森,你去找前台要这间房间的钥匙。” 李森连连点头:“好!” 屋内,楚栖年整个人蒙进被窝里。 体内热气,烘着整个人,他眼眶泛酸。 小白听他昏昏沉沉喊着什么。 等到凑近了,才听到上一个世界,仙君的名字。 ——任南酌。 小白安慰道。 楚栖年没回答。 就连小白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想要什么。 以前不舒服的时候,有仙君陪着。 现在,霍湛讨厌他,今天找过来,也不过是因为霍苑苑。 霍湛带自己离开,只是不想蒙上什么污点。 恍惚间,房门被打开。 霍湛快步过去,捞起楚栖年。 在被窝里闷的太久,他整个人像是洗了澡一样,汗水从额头一直蜿蜒过下巴。 医生很快赶过来,注射了一针药剂,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恢复。 “本来也吸入没多少,你帮他弄一次不就行了,再捂捂汗,明天自己就能好,没必要找我过来。” 毕竟也是老熟人,青年直言不讳。 霍湛:“钱明天转你。” “行吧。”青年医生收拾好东西,“看来娱乐新闻上说的是真的,你还挺嫌弃他?” 霍湛愣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嫌弃是什么。 “不是,和这些无关,只是——” 第一次就已经是意外,不应该再发生意外。 如果没有感情,就不应该做那种事。 瞧他不想说,医生也不再问,道别过后被李森开车送回去。 怀里人彻底安静下来,睡得很沉。 霍湛帮他掖好被子,准备等李森回来自己再离开。 站起身那一刻,袖子忽然被攥紧。 “别走……你陪陪我……” 楚栖年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 霍湛坐回床边,又听楚栖年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他俯身凑近。 “喜欢你……仙……” 以为是仙君回来了,楚栖年扯了个笑。 “……喜欢你。” 霍湛猛然顿住。 喜欢? 他喜欢自己? 怎么可能,自从结婚以来,自己好像很少给过他好脸色。 本来一开始就是协议婚姻,如果一旦真的被对方喜欢,那以后……该怎么办? 霍湛面色复杂坐在床边一整夜。 想抽烟,又怕熏到他。 他忍不住频频看向床上熟睡的男生。 思考一整夜,霍湛愣是忽略了听到“喜欢你”这句话时,心里泛起来的麻意。 - 自打这一日,楚栖年醒过来后看到衣冠楚楚的霍湛,感觉好笑。 一切,又回到原点。 隐隐开裂的冰层,再次冻结。 楚栖年甚至有意无意和霍湛拉开距离。 回到剧组,演了两天戏,即将到最大的转折点。 下午有一场特别激烈的戏份,楚栖年没法再对霍湛视而不见。 金导还没来,二人不尴不尬面对面坐着。 霍湛率先开口:“娄沐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他还活着,只不过伤有些严重,娄家没敢告,他们理亏。” “哦,谢谢你。”楚栖年接着发呆。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司娴推门进来,没发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 “霍湛,听说你亲自签了个新人,正好剧里后期有个配角,我瞧他挺合适,要不然让他来试试?” 霍湛点点头,随后鬼使神差看了楚栖年一眼。 明明没什么,霍湛心里有点发虚。 签新人,也是因为新人是霍湛的亲戚。 并且那少年说喜欢闻宸,想追随自己的偶像,霍湛这才签进公司。 如此正当的不能再正当的关系,被小丈夫看上一眼,他下意识想解释。 金导却在此时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今天中午的盒饭太咸了,刚才制片偷偷吃独食,点了两杯冰可乐,我去蹭了一杯,就来晚了。” 楚栖年好笑:“导演,上了年纪不能喝可乐。” 金导笑骂:“一边去!会不会唠嗑!” 金导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今天下午这场戏要到晚上拍,楚栖年,这是你所有戏份中很考验演技的一段。” 第167章 楚栖年了解:“我知道,就是嘎了傅尘鸢新娶进来的媳妇儿那场戏,我看了。” “你看了不算,你能不能演出来?” 金导对于拍戏这件事上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你记住,越疯越好,你要让观众看出来你有多爱傅尘鸢,对他的爱偏执到不允许任何人站在他身边。” 楚栖年肯定道:“我可以。” 金导:“这场戏后,就是一些琐碎的,你在帝师面前做做戏,还有上次没能拍成的雪景,明天制雪机能修好。” “反正你的戏份到最后,都比较困难,你自己调整好状态。” 楚栖年:“好,那我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杀青了吗?” 金导估算一下时间:“如果顺利,差不多半个月。” 等到傍晚,顺利开机。 楚栖年在场外围观,此刻还没轮到他出场。 或许心里烦闷积压到顶点。 明明知晓霍湛在演戏,但是看到两人身穿喜服,拜了堂。 那一刻,他双眼悄悄红了。 第218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5) 轮到楚栖年上场,很意外,他状态非常好。 摄政王去前院招呼宾客,发现前来送礼的沈降不见了人影,心中愈加不安。 后院,楚栖年摘下帽子,一身红衣在廊下缓步走着,手中的剑在地面划过。 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屋内摄政王的新婚妻子正静静坐在床榻边,听着身边丫环说尽吉祥话。 摄像机由下而上,拍到盖头里边新娘子那抹娇笑。 忽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你、你是谁?!”丫环惊恐地后退。 楚栖年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反手关上房门。 “我是谁?” 他惨白的嘴唇动了动,他今日还专门穿了一双血红的绣花鞋,上边绣着龙凤呈祥。 “我是傅尘鸢的人。”楚栖年缓步走近,手指轻挑红盖头,微微俯身。 他目光一寸寸看遍新娘子这张脸。 “不错,是个长相标致的美人。” 丫环看到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剑,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楚栖年挑起新娘子的下巴,手指像是对待情人那般抚摸。 “你、你想做什么……本小姐可是丞相的女儿!” “我?”楚栖年语气散淡:“我不做什么,只是来看看,傅尘鸢未来的妻子如何。” “今日一见,还算不错。” 楚栖年捏着她的下巴,艳色的唇勾出一抹轻笑。 “小姐,你可知道,你们这间新房,曾经是摄政王日日同我欢好的地方。” 他耳朵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霍湛在监视器后边看个清楚,心上边像是被挠了一下,痒痒的厉害。 有点……可爱。 楚栖年松开手指,眼神轻蔑。 他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穿过的内衫,一一扔在那小姐面前。 他一袭黑发散在脑后,一张美到雌雄难辨的脸,令这小姐都不由得多看几眼。 “除了我沈降,任何人,都休想爬上他的床。” 他幻想从今往后,再也不敢有人进摄政王府。 突然笑起来,笑声如同银铃,却又带着丝丝缕缕寒意。 摄像机挪动位置,照在红色轻纱帷幔上,又往墙上挪。 楚栖年的影子投射在上边,只见黑色的影子忽地抬手。 血箭喷溅,霎时间染红了新房! “咔!过了,准备下一场!” 楚栖年立即收敛身上那股子戾气,走上前:“抱歉,刚才手指是不是太用力了?” 女演员笑着摇摇头:“没有,楚老师演得真好,等下我杀青了咱俩加个微信吧?” 楚栖年笑容无害:“好的。” 补了个妆,楚栖年披头散发,换上喜服,盖上盖头,坐在榻边静静等着。 喜房点的龙凤烛烧的很是热烈,因为快烧到尽头,蜡泪滴下来,灯芯噼里啪啦的响。 房门被推开,霍湛一进来,便被面前血腥的场面惊愣在原地。 很快,他猜到了什么,面色如常走上前,掀开盖头。 “傅尘鸢……满意吗?”楚栖年笑了笑。 霍湛抚上他肩头,目光深沉:“尸体在哪里?” 楚栖年侧过脸,在他手心轻吻,眼尾染上一抹血红。 他肤色有一种病态的白。 不过,他格外适合红色,一身红衣,让他多出几分勾人的意味。 “扔进井里了,连同那位陪嫁丫鬟。”他像是在求奖赏一般,手指勾住霍湛腰带。 “傅尘鸢,我说过,你床上……永远只能有我一个。” 霍湛面无表情与之对视许久,任由那双骨节漂亮的手胡乱撩火。 良久,霍湛忽地一笑,手臂揽过楚栖年后背,暴力将他扔上床榻。 “沈降……你可真疯,她死了,太麻烦。” 床铺底下铺了花生桂圆等东西,楚栖年不舒服地动了动。 主动牵引霍湛的手放在自己腰带。 “我不管,谁敢觊觎你,就必须死。” 镜头再次拉近,楚栖年脸颊红透,接下来的尺度不算小。 男人气息急促去吻他脖颈。 楚栖年眼神轻飘飘看向镜头,手指绞紧帷幔,扬起雪白的脖颈。 他轻声喘息:“傅尘鸢……皇位……最重要……”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那双艳红的嘴,用力到楚栖年脸颊落了指痕。 等到这个接近十多秒的镜头拍完,两人迅速分开。 楚栖年一张脸红透,被这么多人盯着,实在太羞耻。 李森连忙拿过外套给楚栖年遮住。 “行了,今天的戏拍完了。” 金导看了两遍回放,和副导制片人讨论起来。 “我觉得应该加一段吻戏。” “金导,这里要是再加一场激烈的吻戏,到时候审片肯定不会通过,这一场已经够色情了。” 副导看了楚栖年一眼。 “导演,要不然让影帝夫夫现在吻一下试试?” 楚栖年一愣。 出乎意料,霍湛答应的利落。 摄像师立即挪动镜头,笑着调侃。 “霍影帝,一说吻戏您答应的也太利索了。” 霍湛无奈一笑:“公费恋爱。” 众人哄然大笑,纷纷起哄着人两人亲一个。 楚栖年拳头硬了。 又不是乖乖苑苑,想得美! 霍湛看他一眼,“人太多,他脸皮薄。” 金导难得插句话:“那明天你俩补一个接吻的镜头,今天回去好好练练。” 楚栖年:“……” 回到酒店,楚栖年只以为他们在开玩笑。 不料吃完饭打游戏时,房门被敲响。 一打开门,霍湛在外边站着。 他一愣:“干什么?” 霍湛:“明天有吻戏要拍,你会吗?” 楚栖年现在看见他就烦,“就算不会也不找你练,你可以把霍苑苑放出来,我和他亲。” 这不亚于往头上戴绿帽。 霍湛不太明白他哪里来这么大火气。 原本只是想着,今天晚上对对戏,在片场减少出错。 每天剧组那么多人,金导嘴上不留情,火气上来骂的非常难听。 “真的不对戏吗?” 楚栖年听笑了,手机一关不打了。 “行,想练练是吧。”楚栖年嗤笑,把霍湛扯进屋内,“嘭”地一下关上门。 小作精一生气,看起来凶的像是随时要挠人。 楚栖年步步紧逼,扶着霍湛的肩膀,猛地将人摁在床尾。 室内空调开的有点低,楚栖年脱掉外套,倏然扯起一个笑。 “霍湛,一会儿,你给我忍好了,最好当个和尚。” 霍湛坐起身,“等等……” 楚栖年不等,双手捧着霍湛的脸颊吻了过去。 他吻技一如既往的烂。 只知道咬人,即使是这样,霍湛顿了两秒,终于知道刚才那句和尚是什么意思。 第219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6) 心脏疯狂跳动。 霍湛被他咬疼,眸光一暗,回抱住楚栖年,手掌一路往上。 掐在楚栖年后颈,反客为主吻回去。 气息越来越急,楚栖年到了最后,整个人被面前男人强势的动作掌控。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分开。 楚栖年唇瓣湿漉漉的,强撑着精神,嘴硬道:“还行吧?” 此刻离得近对视,霍湛眼神温润,没法不承认,面前小丈夫一举一动比以前更加可爱有趣。 楚栖年正想起身:“你该回去了。” 霍湛手指拢上男生手腕,“刚才是我一直主动,你得给我一些回应。” 楚栖年眼神晦暗不明。 前些天,他中招那一晚,那样主动。 对方却始终坐怀不乱。 第168章 如今,反而上赶着来找自己接吻。 楚栖年嘴唇微微一扯:“那你想怎么样?” 霍湛喉结滚动两下:“现在,换你主动。” 到这一步,怂了未免有点丢脸。 楚栖年再次低头过去。 霍湛这一次像是个木头,一动不动,任由他捣乱。 “现在……行了吗?”五分钟后,楚栖年退开,脸颊和眼,绯红一片。 不等霍湛回答,楚栖年烦躁起身。 “不行也得行,我*了!” 他如此直白,霍湛轻咳,“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走走走,我也不稀罕看见你。”楚栖年只觉得委屈,大步流星往浴室走。 并未发现身后的男人一双黑沉沉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阴霾狠厉。 楚栖年反手正要关上门,一道身影快速挤进来,从后边贴上他。 “霍湛?” “哥哥,怎么还能喊错人?” 霍苑苑嘴唇贴在楚栖年侧颈,“很香的,为什么要洗澡?” 楚栖年呼吸一滞:“刚才出汗了……你先放开我。” “说谎。”霍苑苑手掌捏着男生下颌,不容拒绝,让他转过来看自己。 这双唇艳红微肿,霍苑苑低头亲一口。 “宝贝,你嘴都肿了。” 霍苑苑感受掌心贴着的小巧喉结不断滑动,他低声笑了下。 “你怎么能怕我呢?” “我这么爱你。” 楚栖年被迫抬起头,小声说:“苑苑,出去等我一会儿好吗?” 霍苑苑:“不好。” 经过上一次,楚栖年知道,必须顺着他。 要不然,指不定要被怎么折腾。 “你先在床上等等我,今晚我们一起睡觉行吗?” “不。”霍苑苑再次拒绝,解开楚栖年上衣扣子,在他肩头亲吻。 “我知道,我来帮你……试试我啊哥哥,你第一次和他……我不高兴。” 楚栖年无法再拒绝,因为他被捂住了嘴,带去花洒下。 霍苑苑是个很能豁得出去的。 男人肩宽腿长,一般模特都比不了。 再加上会经常健身的原因,覆在身上的肌肉厚薄适中,t恤沾了水,显出整齐块状的腹肌。 如果说楚栖年亲人跟狗一样。 那么霍苑苑,简直像是一头狼,一边哭哭啼啼,又亲又咬。 含糊不清传进楚栖年耳朵。 “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每次要喊霍湛?” “哥哥,看看我行吗……苑苑喜欢你,哪里都很喜欢。” 楚栖年发不出声音,眼泪潸然落下。 霍苑苑嘴里那颗略微尖锐的牙齿硌着楚栖年肩膀那块细嫩的皮肉。 像个疯子,眼神凶狠,恨不得把面前人吞进去。 末了,霍苑苑扯起一个餍足的笑,横抱起昏睡过去的男生回卧室。 - 翌日,楚栖年浑身像是被大象一脚踩上,还他妈左右碾了碾,肌肉酸痛,起不来床。 忽地,他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 转头一看,竟然还是霍苑苑! 霍苑苑出现的机会很少,往常待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看到对方错愕的表情,霍苑苑凑过去,亲的楚栖年快要窒息。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吗?” 楚栖年抿了下发麻的唇:“我身上酸,现在不饿。” 霍苑苑挑眉,掀被子下床。 楚栖年正想卷吧卷吧继续睡,没料到浑身一凉。 霍苑苑直接把他整个人捞出来,以熊抱的姿势带进浴室。 现在看到浴室,楚栖年心都在颤,怕得要死。 “苑苑,你干什么?!” 霍苑苑一脸不解,明明是霍湛这张攻气十足的脸,此刻眼神却澄澈干净。 看起来像一只大狗狗,无辜极了。 “带你洗漱,哥哥已经睡了一上午,吃点东西再睡。” 楚栖年:“我不是说过你不要喊我哥哥……不对!现在几点了?!” 霍苑苑丝毫不慌:“十二点半。” 楚栖年倒吸一口凉气:“完了!上午的戏!” 这一下也顾不得身上疼,楚栖年慌慌张张下来。 一落地没走出两步,腿一软结结实实摔在厚厚的毛毯上。 他身上只有霍苑苑的衬衫,坐在咖色地毯上,愈发衬得肤色白皙。 骨节是浅浅的粉,经不起磕碰,容易青紫。 霍苑苑不慌不忙抱起他。 “年年放心,我已经给司娴打电话请过假,我们下午再去。” 借着他没力气为由,霍苑苑黏在楚栖年身边。 拿牙刷挤牙膏,甚至帮他漱口。 “好香,年年……我想接吻。” 霍苑苑掐着男生的腰,轻轻松松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 楚栖年拒绝:“不,我不想……唔……” 霍苑苑看似听话,实则霸道至极,恨不得掌控楚栖年一举一动。 亲完,他退开一点。 楚栖年睁开眼,心里一惊。 霍苑苑眼底猩红一片,笑容未达眼底,让人脊背发寒。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太好了。” 楚栖年僵硬一笑,环上霍苑苑肩膀抱紧他。 小白都被吓得不敢吭声。 许久才在神识中说: 楚栖年也怕: 小白: 楚栖年:…… 酒店服务生推进来餐车,食物摆了一桌子。 霍苑苑不让楚栖年坐椅子,一定要抱着他吃饭。 司娴一来,看到这副画面,就知道霍苑苑又出来了。 “今天不用去剧组了,出事儿了,需要停拍几天。” 楚栖年疑惑:“怎么了?” 司娴打开手机,点进去微博热搜。 “你看吧,祁涵被爆出丑闻,剧组可能要把他给换了。” 楚栖年好奇的不行。 霍苑苑拿过手机,认认真真念出来。 “惊!山河xx的男二竟然是四十岁港星包养三年的小情人。” 霍苑苑像个孩子那样笑两声。 “他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活该!欺负你的,都别想有好下场。” 楚栖年转过身:“霍苑苑,以后这种话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说,听见了吗?” 霍苑苑懒洋洋勾起嘴角。 “好啊……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年年,今天不用去剧组了,你必须和我待在酒店。” “任何地方……都不许去。” 第220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7) 不能出门,剧组停拍的两日,霍苑苑一直占据身体。 并且,楚栖年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机会出过酒店。 霍苑苑像一片大型的狗皮膏药,牢牢黏在楚栖年身上。 兴趣来了,就要做一些伤身的事情。 楚栖年拒绝无果,感觉人都要废了。 反观霍苑苑,依然很有精神。 楚栖年侧过脸看窗外夕阳,手指软绵绵攥着枕头。 霍苑苑支起身看他:“年年,你身上好红。” 像是烧着了一样,艳色遍布全身。 楚栖年手腕抵额,闭上眼不想说话。 忽地,霍苑苑一顿,整个人倒了下去! 楚栖年险些被砸懵,“霍苑苑?霍苑苑!” “霍苑苑!你怎么了?!” 楚栖年想起来,奈何被泰山压顶一般,扑腾许久,起不来身。 许久,听到男人闷哼一声,他缓缓睁开眼。 入眼便是一片满是痕迹的皮肤。 霍湛大惊,倏然直起身。 楚栖年淡定扯过被子,给自己整个蒙上,“霍湛,你再不醒,我可能会死在这里。” 霍湛尴尬的不行,立刻下床,捏着被角帮他盖好。 “你和霍苑苑发展的……挺快?” 楚栖年轻嗤,露出上半张脸。 “不敢动,懂吗?” 霍湛轻咳一声,换上睡衣。 “那我……帮你清理?” “不用。”楚栖年艰难起身。 小白: 楚栖年当着禽兽的面,披上睡袍。 走路宛如脑血栓刚刚康复下床,一步一挪,一瘸一拐。 霍湛捏捏眉心,虽然这是副人格干的,但说破天还是同一个身体。 一时之间,霍湛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补偿对方。 不过,刚醒过来时,喉咙发紧,心跳加快,到现在依然清晰。 听到浴室里传出来一声极低的“草”,霍湛连忙推门进去。 忽略对方优雅问候祖宗的语言,霍湛钳制住楚栖年踢腾的双脚。 “看完没!”一只炸了毛的鸟,眼神凶得很。 霍湛放开他脚踝:“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买药。” 楚栖年这会泡了水,才发现真的不舒服。 霍湛很快回来,视线移开,没敢看,沾了药帮他擦。 楚栖年恨不得此刻钻进地缝里去。 第169章 “对了。”霍湛声音哑的惊人:“祁涵被撤,幸好他戏份拍的不多,不过这次要辛苦你。” 以前同框的镜头一一被删,楚栖年只能再演一次。 楚栖年耳朵红的快要滴血,嗯了一声。 尾音软绵绵的,“知道了,不过,是谁来演?” 霍湛收回手:“我签的新人,演技挺好。” “哦。”楚栖年瞬间忘记害臊是什么了,一张小脸臭得很。 霍湛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涂完药膏,拿过浴巾,动作很轻,抱他回床上。 “我点了粥,一会儿喝过粥吃些消炎药。” 楚栖年浓密的眼睫垂落:“知道了。” 屋内一阵静默,霍湛没走,看来还要话要说。 楚栖年静静等着。 良久,霍湛说:“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结婚这么久,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对,但是……谢谢你,愿意安抚霍苑苑。” 一旦霍苑苑疯起来杀了人,断送的也是他的一辈子。 楚栖年却不想要补偿。 “霍湛,我不想要任何补偿。” 霍湛不解:“那你想要?” 楚栖年抬眼,直直撞入霍湛视线。 “我想让你喜欢我,我想你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而且——是心甘情愿。” 霍湛愣了愣,认真道:“我不想骗你,但是楚栖年,现在我无法做到,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本以为霍湛又会冷着脸拒绝。 楚栖年傻愣愣问:“怎么试?” “我尽量离你近一点,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样算是喜欢。”霍湛想了想,拉起被子盖住他。 “演戏我会,逢场作戏不难,但是你想要的,是真正的感情,所以我得试试。” 楚栖年:“那你来主动吧,以后我就不再去讨好你了。” 追得久了会累。 “好。”霍湛答应的很快。 - 霍湛签的新人叫言乐凡,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人直来直去,没有花花肠子。 看出来对霍湛很熟悉,买什么东西会往他这里送两份。 楚栖年下午和闻宸拍戏。 霍湛没来看,因为这场戏,有点刺激。 正是楚栖年试镜时候那一场。 不过导演临时发挥,滚两圈后,沈降公公被帝师送进刑部审问了一番。 场务小哥哥下手狠,一瓢水泼楚栖年脸上。 楚栖年无语,鼓起脸颊把嘴中的水全部滋出去。 被花絮师拍下来:“哈哈哈,楚老师好可爱。” 再次开始直接拍沈降受了私刑的镜头。 等到皇帝亲自来时候,他肩膀处已经鞭子抽的血肉模糊。 言乐凡演技比祁涵强不止一星半点,很适合吃这碗饭。 “太傅!您怎可让人严刑拷打!快将人放了!” 楚栖年瘫倒在闻宸脚边,黑色的发散乱一身,沾了脏污。 疯批公公在皇帝面前装得很无辜。 “大人,现在……可信了?” 闻宸眉头一皱:“我并未让人用刑。” 楚栖年苦笑:“这些年,陪在陛下身边伺候,朝堂上下议论奴才是奸臣,妄图祸乱朝纲……但是,没有,就是没有。” “大人只不过公事公办,奈何,太多人……想要奴才的命。” 按照剧本,楚栖年恰到好处一晕。 本就心善的帝师,又顾不得旁的,横抱起楚栖年离开刑部。 这一场戏拍完,紧跟着还要熬夜。 李森忍笑,“年崽,一会儿闻老师进来演给你上药的戏份,你确定霍哥看见不会吃醋吗?” 楚栖年打开保温杯吹一口气,喝一口茶水,呸一下吐掉茶叶。 “只是演戏,私底下我又不和闻宸对这种戏,有什么好吃醋的,而且……他现在又不喜欢我。” 经过上一次说开了,两人关系近了点。 而且工作上的事情,霍湛根本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想法。 “说白了还是没有感情,如果换做……” 楚栖年话一顿。 如果换做霍苑苑,嘎了闻宸都算是轻的。 楚栖年郁闷的不行。 李森拍拍他:“听说晚一点你有哭戏,还行吗?” 楚栖年:“怎么不行,哭戏比调情简单多了。” 金导很会拍,一个镜头能把人拍出最惊艳的角度。 顺利通过,闻宸浅浅一笑:“等剧播了,楚老师要在各大短视频app上大火。” “只要不截表情包就行。”楚栖年拢起宽松长衫,假发片戴的久扯头皮,他嫌不舒服,伸手去挠。 “别动。”闻宸凑近,帮他调整隐形夹子。 弄好后,霍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正看着他俩。 言乐凡紧随其后,瞧见闻宸,眼睛一亮。 “闻老师!你演得真好,刚才我一直在外边看!” 闻宸礼貌一笑:“谢谢。” 第221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8) 霍湛走上前:“一会儿想一想不开心的事情。” 楚栖年:“啊?” “咱俩的戏你要把情绪调动起来,如果一会儿觉得不好演,可以试着扇我一巴掌。” 霍湛讲的很认真。 “力道不用收着,你随意发挥,一条不过咱们继续。” 楚栖年笑了:“霍影帝传授经验的方法真特别。” 霍湛正准备离开,思考两秒,还是抬手揉揉楚栖年发顶。 “你很棒,楚老师。” 楚栖年趁着时间又看了一会儿剧本,等着一会儿刺杀皇帝。 金导说:“楚栖年,你记住自己台词这个起伏,带上几分不屑,还有恨意,等一会儿你老公冲进来拦的时候,情绪一定要到位。” 副导带头噗嗤笑出声。 紧跟着场记摄像师都在笑。 金导笑骂道:“这不就是他老公!” “好,我知道了。”楚栖年揉揉脸颊。 开机后,一切进展的很顺利。 “奴才自小跟您一起长大,您既然不嫌弃奴才,今夜没人,唤你一声阿蛮。” 言乐凡扶着楚栖年肩头:“许久没能听见你唤我小名了。” “阿蛮。”楚栖年摸索到被子里藏起来的匕首道具。 “可不可以帮我拿桌上的水,我渴了。” 言乐凡把愧疚演得很好,眼中含泪转过身去拿桌上茶盏。 一边说道:“阿降,你莫怕,以后孤不会再让人欺负了你。” “谢……陛下。”按照原有剧情,楚栖年一刀刺了过去! 半途被一只手牢牢拦下,霍湛目光寒冷,血液顺着腕骨滴落。 楚栖年苍白着一张脸,那一刻眼神满是不解,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霍湛夺过匕首,连同受伤的手掌一起背在身后。 言乐凡转过来时还吓了一跳:“皇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霍湛沉声道:“陛下,您先回去,很晚了。” 小皇帝最听两人的话,转身离开。 屋内死一般寂静,楚栖年自嘲一笑。 “你对他起了恻隐之心是吗?”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久了,你不愿意再动手。” 这里本来没有哭戏,楚栖年也不知道怎么,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下来。 但沈降这个角色很有傲骨,也只有傅尘鸢能让他低头。 楚栖年抬起头,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傅尘鸢,你对我到底有感情吗?” 男人不答。 如果不是看过剧本,楚栖年真的会以为这个角色是个渣的。 霍湛想去拥抱他,却被楚栖年抬手猛地甩了一巴掌。 楚栖年心说,你让我打的。 不打白不打。 “小时候,我被你所救,你教我读书识字,习武……后来,你送我进宫。” 楚栖年手指捂着肩膀的伤,浓密的睫毛轻颤,配上惨白的一张脸,格外脆弱可怜。 “我净了身,陪在阿蛮身边,你说你想当九五之尊,好啊……我帮你,可我——只想要你爱我。” 男人深深叹息:“你怎么不想想,若是今日他死在这里,你会如何?” 霍湛低头非常自然地在他苍白的唇上亲了亲。 “即使登上高位,你也必须在本王身边,陪我一起俯瞰浩浩山河。” 恋爱脑沈降,被摄政王三言两句哄好。 霍湛手指轻轻摩挲楚栖年肩头。 “做的不错,找个机会,杀了路辛群。” 镜头转移到摇曳的烛火上,窗外夜色浓重,月上枝稍。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拍到闻宸最后一场戏,他杀青的比楚栖年还要早。 在拍摄杀闻宸的镜头,有一幕是闻宸被楚栖年踹下城楼。 奈何吊着威亚,许多动作并不流畅,而且高度真的还是有些吓人的。 第170章 对于第一次接触威亚的楚栖年来说,有点不适应。 小白还以为他一只鸟,恐高。 楚栖年不舒服地动动腿儿。 开机后,楚栖年第n次一脚把闻宸踢出去! 他俯身笑吟吟看着一只手扒在城墙边的男人。 闻宸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满是悲痛绝望。 “沈降,你当真……从未动过心吗?” 楚栖年轻轻抬脚,踩上他扣在边缘的手掌,左右碾磨。 “从未,我爱的,只有傅尘鸢。”他语气冰冷无情。 闻宸眸中有泪闪动,扔了另一只手的剑。 “原来,你只对我薄情而已。” 楚栖年嗤笑:“你才知道吗?” “路大人,如果不是为了给傅尘鸢清除障碍,我怎会主动去靠近你。” 他每一句话如同刀子,绞的闻宸心脏血肉模糊。 “你缺爱啊,所以,我只是多关心关心你,在陛下面前跪上两个时辰为你求情……你就爱上我了。” 他俯身,如同情人那般擦去闻宸嘴角血迹。 “堂堂帝师,活了这么久,竟然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太有意思了。” 不得不说闻宸演技真的很好。 看向自己时候,他还真不忍心踩下去。 闻宸要求真踩。 楚栖年还是收着劲儿,一脚踩在他肩膀。 按理说如果顺利,闻宸掉下去闭眼装嘎就行。 没想到意外突发! 楚栖年踢他出去,脚下踩的砖块突然松动,没等人反应过来,他也跟着掉了下去! “楚栖年!” “年年!” 由于这次的威亚是人为控制,没有上器械,并且人为控制更加灵活。 因此楚栖年突然掉下去时,威亚师等人反应慢了一步。 等到终于拉起来时,楚栖年已经距离地面不过一两米。 楚栖年有把握自己会没事,正准备调整姿势时,一道人影先一步冲了过来。 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楚栖年! 即使此刻已经缓了冲劲儿,这么一接,还是将霍湛当场砸晕过去。 楚栖年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足足愣了四五秒。 “霍湛……霍湛!” 场上乱了套,楚栖年大喊:“快叫救护车!快!” “别乱动!你们两个都不要动!” 闻宸距离最近,方才楚栖年掉下来时他也试图伸手去接,但是慢了一步。 “霍湛……”楚栖年人还懵着,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身子底下的男人双眼紧闭,无论他如何喊都没动静。 剧组彻底乱了套,直到被送进抢救室,做完一系列检查。 楚栖年终于从剧痛中清醒过来。 “骨折了,其他检查没发现问题,放心吧。” 楚栖年急切地问:“医生,和我一起送来的呢?他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不太清楚,现在人在抢救,哎!你别乱动,手臂需要处理!” 楚栖年站起身又被两人拦回去,期间李森不小心碰到他胳膊。 钻心的痛一股脑涌上来,楚栖年额头唰地一下疼出了冷汗。 “说了别乱动!”医生语气严肃了些。 等到被摁着处理好,已经快一个小时。 楚栖年身上还穿着戏服,灰头土脸地跑到抢救室门口。 看到他过来,闻宸安慰道: “别担心,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肋骨骨折了,中度脑震荡,现在正在做一个小手术。” 第222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19) 折腾半宿,霍湛被转入vip病房。 司娴从来到这里后手机就没闲下来过,直到凌晨,才满脸疲惫推门进去。 “霍湛的父母在国外,还不知道这件事,估计明天看到要赶回来,他哥哥太忙,抽不开身。” 楚栖年看着病床上的人发呆,几秒后才点点头。 “对不起,司娴姐姐。” 司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如今听他这句对不起,莫名心酸。 星耀公司里边儿的人是什么货色,在圈子里没人不知道。 偏偏老鼠窝里,进了一只雪白的猫崽子。 明明自己也受了伤,明明是协议婚姻。 如今执拗在这里守着的,是他楚栖年。 “你道什么歉啊,这是剧组失误。”司娴轻轻拍拍男生肩膀。 “至少在旁边病床躺一会儿吧?不累吗?” 楚栖年垂下眼眸:“累,但是不想休息,脑子里一团乱。” 司娴在屋内沙发坐下:“乱什么,可以和我聊聊。” 楚栖年扬起脖颈,深呼一口气。 问出一个问题:“霍湛,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司娴愣了一秒,莞尔道: “和霍苑苑不太一样,霍湛是一个比较闷的人,嘴不太会说话,而且对感情慢热。” “他是属于那种,慢到失去了,心里难受了,才能清楚自己感情的那一类人。” “他的副人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楚栖年坐直身体。 司娴仔细想上半分钟,说: “很早了,霍湛很小出道,当时带他的经纪人不是我,听说从十一二岁时候,已经有人格分裂症。” 楚栖年看向她:“这病,按理来说是有原因的。” 司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只有霍湛的父母清楚。” 楚栖年点点头,没再说话。 本以为霍湛父母会从国外赶回来。 但是直到第二日下午,霍湛醒过来,他的家人都没有出现过。 楚栖年守在床边一整夜,身上衣服早已经换了。 霍湛睁开眼时,男生正趴在床边熟睡,阳光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 楚栖年枕的是没有受伤的胳膊,另一只被吊起来的,搁在一边。 姿势谈不上优美,奈何颜值抗造,只要不左手六右手七,他会一直这么帅。 霍湛抬手去触碰楚栖年缠了好几圈的纱布那条胳膊。 楚栖年嗷一声惨叫,彻底清醒。 霍湛发誓自己真的没有用力。 二人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楚栖年微笑:“算我错了,你也不能这样打击报复。” 霍湛:“……我真的没用力。” 楚栖年继续微笑:“我知道,但是……这条胳膊肿了。” 霍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 看见他依然活蹦乱跳的,轻声说:“你没事就好。” 楚栖年叹息:“下次别这样了,我害怕。” 霍湛倒也真的顺着答应了:“好。” 楚栖年喉咙一梗,最终吐出那一口郁结之气。 这一进来,霍湛至少要修养半个月往上。 晚上楚栖年喝着白粥,问:“湛哥,你的父母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霍湛咽下司娴喂过来的汤,“没有,他们不会来。” 楚栖年察觉到他并不想提这个,便没再问。 吃过晚饭,霍湛说:“你回家住吧,医院没家里舒服。” 楚栖年不太想走:“我可不可以留这里?” vip病房里边有两张床,还有大沙发,再者霍湛躺的那一张也很宽敞。 晚上司娴不好留在这里,另一张床没人睡。 楚栖年站在屋子中间,湿漉漉的眼睛直直望向霍湛。 他穿着雪白t恤,一条米色休闲裤,看起来无害又乖巧。 他不哭的时候,霍湛心想,没有人会拒绝得了他这张脸。 “好,不想回去就留下吧。” 瞧他笑了,霍湛忍了忍,被他感染,嘴角上扬,整个人柔和不少。 助理小朱帮着霍湛洗漱干净,说道:“霍哥,晚上我就在门外走廊待着,您有事喊我。” 霍湛:“不用,你回去休息,我这里没事。” 都是大男人,没那么娇贵,何况伤的是肋骨,不是腿。 “放心,他这里有我。”楚栖年躺在隔壁床上,嘴里还叼了根棒棒糖。 像个一位大哥对自己小弟保证。 等小朱离开,楚栖年自己单手打了一会儿游戏,不好操作,连输两局,气得关了手机。 病房里灯已经关了,霍湛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输了?” 楚栖年一头埋进枕头中,声音发闷:“嗯,一只手玩不来,队友骂我菜逼。” 霍湛侧头:“要不然我帮你?” 楚栖年翻了个身,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带的床咯吱响。 “你会吗?你别祸害我的段位。” 霍湛:“你把床稍微摇起来一点,我试试。” 楚栖年摇的起劲儿。 “摇反了……”霍湛无奈的声音响起。 “哦哦,对不起。”楚栖年连忙换了个方向,趴到床边把手机递过去。 霍湛以前玩过,不过时隔多年,操作有些生涩。 第一局没赢,反而被队友问候一遍祖宗。 第171章 霍湛不动声色,拉所有人重新开了一局。 就在楚栖年都怀疑他行不行时,第二局,赢了。 并且打出15/2的战绩。 楚栖年瞪大眼睛:“我靠,你开挂了?” 两人凑的近,霍湛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楚栖年额头。 “不许说脏话。” 楚栖年揉揉脑门,敷衍地嗯嗯两声。 第三局,霍湛速度比上一次更快,游戏进行到十四分时候,他操控的游戏人物,和队友一起摧毁对方防御塔。 楚栖年傻眼了,看入迷,掀开被子躺到霍湛身边看。 接连两局,霍湛一个人压倒性地碾压对面。 楚栖年都看愣了。 “好了,睡吧。”霍湛关掉手机。 楚栖年不愿意:“别啊,大佬,再来三局!再来三局我一定乖乖睡觉!” 霍湛挑挑眉,不置可否。 无奈,楚栖年是个磨人精,只能继续。 三局结束,楚栖年手快,点了下一局。 霍湛没说什么。 二人脑袋抵着脑袋玩大半宿游戏,到最后,磨人精的头发太碍事。 霍湛游戏当中下意识摊开胳膊,把人圈进来。 霍湛从后边抱着他,下巴时不时蹭过楚栖年的头发。 顺便提醒道:“别叫,隔壁有人,大家都在休息。” “快快快!这货太嚣张了!哥哥干他!” 霍湛手指动作有一瞬间一顿。 “嗯,下一局还拉他。” 楚栖年彩虹屁连环吹。 “湛哥好帅!哥哥天下第一!” “哥,你当初干嘛当明星,去打职业多好。” 楚栖年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他。 “天赋异禀啊!” 霍湛笑了下,没告诉他真相。 实际上他十几岁时离家出走。 曾经连续三个月天天白天去网吧,类似的端游经常玩。 楚栖年却以为霍湛只是个萌新,实际上是隐藏大佬。 到最后几点睡的不清楚,司娴早上来时,楚栖年窝在霍湛怀里睡得正香。 司娴脚步一顿,了然一笑,转身轻手轻脚走出病房。 第223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0) 霍湛率先醒过来时,发现怀里的人,竟然没有以前厌恶的感觉。 反而瞧他把被子全部卷走,像一只小动物一样黏在身边,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经过这一日,二人关系突飞猛进。 导演带人轮番来看过。 这件事传到网上,热搜第一是霍湛受伤。 第二竟然是楚栖年的演技。 因为舆论,剧组为了保命放出事件来龙去脉。 自然楚栖年那段炸裂的演技也被放了出来。 虽然很多人骂,但是没有人提他演技差,毕竟实力搁在这里。 而且,他微博一夜之间涨了几十万粉。 当然,这件事情最开心的,大概是霍湛和楚栖年的cp粉。 楚栖年笑的不行,“你看,有人说如果这还不算爱,他就倒立拉粑粑。” 霍湛:“……大可不必。” “好逗。”楚栖年嘴里咬着一块哈密瓜。 他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唔,司娴姐姐好会挑水果,好甜。” 司娴轻笑:“不是我买的,是言乐凡,他和闻宸一起去挑的。” 楚栖年顿时觉得嘴里的哈密瓜不甜了。 霍湛没察觉他不对,瞧他收起手机还在问。 “怎么不看了,有黑粉?” 说着,他去找自己的手机。 楚栖年站起身:“不是,我嫌闷得慌,想下去转转。” 霍湛起身:“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不是还要和司娴姐姐商量事情吗,我一个人没事的。” 楚栖年耷拉着脑袋,一个人走出门。 司娴目送他出门,一转头霍湛还真挺听话,又坐下了。 “你……就这么和他相处?” 霍湛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嗯。” 司娴头一次用埋怨的眼神看他。 “现在好不容易不拍戏,舆论有公司处理,你别管了,去陪陪他。” 霍湛面露犹豫:“他貌似不想让我陪。” 面前的影帝,看表面还真挑不出错处,要模样有模样,身材没得说。 可惜,对于感情真的还不如副人格霍苑苑。 司娴叹道:“去陪陪他吧,别等以后说错什么话,把人家对你的喜欢消磨殆尽,到时候哭都晚了。” 离开之前,霍湛还来一句:“快二十年没哭过。” 司娴:“……” 楚栖年从住院部出去,拐到医院超市买了个口罩带上。 医院后边花园养了锦鲤,一群围着池塘里的荷花打转,挺可爱。 “要喂鱼吗?”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楚栖年吓一跳,“霍湛,你怎么下来了?” 霍湛举着一袋面包:“下来陪陪你。” “鱼吃这东西吗?”楚栖年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有写不让投喂的牌子。 “人家让喂吗?” 霍湛:“让的,我问过超市收银员。” 他打开面包,捏碎了一点给楚栖年。 里边小锦鲤很快围了过来,吃的欢快。 楚栖年眉眼终于有了笑意,“你看,这只黑的肯定经常抢饭,这里边儿就属他最胖。” 瞧他高兴,霍湛也在笑:“嗯,挺霸道。” “和我以前养的黑狗一样,爱抢食,鸟食他都惦记,还喜欢咬拖鞋。”楚栖年又掰下一点面包扔过去。 “黑蛋,多吃点。” 小白: 楚栖年侧过头噗嗤一笑,像是点了笑穴,肩膀一直颤。 “这么开心?”霍湛掰面包掰的更加起劲儿了些。 楚栖年随口来一句马屁。 “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 霍湛掰面包的动作一顿。 那一刻心跳好似停顿了一瞬间,接着疯狂跳动。 他甚至怀疑,心跳声是不是都会让对方听了个清楚。 - 在医院待了半个月,霍湛执意出院。 并且剧组也不能耽误太久。 楚栖年胳膊好了个差不多,就是不能用力。 回剧组像是赶进度一样,累得要死,人好似都开了二倍速。 这一天启用造雪机。 楚栖年很快就能杀青了。 前些天一直在演沈降有多么纠结,怀疑摄政王是不是爱上了小皇帝。 拍个戏,楚栖年险些把自己给演分裂了。 “今天的戏是你跪雪地里求见摄政王,阻拦他带兵出征,然后质问他爱不爱你。” 金导又看两眼剧本,说:“这样,你一会儿不要穿鞋,光脚踩过去。” 楚栖年点头:“可以。” 金导赞赏地看他一眼,拍了下楚栖年肩膀。 “小楚,继续精进演技,加油!” 如果快的话,楚栖年最多两天就能杀青。 因为下一场,是他跳城楼阻止摄政王出征。 等到雪足够厚了,楚栖年脱了鞋子,踩着雪走出去,一镜到底,更能让人代入其中。 因此,有些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 楚栖年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倒霉。 不知道是不是场地没打扫干净,总之走到该停下来的地方,他脚下一阵钻心的疼。 小白感觉不对: 楚栖年忍痛: 导演没喊卡,按照剧情里边,他昨日挨了刑罚,此刻正发着高烧。 李森在一旁嘟囔:“这疼的也太真实了……” 小美却眼尖地指向地上的雪。 “不对,哪里怎么红一片?” 李森慌了神:“好像是血!” 然而现在已经开拍,李森再急也不敢闯。 另一边,楚栖年跪在雪地中,强忍着疼,顺利说完台词。 霍湛低头,看他眼中含泪,手指拖起他削瘦的下巴。 他一字一顿,眼中毫无温度,冷血又薄情。 “你只是一个奴才,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本王出征,于你无关。” 楚栖年眼泪毫无预兆落下,双手剧烈颤抖,卑微地攥紧霍湛衣摆。 “傅尘鸢……尘鸢,求你别去,我们杀了阿蛮好不好,既然要夺江山,你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霍湛抽出衣摆,楚栖年没了支持,摔倒在地。 “你不是想要一个答案。” 霍湛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背在身后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青。 “本王,从未对你有过其他感情,满意了吗?” “咔!过了!”金导举着喇叭喊。 楚栖年立即坐起身,去扒拉自己衣摆。 一掀开,众人看到他脚下那片雪早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霍湛连忙蹲下身:“怎么回事?” 一群人围了过来。 楚栖年放下衣摆:“踩到了玻璃渣,现在好像还在肉里边儿。” 第172章 这场戏拍了半个小时,楚栖年硬是忍着一声不吭。 “场务在哪儿?”霍湛横抱起楚栖年,面色很不好看。 金导没想到地上还能有玻璃渣,发了好大一通火。 “场务死哪里去了?!干什么吃的!” 霍湛一言不发,匆匆忙忙带楚栖年离开拍摄场地。 今天楚栖年的戏拍完了,但是霍湛还有。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小伤,我自己能处理,就踩了个玻璃渣而已,你鸽了戏带我去,明天热搜上咱俩都得挨骂。” 楚栖年被抱回化妆间,坐在化妆台的桌子上。 玻璃渣扎入脚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没少流血,看起来吓人。 “你快点去忙吧,李森哥帮我处理就行。”楚栖年往回缩脚。 “别乱动。”霍湛说话时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儿,抵在他腕骨的指腹揉了揉。 “很快就好,再忍忍。” 那快皮肤被揉的发烫。 不等他满脑子跑火车。 突然一疼,楚栖年惨叫一声,抬脚就要踹。 却被霍湛一只手轻松钳制,动弹不得。 楚栖年睁开眼。 这姿势太过于劲爆,他没受伤的那只脚,踩在霍湛肩膀。 然而高高在上的霍影帝,并没有丝毫嫌弃。 第224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1) “今天不能碰水。”霍湛起身,抽一张湿巾擦手。 楚栖年耳朵发烫,低低嗯了一声。 听他声音不对,以为他疼,霍湛轻声说:“拍戏总是要受大大小小的伤,也算是勋章了。” 刹那间,楚栖年害臊劲儿也没了,木着一张脸。 “嗯,你快走吧,演你的戏去!” 霍湛又匆匆赶回拍摄现场。 楚栖年啧了一声,有气没处撒。 李森打开门看他一眼,“年年,我去给你买杯热奶茶。” “好。”楚栖年掏出手机,准备上游戏厮杀一番。 刚打了一局,化妆间的门被敲响。 楚栖年还没吭声呢,外边那人直接推门进来。 “霍湛!霍湛!我有进展……” 言乐凡举着手机,话语一顿,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楚老师对不起!” 楚栖年满脑子都是方才言乐凡,十分自来熟的称呼。 放眼娱乐圈里,除了老戏骨和导演,没几个敢喊霍湛全名。 这言乐凡是他签进来的不错。 但怎么能熟成这样。 “没事,他不在。”楚栖年摁了下指节,骨头发出一声轻微的咔。 言乐凡笑起来傻乎乎的,“楚老师你怎么了?脚受伤了吗?” 他没有离开,看到楚栖年脚上缠着纱布,好奇走近。 这一会儿楚栖年是真的不想看到他。 奈何言乐凡没心眼,蹲在楚栖年面前。 “以前霍湛也伤过脚,是和别人抢树杈上的位置,然后摔了下去,只有他没哭。” 言乐凡仰头:“楚老师怎么受得伤?” 楚栖年不答反问:“你很早就认识霍湛了?” 言乐凡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差不多,以前住得近,我俩经常一起玩,还玩过家家。” 只不过是霍湛当爷爷,他当孙子。 这么丢脸的事情,言乐凡没提。 楚栖年却误会了:“那你知道,他有过喜欢的人吗?” 言乐凡睁大眼睛:“他喜欢的不是你吗?” 楚栖年奇怪:“你哪里看出来他喜欢我?” 言乐凡诚实道:“他和你结婚了,肯定喜欢你吧!” 楚栖年扯了下嘴角:“结婚,不一定是互相喜欢。” 言乐凡不太懂夫夫之间的事情,爽朗一笑。 “怎么会!霍湛其实挺好的,他为人特别大方,两年前还送我爸妈一套房子,我以前上一辈子班都买不起的那种!” 言乐凡本意是想夸霍湛大方,人好。 没想到落在楚栖年耳朵里,却变了味。 言乐凡离开后,他一个人坐化妆间琢磨许久。 霍湛忙完赶回来,没看到人,一问才知道楚栖年去了洗手间。 等他赶到,楚栖年正坐在落地的大洗手台上洗脚。 没人知道他怎么上去的,霍湛眉头一皱:“伤口今天不能沾水。” 楚栖年没理他,使劲搓自己脚踝。 “楚栖年,伤口不要沾水。”霍湛又重复一遍,伸手想去抱他。 楚栖年洗掉脚背上干涸的奶茶。 李森这个不靠谱的,把奶茶撒他一脚。 “我想洗。”楚栖年心里窝着火,心想看这位影帝能憋到什么时候来和自己坦白。 霍湛:“那我带你去医院重新处理伤口。” 楚栖年躲开霍湛的手,看向他。 “霍湛,你和我结婚之前,有喜欢的人吗?” 霍湛愣了下,如实道:“有过,很小时候只是单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七八岁,小学时候的喜欢,他甚至都忘记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楚栖年心里一沉,感到委屈。 “那……言乐凡呢?” 霍湛不解:“关他什么事?” 原本言乐凡进娱乐圈,也是父母那边应下这个人情。 楚栖年感觉自己泡了醋缸一样。 “不能提吗?” 霍湛眉头紧锁:“不想提,感觉暂时没必要提。” 楚栖年伤口沾水,太疼,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出来。 “怎么哭了?”霍湛低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楚栖年翻身下洗手台:“你,你别跟着我。” 霍湛方才结束后立马过来,一来就碰一鼻子灰。 又想起第一次他们弄完后,楚栖年哭哭啼啼的模样,求自己帮他。 霍湛对于星耀的印象很差,因为一些资源,楚栖年爬自己床这件事,膈应整整半年。 “楚栖年,你可以试着改掉作精的称呼。” 楚栖年踩上帆布鞋,正要走,脚步一顿,转过身。 “你什么意思?” 霍湛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用作精这种人设,没有人喜欢,现在个别粉丝很极端。” 在对方逐渐冰冷的眼神下,霍湛没再说下去。 楚栖年忽然一笑:“我以为,这一个月,你很了解我了。” 害怕黑,所以哭是真的,没有演。 因为原身,真的有黑暗恐惧症。 怕被抛弃,哭也是真的。 没安全感是真的,被误会难过哭也是真的。 只有一次他演了他。 就是苏蓉找上门的那一天。 自始至终,楚栖年只是一个,被人坑了的笨蛋,因为是第一次做那种事,就觉得,应该在一起才对。 要对对方负责,要对感情认真。 更何况,原身喜欢过霍湛。 楚栖年转身离开,扶着墙出去,没回化妆间,直接去停车场找司机。 奈何司机不在,李森说去找药,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一个人在停车场站了很久。 直到李森气喘吁吁寻过来。 “吓死我了,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脚还疼不疼?” 楚栖年鼻音浓重:“不疼了。” “是不是感冒了?”李森连忙把手里外套披在他身上。 “没有……”楚栖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李森愣了一下:“哎呦!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说网上的喷子又在狗叫了?!” “要我说她们有病吧!人无完人,骂什么骂,她们骂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什么样子!” 听他即将要飚脏话,楚栖年连忙解释:“不是,我和霍湛争执了两句。” 李森更气了:“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楚栖年吸吸鼻子:“还是因为那次的事情,他一直膈应。” 李森怔愣一会儿,明白过来,火冒三丈。 “不是,他有病吧?!” 李森还是第一次这么大胆。 “你有什么错啊,那杯酒本来是给公司里老板小情人的,要不是你拦下来,他早就被一个鸭占了便宜!” 李森拽着楚栖年往回走。 “走走走,咱们回去,让他好好看看你上次被人打了一顿留下来的伤!” 第225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2) 原身因为挡了旁人想要爬床的路,曾经被人打过一顿。 后腰至今为止还有一道刀疤。 楚栖年被生拉硬拽拖回去。 刚走到化妆间门口,李森正要敲门,却被楚栖年拦下。 化妆间是临时搭建的,根本不隔音,因此里边两人谈论的声音外边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和小年又吵架了?他人呢?”司娴温温柔柔的声音传出来。 “我说了几句话,可能惹他不高兴了。”霍湛叹息声传进楚栖年耳朵里。 第173章 惹得他很不是滋味。 司娴:“有什么好好聊,不要吵架,他挺喜欢你的,而且,我看你们进剧组以来相处的挺好的。” “如果你也喜欢他,就试试相处,况且离婚对一个艺人来说,你也知道的,影响太大。” 屋里许久没有动静。 楚栖年心脏毫无预兆疼了起来。 预感告诉自己,现在快点走,要不然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话。 霍湛再次开口,听起来很苦恼。 “上次我听到他说喜欢我。” 司娴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霍湛揉揉眉心:“觉得他挺可怜的。” 司娴疑惑地问:“为什么会觉得可怜?” 霍湛思忖片刻,斟酌道:“大概,还是因为霍苑苑喜欢他吧,而且,楚栖年更喜欢霍苑苑一些。” “看他屡次受伤,觉得他挺脆弱,所以我想补偿他,等这次的戏拍完,你去找一些好的角色,让他挑。” 司娴懂了他的意思,一针见血道: “我感觉你有点情感障碍?霍湛,你不应该逃避,你或许是时候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剩下的话,楚栖年没再听了,转身拉上李森离开。 晚上楚栖年没回酒店。 李森:“年崽,一直躲着霍影帝也不是办法。” 后座的男生一直隐没在黑暗里。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楚栖年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李森叹气:“你想做什么都行,我支持你。” 楚栖年看向窗外,关掉一直在响的手机。 “我不需要他怜悯,既然没感情,那就……分开吧。” 李森沉默一会儿,说:“年崽,你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现在就算伤心,也不会掉眼泪了。” 他话音刚落,一转头,却见男生脸上早已蜿蜒过泪痕,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 楚栖年哭得伤心:“我再也,再也……不会喜欢霍湛了。” 李森:“年崽……” 他们随意找了个地方,在车里待了一夜。 霍湛的电话很快打到李森这里。 李森担心霍湛再报警,接通敷衍了两句,给他报个平安。 楚栖年装模作样掉两滴眼泪。 小白算是看出来: 楚栖年现在已经开始怀念自己拿着高脚杯喝可乐的日子了。 一夜没回酒店,第二天楚栖年早早去了拍摄现场,也不去霍湛的化妆间。 甚至在他找自己前先一步去拍摄场地。 等霍湛换好戏服找过来时,已经快开机了。 “年年。”霍湛走近:“你昨天晚上去……” 楚栖年打断他:“没去哪里,看了一晚上星星。” 察觉对方态度冷淡,眼神也闪躲。 霍湛不由得放轻了语气:“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说错了话。” 楚栖年揉揉泛酸的眼睛,他一晚上没睡,眼底下的黑眼圈方才化妆师忙乎许久才遮住。 “没什么,你说的很对。” 楚栖年轻轻一笑。 “我是时候该摆脱作精这个称呼了,至少,每次被骂时候,你不会被我连累一起被骂。” 霍湛心中不安的感觉渐深,还想解释什么,正好这时开机。 无奈,只能暂时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演完今天这场,楚栖年就要杀青了。 摄政王出征前,楚栖年最后一次问他。 这次不再求他,而是强硬地把人掼在墙上。 “我不许你去!傅尘鸢!你不能这样!” 他歇斯底里,原本一夜未睡,现在吼完这句话,嗓子都哑了。 霍湛心里泛起针扎似的疼痛。 很想抱一抱他,但是此刻已经开机。 霍湛只能狠下心说最伤人的话。 “沈降,本王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我不想听这些!”楚栖年眼睛布满红血丝,攥着霍湛衣领的手一直抖。 “你是不是喜欢阿蛮?你是不是对他动了心!” “是!”霍湛抬手时有片刻犹豫,最终还是落在对方肩膀处。 剧中,沈降的肩膀受过刑后经常会痛。 推在这里,他痛的失了力气。 “本王亲手养大的小皇帝如今乖得很,他不会像你这般疯魔。” 霍湛想起刚才金导临时让加的台词。 咬咬牙,还是说了:“昨夜,寝殿龙床上,他说了,愿意把天下让给本王,只要我打赢这场仗。” “所以,沈降……本王为何不要一位听话,还‘好用’的傀儡?” 楚栖年知道这是额外加的,也知道摄政王对于小皇帝没有其他心思。 但是这些,只是自己知道。 如果代入角色,沈降从来不知,甚至真的以为傅尘鸢爱上了皇帝。 演这种戏格外伤身,楚栖年没有说词,退后两步,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捂着心口。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用力的鲜血淋漓,成为一滩碎肉。 金导没有喊停,给足了他时间。 整整十多秒后,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滑落。 那种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的质问,到最后彻底心死,在短短十多秒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 他惨笑一声,喃喃道:“原来我以为的偏爱,从一开始,就是欺骗啊。” 霍湛眸子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爱而隐忍,无法宣之于口。 看他要走,霍湛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 “你跟本王这么久,拿着玉佩取上十万两银票,走远些,再也不要回来。” 楚栖年看也没看一眼,转过身离开这里。 他喉咙哽了许久,涌上一抹铁锈味儿。 他不愿意落了下风,即使早就在这段感情里一败涂地。 楚栖年擦去顺着下巴滴落的血。 他一个人,独自走上城门,脚下只穿了袜子。 傅尘鸢给的玉佩,发簪,手串,扔了一地。 这个时候的沈降已经疯了。 或者说是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很快,霍湛骑马走在最前方,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 楚栖年垂眸,凝望他许久。 似有所感,霍湛抬头。 看到站在城墙上的沈降,那一刻,冷心薄情的摄政王忽然变了。 他不顾一切跳下马,疯了一般朝城门跑去。 楚栖年坐在城墙上,脚底的伤口开裂,血浸透袜子,他每走一步,便会留下血迹。 这是真的血。 看到他即将走到城门下,副导疯狂打手势让他跳。 干脆利落那种,不带一丝留恋。 楚栖年闭上眼睛,洒脱向后倒去。 失重感,风声,环绕在耳边。 这一刻,他是沈降,解脱的——沈降。 第226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3) 随即缓缓落地,他一直没睁眼。 场务布置现场,血浆流了一地后,再次开拍。 楚栖年感受着霍湛抱起自己。 滚烫的眼泪,落在脸颊。 额头贴在了男人侧脸,他们交换最后一抹温度。 霍湛痛彻心扉失声痛哭,不断喊他名字,摇晃他的身体。 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没了傲骨,求他回来。 良久后,金导站起身:“好!恭喜楚老师杀青!” 一群人围上来道贺。 司娴抱着一大捧鲜花:“恭喜楚老师杀青!” 楚栖年睁开眼坐起身,朝众人笑,“辛苦大家了,谢谢大家一直包容我。” 霍湛扶着他站起身,“恭喜,演的很好。” 霍湛想要抱他,楚栖年下意识闪躲。 意识到有很多人在拍,楚栖年眨眨眼睛,“等下,花在这里,怎么抱啊。” 他把花递给旁边的人,张开手臂环过霍湛的腰。 周围一群人在起哄,楚栖年感觉到男人愈发收紧的双臂。 在分开之前,楚栖年忽然低声在霍湛耳边说了一句。 “霍湛,祝你星途璀璨。” 霍湛轻笑:“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楚栖年迎着他的笑,低声说:“是我拖累你了。” 霍湛倏然怔住,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或者说,有什么快要溜走,即将抓不住。 楚栖年没有给他琢磨的机会。 “对不起大家,我今天还有广告要拍,我让人订了蛋糕和冰奶茶,大家一定要记得吃啊。” 金导又和他说了几句话,楚栖年一一应下,又加了一圈人微信,签名和合影。 忙完这些卸了妆,楚栖年带着李森匆匆离开,脚底的伤都没有处理。 “李森哥,去公司吧。” 正在开车的李森回头看他一眼。 “这个时候去公司干什么?通告我这里的有。” 楚栖年不说那么多:“我知道,我有事情要和老板谈。” 第174章 到达星耀,楚栖年一脚踹开门。 里边当初试图潜他的甄阙德正在办公室抱着新签的新人上下其手。 吓得二人齐齐尖叫。 “不好意思,忘记敲门了。” 楚栖年大马金刀往沙发一坐,找了个绝佳的观景位。 他翘着二郎腿,抬抬手:“老板,你俩继续,不用在意我。” 甄阙德脸色黢黑,拍拍新人的后背让他先出去。 楚栖年啧啧两声:“不错啊,老板眼光十年如一日。” 甄阙德显然想起自己办过什么缺德事儿,如今面前男生是影帝合法丈夫,他也不敢得罪。 于是,甄阙德陪笑:“栖年啊,怎么想着今天回来了?” 楚栖年挑挑眉:“我也懒得和你拐弯抹角,我和星耀的合同快要到期了,就不再续了。” “还有,我那天早上和霍湛躺在一起的照片,还给我。” 这甄阙德哪里能答应。 好不容易和华心娱乐搭上关系,这两年手里得来的资源可比以前好不止一星半点。 这把柄他能用一辈子! 甄阙德脸一黑:“不可能,楚栖年,是星耀给了你今天的成就,你不能忘本。” 楚栖年眼神流露出丝丝缕缕的轻蔑。 “你要知道,我就是个没良心的,还有……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告知。” 甄阙德彻底不再给他留面子。 “楚栖年,分成上边可以再给你加一加,至于照片,你想都别想。” 楚栖年嗤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 “想看看吗?这些年你强迫新人的录像,你觉得,你的老婆想不想看到这些?” 甄阙德当年是靠老婆的娘家开起来星耀。 这东西传到老婆手里,那可真是全完了。 “知道我收集这些有多浪费时间吗?”楚栖年耸耸肩,笑得很开心。 “不过,很值得。” 甄阙德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楚栖年转了转u盘:“再问你一次,合同的事情,以及……霍湛的照片。” 甄阙德咬咬牙:“好,我同意。” 楚栖年满意了,拿到十几张自己和霍湛的照片。 这是那天早上,屋里针孔摄像头拍下的。 其他的东西,甄阙德自然不敢留,只是截了几张两人盖在被子躺在一起的相片。 楚栖年起身时又道:“别在背后玩什么阴招,我现在,更喜欢同归于尽。” “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流露出去,那么……甄老板,我会拖着你全家,一起下地狱。” 开门之前,楚栖年回头扬起一抹森寒诡异的笑。 - 离开星耀,楚栖年回了他和霍湛的家。 霍湛的戏份最多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拍完。 李森把人送回来,满眼心疼:“年崽,想吃点什么不?我去给你买。” 楚栖年摇摇头:“不用了,家里有保姆阿姨冻的饺子,我一会儿自己煮就行了。” 李森:“那我陪你打打游戏。” 自然更不可能。 李森压根不会玩游戏。 “不用了。”楚栖年想起什么,小声说:“霍湛住院那天,陪我打游戏,他挺厉害的。” “如果忽略感情问题,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是一个合格的明星。” 楚栖年低声说:“可惜了,被我连累,每次我做错什么事情,他也会被骂。” 李森心疼:“年崽,你现在已经在改变自己了。” “你回去休息吧,带薪放假,出去玩,吃住我给你报销。” 李森跟着他这么久,毫无怨言,哪怕是当初喜欢哭哭啼啼的原身。 他也尽自己的能力一直保护他。 楚栖年直接转过去三万块钱。 “不够再问我要,我回卧室睡觉了,走之前记得带上门。” 在家里待了几天,楚栖年最后只收拾出一个行李箱,身上穿的衣服,包括行李箱里边的。 全部是在网上买的便宜货。 那些花霍湛钱买的天价衣服,一件没带。 最后这些年霍湛给的钱,他也整合起来。 又用自己赚来的补进去。 等于,不欠霍湛任何东西了。 这一日,楚栖年接到霍湛要回来的消息,他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客厅桌上。 随手点进去一部电影看。 小白问: “确定,我得狠狠心,刺激他一下。” 听到门外有动静,楚栖年酝酿好情绪。 霍湛和司娴一起开门进来。 司娴手里还拎了一个大蛋糕。 “你在家就行,我买了个蛋糕,你和霍湛一起尝尝。” 楚栖年站起身接过:“谢谢,我去给你倒杯橙汁。” 司娴莞尔:“不用,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你俩记着吃蛋糕啊。” 等到司娴走了,楚栖年推了一下桌上放的白玫瑰。 “送你的,恭喜杀青。” 第227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4) 霍湛显然很意外,眼里浮现浅淡的笑意。 “谢谢,我很喜欢。” 霍湛抱起这束白玫瑰,才发现下面还垫着几张纸。 等他拿起来一看,愣在原地。 “离婚协议书。” 楚栖年抬眼:“霍湛,我们离婚吧。” 显然没想到他要离婚,连日以来的不安终于有了原由。 他是真的要走。 楚栖年扯了下嘴角,“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还有这些年你给我的生活费,全部在这张卡里。” “你不是说……想和我试试吗?” 霍湛停顿许久才出声。 “现在为什么要离婚?” 楚栖年倒是被问住了,实话自然不能说。 “我们不合适,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缠着你,但是霍湛……我怕黑,我对待感情是认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 “除了苏蓉找上门那一次,以前哭,只是因为,真的害怕,你或许不懂泪失禁这种体质吧。” 一切说出来,好似也就没那么难开口了。 楚栖年释怀一笑。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我们之间不合适,我已经买好水军了,等到我们离婚这件事公开,会告诉大家,是我对你没感觉了。” 霍湛心口紧缩,手不小心折断了白玫瑰。 “你考虑好了?” “嗯。”楚栖年点头。 “好……”霍湛缓缓伸出手,恨不得这一刻时间拉长。 楚栖年一直期待他说出拒绝的话。 可是直到霍湛拿到笔那一刻,就像倏然踩空,从高处跌落。 签下自己的名字,霍湛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像是被剜去一块。 楚栖年惨然失笑,一滴眼泪毫无预兆落下。 “好,那我走了。” 到这一刻,喜欢或者不喜欢这个问题,已经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我……你要去哪里住?”霍湛无措地伸手,想去拿行李箱。 “把卡拿上吧,这次进组片酬也不高,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用了。” 楚栖年躲开他。 手指用力到离婚协议书都被揉皱。 “不用了,谢谢。” 霍湛头脑逐渐从被抛弃的事实中清醒过来。 “我让法务部再拟一份离婚协议书,财产一人一半,房子和车都给你……你不用离开这里。” 他后知后觉想拖延时间。 这一切,和当年父母丢下他一走了之的画面一模一样。 楚栖年声音哽咽:“霍湛,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霍湛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想去帮他擦眼泪。 “如果你知道,就别再说这些话了,我不要钱,有些东西,是钱弥补不了的。” 楚栖年拎去行李箱走出大门。 转身阻止霍湛跟出来。 两人对视良久,还是没能等到一句挽留。 楚栖年捏着袖子,擦掉眼泪。 “祝愿,霍影帝星途璀璨,一路繁花似锦,余生……无我吧。” 他还是一个人走了。 拎着行李箱,身影狼狈孤独。 霍湛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面前这扇门当初楚栖年强行闯入,如今人走了,门也关上了。 他隐隐期待,楚栖年可以回来,打开门。 直到站到天色渐黑,霍湛转身,一个人默默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 往日里,楚栖年喜欢盘腿坐在这里。 霍湛动作迟钝,伸手把白玫瑰抱在怀里,去拆桌上的蛋糕。 有些化了,不太好看,在昏暗中,勉强能辨认上边“霍湛生日快乐”这几个字。 他今天生日,没来得及告诉楚栖年。 “对不起。”霍湛喃喃自语。 “是我对不起……是我太笨。” 第175章 霍湛抱紧这一束白玫瑰,毫无预兆,一滴眼泪落在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上。 像是开了阀的似的,不断从眼眶中掉落,落在花上。 在这一刻,霍湛知晓了心痛的滋味。 “年年……” 霍湛拿过叉子,自己一个人吃着蛋糕。 恍惚间,霍湛想起第一次见到楚栖年时。 他很内向,一直不敢和自己对视,目光总是闪躲。 和旁人争执,也只是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只会掉眼泪。 现在想想,他只是刚刚成年,踏入这个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没多久。 他是真的害怕。 席间楚栖年曾经鼓起勇气敬过他一杯酒,还悄声在自己耳边说。 “不要喝这里的酒,不安全。” 霍湛当时非常警惕,却没想到回到自己房间里,还是中招了。 屋里熏过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后来,楚栖年一个人找过来。 不理智,疯狂,一夜的混乱,霍湛并不温柔,甚至有些凶。 第二日醒了,楚栖年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 在霍湛走近,只说了三个字。 “别碰我。” 后来,被星耀的老板质问。 霍湛厌恶至极这一群人,看到楚栖年在哭,更加觉得他太能装。 最后被威胁,他们协议结婚,一年内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每次回来,屋里总是亮堂堂的。 锅里也有专门留的晚饭。 能够容忍下这位名义上的丈夫,也是因为那一天他生病回来,吃到了一口热饭。 当时霍湛以为楚栖年是从司娴那里得知自己会回来,所以留了饭。 现在想想,好像不太对。 霍湛拿起手机给司娴发了条微信。 司娴只短短回复了两个字。 没有。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 霍湛放下叉子,忽然捂住双眼,弓身环紧白玫瑰,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多少年,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只有楚栖年给了。 也直到现在,霍湛幡然醒悟。 霍苑苑爱上楚栖年不是偶然。 是因为他,比自己更早发现,这一点火光。 所以霍苑苑,费尽所有心思,想要拢起自己的温暖,不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 “楚栖年……” 霍湛咬紧牙关,身体剧烈颤抖,始终压不住哭腔,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哭喊。 终于,霍湛忍不住起身,打开门跑了出去。 别墅区很大,从家里到门口需要十多分钟走。 霍湛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一路跑一路找。 明明知道已经晚了,还是不死心。 自然不可能有他的身影。 这期间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楚栖年早已经找好地方住下。 打完车,随便找了个酒店,这才发现这些东西都好贵。 车费贵,酒店也贵。 “我卡里没剩下多少钱了。” 楚栖年查看余额,哀嚎一声向后躺倒。 “小白,从今往后我就从阔太太沦为任人践踏的乞丐了。” “等到官宣离婚,p遗照都算是轻的,他的粉丝肯定要把全城的烟花爆竹包圆了。” “放他娘个三天三夜,庆祝我这个作精终于卷铺盖滚蛋,说不定还要雇杀手把我嘎了。” 楚栖年吓得翻身而起。 “我没钱请保镖……小白,你可得保护我。” 第228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5) 小白跳出来,落在床上。 楚栖年哭丧着脸:“晚上吃泡面吧,省钱。” 酒店里边的泡面太贵,楚栖年没敢拿,跑去酒店外边的超市买。 没想到结账时候碰到了闻宸。 两人对视那一刻,谁都没出声,反而把口罩往上拉了一点。 直到出了超市,闻宸才敢和他打招呼。 “刚才人多,没法和你说话。” 楚栖年:“没事,我知道,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啊?超市做活动?” 闻宸拎了一个满满当当的购物袋,里边装的菜和肉。 他轻笑:“不是,我自己在家一般都自己煮饭,你呢,晚上就吃这些?” 楚栖年把五连包的泡面往身后藏。 “啊,大鱼大肉吃腻了,换换口味儿。” 闻宸没再多问,看到对方身上穿的廉价衣服,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坐一会儿,我做菜会做的多,一个人也吃不了。” 这个点跑去闻宸家,那不是上赶着给狗仔送业绩。 楚栖年连忙拒绝:“不了,我就不去打扰你了,等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 “好。”闻宸也不勉强他,眼角微弯:“你下次什么时候有空?” 本就是随口一说,楚栖年一下子愣住了。 闻宸噗嗤一笑:“逗你的,楚老师和我拍这么多场戏,怎么还这样生分。” 经过他三言两句,楚栖年放下防备心。 “我这下个月和公司的合约就到期了,下个月你随意挑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闻宸声音含笑:“好,那我可记住了。” 回到酒店,楚栖年收到闻宸的微信。 七八张图片,全部是吃的。 楚栖年一边配着图片,一边嗦面。 “这面让我尝出了红烧排骨味儿。” 小白扒拉一下包装袋:“这是鸡汤面。” 楚栖年手机又震了一下。 “奇怪,闻宸问我暂时住在哪里。” 小白探头看一眼泡面,嫌弃太素,不乐意吃。 “我说忘记带钥匙了,住在酒店。”楚栖年放下手机。 小白: “管特么信不信的,反正过两天华心肯定就要官宣离婚这件事事情。” 楚栖年吃完一袋泡面,没饱。 刚才逛超市为了省钱,只买了泡面。 “早知道买一个两块钱的卤蛋。”楚栖年坐在地毯上,看着卡里余额,犹豫要不要点外卖。 就在这时,房间电话响了。 楚栖年小跑过去接通,“好,我马上下去拿,谢谢。” 小白: 楚栖年穿上鞋子:“前台说有一个跑腿小哥送了东西过来,是给我的。” 下到一楼,一个保温箱放在前台。 楚栖年瞪大眼睛:“这……什么东西?” 前台小姐姐说:“跑腿小哥说是食物,楚先生,需帮您送上去吗?” “谢谢,我自己能拿得动。”楚栖年抱起保温箱,艰难回到房间。 小白正在踩没拆封的方便面,准备一会干吃。 “炸什么炸弹,貌似是闻宸让人给我送的吃的。”楚栖年回来路上,已经隐隐闻到里边飘出来的肉香。 迫不及待打开盖子,里边放着大小九个盒子。 “哇草!这么多吃的!” 黑狗子摇着尾巴扑上去,前腿扒拉在保温箱上。 楚栖年拆盲盒一样。 吞咽了一下口水,傻乐:“黑椒牛肉,粉蒸排骨,还有捞汁小海鲜……” 小白狗尾巴摇的更加欢快,不断蹦跶着想往里边跳,被楚栖年无情扒拉下去。 闻宸给送了足足八个菜,份量不是很多,大概怕他一个人吃不完放到明天会坏掉。 “还有一碗甜粥。” 楚栖年捧着一碗绿豆百合粥,吸吸鼻子。 “他人还怪好咧。” 小白狗头都埋到盆里: - 在酒店住了几天,楚栖年刷微博一直没有刷到关于自己和霍湛离婚的消息。 反而司娴一直打电话过来。 楚栖年很奇怪,所有人都不希望他们离婚,在尽自己所能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唯独霍湛,没有任何反应。 司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栖年,他有心理疾病,最近霍湛变化还是很大的,你改变了他,已经成功一半,现在放弃,真的甘心吗?” 楚栖年沉默片刻,开口:“不甘心的,但是司娴姐姐,人这一辈子总是会经历无数次半途而废。” “我们分开,对所有人都好。” 司娴轻叹一声:“好,我知道了,不过小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姐姐。”楚栖年挂断电话,李森正好推门进来。 “崽,我妈卤的酱猪蹄,专门让我给你拿过来,快趁热尝尝!” 楚栖年抬手扔了手机,光着脚跳下床。 “还是我姨好,生怕我饿着……有米饭或者馒头吗?想吃主食。” 李森打开饭盒,又在口袋里摸索一会儿,拿出塑料袋装着的大馒头,还热气腾腾。 “快吃,我妈专门蒸的,软的像面包。” 楚栖年拿着有自己半张脸那么大的馒头,张大嘴一咬,腮帮子鼓起来。 第176章 李森看得心疼:“你说说你,出来了也不知道告诉我,我早点把你接去我家里住,我妈一日三餐再怎么也不会亏待你。” 楚栖年含糊不清道:“别,我吃的太多了,还是不去给阿姨添麻烦了。” “怎么会,她特别喜欢看你吃饭。” 李森抬手揉揉自家崽的脑袋。 “有一个真人秀,公司接的,拍完正好合约到期,去吗?” 楚栖年连忙点头:“去,为什么不去,能挣钱,正好我没钱了。” 李森:“那好,明天咱们一早出发。” 翌日一大早,楚栖年拖着一个行李箱和李森一起上飞机往c省飞去。 到机场正等着检票,忽然听到后边一阵骚动。 楚栖年好奇转头:“难不成还有明星和我们一路?” 李森疑惑:“不能吧,你是飞行嘉宾,其他几位都不在s市。” 楚栖年收回目光:“那肯定是去别处的艺人,看来咖位挺高,这么多小迷妹。” 他这么一说,李森更加好奇,索性跑过去看。 没一会儿,李森回来:“啥也不是,正好是我讨厌的明星,我是他黑粉。” 楚栖年:“啊?谁?” 李森一本正经:“不说了,说出来怕脏你耳朵,走吧走吧,到咱们了。” 第229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6) 两人坐的经济舱,能省则省。 楚栖年一上飞机戴上眼罩,睡了个昏天黑地。 李森要来毯子,给自家崽盖好,自己等到飞行平稳时悄悄起身。 透过帘子,一道熟悉的身影旁至少站了两位空姐,一位空少。 霍湛不堪其扰,语气是李森从来没听过的语气,非常冰冷。 “能别来打扰我吗?” 不等旁人说什么,霍湛又道: “我有老婆,他今天也在这架飞机上,和我闹了别扭,要是因为你们他再误会,那么,我会投诉你们。” 几人硬是挤出一个克制得体的笑。 霍湛临了很嘟囔:“烦死了,一会儿送这个一会儿送那个,航空公司你们仨开得?” 李森表情复杂,心里嘀咕。 霍影帝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飞机到达c省快落地前,楚栖年醒了,擦擦嘴角可疑的口水。 “腿,我想去厕所。”楚栖年睡眼惺忪起身。 李森连忙收腿:“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楚栖年眼神怪异:“你陪我去干嘛?” 李森:“保护你。” “……请您的臀部不要离开座椅。”楚栖年指指他,转身离开。 这个点大多数乘客在休息,楚栖年刚拉开厕所门,还没关上门。 身后忽地被狠狠撞了一下! 不等他出声,一只手已经捂了上来。 “年年,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霍苑苑阴郁的声音响起,低头在他耳廓亲了亲。 楚栖年睁大眼睛,感觉到脖颈处缓缓爬上一只手,随即收紧。 男人从后边禁锢着他,困在自己的怀中,像情人那般,又轻又柔地吻他侧脸。 “我看到离婚协议书了,上边没有我的名字,不作数,你不能离开我。” 楚栖年难以呼吸,眼睛逐渐弥漫出一层水雾。 霍苑苑压制着内心的暴戾,松开手,板着他肩膀面对自己,低头想去亲他。 楚栖年勾住霍苑苑的胳膊,反手将人摁在门上。 “过分了霍苑苑,我已经和霍湛离婚了。” 对待霍苑苑,楚栖年还是收了劲儿的。 霍苑苑被摁在门板上,眼泪说流就流,委屈地问:“年年为什么也不要我了,而且……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楚栖年:“现在知道我一直在让着你了吧,不舍得揍你,以后少锁我喉,听到没有?” 霍苑苑哭得一抽一抽的:“知、知道了……” “行了,说说你怎么在这里?”楚栖年松开他。 霍苑苑站直身体:“我醒过来后,看见了离婚协议书,那既然你和他离婚,和我结婚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你先别说好不好,你就说能不能?” 楚栖年打开门,推着他走出来。 “飞机快落地了,你和我坐同一班,该不会也是来参加综艺的?” 霍苑苑吸吸鼻子:“嗯,我要找你,一天看不见你我就想死。” “我真是,欠了你们的,算了,快回去坐好,有什么事我们下了飞机再说。” 霍苑苑不乐意,跟着他回去。 李森看到他,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霍影帝,你怎么……” 楚栖年揉揉眉心:“哥,你先去霍湛位置坐吧,小朱也在,我有事和他聊聊。” 看到二人牵在一起手,还有某位一大只影帝像是没骨头倚在自己崽身上,李森气不打一处来。 “渣男!”偏偏李森也不敢做什么,骂他一句起身让座。 一坐下,霍苑苑狗一样埋在楚栖年侧颈,一直喊他名字。 楚栖年推开霍苑苑的脸。 “苑苑,过几天公司宣布咱俩离婚的消息,你以后必须和我保持距离了。” 霍苑苑眼神阴霾:“是他签的字,和我无关,这辈子我只认准你一个。” 楚栖年烦躁的要死,扯过外套往脸上盖。 偏偏某只大狗狗一起钻进来,讨好地亲亲他嘴角。 “别乱动。”楚栖年拍拍霍苑苑脑瓜。 霍苑苑不依不饶,狗皮膏药一样,贴上甩都甩不掉。 楚栖年连忙捂住霍苑苑嘴巴。 “对了,苑苑,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家人的事情?” 既然霍湛是个哑巴,那就换个人问。 霍苑苑身体一僵,随后眼神迸发出嗜血般的恨意。 “为什么要提他们?他们都该死!” 楚栖年连忙抱紧即将暴走的霍苑苑。 然而动静还是太大,引来了空姐。 楚栖年把霍苑苑脑袋往自己怀里摁,不好意思一笑。 “没事的,他和我拌嘴,声音大了点,对不起,打扰到大家了。” 等到空姐离开,楚栖年小声安抚:“不生气,苑苑,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霍苑苑浑身颤抖,双臂如同铁钳牢牢环紧楚栖年的腰身。 “不怕,不怕。”楚栖年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男人脊背。 许久,霍苑苑终于停下抖动,反复深呼吸许多次,再次开口,声音嘶哑。 “我是多余的,我一生下来,注定是多余的,父母嫌弃我没有大哥聪明,把我扔给了爷爷。” “爷爷死后,只有保姆照顾我。”霍苑苑努力把自己蜷缩进他怀里。 “保姆是坏人,给我吃发霉的馒头,炖白菜,臭了的肉,如果我不听话,会被关进地下室。” “我不敢哭……但是,我害怕。” 霍苑苑紧闭双眼,浑身颤抖个不停。 “我忍不住想要哭,在地下室一直哭,但是……就算哭到晕倒,被送去医院,爸爸妈妈也不来看我一眼。” 楚栖年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 等于再次揭开对方的伤疤。 “他们不爱你没关系,苑苑别去想了,我抱抱你,不怕了。” 霍苑苑紧紧拥着他,“年年,只有你……我只有你,等霍湛死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楚栖年捂他嘴。 低声哄了许久,直到下飞机霍苑苑还在抽抽。 担心旁人看到,楚栖年摸索出自己的墨镜给他戴上,又拿了个一次性口罩。 几人偷偷摸摸做贼一样躲过接机的粉丝。 直到坐进导演组派来接他们的车,楚栖年这才瘫倒在后座。 真人秀的制片亲自过来迎接,转过身笑道:“霍影帝,您能屈尊来我们的节目真的太好了!” 霍苑苑此刻还能装一装。 “我陪我丈夫来,正好体验农村生活。” 他说着,想摘墨镜,又被楚栖年摁回去。 又坐三个小时的车,车辆在山里绕来绕去,到了地方,不远处有嘉宾小跑过来迎接。 楚栖年感觉打头的两人有些眼熟。 等到走近,闻宸笑着朝他招手。 这么一个不算出名的真人秀,有两位大咖空降,不用想,这一期绝对能爆一波。 导演快要高兴疯了。 花一个人的钱,多请来三位嘉宾。 “栖年,我帮你拿行李箱。”闻宸伸手。 言乐凡蹦跶到霍苑苑面前:“堂哥,你行李箱呢?” 楚栖年一愣,回头:“霍湛是你堂哥?” 言乐凡点头:“对啊,以前玩过家家他非要当我爷爷,这就算了,还经常喊我‘爷的好大孙’,后来我俩爷爷听见,他被打了一顿屁股。” 霍苑苑脸色不好看,方才他晕车,在楚栖年怀里躺许久。 霍苑苑对楚栖年以外的任何人都很凶,不让言乐凡碰自己的东西。 第177章 如今浑身带刺一样,几人都被他凶狠的眼神吓退。 “我讨厌你!别再让你妈给我母亲打电话了!” “离我远点!” 他像个小孩儿一样大吵大闹,又突然面色一变,转身往路边跑。 第230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7) 言乐凡被怼得一愣,眼看有剧组的人凑过来。 他连忙转头:“完了,我堂哥上次和我吵架,还记仇呢,没事没事,让他自己拎。” 霍苑苑却忽然跑到路边,对着河沟沟开始干呕。 楚栖年连忙快步走过去。 “还是很难受吗?已经到了地方,先找个房间躺下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霍苑苑摇摇头,一只手牵紧他,生怕他离开。 干呕许久,霍苑苑双眼通红,小声说:“你别走。” “求求你别走……” “我不走,我真的不走。”楚栖年拍拍霍苑苑脊背:“有没有好一点。” 他转头看向小朱,“他以前也没这么严重的晕车反应啊,这次怎么回事?” 小朱哭丧着脸:“您这几天不在家,霍哥不好好吃饭,整天待在屋里,上次他生日买的蛋糕他一个人吃了三天,肠胃病也犯了。” “司娴姐昨天把霍哥送进医院,这听说你要来参加真人秀,非要跟来。” 小朱打开背包:“这里边的药都得吃,霍哥今天也不知道闹什么脾气,还和司娴姐吵了一架。” “生日?”楚栖年眉头一皱,“算了,不说那么多,帮我把他扶过去。” 霍苑苑干呕这一会儿,吓得节目组一群人呼呼啦啦全部跑过来。 连带着其他嘉宾,一个个围着两人嘘寒问暖。 楚栖年烦得要死,“能不能散开,导演,麻烦先找一间房间让他休息,等好一点我们再开拍。” 节目组提供给嘉宾的地方是在半山腰的村里,两层木质楼房。 二楼是嘉宾休息的地方。 霍苑苑躺倒在床上,蜷缩起身体,抱着楚栖年根本不撒手。 “行李箱放这里了。”闻宸把两人的行李箱靠墙放好,低声说:“有事喊我,我们都在楼下。” 楚栖年点头:“谢谢你,闻老师。” 闻宸:“没事,我先出去了。” 门外言乐凡鬼鬼祟祟探头往里看。 “怎么了?”闻宸问。 言乐凡叹气:“堂哥和他父母关系不好,这次进剧组我妈专门给我大伯打了电话,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以前我和堂哥还一起下河摸过螃蟹,怎么长大了,他越来越凶。”言乐凡耷拉着脑袋。 闻宸安慰道:“现在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关系总是会淡的。” 言乐凡瘪瘪嘴,想到闻宸安慰自己了,又笑起来。 “闻宸闻宸!明天导演会安排大家挖野菜和种地,咱俩一组好不好?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干活可快了!” 闻宸倒是没料到言乐凡心这么大。 被霍湛当着这么多人面骂,也不生气。 “到时候看导演安排吧,咱们先下去,让他俩好好休息。” 言乐凡:“好。” 屋内楚栖年拧了条湿毛巾过来,帮霍苑苑擦了脸和手。 “睡一会儿。” 霍苑苑眼中满是依赖:“求求你,别离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讨厌他,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好。”楚栖年手指穿插过霍苑苑指缝,低声说:“不会讨厌你。” 霍苑苑得到承诺,这才愿意闭眼睡觉。 楚栖年陪他到晚上,瞧他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松开霍苑苑的手悄悄出去。 小朱一直在外边等着。 楚栖年直言问:“小朱哥,你说前几天是霍湛的生日?” 小朱以为他知道,“对,就霍老师杀青那一天,是他生日,好像当天只有司娴姐记得。” 楚栖年奇怪:“他是华心的顶梁柱,怎么会过个生日都没有人庆祝?” 小朱:“嗐,那一群就做做表面功夫,百度上日期是假的,而且霍哥也不想庆祝,说是听他们阿谀奉承没意思。” 楚栖年想起床上,这几天瘦了一圈的男人,睡觉像是没有安全感,缩成一团。 如同深海里的溺水者,不顾一切想要抱紧楚栖年这根浮木。 “嗯,我知道了,导演那里交涉过了吗?” “放心吧,底下已经开拍了,这会儿他们在做饭,导演说到时会解释霍影帝晕车生病了。” 楚栖年点头:“好,我下去帮帮忙,顺便煮点粥给霍湛端上来,你帮我留意一下他。” 小朱应下:“好,您放心。” 下了楼,客厅长桌一圈正围着几位聊天的嘉宾。 看到他下来,众人齐齐一愣。 来的只有个别是新人,大多都是前辈。 楚栖年欠身:“各位老师好,刚才很抱歉,湛哥不太舒服,我下来得晚了。” “没事没事,霍前辈现在好点了吗?”一位扎着侧麻花辫的女演员率先站起身。 听到动静,在厨房忙活的言乐凡小跑出来。 “栖年,这位姐姐是秦雪染,这位是安真姐姐,这位是秦姐老公全哥,还有,他是安真姐姐的老公,吕茂哥。” 绿帽? 好——好名字。 神识里小白已经笑出猪叫。 楚栖年礼貌一笑:“谢谢关心,湛哥好多了,现在他在休息,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那位大波浪头发的安真轻飘飘睨他一眼,扯了个假笑。 “门外的柴没有劈哎,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大家都拿不起斧头,好丢脸呢。” 楚栖年心道自己只是客气客气,还真想把自己当驴使唤。 门外的干柴堆了半面墙,用半个月不成问题。 言乐凡连忙解围:“柴很多,但是缺个烧柴的,栖年来帮我好不好?” 他朝他挤挤眼。 楚栖年:“好啊。” 一进厨房,闻宸正在和另一位高个子男生一起准备晚餐。 “因为是第一餐,而且听说你和影帝要来,宸哥一来就下地挖土豆,挖了两大筐。” “然后和导演组换了钱,又去村里的村民家买了些肉和蔬菜,说要多做些好吃的。” 言乐凡戳戳楚栖年:“栖年,你看起来瘦了,是不是这两天过的不开心啊?” 楚栖年垂眼,面前言乐凡比他小一些,身高也低那么一点。 在剧组时,楚栖年因为不知道他和霍湛的关系,吃了许久的醋。 那他杀青,那一场质问霍湛的戏,他是真的代入了。 而后再想想,多少有点尴尬。 如今知道两人亲戚关系,楚栖年更加不好意思。 言乐凡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人也单纯。 等楚栖年坐在灶台边才发现,自己这顶多算是来烤火的。 里边儿的柴很耐烧,满满当当的。 闻宸朝他笑了笑:“很快就能开饭了。” 楚栖年眉眼一弯:“好,闻哥你厨艺这么好,以前跟着家里人学过吗?” 闻宸轻笑:“不是,以前经常看我奶奶做饭,就记住了。” 言乐凡正在帮忙搅打鸡蛋液,“闻哥刚才弄了个蒜泥白肉,超级好吃!” 他这么一提,楚栖年肚子开始咕咕叫。 恰好那边热油下菜,刺啦一声,香味儿立即扑面而来。 闻宸旁边高高瘦瘦的男生忽然说:“闻哥,你这道菜放蒜和辣椒,外边的安真姐肯定吃不了。” 只见向来脾气好的闻宸淡淡嗯了一声。 “不想吃的,自己来做,他们几个人连起来比剧本还多的忌口,我有必要去记吗?” 第231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8) 高瘦男生察觉到他不高兴,立即闭嘴。 旁边摄像大哥一直在拍。 言乐凡连忙圆场:“来到c省,就应该尝尝重口味的菜嘛,而且锅里还有炖鸡蛋羹,还有粉丝娃娃菜。” 高瘦男生连忙顺着台阶下。 “对,刚才我听他们说一大堆,脑子到现在还乱成一团,这些菜闻起来这么香,大家肯定会喜欢的。” 楚栖年眨眨眼,言乐凡低头和他对视,撇撇嘴。 楚栖年没忍住侧头一笑。 发现这小子越来越有趣。 言乐凡压低声音小声说:“他们是最近很火的男团里边的成员。” “然后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过因为不舒服也在房间睡觉。” 楚栖年:“这次来的人这么多啊?” 言乐凡:“对呀,不过原本的常驻嘉宾这些天有事儿,所以闻哥这几天可能要担任做饭这个角色了。” 楚栖年点点头。 不一会儿,菜齐了,楚栖年帮忙端菜。 奈何瓷盘子导热太快,楚栖年走到一半被烫的手痛。 这菜毕竟也是闻宸心血,楚栖年只能连忙加快脚步往客厅去。 第178章 忽地,有人接过盘子。 楚栖年愣住,正想喊苑苑,却发现面前人不太一样。 “霍湛……” 霍湛目光躲闪,放好菜后,应付其他人讨好的笑,回到楚栖年面前。 “手烫红了吗?” 闻宸急匆匆从厨房走出来:“刚才我转过身,菜就没了,端这种盘子需要垫一块布。” 看到他,霍湛不动声色握上楚栖年手腕,眼神带着丝丝缕缕的防备:“有烫伤药吗?” 楚栖年挣脱霍湛钳制,压低声音:“用不着小题大做,我没事。” 霍湛手还僵在半空中。 楚栖年从他面前走过,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即使早就知道会这样,不可避免,心里还是拧着痛。 等到全部的菜摆上桌,在屋里睡觉的另一位小鲜肉也下来了。 摄像机挪过去拍他,楚栖年对面那位瘦高男生立即起身,揉揉对方头发。 小动作还挺多,声音比刚才和闻宸叫板时温和不少。 看出他好奇,言乐凡又凑在他身边,聊八卦。 “他们团卖腐,他俩cp粉很多,就今天我和闻宸哥一来,还看见他俩打闹。” 言乐凡打了个颤:“你是不知道,他们要么搂着,要么摸手。” 楚栖年快要被这八卦精逗笑了,一想旁边还坐着霍湛,连忙把嘴角往下压。 这副强忍笑意的表情,落在霍湛眼里。 像是掀翻了一缸醋,不仅酸,还刺激的眼睛疼。 “大家凑合吃点吧,我也只会烧一些家常菜。”闻宸笑容温和,在一群事儿精面前,情绪控制的非常完美。 也有个别,娇贵的要死,只能吃炖鸡蛋羹。 闻宸看一眼距离自己隔了一个位置的楚栖年。 男生吃的很香,不论荤素都喜欢。 今晚上的菜本来也就是为了给他补补,知道这些人大部分吃不了辣。 闻宸故意和这里的村民换了一些看起来红彤彤,实际上只有一点辣味的辣椒。 如今楚栖年吃的愉快,闻宸原本郁结的心情好上不少。 甚至开始思考经纪人说两人已经离婚的消息,有几分真实性。 另一边霍湛只喝了一碗白粥,桌上距离近的菜,看起来都很辣,唯一的鸡蛋羹,放的很远。 “霍哥,您是不是也吃不了辣,尝尝鸡蛋羹。” 方才一直在屋里睡觉的那位小鲜肉专门绕了半张桌子,把鸡蛋羹送到霍湛面前。 霍湛下意识看向楚栖年。 好似没察觉到任何人的视线,楚栖年往嘴里塞肉,碗里的粥都喝的只剩下个碗底。 出于礼貌,霍湛还是拿起盘子里的公勺挖了一勺子放在盘子里。 “这些怎么够吃啊,再舀一点吧。” 楚栖年忽然好奇这位小鲜肉叫什么名字。 明明和队友一起卖腐,此刻却对着霍湛献殷勤,动机不纯。 于是他低头问:“凡凡,这两位小鲜肉叫什么?” 言乐凡掩嘴:“冉新和谭灿。” “谢谢,够了。”发现那两人又凑到一起去,霍湛声音冷了下来。 饭桌旁几个大炮怼脸拍,楚栖年正想提醒他,不要落下耍大牌的话柄。 又想起,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年年,喝汤。”霍湛主动盛一碗冬瓜虾皮汤放在楚栖年面前。 楚栖年定定看他两秒,看在这么多人面上,没多说,一口气喝光碗中的汤。 吃过晚饭,明显有那么一两位对今天的菜很不满意。 冉新拿出小镜子照自己的脸:“这些菜这么多辣椒,明天我要长痘痘了。” 瘦高男生谭灿道:“我带了清火冲剂,一会儿给你冲一杯。” 冉新软着声音说了句好啊,又专门面朝镜头往谭灿腿上靠。 他俩一个在板凳坐着,一个坐在地毯上。 楚栖年余光注意到两人,不由得真佩服两人豁得出去。 “那就这样定了,明天霍老师和楚老师,你们夫夫一组,至于是去捕鱼或者挖土豆你们商量。” 导演安排的是两两一组。 霍湛答应的很快:“可以。” 楚栖年只能暂时应下:“没问题。” 商量完后,摄像机再次开拍,记录关灯休息的时刻。 楚栖年正捏着牙刷在卫生间刷牙。 霍湛走了进来,“年年,一会儿出卫生间我能牵你吗?” 楚栖年一挑眉,吐掉泡沫漱口。 “不能,我们已经离婚了,过些天官宣,大家都会知道,等到节目播出,让别人知道咱俩还在装恩爱,多没意思。” 霍湛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摄像头。 由于现在没有带麦,他们说话声机器录不到。 于是,霍湛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 楚栖年抬眼从镜子中看他:“你记得把你那些药吃了,霍苑苑生病时候太闹人。” 霍湛应了声,下一秒,楚栖年感觉到手腕被攥紧。 他用力,没能挣脱。 霍湛肩膀很宽,即使生了病,瘦一圈,还是很健壮,压迫感很足。 楚栖年移开目光,不和镜子那道炽热的视线对视。 “对不起,楚栖年,是我根本不了解你。”霍湛从后方抱住他。 “我不想离婚,那一天我不应该签字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病,你回来好吗?” 霍湛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二十多年没流的眼泪,此刻决堤,更加收不住。 “我对你有感情,在剧组,看见你和闻宸在戏里挨的那么近……恨不得,恨不得……” 恨不得想砸钱给导演,让人把闻宸换了,自己一个人分饰两角。 楚栖年看他伏在自己肩膀流着眼泪,强忍心酸。 霍湛扬起头想吻他,楚栖年连忙侧脸躲过。 “这一切我都解释过的,你不愿意听,不愿意信,霍湛,很多次,你可以动用关系查到的。” 楚栖年解开上衣扣子,当着他的面脱掉上衣,反手指了下后腰处的刀疤。 “我挡了别人爬你床的路,他们找人打我,在我奋力反抗时候,被捅了一刀。” “明明那也是我的第一次。”楚栖年垂着眸,单薄的身体轻轻颤抖。 “如果不是因为不舒服,我也不会逃不掉,让人捅刀子,但是——算了,没必要计较谁欠谁的。”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一开始结婚就是错的,现在只不过是……一切回归正确的道路上。” 楚栖年对上霍湛痛苦又心疼的眼神,瞧他哭得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儿。 楚栖年轻扯了下嘴角。 “我爱过你,现在,希望你好,以后——两不相欠。” 他爱的稀里糊涂,就连恨,都恨的乱七八糟。 楚栖年自嘲一笑:“我们并不顺路,只是我太想跟你走了。” 第232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29) “不行,别分开。”霍湛固执地把他抱紧。 “别像他们一样,丢下我,求你……年年,以后换我在家等你,给你做饭行吗?” 察觉到他轻声拒绝。 霍湛觉得那一刻被当头一棒。 身体倦怠至极,仿佛缩了水,思念不舍如同洪流一瞬间倾泻。 内里的空虚,连带着灵魂被一点点掏空。 霍湛忽然放开楚栖年,跑进其中一间厕所隔间,发出痛苦的呕吐声。 声音吸引来其他人,言乐凡鞋子都没穿小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谁在里边儿?快开门!” 楚栖年顾不得回应他,“霍湛!霍湛你怎么样了?!” 霍湛声音沙哑:“我没事……你先回去……呕!” “草!给老子开门!”楚栖年气得一脚踹在门板上:“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霍湛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我这么狼狈,没人见过,现在很丑……你看见了,只会更加讨厌我。” 放你娘的屁!”楚栖年气得要死。 里边儿霍湛又吐了许久。 听到他一直咳嗽,楚栖年心里不是滋味。 卫生间外边言乐凡都快把门板拍裂了。 楚栖年走过去打开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霍湛胃病又犯了,凡凡,你能不能去一下我们房间,把他药拿过来。” “好!” 楚栖年堵着众人:“抱歉,他好面子,大家不用担心,都快点回去休息吧。” 安真眉毛一挑:“楚老师,你这也太奇怪了,影帝常年各地飞来飞去,怎么会晕车晕的这么严重?” 楚栖年正心烦意乱,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 “说的好像安老师很了解他,但凡是个人,总会有不舒服的时候,他生病的模样,不需要那么多人看见。” 言乐凡跑回来:“药,还有水!” “好,谢谢。”楚栖年关上门。 第179章 霍湛吐干净胃里的东西,这会正在洗脸漱口。 他晚上只喝了一点汤,胃里没东西。 楚栖年看他脸色苍白,无法再说重话。 “药先别吃了,喝点水,我下楼给你煮碗面,吃完了再吃药。” 霍湛喝了两口水,哑声说:“不用了,年年,我早已经习惯被丢下,既然你现在讨厌我,让我自己自生自灭……” “闭嘴吧!”楚栖年想一拳头敲开他脑壳看看里边是不是装的浆糊。 “这么多人在这里,还自生自灭,少把自己说那么可怜,活该你,一个蛋糕吃三天,你当你是细菌培养皿啊?!” 楚栖年没好气拎着霍湛衣角把他带回房间。 他一个人又跑下楼,去厨房给霍湛煮了一碗稀烂的面条糊糊。 面子这个东西很重要,楚栖年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吃!闭着眼吃!” 霍湛泪眼婆娑:“你做的吗?” “要不然呢,指望深山里出来一位田螺姑娘?”楚栖年说话挺呛人。 霍湛却感觉到幸福感,端起碗,随意吹了下,扒拉进一大口。 烫的嘴唇通红,眼泪却不争气掉落,一滴一滴砸进碗里。 楚栖年转过身,没敢多看。 霍湛顶着仙君这张脸掉眼泪,多看一会儿他怕自己心软把人抱在怀里哄。 小白稀奇的很: 楚栖年嗤笑: 由于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离婚这件事,节目组还是给两人安排一间房。 一张床,等到霍湛喝完药上床,楚栖年早已经面对着墙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贴在他身后,试探地把手搭在楚栖年腰间。 紧张到不敢呼吸,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没有躲开,才放下心。 外边还有剧组的灯,微弱的灯光从窗户透进来,昏暗中,楚栖年双眼明亮有神。 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 翌日,一大清早山里下了大雨。 楚栖年早早起来去帮闻宸和言乐凡准备早餐。 进去厨房,又想起霍湛那糟心还没治好的胃,楚栖年只能先出去干活换小米回来。 煮了一小锅养胃的粥,在小炉子上熬煮整整一个小时。 期间出去帮忙整理屋子,忙完后霍湛醒了。 楚栖年转身准备盛粥,却倏然看到安真和冉新以及谭灿三人在喝粥。 他顿感不妙,一去厨房,不仅只剩个锅底,小砂锅的粥早已经被盛走,剩下一点米粥早已经烧成焦炭。 霍湛走过来一看,大概猜到了事情原委。 “啧,他们死了!”楚栖年气不打一处来,腾地转身往外走。 气势汹汹,甚至在出厨房时顺手抄起门边的扫帚。 霍湛连忙过去拦,然而已经晚了。 楚栖年一扫帚从桌上扫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我找东西!” “啊!!!”安真尖叫起来。 冉新大喊:“楚栖年!你干什么!” 只见桌上三碗粥被他一扫帚扫翻,有的还溅在三人衣服上。 “我干什么?”楚栖年把扫帚一扔:“锅里边熬的粥丢了,这是我和霍湛的粥,你们想吃,怎么不自己做?” 谭灿起身,“楚老师,这粮食是大家的。” 楚栖年啧了一声:“这是小米!我今天早上砍柴喂鸡忙活一小时,节目组换给我的一小杯!” “怎么,你们大米小米都不认识吗?” 楚栖年火气蹭蹭上涨,要不是摄像头怼着拍,早就要动手了。 安真怒道:“我只是不小心喝的!小米粥而已,我赔你行了吧!” “我不稀罕你的东西!”楚栖年上前一步。 “这是我给病人煮的,你想喝为什么不早起,和我一起去干活换小米啊!偷吃别人的食物算什么!” 再说了,闻宸正在准备众人早餐。 听见他们吵架,节目组连忙关了摄像机,导演小跑进来劝。 闻宸挡在楚栖年前边,面无表情直直看着安真。 “这件事确实是你们三个做的过分了,霍老师胃病还没好,只能喝这些。” 言乐凡探头:“他们装作不知道!刚才安真姐带着冉新偷偷摸摸进来盛的,完了炉子也不熄,锅都给烧坏了!” 冉新面上挂不住,“言乐凡!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大家都是你的前辈!” 言乐凡呸了一声:“以大欺小!你老你就能偷东西了?!什么歪理?” “言乐凡!”冉新脾气显然不像网上传的那么好,扬起手作势去抽言乐凡。 楚栖年一把拦下,五指用力到冉新手腕微微变形。 “你们真当我好惹的吗?也不看看谁的黑粉最多,今天揍你们一顿,最多让我再黑红一波。” 第233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0) “年年。”霍湛抱住楚栖年,“消消气,这里人多眼杂,不要动手。” 自打认认真真看过那些黑粉的留言。 霍湛心都要滴血。 他害怕,怕楚栖年真的动手,会被再次推上热搜。 霍湛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现在想想,每次都是因为我,你才被推到风口浪尖……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只有上一次,霍湛悄悄用小号劝楚栖年微博里边的黑粉。 唯恐真的动起手来,闻宸也在拦。 “算了算了,导演说可以再给你一碗小米,我帮你重新煮行吗?” 言乐凡死死抱紧楚栖年手臂。 “小年,别打人!犯法的!要进局子的!” 这么多人劝,并且冉新也知道遇上了硬茬,知道害怕了,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算你走运。”楚栖年轻扯嘴角:“但愿你不会想知道,以前得罪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他这么一说,小白倒是想起来了。 第一个世界,为难楚栖年的人被荒野变异怪物咬死,尸体都不剩。 第二个世界,被逼疯的女天使,被他拧断脖子的恶魔。 第三世界惨死的师兄,第四世界的下药试图欺辱他的包家少爷。 楚栖年当真不像只神鸟,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眸子冰冷又暴戾,直盯的冉新后背出冷汗。 一场闹剧最终没有结果不了了之。 为了不耽误进度,来不及吃早饭,直接开始分组下地或者上山。 楚栖年和霍湛穿着雨衣雨靴,往后山上走。 后边跟了两位摄像师,记录二人挖野菜。 霍湛快速几步和楚栖年并肩。 “年年,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发这么大的火。” 楚栖年睨他一眼:“少自作多情,里边也有我的口粮,而且我可没有那么大方,他们偷吃我的东西,活该被骂。” 霍湛胃里还疼,从早上起来,脸上依然没什么血色。 “没关系,哪怕你可怜我……我也觉得很好。” 霍湛笑了下:“以前,我的父母从来不会可怜我,就算我摔断腿,他们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楚栖年移开眼,心里发疼。 “我恨自己为什么会有情感障碍,不过年年,我已经在治,很快……很快就能好。” 霍湛很想说一句很喜欢你。 但是,从小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头顶,他不会表达爱意。 “昨晚上你告诉我的事情,那些人,不会放过,上次你在海城中招,去的那些人还记得吗?” 楚栖年嗯了一声:“记得,怎么了?” 霍湛:“他们已经到s市,当初捅你的,还有星耀传媒和甄阙德同流合污的几个,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着,霍湛脚步一顿。 “对不起,年年,我不该在当年不听你的解释,也不应该对你抱有偏见。” “但是我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不想接受我没关系,我会和霍苑苑一起守着你。” 楚栖年眼眶一热,垂着眸,一言不发。 “有一样东西,原本,我生日那一天想送给你。”霍湛在衣服口袋里摸索很久。 看到一个小盒子,楚栖年一瞬间明白里面是什么。 霍湛打开盒子,一对简约的男士钻戒,即便在下雨天里,依然明亮。 因为还在下着雨,两人说话声音也小,摄像师听不清楚。 不过看到了盒子的戒指,两位摄像师面面相觑,连忙拉近镜头给特写。 “没想到,我不报以希望的人生,会出现一个你,以为的黑白世界,原来会因为你的出现,填上色彩。” 霍湛望着楚栖年明亮清澈的眼眸。 “来找你之前,我告诉司娴,整理我名下所有的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 楚栖年不解:“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霍湛低落道:“我想把一切都给你,等录完节目回去,我可能无法再去演戏。” “不知道病能不能治好,我心里在想不要拖累你,可是,控制不了,我想找你,想待在你的身边。” 第180章 他说不出喜欢和爱。 但,目前所有举动却都在表达,我很喜欢你。 “你还是先收起来吧。”楚栖年看了一眼两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摄像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霍湛很听话,收起戒指,依然亦步亦趋跟在楚栖年身后。 山上的野菜很多,特别是下雨时候,生长的更快。 楚栖年看到几个笋,前边有一大片竹林。 “导演说过笋也很值钱,你在这里挖野菜,我去挖笋。” 霍湛抬头:“好,你小心点。” 楚栖年拎着自己的竹筐,一路小跑,摄像师连忙跟上。 奈何有一片容易缠衣服的草丛,摄像师慢了一会儿,再看过去,人都没影了。 另一边,楚栖年死死拽着一根开裂的老竹子,整个人贴在崖壁上。 “完了完了,小白救我。” 谁他妈能想到竹林后边竟然是悬崖。 崖壁不能算陡峭,但是一旦松开手,楚栖年能想象的到自己旋转,闭眼,陀螺一样滚下去的情景。 “我手有汗……” 楚栖年试图引体向上翻回去,奈何竹子却发出一声清脆开裂声响。 旁边杂草垂的很长,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哪里可以借力。 偏偏祸不单行,雨势加大,砸的楚栖年睁不开眼。 “年年!” 听到霍湛的声音,楚栖年抬头:“我在这里!” 霍湛寻着声音找过来。 楚栖年连忙喊:“小心!有斜坡,地滑啊!哎哎哎哎——”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直溜溜从上边滑下来,像是一道离弦的箭从楚栖年身旁蹿出去! 楚栖年:“……” “你他妈的!” 楚栖年飞快伸手去拉霍湛。 竹子自然承受不住两个男人的体重。 两人齐齐往山崖下滚去! 霍湛触碰到他,用力把他扯过来护在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后背,脑袋,浑身各处传来疼痛感。 两人在凹凸不平的斜坡极速翻滚,不断有碎石硌着皮肉,杂草划过脸颊和裸露出来的皮肤。 霍湛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有一颗树,来不及多想,伸手握了上去! 刹那间,钻心的疼从手心蔓延。 不过好在,两人停了下来。 平躺在陡峭的斜坡上,楚栖年感到劫后余生,缓过那阵眩晕。 “霍湛……” “我在这里。”霍湛手还维持抓着树枝的姿势。 楚栖年抬头一看,惊了。 这是一颗长满刺的老酸枣树。 霍湛松手摊开,雨滴打在手心,被稀释的血液顺着石壁往下流。 楚栖年连忙用力撕开自己里边的t恤,扯下一块布缠绕住霍湛的伤口。 “别担心。”霍湛去想要去触碰楚栖年侧脸。 “有没有受伤?” 楚栖年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浑身都有些疼,你……你脸都肿了……” 霍湛刚才用自己的身体来挡,方才楚栖年不断听到有脑袋撞击在石头上发出的闷响。 “我没事,你只要安安全全的……” 霍湛眼神半睁不睁,一侧脸颊和眼尾青紫一片,高高肿起。 他手掌却直直从楚栖年身旁错开。 楚栖年预感不好,眼睛瞪大,颤抖着手去摸霍湛后脑勺。 入手黏腻,只是轻轻触碰一下,就沾了一手的血。 粘稠的血液顺着楚栖年冷白的手腕滑落。 “年年……” 霍湛倏然脱力,嘭地一下仰面摔倒! 不等楚栖年去扶,只见霍湛鼻子流出两道鼻血,淌的嘴边脖颈哪里都是。 大雨还在不断肆虐,冲刷着他的脸。 掺了血形成的小溪流从石壁蜿蜒而下。 “霍湛……霍湛!”楚栖年扑过去去抱他,手都抖了。 “你他妈别吓我!你别吓我!不要睡!不许睡啊!” 第234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1) 一道震耳的惊雷炸起,像是直接劈在楚栖年心头,让他恐慌不安,心脏不住下沉。 霍湛说不出话,张了张嘴,只感觉到冰冷的雨滴不断拍打在脸上,随后淌进嘴里。 浑身的骨头好似都断了,霍湛第一次经历这么难捱的痛苦。 好冷…… “别睡,霍湛!千万别睡!” 楚栖年身上的雨衣碍事,他脱下来搭在树枝上,挡了一点雨。 “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不要睡!我现在检查一下你的伤,可能会有些痛。” 楚栖年环抱住霍湛,仔细检查他背后的伤。 等到拨开霍湛头发,楚栖年手指僵在那里,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他衣袖被攥紧,低头看去,霍湛嘴边费力开合两下,终究发不出一丝声音。 “霍湛……不要……” 楚栖年轻拍霍湛的脸。 对方似乎想努力清醒,最终还是抵抗不过席卷而来的困意,闭上眼昏死过去。 “霍湛!”楚栖年眼泪止不住流。 小白出现在雨中,嗅了嗅霍湛。 即便是小白背霍湛去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楚栖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给我神力。” 小白: “他不能死,吵归吵,玩命没必要。” 楚栖年得到神力,手掌贴在霍湛身上。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开始逐渐变慢的心跳。 直到汹涌的神力游走在全身,快速修复他身上的伤。 以及后脑勺那处——致命缺口。 很快,霍湛心跳变得正常,伤痕肉眼可见恢复。 楚栖年放下心,随意一挥手,原本瓢泼大雨渐渐停歇。 小白听到远处的呼喊声。 “好。”得了神力的楚栖年力气格外大,轻飘飘横抱起霍湛。 小白倏然变得巨大,等到他们上来,飞快往上边跑。 在节目组的人到达之前,把两人扔在竹林里,随后消失不见。 “我们在这里!”楚栖年揽着霍湛上半身,疯狂朝人群挥手。 闻宸率先靠近:“栖年!你没事吧?摄像师说你们坠崖了?” 楚栖年扯了个笑:“没事,我俩掉下去被树木接住了,但是霍湛受了点小伤,晕了。” 闻宸立即蹲下身:“快把霍老师放到我背上,咱们去医院。” 众人七手八脚过来搀扶。 言乐凡扶着楚栖年走了两步,才发现他脚崴了。 这会儿安全下来,那股子钻心的疼蔓延,楚栖年走出两步,满头大汗停下。 “不行不行……疼疼疼!” 言乐凡:“哎呀你好娇气!” “啊?”楚栖年反驳道:“脱臼超疼的!” 言乐凡蹲下身:“好好好,来我背你。” 楚栖年:“你这小身板行吗?” 言乐凡扁嘴:“小时候被我堂哥摁着揍了一顿,我就报了个散打班!” 楚栖年还是趴了上去。 一路急急忙忙被送进医院。 导演吓得就差以死谢罪。 这一下闹得,司娴也顾不上生气,买了最近的航班往这里赶。 原本李森想跟着楚栖年,奈何自家崽想要低调,就一直住在镇上。 接到电话人差点跪地上。 也没个人说人到底怎么样了,李森一来,扑腾一下坐在抢救室门口开始抹眼泪。 “崽!年崽啊!” 小朱连忙扶起他:“哥,哭早了哥,人没事,在处理伤口,霍哥在检查。” 李森懵逼,眼泪鼻涕流一脸:“啥?” 小朱低声说:“你说也是奇了怪了,霍哥身上好多血,但是一个伤口都没,楚老师脚踝脱臼,也没其他外伤。” 李森心算是落回肚子里:“太奶保佑,太奶保佑,我就说昨天我妈回老家给祖坟上香保佑年崽还是有用的……” 小朱:“……” 没一会儿,楚栖年被推出来了,眼泪汪汪的。 李森连忙凑过去:“咋了这,哪里疼吗?” 楚栖年龇牙咧嘴:“我脚腕,疼死了……刚才医生‘咔嚓’一下给我接回去,我都没来得及叫。” 李森哭笑不得:“饿不饿崽儿?听说你早上都没吃饭……呜呜呜他妈的怎么敢这样对你!” 楚栖年:“别哭了哥,我饿,快给我饭饭……” “恶心心!”李森甩开手,转身去翻背包。 夫夫俩被推到一个病房。 霍湛还在昏迷。 楚栖年正狼吞虎咽吃着面包。 李森心疼死了:“怎么回事儿,饭都不给?” 楚栖年正好告状,把安真干的事情说出来。 李森气炸了:“她真好意思啊!我这里一堆她的黑料,你是不知道,绿帽哥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绿帽!” 楚栖年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病房门被打开,言乐凡和闻宸走进来。 第181章 “来来来!我和闻宸哥出去给你买了一堆吃的,多吃点,医生说你低血糖。” 闻宸带上房门,“聊八卦?我们能听吗?” 李森招呼两人坐下:“能能能,在圈里不是什么秘密。” 言乐凡给带的抄手,干拌抄手,c省东西都挺辣的,正合楚栖年的胃口。 “还有麻辣龙虾小笼包,可好吃了,刚才我自己吃了两笼!”言乐凡戳开一杯冰奶茶递过去。 楚栖年现在看这小子越来越顺眼。 接过冰奶茶猛嘬一口。 “以后霍湛要是再敢凶你,我骂死他。”楚栖年小声说。 言乐凡傻笑,比了个ok。 李森不动声色拿走桌上的小蛋糕。 “就前段时间,安真抢了一个角色,原本那姑娘和她天天姐妹长姐妹短的。” “她转头,就跟人家投资方睡觉,而且还是……”李森比了个三,又添一个字:“p。” 楚栖年:“噫……恶心心。” 李森:“年崽,你再叠词我就要揍你了。” 言乐凡也不知道害臊,还挺喜欢吃瓜:“然后呢哥?” 李森:“然后她老公知道了,但是安真为了那个角色挺豁得出去的,毕竟她现在也不算年轻了,这两年资源差得很。” 闻宸接过话:“她老公不生气?” 李森哈了一声:“生气?她老公没有自己的事业,不挣钱,而且你以为绿帽是好东西?他拿着安真赚的钱去睡爱豆。” 楚栖年被这个复杂的家庭情况给整懵逼了。 李森又说:“绿帽哥男女通吃,反正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还有,冉新和谭灿欺负你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李森晃晃手机。 “我告诉司娴姐了,司娴姐说华心会出手收拾他们。” 言乐凡感叹:“哇,有大腿抱真好啊,司娴姐姐好帅!” 第235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2) 李森还挺骄傲,“那可不,司娴姐可是圈里最雷厉风行的人,金牌经纪人的名头可不是吹的。” 闻宸:“安真和冉新没想到霍哥会来这个真人秀,不过那天刚来时候,你吼了一句,他俩好像就是这个时候记恨上你的吧。” 楚栖年一口塞进去一个小笼包,咽下后道:“我吼人是我不对,他俩不问自取,就是贼。” 闻宸点头:“你那是情有可原,这两人是心眼小。” 楚栖年一拍桌,又压低声音:“对,就是这样。” 吃完饭,楚栖年好好睡了一觉。 等到醒过来时感觉到手热热的。 一睁开眼,不知道霍湛什么时候从病床上下来,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楚栖年手被捂出了汗,刚想挣脱。 霍湛惊醒,猛地坐起身:“年年!” “我没事。”楚栖年抽回手:“你下来做什么,躺床上去……” 话音未落,霍湛凑上来抱住了他。 楚栖年侧过脸:“别抱我。” 霍湛身体在抖,手臂不断触碰楚栖年手臂,把人捞进怀里用力抱着。 “我以为我死了。” 楚栖年眸光闪动:“死不了,李森说了,祸害遗千年。” 霍湛笑了一声,而后埋在楚栖年肩窝深深吸了口气。 楚栖年感觉到,有热意从脖颈滑过。 “你现在怎么……这么能哭?”楚栖年真心发问。 霍湛不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十多年没哭,现在哭一次,不太能收住。 明明演戏时候可以收放自如,现实生活中实在不太行。 “差不多行了,压死我了。”楚栖年喘了两下:“一百多斤的人。” 霍湛起身:“我没把重量放你身上。” 楚栖年轻啧一声。 霍湛:“我的错,对不起年年。” “你,去把保温桶里的粥喝了,胃药记得吃。”楚栖年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别再折腾自己了,你不吃药,吃任何食物都要吐,难受的是你自己。” 霍湛目光温柔:“好,听你的。” 楚栖年竖起耳朵听动静。 确定他真的吃饭喝药,这才安心一些。 正当昏昏欲睡时,楚栖年感觉自己又被抱住了。 八爪鱼一样,楚栖年真的怀疑是不是霍苑苑这个熊孩子出来了。 怎么能这么黏人。 “不是,你床不舒服还是怎么?”楚栖年没好气转过身。 没料到距离太近,险些亲上。 霍湛狗胆包天,盯着他看了两秒,倏然凑上前,吻住对方的唇。 “滚!”楚栖年含糊不清骂一句,正要抬脚踢他,手腕却被禁锢。 霍湛刚刚刷了个牙,嘴里还残留茉莉花的味道,这道香味儿,染给了楚栖年。 他亲的温柔,侧过脸轻轻磨蹭。 楚栖年被他舔麻了,心里泛痒痒。 又觉得不能便宜了这货,于是狠狠心咬了他一口。 霍湛轻嘶一声,支起身体,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沉沉落下来。 楚栖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被野兽盯上了。 殊不知,霍湛一直在看他的唇。 貌似被自己亲狠了,湿润鲜红,泛着靡丽的光泽。 “给你脸了!”楚栖年毫不客气把人掀下床。 “咱俩都离婚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霍湛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知道,性骚扰——对不起,我过界了,你打我两巴掌行吗?别生气。” 楚栖年一哽,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打你我还嫌手疼。”楚栖年卷起被子背对他:“别烦我啊!我睡觉了!” 霍湛当真听话,一句话也不说。 脑子里全部是——那一日楚栖年掏钱要睡自己的画面。 霍湛特别想问,自己倒贴钱,他还愿不愿意。 早知如此,霍湛恨不得回到那一天,把无动于衷的自己掐死。 现在后悔了,晚了。 倒贴钱人家都不稀罕。 这么一想,霍湛鼻子一酸,心也酸,抬头努力不让眼泪出来。 像是中年男人回家,无力满足老婆而被冷暴力,只能坐在床边叹气的画面。 唉……该啊。 霍湛心塞塞,爬起来,回自己床上。 - 再次醒来,司娴已经到了。 两人在一旁低声交谈,好像在聊还要不要继续录下去。 楚栖年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倦。 “我必须录下去,星耀签了合同的,不录我得赔钱的。” 司娴连忙走过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楚栖年摇摇头,像个乖宝宝缩在被子里。 “我没事的,谢谢姐姐关心。” 司娴柔声问:“确定还要录下去吗?” 楚栖年点头:“是的,我没事。” 司娴没再劝,得知霍湛也要留下来,索性自己不走了。 “你们两个实在不让人放心,我和小森商量好了,明天我们跟剧组。” 霍湛:“反正就待两天,想留就留。” 司娴气笑了:“我想留?你和栖年离婚就先斩后奏,根本不给公司一点回旋的余地。” “现在后悔了,来追人了,你知不知道公司那边推掉多少合作?!” 司娴不给霍湛反驳的机会。 “我早先是不是劝过你?好好过日子,你作什么作!” 楚栖年没忍住笑出声。 没想到“作”这个字能落到霍湛头上。 霍湛被怼的说不出话。 司娴往椅子上一坐,拿出手机开始处理一大堆事情。 “我这里焦头烂额,你可真棒,霍湛。” 霍湛理亏,也不还嘴,转身去给楚栖年倒了一杯温水。 这会儿睡饱了,楚栖年才开始后怕。 但凡昨天没有神力,霍湛都死定了。 楚栖年猛灌一杯水,又想上厕所。 “去卫生间?”霍湛伸手:“我抱你去。” “不用!”楚栖年大手一挥,刚一落地,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那声哀嚎还是喊出来了。 “嗷!!!疼疼疼疼!” 霍湛连忙用力把他打横抱起。 “脚踝还肿着,你不能走动。” 楚栖年面色复杂:“但是……我憋死了……” 霍湛轻咳:“我抱你去好不好?” “不好!” “你确定吗?” 说着,霍湛嘴贱吹了个口哨。 楚栖年傻眼:“你他妈是霍苑苑吧?怎么能欠成这样?” 霍湛眼神飘忽,毕竟这是头一次犯贱。 不过,竟然有点……上瘾? 霍湛还是把他抱去了厕所。 一打开门,楚栖年慌慌张张下来,一只脚离地,拉开拉链,转头瞪一眼还不准备走的某人。 “出去!” 霍湛认真发问:“用不用我帮你?” 第182章 楚栖年咬牙:“你他妈别太过分了,怎么帮我?帮我把着吗?!” “那……你要愿意,也可以。”霍湛面上隐隐期待。 楚栖年气死了,抬手关上门。 “给老子滚!老子是你前夫!再敢调戏我,老子拧了你的狗头!” 霍湛险些被门怼到鼻子。 司娴慢悠悠瞥去一个视线:“该。” 解放完毕,楚栖年站洗手台搓手,恍惚间又看到满手鲜血的画面。 那么长的口子,在后脑勺,再次回忆,楚栖年心都抑制不住颤抖。 “草!”楚栖年捧一捧凉水狠狠泼在脸上。 良久,楚栖年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略显狼狈的自己。 头发凌乱,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水珠顺着额发滴落,浸湿睡衣。 不喜欢,不爱,只不过在骗自己而已。 许久,守在门外的霍湛倏地听到里边微不可察的抽泣声。 那一刻霍湛心如刀绞,背靠墙壁缓缓蹲下。 如果能让他不伤心,霍湛觉得,自己跪下哄他也可以。 “我真的……错了。” 大错特错,如果没有儿时阴影,那么在此刻,说出一句话“我爱你”,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霍湛忽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引来司娴视线。 司娴又听他低声说:“混账……” 男人没收着劲儿,脸颊上很快浮现一个巴掌印。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父母不能分一点爱给我?”霍湛低着头,喃喃自语。 “为什么我不是健康的人……” 第236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3) 小白出现在洗手台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楚栖年手心。 楚栖年双手支撑着边缘,垂着头,很快整理好情绪。 “没事,一时烦躁,我没事。” 等到开门出去,楚栖年忽地被人抱住。 “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楚栖年愣了下:“霍苑苑?” “你不喜欢我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霍苑苑无理取闹,伏在楚栖年肩膀哼哼唧唧。 像是一只大型奶狗,嗷嗷个没完。 “放我下来苑苑。”楚栖年反手摸摸霍苑苑脑袋。 “不,年年,我想亲你。” 霍苑苑说着抱着他要进厕所。 楚栖年双手死死扣在门边,大喊:“司娴姐救命!有人耍流氓!” 司娴拿起手机,从二人面前直接路过。 “对不起,我也管不了霍苑苑。” 楚栖年:“……” “霍苑苑!!!” 楚栖年还是没能逃脱霍苑苑魔爪。 大狗狗一脚把门踢上,楚栖年被抵在墙上,嘴唇被咬住。 “嘶……好疼。”楚栖年捶他一拳。 霍苑苑眸光一暗,放轻了力道。 要是只接吻,还算不错。 奈何狗爪子不安分,从他衣摆钻进去,在侧腰摸一会儿,又捏两下。 良久,楚栖年被放在床上,一手捂在霍苑苑脸上。 “差不多行了,这里不适合干坏事。” 霍苑苑眼睛一亮,兴奋道:“回家后可以干坏事吗?” “但是咱俩已经离婚了。” 楚栖年正色道:“我没地方住,行李全部在李森哥家里放着,等回去我找个地方租房子。” 霍苑苑环着他腰躺在一旁。 “那我和你一起,别墅我不想住,一个人害怕。” 楚栖年笑了:“你害怕,左邻右舍不害怕就不错了。” 他又开始哼唧起来,楚栖年只能哄小孩儿那样安抚他。 又在床上聊了一会儿,得知安真偷吃自己的爱心早餐,霍苑苑差点没把被子咬碎。 “纠正一下,不是爱心早餐。”楚栖年说:“也有我的份,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生气。” 霍苑苑:“我不听,这就是!” “小学生一样。”楚栖年翻了个白眼。 由于两人没大碍,住院观察两天后,就出了院。 回归节目组,导演等人嘘寒问暖,生怕华心说赔偿什么的。 司娴莞尔:“两方都有过失,看在并不严重的份上,这件事就不计较了。” 导演连连道谢,准备重新拍楚栖年和霍湛的镜头。 前一天受伤这件事节目组不敢外传,只能装作两人刚来。 山里还在下小雨,楚栖年坐在院里的屋檐下,托腮透过栏杆去看在池塘里摸鱼的言乐凡。 “闻宸!闻宸!看!”言乐凡穿着防水服,怀里抱着一条不断扭动的鲤鱼。 闻宸连忙打开网兜:“厉害。” 言乐凡白净的脸上溅了泥点子,一脸骄傲:“那当然了!我跟你说过我在农村长大的!” “小时候村里只有我游泳最厉害!”言乐凡手舞足蹈,调整了一下头上的草帽,忽然咳嗽几声。 闻宸视线移过去:“感冒了?我们回去吧,这些鲫鱼和鲤鱼已经够了。” 言乐凡摇摇头:“你不是说想吃剁椒鱼头吗?” “这里的辣椒正好合适做这道菜,就是鱼不算大,我们再找一会儿……咳咳咳!” 言乐凡又捂着嘴巴咳嗽许久。 闻宸蹙眉,握住少年手腕:“不捉了,我带你回去。” “等等!”言乐凡压低声音:“我看到一条大鱼!” 不等闻宸反应过来,言乐凡突然整个人扎进半人高的池塘里。 “言乐凡!”闻宸淌着水过去。 等把人捞起来,言乐凡浑身湿透了,正冲他傻笑。 “闻宸闻宸!大鱼!”言乐凡拍拍塞进衣服里的一条大鱼。 闻宸心里原本那股子说不清楚的郁结渐渐散去,随后无奈一笑。 “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言乐凡:“好!洗完澡我给你烧剁椒鱼头吃。” 木屋建造的高一些,池塘是在路下边的田地里开了一块。 楚栖年手伸出栏杆,任由蒙蒙细雨拍打手背。 雨滴顺着指尖落下,“吧嗒吧嗒”没一会儿砸出一个小水洼。 “在发什么呆?”霍苑苑很努力装成霍湛的模样。 不过还是惹人奇怪,一向很低调的影帝喜欢在镜头下和老婆贴个没完。 这会儿又搂上去。 导演连忙打手势,摄像师悄无声息挪过去给特写镜头。 真夫夫的糖才有意思,两人越是腻歪,节目大爆的几率就越大。 “看他俩挺有意思。”楚栖年眉眼弯出浅浅的弧度。 “你看言乐凡这个小傻蛋,刚才一猛子钻池塘里,现在浑身泥巴,一步一个泥巴印。” 霍苑苑不满:“他俩没什么好看的,看我。” 楚栖年嘴角被轻啄了一下。 霍苑苑很想继续,奈何有贼心没贼胆,“我不喜欢他,你不要和他玩好不好?” 男人说话时,视线忍不住再次落在楚栖年唇上,想把这里磨红一点。 楚栖年转头,正合某人心思,被咬着唇瓣亲。 险些没把他给亲窒息。 楚栖年推开霍苑苑的脸,问:“为什么讨厌他,凡凡说你俩以前关系很好。” “他爸妈很讨厌,为了让言乐凡进娱乐圈,电话打到了华心,后来想让霍湛带一带他。” “霍湛拒绝了,但是言乐凡他妈直接给那个女人打去电话,还告状,导致霍湛被那个女人奚落一顿。” “那个女人?”楚栖年小声问:“霍湛的——母亲?” 霍苑苑强忍恨意:“嗯,既然嫌弃我一无是处,那为什么不能直接抛弃,再也不过问。” “满心欢喜接起电话,只有教训,没有一句关心,她甚至都不愿意问我有没有吃饭。” “年年,为什么她要把温柔留给外人,偏偏给我的,只有厌恶。” 楚栖年心疼了,庆幸早在刚才关了两人身上的麦,这些话才没有被节目组听到。 “这是她的错,既然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我们就不要因为她三言两语难过了——不值得。” 霍苑苑声音发闷,嗯了一声。 楚栖年双手捧着他脸颊,凑过去和他额头贴着额头。 分开之前楚栖年又蹭两下。 “你们在聊什么呢?”言乐凡推开院门走进来。 楚栖年转过身,看到网兜里那么多鱼,惊了。 言乐凡走个路一蹦一跳:“我们抓了好多鱼!晚上炖个鲫鱼汤给你和霍老师补补!” 楚栖年心下感动。 趁言乐凡洗澡去,回自己屋里翻出两袋感冒冲剂。 一楼几位嘉宾斗一下午地主。 总之因为小米粥的事情算是撕破了脸。 楚栖年也懒得和几人打交道。 “苑苑,帮我去烧一壶热水吧?”楚栖年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人一直跟在身后。 “好。”霍苑苑拿烧水壶往厨房走。 第183章 屋里多出脚步声,还以为是楚栖年。 霍苑苑嘴角漾起浅笑,一转身,看清楚来人,瞬间臭了脸,眼皮耷拉,很不好惹。 冉新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第237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4) “你在这里干什么?”霍苑苑那双剔透的眼睛黑沉沉的,令人脊背发寒。 冉新吓得想逃,又想起今天经纪人打来的那通电话。 得罪了霍湛,华心今天已经开始施压了。 多亏冉新经纪人认识华心里边儿的人,直言说要封杀冉新和谭灿。 经纪人下了死命令,不论是跪还是别的,必须求霍湛放过自己。 要么退圈,要么想尽一切办法。 冉新自认为自己长相还行,上前两步,拉近距离,大胆地摊开手掌。 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霍苑苑眼底的厌恶愈加明显。 “霍老师,晚上我房间没人。”冉新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霍苑苑忽然笑了下,捏起冉新手中的东西,打量许久。 冉新以为有戏,“霍哥,其实我是您的粉丝,进入娱乐圈,就是想有朝一日和您合作……” 他红着脸小声说:“当然,私下合作也可以。” 霍苑苑忽地凉凉一笑,抬手把套子扔回冉新脸上。 “你们恶不恶心,用身体来换前程,自甘堕落——更何况,你觉得你哪里比得上我老婆?” 冉新面色倏地一青。 他咬咬牙,挤出一个笑:“霍哥,我会的很多,再说了,你不想尝试一下别的吗?” 霍苑苑险些没把水壶扣他头上。 “滚,不想,我家年年比你白,比你帅,腰也比你细,屁股也比你翘……只要脑子没毛病,你会选哪个?” 冉新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楚栖年在门口听笑了。 其实屁股翘这一点可以省略不说。 回到客厅,楚栖年装作没听见刚才的事情。 言乐凡洗完澡下来,喝掉楚栖年给冲的预防感冒冲剂,又和闻宸一起钻厨房做饭。 看到安真等人还在斗地主。 霍苑苑站起身,学着霍湛沉下声音:“他们做饭,我们来打扫卫生吧?” 现在这一群人里边,也就秦雪染和她老公很安分。 两人率先起身,安真不情不愿放下手中的牌,奈何对方咖位比自己大,不敢多说。 “安小姐你们擦窗户,秦姐去扫地擦桌子,冉新和谭灿整理鞋柜。” 霍苑苑又问:“可以吗?” 秦雪染:“自然可以,那开始吧。” 安真慢吞吞去拿扫把划拉地板,路过楚栖年身边,背对着镜头朝他翻白眼。 霍苑苑看她一眼:“安小姐,你眼白红血丝好多,以后晚上别再熬夜,要不然老的快。” 他音量不低,屋里全部人都听见了。 安真气得咬牙,自知理亏,灰溜溜躲远。 楚栖年在整理架子上的东西,好笑道::“搭理她干什么,过两天咱俩就走了。” 霍苑苑孩子气地哼一声:“我不管,谁都不能欺负你。” 楚栖年用脚勾过来一个小板凳站上去,低头看他:“那你欺负我就可以了?” 霍苑苑手掌搭在他后腰:“那不是欺负,那是……” 他话音一顿,有片刻怔愣,很快反应过来,朝楚栖年眨眨眼。 “你能不能老实一点。”楚栖年屈起手指弹了霍苑苑一个脑瓜崩。 霍苑苑:“不,我想亲亲,年年……我还想和你睡觉……” 用脚指头想,就知道霍苑苑这个睡觉不是单纯的睡觉。 楚栖年无奈:“你滚啊……能不能别动不动耍流氓。” 霍苑苑不依不饶,摸上楚栖年的腰。 “不,你最爱我对不对,年年……” “你好烦。”楚栖年没能挣脱开腰间的咸猪手。 霍苑苑不依不饶:“哥哥爱不爱我?” 楚栖年:“你好恶心啊霍苑苑,不许喊我哥哥,好怪。” 霍苑苑撇嘴:“喜欢的时候喊我宝贝,不喜欢的时候嫌我恶心……大渣男。” “哈?”楚栖年差点以为自己聋了:“你别犯病,我哪有那么肉麻。” “你忘了?”霍苑苑还想动手。 冉新忽然走了过来。 “我拿一下东西。”冉新笑了笑,眼神落在楚栖年腰间的大手上。 楚栖年耸耸肩:“随意。” 冉新眼中掠过一抹精光,抬手去拿架子上的刷子。 刷子放的有些高,冉新跳了一下,抓住刷子时突然狠狠拉了一把架子。 楚栖年看着迎面倒来的大置物架,抬手去扶,奈何架子是不锈钢制,很沉。 “霍苑苑快帮……” 话没说完,楚栖年腰间一紧,随后整个人被扯下来,摁进霍苑苑怀里。 噼里啪啦一阵响,不断有东西掉落。 等到抬头再看过去时。 一道鲜血从霍苑苑额头缓缓滑落,凝聚在鼻尖,最终洇湿楚栖年衣领。 “霍苑苑!”楚栖年睁大双眼,那一天悬崖下边的恐惧再次席卷,他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霍苑苑睫毛上挂着一滴血,抬眼看他。 “我……爱……”霍苑苑嘴巴张了张。 冉新在旁边装模作样大喊大叫声。 楚栖年抬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所有人。 霍苑苑却埋在楚栖年肩窝,“年年……我疼……” 刹那间,楚栖年明白了什么。 _ “本来能扶起来,你扯我做什么?” 楚栖年抚开霍苑苑额发:“幸好,只是额头被水壶嘴划破,伤口不大,有点深。” 霍苑苑动了动肩膀。 楚栖年正在给他清洗伤口:“别动!” 霍苑苑委屈:“肩膀也好疼。” “等下我看看。”楚栖年不由得放轻语气。 处理了额头的伤,楚栖年捏着他衣服下摆,脱掉霍苑苑身上t恤。 男人结实的肩膀肿起一块,泛着紫红色的血丝。 “有点严重,要不然去医院吧?”楚栖年转身想去找手机。 又被霍苑苑攥握住手腕扯回去。 “背包里有带药油,擦上就行了。”他气息又低又沉:“别走。” 楚栖年没说话,翻出药油,倒了一些在手心搓热,随后轻轻涂在霍苑苑肿起的半边肩膀。 “司娴姐生气了,好像刚才摄像师把架子倒之前全部拍下来了。” 楚栖年那会儿没看清楚架子怎么倒的,不过想来也和冉新脱不了干系。 “查出来,然后报警。”霍苑苑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从今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楚栖年实在没忍住,煞风景道:“那你有点费命啊,本来能躲过去,你多余搂我那一下,自己感动自己了。” “……” “年年……”霍苑苑气得眼泪快出来。 楚栖年帮他擦好药,忍着笑,喊了他一声:“霍湛。” “嗯?”他下意识回答。 楚栖年了然:“我就知道是你。” 男人慌了神,甚至想找个地方寻思要不然跪下。 “你怎么知道……不是,对不起……我本来没想。” “我知道。”楚栖年叹气:“你说不出那句我爱你,我就知道,你是霍湛。” 霍湛倏地一愣,面上懊恼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骗你,我以为你喜欢霍苑苑,我想装作他来让你开心一点。” “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讨厌我自己……呵,果然被他们抛弃也是正常的,谁会去喜欢一个,嘴笨的人……” “闭嘴吧!”楚栖年听烦了,骂了他一句。 下一秒,楚栖年凑过去,抬头吻他,第一下落在嘴角。 楚栖年侧了侧脑袋,寻到对的地方。 顺利堵住霍湛这张笨嘴。 第238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5) “笨死了。”楚栖年含糊一句,摁在霍湛胸膛,用力把人推倒在床上。 楚栖年独自吻了一会儿,支起身。 “啧,你是木头吗?不会说情话,怎么……动也不会?” 楚栖年一顿输出不带停:“第一次也没见你这么害臊啊,不是挺生猛吗?现在才过去一两年,你就老了?” 霍湛抬了抬眉,握在他腰间的手用力,忽然两人上下颠倒。 楚栖年被摁倒时拖鞋都甩飞了。 “……能不能慢点!” 霍湛声音比往常都要沙哑几分。 “年年,到底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楚栖年狐疑:“你,开车呢吧?” 霍湛笑得有些傻,在对方骂自己之前反客为主亲回去。 接吻时耳边只剩下彼此的呼吸,楚栖年鸟爪不安分,来回摸索。 第184章 男人嘛,就是喜欢自己身上没有东西。 就比如肌肉。 中途有人敲门,是司娴喊他们先下去吃饭。 那时,霍湛的手已经放在不该放的位置。 楚栖年支起身:“姐,你先去吧,他这会儿正闹脾气。” 门外司娴应了一声离开。 楚栖年侧颈忽地被咬了一下。 霍湛沉沉的声音往他耳朵里钻,蹿起一阵连绵的麻意。 “放松点……” 楚栖年倒回去,气息越来越急。 “这里不行,你自己冷静一会儿。” 霍湛嗯了一声,没做别的,胳膊支在楚栖年脸侧,细细密密的吻不断落下。 许久,霍湛把人捞怀里。 “年年,你亲我,是原谅我了吗?” 楚栖年懒洋洋嗯了一声:“别多想,我只是没地儿去,想回自己窝里。” 他嘴硬,霍湛轻笑:“欢迎你回家。” 他枕边手机响了一声,楚栖年拿过来,发现是李森发来的微信。 “李森和司娴姐商量过了,死活都不让你待在这里,说你再待下去估计还要出事。” 接连两次脑袋开瓢。 这里的风水可能和霍湛脑袋不合。 霍湛揉揉楚栖年后腰:“和我一起回去吧。” 楚栖年懒懒道:“不行,我必须再待一天,你先回去,然后去李森哥家里把我的行李搬回去。” 不等霍湛说要留下,楚栖年支起身。 “听我的,回去把我的零食柜塞满,还有,把我房间的投影仪换了,上次看中一台四五万的,我没钱,不舍得换。” 霍湛喜欢听他说这些,像是在规划他们的未来。 “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楚栖年趴回他胸膛:“客卧地毯换了,上次我喝可乐撒了一地。” “好,都听你的。”霍湛去亲他耳廓,“地毯,投影仪装在主卧吧,地方大。” 楚栖年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没拒绝,低低嗯了一声。 霍湛喜出望外,整个人亢奋一整晚。 两人谁也不想下去面对一群糟心的人,就这样抱着睡了一晚。 翌日霍湛离开时,磨磨蹭蹭一个小时院子还没踏出去。 司娴低声警告:“你别作我跟你说,再待一天你脑袋不要了?” 霍湛:“姐,我没说不走。” 司娴笑里藏刀:“对,你让小年把你送回s市,然后呢,你再把他送回来,您看这样行吗?” 楚栖年笑得肚子疼:“不行,我明天上午就能到家了,湛哥,记住我交代你的,不要忘了。” 有老婆哄就是不一样,霍湛答应的利索,面上不舍,一步三回头。 楚栖年目送他离开,旁边立即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呦,训狗一样。” 楚栖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很愉快啊,看着他从高处主动下来,那种驯服的快感,安女士应该永远不会懂。” 进屋之前,楚栖年疯狂戳她心。 “毕竟,你是被……” 他点到为止,恨得安真在镜头面前再也无法维持温柔可人的模样。 屋里边儿言乐凡正趴在桌上休息。 楚栖年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他身上。 山里边经常下雨,温度多少还是比城市里低。 言乐凡没睡着,睁开眼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了?要不然我带你去诊所看看吧。”楚栖年轻轻拍打少年的脊背。 言乐凡摇摇头,眼睛纯澈的像一只刚刚睁开眼看这个世界的小动物,不曾被污染一分。 “楚哥,我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 楚栖年起身去倒水:“能和我说说吗?” 言乐凡喝下去半杯温水才好了许多。 两人坐在角落里,言乐凡又趴回去,侧着脸看他。 “梦里我好像在民国,大家都穿着长衫,我见到了闻宸哥,他是——先生?” “好像是吧,我们待的地方,尸横遍野,很多很多尸体,死了很多人,后来,我好像受伤了。” 言乐凡指指自己的胳膊:“那种痛感,好清晰。” 楚栖年忽地想起什么,察觉端倪,二话不说卷起言乐凡的袖子。 一个刀痕一般的胎记,出现在言乐凡小臂。 这一刻,楚栖年终于发现了不对。 言乐凡惊奇道:“咳咳……就是这里!我痛的地方,就是这里!” “而且,我还梦见很多人,有你,还有霍老师,不过……闻宸哥,是最清晰的。” 楚栖年拍拍他,“后来呢?” 言乐凡失落道:“后来,我死了,我死在,特别特别喜欢的人,他的怀中。” 楚栖年揉揉少年发顶:“都是假的,梦是反的,不会有事儿。” “嗯嗯。”言乐凡又咳嗽一会儿。 闻宸端着一碗甜汤过来,“把汤喝了,如果还是一直低烧,今天我们去医院。” 言乐凡笑得傻傻的。 楚栖年在一边看着他,发现言乐凡眼里的爱意隐藏不了,甚至快要溢出来。 闻宸不可能看不出来。 小白在神识里说了这么一句话。 楚栖年冷笑: 小白吓得不敢吭声,像一条哑狗,无论他怎么问都不装作听不见。 楚栖年也没为难他。 到了晚上,一群人吃完饭开始整活。 要玩什么国王游戏。 楚栖年瞅着冉新和谭灿眉来眼去,还不怀好意地偷瞄自己。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 行,想搞事情,那小爷就陪你们玩玩。 秦雪染出声:“那个,毕竟在座的不是夫妻就是情侣,如果选大冒险的话,不玩太过分的。” 安真掩嘴一笑:“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第239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6) 导演安排摄像师凑近拍。 安真找出一副扑克牌,抽出里边儿的小王不要,只挑里边的数字牌。 洗过牌后放在桌子中间,让大家一个一个抽。 楚栖年随意拿了一张。 等到全部人抽完,安真把手中大王往桌上一扔。 “我是国王,1号和6号是谁?” 言乐凡举手:“我是一号哎。” 谭灿:“我6号。” 安真一看是他俩,笑了:“既然这样,6号抱着1号扎一分钟马步吧。” 楚栖年抱着吃瓜的心态去看闻宸。 闻宸眉头轻蹙,没什么表情。 毕竟两个对外宣称都是单身,没法拒绝。 只不过,谭灿去抱言乐凡时,费好大劲儿,最后还是楚栖年怕言乐凡摔了拖了一把。 就这,谭灿还累得脸红脖子粗。 秦雪染笑点低,开玩笑道: “谭灿,这样可不行啊,冉新看起来比凡凡还高一些,听说你们团要跳女团舞,你可得练练,要不然怎么抱得动冉新。” 谭灿尴尬一笑:“秦姐说的是,不过我是因为今天下地干活累到了。” 他随口一说,没想到打脸来了。 同样今天下地栽水稻的楚栖年,第二局被抽中。 倒霉蛋言乐凡又要被抱。 安真存心和楚栖年过不去,让他公主抱言乐凡,转个十圈。 言乐凡为难:“我容易晕,而且晚上吃那么多,要不然安真姐姐你换一个吧……” 安真立马阴阳怪气道:“不是吧,毕竟都是男的,连这点力气都没吗?” 楚栖年倏地挑了下唇角,站起身朝言乐凡伸手:“来,相信我,摔不了你。” 言乐凡还发着低烧,看起来没精神。 楚栖年俯身轻轻松松把他横抱起,低声问:“还行吗?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转圈了,我就说我抱不动你。” 言乐凡掩嘴咳嗽一会儿,摇摇头。 “对不起,楚哥。” “不用道歉,你只是被我牵连了,不过,咱俩都没错,奈何有人就是不安分。” 楚栖年慢悠悠在原地转圈。 “闭上眼睛,这样会好一点。” 原本嗑cp磕的非常起劲儿的秦雪染凑到自己老公身边小声说: “怎么办!哪个都好配!本来我特别喜欢看闻影帝和凡凡互动来着。” 全宇无奈:“嘘,小声点。” 秦雪染难掩激动:“可是真的好配,为什么年崽儿攻起来了!” 全宇连忙捂上自家媳妇儿的嘴。 “求你,咱们还戴着麦,别说了。” 秦雪染唔唔两声,只能安静下来。 过一会儿又含糊不清道:“幸好霍哥没在这里,要不然恐怕要吃醋。” 全宇:“不是恐怕,是肯定。” 转完圈,楚栖年稳当放下言乐凡。 闻宸去扶两人,楚栖年摆摆手,为了面子,愣是在原地站了十多秒。 在周围三四摄像机怼脸拍,还能稳如磐石。 第185章 安真算盘落空,只能重来。 楚栖年忽地伸手攥握住她的手腕。 “安真姐姐,让我来洗牌吧,我没洗过,真的很想试试。”他面上笑容无害。 安真只能把牌递过去。 不出意料,楚栖年是国王。 “那4和8,同吃一块饼干吧。”楚栖年把牌一扔,似笑非笑看着绿帽哥和冉新。 冉新脊背一凉,想去找安真换牌已经晚了。 绿帽哥是个好色的,他对冉新有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 眼看绿帽已经叼起一根饼干。 冉新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安真。 安真移开视线,不管他死活。 这一刻冉新才知道自己被当成枪使了。 原本他们是同一家公司,以为讨好安真,好能得来点好处,如今却要被一个老男人占便宜。 而罪魁祸首楚栖年,正悠闲地坐在对面,察觉到冉新的视线。 他抬手,指尖轻敲脑袋。 冉新知道他是因为架子的事情,来报仇了。 楚栖年笑容轻蔑。 冉新以为这样就完了,怎么可能。 “不错啊,冉老师玩得起。”楚栖年重新洗牌。 桌对面冉新眼眶通红,面露厌恶和绿帽哥拉开距离。 又是几局下来,除了秦雪染和全宇,闻宸和言乐凡,其他人全部被他坑了几次。 最后一局,安真抢着洗牌。 楚栖年看着她能憋出什么屁来。 果不其然,安真把牌往桌上一扔:“3号和7号接吻!” 楚栖年眉头一挑:“安真姐,玩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安真咬牙,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不大啊,我们都是演员,接个吻而已。” 楚栖年摩挲自己手中3号牌,隔着言乐凡和闻宸对上视线。 闻宸在桌下摊开手。 他的牌骇然是数字7! 楚栖年不动声色一笑,当着闻宸的面,抽走言乐凡手中的牌,和他交换。 闻宸失笑,他自然不会当着镜头和一个有夫之夫接吻。 何况,有什么执拗的情感,在慢慢消失。 现在,一点一点,即将被另一个人取代。 言乐凡脸色通红,不知道是烧的还是害羞。 他无措地转头看闻宸。 “不、闻宸哥还没找对象……我倒是没事……”言乐凡心思全写在脸上。 想靠近又不敢。 闻宸没说话,揽着他肩膀往自己这边摁,随后他低头,寻到言乐凡的唇的位置,要吻不吻。 “可以吗?”闻宸低声询问。 言乐凡傻了两秒,自暴自弃闭上双眼,重重点点头。 他耳边响起一声低笑,然后他被吻住了。 闻宸一直是被粉丝戏称为儒雅的贵公子,性格很好,说话温温柔柔的。 此刻亲吻,也很温柔。 楚栖年开始掏手机,以最佳观赏位置开拍。 拍了两张发给霍湛。 没想到这人极骚的回复一句“我也想和你亲。” 楚栖年非常敷衍发过去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那边两人只是吻了四五秒,就分开了。 导演组兴奋的恨不得绕村子跑三圈。 爆了,这一季绝对爆了! 分开后,闻宸没松手,横抱言乐凡起身,隔着柔软的布料,对方滚烫的体温沾染在他身上。 “不好意思,我得带乐凡去医院,他有些严重。” 他怀中少年确实没精神,一直咳个不停,这一会儿烧的眼睛睁不开。 楚栖年问:“用不用我跟你们一起去?” 路上开车至少需要四十多分钟才能到镇上。 闻宸:“不用了,你明天还要回去,早点休息吧。” 目送闻宸开车远去,楚栖年回到自己屋子,没急着洗漱,而是在房间中静静等着时间。 十二点一到,小白准时出现。 楚栖年摇头:“杀不了,这里人太多,但是,教训一顿,让他长长记性,还是行的。” 小白: “如果是末世,根本用不着我亲自动手。”楚栖年嗤笑一声。 经历这么多世界,才发现一开始的谢狗是真的香。 楚栖年扣上一顶棒球帽,换了一件宽大的外套。 十二点,节目组已经在忙着收拾东西,进一楼屋里打地铺休息。 小白闪身出去,没一会儿叼了个人回来,吐到地板上。 楚栖年挑眉:“谁?” 小白: “有意思,你帮我去把谭灿也弄过来,他俩一起消失,才好玩。”楚栖年手指挠挠小白下巴。 小白明白,他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这俩人就要遭殃了。 第240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7) 从楚栖年屋子的窗户出去,小白漂浮在半空中。 楚栖年踩上窗框,轻飘飘跃出去,落在小白身上。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小白身形一闪,带着楚栖年消失在夜幕中。 楚栖年去了那一日自己和霍湛滚下去的悬崖。 坡度不算太陡,躺下不会往下掉。 小白找了块合适的地方,把冉新和谭灿放下。 “天气预报说会下一整夜的雨,正好,让他们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楚栖年嘴里还叼着根糖,满脸杀气。 小白问: 楚栖年耸耸肩:“肯定会,没事,警察找到这里至少需要个一两天,他俩绝对死不了……哦,如果死了,那只能说命不好。” 小白看了一眼乌压压的黑云: 楚栖年坐在狗子背上,“说真的,没入这一行我还真不知道,这圈里边儿这么脏。” 小白: 楚栖年晃晃手机,上面是他和闻宸的聊天记录。 “安真我不想在这里收拾她,至于谭灿,我是为了言乐凡。” 小白奇怪: “言乐凡被检查出来败血症。”楚栖年把嘴中糖球推到另一边。 本来他不会有事,但是谭灿昨天为了讨好安真,给她冰野果子,因为不会用压水井,私自动了压水井下边儿垫的铁板。 言乐凡晚上去洗菜,划伤了腿。 楚栖年眼神冷得很:“他俩该长长记性了,我觉得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他们最好祈祷言乐凡没事。” 回去楚栖年换了衣服,在屋里坐一会儿天色蒙蒙亮,直接提着行李箱下楼去。 只有秦雪染夫妻出来送。 “楚老师,一路顺风,下次有机会一起拍戏。” 楚栖年对她印象还不错。 秦雪染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浸染这么多年,依然干干净净的,有心眼,但不会害别人。 “以后微信联系,有合适的角色我会帮您留意。”楚栖年挥挥手,转身上了车。 检查出来言乐凡得了败血症,闻宸凌联系了人,直接带他回s市治疗。 楚栖年坐飞机回去,一出机场被堵了。 李森都没想到:“不是,这么夸张,昨天山河明朗上线四集,怎么今天就来这么多人。” 楚栖年鞋差点被踩掉,一群人举着手机一直拍,要签名。 “不要挤了,我一个一个签好吧。” 楚栖年停下来,拿过笔快速签自己的名字。 足足签了十分钟,还没完,楚栖年手都快要断了。 终于,霍湛亲自过来接人了。 粉丝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顿时更加疯狂。 幸好有四五个保镖隔开,两人得以安全碰面。 这些年网上一直铺天盖地的传闻说两人离婚,没感情,契约婚姻。 但是自从山河明朗开播,cp粉越来越多。 这会儿霍湛见到人,众目睽睽之下隔着口罩在楚栖年嘴上亲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 一群小姑娘尖叫声能掀翻房顶。 霍湛穿的很普通的休闲装,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出现在大众面前。 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手寻到楚栖年的手,十指相扣往外走。 “霍湛,你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我挨得这么近。” 说不高兴是假的,楚栖年不想显得自己没出息,低头忍笑。 “以前我不知好歹,从今往后,全世界都会知道,你是我的。”霍湛眼眸盛满爱意和见到他的欢喜。 楚栖年笑了,抬头轻声说:“我觉得,这句话比我爱你更加动听。” 回到家里,司娴和李森离开。 楚栖年伸了个懒腰,把口罩摘下,猛地扑进沙发的怀抱。 “你换沙发了,好软,还很宽敞。” 霍湛嗯了一声:“不止沙发,大多都换了,主卧的床也换成大的,你不是说不喜欢落地窗?” 楚栖年睁开一只眼:“落地窗没有安全感。” 霍湛笑了下:“换成飘窗了,很宽,铺的也软。” “所以,要不要去看看。” “好,背我吧,实在不想动弹了。” 第186章 霍湛任劳任怨,把人抱起来,先是去厨房拿出一盒草莓冰淇淋塞他手里。 “看来你是问过李森了,只有他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冰淇淋。”楚栖年挖一大勺塞嘴里。 这个牌子的冰淇淋有大颗草莓,顺滑不甜腻。 想起这个,楚栖年可怜巴巴道:“我离开那几天,没有钱,买不起冰淇淋,每天吃泡面……” 霍湛抱紧他:“以后不分开,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渣男。”楚栖年又塞一大口,含糊道:“那天我期待你留我,心里想着,哪怕说一句别走,我都不会离开了。” “对不起,我太迟钝,其实我很难受,抱着你送的花两天两夜没合眼。” 霍湛把他放在飘窗上,打开空调,专门调低了一些。 楚栖年喜欢裹着被子吹空调吃冰淇淋。 “你应该还哭了吧。”楚栖年挖一勺冰淇淋递到霍湛嘴边。 霍湛摇头:“你吃……那天是掉了眼泪,后悔自己去签离婚协议书。” 提起这个,楚栖年笑起来:“霍湛,咱俩现在属于非法同居吧?” “不算。”霍湛夺走他手里冰淇淋,俯身捏起楚栖年下巴吻他。 楚栖年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味,被外套捂着,脱掉后,皮肤上有暖暖的香气。 很浅淡,霍湛贴在上面,才能闻到。 “冰淇淋要化了。”楚栖年吐息间都有草莓甜甜的味道。 霍湛哄他:“再给你买。” 他去尝,尝楚栖年嘴里的甜味儿。 冰淇淋最后还是没有浪费,楚栖年和霍湛一起吃了。 飘窗上窗帘没拉严实,上边坠的小流苏左右晃悠个不停。 楚栖年扬起脖颈,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边儿高楼大厦,太阳光刺眼,又给他蒙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霍湛移不开眼,又听他说想洗澡。 确实出了很多汗,楚栖年腿都挂不住,被霍湛抱进浴室。 扔在飘窗的衣服口袋里,李森一个劲儿刷屏,过一会儿发一张楚栖年个人微博的粉丝截图。 “等等,让我看看手机行吗?” 楚栖年瘫在浴缸里,“我都两个小时没能回消息了,李森肯定要打电话过来。” 霍湛跟着进浴缸,捞起他软绵绵的身体。 “不是说手机快没电了,正好关机休息两天,我在家陪你好不好?”霍湛重新吻住他。 楚栖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241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8) 结束后已经下午一点。 楚栖年挨到床就睡,午饭也不吃。 霍湛侧身盯着他看整整一下午,时不时低头亲亲对方艳红色的唇。 怪不得娱乐圈会有人沉迷这种事。 现在自己试了才知道,会有些念念不忘,忍不住惦记,一去想,就又精神了。 楚栖年到晚上才醒。 霍湛穿着居家服在厨房炒菜,听到他喊自己,连忙关了火走回卧室。 “几点了?”楚栖年嗓子有些哑。 霍湛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先是喂了些温水。 “七点多,还有一个菜没炒好,想躺一会儿,还是我帮你穿衣服抱你去客厅?” 楚栖年感觉身体好像离家出走了,不舒服地扭了两下,眨巴眨巴眼睛:“想洗澡。” “结束的时候我帮你洗过一次。”霍湛亲亲他眉心,“我去放水,你泡会儿澡吧。” 楚栖年点头,躺下后去摸索枕边的手机。 霍湛早已经帮忙充满了电,一开机,消息弹了足足一分钟才算完。 李森最夸张,一个人发了99+的微信。 楚栖年点进去翻了一会儿,没忍住笑。 “这么开心?”霍湛袖子溅了水,洇湿一小片。 “嗯,机场你亲我那一下,上热搜了,还有剧组发了几段花絮,看起来挺有意思。” 他嘴角还有浅浅的笑意,霍湛也很开心,同时不可避免地心疼。 如果能早一点喜欢对方,该多好。 “怎么一脸不高兴?”楚栖年环上他脖颈,被抱进浴室。 一躺进温水中,浑身舒展开来,舒服不少。 霍湛捏捏楚栖年脸颊,“你先泡,我把菜炒好再来抱你。” “啧,不准走!”楚栖年绞紧他身上宽松的居家服,大有要么你把我手掰了,要么你衣服留下的架势。 霍湛无奈,只能转过身,帮他按摩肩膀。 楚栖年等了两分钟,才听他开口:“以前我太混蛋,浪费了那么久。” “确实混蛋。”楚栖年接过话,“不过情有可原,何况这件事现在已经翻篇了。” 他手又摸索进霍湛衣服里,耍流氓一样。 霍湛恨不得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年年……” “嗯,我爱你的。”楚栖年抬头亲他下巴。 霍湛喉结颤了颤,带着灼热的气息去吻他。 楚栖年牵引着他的手,随后停下,“还早,晚一些再吃饭?” 霍湛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一只手上移,捂住了他的双眼。 反正衣服已经沾湿了一片,无所谓了。 - 出来后已经八点半,霍湛把楚栖年放在沙发上,快速炒好锅里的菜。 晚餐全部摆上桌又跑去客厅抱人,不仅不嫌累,反而乐在其中。 楚栖年耍赖:“不,餐厅椅子不舒服,我要坐你腿上。” 小白: “好。”霍湛自然乐意,一只手臂环在楚栖年后腰,又是喂菜又是喂饭。 “刚才我看了一下,咱俩超话好多cp粉,反超你和苏蓉的了。” 霍湛险些没想起来苏蓉是谁。 “当时合作的电视剧只不过是角色人设完美,我在剧外没和苏蓉说过几句话,粉丝还能硬扯在一起。” 楚栖年咽下嘴里的饭。 “两方cp粉已经在网上撕的乌烟瘴气,不过有粉丝把咱俩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剪在一起,还配那种粉色爱心。” 霍湛声音低沉:“我看看。” 楚栖年点开刚刚保存的视频。 多数是山河明朗的镜头,由于只播出四集,刚好卡在两人在宫里调情的画面。 “年年,你很上镜。”霍湛没忍住多看几眼身穿红衣的楚栖年。 正坐他大腿上的人不乐意了。 “喂!活的在这里!” 霍湛好笑他连自己的醋都吃,喂过去一勺番茄蛋花汤:“酸吗?” 楚栖年冷不丁被灌一勺酸酸甜甜的汤。 瞧他还笑,楚栖年扑腾着双腿踹霍湛一脚,挣扎着要下去。 “我错了,宝贝。”霍湛三言两句把人哄好,接着喂饭。 等到男生吃饱喝足了,还黏黏糊糊歪在霍湛怀里,忍不住闹腾他。 “霍湛,摸摸你崽儿。”楚栖年拉给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霍湛忍着笑,轻轻揉了揉:“我孩子是清蒸鱼,烧排骨,酸辣白菜?” “别揉!”楚栖年一条胳膊懒懒勾住霍湛脖颈,“撑死了。” 霍湛放轻了力道,改为按摩楚栖年后腰,“下个月有山河明朗线下见面会。” 楚栖年嗯了一声,他俩离婚的消息华心高层是知道的。 瞒不了多久可能会被曝出来。 在线下见面会之前,最好把结婚证给领了。 霍湛没提,楚栖年猜测他有打算,也不准备问。 “这个月我没有工作,每天需要去治病,司娴姐找了位心理医生。” 霍湛无比希望自己能在下一次求婚时说出那三个字。 “好,我陪你。”楚栖年额头蹭蹭他脸:“我和星耀的合同已经到期了,我也没工作。” 霍湛:“合同这件事先放一放,我已经让司娴姐重新拟了一份,我来签你,行吗?” “你赚的钱是你的,我赚的也是你的,全部上交。” 但凡一说开了,楚栖年心安理得抱他大腿,自然答应:“好啊。” 两人在屋里修养三天,期间没出过门,大多时间在卧室度过。 直到第四天和心理医生约好,不能鸽了人家。 霍湛才终于舍得从小丈夫身上起来,洗漱过后穿上衣服一起出门去。 两人穿的情侣装。 楚栖年乐死了:“情侣装特么整个黑白的,虽然挺酷……但是哥,我喜欢黑色。” 霍湛正在开车,等红绿灯时捏着楚栖年下巴亲了几秒才放开。 “明天换过来。” 楚栖年抿了下发麻的嘴唇:“嘴都快让你亲破皮了。” 霍湛笑了下:“刚才出门有狗仔偷拍,那会儿接吻可能被拍下来了。” 楚栖年无所谓:“拍他拍去,正好气死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 霍湛又想起什么,“年年,冉新和谭灿失踪了三天,司娴姐说警察带着搜救队在山里找了很久。” 楚栖年抬眼:“人找到了?还活着?” 第187章 霍湛:“还有气,找到时饿脱相,送进医院抢救去了。” 楚栖年开了一局游戏:“活该,昨晚上我看你额头的伤恐怕要留疤,饿他三天挺便宜他了。” 今天两人心情都挺好,不想再提无关紧要的人。 霍湛看一眼自己老婆的坐姿,猜到他身上还酸痛。 “腰还疼吗?后边有抱枕,要不要垫一下。” 说起这个,楚栖年脸一红,游戏也打不好了。 直到屏幕一灰,楚栖年炸了毛:“不许提这三天的任何事情!” 霍湛骨子里恶劣不由得蠢蠢欲动,“年年,你坦率的模样很可爱。” 楚栖年脸颊爆红,后脑勺像是被电打了一般,麻了半边身子。 这三天,但凡能喊出口的都喊了,不能喊的,被逼着喊了。 第242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39) 司娴给的地址是私人住宅,远离市中心的别墅区,依山傍水,环境特别好。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士:“你们好,我是梁茵。” 霍湛和她握了握手:“今天麻烦您。” 梁茵微笑:“收钱办事,没什么的,两位请进。” 霍湛有片刻犹豫。 楚栖年小声问:“湛哥,怎么了?” 霍湛艰难扯了个笑:“说起来你可能会不信,我竟然害怕……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我尊重你的决定。”楚栖年去牵他手。 “如果你想离开,也可以。” 他是认真的,他也不想强行揭开霍湛的伤口。 和楚栖年对视片刻,霍湛又有了莫大的勇气。 “既然已经来了,还是试试吧。” 梁茵并没有催促两人。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他们十指相扣走进来,了然一笑。 “楚先生,我需要霍先生单独和我进去,请您在客厅等一会儿可以吗?” 料想霍湛也不愿意自己知道以前那些不堪的过往。 楚栖年应声:“能不能再给我两分钟分钟的时间,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梁茵:“当然可以,你们先进去吧。” 楚栖年道了谢,和霍湛进去屋子,关上房门。 霍湛被抱着,这一刻即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像是被剥去了外壳。 他埋在楚栖年肩窝,呼吸颤栗滚烫。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小黑屋的门已经打开了,以后,你身边有我。” 楚栖年摸摸霍湛后脑勺。 “有我爱你呢。” “不要再去想他们了,我来爱你,哪怕黑暗再次降临,我也会陪着你。” 霍湛逐渐放松,站直身体,垂下眸。 楚栖年偏了偏脑袋,仰头去亲他。 嘴唇轻触那一刻,霍湛忽然把他整个人捞进怀里,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嵌入身体里。 霍湛像一头野兽一样撕咬吮吻楚栖年的唇。 楚栖年站不住,踉跄后退。 霍湛步步紧逼,直到把他抵在门上。 一向一身反骨,就连上床都喜欢和霍湛唱反调的人,如今软了骨头,乖得很。 任由自己被他抱着磋磨,揉的衣服凌乱,喘不过气。 察觉他此刻心情平稳下来,楚栖年转身去开门:“好了,已经耽误四五分钟了,我先出去了。” “嗯。”霍湛捏着他手腕,张嘴咬了他一口,咬得不重,甚至还讨好地舔了下。 看到他出来,梁茵笑了下:“您放心我会循序渐进,看他心理接受程度。” “好,麻烦您了。”楚栖年微微欠身,也不去客厅,而是站在门外静静等着。 小白忍不住问: “不好说,如果这件事好解决,也不会有霍苑苑这么危险的副人格。” 楚栖年抿了抿依然刺痛的唇,心里没底。 就这样等了半个小时,就在楚栖年以为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糟糕时。 屋里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随后是一声怒吼:“滚!不想死就滚!” “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为什么!!!” “我被关进地下室是我的错吗?我饿哭是我的错吗?我找爸爸妈妈我有错吗?!” “你告诉我啊!你说我到底有什么错啊!他们凭什么不爱我!” “既然不爱我……又为什么生下我,让我像一条没人要的野狗一样活着!” 梁茵扬声道:“霍苑苑是吗?霍苑苑……你冷静一下,先坐下来,我们聊聊楚先生行吗?” “不!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又是几声摔东西的动静,楚栖年干脆推开门进去。 看到眼前情景,楚栖年想也不想冲过去挡在梁茵身前。 “霍苑苑!” 霍苑苑手中高高举起一个玻璃水壶,朝着梁茵就要砸下来。 不料楚栖年倏地出现,眼看即将落在他的头顶。 霍苑苑及时收了手,如同困兽一般在房子来回踱步。 下一秒,他发了疯,拿起水壶砸向自己的头! 鲜血霎时从乌黑的发中蜿蜒过男人额头,顺着眉峰,随后一滴一滴掉落。 “霍苑苑!你他妈疯了!”楚栖年死死攥住他两支手腕。 却听霍苑苑喃喃道:“没有……你……不能受伤……” 楚栖年呼吸有片刻停滞,心脏如同刀绞,他抬手抱住霍苑苑肩膀,把他环得紧紧的。 “那你也不要再流血了行不行?”楚栖年开口已然哽咽。 “我不喜欢哭的,但是自从对你有了感情后,我就像变了一样,会心疼,会掉眼泪。” “你如果有记忆,能不能别这样折腾我了……不要再流血了好不好?” 霍苑苑懵懵懂懂回抱:“年年,我不懂……但是,我们回家吧……我不待在这里,永远也不要原谅那些人。” “好,不原谅,不原谅。”楚栖年强忍眼泪,先是带霍苑苑回了车上。 梁茵站在门口:“看来今天的方法行不通。” 楚栖年问:“我们明天还要来吗?” 梁茵道:“如果是霍湛这个主人格,那你们就过来,如果是副人格,就再等等……而且,今天还只是实验。” “检测证明,霍湛心理疾病非常严重,如果想要治好,可能是个长期战。” 离开梁茵家,楚栖年开车带霍苑苑去医院处理伤口。 由于伤口在发顶,医生简单检查一下说需要缝针,得剃头发。 “好,那麻烦您。”楚栖年怕霍苑苑再次爆发,一直站在他身边牢牢握紧那双大手。 出乎意料,霍苑苑很安静。 楚栖年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一眼,是司娴打过来的。 “苑苑,司娴姐姐给我打电话了,我就在门口,你不要乱动好吗?” 霍苑苑嗯了一声:“快点回来。” “好。”楚栖年走出门,接通电话。 “姐,梁茵已经和你通过电话了吗?” 司娴重重叹气:“是,她都告诉我了。” 楚栖年捏捏眉心:“我现在和他在医院,等处理好伤口就回家了。” 电话那边静默几秒,司娴忽然问:“栖年,明天霍湛的大哥会来公司,你想见一见他吗?” “见,必须见。”楚栖年毫不犹豫:“我想和他聊聊。” 司娴:“好,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你一定要到华心。” 挂断电话,楚栖年进去时霍苑苑脑袋已经包扎好。 原本他心情一团糟,但是看到大帅哥这张脸,套上一个白网,依然逃不了一个“傻”。 楚栖年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傻帽一样。” 第243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0) 因为楚栖年笑话,回去路上霍苑苑一直噘着嘴。 楚栖年乐得不行:“你别这样,更傻了,嘴上能拴头驴了。” 霍苑苑气呼呼转过身,一大只蜷缩在副驾驶,无论他如何喊都没动静。 楚栖年尴尬地摸摸鼻尖,加快速度开车回家。 到家里,霍苑苑还是不理他。 楚栖年只能拿出手机:“我点个火锅外卖吧,晚上煮火锅吃好不好?” 没人回应,楚栖年只能点些他爱吃的,顺带下单了两瓶红酒,一瓶白酒。 不到一个小时,东西送到。 不知不觉,耽误一整天,窗外天色渐暗。 楚栖年发了会儿呆,看着还没煮开的火锅,有些无聊,索性拆开那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等霍苑苑去拦,只见他已经仰头一饮而尽。 “楚栖年,你酒量那么差还敢喝?”这是第一次被大狗狗喊名字。 楚栖年笑了下,他一喝酒,哪怕喝一丁点,很容易上脸。 很快,绯红从脖颈一下子连绵到眼睛。 甚至那双温润如玉的手指,都泛着粉。 “傻蛋。”楚栖年指指霍苑苑。 第188章 霍苑苑直勾勾注视他:“为什么?” 楚栖年往锅里丢了很多肉:“想骂骂你,一天到晚,让我操心,弄得我身心俱疲,骂你两句不过分吧?” 霍苑苑没回答,盯着他水润的唇看:“我想亲你。” 楚栖年嫌弃:“不要,我不要和傻蛋亲。” 霍苑苑真的很傻,一头秀发没了,刮的剩青皮,包扎后,怎么看怎么傻乎乎的。 霍苑苑被气得差点哭出来:“网上都说我是美男子!” 楚栖年噗嗤一笑:“偶像滤镜,你现在的傻样儿如果发微博上去,估计要掉个一两百万粉。” 霍苑苑不依不饶挤过去,小孩子气,一直问:“我帅不帅?我是不是最帅的?” 楚栖年笑得不行,给他夹了肉,自己却没胃口。 白酒难喝,又拆开一瓶红的。 他倒了两杯,眉眼一挑:“霍苑苑,喝交杯酒吗?” “喝。”霍苑苑喉结颤了颤。 两人手臂环绕,一起喝光杯中红酒。 楚栖年想抽回胳膊,被对方稍稍一用力带过去。 “干什么?”他软了骨头,手掌支起身体,却放在不该放的位置。 “我说过,我想亲你……我想爱你。”霍苑苑关了火,晚饭不准备吃了。 “傻蛋,你这个爱不太正经啊。”楚栖年喝醉了,被轻飘飘抱起,醉眼朦胧枕在他肩上。 “年年,看着我。”霍苑苑声音带着一丝丝蛊惑。 等到他睁开眼,已经躺在床上。 屋里灯关了,只能听到一声窸窸窣窣的动静。 第二回,霍苑苑开了空调。 他比霍湛狠心的多。 特别是在这种事上面,占有欲,控制欲,每一个音节,呼吸,都由他来控制。 酒精加上.爱,会让人疲劳,睡得很沉。 不过作为被折腾的那个,楚栖年在翌日九点时艰难爬起来。 一瘸一拐进浴室洗漱过后,穿上衣服,回主卧看一眼。 霍苑苑还在睡,昨天半夜,楚栖年趁着他不清醒,灌了他很多酒。 有的浪费了,有的被哄着渡给他。 楚栖年拿上车钥匙悄悄出门。 小白出现在副驾驶,看他怪异的坐姿,嘲笑: “滚,别逼我揍你啊。”楚栖年呲着牙,小模样挺凶。 路上堵车堵了将近半个小时。 等到楚栖年到华心娱乐时,霍湛的大哥已经准备走了。 司娴第三次阻拦,惹得男人冷下脸来。 “司娴,有话直说。”霍洵一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那我给您一百万,耽误您十分钟,行吗?” 霍洵一闻声转身,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楚栖年是谁。 楚栖年拿出一张卡:“我是霍湛的丈夫,楚栖年。” 霍洵一面露不屑:“拿着霍湛的钱,买我的时间?” “不可以吗?”楚栖年笑了笑:“我和他是一家人。” 霍洵一整理了一下袖口,淡淡道:“等你什么时候赚够一千万,才有资格站在我面前。” 楚栖年:“……” 楚栖年第一次见霸总,不太习惯。 “霍洵一,洵直中正,独一无二,名字挺有意思。” 楚栖年笑了一声,有些许嘲讽意味。 “你父母把一切都留给了你,唯独抛弃了霍湛。” 霍洵一脚步一顿:“你要知道,有多少孩子过的还不如他。” 楚栖年轻嗤:“从生下来父母不闻不问,他被保姆折磨,换来二十年的心理疾病,一辈子都可能治不好,这样的人生,很好吗?” 霍洵一身体一僵,停下脚步。 “吃发霉的馒头,水煮白菜,看着唯一疼爱自己的爷爷因为保姆一时疏忽,导致死亡……他被关进没有光亮的地下室。” 楚栖年缓步走近,站在霍洵一面前。 “现在,您能和我聊聊吗?” _ 霍洵一眉头紧蹙:“你说的这些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楚栖年却并不意外:“你的父母,不可能告诉你。” 面前男人长久沉默,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的父母偏爱谁这件事我左右不了,当年母亲怀霍湛时,父亲出轨很多次,所以霍湛生下来,就被父母怨恨。” 霍洵一从来没想过亲弟弟竟然会被这样对待。 他失了稳重,拿水杯时,不小心泼了一点在地毯。 “或许是父母对他的态度,也或许很久才见上一面,我对待霍湛,虽然不喜欢,但是我以为——在物质上他从来没有被亏待过。” 楚栖年心里泛疼:“他现在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会自残,甚至会做出极端的事情,这些都是因为童年的阴影。” 霍洵一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楚栖年直言道:“如果你的父母不愿意来见他,那就不要再给霍湛一丁点希望,还有,请告诉我爷爷家的地址。” “或许我能尝试劝劝我们的父母,来看看他。”霍洵一说着便准备拿手机打电话。 “霍大哥,童年带来的伤害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一朝一夕累积的,现在一切都晚了。” 楚栖年眼中有光亮闪动。 霍洵一怔愣片刻,挂断了电话:“既然这样,等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 不等霍洵一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踹开! 是踹开,门把手都被踹飞了。 接着,楚栖年看到霍苑苑一脸杀气走进来。 “苑苑……”楚栖年站起身,“你怎么醒了,我不是留了便利贴让你在家等我?” 霍苑苑没应,脚步一拐绕过楚栖年。 不等司娴和楚栖年反应过来。 只见霍苑苑猛地扑过去,一手攥住霍洵一衣领,用力将人提起来,随后狠狠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第244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1) “霍苑苑!”楚栖年连忙把人拉开。 霍苑苑眼神凶狠:“你想干什么?霍洵一!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霍洵一被打的头晕眼花,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楚栖年死死架住霍苑苑。 “司娴姐,我先带他离开。” “好,快走吧!”司娴还是头一次见到霍苑苑这副模样,眼神恨不得杀了霍洵一。 楚栖年生拉硬拽,无比艰难往地下停车场去。 “放开我!他不是好人,我不杀他……年年,放开我!”霍苑苑此刻有些疯魔。 眼神狠厉,又带着恐慌,特别是电梯门打开那一刻。 霍苑苑恐惧达到了顶峰,眼前声控灯灭掉的一瞬间,他仿佛又来到儿时那个地下室入口。 打开门,里边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逃不出去。 霍苑苑胸膛发出尖锐的气音,转身扑腾一下跪坐楚栖年面前。 “别关我!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我不要去地下室!我求你!” “别怕!不会关你!这是停车场,苑苑!看着我!我来带你回家!” 楚栖年强忍心痛,跪坐在霍苑苑面前。 “你看看我,苑苑,我是楚栖年,我们结婚了啊,你说过你很爱我的。” 霍苑苑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眼神慌乱环视一圈,身体剧烈颤抖,不断往角落躲。 楚栖年轻声哄他:“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 此刻也顾不得会不会有旁人看到,楚栖年揽过霍苑苑肩膀,让他趴在自己怀里。 两人在电梯里坐了一会儿,万幸这部电梯是需要刷卡才能乘坐,一般没几个人有资格用。 等到霍苑苑缓过来,楚栖年弄亮停车场的灯,带人坐进车内。 车内灯全部打开,待在熟悉的空间里,霍苑苑逐渐停下颤抖。 楚栖年拍拍他:“不怕了,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霍苑苑却忽然问:“你为什么要来见他……” “你哥吗?”楚栖年小声说:“我想知道你的事情,还有你的父母。” 他不信。 每次只要霍洵一出现,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霍苑苑神智不清醒,黑沉沉的眼睛阴冷又暴戾,倏地握住楚栖年的手腕把他摁倒在后座。 “他们会把你抢走,你不能见到他们……你是我的……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不会有人把我抢走!”楚栖年挣脱不开,“苑苑,你冷静冷静好不好?” 他一身黑衣,双腕摊在两侧,t恤衣领有些许宽大,细腻的皮肤被黑衣衬托的更加白皙,让人移不开眼。 霍苑苑一双猩红的长眸逐渐染上浓重的欲色和暴虐。 楚栖年预感不妙,想逃,却听到t恤撕拉一声,被霍苑苑扯碎。 “霍苑苑……不能在这里!” 霍苑苑眼神偏执:“我要让他看看,你是我的……” 楚栖年疯狂挣扎:“你疯了,这里是停车场,会有人过来!” 第189章 霍苑苑不为所动。 眼看对方的手摸上了自己裤腰,楚栖年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翻身摁倒他。 膝盖狠狠抵在他后腰处,霍苑苑腰眼一麻,无法动弹。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楚栖年一巴掌抽在他屁股上。 “一直不想对你动手,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霍苑苑不敢置信,侧脸看他,眼睛逐渐弥漫起一层水雾。 下一秒,一个大男人嗷一嗓子哭出来。 楚栖年:“……” “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至于吗?” 霍苑苑委委屈屈:“年年,疼……对不起,放开我好不好?” “少装,你个黑心的玩意儿!”楚栖年干脆利落一手刀砍晕了霍苑苑。 但凡心软一点,恐怕明天微博热搜就是“影帝夫夫饥渴难耐在停车场打**!” 收到司娴转发过来的霍家老宅地址,楚栖年又给心理医生梁茵打去电话。 “你好,梁医生,我想尝试带他脱敏治疗,可行吗?” 梁茵诧异道:“可以是可以,目前看来只有你能劝得动他,但是脱敏治疗不能急,需要循序渐进。” “如果他受不了,有发狂的迹象,那就立刻停止。” 得到确切答案,楚栖年索性撕掉自己已经破了的衬衫,把霍苑苑双手反绑在身后。 路程需要三个小时,半路霍苑苑醒了,光着上半身。 楚栖年刚才扒了他身上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所以霍苑苑现在上身是光着的,从后视镜看过去,一位寸头,一个劲儿扭,就算脸还是帅的。 但是依然逃不脱——猥琐和傻帽这俩词。 _ 霍家老宅许多年没有人回来过,偌大的园子里杂草丛生,一座别墅的轮廓隐约浮现。 那边树木多,没阳光照过去,看起来挺恐怖的。 楚栖年风风火火下了车,扯着绳子带霍苑苑往里走。 “年年,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不喜欢这里!我要走!”霍苑苑拼命挣扎。 楚栖年脚步一顿:“我们在这里住几天,你害怕的,我和你一起面对。” 霍苑苑脑子不太清醒,咬牙道:“是和我面对,还是为了霍湛?你明明更爱他对不对?对不对!” “在我眼里,你们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性格不一样,既然我们已经迈出来这一步了,就不能退缩。” 楚栖年按照微信上发来的消息,找到花坛下边藏着的钥匙。 别墅大门一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听说每年会有人来打扫,现在已经夏天,距离上次打扫已经过去半年。 屋子里灰尘落了薄薄一层,角落有许多杂乱的蜘蛛网。 霍苑苑从疯狂又变得平静:“年年,我只害怕地下室,这里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霍湛出不来,他的病永远别想治好。” “我不原谅任何人,我也不许霍湛忘了……我们不能忘记当初是怎么被抛弃在这里!” 楚栖年叹气:“我没有让你原谅,先去你的屋子吧,带路。” 走到二楼,楚栖年打开霍湛小时候住的房间,发现窗户密封的很好,屋子还算干净。 楚栖年把霍苑苑摁在屋里的小沙发坐下。 霍苑苑眼神直直盯着他:“你就这么喜欢霍湛?” 楚栖年和他对视:“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做这一切只是想让你们走出来,不要总是沉浸在过往里。” “你呢,吃醋吃上瘾了是不是?”楚栖年语气有些严肃,霍苑苑挨了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怕,我只有你,只有你要我……”霍苑苑哭得很伤心,“我不想消失,年年……” 第245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2) 霍苑苑的危险性自从一开始楚栖年就知道。 副人格存在的意义,可能就是杀人。 如果不能好好引导,霍苑苑一定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不会消失,不会让你消失的。”楚栖年松开绳子,抱着霍苑苑。 楚栖年的手掌轻抚霍苑苑后脑勺,任由大狗狗的眼泪全部抹在了自己衣服上。 他腰身很细,仿佛稍稍用力,就要断掉了,霍苑苑努力克制,胳膊紧了紧。 感觉到对方不舒服,还是松了劲儿。 等到霍苑苑心情平静了点,楚栖年托李森找人过来打扫。 又发过去一串清单,让他帮忙装饰地下室。 由于地方偏僻,并且屋子大,楚栖年掏了比往常两倍的价钱。 李森买了许多吃的提过来。 “你确定要住这里?年崽,最近圈里不太平,冉新和谭灿退圈了,安真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被警察带走好几次。” 楚栖年也不意外:“安真擅自挪用公款,幻梦传媒不会放过她,这里边儿司娴姐插手了,要不然也不会进展这么快。” 李森面露不安:“但是年崽儿,我心里很慌。” 楚栖年拆开一盒蒸饺喂给霍苑苑。 “为什么慌?” 李森:“我这几天看到微博上一位大v,就是经常爆圈里的事儿那位,说有一个关于h姓影帝的大瓜。” 楚栖年手一顿:“现在无非就是两件事,我和霍湛离婚这件事,要么就是他心理疾病这件事。” 听到二人讨论,霍苑苑低头喝粥,眼中倏地闪过一抹精光。 吃过饭,霍苑苑主动说要带楚栖年出去转转。 楚栖年愣了下,轻笑:“好啊,你等我喷点防蚊液。” 霍苑苑握住他的腕子:“年年,我让他出来陪你吧。” 楚栖年诧异:“你不是一直不愿意霍湛和我在一起吗?” 霍苑苑眼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这里太黑,让他多走走,等晚上我来陪你睡觉。” 一句话,却让楚栖年发现什么。 “你可以随意占据这具身体吗?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简单?” 霍苑苑点头,笑容乖戾,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晚上我陪你睡。” 楚栖年不动声色转身,去找驱蚊喷雾。 借此机会,楚栖年打开微信,将刚才的问题发给梁茵。 没一会儿,梁茵回复。 楚栖年心脏不断下沉。 “年年。”一双手从后边揽上他的腰。 熟悉的声音,楚栖年转过身,攥紧霍湛衣领,埋在他颈窝:“霍湛。” 听到他略带委屈的声音,霍湛心疼,“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没难过,只是霍苑苑像个熊孩子一样,折腾的我好累。”楚栖年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里。 “还有,你的脑瓜不能再受伤了,再砸就成傻子了。” 霍湛苦笑一声,没说话。 楚栖年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微微颤栗。 “你很害怕这里?” 霍湛声音很轻,落在他耳后:“书房,是爷爷最后待的地方,也在二楼。” 楚栖年侧脸:“我陪你去看看吧。” 对方一直沉默,楚栖年耐心地等。 从他的角度往窗户看,枝叶随着风微微晃动,仔细听,这声音莫名让人心安。 良久,霍湛声音沙哑:“试试吧。” 别墅虽大,但是晚上请来的工人在连夜收拾屋子。 李森也一直在外边守着。 屋里灯火通明,即使这里算是荒郊野岭,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霍湛却站在书房门口,始终提不起勇气走进去。 “爷爷已经去世了,你或许应该想想,在书房,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回忆。”楚栖年捂住了霍湛的眼睛。 他声线带着些许稚气,很清脆,压低声音时,软绵绵的。 “他教我写毛笔字,我笨,学不会,爷爷很有耐心,从来不会骂我。” 霍湛嘴角上扬,楚栖年却感觉到手心湿润了。 “过年的时候,爷爷会带我在书房剪窗花,我最喜欢的是一家四口人手牵手的那一副窗花。” “我没舍得丢过,夹在相册里……年年,我的爷爷对我很好,哪怕他坐着轮椅,也会陪着我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咔哒”一声轻响,楚栖年打开了书房的门。 灯光照亮书房,熟悉的椅子依然在原处。 霍湛感觉到楚栖年手掌离开,内心纠结许久,睁开满含恐惧的双眼。 这里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好像爷爷没有离开过。 “爷爷那一天想拿相册,他答应过我,我过生日的时候,会送我一副画……但是爷爷都快想不起来,我的父母长什么模样。” “保姆在忙着玩手机,装作没有听到,我想来帮爷爷,但是我刚上二楼时候,他摔倒了。” 霍湛脸上蜿蜒过两道泪痕,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掉落。 “爷爷后脑勺着地,保姆害怕担责任,不让我进去,她把我扔进地下室,年年——整整一天一夜。” “我爷爷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但是他死在了书房,甚至……母亲不相信我的话,父亲也始终没有出现在葬礼上。” 第190章 “保姆留下来了,拿着高额薪水,后来,这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没有人救我,我也在那一年失去了——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儿时恐怖的情景再次在脑子中浮现。 霍湛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眼神从悲伤变得凶狠,一张脸出现不同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 楚栖年看出来那一瞬间两个人格同时躁动愤怒,想要一同出现。 “霍湛,保姆已经坐牢了,你不能因为她的过错困住自己一辈子。” 楚栖年捧着他的脸:“你看看我行吗?爷爷去世了,我代替他来爱你。” 恍惚间,霍湛感觉到一双手拼命把自己从黑暗中拉扯出来。 “是不是好了一点?” 等到霍湛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楚栖年身上,逐渐停止颤抖,楚栖年笑了下。 “以后我们经常回来住吧,我陪你,然后现在,别怪我对你狠心,我们去地下室。” 小白愣了: 楚栖年: 小白好奇的不行: 霍湛怕幽闭黑暗的地下室。 这件事情他隐藏的很好,楚栖年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 楚栖年语出惊人来一句。 楚栖年脑回路清奇。 想着,只要用其他刻骨铭心的事情代替恐惧,那么以后霍湛再去地下室,想到的只有——嗯。 第246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3) 小白不知道怎么说这只鸟。 于是选择沉默。 甚至坐等看好戏。 李森正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听到动静,迷迷瞪瞪睁开眼。 楚栖年脚步顿了下:“打扫到哪里了?” 李森揉揉眼:“一楼后院,后边花房什么的不好处理。” 楚栖年点头:“这样,这里地方太大了,你跟大家说一人一万块钱,全部打扫完后每个人还有大红包。” “另外,哥你明天帮我找一些花匠,后边玻璃花房需要重新装,再找些师傅过来,价钱好谈,霍湛出钱,问他要就行。” 霍湛这一会儿也顾不上害怕。 很奇怪,楚栖年在这里,恐惧都能减少一大半。 “有一张卡前两天就绑定了你的微信,里边的零头够用了。” 霍湛很上道:“这几年我存的钱已经整理好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楚栖年捏捏他脸,以资奖励,又转头朝李森使了个眼色。 李森:“一切ok。” “好。”楚栖年带着霍湛往地下室的方向去。 等到了楼梯处,怪不得霍湛会害怕,因为这里确实挺阴森的。 门竟然是大红色,非常怪异。 但是,如果加点彩色小灯泡,这里立马能变个风格。 霍湛不愿意再上前一步。 看起来肩宽腿长,一拳头能把人捶成脑震荡的大老爷们,此刻背靠墙壁,呼吸急促,支撑在膝盖的手不断发抖。 “霍湛,看我。”楚栖年喊他一声。 霍湛艰难抬起头,却见楚栖年甩手把外套扔了,下一秒捧着他脸颊吻过来。 他没霍湛高,力气挺大,攀在男人肩膀令他无法站直身体。 楚栖年脚下挪动,打开地下室的门,用力把人扯进去。 记忆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此刻灯光大亮,并且打扫的非常干净。 地板铺着柔软舒适的地毯,而且——还有一张水床。 上边——撒着花瓣。 小白都特么看笑了。 这不正经的配置,谁还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至少霍湛已经懵了,被摁倒在水床上,男生奶狗崽子一样,又哼唧又咬人。 “不,年年,你等等……别在!” 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楚栖年办事雷厉风行,简直莽夫一个。 过了很久,楚栖年居高临下看他:“我要关灯了,怕吗?” 霍湛所有注意力全部在他身上,额角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到了临界点,霍湛难受的要死。 楚栖年嘴角挑了个笑:“我关灯了,霍湛。” 他故意把关灯两个字说的很重。 身体和思想双重折磨,霍湛仿佛被架在火炉上烤。 “关灯,才可以……继续……”楚栖年慢吞吞地折磨他。 男生腰间掐着的双手青筋暴起,霍湛一不留神留下一道道指痕。 楚栖年毫不在意一笑,把遥控器放在他手中,包含情.欲.的眼神轻飘飘落下,像一把小钩子,不断撩拨霍湛。 他俯下身,在霍湛下颌处轻吻,“关灯吗?” “关了灯……霍湛哥哥怎么样都可以……” 楚栖年软绵绵地说:“哥哥,关灯好不好?” “你不想爱我吗……” “i'mwaitingforyourcaress.” “likeabulletthroughmybody.” “wemelttogetherandneverpart.” 楚栖年说完,笑声带着难以言喻的音调,钻进霍湛耳朵里。 终于,霍湛闭眼摁下按键。 地下室倏地变得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霍湛耳边只有对方呼吸,和扒在自己肩膀的两只手。 他们换了位置,在这一刻恐惧的记忆硬生生被楚栖年擦去,留下的只有彼此。 声音,呼吸,触感……以及摇摇晃晃的水,一圈一圈漾开。 …… 楚栖年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七点。 霍湛还在熟睡,他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健硕的肩膀上有数道刺眼的抓痕。 楚栖年注视他一会儿,心道这人是真的帅啊。 欣赏了老婆的盛世美颜,楚栖年拿过手机,把昨晚上的事简单给梁茵概括了一下。 梁茵收到微信后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这种方式也可以。 最终她还是回了一句。 楚栖年挑挑眉,一个鲤鱼打挺下床去,落地后龇牙咧嘴揉腰揉了好一会儿。 水床稍微一动会晃荡起来。 霍湛被晃醒,一睁眼,楚栖年正在穿衣服。 听到动静,楚栖年转头,穿上t恤,一片风光遮挡的严实。 “醒了?害怕吗?”楚栖年问。 霍湛坐在床边,捡起地毯上浪费的小气球扔进垃圾桶。 等到把人抱住时,霍湛低声说:“有你在这里,感觉没那么怕了。” 楚栖年嗅着霍湛身上的气息,耳廓红的快要滴血。 暧昧,又不太正经的气味儿,经过一夜,被熨烫的更加浓郁。 脱敏治疗初次取得成功,两人又在老宅住了快一个星期。 楚栖年像只妖精一样,不断挑衅霍湛。 期间试图反攻,被逮回屋里收拾了几回,彻底安分。 如今老宅留给霍湛的记忆,难以启齿。 由于还有剧组那边开的见面会要去,住够一个星期二人便回了s市。 见面会在一家室内场馆,楚栖年和霍湛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李森轻车熟路一拐弯,从后门进去。 司娴有点事,忙完来的早。 看见夫夫俩过来,连忙迎过去。 “今天你们谁都不要从前门走。” 楚栖年问:“怎么了?” 司娴头疼道:“还记得祁涵吗?” 楚栖年:“不就是山河明朗原本小皇帝的扮演者吗?” “对,他最近沉寂一段时间,但是这人的粉丝今天也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冲着言乐凡来的。” 楚栖年眉头一蹙,“你们在这里等我。” 不等几个人拦,他已经从后门出去。 小白出现在他身边: “刚才从后门进来看见有一位戴着棒球帽的男生不太对,他没有挂工牌,我不放心。” 楚栖年说完,小跑到后门。 原本小白还觉得他太敏感了。 没想到一到地方,言乐凡和闻宸从车上刚下来,一群工作人员围着往里边领。 谁也没有注意到言乐凡身后一个男生拿着一个玻璃瓶子,猛地打开瓶塞,快速靠近言乐凡。 “小心!” 楚栖年大步流星走近,一把揽过言乐凡,随后抬起脚往那人肚子上狠狠一踹! 戴棒球帽的男生离地摔出去两米远,手中的瓶子“啪啦”一声碎裂。 流出来的液体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散发刺鼻的味道,疯狂腐蚀着地面。 “浓硫酸?”楚栖年把吓懵的言乐凡推给闻宸,两步追上试图逃跑的人,又是一脚踢在对方腿弯!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楚栖年已经坐在那人身上,回头看他们。 “报警干什么?你们最好都给我愣着啊。” 第247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4) 闻宸的经纪人连忙找出手机,打电话报了警。 霍湛急匆匆找过来,楚栖年正在扒那人口罩和帽子。 “祁涵,好久不见啊。” 祁涵拼命挣扎:“放开我!” 第191章 上次对待霍苑苑,他还收着劲儿,此刻对于祁涵,楚栖年膝盖狠狠抵在他后腰。 祁涵疼的起不来,脸颊蹭在水泥地,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 这一段时间祁涵粉丝有不少粉转黑,p遗照,一个劲儿骂他踩他。 祁涵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眼圈发青,瘦了一大圈。 “自作孽不可活,圈里那些事情,你如果不想,没人能逼你,现在想害人啊?等着坐牢吧。” 警察很快来到现场,由于见面会马上要开始,一堆赞助商没人敢鸽。 闻宸打了个电话,省了去局子里问话这一环节。 司娴松了口气:“大家都快去换衣服化妆吧,粉丝已经进场了。” 闻宸点头,转头对经纪人嘱咐道: “你带人出去订一些冰奶茶和冰淇淋,给今天来的粉丝发下去,就说是我们几位主演准备的。” 楚栖年揽着自己新收的小迷弟往回走:“身体好了没?” 言乐凡眼睛一弯:“好了,我跟你说,闻宸哥每天都会去医院陪我。” 楚栖年眉毛一挑,八卦道:“那你俩有什么进展吗?” 言乐凡撇嘴:“没有……” “你可真是笨蛋。”楚栖年搓搓他脑瓜,“加油。” 言乐凡傻乎乎笑,“年年,你刚才那两脚真帅!” 楚栖年:“还行,我这个人一向以才华征服粉丝,从来不靠英俊的皮囊。” 无视神识中小白嘲讽的笑。 几人做好造型准备上台。 “湛哥,你说会不会有人朝我扔臭鸡蛋什么的?”楚栖年还是有点紧张:“毕竟以前她们那么讨厌我。” 霍湛抬手往他腰上揽,稍稍用力,两人在昏暗的角落贴在一起。 “不会,我经常看你微博的留言,现在黑粉很少了,相反,因为剧里摄政王这个渣男,我收获了一圈黑粉。” 霍湛悄悄在他嘴角亲了亲。 “该担心的是我。” 楚栖年穿的是一条米色休闲裤,上身是克莱因蓝和白色拼色衬衫,头发稍微收拾了一下。 总之今天顺毛的造型,配上一张嫩脸,看起来乖得很。 楚栖年手指攥紧霍湛的衣领,将他往下带了点,轻飘飘抬眼。 “你今天的造型我不满意,太露了。” 霍湛和闻宸经常被戏称娱乐圈的两大alpha,今天穿的衣服也比较像。 黑色衬衫上边三颗扣子并未扣上,衣领敞开,露出点楚栖年不乐意让别人看的。 不过配上霍湛短短的头发叉,还真有点野性,侵略感很足。 霍湛轻笑:“该上台了……” 他呼吸一滞,声音沉下来:“宝贝……别乱摸。” 楚栖年收回已经搭在他胸肌上的鸟爪,“好吧,晚上再继续。” 霍湛被他勾搭的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 台下粉丝看到几位主演上台,尖叫声快要掀翻房顶。 尤其是影帝夫夫手牵手,旁若无人黏在一起,cp粉更加快乐。 两人超话的站姐肩扛大炮拍个没完。 由于前排粉丝的闪光灯有些太刺眼,楚栖年躲了一下,霍湛的手已经捂了过来。 场中安静一秒,下一秒齐齐尖叫。 楚栖年没想到大家能狂热到这种地步。 如果,要是亲个嘴儿,那几个最激动的,恐怕能撅过去。 台上支持人开始cue流程,大多是说说自己对于角色的见解什么的。 轮到楚栖年,他开始搞事情。 “我演技是霍影帝亲自手把手教的,他是一位非常严格的老师,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可能也无法演好沈降这个角色。” “嗯,大家也知道剧里边儿有许多很……不正经的戏份,就算整天生活在一起,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主持人开玩笑道:“那霍老师可以在私下好好教教楚老师了。” 楚栖年装作不好意思,捏着袖口向他求助。 小白忍不住来一句: 霍湛举起话筒,“他学的快,但是脸皮薄,我还没怎么,年年脸就红了。” 台下粉丝们的尖叫再次高一个音调。 主持人哈哈笑:“好了,这个话题要打住了,越聊越不对劲了。” “接下来,我们看看剧粉里抽出来的问题,有一位粉丝想问问霍影帝对于傅尘鸢这个角色怎么看?” 霍湛思考了一会儿,和楚栖年对视片刻,忽然有了答案。 “我觉得这个角色和我有些相似,用各位网友的话来说,没长嘴,明明喜欢,却不说。” 台上几位主演包括导演都在笑。 霍湛却很认真地转身看向楚栖年。 “剧里的摄政王,失去了沈降,他后悔,但是那个人再也回不来,我也弄丢过一次我的爱人,最后失而复得。” “我比摄政王幸运,获得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不得不说霍湛也挺会撩。 楚栖年面上看着在不好意思。 心里琢磨晚上怎么睡他。 ——睡霍影帝的108种方式。 主持人又和几人聊了一会儿,台下有两位工作人员搬上来一个大转盘。 那会儿站的累了,主办方准备了高脚凳,能转圈的那种。 楚栖年听到动静,转了半圈。 霍湛下意识伸手去护,又惹得粉丝来一波尖叫。 “对视,同吃饼干,指压板……”楚栖年小声和霍湛吐槽。 “完了,看来要上折腾人的游戏了。” “没事,有惩罚我来。”霍湛悄悄捏捏楚栖年指节。 殊不知这种小动作早就被台下粉丝清楚捕捉,咔咔咔一顿拍。 正主主动放粮,超话前所未有地热闹。 “几位演员依次来转动转盘,指针指到哪里,就必须要执行哦。”主持人笑得不怀好意。 闻宸第一个上前,挺幸运,只需要找一个人唱情歌。 毕竟是剧里第二cp,闻宸顺应粉丝要求找了言乐凡。 一曲唱完,轮到霍湛去转。 等到转盘停下来,楚栖年笑出声。 这里边儿最折腾人的就是在指压板上跳绳,好死不死,落霍湛头上。 主持人搞事情:“单跳绳没意思,要不然霍影帝背着楚老师跳吧,我想大家应该挺想看的。” 能和楚栖年贴在一起,霍湛答应的比刚才还利索:“可以。” 楚栖年小声提醒:“我就算瘦,也有一百多斤,背我跳绳,你不要命了?” 第248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5) 霍湛微微俯身:“你真的很轻。” 楚栖年轻啧:“敢摔了我,今天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客厅去吧。” “放心。”霍湛低声说:“绝对不让你摔。” 游戏开始,霍湛背着楚栖年上指压板。 底下这鬼东西看着就很疼,楚栖年唯恐屁屁遭殃,扒霍湛扒的特别紧。 他知道霍湛挺能忍,没想到这么能忍。 一下跳了十多下,不仅气没喘,面色也不变,按照主持人的要求,跳够二十个。 霍湛像是没痛觉似的。 楚栖年看着就牙酸,听到已经二十,连忙从霍湛背上下来。 脚刚一落地,男人忽地踉跄两下。 楚栖年下意识去扶,没想到被一股大力带的倒在了霍湛身上! 两人齐齐摔倒,霍湛垫在他身下。 由于这个姿势有些暧昧,台下粉丝一边尖叫一边疯狂地摁快门。 霍湛笑着支起身,嘴唇擦过了他的耳廓。 忽地落了一句话:“喜欢你。” 楚栖年愣住,随后的活动里一直飘飘的。 表白对于霍苑苑来说不算什么。 霍湛能说出一句喜欢你,他还挺惊讶的。 等到见面会结束下台,闻宸问:“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言乐凡凑过来:“好啊,我请你们。” 时间确实还早,于是四人去了一家隐私性很好的日料店。 “这里是我和朋友一起开的,想吃什么随意点。”闻宸把菜单递给楚栖年。 楚栖年根本不懂这些,转手递给霍湛。 按照他口味儿,霍湛点了几样。 等菜时,闻宸有意无意道: “冉新和谭灿退圈这件事挺莫名其妙的,听说当时警察找到他俩,他俩有些精神失常。” 言乐凡:“用我老家的话来说,就是中邪了!” 闻宸失笑:“不过说起来他俩出现在悬崖下边确实很奇怪。” 楚栖年手臂懒懒搭在桌上,佯装好奇道:“悬崖,这么巧啊,这可真是报应。” 闻宸心中虽有疑惑,但是看对方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再多问。 “就是报应,那几天在医院我以为我快要死了。”言乐凡捧着杯子。 “年年,上次我和你说过我做的梦,你记得吗?” 楚栖年往嘴里扔了颗葡萄:“记得啊,你说你上辈子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第192章 言乐凡点头:“对,所以检查结果出来时候我快吓死了,不过幸好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败血症不难治。” 楚栖年笑了:“所以谭灿活该,谁也不阻止他向上爬,但是祸害别人就是他不对了。” 自打楚栖年今天那利落的两脚后,言乐凡看他的眼神都冒光。 “以后我就是你和闻宸哥的忠实粉丝了!” 唯独不粉堂哥,说他不记仇吧……他知道暗戳戳扎霍湛的心。 霍湛:“……” 很快,吃的送进来,楚栖年早上没吃饭,吃掉三串烧鸟,紧跟着霍湛又喂过来一个章鱼烧。 听说是这家店特色小吃,里边儿章鱼比面还多。 “你特么……喂居呢?”楚栖年含糊不清道。 霍湛唇角微弯:“多吃点。” 言乐凡随手递过去一个粉叽叽的陶瓷瓶,“饮料,一股子樱花味儿。” 楚栖年接过一口闷。 闻宸阻止不及,“这是酒……” “啊?那应该……度数不高吧?”楚栖年仔细尝了下:“没什么酒味儿。” 霍湛:“没事,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楚栖年听他这样说,有点飘。 由于从来没有过喝醉了闹事儿的先例,楚栖年自信满满,又是两瓶樱花酒喝下去。 饭快吃完,不对劲儿了。 楚栖年眼前所有东西都好像在转,一圈一圈的转。 “霍湛……好像……喝高了……”楚栖年说完,一脑袋砸在霍湛怀里。 霍湛被小铁头砸的闷哼一声,又听怀里人哼唧道:“去……厕所……” 闻宸关切道:“栖年没事吧?” “没事,我带他去厕所洗洗脸。”霍湛捞着楚栖年站起身。 不料他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贴着霍湛往下滑。 生怕人摔了,霍湛直接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往厕所走。 楚栖年睁开眼睛,手掌拍拍霍湛脸颊:“沉吗……小湛。” 霍湛掂了掂:“轻飘飘的,像一只小狐狸崽。” 楚栖年不乐意了,捏着影帝这张帅脸往外扯。 “我不是狐狸,我是鸟……一只猛禽知道不?” 楚栖年张开手臂划拉一个大大的圆。 “这么大只的猛禽……一口就能把你吞了!” 霍湛很配合:“真厉害,我好怕。” “没事……我罩着你,以后喊我楚哥,听见没小湛?”楚栖年又去揪他耳朵。 恰好到了厕所,霍湛反手关上门,将人放下来。 手臂一捞,抓住想溜的挑事儿精,一只手虎口卡着楚栖年的下巴抬起。 “怎么罩着我?” 楚栖年挣脱不开,下巴被捏红了。 霍湛又问:“真的罩着我吗……但是我好像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要不然你看看我哪里合你的眼,随便用?” 意识到霍湛在开h腔,并且极其有存在感。 楚栖年喉咙里挤出求饶似的呜咽:“放开……我要上厕所。” 霍湛故意在他耳边说:“楚哥,我帮你。” 一股子热意,烘红了楚栖年耳廓,他整个人登时麻了半边身体。 转头一看厕所的镜子,两人姿势非常危险,紧紧贴在一起。 “放开……我自己去。”楚栖年眼睛弥漫着一层水汽,泪珠欲落不落。 他这副模样,眼尾染上绯色,下唇被他自己咬出半圈牙印,看得霍湛喉咙发紧。 霍湛发了疯地咬着楚栖年的唇瓣亲他。 楚栖年低低“唔”了两声,带着一点点尾音颤抖的哭腔,绵软无力地推搡了两下。 “不行……我特么……要尿裤子了……” 霍湛不给面子笑出声。 要是不当个人,说不定今天还真想欺负欺负他,好好治治楚栖年喜欢瞎撩的毛病。 “楚哥,那我出去等你。”霍湛克制地在他唇上亲了亲。 楚栖年身体比嘴诚实,下意识闭上眼,却没想到这个吻这么快。 霍湛笑声落在耳边,他脸颊带脖颈腾地一下红了。 霍湛出去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五分钟后,楚栖年磨磨蹭蹭出来。 额发和脸颊还滴着水。 霍湛拿纸帮他擦脸,“喝醉了吗?” 楚栖年摇摇头:“还行,这会儿好多了。” “再坐一会儿咱们回家吧。”霍湛揉揉楚栖年白嫩嫩的脸颊,两步把人抵在墙上。 “楚哥,用不用我抱你回去?” 楚栖年哽着脖子,不愿意失去气势:“暂、暂时不用……你等着哥下次喊你。” 半醉的老婆简直能把人可爱疯。 霍湛忍住和他疯狂亲亲的想法,退而求其次和楚栖年十指相扣走回去。 日料店是隔开的包厢,隔音一般。 到了他们吃饭的包厢门口,霍湛正要推门,忽然被楚栖年拦住。 “闻宸哥,我很喜欢你的,进娱乐圈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言乐凡的声音从包厢传出来,他说话很大胆很直白。 “你能不能和我谈个恋爱,我真的好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 第249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6) 楚栖年听墙角听上瘾。 霍湛看他眼睛都半睁不睁,扯两把,人不愿意走。 里边儿闻宸终于出声:“对不起,乐凡,我对你暂时没有其他的感情。” 言乐凡愣了两秒:“我不信,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会愿意一直迁就我。” 闻宸:“我对朋友都这样。” 言乐凡:“骗人,你的朋友很多,但并不是对任何人都这样。” 楚栖年实在好奇,顺着没关严的门缝往里边儿看。 言乐凡已经坐到了闻宸面前。 “我们可不可以试试,我对感情很认真的,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闻宸沉默。 言乐凡又道:“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梦你还记得吗?梦里我总是喜欢喊你先生,其实,这个称呼,也是丈夫的意思。” 以楚栖年的角度,他明显看出闻宸身体有片刻僵硬。 下一秒,勇夫言乐凡竟然凑上前去亲闻宸。 楚栖年睁大了眼睛,心里一个劲儿卧槽。 霍湛观察片刻:“他没躲,闻宸应该有点喜欢他。” 屋里的男人像是被电打了一般,猛地推开言乐凡。 双手狠狠攥紧对方手腕。 “言乐凡,我们并不合适,你说你追随我的脚步来到娱乐圈,但是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另一个人而来。” 闻宸松开手:“你根本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言乐凡却执拗道:“你不给我靠近你的机会,让我怎么了解?” “只有我更加熟悉你了,我才能了解,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不喜欢真正的你呢?!” 言乐凡是干净的,很天真的一个小男生。 他这个年纪还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劲儿。 楚栖年握紧拳头,小声嘟囔:“快亲上去啊,多亲两口不就什么都有了。” 霍湛:“?” 似乎真的心有灵犀,言乐凡双腕虽然被闻宸抓着。 他却像只小牛犊子一样,又拱进闻宸怀里,一抬头就往他嘴上亲。 闻宸推他,自然会松开钳制,却没想到言乐凡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攀上来。 抱紧他的肩膀,不管不顾亲吻他。 “好了,该走了。”霍湛把自家的捞进怀里带走。 坐进车里,楚栖年感叹:“厉害,没想到小凡这么牛逼。” “不过说起来他是你堂弟,怎么和你霍家不是一个姓?” 霍湛帮他系上安全带,顺便偷了个吻,才给他解答:“他有一位哥哥和姐姐,所以言乐凡跟着我伯母姓。” 楚栖年懂了:“还真别说,这小家伙像是糖罐里长大的,直肠子,性格脾气在娱乐圈中真是一股清流。” “如果我是闻宸,我就把人娶回家,让他远离这种肮脏的圈子。” 霍湛轻笑:“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楚栖年哼哼两声,因为酒精熏上头,还是有些不舒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睡过去。 怎么躺到床上的,他不知道。 等到醒过来,霍湛没了,霍苑苑出现了。 “年年,这几天你是不是很开心。”霍苑苑抚摸他的侧脸:“我不在,你也会很开心吗?” 深知他的脾性,楚栖年顺着他。 “怎么会,你超乖的,看到你我也很开心。” 霍苑苑笑了笑:“给你煮了粥,天已经黑了,等一会儿我们一起泡澡行吗?” 楚栖年自打一看见霍苑苑,心里升起一抹强烈的不安。 屋里被打扫过,很干净,垃圾袋都是新换的。 至于楚栖年为什么会注意到垃圾袋。 因为那会儿迷迷糊糊回来,霍湛抱着他好像打翻了花瓶。 第193章 有点蔫了的花被扔进垃圾桶。 楚栖年只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 一落座,霍苑苑没有像往常那样黏在他身旁,而是坐在对面。 楚栖年搅两下碗里的粥:“你煮的?” 霍苑苑笑得很乖:“对,我煮的。” 桌上不止粥,还有几道小菜一碟烧麦。 楚栖年喝了一口粥,眼神一直盯着对方。 霍苑苑捧起碗,以楚栖年的角度看不到他有没有吃进去。 小白: 直到霍苑苑捧碗喝光他自己的那碗粥。 楚栖年看到空碗时猛地站起身:“你碗里是什么?” 楚栖年先一步抢过碗,手指擦掉碗底黏着已经化了一半的红色胶囊。 “治疗……精神病的药。”霍苑苑嘴里咯嘣咯嘣嚼着没有化掉的药片,眼中迸发狂热。 “吃掉后,我就好了,年年,只有我们,只有我们。” 楚栖年反应过来又气又怕,抬手给他一巴掌。 “疯了!你他妈不要命!” 楚栖年攥上霍苑苑衣领,硬是把这么大个人拖去卫生间。 “给老子吐出来!”楚栖年把人往洗手台上扔。 霍苑苑疯了一样捂住嘴,一个劲儿往后躲。 楚栖年气急,眼睛通红,攥住霍苑苑衣领将人扯到面前。 “霍苑苑!暂且不说这么多药吃进去你能不能活,你要知道——你才是那个副人格,你会消失的!” “苑苑,和我去医院……”他害怕,声音止不住哽咽。 霍苑苑却在笑,扯着嘴角,眼神空洞。 “我可以自由控制这具身体,现在的副人格是霍湛,不是我!” 楚栖年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试图去扣他的嘴,奈何霍苑苑一直躲。 楚栖年不再收着劲儿,一下将他掀翻在地,手掌掐住霍苑苑脖颈。 “今天你不吐也得吐!” “放开我!放开我!” 霍苑苑大喊大叫,声音嘶哑,疯狂地挣扎扭动。 楚栖年没想到霍苑苑力气突然变得很大,一胳膊肘怼在自己肚子上。 胃部因外力撞击而痉挛,楚栖年脸色倏地一白,侧身躺倒在地板。 察觉到不对,霍苑苑连忙起身,“年年!年年!你怎么了?!别吓我!” 楚栖年本来只是被怼到胃,差点把晚饭吐出来,如今看霍苑苑吓成这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疼……救救我……”楚栖年本就白皙的手指在厕所冷光照射下格外苍白没有血色。 霍苑苑后悔的要死,眼泪断了线似的落下:“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你再坚持坚持!” 楚栖年眼里满着一层水汽,开始交代遗言:“可能……胃出血了?” “算了……苑苑,我死后,你一定要和霍湛好好相处……做一位好的演员……不能……咳咳咳……不能塌房!” 霍苑苑始终怀疑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劲儿,一胳膊肘能把老婆怼成胃出血。 但是看到楚栖年脸色惨白,脖颈后仰,显然非常痛苦。 蒙在鼓里的霍苑苑开上车就往医院赶。 路上楚栖年悄悄给司娴发去微信,一到医院停车场,霍苑苑推开车门下车,正要绕过去抱楚栖年。 忽然被三四个大汉联手摁在车上。 霍苑苑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就看见原本奄奄一息的楚栖年面色如常下车,朝一旁的几位医生欠了欠身。 “劳烦医生,给他洗胃。” 第250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7) 李森匆匆赶来:“怎么样了年崽儿?” 楚栖年抬抬下巴:“人还在手术室。” 三天两头进医院,李森特别不乐意:“怎么你结个婚这么要命呢,霍影帝和医院的缘分是不是太深了?” 司娴正好打完电话从走廊拐角进来。 看到无比尴尬的李森,她莞尔一笑。 “我也觉得,霍湛现在越来越难照顾了,正好华心和小年的合同要下来了,我跟上边儿说说,和李森一起给你当经纪人。” 楚栖年勾了下唇角:“您都要走,留我一个更拿他没法。” 三人等到半夜,洗过胃的霍苑苑被推出来,转入vip病房里。 司娴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寸头,头痛不已。 “刚才我打电话给梁茵,她的意思是霍湛已经不再害怕面对过去,但是副人格依然存在,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治。” 楚栖年叹了口气:“不用治了,等霍苑苑醒了,我劝劝他。” 司娴轻拍楚栖年肩膀。 “下个星期就是国际电视节,结合你在微博上的热度,以及山河明朗的高评分,这次你和霍湛有可能得奖。” 司娴说的还算是含蓄了。 但凡霍湛出演的电视剧和电影,就没有不得奖的。 “奖不奖的不重要,我担心霍湛三番五次进医院,还有微博上那位大v要爆料,到时候会不会出事啊。” 楚栖年揉揉额角,趴在床边叹气。 司娴蹙眉:“虽然我不想让你操心这些,但是小年,我这里查到这件事可能和安真有关系。” 楚栖年疑惑:“她不是犯事儿进去了吗?” 司娴:“她背后有一位金主,帮她暂时平了这件事,所以我现在很害怕,她会下一盘大棋来拖霍湛下水。” “姐,你再让人打听打听,那位和安真接头,说要爆料的大v具体住址在哪里,或者想办法约出来见面。” 楚栖年眼中飞速闪过一抹戾色。 “告诉对方价钱好谈,只要你们能找到人,我有办法解决。” 司娴忧心忡忡:“我尽量去找。” 要知道但凡敢爆料明星私事的大v,向来都会隐藏的很好。 - 霍苑苑到第二天才醒,一醒过来就往窗户上爬。 楚栖年冷冷看着他表演。 “有我没他。”霍苑苑作势去开窗。 楚栖年凉凉一笑:“你俩一体的,分不开。” 霍苑苑如鲠在喉,干脆转身去开窗,哗啦——打开一条缝,窗户像是卡住了,无论如何也推不动。 “死心吧,窗户里边儿钉死了,你现在连脑袋都挤不出去。”楚栖年拿了一杯豆浆扎开,挺悠哉。 霍苑苑又开始掉眼泪:“我知道我出现就是一个错误,没人爱我,就算有一天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记得我……” “你和我上床,也只是敷衍我而已……我都知道。” 楚栖年:“……” “你要我他妈说多少遍你才信,我说我爱你,你非不信!” 霍苑苑被吼,更加委屈:“就不信!你每次看到霍湛那么开心!你还给他**!” “……滚尼玛的!”楚栖年恼羞成怒起身捂他嘴:“给老子闭嘴!” 霍苑苑唔唔两声,瞪着楚栖年一直哭。 二人互瞪足足十分钟,楚栖年败下阵来。 “行行行,那我也给你行吗?” 霍苑苑抽噎:“你给我就是爱我,你确定吗?” 楚栖年深呼一口气:“确定。” 霍苑苑眼泪收得很快,先是跑去反锁上病房门,像一只准备吃罐头的大狗狗飞奔的床边。 裤子一扒拉,甩到一边去。 楚栖年:“……”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楚栖年拳头紧了又紧,努力给自己洗脑。 “年年,快来。”霍苑苑拍拍自己的大腿。 “你确定要在这里?”楚栖年转头看向门口。 霍苑苑眼睛亮晶晶:“确定……难道你很为难吗?” “如果很为难,那就算了,我去医院顶楼……” 楚栖年微笑:“我真他妈欠你俩的。” 中途实在太热,而且外边时不时有人路过,楚栖年嘴巴闭的很紧。 占了便宜的霍苑苑抱着他站起身,慢吞吞往厕所挪。 十来步就能到,霍苑苑走了十多分钟。 但凡楚栖年表示出想要休息的意向,霍苑苑委委屈屈退后,准备找东西弄死自己。 “你可能不知道,濒死的时候,副人格可以抵消致命的危险。” 楚栖年眉头一蹙,暗暗记下,又把人哄了回来,没再敢说一句累了。 …… 经过这一次霍苑苑发疯乱吃药,醒过来却向自己讨要好处。 楚栖年发现,他可能想让自己放松警惕。 霍苑苑肯定会再次想办法杀死霍湛。 出院回到家里,楚栖年哄他:“苑苑,乖乖的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论是你还是霍湛,都不要消失。” 霍苑苑没回答,当着两位经纪人的面揽上楚栖年的腰去亲他。 楚栖年倒也任由他捣乱。 霍苑苑亲得高兴了,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司娴不得不提醒:“苑苑,今天有一个广告你必须去,这家可是从你出道就一直合作的,不能不去。” 第194章 楚栖年:“我陪他一起。”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霍苑苑收紧手臂:“你在家等我。” 往日里有工作,霍苑苑总是要他跟上。 楚栖年心里不安。 又听霍苑苑呼吸洒在自己耳边。 “放心,我不会自残,年年,我们在医院时说好的,回来后,你穿上我给你买的衣服,在卧室等我。” 楚栖年拗不过他,只能留在家里。 拍摄广告至少要浪费一天时间,结束后还有酒席要参加。 不到明天人可能回不来。 楚栖年点了外卖,不过五分钟家门就被人敲响。 “这么快?”楚栖年嘀咕。 通过屋内监控一看,没想到是闻宸找了过来。 “闻宸哥,你怎么来了?”楚栖年打开别墅大门。 院子外站着的男人正是闻宸。 闻宸面色不太好看:“栖年,我有事儿告诉你,是关于霍湛的。” “我知道你情报网比华心公关部还要厉害,看来那位大v准备爆的瓜,你也知道了?”楚栖年打开门把人迎进来。 进到屋里,闻宸打开自己的手机。 “我也不拐弯抹角,栖年,那位大v得到的消息是霍湛常年吃违禁药品,私下性格非常危险。” “并且影帝夫夫在山河明朗拍摄结束后已经离婚,现在恩爱全部是人设,这些东西爆出来,你们百口莫辩。” 终于得知对方在打的什么主意,楚栖年脸色阴沉。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指节发出几声“咔咔”的声响。 男生眉眼浮动刺骨的寒意,久久不语。 闻宸又道:“离婚这件事其实没什么,但是如果违禁药这件事解释不清楚,霍湛这辈子就完了。” 第251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8) 过了两日,国际电视节必须出席。 造型团队挤在屋子里,给二人做造型。 楚栖年心不在焉刷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闭着眼睛的霍湛。 上一次霍苑苑拍完广告回来,说遇到了安真,两人吵了一架。 这并不算什么,坏就坏在两人吵架时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视频被人疯狂转载,一夜之间霍湛和安真吵架的词条上了热搜。 楚栖年再一次打开视频。 里边儿的安真因生气面容有些许狰狞。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霍影帝,咱们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做的是不是太绝了?!” “做一位艺人,首先要注重德行,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霍苑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更何况,你看中的角色,并没有签合同,我为什么不能为华心的艺人争取?” 安真忽然哭了起来。 楚栖年眉头一皱,关掉手机往桌上一扔。 “嘭”地一声惊的屋里所有人站着没敢动。 霍湛睁开眼,微微侧头:“大家先出去吧,点些喝的,我请客。” 司娴朝众人招手:“时间还早,都休息一会儿吧。” 等到屋里人走了个干净,霍湛起身,双手搭在楚栖年肩膀轻轻揉捏。 “拍剧时你这里是不是经常受伤,今天看你一直在揉肩膀。” 楚栖年抬眼看着镜中对方的身影。 “拍戏时受过伤,没告诉你,怕你嫌我太娇气,不过这几天是打游戏打的。” 霍湛笑着捏他下巴:“戳我心呢,每天后悔一遍自己以前有多混蛋,你还专门给我复盘。” 楚栖年终于有了笑意:“没有,我不是故意扎你心。” 霍湛嗯了一声,转过楚栖年的椅子,“年年,听我说,网上的言论没必要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老粉自然了解。” “她既然让人拍下来发网上,如果鱼死网破,比起我的病,安真应该更加害怕她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被爆出来。” 楚栖年侧脸贴在霍湛的掌心,浓密的睫毛低垂着。 “我不想你把弱点主动暴露出来,这会成为黑粉伤害你的最佳利器,而且,人格分裂又怎么样,你们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 “凭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你,在娱乐圈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霍湛揉揉楚栖年后脑勺,微微用力把他摁进怀里。 “已经治好的病不再是病,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不去想这些,今天晚上,我有话要告诉你。” “希望我能有机会吧……但愿霍苑苑不会出来捣乱。” 楚栖年往他怀里埋了埋脸。 等到电视节开始,去的路上,下起了雨。 两人今天穿的西装是配套的,专门定制的。 霍湛衣架子一样,穿什么都不会难看。 楚栖年略微瘦了点,衬衫扎在裤腰,皮带一收紧,那截细细薄薄的腰很吸引视线。 到了门口红毯,霍湛率先下车,打开伞,随后伸手去牵楚栖年。 司娴发愁地刷着微博:“完了!现在直播全是骂霍湛的!” 楚栖年手已经放在霍湛手心,正要出去的动作一顿。 “别看了,键盘侠没有理智可言,看得越多心态越崩。” 霍湛微微俯身:“年年?” “来了。”楚栖年弯腰下车。 雨越下越大,红毯上积了不少水,两旁记者面色不变,该拍还拍。 一阵风过来,楚栖年吹的发冷。 “冷?”霍湛打的伞歪向那边,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一片。 楚栖年朝镜头挤了个笑,“有点。” “走吧,不拍了。”霍湛难得学霍苑苑孩子气一回:“拍的再多也要挨骂,还不如不拍。” 楚栖年实在忍不住笑,当着这么多人面,和霍湛黏黏糊糊进去。 前后左右的闪光灯闪的比方才更快。 进入会场,二人位置挨着,言乐凡和闻宸早已经到了,正好在他俩旁边。 看到楚栖年,言乐凡挥手,拍拍身旁属于霍湛的座位。 楚栖年走过去坐下。 言乐凡笑嘻嘻:“反正你们是夫夫,换换位置也没什么。” “嗯,你别说,影帝的椅子坐起来感觉很不一样,好软。”楚栖年往后一靠,和闻宸打了声招呼。 自打上次通风报信后,怕闻宸被牵扯进来,楚栖年没在外人面前和他有过交流。 颁奖典礼实际上是有些无聊的。 前边摄像机拍个没完,不论是谁上去都得微笑,鼓掌。 这次安真也来了,看到她上台,楚栖年连装都懒得装。 由于他们坐在靠前的位置,安真一眼可以看到几人的反应。 她堪堪维持着微笑,领过奖匆匆下台。 许久后,台上忽然喊了霍湛的名字。 楚栖年一愣,抬头去看。 言乐凡非常激动:“最佳男主角啊啊啊!” 霍湛能得奖并不是稀奇事儿。 看他领了奖,直接站在台上,一会儿要给其他人颁奖。 言乐凡搓搓脸:“虽然但是,我要是能拿个最佳男配角就好了,省得我妈天天说我不务正业。” 楚栖年小声说:“可能是闻宸哥吧,这一次是他和霍湛二搭,上次的电影,他俩都得奖了。” 话音刚落,楚栖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言乐凡晃他胳膊:“是你是你!我就知道!快上去!” 闻宸无奈拦了他一把:“有镜头在拍,坐好。” 楚栖年挑挑眉,起身往台上走。 霍湛看向他的眼神甚至能拉丝,等人走到跟前,迫不及待和楚栖年抱了一下。 台上另外主持人立即起哄:“可以了可以了,霍影帝,就算是自家的,您抱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霍湛失笑,悄悄在楚栖年耳廓上亲了亲才放开。 楚栖年接过话筒:“能得到最佳男配角奖我很意外,同时也很荣幸,在这里感谢剧组所有工作人员。” “还有金导,他像是一位老师,教我许多技巧,当然最感谢的,是我的丈夫。”楚栖年话语稍顿,转身看向霍湛。 霍湛借此机会,忽然面朝楚栖年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暗红色丝绒盒子。 楚栖年早就有预感霍湛可能会在今天求婚,所以并不意外。 现场不断有人起哄。 霍湛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大厅内。 “年年,曾经我因为自己的愚蠢失去过你一次,离婚后,我才后知后觉,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霍湛抬眼,目光深情凝望着楚栖年。 “剧里,我们不能走到一起,剧外,我想说——我爱你,唯愿往后余生,点点滴滴是你,朝朝暮暮也是你。” 他等到了霍湛那一句我爱你,以及迟来的戒指。 不论台下人有多惊讶,楚栖年笑了下,“我答应了。” 霍湛强忍内心激动,眼眶倏地红了一圈,手指颤抖地拿出其中一枚戒指。 第195章 微凉的圆环套进指节,大小正好。 楚栖年取下另一枚,给霍湛戴上。 二人离婚的消息由霍湛亲自爆出来,这场颁奖典礼的直播间一瞬间卡爆。 第252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49) 霍湛站起身,在无数闪光灯下,低头在楚栖年唇上吻了下。 “我很抱歉,没能用最健康的自己来爱你。” 楚栖年眼睫轻颤:“不必抱歉,我也爱你。” 霍湛轻轻揉了揉楚栖年泛红的眼尾,手探下去寻到他的指节,穿过指缝,十指相扣。 霍湛另只手调整了一下台上的话筒,深吸一口气,扬唇扯了抹笑。 “其实,今天站在这里,我很紧张,不是领奖,而是接下来,我要澄清的事情。” 楚栖年猜到了什么,手指蓦地收紧。 霍湛安抚地捏捏他的指节,微微俯身,音调不急不缓。 “近日关于网上疯传我吃违禁药品这件事,在这里我澄清一下,本人霍湛,因为被家里保姆虐待,七岁时候查出患有有人格分裂症。” “此后我吃过治疗精神病之类的药物,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在山河明朗拍摄期间,我因为自身原因,无法交心于任何人。” 霍湛看向楚栖年,眉宇间浮现浓重的悲伤,他笑了下。 “那段时间,我对我的丈夫很不好,于是在杀青回去后,我们离了婚,在我懊悔难过的那三天,曾经购买了许多药品。” 楚栖年完全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试图在他离开的那三天,吃掉所有的药,治好自己,成为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有心人发现,造谣我碰了违禁品。” 霍湛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发了许多图片。 “现在,请大家看微博,我的病例,以及正规渠道的购药证明,包括前不久,我曾经去找过心理医生治疗的视频。” 台下众人无不惊讶,纷纷拿出手机去看。 楚栖年想过他疯,没想过他这么疯,竟然要在这里自揭伤疤。 怪不得录真人秀时霍湛胃病严重到那种地步,他不止吃了坏掉的蛋糕,还有一堆足以致死的药物。 如果不是司娴及时发现,霍湛可能会死。 “你……”楚栖年喉间仿佛堵了石头,说不出话来,一滴豆大的眼泪倏然掉落。 霍湛笑了笑,继续道:“现在的我,经过我丈夫的帮助,已经从以往阴影里走了出来,我们是离了婚,不过现在,人已经被我追回来。” 他孩子气一般,炫耀似的举起自己和楚栖年牵在一起的手。 台下的安真没想到霍湛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自己有病。 如今雇的水军,买通大v花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霍湛视线看向观众席,因气愤而面目微微扭曲的安真。 “还有一件事,关于安真女士和我吵架的视频,其实具体原因大家可以去看‘一起去山村’这档综艺。” “当时安女士仗着前辈身份打压我的丈夫,因为本人有胃病,安女士私自偷吃我丈夫给我煮的爱心早餐。” 听他故意把爱心早餐几个字说的很重,楚栖年险些没忍住笑。 “但是楚老师气不过,和安女士争执几句……嗯,没有吵赢,被我抱走了。” 霍湛语气稍有嘚瑟的意味。 “后来就是前几天拍广告,偶遇安女士,她故意在我面前抹黑我家年年,当时实在气不过,吵了几句。” “却没想到安女士一早埋伏好,等着我上钩。” 霍湛整理了一下台上的麦克风。 “不过安女士大概不知道屋内有监控,我已经让我的经纪人把完整版视频发在了微博。” “是非对错,大家自行判断,不过在做演员这条路上,我一直问心无愧。” 座位上的安真再也无法维持笑脸,牙关险些咬碎。 安真身旁的经纪人却忽然道:“安姐!完了!不止是监控……这些、这些……你快看!” 视频里,骇然是前段时间,她下药迷晕的一个新人,当时金主看中了这位新人。 还是她亲自找人动的手。 视频中的女孩手拿自己的身份证,实名举报安真。 看到这里,安真脑袋一空,仿佛被雷击中,瘫软在椅子上。 经纪人疯了一样翻视频:“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实名举报!” 安真摇摇头,不断洗脑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别急!别急!等霍湛死了,谁知道这些是真是假!” 她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死死地盯着台上两人,不一会儿,视线又挪到上方一块松动的屏幕。 “最后,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入行的新人,这条路是有捷径,但是所谓的捷径,会让你染上洗不清的污点。” “靠出卖自己得来的机会,只是昙花一现,磨炼演技,脚踏实地做人,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霍湛说完退后两步,朝台下鞠了一躬,随后牵上楚栖年准备离开。 “今天耍了帅,司娴刚才在台下差点没晕过去,你是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啊。”楚栖年悄悄戳戳霍湛后腰。 不等霍湛说些什么,他忽然闭了闭眼睛。 楚栖年现在掌握了人格切换后的特征,能让他在最短时间内认出到底是霍湛还是霍苑苑。 果不其然,霍苑苑出现,看到两人手上的戒指,哭哭唧唧闹着让楚栖年取下来,他要再跪一次。 “别闹,快下去,这么多人!” 楚栖年嫌丢脸,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楚栖年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东西断裂的声音。 霍苑苑抬头,瞳孔骤缩,下一秒反应迅速抱住楚栖年躺倒在地。 一块巨大的拼接屏朝着两人砸了下来! 拼接屏太重,来不及离开,霍苑苑毫不犹豫支起身体把楚栖年护在自己怀里。 这一切快到所有人来不及反应。 直到一声巨响,玻璃四溅,距离近的人被划伤。 下一刻接连不断的尖叫声响起,现场乱作一团。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快救人!快!” “快报警!出事了!” 言乐凡踉踉跄跄往前跑:“楚栖年!霍湛!” 闻宸第一个赶到,仅凭他自己,根本无法抬起这块巨大的屏幕。 更糟糕的是,上方巨大的架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摇摇欲坠。 跑上台的众人又纷纷往外跑。 “快走!架子要掉下来了!” “闻宸!他们估计已经死了!” 有人用力拉扯着闻宸,试图带他离开。 “滚!” 闻宸狠狠推开身后的人,不管不顾扑上前,双手扣紧黑色屏幕边缘。 他用尽全身力气,额角青筋暴起,将屏幕抬起一角。 言乐凡跪倒在地,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用自己单薄的肩膀卡在闻宸抬起的一角。 闻宸有片刻怔愣。 言乐凡吼他:“愣什么!快救人啊!” 屏幕边缘摔碎,锋利无比,闻宸满手的血。 言乐凡肩膀也被划破,血液很快浸染他身上的白衬衫。 闻宸一只手探进去,摸索到一片温热,拽着不知道谁的胳膊,将人往外扯。 李森和司娴也赶了过来。 奈何力量实在有限。 闻宸目露不甘,手心忽地闪现一道微弱的光芒,他眼神一凛,再次用力。 几人只感觉屏幕一轻,随后屏幕像一片纸一样,被轻飘飘扔在一旁! 与此同时,舞台上方的铁架彻底折断,直直坠落。 幸而楚栖年和霍湛,已经被李森和司娴合力拖下台。 言乐凡和闻宸慢了一步,尖锐的钢架朝着二人砸下! 闻宸看见面前的少年,没有丝毫犹豫,扑向自己。 后背贴上一片温热,明明怕的不行,言乐凡还是固执地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来保护他。 第253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50) 让人畏惧的疼并没有出现。 言乐凡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抱着滚下舞台。 舞台不低,摔下去那一刻,闻宸用身体垫在他身下。 言乐凡强撑着看了楚栖年那边。 昏迷的霍湛怀里躺着满脸是血的楚栖年。 唯一庆幸的是,胸膛浅浅起伏。 言乐凡放下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霍湛和楚栖年受伤的词条很快称霸热搜第一。 第二是霍湛的病。 第三则是安真被逮捕 网上乱作一团,不少粉丝因为太担心,连夜跑去医院外边等消息。 狗仔连带粉丝蹲了一整夜,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彼时,毫发无伤的霍苑苑正守在楚栖年病床前,哭哭啼啼大半夜。 司娴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第196章 “太奇怪了,那么重的东西,你们竟然一点伤都没有。”司娴不可置信道。 想起昨晚上检查结果,除了楚栖年侧颈被碎裂的玻璃划破,以及严重脑震荡。 霍苑苑则是一点伤都没有。 司娴:“我看见最后是你挡在栖年身上,怎么会……” 提起这个,霍苑苑眼泪掉的更凶。 “他爱我,呜呜呜他很爱我,他保护我了……我怎么能怀疑他不爱我……啊……” 司娴:“……那你以后就别作了,和霍湛和平相处吧,这是栖年最大的心愿。” 霍苑苑哭着点头:“呜呜呜……年年,我以后再也不作了,你别死……如果你出事了,我立马和霍湛下去陪你……” 李森是真他妈忍不住了,“别咒我家年崽儿行不行!他只是脑震荡!” 霍苑苑像是被掐住脖子,一声不吭,默默掉着眼泪。 司娴拍拍霍苑苑肩膀:“别哭了,医生让你去护士站抽血检测。” 霍苑苑还在抽抽搭搭:“不是……她们……过来……的吗?” 司娴:“你活蹦乱跳的,人家不想过来。” 霍苑苑点头,起身在楚栖年额头亲了亲。 李森看得直嫌弃,害怕他鼻涕再滴年崽脸上。 等到两人出去,楚栖年睁开眼睛蹭地一下坐起身:“走了?” 李森赶忙把包里吃的拿出来:“出去抽血了,来快吃点!” 楚栖年拿起汉堡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 李森心疼道:“你装晕干什么?” 他递上一瓶可乐:“别噎着了,慢慢吃。” 楚栖年几口吃下一个汉堡,小声说:“我得让霍苑苑长长记性,比起我死了,和把霍湛弄死,哪个更重要?” 楚栖年使劲嘬一大口可乐。 “昨天我故意划破脖子,流血就是为了让霍苑苑看的,他知道害怕,就会珍惜现在,不再作妖了。” 李森:“高,实在是高,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楚栖年摆摆手,又啃了两个鸡翅,在霍苑苑回来之前继续闭眼装睡。 隔壁病房,言乐凡正傻笑着张嘴,吃掉闻宸递过来的一块西瓜。 “肩膀疼吗?” “唔……吃了止痛药还好。” 闻宸叹气:“你胆子太大了,明明自己是熊猫血,还敢往上冲,幸好医院调来了血。” 言乐凡血型本就罕见,昨天又流血太多,到了医院已经休克。 言乐凡摇摇头:“不是,我很胆小,但是一看到你在那里,就不怕了,我挺笨的,但是我想帮助你。” “闻宸,我真的好喜欢你。” 言乐凡又蹭进闻宸怀里,抬起头盯着他完美的下颌线。 “十三岁那一年,我被高年级的人欺负,他们抢走我的饭钱,还打了我,后来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你演的电影。” 言乐凡双手环过闻宸的腰。 “电影里面,你很厉害,为了救人质牺牲,从这里开始,我就喜欢你。” 闻宸没有推开他,声音轻飘飘落下来。 “言乐凡,我也有做过梦,梦里我快死的时候,送给喜欢的人,一束白色芍药花,那是荒野最纯净洁白的花。” “后来的三场梦境,我还是错过了那个人,他只当我是朋友,他眼里只有别人。” 闻宸拍拍言乐凡后背。 “你说你喜欢我,但是,我同你一样,暗恋一个人很久很久,甚至不惜算计我的朋友,” 言乐凡刹那间懂了,在这一刻长大。 只不过代价,像是心脏碎了一样,很疼。 言乐凡从他怀里退出来,在闻宸注视下勉强一笑。 “原来——你这么喜欢他啊。” “嗯,很久很久之前,我险些把他骗回家的时候,就对他有好感了。”闻宸苦涩一笑。 言乐凡垂下眸。 他不想这么不争气。 明明应该很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爱而不得,此刻他感同身受。 “既然这样,以后我就不会再说喜欢你了,我不想看到你为难。” 言乐凡犹豫片刻,重新抱住闻宸,带着哭腔说: “我很难过,为了你,也为了我……但是我不想让你不开心,闻宸哥,我准备退圈了,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 少年悄悄掉了两滴泪,故作轻松道:“祝你星途璀璨,我会带着我们村里的男女老少支持你!” 他眉眼舒展,笑眼弯弯,彻底放手,拉开距离。 就像——两条越走越远的平行线,再也没有交会的那一刻。 - 楚栖年在病房装睡整整五天。 上厕所刷牙洗澡只在霍苑苑出去时候加速完成。 司娴期间逮到过一次,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便装作没看见。 直到第五天,霍苑苑在病床前,第一百次承诺和霍湛和平相处后。 楚栖年才学着电视剧那样式儿的。 先颤动几下眼睫,动动手指。 在爱人深情的呼唤中醒过来。 霍苑苑哭惨了,一个劲儿认错。 “好了,来抱抱。”楚栖年把控着声音的哑度,慷慨大方展开双臂。 霍苑苑狗崽子一样呜咽一声,扑过去紧紧抱住楚栖年。 小白不得不感叹一句,在套路仙君这件事上,这小肥啾实在是高! 出院后回到家,两人第一时间开了直播。 霍苑苑大概是不想自己毁自己大总攻的人设,换了霍湛出来。 霍湛坐在沙发,楚栖年盘腿坐在地毯上,故意往后一靠,等着直播间反应过来。 “好卡……”楚栖年等了足足五分钟。 霍湛剥了颗葡萄喂到他嘴边:“要不然打会儿游戏?” “不打。”楚栖年摇摇头,含糊道:“葡萄籽……” 霍湛伸手:“吐手里。” 正好这个时候,直播间丝滑了。 弹幕画风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呦呦呦呦呦呦】 【呦呦呦呦呦呦】 【呦呦呦秀恩爱】 楚栖年看着上边一眼看不到头的呦,乐了:“我俩不需要秀,老夫老夫了。” 【何德何能,你把霍影帝勾到手。】 “你发言好酸啊。”楚栖年感觉嘴唇被拨弄了一下。 霍湛故意搞事情,又问:“还吃吗?” 楚栖年侧身抱着霍湛修长的腿,朝镜头一个劲乐。 “这是我的,而且电视节你们不是看了嘛,是霍湛向我求婚的!” 他脸上嘚瑟的笑又引来上百条骂。 “能说说当时为什么离婚吗?”楚栖年念出弹幕,转头看霍湛。 霍湛又喂过去一颗葡萄:“想说就说。” 楚栖年点头,“是这样的,我就直说了,当时霍影帝非常高冷,一度认为我真的是一个作精。” “后来在剧组时,霍影帝沉迷于我的帅气,日渐沦陷,但是他好面子,不承认喜欢我。” 第254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51) 楚栖年一拍大腿:“然后我心碎一地,选择净身出户,和霍湛离了婚。” “有一句话说的好来着,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于是霍湛厚着脸皮自降身份,跟着我这位小糊咖去真人秀。” 楚栖年卖起老公来毫不含糊。 “但是他当时吃了药,去医院洗胃了,找到我时脸色跟墙纸似的,吃什么吐什么。” “为了追回我,大晚上的,他抱着我一个劲儿哭,说什么错了,自己有眼无珠,不应该抛弃我这么帅的丈夫吧啦吧啦一大堆,我记不清了。” 霍湛:“……” 进直播间的网友被楚栖年这一番发言整得一愣一愣的。 【我怎么感觉这货在添油加醋?】 【不用感觉,就是,现在不应该叫他作精,改喊戏精吧!】 【年崽儿,安真谋杀你们的事情是真的吗?】 楚栖年眨眨眼。 “根据警察哥哥讲的确实是这样,安真动了手脚,不过具体情况大家还是等着警方发布通知吧,我就不说那么多了。” 【你是欧皇吗?为什么那么大的屏幕砸下来你俩都没事?】 【这是灵异事件了吧?正常人早就成肉泥了?】 楚栖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扯谎,只能求助地看了一眼霍湛。 那一天如果不是用了神力,他俩还真会被砸成肉泥,反正死相不会好看。 霍湛笑了下:“角度问题吧,其实那块屏幕不算特别重,而且当时我跪趴在上边,背部缓解了一些冲劲儿。” 话音刚落,楚栖年掩嘴打了个喷嚏。 霍湛手指抚在他肩头,指腹无意识轻轻摩擦:“冷了?把我外套披上。” “唔,空调温度太低了。”楚栖年被霍影帝高达五位数的外套裹着,整个人懒洋洋地伏在他膝盖。 弹幕又开始讲一些不正经的话题。 第197章 【好好磕!这像是小戏精刚给老攻xx后,嘴唇通红趴在老攻腿上求放过!】 【我感觉更像是被塞xx后,受不住了找老攻求x!】 楚栖年:“……” “你们在说什么虎狼之词?”楚栖年睁大眼睛:“不是,就没人管吗?” 霍湛低低笑了两声,捏捏楚栖年下巴。 楚栖年喜欢被挠下巴。 当小鸟时,就喜欢被仙君的手指挠。 此刻被挠的舒坦,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高贵慵懒的猫。 明明他没有尾巴,霍湛却感觉到有一条猫尾轻飘飘搔过自己的手腕。 他心里痒痒,很想吻他。 可惜直播间人数太多,不能亲。 于是屏幕另一边的众网友,亲眼看到高岭之花霍影帝,盯着腿上的男生,那性感的喉结滚动好几下。 【好色……】 楚栖年不明所以:“啊?” 【果然还是真夫夫有那个感觉,眼神拉丝一样,山河明朗选角真的绝了!】 楚栖年笑了笑:“大结局应该已经播了吧?” 【播了!早看完了!快夸我年宝!】 【看了,结局哭死。】 【加一,我妈跟着我一起骂摄政王整整半个小时。】 “结局是什么,我的戏份只到中后部分。” 楚栖年还专门往前凑了凑,奈何弹幕刷的实在太快,他看不清楚。 于是只能抬头找霍湛剧透。 “霍影帝……” 霍湛正好找准时机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速度快到粉丝来不及截图。 “怎么了?” 楚栖年抿了抿唇,耳根通红。 “那什么……结局是什么?” “不好解释,还是你自己看吧。”霍湛拿过茶几上的平板,点最后一集播放。 一集三十多分钟,直播间的粉丝陪着两人看。 看到最后死在沈降墓前的摄政王,别说粉丝,楚栖年都差点破防。 打了胜仗归来的摄政王没有要任何奖赏,唯一的愿望就是带着沈降的尸骨离开皇城。 他心早已经在沈降跳下城楼那一刻,跟随着他一起死去。 最后悔的莫过于他们没有好好道别过,最后一次见面,还说了伤人的话。 摄政王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看着爱人在怀里死去。 大结局摄政王守着坟,一个人在山上住了五年。 他只能靠回忆活着。 他们相识十年,回忆却少的可怜。 傅尘鸢最终只坚持了五年,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在沈降生辰那一日,带着满头白发,倚靠着沈降的墓碑孤独死去。 片尾曲响起,楚栖年久久没出声。 霍湛低声问:“哭了?” 他略微粗糙的指节抬起楚栖年下巴。 男生双眼泛着绯色,眼眶含泪,似乎觉得丢脸,侧过脸不让他看。 “眼睛这么红。”霍湛拿指腹揉揉他眼尾。 楚栖年鼻音浓重:“只是被你演技折服了而已,别多想。” 霍湛没笑他,语气很温柔:“傅尘鸢其实早就爱上了沈降,在沈降和天下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答应出去打仗,并不是为了皇上,他只是想用功劳来换沈降的自由。” “但是,他没有想到沈降会自杀,可惜,到现在我才知道。”楚栖年喃喃道。 霍湛把人捞起来,放在沙发上。 “入戏太深并不一定是坏处,只有共情了角色,才能演好。” 霍湛抬起手臂,楚栖年主动凑过去,埋在他怀里。 “其实这样的结局,也算在一起了。” 抱着楚栖年安慰了一会儿。 霍湛看一眼时间,今天开直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出院的那两天,网上疯传他俩已经死了。 更离谱的是说他们买通整个娱乐圈演戏。 一出院,两人被司娴催着开直播。 虽然黑粉还是一个劲儿蹦跶,不过经历了这种事,也带来了一个离谱的好处。 楚栖年和霍湛的照片被做成表情包,甚至一度掀起转发两人加倍好运的大型聚众迷信举动。 这两天他们微博下边一直有人打卡,什么求发财求上岸。 复制粘贴的评论区,能把黑粉都挤没影。 “我去做午饭,想吃什么?”霍湛问。 楚栖年思考一会儿:“都可以,我又不挑。” “好。”霍湛起身:“你再陪大家聊会儿。” 等到霍湛离开,弹幕疯了,一直在刷同一个话题。 【你俩几天一次?】 楚栖年盘起腿,装傻充愣:“几天拔一次胡子吗?” “湛哥是一个星期拔一次,我是那种毛发不旺盛的,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会有胡子。” 看他装傻,网友又刷。 【在床上你会喊什么?】 【不许装傻!】 “喊什么?” 楚栖年啧了一声:“晚安呗,这东西不用喊,正常音量就行……哎你们知不知道我家邻居跳大神一样真的好吵……” 【装傻矮十厘米!】 【装傻矮十厘米!】 【玩不起是吧?玩不起是吧?】 【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 【欢迎大家来到楚小姐的直播间。】 楚栖年气笑了,“喊哥哥,喊老公,或者就是霍湛。” 他彻底不收敛,逗这一群小姑娘。 “他弄疼我了,就喊霍狗,或者霍先生。” 楚栖年话音刚落,李森和司娴的微信消息如同雪花一样,扑簌簌弹出来。 小白在神识中笑出鹅叫。 这只鸟一身反骨,在被封直播的边缘来回试探。 “霍湛很喜欢听我喊他哥哥和老公,昨天我想吃冰淇淋,他不让,副人格也不让。” “然后我只喊了两声老公,你们霍影帝,差点没把超市的冰柜搬过来。” 弹幕疯狂唰着磕疯了。 楚栖年有点飘,“一个嘤嘤怪,一个粘人精。” 又聊了一会儿,楚栖年正准备下播时候,霍湛走过来。 “饭好了,洗手吃饭。” “好。” 霍湛看一眼熄屏的手机,以为他已经下播了。 于是楚栖年刚站直,对方便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吻过来。 霍湛早就想亲他了。 只要两个人独处,就恨不得贴在一起。 霍湛亲法很凶,手臂横跨楚栖年后腰,勒的发疼,恨不得把老婆整个人镶嵌进身体。 眼看后腰的大手往衣服里摸,楚栖年连忙反手摁住他,侧脸费力躲开。 “等等!直播没关!” 第255章 双人格影帝x作精小糊咖(完) 霍湛动作一顿。 二人对视足足半分钟,飞快分开。 楚栖年捡起掉落的外套,蒙住自己的脑袋。 霍湛轻咳几声,点开手机。 弹幕已经疯了,唰的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抱歉,今天就先播到这里,以后有机会我们会经常开直播和大家聊聊,再见。” 霍湛在一片哀嚎的弹幕中关掉直播。 掀开外套,楚栖年埋在沙发角落,不搭理他。 “对不起,我以为下播了。”霍湛坐过去,搂着缩成一团快要冒烟的老婆。 明明平常最会撩的是他,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个吻,害羞的还是他。 “这么害羞?”霍湛被他可爱疯了,把人又往里边儿挤了挤,亲亲他的脸颊。 “你知道直播人数多少吗?”楚栖年没好气转头:“我不想上热搜……唔!” 霍湛用嘴把他的话全部堵回去,亲的比方才还要热烈。 没一会儿,炸毛的楚栖年软了骨头,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霍湛支起身体,手指轻轻摩挲那块细腻的皮肤。 “还饿吗?” 楚栖年泪眼朦胧:“有点……” 霍湛深吸一口气:“那去吃饭。” “等一会儿吧。”楚栖年修长的腿勾了勾他。 …… …… …… …… 直到下午两点才吃上午饭,楚栖年坐在自家影帝大腿,嘴巴一张,一勺饭喂过来。 “妈的,我就知道又上热搜了。” 楚栖年看到几个大v轮番转发直播时的录屏,脸红的快要滴血。 霍湛看了一眼视频:“亲的不错。” 楚栖年气笑:“你特么夸自己呢?” “不气,我已经让司娴姐压热度了。”霍湛讨好地亲亲老婆脸颊,“多吃点,你不是喜欢这个肥牛饭。” 楚栖年打开热评,“你自己看看,霍影帝一世英名要不保咯。” 【怪不得剧里吻的那么激烈,感觉下一步就……!原来私底下也是这样亲的!】 【湛湛的手都伸进去了!直播时候他眼神就拉丝!】 第198章 “挺好,这样就没有人磕邪教了。” 剧里最火热的cp还有沈降和帝师的。 如今闻宸算是落得个恋爱脑的称号。 多聪明个人,剧里被心爱之人给弄死了。 霍影帝暗戳戳吃这么久的醋,现在算是误打误撞宣示主权。 安真最终因故意杀人罪,加上一些其他事儿,被判无期徒刑,自此锒铛入狱。 “不止她,幻梦高层也不无辜,还有她老公绿帽,全部进去了。”司娴叹气,仍然心有余悸。 “幸好你俩没事,安真有这么个下场也是活该。” 楚栖年:“咎由自取。” 司娴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凡凡说想退圈了,他嫌娱乐圈水太深,而自打上次电视节你俩出事,他父母也不放心。” 霍湛正在帮楚栖年上分,闻声道:“按照流程走就行,给他发一个大红包,就当做公司给的年终奖。” 楚栖年想笑,“说着讨厌堂弟,这不是还挺好的。” 霍湛打完这一局,关了手机:“言乐凡比他父母会做人。” 言乐凡下午的飞机,楚栖年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 “以后想来玩,给我发微信,我来机场接你。”楚栖年抬手像往常那样揉揉言乐凡发顶。 言乐凡吸了下鼻子,抱住楚栖年。 “好……嫂子,你一定要和堂哥好好的,我回家会带着全村男女老少支持你俩作品的。” 楚栖年失笑:“小孩子还是算了,和霍湛一起拍的电影正经不到哪里去。” 他两句话,逗得言乐凡破涕为笑。 察觉到少年视线不断看向人来人往的候机厅门口。 霍湛猜到了什么:“你和闻宸说过今天走吗?” 言乐凡泪眼朦胧:“说了,不过他大概不会来了。” 他还是不争气掉下眼泪。 楚栖年听到言乐凡低声嘟囔:“有些人很好,但不认识更好了……” 广播响起登机的提醒。 言乐凡忽然咳嗽几下,朝二人挥手:“堂哥,年年,我走了。” 楚栖年:“嗯,到家了给我发条微信。” 霍湛:“缺钱了告诉我,给你介绍剧本。” 言乐凡勉强一笑,过了安检,无数次回头看。 依然没有自己想见到的人。 只能带着满满的遗憾,离开这座繁华的城市。 候机厅外,闻宸站在角落,透过玻璃目送言乐凡离开。 经纪人小声问:“闻哥,不去送送吗?” 闻宸怔愣一瞬,浅浅一笑:“算了,我们不合适。” 迟早有一天,他要回到自己的家。 那里,不是普通人可以去的。 如果注定一开始就没有结果的感情,还不如早早掐断。 经纪人犹豫片刻,又说:“但是闻哥,昨晚你知道言老师要走,一夜没睡,如果真的有感觉,可以在一起试试啊。” 闻宸摇摇头,拿出一根烟慢慢抽着。 - 生活回归正规。 除了楚栖年,要被两个人格轮着折腾。 为了公平起见,楚栖年让两个人格写下保证书。 每个人格待两天,就必须换另一个。 如果不愿意,爱怎么撕怎么撕。 一开始霍苑苑不乐意,直到老婆离家出走去海城找言乐凡待了半个月。 霍苑苑这才哭哭啼啼找过去把人请回来,并且发誓一定乖乖听话。 算是驯服了一只疯批大狗狗。 时光飞逝,楚栖年在这个世界待了整整二十年。 彼时,他从一开始的作精,成为拿了大满贯的影帝。 他用自己的实力,和霍湛并肩站在顶峰。 登上高处,依然相爱。 唯一可惜的是,二十年过去,言乐凡依然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结婚,并且再也没有来过s市。 闻宸也没有结婚,这么多年连绯闻都不曾传出。 这场暗恋,本就是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失恋。 像老故事里的泛黄桥段,半聋半哑,失了生息。 自从被楚栖年发现小白有秘密瞒着他时。 小白出现的次数减少。 这一日,狗子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里,楚栖年就知道到时候了。 该走了。 楚栖年点头:“知道了,今天是他们的生日,过完就走。” 小白: 生日只有他们两个,没请别人。 霍苑苑抱着一大捧白芍药回来,被卡在门口进不来。 楚栖年笑得不行:“用力挤进来啊。” 霍苑苑:“不行,会把花折断,我专门买的520朵,一支都不能断。” 楚栖年无奈,只能帮着拆开包装,分成一束一束插进屋里的花瓶。 花瓶不够,最后拿的矿泉水瓶子,摆满了餐厅,即使这样,浴缸也被占用了。 霍苑苑先是和楚栖年接了个吻。 关灯切蛋糕时,霍苑苑唯一许的愿望,是永远在一起。 楚栖年知道他的心思,这么多年,霍苑苑一直不曾改变过。 “还是一样的愿望啊。” 霍苑苑深情款款看着他:“我爱你。” 他和霍湛有一个约定。 下一秒,霍湛低沉的声音响起:“楚栖年,我很爱你。” “我也爱你。”楚栖年笑了笑:“切蛋糕吧,一会儿去阳台看星星。” 吃过晚饭,两人挤在同一张躺椅上,s市看不到什么星星。 不过万家灯火的景象也还不错。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今天过后,你就要不见了一样。” 楚栖年趴在霍湛胸膛,微弯眼角。 “不会的,我就是累着了,以后就不拍打戏多的电影了。” 楚栖年声音懒洋洋的:“明天早上煮牛奶紫米粥。” 霍湛手掌松松抚在楚栖年脑后:“好,还想吃什么?” 楚栖年闭眼思考一会儿:“没别的了,不要起那么早,记得多陪我躺一会儿。” “行。”霍湛低声笑了笑:“下个月没行程了,总这么忙下去也不是事儿,咱俩退圈吧,然后我带你出去旅游?” 楚栖年来了兴趣:“好啊!” “明天我给司娴姐打电话说一下。”霍湛把人又摁回怀里。 这些天忙的团团转,霍湛没怎么休息,现在抱着老婆躺在这里,恨不得一直这样过下去。 “先去一趟云南大理,你上次去拍戏不是说很喜欢哪里?正好这个时节花都开了,我们住一个月……” 楚栖年听着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没声。 缓缓支起身,霍湛已经睡着了。 楚栖年失笑,阳台忽地光芒大亮。 “唉……”楚栖年一声叹息,抬起头,在霍湛唇角亲了下。 “好好生活,我走啦。” 小白悄无声息出现: 楚栖年起身,看着依然在躺椅上相拥而眠的二人。 “从民国开始,就已经……” 点到为止,楚栖年揉揉眼睛,收回视线,深呼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踏入光圈。 第256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一) 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枯叶落入泥土,缓慢溃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枯木林中已经死去多时的枯木,在雨夜和闪电映照下,格外扭曲诡谲。 “呼……”一道急促的喘息声从林中掠过。 赤脚少年用苍白的手指攥紧身上仅剩的披风,快速跑向枯木林深处。 脚心娇嫩的皮肤,被掉落的树枝划出道道血痕。 他像是不知道痛,只会闷头往前跑。 “在那里!快抓住他!” “大家加快速度追上他!” 听到捕猎者的声音,楚栖年加快脚步。 终于,城堡近在咫尺。 突然耳后“嗖”地一声,一支箭破空而来。 楚栖年脚下飞快一转,侧了侧身,胳膊一痛,短箭带着血丝钉在了古堡的大门上。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半边。 楚栖年喊道:“白榆!杀了他们!” 门后身穿黑色执事服的男人轻飘飘抬起眼。 他双手戴着白色手套,走出门,拿着烛台的那只手略微举高了些。 下一秒,少年整个扑进他怀里。 “moon,你又偷跑出去,今天是满月。”黑衣执事的声音低沉沉落下来。 楚栖年喉咙里挤出一声无助的呜咽,整个缩进他的怀里。 “不要骂我了好不好,捕猎者用刻了咒文的银锥刺伤了我。” 他说着,牵引男人的手去触碰自己的腹部。 触碰到冰冷的黏腻,白榆抬起手,白色手套已经被血染红。 怀里少年已经站不住,贴着他滑坐在地面。 杂乱的脚步声行至近处,白榆抬手将烛台扔了出去。 烛台在雨中划出一道火光,落在枯木林,火焰顿时点燃早已枯死的树木,大火在雨夜燃的汹涌。 第199章 捕猎者看情况不对,试图后退。 这火却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极速形成包围圈,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听到惨叫声接连不断响起,白榆俯身横抱起楚栖年。 古堡的大门再次关上,闪电划破夜空,它静静伫立,形如鬼魅。 “主人,你的衣服?”白榆略微粗糙的指节握在他一侧肩头。 明明是自己地位高一些,听到对方质问,楚栖年不由得心虚。 “捕猎者发现我,然后我变成了小蝙蝠,衣服自然就没了……我只能叼起一件披风。” 执事没再问,抱着他穿过黑漆漆的走廊。 怀里人不太安分,手指不断摩挲他领口露出来的皮肤。 摸着摸着,他不高兴,索性解开男人两颗扣子。 终于到了地方,白榆推开门。 楚栖年被放进浴缸里,细细的腕子被一只大手举过头顶,轻松禁锢。 白榆:“请您不要乱动。” 楚栖年撇嘴:“我犯病了。” 楚栖年也没想到。 在这个世界,自己他妈的竟然是一只吸血鬼,而且还是患有皮肤饥渴症的吸血鬼。 因为吸血鬼在百年之前被肆意捕杀,现如今,已经不剩下多少。 吸血鬼皮肤雪白,食用他们的肉和血,可以延缓衰老,甚至能够长寿。 并且,也有一种特殊的用途。 “——sexualpartner.” 他们体质特殊,会让人享受到无法言喻的快乐。 因此,吸血鬼被人类上流人士出高价购买。 楚栖年一向躲藏的很好,而且不喜欢打打杀杀,再者,以前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仇恨不管自己事儿。 他来这里半个月,经常跑到人类居住区,帮着狩猎者捕杀变异野兽。 得来的酬劳足够他在海边享受一个月美好的假期。 “我去拿药。”见他安分下来,白榆起身离开。 楚栖年回神,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 小白悄无声息出现在飘窗上。 楚栖年烦躁:“我慢?这货特么也太能忍了!我那半个月天天晚上躺他身边。” “这木头人,一点想法都没,每天盖着被子,纯粹的陪睡友谊——我特么照照镜子,发现我依然帅气逼人,这就证明……不行的是他,不是我!” 小白摇摇尾巴,幸灾乐祸。 楚栖年烦躁地踢腾几下,溅了一地的水。 “去他妈的,老子罢工了,老子要享受美好假期,谁爱干谁干去吧!” 小白不由得也开始琢磨。 楚栖年忽然想到什么,笑得有点傻。 “小白……那什么,你觉得我……” 小白: 楚栖年搓搓手:“你觉得我反攻的概率有多大?” 说着,他还拍拍自己腰子。 “我觉得我现在很行!你看我多壮实!” 狗子噗嗤一笑,眼神上下打量他一遍,流露出嘲讽意味。 什么也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滚。”楚栖年哀嚎一声躺进水里。 水是凉的,吸血鬼也是冰凉的。 楚栖年睁开眼睛,看到白榆回来,打开两个瓶子,淡金色的液体倒入水中,晕开一圈柔柔的光。 他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捞起来。 执事依然面无表情,手里拿着很柔软的毛巾,擦洗楚栖年腹部伤口。 “白榆,我饿了。”少年呼吸也是凉凉的,洒在耳后,却像是燎起火星子那样炙热。 男人顿了顿,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而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楚栖年埋在他肩窝,张嘴露出两颗小尖牙,正要咬下去。 又想起刚才狗子的话。 是啊,食物怎么可能会爱上食客。 楚栖年收回小尖牙,只是在男人脖颈亲了下。 “不想喝血,我想吃上次你煮的牛肉面。” 正在搓洗他脚踝的白榆愣了愣,显然很意外。 “好,主人还想吃什么?吸血鬼饿的时候,最好喝血才能抑制饥饿,距离您上次进食已经有十五天。” “如果进食间隔时间太久,您会陷入潮热期,那个时候,只有人类的xx才可以缓解……” 话说一半,执事的嘴被一只骨节泛粉的手捂住。 “不许说了。”楚栖年有些气急败坏,耳朵通红。 男人很好奇,冰冷的吸血鬼,按理说是苍白没有血色的。 但是这只吸血鬼,很容易泛红。 耳朵,眼睛,脸颊,胸膛——或者是膝盖。 白榆眼里滑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单膝跪在浴缸旁,抬起楚栖年一只脚。 “祁念,你的脚需要包扎。” 楚栖年移开眼睛,实在看不得这么不正经的姿态。 他躺在浴缸里,男人跪在一旁,以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小吸血鬼的一切,在执事的视角下,一览无余。 脚心本就是敏感的地方。 执事拿着一根雪白的羽毛,沾取一些药膏,在伤处轻扫。 白榆是人类,手掌温度对于吸血鬼来说很烫。 他指腹只是轻轻拢着脚踝。 却让楚栖年觉得,像是有蚂蚁在骨头里爬过,一股麻痒顺着他触碰的地方,蹿上后背。 moon的反应,执事尽收眼底。 奴仆的职责,包括帮助主人疏解。 第257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二) moon染上了红。 浴缸的水翻腾许久,楚栖年蜷缩着雪白的脚趾,终于忍不住抽泣了一下。 “白榆,你干什么啊?” 执事很认真地回答:“帮助主人疏解,我的职责。” 做这么不正经的事,却被他以正经的语气说出来,楚栖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总之,楚栖年在神识里吐槽。 人不能亲自来,只会用五指姑娘! 许久,白榆用浴巾把楚栖年包裹成了一个蛹。 被带回房间时,楚栖年木着脸,感觉自己像是正准备给皇帝侍寝的妃子一样。 洗的白白净净,扛回屋子。 “moon,确定不喝血?”白榆站在床边俯身,手指拨开楚栖年额发。 他距离太近,而且刚才帮助他,身上衣服沾了水。 特别是上身的衬衫,贴在身上。 迎面暴击的美色诱惑,楚栖年口水差点没滴下来。 “不喝,白榆,以后我都不会喝你的血了。”楚栖年抱住他一条手臂。 脸上潮红未退,额头蹭了蹭男人手臂。 moon很会撒娇,像雪白的猫,躺在柔和又清冷的月光下,露出粉粉嫩嫩的肉垫。 “moon,白榆会永远忠诚于您,把您——放在第一位。” 他目光幽深,看一个人,会很专注,很令人生出错觉。 他眼里,只有自己。 “很晚了,今夜天气不好,古堡停电,主人休息一会儿,白榆去煮饭。” 他转身想走,又被两条光裸的胳膊环过腰。 “可是我,浑身不舒服,我想要你……”他嘴中哼哼两声,“能不能……疼疼我?” 白榆语气略显无奈:“moon,祁寻还在家。”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楚栖年问。 差一点就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弟弟来着。 乖乖的一只,连翅膀都用不顺的吸血鬼。 白榆:“昨天,他身上沾着捕猎者的气味。” 楚栖年清醒不少:“有没有受伤?” 白榆:“并未。” “呼,那就好。”楚栖年又软着声音说:“那白榆可不可以带上我,病犯了,好难受。” 首先仆人需要遵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听从主人的话。 可惜楚栖年并不知道还可以命令执事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以为白榆给自己穿衣服,抱在怀里一起去厨房,是因为真的被他哼哼心软了。 白榆力气很大,身高一米九多,即使抱着楚栖年煮面,也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楚栖年像是一只狗崽儿,埋在白榆脖颈一个劲儿蹭。 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妈的这是什么鬼病。 谁家正经人得这病?! 草……这男的好香,皮肤好暖,还滑溜溜的。 ——上头! 小白都没眼看: 病虽然很怪,但是触碰到白榆皮肤,由内而外的急躁缓解不少。 很快,白榆端着一碗牛肉面,臂弯夹着楚栖年去了餐厅。 深知主人的病,白榆索性抱着他,服务非常到位,饭喂嘴里。 楚栖年心满意足吃着面。 心里幻想要是以后回去,仙君也能这样多好! 小白: 人生赢家一样的生活。 有美男伺候洗澡,美男给做饭,美男还能让他抱着睡,腿搭一晚上,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 翌日,穿衣洗漱都不用亲自动手的楚栖年被抱到餐桌旁。 第200章 祁寻早已经吃完自己的:“哥,昨晚上树林又着火了。” 楚栖年掩嘴打了个哈欠:“嗯,白榆放的。” 祁寻:“怪不得,今天我出去看了一眼,尸体都烧成焦炭状了,不过还算留了具全尸。” 楚栖年啃着没滋没味的面包,问:“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祁寻:“和你一样,去了人类居住地,在满月之前回来了。” 吸血鬼在满月时能力会受到限制。 昨夜楚栖年忘了满月这一回事儿,正在酒馆看帅哥跳舞,没想到被捕猎者发现。 “我给忘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伤到。”楚栖年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牛奶。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白榆上前,动作轻柔帮他擦嘴。 祁寻羡慕道:“我也要去人类居住区抓一只人类回来,让他做我的血奴!” 楚栖年一拍桌:“正好,过两天咱俩一起,夜色酒馆的老板和我打赌输了,他说跳钢管舞来着,我得找他兑现!” 祁寻兴致勃勃:“钢管舞哎!我还没见过!” 楚栖年嗤笑:“哥带你去,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白榆藏在餐布下的手指无意识攥紧,眼中染上一丝暴戾。 “人类里只有白榆长得最好看,夜色的老板黄黑皮,很壮,他跳起来不好看。” 白榆被他一句话说的心情好了许多。 接着,楚栖年傻笑:“要是哪一天白榆愿意跳给我看就好了。” 白榆:“……” 吃过早饭,楚栖年嫌无聊,跑进枯木林,去看烧变形了的尸体。 忽地,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藏在树后的人强忍恐惧,一动不敢动。 很快,他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注视自己。 中年男抬头,黑影兜头罩下,他一声惨叫,脖子一凉,捂着脖子倒地。 楚栖年手起刀落,被溅了一身血,毫不在意轻扯嘴角。 温热的鲜血沾在他脸颊,他用手指沾了点,眼瞳染上血色,死死盯着新鲜的血液。 半个月没能进食,普通的食物并不能抑制吸血鬼的饥饿。 楚栖年面露犹豫。 这人看起来不太干净。 可是血液,也没法用水洗。 楚栖年始终下不去嘴,想闻闻这人的血液是不是也像他这个人一样臭。 正当他手指凑近鼻尖时,手腕忽地被人大力攥握。 白榆眸光冰冷:“祁念,想要喝血,只能喝我的。” 楚栖年心头狂跳:“为、为什么?” 白榆一字一顿:“我属于你。” “……” 楚栖年心道,这可不能怪自己沉迷美色。 是你先勾搭我的。 撩了也不让碰,只管杀,不管埋。 白榆主动解开扣子,摁着楚栖年后脑勺摁向自己。 香香甜甜的血包就在眼前。 楚栖年饿得不行,一对小尖牙露了出来,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拒绝。 “不行,我不能吸你的血,这样对你不好……” “moon,讨厌我了?”白榆掐着他下巴抬起。 楚栖年双眸泛起浅浅的红,“不是的……” 白榆眼神越来越冷:“你有了新的血奴吗?” 第258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 楚栖年眼神奇怪,收起小尖牙,抬脚回家去。 独留黑衣执事一个人站在原地。 目光翻涌着戾色,等他进屋内,白榆手指骨节发出咔咔声响。 烘地一声!地上的尸体燃起深蓝色的火焰! 不过四五秒,化为灰烬。 每个月会有两日圆月,吸血鬼在这两日变得很虚弱,必须要喝很多血才可以。 因为白榆是楚栖年专属的血奴。 祁寻不能咬他,不过他回来之前去献血车偷了许多血包。 晚餐时,白榆进屋找人。 “不想吃。”楚栖年饿得头晕眼花,躺在落地窗前,转头眺望圆月。 执事心中愈发不愉快。 只不过几天,他的moon再次回来,不愿意咬自己了。 楚栖年被横抱起来,抬头问:“你干什么?” 白榆:“带你去吃晚餐。” “不吃!”他烦躁的不行,白生生的脚踩在白榆胳膊上,蹬了一下,一个侧身翻下来。 还没落地,便被头朝下拎了起来。 “白榆!”楚栖年睁大眼睛:“你要是把我摔了,我就惩罚你!” “不会。”白榆蹙眉,把人扛在肩上,带去餐厅。 走廊的白炽灯衬的楚栖年短裤下的一双长腿更加白嫩。 这人在家里不好好穿衣服,睡裤短的像是内裤,露出大腿。 楚栖年挣扎两下,瘫软懒得动。 忽然想起什么,问:“白榆,你说我是你的主人是吗?” 白榆:“嗯。” “那你可以把你的灵魂献祭给我吗?”楚栖年双腿大胆地盘上执事的腰。 “我想要你的灵魂。”楚栖年胳膊松松搭在对方肩膀。 白榆认真道:“如果你想要,我会给你。” 小白出声警告: 楚栖年泄了气:“算了,我还是等你以后自愿为我付出一切吧。” 餐厅正在吃晚餐的祁寻看到两人这幅模样过来,见怪不怪。 只是心里羡慕,哥哥的血奴真听话。 还能陪着睡觉,以后要什么伴侣。 找一个像白榆这样的仆人,就可以了。 楚栖年吃个饭也不安分。 白榆一脸正直,任由那双冰凉的小手蹭来蹭去。 简直像一根榆木似的。 楚栖年被喂饱,气的磨牙,光脚从他身上滚下来。 “白榆,今天,还有明天晚上,我要自己睡!” 白榆:“是。” 没想到他应的这么利索,楚栖年一口气憋在肚子里,转身气势汹汹回屋。 嘭地一下关上门。 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楚栖年一喜,压抑着兴奋问:“干嘛?” 执事低沉的声音响起:“主人,你还没有刷牙。” 楚栖年:“……不用你帮我,我有手。” 白榆:“确定吗?” “这特么还有什么不确定的?”楚栖年有理由怀疑自己没来之前,原身祁念到底被惯成了什么废物。 门外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远去。 楚栖年下床,跑进浴室,爬上洗手台照自己。 “奇了怪了,小白,我没变化啊,甚至更白了点,看看我这张宇宙第一的帅脸,他凭什么没反应?!” 小白轻哼: “屁!”楚栖年挤点牙膏刷牙,“第一次我以人形的模样出现,老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小白反驳: 楚栖年哼哼两声:“更不要脸了,盯着我的肉体看那么多眼。” 小白: 躺回床上,楚栖年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也不知道到底在惩罚谁。 没有美男在侧,实在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夜,第二日楚栖年出现在餐厅,祁寻惊的勺子都掉了。 “哥,你被人打了吗?” 吸血鬼太白,因此黑眼圈格外明显。 “你就当我被揍了吧。”楚栖年揉揉脸,醒了会儿神,一拍桌:“祁寻,圆月已经过去了,咱们今天就去人类居住区。” 白榆在一边淡淡开口:“主人,我陪你去。” 楚栖年支着下巴:“为什么要带你?” 白榆:“根据推测,你会在三日后陷入潮热期,为了你的安全,我需要跟着你。” 楚栖年:“想跟着可以啊,到时后我逗小帅哥的时候,你不要阻止就行。” 白榆面无表情看着moon,他眼中藏匿着兴奋,似乎是想看到自己生气的模样。 可惜,算盘落了空。 白榆蹲下身,攥握住moon削瘦的脚踝,给他穿上鞋子。 他没有离开,而是手指不断往上,停在楚栖年大.腿.内.侧。 比起这处娇嫩的皮肤。 执事经常做家务而有薄茧的手,粗糙许多。 抚的那处发烫发痒。 楚栖年腰窝一麻,眼里氤氲起一层水雾。 “moon,你的腿受伤了。”执事声音悠悠地飘进耳朵。 楚栖年手指无意识攥紧桌沿,看了一眼正在看漫画一边吃早餐的祁寻。 想起来昨夜从洗手台下来时,曾经被大理石边沿擦红了一片。 楚栖年受不了,并.起双.腿。 这人有病吧?! 一直撩个没完,就是不来真的! 在心里问候白榆祖宗十八代,倏地,凉凉的药膏擦上他的大腿。 “以后小心……算了,以后还是让我抱你洗漱吧。” 白榆的双眼像深潭,平静无波。 甚至他饶有兴致地观察自己的moon,因为自己的抚.摸,陷入情裕。 祁寻不知道两人桌下在干嘛,从漫画书中抽空看了楚栖年一眼。 第201章 “大哥,我可不可以再买些漫画书回来……哎,你脸怎么这么红?” 楚栖年一脚踢在白榆肩膀,趴在桌上,脸颊埋入臂弯:“没事,可以……” “嘿嘿,好!”祁寻站起身:“我先回房间收拾行李了。” 楚栖年声音闷闷的:“好……” 许久,楚栖年侧过脸抽泣了一声,骂了几句白榆听不懂的话。 不过,骂的很脏就对了。 “你的膝盖又红了。”白榆站起身,当着楚栖年的面擦手。 他不甘示弱,抬脚踩在白榆身上。 “你很得意啊,白榆,我就不信你真的是一根木头。” 执事很能掌控自己的感情,他冷静到极致。 因此即使小主人煽风点火,也不为所动。 楚栖年泄了气,收回白嫩嫩的脚丫子。 “烦死了!想x你就这么难?!” 第259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4) 白榆散漫地抬抬眼:“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楚栖年双腿还软着,扯了下他衣摆。 “我裤子脏了,没有力气,帮我换好不好?” 又被扛回屋里,楚栖年感觉自己像是个废物一样,只需要瘫着。 舒坦,要是一直都有这么好的服务就更好了。 楚栖年眯起眼,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一个洗好的大苹果啃着。 “大哥!我准备好了!咱们出去吧!”祁寻猛地推开门。 楚栖年懒洋洋坐起身:“下次不敲门就进来,我可要揍你了。” 祁寻缩着肩膀:“对不起。” “乖。”楚栖年从床上翻下来,揽过祁寻肩膀,“走了,哥带你出去玩。” 白榆手里提了一个较大的行李箱,跟在二人身后。 等古堡落锁,楚栖年奇怪道:“你怎么只拿了一个?” 白榆:“我们的衣服装在一起。” 装在一起? 楚栖年心头微动。 他们是能把衣服装一个行李箱的关系吗?! 祁寻催促:“大哥,白榆,你们快点啊!” “来了!”楚栖年脚步还挺欢快。 白榆走进枯木林,转身看了一眼古堡。 深林中忽地漫起大雾,不过一会儿,整个古堡隐藏在浓雾之中。 路上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达独角野马的地盘。 这种生物和吸血鬼合得来,浑身纯黑,喜欢阴冷的地方。 枯木林太大,并且生活各种奇怪的动物,想要出去,只能骑马。 楚栖年不太想变成蝙蝠,关键也没法丢下白榆自己先行。 “大哥,你帮我拿一会儿行李箱,要不然我飞不动。”祁寻黑色的翅膀展开,他飞的不快,好追。 “好,你多练练吧,可别以后遇到危险还这样慢吞吞的。”楚栖年接过行李箱。 想着白榆也拎那么久了。 自己应该心疼心疼他,于是又转头问:“白榆,我拎吧。” 黑衣执事换了一身非常低调的休闲装,躲了下:“太沉,你拎不动。” 楚栖年不信:“我力气很大,虽然和你比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的差距,但是可以忽略不计。” 他两根手指捏出一点点,朝他眨眨眼。 “而且,我在酒馆抱过一位小可爱,他白白嫩嫩的,我一只手就举起来了!” 白榆原本被moon的举动可爱到。 现在听见下一句话,眼中笑意立即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你试试。”白榆递过去。 楚栖年信心十足接过,等到对方松手,他猛地往下,险些没给白榆拜个年。 “这么……沉?”楚栖年扔了祁寻的行李箱,双手费力扛起自己的。 “嘿!我……可以!” 白榆问:“一点点?” 楚栖年:“……” 走到野马群的地盘,两手空空的楚栖年依然累得不行,随意找了一颗被雷电劈断的树木坐上去。 “moon,喝水。”白榆拧开杯子,直接喂到他嘴边。 楚栖年嘬了几口,喝的急了,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白榆眉头一蹙,微微俯身,用手背抹去,末了还在他嘴角擦了擦。 楚栖年正好去舔嘴角,湿润扫到了对方的指腹。 执事依然一副面瘫脸,楚栖年一不做二不休,往前倾身咬住白榆的指节。 他强忍羞耻,自以为很熟练地故意戏弄对方。 不料舌尖一痛,白榆捏捏他腮帮子,抽出手:“祁念,不要胡闹。” “榆木疙瘩。”楚栖年小声嘀咕。 白榆从行李箱中翻出带来的香蕉喂给其中一匹野马,随后抬手摸了摸独角野马黑色的鬓毛。 得到野马的同意,白榆抬腿利索跃上马背,把行李箱绑在侧边,朝楚栖年伸手。 “moon,过来。” “哦。”楚栖年很挫败,总觉得自己没有魅力了。 尤其是被白榆攥着手腕,拎娃娃一样拎上去。 反攻没希望,摁倒对方更加不可能。 小白忽然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 楚栖年:“……” 是啊,为什么自打上一个世界开始,他就琢磨着怎么睡对方。 楚栖年大胆发言。 动不动就上高速。 小白彻底闭麦,一句话不想多说。 野马跑起来有些快。 楚栖年悠哉悠哉躺在美男的怀里吃零食,吹着风,呼吸枯木林中不算新鲜的空气。 悠闲到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弟弟来着。 可怜祁寻在后边为了追两人,翅膀差点抡冒烟了。 “等等我啊……大哥……大哥!” 楚栖年奇怪地抬头问:“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白榆淡声回答:“行李箱,你,我,都在这里。” “哦。”楚栖年又枕回执事宽阔的肩膀。 “那就什么也没忘。” - 等快到达边界处,白榆抱楚栖年下马。 “多谢。”白榆欠身。 黑马长啼一声,低下头颅,微微屈腿行礼,随后转身离开。 “这里的小动物和变异兽类好像都很喜欢你?”楚栖年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含糊问道。 白榆拎起两只行李箱,“经常喂它们吃东西,一来二去,熟络了。” 楚栖年眉眼微弯:“虽然你是人类,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我是主人的血奴,其他的……不重要。” 执事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对视的时候,楚栖年总感觉他眼神深情。 “但是,我想和你……” 少年看起来很脆弱的手臂搭在执事肩膀上,在他脑后交叉环紧。 “初拥。” 白榆森冷的目光落下:“祁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你变成吸血鬼,和我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共享寿命。”他手臂微微用力。 白榆被带的低下头。 楚栖年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下,看他没有拒绝,又闭上眼,去寻他嘴唇。 距离不过毫米,甚至呼吸都缠绕在一起时。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大!哥!!!” 楚栖年吓得一哆嗦,连忙把自己从男人身上揭下来。 “喊什么喊,叫什么叫,吓死哥了!” 祁寻急冲冲飞过来,带起一串枯叶,险些刹不住车。 他一脸委屈,满头大汗:“为什……么……呼呼呼……累死我……为什么……不等我!!!” 楚栖年眉毛一跳,轻咳,压低声音。 “白榆,你怎么回事,我把他忘了,你怎么也能忘了!” 白榆:“他是你的亲弟弟。” 言下之意,你这哥怎么当的。 楚栖年心虚的不行,摸摸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的祁寻。 “哥这是在锻炼你,你看看你,现在是不是飞的特别好?特别快?特别帅?!” 一连三问,祁寻止住哭腔,被对方唬住了。 “好像……好像是哎。” 第260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5) “是吧是吧。”楚栖年揽他肩膀:“你哥我能骗你?我可是你亲哥!” 祁寻觉得他说的对:“嗯!哥你真好!” 兄弟俩心眼子加起来挺多。 一个一百零一个心眼子,一个负一。 过了边界,就是人类世界。 人类世界并不完全都是普通人,也有术士,或者西方来的巫女。 由于上次见过楚栖年的捕猎者全部死在枯木林,这会儿光明正大走在街上,谁也不认识谁。 不过皮肤白皙长相精致的少年,还是很吸引旁人视线。 “小帅哥,五百来不来?”左手边的门廊下,倚着位身穿紫色吊带裙的女人。 那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还夹着一根香烟。 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头发保养的非常好,柔顺光亮。 第202章 楚栖年眉眼一弯:“姐姐,我是同性恋。” 女人微愣,摇头:“可惜了。” 跟在二人身后的白榆暗自松了口气,悄悄磨了下后槽牙。 他的moon喜欢闹腾,即使知道他不会和女人怎么样,但是……染上别人的香水味儿,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穿过热闹的集市,三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原本白榆想要开三间房。 楚栖年不乐意,“你敢和我分房试试,我当天晚上就找小可爱回来陪我睡你信不信?” 冷脸执事语气森寒:“您如果一定要碰外边这些东西,我也没法干预。” 他算是看出来了,男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 “你陪我睡好不好?” 一楼还有几个零散的旅客,楚栖年也不害臊,直接抱住白榆一条胳膊。 “你如果不嫌丢脸,那我可就闹了啊?” 白榆深呼一口气,转向一直看戏的前台:“两间房,谢谢。” “你最好了,star。”楚栖年满意了,仰头在男人侧脸上亲了一下。 白榆眸光一暗,“star。” “白榆就是星星。”楚栖年小声说:“你喊我moon,那我叫你star有什么不对,这都是爱称。” 小主人当众在这里调情,白榆挑了下嘴角,笑了。 “走了,moon。” 祁寻傻乎乎跟上:“你俩一会儿星星一会儿月亮的,什么意思啊?” 楚栖年慢悠悠往电梯进:“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 祁寻不服气:“我已经成年了!” “好好好。”楚栖年去关电梯门,外边忽然走过来几个身穿巫师斗篷的男人。 楚栖年没再去碰按键,主动往白榆身边站,让出空间。 祁寻正在翻看自己的房卡:“我们住八楼吗?” 楚栖年挑眉:“怎么了?” “太高了,如果有危险不能快点跑出去。”祁寻小声嘟囔。 楚栖年还没吭声,有人快他一步哈哈大笑,出声逗祁寻。 “小可爱,人类世界是规矩最多的地方,不会有危险的。” 这人语气玩味儿,转头盯着祁寻的脸看了一会儿,又往下边扫去。 楚栖年微微拧起眉头。 同他一起的另一个人接话:“如果你实在害怕,可以来和我们住啊,我们的房号是……” “怕个屁。”楚栖年打断他,嗤笑一声,抬手揽上祁寻肩膀,做出保护的姿态。 楚栖年眼神透露出丝丝缕缕的轻蔑,看着对方三人道:“哥哥在这里,有危险,哥哥们会保护你。” 他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对方三人并未生气,反而更加兴奋。 “刚才和他撒娇的就是你吧?”一开始逗祁寻的巫师笑了笑。 “我很喜欢你,我们认识认识好吗?” 电梯此刻已经到了八楼。 眼看三人没有让路的意思,白榆冷下脸来,正要放下行李箱,被楚栖年安抚地拍拍手臂。 “抱歉,我对于朋友的要求很高,首先,我的朋友一定要长得很帅。” 楚栖年像是真的很歉疚,无奈一笑。 “可惜,三位的长相……实在是和我的最低要求都差了一大截呢。” 三人面色黑如锅底。 楚栖年微勾嘴角:“还有,你们应该好好洗洗澡了,这部电梯里,太臭了。” 顺利进到房间,楚栖年还在拎着衣领闻。 白榆放好行李箱,转身问:“怎么?” “好难闻。”楚栖年脱掉外套,上身只穿一件奶呼呼的奶白色t恤。 “我闻闻。”白榆看他凑过来,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索性先占据上风,白榆鼻尖蹭在楚栖年侧颈,仔细嗅了一阵。 楚栖年双腿分开往他身上一盘,像一只树袋熊一样,甩不下来。 “有一股血腥气,还有一种……很熟悉,但是又很恶心的腥味儿。” 白榆本以为他故意撒娇又来撩拨自己。 听他这么说,当真嗅到一抹较淡的腥气。 “他们斗篷的黑色太阳纹图案是一个宗教的图腾,他们是宗教中的巫师。” 白榆抱着人走到床边坐下。 “moon,即使满月过去,你出去也要小心。” “我知道。”楚栖年面露疑惑:“白榆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白榆手掌总是喜欢轻轻摩擦他的后腰。 楚栖年反手摁住他,“我总觉得这三个巫师不是正经东西,谁家好人会在电梯里调戏别人。” 白榆:“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主人,去任何地方,记得带上我。” 楚栖年撇嘴,从他腿上下来:“我才不要。” 他还想晚上偷偷摸摸溜出去,找酒馆老板履行承诺跳钢管舞来着。 手腕突然一阵大力攥握,楚栖年被扯回去,摁在床上。 白榆俯身,一手支撑在他身侧,慢条斯理地解开楚栖年裤子上的纽扣。 “味道染上了,我给您洗澡吧。” “……” “我自己脱……”楚栖年侧过脸,逃避上方视线。 “……唰。”底下响起拉链被拉开的细微动静。 楚栖年闭上眼,甚至能想象到,执事冷白色的大手,手背有轻微凸起的青筋……慢吞吞拨开自己衣摆,一点点往上掀。 感受到moon薄薄的腹部倏然收紧,白榆喉咙里响起一声短暂的低笑。 楚栖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耳朵太容易红了。”白榆把那件奶白色的t恤扔在地毯上。 楚栖年恼羞成怒:“白榆!以后不需要你帮我洗澡了!” “好。”白榆答应的很快。 不过他的moon也说了,是以后。 不包含这一次。 白榆正准备把那条碍事的裤子脱下来。 这时,门外猝不及防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喊。 “大哥!救命!” 第261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6) 楚栖年一把推开白榆,提上裤子踉踉跄跄往门口跑。 白榆很快追过去,把t恤套回他的身上才打开门一起出去。 来到隔壁房间门外,一看门还关着,里边儿是祁寻哭喊声。 楚栖年一下子急了,抬腿一脚过去! 房门出现几道裂痕。 “别怕,哥来了!”楚栖年又是一脚过去,踹出一个足够过去的大洞,弯腰钻进屋内。 看到屋内情况楚栖年炸了。 只见电梯里遇到那三个身穿斗篷的巫师,他们其中一个正躺在房间正中。 除此之外,还站着一个陌生高大的男子。 “我草尼玛的!”楚栖年二话不说上去对着那人屁股就是一脚。 “敢欺负老子弟弟,活腻了!” 背对着他的男人冷不防被踢在屁股上,踉跄一下扶住墙稳住身体。 “还能站着?”楚栖年点点头,“行,小爷今个非把你打残。” 说着,他顺手抄起屋内的椅子。 不等举起来,祁寻从角落起身猛地扑进楚栖年怀里。 “大哥!呜呜呜!有人要欺负我!” 楚栖年摸摸他:“不怕,哥弄死他们!” 祁寻抽抽道:“是躺在地上这个,刚才他闯入我房间,是那位先生帮了我……” 楚栖年动作一顿。 看一眼一脸无辜的陌生人,再瞅瞅在自己怀里抹眼泪的祁寻。 默默地放下椅子。 “以后说重点。” 祁寻:“哦……” 一跟在楚栖年身后的白榆走近,拿出一条手帕递给祁寻,顺便不动声色把两人分开。 “moon,地上的人要怎么处理。” 执事熟练地从口袋拿出手套戴上。 楚栖年盯着对面陌生人,尴尬一笑:“处理什么,我们要做一位品德高尚的良好公民,不要打打杀杀。” 大抵是看出来他有所顾虑,那人开口道: “我叫林商宿,这个巫师是城区的赤夜教会的巫师,赤夜教会臭名远扬,如果要处理,必须处理干净。” 楚栖年眉头一挑:“白榆,化尸水,把他化了,冲进厕所。” “是。”白榆手指轻抚他肩头:“味道不好闻,你带祁寻先回去?” 楚栖年:“好。” 他又看向林商宿,扯了个笑:“林先生,赏个脸去隔壁坐坐?” 林商宿:“请。” “多谢林先生帮忙。”楚栖年亲自倒上一杯茶递过去。 林商宿淡声说:“举手之劳,恰好路过。” 楚栖年笑了下,倏地看到他外套遮挡住的一半图标,眼神忽冷。 “林先生是捕猎者?” 林商宿大大方方掀开外套,露出里边衬衫上的图标。 “是,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捕猎者,不过我还没有资格成为正式的捕猎者。” 楚栖年很挺好奇:“为什么?” 第203章 林商宿笑了下:“成年后需要自己猎到一只变异动物,才可以成为真正的捕猎者。” “还有这么一条规矩啊,挺有意思的。”楚栖年懒散靠坐在沙发上,转头去看祁寻。 原本受惊的小子,现在眼睛差点没扣出来黏在林商宿身上。 楚栖年屈起手指弹了一下他脑门。 “你去把你包里收集来的珍珠或者钻石果子什么的,拿来送给林先生做个纪念,毕竟人家救了你的命不是?” “好啊好啊!” 刚才被吓坏了哭唧唧的小蝙蝠,变脸变得倒是挺快,要送人东西,丝毫不含糊。 弟大不中留。 等他出去,楚栖年倏然一抬手,房间门“嘭”地一下被关上。 人类居住区各种各样的巫师女巫数不胜数,林商宿倒也习以为常。 不过他愣了下,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楚栖年随意拧开一瓶水,“上次救了他的捕猎者是你吧?” 林商宿微微一笑:“为什么这样说?” 楚栖年轻嗤:“我弟弟什么德行我知道,他从来不敢和陌生人说话,胆子比老鼠还小,如果不是你们认识,他根本不会往你身边蹭。” 而祁寻,刚才就差直接当场认对方当哥,那一脸崇拜和羡慕。 楚栖年酸唧唧的想,臭小子都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林商宿坦然:“上次他被变异蜘蛛的网困住,我顺手救了他,然后我们在山里走了两天才走出来。” 如果林商宿不是捕猎者,他不会问这么多,也不想去管祁寻社交。 但是对方的身份,不由得让楚栖年操心。 祁寻是个不怎么会控制翅膀的人,一旦被发现,恐怕有危险。 捕猎者说的好听,实际上,他们这一生不断精进自己,是为了抓捕吸血鬼。 “不论怎样,多谢你救我弟弟,但是他性格太单纯,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和白榆。” 说着,他去摸索口袋。 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恰好白榆和祁寻推门进来。 “白榆,信号烟放在哪里?” “稍等。”白榆从行李箱夹层里翻出来两支手指粗细的小圆筒。 楚栖年往祁寻口袋里装了一支,另一支放在桌上推过去。 “林先生,那就这样说定了?” 林商宿沉默片刻。 他听得出来,对方的意思是想要自己离他弟弟远一点。 “好。”林商宿不急于一时。 “林哥,这些送给你。”祁寻打开一个小木盒。 楚栖年瞄一眼,手握成拳。 祁寻太实心眼了,一盒子最值钱的全送人了。 别看这小子哥哥哥哥喊得亲。 其实特别小气,上次楚栖年想忽悠他给自己两颗钻石果子,没成功。 白榆饶有兴致看着小主人吃瘪的模样。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甚至白榆能猜出他在暗戳戳磨哪颗牙。 林商宿并没有要,随意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白榆把人送出门。 一回来,听到moon厉声说一句:“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一位捕猎者,成为我的血奴,听起来多厉害!”祁寻笑得傻乎乎。 楚栖年指节被捏的咯嘣咯嘣响。 “你也知道他是捕猎者,即使有契约在牵制,但是哪一天他想杀你,半夜都不用坐起来,一刀就把你送走了!” 祁寻没明白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用坐起来啊?” 楚栖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白榆的相处方式根本不是正经主仆关系。 “他晚上不得陪你睡觉?!” 祁寻啊了一声,一脸懵逼。 许久,祁寻终于反应过来。 “我怎么说每次想找白榆拜托他帮我切个果盘,去敲门总是找不到人,原来你们每天睡在一起?!” 楚栖年:“……我以为你知道。” 祁寻:“我不知道!而且……而且……哥,你是同性恋啊?” 第262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7) “啧。”楚栖年作势要揍他:“你管我是不是!” 祁寻吓得乱叫,连忙捂住脑门躲一旁。 “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一个能保护我,给我做饭,晚上可以帮我去切水果,我饿了让我咬一口的血奴!” 祁寻闭着眼大声道:“我才不要男的陪我睡觉!我要正经血仆!而且咱家那么大,晚上出房间我真的害怕啊啊啊!” 楚栖年:“……” “特么的。”楚栖年把手中水瓶一扔。 祁寻小心翼翼睁开眼:“哥,你和白榆原来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楚栖年正想说不是。 你哥我特么的还没睡到他。 白榆却淡淡道:“我是moon最忠诚的血奴,这一辈子只会做他一个人的执事,你懂吗?” 祁寻以为对方在宣示主权,恍然大悟:“懂了!懂了!” 楚栖年无语,懒得搭理这俩货,自己一个人回卧室休息。 睡到太阳快落山时,忙完的白榆带着一身水汽上床。 楚栖年被他吵醒,睁开眼:“几点了?” “七点了。”白榆转过头:“你饿了?” 楚栖年翻了个身:“我一直很饿……” 他背对着执事,准备醒一会神就起床。 没想到后边窸窸窣窣两声,一双手臂从后边环上楚栖年的腰。 白榆手掌在他胃部揉了揉,低声说:“这么久不喝血,会胃疼。” 楚栖年这才发现他上身没穿,顺着对方胳膊,反手摸到了那一片结实的腹肌。 好来缓解因为皮肤饥渴症,而时时刻刻存在的不安感。 “你刚才洗澡了?” “嗯。”白榆掀开楚栖年衣摆,手掌覆盖在胃部,帮他暖胃。 “这个巫师大概做过许多违背信仰的事情,所以他的血肉,非常臭,我洗过两次澡,味道应该没有了。” 楚栖年转身面对他,仰头,鼻尖蹭在男人下巴处。 “没有臭味,很香……是我喜欢的芍药花香气。” “还是我调配的沐浴露,酒店的沐浴露太劣质。”白榆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打楚栖年脊背。 又安静躺了一会儿,楚栖年问:“白榆,你有信仰吗?” “有。”白榆回答很干脆:“但是我早已违背我的信仰。” “你的信仰是什么?”楚栖年支起身,同样的沐浴露香气,早已在被子里被捂得更加浓郁。 白榆偏头看他许久,“我的家族,也是教会成员。” 这么一说,楚栖年懂了。 “吸血鬼一直被认为是邪恶,黑暗的,你们信仰的是神,所以成为我的血奴后,你再也,回不去了吗?” “嗯。”白榆却说:“moon,我没有后悔过。” 他很满意,moon的所有欲望,只有自己可以挑起。 看似moon把他栓在身边,实则,他豢养了这只吸血鬼。 楚栖年实在饿得受不了,小尖牙不受控制露出来。 但是白榆刚才那一番话,惹得他心里狂跳,更加不愿意把他当做血包来用。 “moon,饿了就咬我吧。”白榆手指轻抚楚栖年下颌。 像情人那样,轻轻摩擦,爱抚他。 “不……”楚栖年仰起脖颈躲开,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 白榆手指转移到对方的后颈:“你看起来很虚弱。” 执事的手指落在吸血鬼身上,简直在煽风点火,从肩胛骨,到后腰。 他身上的t恤被揉乱,哪怕是白榆不小心加大力气,那恰到好处的痛感,都令楚栖年颤栗不已。 “白榆……”楚栖年反手摁住他的大手。 听到对方低低嗯了一声。 他又道:“我不想你当我的血包,我想和你初拥,还有——” 白榆缓声打断他:“moon,我不想和你初拥,你只能喝我的血,别人不可以。” “有什么区别吗?”楚栖年眼神涣散。 白榆似乎很愉悦,低声一笑:“有区别,是我占有你,豢养你,而不是让你把我变成吸血鬼中的一员。” “主人,乖一点,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如果想要和我上床,那就请打消初拥的想法。” 楚栖年脾气上来,扯了个冰冷的笑,掐着白榆下颌强迫他抬起头。 “变成吸血鬼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共享寿命,以后几百年里,我们陪伴在彼此身边。” 白榆不说话,用深邃的眼神和楚栖年对视。 楚栖年感到挫败,正想从他身上下来。 一双大手却掐住他的腰,阻止他的动作。 “我帮你。” “不,不需要你帮我!”楚栖年恼怒地拿掉腰间如同铁钳一般的双手。 “你像个机器一样,只知道动手!不娶何撩!知道什么意思吗?” 楚栖年俯身,眼睛泛起血红光芒。 第204章 白榆散漫地抬眼,“moon,你可以教我,我不懂。” 楚栖年一顿,想起什么,把被子扯上去,遮住自己和白榆。 “你说的,你可别躲。” 白榆:“不躲。” “好!躲了你就是——王、八、蛋!” 白榆眉头紧锁,不明白moon是在哪里学来的脏话。 下一秒,不给他想动想西的机会。 楚栖年啪地一声捧住白榆的脸颊,低头吻住对方的嘴唇。 亲到美男嘴,楚栖年压抑着兴奋,啾啾啾亲个没完。 一边回忆着以前是怎么接吻的。 吸血鬼软软的舌尖去撩了一下执事看起来很薄情的嘴唇。 白榆身体有片刻僵硬,旋即翻过身体,和他换了位置。 如果说moon的吻青涩笨拙。 那么执事的吻像是压抑许久的感情,如同洪水倾泻而来。 楚栖年阖眼的那一刻还在傻乎乎的想,他好像喜欢自己。 可是,白榆不愿意说,像是在等什么。 不等他分神再想别的,白榆抓下楚栖年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抵在枕边握紧。 楚栖年手指被攥红,冰冷被火热包裹,一次次用力拢紧。 良久,对方终于起身。 楚栖年缓了一会儿,睁开眸子。 执事的吻最多是强势的,并不算粗暴。 不过楚栖年还是憋出一点生理性眼泪,在睁开眼时从眼角滑落。 “白榆,你……喜不喜欢我?” 配上这滴泪,通红的唇,moon看起来更加可怜了些。 白榆心里一软,并没有急着回答。 瞧他急了,白榆咬破舌尖,重新吻回去。 新鲜的血液像是滴入干涸的土地,瞬间被吸收。 楚栖年瞳孔变的血红,近乎贪婪地吸食血液。 那两颗白榆认为很可爱的小尖牙,硌在唇上其实是有点疼的。 半被迫喝了一口血,楚栖年生气了,下了床翻脸不认人。 白榆神态慵懒靠坐在床边。 瞧着他气急败坏地穿衣服,脑袋钻进袖口里,挣扎许久出不来。 在moon彻底炸毛之前,黑心执事恰到好处走过去帮了他。 楚栖年拉不下脸:“我能自己穿衣服,以后……你就不要帮我了。” 白榆抚平他杂乱的发:“你想要独立的话,是好事。” 怎么听起来像养儿子一样。 楚栖年转身出卧室,一把薅起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祁寻。 祁寻迷迷瞪瞪:“哥……干什么啊?” 楚栖年故意大声道:“带你去玩。” 这个时间正好是夜色酒馆刚刚开门,人不算多的时候。 一听说要出去玩,祁寻来了兴趣:“好啊好啊好啊。” 他发现不对,转过头。 “哥,白榆呢?愿意让你这么晚出来玩?” 楚栖年冷笑:“他如果不愿意,在我出房门前一秒就给我逮回去了,放心,他会找过来的。” 他们之间有契约,距离只要不是特别远,白榆可以找到他。 祁寻第一次来酒吧,一进门便被五颜六色的灯光闪了眼。 再一睁开,他哥怀里突然多了个小男生。 “祁哥,你上次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啊,不是说好要和我一起喝酒的吗?” 第263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8) 男生一双带笑的桃花眼,长得很清秀,声音软软糯糯的。 “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你这里最贵的酒拿上来,今天我弟弟买单!”楚栖年熟练地搂着小男生。 祁寻哭丧着脸,“哥……我没钱。” 坐到吧台,酒馆老板递上一杯“午夜玫瑰。” 这种酒度数很高,里边儿加了玫瑰汁,醇厚的玫瑰香飘出很远。 “老板,我说过我不喜欢这种酒。”楚栖年喝不了,把酒杯推回去,脚下一转,胳膊随意搭在台上。 然后,祁寻看见他大哥,拍拍大腿。 那男生笑了下,坐在楚栖年腿上。 祁寻睁大眼睛:“哥……万一白榆看见了。” 楚栖年侧过脸,“谁?白榆是谁?” “……”祁寻竖起大拇指,闭嘴。 “祁哥,你说过点酒的。”男生双手环上楚栖年脖颈。 酒吧这些陪酒的小男生,抽成全在酒水上,越是贵的酒,抽成越高。 楚栖年挑了下他下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袋扔在桌上。 “老板,珂斯兰金酒十瓶,这会儿人不多,分下去,就当我请的。” 老板打开钱袋,险些被里面果子形状的大钻石晃晕了眼。 “祁哥大方!我替大家谢谢您了!” 楚栖年一手搂着小男生,微勾唇角:“别急着谢我,上次你答应我的钢管舞?” 老板讪笑:“祁哥,你看看我这五大三粗的,在上边扭起来能好看,要不然让小唯给你跳一段?” 他嘿嘿一笑:“不穿衣服的那种?” 楚栖年没急着答应,而是捏捏腿上男生的腰:“小唯,你想去吗?” 小唯一双桃花眼里浸了泪:“不愿意,我今天晚上只想陪着祁哥。” 小软受坐腿上,要是换个人来,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但是楚栖年被揽着脖子,不喜他贴得太近。 楚栖年不留痕迹躲了下,“老板,今天我只想看你跳,要是拒绝,就只能证明你玩不起了。” 他浅棕色的眸子透出一丝丝不愉快,笑容渐冷。 毕竟是金主,老板不敢得罪,立即点头:“我去我去!那您可别嫌弃!” “不嫌弃。”楚栖年拍拍小唯后腰,带着祁寻往前排的卡座去。 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夜色老板穿着衬衫和西裤,已经上台开始扭了。 夜色老板肌肉鼓鼓囊囊的,肢体太僵硬,看起来像是没能驯服四肢。 别人跳钢管舞像是一条蛇,他跳起来让人总觉得下一步就会被钢管拧断。 “真会扭。”楚栖年违心地夸了一句,随手找了一杯度数不算高的酒喝。 祁寻看着台上老板跳大神一样的舞蹈,笑得一抖一抖的:“大哥,他不嫌丢脸啊?” 此刻楚栖年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娇娇软软的男生。 他被缠得烦,面上没什么表情。 “活该他,上次打赌如果输得是我,今天我就得上去跳了。” 楚栖年抽出被抱住的手臂。 “都安静一点,哥就两条胳膊,搂不过来。” 小唯推了一把另一个男生:“喂,祁哥今天专门来找我的!” “怎么就找你了,祁哥刚才抱我好几分钟呢!”被推的男生嘟囔道:“丑人多作怪!” 小唯一拍桌子:“你说谁丑?!” “停停停!”楚栖年连忙分开拉拉扯扯的两人:“别吵架行吗?都不丑,都是哥的小心肝!” 祁寻探头:“大哥,你怎么像个渣男一样。” 楚栖年微笑:“你看,哥又把你忘了……来,你们三个,去找我弟弟,他比我有钱多了。” “哥!哥!我错了!”祁寻背后一凉。 道歉道的太晚,三四个小男生左左右右把祁寻挤在角落。 “小哥,看看我啊,我特别便宜的!” “我也很便宜!您只需要点一瓶酒就好了!我晚上可以陪您一整夜。” 祁寻惊恐:“大哥……我错了啊啊啊!” 楚栖年嗤笑一声,耳朵终于清净了点。 小白提醒道: 楚栖年抬手揉揉额角,扯了下领口。 一抹红从锁骨处蔓延开来,染上耳廓,脸颊的酡红晕染至眼角。 小唯目光痴迷地盯着他看。 他犹记得当初他祁哥一进酒馆,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皮肤白,长相精致,像是画里细细描摹过的人物。 酒馆里陪酒生,疯了一样往他身上扑,甚至有人想倒贴钱和他睡。 不过貌似他祁哥有洁癖,不让碰。 “祁哥,你真好看。”小唯软着腰凑过去。 后背被楚栖年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他备受鼓舞,扬起头想去亲楚栖年下颌。 却没成想原本有些醉意的少年很快躲开,皱着眉,阴冷的目光落下来。 他那双看起来薄情的唇开合两下。 “我说过,不可以亲我。” 小唯头脑清醒大半:“对不起祁哥。” 楚栖年移开眼:“嗯,下次记清楚了。” 另一位男生没有察觉到不对,笑嘻嘻抱住楚栖年另一条胳膊。 “祁哥~我今天不要你点酒,我能和你接吻吗?” “人家今天没有亲过别人哦。” 楚栖年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意味不明一笑,“用你这张几十上百人用过的嘴?你配吗?” 男生脸色倏然煞白一片,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上次和另一个商量给我玩一场仙人跳,幸好我走的早,要不然老子就要着了你的道了。” 第205章 楚栖年把酒杯往桌上一扔,一脚踩在茶几边缘,手掌扼住对方的脖子。 “别特么在我这里装,还好意思说不要钱,怕不是爷刚上你的床,后脚就特么被你讹的内裤都不剩了吧?” 男生的心思被戳穿,脸色涨红,又逐渐泛紫。 他喘不上气,疯狂地挣扎。 “还有,我本来不太想计较的,但是……是你他妈在前几天向那群捕猎者透露了我住在哪个酒店是吗?” 小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看人快被掐死了,连忙求饶: “祁哥,怎么回事啊?别这样,这里人多!您别犯糊涂!” 祁寻见事不对,起身来拦他哥。 “大哥!有人在看你们……哎!白榆!白榆来了!” 祁寻一脸惊喜地指向门口方向。 楚栖年眼神中的森寒杀意一瞬间消失不见,转而松开男生脖子,将人摁在沙发上。 他一伸手,小唯顿了两秒,开了一瓶酒递过去。 “想活命,喝,喝完这瓶酒,分成算你的。”楚栖年看似亲昵地拍拍对方脸颊。 男生吓得一直哭,慌慌张张点头,对着瓶口往嘴里灌。 余光中白榆的身影已经靠近。 楚栖年拉开外套,扬手扔在祁寻脑袋上。 不等祁寻伸手去拿,他哥冰凉的声音响起:“顶着,不许看。” 祁寻:“好的!” 第264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9) 楚栖年随手又喝一口酒,对着台上舞的正起劲儿的老板比了个大拇指。 夜色老板跳的更加妖娆。 “小唯,来玩个游戏。” 小唯还沉浸在方才冰冷又暴戾的画面里。 “您、您说!” 楚栖年拿了颗樱桃,在指尖捻了捻,“自己解开三颗扣子,我喂你吃樱桃。” 虽然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小唯还是很听话地解开上衣的三颗扣子。 登时,小唯一大片胸膛露出来。 楚栖年咬着那颗大樱桃,转过身捏起小唯下巴,作势要凑过去。 祁寻悄悄拉开衣角,看看面色阴沉的白榆,又好奇地瞅他哥撩别人。 就在距离不过四五厘米时,楚栖年突然被整个拎起来,下一刻,坐在了沙发背上。 抬眼看向来人,楚栖年舌尖一卷,吃掉樱桃:“你不是不管我吗?血奴就该有血奴的样子。” 少年唇瓣被樱桃鲜红的汁水染上颜色。 白榆眼底情绪莫测又危险,双手支撑在他两侧,把人圈进怀里。 “祁念,他们——很脏。” 楚栖年小腿在他后腰勾了一下,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吃醋了啊?” 白榆握在楚栖年下颌处,吮去他嘴角残留的樱桃汁。 楚栖年眨眨眼,笑了:“白榆,再亲亲我啊……” 白榆:“你在撒娇吗?” 执事依然冷静,不会因为这里晃眼的光,和暧昧的气氛改变什么。 “你如果不想亲,那我只能去找这里的陪酒生玩了。”楚栖年作势下去。 白榆却强硬地挤进他双腿之间,“moon,想怎么玩,我可以陪你。” 楚栖年轻笑,手臂懒懒支在一旁。 “你可以在这里学啊,学会了,我们回去一起玩。” 白榆那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紧此刻不安分,想要刺激自己的moon。 他抬眼观察舞台中一直绕着钢管扭个不停的男人,舞姿辣眼,别具一格。 回忆起moon曾经说过的钢管舞。 “你喜欢这种中邪式舞蹈?”白榆认真发问。 楚栖年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白榆不答,内心犹豫。 “不是,你要是乐意给我跳个脱衣舞。” 楚栖年不想让自己笑得太过于猥琐,轻咳几声,又说:“那我以后就不来这里了。” 白榆声音低沉:“你确定?” “确定啊。”楚栖年回答的干脆。 白榆嗯了一声,脱下外套给楚栖年穿上,揉揉他发顶,丢下两个字。 “等着。” 楚栖年愣了下,从沙发背上跳下来,视线跟随白榆。 执事直接跳上舞台,面无表情盯着还在扭的老板。 老板终于收了神通,讪讪滚下去。 楚栖年站在台下,扫一圈周围。 酒馆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多了起来。 此刻一个大美男走上台,众人视线全部聚焦在白榆身上。 “啧。”楚栖年不爽地舔了下藏在嘴里那颗小尖牙。 “看你妈的看,再看把你眼珠剜了。”他小声嘀咕,骂一圈人。 小白嘲笑: 这时,白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话筒。 执事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出来。 “moon,记得你答应我的,现在——好好看着。” 楚栖年怔愣一瞬。 下一秒,白榆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从上往下。 内里的风光,随着敞开的衣服,展露无余。 酒馆众人开始起哄,“脱!脱!脱!” 酒馆的音乐好似都在凑热闹,震耳欲聋,节奏加快。 楚栖年后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 祁寻暗戳戳探头:“白榆身材好好哎,以后我也要练成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眼睛闭上!”楚栖年冷冷道。 祁寻一缩脖子:“好咧……” 台上白榆上衣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他随手把上衣丢在地上。 白榆的视线,一直从未离开过楚栖年。 耳旁有不正经的口哨声响起。 不断有人掏钱往台上扔:“脱干净点!” 楚栖年拳头硬了,眼眸倏地染上血红,怒意和暴虐翻涌。 白榆瞧见他的脸色,忽然勾唇笑了下,惹得台下一群女客人尖叫不已。 楚栖年更加生气了。 接下来,白榆的手指放在腰带上。 眼看已经拨开扣子,酒馆内的气氛达到高潮,一群人又叫又喊。 “妈的!”楚栖年实在忍不了了,两步过去,拨开台下围观的众人。 皮带吧嗒落地的声音像是炸弹一样。 炸的楚栖年双眼通红,气得险些升天。 他手掌撑着边缘,利落地跳上去,一个箭步出现在白榆面前,伸手把已经掉在大腿的裤子提上去。 “唰!” 拉链一拉,楚栖年脱掉外套抬手裹住白榆上身。 他手指还攥着衣服,因为太生气,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气息乱的不成样子。 “不许脱了,我错了,白榆。” 白榆手掌拖起moon侧脸:“喜欢我这样吗?” 楚栖年摇摇头,又觉得违心,点点头。 “喜欢……但是只能我一个人看,别人不许!” 白榆低低笑了声:“以后还来吗?” 训一只不听话的小蝙蝠,总是得牺牲点什么。 此刻,初见成效。 楚栖年鼻音浓重,“不来了。” “乖。”白榆奖赏般,低头和他接了个吻。 无所谓台下起哄声,白榆当着那位小唯的面,抬起moon的下巴,在侧颈致命处,细细啄吻。 这么暧昧的亲法,少年依然乖乖贴在男人怀里,足以见得他有多么喜欢他。 “回家吧。”白榆最后在楚栖年鼻尖落下一吻。 “好。”楚栖年想起什么,小声解释一句。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所以,不想吸血……我没有咬过别人。” “我知道。”白榆嗅着他嘴角的甜丝丝的樱桃味。 “我的月亮,永远洁白无瑕。” 离开酒馆,楚栖年强势地把白榆外套拉链拉到最高处。 “等以后有机会,把那几个起哄的色鬼眼睛给剜了!” 祁寻在后边一个劲笑:“大哥,还有刚才往白榆口袋里塞联系方式的,你可别忘记啦!” 提起这件事,楚栖年转头想杀回去。 白榆淡定地张开手臂把人捞起来。 “纸条已经被你撕掉,我并没有看。” 楚栖年哼哼两声:“以后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看你的肉体!” 说着,他双腿往白榆腰上盘。 白榆被他缠的没法,只能拖着他屁屁,以熊抱的姿势回酒店。 小吸血鬼喝了酒,比往常坦率的多,也更加黏人了点。 进去房间,白榆刚关上卧室门。 身上的醉鬼已经捧着他脸颊急匆匆亲上去。 第265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0) “别急。”白榆安抚地亲吻小醉鬼的唇。 楚栖年醉眼朦胧问:“白榆,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白榆抱着他往浴室走。 对方的喜欢,是在喝了酒,受刺激的情况下说出口。 白榆不太能肯定他清醒后会不会后悔。 教育这只叛逆的蝙蝠,还需要一步一步来。 第206章 楚栖年被放进温水中,眼眸红的像是染了血。 “白榆……我不太舒服。” 楚栖年皮肤饥渴症时轻时重,偶尔会犯,如果时间长了没有被抱着安抚,情绪会变得焦躁易怒。 “忍一忍。”白榆调好了水温,开始脱衣服。 这一次楚栖年没拦着,视线像是两道激光从上扫到下。 甚至,执事发现小吸血鬼悄悄咽了下口水。 白榆眼中飞速掠过一丝笑意,他抬腿跨进浴缸。 酒店的浴缸很大,是圆形,底部装了灯,此刻的水里透着蓝光。 一进去,楚栖年就黏了上去。 白榆抱紧他,低声问:“头发要不要洗?” “要,身上不好闻,有烟味儿。”楚栖年眯起眼睛,瘫软在执事身上。 埋在美男肩窝,他声音听起来挺可怜。 “白榆,你对我很好,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一天会离开?” 对方很让人琢磨不透。 甚至听到那句喜欢,也没什么反应。 楚栖年觉得,他只是想做好分内工作,所有的安抚,抚慰,都只是——工作而已。 和感情毫无关系。 白榆轻捏楚栖年后颈。 “你现在不舒服,不用胡思乱想,祁念……我帮帮你。” 感觉到对方手掌往下探,楚栖年反手制止他的动作。 “能不能……不用这个。” 白榆略微挑了挑眉:“当然可以。” 楚栖年以为能占人便宜了。 直到身体被拖出水面,执事的吻一路往下,停在难以启齿的地方。 白榆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moon,闭上眼,好好感受我怎样疼你的。” 楚栖年只能蜷缩起手指,浴缸边缘光滑,没有地方可以抓。 底下大腿处的皮肤,被粗糙的手指捧着,依然被磨红,发麻发痒。 他像是一件珍宝,被捧在手心里爱抚。 末了,白榆喉结滚动吞咽,支起身重新吻住楚栖年的嘴唇。 楚栖年此刻头脑一片空白,被亲得迷迷糊糊。 在浴室呆了一个小时,到头除了摸索几下,动动嘴。 今天睡执事,又以失败而告终。 洗完澡,楚栖年被卷成熟悉的筒状,扛回床上。 楚栖年木着一张脸,被塞回被窝时友善一笑。 “行,榆木疙瘩你好样的,有本事给老子当一辈子忍者神龟!” 白榆抬眼:“主人不满意我刚才的服务?” 楚栖年瞧他嘴还红着,又气又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拱进被窝装死。 白榆不紧不慢,先是去刷了个牙,又倒上一杯水放在楚栖年能够得到的地方。 最后才关了灯上床。 一躺下,白榆默默在心里倒数三秒。 身边忽然人拱了两下,以恨不得拿脑袋怼死他的力道,拱进白榆怀里。 moon挺不高兴的,气哼哼的。 白榆治蝙蝠很有一套,把人捞在怀里轻轻有节奏地拍打着后背。 楚栖年很快眼皮开始发困,也忘记要生气这回事儿,含糊道:“摸摸脑袋,抱紧我……” 白榆抱紧他:“好……睡吧。” 在一下一下后脑勺轻柔的抚摸中,楚栖年很快睡了过去。 白榆停下动作,垂眸凝视moon的睡颜,思绪渐渐飘远。 原本被家族抛弃,被吸血鬼捡到,强迫签订契约,他心里是不愿意的。 但是,除了换个地方生活,他的moon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相反,这只小蝙蝠傻的可爱,小聪明心眼挺多。 但是在白榆眼里,更像一位非常聪明的小朋友,总是咋咋呼呼希望引得自己关注。 就像晚上在酒馆,看到自己去了,立即做出一些企图激怒自己的举动。 白榆眼中浮现笑意,往下了点,在对方冰凉的唇瓣上亲了亲。 - 第二日一大早,几人换上衣服准备去社区组织的捕兽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去赚钱,然后咱们三个还能去海边度假村玩几天。” 楚栖年睡了一觉起来满血复活。 清晨的琥碧城街道很安静,只有个别便利店和快餐店有开门。 到达社区的大院子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林商宿。 “大哥!”祁寻一声大喊,遥遥招手。 楚栖年:“……” “我才是你唯一的哥,你这个没良心的。” 祁寻早跑林商宿面前去,压根没听见。 楚栖年险些没把翅膀气的炸出来。 白榆摸摸他:“祁寻已经成年,随他去吧。” 话是这样说,楚栖年心里多少有点酸,走近微微一笑:“林先生,挺巧啊。” 林商宿:“不巧,我专门来的。” 祁寻笑吟吟:“大哥来这里干什么啊?” 林商宿:“我个人能力不太行,只能跟队捕猎锻炼自己,要不然下个月家族考核不顺利,我会被赶出家族的。” 祁寻皱眉:“你家族这么严格啊?” 林商宿无奈一笑:“嗯,现在竞争比较大,通过考核只不过是为了不被赶走而已。” 祁寻却动了心思:“如果通不过也没关系,我家也缺职位,你可以去我家,而且家里只有我大哥还有白哥我们三个。” 林商宿看向祁寻的眼神很温柔。 “如果真的被赶出来,那就麻烦你收留我。” 祁寻:“好!” 楚栖年被这糟心弟弟给气得牙痒痒,离开之前没忍住送他一脚。 祁寻一个踉跄,被林商宿搀扶住。 “没事吧?”林商宿关切道。 祁寻看向已经走进屋内的两人,以手掩嘴小声吐槽: “没事的,我跟你说,我哥每天脾气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他这人可复杂了。” 林商宿笑道:“一般哥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他踹破酒店房门,足以证明他有多么担心你。” 祁寻脸上出现骄傲的神色:“我哥对我确实很好,只不过有的时候有点见色忘弟就是了。” 林商宿被这个词逗笑。 “走吧,加入临时组成的捕兽队需要签名登记的。” 一进去屋子,楚栖年和白榆已经签好了名字。 办公桌后边坐了位金发壮汉。 中文说的很流利。 “一只蛇人是50金币,不过沼泽森林中的植物精灵现在很值钱,一只可以卖到150-300不等。” 楚栖年轻啧:“又特么掉价了,沼泽森林普通人哪里敢去。” 金发壮汉摊开手,很无奈道:“蛇人在这个季节泛滥,市场上并不是很缺。” “行吧。”楚栖年从白榆口袋摸索出三个金币扔过去。 “三把枪,子弹三百发。” 金发男吹了个口哨:“没问题,祁,你是我见过最爽快的人。” 楚栖年轻啧:“我还以为你要夸我帅呢。” 第266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1) 一行十人小队暂时组成。 金发男是社区管理人员,负责收他们打猎回来的动物,也租手枪。 坐上观光车,祁寻摆弄手里的枪:“哥,我不会用。” 楚栖年嘴里叼着一根糖,在他手背拍了一下:“别乱碰,小心伤到自己。” “哥,你又背着我吃独食,草莓味儿的糖,我也想吃……”祁寻馋得慌。 楚栖年啧了一声:“白榆给我的,他只带了一根。” “来别分心,我给你讲讲这东西怎么用的。” 楚栖年讲解的很细致,不是熟手根本不会这么懂。 林商宿问道:“祁念,你以前用过这种枪吗?” 楚栖年倏然想起那个看不见未来的世界,以及总是无条件偏向自己的谢忍,和荒野中最洁白漂亮的花。 小白慢悠悠道: 楚栖年垂下眸,遮掩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会用枪,也是从第一个世界学的。 “moon,在想什么?”白榆揽上楚栖年肩头。 楚栖年回过神,“没事,以前喜欢玩这些武器,所以专门看书研究过。” 他说着朝林商宿笑了下。 “哥,那我还是不会怎么办啊?”祁寻小声说,“我能不能用牙咬死猎物。” 楚栖年瞥他:“咬得全是口水,卖给谁?” 楚栖年屈指弹了一下祁寻的额头。 “不会用就躲好就行了,我赚的够咱们几个花了。” 祁寻傻笑:“哥你真好。” “边去,别肉麻。”楚栖年装好弹匣,到了地方,全部人下车。 临时小队的队长叫成鸣,约摸三十多的青年,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捕猎,经验丰富。 他们还是来了沼泽地。 进去之前,成鸣说:“这里很危险,但是精灵很多,你们的安全我不能保证。” “这里的精灵,虫子,沼泽,都会吃人。” 第207章 楚栖年感觉到自己胳膊又被祁寻抱住了。 往里边儿走时,楚栖年好笑:“怕什么,有危险变回小蝙蝠,待我兜里。” 祁寻小声说:“有危险你只会跑去找白榆……” 楚栖年轻啧:“白榆不用保护,你哥我是那么好色的人吗?” 祁寻没有一点犹豫:“是!” 楚栖年也不带犹豫,一脚轻飘飘踹在祁寻屁股上。 祁寻踉跄两下,扑在林商宿后背。 “对不起啊大哥。” “没事。”林商宿转身握了下祁寻手臂。 楚栖年眉头一挑,转身贴进美男怀里,倒打一耙:“白榆,他气我。” 白榆揽着他走过一片泥泞小路才把人放下来。 “moon,这里危险,认真一点。” “哦。”楚栖年鼓了下腮帮子,被白榆勾着指节牵紧。 没安分一会儿,又笑嘻嘻蹭到白榆身边:“怕什么,这就没我怕的东西。” 白榆挑挑眉,不置可否。 楚栖年正要谴责他侮辱人的表情,突然脚下踩到一块软绵绵的东西。 楚栖年脸上的笑还没消失,低头往下一看。 “卧槽!大长虫!”小吸血鬼吓得一蹦两米高,盘在了执事身上。 白榆眼中闪动一抹戏谑的光:“没你怕的?” 楚栖年:“我……有点怕蛇。” 既然上都上来了,索性不下去了,走出去好远,楚栖年还心有余悸。 “好久没看见蛇,现在看到,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吓人。” 小白: 小白暗暗发愁,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要是臭鸟知道仙君的原身是人身蛇尾,那不得吓死过去。 “没事,我帮你赶走它们。”白榆身高腿长的,一只手抱着楚栖年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喘。 反观祁寻,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 林商宿看向他:“你还行吗?要不然我背你?” 祁寻不好意思麻烦他,拒绝了。 最前方领路的成鸣停下脚步:“停下休息一会吧,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到沼泽林深处了。” 众人纷纷找地方休息。 这里正巧有一棵非常大的紫藤花树,紫色的花一串串垂下来很长。 像是缀满花的帘子,送过来一阵微风,徐徐而动。 “这树看起来得有几百年寿命了吧,树根都能看到。”楚栖年从白榆身上下来。 脚边有一根树根露出地面很多,非常粗壮,形成拱桥状。 楚栖年一屁股坐下去,晃悠两下腿,笑了。 白榆摸摸他脸颊:“moon怎么遇到什么都会开心。”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楚栖年抬腿往他腰上勾。 白榆往后看一眼,握住那只细细的脚踝,“别乱动,这里人太多了。” “怕什么。”楚栖年抬手揽上他脖颈。 “那边有一对同性情侣在接吻哎,白榆要不要去学学?” 白榆懒散抬了抬眼:“moon是觉得我的吻技不好?” 他说着,手指从楚栖年裤腿探进去,极其暧昧地往上钻,抚摸他光滑的小腿。 楚栖年被撩拨的脸一红,对方已经捏着他下巴吻过来,存心逗他。 轻飘飘亲一下,又挪开。 楚栖年仰头想去加深这个吻。 腹黑执事往后躲了下:“乖,等我学习学习,再来吻你。” 不愿意落了下风,楚栖年仰首慢悠悠落下一句:“你的*活也不好,记得一起学了。” 没想到他越来越会,白榆卡进楚栖年双腿间,“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哭得那么厉害,是认可了我的服务。” 楚栖年面上挂不住:“那是生理性眼泪,只要高*了,都会流泪的!” 白榆不以为意一笑:“看来等回到家里,我应该好好查阅这种电影,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会像moon哭得这么厉害。” 当众飙车,楚栖年有点受不住,脸皮烫的险些没冒烟。 祁寻和林商宿走近。 “哥,我真的无语死了,那边的两个外国佬亲了五分钟嘴儿了,还没完!” “他们有毛病吧,怎么是开不起房吗?这一路都在调情,累成死狗了还有心思亲嘴儿!” 楚栖年挺好奇的,扒拉开白榆,探着头往那边看。 只见确实有两位外国人,正坐在树下旁若无人地接吻。 似乎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一人用挑衅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楚栖年收回目光,不甘示弱:“快快快!白榆!我们也亲嘴!” “moon,这种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不可取。”白榆握住他薄薄的腰身,阻止他往自己身上跳。 执事青筋微微凸起的大手隔着外套搭在少年腰侧,从后看过去,那截细腰很脆弱,微微一用力,会断掉。 “唔。”楚栖年本来也只是说说,不安分地扭了一下:“别握那么久,你的体温好烫。” 白榆好笑他没良心。 皮肤饥渴症发作的时候,拥抱紧的恨不得和自己嵌入为一体。 现在用不着,倒是嫌弃了。 楚栖年收回勾在白榆腰上的腿。 刚一垂下,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唰地一下缠上了自己的脚踝! “什么东——哎!”楚栖年猛地被头朝下拎了起来! 同一时间,地面剧烈震动,树根破土而出! 藤蔓在半空中像一道道鞭子来回挥舞,在空中甩出令人胆寒的破空声! “祁念!” 第267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2) 楚栖年头朝下被倒吊。 不过不影响他终于从白榆脸上看到害怕的神色。 楚栖年面上一喜,抽出腿套上的短刀,猛地起身砍断了脚上的树根。 在即将摔在地面之前,楚栖年被稳稳当当接住。 那双胳膊立马缠上去:“我没事,真的。” 白榆心有余悸,“抱紧我,不要下来。” 楚栖年手脚并用缠在白榆身上。 这里乱了套了,另一位队友也像楚栖年那样,被藤蔓缠绕,高高吊在空中。 可惜他并没有楚栖年反应迅速,不等成鸣去救,紫藤花树又伸出来一条藤蔓缠绕上那人的脖子。 一声恐怖的撕裂声,血和内脏,散落一地。 湿润的地面忽然热闹起来,一阵翻腾,随后密密麻麻的小人像一群蚂蚁喷涌而出。 它们疯了一般一股脑涌上去,大口大口撕扯着人类的残肢碎肉。 祁寻吓得瞪大眼,倒吸一口凉气,直挺挺晕了过去。 林商宿连忙接住祁寻,将人背在背上。 下一刻,他的腰间一紧,一根带着泥土的树根,死死将他和祁寻缠在一起。 楚栖年眼睛微眯,甩手一刀出去! 短刀擦着林商宿腰侧削过去,树根倏然断裂成两节。 “拿上短刀,比枪有用!” 林商宿捡起短刀,砍断再次攻过来的树根。 白榆趁这个时候抓住两只长了翅膀的精灵,关进腰间绑着的小瓶子里。 楚栖年一喜:“六百到手了!” 话音刚落,楚栖年突然啊一声。 白榆:“怎么了?!” 楚栖年反手捏了一只长相奇丑无比的小精灵。 “他妈的!他咬我屁股!” 白榆感觉好笑,不过在看到楚栖年手上沾了血。 执事眸光倏然一冷,接过他递来的精灵,手指一用力,狠狠捏碎。 血液噗嗤一下爆了出来,沾他一手。 “噫,yue……这是三百啊!”楚栖年干呕一下。 白榆淡定抽出一瓶水冲洗自己的手。 小精灵虽然奇丑无比,五脏六腑脑仁什么都有。 楚栖年看着碎肉从白榆修长的手指滑落。 执事淡淡回一句:“伤害moon,必须死。” 楚栖年莫名感觉到这样的白榆很带劲儿。 不等调戏两句,成鸣扯着嗓子让他们撤退。 此刻紫藤花树里飞出来越来越多长着翅膀的精灵,它们不像童话里那么可爱。 生活在沼泽的精灵满嘴尖牙,皮肤呈灰白色,虽然小,但是像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盘旋在空中。 只不过十多秒,一位落后的队员便被吃的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楚栖年哼唧:“白榆,屁股痛……” “忍一忍。”白榆反手摸到一片黏腻。 血腥气招惹更多精灵穷追不舍。 楚栖年眉头一皱:“成队长!借我一个炸弹!” 沼泽地跑起来很艰难,成鸣累得够呛,从口袋摸索出一个炸弹扔过去。 楚栖年接住,拉开保险狠狠扔了出去。 炸弹体积重,落地会比较快。 楚栖年爬在白榆后背,向后侧身,单手持枪,用不过半秒时间瞄准。 随后坚定地扣下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炸弹被子弹改变原有轨迹,在半空中爆炸。 第208章 刹那间无数精灵愤怒痛苦地尖叫,一大半被炸弹炸碎,一些则被炸伤。 众人加快速度,得以摆脱了这些精灵。 到达一处破烂不堪的庙宇,成鸣也不敢带人进去,在周围看了看,还算安全,这才停下。 “哎呦,我的屁股……”楚栖年小声哼唧。 白榆反手把他从背后提到怀里,找了块石头坐下,背对众人,解开楚栖年腰带。 “这东西流氓吧草,怎么能咬我屁股。” 楚栖年趴在男人腿上,气得朝他腰间的玻璃罐子龇牙咧嘴,吓唬里边儿那两只。 白榆从背包翻出药,“伤口小,但是很深,别乱动。” “哦……”楚栖年瘫软,“你轻点。” 白榆光明正大摸了moon白嫩嫩的屁股,眼中掠过一丝笑。 “我轻点,马上就好了。” 祁寻一醒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么怪的对话,嘀咕道:“不是,我哥怎么在这里就搞起来了?” “醒了?”林商宿问:“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 祁寻摸摸自己:“没有,我好的很……谢谢你啊大哥,我胆子太小了,给你拖后腿了。” 林商宿安慰道:“没有,别多想。” 处理好伤口,楚栖年站起身,系好自己的裤腰带。 少年最醒目的是那一双长腿,包裹在工装裤里,又细又长。 脚上踩的一双黑色短皮靴,整个看下来,线条非常流畅利落。 白榆注意到有几道过于炽热的目光,眼神一暗,脱下自己的外套,绑在楚栖年腰间。 楚栖年正探头往破庙里看,冷不丁被他吓一跳:“干什么?” “裤子破了个洞,遮一遮。” 白榆贴的很近,末了还把手臂搭在他腰上好一会儿,姿势怎么看怎么亲密。 “绑归绑,但是白榆,你的姿势像是要把我摁墙上……唔唔!”楚栖年侧过脸眨眨眼睛。 白榆捂的很快,没让他说出最后一个不太正经的字:“很多人,moon。” 楚栖年:“唔唔唔……” 白榆松开手,他刚刚力气略微大了点,小吸血鬼的脸颊有几道浅浅的红。 他没忍住在对方嘴角亲了亲。 “看来得对你更细致一点。” 太娇气的小蝙蝠,一点点不注意,就会受伤。 “耍流氓。”楚栖年没好气推开他,耳廓红的快要滴血。 “发现什么了?”白榆牵紧楚栖年的手。 楚栖年满脑子都是对方和自己十指相扣。 这人做什么都很暧昧,牵在一起,指腹会无意识地摩挲自己的手背。 如果察觉他要离开,会立即牵的更紧。 小白没眼看: 楚栖年: 小白:…… “果然我干什么都瞒不过你。” 楚栖年凑到白榆耳边小声说:“庙里边儿好像有东西,不知道是虫子还是别的。” 白榆:“先离开门边。” 有墙体做遮挡,楚栖年说出自己听到的动静。 “好像,有人在很痛苦的呻吟,动静非常非常微弱。” 成鸣很警惕:“不论是什么,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比较保险,再往前就是灵泉了,那里有许多水娃娃,也是水精灵,非常值钱。” “我同意,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过后就没有了,不论是不是人类,没必要冒险。” 楚栖年话音刚落,就有人跳出来反驳。 “你怎么能那么冷血?!” 第268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3) 楚栖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青年又说:“万一里面是人呢?上次来这里的队伍失踪了很多人,我觉得我们应该进去看一看!” 楚栖年发现呛自己的是方才那对同性情侣,而且还是瞪自己的那位。 听口气,像是泡菜国的人。 楚栖年笑了,没等他开怼,祁寻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挡在他哥面前。 “你是不是有毛病?!刚才咱们被追成孙子一样,万一这里边还有吃人的东西呢?!” “如果你想送人头,你自己去!” “阿西吧!”青年格外不爽,拔出枪上膛。 楚栖年眼神一冷,突然抬脚踢了下对方已经举起来的手腕。 “砰”地一声,枪子擦过祁寻头顶,打进墙面。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青年已经被楚栖年掐着脖子狠狠摔在地上。 “你他妈活腻了!”楚栖年手指收紧,冷眼看着身下的青年挣扎。 “说话归说话,你敢动手?!” 青年面颊很快涨成了猪肝色,双手使劲儿抓挠着楚栖年手臂。 楚栖年再次用力,即将掐断对方脖颈时余光看到一个外国佬握拳砸过来! 他冷冷一笑,并未躲开。 外国佬被白榆一个侧踢狠狠踹翻在地。 不等他站起身,又被白榆摁着劈头盖脸一顿揍。 “哥!算了!”祁寻扑到楚栖年身上:“不要杀人,万一被警察盯上,太危险了。” 楚栖年眉头一挑,依然没有松手。 “祁寻,不要心软,特别是想害你的人,更加不能心软。” 祁寻小声说:“我知道,断他一条胳膊就好了,不要杀人,我不想你因为我被那些人盯上。” 楚栖年倏地松手:“好,你亲自来。” 祁寻点点头,瞪着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的青年。 他面相太无害,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更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大哥,借我用用短刀。” 林商宿忍笑,拔出短刀递过去。 祁寻咬咬牙,双手握刀猛地刺穿青年的左臂!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晕死过去。 成鸣眉头紧皱,奈何对方报仇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 “抱歉成队长。” 楚栖年微微一笑,转身面向成鸣。 “我想我们没有办法和对自己队友开枪的人一起行动,这次……就在这里分开吧。” 成鸣面带犹豫:“祁念,我有责任带你们回去,如果你走了,出了什么事。” 楚栖年:“没关系,我们自己负责。” 队伍中最忌讳内讧,特别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成鸣当然也不想和这种人一起行动。 奈何如果扔下两人不管,他们万一活着出去,自己会被扣除佣金,并且还要坐牢。 “既然这样,希望等到你们回去,一定要向负责人解释。” 楚栖年颔首:“会的,那么,祝你好运,成队长。” 楚栖年说完,牵上白榆转头就走,毫不犹豫。 祁寻连忙起身:“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我哥能保护我们的。” 林商宿:“当然,我也不想和喜欢找麻烦的人一起行动。” 其他选择留下的队友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四人远去。 “他们会死在这里的,无知的家伙。” “可惜,我还挺喜欢这个暴躁的小家伙。” “哈哈哈,你收起你的心思吧,他的丈夫看起来占有欲很强。” 被白榆打翻的外国佬缓了好久才爬起来去扶自己对象。 青年愤恨道:“他们该死!” 成鸣冷眼看着几人:“行了,走吧,天黑之前一定要到灵泉。” 青年怒道:“队长,您难道也像他们那样冷血吗?我觉得我们应该进去帮一帮里边的人!” 成鸣眼神轻蔑:“万一里面没有人呢?” 他话音刚落,庙里忽然响起微弱的呼救声。 众人吓了一跳,齐齐倒退。 青年扬起下巴,“我就说有上次失踪的队友吧!我们应该进去救他们。” 瞧见其他人还在犹豫。 青年又道:“我们救他们出去,他们的家人一定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感谢费!” 队里有规矩,哪怕是只带尸体回去,尸体的家人也会给一笔丰厚的感谢费。 众人不免有些心动。 这里最有经验的成鸣始终留了一个心眼。 “你们选择救或者不救,我管不着,不过……我不会进去,我最多只会守在庙外。” 青年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胆小鬼:“好!到时他们感谢我时,称赞我们为英雄时,你不要羡慕。” 成鸣冷笑一声:“但愿你能顺利成为英雄。” - “一群狗熊!”祁寻走出老远还在骂:“逞什么能,里面明显不对劲啊!” “黑咕隆咚的,吓死个人。” 楚栖年嗤笑:“这世界上总是有些人想逞英雄,栽过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说来也巧,远处突然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 随后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正巧他们路过一片野果林,熟透了的果子被震的哗啦啦兜头砸下来。 白榆反应极快,张开怀抱把楚栖年护在怀里,后背被砸了好几下。 第209章 听到白榆闷哼,楚栖年想要抬头,奈何被抱的很紧。 直到离开果林,楚栖年才被放开。 “白榆!”楚栖年伸手去触碰执事的额头。 白榆躲了下,摸摸楚栖年后脑勺:“没事,不用担心,小伤。” 楚栖年急了:“小什么伤,拳头一样大的野苹果,砸头上肯定会肿的!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祁寻眼泪汪汪:“哥,我脑袋被砸个包……” 他哥没听见,一心扑在美男身上。 祁寻感觉,头更疼了…… 不止他俩,林商宿被砸到小脚趾,面色隐忍,愣是没有喊出声。 只有楚栖年毫发无伤。 楚栖年拨开男人额发。 白榆额角已经鼓起一个青紫的包,楚栖年心疼的不行。 “怎么这么严重……白榆……” 执事深邃的眸子透露出丝丝温柔,“moon,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总是这样,嘴上连一句喜欢都没有,但是有任何危险,依然要挡在自己身前。 楚栖年内心一团乱,恨不得掐着对方脖子逼他说出实话。 “moon,静心。”白榆一只手连忙捂住对方血红的眸。 楚栖年闭上眼,漂亮又张扬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笑。 “那你亲亲我,你知道的……怎么样能让我冷静下来。” 白榆低沉一笑,正想吻下去。 奈何不远处响起窸窸窣窣很怪异的动静,像是有许多东西从草丛里飞快爬过。 正朝他们而来。 林商宿也听到了:“有东西!” 眼看没有地方能逃,白榆当机立断:“上树!果树很高!” 四人飞快上树,借着茂密的树叶遮挡。 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随着微风送过来。 祁寻捂嘴无声干呕了一下。 林商宿靠近,手掌轻轻搭在他脊背。 楚栖年懒洋洋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对于即将到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 荒野中走过一趟,什么玩意儿都见过。 诡异的动静更近了些,楚栖年坐起身,压低声音:“你还没吻我呢。” 白榆无奈,握住楚栖年后颈。 却不料对方顺势跨坐在他双腿上。 白榆此刻已经看清楚树底下路过的东西,眼中厌恶难以遮掩。 楚栖年好奇,低头想去看看什么玩意儿恶心到自己的美男。 “别看。”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落在耳边。 楚栖年脸颊被对方捧在手心。 他睁大还有些泛红的眼眸,就这样在并不美妙的地方被吻住。 但是此刻楚皮皮好奇心上来,不想亲嘴,转头要去看。 白榆眼神十分不满,手臂箍紧楚栖年的腰,强迫他和自己不留一丝缝隙贴在一起。 腰间的五指像是陷入了皮肉那般用力。 楚栖年的闷哼被堵回去,嘴唇被亲到发麻,只能难耐地攥紧白榆衣领。 第269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4) 直到那东西走远,楚栖年都没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祁寻脸色苍白:“没看见更好,真的很恶心,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怪异的东西。” 这么一说,楚栖年好奇的不行。 “白榆,到底是什么啊?”楚栖年缠着他:“你给我说说。” 白榆看了一眼天色:“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过夜吧,一天没吃东西,不饿?” 楚栖年蔫了:“饿。” 不过并不是太饿,方才接吻,白榆又咬破舌尖喂了点血过去。 又走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四人到达一片有水的地方,水中间有一座小岛,溪流环绕,看起来很干净。 几人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点了个火堆,白榆拿出速食食品加热。 顺便给楚栖年冲了一杯奶茶。 “甜叽叽的东西,祁寻这种小孩儿才喜欢喝。”楚栖年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白榆突然想逗他,转手递给祁寻。 这祁寻哪敢接,连连摆摆手:“我不喝,我不喜欢甜的,别给我!” 楚栖年嗤笑:“出息,你刚才不是还说嘴里淡出鸟了,喝吧,也不知道谁在家一天五杯奶茶,空口嚼珍珠的。” 祁寻接过,反驳道:“白哥搓的黑糖珍珠你不喜欢吗?好吃啊,qq糖一样!” 祁寻极力给林商宿安利。 “下次我们回家,再出来时装一罐白哥搓的黑糖珍珠给你尝尝,加进牛奶里边特别特别香。” 林商宿浅浅一笑:“好,谢谢你。” 祁寻傻乐:“没事,你救我那么多次!” 楚栖年扒拉两口饭,看着二人聊得挺嗨,出于无聊,他多看了林商宿两眼。 忽然,就在林商宿扭头和祁寻说话时,侧脸变得非常熟悉。 他手指一顿,眯起眼借着光看了许久,恍然大悟。 小白躯一震: 楚栖年喝了口水,在神识中念了一个名字。 提起这件事小白忍不住翻白眼。 楚栖年也没了胃口: 小白直接装死。 “喝汤吗?” 楚栖年回过神,身旁白榆的声音像是涓涓细流,听起来很悦耳舒心。 奈何一想到他和狗子一起瞒自己这么多事,楚栖年就憋了一肚子火。 楚栖年深呼一口气:“饱了,不想吃了。” “嗯。”白榆收回目光,等到吃过晚饭,发现自己的moon正在溪水边发呆。 执事起身走过去,拿出一条手帕帮他擦手擦脸:“祁念,不开心?” 男人手指对于吸血鬼来说真的很烫。 但是正是因为这种楚栖年没有的温度,所以他格外喜欢拥抱。 特别是快要嵌入身体的那种拥抱。 “没有,我只在想……在我喜欢你的那一刻突然发现,人类的世界,只是能让我短暂开心。” 楚栖年手指还沾着水,蹭湿白榆脸颊。 “现在这里挺危险的,以后不会再带你来这种地方了,古堡很好,毕竟……有你在。” 以往都是白榆游刃有余撩拨对方,如今小蝙蝠的坦率,反倒一下击中他的心脏。 白榆缓了好久,忍下吻他的念头。 “moon,平淡的生活你不会喜欢,你有翅膀,应该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冒险探索。” 不远处的火光,给楚栖年映上了一抹暖色。 执事低沉又不乏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会在古堡等着你,一辈子忠诚于你——心甘情愿。” 楚栖年抱着双膝,白嫩的脚趾蜷缩,他眼前微微一暗。 嘴唇轻轻贴在一起,几秒后分开。 “耳朵又红了。”白榆略带笑意道。 楚栖年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如果没有皮肤饥渴症,我才不会看见你就想扑上去。” 白榆单膝跪地,帮他洗脚。 “你的病只针对我一个人,每次不舒服,只想扑倒我,没有别人吗?” 楚栖年道:“当然只有你,我也不是谁都喜欢,你这张脸,看那么久,都不会腻。” 白榆洗干净手,将人打横抱起。 “你果然更在意我这张脸。” 楚栖年捏着他脸皮往外扯:“我没有说过,不要冤枉我。” “乖一点,别摔了。”白榆最了解他哪里不能碰,往侧腰一捏,小吸血鬼像是软了骨头,瘫在他身上。 四人围着火堆休息。 楚栖年枕在白榆大腿上,身上披着男人的衣服。 林商宿视线移过去,那少年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要牵着男人的手观察,对比谁的手大。 直到被有力的手掌包住整个拳头,才乖巧下来。 他视线最终落在时不时黏在哥哥身旁的祁寻身上。 祁寻胆子小,离楚栖年很近。 “遇上今天那些怪物,我真的睡不着了。”祁寻小声嘟囔。 楚栖年想起来这回事,问:“白榆,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我说说。” 瞧他实在想听,白榆说道:“是许多光裸然后黏在一起的人,很像畸形胎,很宽,很长,无数的手脚支撑在地面。” “那些东西的脸全部朝上,好像没有思想,眼神很空洞,看到我们并没有任何反应。” 楚栖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理解祁寻为什么会害怕。 祁寻插话:“还有还有!哥,和你吵架的小情侣记得不?我看到了他们脸也在上面!” 林商宿微惊:“那些人脸少说也有上百张了,你竟然能认得出来?” 祁寻点头:“我真的看到了,还有几个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队友,不过没有发现成鸣大哥。” 楚栖年眨眨眼:“看来成鸣还活着。” 祁寻心有余悸:“哥,幸亏咱们离开了,要不然好危险。” 楚栖年琢磨一会,说:“这些东西应该没有那么厉害,脸全部在上方,证明它们看见了我们,但是没有反应……” 第210章 “说明被害死的人,已经没有了思想,能害人的,只有正前方的那一张看起来被烧伤的脸。”白榆接过话。 祁寻打了个抖:“大哥们别聊这个话题了,太恐怖了啊啊啊……” 林商宿面带笑意:“你如果害怕可以睡我旁边,我的外套借你。” 第270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5) 楚栖年看这小子屁颠屁颠过去,气乐了。 祁寻优点挺多,最让楚栖年佩服的,就是诚实。 简称该怂就怂。 不过目前看来,弟弟应该是没搞基的意思,反倒是林商宿不断在示好。 “moon,该睡觉了。”白榆捏捏他耳廓。 楚栖年打了个哈欠,转个身抱住白榆的腰,他累了一天了,很快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楚栖年忽然被一阵微弱的声音吵醒。 一睁眼,嘴巴被捂住。 白榆用摇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出声。 楚栖年愣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 “呜呜呜……”一阵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楚栖年不知道祁寻害不害怕,反正此时此刻,配上黑夜中影影绰绰的树影。 加上这种环境,有惊悚片那味儿了。 哪怕自己是吸血鬼,也不耽误他想骂脏话。 小白都被吵醒: 楚栖年使劲往白榆怀里埋了埋。 这时,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吧唧……有东西落在岸边的草丛中。 那东西朝着唯一的光亮爬过来,发出的细微动静在寂静的黑夜格外突兀。 楚栖年已经握紧了枪,听到距离足够近时,猛地起身正要开枪。 刚坐起身,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弹进了他的怀里。 楚栖年低头一看:“卧槽?” “什么东西?”林商宿和祁寻凑近。 白榆眉头轻蹙,捏起这东西的尾巴,头朝下给拎起来。 “哇呜呜呜……”那东西再次发出哭声。 楚栖年眨眼:“一条……鱼宝宝?” 只见执事手里拎着的是一条长着鱼尾巴,小的像是个宝宝。 不过它的手指之间有薄膜连在一起,蹼的形状。 “白白胖胖的,他应该就是水精灵吧?”楚栖年伸出手指在鱼宝宝脸颊上戳了一下。 鱼宝宝停下哭,睁开葡萄一般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楚栖年。 忽然嘴里咿呀咿呀几声,朝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白榆观察片刻,说:“看来他想让你抱。” “啊?”楚栖年懵了:“我根本不会抱小孩儿……” 白榆试探着松了松手指。 那条鱼宝宝挣脱,掉落在楚栖年的双腿上,甩着尾巴爬了几下,钻进了他的怀里。 楚栖年愣了,漂亮的眸子睁大:“喂……你快点下去啊,要不然我就把你抓走卖钱了!” 连带鱼尾都没有他胳膊长的小鱼宝宝在楚栖年怀里缩成一团。 像是很喜欢他,还用胖乎乎的小手抓起他衣摆放进嘴里咬。 只有楚栖年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他倒也接触过小孩,不过像面前这么小的,没有过。 白榆眼底漾起浅笑:“大概他更喜欢凉凉的人类。” “凉凉的。”楚栖年懂了。 这条水精灵浑身凉丝丝的,和吸血鬼体温差不多。 楚栖年思考着白榆抱自己的方式,把这条鱼宝宝抱起来,算是解救了自己已经被咬破的衣摆。 鱼宝宝眨巴眨巴眼睛,撒娇似的,埋进楚栖年肩窝一直蹭。 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声音,呼噜呼噜,像小猫。 “他妈妈去哪里了?”楚栖年视线扫了一圈,轻轻拍拍鱼宝宝脊背。 面色为难道:“如果这就是水精灵,那我没法下手了,本来以为是像咬我屁股那样的小玩意儿。” 祁寻摸摸鱼尾巴:“它是小孩子哎,不能带走了,如果像我们一样没有妈妈,太可怜了。” 楚栖年对于父母可有可无,甚至在他心里,小白的位置都要高于把自己抛弃的父母。 不过祁寻和他不一样。 知道这小子想妈妈了,楚栖年摸摸他脑袋瓜。 “当然不带走了,要不然我就成鱼贩子了。” 祁寻被这个词逗笑。 鱼宝宝的尾巴卷上祁寻的手腕,很治愈。 两人逗着小鱼宝宝玩。 看moon抱孩子,白榆目光柔和的不像话。 好像通过现在,可以想象出平静温馨的未来。 倏地,楚栖年动作一顿。 “等等!这么小的宝宝,它妈呢?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出现?” 林商宿扶额:“虽然不想说,但是我从一分钟前就感觉到一股子凉意。” 四人特别有默契地往溪边看过去。 一个巨大的人鱼,正趴在溪边,双眼像是两颗电灯泡,两颗夸张的尖牙从嘴角凸出来,泛起寒光。 似乎察觉到人类发现了自己,人鱼猛地弓起身,像是动物准备进攻之前的动作。 “跑!”楚栖年一声大吼,起身就跑,拎上了祁寻。 祁寻跟着他哥没命的跑,“哥!你把人家娃放下啊啊啊!” 楚栖年疯了:“我他妈放了!现在是它缠着我!我甩不下来!” 说着,他还甩手臂:“你看你看你看!黏我身上了!” 祁寻气道:“都怪你!” 楚栖年:“啥?!” 祁寻大吼:“没事干长这么帅干啥啊!” 楚栖年:“……好小子,原谅你了。” “本来就是,沾花惹草!”祁寻一边跑一边吼。 林商宿求饶:“求你们了,别说话了,我一笑就跑不动。” 这时,林商宿注意到领先他一步的白榆,正用一种很怪的眼神轻飘飘睨了自己一眼。 如果硬要说,里边儿含着三分轻蔑,三分骄傲,三分悠闲自得,还有一分…… 林商宿觉得他在说。 你怎么这么虚。 虚…… 林商宿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加快速度从倒数第一的位置跑到了楚栖年旁边。 由此一来,白榆在最后。 鱼宝宝的妈妈求追不舍,同时嘴里发出威胁人的嘶吼声。 楚栖年一直在试图把鱼宝宝扒拉下来,不料越扒拉,它两条小手抱的越紧。 “完了!”楚栖年正惆怅,突然看到眼前景象,连忙拉了一把林商宿。 林商宿停了下来,心有余悸盯着距离眼球不过厘米的尖刺,后背唰地冒出一身了冷汗。 抬起头,面前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荆棘丛。 如果没有楚栖年拦他那一下,恐怕今日就要被活活穿成了筛子。 祁寻惊恐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片的荆棘丛,刚才还没有啊!” 他话音刚落,荆棘丛忽然开始剧烈抖动。 下一刻,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朝他们围过来。 楚栖年转身朝白榆靠近。 “moon!”白榆同样向他奔去。 楚栖年刚踏出两步,脚下突然踩空,他反应迅速,一只手扣紧边缘。 但是坚持不到一秒,湿润的泥土松动,崩塌,楚栖年彻底失重跌落! “哥!” “念念!念念!” 楚栖年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皮球一样,在一个漆黑的土洞里来回乱滚。 在有限的空间内,他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抱紧双膝。 滚到一半,楚栖年嘭地一下变成一只小蝙蝠,使劲拍打着翅膀,才算是勉强稳下来。 小白疑惑: 楚栖年:“没想起来……” 小白: 不等往上飞,忽然,阵熟悉的动静再次响起,小蝙蝠连忙拍打着翅膀往一边让。 奈何躲得晚了,迎面一个鞋底子拍上小蝙蝠! 等到再次有意识时,已经到底了。 小蝙蝠抽搐一下,差点没被拍扁。 楚栖年睁开眼,想看哪个鳖孙也下来了。 却和一脸懵逼的林商宿对上视线。 “蝙蝠?!”林商宿顺手抄起掉落的鞋就要抽过来。 楚栖年连忙扑闪着小翅膀躲开,嘭地一下变回人身。 林商宿愣了足足半分钟,试探地问:“祁念?!” 楚栖年出声:“行啊,这么黑你都能认出我。” “身形像。”林商宿艰难坐起身:“不过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看到刚才趴在我胸口那只……” “就是我。”楚栖年打断他:“我是一只蝙蝠妖。” 第271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6) 林商宿迷瞪半晌,脑子被摔得不太清醒:“你受伤没?” 楚栖年:“还好,应该肩膀青了一片。” 林商宿起身:“我背包里有药。” “等等等等!”楚栖年连忙缩在一旁。 “我们蝙蝠妖变成人时没衣服,你别过来,万一让白榆知道,肯定半个月都不让我亲。” 第211章 林商宿失笑,“我背包有换洗衣服,洗干净的,要不然你先穿上?” 楚栖年松了口气:“好,谢谢。” 听到窸窸窣窣动静停下,林商宿揉揉被摔痛的脑壳,却摸到一片黏腻。 对于血腥气,楚栖年特别敏感,眼珠泛红一瞬,又被强制压下去。 “你是不是受伤了?”楚栖年问。 林商宿捂住后脑勺:“大概是,头磕破了。” 楚栖年点头,摸黑摸索过去,“白榆他俩肯定会想办法找我们,就是不知道人鱼宝宝它妈好不好对付。” 说起这个,林商宿好奇:“那条宝宝呢?” 楚栖年:“不知道啊,我掉进来后它就松开手了,不知道滚哪里去了。” 林商宿找到手电筒打开。 窄小的洞底瞬间亮了起来。 楚栖年咧嘴:“嘶,你不疼吗?耳朵也流血了。” 林商宿却不答,直勾勾盯着楚栖年。 忽地,楚栖年想起什么,连忙捂住眼。 “已经看到了。”被摔懵的林商宿缓过劲儿:“你根本不是什么蝙蝠妖,你是吸血鬼?!” 楚栖年索性放下手,在身上摸索。 林商宿疑惑:“找什么?” “找能灭你口的家伙事儿。”楚栖年想起这是林商宿的衣服,只能作罢。 林商宿想笑,又觉得他方才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不会杀你,开玩笑的。”楚栖年凑过去。 “这件事出去以后再说吧,你包里有药吗?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林商宿却开玩笑道:“你真的不会忍不住一嘴啃我脑袋上吗?” 楚栖年无语:“……” “对不起,放心,我不会告发你。”林商宿双手递上药和绷带。 楚栖年仔仔细细帮他清理伤口,“有点严重啊,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林商宿忍痛:“不知道,摔麻了。” 楚栖年忽然笑出声:“不是,咱俩怎么这么倒霉。” 林商宿无奈:“我从小就运气不好。” “是吗?”楚栖年帮他缠绕上纱布,随后一屁股坐到旁边。 林商宿嗯了一声:“家里族人觉得我不适合当一位捕猎者,因为他们觉得我心太软。” 听到这里,楚栖年叹息一声:“因为你是神啊,当然会心软,除了那次因为我入魔……对不住。” 他一字一顿:“江、听、肆……” 小白忽然出现在两人身旁。 林商宿眼睛缓缓阖上,眉心浮现一个浅浅的印记。 光芒有些许刺眼,等到楚栖年能睁开眼时,面前的人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 “果然是你。”楚栖年眸光闪动:“江仙君……对不起。” 对方身上的冲锋衣也早已随着他的出现变为纯白色的华服。 江听肆愣了下,唇角微扬,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 “一直跟着你,只不过是为了还他的人情,没什么对不对得起。” 楚栖年刹那间想起,第一次见面,对方也是这样,在自己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当时小肥啾还小,经不起他这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 “现在才想起您的名字,化形之前的记忆,很多都记不得了。”楚栖年揉揉脑门。 江听肆眉眼微挑:“千年没见,实属正常,倒是我……应该给你道歉。” 楚栖年有些尴尬。 对方明显说的是第三个世界,大师兄那些事。 瞧他不自在,江听肆放轻了声音道:“是我定力太差,明知道有些不能惦记,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那点贪念。” “不过,自从我想开后,发现现在欠了另一个人许多,如今需要慢慢还……而且我待不了太久,每个世界都有限制。” 楚栖年发顶被揉了揉。 “林商宿做的每一件事我并不能左右,若是他做出什么威胁你的事情,尽管杀了,不必愧疚。” 楚栖年小声说:“不会,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鸟。” “你是一只喜欢偷吃番茄的鸟。”对方声音难掩笑意。 楚栖年有些不好意思。 江听肆的声音变得似近似远,最后只留下一句。 “等回去了,满园子的小番茄,等着你去摘。” 楚栖年眼圈发红:“江哥,谢谢。” 小白恭敬地低下头,直到对方离开才起身看过去。 提起这些,楚栖年和善一笑。 “你和你的主人联起手来给我挖坑这件事没完,我现在逮不到他,等回去。” 小白懒洋洋摇摇尾巴: “把小米和鸟粮全部拆开,然后泼上水,再抓几条蚯蚓放进他被窝里。” 楚栖年看准时机一脚踹在黑狗屁股上。 小白没注意摔了个狗啃地。 “还有你的狗窝,没了,我要拆了烤火玩!” “还有,我要和江仙君家的小美说你到处沾花惹草,而且……你撒尿撒到自己腿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听到这一句话彻底破防,炸着毛,呲着牙猛地扑到楚栖年身上。 一人一狗狠狠打了一架,最终谁都没占到便宜。 林商宿醒过来看到楚栖年头发衣服乱糟糟的,愣了许久。 楚栖年揉揉被狗爪踢疼的脸。 “没事,刚才这里有条大虫子,我把它赶走了。” 林商宿显然不太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我刚才怎么了?” 楚栖年随口道:“哦,刚才你疼晕过去了,晕的挺突然的,我建议你回去后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袋。” 他说谎有一种,管你信不信,爷既然说了,你就算不信你也不能拆穿的意思。 林商宿非常识时务地闭紧嘴巴。 楚栖年拿着手电筒起身查看他们掉下来的通道。 很不妙的是,土洞曲里拐弯,他试着往上爬了点,没一会儿退了回来。 “不行,太深了,而且这土太松软,刚才我爬了一段,已经有地方塌了,变成蝙蝠也出不去。” 林商宿揉揉额角:“如果真的塌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缺氧而死。” “不,我不会死,吸血鬼是不死之身的,就算我缺氧,也会陷入沉睡,等到有一天白榆找到我,还能醒过来。” 说着,楚栖年往后一躺。 “特么的,死不死都要看开,现在我只知道我累死了,睡一会儿吧,以后这破地方再也不来了……” 楚栖年原本只是开玩笑,等着睡一觉让小白刨个洞出来。 没想到林商宿当真被他摆烂的状态感染,同样往后一躺:“晚安。” 楚栖年含糊道:“……晚安。” 第272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7) 楚栖年算着时间,没敢睡太死,最多休整一个小时,准备让小白刨坑去。 睡下没多久,楚栖年感觉到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拱自己怀里。 凉丝丝的,抱起来挺舒服。 楚栖年又往怀里团了团,正想再次陷入睡眠,倏地一个激灵坐起身。 “又是你?!” 那条人鱼宝宝简直阴魂不散,竟然又找了过来。 林商宿被吵醒,愣了:“这都能找过来?” 楚栖年脖子被揽的很紧,生无可恋:“我到底哪里吸引它了……” 林商宿:“可能……脸?” “唉。”楚栖年服了,“不过,它既然找到这里,肯定挖了通道吧?” 林商宿起身,打开手电筒,惊喜道:“这里有通道!” 楚栖年拎起人鱼崽放到自己后背上,“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里这么深,靠白榆恐怕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林商宿提议道:“我在前边,你跟在我身后,万一有什么意外,立即退回来。” 楚栖年扯了个笑:“不会有意外,我们能活着出去。” 再不济还有神力,这是最后的底牌。 再说了,小白刨坑也不错。 通道非常窄小,他们只能爬着出去,爬了十分钟,楚栖年趴下了,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还是变回蝙蝠吧,我快累死了。” 林商宿躺下歇了会儿,“你变回蝙蝠,趴我肩膀上吧。” “好。”楚栖年一闪身人没了,两秒后一只小蝙蝠扑腾着翅膀落在林商宿肩膀。 林商宿又休息一会儿,背着一鱼一蝠继续爬。 在又黑又窄的通道里爬了将近一个小时,即使是林商宿也有点扛不住。 那种窒息感,一眼望不到的黑暗,简直是致命的。 直到肩膀上的小蝙蝠扑闪一下,发出楚栖年的声音。 “我还能变出狗你信不?” 林商宿少听了一个字:“什么?你还能变狗?” 楚栖年:“……” “接下来你休息吧,我让狗子带你出去。”小蝙蝠安慰地用翅膀拍拍他的肩膀。 林商宿还未反应过来,忽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顶在背上。 第212章 不等他看清楚是什么,像是骑了火箭一样,飞快地往上蹿。 不过三四分钟,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抹光亮。 下一刻,新鲜的空气,花香,流水声,以及微风拂面。 第一次,楚栖年觉得操蛋的世界竟然这么美好。 不过突然见到光亮,他暂时睁不开眼睛。 “大哥?!”祁寻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大哥!哥!你俩怎么从这片土里拱出来了?!” 祁寻用手拖起林商宿肩膀上的小蝙蝠。 “哎呦,我的哥啊,白榆快急疯了!” 楚栖年眼睛眯成一条缝:“白榆呢?” 祁寻连忙替他遮着点光亮。 “白榆被那个大人鱼困在了荆棘丛里,我变成蝙蝠逃了出来,正想办法救你们。” 楚栖年适应光亮,嘭地一下变回人形。 祁寻连忙哎呦哎呦两声,脱下外套给他哥穿上:“快穿上!” “看你眼肿得像核桃一样,是不是没想到办法,坐这里哭呢?”楚栖年套上外套。 祁寻又从自己包里翻出一条大裤衩,沙滩裤衩。 楚栖年服了:“让你带换洗衣服,你带大裤衩干什么?!” 祁寻委屈:“这个穿着舒服,而且你说带我去沙滩玩的,那不得备两条沙滩裤。” “……算了,总比挂空挡好。”楚栖年连忙套上,拎起小人鱼,“带我去找白榆。” 祁寻扶着林商宿,“好!” - 紧赶慢赶,到达白榆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荆棘丛。 楚栖年抱着小人鱼,目光越发冰冷。 “哭一声,让你妈妈过来。” 小人鱼眨巴着眼睛,没反应。 “快哭行吗?”楚栖年小声威胁:“要不然我就打你屁股了!” 小人鱼以为他在逗自己,竟然张嘴咯咯笑起来。 楚栖年啧了一声,“如果我老婆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会把你妈给宰了。” 祁寻:“哥……” “怎么?”楚栖年整个人被戾气包裹。 “本来我并不准备带它走,是它自己黏上来,他妈也是不讲道理,如果白榆真的出事,我就把大人鱼给卖了!” 大概是他真的很凶,小人鱼嘴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过四五秒,面前的荆棘丛突然开始颤动,挡在他们面前的一片朝两边分开。 昨晚上那条巨大的人鱼出现,目露寒光弓起身体,却不敢轻举妄动。 楚栖年上前一步,一只手拖着小人鱼。 “他还给你,但是——你必须把我的star,还给我。” 人鱼朝他呲了呲牙,一副恨不得把他吞了的模样。 楚栖年微微歪头,眼神森寒:“我再说一次,把我的star还给我,要不然,你永远别想带走你的孩子。” 小人鱼一直在哭,不断用尾巴拍打楚栖年的手腕,想要挣脱。 楚栖年眉头微微一蹙,手腕被划破,鲜血顺着指缝一点一点滴落。 终于,人鱼不甘心地侧开身体让路。 同一时间,这些植物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往两边靠拢,楚栖年快步走过去,弯腰放下小人鱼。 原本还缠着他的人鱼宝宝,一眨眼便滑到大人鱼身边。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没想到人鱼扬起尾巴朝小人鱼屁股的地方狠抽了两下。 人鱼崽哭得更凶了。 祁寻惊讶:“果然不论什么种族,熊孩子该揍还揍。” 楚栖年并未看到这么戏剧性的画面,抬脚往白榆的方向跑过去。 等到了地方,白榆正坐地面,垂着头,背对他。 “白榆!”他一个飞扑,扑到了男人后背,揽紧他。 贴着的身体僵愣许久,执事浑身变得冰凉,再也没有往日那么暖和。 楚栖年快吓死了:“不是,你还活着吗?别吓我啊……” 他声音都带着哭腔。 “moon……祁念……”白榆终于发出点动静,只不过声音哑的不像话。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楚栖年起身,坐在男人面前。 “念念。” 如今看到人,执事僵硬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他抬起手想去抚摸对方的脸颊。 倏然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立即改为拥抱。 “你手怎么了?”楚栖年想推他,又舍不得:“手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啊……” “没事,没事,念念。”白榆拥得很紧,不断喊他的名字。 楚栖年身上被勒的发疼,侧过脸在白榆耳廓亲了一下。 他们脏兮兮的,味道不好闻。 白榆躲了下:“脏。” “我找干净一点的地方亲的。”楚栖年蹭蹭对方肩窝,“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很担心你,也怕你着急,所以……你能不能亲亲我,让我安心些。” 他这个人总是矛盾的,在安全的环境下,总是很会气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缩在怀里,软着声音撒娇,心都软的一塌糊涂。 揽着楚栖年的双臂终于松了点。 白榆双眼满是红血丝,眸中浓浓的恐惧,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减弱。 男人动了动苍白的唇。 “moon,抬头。” 楚栖年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听话。 在这种危机四伏,怪异的森林中。 白榆气息颤栗,垂首缓缓靠近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嘴唇贴上那处小巧的喉结。 ——他吻了属于他的月亮。 第273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8) 楚栖年呼吸有片刻停滞。 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响个不停,同时连带一阵麻意,从心脏颤动着蔓延开来。 一触即分的吻。 白榆想躲,奈何分开后楚栖年还是看到了。 “你的手?”楚栖年猜到什么。 “荆棘丛太茂盛,我急着出来找你。” 所以徒手去扯那些荆棘,尖刺不断刺破他的手掌,最终血肉模糊。 楚栖年只觉怒火中烧。 正巧听到人鱼滑过来的动静,不等白榆去拦,moon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楚栖年打法很凶,知道鱼尾不好应付,灵活地闪躲,专往它脸上揍。 不同于童话书上的漂亮人鱼。 沼泽林中生活的生物都很奇怪。 这条巨大的人鱼有獠牙,尾巴是深褐色,皮肤有些粗糙。 这东西力气有些大,楚栖年没讨到好处。 “老子烧了你的荆棘丛。”楚栖年手心倏地冒出一团火,像是有生命一般。 落在地面几下弹跳,跳入了荆棘丛。 眨眼间,嘭地一声大火点燃了荆棘丛。 人鱼看到丛林被烧,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声音持续四五秒,它的脸上竟然出现害怕的神色。 熊熊大火显然吸引来别的东西。 那种熟悉的动静又响起。 祁寻面色一变:“哥!那鬼东西来了!” 楚栖年看了一圈,“上树,先躲着!” 他扶起白榆,想把人背上去。 这时候,差距就出来了。 “我没事,抱紧。”白榆揽上楚栖年的腰。 男人一只手握上一根树杈,一个引体向上,楚栖年眼前一花,已经到树上了。 “卧槽了,这胳膊怎么练的。”到了安全地方,楚栖年就开始摸。 小白嗤笑: 楚栖年心里暗骂一声滚蛋,忽然从皮肤底下的痒蔓延全身,同时带着点不安的情绪。 “又犯病了?”白榆问。 楚栖年点点头,漂亮的眸子水光潋滟,看起来挺委屈。 “很久都没抱你了。” 白榆牵过他手塞进自己t恤里,然后把人抱进怀里。 “上次你出去半个月,不舒服的时候怎么办?” 楚栖年小声说:“吃药了,人类世界有一种药很管用,但是会让我有呕吐的反应。” 白榆轻叹,捏着楚栖年下巴。 “moon,你如果还敢吃这种药,我会惩罚你。” 这会儿抱着美男,脑子只要没问题,他才不吃药。 “不吃了不吃了,你让我摸摸背肌。”楚栖年眼里闪动不好意思的光。 冰凉的小爪子顺着男人后背一个劲儿往上钻。 白榆任由他调戏,没忍住在少年侧颈上亲了亲又亲。 底下那鬼东西已经和人鱼打了起来。 树上吸血鬼眼睛发红,几次想接吻都被躲了过去。 “不行,身上脏……别乱摸。”白榆大手掐着那截细薄的腰。 楚栖年在他腿上坐着,眼瞳完全染上血色,有点什么反应,被身下人感受个清楚。 白榆失笑,压低声音问:“祁念,你的*望,怎么会如此强烈……” 美男在眼前,不能亲不能摸,楚栖年觉得自己不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213章 “白榆,你挺能忍的,那你就好好忍着,有本事一直别碰我。”楚栖年气呼呼地转身要走。 黑心执事立即搂着他腰给人带回来。 “不能忍……不过我在草地呆了一夜,身上太脏。” 楚栖年挑眉:“但是我怎么摸着,什么也没有啊。” 白榆抓着他的手往下,真诚道:“那你再摸摸。” 楚栖年唰地一下收回手,不再闹腾了。 底下的东西和人鱼实力看起来不相上下,不过打的挺激烈。 那扭曲在一起的肢体,以及一个挤一个的面容大张着嘴巴无声哀嚎。 总之这场景,祁寻看了两眼,直接吓晕过去。 楚栖年也嫌恶心,埋在白榆肩窝不再出声。 许久后,白榆说:“走吧,它们已经离开了。” 林商宿背着祁寻下树:“那人鱼受了重伤,已经带着人鱼宝宝下水了。” 楚栖年点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在荆棘丛中燃得正烈的火焰倏地熄灭,一小团火从里面蹦跶着跳出来。 离开这里,楚栖年顺手捡了一袋子人鱼打架时候掉落的鳞片。 几人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已经半死不活的成鸣。 看在这人还算不错的份上,楚栖年善心大发带上他。 等走出沼泽林,上了车,原本坐满的车辆,此刻只坐了他们五个人。 车开半道,成鸣缓过来。 “谢谢你……祁念。” 楚栖年头也没回:“应该谢的,不过你和另外几个怎么回事?” 提起这件事,成鸣面带痛苦。 “他们在看清楚庙里是什么东西时,应该非常后悔没有听你的话。” 楚栖年嗤笑:“没事,下辈子注意就行了。” 原本只是随口胡诌一句。 成鸣却认真道:“没有下辈子了,他们被融入那只怪物的身体中,成为其中一员。” “现在,即使想死掉,也死不了。” 人类总是要为自己的无知和无惧而买单。 回到社区,成鸣被送去治疗。 楚栖年把抓到的两个精灵交给管理员,那位外国佬。 得到应得的金币,金发男收回枪。 “祁,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楚栖年原本不想理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回去。 白榆额角一跳。 金发男以为有戏。 “以后好抓的猎物涨价,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用,你看看这个值不值钱。” 楚栖年把背包里捡的一袋子人鱼鳞片扔上桌子。 金发男面带疑惑坐直。 楚栖年感觉到腰间被揽紧。 他转头:“怎么了?” 白榆暗自松一口气,手指暧昧地蹭过moon的侧腰。 “回去给你洗澡。” 楚栖年轻咳:“这种事等没人再说。” “好。”白榆故意当着金发男的面又搂又抱。 金发男看了鳞片后,也顾不得撩骚。 “这种东西你在沼泽林中捡到的吗?” 楚栖年点头:“对,掉了一地,我看这些鳞片有些奇怪,就拿回来了。” 金发男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 “这东西是森林人鱼的鳞片,非常值钱,一片价值五百金币!” 楚栖年愣了,瞬间感觉自己错过一个亿。 早知道这么值钱,他就把那条大人鱼的鳞片全薅了。 金发男立即拿起桌上座机拨打电话。 “这东西相当于吸血鬼的肉或者一杯血,可以补肾壮阳,上面那些贵族,一直在寻找人鱼鳞片!” 楚栖年来了心思:“白榆,要不然咱们留……留一片?” 第274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19) 白榆没有回答。 并且捏住楚栖年准备作恶并且略带侮辱性质探出去的小手。 金发男挂断电话。 “上面有人出高价买这一袋,这里面并没有多少,但是买主愿意出一万!” 楚栖年见钱眼开:“好啊好啊!” 金发男立即起身去数钱。 给的是大额钞票,一张一千那种。 楚栖年拎着装了六百金币的钱袋,一手是十张大额钞票。 开心的小翅膀差点没扑腾出来扇几下。 楚栖年数出十个金币放在桌上。 “请你喝酒,不过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答应过我的男朋友,不再去酒吧。” 金发男叹气:“好吧,下次有好的活我给你介绍。” 离开社区,楚栖年抽出两张钞票递给林商宿。 “林哥,这次多谢你照顾我弟弟。” 林商宿还背着一直没醒的祁寻,摆手拒绝。 “我没有帮上什么忙,不用了。” “不会啊,我这笨蛋弟弟能毫发无伤多亏了你。” 楚栖年笑时候会露出一个牙尖尖。 “拿着吧,过些天我们要去海边玩,可以一起去啊。” 林商宿最终还是收下了钞票。 几人在路口分别,回到酒店,楚栖年重新开了一间房,把祁寻给扔进去。 回到屋里,白榆早已经洗干净自己,正站在卫生间处理手上的伤。 楚栖年原本想抱他,一看身上的泥点子,嫌弃得够呛。 听到moon在自己几步外的地方洗澡,白榆依然很淡定。 拿着镊子取出一根扎在手掌中的刺。 伤口再次流出鲜血,顺着水流入地漏。 楚栖年简单搓洗干净自己,眼珠血一样的红,在眨眼间贴上了白榆的后背。 “好烫……”他躲了下。 白榆知道他还会回来。 即使嫌烫,依然很喜欢。 “不要烫伤你了,我可能有点发烧。” 楚栖年眨眨眼:“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刚才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服务员会送药和食物过来。” 白榆简单包扎一下手掌,转身拥住楚栖年。 他的moon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男生。 面容精致到有些张扬,或许是自己的手有些大,总是能遮住少年一半的脸。 楚栖年微微歪头:“你的眼神很……痴迷?” 白榆没有反驳,抱起他,放在宽阔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祁念,你很好看。” 楚栖年扬唇一笑,手指勾在他浴巾边缘。 “那你快点和我睡,省得别人惦记。” 他的模样是跟随仙君的思想而化形。 曾经仙君画过一副画像,挂在屋内被小肥啾看到。 当时楚栖年就觉得上边的人生的漂亮。 追问仙君,那老男人只能坦白,说一句随意画的。 以他自己的审美,描摹出一位虚无的人。 而后没多久,北长尾山雀化形,长成了画中人的模样。 楚栖年还在发呆,倏然被吻住。 期间门外有人送药和食物。 白榆穿上浴袍,安抚地吻了下浴缸中的楚栖年。 “我很快回来。” 楚栖年磨磨嘴中的小尖牙,十分不爽。 “谁他妈弄一半了又跑了?” 这次狗子没有回答。 为了狗生着想,他俩一有那种苗头,小白立刻屏蔽画面和听觉。 白榆很快回来,拆开手中的东西。 原本楚栖年还以为是什么帮助伤口愈合的药。 “……你,玩这么花的?”楚栖年后背发凉,想跑。 执事气息烫的吓人,带着强大的压迫俯身,漆黑的眸子翻涌浓浓的x望。 “moon不是骂我很能忍吗?” 原本白榆发誓自己真的想循序渐进。 但是小吸血鬼消失的那一夜,让他发现……算了。 用另一种方式好像也不错。 至少,忍者神龟的称号,需要摘掉。 楚栖年叽哩哇啦一通大喊,然后开始哭,喊救命,喊完又在可怜兮兮的求饶。 原本白榆被他骗到,刚退开。 楚栖年一条鱼似的翻出浴缸就往门外跑。 不跑还好,这一跑……青天白日,直到夜幕降临。 楚栖年迷迷糊糊看着自己被泡皱的手。 白榆烧已经退了,在他肩头咬了下:“moon,看着镜子。” 腹黑执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我的月亮,月亮原来可以这么软……我以为……moon只有清冷的光。” 他一语双关,楚栖年差点没羞死过去。 —— —— 白榆算是发现了。 小主人再怎么能撩,也只是花架子而已。 第二日,祁寻过来敲门,想看看自己大哥活着否。 只有白榆打开一条门缝看他一眼。 “祁念在休息。” 祁寻单纯,哦了一声,又问:“哥说带我们去海边的,我想去海边玩!” 白榆整张脸发红,额头上的汗淌到了胸膛,他手掌松松捂住后颈抓痕。 第214章 “明天……不,大后天,你哥哥需要休息三天。” “啊?那么久啊,我哥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我快去看看……” 嘭! 话未说完,房门就在祁寻面前被关上。 “大后天,再来。” 祁寻:“……好的。” 没等他走出几步,就听见他哥大吼一句。 “白榆!你禽兽!” 祁寻面带疑惑,悄悄摸摸贴到门上去听。 屋内,白榆把自己和楚栖年裹进被子中。 楚栖年后背都好像要烧着了。 “祁寻在外边,你想让他听见吗?”执事的声音发狠。 楚栖年闭紧嘴巴,一声不吭。 三日后,祁寻准时来敲门。 这一次,白榆让他进了屋子。 只不过,只能待在客厅。 楚栖年穿着长袖长裤的真丝睡衣,麻木着一张脸,被白榆抱去客厅沙发。 “休息一会儿,我去收拾屋子。”白榆在他嘴角亲了下。 “哥!我这三天买了好多东西,你和白榆的我也买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海边?!” 祁寻踢踢脚边堆成山的袋子。 “你给我的五百金币花完了,我没有钱了……” 楚栖年神情有些恍惚,抬手去摸口袋。 祁寻愣愣问:“哥,你怎么了,黑眼圈好重,眼底下还发青,你不是休息了三天吗?” 楚栖年没摸到钱包,抬手揉揉脸。 “没事……咳。” “你嗓子怎么了?!”祁寻惊讶道:“跟鸭子叫一样!” 楚栖年:“……” 白榆非常贴心地走出来递上一杯温水。 喝下去一杯水,楚栖年感觉好了许多。 “没事,就这几天半睡半醒的,这不是黑眼圈,我自己不小心打的。” 白榆非常愉悦地在屋内笑了一声。 楚栖年后槽牙差点没咬碎。 祁寻原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白榆抱着一大团被子和床单以及地毯去浴室洗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楚栖年脸差点没丢尽了。 祁寻忍笑,“对了哥,今天我买东西回来,遇到了上次在电梯里的那个教会成员,来了很多。” “而且……他们好像在向前台打听什么人。” 第275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0) 楚栖年眼神一沉:“找谁?” 祁寻:“好像是教会的,那天白榆用化尸水杀死的那个人。” “还有,我上来时候他们正在查走廊监控。” 楚栖年气死:“下次能不能说最重要的!” 祁寻扁嘴:“好……” 楚栖年正想转身去喊白榆,忽然听到房门被敲响。 楚栖年猛地转过头,眼瞳闪过一丝血色。 白榆安抚地拍拍楚栖年的发顶。 “我去看看。” “不!现在立马离开!”楚栖年指向窗户。 “从窗户走!” 白榆蹙眉:“这是八楼。” 虽然这吸血鬼兄弟俩都有翅膀,但是白天展开翅膀飞出去,肯定会被别人发现。 祁寻慌了:“哥,我这几天买的东西还在我的房间!” “你的东西丢不了,半夜再来拿就可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身份。” 楚栖年下沙发,双脚刚沾地,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白榆胳膊一伸捞着他:“我背你,钱已经拿了。” 来到窗前,白榆背着楚栖年刚上了窗户。 楚栖年连忙抱着窗帘。 “哎哎哎!他妈的也太高了!” 白榆表现的很无辜:“刚才我说过这是八楼。” “不行不行!下来!” 楚栖年瞬间腰不酸了,腿不抖了。 “我宁愿和他们打一架,也不想你背着我自由落体。” 白榆无奈:“我力气很大,不会摔了你。” 楚栖年:“不信。” 房门被外边人暴力敲击。 楚栖年抄起一个顺手的花瓶,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打开门。 “啪啦!” 一声脆响,花瓶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脑袋上四分五裂。 不等其他教会成员反应,楚栖年嘭地一下又关上门! 祁寻看傻眼:“卧槽,哥?” 楚栖年扯着嗓子喊:“滚蛋啊!别他妈惹老子!” 外边人显然没想到他能这么嚣张。 “开门!我们怀疑你杀了我们赤夜教的成员!” “不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再敢敲门,老子继续给你开瓢!” 门外几人怒火中烧,好几个人一起撞门。 白榆唯恐他受伤,走上前把人抱远点。 “在这里待着,这里我来。” 楚栖年捶捶自己后腰:“酸死我了……感觉要断了。” 白榆慢条斯理戴上白色手套。 语气淡淡问一句:“全部杀了吗?” “灭口。”妄想在对象面前一展雄风的楚栖年惨遭滑铁卢,只能作罢。 他招招手示意祁寻给自己锤腰。 “对了,外边有个前台,别杀错人了,把她弄晕就行了。” “好,坐下休息。” 祁寻看着执事走出去,关上房门,随后就是几声惨叫和闷响。 “哥,嫂子一个人行吗?”祁寻慢慢给他哥揉着腰。 楚栖年对此称呼非常满意,眯起漂亮的眸。 “放心,白榆很厉害。” 祁寻点头:“也是,你的小火团子就很听嫂子的话,咱家的林子烧那么多次,也没烧着房子。” 很快,白榆开门回来。 当着楚栖年的面脱掉被血染红的手套。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警卫很快赶过来。” “那走吧。”楚栖年感觉好了点,站起身和白榆手牵着手,陪祁寻去拿东西,快速离开酒店。 离开酒店好远,祁寻打了个抖。 “嫂子杀人怎么喜欢拧脖子。” 他还摸摸自己脑袋:“以后我坚决不惹白榆生气。” 楚栖年嗤笑:“何止脖子,肋骨全断,不过他们活该,赤夜教会不干人事儿。” 白榆问:“moon,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栖年琢磨一会儿,在人类居住区,暂时貌似只信得过林商宿。 “林商宿不是说过他的住址,要不然找他去?” 祁寻高兴道:“可以去找大哥,大哥说过要和我们一起去海边玩!” 白榆不太愿意。 他们此刻躲在两栋房子之间的缝隙里,两个人并排站不下。 白榆手动转过祁寻的脑袋。 祁寻立即连带着身体转过去,拿后脑勺对着他们。 “放心!我坚决不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楚栖年嘴角微抽,被抵在墙上。 “主人,我们可以先回家躲一段时间。”白榆亲昵地用鼻尖蹭蹭他的。 楚栖年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快,颈侧被滚烫的手指蹭过。 身上明明还酸痛着,但面前的美男略微勾搭一下,他还是没出息地直了眼。 “你是不是在瞎吃醋啊?”楚栖年咂摸出不对。 钳在他腰间的手收紧,楚栖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楚栖年小声说:“林商宿对谁好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白榆黑漆漆的眸愈发深沉。 像是直直能看进楚栖年的心里去。 “他对你的态度很奇怪,有些像家人,又像是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楚栖年微微挑眉:“你看人心看得挺透彻啊,那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吊着我。” 小蝙蝠不依不饶,粗暴地攥上执事领子。 “我们昨天在浴室第三次的时候,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白榆想起来。 当时moon可怜巴巴地对着镜子流泪,问:“你喜不喜欢我。” “还是说,你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所以做这些事……” 楚栖年嘴巴被捂住了。 白榆叹气:“不是,从来都不是,如果只是为了帮你疏解,用手或者……就可以。” moon眨眨水汪汪的眼睛。 白榆低头凑近,吮吻了一下那双被蹂躏到艳色的唇。 “爱你。”男人低声说:“我爱你的。” 如愿以偿听到这一句话,楚栖年高兴归高兴,眼睛却热了。 “那一年你把我捡回去,一开始很不愿意,不过这么多年,moon——你是我的月光。” 照亮黑暗的不一定是太阳。 有可能是黑夜中的月光,光芒不刺眼,足够看清回家的路。 三人最后还是找到林商宿在附近的住所,看到他们过来,有些意外。 祁寻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掩嘴压低声音。 “大哥!我们被追杀了!” 林商宿面色一变:“快进来。” 到了屋里,楚栖年环视一圈。 第215章 “别听他瞎说,只是赤夜教会的那一群找上门了,被我们弄死了。” 楚栖年走到客厅窗边,一打开窗子,外边不宽的阳台摆了许多花。 “这花开的真好。” 林商宿倒了三杯果汁,微微一笑。 “从小就对花花草草感兴趣,随便养一些打发时间。” 祁寻凑过去:“没有我喜欢的向日葵。” 第276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1) 林商宿拿着两杯橙汁:“你喜欢向日葵?” 祁寻接过橙汁:“对!我觉得向日葵阳光,而且长熟了闲着没事还能嗑瓜子。” “祁寻对橙子过敏。”楚栖年抽走他手中的杯子:“哥替你喝。” 林商宿立马去给祁寻热牛奶。 回来后他扬起一个温和的笑。 “下次我买一些向日葵,等到成熟了,瓜子给你送给你。” “好啊,谢谢大哥!” 祁寻高高兴兴喝牛奶。 他心大,并没有注意到林商宿愧疚的眼神。 楚栖年大抵懂了江听肆为什么要说欠了一个人许多。 这么一想,不论是聂询初,还是言乐凡,到最后只剩下生离死别。 或者,一辈子再也没见过。 小白: 楚栖年: 小白挺开心: 楚栖年轻嗤一声,喝光两杯果汁,走一步都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声。 林商宿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去。 “你们在屋里看一会儿电视,我出去买菜,有没有想吃的?” 祁寻举手:“大哥!我想吃辣的!” 林商宿笑了下:“好。” 楚栖年抬手敲他头:“你真好意思,你又不做饭,林哥做什么你吃什么就行了。” 祁寻抱着脑袋,“你明明也挑食,打我干嘛!” “嘿,你还学会犟嘴了。”楚栖年去捏他软乎乎的小脸蛋。 两只蝙蝠又打闹起来,靠不住。 只能白榆走上前,低声和林商宿说了几句话。 林商宿了然:“好,多谢。” “不客气。” 等到林商宿离开,楚栖年好奇地问:“白榆,你和他说什么了?” “托他买一些虾和鱼。”白榆挽起袖子:“你们坐着,我帮他打扫客厅和厨房。” 楚栖年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林商宿要道谢了。 因为自家白榆也是一位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提出帮忙打扫屋子,做一些家务活。 “我和祁寻来吧,你手还没好,不能碰水。” 白榆被摁回沙发:“念念,腰不酸了?” 楚栖年仔细感受一下:“还好,我没那么娇气,睡一觉就能好,你手不许碰水。” 被从小养到大的小蝙蝠关心,说不感动是假的。 只不过这份感动没持续十分钟。 看到兄弟俩摔碎屋里第二个花瓶,白榆实在坐不住了。 收拾好屋子,林商宿买菜回来,和白榆一起去厨房做饭。 祁寻问:“哥,咱们今晚上要住这里吗?” 楚栖年正在拼积木:“嗯,你大哥不都说了吗,你和他睡屋里,我和白榆在客厅打地铺。” “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 “为什么?”楚栖年抬眼看他。 祁寻面色为难:“我从来没和别人睡一张床过,而且还是男人。” 楚栖年笑了:“怕什么,两个男人睡一晚又不会怀孕。” 他说着,像是给一个小孩子科普一样。 “弟,你听我说,男的和男的睡不会怀你知道吗?亲嘴拉手都不会。” 祁寻生气了:“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楚栖年不耐烦:“边去,床多软和啊,非要和我一起打地铺,就你这体质睡一夜地铺,第二天不身上疼就怪了!” 屋里很快弥漫起人类家庭里独有的烟火气。 祁寻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 “好香啊,大哥和白榆做饭的味道不太一样。” 楚栖年笑了:“反正不是你做的就行。” 祁寻反驳:“我上次煮的粥你明明说还可以的!” 楚栖年攥拳:“那是在你没有把纳豆放进去之前!” 祁寻心虚,立马闭紧嘴。 林商宿被他俩逗得发笑,“快吃饭吧。” 楚栖年落座,问:“对了,林哥,一起去海边玩吗?” “什么时候?”林商宿解下围裙搭在一旁。 祁寻兴奋:“明天好不好?!” 林商宿盛一碗汤递过去:“我都可以,这一个月家里人不会管我。” 成为真正捕猎者之前,有为期两个月的时间去抓吸血鬼。 因此就算不回去,家族在这期间也不会过问。 祁寻小声道谢,又说:“那就明天吧,正好躲躲教会那些人,而且我买了好多东西,也有大哥你的份!” “好啊。” 林商宿左手微动,顿了下又放下。 楚栖年看出来他大概是想摸摸祁寻脑袋。 吃过晚饭,林商宿把大门反锁,找出干净的床垫和被子给白榆。 “只有我的房间有空调,晚上卧室门不会关,一会儿就凉快了。” 尽管这个世界已经入秋,在人类居住地还是有些热的。 楚栖年洗漱过后躺在客厅地铺上,撬着二郎腿又把钞票数了一遍。 白榆关掉灯,摸黑走近,俯身抱住他。 “还剩下八张,你数十分钟了。” 他说着话,嘴唇寻到楚栖年耳廓细细地亲吻。 楚栖年忍不住闷笑:“别亲……” “嘘,小声点。”白榆往卧室方向看一眼。 楚栖年摁住他已经摸进去的手。 “哥哥,饶了我吧……底下还疼着,我们休息两天再来行吗?” 原本白榆只是逗逗他,此刻moon声音软绵绵的,听的他燥意一下子直冲脑顶。 他拉起被子把自己和楚栖年裹进去,在那节雪白的颈上亲了亲。 “主人不是觉得我不行吗?”黑心执事沉沉笑了两声。 楚栖年冤枉:“我哪里说你不行了……” “鳞片。”白榆低声说:“人鱼鳞片,你想留一片,是给我,还是给你自己用?” 这个时候敢说错一句话,保不齐要被怎么收拾一番。 就算知道白榆不会乱来。 但是那三天,黑心执事的手段他已经一一见识过。 “给我给我。”楚栖年能屈能伸:“哥哥……我自己不行,我想留着自己用的。” “嗯。” 楚栖年听出他这一声嗯很满意。 不过探进衣服里的手依然不太安分。 楚栖年不受控制泄露出一声软绵绵的轻吟,随后被白榆捂住嘴巴。 这个时间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 街道外边的商铺霓虹灯闪烁,光亮从客厅的百叶窗缝隙溜进来几缕。 环境有些昏暗,不过适应之后可以看清楚身上人。 瞧他眸子含着泪,白榆揉了揉已经泛红的眼尾。 “别担心,睡吧。” 白榆把手抽了出来,侧躺下去,把人抱进怀里安抚。 屋内祁寻还在竖着耳朵听外边动静。 林商宿感觉到床上微微震动,转头一看,祁寻坐起身。 “怎么了?” 祁寻又听两秒,说:“我怎么听到我哥哭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别去!”林商宿连忙攥上对方的手腕。 他用了劲儿,生怕祁寻真的傻乎乎跑出去。 不料祁寻轻飘飘的,一下子扑倒在林商宿身上。 二人视线对视,祁寻愣了几秒。 心跳莫名加快,原本见到林商宿第一眼,祁寻有过和他签契约的想法。 不过在知道对方是捕猎者,也就打消了念头。 祁寻想要起身:“对不起。” 林商宿错以为他还要去客厅,摁在祁寻后腰,忽地一个翻身,两人上下颠倒。 祁寻彻底懵了,自从知道他哥和白榆的事情以后,现在他看谁都像是基佬。 下一刻,林商宿低声说出一句话,足以让祁寻锤死他是基佬。 “祁寻,别走。” 第277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2) 祁寻真诚说:“大哥,我哥虽然是弯的,但是我不是。” “什么?”林商宿没明白。 祁寻又道:“我是无性恋者,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兴趣结婚,我喜欢看漫画。” 两人没聊到同一个频道。 偏偏林商宿还点头:“挺好的,一个人很好。” “是吧是吧。”祁寻笑嘻嘻,拍拍对方肩膀。 “那你放开我,咱们以后还是好兄弟。” 林商宿松手,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祁寻没了睡意,开玩笑说:“其实一开始我很想让你当我的血奴来着,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第216章 “为什么算了?” 祁寻小声答:“看到白榆和我哥的关系,我就觉得,这血奴不找也罢。” 林商宿琢磨出不对来:“你们吸血鬼养的血奴,还需要和主人……睡吗?” “这要看吸血鬼的意思吧。”祁寻侧过身:“毕竟血奴像是奴仆一样的存在,主人有需要了,就必须做。” 说罢,屋内安静下来。 在祁寻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身旁人说。 “你可以选择不做这些,我其实很想……保护你。” “以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祁寻倏然睁开眼,傻愣愣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 怕他没听清楚,林商宿又重复。 “我在家中可有可无,这一次的考核没法完成,注定会被赶走,无家可归。” 祁寻却因为他方才的话有刹那间心跳加快。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祁寻摸摸心口。 难不成饿得,所以这么心慌? “没事,我家地方大,你可以去我家的。”祁寻拍拍他肩膀。 林商宿眉眼微弯出弧度,并未放在心上:“睡吧,很晚了。” 祁寻说了声晚安,随后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 临近天亮,楚栖年睁开眼,倏地坐起身。 白榆随即起身:“怎么了?” 楚栖年愣上许久,脑子里还是方才梦中的画面,到处都是血,街道,墙面,商店里。 “做噩梦了?”白榆慢慢揉着他后腰:“念念,别怕。” 梦境一切过分真实。 缓上许久,楚栖年回过神,暗呼一口气,揉揉额角。 “做噩梦了……没事的。” 他说着想躺回去,白榆微微用力把人搂进怀里,让人枕在自己腿上。 温热的手指轻轻揉按太阳穴。 楚栖年绷紧的脊背逐渐放松,翻了个身,脸颊埋在白榆腹部。 “人类有一句话,梦境是反的。”白榆声音带着睡醒时未褪的沙哑。 很悦耳,钻进耳朵里有点麻。 楚栖年睁开一只眼,“但是还有一种梦,是预知梦。” “吸血鬼可以预感到死亡,因为我们……本身就代表了黑暗和血腥。” 白榆把人往上拖了点,好能让他更舒服枕在自己肩上。 “那moon梦到了什么?” 楚栖年揪他领口上的扣子玩:“梦到了很多很多血,还有怪物的嘶吼声。” “在哪里?” “街道,商店……很多很多地方。” 白榆嗯了一声,“不用担心,人类军方是很强的存在,即使有什么入侵人类居住地,也会被军方消灭。” 楚栖年拿额头蹭蹭他:“睡不着了。” 白榆问:“起床吗?” “太早了……”楚栖年耍赖,张开一口小白牙去咬他侧颈:“你能不能唱首安眠曲?” 白榆沉沉一笑,被小尖牙咬到的喉结上下滑动。 “moon,我只会唱安魂曲。” “安魂曲……死人听的玩意儿?” “是的。” “行。”楚栖年从他身上滚下来,往地上板正一躺。 “开始唱吧,我躺直了听。” 许久,没动静,楚栖年悄悄睁开眼看。 白榆似笑非笑盯着他问:“实在睡不着?” 楚栖年和他还是有点心照不宣。 “你有更好的办法?” “去卫生间。”白榆俯身扛起楚栖年,径直走进卫生间。 被放下来后,楚栖年懒懒散散靠在墙上。 “你干什么啊,大清早的,把我拐进厕所。” 白榆反锁上门,没开灯,两步过去和他一起挤在角落。 “白先生现在定力不太强啊。”楚栖年手指顺着对方胸膛摸索,又被攥紧双腕抵在墙上。 “以前你每次故意靠近我,让我陪你睡一张床,无数次,我都想撕下moon的衣服……” 白榆埋在楚栖年颈窝,很快留下一枚深色吻痕。 他后半句话贴着楚栖年耳朵说完,楚栖年被撩的头皮发麻。 脑补白榆说的那种荤话,莫名的很带劲儿。 两人贴在一起,白榆稍微一愣,非常不给面子笑了起来。 “主人,到底是谁定力差啊?” 楚栖年脸颊爆红,“你有毛病,早上这种情况,是属于正常的,像你这么淡定的,才是不正常!” 白榆笑着嗯了一声,温热的大手摸进去。 “在这里只能淡定,等回去,念念,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楚栖年仰起脖颈,象征性推拒一下,却被更凶地压在胸膛和墙壁之间。 在浴室待了半个小时,再次被扛出去,一沾地铺,楚栖年闭上眼立即睡着。 这一觉直到中午才醒过来。 几人吃过午饭,一起出门准备坐车去海边先躲一躲。 走出林商宿家没多远,楚栖年一个急刹倒退两步,看向社区路边的公告栏。 玻璃后边是警方贴的通缉令。 “这画的……好丑啊,这也不像我啊。”楚栖年戳戳上边和自己最多七分相似的脸。 “眼睛给我画小了,鼻梁画扁了。” 林商宿微惊:“看来你们近期不能再来这里,警卫和教会联手,一旦抓到你们,恐怕会把你们直接送去教会。” 白榆:“附近的教会大大小小总共有十多个,成员近乎到处都是,有不少教会抱团,一旦被认出来,瞒不了多久。” 楚栖年当机立断:“走,别耽误。” 恰好车已经到站点,楚栖年牵着白榆挤上车。 四人落座,楚栖年这才发现白榆说的教会成员到处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单单是同一辆车里,就有四个。 身穿教会统一服装,不过图案看起来并不是赤夜教。 坐在楚栖年前一排的两人,拿着手机在讨论当事人。 “赤夜教的成员被杀死了六个,你看这条新闻了吗?” “看了,他们真的很笨,竟然会被这么轻易地杀死。” “阿门,他们活该。” 楚栖年听的想笑。 转头低声问:“监控你销毁了吗?” “嗯,只有酒店前台知道我们的长相,不过从通缉令上来看,她也记不太清楚。” 白榆又说:“指纹这些更加不需要担心,数据库中没有我们。” 第278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3) 坐一下午车,等到达海边,此刻的太阳被海平线遮了一半。 像是落日即将融化在海洋,只留所剩无几的余温给海面增添最后一抹鲜艳的橙黄。 祁寻换上自己的沙滩裤衩,像脱缰的野马跑出去。 楚栖年比较能理解他一直被关在家里,没去过远处这种心情。 于是抬脚把祁寻踹进水里,帮他拿了一路的小鸭子游泳圈扔给他。 “不许往深处去,就在这里扑腾两下得了,我们在旁边的沙滩餐厅,玩够了过来。” 祁寻钻进游泳圈,笑嘻嘻应声。 “好!哥,我想吃芒果饭!” 楚栖年微微歪头:“你芒果过敏。” 祁寻坐在水里,小声商量:“我就吃一口……” 这崽子眼巴巴看着自己,楚栖年偏偏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 楚栖年无奈:“烦人精,我去给你买过敏药,一会儿冷了赶紧滚过来。” 祁寻傻笑:“好!” 三人往不远处的餐厅走。 林商宿开玩笑说:“你是一位好哥哥,不过在白榆面前,就像小孩子了。” 白榆揽住楚栖年肩膀,“只有对在乎自己的人提要求,才会有求必应。” 楚栖年嘴硬:“我可没有在乎这个翅膀都不会用的笨蛋,只是不想听他在我耳边一直哼哼唧唧。” “行了,你们俩随意点菜,我去旁边的药店帮他买过敏药,以防万一。” 白榆还勾着他手指,不太愿意放:“我陪你。” “不用,五分钟内就回来了。”楚栖年看沙滩上情侣挺多。 正想说咱俩嘴一个。 白榆已经捏起他下巴在唇上亲了一口。 “快点回来。” “好……”楚栖年被美男亲飘了。 小白出现,跟在楚栖年身后走一段,嘲笑道: 楚栖年抿了下唇:“至于,那可是美男!八块腹肌,背肌贼宽的大帅比!” 小白狗眼差点没被他脸上堪称荡漾的神色闪瞎。 楚栖年又说:“而且,你永远想象不到美男在床上有多带劲儿。” 可怜小白一条散发着单身清香的单身狗,动不动被小肥啾带上高速。 坑了狗子,楚栖年摸摸自己短裤下的腿。 “妈的,为什么我没有腿毛,一点也不男人。” “刚才沙滩餐厅那边有好几个大老爷们,毛裤挺茂密。” 小白: 第217章 小白落后一步,面色复杂。 “放屁!”楚栖年连忙扯着自己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子看。 狗子嘲笑: “草!”楚栖年连忙往下边扯了点,遮住大腿。 等找到药店,借着外边招牌上的灯光,楚栖年仔细查看露出来的皮肤,确定没问题才开门进去。 找到祁寻常用的过敏药,楚栖年正准备结账去,忽然在一侧货架停下脚步。 “……要不然买点吧。” 小白惊奇: “咳……用得少。”楚栖年低声含糊道。 “但是,不用吧,事后比较费事……” 小白后悔自己多嘴: 最终楚栖年挑挑拣拣,又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 “上次在酒店白榆买了那种比较刺激的,难不成他喜欢那种吗?” “要不然都拿点?” 楚栖年正犹豫不决,忽然旁边插进来一句话。 “约吗帅哥?” 楚栖年扭过头,发现是一位年纪不大的男生。 穿的竟然是一身红色军礼服。 单从材质,上边挂的东西,就不难看出男生身份不凡。 只是身高有点矮,撑不起衣服。 “不好意思,有对象。”楚栖年假笑拒绝,结过账离开。 回去的路上,小白提醒他有人跟踪。 “知道。”楚栖年加快脚步,忽然一拐,蹲下身借着一辆车掩体。 五秒后,一个像是保镖的高大男人出现,左右环顾似乎在找什么人。 楚栖年起身,一手刀砍在对方后颈。 嘭地一声闷响,男人晕倒在地。 “应该是刚才那个富二代小孩儿的保镖?” 楚栖年把地上的人翻了个身,扯下他胸口的徽章。 “就那小孩的小身板,还想和我约,能动得了两下吗?” 他嗤笑一声,小白却说: 楚栖年:“……” 小白杀人诛心: 楚栖年更气了。 又往回走一段,楚栖年听到有人喊自己。 “念念。” “你怎么站路边啊?”少年眼睛忽亮,小跑过去,猛地跳到了白榆身上。 忽略神识中狗子猖狂的笑,楚栖年献宝似的,拎着袋子在白榆眼前晃了晃。 白榆眼中浮现笑意:“我看你去了六分钟,想出来迎一迎你……还买了什么?” “你好可爱。”楚栖年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先是低头接了个吻。 “说好了五分钟内,哥哥的耐心最多能忍一分钟啊。” 白榆喜欢他喊这些亲昵的称呼,手指捏捏拖着的那团暄软的屁屁。 “希望每一分钟moon都能在我的视线内。” 楚栖年挑眉:“想知道我还买了什么吗?” 白榆抱着他往回走:“买的什么?” 楚栖年故意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说: “凸点螺纹……这些。” 感受到对方绷紧隐忍的情绪,楚栖年嘚瑟一笑:“终于反撩你一次。” 白榆脚步一顿:“不去吃饭了。” 楚栖年:“啊?” 白榆:“回酒店吧。” “不是!等等!”眼看他认真了,楚栖年连忙跳下来。 “白榆哥哥,我真的饿了,吃完饭回去了我们再那什么好不好?” 为了鸟命,楚栖年不惜撒娇。 白榆还挺吃这一套。 回去餐厅,祁寻口水都快收不住了。 “哥!过敏药!” 楚栖年把药扔过去:“最多三口。” “好咧!”祁寻拿起一个拳头那么大的勺子:“我只吃三勺。” 楚栖年朝着祁寻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跟我在这里玩文字游戏是不?” 祁寻委屈:“我太想吃芒果饭了。” 看他眼泪汪汪的,楚栖年软下语气。 “先少吃点,慢慢适应,慢慢脱敏,你这三勺下去,一盘子就没了,到时候吃一盒过敏药都救不活你。” 祁寻:“好吧……” “嗯,以后还有的是,等你脱敏,我再带你来。”楚栖年不明白这只小蝙蝠怎么会那么喜欢芒果饭。 偏偏他对芒果过敏,吃两口就要浑身起红点。 祁寻吃了三勺,喝下过敏药,身上还是痒痒的。 夜晚的沙滩很凉爽,甚至有些冷了。 吃过晚饭,他们没急着回去。 那会儿楚栖年没注意,现在才看到不远处的沙滩被栏杆隔开。 “那是什么地方,我上次来还没有。” 林商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啊,刚才我听他们说了,好像是什么皇室的王子来了。” 第279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4) 楚栖年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回到酒店,洗漱过后。 在白榆关灯的那一刻,楚栖年预料到今天晚上躲不过。 索性自己小跑两步,猛地跳到白榆身上。 “白榆……手下留情好不好?” 白榆浅浅一笑,手已经放在不正经的地方。 “为什么?” 楚栖年讨好地亲亲他:“我配合你好不好……喊什么都可以,姿势也都可以……你别把我往死里折腾行么?” 白榆欣然同意:“行,我们等会再去床上。” 楚栖年欲哭无泪,作这么一次,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傍晚,人险些没废了。 醒来时,躺在床上,楚栖年侧过脸看院子中三人正在烧烤。 梦境中血腥的画面直到现在依然徘徊在脑海中。 “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楚栖年抬手揉揉额角。 “醒了?”白榆推开落地窗走进来。 床头留有一盏床头灯没关,灯光暖黄,不刺眼。 楚栖年嗓子还有点哑:“几点了?” 白榆端来一杯温水:“七点多。” 喝了水,楚栖年才感觉到舒坦多了。 “以后如果再超过凌晨三点,我就三天不和你睡一间房。” 白榆想了想,说:“你每天晚上总要把腿搭在我的身上,不和我住一起,能睡好吗?” “大不了我抱玩偶。”楚栖年嘴硬。 白榆笑了下,把人抱起来穿衣服。 “以后我尽量控制一下时间。” 早点开始,就能早些结束。 “起床吃点东西。” “好……” 洗漱过后出去,祁寻手里拿了三串腰子和一打生蚝过来。 “来,哥!补补!” “滚蛋。”楚栖年脸一红,抬脚踹他。 祁寻嘿嘿一笑:“哥,吃完饭咱们去游泳吧,外边有一个露天游泳池,而且还有免费的香槟喝。” 楚栖年咀嚼的动作一顿:“哪里有游泳池,我怎么不知道。” 林商宿递过去一把烤串。 “是昨天晚上你指的地方,那位王子的游泳池开放,邀请年轻男女去玩。” “这么大方,可别是相亲大会。”楚栖年随口一句。 没想到吃过晚饭去溜达一圈,到地方人真的挺多,大多数是年轻人。 游泳池里美女们穿的比基尼,男的是超短裤。 楚栖年看了几眼,总觉得那人是不是忘记穿裤子,所以只穿了内裤出来。 楚栖年低头自己。 白t恤,沙滩大裤衩,拖鞋…… 祁寻嘶了一声:“不行,我感觉我和这里格格不入,咱们老干部打扮,看人家都好潮啊。” 楚栖年嫌弃:“都是你买的,你给自己买这种,为什么还要顺带嚯嚯我们仨。” 祁寻扁嘴:“我这不是想着你有白榆了,不能那么暴露,再说了,你敢穿这么短的吗?” 楚栖年还真不敢,不能说不敢,是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暴露。 如果只给执事一个人看,那可以。 “行,算你贴心,但是林哥呢,他还单身。”楚栖年抬抬下巴。 “那么多漂亮妹妹和弟弟,林哥穿这么保守,一会儿还得撩衣服晒腹肌,要不然谁能看见。” 祁寻忽然含糊道:“穿都穿了,再说了,现在找对象先看脸再看钱,谁家一上来就看肚皮的……” 楚栖年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气笑了。 白榆在他踢人之前,先一步揽上楚栖年的腰。 “要不然去别处转转?” 楚栖年:“也行,那走吧。” 祁寻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不知道怎么,他很不喜欢刚才有几个女生和男生看林商宿的视线。 很炽热,甚至还挤眉弄眼。 四人正准备离开,忽然从侧边过来五个强壮的黑衣保镖堵住去路。 “你好,我们小王子单独邀请您去一趟二楼。” 为首的人朝楚栖年行礼。 楚栖年看他有点面熟,“你就是昨天我打晕的那个吧?” “是的,请您上楼。” 楚栖年往白榆身后藏:“不去,我只待在我对象身边。” 第218章 似乎猜到他会拒绝。 保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 “这上面,是您对吗?” 楚栖年目光倏地一冷。 保镖拿的正是通缉令。 “这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说是我?”楚栖年抱住白榆胳膊。 “哥哥,这上面的人好丑。” 这画最多只有七分相似,没有证据,谁敢动手。 白榆挡在楚栖年身前。 执事的身高甚至比保镖头头还要高上一些,气势也是对方比不了的。 白榆说:“不论是谁邀请,我想我们有拒绝的权利。” 保镖面上有些许不耐烦。 “既然我能拿到通缉令,那就说明,我们有证据证明,通缉令上面的人,就是您。” 他威胁过后,又用尊敬的语气道: “您不需要担心,我们小王子只是想找您谈谈,他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 事已至此,楚栖年轻嗤:“行,别废话了,带路。” “moon。”白榆声音沉下去,将他半揽进怀里。 “放心,不会有事,那个王子我见过,小屁孩一个,我很快就会回来。”楚栖年仰头在执事下巴处亲了一下。 白榆唇线拉直,抬睫盯着保镖的眼,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如果他在半个小时内没有回来,我会把这里烧成灰烬。” 保镖原本是不屑的,但对视上白榆幽深的眼神,他莫名后背蹿起一股凉意。 楚栖年轻蔑地扫他两眼,双手往兜里一塞,晃晃悠悠往身后富丽堂皇的建筑走去。 进入大厅,楚栖年发现这里一切都很新。 壁纸瓷砖,吊灯,到处都是闪闪发亮的。 走廊两旁装饰品,价值不菲。 这么有钱? 楚栖年不太能理解现在的小屁孩。 这么有钱什么样的美男找不来,偏偏找自己干什么。 到达二楼,昨天晚上那位身穿红色西服的男生正站在大落地窗前。 低头面带羡慕地看着游泳池里嬉戏的男男女女。 楚栖年面无表情站在他旁边三步远处。 小王子眼角余光发现了楚栖年,喜笑颜开:“你来了?!” 楚栖年:“嗯,找我有什么事?” “我叫莱辛。”小王子强忍激动:“我给你很多钱,陪陪我行吗?!” “我并不缺钱,昨天已经告诉过你,我有对象,我很喜欢他,除了他,别人我看不上。” 楚栖年后退两步:“您另找他人吧,我和你不合适。” 他转身就要离开。 楼梯口却被许多保镖堵的严严实实。 莱辛追上去:“你不想当受吗?我可以当受的!” “你特么疯了?” 楚栖年手指攥紧,耐心已经到了极致,正准备把这一群人全部从二楼丢下去。 第280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5) 莱辛并没有逼他太紧。 “你说你有对象,但是如果他选择别人呢?” 楚栖年问:“你什么意思?” 莱辛退后,示意他看楼下。 “卡洛希是这里公认的美女,她风情万种,柔软无骨的蛇。” 楚栖年好笑:“就她?” 让一个美女去勾搭一个基佬。 怎么想的。 莱辛瞧他依然悠然自得。 奇怪地问:“你难道不担心他被抢走吗?” 楚栖年轻挑起眉:“不怕,如果你爱的人可以轻而易举被别人攻破,那么,足以证明,他并不爱你。” “我从来不要,不爱我的人。” 莱辛久久不语。 一楼的游泳池旁,白榆手持一杯香槟慢慢喝着。 他面色很冷,这几分钟内去搭讪的,全部被他冻走。 直到那位所谓的卡洛希出现。 她胆子很大,径直走到白榆身旁。 莱辛眼中闪动着得意的笑。 “不会有人不喜欢卡洛希,你的爱人要离你而去了!” 楚栖年轻嗤,用脚拖过来一把椅子,坐着欣赏。 下方卡洛希好似说了什么。 执事的面色微变,朝楚栖年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他看不到我们。”莱辛笑着说:“我们可以看到他。” 楚栖年视线快速在下方人群中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祁寻和林商宿。 他心中始终防备。 莱辛既然知道他们是通缉令上的人。 保不齐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莱辛忽然兴奋地大叫:“快看!她抱他了!” 楚栖年指节骨头发出一声“咔。” 卡洛希异常大胆地将双臂搭在白榆肩膀上。 不过下一秒,执事黑了脸,毫不留情伸手捂在卡洛希脸上。 一个用力把人给扒拉出去。 卡洛希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绅士。 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周围响起起哄声,卡洛希面带屈辱地瞪了二楼一眼,起身离开。 莱辛手足无措。 楚栖年嘲笑:“她生你的气了。” “你的对象不是男人吧?”莱辛真诚发问。 楚栖年目光从正蹲在游泳池边上洗肩膀的男人身上收回来。 他不太好惹地舔了下嘴里那颗尖牙。 楚栖年身形一闪,快到保镖没能反应过来。 莱辛已经被他揪着领子摔在了地板上。 “你才不是个男人,我管你什么王子不王子,没有礼貌在我这里通通得挨揍!” 楚栖年攥紧拳头,指骨咔咔响。 莱辛被吓的一缩脖子。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不约了不约了!” 楚栖年嗤笑:“怂包。” 五分钟后,莱辛规规矩矩地请楚栖年入座。 桌上摆满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以及醒好的红酒。 小王子衣服虽然撑不太起来,倒酒的动作倒是挺像服务生。 “真的很抱歉,我的恶作剧令你感到不适了。” 楚栖年目光淡淡盯着面前红酒。 这位小王子态度转变的太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 借着光,楚栖年随口一问:“你多大了?以前是个胖子吗?看起来皮肤有点松弛。” 莱辛切牛排的动作一顿。 “我十八,皮肤是……天生的。” 楚栖年哦了一声,又说:“不过你的皮肤状态还是挺不错的,很白,很细腻。” 这种奇怪的肤色,有点眼熟。 莱辛骄傲道:“当然!我不会衰老!” “嗯,真牛逼。”楚栖年敷衍一句。 这时,一旁的服务生上前,手中拿了一个小罐子。 莱辛接过,近乎是迫不及待打开罐子,往自己的红酒里倒了一些。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 莱辛嘴角扯起一个怪异的笑。 “你要吗?这是不会衰老,而且让你可以一晚上都非常持久的秘密……” 楚栖年目光一凛:“你到底在吃什么?!” - 一楼,祁寻脸色苍白,推开厕所隔间门,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好一点了吗?”林商宿打开手中药盒:“我去买的止泻药,快吃点。” 二十分钟前,祁寻刚喝下去一杯香槟,没出三分钟,肚子就开始绞痛。 来厕所蹲了两次,还吐了一回。 “唔……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林商宿关上男厕所的大门。 “我以为吸血鬼不会生病。” 祁寻洗了把脸:“会……只不过很少生病。” “但是,只有吃到或者喝到不好的东西,我才会拉肚子反胃的……” 祁寻话音一顿,忽地站直。 “大哥,那香槟好像不对劲!” 林商宿面色一变:“白榆是不是也喝了?” 祁寻慌了:“是!我们来找厕所时,他拿了一杯香槟!” “那我们快出去找他。”林商宿说着正要去开厕所门。 就在这时,走廊上突然响起几声惨叫。 随后杂乱的脚步伴随许多人喊叫声,由远及近。 不断有人影从门口跑过。 不等他们出门,磨砂玻璃外,一道人影“嘭”地一下撞上来! 祁寻吓了一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肉体被利器刺穿的声音,被门隔去大半。 趴在门上的人影突然狠狠一颤,下一刻,他的脑袋缓缓从脖子上滑落…… 鲜血四溅,染红门板。 又顺着门缝流淌进厕所。 祁寻的眼瞳在一瞬间变的血红,两颗尖牙再也藏不住。 察觉到他想出去,林商宿一把从后方把人捞进怀里,手臂锁紧祁寻脖颈。 “祁寻,别出去!” 祁寻面色隐忍痛苦:“我好饿……血……给我血!” 外边接连不断的惨叫一直没停下。 显然有很恐怖的东西入侵,正在大肆虐杀人类。 第219章 “不能出去,你可以吸我的血!” 林商宿扳过祁寻肩膀,抱紧他,露出自己的脖子。 “你可以咬我,祁寻,喝我的血。” 祁寻张开嘴,眼神嗜血冰冷,正要狠狠咬下去时。 脑子里倏然想起许许多多片段。 他哥说过,吸血鬼不会去咬自己的朋友,以及喜欢的人。 他们被人类厌恶,捕杀。 但是,吸血鬼身体是冰冷的,心脏不是。 “不要……”祁寻闭上眼,埋在林商宿肩窝:“不咬你,不咬……” 林商宿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 怀中的吸血鬼开始不断挣扎。 血液像是令他上瘾的毒。 林商宿手臂收紧,快要把人揉进身体里那般用力。 “听我说,祁寻,我们签订契约吧,我来做你的血奴,以后……让我保护你。” “不必担心会暴露,我活着一天,就会永远藏好你的身份。” 祁寻像是被安抚的小猫,安静了下来。 林商宿道:“我愿意抛弃捕猎者的身份,丢弃家族信仰,成为只属于你一人的血奴。” 第281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6) “给我你的手。” 祁寻退开怀抱。 林商宿摊开一只手,看着他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个十字伤口。 祁寻同样在自己掌心划出十字伤口,“林商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林商宿浅笑道:“不会后悔。” 祁寻目光闪烁,最终狠狠心,二人掌心相贴。 血液融合在一处,一道微光从指缝溜出,祁寻闭上双眼,嘴中念念有词。 片刻,祁寻睁开眼:“好了,你胸口上应该有我的蝙蝠图案。” 林商宿往下一扯衣领。 果然,一只黑色的小蝙蝠出现在他的心口。 林商宿笑了下:“不是说饿了,喝点血,喝饱了我们出去。” 祁寻扑了上去,咬下去之前,还是顿了下,努力克制自己。 林商宿并没有感觉到多痛,甚至像是被一只小蚂蚁夹了一下那种感觉。 祁寻眼睛通红,一边掉眼泪,一边吸。 “不用愧疚,我自愿的。”很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祁寻脑后。 祁寻啜泣一会儿,喝饱了。 林商宿拇指擦去他嘴角血液。 祁寻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觉得不能浪费,于是伸舌舔了一下。 一股麻麻痒痒的电流从指腹传遍全身,林商宿有许久怔愣。 “大哥?”祁寻带着哭腔喊了他一声,林商宿回神。 祁寻的面容一直没有变过,清秀,可爱,脸颊有一对浅浅的小梨涡,笑起来很甜。 这是林商宿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的。 如今祁寻的特点,不断在眼前放大。 “大哥?”祁寻又喊他一声。 林商宿轻咳一声“我们出去吧,外面好像没有奇怪的动静了。” 祁寻担忧道:“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 二楼,楚栖年闪身躲过一人挥过来的电棍。 同时一个侧踢将人扫倒在地。 “你到底做了什么,外面是什么动静?” 莱辛邪笑一声。 “你是吸血鬼,会猜不出来罐子里是什么吗?” 楚栖年凉凉抬眼:“大概猜了个差不多,只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莱辛:“你难道不知道吸血鬼的血肉和人鱼鳞片碾碎混合在一起,可以永葆青春,壮阳补肾吗?” 楚栖年没想到鳞片会落入皇室的手里。 “这么巧,鳞片竟然卖给你了。” “不巧,我早就盯上你了,一开始只是觉得你长相很不错,没想到能发现你是一只吸血鬼。” 莱辛想到自己可以圈养一只吸血鬼,难掩兴奋,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你是我的幸运星,找到了人鱼鳞片,自己也是一个宝藏。” 楚栖年眼神透露出几分轻蔑。 “就你,皇室又怎么样,有本事来抓我试试。” 莱辛被挑衅,愤怒地拍拍手。 楚栖年一边后退,一边嘲笑。 “干什么?还给自己鼓鼓掌?” 退至落地窗前,楚栖年反手一拳锤碎了玻璃。 冲出来的护卫只堪堪触碰到了他的衣角。 忽然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自楚栖年身后展开。 他如同神邸漂浮在半空中。 视线轻飘飘落下来,仿佛在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moon!”听到白榆声音。 楚栖年立即寻过去。 一楼大厅,白榆踹飞一条人不像人,鱼不像鱼的鬼东西。 鬼东西落进游泳池内,流出的鲜血是绿色。 楚栖年一落下,便看到了自己一连多日梦到的场景。 到处都是血,原本热闹的泳池,此刻鲜血染红池水,水面漂浮七八具尸体。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楚栖年眉头微蹙。 白榆正想说不知道,忽地弓起身,脊背的骨头像是机器一样发出年久失修的咯吱声。 “白榆!”楚栖年架住跪倒下去的男人。 “哥!”祁寻和林商宿跑近。 “香槟里,有毒!”祁寻气喘吁吁:“我刚才喝了,拉肚子,还呕吐!” 楚栖年眼神忽冷:“去找剩下的香槟拿来给我看。” “好!”林商宿和祁寻连忙去找剩下的香槟。 这时,二楼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楚栖年直接问:“莱辛,香槟里面有什么?” 原本他并没有指望对方会实话实说。 莱辛却很诚实道:“人鱼的鳞片,今晚加料的香槟,只有长相出众的人类才有机会喝。” “啊!!!”白榆忽然仰头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叫。 执事的脖颈血管暴起,皮肤通红,他五指像是鹰爪,抬手便抓出几道血痕。 “白榆!”楚栖年连忙抱着他的双臂,死死压住他。 “哥!”祁寻大喊着跑过来。 “有怪物!好多!” 林商宿道:“快走!危险!小心身后!” 楚栖年腾出一只手来,扇了下翅膀,抱紧白榆飞起。 终于,他看清楚今夜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是人类,双腿像是胶水一般,融化,长在了一起,十根脚趾拉长,如同蛙类的蹼。 最让人恶寒的是,这些东西的身上长出一大片灰色的鳞片。 莱辛仰头:“他是人类,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楚栖年不解:“你为什么要养这些东西?” 莱辛笑起来:“国家的秘密武器。” 说着,他侧过头低声说了什么。 持枪全副武装的护卫走到大门口,锁死唯一的出口。 那些被感染的人,跟着几声尖锐的口哨离开。 莱辛看着楚栖年怀里不断挣扎的男人。 “你和我走,我会让博士研究药剂治好他。” “你他妈在想屁吃。”楚栖年骂了一句。 突然肩膀一疼,白榆埋在他的肩窝,牙齿狠狠陷入楚栖年的肩头。 “嘶!”楚栖年一手刀敲晕了他,垂眼看向祁寻:“带上林哥,走!” 祁寻蓦地展开翅膀,抱紧林商宿的腰,费力飞起来,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才顺过来劲儿。 几人匆匆忙忙回了酒店。 莱辛的地方死了这么多人,然而海滩上却很淡定。 群众早已被疏散,近乎没人知道这一个小时内,已经死了几十个人。 回到屋里,林商宿反锁门和落地窗,拉上厚重的帘子。 楚栖年把白榆费力地扔上床,捂住自己的肩膀,沾了一手的血。 祁寻瞪大眼:“哥!” 楚栖年轻嘶:“妈的,也算是还他了,咬白榆那么多次,估计这小子早就蹲着机会还我一嘴。” 林商宿蹙眉:“现在该怎么办?” 楚栖年脱下t恤,祁寻拿来湿毛巾帮他擦伤口。 他肩膀本就薄,白榆这一口非常狠。 祁寻看着就疼,“哥……” “眼泪憋回去,我没事。” 楚栖年忍着疼道:“我怀疑人鱼的鳞片本来就带有感染性,今天莱辛喝了加粉末的红酒。” “不过……他为什么会没事?”楚栖年陷入沉思。 祁寻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林商宿大概猜了个差不多。 “或许像那个人说的,他有办法救治,又或许……他特殊,不会被感染?” “特殊……”楚栖年忽然眼睛发亮,福至心灵,想起什么。 第282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7) “吸血鬼的血肉。” 楚栖年记得莱辛说过。 罐子里的粉末,有吸血鬼的血肉和人鱼鳞片。 祁寻突然一指床上:“哥!白榆不对劲!” 楚栖年扑过去,猛地扒开白榆身上的衣服。 第220章 他腹部有一片皮肤呈现灰色状。 “他要被感染了。” 来不及再考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楚栖年眸光忽暗,拿出匕首,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手腕割下一小块皮肉。 祁寻惊恐道:“哥!你疯了!” 林商宿愣了两秒,扯下一块床单,快速在楚栖年伤口绕了几圈止血。 “没事……”楚栖年深呼一口气。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滑落。 他疼得一个劲抖。 小白在神识中疯狂叫唤。 楚栖年: “帮我,掰开他的嘴。”楚栖年有气无力道。 如今割也割了,不能浪费。 林商宿跪在床边,费力掰开白榆的嘴。 楚栖年用自己的小火团把那一小块烧成极干的状态,捏碎成碎末,倒进碗里,又挤了许多血。 祁寻帮忙搅和搅和均匀,几人给白榆喂下去,完事儿他站在一旁恍惚。 “哥……你真是个狠人啊。” 楚栖年滑坐在地:“要不然我能怎么办,他不愿意和我初拥,不愿意做吸血鬼。” “如果他转化成吸血鬼,以后不仅不会老,任何东西也感染不了他。” 但是,白榆不愿意。 他只想当楚栖年专属的血奴。 用自己来饲养他。 祁寻跪坐在他面前,看到他一直在往下滴血的腕子,眼泪断了线一样掉落。 “你为什么要这样救他,白榆有那么好吗?” 楚栖年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睫毛被光映出扇形阴影。 “以前我会觉得,任何人都不重要,是死是活,无所谓。” “但是,不理智也好,疯狂也好,喜欢就是喜欢,我为他而来,如果能有机会一起活下去,受点罪也没关系。” 数千年来,就谈这么一次恋爱,不理智点,也没什么。 小白忍不住骂他。 心思昭然若揭,楚栖年就是被拐来做媳妇儿的。 奈何媳妇儿真是一只没有感情的鸟。 楚栖年笑了一声,去掀执事衣服。 灰色的皮肤已经消失,原本抽缩在一起的脊骨也恢复了正常。 “他没事了,该我报仇了。” 楚栖年磨了下尖牙,从行李箱中抽出一把小臂长的砍刀。 祁寻擦擦眼泪:“哥你干什么去?” 楚栖年冷冷吐出两个字:“杀人。” 林商宿问:“现在去?” “就现在,他以为我们离开了,但是我偏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楚栖年眸底阴沉:“你们收拾好东西,我杀了莱辛就回来。” 祁寻不放心他一个人:“哥,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胆子太小。” 楚栖年打开落地窗,从院子里飞走。 祁寻蔫头耷脑:“干嘛总是把人当做小孩子呢?” 林商宿轻弯嘴角:“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那是杀人,不是玩闹。” - 楚栖年飞的极快,本来距离也很近。 刚出门,便遇上了持枪来搜捕他们的兵。 他身形像是闪电,快速穿过人群。 有神力加持,这些人在眨眼间被割断动脉。 楚栖年和黑夜融为一体,脸上的阴郁,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令人胆寒。 莱辛正在屋子里和旁人打着电话。 身侧窗户被打开时,他还愣了下。 楚栖年跳进屋内,懒散地拎着短刀晃悠。 莱辛面色一变,放声呼救:“快来人……!” 一句话说了半截,楚栖年干脆地手起刀落,割断了对方的脖子! “你不应该伤害我的男朋友,如果只是单方面挑衅我,倒是死不了那么快。” 楚栖年蹲下身,双眼好似浸染了血。 “但是敢碰我身边的人,老子不能容忍你活到明天。” 莱辛瞪大双眼,最终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小白担忧道: 楚栖年离开之前用蓝色的神火烧了这里。 闻言他扯了下嘴角,不屑一笑。 “皇室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是人类和怪物一起共存的,他圈养怪物,死于意外,多正常。” 小白: 楚栖年一挑眉:“竟然是个老逼登,吸血鬼的血肉这么好使?” 莱辛除了皮松一点,看起来真的像是刚成年的。 “嗯,天一亮我们就回古堡。” 落到院子里,祁寻急匆匆冲出来。 “哥!你怎么满身的血!受伤了?” 楚栖年耸耸肩:“不是我的,别人的。” 不等祁寻再问,楚栖年拍拍他肩膀。 “等我去洗个澡再和你们聊。” 林商宿点头:“去吧。” 屋子里白榆还在熟睡,没什么异样。 楚栖年看了一眼美男,嫌身上脏,要不然肯定扑上去亲两下。 他顺便泡了一会儿澡。 祁寻推门走进来,他哥正坐在浴缸里,随意往后拢了下头发,露出白净的额头。 没有了碎发遮挡,楚栖年精致的五官显露。 他的长相属于很有攻击力的那种,不过偏偏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弱化似有似无的凌厉。 “你怎么进来了?”楚栖年屈起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侧过脸看他。 祁寻手里拎着药箱:“你肩膀,还有手腕,需要好好处理,要不然很难恢复。” 楚栖年缓声说:“不要……” “快点!”祁寻突然粗着嗓子一声大吼:“手!伸出来!快!” 楚栖年被吓一个激灵,乖乖伸出手臂。 处理伤口时,楚栖年小声嘟囔:“就不能好好说话,吓特么我一跳。” 祁寻哼哼两声:“如果我是你哥,我就打你了!” 楚栖年忽然闷哼一声,猛地一缩手。 “怎么了?!”祁寻慌了:“弄疼你了?” 楚栖年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祁寻手足无措:“哥……对不起……” 面前少年肩膀开始一个劲儿抖。 祁寻察觉不对,低头去看。 楚栖年一直在笑,被发现后还屈指弹了一下祁寻额头。 “你长大了,敢这么凶。” 祁寻气得眼睛通红,不过还是放轻动作帮他处理伤口。 “我错了,以后不逗你了。”楚栖年去摸祁寻发顶。 祁寻躲开:“我以后再也不关心你了!绝交!” “啊?”楚栖年忍笑:“绝交几分钟?” 第283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8) 祁寻:“哥!” 楚栖年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伤口真的好疼,帮我弄一下。” 祁寻气得没法,处理伤口时一句话也不乐意说。 楚栖年好笑:“对了,你和林商宿是不是签契约了?” 祁寻忘记自己还在生气,睁大眼睛:“那么明显吗?” 楚栖年捏捏他脸:“能感知到,他身上有你的气息,像你一样,挺炸毛的。” “我脾气一直很好!”祁寻气鼓鼓:“都是你一直坑我,让我操心。” 楚栖年懒散往浴缸边一趴,细白的胳膊搭在边缘。 “祁寻,我不想让你长大,如果可以,这辈子躲在我身后吧。” 祁寻眼眶通红:“但是我想替你分担。” “但是我想让你活着。”楚栖年打断他:“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好活着,其他事情,我来就可以。” 小白有点感动: 楚栖年自然知道。 但是在这个世界,祁寻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祁寻的灵魂出现过三个世界。 第一次是聂询初,当时他们不算熟,并且在瘟疫的肆虐下,他们没法熟悉。 第二次是言乐凡,乐天派的少年,终于有了交集,成为朋友。 不过,离开之前,言乐凡已经在那个世界去世了。 现在是祁寻,他希望他可以圆满。 祁寻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哥,谢谢你……” 楚栖年眉眼微弯,话题一转 “你如果实在想谢谢我,能不能把你那盒宝贝送给我,就上次给林商宿,林哥没要的那盒。” 祁寻瞬间不哭了,快速帮他包扎好小臂和肩膀的伤,冷漠转身离开。 楚栖年:“……” “没良心!我只是怕他弄丢了!” 小白噗嗤笑出声: “滚蛋,再笑揍你。” 楚栖年出浴缸,擦干净身体出去。 换好衣服,祁寻端了两碗面进来。 “大哥刚才煮的面,你吃点。” 楚栖年正擦着头发:“我不太饿,白榆没有动静吗?” 祁寻:“没有,一直在沉睡。” “唉……” 楚栖年坐在床边,手背拨开男人额角的发,抚摸他的轮廓,末了不过瘾,又揉捏几下。 第221章 “这么一张帅脸,老了多可惜。” 楚栖年上下其手,摸完脸又去摸胸肌。 祁寻一言难尽看着他哥。 “哥,你怎么跟流氓似的。” 楚栖年手一顿,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皮肤饥渴症犯了,收回手,他盘腿坐在床边。 他穿的t恤,那一截包着纱布的手臂露着。 “有没有长袖,我遮一下吧。”楚栖年盯着自己胳膊看了一会儿,出声道。 伤口不算小,直接削掉了一块血肉。 那会接血的时候,很快流了一碗出来。 楚栖年其实不太舒服,疲惫,犯病,而且饿了。 不过白榆还没醒,他下不去口咬他。 祁寻正在吃自己的面,随口说:“你遮不住的,他每天不是还要给你洗澡来着,迟早会发现。” 楚栖年去翻腾行李箱,找出白榆的外套穿上。 林商宿端着碗走进来:“天一亮就走吗?” 楚栖年吃自己那碗面,摇摇头:“吃完饭就走,一会儿让祁寻抱着你飞,先离开沙滩。” 林商宿问:“很急?” “嗯,莱辛死了,被鳞片感染的人类,会变成两国之间的杀人机器,人类居住地已经不安全。” 楚栖年把碗里的火腿夹给祁寻,继续道:“祁寻飞一会儿就能适应,累了会停下来休息,没事的。” 祁寻心中忐忑,小声问:“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他也不清楚心里在不安什么。 林商宿扬眉一笑,嗓音微沉。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回去,我说过,会保护你。” 祁寻耳廓发烫:“好……欢、欢迎你去我家。” 楚栖年轻笑:“出息。” - 等到天亮,楚栖年和祁寻早已经飞出去很远。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俩飞的很高。 祁寻这会儿已经累到快要扇不动翅膀了。 “哥,我不行了……好累。” 林商宿面道愧疚:“是我太沉了。” “不是。”楚栖年也有些累。 “祁寻一个人飞这么久也会累,咱们往这边树林里落吧,然后去路边等车。” 飞四五个小时飞回家,自然是不可能的。 刚一落地,楚栖年背着的执事竟然悠悠转醒。 “白榆!”楚栖年转身扶着他。 “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榆轻垂眼睫,嘴唇动了动:“moon。” “吓死我了。”楚栖年抱上去:“幸好你没事。” 冰冷的身体贴进怀里,白榆下意识回抱,掌心抚在楚栖年后背,轻轻拍打。 “我们为什么不是在酒店,发生了什么意外?” 楚栖年稍微退开一点。 “人鱼鳞片有毒,莱辛把毒放进香槟,但凡这次泳池派对活下来的,都已经变成了怪物。” 白榆揉揉额角:“我记得,我喝了香槟,为什么我没有被……” 楚栖年心里发虚,连忙收回受伤的胳膊。 “可能……你喝的不多,一般体质好的人不容易被感染吧。” 楚栖年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祁寻扁嘴,想说什么又被他哥瞪回去。 正好这时回程的车来了。 四人匆匆忙忙上去,车里近乎已经坐满,只有最后一排还有几个空座。 楚栖年选的靠窗位置。 白榆刚坐下,身旁少年便拉开他胳膊,主动钻进他怀里。 “犯病了?”他低声问。 “嗯,想抱……”楚栖年的发顶被揉了揉,整个人贴的紧紧的。 白榆尽量和他有大面积的皮肤接触,t恤下露出的手臂摸进楚栖年后腰。 手臂,掌心,摩擦过脊背处细腻的皮肤。 楚栖年眯起漂亮的眸,在他肩窝蹭蹭。 白榆侧过脸,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脖颈,内心忽地升起一种怪异的冲动。 好似他的moon在这一刻变成十分鲜美可口的食物。 楚栖年并未注意到执事的双眼变得迷茫,透露出丝丝渴望。 他像是一只野兽,牙齿发痒,想要撕咬面前少年,最好能将他这个人拆吃入腹。 “不行,还是不舒服。”楚栖年不满意地又往他肩窝里继续拱。 “要不然你把衣服脱了?” 白榆猛地清醒,却被自己内心的想法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榆?”楚栖年没能听到他回答,抬头去看。 白榆回过神,用体温包围着楚栖年,低声说:“这么多人,我脱了,你又要吃醋了。” 第284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29) 楚栖年撇嘴:“我才不会……” moon一直很嘴硬,白榆知道。 “要不然。”执事清冽的声音落下来:“接个吻?” 他声音哑的很低,没有别人听到。 楚栖年眼睛忽亮,脱下外套顶在头上,手支撑在白榆小臂,直起身凑了过去。 嘴唇贴在一起那一刻,楚栖年感觉自己被咬了一下。 随后牙关被撬开,后脑勺被抚摸,拥的更紧。 白榆接吻一直很凶,特别是吃醋的时候。 但是今天,楚栖年被咬了好几次,舌尖,嘴唇。 不是……自己也没给白榆灌醋啊? 楚栖年百思不得其解,嘴唇有些刺痛,不满地揍了对方一拳。 头顶的外套滑落一半,楚栖年抬眼:“你是想吃了我吗?” “舍不得……”执事的气息已经乱了。 楚栖年唇瓣湿润鲜红,轻轻推拒白榆肩膀,“行了,别亲了……我好多了。” 白榆没让他逃,揽住楚栖年后腰把人又搂回来:“三分钟。” 三分钟后,楚栖年脸埋在衣服里,坐回原位。 坐了半天的车,终于回到枯木林边缘。 一下车,楚栖年左右环顾。 “以前这里等车的人每天都有很多,现在不仅街上看不到人,这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社区没有任何人类的身影,甚至是每家每户的门窗也关的严实,全部拉上了窗帘。 “看来那些东西已经出现在了这里。”林商宿忧心忡忡道。 祁寻小声说:“不用担心,枯木林很安全的,就算有东西找过来,也会被烧成焦炭。” 楚栖年问:“林哥是担心家人吗?” 林商宿苦笑:“他们不需要我关心,捕猎者有经验对付这些,如果我没有成为合格的捕猎者,家人会第一个站出来抛弃我。” 祁寻有些生气:“捕猎者的身份就这么重要吗?为了这些而抛弃家人?!” 楚栖年给他顺顺毛:“行了,回去吧,这里不适合聊天。” 祁寻依然气呼呼的。 林商宿无奈,低声说:“现在……我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他有一双含情眼。 祁寻撞上林商宿视线,险些沉溺其中。 进入枯木林,二人再次展开翅膀带着白榆和林商宿往回飞。 期间白榆多次眼神涣散,对于眼前细白的脖颈,想要一口咬上去。 楚栖年心思灵敏,并且时不时观察对方,发觉他不对时,加快速度飞行。 等到了古堡,楚栖年刚刚打开大门,忽地被身后一阵大力扑倒在地。 他早已防备,猛地把白榆掀了下去,翻身压在他背上。 “啊!!!”白榆像是一只野兽,脖子血管暴起,皮肤通红,面目狰狞,侧过头朝他大吼。 祁寻吓懵了:“他怎么了?!” 楚栖年费力压制住他:“拿绳子……!” 话没说完,暴起的白榆挣脱楚栖年钳制,再次翻身把他压倒在地! 楚栖年连忙用胳膊卡在白榆脖颈格挡。 却不料对方忽然往下偏了偏,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草!”楚栖年再不留情,抬腿把人一脚踢了出去! 白榆整个人摔出门外。 祁寻和林商宿拿着绳子,趁他捂肚子起不来时将他五花大绑。 期间白榆疯狂地挣扎,好几次险些逃脱。 他像是变了个人,眼神冷漠,喉咙里不断发出猛兽威胁敌人的嘶吼声。 楚栖年大步流星过去,一手刀把人砍晕。 瞬间安静下来。 “为什么,血肉没有用?” 楚栖年喃喃自语,被咬伤的胳膊有血液汩汩流出,顺着指尖滴落。 林商宿:“不,如果没有用,白榆应该早就变成那些怪物,而他现在,看起来只是发疯。” 祁寻眼中含泪:“哥!” “我没事,帮我把他挪进屋内,我去……” 楚栖年努力镇定下来。 “我去地下室翻一翻那些古籍,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些的。” 三人联手把白榆关进了楚栖年卧室的浴室里。 楚栖年也顾不得小臂的伤,拿出手电筒往地下室跑。 祁寻对林商宿道:“大哥,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我哥!” 第222章 林商宿:“好。” 楚栖年一路小跑,来到地下室入口,打开手电筒,慢慢摸索下去。 “哥!等等我!”祁寻下楼梯脚下一滑,哎呦一声滚到了楚栖年身边。 “小心点。”楚栖年无奈,扶起他。 祁寻揉着自己屁股:“我没事……真的。” 楚栖年打开地下室的门,去找电灯开关。 “既然你跟过来了,就去找关于吸血鬼的这些书籍,或者以前长辈留下的日记什么的。” 祁寻点头:“好!” 他答应的倒是利索,在楚栖年快速浏览过两个书架后,冷不丁一声惨叫吓得楚栖年都打了个抖。 以为出什么事了,楚栖年寻着声音找过去。 祁寻正瑟瑟发抖扒在一个书架上,造型像一只壁虎。 “哥!大蜘蛛!救命啊!” 楚栖年还以为有多大,等到看清楚。 确实挺大…… 有他上半身那么长了,一只超大的蜘蛛。 蜘蛛正试图爬上书架,显然把祁寻当做了食物。 祁寻哀嚎,不断抽出厚厚的书籍往它身上砸。 这时,一本书从蜘蛛身上掉落,摔在地面,正巧摊开,露出一副图画。 看清楚那副图案,楚栖年一个箭步过去,一脚踢开大蜘蛛。 他捡起地上的书,目光粗略地浏览一遍。 “怪不得!”楚栖年合起书:“我明白了!” “啊?”祁寻低头:“哥!它又来了!” 楚栖年轻啧一声,耐心全无,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砸了上去! 祁寻瞅着他哥快把椅子抡断了。 最终,那蜘蛛的脑壳又被他哥暴力砸烂。 蜘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 楚栖年抬眼:“下来,走了!” 祁寻哦哦两声,跳下书架:“哥,这蜘蛛的尸体怎么办?” “先扔这里,以后有空再来收拾。” 二人走出地下室,祁寻又问:“哥,到底怎么回事?” 楚栖年举了下手中的书:“已知吸血鬼的血肉可以永葆青春,但是任何东西都是有副作用的。” “吃了血肉,会让人上瘾,这就是那些皇室,或者富豪疯狂寻找吸血鬼的原因。” 楚栖年庆幸:“幸好……只是上瘾,这些还能治。” 祁寻傻乎乎地问:“那应该怎么解决啊?” “要么他转化成吸血鬼,要么我一直喂养他。” 眼看祁寻要大喊,楚栖年连忙打断他。 “当然,后者不可能,我还是惜命的。” 祁寻把话硬生生憋回去。 楚栖年忽然来一句:“这……我俩要是互吸,听起来好怪啊。” 祁寻无语凝噎,回到卧室,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楚栖年继续翻开书籍:“有,他咬不到我最多只会暴躁生气或者发疯,死是死不了。” “这几天就这样绑着他,等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话音刚落,浴室里传出一阵响动。 “你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有我。” 楚栖年起身进了浴室,反锁上浴室门。 他背靠玻璃门,静静地注视不远处的爱人。 浴缸中的男人眼睛发红,胸膛急促起伏。 他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楚栖年走近,发觉白榆一直在盯着自己小臂的伤。 他拖了把椅子坐在浴缸旁边。 慢条斯理地拆着胳膊上的纱布。 左胳膊实在太惨,剜了肉,又被咬破。 此刻伤痕累累。 “咬吗?”楚栖年伸出胳膊。 男人突然扑近,但是却没有像刚才撕咬他,而是硬生生克制住。 他身上的尼龙绳齐齐崩断,这一刻,有无数次的机会。 最终,隔着浴缸,楚栖年只是被拥进怀里,滚烫的手指不断摩擦少年脊背。 “现在清醒了一点吗?”楚栖年声音发闷。 白榆声音嘶哑,额角青筋因为竭力忍耐而暴起。 “对不起,moon,在我还清醒时,把我关起来……” 楚栖年手臂被拖起。 白榆眼中满是心疼,眼圈发红。 楚栖年感觉到手背一热。 对于吸血鬼来说,人类的眼泪那么滚烫。 第285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0) 楚栖年见过很多人哭过。 不论是谁,只有每个世界的仙君,能让他心痛。 “不哭,小事,最多忍几天,这个瘾就会下去。”楚栖年捧着白榆的脸颊。 “我没关系,并不是很痛。” 吸血鬼的伤极其难恢复,在这期间,伤口会一直疼。 “对不起,moon。”白榆语气痛苦且隐忍:“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是我伤害你。” 楚栖年挑挑眉,起身脱去衣服,跨进浴缸。 “我说了没关系,又不是你想这样的,我陪着你,过几天就好了。” 楚栖年跨坐,居高临下勾起白榆下巴。 “现在……你看我。” 男人黑发散乱,沾了水,高挺的鼻尖落下汗滴,黑眸始终有一抹浓重的悲伤。 楚栖年低下头,轻轻吻住了他。 白榆试探地抚摸上moon光滑的脊背,一路摩挲到蝴蝶骨,最后停下,抱紧。 浴室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的枯木林,一到晚上,很多奇奇怪怪的小动物,会栖息在树枝上。 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正看向他们的方向。 楚栖年有些害羞,由一开始的强势,转变为乖巧,躲进白榆怀里。 “别怕,单面玻璃。”男人略重的呼吸打在耳边。 楚栖年脊背麻了一片,眼睛氤氲出一抹水汽,他转头枕在白榆肩膀,侧头看向窗外。 某人却不满意,掰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 楚栖年笑了下,露出小尖牙咬他。 等到喝饱了,又问:“你要不要也咬我?” 白榆掐着他腰用力往下摁:“不用……” 楚栖年缓了好久,睁开水濛濛的眼,彻底瘫软在他怀里。 视线再次扫向窗户,楚栖年忽地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正站在树梢! 卧室外,祁寻带林商宿去他的房间。 “我就在你隔壁,这间房其实是白榆的来着。”祁寻掩嘴:“但是你懂得,我哥一直黏着他。” 林商宿失笑:“懂。” 祁寻傻乐,去拧门把手,灯也没开,踏进屋内,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哎哎哎!”祁寻扑棱着胳膊往下倒。 腰间倏然一进,祁寻整个人被捞起来,避免鼻子和地板友好问候。 “吓死我了。”祁寻摸摸鼻子:“我鼻子可挺了,再摔扁了怎么办!” 林商宿的笑声钻进他耳朵。 “扁了没?让我看看。” 祁寻不知道怎么,耳朵发烫,转过身。 屋内没有开灯,走廊的灯光映进来,还是有些昏暗的。 不知道是不是林商宿看不太清楚,他低下头,凑近。 一下子距离拉近,近到祁寻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脸上。 他睁大眼睛,忘记说话。 “没有扁。” 祁寻鼻尖被捏了下。 “当、当然没有扁……我又没有摔!”祁寻忽然提高音量,想借此来遮掩内心慌乱。 “祁寻。”林商宿低声喊他。 “嗯……”祁寻侧过脸,心脏快要跳出来。 后腰横过一条有力的手臂,祁寻不受控制往他那边挪了些。 顿时贴在一起,人类的体温隔着布料源源不断沾染在身上。 祁寻双手搭在林商宿胳膊:“好烫……” 如果是平常,对方早已经放开。 但是现在,祁寻只感觉到被抱的更紧。 距离越来越近,甚至两人的鼻尖蹭在一起。 对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了祁寻的嘴唇。 不过毫米,祁寻紧张到呼吸停滞。 忽然,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袭来,祁寻眼睛一瞬间变红,一把推开林商宿。 “有吸血鬼来了!”祁寻抬眼:“你不要出来,万一被盯上就麻烦了。” 正说着,走廊已经快速掠过一道身影。 “哥!”祁寻跟过去。 楚栖年打开古堡大门,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手里拿着一盏油灯。 “躲躲藏藏,几位是老鼠吗?” 他手指稍稍拢了火光,走出大门,看向眼前黑漆漆又可怖的林子。 “哥。”祁寻拎了把菜刀跑出来。 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 下一秒,几棵枯树的枝梢出现五个黑影。 为首的展开翅膀,缓缓落在两人面前,脚并未触碰地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只是一眼,楚栖年便能看出来面前的吸血鬼活得时间比自己久。 血一样的眼瞳,以及两颗粗长的牙齿。 第223章 楚栖年和祁寻的眼瞳像红宝石一般清澈干净,在吸血鬼中,会被认为是乳臭未干的小孩。 “前辈深夜到访,有何指教啊?”楚栖年脸上扬起浅浅的笑。 祁寻连忙把菜刀往身后一藏,呲牙笑:“前辈好!” “正巧路过,感受到同类的气息,过来看看,你家的大人呢?只有你们两个小孩子?” 楚栖年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甚至怀疑面前的吸血鬼至少有三百岁往上。 只不过外表维持在三十岁。 楚栖年微微歪头,拖长语气说:“我家啊……我们的父母出去旅游了,这两天就回来了。” 对方眉头一皱,明明面前的小吸血鬼看起来很礼貌。 不过……给他的感觉,并不简单。 楚栖年眉梢轻挑:“请问前辈是?” “德马克斯.梅登。” “拜恩古堡的血族?”楚栖年问。 德马克斯显得很惊讶:“看来,你是一位喜欢学习的小吸血鬼。” 楚栖年垂睫,遮掩眸中不耐烦。 德马克斯笑了下:“你们的身上有人类的气味儿。” 楚栖年:“今天抓了两个迷路的傻子,我们正要吃晚餐,要一起享用吗?” 德马克斯哈哈大笑:“不用了,看你们这么瘦弱,你们自己慢慢享用吧!” 楚栖年轻挑嘴角:“好,前辈慢走。” 他说着正要回去,一阵风吹过来,楚栖年拢了下衣领。 “小朋友,你可以加入我们拜恩古堡,这个城市所有的血族,都在拜恩古堡。” 德马克斯走近:“我们血族,应该互相帮助,现在人类大肆虐杀吸血鬼,你们和我走,会更加安全。” 楚栖年肩膀搭上了一只手。 刺骨的冰凉,甚至比他自己的体温还要低。 “抱歉,我无法做主,等到我们父母回来,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 楚栖年侧身躲开,眼睛倏地掠过一丝暴戾。 不远处响起笑声。 “德马克斯,你不要冰到小朋友了,他在生气。” “他是我喜欢的类型。” 有人笑骂:“他只是小孩子!” 楚栖年强忍着把这些人弄死的冲动。 不过白榆还在家里,如果打起来,万一犯病,更加麻烦。 德马克斯道:“既然这样,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们。” 不给楚栖年拒绝的机会,德马克斯.梅登带着其他吸血鬼掉头离开。 “特么的。”楚栖年收起火团子。 “打不过,他们貌似都在两百岁往上。” 祁寻啊了一声:“哥……要不然我们跑路吧?!” 第286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1) “往哪里逃,现在人类也在找我们。” 楚栖年关上大门,打开抽屉,往地上撒了一些银碎屑。 林商宿听见动静开门出来:“还好吗?” 楚栖年:“其他吸血鬼路过,林哥这些天尽量不要出去,不安全。” 林商宿点头:“好。” 祁寻去厨房放下菜刀,心有余悸道:“完了,其他的吸血鬼发现我们了!” 林商宿不解:“你们会很危险吗?” 祁寻摇头:“还不知道,血族也会经常内讧的,而且有一些喜欢抱团。” 二人跟着楚栖年走进他的卧室。 楚栖年停在浴室门外,静静听里边男人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一直以来,白榆给他们的感觉,稳重,好脾气,贴心。 现在像是变了个人,甚至不像是人类。 撕心裂肺的吼声,听的祁寻不由得倒退几步。 楚栖年察觉到,回过神。 再开口嗓音有些哑:“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祁寻很奇怪他哥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直到离开房间,转身关门时,才看清楚。 他哥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貌似抓破了手心,鲜血渗出指缝。 “我哥,很爱白榆……”祁寻冷不丁道。 林商宿眼角微弯:“嗯,白榆对吸血鬼的血肉上瘾,最纠结难过的是他。” 祁寻很不解:“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人,这样就会有弱点了啊。” 林商宿面带诧异,又莞尔一笑。 “感情这件事,没有人能控制,哪怕知道会成为自己的软肋,也甘之如饴。” “毕竟,自己快乐,觉得幸福,才最重要,如果一味的担忧往后,反而束手束脚。” 祁寻恍然大悟。 林商宿抬手揉揉祁寻发顶。 “早点休息。” 他说罢,转身要走。 祁寻忽地伸手扯紧他的衣角。 “我不喜欢你揉我发顶……” 林商宿转身:“为什么?我可以改……” “因为……因为这样会让我感觉你是我哥哥。”祁寻打断他,鼓足勇气说:“我不想……你做我哥哥。” 林商宿走近,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那你想让我做你什么?” 祁寻一下子噎住,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晚安!”他小跑回屋子,嘭地一下关上门,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 林商宿好笑,屈指轻敲他房门。 “祁寻,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任何关系,都可以。” 门后的祁寻耳朵烫的要烧着了,捂住耳朵滑坐在地面,一言不发。 听到外边儿动静,楚栖年微微侧头,笑了下。 很快,浴室再次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楚栖年笑意消失,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小白: “我知道……”楚栖年面色痛苦地蹲下身。 “我也很难受,犯病了,还有……心里也疼。” 小白倏地出现在他身边,毛茸茸的脑袋蹭进楚栖年怀里。 楚栖年跪倒在地,搂紧小白。 小白感觉到有冰冷的泪落在自己毛毛上,喉咙呜咽一声,舔舔他手背。 “好难受。”楚栖年眸子通红,蜷缩成一团。 “我知道。”楚栖年强忍身体不适,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告诉我,仙君有记忆吗?” 小白沉默很久。 天狗向来是忠心的,但是此刻,它不忍心瞒下去。 楚栖年眼泪倏然从眼尾滴落,心里委屈。 “凭什么,要让我来这里。” 小白知道他不舒服,说的气话。 “什么意思?”楚栖年察觉出不对。 小白不再言语,过一会儿,屋子里的动静停了。 楚栖年开门进去。 白榆整个人泡进水中,血像雾一般快速在水中漫延。 楚栖年连忙过去把人扶起来。 “你他妈疯了!” 楚栖年攥紧白榆的手臂。 看死死盯着手腕处的划伤。 “自残是吗?你答应过我的全他妈在放屁?” 执事眼睫颤了颤,抬起头,想解释。 楚栖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水面,哭得挺伤心。 “最多三天,你就能好的,你明明意志力那么坚定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 白榆正虚弱着,被吼的无法回答。 很想告诉他这是不小心划的。 但是moon明显气的听不进去任何解释,拿来内里裹铁丝的绳子,两下把他捆了个结实。 楚栖年费好大力气把白榆扛出来,拖上床。 直到以大字型被绑在床上,白榆笑了出来,面色苍白,有一丝颓废。 “你开心……就好……” 他真怀疑这小蝙蝠是不是很早就想这么玩了。 楚栖年开心不起来,凑过去吮吸他还在渗血的伤口。 白榆缓过来劲,手指轻轻摩挲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这就是饲养你的乐趣……那么生气,还是要靠近我……我喜欢你需要我。” 楚栖年喝饱了,支起身。 “你也需要我……我喜欢看你在x爱时失控的模样。” 如此大胆的发言。 奈何执事现在有心无力,手脚被绑。 要不然…… 时间已经不早,楚栖年实在困了,脱去湿漉漉的衣服,蜷缩在白榆身边。 看他毫无设防贴着自己,白榆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 翌日,楚栖年抱着白榆睡到中午,趁他还没醒来之前去餐厅。 林商宿做好午饭,朝他浅浅一笑:“我正准备给你们送饭过去。” 楚栖年接过:“我在这里吃,白榆的一会我带进去就行了。” 林商宿担忧:“还是很严重吗?” “书上说最少三日,就像是……戒.毒一样。”楚栖年艰难地说道。 林商宿没再问,“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好。” 吃过午饭,楚栖年端上白榆的那一份回屋子。 一进去,对方死死盯着他,双目布满红血丝。 第224章 “看来饭也不香了。” 楚栖年把碗往桌子一放,坐在床边静静和想要吃掉自己的男人对视。 “你慢慢瞪,等以后回去了,咱俩再好好算账……我把你种的花和小树苗全部薅了。” 楚栖年苦中作乐,逗狗似的,伸长胳膊凑到他嘴边。 咯嘣一声脆响! 楚栖年咧嘴:“嘶……听着就牙酸。” 他玩上了瘾。 走廊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祁念急匆匆推门进来。 “哥!有很多人在朝古堡的方向过来!很多!” 不安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楚栖年眼神泛冷,关上房门离开。 路过走廊顺便抽走用来装饰的西洋剑。 锋利的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寒光。 “大概有多少人?” 祁寻擦掉额上的汗:“我刚才变回小蝙蝠看了一眼,好像有上百人!他们都拿了猎枪!” 第287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2) “一群垃圾。” 楚栖年推开门,回头看了祁寻一眼:“回去。” 祁寻愣了下,生气道:“不!我要和你一起!” 楚栖年想说什么,最终强忍下去,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你知道你自己什么实力,你会受伤,也会……给我拖后腿的。” 祁寻猛地愣在原地,睁大眼睛。 楚栖年狠心转过头,装作没看到他哭,直接关上大门,把祁寻关在门内。 脚步声已经距离很近。 楚栖年手掌摊开,一团火蹦蹦跳跳弹进森林,刹那间烧了起来! 森林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少部分人反应迅速逃了出来。 楚栖年持剑一个箭步迎上去,抬手毫不留情穿透对方喉咙。 忽地一声枪响,楚栖年反应速度比人类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闪身至对方面前,利落出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不过十多分钟,彻底处理了涌过来的人类。 火持续烧了半个小时,直到没有任何动静。 火团跳出树林,回到楚栖年掌心。 这次古堡附近枯死的树木被烧了个干净。 远处剩下十多个人类没有进入包围圈的,逃过一劫。 看到熟悉的教会服饰,楚栖年扯了个冷笑,他知道这些人在拿望远镜观察自己。 于是,楚栖年伸出中指。 “废物。” 短时间内这些人类不敢再上前。 楚栖年开门回去。 祁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白哎呀一声: “闭嘴吧。”楚栖年心虚。 “刚才只是骗他的,我从来没觉得他跟我拖后腿。” 小白: 楚栖年还真没怎么哄过除了对象以外的人。 他硬着头皮,走到祁寻卧室门口,屈指敲几下。 里面没动静。 “小寻?”楚栖年喊完,立即贴上门板去听里面动静。 好像有祁寻抽泣声。 楚栖年眨眨眼:“对不起,刚才说话重了点,你能不能出来,我们聊聊?” 说完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人来开门,楚栖年不再出声,静静站着。 屋内,祁寻直起身,以为楚栖年走了。 “没有诚意……说一句话……就走了……” 跟进来的林商宿轻轻拍打祁寻后背。 “你也知道,他心里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祁寻吸吸鼻子:“我知道……但是,但是……他为什么不想想,他每次受伤……我难不难过。” “我知道哥哥战斗力很强,一个人能打很多,可是……我不想缩在他身后,看着他拼尽全力,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万一……万一哥哥出事了,我怎么办……我会内疚,我会痛苦。” 门外楚栖年安静地站着,听到这些话,睫毛抖动两下,眼眶发热。 “我知道,我知道,不哭了。”林商宿的声音传出来。 屋内祁寻抱住林商宿的腰,泪水决堤,沾湿他腹部的衣服。 林商宿蹲下身,任由对方埋入自己肩窝。 “我们之间,有了契约,我不会背叛你,所以我们也可以是……家人。” 门外楚栖年悄无声息离开,回到自己房间。 白榆正在熟睡,满脸疲惫,手腕被绳子磨破了皮。 楚栖年过去解开绳子,拿出药箱,手指沾了药,小心翼翼涂在伤口上。 虽然很轻,白榆还是醒了。 “moon……” 他声音暗哑,听起来像是砂砾磨过。 楚栖年倒了一杯温水,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 “喝水,饿吗?我们去餐厅,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白榆喝下一杯温水,动了下发麻的手脚。 楚栖年起身帮他按揉双腿,他额前的碎发垂落,眼睫耷拉着。 以执事的角度看不清楚他眼底情绪。 不过,少年没了往日的朝气,看起来很憔悴。 “念念……”白榆心脏泛疼,把人抱进怀里。 楚栖年顺势躺下,环过他腰身:“不要道歉,没事的。” 耳侧是男人宽阔的胸膛,有节奏的心跳声,令他安心,放松。 白榆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 “moon,不用再绑着我了,我可以忍住。” “你很累……我知道。” “好,不绑你了,我想让你抱我……我想让你照顾我。” 楚栖年像乖巧的小兽。 “我离不开你,好爱你。” “我也爱你。”白榆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 楚栖年勉强扬唇笑了下,语气故作轻松。 “没事,我们只不过是倒霉了一点,这么多破事堆在一起,总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是,乌云早晚散去。” 白榆声线微哑,仿佛羽毛轻抚过心间。 “我的月亮永悬不落,我的爱意致死不渝。” 楚栖年眼睛逐渐升腾起水雾。 两人拥抱许久,像是互相舔砥伤口的小兽。 两人起床一起去的餐厅。 白榆简单煮了两碗煎蛋拌面。 “终于吃到你做的饭了。”楚栖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腮帮子高高鼓起。 执事唇角微扬:“我瞧你吃林商宿做的饭,吃的也很开心。” 楚栖年险些呛住:“不是吧,哥哥,这种事也要吃醋吗?” 他脸上的小表情很可爱。 瞪大眼睛,好似真的在求证他是不是在吃醋。 白榆无奈捏捏moon的鼻尖。 “开玩笑,多吃点,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楚栖年夹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一边展开自己的左胳膊。 “没瘦,这两天林哥简直了,红烧肉,回锅肉,麻椒鸡,酱排骨,卤牛肉,甚至还做牛血豆腐给我和祁寻煮毛血旺。” “我真的不想吃,但是架不住这菜太香了,就算不需要吃人类食物……我还是忍不住。” 他像一只馋猫一样,咽了下口水。 白榆好笑,又泛酸。 “厨房的炖锅里有玉米排骨汤,应该是他煮的。” 楚栖年夹起一只煎蛋,圆圆的煎蛋上裹满了浓稠的酱汁。 moon朝执事眨眨眼,找补道:“不过我更喜欢你煮的饭。” 白榆忍笑:“好,快吃,一会凉了。” 他俩吃过饭没一会儿,林商宿来到餐厅。 对上楚栖年视线,知道他要问什么。 林商宿主动道:“祁寻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哭了一会睡着了,我来给他煮些吃的。” 楚栖年歉意一笑:“麻烦你费心了。” 林商宿:“没有,祁寻很乖,发泄出来就行了,这个年龄段,一般不记仇。” 楚栖年忽然心虚,摸摸鼻尖没吭声。 正当林商宿疑惑时,旁边执事声音含笑:“moon像祁寻这个年龄时,很记仇,睚眦必报。” 楚栖年破防了:“你怎么能拆我台呢?!” 第288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3) 林商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栖年无奈:“说起来,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别的地方躲一躲吧,明天拜恩古堡的吸血鬼会来这里。” “一旦发生争执,可能会打起来,到时候,就危险了。” 林商宿收敛笑意:“等祁寻吃完饭我去收拾东西。” 楚栖年:“好,他就麻烦林哥你多照顾了。” 林商宿:“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楚栖年回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在太阳落山之前,几人准备妥当。 关上古堡大门那一刻,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走入枯木林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祁寻小声说:“我们能去哪儿呢?” 这是他闹别扭后,第一次在楚栖年面前开口说话。 第225章 楚栖年松了口气,凑到他身边。 “怕什么,饿不着你,再说了,我们只要一起,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家。” 祁寻哼了一声,扭过头。 楚栖年揉揉他小脑瓜,转身去查看白榆的情况。 “还行吗?” 他眉宇间有一抹狠厉,却被压制的很好:“没事,别担心。” “实在不行,你咬我一口。”楚栖年抱住白榆胳膊。 二人手指触碰,自然而然十指相扣。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一眼望进楚栖年眼底。 楚栖年感觉到自己的腰被捏了一下,腿一软差点摔了。 白榆环紧他后腰,眸底划过一丝浅浅笑意:“乖一点,我没事。” 又走了没多久,正当楚栖年准备展开翅膀带执事飞的时候。 忽地面前不远处的树丛中,枯叶哗哗作响。 他们身后,左右也出现怪异的动静。 楚栖年眸光一暗:“凑近点,有东西过来了!” 几人紧紧挨在一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祁寻一手攥紧林商宿衣袖,一手牵着楚栖年的手。 “哥……不许再丢下我,自己冒险。” 楚栖年愣上一秒,笑了下:“好。” 同类气息靠近,楚栖年心脏蓦地一沉。 “你竟然和人类在一起?”德马克斯.梅登的声音响起。 谁能料到他居然提前一天找了过来,两波人正好撞上。 楚栖年镇定自若,笑道:“前辈,这两个人类是我和我弟弟的血奴。” 德马克斯冷笑:“刚刚,你们抱在一起,可不像是血奴和主人的关系。” “吸血鬼竟然和人类发展不正当的关系,他们是血族的耻辱。” 德马克斯厌恶地看着几人。 楚栖年耐心到此为止。 “我们和各位并不熟悉,你们两次指手画脚干涉我们,怎么……谁老谁就有发言权吗?” 德马克斯眼神倏地变冷:“看来你的意思,不准备加入拜恩古堡了。” 楚栖年眼神轻蔑:“不好意思,我们喜欢单独生活。” 德马克斯身后响起议论的声音,有男人开口:“杀了他们!吸血鬼的耻辱!竟然和人类狼狈为奸!” 德马克斯又说:“怎么样,两位小朋友,不要再犯糊涂了,加入我们,杀死这两个人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血奴。” 祁寻怒火中烧,“滚!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楚栖年反手抽出后腰别着的银质匕首,在身后碰了下祁寻,递给他。 白榆挡在后方,五指握上腰侧同样的银质短刀。 银质的东西,刺入吸血鬼心脏,可以杀死他们。 出来之前,楚栖年做了很多准备。 最厉害的东西,是他背包里装的银质兵器杵。 那会楚栖年往背包里放时,不小心触碰到银杵,手心瞬间被灼伤,皮肉都糊了。 “既然你们不听劝,血族不能容忍像你们这样的叛徒。” 德马克斯转头问:“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有一女声响起:“他们只是小朋友,杀掉太残忍了。” 德马克斯面上有些许不耐,似乎没有想到有人敢和他唱反调。 “既然这样。”德马克斯斟酌片刻,说“那就把他们送给捕猎者家族吧。” 楚栖年轻嗤,眼神流露出不屑,他拿出银杵,直接冲了上去。 德马克斯反应慢了一步,侧身躲开致命部位,银杵尖锐的顶端刺进他的胳膊! 响起滋滋啦啦皮肉被烧灼的声音,德马克斯暴怒,抬脚踹向楚栖年。 “垃圾!”楚栖年展开翅膀飞起:“老不死的东西!” 德马克斯眼珠血红,飞起去追楚栖年。 二人在空中打了一会儿。 地面一群吸血鬼围上白榆几人。 白榆下手狠决,银质砍刀狠狠划断吸血鬼的脖子。 林商宿和祁寻配合着倒也能应付。 突然,楚栖年背后一痛,翅膀被刺穿,扑闪几下直直坠落。 白榆狠狠踹开面前吸血鬼,跑上前接住了他。 一股焦糊味钻入鼻子,定睛一看,楚栖年的翅膀居然被一支银箭穿透。 蝙蝠翅膀薄,没有羽毛,穿透后又戳进后肩。 “moon!”白榆双唇紧抿,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拖抱起楚栖年。 “没事……有人类……也来了。” 他咬咬牙,攥紧白榆衣袖。 “拔了……帮我拔了。” 如今银箭停留时间越长,那么他的皮肉会被灼烧到只剩下骨头为止。 不敢耽误,白榆狠心握住银箭,把人揽在怀里,猛地拔出来! 怀中少年狠狠一颤,他是个犟骨头,一句痛呼也不愿意发出来。 “moon,好了好了……不疼了。”执事声音嘶哑,心疼的眼睛含泪,抱紧他。 “没事。”楚栖年站起身,强大澎湃的神力游走至全身。 不远处有成群的人类步步逼近,这次显然他们准备充分,拿的武器全部是银质的。 林商宿察觉到不对时,立即挡在祁寻身前。 一颗银质子弹穿透了林商宿的胸腔。 祁寻脸颊溅上几滴鲜血,睁大眸子。 “林……商宿。”祁寻喃喃道,接住了倒向自己的男人。 “林商宿?!林家的儿子?!” “他怎么在这里?!” “林家的儿子竟然和吸血鬼在一起?!” 祁寻慌张脱下衣服包裹住林商宿,用身体隔开旁人的视线。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认错了!你们认错了!都滚!都滚啊!” 看到林商宿受伤,楚栖年气疯了,闪现至德马克斯身前,闪电般出手狠狠扼住他的脖子。 无惧银杵烧透自己的皮肉,哪怕剩下森森白骨。 德马克斯疯狂地挣扎,大吼。 楚栖年冷眼看着他像个疯子,鲜血被银杵烧出刺啦刺啦声响。 “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们拜恩古堡的无知,傲慢,最终会迎来灭族之祸!” 银杵直直捅穿德马克斯的心脏。 “吸血鬼……不需要人类来捕杀,你去地狱吧,等着你的伙伴……他们很快,下去陪你。” 德马克斯的身体抽搐几下,如同燃烧起来的纸张,很快化为灰烬,随风散去。 楚栖年转身,双手快速结印。 一个泛着金光的巨大符咒出现。 眨眼间,天空乌云密布,数不清的闪电密密麻麻劈下! 已经攻到近处的捕猎者和教会信徒,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转瞬间变为一具具焦炭。 白榆诧异moon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变得这么强。 不等他再细想,二人身后有细微的动静,像是树枝被人踩断。 距离并不近,白榆的余光看到一道人影拿起什么东西对准了楚栖年的后背。 赤夜教会的衣服在闪电的映照下令白榆心底发寒。 他恨这些人如同附骨之疽缠着他们。 白榆只来得及挡在楚栖年身后,挡下对于吸血鬼来说,最致命的银器。 接连几声枪响,或许是四五声。 开枪的人下手干脆,哪怕打错了人,依然没有停下。 楚栖年甩出银杵直直穿透了偷袭那人的脖子! 将人狠狠钉死在一棵死树的树干上。 在黑夜中,借着刺眼的光。 执事满身是血,贴在他后背,收紧手臂。 “moon。” 白榆嘴唇动了动,声音在嘈杂的森林,近乎听不见。 像是在呢喃,又带着留恋。 最后……喊他一次。 第289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4) 楚栖年擦擦眼睛,手指颤抖着去探白榆鼻息。 “你他妈别吓我……” “别吓我……” 没人再能回应。 楚栖年抱着他坐在地上,足足愣上很久。 心痛到,发不出声音。 “滚开!不许碰他!” “林商宿!林商宿!” 祁寻被人一脚踹开。 楚栖年的眼泪带着丝丝血迹。 下一秒,诡异的蓝火燃起。 人类疯狂逃窜,祁寻没能抓住林商宿。 有人带走了他。 楚栖年背起白榆的尸体回了古堡。 祁寻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把白榆放在床上。 随后楚栖年跪在地板,画出一个复杂的阵法。 最后一笔落下,阵法闪过一道红光。 小白不解: 楚栖年没回答,将了无生息的男人挪去阵中间。 祁寻哽咽道:“哥……他死了……没办法转变为吸血鬼的。” “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 楚栖年声音嘶哑,俯身咬破白榆侧颈,吸食他的血液。 许久,他起身,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滴落。 第226章 楚栖年拿出匕首,直接划开手腕。 鲜血汩汩流出,他掰开白榆的嘴,全部喂给他。 “你如果……死在这里……那我就杀了这些人类和吸血鬼。” 楚栖年指节抵上白榆的喉结,找准穴位摁了几下,血顺利地滑过喉咙进入白榆身体。 转为吸血鬼的仪式要进行许久。 甚至,可能会失败。 楚栖年没有放弃,从夜晚跪坐到天亮。 准备把所有的血喂给白榆。 直到对方醒过来。 “我……好像大概想起了点什么。” 楚栖年嗓子干疼,身体像是缩水了,脸上出现皱纹,浅棕色的发里掺了白发。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后来,我有幸投胎成凤凰和仙雀的孩子。” “小白,你说……我们缘分不止如此……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小白试图阻止他。 “魂拿到了吗?” 小白: “失败了,这个世界竟然失败了。” 楚栖年怔坐在原地,眼泪断了线一般从脸颊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栖年浑浑噩噩等着。 直到窗外天色再次变暗。 一天一夜,失败了。 “不行……不能死……白榆不能死……” “我的……star……” 楚栖年伏在白榆肩窝痛哭。 “仙君!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闹你了!会听你的话!不要消失!” “白榆!白榆……不要死啊……你活过来……求你了……” 小白咬着他衣摆: “不!要走你走!” 楚栖年甩开它,现在满脑子只有仇恨。 “我是傻子吗?用不着你骗我!” 小白急得原地乱转: “我不走!”楚栖年起身,眼底翻涌暴戾嗜血。 “他们必须死!拜恩古堡,捕猎者,一个也别想逃!” 小白生气: “哥!”祁寻拦住他:“我去找个人给你吸血好不好,你恢复后,我们再去报仇!” 楚栖年哽咽道:“你们根本不懂……他死在我面前……我有多疼。” 可能是在这个世界被白榆照顾的太好了。 所以在失去的那一刻,快要疯了。 “哥……”祁寻哭着说:“林商宿也被带走了,你受伤了,还放掉自己那么多血,打不过的。” 楚栖年推开他,走出古堡,森林中还有动静。 是试图捡漏的捕猎者。 楚栖年忽地笑了一声,闪身至几人面前。 几声惨叫响起,等到祁寻跑出来。 三具被吸干血的尸体像是垃圾一般被扔在一旁。 楚栖年已经恢复少年模样,唇上的鲜血随意一擦。 脸颊上蜿蜒出一道红痕。 “待在家里。”楚栖年身上原本脏污的衣服一寸寸变为白色长衫。 衣摆上缀着羽毛,他眉心出现蓝色火焰印记。 变得很陌生。 小白万万没想到他再一次祭出法相。 神鸟的光辉照耀黑夜,刺破黑暗。 楚栖年很快消失在天边,小白急匆匆跟上他。 拜恩古堡距离他们很远,不过神鸟扇动翅膀轻松飞出百里,没多久到了地方。 惊动了拜恩古堡外围的变异生物。 不过面对于暴怒之中的楚栖年,这些东西还未靠近,便通通被烧了个干净。 小白只能变大百倍跳出来帮忙,希望早早解决这里,好能劝楚栖年快点收起法相。 耽误的越久,寿命燃烧的越快。 看着面前比自己家大上五倍的古堡,楚栖年扯了个笑。 他目光落下去,注视面前成百上千的吸血鬼。 有人问:“你也是吸血鬼吗?” “我们能不能谈谈,请不要再伤害这些变异动物。” 眼前白衣少年看起来并不好惹。 他动动手指,毫不费力杀死这么多。 包括拜恩古堡主人圈养的阿斯旺,也被轻飘飘斩杀。 “没什么好谈的,德马克斯.梅登无缘无故伤害我的家人,我现在……只不过是来报仇而已。” “德马克斯在哪里?!” 楚栖年轻蔑一笑:“他,已经死了。” 众吸血鬼议论纷纷,有一部分吸血鬼聪明一些,悄悄逃走。 楚栖年懒得和他们废话。 “老子最恶心你们这些教会。” 拜恩古堡燃起了蓝色的火,温度极高,甚至在四五秒间直接融化了厚重的铁门。 看到他们想跑,神鸟挡住去路,盘旋在古堡上空。 火烧了整整一夜,楚栖年看着自己的同类。 甚至无法反抗,只能被活生生烧死,最终化成灰烬,消散在风中。 等到楚栖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推开门,一封信掉落。 楚栖年蹙眉,捡起信打开。 “祁寻去找林商宿了。” 小白急道: 屋子中祁寻的气息已经变得很淡了。 楚栖年猜测,恐怕是自己离开没多久,祁寻也走了。 “不行,我得去找他。” 楚栖年先是抱着希望跑回房间。 白榆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他放干自己的血,画下违背这个世界规则的法阵,就是为了救回白榆。 哪怕成为一只吸血鬼,至少不会死了。 但是现在,真的失败了。 楚栖年背起白榆去了一间许久没有打开过的房间。 屋里只有一具棺材。 小白自始至终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楚栖年推上盖子,意味不明一笑:“谁说失败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第290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5) 十小时前。 捕猎村刑台,林商宿被绑在十字架上,低垂着头。 他身上的鞭痕叠加,血液发黑,衣服被抽的破烂。 “你答不答应?!” “林商宿,吸血鬼是最阴险恶毒的生物!” “你把他骗出来,或者告诉我们怎么能对付他们,等到杀死那两只吸血鬼,你就是真正的捕猎者了。” 林商宿嗤笑一声,抬起头。 他脸上的一道鞭痕横跨鼻梁,脸颊的皮肉外翻,血液流淌过的地方干涸发黑。 “你们可以打死我,我不会透露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底下众人犯难。 林商宿的亲生父亲说: “族长,最近吸血鬼的价格一直在涨,哪怕抓来一只,我们族所有人都会变得有钱。” 他们被金钱迷了眼。 根本无所谓十字架上的人,是不是族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林商宿悲哀地看着这一群人。 他们甚至连吸血鬼都不如。 就是不知道,祁寻这么久没有吸血,会不会很饿。 林商宿正出神地想着他。 浑身却一直在发抖,子弹穿透了他的肺。 这期间,又受了鞭刑,血吐了一次又一次。 林商宿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 知道自己大概是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林商宿,我们只需要抓一只就可以,你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家人饿死吧?” 林商宿记得面前的男人,是他们捕猎者新上任的族长。 眼睛里,只有钱。 “我不会说,随意你们处置……” “咳咳咳咳咳!” 林商宿剧烈地咳嗽起来,嘴巴不断有血沫喷出来。 “打!沾辣椒水打!” “他爸妈说了!一切交给我们!” 林商宿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忽地,有人扯开他的衣服。 “蝙蝠印记!他是血奴!” “他背叛了我们!” “他背叛了所有捕猎者!” “杀了他!杀了他!” 族长走上前:“你也听见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把那只最小的吸血鬼骗出来!” 林商宿抬起头,面无表情。 “不愿意,你们杀了我吧。” 族长冷静的面容出现一道裂痕,瞬间变得狰狞:“你疯了?!” 林商宿一直在笑:“嗯……疯了。” 族长双目瞪圆,忽然大吼道:“来人!把他千刀万剐!” “明天天亮,我们带着他的血肉和骨头去枯木林!” 林商宿冷眼盯着持刀的人向自己走来。 最先感觉到剧痛的地方是胳膊。 左右两个人,像是疯子,一片一片削下自己的肉。 他没出声,反而阖上眼。 仔仔细细回忆着以前。 他吻过他,在一场游戏中,和他接吻。 不过太可惜了…… 有些话,想说,已经没了机会。 很快,林商宿身下凝聚一滩血。 他们为了不浪费,专门铺了一层被子。 第227章 即便这样,鲜血浸透被子,从刑台蜿蜒滴落。 族长又问了一次。 林商宿索性闭上嘴巴,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说。 死亡距离他已经很近很近。 忽然,有人惨叫着倒下。 林商宿睁开眼。 看见那只连翅膀都用不好的吸血鬼,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他不再胆怯,眼神凶狠,穿透捕猎者的脖子。 “祁寻……”林商宿嘴唇动了动。 “快走……离开这里!” 祁寻不为所动,清除挡路的人。 咻地一声,一支银箭刺穿祁寻翅膀。 祁寻忍着痛,努力飞向林商宿。 又一支箭刺穿他另一半翅膀。 祁寻再也飞不动,跌跌撞撞扑闪几下,幸好,他落在了刑罚台上。 祁寻扑过去抱紧了林商宿,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傻瓜,快走,快点离开这里。” 林商宿脸颊贴着他的,轻声哄道:“求你了,快走,不要再来这里。” “你会死的。”祁寻泪眼朦胧,“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成为我的血奴,我胆小……” “对不起,对不起……林商宿。” “我很怕,看到他们割你的肉我很怕……我犹豫了一分钟……” “没关系。”林商宿额头轻轻撞了一下祁寻。 “我说过,会保护你,所以……祁寻,走吧,背过身来,我帮你拔了箭。” “以后藏起来,照顾好自己。” “不!”祁寻收紧手臂:“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林商宿,我好喜欢你。” 林商宿眼睛微微睁大,心里涌上复杂的情愫。 庆幸,欢喜……悲哀。 “你活下去,我们……解除契约。” 林商宿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 只见祁寻转身,扬声说: “我可以留下,但是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解除契约,从今往后,他就不再是我的血奴了。” 为了表示诚意,祁寻扔了箭。 族长眯起眼睛,并未答应。 祁寻顾不得那么多,弄破林商宿的掌心。 “你要做什么?”林商宿越发不安,试图攥紧手掌。 他们掌心还是贴在一起。 祁寻嘴中念念有词。 很快,林商宿胸口的蝙蝠印记消失了。 “你快要死了,但是我不能让你死掉。”祁寻垫脚,埋在林商宿脖颈。 他在吸食林商宿的血液。 本就中了枪,加上鞭刑,如今被吸了血,林商宿濒死,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在自己胸膛上画出奇怪的符咒。 许久,祁寻松开嘴,咬破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液喂给林商宿。 林商宿已经无力反抗,这是祁寻唯一一次粗暴地对待他,掐住他的下颌。 强迫他喝自己的血。 “我把吸血鬼的寿命给你,这样等我死了,你不会跟着我一起死。” 十字架上的男人嘴唇被血液沾红。 察觉到贴着自己的人后退。 林商宿努力抬起头,瞳孔变为红宝石那般透彻。 祁寻被人狠狠抓住翅膀摔下去。 后脑勺撞击在水泥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手脚软绵绵垂落,无法反抗,瞳孔逐渐扩散,转头和林商宿对视。 “……祁寻” “不……祁……寻……” 林商宿嘴唇剧烈颤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祁寻!” 吸血鬼瞳孔放大。 同一时间,人类剜出他的心脏。 族长哈哈大笑:“林商宿,你真是厉害,能骗的吸血鬼爱上你。” 残忍的人类活生生剜走他心上人的心脏。 他们抽干他爱人最后一滴血。 人人称赞,林商宿是最厉害的捕猎者。 得到了吸血鬼的心,得到了人类遥不可及的寿命。 天倒是亮了,光照穿过乌云照进来。 却是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族长捧着祁寻的心脏,像是在看无价之宝。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脑袋缓缓从肩膀滑落。 楚栖年泣不成声,俯身抱起地上的尸体:“祁寻……” 十字架崩塌,楚栖年抬头。 江听肆已经走到面前。 “刀……给我。” 楚栖年并未把刀递过去,“抱着我弟弟。” 江听肆冲他大吼:“把刀给我!”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我的话,但是现在,你是神,我来杀,你看着。” 楚栖年放轻语气。 “我来担这些因果,杀到你满意为止。” 江听肆惨白的唇动了动,眼泪落在祁寻脸颊。 楚栖年没再犹豫,五指微微收拢,刑台附近的所有人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牵扯。 几十人全部挤在一起。 力道越来越大,捕猎者的身体挤在一起,发出恐怖的咯吱声,随后骨头断裂。 内脏头颅……被挤破。 几十个捕猎者的血染红了村子。 林商宿冷眼看着他们哀嚎,不断求饶。 末了,成为一团模糊的肉泥。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 一道巨大的闪电直直劈向楚栖年。 神鸟长啼一声,展开翅膀以法相挡下雷击! 楚栖年的身体虽然逃过了被劈成焦炭的下场。 但是法相和他本就是一体。 劈的那一下要他半条命。 楚栖年静静等着乌云散去。 林商宿扶起他,被对方反握住手。 “我有办法,救回祁寻和白榆……江听肆,你愿不愿意?” 江听肆空洞的眸子终于有点点亮光:“你是说……” “对!我们各自出两百五十年寿命!” 江听肆毫不犹豫:“来!” 楚栖年站起身,两人同时摊开手掌。 楚栖年单手快速结印,随即在江听肆掌心画符,每一笔带起金色浅光。 他吐出大口的血,强忍不适,勾出最后一笔,和江听肆手掌相握。 楚栖年念念有词道: “以吾神魂,尊请上古之神羲和,再请回退时间晷五日,吾与江君上,愿以五百年寿命交换。” 第291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6) 天空倏地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形表盘。 中间正在前进的秒针停顿,随后开始往后倒退。 楚栖年松开手:“江哥,会没事的。” 他收回法相,神鸟被雷劫劈中的那一刻,后背羽毛连带着血肉焦糊一片。 江听肆知道他不愿意让自己担上因果。 金色光芒笼罩,眼前一切极速倒退,最终在时间旋涡中,二人晕了过去。 “moon,醒醒。” “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栖年睁开眼。 屋里灯光有些暗,不过身旁坐着的人还是能看清楚。 “白榆……” 执事应声,指腹轻轻摩擦楚栖年侧颈皮肤,这处有一枚吻痕。 “饿吗?我帮你穿衣服?” “这是……”楚栖年转头看了一眼。 想起这是沙滩上的海景房。 时间倒回到白榆还没有喝下香槟被感染的时候。 楚栖年眼泪一下子失控,猛地坐起身抱住白榆,伏在他肩膀抽泣。 “白榆……白榆……” 白榆不解,轻轻拍打少年光裸的脊背:“我在这里。” 听到他哭声,祁寻跑进来:“哥!腰子和生蚝!你补补……” “你怎么了哥?” 楚栖年一手揽紧白榆,一手把祁寻薅过来抱住。 “呜呜呜呜……你们活了……” “老子250……没白费……” 祁寻心惊肉跳:“哥……到底咋了,我没说你虚……不吃腰子,要不然……吃、吃点韭菜?” “滚啊!”楚栖年哭的直抽抽:“你特么自己吃去,你个笨蛋!” “说什么谈恋爱……自己还不是一只傻狗!” 一想到祁寻心脏被剜走,血液被抽干,那些人甚至还想把他煮了。 楚栖年心里疼的直抽抽。 “不哭,别怕,做噩梦是吗?” 白榆双手捧着楚栖年的脸颊,满眼心疼,擦去他面上泪珠。 “moon,白榆在这里陪着你。” 楚栖年推开祁寻,再次钻进白榆怀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停不下来。 祁寻撇嘴:“兄弟情就这么点。” 白榆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慌张无措,只能抱着人一直哄。 “是不是昨天晚上抱着你的时候弄疼你了?” “还是说脐橙……” 楚栖年不用抬头,伸手精准捂住他嘴。 “不是……” 祁寻噫了一声:“我去找大哥了,你俩好肉麻……” 第228章 白榆温暖的双手握在楚栖年肩头。 “念念,说实话……你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楚栖年眼泪再一次滴落。 “我是从五日后回来的……只是短短五日,发生了许多事情。” 他把所有事情仔仔细细告诉白榆。 听完后,白榆久久不能平静。 “祁念,听我说。” 他俯身,直直盯着楚栖年双眼。 “即使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来换回我的生命。” “如果,醒来面对奄奄一息的你,我不知道……”他苦笑一声:“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 楚栖年小声说:“我不可能看着你在的眼前死掉。” “所以,我们初拥吧。” 白榆轻啄楚栖年嘴唇。 “帮我转化为吸血鬼,我是你的爱人,也将会是你最忠心的血奴。” 楚栖年愣了下,“好!” 按照原本发展,他们会在吃过晚饭去莱辛开的派对。 现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楚栖年起身。 白榆眼瞳泛红,箍紧楚栖年后腰,尖牙轻硌着锁骨。 “你……咬就咬了,为什么还要……”楚栖年控诉道。 白榆在他耳边说:“主人没听过,一滴*十滴血?” 楚栖年脸颊的红染上双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对方体温还没有完全变冷,掌心擦在皮肤,引起一片酥麻痒意。 - 直到快凌晨,楚栖年扭头。 男人已经陷入深眠。 变为吸血鬼会有两天的适应期。 加上刚才闹那么疯,要不是有事还要忙,谁不想安安稳稳抱着美男睡觉。 楚栖年洗了个澡,起身悄悄摸摸出门。 林商宿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你现在还没有和祁寻签订契约,以后准备怎么办?” 楚栖年问道,和他一起往院子外走去。 林商宿说:“试着,改变一下目前的关系。” 楚栖年有些惊讶,又笑了:“挺好的。” 林商宿问:“要去杀莱辛吗?” “是。” “我帮你。” 楚栖年挑眉:“你去一楼,注意安全,杀不掉那些感染的,就躲起来。” 到了地方,他直接飞上二楼,以熟练的姿势踹开落地窗户。 正在搅和自己壮阳配方的莱辛吓了一跳,看到他,惊讶道:“是你?!” “是我。”楚栖年两下解决围过来的保镖。 “老子来取你狗命!” 莱辛慌张后退,捂住脖子。 “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不要砍我脑袋!” “熟悉就对了!” 楚栖年一脚过去踢翻他。 手起刀落,直接捅穿莱辛心脏。 不出十分钟,二楼倒一大片尸体,与此同时,下面响起杂乱的动静。 他赶去一楼,正准备唤法相出来清除这些东西。 不料神鸟图腾浮现一半,眨眼间暗淡下去。 楚栖年双腿一软,扶着墙跪倒在地,发黑的鲜血顺着嘴巴和鼻子滴落。 小白出现在他身旁,两爪子下去拍扁一个被感染的人类。 狗子越说越气。 楚栖年靠墙而坐,面容脏污,还是扯了个笑。 “我拿法相杀的是吸血鬼,捕猎者只是顺手而已……如今倒回五日,德马克斯还没有死,拜恩古堡……再烧一次。” 小白问: 楚栖年揉揉发疼的心口:“这些怪物,抓两只,扔进捕猎者的村子里。” 小白瞪他一会儿,主动趴下来。 “祁念!”林商宿找了过来。 楚栖年摸摸狗子脑袋:“让大哥背我就行。” 小白朝林商宿俯身行礼,很快消失不见。 “你脸上的血?”林商宿蹲下身。 “杀人的下场。”楚栖年半死不活趴在林商宿背上,小声说:“这一切挺戏剧性的。” 林商宿带他躲过这些怪物,往酒店方向走。 “是,少任何一步,白榆可能再也无法复活。” “你现在……是江仙君吧。”楚栖年眼皮发困:“从你说要和祁寻改变关系时候,我就知道了。” 林商宿嗯了一声:“回溯时间后,这个世界对我的限制也消失了。” “真好。”楚栖年欣慰道:“你愿意放下以前的事情,重新开始,我为你高兴。” 林商宿笑了:“我也为我自己高兴,任何人都不想活在执念里苦苦挣扎。” 第292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7) 回到酒店,楚栖年强忍痛苦,跑去厕所吐。 林商宿跟进去被吓了一跳。 他七窍在流血。 “没事,死不了,玩脱了这次。” 楚栖年嗓子彻底哑了,听不出原本的声线。 林商宿打来一盆水:“洗洗吧,一会儿白榆看见,肯定会担心。” 楚栖年洗干净脸和耳朵,也重新刷过牙,在卫生间缓上好久,才觉得好了一些。 “没多久天就亮了,先回去休息吧。”林商宿和祁寻在同一个套房里。 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屋休息。 楚栖年一进卧室,发现白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床边,好似是在发呆。 “怎么醒了?”楚栖年摸摸自己的脸,确定没什么不对的,走近。 白榆赤裸着上身,回过神。 “去找那位莱辛了吗?” 楚栖年:“嗯,我杀了他,他和皇室里的那些人,都是畜生。” 执事轻叹:“有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念念,去哪里带上我吧,现在……我已经是吸血鬼。” 楚栖年还未出声,只听男人又开口道,“在屋里等你,很担心。”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悲伤,和无奈。 “抱歉,你刚刚转化为吸血鬼,看见那么多血可能会控制不住。”楚栖年展开手臂抱紧他。 “我答应你,去拜恩古堡时,带上你,行吗?” 白榆用额头抵着他的:“好,没有生气,我怕改变原有走向,你会受伤。” 楚栖年没说什么。 小白倒是不乐意了。 楚栖年没忍住伏在白榆肩窝里闷笑出声。 小白撇嘴: “这么开心?”白榆捏捏moon白嫩的脸颊。 楚栖年眉眼一弯:“嗯,好了睡觉吧,真的好困。” 他把鞋子一蹬,搂着美男躺回去。 翌日一早,本想坐车回家。 都是没想到,街上乱套了。 被人鱼鳞片而感染的人类随处可见。 马路,沙滩,酒店大厅。 到处是残肢碎肉,楚栖年一脚踢翻一个。 带人退回去。 “祁寻,你带林哥。”楚栖年唰地一下展开翅膀,朝白榆伸手。 执事有片刻失神。 moon背光俯身,黑色的翅膀边缘蒙上一层浅光。 小蝙蝠虽然是黑暗的代表。 不过此刻,更像是一只长着黑色翅膀的天使。 “被我迷死了?”楚栖年一开口。 氛围彻底碎成渣。 楚栖年搂紧美男的腰。 “我知道我真的很帅,但是用不着一直盯着我,人都是你的了。” 白榆无奈:“moon,别再说话了,好好飞你的。” “哦。”楚栖年扑闪着翅膀。 任由底下如何厮杀,四人稳稳当当从空中飞过。 除了有点热,视线倒是还挺开阔。 - 回到古堡,楚栖年落地,翅膀收不回去了。 “哎呦卧槽!抽筋了……我从来没飞过这么久!” 原本想半路找车坐,没想到一辆也没遇上。 白榆失笑,抱起人回屋,帮他按摩翅膀。 林商宿像是学到了什么。 转身眼睛发光,直勾勾盯着祁寻。 “你翅膀还行吗?要不然我帮你按按?” 祁寻眼神复杂,礼貌拒绝:“不用,我可正常了,感觉今天飞得挺合格,我没抽,真的。” 林商宿再次确认:“真的吗?不舒服告诉我,我帮你。” 如今两人之间没有契约。 在祁寻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兄弟情。 祁寻连连摇头:“不用,我带你去房间。” 林商宿一脸失落跟在祁寻身后。 人是回来了,但是……貌似不喜欢自己了。 祁寻推开一间房门。 “我就在你隔壁,这是白榆的房间,只不过现在他不住了,你懂哈。” 说完,祁寻愣了一下,暗自嘀咕道:“怎么感觉这一幕很熟悉。” 林商宿不死心,再次走上前。 “懂。”他抬手揉揉祁寻发顶。 祁寻不满地扒拉他的手。 “大哥,不要揉我头发,会长不高的。” 林商宿“你哥哥就可以吗?” 第229章 祁寻撇嘴:“也不是,我怕他揍我,所以没敢反抗,他每次摸我像是摸狗一样,还挠我下巴。” 林商宿想笑,心里泛苦。 他语气轻轻地:“祁寻,我愿意背弃家族信仰,忠于你一人,只是想守护你。” 祁寻诧异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我不想只是单纯当你的大哥。” 林商宿试探着勾住祁寻指节。 “你可以想想别的关系,兄弟以外的……关系。” 祁寻愣了愣。 别的关系…… 虽然不是太懂,不过,被牵到手那一刻,心跳毫无预兆加快。 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膛了。 “好好想一想,我等着你。” 等着你,一个世界,两个世界,都可以。 “晚安。”林商宿顺手擦去祁寻脸颊上沾的灰尘。 独留下祁寻一个人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由于他想不通,冒着被揍的危险,干脆转身去敲他哥门。 屋里一阵噼里啪啦,好像撞到不少东西。 约摸一分钟,楚栖年气喘吁吁开门。 “干啥快说!” 祁寻:“我想进去说。” 楚栖年不满:“你嫂子在屋里,那身材能让你看?” “……”祁寻气死:“那你让他躲浴室!我还怕长针眼呢!” 楚栖年抬手就要去敲他脑瓜。 祁寻一缩脖子。 疼没有落下,楚栖年勾着他肩膀把人带进去。 是挺想揍他,不过那时祁寻了无生息的模样,至今为止他记得清楚。 “说吧。”楚栖年不自然地拿手遮侧颈。 祁寻把他的冰可乐一口气给喝光。 “不用遮,早看见了。” 楚栖年:“……说不说,不说走,你个臭小孩儿怎么回事?不知道我晚上忙?” 祁寻一拍桌子:“哥!刚才林商宿对我说很多奇怪的话!” 楚栖年来了兴趣:“什么话?” 祁寻越过他肩膀看一眼床上的执事。 白榆姿态非常优美靠坐在床头,被子遮到下巴。 这一看就是他亲哥的手笔。 楚栖年啧一声:“没事,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祁寻深呼一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牵我手的时候,我心跳好快。” “而且,他说想改变我和他的关系……哥,这什么意思啊?” 楚栖年简单粗暴一拍大腿。 “他想睡你!” 第293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38) 祁寻仿佛被雷劈中。 楚栖年挑眉:“出去吧,早点休息,你哥我明天还要继续杀人去。” 祁寻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出门去。 楚栖年打了个哈欠,脱掉外套鞋子一蹬扑上床。 “继续?”楚栖年拱他肩窝:“小屁孩一天天的,不开窍。” 白榆手指浅浅陷进他的发丝里。 “你没有告诉他以前的事吗?” “没有说,祁寻最多纠结几天,也就想通了。” 楚栖年仰头:“喜不喜欢显而易见。” 执事屈指轻敲他额头:“你明知道林商宿暂时没那意思。” “当然知道,我故意吓唬祁寻。” moon孩子气,神色骄傲,眼里猫着坏。 白榆轻轻抚摸他侧脸。 在楚栖年眼里,对方的眼神带着钩子。 在引诱自己犯罪。 “别这样看我……”楚栖年耳根一热,扯开被子钻进去。 被子将执事身上浅淡清冷的香捂得浓郁一些。 他一进来,便被翻身摁倒。 “继续吗?”白榆问。 楚栖年踢腾几下腿,双手一搂。 “脱了,继续。” “好,别绷那么紧,又不是上刑。”白榆声音含笑。 楚栖年不轻不重踢他一脚。 “做你的事,别再说话了。” 听着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白榆后知后觉这只小蝙蝠在报仇。 他一边啄他得理不饶人的嘴。 一边逗他:“心眼怎么这么小。” 楚栖年哼哼两声,小模样傲娇得很。 “就是这样,不喜欢你找别人去……” 白榆捂紧他嘴:“手动消音,今天晚上你能发出一声,算我输。” 楚栖年又唔唔两声,开始挣扎。 执事一只手轻轻松松治服。 回来后,没那么多时间能玩能闹。 德马克斯.梅登,以及赤夜教会,捕猎者,全部是最大的隐患。 楚栖年磨好一把大砍刀,“我去一趟拜恩古堡,有人跟吗?” 白榆立即起身,“我和你一起。” 祁寻举手:“哥!我也想凑热闹!” 林商宿更不用说,像尾巴一样。 早上早餐帮忙做好。 祁寻一来,又是围餐巾,又是拉椅子。 就差喂到嘴边。 “好。”楚栖年找出斗篷,垫脚帮白榆穿上,帽子墨镜齐上阵。 “你刚转化吸血鬼没多久,不能见阳光,要不然会被晒伤。” 前往拜恩古堡的路上,天空忽然打雷闪电。 楚栖年对闪电有阴影,恨不得把白榆顶脑袋上飞。 倒退时间前,被天道劈的那一下实在严重。 后背的脊骨特别痛。 楚栖年不太能忍痛,不过为了不让他担忧只能装成一副很自由悠闲的模样。 幸而吸血鬼本就白,倒也看不出来。 到达拜恩古堡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为了不耽误时间,楚栖年再次召唤法相。 小白破口大骂。 楚栖年只能装傻,一路碾压似的,走哪里,哪里尸体遍地。 没等杀到拜恩门口,一个黑影“嗖”地一下砸他面前的泥土中。 定睛一看,楚栖年乐了。 “呦,主动出来送狗命啊!” 只见德马克斯不知道被谁用银链五花大绑,还绑成下跪的姿势。 扔在他们面前。 “这是我的诚意。”一位身穿红色斗篷,头发花白的吸血鬼从天而降。 “我拥有不受时间约束的能力,可以自由穿梭现在或未来,您烧光拜恩古堡的场面,昨日我醒过来时,还记得。” 怪不得这一群竟然如此追捧这里,恨不得把每一个血族都骗进去。 原来是真的有大佬坐镇。 楚栖年肩扛大砍刀,眉头微拧。 “您并不算有诚意。” 对方思考片刻,拍拍手。 没一会儿,一群人吸血鬼像是下饺子一般从天上扑扑腾腾掉下来。 楚栖年为了装得自己很牛逼,特意让神鸟隐身去接了一位女士。 “她可以回去,至于这些,我会全部杀了。” 林商宿记得那位女士,是时间回溯之前,曾经为他们说过话的女吸血鬼。 拜恩的主人手掌贴在心口,弯腰欠身。 “谢谢,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其他无辜的人,我可以保证,永远不会再有来自拜恩的血族去骚扰你们。” “当然,为了表达我真诚的歉意,您可以提一个要求,我尽量满足。” 实话实说,其他吸血鬼自从看见楚栖年那一刻,莫名的感觉熟悉又害怕,脊背发凉。 甚至有几个胆小的,直接跑路了。 面前少年,这个狂劲儿,疯劲儿,似曾相识。 林商宿接过银杵,此刻也只有他能碰银器。 下手果断,眼睛不眨,几下过去,面前跪着的四人如同厉鬼尖叫出声,化为齑粉随风消散。 楚栖年倒也不客气。 “可以,我可以放过你们其他吸血鬼,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忙,需要各位帮忙。” 拜恩的主人点头:“您请说。” “皇室在秘密制造武器,是由人类感染而变成的怪物,它们没有痛觉,也会吃人,被咬到可能会有一半被感染的几率。” “您抓几只,悄悄扔进捕猎者村。” 对方笑道:“你很聪明,如果让我们杀捕猎者,你知道,我不会答应,所以选择折中的方式。” 对方挺会吹。 楚栖年原本没想那么多。 他这么一吹,楚栖年轻咳,双手往身后一背:“低调,看破不说破。” “好,我答应你。” 这次算是没费什么功夫,仇也报了,鬼也杀了。 当晚,楚栖年跟着拜恩主人派出的吸血鬼一起前往捕猎村。 四人找一棵视野极佳的大树坐着。 楚栖年病犯了,正跟个连体婴似的窝在白榆怀里。 像一只求爱抚的小猫。 白榆一下一下顺着脊背摸下去。 “快看,那些东西已经被放出去了。” 楚栖年懒洋洋抬眼,远处村口,那位被他砍掉脑袋的村长正在激情演讲。 丝毫没有注意到黑暗处多了点什么。 第230章 “赤夜教会已经查到了吸血鬼藏身的地方,我们拿上银器,今天晚上过后,我们都发财了!还能长生不老!” 说罢,村长感觉到脖子一凉。 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 听说吸血鬼的心脏是最值钱的东西。 自打有剜吸血鬼心脏这个念头,村长总觉得自己脖子凉凉的。 底下聚在一起的捕猎者奇怪地看向村长。 有人问:“村长,你怎么一直在往后看?” 村长转正身体:“没事……” 看到台下村民的表情,他疑惑道:“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一个青年手指哆嗦不停,指向他身后。 村长后背爬上一抹寒意,不等他再次转身,脖子突然一阵剧痛。 “嘶啦——”他的脑袋被一只怪物硬生生咬了下来! “村长……” “啊!!!” 第294章 隐忍忠诚执事x疯批黏人吸血鬼(完) “真悦耳啊。”听到他们惨叫,楚栖年脸上浮现一个愉悦的笑。 林商宿冷眼看着这些人死去。 其中包括在这个世界的父母。 祁寻瞳孔涣散那一幕,始终浮现在眼前。 即使现在离他不远,林商宿依然心脏发颤。 “我还记得,那一天,祁寻个傻子,直到最后眼睛都在看向你。”楚栖年懒洋洋来这么一句。 祁寻面颊发烫:“哥?你说什么呢?!” 瞧到林商宿实在难过。 楚栖年不忍心,指指不远处的刑台。 “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没有回溯时间前,林哥被绑在十字架上,村民割掉他的肉,沾辣椒水抽他鞭子,都没能撬开他嘴。” “那些人。”楚栖年和祁寻对视,轻声说:“他们想要林商宿配合他们,引你出来。” 祁寻傻傻地微张着嘴, “血浸透被子,他也没答应过,你明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楚栖年像是很好奇,胳膊支在树枝上。 “骂我恋爱脑,明明你自己也是。” 祁寻无法反驳,这些事情一开始他哥并没有提过,只是在今天出发前粗略地给他讲了一下来龙去脉。 “怪不得,我明明没有来过这里,却觉得这里这么熟悉。”祁寻眼圈微微泛红。 楚栖年逗他:“别哭啊,要不然我可要造谣了。” 祁寻僵硬着身体,心里乱作一团。 处理完这里,还剩下一个地方。 到达人类居住地,天蒙蒙亮。 因此烧赤夜教的教会时,没人看到。 直到诡异的蓝火越燃越凶,周围居民找人灭火时,已经晚了。 赤夜教那一群扑了个空,回来不久还未离开教堂,正好被一窝端。 楚栖年看着这群人变得扭曲,成一团团焦炭。 “活该!”他像个疯子那样笑个不停。 “下辈子长长记性,你不是喜欢开枪吗?” 楚栖年自言自语,微微歪头,举起偷来的银质枪,眼神空洞,直勾勾盯上下边已经快要逃出来的教会成员。 四声枪响,子弹穿透那人的膝盖,打碎他的脚踝。 失去平衡,那人摔倒在门口。 与此同时,一根燃烧着的木头砸在对方身上! 他不断呼救,祈求上帝。 楚栖年心里痛快不少。 要不是担心吓到美男,这人逃不过要被他剁碎喂狗的命运。 “求上帝有什么用,在他开枪打你那一刻,怎么没想想上帝会不会生气?” 白榆自后方揽抱着他。 “帮我报仇了,该回家了,moon。” 来教会的时候祁寻带林商宿先行回去。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直到晚上看到他俩偷偷摸摸牵手时候,楚栖年愣了。 “你俩好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祁寻心虚:“我怕你骂我早恋。” “什么玩意儿?”楚栖年气笑了:“我能管的住你?” 祁寻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 等晚餐人到齐了,楚栖年眨眨眼。 “一家五口,齐了。” “五口?”三人异口同声道。 楚栖年也没法放小白出来。 手掌间火团闪了一下:“一家五口。” 祁寻:“那这样我养的蝙蝠也应该算是家庭成员。” “好好好!”楚栖年端起酒杯:“一家六口,现在尘埃落定,躲在这里,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几人碰杯,楚栖年喝不了多少。 喝两口就红了脸,晚饭是林商宿做的。 楚栖年一手拖着腮,眼睛半睁不睁。 “希望下一次,也能像今天这样,一起吃饭。” 白榆悄悄在桌下寻他的手,握紧。 “会的,我们会陪着你。” “嗯……以后千万年,能像现在这样一起吃饭喝酒,就好了……”楚栖年声音愈发含糊。 “院子种满洋桔梗花,向日葵,白芍药……” “好,我来种。”白榆接住向自己歪倒的少年。 楚栖年抱紧他:“可是……我得走了。” 楚栖年知道,他被横抱起。 明天就看不见他们了,楚栖年越过执事肩膀朝祁寻和林商宿挥手。 “拜拜……下个世界……不是……下辈子见!” 白榆好笑:“moon,你喝醉了。” “或许。”楚栖年重新揽紧他。 “白榆,我好喜欢你……好爱你,这个破病……你不抱我……我就难受……” 他像个流氓,脑门不断蹭执事领口露出那片皮肤。 成为吸血鬼,他的体温不再滚烫。 楚栖年喜欢,凉凉的,贴在一起很舒服。 “你什么时候爱我的?暗恋我的?” 楚栖年想起这件事,攥紧他衣领。 “说,是不是得到本帅完美的肉体,你才……爱上我的!” 喝醉的吸血鬼很无理取闹。 白榆依然很有耐心哄着。 “不,我爱你,是我本身就爱你,而不是建立在其他事物的基础上才爱你。” 迷糊蛋这会儿绕不过来弯。 等到白榆抱他进屋。 楚栖年忽然侧过头吐出一大口血,眉间火焰纹隐隐浮现。 “年年!” “不是念念……”楚栖年胡乱擦了一下嘴角。 “你要记住……我是北长尾山雀……仙君的好鸟……” “楚、栖、年!” 楚栖年说罢,忽然整个人往后仰,面色痛苦,嘴唇惨白,喃喃道: “好疼……我好疼……” 豆大的冷汗不断从他额头滑落,黑血再一次从他口鼻涌出来。 白榆拿过毛巾擦拭。 听到动静,林商宿和祁寻跑了过来。 “哥!哥!”祁寻吓得发抖:“我哥怎么了!” “神骨损耗,那一道雷劈的真狠。”白榆竭力压制声音中的愤怒。 林商宿打水过来:“快擦一擦。” 白榆拧湿毛巾,轻轻擦拭干净楚栖年口鼻。 “帮我找一把干净的匕首,还有碗。” “好!”祁寻急匆匆跑出去。 听到对方完全不一样的声线,林商宿眼睛倏地闪过一道浅光。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两分钟前。”白榆眉头紧蹙。 察觉到主人的气息,小白现身。 白榆静静听着,眼角氤出一点红,再开口嗓子哑了。 “江听肆,帮我个忙,我的法相背部有五百多块骨头,剜出来,换给年年。” 林商宿不敢置信:“那是神骨,从上古时期存留到现在,你知道剜一块你少活一千年吗?” 白榆双眼快要沁出血来,与林商宿对视。 “如果是祁寻,你会怎么做?” 第295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 林商宿哑口无言。 祁寻跑进来,忽然毫无预兆闭眼晕了过去。 碗和匕首飘起,林商宿横抱起祁寻,把他放在屋里沙发上。 “开始吧。”浅光闪过,一条黑色大蛇出现在床上,鲜红的蛇信子扫过楚栖年下颌。 林商宿攥紧匕首,咬咬牙,一下划开他的皮肉。 许久,林商宿捧着五根神骨。 大蛇恢复白榆模样,面色无常,接过神骨,亲自替楚栖年换上。 楚栖年后背肉眼看不到的伤痕快速复原,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白榆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俯身过去,在小肥啾嘴上亲了亲。 他转头问:“再有一个世界,我就能带他回去,到时你和祁寻准备怎么办?” 林商宿垂眸:“我会带他回去。” 白榆颔首,又说: “我欠你人情,下一个世界,年年需要心头血养神魂,你提前去下一个世界,拿一些我的心头血。” “然后去找一位快要去世的少年,救活他,到时回蜃境,他也算沾了神气,不至于进不去。” 第231章 林商宿拒绝:“用不着你,我用我自己的。” 白榆:“现在是吃醋的时候吗?” 林商宿眼神飘忽:“我自己有,你留着给小肥啾吧。” “嗯,不要算了。”白榆随意扬手。 金色光圈出现。 “不要耽误时间,走了。” 仙君抱起楚栖年,转身看一眼仿佛被定格的白榆,以及床上那只小蝙蝠。 他眼中有浅浅的柔光浮现。 楚栖年愿意用寿命来回溯时间,是他没想到的。 难道……真的等到了? 收回思绪,男人抱紧楚栖年,踏过光圈。 江听肆牵上祁寻体内,一开始属于聂询初的魂魄,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 去往最后一个世界。 小白屁颠屁颠跳进去: 江听肆拿眼尾扫他:“下次再敢在本神院子里撒尿,我不介意把你阉了。” 小白: …… “易末!团建去不去?” 后背突然趴上来一个大老爷们。 砸的楚栖年前胸撞上桌沿,险些没吐血。 “易哥!社团团建!好多美女!” “还有帅哥!” 楚栖年背上叠叠乐似的趴上来四五个男生。 “滚下去,老子快成馅饼了。”他脸色苍白,骂个人都有气无力。 “他身体不好,别这样玩。” 江听肆拎了一袋零食,顺便把自家的给薅出来。 “晚上我妈不在家,能去你家蹭饭吗?” 陆鹿接过:“行啊,后天社团团建要不要去?可以带家属的。” 江听肆:“你去我就去。” 楚栖年听着两人腻歪,心里冷笑。 凭什么! 自己都还没和这个世界的仙君亲上嘴! 对面!这两个!臭情侣! 已经……滴!过!了! 由于他怨气实在太重,小白忍不住出声。 楚栖年揉揉心口,打开手机继续偷偷摸摸看上边的美人出浴图。 这个世界,他,江听肆,还有陆鹿,以及青梅竹马宋予。 他们四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现在上了大学,走读生,住的也近,也是邻居。 早上陆鹿站阳台吼一嗓子,连闹铃都不用定了。 “你也太变态了,盯着宋予裸照一直看。”陆鹿声音悠悠地环绕在他耳边。 楚栖年反手捂住他的脸。 “闭眼,要不然把你眼剜了。” “还有,这不是裸照,充其量是美男出浴图。” 陆鹿噗嗤一笑:“晚上去我家吃饭吗?” 楚栖年关掉手机:“你爸妈不是出远门了么?你会做饭?” 陆鹿:“不会啊,保姆会。” “没有十个菜我不去。” “爱来不来,对了,宋予说他会来,他好像有事要和江听肆谈。”陆鹿胸有成竹看他。 在心里暗数三个数。 楚栖年立即脸色苍白往他身上倚。 “鹿鹿,我随便对付两口就行……最近不太舒服,吃不了多少,或者我不吃也可以……” 陆鹿笑得停不下来。 转而看他脸色真的没有一丝血色,不由得担心道:“你吃药了没?是不是心脏又疼了?” 楚栖年声音发虚:“没事,老毛病,不着凉就没事。” 现在已经入秋,秋老虎还在。 大二这些年轻气盛的男生还穿着短袖。 然而楚栖年已经穿上厚外套。 他五官长得漂亮,很有攻击性的那种美,可惜整日病殃殃的,瘦得一折就要断了。 陆鹿拍拍他脊背:“今天江听肆和宋予下课晚,等一会儿咱俩去买一杯姜撞奶,吃了能好一点。” 楚栖年手摸起来冰凉。 他也不担心江听肆还没走。 耍流氓似的把手往陆鹿怀里塞。 江听肆并没有某人那么爱吃醋,任由两人闹腾,笑了下,转身离开金融系教室。 六点多下课时间还早。 陆鹿拉着楚栖年去学校里的甜品店买姜撞奶。 “快吃,我让老板多给你加了份姜汁!” 楚栖年接过来吃一口差点没把眼泪辣出来:“你个坑货。” 陆鹿笑得蔫坏:“骗你的,这家姜撞奶姜味浓一些,你配着上边的蜜红豆一起吃。” 姜撞奶像是老酸奶一样,乳酪质地,虽然楚栖年吃不惯这个东西。 不过姜汁很暖胃。 两人晃晃悠悠到管理系,陆鹿买了一堆吃的,糖雪球,炒板栗,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淇淋。 楚栖年羡慕的要死:“真特么不想活了,每次我一吃冰淇淋就要胃疼,以前我吃十个都没事。” 陆鹿故意在他眼前晃了下:“你忍着。”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我妈说我三岁时候差点没养活,后来有一天晚上我梦游出去一趟,转天身体越来越好了。” 楚栖年知道这肯定和江听肆有关系,没接这个话茬。 快走到教室门口,楚栖年问:“他俩应该已经下课了吧?” 陆鹿:“应该下课了,他俩老干部特能磨蹭。” 楚栖年怀里还抱着糖炒板栗暖手。 “板栗你别吃了,一会给宋予,他也喜欢板栗。” 陆鹿:“你等我掏两个。” 他也不嫌热,手插袋子里抓一把往自己口袋里装:“哎呦……烫到腿了。” “至不至于,明天再给你买。” 远远地看到门口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的竹马,楚栖年抬手挥了挥。 “好受欢迎啊他俩,天天都有表白的,就上次江听肆和我回老家过年,我小侄女都说长大要嫁给他。” 陆鹿往嘴里扔一颗热乎乎的板栗,继续道:“然后我说不行,把她气哭了。” 楚栖年失笑:“你小侄女才三岁,上次我去你家,她也说了要嫁我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啧。” 陆鹿拿肩膀怼他:“边去。” 楚栖年斜睨他:“冰淇淋要化了。” 陆鹿连忙抿一大口。 这时,两人听到那边有女生在表白。 “宋予,我挺喜欢你的,这束花送你。” 陆鹿笑起来:“呦呦呦,花送你。” 楚栖年:“……” “江听肆,你有对象没,没得话咱俩加个微信行吗?” 楚栖年立即落井下石:“呦呦呦,加微信。” 陆鹿:“……” 第296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 陆鹿气死了,感觉手里冰淇淋都是酸的。 他一个箭步挤进人群,撞在江听肆身上。 “给你买的冰淇淋,快化了!” 陆鹿怼在江听肆嘴边:“快吃!” 江听肆下意识揽着他腰,接过冰淇淋毫无形象咬下一大口。 冰的直哈气,含糊道:“少吃凉的,不听话……是吗?” 陆鹿撇嘴:“是末末一定要给我买的,我不吃他多没面子。” 楚栖年气笑了,走过去朝他屁股踢了一脚。 又转身献宝似的把糖炒栗子递给旁边男生:“小予,糖炒栗子。” 那只拎着袋子的手指修长白净,手背也被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暖红一片。 宋予特别喜欢对方的手,这双手和对方的嘴一样,不安分。 竹马这一张嘴,能说会道,语调也总是带着戏谑的意味。 手更加可恶,总是不经意落在自己身上。 尽管知道对方只是喜欢肢体接触,闹着玩,毕竟他和陆鹿也这样。 但是,前两日因为竹马那一句互帮互助,在他身上作乱。 他心里悸动和欲望滋长,易末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气得宋予和他冷战三天。 宋予嗓子发紧,不咸不淡道:“谢谢。” 楚栖年忽地捂嘴咳了两声。 宋予没忍住往前一步:“着凉了?” “没事,刚才吃了冰的姜撞奶,有点辣……”楚栖年这次还真不是装的。 自打被天道的雷劈中,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很差,总是心脏疼。 近乎天天喝中药。 西药吃了几年没用,父母把希望寄托在中医上。 宋予蹙眉:“你不能吃凉的食物。” 楚栖年顺势坑陆鹿一把。 “鹿鹿刚才给我买的,我不吃怕他没面子。” 陆鹿:“……” 真记仇精! 说着,楚栖年又咳起来。 宋予犹豫片刻,揽着楚栖年肩膀。 “不好意思,请你们让一让,他生病了。” 两位女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叹气,连忙让路。 离开教学楼,宋予拿出备用杯子,打开自己保温杯准备倒热水给他喝。 楚栖年这次故意咳嗽几下。 等他拧开盖子,接过。 “我快渴死了。” “等等……”宋予不防备,杯子被他抢走。 第232章 楚栖年喝了两口,抬眸看他。 “怎么了?”他一脸无辜:“对了,想起来你有洁癖,那我再赔你一个杯子吧。” 宋予无奈:“不用。” 对方近三年送的保温杯已经摆满了整整一个柜子。 陆鹿哀嚎:“好饿啊……小江,我们去买一只烧鸭行不行?” 江听肆接过他书包,两人自然而然牵在一起。 “我们吃不完,买半只就行了。” 陆鹿:“可是我想吃果木烧鸭。” 江听肆轻笑:“那家排队至少要一个小时。” 由于等上一个小时,陆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饿死。 “那算了,我们明天再去排吧。” 海城大学占地面积大,走了十分钟,还没走出去。 天气忽然变得阴沉,看起来会下雨。 “起风了。”楚栖年被吹两下,鼻音浓重。 江听肆蹙眉:“跑快点,要不然扫辆单车?” 楚栖年抬抬下巴:“已经快到门口了,要不然今天打车吧。” 陆鹿说:“反正你这体质肯定不能淋雨,要不然明天就能嘎给大家看。” 楚栖年作势踢他,不料对方逃的快。 他踢了个空,还没站稳,踉跄着摔进宋予怀里。 宋予很快松开手,眼睛看向别处。 “站好。” “哦,走快点吧,下雨没什么。”楚栖年忐忑不安地看天:“万一打雷了怎么办。” 自打被劈,现在除了蛇,还怕雷和闪电。 大概想起对方被雷声吓病过这件事,宋予握上楚栖年手腕,带着他加快速度。 楚栖年怀疑自己可能是乌鸦嘴。 没走几步,一道惊雷炸起。 楚栖年惊的狠狠打了个抖,慌不择路想找能躲的地方。 “别怕,没事的……别怕。”宋予一把抱住他,轻轻抚摸对方有些硌手的脊背。 楚栖年脸颊埋在他怀里,声音发闷:“快走……我想回家。” “好,我背你。”宋予蹲下身。 江听肆接过两人的书包。 宋予背起楚栖年,迈开大长腿,在雨落下来之前出了学校。 等坐上出租车,恰好大雨倾盆而下。 楚栖年靠着窗,静静看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 宋予没忍住挪去视线。 一下雨,气温骤降,他穿短袖都觉得有点冷。 宋予有些懊恼今天没有带外套。 楚栖年忍不住掩嘴连打三个喷嚏。 江听肆探头:“冷?” 司机也问道:“要不然把暖气打开?” 楚栖年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 出租车暖气刚一出来的味道,几乎没几个人受得了。 陆鹿和他都有些晕车,闻不了。 司机加快速度,十分钟后到了地方。 外边儿还下着雨,宋予正想请求司机师傅多等会,他好进去拿伞。 没想到楚栖年把书包顶头上,跟着陆鹿个傻嘚儿一头扎进雨里。 宋予只能赶紧付好车钱跟过去。 陆鹿第一个跑回家门口:“我第一!” 楚栖年直直路过:“我回家洗澡,等会过来找你。” “好!”陆鹿牵上江听肆,“你去我家洗澡,我屋里有你衣服。” 江听肆逗他:“阿姨叔叔不在,你胆子大了不少。” 陆鹿拿肩膀怼他:“嘘,保姆阿姨还在,而且我又不做什么。” 小情侣黏黏糊糊进去。 宋予羡慕地看了一眼。 回到自己家,连连叹气。 “怎么,心情不好?”宋予妈妈转头。 没想到母亲在家,宋予轻咳一声:“没有,我去洗澡了。” “好,我已经吃过饭了,你……” 宋予垂下眼:“陆鹿邀请我去他家吃饭。” “是吗……啊,那挺好的。”宋予妈妈不自然地笑了下,转头继续看电视。 另一边楚栖年正在浴室冲澡。 “狗子,宋予他父母又是个没担当的?” 小白拿磨砂玻璃磨着狗爪,学人挥挥手。 “又是这种父母,小可怜啊。” 楚栖年洗完澡换上一身居家服,拿了把伞,踩着拖鞋就出去了。 一打开门,正好看到隔壁宋予也推门出来。 楚栖年急着安慰安慰小可怜。 脚下忽然一滑,原地打滑,等站稳。 脚下有点不对劲。 他一低头,拖孩跑到了后脚跟。 只剩下五个圆润的脚趾头尴尬地扣了个地。 第297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 那一刻,楚栖年觉得天都塌了。 然后,他第一次看到宋予乐的牙都露出来。 楚栖年恼羞成怒:“笑什么!” “想到小时候我们在老宅,你下雨出去玩,回来跑的急了,当时两只拖鞋全部在脚踝上。” 宋予打着伞走近。 “你哭一路,光着脚走回家。” 楚栖年嫌丢脸:“我这双拖鞋不好穿,买大了而已。” “嗯,帮我拿伞。”宋予把伞递过去。 楚栖年接过,看着他蹲下身。 竹马温暖的手掌,正好环紧楚栖年的脚踝。 宋予指节从他脚心蹭过。 看到白生生的脚趾头蜷缩了一下。 “痒……”楚栖年忍不住笑。 宋予嗓子发紧,喉结滚动两下。 或许连对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一个字,有多么暧昧,语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像钩子,轻飘飘钩在心上。 “好了。”宋予再出声嗓子哑了几分。 楚栖年笑了下:“小予,你不生气了吗?” 意识到对方是在说那一天喝醉,互帮互助这件事。 宋予别扭地移开眼:“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楚栖年轻笑,两把伞撞在一起。 恰好此刻路上有车经过,溅起一串水花,宋予下意识揽上他的腰,往自己这边带。 楚栖年没站稳,跌进他怀里。 相较于对方遮掩不住的慌张,这病秧子却显得游刃有余。 “但是……咳咳……”楚栖年掩嘴轻咳,又轻声说:“你那天,明明很舒服啊。” “易末!”宋予有些气急败坏攥紧他持伞的手。 “别玩了行吗?” 楚栖年还想说什么,偏头剧烈咳嗽起来。 宋予松开手,连忙轻拍他背。 “今天的药有吃吗?” 楚栖年摇摇头:“妈妈她……咳咳咳……去国外找一位……咳咳……老中医去了。” 他很不舒服,额头抵在竹马肩膀。 “我先带你进屋,不能吹风。”宋予揽上他。 楚栖年不想动:“冷……水好凉。” 宋予心里泛疼,扣在对方肩头的手指收紧。 怎么会吃这么多年药,看那么多次,没有一丁点好转。 他忽然又听到楚栖年略带祈求的语气。 “不想走,但是我好饿……你能不能抱我去陆鹿家?” 宋予犹豫,他气对方总是撩个没完,却每次在自己认真时又跑掉。 “如果你嫌我沉的话,就算了……”他眸子垂落,黑又密的睫毛颤动两下。 别说宋予心软,小白都想蹿出来驼他过去! 宋予沉默,收起伞,塞进楚栖年手中。 下一秒,楚栖年被打横抱起。 他根本不重,甚至轻的令宋予心惊。 楚栖年环上竹马脖颈,枕在他肩膀,悄悄勾起嘴角: 小白赞同: 楚栖年: 小白: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陆鹿探头出来。 “你俩坐着看会儿电视啊,还有一个菜没好,小江在炸厨房,准备研究一道升仙菜给我们吃。” 楚栖年笑死了:“你先试毒。” 陆鹿哼哼两声:“我才不要,我喂给丸子吃了,它直接吐了。” 丸子是陆鹿养的一只柯基狗。 平常脾气挺好,喜欢咧嘴傻笑。 这一点随主人。 楚栖年被放在沙发上。 宋予去厕所抽一条一次性毛巾帮他擦被雨水打湿的裤腿。 楚栖年捞起跑过来的丸子,挠它下巴。 “你主人又残害你了是不是,晚上跟我回家啊,哥哥家里有罐头,还有零食,昨天还给你买了一个狗玩偶呢。” 小白在神识中狗叫。 “汪汪!”丸子委委屈屈蜷缩进楚栖年臂弯。 小白心凉一片。 仿佛在看出轨丈夫在沾外边一身腥还他妈敢回家。 楚栖年忍笑: 小白气到说不出话,彻底闭麦。 “喝热水。”宋予倒一杯热水给他。 楚栖年接过,“里边怎么还泡萝卜干啊?” 陆鹿端着菜出来:“有眼无珠!那是我妈给你准备的精品党参!给你补气血的!” 第233章 楚栖年心虚一笑:“等干妈回来我再来道谢。” “吃饭了。”陆鹿说:“就你会骗人,披着兔子皮的精狐狸!” 四家大人,都挺喜欢楚栖年。 一是小孩儿打小就长得好看。 二是因为这家伙嘴甜,会哄长辈。 每一年陆鹿父母给楚栖年的压岁钱,比他这位亲儿子的多出一倍。 更甚至自从楚栖年身体不好以后,看起来愈发可怜,招人疼。 陆鹿父母认楚栖年做干儿子。 每一年营养品成箱送。 楚栖年落座,瞅一眼所谓的成仙菜,眼神仿佛被烫到一般,连忙收回来。 陆鹿咳嗽一声:“是这样的,小江说要做可乐鸡翅,我去买的可乐,然后买了一瓶蓝色的。” “我感觉哈,蓝色应该特别炫酷,谁知道买回来,就成这样了……不过味道还是好的!” 楚栖年很不给面子,夹一筷子保姆阿姨炒的菜。 宋予显然在朋友和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江听肆被打击到了。 陆鹿安慰他:“他俩没良心,没事,我吃!” 江听肆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陆鹿咬一口蓝色鸡翅。 陆鹿努力咀嚼,最终没忍住跑去厨房吐掉。 楚栖年瞄一眼:“鸡翅没熟。” 宋予劝道:“再接再厉。” 江听肆:“……” 晚上饭吃的沉默且伤感。 吃过饭两人去陆鹿他爸的书房找需要用的书籍。 楚栖年和陆鹿坐在客厅看电影。 “你别抱我那么紧行不行,不就是没吃鸡翅吗?至于把我勒死?” 陆鹿:“不是,鬼要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至于吗?”楚栖年端起杯子喝一口热茶:“我倒要看看什么鬼玩意儿……我靠!” 屏幕上突然出来一个鬼脸,一双血呼刺啦的眼珠子死死瞪着他们! “啪啦!”杯子落地,光荣牺牲。 楚栖年心有余悸:“卧槽卧槽卧槽!吓死爷了!” 陆鹿叫得更惨:“啊啊啊啊啊啊!妈妈!!!” 楼上两人听见这鬼动静,慌慌张张跑下来。 沙发上的卧龙凤雏正紧紧抱在一起。 楚栖年早就缓过来神,肚子被陆鹿的脑瓜拱疼了。 “江哥赶紧把他弄走,我的腹肌快散了。” 第298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4) 江听肆上前:“鹿鹿,假的,不怕。” 陆鹿立马转头钻江听肆怀里去。 宋予关掉电视,看一眼楚栖年。 对方脸色惨白,宋予蹙起眉,低声问:“还好吗?” 楚栖年摇摇头:“没事,杯子碎了,我去扫掉。” “不用,你坐着。”宋予拿来扫把,打扫干净客厅。 临走时,陆鹿还赖在江听肆身上。 楚栖年挑挑眉:“小江晚上留下陪他吧,这只鹿胆子太小了。” 江听肆:“嗯,晚安。” 楚栖年和宋予拿上伞离开。 出了门才发现,雨越来越大。 楚栖年直直喝了一大口冷风,冻得直抖。 “冷死了,宋予,今天晚上就你和阿姨在家吗?” 宋予嗯了一声,扯着他胳膊,让他走里边。 四家人的别墅挨着,一开始陆鹿家原本就住在这里。 江听肆和宋家是亲戚,恰好自家孩子都在海城上学,买房子是一起买的。 “如果不是那一年我身体变差,估计咱们也没机会离得这么近。”楚栖年轻咳一声。 宋予脚步一顿:“我听阿姨讲过,你是在我和江听肆搬走那一年,生了一场病。” 楚栖年笑了,眼角微挑。 “别多想,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江听肆,更何况,我们只分开半年。” 宋予心里感到有些可惜:“你小时候,很乖。” 会乖乖跟在他身后,用软糯的声音喊宋予哥哥。 不像现在,真的像是一只成精的狐狸。 宋予走到家门口,说了声晚安,衣摆忽地被扯住。 不等他转身,被人从后抱住。 “我以前那么乖,导致让你错以为,你真的是我哥哥了。” 楚栖年细瘦白净的胳膊收紧。 “我不要你当我哥哥……宋予。” 察觉对方想要挣脱,楚栖年先一步放开。 他丝毫没有因为刚才过于暧昧的拥抱而表露出一丝慌乱。 反而懒懒散散拿着伞退后。 “晚安,明天记得喊我,真的好困……” 楚栖年摆摆手,一手拎起裤腿,淌过小水洼回家。 宋予看着他进去,眸子愈发幽深,吹了许久冷风,才静下心。 楚栖年回去又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拿起手机,给这个世界的亲爹回了微信。 亲爹最近非常忙,吃住都在公司,偌大的别墅,只有楚栖年一个人。 老父亲每天雷打不动,关心他一日三餐吃多少东西,有没有不舒服。 楚栖年忽然笑了一声。 小白晃晃尾巴: “我爸说如果我一个人害怕,可以去找陆鹿一起睡,或者找宋予。” 小白: 楚栖年安抚了老父亲,再三保证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随后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我才不去,找陆鹿干啥,去他家打地铺?改明江听肆得跟我绝交。” 小白说: “不去,我感觉他憋着火。” 楚栖年在大床上翻了个身。 “如果不是看在我这具半死不活的身体上,他估计就得揍我了。” 小白傻笑: 楚栖年:“……色狗,滚。” 小白认真道: 楚栖年闭上眼:“不好说,等我观察观察……再说了,眼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困得睁不开眼。 小白咬起被角盖在他身上,跳下床关掉灯,随后在楚栖年身边趴下。 楚栖年翻了个身,胳膊搭在暖乎乎的狗背上。 “晚安,小白。” 狗子拿微凉的鼻头蹭蹭他手背,算作回应。 睡到半夜,雨声夹杂着雷声轰隆隆响起。 楚栖年惊醒,总觉得下一刻闪电就要劈上自己。 小白很快睁开眼: “我知道……”楚栖年刚醒,声音有些哑。 伸手在枕头下边摸索一会儿,找到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楚栖年手指微微颤栗,没了困意,偶然间一转头,发现对面窗户有亮光隐隐透出来。 “宋予还没睡啊?” 他俩家别墅挨得近,楚栖年和宋予的卧室阳台正好面对面。 曾经很多次,他会透过阳台的窗,悄悄观察书桌旁安静看书的男生。 楚栖年光脚下床,打开阳台落地窗。 风夹杂着凉凉的雨丝扑在面上。 楚栖年清醒不少,目测了一下阳台之间的距离。 小白察觉他意图, “去年我在家里晕倒,宋予就是从阳台翻过来的。” 楚栖年光着脚爬上阳台。 小白心惊胆战。 “来帮帮忙,你背我过去。” 楚栖年低头招手:“我又不是傻子,总不能还没睡到宋予,就挂了,那多亏啊。” 小白: 骂归骂,小白还是认命,带着他跳到对面。 在宋予听到动静出来前消失。 楚栖年在心中悄悄回它。 显然马屁拍对了地方,小白哼哼两声,挺高兴。 宋予高兴不起来,看到这个点应该在被窝里熟睡的病秧子出现在自己阳台。 先是愣了片刻,又后怕不已。 “你跳过来的?”宋予连忙把人迎进屋。 握他手臂时,凉意透过睡衣,都能清晰感觉到。 楚栖年吸吸鼻子:“嗯,刚才打雷了,吓醒了,慌不择路来找你。” 宋予蹙眉,连忙打开屋里暖气。 “你在想什么,这是二楼,为什么不能从大门进来?” 楚栖年没想到他这么凶。 面上委屈,小声说:“这样能快一点看到你,小时候我害怕打雷,你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的。” “但是现在,你不会来找我了……” 宋予倏然愣住。 恰好这时,一声闷雷响起。 楚栖年并没有多么害怕,还是装作受惊的模样,钻进宋予怀里。 竹马身上有一股清淡的兰香。 和他相比,楚栖年像是冰块。 宋予拿过一旁椅子上放着的外套,包裹住楚栖年。 “你先去浴室吹干头发,我去给你找睡衣。” 楚栖年不乐意松手,在他怀里抬头。 “宋予,累,没力气。” 他被抱的很紧,宋予心跳加快,没忍住滑动两下喉结。 第234章 被这样依赖,说不开心是假的。 偏偏楚栖年不安分,冰冷的手指往宋予衣摆里钻,微微眯起眼睛,喟叹道:“好暖和……” 宋予猛地退开,额角青筋跳了跳,隐忍道:“别乱摸……易末。” 楚栖年撇撇嘴:“好吧,记得找你以前穿过的睡衣给我,我不要新的,新睡衣太大了,拖地。” 宋予再次因为他一句话,被撩的心神不宁。 第299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5) 楚栖年换上宋予以前的睡衣。 “还是有点长,袖子要挽起来。” 宋予拿着吹风机,“给你吹头发。” 他甚至不需要问对方用不用自己帮忙。 因为这病秧子真的很懒。 这正合楚栖年心意,他眼眸一眯,坐在地毯上。 像一只矜贵的狐狸,趴在宋予腿上,感受到对方手指插入发丝。 每次触碰都令他头皮发麻。 许久,宋予摸摸他发丝,确定完全干燥,才关掉吹风机。 垂眸一看,楚栖年已经睡着了。 “末……小末。”宋予轻声喊他:“去床上睡。” 楚栖年懒洋洋地抱住宋予大腿,蹭了蹭:“不想……动。” 他耳边落下一声极轻的叹息。 宋予抱他完全不费力气。 小病秧子一挨到床,翻滚两下,满意地蹭蹭枕头。 宋予只留书桌上一盏灯,以免这笨蛋起夜,迷迷瞪瞪懒得开灯,再摔一跤。 一觉睡到八点多,宋予记得他第一节课是九点左右。 “小末,起床了。” 楚栖年含糊应一声,揉揉眼睛。 宋予端来一杯温的蜂蜜水。 “缓一会儿再坐起来,然后把水喝了。” “好……”楚栖年陷在松软的被子里,眼睛半睁不睁。 缓上两分钟,才慢慢坐起身。 看着他把水喝掉,宋予说:“我下去煮早餐,你先洗漱。” “嗯。”楚栖年不太舒服,四肢酸软,头昏脑涨。 想着大清早不折腾对方,也就没说。 慢吞吞洗漱好下楼,吃了一小碗宋予煮的汤面。 楚栖年回家去换自己衣服,等出门时,他老父亲的专属司机已经在家门口等着。 “李叔?” 司机老李撑着伞下车:“小末啊,老板让我来送你去学校,说这几天一直有雨。” 楚栖年礼貌一笑:“那他那边怎么办?” “没事,公司里还有其他司机,来快上车,我调个头去接另外三位小帅哥。” 坐进车内,楚栖年才发现里边早已经开好暖气,温度并不高,而且前窗开了小缝,不会让他不舒服。 略一思索,就知道是老父亲特意交代的。 楚栖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父母。 两人就自己一个孩子,特别仔细地养着。 母亲满世界飞行,同时也一直在找哪里有好的医生。 这次去的是小日子国,听说有中医在那边定居。 国内打压中医打压的太厉害,真正的好中医实在难找。 收回思绪,宋予三人上车。 陆鹿往他怀里扔一个保温杯。 “我俩早上特意去超市给你挑的,宝宝保温杯,还带吸管,里面泡的党参,记得喝完。” “宝宝保温杯……”楚栖年看着上边儿的卡通人物,嘴角抽了下。 陆鹿嘚瑟的不行,“emo宝宝。” 楚栖年:“……” 司机李叔直接把车开到教学楼下。 能这么畅通无阻,还是得感谢易家夫妻没少捐钱给学校。 宋予和江听肆打着伞一起往管理系走。 陆鹿扯着楚栖年:“快点,到点了。” 楚栖年懒懒散散的:“干嘛啊,今天点名吗?” 陆鹿:“点!老赵头来了,他每次总是要点名!” 赵教授的威名响彻金融系,楚栖年也慌了,跟着陆鹿一路跑上二楼。 等到了教室门口,喉咙泛起一股腥甜,脸色白的吓人。 坐下十分钟,才慢慢缓过气。 楚栖年喝掉一杯党参水,半死不活捱到下课。 陆鹿担忧道:“上个楼梯虚到现在啊?” 楚栖年服了:“虚尼玛,我估计着凉了,要感冒。” 每次一感冒之前就会浑身无力。 “还有一节课,下课到十二点半了,你还行不行?”陆鹿拍拍他:“要不然请假吧?” 楚栖年趴在桌上:“不用,刚才我妈的秘书给我发消息了,说一会儿让人给我送药过来。” 陆鹿:“看来阿姨找到那位医生了。” 楚栖年揉揉脸,想笑。 “这几袋药还没有运费贵,听说秘书姐姐专门在我妈办公室现煮然后封袋。” 陆鹿揉他脑瓜:“回来给阿姨磕几个头,每年为你费心费力的。” “一边去。”楚栖年拍他手:“头可断,血可流,帅哥发型不能乱。” 捱到下课,楚栖年没和陆鹿一起去食堂。 “我去荫北站牌那里等一下秘书姐姐,她让人给我送药来了。” 陆鹿点头:“行,用不用给你带饭?” “不用,一袋药喝下去能撑死。” “那你的胃还不如鸟呢。” 两人互贫几句,分开各走各的。 楚栖年在站牌旁边等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转头去看。 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提着公文包走近。 楚栖年没理,因为这青年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 不是白领就是老板。 谁闲的没事干给一个大学生送药。 “易末是吗?”对方问。 楚栖年没想到打脸挺快,连忙点头:“您就是陈姐姐的朋友?” “对,她是我的姐姐,我叫陈词。”陈词伸出手。 楚栖年和他握手,不好意思一笑:“对不起,我以为陈姐姐会让公司里的实习生来送药。” “没关系,她不放心别人来送,所以找我过来。”青年语气温和平缓,正想把手中公文包递过去。 又像是想起什么,“吃午饭了吗?” 楚栖年愣了下,“还没。” 陈词收回手:“这药必须吃过饭才能喝。” 楚栖年眨眨眼:“中药的话没关系……” 对方笑了下:“不是,老板交待过,你喝了药吃不下饭,所以必须先吃饭。” 话说到这地步,楚栖年道:“那我请您吧,感谢您专门过来一趟。” 陈词说:“吃食堂就可以,谢谢。” “没事,其实我们学校食堂做饭很好吃的,校外的反倒不太干净,我每次出去吃饭都会不舒服。” 楚栖年眼角弯了弯,拢紧身上外套,侧过脸咳嗽两声。 陈词眼睫轻垂,盯着对方的脸有些许出神。 楚栖年自然察觉到了,装作看向别处。 小白疑惑: 楚栖年诚实道: 小白原本不信。 直到从食堂出来,雨势渐小,楚栖年准备站一会儿再回去。 陈词也没有急着走,站了两分钟,忽然礼貌询问:“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第300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6) 楚栖年倒是有预感,没想到对方真的是同。 再三思考,还是拒绝了。 “我不经常玩微信,不好意思。” 面前男生虽然看起来病殃殃的,长相却很精致,像是从小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珍珠。 看起来很纯洁,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羸弱感,反而更惹人疼。 “既然这样,我先走了,一会儿有暴雨,快点回教室吧。”陈词面上并无被拒绝的尴尬。 一举一动依然很得体,和楚栖年道别后打开伞走进雨中。 楚栖年松了口气,又在食堂门口站一会儿。 雨快停的时候,正准备走,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近。 “小宋。”楚栖年拖长语气,凑近:“你怎么来了?” 宋予移开目光,“陆鹿说你不舒服。” “担心我了?” 楚栖年把伞和公文包靠墙放着,双手顺着宋予胸膛滑过,揽上竹马脖颈。 “易末,这里很多人。”宋予轻轻推他。 楚栖年得寸进尺,贴进他怀里。 “我不舒服,浑身没劲儿,头也昏昏的。” 宋予蹙眉:“感冒了?” “好像是。”楚栖年神色恹恹,半真半假的演。 感觉到竹马温暖的手掌摸上额头,又听宋予低声说:“没有发烧。” 楚栖年吸吸鼻子:“送我回教室行吗?好累。” 他本体受伤严重。 甚至他自己清楚,喝再多的药都好不了。 这个世界真的像小白说的那样,能活到三十岁都算不错了。 “好。”宋予拿起公文包和伞。 雨正好停了,两人并排往金融系走。 第235章 “公文包哪里来的?”宋予随口一问。 楚栖年:“我妈托人送来的中药,刚才那个大哥还要我微信来着。” 宋予心脏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公文包的皮带被他攥到变形。 “他要微信做什么?”宋予装作随口闲聊。 楚栖年耸耸肩:“好像是个同,想和我认识认识。” 宋予脚步一顿。 楚栖年强忍笑意,跟着停下。 语气懒懒散散的问:“怎么了?” 面前人还是这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宋予心里烦躁,又舍不得对他发火。 小病秧子这张利嘴,他早就想好好治治。 每次说出的话,要么令他心悸不已,要么令他生气烦闷。 “没事。”宋予还是忍了回去。 楚栖年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挡住他去路:“你看起来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宋予别扭道:“没谁。” “骗人,你在生气。”楚栖年捏他脸颊:“认识这么多年,装什么装。” “你了解我吗?”宋予突然问,语气有些冲。 楚栖年笑了:“怎么样才算是了解?” “如果是性格,爱好……我都知道。”他就像陆鹿说的那样,是一只油嘴滑舌的狐狸。 一点一点逼近,近乎让宋予无法招架。 甚至,越来越沉迷暧昧之中。 楚栖年靠近,呼吸洒在宋予耳廓。 “如果是身体……那天晚上我并没有看清楚,你要知道,我有点醉,而且……你卧室的灯不亮。” 他越说越来劲儿:“更何况当时你穿着……唔?” 宋予气急败坏捂紧他的嘴。 “如果不想继续冷战,你就不要再多说一句话。” 楚栖年眨眨湿漉漉的眸,可怜兮兮盯着他。 宋予松手,大步往前走。 楚栖年跟上去,逗他:“害羞什么啊,我家老相册里还夹着一张你穿开裆裤的照片呢。” “易末!” “哎……” 宋予这次真的生气了,把他送到楼下,东西往楚栖年怀里一塞,转头就走。 陆鹿嘬着ad钙奶,问:“你干啥了,小宋气成这样。” 江听肆门儿清,笑着说:“恐怕他又占宋予便宜了。” 楚栖年拆开一袋中药,也开始嘬。 “我没占他便宜,充其量是单方面调情而已,奈何这小子油盐不进。” 楚栖年感叹,自己要是硬件过得去,可要用强了。 江听肆无奈:“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过你。” “我们下午的课早,放学也早,晚上在楼下等你们。”江听肆捏捏陆鹿脸颊。 陆鹿拿钙奶,垫脚:“亲一下。” 江听肆顺势低头,亲了一下,不满意。 又趁现在楼下没别人,揽在陆鹿后腰和他接了个吻。 楚栖年气乐了,反而走近,占据最佳观赏位:“你俩真不是个登西。” 他骂了一句,又去摸自己手机。 “我得拍下来,等你俩吵架了,以高价卖给你们。” 江听肆没给他赚黑钱的机会,快速在陆鹿耳廓又啄一口,放开他:“那我走了。” 陆鹿脸颊通红,咬着吸管:“嗯……” 目送男朋友走远,陆鹿一转头,看到楚栖年幽怨的眼神,哈哈傻笑。 “别气别气,我给你买糖了。”陆鹿揽过他肩膀:“知道你要喝药,专门去买的糖果,我最爱你了。” 楚栖年面无表情,“不用掩饰,没关系,早知他来,我便不来了。” 陆鹿:“……” . 楚栖年一袋药喝了整整一节课。 上第二节时,他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甚至来不及和老师说一声,连忙跑去卫生间。 一下子吐了个昏天黑地。 胃里那点东西全吐没了。 陆鹿吓死了,“末末!末末你怎么了?!” 楚栖年干呕几声,缓过劲儿。 哑着嗓子安慰道“没事,药太苦了,而且中午吃饭吃多了。” 陆鹿急得眼睛通红:“我给宋予打电话吧,你脸白得跟纸一样。” 楚栖年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冷水,含糊道:“不用,他在上课……再说了,我每次一换药都要吐。” “吐着吐着……就能喝下去了。” 如果不是怕这个世界的父母担心,他还真不想喝。 以前干过倒药的这种事,最后被易末母亲发现。 易末母亲没凶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一晚上。 不断自责为什么那一年没有照顾好他。 楚栖年最受不了父母难过,当场承诺以后要是再不乖乖喝药,就往朋友圈发丑照。 易末母亲深知儿子是个要形象的,这才破涕为笑。 楚栖年叹气,“晚上问问我妈,这药里能不能放两斤糖进去,或者……做成巧克力那样也不错,我就当黑巧吃了。” 陆鹿哭笑不得,递水给他:“漱漱口吧,好一点了我扶你回去。” “没事,真没什么大事儿。”楚栖年站直身体。 刚想说咱们回去吧。 忽地手指一松,矿泉水瓶落地,溅湿他的裤腿。 楚栖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忽地一黑,身体晃了下,闭眼倒了下去。 “末末!末末!”陆鹿吓得手机都扔了,连忙接住向后仰倒的人。 男生脆弱的像是快要碎裂的瓷器,倒在陆鹿怀里,任由他怎么喊也没有动静。 第301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7) “各项检查结果上看,病人没什么大问题,还是从小落下的病根,体质差。” 医生看着面前浑身湿哒哒的三位男生,安慰道:“你们朋友没大碍,注意不要让他吃辛辣生冷食物,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增强体质。” 宋予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回到病房,床上少年还在沉睡。 江听肆低声说:“我已经通知阿姨和叔叔了,不巧的是叔叔今天正好去外省谈事情,明天早上两人才能赶回来。” 宋予拖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听肆知道他也不会走。 “我和陆鹿回去换衣服,一会儿来陪你,我有衣服是新的,给你拿一身吧?” 宋予没跟他客气:“谢了。” 等到两人离开,宋予这才靠近,手指轻轻探入楚栖年手心。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 就连喜欢,都要偷偷的,不能表露出来。 就像现在,捧起楚栖年的手,拢在手心。 犹豫许久,才敢在他指节亲了亲。 “末末。”宋予指腹摩擦着楚栖年手背,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 病床上男生呼吸轻得很,让他害怕。 宋予甚至不敢走得远,害怕会彻底失去他。 终于,他实在忍不住,额头贴在楚栖年因为经常打点滴,而有青紫针痕的手背。 眼泪毫无预兆滴落。 洇湿白色床单,扩散为一片浅灰色。 “我把我的命给你行吗?”宋予喉咙哽咽不已,恳求道:“你多陪陪我……不想认真也可以……我会一直对你好。” “求求你……不能出事……” 宋予一个人伏在病床前无声流泪。 忽地,交握的手动了下。 宋予抬起头,快速擦掉脸上泪水。 楚栖年一醒过来,就听见小白在神识里哇哇哭。 活像是被人阉了一样,嗷嗷个没完。 头都特么是疼的。 一睁开眼,是宋予这张帅脸。 “醒了?”宋予连忙起身,“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栖年傻愣愣地盯着他双眼。 “你眼……好红。” 宋予身体僵硬一瞬,抬手去摁呼叫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医生很快赶过来,仔细检查一番,得出的结论还是没有大碍,只是体质太差,感冒着凉了。 楚栖年自然知道检查不出什么。 最多能看出来心脏衰弱,事关玄学,没法治。 宋予送医生离开,拐回来拧了一条湿毛巾,帮楚栖年擦手和脸。 楚栖年盯着人帅脸出神。 “你知道我晕过去之前想什么吗?” 宋予问:“什么?” “我在想,以后要是下地狱了,没人让我逗着玩了,多可惜。”楚栖年原本是想说没睡到你,不甘心。 但是有贼心,没贼胆。 宋予被他调戏习惯了,不过这次难免控制不住火气。 “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好好过过脑子?” 楚栖年:“你凶什么……” 宋予手背青筋暴起,忽地支撑在他两侧,俯身直勾勾和他对视。 “咒自己开心吗?你开心了,别人呢?” “易末,你成年了,为什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从来不会考虑身边人,会不会因为你的话伤心。” 第236章 宋予说完,沉默很久。 正想道歉时,却听到楚栖年说:“对不起……我并不是不过脑子。” “我只是想……逗逗乐,让大家开心一点……但是,还是搞砸了。” 楚栖年侧过脸,眼底逐渐聚起一层水雾。 宋予彻底慌神:“我没有怪你,是我说错话。” 楚栖年摇摇头,抬手抱住他。 “谢谢你,宋予。” 感觉到热泪浸湿衣领,宋予那一刻心如刀绞,无比后悔自己方才的失控。 不等他再安慰,病房门忽然被打开。 楚栖年放开手,用袖子擦去脸上湿润。 “末末!”陆鹿一个箭步扑上床:“你醒了,呜呜呜他妈的刚才吓死我了我手机钢化膜都摔碎了……” 楚栖年险些被他勒窒息。 “我赔!我赔!别杀我!” 陆鹿起身,拍他一下:“滚蛋,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栖年笑了下:“知道。” “知道个什么,你个没良心的。” 陆鹿下床,在江听肆口袋一阵翻找,拆开一根棒棒糖塞他嘴里。 “大哥,抽烟。” 楚栖年张嘴,“嗯,明天二把手位置你坐。” 陆鹿翻个白眼:“我家阿姨本来要回家了,听说你住院,专门煮了些好消化的,让我带过来。” 江听肆温声道:“做的很多,宋予,你也吃点,中午你连食堂都没去,不饿?” 楚栖年好奇:“小予,你中午没吃饭?” 宋予嗯了一声,扶他坐起来。 他们四个每天中午都会聚一起吃饭。 今天中午没有见到人,他没胃口,就没去。 楚栖年顺势勾住宋予肩膀。 “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卫生间,我想洗脸刷牙,要不然不舒服。” “好。” 宋予任劳任怨,甚至因为医院卫生间没有地毯,便一直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他。 楚栖年被放在沙发上,江听肆拿来两条毛毯。 陆鹿接过,一条盖他腿上,一条连后脑勺都给裹进去。 完事儿他哈哈大笑。 “不是,怎么……像刚生完坐月子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栖年:“……” “你牙上沾菜叶了。”楚栖年一击绝杀。 陆鹿因为笑声收得太急,嘴里发出一声嘎。 这一下不止楚栖年,就连江听肆和宋予都没忍住笑。 陆鹿脸腾地一下红了。 “放屁!我今天没吃青菜!” 说完他连忙跑去卫生间照镜子。 毕竟是有对象的人,要形象。 楚栖年端着一碗粥,愣是喝出一身汗。 “不是,为什么粥里有点辣辣的小颗粒?” 江听肆用公筷夹了一只虾饺给他。 “阿姨知道你体寒,专门把姜磨成蓉,放进咸粥里。” 陆鹿走出来:“何止,鱼肉也是磨成蓉的,就是怕你不好消化。” 江听肆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吃饭,刚才在车上就说饿。” 江听肆手里一直搅和着一碗粥,确定没那么烫了,才递给陆鹿。 两人之间那点小互动,看得楚栖年欣慰。 终于,得以有一世,他们是普通人的身份,过着普通的生活。 也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楚栖年眉眼舒展,夹了一只烧麦给宋予。 “小予,多吃点!长高高!” 宋予无奈扯扯嘴角,把剥好的虾仁给他。 “小末,多吃点,要健健康康。” 第302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8) 吃过晚饭,楚栖年嘴里叼着糖,翘着二郎腿躺病床上和陆鹿一起打游戏。 “卧槽卧槽卧槽!有人狙我!快干他!”楚栖年大喊大叫。 陆鹿:“喊声爹,爹就救你。” “滚,儿子。” “嘿,你个不孝子。” 听着楚栖年骂人挺有劲儿,几人算是彻底放下心。 楚栖年抽空问一句:“能出院吗?” 陆鹿:“不能,你才住进来一下午,至少观察一天。” 楚栖年问:“明天周六?” “对。”陆鹿开心道:“我可以在家赖床一整天。” 江听肆插话:“阿姨和叔叔明天能回来。” 楚栖年腾地一下坐起身,又因为起来太猛头发晕,倒了回去。 “不是,完了完了完了……” “我要挨训了,昨晚我偷吃了一桶冰淇淋,我妈回来第一件事肯定要检查冰箱!” 陆鹿把手机一关:“我说你怎么哇哇吐呢!你竟然偷吃!” 楚栖年心虚且嘴硬:“我那是……尝尝,然后……没忍住……” 陆鹿呵呵冷笑:“你完了,等着挨揍吧。” 楚栖年眼神求助地看向宋予。 “实话实说吧,找到原因,总比误会你病情加重要好。” 宋予说的在理。 知道是吃冰淇淋伤到胃,总比一年到头灌药依然严重这个结果好的多。 楚栖年蔫头耷脑,没心情打游戏了。 宋予还记着他那会儿哭,心里发软。 低声哄道:“我会替你说说好话。” 楚栖年点点头,攥住宋予衣摆。 “小予,我不喜欢医院。” 宋予很有耐心:“明天才可以出院,晚上我睡另一张床。” 楚栖年侧身,漂亮的眼眨两下。 “你能不能,睡我旁边。” 宋予倏地愣住。 陆鹿从后面抱住他:“你怎么不找我?怎么,我没宋予香吗?” 楚栖年啧了一声:“你身上只有臭情侣的酸臭味儿。” “……没良心!”陆鹿气呼呼起身:“我走了!” 江听肆笑了下:“有事打电话,晚上我俩手机不关静音。” “好,路上小心。”楚栖年挥挥手。 等到两人离开,病房只剩下他们。 楚栖年往另一边挪,拍拍身旁空位。 “咱俩小时候经常睡在一起,有一年夏天在老家,天气太热了,爷爷的摇椅,正好能躺下我们。” 说起以前的事情,他眉眼带着笑。 “很怀念,我们放暑假,你会去村口的小河,找小龙虾,你记不记得小手指现在还有一道疤?” 宋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 “记得,你嘴馋,哭着闹着要吃小龙虾。” 楚栖年手指探下去,去摸宋予的手,摸到了,勾一下,指腹划过他掌心。 痒痒的,蔓延至心脏。 宋予心跳很快,没忍住,反握回去。 “是这里。”楚栖年举起他俩相牵的手,“白色的,印记不会消失了。” “睡吧。”宋予没有松开。 “嗯。”楚栖年侧过身,牵引着,凑到嘴边,在他小手指痕迹上亲了一下。 “我妈说过,亲一下就不疼了。” 宋予眸色渐暗,隐隐有什么快要控制不住。 想吻他,最好是在对方嘴唇上留下一道齿痕。 脖颈处的吻痕,代表宣示主权。 楚栖年不知道竹马脑子里在想这些。 也不知道自己咳嗽两声,竹马立即打消了强吻他的念头。 要不然,宁愿憋死,也得亲到竹马这张硬嘴! . 翌日,楚栖年缩在竹马怀里睡了一夜。 宋予没睡好,怀里抱着他,终究觉得不太真实。 一晚上醒很多次。 不像楚栖年,没良心,一条腿搭在竹马身上,晚上渴了,嘴里含糊嘟囔说不清话。 宋予靠猜的,拿出保温杯喂给他。 早晨醒来一个多小时,宋予侧过身一直看着身旁人睡颜。 睡梦中的病秧子会追人,但凡挨不到他,就要开始瞎摸。 宋予很喜欢他依赖自己。 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沉迷暧昧关系中,无法自拔。 楚栖年哪里知道他想这么多。 父母来的时候,他还睡得昏天黑地的。 但凡不上学,能睡死在床上。 于是,宋予当着家长的面,被楚栖年抱的紧紧的。 这个世界易末的母亲,郁樱。 看着两人姿势,她愣了下,莞尔一笑。 “末末又缠着你了吧?谢谢你啊小予,又麻烦你照顾他。” 宋予总觉得这样回话不太礼貌,想起来。 好死不死,楚栖年抱的更紧:“别动……再动打你……屁股蛋……” 老父亲易毅面色复杂,看着自己儿子像只蛤蟆精一样,整个人都快趴在宋予身上。 宋予无奈,“没什么,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朋友。” 郁樱满世界飞,对于这些并不在意,她轻轻碰了一下孩子他爸。 “一个亿,你去把末末抱起来,刚才医生说了可以出院。” 老父亲一脸为难,虽然经常健身,抱是能抱得动。 第237章 只不过,自家儿子不一定让抱。 这崽子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起床气上来那会,精神的好似能锤死一头牛。 宋予自告奋勇:“阿姨,我来吧,他没睡好会有起床气,尽量不挪动。” 郁樱象征性让了一下,微笑:“好,那就麻烦你了,小予。” 宋予:“没事的。” 郁樱在后边锤了一下易毅,低声说:“一身腱子肉有什么用。” 老父亲冤枉:“你看咱儿子那副样子,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人小宋身上。” 郁樱低声问:“末末会不会弯了啊……” 易毅沉思:“不好说,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要弯早弯了。” “我不担心儿子性取向,我就是怕他这个小身板……唉,不论是娶媳妇,还是娶媳夫,看起来,不太行啊……” 老父亲连忙去捂她嘴。 “嘘!可别让咱家炮仗听见了,要不然得跟你急。” 楚栖年倒是没听见。 不过这些话,他下午醒来时,还是小白转达的。 狗子差点笑翻过去。 楚栖年:“请你,圆润地,滚粗砌!” 小白还在笑,笑到打滚。 楚栖年木着一张脸:“带着你的狗笑滚出拆那。” 房门忽地被人敲响。 小白甩甩尾巴,身体变得透明。 “宝贝,来喝汤了。”郁樱端着一碗汤。 “中午你爸煮羊肉手抓饭,上个月你不是给妈妈发微信吗?说想吃羊肉手抓饭。” 楚栖年乖乖下床喝汤:“我爸做的好吃,食堂里不舍得放肉,不好吃。” 郁樱揉揉他发顶:“你爸专门让人空运过来的食材,今天晚上多吃点。” 楚栖年喝掉一碗汤已经有点饱了。 “吃不下了,有些撑。” “乖啊,晚上宋予他们来吃饭,这次多亏了他们三个。” 郁樱又笑他:“成年人了,吃个饭都让人哄着,以后谁要是和你结婚,可真是倒霉咯。” 恰好这时,宋予几人进来找他。 楚栖年开玩笑道:“那我嫁给宋予啊,他不嫌弃我。” 第303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没人撩精年(9) 郁樱笑他:“哎呦,人家小予又不傻,怎么可能要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楚栖年歪歪头。 “小予,你快告诉我妈,小时候咱俩过家家,我当爸爸你当妈妈时,你是不是答应过,会娶我的!” 郁樱起身,朝他们招手:“小予来了,鹿鹿,小肆,快进来。” 楚栖年耍赖,扯着宋予衣摆,咳嗽两声,又笑起来。 “你快说,如果你反悔,你就短十厘米!” 宋予:“……” 他后半句话声音压的低,郁樱没听到。 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她可没宋予心软,自己的崽该揍还揍,抬手屈指在楚栖年额头上敲了一下。 “不讲理是不是?” 楚栖年撇嘴:“本来就是,宋予答应过我的……” 郁樱正要再说些什么。 忽然听到宋予开口:“是,我娶。” 听到对方这么认真的回应,郁樱细眉微微一挑。 楚栖年抬起下巴:“怎么样!妈!我就说吧!” 郁樱扶额,真的怀疑自己的儿子怕不是个傻子。 听到楼下一个亿在喊开饭。 郁樱说:“走吧,饭好了,阿姨给你们带了点小礼物,一会儿看看喜不喜欢。” 陆鹿特别开心:“肯定喜欢!我姨眼光特好!每次您给我带的衣服,我同学都要问哪里买的!” 楚栖年下床,趿拉着拖鞋,磨磨蹭蹭跟在后边。 他趁着别人不注意,快走两步,手臂往宋予肩膀上环。 语气轻飘飘的:“你是不是怕真的短,才会顺着我啊?” 宋予看了一眼郁樱,压低声音。 “易末,不要闹,阿姨在这里。” “我不。”楚栖年下巴抵在他肩膀,朝着宋予吹了口气。 他又吃了糖,呼吸带着甜丝丝的草莓味。 “其实你就算再短十厘米,也……还好?” 宋予呼吸一滞,在楼梯拐角处反手拎起楚栖年,摁在墙上。 楚栖年后脑勺轻轻撞在墙壁,他不以为意一笑。 那双瘦弱的手臂总是喜欢挂着宋予脖颈。 “怎么了?宋予哥哥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宋予忽然扼住楚栖年下颌,逼他抬头看自己的眼睛。 “你一定要在家长在的情况下拿我取乐吗?” 楚栖年轻笑:“我父母很开明的,而且他们经常夸你,怕什么?” 宋予感觉到掌心贴着的喉结,哪怕故意滑动两下,好似都在故意逗自己。 看自己失控,他会很愉快。 “末末?”楼梯口传来母亲的声音。 然后,宋予看着他像一只狐狸,狡黠一笑。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需要一个拐弯,就可以看到他们。 宋予松开手,眼前忽地一暗。 他被吻住了。 楚栖年闭上眼,寻到宋予的唇。 在隐秘的地方,舌尖轻轻撩了他一下。 脚步声明显一顿,郁樱愣了下,无奈摇头,转身下楼。 “咚!”楚栖年后脑勺撞出闷响。 不疼,就是声音有点清脆,感觉像空的。 楚栖年忍不住笑。 “你怎么这么暴力啊?” 宋予黑沉沉的眸底翻涌着浓浓的欲望,而后很克制地压制下去。 他转身下楼,显然气急。 楚栖年眨眨眼,蹲下身。 小白问: 楚栖年: . 楚栖年下楼时,郁樱正在发礼物。 察觉他走近,宋予身体僵硬,脑袋仿佛不会转动了一般。 “妈,有我的吗?”楚栖年探头。 “那堆零食,还有衣服,还有一些纪念品,都是你的。” 楚栖年张嘴就来:“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郁樱嫌弃:“一边去,你唱歌跑调。” 楚栖年:“……哼,我吃饭去了!” “不好好说话就揍你了宝贝。”郁樱作势敲他。 楚栖年连忙小跑着去餐厅。 老父亲端着一个大锅出来。 “儿子,去洗手,爸给你烧的羊肉抓饭。” 楚栖年洗完手出来,问:“爸,你这两天不是很忙吗?” 老父亲摸摸他脑袋:“钱哪里有我儿子重要。” 楚栖年悄悄捏了一根羊排塞嘴里,含糊不清道:“那不行,你得挣钱啊爸爸,要不然我什么也不会,我得啃老。” 陆鹿仗义执言:“没事!我拿江听肆的钱来养你!” 江听肆:“……” 真是好对象。 郁樱属于那种,见不到儿子想的不行。 见到了不出十分钟就开始嫌弃。 “好意思你,还啃老,以后我跟你爸的钱就交给小予,省得你乱花。” 楚栖年撇嘴:“我才是亲生的……” 老父亲立即哄:“你妈妈开玩笑的,快坐下,吃饭吃饭!” 楚栖年挨着宋予。 老父亲盛的饭压的瓷实,还冒出一大截。 楚栖年傻眼,反手递给宋予。 “多吃点,小宋最近长个。” 陆鹿笑死了:“小宋长个,你还停留在原地。” 楚栖年:“走,咱俩上楼。” 陆鹿:“啊……不好吧,这么多人呢。” 楚栖年微笑:“勒死你用不了多久。” 陆鹿:“……” 郁樱无奈:“你俩能去说相声了,今年如果一起过年,你俩得表演才艺啊。” 两只皮猴立马安分。 易毅笑呵呵去拿了两瓶红酒过来。 除了楚栖年喝牛奶,其他人全是红酒。 易毅站起身:“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们三位小帅哥,我们家末末身体不好,谢谢你们不嫌麻烦,帮我们照顾他。” 江听肆正要起身,老父亲连忙摁下去。 “坐着坐着,我先干了这一杯,你们坐着。” 老父亲喝完酒,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厚实的红包给宋予,陆鹿和江听肆。 “都收着,这是我和你们阿姨的一点心意,算零花钱,别跟我客气啊!” 陆鹿接的飞快:“好,谢谢叔!我最喜欢大红包了!” 都是不缺钱的家庭,里边儿装的一万还没有易毅过年给他们的压岁钱多。 再者楚栖年也没少收红包,没什么好客气的。 郁樱温柔一笑,揉揉陆鹿发顶。 楚栖年眼巴巴看着钱。 摊开双手,问:“亲爹,我的呢?” 老父亲摆摆手:“一边玩去,你没有。” 楚栖年叹气,挖一大勺子饭塞嘴里。 忽地,桌下的腿被碰了下。 楚栖年侧过脸,“怎么了?” 第238章 “手。”宋予低声说。 楚栖年不明所以,伸下去。 下一秒,一个厚实的红包塞进他的手中。 宋予喝了一口酒,像是在掩饰什么。 楚栖年愣了下,笑了:“小心喝醉。” 宋予:“不会。” “小心打脸。” 吃晚饭,真打脸了,宋予喝醉了。 整个人木头一样,站在客厅里,眼睛发直。 楚栖年走到哪里,他就看到哪儿。 楚栖年好笑:“认得我是谁吗?” 宋予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小……病秧子。” 陆鹿傻乐:“小病秧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听肆无奈:“你也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两位大人还在厨房洗碗。 陆鹿迷迷瞪瞪抬头,问:“一起……睡吗?” 江听肆连忙捂住他的嘴。 “小末,我们回去了。” “好,你看着他啊,他自己不行。” “好。” 目送两人出门,楚栖年脑袋忽地被掰过去。 楚栖年眨眨眼,和宋予对视。 “不准……看别人。” “那我看你好不好?”楚栖年眸光闪动,试探着伸出手,指腹抵在宋予下唇。 “碰到你了,这次还凶吗?” 宋予喉结滚动,他肤色冷白,喝了酒,容易上脸。 他动了动唇,咬住了楚栖年指尖。 “我送你回去吧?”楚栖年始终记着家长还在,不敢造次。 宋予这会儿很好说话,人也不冷了。 “好……” 楚栖年转身喊了一声:“妈妈,我送宋予回家了,他喝醉了。” 郁樱在厨房中和老父亲面面相觑。 “会不会入狼窝啊?” 易毅:“放心,男的喝醉了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懂,信我媳妇儿。” 郁樱放心了:“好,去吧宝贝。” 楚栖年牵着宋予准备出门。 宋予脚步一顿,取下玄关挂着的外套展开。 楚栖年立马穿上:“喝醉了还能记得这些。” 宋予含糊说:“不能……着凉。” 楚栖年失笑,牵着他的手。 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分开手指,穿插过指缝,十指相扣。 宋予家不知道为什么又没人了。 楚栖年轻车熟路摸黑带着他回二楼。 一进屋子,楚栖年摸灯的开关。 正准备摁下去,忽地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被迫走进去,房门嘭地一声关上。 “宋予?别摔了。”楚栖年转了个身。 却被宋予抱了起来。 楚栖年后背贴上了房门,睁大眼睛。 面前竹马的表情看不太清楚,总之,气息很沉,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滚烫。 楚栖年好笑,外套方才松散,一侧掉在臂弯处。 他索性懒洋洋往后倚靠。 “宋予,你是不是装醉……唔?!” 一句话没能说完,宋予俯身,狠狠吻了过来。 楚栖年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颌再次被握紧,抬起,被迫张开嘴。 宋予呼吸急促,另一只手紧紧箍在楚栖年后腰,亲法很凶,掠夺他全部呼吸。 第304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0) 宋予接起吻来实在太凶了。 楚栖年喘不上气,推他,却被攥紧双腕扣过头顶。 “宋予!”楚栖年终于转过头,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吻又落在了脖颈,锁骨。 他锁骨倏地一疼,被竹马咬了一下。 “宋予……你到底喝醉了没?” 对方没有回答,直到楚栖年倒在床上,那双手触碰到运动裤的系绳,正要往下扯。 楚栖年这才知道怕了,剧烈挣扎起来。 “别!什么都没……我会死的!” “末末……”宋予声音带着哭腔,不断啄吻楚栖年侧颈。 “我喜欢你……我真的……” 手腕钳制松了些,楚栖年喘匀了气,轻咳几声,抱紧了宋予肩膀。 这是宋予第一次喝醉。 好似方才夺取他所有呼吸的,不是那个稳重的竹马。 而是一头被放出笼子的野兽。 身上的男生动了下,支起身。 楚栖年被他圈在怀里,抬起眸。 竹马眼中有泪光,没两秒,掉落。 像是烫到了自己的心脏,楚栖年感觉到心疼,甚至疼到没法呼吸。 “别哭啊。”楚栖年伸手,抹掉他眼角湿润。 宋予红着眼,从他身上起来,低着头坐在床边。 楚栖年缓了一会儿,跟着坐起,拉扯掉落的外套。 “宋予,我也不知道你明天还能不能记得今晚的事情。” 他胳膊圈住了竹马脖颈。 “那我,安慰安慰你行吗?” 对方的呼吸洒在他耳后敏感的地方。 宋予头脑发懵,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楚栖年睫毛颤动两下,闭上眼睛,亲在宋予嘴角。 显然他的目标并不在这里。 微微分开,重新贴上。 这是比方才温柔的吻,甚至温柔到,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楚栖年四肢发软,攀在竹马身上,他跪不住。 “宋予,你抱我。”他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希望被抚摸脊背的猫。 宋予被他牵引着,手落在楚栖年后腰。 这一触碰,彻底一发不可收拾,宋予箍紧了他,把人猛地从床上抱起来,放在腿上。 接下来的事情楚栖年有点迷糊。 他们接吻,拥抱。 宋予用力到,好像下一秒,自己会消失了那样。 楚栖年躺回床上,嘶了一声。 宋予退开,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楚栖年抿了下发麻的唇。 “嘴疼,你咬我了?” “嗯……这里。”宋予亲亲他下唇的伤口。 又迷恋地吻在楚栖年下巴处。 楚栖年手指攥紧身下床单,又被竹马强势分开手指,他只能握紧他的手。 用力到指节发白,即使十指相扣,对方还是不满足,大拇指腹总是在他手背上摩挲。 爱不释手。 . 良久,楚栖年起身,侧头看着亲着亲着忽然睡过去的竹马,烦躁地揉揉脑袋。 小白悄无声息出现: 楚栖年蔫头耷脑:“不高兴啊,我原本是想和宋予发展出那种,只走身体不走感情的关系。” 小白: 楚栖年有点欲求不满:“我靠了,我这破身体,估计还没来两次,就真的嘎床上了。” 小白想笑,又装出很难过的神情。 “算了,我得回家了,要不然我妈肯定要多想。”楚栖年下床满屋子找拖鞋。 “哎,我拖鞋他妈踢哪里去了?” “宋予这个混账,那么激烈,两脚给我鞋踢没了。” 就在楚栖年找烦了,正准备穿宋予拖鞋回去时,身体忽地一僵。 下一刻,楚栖年陷入沉睡,往后仰倒,被一双手臂抱起来。 小白疯狂摇尾巴: “嘘,不要吵。” 宋予垂眸注视怀中人,在楚栖年眉心亲了下,将人放在床上。 “小白,去找江听肆过来。” 狗子先是绕着宋予跑两圈,被揉了狗头才高高兴兴穿墙跑出去。 江听肆来的时候,像是刚洗完澡。 “不是,你这个点出来?” 宋予狭长的凤眸扫了对方一眼。 “节制。” 江听肆:“这句话你真的应该说给你自己听。” 宋予脱去上衣:“别耽误事。” 江听肆啧了一声,眼睛闪出一抹浅光,整个人气质完全变了。 “心头血,我一次性多取点吧,最多喂个三四次,他慢慢也就好了。” 宋予颔首:“可以。” 江听肆的手变为半透明,两步走近,直接穿透了宋予心脏。 小白不忍心看,却能听到血肉被翻搅的声音。 江听肆接了整整一碗血。 血液里掺杂一丝金色,灵气浓郁。 “这件事急不来,慢慢养着,最多一年,他会恢复以往世界的精气神。” 宋予接过碗,喂了不到半碗,剩下的交给江听肆,让他帮忙收着。 他坐在床边静静瞧楚栖年许久。 手指擦过他嘴角伤口,眨眼间恢复如初。 江听肆叹气:“你俩还挺不容易的,当初那副骨头没有被销毁,他也不会记不得你。” 男人垂下眸:“如果不是答应过他,我不会让他来这些世界。” 他仔细娇养着的仙雀,被雷劫劈成这样,最心疼的自然还是他。 “送他进凤凰胎时,他一直在说,一定要让我想办法,帮他恢复以前的回忆。” 宋予拢着楚栖年双手,轻轻亲吻。 第239章 “等到这个世界结束,记忆就能回来了。” 江听肆拍拍他肩膀,“谢商忍,你这毅力,我佩服,钻天道空子,替他挡下所有雷劫。” “这只没良心的麻雀,迷迷瞪瞪睡一觉就成神雀了,看来啊……奋斗不如抱大腿。” 谢商忍眼神凉嗖嗖的:“年年现在出现在这里,便是在补以前我替他钻的空子。” 江听肆轻咳:“说句公道话,他这些世界受的,远远不及你当年为他做的十分之一。” “感情和付出,不需要计较那么细,为了能顺利相守,以前的事情,无所谓。” 江听肆:“说的也是。” 谢商忍轻轻摩挲楚栖年手背。 知道他听不见,谢商忍语气满是遗憾:“真可惜,第一个世界没能多陪陪你。” 江听肆笑了:“有什么可惜的,死在一起,也算是圆满。” 小白看了一眼时间。 “嗯。”谢商忍笔直修长的手指落在小白脑袋上。 “辛苦你。” 小白吐着舌头,咧嘴傻笑,在地板上跳来跳去。 谢商忍离开之前,找出楚栖年的拖鞋帮他穿上。 江听肆倏然消失。 等到屋内归于平静,宋予依然在床上好好躺着。 楚栖年站在屋内,睁开眼睛。 “哎呦,刚才起猛了,眼前发黑。” 小白正处于见到主人极度兴奋的状态,狗尾巴摇的快出残影。 “你傻乐什么啊?”楚栖年正准备弯腰找拖鞋,忽地发现拖鞋就在脚上。 “妈的,我这跟拿手机还找手机的傻蛋有什么区别。” 第305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1) 由于折腾的太晚,楚栖年回家睡了一天。 直到周一时候,几人才聚在一起。 知道他要去社团团建,郁樱给了一大笔零花钱,又弄了两个行李箱出来。 楚栖年迷迷瞪瞪:“妈,我这是出去玩,不是犯了事儿跑路。” “这才哪跟哪啊。”郁樱又拿出一个大的三层盒子,交给宋予。 “小予,这是纸杯蛋糕,到时候分给同学们。” 宋予:“好。” 楚栖年坐在玄关,半死不活。 “我拿不动两个行李箱,这里面是不是装人了怎么这么沉?” 郁樱点着他的额头:“看看你五体不勤的模样,有空了早起去和小予跑跑步。” “哦……”楚栖年嘟囔:“前提我得能活着回来……” 陆鹿薅起他:“走了走了,精神点!” 四人打车去和社团其他汇合。 楚栖年费劲吧啦一手一个箱子。 宋予把蛋糕盒给江听肆,自己接过其中一个行李箱。 楚栖年支在行李箱把手上。 “我妈生怕我去深山老林,给我装一箱子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药……” “阿姨担心你。”宋予拧开一瓶水递过去。 楚栖年喝了两口,索性坐在马路牙子上,“人还没到齐啊?” 社长看了一眼手机:“快了,另外几个在路上。” “易末,你身体不好,注意防晒啊。”社长身宽体胖,一脑门子汗。 看到楚栖年穿着休闲外套,都替他热。 “放心,我觉得温度正好。”楚栖年还把拉链给拉上。 社长笑呵呵走去旁边忙自己的事情。 楚栖年没忍住蹬了陆鹿一脚。 “干啥?”陆鹿手里拿着一根雪糕。 楚栖年:“你闲的没事报什么社团,电竞社不应该在屋里打游戏吗?为什么三天两头都要团建……” 陆鹿眨眨眼:“出来玩玩不是挺好的嘛,再说了,这两天又没课。” 楚栖年累得不想说话,往后看一眼,斜靠在宋予腿上。 他慢吞吞喝着水,宋予忽然问一句。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吗?” 楚栖年动作一顿,脑子里又涌入他们亲亲摸摸的画面。 “啊,是,我把你扛回去了……差点没把我累死。” 宋予犹豫着问:“我有没有做什么?” “做什么?”楚栖年眉尾轻挑,存心逗他:“做的挺多的,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 他嘴角伤是没了,但是嘴唇明显比平常肿了一些。 宋予不太敢细想。 楚栖年不舒服,也没劲儿在这个时候撩他。 等到社团人聚齐时,包的大巴车也到了。 一行三十多人,江听肆和宋予去放行李。 楚栖年和陆鹿没能抢到靠前的位置,只能往后坐。 上了车,江听肆看到挨在一起的二人,眉头轻轻一挑。 陆鹿傻乐:“我陪陪他。” 楚栖年摊手:“江哥,我真的没想抢他。” “行吧。”江听肆无奈,只能和宋予坐一起。 两人默契地观察前排两个毛茸茸的脑袋怼在一起在悄悄密谋着什么。 “我跟你说个事儿。” 楚栖年拿出一包薯片:“你说。” 他以为这头傻狍子最多聊聊电影。 没想到陆鹿做贼一样,掩嘴小声说: “就是哈……我前天不是喝醉了嘛。” 楚栖年:“嗯,耍酒疯,吵吵着让江听肆给你跳脱衣舞来着。” 陆鹿扯了他一下:“少骗人!就是我想说……我俩不是睡一起去了吗?” “嗯,然后呢?” “就是平常……我俩、他、他至少要来个三次。”陆鹿压低声音。 楚栖年竖起耳朵,薯片都忘记塞嘴里了。 “但是那天晚上,他就一次,然后也就一个小时吧……应该是,我喝醉了,我记不清楚。” 陆鹿手指下意识挠着楚栖年大腿。 “你说……会不会太频繁了,然后小江他……虚、虚了?” 合着他觉得时间太短。 陆鹿又说:“而且昨天晚上他也是和我盖着被子纯聊天。” 楚栖年瞪大眼睛,拿胳膊肘怼他。 “卧槽,你他妈畜生吧?我还没睡到宋予呢,你就在这里带我上高速?” 陆鹿急了:“小声点!!!” 楚栖年人都恍惚了:“凭什么……苍天不公。” “啧,你能不能抓重点!”陆鹿拿腿撞他一下。 楚栖年琢磨,“这种事,怎么说……我妈认识有一个老中医,调这方面也是高手,要不然我问问电话?” 陆鹿傻了吧唧点头:“我觉得可以,小江才二十出头,以后可怎么办。” 楚栖年笑了:“呦呦呦,你现在真是够野啊。” 陆鹿脸红:“你闭嘴,能不能别笑得那么猥琐!” 楚栖年轻咳两声,摸摸背包没有带水上来。 他转身:“小予,我渴了……” 宋予找出水杯,递给他才想起来盖子没有打开。 保温杯装过热水后非常难拧,至少病秧子绝对拧不开。 “盖子。”宋予勾勾手指。 楚栖年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我可以!” “嘿……”楚栖年使劲儿,憋得脸通红。 江听肆看笑了:“你不行。” “我这是手滑。”楚栖年捏起衣摆盖上边:“瞧不起谁呢……” 陆鹿看他一脸狰狞,眼神复杂:“你不行就是不行。” 楚栖年气笑了。 想当年他也是一拳头能给怪物脑袋砸个豁的猛男。 自打来了这个世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算了。”楚栖年看淡人生。 “小予啊,你帮哥开。” 他捏着杯子的那截指节格外漂亮温润。 宋予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拿杯子时短暂和他触碰。 “又是萝卜干水啊。”楚栖年看了一眼,实在不喜欢喝。 不过听说很贵,只能捧着,小口小口喝。 楚栖年想起什么,问:“这次去的山里边好玩吗?” “好玩,我在网上查过,风景超级好,听说很多年前那里边有个什么门派?” 陆鹿找出图片:“你看,这个门派有意思,依山建立,直接在石壁上凿出来的高楼。” 楚栖年看了一眼,眉头一蹙。 “好眼熟。” 陆鹿说:“社长说这里面闹鬼,因为已经废弃了,被保护起来,但是可以偷偷溜进去。” “正好,能练练你的胆子。” “我不,我才不去!” 两人又在幼稚叽叽你撞我,我撞你。 忽然前边社长拿着麦克风站起。 楚栖年轻啧:“完蛋,社长又要嚯嚯我们的耳朵了。” 果不其然,社长为了烘托气氛,唱了一首很嗨的歌。 楚栖年身上的外套没帽子,扯起衣服罩住自己。 本就晕车,这一下身心都被祸害。 他正想和江听肆换换位置,去找宋予。 没想到前边社长又开始整活了。 第240章 “哎!要不然让咱们宋大才子来唱一首,这次好多妹妹可是专门冲着你来的。” 楚栖年:“……” 第306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2) 有女生忽然伸手:“我想和宋学长合唱!” 楚栖年拳头都硬了。 宋予起身,声音清冷:“抱歉,我不会。” 社长道:“来吧来吧,人家在这里等着,来热闹热闹。” 一车人都在起哄。 宋予被烦的没法,准备走上前来一首国歌。 他刚站起身,楚栖年早和陆鹿换了位置。 “宋予……我难受。”楚栖年虚弱地攥紧竹马衣摆。 宋予蹲下身:“怎么了?” 对上竹马担忧的目光,楚栖年演的更像。 “晕车,我这个位置的窗户打不开。” 宋予摸摸他额头,手掌握在楚栖年肩头。 “坐后排吧,你和江听肆换一下位置。” 正中下怀,楚栖年点点头,双手非常自然地环上面前人脖颈。 “没力气,头晕眼花。” “我扶你。”宋予半搂半抱着他起身。 陆鹿等到自家男朋友落座,把楚栖年落下的外套展开。 “他没力气个屁啊,一嘴利牙,你看,外套让他刚刚给咬个洞。” 江听肆嘘了一声,抬手揽住他。 “你让他演吧,能骗到宋予个傻子,挺有意思。” 陆鹿感叹:“这么聪明个人,却迈不过去名为易末这道坎。” 江听肆忍笑,捏捏陆鹿下颌。 “刚才在和他说我什么呢?” 陆鹿心虚:“啊?什么?” “我差不多都听到了。” 江听肆揽在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在他耳边低声说: “本来不想折腾你那么狠,才收敛一点,今天晚上,再怎么哭也没用了。” 陆鹿后背一凉,试图把锅扣到楚栖年头上,奈何找不到借口。 前排社长看到宋予带着人又坐回去,只能尴尬一笑。 找借口含糊了过去。 心里在琢磨,难不成这两人是那种关系? 那他还替学妹牵线,那不是缺大德吗? “靠着我睡一会儿。”宋予低声说。 楚栖年嗯了一声,依偎过去,窗外的风扑面而来,舒服不少。 到了地方,一下车,楚栖年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江听肆说:“你和陆鹿去领房卡吧,行李我俩拿,要不然一会儿去的晚了分不到好房间。” 楚栖年揉揉心口:“行,辛苦你俩了啊。” 来的地方是一家民宿,院子大,房间多。 由于每个人都掏了钱,人也多,社长直接包了民宿。 去院子的路上,陆鹿蔫头耷脑。 楚栖年扒拉一下路边的月季花,看他:“咋了?” 陆鹿:“咱俩刚才聊天让江听肆听到了。” 楚栖年噗嗤一笑:“自求多福。” 二人领到房卡,坐在院子的竹编长椅上等着另外两位。 过一会儿,只看到了宋予一个人过来。 陆鹿奇怪:“宋哥,江听肆呢?” 宋予想起刚才拿江听肆和陆鹿亲密照的女生,觉得情况不太对。 于是宋予难得开窍一次,撒个谎:“他给你买冰淇淋去了。” 陆鹿纳闷:“这么好?他刚才还说我吃太多凉的。” 宋予:“那我……不太清楚。” 楚栖年扯了下嘴角,接过行李箱。 陆鹿说:“我去找他,你俩先回房间去吧。” 楚栖年目送兄弟离去,带着宋予去找房间。 “在这里。”楚栖年打开门:“这种房间搭配上电子设备,感觉很违和哎。” 宋予:“方便一点。” 楚栖年:“说的也是。” 进去屋子,有两张床,有阳台,一推开木门,阳台外边是视野开阔的大山坡。 “绿草茵茵,遍地野花。”楚栖年深吸一口空气,关上窗:“他妈的,一股子牛粪味儿。” 宋予失笑:“民宿老板说不远处有一个养殖场,也是他家的,可以体验挤牛奶。” 楚栖年挑眉:“不去,臭烘烘,还热。” 宋予嗯了一声:“你睡哪张床?” “你睡哪张我就睡哪张。”楚栖年又开始不安分,直接往宋予已经放了衣服的床上躺。 原本以为竹马要不好意思。 没想到宋予忽然俯身下来,双手支撑在他两侧。 楚栖年傻呆呆睁着眼:“宋予。” “在外边儿,安分点行吗?”宋予手指蜷缩,喉结滚动两下。 这病秧子的唇,明显比往常更加红润一些,看起来好像……很好亲。 “不,看你生气很好玩。”楚栖年双手环上去,拔弄一下竹马的薄唇。 “宋予,你这张嘴,很多人都说看起来很薄情。” 宋予:“薄情?” “嗯,就是很渣那种。”楚栖年抬眼:“你以后会渣你未来对象吗?” 宋予不假思索道:“不会,我会好好照顾他……因为,好不容易追到手。” 楚栖年笑了起来,心情却不太好。 “如果,我没病就好了,这样我就能……” 宋予注视着他,认真等着他下半句话。 “算了。”楚栖年松开胳膊,随意摊在枕边,“某人说的对,我不应该祸害任何人。” “谁?”宋予紧盯着他:“有人对你说什么了吗?” 楚栖年不想说,“没事……累了,想睡觉。” “洗把脸再睡吧。”宋予正想起身。 楚栖年使坏,双腿环上他腰,将人往下一带。 他们撞一起时,楚栖年是真的没料到。 “不是,你竟然……”楚栖年睁大眼睛。 宋予立马捂住他的嘴,额角青筋跳了跳。 “不是,我只是太久没有……” “确实太久了。”楚栖年扬唇一笑,手勾开宋予裤子。 宋予阻止不及。 就在楚栖年堪堪触碰到时。 外边忽然传来陆鹿的声音。 “你喜欢女生那你就去好了,咱俩分手!” 江听肆声音略显慌张:“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女生了,你听我解释,鹿鹿,宝……” 嘭!地一声巨响。 楚栖年被吓得一抖。 想着,自己要是宋予,这会已经w了。 “吵架?他俩第一次吵架吧?”楚栖年推开宋予。 “不行,我得去吃瓜。” 宋予:“……” 看着这病秧子毫无负担趿拉着拖鞋开门出去,宋予真想把人逮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怎么回事啊江哥?”楚栖年靠在门口,想笑不敢笑,堪堪维持兄弟情。 江听肆苦笑:“帮我劝劝吧,他生气了。” “啊?”楚栖年好奇:“为什么?” 江听肆无奈:“有一个女生表白,我拒绝了,不过没想到她忽然抱上来,我正要推她时,鹿鹿看见了。” 楚栖年嗅嗅空气:“完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他鼻子犯得罪~” 江听肆:“……”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江听肆认真发问:“我对你不好吗?你竟然落井下石……还笑?” 楚栖年乐得不行,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交给我!” 江听肆让出舞台,知道他要开演了。 楚栖年对着房门高喊一句:“行!宋予!我今个儿要是跟你说一句话,我他妈就是狗!” 宋予怪莫名其妙的。 出门一看,楚栖年半死不活倚靠在房门上,屈指敲了敲。 “鹿鹿,我被宋予气得心脏疼,我要找你……” 没两秒,屋里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 江听肆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 楚栖年挑眉,没来得及骄傲呢,忽然被一只手薅着衣领拽进去。 江听肆还是晚了一步,房门嘭地一下再次关上。 第307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3) “这么气啊鹿鹿?”楚栖年往床上一躺。 陆鹿跟着躺下:“我总是很奇怪,末末,从一开始我遇到江听肆,他就对我很好很好。” 楚栖年侧头:“这样不好吗?” 陆鹿摇头:“不是,他一开始对我好的太过,后来我喜欢他,我们在一起,但是我总感觉,他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楚栖年大概懂了:“鹿鹿,你相信投胎转世这种事吗?” “信吧。”陆鹿侧身:“你也知道,我喜欢看这种灵异小说和视频。” 楚栖年笑了下:“说不定你们上辈子就认识了,然后投胎,江哥没喝孟婆汤什么的。” “你这就有点扯了。”陆鹿撇撇嘴,坐起身。 楚栖年挑眉:“干嘛去啊,找男朋友?” “不是,把水壶洗一下,煮茶给你喝。” 第241章 “刚才你应该看出来我装的吧?” 陆鹿回头翻个白眼:“当然知道,但是我怕我不理你,万一有一次是真的,那我不得后悔死……” 楚栖年轻啧一声:“算了,你和江听肆分吧,咱俩在一起。” 陆鹿走进浴室,声音传出来:“滚啊,就你一脸虚样儿。” 楚栖年:“……” 煮好党参茶,陆鹿给他倒一杯温着。 两人发着呆一起看飘出来的雾气。 陆鹿悠悠道:“说说你和宋予怎么回事啊?” “我俩,就那样啊。”楚栖年眉眼弯弯,面容漂亮到张扬的地步。 “我喜欢逗他,我想看他失控……但是我不敢认真。” 陆鹿:“为什么?你看不出来,小予喜欢你吗?” 对方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许久,嗓音微哑道:“看出来了。” 楚栖年睫毛颤了颤,单薄的肩膀垮下来。 “但是,我注定活不了多久的话,就不要认真了。” 陆鹿愣住,显然没想到他是在顾虑这些。 正想安慰,又听楚栖年说: “以后他遇见更好的,会对比一下,这样……我那么渣,他也不会……念念不忘。” 少年垂着眸,沉默一会儿,一滴豆大的眼泪掉落。 随后就像是漏水的水龙头一样,一滴接着一滴,砸在自己手背上。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陆鹿看红了眼,走过去抱住他。 “不会,你怎么可能会死,不许说胡话。” 楚栖年攥紧陆鹿衣摆,死死压制着自己的哭腔。 “我……很喜欢他。” “我忍不住想……拥抱。” 宋予真的很好,更何况,他还是仙君。 陆鹿轻轻拍打他脊背。 “别哭了,你一哭我也好难受。” 楚栖年无声掉了几滴眼泪。 良久,外边儿有人敲门。 宋予轻声说:“吃晚饭了,小末,陆鹿。” 陆鹿扬声:“好,我们马上出去。” “快洗脸,要不然会看出来。” 楚栖年的脸颊被他揉了揉。 “差不多行了啊,敢揉你哥脸。” 陆鹿退开他:“哈,硌手,谁稀得摸!” 楚栖年学他:“哈,排骨精,我还嫌硌脸!” “尼玛!” “你特么!” 陆鹿气道:“绝交!” 楚栖年大声道:“绝交就绝交!” 两人一起往浴室走。 洗完脸,同步捯饬一下自己。 “快点快点,就你那一头毛有什么必要梳!”楚栖年催促。 陆鹿翻白眼:“你毛多,行了吧,毛毛精!” “实在没话说就闭嘴。”楚栖年接过梳子,“这里有啥好吃的菜啊?” 陆鹿等着他:“不知道啊,不过听说这里的菜和肉都是老板自己种植养殖的,很干净。” “听说那边还有个真人cs场?” “对,江听肆带我玩过一次,你是不知道,他拿枪真的好帅!” 陆鹿省去了因为男朋友太帅,而主动的某些细节。 两人聊上瘾,完全忘记还有绝交这一回事儿。 出门时,宋予和江听肆像是空气跟在二人身后。 宋予不太明白自己干什么了,显得非常无辜。 江听肆庆幸有人陪,不禁感叹:“宋予,真的好兄弟。” 宋予:“……” . 到吃饭的地方,下午抱江听肆的女生朝他招手。 陆鹿脸色难看,拉着楚栖年想要绕过他。 楚栖年反手攥上陆鹿手腕,直接坐在了女生给江听肆留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女生微笑道。 楚栖年抬头:“啊,没事,不用不好意思,这里挺好的,风景特好。” 陆鹿忍不住想笑,被楚栖年掐了一把,立马摆上一副臭脸。 楚栖年抬手:“小宋,小江啊,来,坐!别客气!” “对了,鹿鹿他男朋友,你挨着鹿鹿来!”楚栖年转头,又对女生笑。 “不好意思啊,可不可以把你的位置让给他们啊,他们两个是情侣,挺黏糊的。” 女生脸气得通红,奈何人都来了,只能气冲冲去对面坐。 临走之前,楚栖年肩膀被她狠狠撞了一下。 楚栖年脸色一白,强忍怒气,面上依然云淡风轻,起身把位置让给他俩。 “碰到哪里了?”宋予眉头一皱,伸手想去拉楚栖年外套。 楚栖年摇摇头:“没事,骨头脆,这美女力气挺大。” 宋予面色彻底冷下来,一双眼睛没有温度,时不时扫过对面女生。 很快,菜摆了一桌,楚栖年扯扯宋予衣摆。 “我想喝汤,听说这个酸辣汤特好喝。” “好。”宋予帮他盛了汤,又问:“吃虾吗?或者螃蟹?” “都想吃。”楚栖年眨眨眼。 “螃蟹只能吃一只,太寒。”宋予夹了一只大闸蟹,慢吞吞帮他拆蟹。 楚栖年点头:“好,听你的。” 宋予笑了下,过一会儿,又问:“是不是哭过?” 楚栖年喝汤的手一顿:“很明显吗?” 宋予:“嗯,眼睛很红,眼尾和鼻尖也是红的,每次你一哭,就会这样。” 楚栖年含糊道:“陆鹿哭了,我跟着挤两滴眼泪,要不然他该和我绝交了。” 宋予自然不信。 认识小病秧子这么多年。 他近乎很少掉眼泪。 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宋予能记得清楚,为什么哭,也没忘。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知道宋予要去别的城市上学,那一天小易末哭得很凶。 哭着闹着想要和他一起去。 后来被郁樱抱了回去。 再后来,没多久遇见,他的身体变得很差,性格也变了。 “那一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同意和父母去外地。”宋予把螃蟹递过去。 “明明,他们并没有你重要,我还是渴望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 楚栖年眼眶一热,转过视线,笑了下。 “我们的……兄弟情,怎么能和亲情比呢?” 宋予低声说:“末末,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 楚栖年喝了一口热茶,觉得烫,忍着咽下去,那股子热气,好像熏上眼睛了。 “我总觉得,当初你和叔叔阿姨离开,那么,以后也会为了他们,再离开我一次……” 说着,他故作无所谓。 “其实没什么,我早就做好准备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好啊。” 第308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4) 宋予在一刻体会到心碎到底是什么感觉。 再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更加清晰。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平淡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楚栖年安静地吃掉螃蟹,直到吃过晚饭,两人再也没说上一句话。 更糟糕的是,陆鹿这次真的生气了,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街上。 楚栖年拿了件外套连忙追出去。 “怎么回事啊?” 陆鹿眼眶含泪:“我俩吵架了,吵完我就给忘了,但是刚才进屋,他在抽烟,不理我!” 楚栖年揉揉心口:“江听肆这小子,明天我帮你揍他啊,现在很晚了,跟我回去吧。” 陆鹿气呼呼道:“不回去,我要去酒吧,我也去找漂亮妹妹抱!” 楚栖年一言难尽:“你特么多大了……” “我得让他后悔,让他痛哭流涕。” “得了吧,按照江听肆那脾气,最多把你关屋里。”楚栖年也懒得再劝,一起和陆鹿去酒吧转转。 一进酒吧,楚栖年差点被阴乐震聋。 “卧槽!感觉墙都在震!” 陆鹿大吼:“你说啥!” “……没事。”楚栖年勾上他脖子,往吧台去。 “帅哥,来一杯白开水,一杯奶茶。” 调酒师:“……” 陆鹿扯扯他袖子:“你来踢馆的吧?!” 楚栖年挠挠鼻尖:“那……麻烦来一杯不容易醉的酒,要甜的。” “红粉佳人,送你。”调酒师很快推过来一杯粉粉的鸡尾酒。 楚栖年指尖轻敲杯子,玻璃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那张漂亮又张扬的脸上浮现一抹笑。 “这是给女生喝的酒。” 调酒师手臂支在吧台,凑近看他。 “我觉得很适合你,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楚栖年意味不明一笑:“你确定免费?” 调酒师点头:“确定。” “好。”楚栖年拿过来一口闷,把空杯子推回去:“麻烦再来一杯,怪甜的。” 调酒师大概头一次见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人,无奈道:“好,今晚上我请你喝。” 陆鹿看得一愣一愣的。 第242章 等到调酒师又推过来两杯,两人真像是专门来蹭酒来的。 楚栖年喝了两杯开开胃,从口袋摸出一袋辣条正想拆开吃。 “哎,等等等等!”调酒师服了:“你再这样我要请你出去了。” 楚栖年笑了下,收进口袋,拿出一张红票票推过去。 “多谢,刚才的酒钱。” 放下钱,楚栖年拉上陆鹿往舞池里钻。 陆鹿嘴上敢说,如今真的来了,吓得抱紧楚栖年胳膊。 “不是想放松,走啊。”楚栖年一挑眉,牵上他往舞台边上走。 楚栖年被挤得呼吸困难,暗暗调整呼吸频率,却感觉有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腰。 “他妈的,哪个变态。” 陆鹿哭丧着脸:“啊,你也被拍屁股了吗?” 楚栖年:“……那倒是没有。” 陆鹿委屈:“有人拍我屁股,像是位漂亮姐姐。” 楚栖年放心了:“算了算了,幸好是漂亮姐姐,要是个男的,让江听肆知道了,他要骂死我。” 他们挤到最前边,才发现有一群男的正围着舞台看上边美女跳舞。 陆鹿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即将撞上面前的人,又被楚栖年拉了回去。 “没事吧?”楚栖年揽住陆鹿。 陆鹿摇头:“没事,幸好没碰到别人。” “怎么没碰到?”前方的男人转身:“我后腰被你手打了一下。” 陆鹿连忙欠身:“对不起!” 楚栖年:“对不起。” “说句对不起可不行,我捱那一下挺疼的,要不然请我喝一杯?” 毕竟理亏,人也多,楚栖年也不能肯定他们到底有没有碰到对方。 于是点头答应:“行。” 那男人还带了自己其他两位朋友,几人找到卡座,喊了服务生点酒。 楚栖年准备好如果几人敢点天价酒,他立马左手六右手七躺地上。 不过对方三人看起来还行,一人点了杯再平常不过的酒。 酒端上来,对方察觉到楚栖年好奇的视线,笑了:“要不要尝尝,野格炸弹。” 楚栖年轻挑眉:“断片酒,尝不了。” 对方笑道:“我以为你是一位单纯的大学生。” 楚栖年只要了一杯水:“是大学生,但不傻。”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沉声说:“我叫齐千。” 楚栖年:“我叫易铁蛋,他是陆狍子。” 陆鹿:“???” 齐千噗嗤一笑:“你可真有意思。” “是吧。”楚栖年认同:“我妈还说想把我送进相声圈,让我说相声去。” 齐千:“可惜了,看来你没去。” “当然没去,一开口颜值大打折扣,我帅哥包袱重。” 楚栖年几句话,逗得对方忍俊不禁。 看他们都笑了,楚栖年牵上陆鹿,故意和他十指相扣。 陆鹿差点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们慢慢喝,我和我家宝贝就先走了。” “等等。”齐千脱下外套,指指上边的印子:“弟弟,这样走了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楚栖年疑惑:“我靠,狍子,你怎么弄上去的?” 陆鹿懵圈,“好像……刚才我看酒杯上的樱桃好看,我捏了一下,没想到樱桃掉色儿……” “我拿手里咕噜几下,本来想抹你脸上的……” 楚栖年:“……” “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 楚栖年又坐回去:“那您看今天这事儿怎么解决?我赔你衣服行吗?” 齐千笑了笑:“不用赔衣服,陪我们聊一会儿,或者我们可以玩玩牌?” “毕竟出来玩,都是朋友。” 楚栖年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那你说怎么玩。” 齐千拿过一旁的骰子:“猜大小,输了喝酒,或者……脱衣服?” 楚栖年冷笑:“我能让你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信不信?” “口气挺大。” “那来啊。” 对面三人嚷嚷起来。 楚栖年拿过骰子,先是打开让他们看。 里边整整齐齐堆着五颗骰子。 随后合上盖子摇晃十多下。 “啪”一声,楚栖年停手,近乎有些挑衅地问:“来,猜。” 齐千:“17。” 楚栖年轻笑:“我说这里面是30。” “五颗骰子,全部是六点,几率非常低吧?” “不说那么多,开不开?” 齐千:“开。” 楚栖年打开盖子。 陆鹿惊呆了:“卧槽!全部六个点!” 第309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5) 齐千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继续!” 楚栖年刚摸上骰盅,齐千的手紧跟着覆盖在他手背。 “怎么,占便宜?” 齐千笑着说:“这次让我来摇。” 楚栖年松手:“当然可以。” 齐千拿起骰盅开始摇。 对面少年懒洋洋倚靠在沙发里,他喝了两杯酒,即使度数低,不过皮肤太白嫩。 酒劲儿一上来,容易红脸。 往常的病秧子脸色看起来苍白虚弱,这会儿面颊染红,那抹绯红甚至蔓延到了锁骨。 齐千直勾勾盯着他看。 十多秒后,骰盅放在桌上。 楚栖年轻飘飘道:“23。” 齐千:“26。” “开啊。”楚栖年挑挑眉。 方才齐千脱了外套,里边儿还有一件t恤。 齐千身旁的朋友不爽他略带挑衅意味的目光,直接打开骰盅。 “23点?!” “你出老千吧?!” 楚栖年嗤笑,揉揉发烫的脸。 “你们真特么玩不起啊,我他妈碰过没?” 陆鹿紧张地扯扯他袖子:“末末,要不然算了吧,他们三个人呢。” 楚栖年带着酒气,低声说:“我们走不了,给江听肆和宋予发位置。” 一旦在这里起冲突,要么神力,要么被揍。 目前自己这副身体,差劲儿。 陆鹿连忙拿出手机,作势拍照。 实际上他打开微信,给宋予和江听肆发去他们现在的位置。 随后江听肆的电话打过来。 陆鹿正想接,忽地一只手从他身后过来,摁住了屏幕。 “怎么,轮到你们玩不起了?” 楚栖年目光一冷:“手拿开,吓到他,咱们没完。” 和齐千来的朋友不止另外两个,还有其他人,方才一直在近处看热闹。 “老三,别吓到两位小朋友。” 陆鹿身后的男人退开。 楚栖年拿起自己杯子,喝了一口酒。 “继续吗?” 齐千却说:“换个游戏玩?” 楚栖年:“什么?” “抽牌,看大小。” “行啊,玩。”楚栖年想着尽量拖着面前人。 又随口问:“齐先生对这个酒吧很熟悉?” 齐千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牌。 “还行,股东之一。” 楚栖年点头:“怪不得……” 对面男人拿起一瓶酒正要往楚栖年杯子里倒。 楚栖年虚虚掩着:“喝不了,身体不好。” 齐千开始洗牌:“看出来了,你好像很不舒服。” 何止是不舒服,楚栖年感觉自己要死了。 胃部,心脏,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鼻息满是酒精的味道,他自己都嫌弃的不行。 从这里开始,楚栖年的运气开始走下坡路。 又喝了一杯后,再次猜错,齐千笑得意味深长:“要么喝,要么脱。” 陆鹿大声道:“我替他!我替他喝行不行?!” 说着,他抢过楚栖年的杯子往嘴里灌。 “你特么……”楚栖年拦不及。 陆鹿倒扣杯子:“喝完了,他身体不好,不能着凉……” 楚栖年又好气又感动。 忽然目光越过齐千看向门口的方向。 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楚栖年忽然来了个心思,俯身问:“玩个大的吧,谁输了,上舞台脱啊。” 齐千诧异道:“你确定?” “你不敢?” “当然敢,我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胆子这么大的男生。” 楚栖年催促:“别废话。” 齐千继续洗牌。 几秒后,两人各自抽出一张。 同时摊开,竟然是相同的数字。 楚栖年笑了,双手懒洋洋支撑在桌上:“一起上去,敢吗?齐老板。” 齐千让他激起火气:“行啊,走。” 另一边宋予和江听肆正在找人。 酒吧内忽然安静下来,一男人上去后直接甩了上衣。 随后,宋予看到小病秧子,慢吞吞爬上舞台,手里还在摆弄着手机。 第243章 陆鹿在台下拼命招手,想往上爬。 楚栖年好笑地看着齐千开始解皮带,手机拨号页面的110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这货敢只剩一条裤衩,电话立马打出去。 宋予却险些气疯。 因为此刻台下看热闹的众人正开始起哄,让台上的人继续脱。 病秧子现在上去,不言而喻。 江听肆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第一次控制不住脾气,狠狠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径直走到陆鹿身边。 陆鹿手腕被大力攥紧,回头一看,魂险些吓没了。 “江……江、江听肆。”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江听肆冷声说:“你喝酒了?” 陆鹿吓得结巴:“一、一、一一点点。” “真是好样的。”江听肆下颌绷紧,“和我吵架出来买醉?然后呢?你不怕出事吗?!” 陆鹿被吼得一愣,随后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没有……我没想喝酒的……” 江听肆强忍怒气:“跟我回去。” 陆鹿扒拉着他的手:“等等……末末。” 宋予从两人身边路过,跨上舞台,一把推开光着上身去扯楚栖年衣服的齐千。 “你想让我报警吗?” 齐千摊开手:“玩玩而已,再说了,局里我有熟人。” 宋予没理他,直直注视着楚栖年。 楚栖年扯唇一笑:“你想看吗?小予,我可以……” “可以什么?”宋予攥紧他已经触碰到拉链的手,目光幽深寒冷。 “你想做什么,可以冲着我来……哪怕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想脱是吗?”宋予隐隐失控,扯着他手腕,动作粗暴地把人带进怀里。 楚栖年怔愣,抬眼看他。 “和我回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竹马气息都在颤抖,显然气急了。 楚栖年心脏发疼,像是收敛了利爪的猫,钻进宋予怀里。 “你误会了……我们走吧。” “带我走吧。” 宋予不发一言,俯身横抱起楚栖年,离开酒吧。 江听肆牵着陆鹿跟上。 离开酒吧很远,稍微缓过来的楚栖年睁开眼,额头贴在宋予侧脸,手臂环紧他肩膀。 察觉他还在生气,楚栖年小声解释:“我没有想脱衣服……” “我准备……报警来着……”楚栖年打开锁屏,给他看。 宋予浑身那股子骇人的戾气缓缓消散。 楚栖年笑了下,半醉不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喝酒了?”宋予声音温柔不少。 楚栖年点点头,脸颊滚烫,小声哼唧。 “不舒服,胃里好像在烧……好难过……” 宋予在一家药房外停下:“我去买点药,你在花坛边坐一会儿。” 楚栖年点点头,神色恹恹。 另外两人落后几步,看到他们停下,此刻距离酒吧也足够远。 江听肆耐心到头,转身面对身旁人。 “陆鹿,我们好好谈谈。” 陆鹿委屈,一直抹眼泪:“你要分手是不是?” 第310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6) 江听肆无奈:“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和你分手?” 陆鹿委屈:“因为我觉得我很笨,什么也不会……” 学习一般,生活上也是个废物。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关我事。”江听肆长叹,去抱他。 “鹿鹿,刚才在来找你之前,我给我的父母打去电话。” 陆鹿傻乎乎地问:“打电话干什么?” “我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了。” “什么?”陆鹿推开他:“你不怕挨揍?” 江听肆屈指抹掉陆鹿脸上泪珠。 “不怕,他们接受能力还不错,所以……等你的父母回来,让我和他们聊聊吧。” 陆鹿还迷迷瞪瞪:“你……疯了啊……” 江听肆轻笑:“那女生拿着咱俩照片威胁我,说真的,我并不怕她爆出去。” “但是,我怕你的父母突然知道,会生气,所以,还不如我亲自去说。” 陆鹿忍不住扁嘴,哭得比方才更凶。 “还在生气?”江听肆微微俯身:“要不然打我两下……” 陆鹿忽然抱住他脖子亲上去。 江听肆回神,捧着他的脸颊,先是捏一下,而后微微掐住他的下颌,吻得更深。 一旁快死不死一脚踏进阎王殿的楚栖年嘴角抽搐,服了。 宋予拿着药出来:“回去再吃。” 楚栖年软着身体倒过去,手臂一抬,竹马立即知道他什么意思。 主动俯身再次把人横抱起。 江听肆看到二人离开,松手,突然环过陆鹿双腿,将人抱起来,抬头看他。 “下个月去国外登记结婚吧?” 陆鹿傻愣愣:“啊?” “想和你结婚。”江听肆抱着他往回走。 陆鹿眼眶含泪,双手在他脑后环紧,“我也想和你结婚,江听肆,我很爱你。” 江听肆松了手,分开他双腿,托着陆鹿屁股,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 再说前边还有更加显眼的两人,就算被人看见,也没什么。 “我也爱你,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关系,我照顾你。” 听到二人开始腻歪,楚栖年叹气。 宋予声音落下来:“怎么了?” “小情侣真聒噪……”楚栖年朝他侧颈吹气。 “小宋,刚才在酒吧说的话,算数吗?” 小宋脚下忽顿,低低嗯一声。 回到民宿,楚栖年先是去厕所吐了两回,本来晚上就没吃多少东西,带着酒全部吐了个干净。 厕所门锁着,宋予劝:“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开门,不会嫌弃你。” 楚栖年因剧烈呕吐,嗓音有些哑。 “得了吧,小时候我们出去玩,我一脚踩牛粪上,你嫌弃半天。” “讲点道理,那年我才五岁。” 楚栖年又是一阵干呕。 小白: 小白:…… 等到没东西可吐,楚栖年感觉好一点,刷了两遍牙,洗了两次脸,才打开厕所门。 面前病秧子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颜色比往常更浅一些,被外套包裹的身体单薄脆弱。 他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宋予怀里。 知道他平常吃的什么药,宋予抱起人放在床上,拿出他需要吃的量。 “先把药吃了。” 宋予坐在床边,扶起楚栖年。 楚栖年四肢无力,张开嘴,药和水喂到嘴里。 “甜的?”楚栖年睫毛轻颤,睁眼。 “放了点蜂蜜,躺下睡吧,很晚了。”宋予正要松手。 楚栖年攥着他衣摆:“陪我,别走。” 宋予担心压到他,单手支撑在楚栖年身侧。 “我去洗个澡,很快回来。” “一起吗?”楚栖年拿手腕挡一些光,薄唇微启:“我也想洗澡,一起吧。” 宋予还是带他去了。 小病秧子有洁癖,身上带着酒味儿没法睡。 如果不答应,这人能一直闹腾。 楚栖年脸皮忽厚忽薄,就比如现在,当着宋予的面,把身上衣服一件件解开。 宋予眼神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移开。 放好水,宋予背过身:“你泡一会儿,小心别摔……” 他被人从后抱住。 一双细白的手臂环过腰身,收紧。 “宋予,要不要试试……”楚栖年轻声问。 宋予呼吸一滞:“什么?” “你不是很久没有吗……可以换一个方式。” 楚栖年咳嗽两声,冰凉的手掌探进去。 竹马身体健壮,他经常健身,该有的都有,肌肉线条也很流畅,但不夸张。 宋予扣紧衣服里的手。 “你身体不好,等到好一些,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楚栖年不依不饶,挣脱钳制。 “如果我还没好就死了呢?” 宋予毫不犹豫反驳:“不会!” …… ……………… 屋内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宋予靠坐在床头,目光垂落,注视身旁已经睡熟的人。 他开始思考他们的关系。 今晚过于冲动,不过不理智过后,是巨大的满足。 他属于我。 宋予心想:他是我的。 宋予躺下,从后边把人捞进怀里抱紧。 睡梦中的楚栖年呓语一句,眉头微蹙,翻了个身,被竹马暖热的手伸出来,搭在他锁骨处。 宋予悄悄握起那只漂亮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下。 “喜欢……你。” 可惜身旁心上人没能听到。 翌日一大早,社长精神奕奕挨个敲门喊起床。 楚栖年张口就是一句:“滚你妈!” 第244章 知道他有起床气,不过今日看起来格外严重。 宋予生怕惹他不快,没敢动。 察觉身边僵硬如同木头一样的身体,楚栖年轻啧一声,睁开眼。 对上宋予无辜的眼神,起床气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 楚栖年笑了下,手臂环上去。 “腰酸,腿也酸……” 宋予低声问:“给你揉揉行吗?” 经过昨夜,竹马近乎有求必应。 甚至比往常更加顺着他。 楚栖年属于那种打蛇随棍上的,立即软着声音哼哼。 “一会儿你帮我穿衣服。” “好。” “还有鞋子,我弯不下去腰。” “好。” “对了,还能接吻吗?” 楚栖年微微分开,抬眼和他对视。 宋予呼吸乱了,半晌:“嗯。” 又躺一会儿,从内到外,宋予帮忙换上干净衣服。 又把人抱起浴室洗漱。 临出门前,路都走不了几步的人,作死环上宋予肩膀,再次贴过去。 等到在院子里集合,一个个蔫头耷脑。 个别半死不活。 陆鹿更是把脑袋抵在江听肆肩膀,整个人贴在他后背,闭着眼打盹。 楚栖年好一点,只不过拿水瓶的手一个劲抖。 宋予抬手擦去他嘴角水渍,非常不解地问一句。 “只是一次,你……确实有点虚?” 楚栖年:“???” 一大早被侮辱,楚栖年气的一口咬在宋予虎口。 他虚? 是说的不错,但是他妈是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楚栖年发誓要不是自己结实,昨晚上差不多就可以推去烧了。 第311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7) 宋予任由他泄火,收手时捏捏他下颌。 小病秧子可爱得很。 楚栖年撇撇嘴,听到社长说先去吃早餐,一会儿去真人cs场玩。 “准备的活动全是折腾人的……”病秧子叹气。 一群人一起去餐厅,早餐自助式,自己选。 宋予和江听肆一起去拿早餐。 楚栖年和陆鹿面面相觑。 陆鹿真诚问:“你干啥了?看起来蔫头耷脑的。” 楚栖年给自己倒了杯水:“昨晚上干了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陆鹿微微眯眼:“哦?” “别问,江湖上的事儿劝你少管。” “哼。”陆鹿小声说:“你是狗吗?宋予的脖子上两个吻痕!” 楚栖年哈了一声:“那照你这么说,江听肆也挺狗的,你看看你自己去。” 陆鹿下意识捂脖子:“啊,我没让他在脖子上留啊。” 楚栖年嗤笑:“尼玛嘴都快亲烂了,还掩饰什么。” “……”陆鹿抿了下发疼的下唇,尴尬的要死。 等两人过来,江听肆察觉气氛不对,惊讶:“你俩吵架了?” “我俩天天吵,你家狍子太幼稚了。”楚栖年夹了一只蒸饺塞嘴里。 咽下后又说:“呆傻呆傻的,怪不得这么快被你骗到手。” 楚栖年记得两人在高中时候就有一腿了。 到大学彻底放飞。 陆鹿反驳:“你才呆!” 江听肆摸摸他发顶:“你这是可爱,不像某末,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鬼精。” 楚栖年拿膝盖碰了下身旁男生的。 “宋予,他俩联手欺负我,上,把他俩通通杀了。” 宋予点头:“好,一会儿拿枪爆头。” 江听肆好奇:“你是什么把柄落他手上了,今天怎么这么顺着他?” 这么一提,宋予不可避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小病秧子太会搞事情。 在进入正题前,宋予几次想停。 这人不断挑衅,甚至主动…… 后来到最后算是彻底收不住。 楚栖年一只胳膊懒懒支上桌,眉眼轻挑:“什么‘把柄’落我手上了?” 他故意把那两个字咬的很重。 宋予呼吸忽滞,攥着筷子的手指收紧。 “没什么,快吃饭。” 江听肆猜到了,笑了笑,没再说话。 民宿早餐做的一般,楚栖年一不舒服,更加挑食,除了白粥,没吃什么。 出去玩之前,宋予专门去旁边便利店买了点巧克力和糖果装在身上。 到达山坡上的cs场,宋予给他穿上马甲。 楚栖年:“太紧,喘不过气了。” 宋予手掌探入他后背,“再给你松点?” “好。”楚栖年往他身上贴,更衣室地方挺大,他俩站在角落。 宋予微微俯身,去松系带。 他能感觉到,对方故意洒在自己侧颈的呼吸。 以及微凉的鼻尖,蹭在他侧脸。 楚栖年今天外套穿宋予的,有些宽大。 暗恋这么多年的心上人,穿自己的衣服,身上的味道,也是自己的。 “好了。”宋予心悸不已,嗓音发哑:“出去吧。” 楚栖年轻声说:“我保护你啊,我枪法很好的。” 宋予垂眼看他。 距离太近,楚栖年脸上细小的绒毛能瞧个清楚,皮肤白的透光。 他盯着他的唇,喉结忍不住滚动。 很想吻他,明明早上出门前接过吻。 楚栖年看他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悄悄一笑,像一只猫一样。 “走了。”楚栖年手向下探。 手指有片刻触碰,竹马慌忙躲开。 没一会儿,他按捺不住,再次碰到楚栖年的手。 楚栖年忍笑,微微分开手指。 很顺利地,两人十指相扣。 宋予手背上微凸的青筋很好摸。 领枪时,楚栖年还在摸。 宋予每次总是被他撩拨的不上不下。 气得牙痒痒,又偏偏吃他这一套。 等领过武器,社长说:“咱们今天玩分区的,分a区和b区,a区攻方,b区守方。” 有人问:“怎么分?抽签?” 社长点头:“抽签吧,方便。” 楚栖年挑挑眉,排队抽签。 幸好,没有和宋予分开。 不过,比较糟糕时,陆鹿和江听肆是b区。 “哎,有意思。”楚栖年挺高兴。 “江听肆,我早就想狙你了,上次打游戏弄死我三次,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时候。” “还有小鹿,你也小心,哥六亲不认。” 陆鹿躲在江听肆身后翻白眼:“有本事你来,我俩再杀你一次!” 两个幼稚鬼互怼两句,随后分散开来。 作为攻方,楚栖年这个病秧子,在后边慢慢溜达。 守方气得要死,看他如此嚣张,集中火力往楚栖年身上招呼。 水弹打在身上还是有点疼的,不过楚栖年每次都能躲过。 懒洋洋露出半边身子出来,守方还瞄不准。 楚栖年嗤笑,装满子弹:“一群小垃圾,这都打不中。” 宋予看着这病秧子懒散转身,举起装了水弹的冲锋枪,漂亮的眼睛微眯。 瞄准敌人,随后干脆扣动扳机! 水弹正中b区那位号称自己是神枪手的眉心! 楚栖年偏了偏手腕,连开七八枪,枪枪命中。 打中江听肆和陆鹿,楚栖年歪了歪头,眉眼张扬至极地挑了挑,故意挑衅。 宋予视线总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没意思。”楚栖年躲回掩体后,摸摸口袋,没装水弹。 他刚才嫌那玩意儿坠裤裆,就没装。 “宋予,没有子弹了,给我点。” 他俩躲在掩体墙角落。 楚栖年比他低一些,到他眉心。 懒散抬眸,对方的脸倏然放大。 宋予俯身,在战火最激烈时,吻住了他。 楚栖年毫不犹豫扔了枪,双臂环上去。 自打做过,两人总是想产生更多的肢体接触。 楚栖年微微睁眼,余光发现有人短暂出现在墙后,很快不见。 他倒是无所谓谁会看见。 正好,宣誓一下主权。 这次团建,不少姑娘是冲着宋予来的。 楚栖年酸得慌,没控制在宋予唇上咬了一下。 微微分开,楚栖年体质不行,喘了几声,“宋予……你意志力不坚定。” 宋予笑了下,声音低低沉沉的,勾引人似的。 “继续吗?” 楚栖年佯装凶狠,漂亮苍白的指节攥上他衣领,狠狠往下扯,侧头再次亲上去。 两位枪法好的主力躲在墙后接吻,不出所料,a区没能攻进去。 除了楚栖年和宋予,其他人全部被生擒。 楚栖年笑得不行,装满子弹,和宋予杀进去。 干掉江听肆和陆鹿,最终寡不敌众,两人没能逆风翻盘。 “卧槽,刚才易末像神一样降临,我眼还没亮呢,没一会儿他也被擒了,给我笑死了。” 第245章 “对啊对啊,我想着这俩帅哥肯定能一挑十,没想到还是输了。” 一女生兴奋道:“刚才易末被一群人围攻时宋予挡过去,这就是爱……爱、哎呀!好兄弟!” 她硬生生拐了个弯,生怕楚栖年不高兴。 楚栖年笑着道歉:“不好意思,身体太差劲儿,被晒久了头晕。” “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游戏嘛。” “对啊,咱们去买水吧,渴死了。” 往回走时陆鹿撞他:“好你个易铁蛋,开局先祭自己人,你冷血你无情!” 楚栖年踉跄一下,被宋予扶着。 “滚蛋啊,你少来,刚才就你专门逮着我一个人狙,还好意思说我冷血。” 陆鹿轻哼:“我不!你必须请我吃冰淇淋,要不然我就和你绝交!” 楚栖年轻抿了下微肿的唇,被他闹得没法,“好好好,买买买。” 去休息区,陆鹿端着一杯冰淇淋吃得开心。 楚栖年去旁边水池洗脸。 听到身旁有动静,还以为是宋予跟过来。 一睁开眼,是个男生,他旁边还跟着个女孩。 单从对方身上那骨子甜腻的香水味儿,楚栖年断定这人弯的。 果不其然,对方问:“易末,约吗?” 楚栖年诧异:“不是,你这么开放啊,这可不是无人区。” 他旁边长相姣好的女生阴阳怪气道:“装什么装,刚才还和宋予在那边接吻,真以为没人看见吗?” 楚栖年轻弯唇角:“既然看到了还过来干什么,不知道小爷有人了啊。” 男生无所谓:“没关系,没让你分手,成年人,睡一觉而已。” 楚栖年眼神忽冷,关了水,扭头看他。 “听不懂人话是吗?我的意思是,嫌你不够格,要肌肉没肌肉,要长相没长相,学别人撩什么骚啊?” 第312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8) “闲着没事写论文去,别到时候两眼一抹黑,大学三年只学会个约不约。” 楚栖年输出完毕,“一边去,别特么挡路。” 回去休息厅,楚栖年看冰淇淋直犯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 “不能吃。”不仅不能吃,水也必须喝温的。 楚栖年生无可恋:“宋予,你怎么比我妈还严。” 宋予把已经搅温的奶茶给他。 “上次吃冰淇淋进了医院,再忍忍,过两天给你买。” 楚栖年蔫头耷脑,偏偏对面陆鹿狂的不行,不断伸手让他看。 忽地旁边好像有人起了争执,在吵架。 由于声音太大,宋予和江听肆不约而同投去视线。 楚栖年猛地起身,一口吃掉陆鹿刚挖的一大勺冰淇淋。 陆鹿服了,没吭声。 不过四五秒,宋予收回视线。 看到因为冰淇淋太冰,面容有些微微扭曲的病秧子。 “不舒服?”宋予问。 楚栖年硬是把冰淇淋咽下去。 “没有啊,我特好,这奶茶真好喝。” 陆鹿忍住笑,没拆穿他。 吃过午饭,社长又要带着一群人去开卡丁车玩。 楚栖年嫌太晒,没参加。 在行李箱里翻出一张野餐垫,走去民宿旁的大山坡,在一棵树下铺开。 完事儿往上面一躺,开始睡觉。 其他三人拿着零食饮料找过来时,看他睡熟,就没打扰他。 草地上坐着也很舒服,陆鹿拿牌出来,三人玩起斗地主。 宋予玩了两局,感觉有风,展开怀里的外套,给楚栖年盖上。 江听肆安慰道:“不用太担心,我发现他最近身体在变好,上蹿下跳的。” 宋予嗯了一声,没回话。 是还算好,昨晚上被折腾成那样,今天还能狙陆鹿和江听肆。 反正记仇,是真的挺记仇的。 楚栖年睡了两个小时,醒过来时盯着天空发呆。 身边是不知名的花香,夹杂了一丝丝牛粪味儿,挺奇妙的气息。 “回去吗?降温了。”宋予问。 不是楚栖年不想起,他发现自己开始胃疼。 合理怀疑偷吃陆鹿那一口冰淇淋,吃坏事儿了。 楚栖年侧过身,强忍不适。 “好,我缓一下就起来。” 陆鹿和江听肆先一步回去,这会山坡上只有他们两个。 宋予视线看似在看远方的山,实际上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楚栖年。 风景每一年都有。 喜欢的人,迟早会离他远去。 宋予格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走吧,想喝热水。”楚栖年悄悄揉了揉胃。 跟着宋予走了两步,楚栖年踩了四五个坑。 “你带的什么路……” 宋予回头:“你偏了很远。” 楚栖年愣了下,刚才胃疼,他眼睛半睁不睁的,走错道了。 他没忍住笑出声,伸手。 “宋予哥哥,牵着。” 恍惚间,宋予好似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爱对自己撒娇的易末。 “嗯,牵紧。” 天色渐暗,手掌接触的掌心,温度源源不断交换。 楚栖年问:“宋予,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他其实很想亲耳听到宋予说一句喜欢。 他一切看似浪荡的撩拨,实际上是真心喜欢。 宋予沉默许久。 他想回去,回到家里,把很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他。 那个时候,再表白。 宋予正纠结时,落在楚栖年眼里,意思就不一样了。 瞬间这鸟火气直冲脑顶,甩开宋予的手,胃也顾不上疼了,气冲冲快走回民宿。 陆鹿和江听肆刚到门口,正准备亲两下。 楚栖年那恨不得把地板踩个洞的脚步声传来。 陆鹿打了个抖:“我去,难不成我偷玩他游戏账号还连跪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江听肆:“我感觉像是吵架了。” 果不其然,楚栖年掠过江听肆,薅上陆鹿进了他俩的屋子。 江听肆被关门外边,和追过来的宋予面面相觑。 “你……想不开惹他干什么?” 现在好了,有屋不能回,男朋友也不能抱。 还得和宋予一起唉声叹气。 宋予真心道:“我很冤枉。” 说慢了一步,来不及解释,人没了。 小病秧子平常也不见得能跑这么快。 一生气两条腿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蹭蹭蹭跑没影。 屋内,楚栖年一个助跑,把自己扔上床。 陆鹿懵逼:“你咋了?” “宋予拔x无情,我俩昨夜交流的那么火热,今天问一句他什么想法,他装哑巴?!” 陆鹿怔了下:“啊……我怎么感觉你像渣男,每天撩人家,还不给个名分。” 楚栖年无法反驳,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我怕我会死,所以没有表白,但是忍不住想靠近,和他亲近,一方面又想他主动一些。” “我知道。”陆鹿坐在床边。 “末末,宋予喜欢你真的很明显,更何况你现在在积极治疗啊,宋予把你照顾的很好,不要胡思乱想。” 楚栖年叹气:“我知道,让我一个人矫情一会儿就好了,放心,我不会霸占你和江听肆二人世界。” “没关系,我正好嫌累,你今晚就睡这里。” 楚栖年睁开一只眼:“呦呦呦,累了。” 陆鹿微笑:“再敢阴阳怪气,现在滚蛋。” 楚栖年安分了,没一会儿蔫了,胃疼的蜷缩成一团。 “饿不饿?我出去打包两份饭回来。”陆鹿退了游戏:“旁边有一家小吃店卖的馄饨味道挺好。” 楚栖年想着喝点热的,点点头。 陆鹿拿上手机出门。 楚栖年又躺一会儿,感觉口袋里手机一直在震,便拿出来看。 是一个群。 当时出来团建报名的群,这次来的人都在里边儿。 一直有人在狂刷什么鲜花和99。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楚栖年皱眉:“谁啊,这么多早生贵子?一会儿别特么把娃生我手机里。” 他手指往上滑,去爬楼看到底聊了什么。 忽地,楚栖年手指一顿,点开一张照片。 地点是在民宿的院子里,有一群人围成一圈,中间是今天和那个基佬一起怼自己的女生。 女生拿着一捧鲜花,面前站的正是昨夜和他友好交流两个多小时的宋予! 点开底下的视频,楚栖年炸了。 一群人起哄,嚷嚷着在一起在一起。 “在你妈,你们今天要能成,老子楚字倒过来写!” 楚栖年一个鲤鱼打挺,抄起民宿床头柜上的摆件,气势汹汹杀出门。 摆件是个乌漆嘛黑的东西,小臂那么长。 挺沉,一下能把人的脑袋敲个豁。 第246章 杀到院子里,楚栖年隔着人群,目光冷冷欣赏里面的闹剧。 宋予被围在中间,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在一起在一起!” “宋予!赶紧接花啊!学妹都举两三分钟了!” 社长在外围急得满头大汗,想挤进去,一直没找到机会。 似有所感,宋予抬眼,一下和不远处的楚栖年对上视线。 人头攒动,目光被人隔开。 不过就那么一眼,宋予清楚地看到对方眼底有泪光闪烁。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你们应该看出来是谁了。”宋予推开人群,挤了出去。 想起那些刺眼的祝福。 以及无数次做的噩梦。 若干年后,自己死掉,宋予迟早会把自己忘了,和一位女生结婚。 楚栖年和宋予对视片刻,垂下眸,一滴眼泪毫无预兆掉落。 他没再多看对方一眼,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末末!”宋予彻底慌了,赶忙追上去。 第313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19)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楚栖年硬是又挤出两滴泪。 他得把这近千年的伤心事全想一遍,才能逼出来。 “末末!”宋予握上楚栖年的胳膊。 明明这段路没多长,他总觉得距离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 每次想要靠近,再次拉远。 宋予心想,无所谓了。 不论对方能活多久,不论他认不认真,还想不想玩。 他要把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告诉他。 “我爱你。”宋予放缓呼吸,盯着楚栖年的侧脸。 “易末,你如果想继续玩,也可以,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楚栖年忽顿,眼睛氤氲上一层雾气。 这次,他是真的想哭。 宋予看了看走廊前后,不断有人路过,握紧楚栖年手腕,进去房间。 房门被反锁。 楚栖年还在发呆,似乎不敢相信竹马直接略过了喜欢,而是——爱。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你很可爱,在村头的小溪和其他人玩水。” 宋予走近,手背擦去楚栖年脸上的泪。 “你怎么那么外向,见任何小朋友都要一起玩,我们认识没半个小时,你一盆水扣我头上。” 楚栖年没忍住笑出声。 “以前别人总说我是面瘫,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只想和你一个人玩。” 宋予抱住楚栖年,手掌轻轻抚在他脑后。 “初中时候不是我叛逆,故意和你冷战,我从那个时候起,对你的心思变了。” “我觉得这样不对,但是不行,我离不开你。” 宋予如释重负一般:“我忍不了了,易末,我好爱你,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你。” 楚栖年抬手环住宋予脊背。 “对不起,我没想玩玩而已。” 他下巴抵在宋予肩膀,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滚落。 “我知道我很坏,但是……好喜欢你,想和你接吻,拥抱,甚至是……” 做最亲密的事情,把对方揉进骨子里。 “我知道我可能活不了多久,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不敢表白……” 他语气无助:“但是我,好喜欢你,想每一分每一秒触碰到你……谁能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我快要……抱不到你了。” 宋予猛地收紧怀抱:“不会,你不会出事,我们会一起活很久很久,陆鹿和江听肆要去国外结婚,我们也去行吗?” 楚栖年忽僵:“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对不起,原本我想等这次团建回去跟你表白,或者说是求婚。” 他声音轻轻落在楚栖年耳边。 “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来照顾你,不论多久,我会一直陪着你,爱你。” 哪怕剩下一个月,一年,他也要和他结婚。 楚栖年没说话,轻轻推开他。 屋里没有开灯,楚栖年闭上眼,偏过头去吻他。 宋予环过楚栖年后腰,将他往上带了一点,吻下去。 安安静静接了一会儿吻。 楚栖年贴在他耳廓:“男朋友,我也爱你。” 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宋予说不出话来。 宋予激动,正想再亲。 楚栖年忽地一弯腰:“嘶……” “怎么了?!”宋予捞着下滑的人。 楚栖年委屈:“胃痛,刚才在山坡就在痛……” 宋予又气又无奈,舍不得说他。 只能俯身横抱起他,动作轻柔将楚栖年放在床上。 “忍一下,我给你找药。” 楚栖年委委屈屈呜咽一声。 等宋予拿着药和热水过来,却发现这人竟然把外套给脱了,上身只剩下一件宽大的t恤。 靠在竹马怀里吃完药,楚栖年作妖,扯自己领子。 “哎……我有点热。” 宋予握住他手腕,语气忽沉:“行了,不舒服就不要使坏,你把我火撩上来,我现在对你下不去手。” 楚栖年被戳穿心思,撇嘴:“那再亲一会儿总行吧?” 宋予低声一笑,正要亲下去。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人砸响。 两人齐齐一愣,就听见陆鹿扯着个嗓子在外面喊。 “宋予你个渣男!把我末末藏哪里去了?!” “我告诉你!你既然接受别人表白!就别祸害末末!世界上两条腿的蛤蟆……不是,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陆鹿疯狂在门外作死。 “你!以后给我离易末远远的!!!” 江听肆叹气:“祖宗啊,求你别骂了。” 屋外陆鹿义愤填膺,屋内楚栖年感动不已。 “如果不是我不行,我真要把陆鹿这个笨蛋给拐走。” 宋予面色一沉,带着怒气起身去开门。 陆鹿吓得一抖,连忙往江听肆身后躲。 江听肆手里拎着四份饭,“没法拦,别生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宋予:“……” 陆鹿探出头:“我家易末呢?你是不是爱而不得把他灭口了?!” 宋予气笑了。 江听肆心里一凉,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楚栖年以外的人笑。 “兄弟,杀人犯法……”江听肆挡在陆鹿身前。 宋予:“带着他赶紧走,我耐心有限。” 江听肆递过去两份饭:“放心,一定好好教育,让他这两天都没力气吼你。” 陆鹿掐他:“江听肆!你怎么能向着一个渣男!” 他声音不小,其他人打开房门看戏。 “我没有接受其他女生的表白,当时挺多人堵我。”宋予声音故意抬高几分。 “我喜欢易末,喜欢他这么多年,你不会看不出来。” 陆鹿问:“你真没接受?” 宋予:“没有,而且……我和易末在谈恋爱,以后不要说这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陆鹿傻眼。 江听肆腾出一只手,臂弯里捞着他,逃也似的进屋。 “你拦我干什么。”陆鹿着急:“万一他骗人呢?” 江听肆想说什么,只见这头傻狍子又扑回自己身上。 “小江,你说宋予会不会爱而不得,把末末关屋里了?!” 江听肆放下饭:“你想象力可真丰富,这种行为三年起步,他应该不会想不开。” 陆鹿忧心忡忡:“不是,我担心末末。” “这么担心?”江听肆有点吃味。 “鹿鹿,现在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啊?”陆鹿忽地被扛起。 江听肆带着人往浴室走。 陆鹿两只手扒着门框:“不行!我饿了!” “吃点别的。”江听肆捏了一下傻狍子敏感的侧腰。 陆鹿立即软了下来,哼哼唧唧。 “不要……我还酸着……” 江听肆去扯他手:“结束给你按摩。” “我不!”眼看撒娇没用,陆鹿大喊大叫:“禽兽!我要吃饭!!!” “继续骂,挺新鲜的称呼。” 力量悬殊太大,陆鹿挣扎没一会儿,被带进浴室。 这傻狍子像是要被宰了一样,嗷嗷乱喊。 楚栖年在隔壁都能模糊听到两声,又过没两分钟,隔壁彻底安静下来。 “想也知道他俩肯定没干好事!” 楚栖年张嘴,吃掉竹马喂来的馄饨。 “要不是我身体跟不上,我也……唔,还没咽下去呢!” 宋予无奈:“安分点。” 楚栖年嘟囔:“我天天惦记你,你倒好,清心寡欲,跟个和尚似的。” 宋予捏了下楚栖年的下颌。 “但愿以后你还会这样认为。” 楚栖年支起身,眉眼带着钩子似的。 “要不然我用……?” 最后一个字他压着声音说。 病秧子大胆,又像是个妖精,不断在宋予忍耐线上蹦跶。 第247章 如今在一起了,宋予也不避讳,居高临下看他,指腹暧昧地揉他嘴角。 “等回去,我等着你。” 楚栖年被对方侵略性的目光盯的后背发麻:“你……你特么是个闷骚男吧?” 第314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0) “睡吧,很晚了。”宋予拿上睡衣去浴室。 楚栖年在被窝里蛄蛹几下,t恤给脱了,裤子也一脚蹬了。 小白服: 楚栖年问: 小白神秘道: 楚栖年切了一声,躺平,准备等竹马出来再和他撩个烧。 没想到宋予洗澡时间太久,他忍不住睡着了。 等宋予出来,床上病秧子早梦寻周公了。 宋予掀开被子上床,刚才洗的凉水澡,皮肤很冰。 怕冷着他,宋予暖自己一会儿才凑过去。 两只手搓热,隔着衣服捂在楚栖年胃部。 睡梦中的人感受到热源,呓语两句,钻进了他怀中。 宋予浅浅一笑。 睡不着。 面前的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 宋予很想亲他,又怕把人给吵醒了,只能克制再克制地牵上楚栖年搁在枕边的手,收紧。 抱着楚栖年,宋予看了大半夜,直到快凌晨才睡过去。 第二日,晚睡的宋予很有精神。 楚栖年半死不活:“他妈的,又嚯嚯人,掏钱是来受罪的……” “今天去的是后边山上,有一座建筑很有意思。”宋予正蹲在他面前帮他绑鞋带。 楚栖年眼睛半睁不睁:“怎么有意思啊?” 宋予:“听说闹鬼。” 楚栖年精神了:“走,去看看。” 宋予好笑:“上次你和陆鹿看电影吓成那样,还敢去?” “我才不怕,那是那个鬼脸突然出现,我不防备。”楚栖年起身和他一起出门。 “再说了,现在有你在,我胆子大很多。” 宋予眸中浮现浅淡的笑意。 楚栖年动动手指:“牵手牵手。” “好。”宋予摊开干净修长的手掌。 楚栖年握上去,像是个孩子似的前后晃晃牵在一起的手。 陆鹿看到他,算是彻底放心。 一起吃过饭,众人像是跟团似的,跟在社长屁股后往山上去。 走半道,一回头,江听肆已经把陆鹿背了起来。 陆鹿蔫头耷脑:“你活该,让你昨天晚上折腾我。” 江听肆:“我错了,下次还敢。” 陆鹿锤他一拳。 注意到楚栖年视线,陆鹿奇怪:“你今天怎么没走两步喘三口?” 楚栖年脸色煞白,还强撑着:“啊?我其实很强壮的。” 宋予担忧:“我背你?” 楚栖年大手一挥:“我没事……” 话说一半,他直挺挺向前摔倒! 宋予连忙把人抱起来,瞧他脖子淌着汗,额发黏在额前,脸色白的吓人。 眼看前边社长已经带人走远,他们也不急,在山坡旁边的亭子里停下休息。 楚栖年躺在宋予怀里。 宋予拿手给他扇风,又喂水。 “不舒服不要强撑,我带你回去。” “我没事……真的。”楚栖年小声说:“体质不好,多走走,就会好……我想多陪你些时间。” 宋予怔愣,眼眶涌上一股热意,他努力笑了下。 “那也不是走一次就行的,等回去我天天早上带你一起晨跑。” “现在不要逞强,听话。” “好。”楚栖年闭眼躺了一会儿。 陆鹿拿了一颗梨,像只仓鼠那样,咔嚓咔嚓个没完。 “果然还是宋予能治住你,以后可别再偷吃冰淇淋了,记吃不记打。” “你闭嘴,要不然揍你。” 在亭子里休息半个小时,楚栖年被竹马背起来往山上走。 “其实你牵着我慢慢走就可以。”楚栖年拿手背给他擦汗。 宋予巴不得一直背着他:“你很轻。” 楚栖年侧头:“你怎么这么好啊,小时候玩滑板差点掉粪坑,还是你把我拦下来的。” 宋予忽地偏头一笑:“当时阿姨听说你差点掉进去,嫌弃的不行。” 楚栖年扁嘴:“这就是母爱。” 到达快山顶的位置,远远的,楚栖年惊讶地看着树林枝叶之间若隐若现的高楼。 “我去,竟然真的直接凿出一座楼?” 社长已经带着其他人进去,站在五楼的窗户朝他们招手。 到达高楼门口,他被放下来。 看到门上熟悉的符咒,楚栖年像是被一道雷劈中,蓦地愣在原地。 楚栖年眸光闪动: 小白: 宋予同他十指相扣:“这建筑时间太久了,不能在里面逗留时间过长。” 楚栖年傻愣愣地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情踏进去。 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组,楚栖年眼前浮现虚幻情景。 是自己,还有谢商忍。 很久很久之前,谢商忍,还不是仙君。 …… 楚栖年摇了摇头,低声喃喃。 “可我明明是……孤魂野鬼啊。” 宋予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楚栖年抬眼,目光缓缓移动,观察四周墙上图案。 “好熟悉。” 小白道。 楚栖年: 小白说: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顶楼。 最高处的屋檐破烂不堪,时不时有小虫子从身边爬过。 回忆如同潮水一股脑涌入脑海。 快要消弭于世间的鬼魂很怕冷。 见到活人,他会缠上去。 那是一只漂亮似妖的鬼魂,从后缠在道士身上,贪婪地感受对方身上的温度。 属于活人的温度。 “末末!”宋予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在发呆?” 楚栖年回神:“没……只是感觉山里的景色很好看。” 宋予放下心:“看够了我们就下去吧?” 第315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1) “好。”楚栖年收回目光。 记忆一点一点挤入脑海。 导致楚栖年下楼时险些滚下去。 幸好被宋予一把牵紧。 这里面也没有灯,台阶很陡。 这座依山而建的高楼,经过无数次修,早已经和一开始不一样了。 他遇见谢商忍的地方。 小白轻叹: 楚栖年: 楚栖年回头看这座建筑。 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这里是他讨厌的地方。 小白说: 后来仔仔细细养了上千年,一直等着他回来。 回到民宿,宋予总觉得男朋友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想起以前的事情,楚栖年重点偏远了。 心想这人是真他妈能忍,硬是把自己养那么久。 还有老男人屋里的画,到头来,还是自己。 这一天的活动,楚栖年迷迷糊糊度过。 具体玩了什么,没记住。 第二日准备回去。 楚栖年一晚上都没睡着。 以前的记忆,全部想了起来。 为了养魂,谢商忍曾经跪在扶桑树下千年,仔细修补楚栖年当年被人砸毁的魂魄。 扶桑树,通三界。 回程的车上,楚栖年睡一路。 家里父母去临市出差,晚上不回来。 楚栖年跟着宋予一起去他家。 一进门,发现宋予那位身体也不太好的弟弟也在。 宋予母亲起身:“小末来了,快进来。” 楚栖年不太喜欢宋予的弟弟。 是个熊孩子,仗着有人宠,无法无天。 “阿姨好。”楚栖年礼貌一笑。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童,宋予眼神愈发冷淡。 楚栖年移去视线,险些炸了。 宋予拼了一个星期才拼好的图,被这臭崽子拆了。 宋予母亲歉疚一笑:“小意不是故意的,妈妈重新给你买行吗?” 宋予收回视线:“不用了,以后不要让他进我的房间。” 宋予握上楚栖年手腕,带着他直接回了房间。 回到屋子,立即反锁上门。 宋予去翻柜子。 楚栖年往床上一坐:“找什么呢?” 宋予没答,在柜子角落翻出一个纸箱。 打开盖子,里面只放了铁质的曲奇盒子。 楚栖年挑眉:“原来你也有收集盒子的癖好啊?” 宋予依然没回话,盒子放在腿上,扣着边缘掀开。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楚栖年愣了。 “这不是,小时候我送你的吗?” 有一段时间,班级里流行折纸,楚栖年对任何东西的兴趣不会超过三天。 当时折了些星星,还有几个爱心,收拾桌兜时,随手送给宋予。 第248章 “这么多年,你还留着?”楚栖年轻轻捏起其中一个爱心。 宋予低声说:“你给我的。” 不止星星爱心,还有许多当事人随手给的小玩意儿,他都留着。 楚栖年好奇地扒拉一个小布袋子。 “这里面是什么?” “小心,别割到手。”宋予将他手移开,然后打开小袋子,让他看。 楚栖年奇怪:“一堆玻璃渣?” “不是,是有一年你亲自去烧制的风铃,送给我当生日礼物。” 宋予仔细系好绳子。 “有一次,宋意闯进我的房间,摔碎了。” 楚栖年怔愣,心脏泛疼,隔着个盒子,抱住他。 “以后还有更多的东西送给你,摔碎了没关系,我再去烧一只……不是,烧上百只送给你。” 宋予面上浮现浅淡笑意:“好,你送我的,都喜欢。” 楚栖年眼睫被泪沾湿,埋在他肩窝。 他不太敢想,宋予是怎么藏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接受自己时不时过分的玩笑。 “不哭。”宋予揉揉他发顶,“饿了吗?我下去给你煮饭。” 楚栖年抬头:“想吃小龙虾,刚才门口卖小龙虾店的香味儿,差点把我魂勾走。” 宋予难得开玩笑:“我还没有小龙虾魅力大。” 楚栖年却认真,“不是,小龙虾吃两次就会腻了,但是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从来没腻过。” 宋予被撩到呼吸一滞,喉结微动,想吻他,又忐忑。 怕会惹他讨厌。 以前经常有人说他面瘫,没人爱,所以父母也只喜欢宋意。 楚栖年敏锐地察觉到竹马闪躲,自卑的眼神。 “宋予,我不是个瓷器,碎不了。” 楚栖年起身,抬腿跨坐在他双腿,手指顺着对方领口钻进去。 抚摸竹马结实的背肌。 “我爱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宋予定定看他许久,忽地翻身把他摁回床上,侧头吻下去。 接吻时,他母亲来敲门,问他们想吃点什么。 楚栖年想推开他回话。 察觉到动作,宋予握住他腕子的手加大力气,不让他动。 嘴也被堵的严实,一点声音都泄露不出来。 许久,门外人离开。 楚栖年气喘吁吁:“疯了你……” 宋予揉揉他已经通红的嘴角。 “怕什么,我正想出柜。” “急什么,我们现在才大二,我又跑不了。”楚栖年小声说。 “怕你跑了,像喂不熟的鸟,拍拍翅膀就会飞远。” 宋予捏捏他脸颊,手感太好,没忍住又捏两下。 楚栖年侧头,一口咬住宋予虎口。 “混蛋!” 宋予亲亲他鼻尖:“起来,下去吃饭。” 楚栖年眨眨眼,松嘴:“晚上能一起睡吗?” “可以,但是你得安分点,明天还有课。” “好,对了!小龙虾……” 宋予无奈:“现在点外卖,只能吃不辣的。” 楚栖年嘟着个嘴:“行吧……不辣就不辣。” 二人下楼,宋予母亲正在厨房炒菜。 宋予让楚栖年坐去沙发看电影,“你在这里坐着,桌上有水,喝一杯,嘴唇有点干。” 楚栖年抬眼:“现在还干啊?” 他言下之意,刚才亲那么激烈。 宋予看一眼角落的熊孩子,摸摸楚栖年发顶。 “乖一点,别学某人,我去厨房和她交代一下,不要做太多饭。” 楚栖年点头:“好,去吧。” 楚栖年找了个舒坦的姿势靠着,拿起遥控器找电影。 旁边沙发的熊孩子开口:“我要看奥特曼。” 楚栖年懒懒道:“没有。” 宋意皱眉:“明明有的!昨天我还看了!” 楚栖年嗤笑:“我是说世界上没有奥特曼。” 宋意一愣,大声说:“你骗人!” 楚栖年好笑:“小学一年级的小屁孩,现在还相信这玩意儿啊?” 宋予走过来:“相信什么?” 楚栖年先一步告状:“他要看奥特曼,我不想看,他就吼我。” 不论这句话真还是假,宋予还是垂下眼。 “宋意,你如果想看,可以回自己房间看平板。” 楚栖年翘着二郎腿:“他最近胖了不少,看来身体变好了。” “嗯,所以他才会来,要不然会跟着我爸住在外国。” 宋予的父母和弟弟,大多数时间住在国外。 当时大学,宋予差点被带去国外。 不过得知楚栖年身体不好,他直接拒绝,宁愿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 听到门铃声,宋予去拿了小龙虾。 楚栖年关掉电视小跑过去。 宋予:“洗手。” “好。” 没一会儿,餐厅摆了四个菜,品相一般。 楚栖年硬夸:“习姨做饭好香啊。” 她笑了下:“小末嘴还是这么甜。” 几人落座,宋予戴上一次性手套,想给他剥虾。 楚栖年拒绝了:“我自己剥,要不然吃着没有灵魂。” 宋予笑了下:“嗯,先把汤喝了。” 看到大儿子竟然在笑,习善不可思议。 记忆中,宋予已经有很多年没对她笑过。 甚至他们没法待一个小时,没有任何话题可说。 宋意抬起下巴:“你给我剥,我不喜欢摸这种东西!” 习善尴尬一笑:“小予,别理他,你弟弟被惯坏了。” 宋予面无表情睨宋意一眼,没搭理他。 宋意不高兴:“你是我哥哥!凭什么对他这么好!妈妈说他都快死了!” “宋意!”宋予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熊孩子仗着母亲永远站在自己这边,突然掀翻桌上的砂锅! 滚烫的汤泼洒,宋予连忙起身,把楚栖年护在怀里。 习善反应过来,赶忙拿纸去擦宋予后背沾的汤。 “小意!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胡说什么呢!快和哥哥们道歉!” 宋意做了个鬼脸。 “我才不要,他们不是我哥哥,最好都滚!” 宋予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幽深如同无底洞一般,寒冷刺骨,死死盯着宋意双眼。 熊孩子第一次见他生气。 看不明白对方眼神里的杀气,但是后背蹿上一股凉意,令宋意狠狠打了个颤。 宋予推开习善的手,“不用了,我今天晚上不回来。” 他牵上楚栖年的手往玄关走。 习善无措道:“小予,他还是个孩子。” 宋予脚步一顿:“他已经快八岁,一味的溺爱,是在害他。” 习善还想解释:“小意身体不好,你也知道……” 宋予不想再听,带上楚栖年摔门离开。 第316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2) “怎么回事啊?烫红一大片?” 江听肆拿出药箱,轻车熟路帮宋予擦洗上药。 楚栖年满脸怒气:“宋意那个熊孩子,把汤泼在他身上。” 陆鹿听着,怒火噌噌往上蹿。 “卧槽,这么混账?” 楚栖年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 “江哥,你爸妈呢?” 江听肆回头看他一眼:“出去散步了,我妈想和隔壁大叔跳双人舞,我爸不高兴,跟着去学。” 楚栖年点点头,拿出手机。 “我俩还没吃饭,你们要不要来点宵夜?” 陆鹿:“要不然去小区门口吃吧,新开一家面馆,味道挺好的。” “也行。”楚栖年盯着宋予烫红的脊背,心里泛疼。 这是什么可怜儿,爹不疼娘不爱。 江听肆找出自己新买的上衣给宋予。 “阿姨也够偏心的,出来半个小时,一个电话也没。” 宋予语气发寒:“无所谓,不需要她关心。” 楚栖年凑过去抱住他。 “对,小予有我爱,其他人不重要。” 宋予是真的不在意:“我有你就行了。” 陆鹿催促:“走吧,出去吃饭,末末不能挨饿。” 楚栖年亲亲宋予眉心。 “晚上去我家。” 宋予嗯了一声。 四个人大晚上出去。 到达面馆,江听肆点了四碗面,还有一些炒菜。 “这包间环境不错哎。”陆鹿晃悠:“我喜欢这种古香古色的装饰。” 楚栖年随口说:“以后你和江听肆结婚,家里装修成这样的。” 陆鹿点头,“还是算了,我最近看的鬼片,这种柜子有阿飘,万一江听肆加班回来的晚,我怎么办。” 楚栖年笑了:“你可真想的多啊。” 随口聊几句,楚栖年情绪还是很低落。 宋予知道他想什么,攥紧楚栖年搁在膝上的手。 第249章 “不疼,温度没那么高,只是红一片。” “对不起,小予。”楚栖年睫毛轻颤:“我以前是不是也挺混蛋的,对你那么坏。” 宋予眸中有几分不解。 “为什么要这样说,去年我生病,你照顾我一晚上,平常只不过爱玩了些。” 他喜欢对方撩自己,虽然经常被气的没法,但是他的末末只对他这样。 楚栖年揽过他脖颈,抱紧。 “宋予……我心里难过。” “不难过。”宋予轻声说:“有你爱我,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要幸福。” 江听肆轻咳一声:“你俩回去再腻歪,面好了,吃饭。” 听说他们没能吃成小龙虾,江听肆刚才出去打包一份回来。 陆鹿和楚栖年抢打包盒里最后一只小龙虾,又闹到绝交的地步。 虽然面上气鼓鼓,不过气氛明显轻松愉快。 “末末,要不要通宵打游戏啊?” 回去路上陆鹿问他:“有人骂我,咱俩狙他去。” 楚栖年拒绝:“今天晚上不行,过两天吧。” 陆鹿:“行吧。” 江听肆揉他脑袋:“今天晚上自己睡,别玩得晚了,不能熬夜,明天一起吃早餐。” 由于电话向父母出柜,江听肆回来挨了一顿揍。 虽然父母勉强接受,但也不能太过于嚣张。 陆鹿脚步一顿,往他背上跳。 “好,背我,懒得走了。” 江听肆背着人掂了掂:“养你这么久,还轻飘飘的。” 楚栖年不给面子笑出声:“得了吧,猪崽儿一样,上次差点把我砸吐血。” 陆鹿气得踢腾脚:“你胡扯!再说了,小江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栖年敷衍:“好的,陆西施。” 陆鹿:“……” “你大爷的!” “我大爷死了十几年了!晚上站你床头看你!” 陆鹿:“……算你狠。” 回到家,楚栖年先是去浴室洗了个澡。 “我好了,你去吧。” “好。”宋予拿上睡衣准备去浴室,忽然被人拦了。 “不行,你找到这一套太小了。” 楚栖年开始作妖,意有所指:“小心勒得慌。” 第317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3) 如今是对象。 宋予倒也不怵,反倒贴近一步。 “看起来是有些小,忘记你比我小……” 楚栖年炸毛:“闭嘴啊!要不然我闹了!” 宋予忍笑:“我只是说,你年龄比我小而已,你想到哪里了?” “……” 楚栖年说到底段位还是比他高一点,往他脖子一勾。 “要不然比比,我陪你进浴室啊。” 他故意往对方身上贴。 宋予很快被他蹭出火来。 “我的错,很晚了,下次再比。” 楚栖年眉眼微挑:“我帮你?” 宋予忽然俯身打横抱起他。 病秧子被吓一跳,眼睛瞪大大的,后背躺在床上。 竹马手撑在他脸侧:“早点睡。” 楚栖年还以为宋予真的要弄他。 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病秧子。 宋予拨开他额发,在额头上亲一下:“听话。” 宋予没在浴室耽误太久,洗的热水澡,怕凉到这病秧子。 “枕胳膊。”楚栖年侧身说。 宋予失笑:“好。” 楚栖年钻进他怀里,闭上眼,半睡半醒时,感觉到对方克制地亲自己一下。 很轻,很快,生怕吵醒他。 楚栖年手臂往上一环,吻上去。 “笨蛋,什么时候想亲都可以,别再这样了,我不会走的。” 宋予眼圈发红,艰难一笑。 “我想多看看你,不睡觉也没关系。” 楚栖年知道他还是难过了。 宋意那一句话,刺到他心里了。 “他胡扯的,我不会死,我要陪你活个千万年,直到地球毁灭。” 一滴热泪,毫无预兆划过宋予鼻梁,落入枕头。 楚栖年心疼的要死,“不哭,你一哭我也想哭,别怕啊……” “睡吧,很晚了,我没事。”宋予紧紧抱着他,轻轻拍打楚栖年脊背。 楚栖年抱紧他:“我爱你,宋予。” . 翌日,四人一起上学校。 一进教室,发现那天出去团建要约自己的小子也在。 “卧槽?他和咱们一个系啊?”楚栖年胳膊肘拐了一下陆鹿。 陆鹿傻眼:“啊……不知道啊,应该是吧。”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要和我约。” “卧槽?你小子,魅力挺大。” 楚栖年服了:“这特么是重点吗?” 陆鹿扯着他坐下:“老师来了,快坐下。” 金融系的课,一如既往很催眠。 楚栖年努力睁大眼睛,没一会儿还是不行了,歪在陆鹿身上。 “听不懂……”陆鹿小声说。 楚栖年嗤笑:“这个选a那个选b。” 陆鹿:“可是……这特么是填空题啊。” 楚栖年:“……啊,是吗?” 陆鹿:“……你个不靠谱的。” 他实在无聊,低头玩手机,问宋予中午吃什么饭。 顺便覆上一大堆亲亲表情包。 宋予关了静音,但是会震动。 楚栖年发的不是时候。 这一会儿他刚好被挑起来回答问题。 裤袋里的手机一直震,隔着布料能看到屏幕亮起。 宋予话音一顿,直接当着老师的面拿出手机,给楚栖年回复一条消息,这才继续回答。 “不错,都向宋予同学学习啊,好了,坐下吧,该回消息回消息。” 教室其他学生立马起哄。 台下教授敲敲桌:“你们要是和宋予一样让我省心,上课谈恋爱都行,我不管。” 江听肆笑了声,问:“易末给你发消息?” 宋予低头专心回消息,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回了一堆亲亲抱抱的表情包。 “嗯,问中午吃什么。” 江听肆没眼看,“吃那么点东西,还好意思问吃什么,每次点的总是会剩。” 宋予看他一眼:“没事,他剩下的我吃,不会浪费。” 江听肆:“……别秀,在我这里秀不起来。” . 一天过的挺快。 楚栖年和陆鹿今天课少。 江听肆和宋予会上到十点,两人仗着人多,偷偷摸摸去陪他俩上课。 “吃过饭了?”宋予低声问。 楚栖年正往他嘴里塞卤蛋。 “我吃过了,你俩怎么不吃?” 宋予含糊道:“没空去。” 楚栖年:“果然是教授的关门弟子,作业也比别人多。” 宋予咽下卤蛋,有点噎。 楚栖年连忙拧开一瓶牛奶给他。 “可怜儿死了,饭都没吃,这两天是不是瘦了?” 宋予摇摇头,“冷不冷?” “不……不是还真有点冷。”想起对方喜欢肢体接触。 楚栖年立即改口,把手伸桌子底下,摸到宋予手掌。 “你给我暖暖。”他坐姿不太对,一直不往椅背上靠。 本来宋予想问,又被他不安分的手转移注意力。 “要不然伸我衣服里?”宋予低声说。 “不用,牵手就行了。” 他手比竹马的小一点,凉的像冰块。 宋予指腹轻轻摩挲他手背,思考问题时会停一会儿。 另一手搭在桌面写东西。 小习惯挺可爱的。 楚栖年时不时往讲台瞄,省得看男朋友太久,被拎起来回答问题。 不过,管理系的课简直像念经一样。 楚栖年实在没坚持到宋予下课,脑袋一歪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教授一回头,看到他俩,乐了。 江听肆跟着转头,硬是忍住笑。 陆鹿面色不好看,想起刚才楚栖年摔那一下,心始终吊着。 偏偏楚栖年也不让他告诉宋予。 教授故意点他:“来宋予,你给大家讲讲。” 这一下,全教授的学生都看了过去。 无一不被他肩膀靠着的男生吸引去视线。 宋予没站起身,坐着回答。 索性身旁男生够安分。 只不过快讲完时,楚栖年大概嫌吵,嘴里嘟囔一句什么,脑袋往他肩窝拱。 宋予话音一顿,抬手拍拍他肩膀,扶在楚栖年后腰,以免他乱动摔了。 “行了,想不到宋予个社恐,还能带对象来上课。”教授开了句玩笑,重新挑人回答。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陆鹿累死了。 “这一下末末可以放心了,以后没人再来给你表白了。” 宋予手指浅浅插在男生头发,轻轻揉了两下,语气轻得很:“末末,下课了……” 第250章 “嗯……”楚栖年往他怀里钻。 江听肆收拾着书包:“算了,你背他吧,这人起床气能创死人。” 陆鹿附和:“对啊,对啊,别让他醒,人不大脾气不小。” 宋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心安理得背起对象出学校。 楚栖年爸妈正好今天回来,专门开了一辆商务车来接他们。 看到儿子黏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郁樱叹气:“丢脸啊……” 老父亲滤镜倒是挺厚:“怪可爱的,咱儿子小时候长得瓷娃娃一样,现在也没变,就是瘦了点。” 楚栖年睡得挺熟,枕在宋予腿上。 郁樱看着他:“这小子脸色还是这么难看,昨天收到他体检结果,没变化。” 宋予外套盖在楚栖年身上。 闻声抬眼看向郁樱。 “阿姨,我会照顾好他。” 郁樱欣慰:“我知道,你比我上心多了,只不过这臭小子药还要继续喝,明天我让人煮好送来,你监督一下他。” 宋予应声,等到快到家时。 他轻轻推了下楚栖年肩膀,小声喊他。 喊了几声,发现对方依然没动静。 睫毛垂着,双手无力耷拉在一旁。 宋予心里一紧,“末末!末末!” 腿上枕着的男生没有动静。 宋予双手颤抖,把人捞起抱在怀里:“怎么了……末末!快醒醒!” 郁樱懵了两秒,碍于以前儿子也毫无预兆晕倒过,她最先反应过来。 “易毅,快开去医院!儿子昏过去了!” 第318章 高冷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4) “中度脑震荡造成的昏迷,住院观察几天吧。” 送走医生,郁樱很不解:“好好的怎么会脑震荡?” 陆鹿一脸愧疚:“其实……其实是末末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我听见声音过去,他已经摔下一楼了,好像……是有人推的?” “但是我没有看到人,我想告诉你们,他不让我说。” 陆鹿说着眼泪快要出来,江听肆连忙揽过他。 郁樱非常生气:“我出去给校方打电话,查监控。” 老父亲缴完费回来:“报警吧,这是故意伤害了。” 等到他们走远。 宋予侧过脸,眼中闪现一丝浅浅光芒。 江听肆明白过来,手指在陆鹿后颈轻轻一捏,后者倏然昏睡,被抱起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再喂一次心头血?” 宋予点头:“喂吧。” 江听肆手中出现一个白玉瓶子。 宋予俯身过去,轻轻捏开楚栖年嘴巴。 微微泛金的血流淌进他喉咙。 片刻,江听肆拿起瓶子看了一眼。 “过段时间再喂一次就好了,他眉心印记出来了。” “他和以前一样,皮得很。”谢商忍勾过楚栖年指节。 “这次不能打架,说个话也有气无力,应该挺憋屈的。” 江听肆失笑:“总比当初在上城区好吧,要么打人,要么就是在打人的路上,陆鹿和他待的久了,现在说脏话挺溜。” 谢商忍睨他:“年年其实很听话,看起来炸毛,其实吃软不吃硬。” 江听肆:“行了,别夸了。” 谢商忍凑过去,在楚栖年唇上亲了下,起身:“不能待得久,我走了。” 没过几秒,宋予睁开眼,怔愣片刻,大概不明白自己坐在椅子上,怎么站了起来。 江听肆岔开话题:“半夜了,我点外卖吃吧,陆鹿睡着了,再过一会儿到他吃宵夜的时间,肯定会醒。” 宋予没再多想:“行,你点吧。” 这一晚上几个人都没睡。 陆鹿醒了随便吃点东西,担忧的一整晚睡不着。 楚栖年父母更是忙活一夜,江听肆还听说学校那边几位领导连夜赶去学校。 翌日清晨,楚栖年终于睁开眼。 “末末。”宋予双眼熬的通红。 “头晕……我还想吐……”他脸色煞白,难受的不行。 宋予连忙拿过垃圾桶。 楚栖年趴床边干呕几下,什么都吐不出来,整个人微微发抖。 一对削瘦的蝴蝶骨支愣着,身上没什么肉。 宋予心疼,慢慢拍打他脊背,等到好一些,给他喂温水。 “医生说是脑震荡,头晕呕吐正常,我抱着你会不会好点?” 楚栖年斜靠在他怀里,“好一些了。” 陆鹿急切道:“末末,你知不知道谁推你下楼的?” 楚栖年蹙眉:“就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男的,要和我约,然后那会儿在楼梯上和我拉拉扯扯。” “他大概想……强吻我来着?” 楚栖年反胃:“然后我朝他脸上揍了几拳,他闪躲时候失手推我一把,我才滚下去的。” 宋予脸色彻底阴沉。 “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栖年心虚:“我本来觉得自己能解决的。” 江听肆拿出手机,快速给郁樱发去一条微信。 没一会儿,他说:“人早抓到了,看来学校调取监控了。” 陆鹿放下心:“阿姨去学校,这件事一定不会轻易过去。” 这不是楚栖年关心的,他更想知道男朋友到底生气没。 趁着另外一对碍眼的小情侣洗漱。 楚栖年蹭蹭宋予肩窝。 “宋予,生气了吗?” 宋予面色淡漠,“没有,饿吗?想吃什么?” 看他这副模样,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 “对不起……下次有什么我一定告诉你……”楚栖年使出浑身解数,晃他胳膊,软着声音。 宋予:“你并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对象看待,所以这些事,根本不想告诉我是吗?” “如果有其他隐患呢,我被蒙在鼓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一切都来不及。” 他气急,担忧,又恐惧。 一旦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末末突然出事。 宋予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失去了他,一切都没有意义。 “父母对我可有可无,我也没什么朋友。”宋予抱紧他,“我只有你……我只有你。” 楚栖年眼圈泛酸:“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了,原本我想自己解决的……对不起。” 宋予低头亲亲他的发:以后有任何事,一定不能再瞒我。” “好……” 等两人聊完,陆鹿和江听肆从卫生间出来。 江听肆说:“今天有课,你去吗?” 宋予没犹豫:“帮我请假。” 江听肆:“行,我俩先走了。” “我没什么事,你去上课吧,一会儿我爸妈就回来了。”楚栖年仰头。 宋予垂下眸:“不,我在医院陪你。” 眼看劝不了,楚栖年只能作罢。 “那你抱着我去厕所,我要洗脸刷牙。” “好。” 洗漱出来,宋予又问:“饿吗?” “有一点,但是我想吃你做的饭,别人做的不喜欢。”楚栖年躺他腿上哼哼。 宋予:“等中午我回去一趟,做好饭送过来。” “好吧。”楚栖年扒着他肩膀正想要个吻。 忽然房间门把手被人转动。 他吓一激灵,连忙和宋予分开,乖巧靠坐在床头,姿态端庄。 郁樱看见他醒了,心算是落回肚子里。 面上摆出一副严母模样,“你个臭小子,到处惹烂桃花,跟你爸年轻时候一个样!” 楚栖年冤枉:“我没有!是那个货对我起了歹意,原本我准备今天套麻袋揍他一顿来着。” 郁樱:“就你细胳膊细腿,还想揍别人?” 楚栖年:“…………” 注意到宋予还在这里,郁樱勉强给儿子一点面子。 “小予,你今天没课吗?” 宋予说谎眼都不眨:“对,今天没课。” 郁樱:“那你快回家休息吧,在这里陪他一夜,回头你妈该担心了。” 瞧竹马垂着头,楚栖年解围:“他想在这里陪我,而且宋意好像回来了,你也知道,他俩不对付。” “这样啊,那你去旁边空床休息吧,末末这里有他爸守着。” 郁樱拿出手机:“我必须去公司处理点事情,那里不能没人。” 等到她离开,老父亲坐在一旁拿了个红苹果开始削。 楚栖年小声说:“去休息一会儿吧,补个觉。” 宋予没动作,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楚栖年大概猜出来对方想干什么。 “我爸在这里,不能躺一起。” 第319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5) 宋予低落,垂下眼睫。 楚栖年不忍心:“要不然这样,你拿一杯水假装要喝,然后再假装手抖,泼上去。” 宋予觉得可行,站起身,打开一瓶水,走着喝着。 第251章 老父亲起身,站在楚栖年床边。 楚栖年被盯了好几秒,只能抬头。 “爸,谢谢……” “谢什么?”老父亲咔嚓,啃一大口苹果,“这个苹果?不是给你吃的。” 楚栖年:“…………” “小予啊,叔也挺困的。”易毅朝他招手。 “你要不然和小末挤一挤,我这老骨头睡觉得宽敞。” 宋予眼睛忽亮:“好,那您睡这里。” 老父亲咔嚓完一个苹果,当着两人面把中间的帘子拉上。 楚栖年眨眨眼,和宋予对视。 “躺这里。”楚栖年拍拍身边位置。 宋予躺下,搂着靠近的病秧子。 在他耳边小声问:“是不是叔叔发现什么了?” 楚栖年也不肯定:“我觉得我刚才声音挺小啊。” 宋予:“或许以前就发现了?” 楚栖年思忖片刻:“但是出去团建之前咱俩还没在一起。” 两人抱在一起,没想出一个所以然。 “算了,知道就知道了,睡觉。”楚栖年拍拍他。 “嗯。”宋予低头,悄悄寻到他唇,吮吻几下,抱紧,闭上眼睛。 等到宋予睡到中午醒来时。 楚栖年还没醒,他起身回家做饭。 老父亲坐床边守了他一会儿。 自家的崽长得倒是挺帅。 就是没什么良心。 没一会儿,楚栖年快醒了,伸手出满床找人。 “宋予……我渴……” 易毅也不应,抱臂看他什么时候清醒。 没人搭理自己,楚栖年睁开眼:“爸?宋予呢?” 易毅:“走了。” 楚栖年腾地一下坐起身:“你把人家赶走了?!” 老父亲一愣:“什么?” 楚栖年拍了下床:“不是,他在这里照顾我一夜,你不能因为我俩谈恋爱就把人赶走啊!” 老父亲点头:“对,但是我没赶他,我冤……不是!等等!你说啥?!” 楚栖年终于清醒了点:“哦对,我想起来他要给我做饭来着……” “把话给我说清楚!”易毅怒道:“你个臭小子,说!和谁谈恋爱?!” 楚栖年心虚地看向窗外,“我还是有点困……是不是脑震荡影响啊……” 瞧他还装。 老父亲气不打一处来:“谈恋爱!你竟然和宋予谈恋爱!” 楚栖年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我!”他话音一顿。 早有猜测,和直接听到儿子承认,这是不一样的。 易毅生气:“不行,我不同意,他照顾不好你,你俩小屁孩懂什么!” 楚栖年无奈:“我俩已经二十了。” 老父亲态度坚决:“我不管!除了你妈,别人我都不放心!” “干什么啊?在走廊上都能听见你俩吵?”郁樱推门进来。 “一个亿,你不要凶我儿子,他现在正在生病。” 媳妇儿一来,老父亲犹如耗子见了猫一样,语气立马放低。 “好好好,我没凶,咱儿子跟我犟嘴,我训他两句。” 郁樱眉头一蹙:“训也不行,现在他还在病床上躺着,有什么好训的。” 易毅连忙认错:“是,我的错。” 眼看人脸色好一点。 楚栖年火上浇油:“妈……爸刚才吼我。” 郁樱眼睛一瞪:“一个亿!” 老父亲苦着脸:“你别听他说他挑拨离间!” “我没有。”楚栖年正好不舒服,惨白一张脸。 “妈妈,我只是谈个恋爱,爸爸就骂我……我好难过。” 郁樱生气:“谈恋爱而已,随便谈,又不是杀人放火,为什么不让儿子谈?” 老父亲:“你听我解释……” “你说。” 楚栖年抢先一步道:“妈妈,爸爸觉得我还太小,觉得对方照顾不好我,但是他真的很细心,亲自给我做午饭,一会儿就送饭来了。” 郁樱点头,“不错,人真好,你别听你爸的,好好跟人家谈,现在娶媳妇不容易。” 楚栖年点头:“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老父亲终于找到空档插话。 “跟儿子谈恋爱的是宋予!邻居家的儿子!” 郁樱怔愣。 当初两人是有那么一点苗头。 郁樱并没有细想过,以为儿子缠着宋予只是从小依赖惯了。 没想到…… 看到楚栖年忐忑不安的眼神,以及手背上因为频繁扎针,青了一片的手背。 他不再是以往健康活泼让人头疼的孩子。 郁樱很认真地问:“你确定了吗?” 楚栖年同样认真:“我确定,我早就不想和他做朋友了,我……想和他结婚。” 男生眼神坚定,一眨不眨望着她。 最终,郁樱叹气:“好,那就这样吧,妈妈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老父亲急了:“老婆!怎么能便宜那个臭小子!” “你跟我出来。”郁樱攥紧他衣袖,转头。 “宝贝,妈和你爸聊一会儿,他只是怕宋予照顾不好你,别生你爸气啊。” 楚栖年乖巧点头:“不生气,我懂。” 等两人出去,楚栖年飞快下床,悄悄打开门准备偷听。 没想到父母走远谈话,根本不给他偷听的机会。 不过,走廊另一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楚栖年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男朋友!” 看到他,宋予笑了下:“饿了?怎么在这里站着?还不穿鞋?” 他一只手抱起楚栖年,先是把饭放在桌上,然后去拿楚栖年的拖鞋。 楚栖年垂眸,掌心被对方手掌轻抚过,拍去上面灰尘。 “我刚才跟我爸妈出柜了。” 宋予动作一顿:“为什么不等我来说,结果怎么样?” 楚栖年眨眨眼:“我妈同意了,我爸不同意,然后被我妈薅出去打了一顿。” 宋予失笑:“嘴里没几句真话。” “怎么没真话啊。”楚栖年嘟囔:“我妈打人你又不是没见过。” 宋予起身去洗了个手,“我妈说一会儿来看你,不会带宋意。” 楚栖年哦了一声,去开保温盒。 “来不来都行,我不知道说什么,有点尴尬。” “没事,我在这里。”宋予俯身,轻轻握住他下巴,往上抬。 楚栖年睫毛轻颤,闭上眼。 两人安静地接了个吻。 宋予手掌滑去他后腰,把人往上揽了点,正想继续亲。 忽地听到门口有东西掉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人同时转头。 只见宋予的母亲正站在门口,面色震惊,果篮掉落在地,里边儿苹果橙子滚落一地。 “你……你们是同性恋?!” 第320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6) 宋予眼神忽冷,站直身体。 “嗯,正好你看到了,我们下半年准备去外国登记结婚。” 她愣上很久,脸色苍白:“不行,我不同意!” 宋予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无所谓你同不同意。” “宋予!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宋予母亲有些声嘶力竭。 宋予很疑惑,真心问:“我还不够懂事吗?” “这么多年,我有怪过你一句吗?” “既然你和父亲喜欢宋意,那么我可有可无,并不重要。” 楚栖年扯了下宋予的衣袖。 他依稀记得宋予的母亲叫习善,第一次听到名字,他认为对方是一位很善良好相处的阿姨。 不过,貌似除了宋予,她对所有人都挺好。 习善坚定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和男生结婚!这是不对的!” 楚栖年很奇怪:“阿姨,你不是经常在国外吗?按理说,国外应该更多同性恋人。” 习善忽僵,“别人我管不着,但是宋予是我的儿子,他不能学坏!” 宋予忽然冷笑一声:“我学坏了吗?从小到大年级第一我学坏了吗?每年奖学金那么多,我真的,学坏了吗?” 习善冷静下来:“户口本在我这里,你的身份证我也不会给你。” 眼看宋予要爆发,楚栖年连忙抱住他的腰。 “别吵架,让我和阿姨说两句吧。” “我不放心。”宋予揽过他肩膀。 楚栖年咳嗽两声:“没事,我想喝那个草莓牛奶,还想吃薯片,帮我买好不好?” 他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吃东西。 每次一进医院,胃口会很差。 也只有宋予做的饭能勉强吃一点。 眼看这几天他又瘦了,宋予心脏一直吊着,如果可以,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他。 “有事给我打电话,最多五分钟,会回来。”宋予轻轻揉揉他脸颊。 “好,去吧。”楚栖年目送他离开。 第252章 等人走远。 习善苦口婆心地劝:“末末,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不然这样,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的男生……” “阿姨。”楚栖年抬眼:“你是不是不甘心,过年的时候,你总是到处去说,小予不用管,现在照样好好的。” “如果他和我在一起了,您会觉得丢脸是吗?” 习善面色尴尬:“你想多了,我只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楚栖年打开饭盒:“我以为您只是单纯的偏心,把一切压力,压在他身上。” 习善移开眼:“怎么可能。” 楚栖年轻飘飘睨她一眼。 习善心里发紧,总觉得对方好似看穿了自己。 毕竟宋予的父亲,留给宋意的,更多些。 “阿姨,如果你们不爱他,就把宋予让给我吧,我会好好对他的。”楚栖年很认真,眼神带着希冀。 习善脱口而出:“你自己还有多少年可以活?!如果注定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要来破坏宋予的名声?!” “嘭!”地一声。 病房门把手撞在墙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郁樱不敢置信盯着她。 “习善,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竟然背着我咒他?!” 习善连连摆手:“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郁樱强忍怒火:“看在宋予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习善,你真的糊涂。” 对方支支吾吾,最终落荒而逃。 楚栖年叹气:“怎么宋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家人。” 郁樱原本一肚子火,倏然看到桌上三菜一汤,心软了些。 “末末,如果宋予爸妈做出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那么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不会。”身后响起宋予的声音。 他气喘吁吁,像是一路跑回来。 “阿姨,叔叔,我不会让我爸妈伤害末末,这一切,我来解决。” 郁樱说:“你对末末怎么样我们也看到了,今天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怕你的父母把这件事抖出去。” 宋予调整好呼吸,认真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末末,一旦真的被爆出去,我会告诉大家是我强迫……” “宋予!”楚栖年用最大声音,猛地喊出一嗓子,差点把自己喊厥过去。 他头脑发晕,眼前发黑,伸手去摸索。 宋予连忙握住他的手,“深呼吸冷静点。” “我不怕,你不许这样……”楚栖年额头滴落豆大的汗珠,伴随着眼泪。 控制不住的心疼,让他不断流泪。 “好好……冷静点,没事的。”宋予拥紧他。 “我会解决一切事情,相信我。” 楚栖年缓上好一会儿,最终被抱回到病床上,开始吸氧。 宋予做的饭,买来的零食,没能吃进去。 “病人身体本来就不好,各器官有衰弱的迹象,找不出病因,对不起,我们现在能做的有限。” 一句话,像是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几人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吸着氧,楚栖年很快睡了过去。 完全不知道老父亲和妈妈在外边抱着哭。 陆鹿和江听肆一下课赶过来。 听说这件事,陆鹿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走廊。 极其伤心的状态下,流不出眼泪。 江听肆只能轻声哄:“他会没事的,相信我。” 陆鹿缓过来,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会有事,你得相信我,这么多年,我哪件事没说中过,对不对?” 江听肆抱紧他,“以前你还叫我神算子,忘了?” 陆鹿抽抽搭搭:“真、真的吗?” “真的。” “那、那我……暂且……相信你。” 楚栖年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没醒过。 宋予守在病床边,偶尔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没多久再次惊醒。 每隔一会儿,就要去看心电监护仪。 楚栖年的灵魂好似陷入旋涡,恍恍惚惚,醒不过来,越睡越困。 直到被小白咬了一口。 灵魂,被狗子狠狠咬了一口。 楚栖年嗷地一声从床上坐起,转头和房间里其他两人面面相觑 “末末,你醒了!”宋予起身,“幸好……幸好你醒了。” 老父亲提心吊胆,小跑出去找医生。 楚栖年揉揉脸,迷迷瞪瞪。 “我怎么了啊?” 宋予眼睛满是红血丝,“你睡了两天。” “这么久啊。”楚栖年一脸没睡醒:“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个午觉。” 医生很快过来。 再次检查,发现各项指标又往回升。 “真是奇怪,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病。” 郁樱激动道:“您的意思,有希望治好吗?” 医生:“不太肯定,不过让他经常散散步,增强体质是很有必要的。” 楚栖年在病床上摸自己的小腿。 神识中一狗一鸟吵个没完。 第321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7) 小白更凶: 楚栖年: 他有理由怀疑黑狗在公报私仇。 不过他这么一醒,所有人算是安心了点。 又在医院待了两天观察,楚栖年终于可以出院。 学暂时没法上了,只能在家当一条咸鱼。 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 楚栖年趿拉着拖鞋支棱着一头叛逆的秀发出门。 “我刚睡醒……”他接到宋予电话。 那边宋予貌似下课了,周围很嘈杂。 “你准备吃什么去啊,好,记得多吃点……明天早起散步?” 楚栖年清醒了:“不,我不太想去……感觉起不来床。” 他正准备下楼,忽然郁樱书房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来。 楚栖年吓一跳:“我去,你谁啊?!” 对方连忙站定:“我是陈词,给你送过中药,现在是分公司的负责人。” 楚栖年思考许久才想起来这么个人。 “原来是你,不好意思啊。” “没事,吓到你了,不好意思。”陈词放轻语气:“我来送个文件就走。” 楚栖年点点头,重新拿起手机。 那头宋予还没挂断。 “是我妈公司里的工作人员,没什么。” 宋予嗯了一声:“午饭吃什么?” 楚栖年往楼下走:“我想喝丸子汤,吃油酥饼,但是我爸又做的大鱼大肉,闻见不舒服……他一直觉得我是因为太瘦才身体不好。” 宋予听着他在那边絮叨。 偏偏这病秧子是个人精儿,嘴上嫌弃,老父亲一投喂立马一通乱夸。 “少吃点,我现在打电话让一家私厨给你送饭过去。” 楚栖年咽下嘴里糕点:“不用,学校门口的小吃街有,你晚上回来帮我带一份就行了。” “好,先挂了,我们到食堂了。” “拜拜。”楚栖年掩嘴,低声亲了一下。 不用猜,竹马耳朵肯定要红了。 楚栖年放下手机,去一楼卫生间洗漱。 乱成鸡窝的头发梳理顺畅,听到外边郁樱在喊吃饭。 走进餐厅,楚栖年发现陈词还在。 郁樱说:“这是陈词,以前给你送过药,这会儿已经快过饭点了,留下一起吃饭。” 楚栖年笑了下,落座。 期间听他们聊公司的事情,又插不上话。 午饭是很家常的菜,经常吃,有些腻,他胃口刁,吃不了多少。 老父亲剥了一盘子虾仁:“给,这是今早上空运来的,特别新鲜。” “谢谢爸。”楚栖年呲牙一乐,拨出一多半给郁樱。 “妈妈多吃点,我饱了。” 郁樱揉揉他脑袋:“吃完了出去走走。” “好。” 吃过午饭,陈词也要离开。 郁樱让他帮忙送送,正好能散散步。 楚栖年只能不尴不尬送他出小区。 “要不然我骑个小电驴送你?” 陈词浅笑:“不用,正好消消食。” 对方已经这样说了,也没法。 两人一路沉默,快走到大门口时。 陈词忽然问:“是不是那天我不礼貌的行为让你觉得反感了?” “啊?”楚栖年愣愣抬头,脑子里想的是男朋友。 陈词解释:“那天想要加你微信,我只是很少遇见像你这样合眼缘的。” 面前男生真的很好看,而且非常干净,看起来身体有些孱弱,不过不影响。 只会更让人升起保护欲。 “冒犯倒也没有,只不过我有对象了。”楚栖年停下脚步:“我们是发小,感情很好的那种,前段时间已经在一起了。” 陈词眼神失落:“是吗?” 第253章 “嗯。”楚栖年点头,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自己。 “末末。”宋予从出租车上下来。 楚栖年眼睛一亮:“你怎么回来了!” 宋予手里拎着一份汤:“冬瓜丸子汤,怕你不吃饭。” 他视线转移到一旁陈词身上,大概知道对方是谁。 “这是我妈的同事,中午他在我家吃饭,正好我出来散步,送送他。” 楚栖年走近,故意往他身上挂。 “没想到你回来了。” 宋予微微一笑:“喝汤吗?” “喝,咱俩去凉亭吧,这个时间应该没人。” 两人贴的近,楚栖年更像是个黏人精一样,就差攀在宋予腰上。 陈词大概猜到了什么。 临走之前道:“易末,我大概率会一直在分公司上班,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姐姐。” “谢谢。”楚栖年挥挥手。 等到离开很远,宋予问:“他就是上次要你微信的人?” 楚栖年点头:“对,这次还有想法,唉……魅力太大。” 宋予空出一只手掴紧他腰身。 “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楚栖年:“所以?” 宋予低声说:“所以,不能和别人走得近,我……吃醋。” 楚栖年惊讶他竟然这么坦诚。 一边又心疼,趁着四下无人,环上宋予脖子去亲他。 “放心,只爱你一个。” 千万年来,也只爱过一个。 小白翻白眼: 楚栖年在神识中让他滚蛋,照样不影响接吻。 宋予手指越收越紧,最终在他嘴唇轻咬一下,分开。 “好了,喝汤吧。”他嗓音哑几分。 楚栖年黏黏糊糊地说:“喜欢和你贴在一起,晚上还陪我睡觉行吗?” 他坐在凉亭中间的石凳上。 宋予拆开保温桶,从书包拿出干净的餐具递过去。 “今天晚上恐怕不行,她让我回家,昨天宋意他爸给我打电话。” 楚栖年喝了一口汤:“说什么了?” “她告状了吧,所以那个人挺生气。”宋予棱模两可的说。 隐瞒亲生父亲已经把他银行卡冻结的事情。 奖学金,以及这些年自己赚的钱,全部存在银行卡。 想起这些,宋予说:“你银行卡号发我,最近投资的小生意赚了些钱,不多,都给你。” 楚栖年嘴里塞了一颗丸子,快速嚼几下咽了。 他笑容狡黠,问:“还没结婚呢,已经上交工资了?看来以后一家之主就是我。” 宋予拿纸擦去他额头薄汗。 丸子汤热气腾腾,喝下去手脚回暖,楚栖年脸颊也有了一点血色。 “我微信还有一些零钱,够用。” 楚栖年猜到他家里干什么了。 没戳破,点头道:“好啊,我帮你存着,每个月按时给你生活费?” “可以。”宋予坐他旁边。 小情侣黏黏糊糊,宋予双手捧着楚栖年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亲亲他指节,手背。 楚栖年傻乐:“有一种包头牌的爽感……嘿嘿。” 宋予:“…………” 小白: 楚栖年: 宋予已经适应对方跳脱的思维。 楚栖年问:“对了,不上课吗?” 宋予答:“下午没课,江听肆去陪陆鹿上课,你呢,下午回家睡午觉吗?” 对方唔了一声,“不想睡了,感觉骨头都懒了,要不然你带我出去玩吧?” “去游乐场,还是看电影,上次你说想去抓娃娃。” “不要,我想去游泳,夏天经常生病,爸妈不让我去,如果再不去,就要等到明年了。” 宋予想起什么:“我们系有一位学长开了一家游泳馆,试营业暂时没什么人,去吗?” “好啊好啊!”楚栖年疯狂点头。 宋予捏他脸颊:“你是喝汤喝热了,不过偶尔游泳对身体有好处,一会儿回去和阿姨说一声再去。” “行!”他说什么楚栖年都答应。 脑子里满是对象的结实的肌肉。 宋予正正经经试图提高他身体素质。 殊不知对方脑内已经上了高速。 楚栖年笑容不太正经:“你的泳裤,我帮你挑……好不好?” 第322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8) 宋予直觉这病秧子有古怪,立马拒绝。 楚栖年伤心:“你不信任我。” “其他事,信你。”宋予认真说:“这件事,不信。” 楚栖年哼哼两声:“那我穿一条沙滩大短裤,闪瞎你眼。” 宋予无奈:“行,你挑。” “走走走!”楚栖年抱住他胳膊,风风火火往外扯。 “等一下,保温桶。”宋予收好东西,低声又说一句:“小色魔。” “随你怎么说。”二人回家一趟,紧跟着去小区外边的大商场。 走进专门卖泳衣的店内。 楚栖年直奔超短的泳裤过去。 伸出罪恶的小手,被宋予强行拦下。 “太短了。” 楚栖年小声问:“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吗?” 宋予耳根发红:“是,但是万一别人进来了。” “那你就往水下躲啊。”楚栖年擦擦不存在的口水,“我想让你穿给我看。” 宋予低声商量:“在家,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穿给你看好不好?” 看他实在为难,楚栖年只能退步:“好吧。” 宋予揉揉他后脑勺:“嗯,你选哪种?” 楚栖年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还是保守的。 因此鬼鬼祟祟挑了一件,直到结账时候拿出来。 宋予气笑了。 病秧子挑了一条大短裤,还有上衣,和平常夏天穿的衣服没什么区别。 楚栖年看他失望,压低声音:“喂,那天晚上你该看的都看了。” 宋予:“没看清楚。” 楚栖年:“?” 去游泳馆的路上,二人打的车。 楚栖年注意到他好像在咨询律师什么问题。 注意到他视线,宋予关掉手机,牵上他的手。 “晕车吗?” 楚栖年摇头:“还行,靠一会儿。” “好。”宋予把人揽进怀里。 司机时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他们。 已经无所谓了。 宋予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甚至在楚栖年鼻梁上亲了亲。 “这里原本有一颗小痣。” 楚栖年笑一声:“那一次不是和陆鹿闹着玩吗,一下磕桌沿了,破皮了,痣也掉了。” 宋予拍拍他,没再说什么。 等到了地方,宋予学长出来迎接。 “去吧,今天没人。” 宋予点头:“好。” 看到二人牵一起的手,学长调侃道:“看来不需要安排教练?” 宋予收紧手指:“不用,我……教他就可以。” “好好好,你俩玩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二人走去更衣室,里面更是安静。 楚栖年先是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抬眼欣赏男朋友换衣服。 察觉到这人的目光,宋予动作加快。 穿好后,他转身,目光带着侵略性落下来。 “怎么不换?” 楚栖年轻啧一声:“没看够,你也太快了。” 接着,他又搞事情:“你帮我,这个点很困,没有力气……” 他声音懒懒软软的。 宋予就吃他这一套,蹲下身,任劳任怨。 对方身上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 不能用力,会留下红印。 脱贴身t恤时,楚栖年凑上去,张嘴含着他喉结。 用牙齿轻轻硌了一下。 “老早就想这样做了。”楚栖年双手勾上他肩膀,“看到你喉结动,就想调戏你。” 宋予又上下滑动两下,手掐着他的腰托近,二人紧挨在一起。 “有来有往,末末。” 楚栖年微微挑眉:“在这里?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宋予轻咳一声:“不是,只是接吻。” 他说着俯身过去。 楚栖年推拒着宋予的肩膀。 “不行,不能亲,你定力可以,我不行……等一会儿,晚上去?” 宋予问:“你不回去可以?” 楚栖年挑他下巴:“和你在一起,晚一点回去没关系的。” “三个小时不太够。” “你别得寸进尺。”楚栖年轻轻踢他一下,“万一我死屋里了,多丢脸。” 宋予捏他脸颊:“再胡说?” 去到深水区,楚栖年热了下身下水。 他会游泳,只是姿势不太优美。 狗刨还是跟小白学的。 楚栖年装模作样根本不会,一下水就往宋予身上挂。 “哥,我这个初学者不应该先去浅水区扑腾两下吗?” 第254章 “别怕,我在。”宋予托着他。 楚栖年脸色怪异:“你捏我屁股蛋?” 宋予被这三个字惊了半秒。 坦然承认:“喜欢。” 楚栖年:“………………” “哼哼,流氓,我也要捏你。”他探手下去。 身体倏然往下一滑,连忙四肢并用攀紧宋予。 一抬头,竹马眼里的笑遮掩不住。 “一肚子坏水。” 宋予淡定接受这个词。 耐心地教楚栖年潜泳。 他学的快,不出半小时,已经可以自己游一个来回。 “耳朵……不舒服。”楚栖年摇摇头。 宋予拔开他额发:“一会儿帮你处理一下。” 二人对视一会儿,楚栖年主动凑上去亲亲他。 宋予半主动亲他一会儿,气息沉沉退开。 “你自己游一会儿,我在这里看着你。” 楚栖年忍笑:“不游了,撤退。” 宋予:“确定?” “确定啊。”楚栖年扯他:“快点行吧,自打我爸妈回来,再想睡你难如登天!” 两人来了也就一个小时。 洗完澡换上衣服,头发没吹干又匆匆离开。 路上楚栖年接了个电话。 傻狍子打的。 “末末!出来撸串!江听肆请客,咱俩宰他!” 楚栖年含糊道:“我就不去了,你多吃点。” 陆鹿奇怪:“你不是和宋予在一起吗?怎么,阿姨不让你们出来啊?” 楚栖年掩嘴:“不是,我俩出来约会,我妈如果问你,你就说我和你在一起吃饭啊” 那么陆鹿的呦呦呦声穿透力极强。 挂断电话,准备办坏事的小情侣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移开目光。 到酒店楚栖年拿自己身份证开的房。 等电梯时,牵在一起的手出了汗。 楚栖年每次撩个没完,进入正题脸红的快要滴血。 宋予偏偏也是个脸皮薄的。 这会儿没话找话说:“怎么身份证一直带在身上?”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二人进去,等到摁了楼层,楚栖年才小声回答:“回家时候,顺手拿了……”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等到了五楼,走廊静悄悄的。 楚栖年害臊一半,被打断。 还没反应过来,宋予横抱起他找到房间号,一开门,摸黑进去。 “房卡……别亲……等一下……” 宋予一脚关上门,把人放下来。 楚栖年正要去摸插房卡的凹槽,忽然被吻住,后背抵上墙壁。 他懒得再去摸索了,反手往玄关柜上一扔,抱上去。 窸窸窣窣一阵,他穿得厚,衣服堆积在地毯上,旁边掉落几件大一号的衣物。 楚栖年瞧着昏暗的屋子,坐在桌上,无奈问:“你……挺狂啊?” 宋予摁在他后腰,把人整个拖过来。 …… …… …… 期间两人手机铃声分别响过几次,没人去管。 楚栖年连房间是什么布局都没看清楚。 等到从浴室出来,宋予去开了灯。 楚栖年裹紧被子,有气无力骂他。 “禽兽……” 宋予打开手机看一眼,直接关机。 “饿吗?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楚栖年摇头:“不饿,就是感觉没力气。” 宋予点头,打开床头柜摸出两盒东西。 看了两秒,拆开其中一盒。 没一会儿,闭眼假寐的楚栖年感觉上方一暗。 宋予和他一起盖着被子。 “还行吗?” 楚栖年抬眼,近乎有些挑衅道:“用不用我帮你?” 宋予轻笑,这一会儿开始比谁比谁放得开。 楚栖年被捞着腰坐起来。 病殃殃的一个人,骨子里是真的皮。 不断在宋予忍耐线上疯狂蹦跶。 直到被教育一顿,安分了。 再拿起手机,已经快凌晨一点。 打开未接来电,楚栖年两眼一黑,烫手山芋似的扔给宋予。 “阿姨打了这么多电话。”宋予看他整个人藏在被子里。 隔着被子,轻轻揉揉他脑袋。 “别怕,我来解释。” 第323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29) 楚栖年缩在被子里。 等到宋予打完电话回来。 掀开被子,楚栖年睁眼:“怎么说的?” 宋予坐在床边:“说带你出来吃饭,顺便去江边散心。” 楚栖年动了下依然酸软的腿。 “我好累,走不动了。” 何止累,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宋予手支撑在他身侧:“我给你穿衣服,背你回去。” 楚栖年点头:“好……” 穿好衣服和鞋子,宋予才知道他是真的没力气。 双脚一挨地就脱力往下倒。 宋予连忙把人抱起来,目露歉疚。 “对不起,我太过分。” 楚栖年枕在他肩膀,叹气:“没……就是感觉要在床上躺两天了。” 宋予亲亲他额头,背起他回家。 晚上到家里,父母也都睡了。 宋予没法留宿,帮他换上睡衣,看着他睡着才回去。 一开门,习善正在客厅坐着。 听到声音,她转头,赶忙起身。 “你回来了。” 宋予冷漠嗯了一声,抬脚准备上楼。 却被习善拦下来:“小予,你听妈妈说,其实你这个年纪最容易感情用事,我都懂。” “但是等到十几二十年,你肯定会后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样,你和弟弟先去国外。” 习善握紧宋予小臂。 “我来和易末说,你俩分手行吗?妈妈带你去国外,以后咱们不回来,等到国外你爸爸说再给你一张银行卡。” 宋予面无表情和她对视良久。 没说什么,习善却像是变了个人。 “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只能断了你经济来源。” 宋予忽地冷笑一声,说:“可以,我自己这些年赚的钱,你们拿走,算是我还你们的。” “小予,你真的是疯了!” “随意你怎么骂,我们断绝关系吧,如果您不愿意,可以去告我。” 习善万万没想到这么他心狠。 她怒火中烧,抬手扇了宋予一耳光。 男生脸偏了下,心里只余悲凉。 难过,并没有,这些年,习惯了。 他想起什么,喃喃道: “小时候在家乡,陪我的只有易末,有一年下大雨,山洪爆发,我被冲走……腰间只系了根绳子,毫不犹豫跳下去救我的人,是易末。” “每一年过年,电话中,你们欢声笑语,现在想想,母亲,敷衍我,骗我……你们说回不来。” 宋予笑容苦涩:“我只是多余的那个人而已,所以,可有可无,你们没有参与我的人生,却在我成年后试图把我改造成你们心里期望的模样。” “是因为宋意不争气吗?还是说……看我不顺眼,我不应该幸福一点,我就应该成为阴沟里的老鼠。” 宋予压低声音,下绷紧,声音多了一丝颤意。 “只有我狼狈,过得不好,这样才能衬托出,你们的小儿子,有什么优秀,是吗?” 习善脸色煞白,被此刻的宋予吓得说不出话。 宋予很快调整好自己。 只是浑身萦绕的戾气,从始至终没有消散过,直到他走远,习善踉跄两步,扶住了沙发。 . 翌日,楚栖年睡醒,依然没有好转。 这一次玩大了,腿酸软的像两根面条。 郁樱进来时,他装作没睡醒。 “妈,早饭我不吃了,困。” 郁樱问:“是不是昨天和宋予一起去打游戏了,看看你的黑眼圈。” 楚栖年被子盖到下巴处,傻呵呵一笑。 生怕母亲大人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不吃早饭不行,你爸早上去公司前,专门跑去给你打包的早茶,味道很正宗,我给你端上来?” 楚栖年眨眨眼:“这……多不好意思。” 郁樱屈指敲他脑门。 “巨婴,等你大学毕业了,把你扔给宋予,让他照顾你。” 楚栖年赶紧讨好地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难听。”郁樱搓搓胳膊,一脸嫌弃离开。 宋予去学校前来找他。 “在家好好休息,晚上回来给你带烧烤。” 看到他,楚栖年开始哼哼。 “哥哥,还胀胀的……” 宋予耳廓一红:“疼吗?晚上回来给你擦点药。” “疼倒是不疼,感觉你好像没清理干净?”楚栖年鼓起肚子。 故意逗他,牵着他的手往被窝里塞,放在肚子上。 第255章 “你的崽。” 宋予经不起逗,气息都乱了。 楚栖年小声说:“快给我转账一个亿,要不然我把崽打了。” 宋予偏头忍笑,说:“这是胃,笨蛋。” “……”楚栖年尴尬:“你的崽,炒河粉,虎皮鸡爪……那个烧麦我喜欢吃。” 宋予失笑,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晚上回来买给你吃,起不来就躺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楚栖年揉揉眼睛,“我还是睡觉比较好,腿酸的要死……不对你脸怎么了?” 这一会儿靠得近了,楚栖年才发现他侧脸有巴掌印。 “你妈打你了?!” 宋予攥紧他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 “起了争执,现在已经解决了。” 楚栖年心疼,眼里有泪,“好狠心,宋意那么熊,都没挨过揍,凭什么打你啊。” 宋予擦去他眼角滑落的泪。 “没事,算是还了养育之恩。” 楚栖年埋在他肩窝,默默掉眼泪。 宋予把人抱起来,低声哄一会儿。 “我现在很开心,和你在一起,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并不用在意。” 楚栖年哽咽:“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宋予抱紧他。 等到江听肆打电话来催促,他才把人放开。 宋予走后,楚栖年靠坐在床头。 小白出现,趴在他腿上。 楚栖年失落:“这一路走来,怎么那么艰难。” 小白知道他指的什么。 “做鬼的时候,是最开心的。” 楚栖年眼里有笑意。 “我俩藏在深山老林里,挺有意思,他白天出去打猎,我晚上和别的鬼打架。” 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是那什么……那什么完了,接着那什么。 小白无语: 楚栖年:“滚。” 小白摇摇尾巴,闪身消失。 楚栖年在屋里躺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才能正常走路。 对此陆鹿快笑疯了。 笑他活该。 楚栖年暗自决定今天晚上偷偷上他游戏账号送人头。 面上装的很大度,问:“宋予怎么还没回来?” 江听肆晃晃手机:“他爸好像今天回国,被阿姨带着去接机。” 楚栖年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第324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0)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楚栖年鞋都来不及换,拿上手机冲了出去。 等到江听肆反应过来出门,人已经没了踪影。 楚栖年拦了一辆车,赶去机场。 小白诧异: 楚栖年努力调整呼吸。 小白不解: 楚栖年拳头梆硬: 到达机场,楚栖年付完车钱着急忙慌下车,这一路他一直在给宋予打电话。 一直提示关机状态。 楚栖年一路跑进去,肺差点没炸了。 跑去vip候机室,楚栖年一眼看到习善和宋意。 他两步过去,眼神凶狠瞪着两人,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 “宋予……宋予在哪里?” 习善如今看见他格外生气。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楚栖年努力镇定下来,拿出手机。 “行,你不想说,可以,我现在报警。” 习善猛地起身:“易末!你疯了吗?!” 楚栖年躲开她试图抢手机的手。 凉凉一笑:“你不知道吗?疯子杀人,不犯法的啊。” 习善揽紧身旁小儿子,目光警惕:“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栖年强忍怒火:“不干什么,我要知道宋予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对面熊孩子开口道:“凭什么告诉你!你个病秧子滚开啊!” 楚栖年耐心到头,忽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对方两人全愣了。 楚栖年无所谓:“不会说话是吗?我教教你。” 习善气得手抖:“易末!你敢动手?!” “给你时间报警。”楚栖年索性往旁边一坐。 “找不到宋予,我特么还想疯,等会儿警察来,正好我也报警,说你私自囚禁成年人。” 习善拿出手机,想要按下拨号键,又忽然想起大儿子的警告。 如果敢有任何危害易末的行为。 他会起诉自家的公司,恰巧最近公司一团乱,一旦自查,公司算是到此为止。 习善忍了忍,只能当做没看见小儿子脸颊上的巴掌印。 楚栖年冷嗤一声,脸色煞白,不耽误他威胁对方。 “你不报警吗?那我报警了。” 习善连忙道:“宋予和他爸吵了一架,跑出机场,他爸去追,两人没回来。” 确定宋予没事,楚栖年放下心。 一起身,眼前一阵发黑。 他侧身扶着椅背,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 等到缓过来,楚栖年走出机场。 他没有停止过给宋予打电话。 沿着回家的方向一路找。 走到一条岔路口时,忽然想起什么。 以前过年时候,宋予不好意思去打扰别人家团聚。 经常一个人买点东西,去河岸上坐着,待到半夜才回去。 楚栖年拐了个弯,寻过去。 在拨打不知道多少个电话,终于,对方的铃声不再提示关机。 响了两声,对面立即接通。 “末末。”宋予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楚栖年离好远,已经看到孤零零坐在河岸边的男生。 天色是黑的,河面漾起一圈圈波纹,这里安静到,只剩下蟋蟀叫声,和风声。 “怎么不说话?”宋予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对不起,手机没电关机,刚才找到充电宝,充了电。” 楚栖年回过神,慢悠悠朝他走去。 “没事,我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有接,我有点担心,你现在在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 宋予低下头,“一个小时内能到家,我出来买点东西。” “不开心?”楚栖年问。 他倒是什么都没有隐瞒。 “我爸今天回国,我们争执几句,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家收拾东西……” 楚栖年没明白:“什么意思?” 宋予说:“易末,他们彻底,不要我了。” 楚栖年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眼泪潸然落下。 宋予声音依然很平静:“我本身也不期待他们会接纳我们,这样一来……是最好的结果。” 楚栖年加快脚步,甚至不顾喉间涌起的血腥味儿,跑了起来。 听到那边风声和脚步声。 宋予似有所感,转过头。 一眼瞧见跑向自己的男生,宋予起身向他迎过去。 他已经没剩下什么了,只有易末。 这么多年过的像是孤儿一样。 真的和家里决裂时,倒也没多少难过。 楚栖年猛地扑进宋予怀里。 “让你担心了。”宋予揉揉他的发。 楚栖年闭上眼睛,抱紧他。 费力摇摇头,眼泪沾湿宋予衣服。 “不哭。”宋予把人抱起,托着他屁股。 “我的银行卡解冻了,刚才给你买了点零食,准备散散心就回去。” 楚栖年骂道:“他们凭什么,你这么好的孩子,竟然舍得抛弃?!” 宋予笑了笑:“我毛病挺多。” 楚栖年替他委屈:“明明是不爱,宋意皮成那样,他们都没舍得打过。” “不聊他们。”宋予抱着他坐下,“现在我已经自由了。” 他拆开一个果冻塞到楚栖年手里。 楚栖年嘴上说着小孩子才吃的东西,用小勺子挖了一勺,喂给宋予。 “小时候咱俩因为一个果冻打过一架,还记得吗?” 宋予显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睛微弯,“记得,你抢了我两个,还不满意,惦记我手里那个。” 没怎么打,只是推搡两下。 易末摔在沙发里,两天闹脾气没理他。 后来宋予买了一大袋准备去求和。 没想到同样买了果冻的某人,半夜翻窗户进他屋子。 乡下的房屋窗户低,不过小易末还是摔了一跤,膝盖破了皮。 最后被宋予抱去椅子,贴上创可贴,两人算是和好了。 “你小时候很记仇,现在也是。”宋予捏他脸颊。 楚栖年张嘴要去咬他手指,被对方堵住嘴。 草莓果冻的气息交换,宋予的吻很温柔,像是快要和他一起融进海岸的夜风里。 一个人会有些冷,两个人体温交换,倒也还好。 分开时,宋予又低声道:“每次和你吵架,都会后悔。” 楚栖年枕回他肩膀,果冻被两人分着吃完了。 “我也是,每次要自己谴责自己一遍,我明明是想吃你手里的果冻,想和你更亲近一点,但是每一次,只会惹你生气。” 第256章 宋予忽顿,继而更加用力抱他。 楚栖年轻声说:“我爱你,你有家人的,我还有我爸妈,是你的家人。” “我妈巴不得有你这么个儿子,学习好还聪明,什么都会。” 楚栖年嘟囔:“每天只嫌弃我,说我五体不勤,憨吃憨睡。” 宋予泄露出一声笑。 楚栖年坐直,捏他脸。 “你敢笑话我!” 宋予搂紧他腰,怕人摔了。 他目光温柔缱绻,“不是,我在想,我终于能为你做点什么,以后你不喜欢做的,可以不用管。” 楚栖年挑挑眉:“养猪呢?” “我喜欢你,依赖我。”这样会让宋予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惦念的。 楚栖年心里泛疼,眼睛在黑夜里依然明亮。 “我需要你,我想为你,好好活着。” 第325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1) 又在河岸坐了一会儿,楚栖年肚子咕咕叫。 “去吃饭?”宋予问。 楚栖年打开手机看一眼,顺便回陆鹿消息。 “去夜市吧,那些小摊子做饭很好吃。” 宋予手掌松松捂在他腹部:“太油腻的东西你不能吃。” “没事,让他少放点油就行了!”楚栖年从他腿上跳下来。 伸出手:“走,吃完饭回家!” 宋予目光柔和,从小时候第一次伸出手,楚栖年就成为了他的全世界。 两人十指相扣往回走。 “还买了什么吃的?”楚栖年探头。 宋予晃晃袋子:“蛋糕,红茶瑞士卷,还有一些炒干果,你和陆鹿喝的橙汁也有。” 楚栖年明白了:“怪不得那么沉。” 晚风徐徐,这个时间没人在这里,两人挨得近,鼻尖是桂花香气。 这一切因为对方在身边,而变得愈发美好。 “想吃点什么?”宋予站在一家烧烤摊旁。 这种苍蝇小摊,宋予没来过。 倒是陆鹿和楚栖年经常过来偷偷吃东西。 “这家食材很新鲜,你不要一直盯着老板灶台看行不。”楚栖年哭笑不得,扯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宋予看一眼油乎乎的塑封菜单,故作镇定拿起来。 “想吃什么?” “这个,羊肉串,玉米串,鸡翅,土豆片……”楚栖年点了一堆,“再要一份炒面,酸辣汤。” 宋予认真道:“末末,吃不完。” “吃的完,我饿得要死。”楚栖年拍胸脯保证。 宋予暂且信了,起身去报菜。 又听见男朋友喊他一声。 “你的钱在我这里,我给你转账?”楚栖年托着腮,眉眼漂亮又张扬。 宋予目光深沉,声音轻飘飘随着夜风掠过耳畔。 “银行卡解冻了,那些算是你的零花钱。” 楚栖年好笑:“还没结婚,就想包养我了?” 他总是喜欢把正当的关系说成不正经的交易。 宋予了解他喜欢挑事儿的性子。 付过款回来,楚栖年正在打电话。 “找到了,我俩现在去饭馆吃个饭,没事,别担心,实在不行我灌他一顿。” “借酒消愁不是,他喝醉哭一鼻子,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隔着三步远,宋予都能听到那头郁樱的怒吼声。 “你少带坏小予!敢喝酒,老娘把你腿打折!” 楚栖年麻木地挂断电话。 宋予好笑,手指挠挠他下颌,在他身边坐下。 楚栖年又拆开一个果冻吃,“我妈吓死了,生怕你想不开。” 宋予:“不会,他们不值得我这样做。” “我原话就是这样啊。”楚栖年把第一口喂给他,“然后你知道我妈说什么吗?” “什么?” “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安慰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你,不可以花心。” 楚栖年气笑了。 “怎么这样想我,我是这种人吗?” 宋予笑了下,没说话。 “笑屁。”楚栖年拿胳膊肘怼他。 宋予握紧他小臂,在他耳边低声说:“末末,谢谢。” 楚栖年狐疑:“谢什么?” 宋予说:“你和我在一起。” “这件事啊。”楚栖年略一挑眉,“那你实在感动的话,要不然叫我一声爸爸。” 瞬间那点忧伤的气氛被击个粉碎。 没一会儿点的东西上齐,楚栖年像是三年没吃过饭,一大口炒面塞嘴里。 “慢点。”宋予打开一瓶橙汁递过去。 楚栖年咀嚼好久才咽下去:“馋死我了,最近我爸天天各种各样的补汤,喝的走路肚子都咣当响。” 宋予拿一串鸡翅喂他。 楚栖年吃的喷香,小白在神识里口水直流。 夜市摊的饭便宜还量大,一个大盘子装的炒面。 楚栖年吃不到一半,已经七分饱了。 宋予只能和他分着吃掉。 烧烤没吃多少,楚栖年要的酸辣汤,那股子胡椒味儿特别冲。 “辣吗?”楚栖年笑眼弯弯。 “有点。”宋予鼻尖出了汗:“你少喝一点,要不然胃疼。” 他说完起身去要打包盒,把剩下没动过的烧烤打包。 楚栖年擦擦嘴起身:“烧烤放你家冰箱,明天我偷偷溜过去吃。” 宋予牵着他:“偶尔吃一次可以,隔夜的食物你不能吃。” “哪里有那么娇贵,我感觉我身体好多了。”楚栖年举起胳膊,努力想挤出一点肌肉。 小白嘲笑: 宋予不置可否。 回到家,父母早就休息了。 楚栖年堂而皇之踏进宋予家大门。 “我妈说让我好好安慰你,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宋予把食物放冰箱,“行,你先去洗澡,我煮一点消食的茶。” “好。”楚栖年从后边抱紧他。 宋予侧过脸来想亲他。 “不行,一嘴孜然味儿。”楚栖年只是在他耳廓上轻啄。 “一会儿再亲。” 他冰凉的手探进宋予衣摆,占了个便宜,吊儿郎当转身离开。 宋予拎着茶壶上去时,路过主卧脚步一顿。 里边除了被子,其他的东西全部没有了。 习善本来也没有拿多少行李回来。 心挺狠的,属于她自己的已经全部拿走。 而宋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扔在桌上,没有带走。 钻石手链,当时花了快十万。 那是宋予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花光存款,送给习善的生日礼物。 宋予思考一会儿,进去收好手链,准备改天卖掉,还能给对象买几身衣服。 开门进屋,楚栖年正在扣着衬衫扣子。 显然很意外他这么快上来。 “不是,我特么还没准备好呢。” 楚栖年连忙扯过一旁被子盖住自己,手上加快速度。 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宋予忍笑,茶壶放桌上温着。 “那你继续,我去洗澡。” “好。”楚栖年侧了侧身,露出一条腿。 宋予深呼吸,拿上睡衣进浴室。 靠墙面壁好久,算是冷静了点。 楚栖年拾掇好自己,下床乖乖喝掉消食茶,随后用了一条草莓味儿漱口水。 “甜丝丝。” 小白服了: 他领口前两颗扣子敞开。 一个飞扑上床,弹两下,摆出一个还算优美姿势。 “不想睡帅哥的帅哥,不是好帅哥。” 小白: 第326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2) 宋予出来时,床上男朋友只穿了一件衬衫,还是自己的。 这一件是去年宋予出去谈合作时候,楚栖年专门买来送他。 穿过一次,宋予没舍得再穿过。 如今衬衫在男朋友身上,还是以这样……不可言说的形式展现出来。 楚栖年躺平:“宋予,来!我安慰安慰你。” 宋予失笑,没客气。 双手支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把人笼罩住。 他一过来,楚栖年有点慌。 “怎么安慰?”宋予慢条斯理解他扣子。 竹马长着一张禁欲脸,一眼看过去高冷的很,这会儿水汽一熏。 他头发半干,耷拉下来,漆黑的眼珠直勾勾撞进楚栖年眼底。 那些小心思,无处遁形。 “我意思这么明显,你装什么装?”楚栖年双手顺着他衣摆溜进去。 宋予搭在他腰腹手指倏地收紧。 “前几天,在床上躺了三天,不长记性?” 楚栖年喉结动了下,还真不长记性。 “你……你特么这样……有点带劲儿。” 这么不正经的话,还是令宋予心跳漏了一拍,大概是太喜欢了。 这病秧子,骂人也挺吸引人。 第257章 “那你好好安慰安慰我。”宋予俯身,先是亲吻楚栖年锁骨,而后咬了一下。 楚栖年猛地攥紧身下床单,有点视死如归那架势。 “又不是揍你,至于这么害怕?” 宋予支起身,慢吞吞去吻他唇。 吻法非常温柔,奈何楚栖年定力不行,没一会儿被亲的浑身发软。 宋予低声笑了下,拎着楚栖年胳膊,牵引着环上自己脖颈。 “就这点本事,每天撩天撩地。” 楚栖年眼睛氤氲一层雾气,说不出话。 他被宋予捞着后背抱起来,重新吻住。 这次明显凶了许多。 正当楚栖年准备好时候,衣服扣子又被扣回去。 防止他挣扎,宋予用被子把人卷起来。 “再等两天,身体刚缓过来。” 楚栖年侧头:“你特么……真能忍。” “听话。”宋予安抚地亲他脸颊。 白天经历过被父母抛弃。 晚上像是没事人一样。 楚栖年猜出他没心思,主动缩进他怀里,不再闹腾。 没一会儿,宋予睡着了。 禁锢在腰间的力道松了些,楚栖年转过身。 宋予眉宇间有一丝疲惫,睡梦中眉头依然拧着。 怎么可能无所谓。 如果真的无所谓,宋予不会拼命学习,只为了证明自己比弟弟还要优秀。 楚栖年手指悄悄抚平他眉心。 察觉到动静,宋予眼睛微微睁开,看他一眼,凑过去短暂地亲了两秒分开。 楚栖年顺着他收紧的胳膊,再次蜷缩进温暖怀中。 . 又过几日,楚栖年看起来挺活泼的。 郁樱特准他去学校。 老父亲不放心,往儿子书包装的全部是吃的,甚至亲自给楚栖年戴上儿童电话手表。 楚栖年:“………………” “亲爹,我这是去上大学,不是去郊游……” 老父亲哎了一声,“爸知道,避免你忽然晕倒,还是戴上吧,这手表能检测心率,一旦出现问题会给我发警报。” “行吧。”楚栖年也不想让父母担心,乖乖戴着。 到了学校,陆鹿开始嘲笑:“笑死我了,儿童电话手表,易末小朋友,真!听!话!” 楚栖年腿起脚落,一脚踢在陆鹿屁股上,收着劲儿。 陆鹿拍拍屁股,“不疼不疼我不疼!” 楚栖年:“…………” “今天咱俩必须分个胜负。”楚栖年捋起袖子,脱下书包递给宋予,追了上去。 两人小学生斗嘴一样,看谁比谁更幼稚。 没一会儿,病秧子双手支撑着膝盖,努力调整呼吸。 宋予两步上前:“靠着我缓一缓。” 楚栖年直起身,“没事。” 江听肆逮捕自己男朋友,“行了,今天你们是不是还要点名?” 陆鹿一看时间,“哎呦!快快快!没多少时间了!” 楚栖年开始乐,“淡定,我妈说了我迟到也没关系,学校已经和辅导员交代过了。” 陆鹿放心了:“对了,推你的傻缺怎么样了?” 楚栖年眼神忽冷:“他家里有背景,被保释了。” 宋予语气森寒:“我听阿姨提过,学校正准备开除他。” 陆鹿气愤道:“太便宜他了!至少得蹲两年!” 楚栖年更生气。 在其他世界,但凡能杀人的,惹他的,差不多最后全没了。 但是这里,是法治社会。 楚栖年正在神识中和小白商量。 小白提议: 楚栖年: 小白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主意。 这小肥啾,罪不能白受。 楚栖年和陆鹿还真晃晃悠悠到了教室。 已经上课五分钟,他俩从后门摸索进去,没惊动旁人。 课是一如既往的晦涩难懂。 ——对于两个笨蛋来说。 没上一会儿,二人已经开始传纸条,商量今天中午吃什么。 在纸上又吵半个小时,临近中午,楚栖年收起画满卡通粑粑的纸。 “我要给你对象看看,让他瞅瞅你画粑粑画的多么传神。” “滚,你个没良心的。”陆鹿踢他脚。 楚栖年踩他鞋,“回去刷鞋吧。” 陆鹿狂吼:“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新买的!!!” 楚栖年哈哈大笑,正想说去另一个教室,距离下一节课没多久了。 忽地笑容一僵,眼皮微垂,面无表情盯着门口的男生。 陆鹿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冷。 目光冰冷森寒,犹如实质,能穿透人心。 “褚凯?他还有脸来!”陆鹿腾地一下站起身。 跟着他过来的还有辅导员,看到楚栖年,面上惊讶。 显然没想到他还在这里。 担心惹出什么事来。 辅导员小跑过去,隔开二人视线。 “易末,褚凯他有东西忘在这里了,拿完就走,会休学三年,你放心哈。” 楚栖年要笑不笑:“没法放心,他一天不进去,我就寝食难安啊。” 辅导员讨好道:“没事,学校会保护你的安全,毕竟你现在还是学生,闹出这种事来不光彩。” 楚栖年顿了下,疑惑问:“什么事?” 辅导员说:“你和褚凯不是因为什么感情上的问题争执吗?他和学校说你之前对他有好感,但是劈腿了,和宋予在一起。” 他话音未落,陆鹿心里一颤。 不等陆鹿拦。 只见楚栖年冲下阶梯,扬起一拳头狠狠砸在褚凯脸上! 第327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3) 褚凯冷不丁被捶倒在地。 楚栖年没收手,又是结结实实一脚踹上去! 陆鹿只来得及给江听肆发了条语音。 “江听肆快过来!末末和褚凯打起来了……哎!褚凯你他妈找死!” 看到褚凯还手,陆鹿炸了,手机一丢,几步跑过去和楚栖年一起揍人! 辅导员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喊人拉架。 混乱中,楚栖年又踹褚凯好几脚。 “我去你妈的!你他妈那天想让老子上你!老子看不上你,怎么?改主意开始造谣了是吧?” 楚栖年气得脸通红:“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老子能看得上你?!” 褚凯嘴角带血丝,破罐子破摔,没脸没皮笑起来。 “宋予就是个没人要的玩意儿,看起来人模人样,背地里和你乱搞,你俩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再给老子说一次?”楚栖年顿时整个人阴郁又暴戾。 眼神像是刀子,直直刺向褚凯。 褚凯没胆量再说。 然而楚栖年火气上来,一时之间三四个人都拦不住。 他再次冲上去,一拳一拳往褚凯脸上招呼。 他是守,看起来病殃殃的,捶别人一拳,自己也手也会疼。 等到宋予和江听肆赶过来时。 楚栖年眼神狠厉冰冷,拎着自己的保温杯往褚凯头上砸。 一下,两下。 第三下被宋予拦住。 随后他整个人被人从后抱进怀里。 “末末,末末,冷静点,可以了,已经可以了。”宋予不断安抚他。 地上褚凯满脸血,正捂着脑袋哀嚎。 楚栖年因为愤怒,身体还在颤抖,即使被抱着。 眼底一片寒冷,像是一旦宋予松开手,他会再度冲上去。 “冷静下来,末末,你已经教训他了,别再气坏自己。”宋予将人转了身,拥紧他。 双臂勒的楚栖年身上有些疼。 他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被褚凯踢的,还是宋予抱的太紧。 江听肆扶着陆鹿,眉头紧蹙,“有没有哪里疼?怎么还打起架了?” 陆鹿缓过来,生气道:“褚凯造谣,说末末劈腿宋予,这谁能忍啊!” “你受伤没?”江听肆捏捏他胳膊,摸他脑袋。 陆鹿摇摇头:“我没事,末末挨了几下,他应该有点严重。” 听到陆鹿这句话,宋予更加担心楚栖年。 “告诉我哪里疼?我带你去医院。” 辅导员已经打完120了,原本计划先把褚凯抬走。 一听易末可能受伤,吓得腿软。 楚栖年伏在宋予肩窝,想说没事,四肢却越来越无力,感觉天旋地转,胃里还一阵抽搐。 不等再开口,忽然晕倒在宋予怀里。 最终,救护车拉走的是楚栖年。 褚凯只能等下一辆。 . “短短一个月不到,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进医院?”郁樱质问辅导员。 “我儿子是跟你们学校犯冲是吧?” “他推了我儿子,你们还敢让他进学校,每天换教室,怎么他的东西就偏偏落在同一个教室里了?” 易毅连忙过去劝:“老婆,冷静点……” 第258章 “冷静不了!”郁樱头一次发这么大火。 易毅搬出杀手锏,“儿子睡着了,你一会儿把他吵醒了怎么办?” 这一招果然有用,郁樱深呼吸冷静。 辅导员慌张擦汗,连连欠身道歉。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碰上,这次褚凯被揍的不轻,他以后肯定长记性。” 郁樱冷笑:“那是他活该!造谣谋害,坏事儿他全做尽了!” 易毅轻拍她肩膀。 “这件事没完,老婆,咱们继续上诉吧,这次必须要让他进去蹲两年。” 郁樱:“对,不能放过这种人。” 听到外边越来越远的说话声。 宋予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人。 陆鹿和江听肆守了一下午,刚才回家了。 傻狍子肚子上青了一块,脱掉上衣才看到。 江听肆脸色阴沉沉的,拿的药油倒在手心搓热,慢慢给陆鹿揉。 “疼疼疼……哎呦!”陆鹿想躲。 被捞着腰带回去,坐在江听肆腿上,无处可逃。 “赤手空拳冲上去,就你这小身板,行吗?”江听肆动作放轻了些。 陆鹿嘟囔:“我现在和你一起健身,比以前好多了,你怎么不说易末呢,他瘦的像竹竿,不还是冲上去了!” 江听肆淡声道:“宋予肯定要教育他,轮不到我,但是你……我有资格管。” “哼,你明明不敢,其实你也害怕宋予是吧,他脸一拉,凶得很。” “不是怕,只是每次他说的很有道理,你们两个,只有一堆歪理。” 陆鹿越听越气,抽出他手。 “你回家吧,不用你给我弄了!” 江听肆感觉药油抹的差不多了,起身去浴室洗干净手。 再出来,傻狍子已经脱掉脏了的衣服,卷着被子滚到床另一侧。 “中午饭没吃,晚饭也不吃,直接睡觉?”江听肆掀开被子上床。 “饿不饿?” 他声音微沉,勾引人似的。 陆鹿又往被子里藏了藏,不回答。 江听肆挑挑眉,脱掉自己身上衣服钻进去。 乌漆嘛黑的,摸到对方脑袋,陆鹿吓一跳。 又冷不丁被吻住,没亲一会儿,气消了,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生气。 这边二人没干好事。 医院里,楚栖年晚上才悠悠转醒。 想喊人,扯动嘴角的伤,差点嗷一嗓子。 宋予察觉他动静,关掉手机凑近。 “还行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 楚栖年眨眨眼,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宋予短暂笑了下,“是挺担心,我害怕你出什么事儿,但是听陆鹿说你是为了维护我,又很开心。” 也不知道病房有没有别人,楚栖年就想抱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挂上宋予脖颈。 “你是我男朋友,褚凯那种狗东西凭什么骂你,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废物。” 宋予低头想亲他。 楚栖年连忙侧过脸:“不行,我嘴里有血。” “不嫌弃。” “不行!万一把你熏吐了,以后咱俩再亲嘴那不得有阴影!” 宋予哭笑不得:“你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楚栖年随口说:“脑子里全是你。” “太土了。”旁边人没忍住开口。 楚栖年和宋予一愣,同时转过头。 郁樱嗑着瓜子,笑道:“继续啊,阿姨是过来人,小予你当姨不存在就好了。” 楚栖年轻咳一声,也不好意思再黏糊下去。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郁樱:“在你说怕把小予熏吐了的时候,病房门没关,我进来你俩也没听到……可不是我故意偷听的啊。” 楚栖年:“…………”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宋予放开他,“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第328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4) 病房只剩下楚栖年和母亲大人尴尬对视。 郁樱优雅喝茶:“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哪个?” 楚栖年眨眨眼:“要不然一起说?” “褚凯犯法了,不止害你这件事,他还有别的案底,现在警察正在查,坏消息是人没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畏罪潜逃?” 郁樱摇头:“不清楚,他家里说他只是出去玩两天,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 楚栖年好奇:“他犯什么事儿了?” 郁樱不太想说,在她眼里,不论儿子多少岁,永远是小孩子。 “告诉我吧。”楚栖年学着陆鹿惯用的伎俩,哼哼唧唧。 “妈妈,说说嘛,到底怎么回事儿?” 郁樱一听他撒娇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陆鹿那张乖巧的脸撒撒娇还可以。 而楚栖年这张漂亮到有些张扬的脸来撒娇,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变脸揍人。 郁樱无奈,“好吧,但愿你不会害怕,是这样的,褚凯好像有心理疾病,他的上一任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警察一直在查,但是各种证据表明这一切和褚凯没有关系,而且找不到人,没法逮捕他。” 楚栖年睁大眼:“我去,这货这么吓人,难不成他真的嘎人了?” 郁樱:“不好说,他家里有钱有势,一直有人包庇。” 等到宋予接了热水回来。 楚栖年还久久没回过神。 得知原因,宋予反而担忧。 “能不能申请保护,现在褚凯失踪,难免不让人多想。” 郁樱道:“我试试吧。” 晚上病房不需要留那么多人,宋予执意要留下,易末父母拗不过,只能回家去。 楚栖年穿着病号服,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窝在对象怀里打游戏。 “江听肆你俩行不行,是不是陆鹿给你传染菜了。” 陆鹿在那边开麦骂:“滚!要不是为了支援你我会嘎吗?啊!啊!” “好凶。”楚栖年缩缩脖子,看着宋予那一套酷炫操作。 “哥,你这一套技能,在网吧能收获一堆小学生迷弟。” 宋予笑了一声,“能俘获你这位大二学生吗?” “能!”楚栖年侧头在他脸颊上非常响亮地亲上一口。 一顿彩虹屁输出,夸的宋予心里悸动,想亲他。 等到胜利两个大字出来时候,楚栖年像是回归原始似的,嗷一嗓子,扑倒宋予。 宋予躺着任由身上人跟狗崽子一样乱拱一通。 “行了,安分点,还上分吗?”他问。 楚栖年关掉手机,不搭理陆鹿微信群刷屏。 “咱们可以交流一些别的。” “比如?”宋予手已经掐在他侧腰。 病秧子一穿病号服,看起来更加脆弱好欺负,那一双圆润修长的手指往肩上一搭。 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正当宋予想劝他下来。 房门把手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好像有人试图从外边打开。 宋予支起身,把楚栖年搂进怀里,看向病房门口方向。 “谁?” 刚才他们洗漱完,宋予下意识把门给反锁,还关了灯。 门外久久没有人回应。 楚栖年眨眨眼,想起妈妈说的事情,抱紧宋予。 “难不成……有人想趁机把我……” 他手伸在脖子前划一下。 宋予无奈,捏捏他这张让人又爱又气的脸。 “不太可能,医院到处都有监控,你先躺一会儿,我开门看看。” 楚栖年想跟着下床:“保温瓶,拎上,这个打人好使。” 他满脑子里全部是电视剧里,那些一开门一把大刀刺过来的画面。 “没事,你别动。”为了不让他担忧,宋予只能拎上保温瓶。 一开门,护士正巧路过:“打水是吗?需要我帮忙吗?” 宋予声音响起,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请问刚才您有看到陌生人出现在走廊吗?” 护士小姐姐纳闷:“没有啊,两头的绿色通道大门是锁上的,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怎么了?” 宋予:“刚才有人试图开我们房间门。” 护士小姐姐笑了下。 “这个啊,不用担心,这一层住了几位大爷大妈,晚上喜欢串门聊天,应该是走错了,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 宋予退回屋内,重新反锁房门,并且拖过去一把椅子抵在门后。 “我和护士交代过,晚上来查房敲门,外边没别人,别怕。” 楚栖年松了口气,“特么的,整得像是惊悚悬疑片一样……” 宋予脱下外套,掀开被子上床。 “早点睡,明天能出院。” 病秧子轻咳两声,又被灌进去一杯温水。 经过这件事,也没了闹腾宋予的心思。 第259章 二人相拥而眠,直到天亮也没发生奇怪的事情。 翌日出院,宋予下午有课。 楚栖年不想回家,索性跟着一起去。 郁樱把二人送到学校门口。 “末末啊,晚一会儿你那位秘书姐姐来给你送药,记得喝。” “中药吗?” 郁樱:“对!趁热喝,这次的不苦。” “好,开车慢点。”楚栖年挥挥手,转身和男朋友一起去教室。 看到宋予又带对象来,教授见怪不怪,甚至课上故意点他。 楚栖年学着其他人那样,盯着他看,末了非常配合鼓掌。 宋予被他逗的想笑,坐下后,捏他指节,警告他安分一点。 “牛逼,果然是我们宋哥,虽然我有点听不懂。”楚栖年笑嘻嘻道。 “收敛一点,这是在教室。”宋予喉结上下滚了滚,此刻教授讲的什么没记住。 楚栖年偷笑,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打开消息,秘书姐姐已经到了。 “我妈的秘书已经到了,给我送中药,一会儿在校门口烤肉店等你吧,晚上傻狍子要吃肉。” 宋予低声说:“行,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许冲动。” “知道了。”楚栖年偷偷弯腰,在宋予手背上亲了亲。 悄悄从后门离开。 一出教学楼,楚栖年发现熟人。 “不是说秘书姐姐来送吗?” 陈词微笑道:“本来是的,不过半路我姐的车追尾了,所以只能我来送药。” “秘书姐姐怎么样了?”楚栖年问。 陈词:“没事,小摩擦而已。” 楚栖年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又陷入良久的沉默。 楚栖年有点尴尬,想道谢后转身走人。 没想到陈词率先开口说:“要不然一起去喝杯咖啡?我稍微有点渴。” 楚栖年只能答应:“行,我请你吧,谢谢啊,又麻烦你跑一趟。” 陈词语气温润:“不麻烦,其实很多人抢着想来给你送药,因为最近公司很忙,都想出来透透气。” 楚栖年笑了下,给宋予发了个消息提前报备。 进咖啡店时,他脚步顿了下,往身后看。 第329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5) 没什么奇怪的人。 自从入了冬,天黑的有些早。 这个点大学附近比较冷清些。 二人点好饮品坐在窗边位置。 “我不用喝咖啡,这药苦味儿就够了。” 陈词看一眼他要的草莓奶昔,里边还有冰沙打底。 “天气转凉,你不能喝这么凉的吧?” 楚栖年一口干一袋中药,随后猛吸两口奶昔,趁味觉没反应过来。 “我只喝一次,偷偷的,今天穿得厚,我热,但是他不让我脱一件,还不让吃冰的。” 陈词笑道:“你不怕我跟老板告状?” “你应该不会说的吧?”楚栖年懒懒抬眼,“要不然我再请你吃个蛋糕,算是封口费?” 陈词答应的挺干脆:“行。” 于是又加了一块蛋糕。 楚栖年等着宋予来找自己,微信上疯狂骚扰男朋友,满屏黏黏糊糊的称呼。 表面看起来像不良少年,背地里对着对象撒娇。 “我拿了两个叉子。”陈词话音一顿,看到窗外走近的男生。 “要尝尝吗?” 楚栖年摆手,“不用,我不喜欢吃甜的。” 这会儿咖啡店人有些多,陈词笑了下,“避嫌是吗?老板说你爱吃甜的。” 楚栖年给宋予回个亲亲表情包。 被揭穿了,他坦然承认。 “是的,很感谢你跑这一趟,下次的药不用送了,我会让我妈妈找跑腿送来。” 楚栖年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时间很值钱的,不能浪费,我先走了,我男朋友来了。” “等等!”陈词一手拿着蛋糕,想去拦他。 一个没注意奶油沾在了楚栖年肩膀。 “对不起。”陈词连忙去抽纸。 想要帮他擦。 这会儿挨得近,楚栖年眉头一蹙,正想躲。 面前伸出一只熟悉的手,拦下陈词。 “不用了,我来处理,用纸擦会更脏。”宋予牵上楚栖年手腕。 离开咖啡店,楚栖年扭头,男朋友脸色有些冷。 他问:“生气了?” 宋予看他一眼,“没有,怎么了?” 楚栖年心想:好小子,还挺能装。 “我衣服脏了,怎么办?” 宋予翻出湿巾,仔细帮他擦掉奶油。 “回家脱下来,我帮你洗。” 说完,一路沉默。 陆鹿和江听肆已经在烤肉店等着。 走到小路,人不多,楚栖年捂住心口开始咳。 懒洋洋往宋予怀里贴。 “没力气,不想走路。” 一听他这种语调,就知道这病秧子又在装。 “多走走,锻炼锻炼。”宋予扶他。 “不,医生说我不能剧烈运动。”楚栖年往他背上爬。 无奈,宋予只能弯腰背起他。 等到了烤肉店,陆鹿招手。 “我怎么说这么慢,原来你瘸了啊!” “你才瘸了。”楚栖年往对面一坐,拿双筷子夹走他盘子里刚烤好的肉。 陆鹿眼睁睁看着他一口没。 “…………” 楚栖年落座,“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江听肆死死拦下准备拿盘子削死楚栖年的陆鹿。 “你俩怎么耽误这么久。”江听肆问。 楚栖年喝了口饮料,“说来话长,有人想撬墙角没撬成功。” 陆鹿傻乐:“谁啊,敢撬你墙角,对方还活着吗?” 楚栖年:“活着,全须全尾走了,以后应该不会来了。” 他说着,看一眼宋予。 还在吃醋中,吃个饭安安静静。 像是扁桃体被人摘了似的。 江听肆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小末,你注意一下褚凯,看到他第一时间报警。” 楚栖年咽下嘴里的肉,“怎么,你都听说了?” 江听肆:“不是,但是社团里有人说褚凯有精神疾病,反正有点变态吧,他上次想虐待学校小动物,被人拦了。” “现在人没有消息,以后尽量一起回家。”宋予说。 陆鹿点头:“我和末末下课早等你俩,你俩下课早等我俩。” 楚栖年却犹豫:“实在不行我休学吧,万一再连累你们。” 陆鹿正想拒绝。 宋予却觉得可以,“学校并没有家里安全,休学一段时间也可以。” “回去我和我爸妈说一下。”楚栖年把卷好的肉喂过去。 眼神讨好,宋予张嘴吃掉,面色明显柔和不少。 江听肆却道:“最多一个月,咱们就放寒假了。” 宋予:“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江听肆:“也是。” 吃过晚饭,回家路上,楚栖年才知道爸妈晚上回来的晚。 正好,堂而皇之入住男朋友家。 楚栖年洗过澡出来。 宋予正坐在书桌旁写东西。 “头发湿的,你去客房洗澡了?” “嗯,你先睡,我写完笔记就去。”宋予摸摸他手背。 楚栖年没走,趴在他肩膀,埋在他肩窝深吸一口气。 “酸!” 宋予抬眼:“酸?” 楚栖年挑眉:“不信你自己闻闻。” 宋予认真闻,没闻出来,以为自己身上烤肉味儿没散,脚下蹬了下,准备起身去洗澡。 楚栖年却趁机挤进去,跨坐在他腿上。 知道他又逗自己,宋予有些生气,双手掐在楚栖年腰侧。 “酸吗?”楚栖年笑他。 宋予答非所问:“今天累吗?” 楚栖年愣一会儿,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累,你尽管来,谁累谁是狗。” 宋予笑了下,摘下眼镜,随手往桌上一扔,掐在楚栖年后颈,仰头咬他唇。 楚栖年手顺着溜下去,解开系带,随后拥紧他。 他嘴上说的挺厉害。 没多久,宋予把人治的服服帖帖。 乖得很,枕在他肩膀,眼睛含泪,可怜巴巴。 “对不起,我只是出于礼貌请他喝个咖啡,没想到这人还没死心。” 楚栖年缓过这口气,黏黏糊糊吻他。 “下次不会让他来送药了,今天话已经说清楚了,我保证……嘶……不会……见面。” 宋予早就没再醋了,只是一直在担忧病秧子安全这件事。 瞧他误会了,宋予顺势道:“既然这样,今晚好好补偿补偿我?” 楚栖年睁开眼,脸颊蹭蹭他掌心。 “你随意……我……”他咬咬牙,“我……还行!” 第330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6) 第260章 宋予真没客气。 掐着他腰在书桌旁交流好一会儿。 等到结束,时间已经半夜。 楚栖年沾床就睡,丝毫不知道心心念念的仙君又出来。 大半夜被喊过来的江听肆气笑。 “折腾谁呢?” 谢商忍轻咳:“最后再喂他喝一次,慢慢就能好。” 江听肆往外拿血,叹气:“我感觉他安分点挺好,就第一个世界里,每天要么干架,要么在干架的路上。” 谢商忍亲自喂楚栖年喝完剩下的血。 低声笑了下,“算了,不能跑不能跳,给他急坏了。” 一只小仙雀,就是要翱翔在天空下才会开心。 知道他在想什么,江听肆说: “得了,你刚带他回来时候,这小肥啾没良心想跑,还不是你用金链子拴了一段时间。” 谢商忍轻轻揉捏楚栖年指节。 “既然他做鬼时都选择了我,自然没有再反悔的机会,我要他陪我,千千万万年。” 江听肆微微一愣,“如果是我,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 谢商忍瞥他一眼:“单身这么多世界,是你应得的。” 江听肆:“………………” 深夜谈话就此结束,江听肆转身回去找自己对象。 床上楚栖年脸颊红彤彤,一双苍白的唇终于添上几分血色。 谢商忍坐旁边看他许久。 不免回忆起一开始在他们门派相遇。 又到楚栖年成为一具白骨,残魂躲在破庙时候。 小白最近见他见得多了,也不像往常那么激动。 多少是一条成熟的狗。 “你说等回去蜃境,他想起以前的事儿,说不好一气之下要把笼子都拆了?”谢商忍这会儿已经开始发愁。 小白嘿嘿傻乐: 理是这么个理。 就怕小肥啾疯起来连家都拆。 又过几日,楚栖年精神头明显比以前要好。 以为是中药起作用了,郁樱疯狂回购。 楚栖年喝到脸绿,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药味儿。 “本来以为上学能躲过中药,没想到我妈跟我玩碟中谍啊,知道我不会主动拿,就往你书包里塞?” 楚栖年把宋予背包拍的啪啪响。 “宋予,你真让组织失望。” 宋予喝了口汤,淡定道:“你生气了,我有很多种方法哄,但是阿姨生气了,很难办。” 楚栖年气得没法,如果喝完一袋,面前这碗香喷喷的牛肉面肯定吃不完。 陆鹿知道他胃口,试探道:“要不然我帮你把牛肉吃了,牛肉占肚子。” “你想的倒挺美!”他手起筷落,捞走陆鹿碗里鱼丸。 在二人即将因为一颗鱼丸而引发一场血战时,江听肆赶紧把自己碗里的全部夹给陆鹿。 “别理他,等明天咱们拿宋予碗里的,让他夫债夫偿。” 陆鹿哼哼两声:“算了,不和小孩儿计较。” 楚栖年吃掉鱼丸,“你也就嘴上能占占便宜。” 宋予抬手摸摸他后脑勺。 “药喝了,再吃饭。” “不行,真喝不下去。”楚栖年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倚。 “要么喝药,要么吃饭,你选。” 饭不可能真的不吃,眼看他气色比以前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宋予犹豫几秒,道:“吃饭吧,药等下午再喝。” 楚栖年乐呵呵把药袋子又塞回书包。 陆鹿咽下食物,问:“末末,晚上电竞社有个比赛,你去吗?” “我不去了,你们仨都有事儿,晚上放学我自己去商场转转,买点东西,然后回去等你。” “也行,你在楼下等我就行。 吃过午饭,下午楚栖年和陆鹿去图书馆看一会儿书,顺便趴桌子上休息一会儿。 宋予在旁边安静看着书,胳膊被人轻轻撞了下。 “这里有教授推荐的书,有点不好找,你看吗?”江听肆问。 宋予:“那本你托人都没买到的?” “嗯,听说里边知识点挺多,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找找?一个人太耽误时间。” 宋予转头看一眼身旁人睡得正熟,无声点点头起身。 陆鹿半睡半醒,看到二人走远,偏过脑袋继续睡。 实际上楚栖年已经差不多醒了。 他懒得动,感觉目前姿势很舒坦,想多趴一会儿。 不料鼻尖忽然嗅到一阵怪异味道。 有一点刺鼻,很难闻,但是不浓重。 他们坐的地方现在除了楚栖年和陆鹿,没别人。 这个点图书馆人也少,再加上四楼的书比较冷门,不是专业课根本不会来这里找书。 楚栖年警惕起身,左右环顾四周,没看到有人在。 出于安全考虑,楚栖年让小白在这一层转了一圈。 不等小白检查,距离楚栖年最近的书架后有脚步声响起。 “谁?”楚栖年猛地起身追过去。 原本静谧的四楼霎时间有鞋子快步行走发出的动静。 “末末?”陆鹿清醒了。 楚栖年早已经跑远,几下不见踪影。 他前边的人看着不算高,跑起来倒是挺快。 眼看对方要下楼,楚栖年强忍不适,正要追过去,被闻声寻过来的宋予拦住。 “末末,怎么回事?” 楚栖年气喘吁吁,指指已经跑远的影子。 “有人很奇怪,一听见我声音就跑了……” 他话音忽顿,感觉四肢发软,扶着栏杆往下滑。 “末末!”宋予吓了一跳,疾步靠近,扶起他。 楚栖年揉揉头:“不对,我闻到气味儿,现在头晕无力……” “别怕,我现在报警。”宋予横抱起他。 楚栖年又困又晕,伏在宋予怀里缓了好一阵。 陆鹿也没能幸免,晕上许久,被江听肆带去通风的地方,慢慢才清醒。 警察很快赶过来。 了解完情况去调监控。 “肯定是褚凯,我记得他背影,只不过这人怎么还能溜进来……”楚栖年揉揉额角。 宋予气压很低,语气不明:“他恐怕冲着你来的。” 没一会儿,其中一位警察走近。 “我们发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四楼的监控出了问题,今天一直在维修,那边线路被人为破坏。” 经过这些事,警察也肯定褚凯动机不纯。 “你也不用害怕,我们现在去调查几个大门的监控。” 宋予搂着楚栖年,心中后怕不已。 “这里麻烦你们,我需要带他去医院检查。” “好,有任何结果我们会立即通知你。” 楚栖年和陆鹿被带去医院。 检测出血液里有残留迷药,不过不多,最多晕一会儿能恢复。 课是没法上了,宋予准备把人送回家去。 楚栖年抱住他胳膊:“我在学校外等你行吗?” 他磨磨蹭蹭不想走。 实际上牙差点没咬碎了。 准备悄悄进学校搜一圈把人逮出来。 “不行,太危险。”宋予攥紧他腕子,“监控被破坏,现在褚凯不知道躲在哪里,你在学校很不安全。” 瞧着拗不过他,楚栖年只能同意。 “行吧,那你去上课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看他还犹豫,楚栖年笑了下,“大白天的,人来人往,不会有事。” “你最近没少旷课,教授挺生气的吧,快点和江哥去教室,我自己真的可以。” 宋予被他磨得没法,只能目送他上了车。 担心这里处处有危险,宋予拿出手机对着车牌号和司机来了几张怼脸拍。 吓得司机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等车行驶没几分钟,楚栖年冲司机微笑。 “你好,我有东西忘记拿了,麻烦您送我回去。” 他眼底森寒,有一丝暴戾隐藏的很好。 楚栖年摸摸袖子里藏的小臂长的螺纹钢筋,嘴角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第331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撩精年(37) 天色渐暗,楚栖年戴上帽子躲在学校墙后暗处。 手中钢筋一下一下敲打墙壁。 他抽空回宋予消息。 “饿了记得吃点东西,我在家等你回来啊。”楚栖年发过去一条语音。 很快收到男朋友回复。 楚栖年笑了下,忽然嘴唇一抿。 “小白,找到那只缩头乌龟了吗?” 半透明小白漂浮在他身旁。 楚栖年一挑眉:“这东西也是违反规矩的吧,也不怕雷劈你。” 小白磨着牙: 楚栖年正想拦它。 小白脖颈上的铃铛发出浅光。 不一会儿,一道浮动的白色丝线出现在黑夜里。 小白率先冲出去。 楚栖年戴上黑色口罩,把钢筋塞袖子里,小跑跟上。 第261章 这个点学校里人已经不多了,宋予和江听肆今天晚上要忙到十一点左右。 楚栖年跟在小白身后,专门往树林花园小路钻。 跟着跑一会儿,楚栖年调整自己的呼吸,也发现不对劲儿。 这路线……怎么那么像德望楼。 而电竞社,就在德望楼。 小白停下: 楚栖年弯下腰,支撑着膝盖。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 “还行……草他妈的,这破身体,跑两步快死了一样!” 小白着急: “会被发现。”楚栖年深吸一口气,“走!” 另一边,比赛中场休息。 陆鹿起身伸个懒腰:“早知道让末末来了,他和老李打配合才真的无敌。” “易末今天怎么没来啊?” “对啊,他不是最喜欢打游戏?” 陆鹿转动手腕,“他有点事回家了,对了,我去个厕所,很快回来。” “好。”电竞社社长拿起手机,“吃点什么不,请你们吃点宵夜。” “烤鸡翅,一瓶可乐。”陆鹿说着往外走。 电竞社在四楼,这个点除了电竞社,别的屋子平常也没什么人。 现在更加冷清。 陆鹿拿出手机查看江听肆发来的消息,一个人慢悠悠往厕所走。 “哈哈哈,傻子。”陆鹿发过去一段语音。 “那你怎么不买点吃的,现在知道饿了吧,你书包里我放了两包饼干,吃点垫垫。” 走到厕所,在特别安静的环境下陆鹿声音有些突兀。 他胆子不算大,不过灯也都开着,快速方便完洗了个手走出去。 期间会路过楼梯,不知怎么,越靠近楼梯,陆鹿心里愈发不安。 他下意识给江听肆发微信,告诉他这里有些吓人。 江听肆直接语音电话打过来。 铃声响起的时候吓了陆鹿一跳,险些扔掉手机。 “怎么了?”陆鹿连忙接通。 江听肆声音压的很低:“别怕,我陪着你。” 陆鹿心里甜丝丝的。 “嗯,估计我中午没吃饱吧,这会儿才心慌。” “一会儿回去想吃点什么?”江听肆在那边问,“我给你做饭。” 陆鹿一边思考,距离楼梯口越来越近。 “喝粥吧,我特想喝咸粥,晚一会儿再打包点烧烤?” 江听肆声音含笑:“烧烤配粥啊?” “不行吗?”陆鹿脚步一顿。 江听肆:“行,只要你喜欢,没什么不行的。” 那边陆鹿有些傻乎乎地笑两声。 江听肆被他感染,嘴角微微上扬,写字速度加快,想着快点过去找对象。 就在这时,耳机内忽然安静下来。 江听肆预感不对,喊他一声。 陆鹿睁大眼睛,微微抬头看着藏匿在阴影处的男生。 他被吓到忘记呼吸,傻愣愣站在原地。 楼梯口阴影中,脸色惨白表情怪异的男生咧嘴一笑。 在陆鹿要喊出声的前一秒死死捂住他的嘴! “啪嗒!”手机掉落在地。 “陆鹿?”手机响起江听肆呼喊。 陆鹿费力挣扎,想要挣脱钳制,他睁大眼睛,鼻腔却吸入一股难闻怪异的气味。 不过四五秒,陆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陆鹿!陆鹿!” 江听肆发现不对,起身跑出教室。 宋予不放心,跟上他。 滴—— 语音通话被挂断。 褚凯臂弯托着陆鹿,找出楚栖年微信,发去一段话。 收到微信,楚栖年心里咯噔一下。 “想要陆鹿活着,来德望楼顶,不许报警。” “草他妈!” 楚栖年骂道:“真他妈是个疯子,有事儿不能冲我来!” 小白紧跟着他: “要!”楚栖年摊开手。 此时他已经跑到了德望楼下,并没有进去。 庞大的暖流传遍四肢百骸,楚栖年借力几步,倏然飞身而起。 从一楼直直冲上顶楼! 褚凯发完微信消息不过半分钟,一转身,黑影悄无声息出现。 “你是谁?!” 楚栖年嗤笑,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活阎王,专门来取你狗命!” “易末!你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褚凯惊愕,连忙扯起陆鹿往边缘走。 “别过来!再敢靠近我立马把他从六楼丢下去!” 楚栖年脚步忽顿,没再靠近。 “说说吧,为什么偏偏盯上我?” 他不信只是因为一次没能约成功的炮。 对方会因此怀恨在心,搞出这么多事。 褚凯怔愣,忽然笑了两声,像是精神病一样,又哭丧着脸。 “你和我男朋友真像……我他妈不就劈腿了一次,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就要和我分手。” “我只是找人教训教训他……没想打死他……谁知道他有心脏病!” 楚栖年没想到自己还能吃个大瓜。 “警方说他已经失踪很久了,看来你毁尸灭迹了?” 褚凯眼神癫狂贪婪地紧紧盯着楚栖年那张脸。 “不说他……易末,你和我谈恋爱,我就放过陆鹿,行吗?” 他说着,靠近楚栖年,试探着朝他伸出手。 “异想天开。”楚栖年冷冷一笑,猛地抽出钢筋。 他毫不留情,朝着褚凯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这一下抽的对方踉跄两步,险些一头栽下楼! “你这辈子,到头了。” 楚栖年踏上平台,“敢动我朋友,老子饶不了你!” 褚凯被那一下打懵,后背剧痛,弯腰呕出一口血。 “放心,今天过后,他们只以为,你是畏罪自杀。”楚栖年又是一钢筋砸在褚凯膝弯。 “啊!!!”褚凯惨叫出声,跪倒在地。 “你不能杀我!你想坐牢吗?!” 楚栖年扯唇一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他说着,抬腿狠狠踢了褚凯一脚! 褚凯上半身已经悬空,吓得大叫。 “我有千百种方式弄死你,但是……我更喜欢看你被吓到痛哭流涕。”楚栖年一下下敲打水泥墙。 褚凯在这时明白过来,自己惹上了一个恶魔。 他连连求饶:“对不起!易末!求你饶我一命!我自首!我自首!” 楚栖年一脚踩在他后背,拿出手机点开录像。 “好啊,来录像,说清楚你干过什么事儿,杀过什么人,以及是怎么污蔑我的。” 褚凯天真的以为只要这样做了,对方就能饶自己一命。 “好!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第332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8) 褚凯点开录像,老老实实交代自己做过什么事。 “我前男友的尸体藏在郊区西边的一棵栾树下,那里翻新,我家出钱做了个小公园。” 褚凯说完,哆哆嗦嗦把手机递回去。 “我真的没想杀他的,是他骂我是个骚零,我当年是为他才做零……” “行了闭嘴吧!”楚栖年拿走手机,“老子不想听。” 褚凯眼泪鼻涕流一脸。 “易末,求求你饶了我。” 楚栖年忽而一笑:“饶了你,当然会饶了你。” 褚凯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的手盖在自己脑门上。 随后,他听到一道空灵声音。 “请天道见证,此人无恶不作,今日破他气运,因果轮回,恶果自食,以命还命。” 楚栖年收拢五指,一抹浅金色光芒从褚凯脑袋里飘出来。 他蹲下身,和对方平视。 “看着我的眼睛。” 褚凯脑袋昏沉,忘掉自己在干什么,眼睛发直看着他。 “你,害死了易末和陆鹿,你把他们推下楼,你这一辈子都要赎罪,每天陷入痛苦中,还有……每天磕够一百个头。” 楚栖年凉凉一笑:“记住了吗?” 褚凯愣愣回答:“听到……了。” “非常好。”楚栖年起身。 楼梯内传来脚步声。 楚栖年眼睛微眯,眼尾有光芒闪过。 咔嚓! 一声惊雷响起。 大雨倾盆而下,很快冲掉楚栖年留下的脚印。 他弯腰横抱起陆鹿,背后倏然展开一双巨大白色翅膀。 楚栖年语调含笑,颇有几分调皮道:“我们死了。” 褚凯狠狠一抖,眼神乱瞟,面容恐惧,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你……推我下楼,我死了啊。”楚栖年声音带着蛊惑,“看着我。” 褚凯呆呆地移去视线,像个智障似的,嘴巴歪着。 楚栖年抱紧陆鹿,后退至边缘。 随后,干脆一跃而下! 第262章 褚凯疯了似的一直尖叫。 “怂包。”楚栖年嘲笑。 感受着风掠过耳畔。 即将落地时,白色翅膀轻轻扑扇一下,他轻飘飘浮在空中。 随即缓缓落地,楚栖年抱着陆鹿进入楼内,随意找了个没人的教室进去。 小白道: 楚栖年把陆鹿放在桌上,用神力烘干自己和他的衣服。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他父母助纣为虐,藏尸,轻则破产而已,重则家破人亡。” 小白很不安: 楚栖年嗯了一声,摸摸陆鹿发丝干燥,恰好神力也快到时间,他连忙抽去陆鹿记忆。 做完这些,楚栖年背上陆鹿往电竞社走。 上楼时看到警车行驶来,估摸着江听肆和宋予已经到了顶楼。 兜里电话一直在响,楚栖年没接,关了静音。 等到把陆鹿放在电竞社门口,他悄悄溜出校园回家。 . 召唤来的雨会下到明天。 楚栖年看着时间拿起伞,站在家门口等三人回来。 没多久,车停在门口。 楚栖年连忙上前递伞。 陆鹿急匆匆冲出来:“末末!你没事吧?!” 楚栖年疑惑:“我有什么事?” 看他一脸无辜,三人对视。 宋予接过伞:“先进屋再说吧,去我家。” 进到屋内,楚栖年去浴室拿毛巾。 “都擦擦吧,今天雨下的挺奇怪的。” 宋予拿过毛巾擦着头发,欲言又止。 “我给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陆鹿眯起眼睛。 楚栖年挑挑眉:“到底什么事儿啊?你们一个两个看起来好怪。” 宋予道:“褚凯被抓了。” 楚栖年装作很惊讶,“是吗?怎么被抓的?” 陆鹿张了张嘴,想说。 又被宋予抢先,“陆鹿晕倒在电竞社外,我们赶到的时候,褚凯在顶楼发疯,一直在嚷嚷着他把你们推下楼。” 陆鹿插话:“就是说啊,我只记得我说要去上厕所,然后回来给江听肆打电话,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楚栖年认真分析:“说不好褚凯真的有什么病,把你弄晕了,自己去顶楼准备自杀?” 他一本正经分析。 陆鹿单纯,点头:“嘶,细思极恐啊!幸好我命大!对了,你一直在家吗?我以为你还在学校。” 楚栖年好笑:“我又不是超人,再说了,宋予老早把我撵回来了。” 套了马甲的江听肆看他演。 演的还挺像那回事。 江听肆笑了下,说:“现在褚凯落网,这次是真的安全了。” 陆鹿点头:“对哎,末末最近身体也在变好,看来明年我们可以去滑雪了!” 窗外忽地响起一道惊雷。 楚栖年抖了下。 小白担心天雷真的会落下来。 江听肆看出他害怕,估摸这道天雷劈不到这只小肥啾身上。 毕竟宋予可是行走的避雷针。 功德无量,不犯大事儿,不会挨劈。 同理,楚栖年在他身边也很安全。 “时间不早了,我带陆鹿回去。”江听肆牵着对象离开。 等关门声响起,楚栖年挪个位置,挪到宋予腿上。 “我手机在房间充电,没拿。” “嗯,没事,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宋予手自然而然搭在他腰上。 楚栖年捏他下巴,“就几个?你刚才一回来看见我,那眼神……啧啧,要不是陆鹿,你早冲我面前了吧?” 宋予难得和他玩闹,手指稍稍用力。 腰本就敏感,这么一捏,楚栖年笑着直躲,又被抱回去。 “知道我担心,下次带手机,或者那个儿童手表。” 楚栖年抱着他胳膊,笑得眼泪快出来,眼底水汪汪的,看起来挺好欺负。 “别捏了,手表那么幼稚,我不想戴。” 宋予正想说什么,却被摁倒在沙发上。 楚栖年坐的不是地方。 居高临下看他,语调含笑,像只坏狐狸,“你可以去任何地方都把我带着,这样就不用怕了。” 宋予呼吸一滞,很快有了变化。 “不现实,虽然我挺想这样。”他声音明显哑几分。 楚栖年慢吞吞解他腰带,像是把宋予架在火上烤,一点一点折磨着他。 许久都没能顺利进行下一步。 宋予受不了这样,翻身和他换了个位置,攥紧他双腕,禁锢在头顶。 楚栖年示弱,轻声说:“答应你,下次一定第一时间接你的电话。” “嗯,乖末末。”宋予磨着他唇。 沉下声哄他。 楚栖年瞬间沦陷男大学生美色中无法自拔,非常热烈地回应。 手煽风点火乱撩。 正当两人差点在沙发上来一次时,门外响起老父亲声音。 “末末啊!快回来喝药了!药煮好了,再放就凉咯!” 老父亲正直浑厚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打破屋内不正经氛围。 楚栖年连忙起身捡衣服往身上套。 顺便瞥宋予一眼,忍笑:“你自己解决吧,我回去喝了药再来。” 宋予气息还没稳定,坐在一旁。 眼神黏在楚栖年身上,喉结滚动几次,瞧他穿衣服,受不了地移开视线。 楚栖年套上毛衣,俯身在宋予侧颈亲了一下,转身要走。 “能不能等一会儿再回去。”宋予搂着他腰把人带回来,手掌探进衣服抚摸。 楚栖年眨眨眼:“貌似不行,我爸一直在门外等着,没走。” 他知道这会儿宋予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是,亲爹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死死镇压暧昧气氛。 借两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继续。 宋予气急败坏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起身放人。 “回去吧,我上楼洗澡。” 楚栖年连忙整理好自己准备溜。 刚走出大门,老父亲欣慰地点点头,往回走。 父子俩一前一后。 楚栖年没走几步,身体突然僵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忽地,轰隆一声巨响! 吓得楚栖年睁大眼睛,不受控制发抖。 小白急了,正要不管不顾冲出来替他挡天雷。 闪电猛地划破夜空,直直劈向楚栖年! 小白吓得闭起双眼。 半晌,没听见动静。 以为臭鸟被劈死了。 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愣住。 第333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39) “你果然有记忆。” 楚栖年抬头,咬着牙气鼓鼓瞪对方。 那位挨千刀的仙君,身着华服出现在他眼前。 这张脸,这么多世界从来没有过一丝变化。 眼睛,比从天上滚下来之前,多了一抹浓烈露骨的感情。 此刻时空像是停滞,易毅还保持着往前走的姿势。 天雷盘旋,迟迟没有再劈下。 谢商忍无奈,捏他脸颊。 “既然害怕,还要用这种方式逼我出来?” 楚栖年毫不留情咬他一口。 这让谢商忍想起以前隔着鸟笼逗这只鸟时。 小肥啾很记仇,找准机会,使劲儿啄他一口。 “牙尖嘴利的鸟。”谢商忍微微勾起嘴角。 楚栖年松口,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混账东西,凭什么你可以给我下套,我就不能算计你了?” “对不起,这个世界过完,带你回家。”谢商忍手指轻轻蹭他下颌。 视线落在楚栖年唇上,作势想亲,被捂住嘴。 楚栖年气他:“不行,我要和纯情大学生宋予过。” 虽然都是自己,即便活了很久,有些醋还是得吃。 谢商忍散漫地垂下眸:“既然你把我骗出来,这个世界,我陪着你。” “谁稀罕。”楚栖年嘴挺硬,抬眼看乌云散去,繁星璀璨。 “特么的,这么偏心的天道,你一来,雷直接劈旁边去了。” 谢商忍轻笑:“所以回归蜃境之前,待我身边,不会再挨雷劈。” “笑面虎,心机男。”隔这么久见到,楚栖年有些……不适应。 可以归于害羞。 特别是想起他俩之前那点事。 更不好意思。 谁能想到,他老早就和仙君没干好事。 如今见到,想逃。 “年年,拿出你在庙里勾搭我那种劲儿,挺喜欢。” 即便拥有不少身份,骨子里,人还是个腹黑闷骚男。 楚栖年脸不争气发烫。 他做鬼时躲在庙里,当时没有记忆,以为谢商忍是个正经道士。 毕竟正道的阳气……大补。 并且还有美色加持,正儿八经的色鬼楚栖年,一见到他就缠上他。 第263章 从一开始这人打坐装淡定。 到后来主动脱下那件道服,在神像面前干了许多次不正经的事儿。 楚栖年打了个激灵,转身要走。 “我妈喊我回家喝药,我走了!” 谢商忍把人拽回来:“刚才不是挺能撩的?现在害羞什么?” 楚栖年几哇乱叫:“不行不行不行!你让我做个思想准备!” 谢商忍挑挑眉:“什么思想准备?” “我他妈是只鸟啊!你的宠物好不好?!”楚栖年崩溃。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咱俩早就有一腿了?!老子尴尬死了!” 他疯狂推着侧颈处的脑袋,不让谢商忍亲。 黑狗晃着狗尾巴看戏。 楚栖年:“玩你的飞盘去!” 谢商忍没再逗他,问:“那等你喝完药能来找我吗?” 他故意时不时亲过楚栖年耳廓,身上浓郁的仙气包裹着炸毛鸟。 楚栖年喜欢这种气息,很容易被安抚。 他哼哼唧唧道:“再、再说吧。” “行。”谢商忍手指捏捏楚栖年脸颊,“翅膀硬了,肥啾。” 楚栖年气得张嘴要啄他。 谢商忍躲得快,飞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回去了。” 等他进屋,一切恢复正常。 老父亲已经走到家门口,探头往天上看,大喊:“老婆!见鬼了!雨停了!突然就停了!” 郁樱在屋里喊:“我看是你被风吹傻了!快带儿子进来喝药!” 楚栖年噗嗤一笑,慢悠悠晃进屋。 郁樱欣慰:“最近末末这脸色明显红润不少,喝这么多药终于起作用了。” “是啊。”楚栖年一拍大腿,“要不然怎么说还是中医厉害,喝完药走路不喘了,上课也不困了。” 这次的药是真的起了部分作用。 郁樱莞尔:“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了,可以把你交给小予了。” 楚栖年心里生出一个想法,问:“爸妈,我能和宋予领证去吗?” 老父亲急了,一瞪眼正要说什么,胳膊被拧了一下,憋回去。 郁樱问:“你确定要和宋予结婚吗?” 楚栖年肯定:“不会后悔,我确定。” 夫妻俩对视一眼。 郁樱温声说:“宝贝,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需要这些来证明什么,你们只要感情好,结不结婚没关系。” “如果一旦领证结婚,等于向所有人公开了,会收到祝福,同时也有谩骂和诋毁……” 楚栖年去牵易末妈妈的手,额头贴在她手心里。 声音闷闷道:“我知道,既然选择了,就会勇敢承担这些可能性,爸妈,希望你们支持我们。” 郁樱眼睛湿润,哽咽到说不出话,母亲温柔的手一下一下抚摸过他脑后。 老父亲叹息,“行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我和你妈妈这么多年拼命挣钱,就是为了多给你点底气。” “想做什么就去,只要不干坏事儿,你就算想要天上星星……我托关系看看能不能敲一块陨石回来。” 郁樱:“………………” 楚栖年破防,侧过头笑得停不下来。 “真是服了你们父子俩!”那点悲伤全没了,母爱转瞬即逝。 楚栖年被扔一边去,还坐在地毯上傻乐。 老父亲看着媳妇儿上楼。 压低声音说:“末末,我和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但凡宋予那小子敢对你不好一点,我打断他一条腿。” 楚栖年笑道:“咱俩一起,卸他两条。” 老父亲满意离开。 留下楚栖年在客厅呆坐许久。 心里暖洋洋的。 原来亲情这么让人贪恋。 他眼眶越来越热,最终还是有水珠落在毛毯,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细微声响。 有热源靠近,谢商忍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抱紧他。 “不哭,年年。” 一开始没心没肺的人,慢慢被改变。 谢商忍轻叹:“或许让你保持原本的模样更好些?” 楚栖年连忙摇头,除了眼尾还红红的,不像哭过。 “我反倒喜欢有牵挂,以及被牵挂,蜃境那么多年,日子有些枯燥,我在笼子里,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等你有时间,带我出去走走。” 谢商忍托起他的手,在细长的指节亲吻,“你喜欢有人陪着。” 以前忽略这件事,小肥啾化人形时候,每次看见他。 谢商忍想靠近,又不太敢。 上一世感情始终只有他记得,竭力忍耐,无法宣泄。 “以后会有人陪着了,你,陆鹿,江听肆。”楚栖年手指慢慢滑过他脖颈,虚虚捧着对方脸颊。 谢商忍心脏狂跳,唇上覆盖一片温热。 他冷静克制几万年,却每次因为爱人一个吻丢盔卸甲。 楚栖年只是亲了一下,随即分开。 他在灯光下,笑容愈发狡黠。 “你心跳好快,仙君,这么大年纪了,就这点本事?” 看来这鸟的害臊劲儿已经过去。 谢商忍双手支撑在他身侧。 微微眯起眼,嗓音里带着点儿说不明的情绪:“话别说那么满,今晚试试?” 第334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40) 不等楚栖年逃,一眨眼,人已经出现在宋予卧室。 “不带这样的!你怎么还用外挂!” 他扒拉着床边想跑,又被谢商忍一只手轻轻松松摁回去。 “这么怕我?”那声音带着笑意。 楚栖年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不是,咱俩说好的,你让我适应几天……我毕竟是一只鸟,你要对我那什么。” 从一开始,他真的把谢商忍当成主人和上司来看待。 各个世界里的谢商忍脾气不一样。 现在熟悉的人回来,有点近乡情怯那种意味。 楚栖年叹气:“还我纯情男大学生。” 谢商忍握着他后颈,细细摩挲。 “刚才套路我,不是套路的挺起劲?” “现在我出现,会好好陪着你过完这个世界。” 楚栖年欲哭无泪:“宋予好歹还能逗一逗,你特么个千年老色蛇,游刃有余的。” 谢商忍闷笑:“看来你是觉得缺少乐趣,没事,我配合你。” 楚栖年轻挑着眉:“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那……你不准这样捏我。” “行。” 腹黑仙君从他身上下来,往他身边一躺。 以为这鸟会主动调戏调戏他。 没想到楚栖年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和他,敷衍地拍拍:“睡吧,很晚了。” 谢商忍:“…………行。” 也舍不得真勉强他。 人是等了好几千年追回来的,万一生气跑了,得不偿失。 于是二人单纯地抱着睡了一晚。 解决褚凯这一大祸害。 楚栖年身体也在逐渐恢复。 只不过总是要时不时装装柔弱,特别是谢商忍想做点什么时候。 临近寒假,褚家判决结果出来。 “褚凯被送进精神病院,这辈子估计出不来了,褚家破产,他父母因为包庇他,进去了,下半辈子出不来了,大孝子一个。”陆鹿嘲笑。 楚栖年嘴角微扬,肩膀被“宋予”捏了一下。 如今仙君披着宋予的外壳,自然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江听肆说:“听说褚凯疯了,每天对着墙磕头,而且一直在说他把你和鹿鹿推下楼。” 楚栖年装模作样道:“啊?好可怜啊。” 陆鹿气呼呼:“一点也不可怜,那么坏,幸好你没事。” “我可是欧皇,天选之子。”楚栖年揉揉他脸蛋。 江听肆不动声色扒掉他的鸟爪。 在对方揶揄的目光中,道:“我和陆鹿过完年去领证。” 谢商忍:“正好,一起。” 江听肆笑了笑:“易叔同意了?” “我爸妈经常去国外,没什么不好接受的。”楚栖年道。 陆鹿羡慕:“唉,那叔叔阿姨真的很好,我爸妈老早就知道我和江听肆谈恋爱。” 楚栖年好奇:“没揍你?” “没,他们知道时候好几天没睡好觉,后来看江听肆对我挺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出柜了,比想象中顺利。 . 这次过年少了宋予的糟心父母和弟弟,三家凑在一起好好热闹了一番。 楚栖年嘴甜,收了许多红包。 大年三十这一晚,几位父母聚一块打麻将看春晚。 四个小的聚在二楼阳台斗地主。 远处有人放烟花,正好坐在阳台能看个清楚。 四人手机一直在响,大多是群里抢红包或者是群发新年祝福。 那点小金额楚栖年不感兴趣。 第264章 眼睛只盯着陆鹿手边放着的红包。 傻狍子一无所知,还在傻乎乎地出牌。 三局过后,陆鹿惨遭黑心情侣联手针对,压岁钱输出去一半。 “过分了!”他甩牌愤怒起身。 江听肆:“你们两个配合的还挺好。” 楚栖年拿牌扇两下风,嘚瑟道:“低调低调,还玩不?” “不玩了。”陆鹿揉揉眼睛,扯扯身旁人袖子,“我困了。” 平常有课时像夜猫子一样,怎么哄都不睡。 现在放假了,反倒容易困。 楚栖年指指屋里,“你俩去客房休息吧,我妈说明天早上一起吃饺子,里面包了一块纯金的金币,谁吃到算谁的。” 陆鹿猛地坐直:“你再说一遍?!” 楚栖年:“纯金的金币,实心的。” 这陆鹿觉得自己不能走。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红包里的钱输出去那么多,要是能吃到金币,发了。 楚栖年好笑的看着财迷回屋。 阳台此刻剩他们两个。 “新年快乐,年年。”耳边响起低沉含笑的声音。 楚栖年转头,伸手:“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都是你的。”谢商忍把几位家长给宋予的红包全部塞他手里。 病秧子捏捏厚度,满意了,往前凑了凑,亲他一下。 经过这么多天相处,楚栖年心里那点别扭感总算是没了。 所以在谢商忍吻过来时,很自然地回应。 察觉到他的主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可控。 楚栖年被摁倒在躺椅上,谢商忍揽过他后背,阳台暖黄的灯在他发上镀上一层浅金光。 对视几秒,楚栖年被他捏着下巴,吻得更深。 楚栖年浑身发麻,舌尖触碰的瞬间,像是有细密电流传遍全身。 他跑不了,躲不开。 谢商忍骨子里是非常强势的那种。 箍紧他腰,指节会轻捏,揉搓,隔着衣服撩拨他。 导致楚栖年头脑发懵,被抱回屋子放上床才反应过来。 不等他挣扎,谢商忍轻轻松松拿捏他要害。 楚栖年身体僵直:“你可别手抖。” “放心,我不是你。”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能正大光明和惦记这么久的人睡,谢商忍有些急躁了些。 额前碎发遮掩一半黑眸,他嫌碍事,往后拨弄一下,露出额头来。 这样一来,谢商忍完美的五官更加清晰,额角冒的汗顺着脸庞滑落。 在楚栖年眼里,都带着点勾引意味。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断了个彻底。 如今身体养好,也不收敛了。 后来听到小肥啾丝毫不收敛的鸟叫,谢商忍只能甩手设下一道禁制。 楚栖年故意撩他。 “哥哥不是特别喜欢听我唱歌吗?现在遮掩什么?” 谢商忍轻笑,轻轻扼住他下颌。 “你这是唱歌吗?” 他俯身语气发狠,非常色气的一句话钻进楚栖年耳朵。 “你这是叫*。” “………………靠?” . 结束后窗外天色蒙蒙亮。 楚栖年看一眼时间,因为过年太兴奋,不困。 洗过澡换了睡衣,谢商忍正想抱着人回卧室睡觉,忽而听到这只雀肚子咕咕叫。 楚栖年和他对视,尴尬一笑:“肚子饿了。” 谢商忍:“我下去给你煮点东西。” “好啊!”楚栖年晃晃脚,“煮点饺子吧,看看能不能吃到金币。” 谢商忍眸里划过一丝浅浅笑意:“想要金币,我可以透视看……” “不行。”楚栖年打断他,“就是偶然间吃到才有趣。” 第335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41) 两人牵着手下楼去。 六位长辈还在搓麻将,春晚演的小品为背景音,远处时不时响起烟火声,年味儿很浓。 “一个亿!你能不能专心点!” 正猫着腰偷偷摸摸往厨房去的楚栖年吓一跳,脚下一滑。 万幸谢商忍眼疾手快把人捞起来,避免已经被蹂躏过的臀再受到二次迫害。 老父亲傻乐:“不是,这个小品怪搞笑的。” 陆鹿妈妈说话:“哎呦,每一年翻来覆去几个梗,没意思,还是咱们小时候那春晚,可有意思了!” 江听肆的母亲淡定一推,“糊了!” 郁樱叹气:“下把让你们老江来吧,一个亿手气稀烂。” 江听肆母亲笑道:“别啊,一个亿听起来吉利,钱多。” 楚栖年:“………………” 另一边小情侣顺利摸进厨房,打开进去,楚栖年满墙摸开关。 一边跟谢商忍吐槽:“真能熬啊,到底谁是年轻人……我靠!唔唔唔!” “嘘!”黑暗中传来傻狍子声音。 “叫什么叫,是我和江听肆。” 江听肆及时打开手电筒,照自己的脸,微笑地看向二人。 “吓死我了草。”楚栖年服了,“你俩怎么下来了?饿了?” 江听肆:“他说饿了,下来煮一碗饺子。” 实际上两人睡下没多久,陆鹿实在睡不着,晚饭只顾着和大人们聊天,饿得快。 江听肆琢磨着下来给他煮饺子,顺便用外挂看看金币在哪个饺子里,明天好暗箱操作一下。 楚栖年打灯一看,锅已经开了。 “正好,帮我俩也煮一碗。” 江听肆开冰箱,问:“吃什么馅的?” 陆鹿:“虾仁。” 楚栖年:“胡萝卜牛肉。” 谢商忍:“我和末末一样。” “阿姨准备的种类很多,你们不想尝尝香菜猪肉馅的?”江听肆往里下着饺子。 楚栖年一言难尽:“不是,你魔鬼吧,这是什么馅,虽然我吃香菜,但是……香菜猪肉?” 江听肆挺猎奇,“我想尝尝香菜猪肉,给你们煮完再煮我的。” 谢商忍道:“我去调点蘸料。” 楚栖年沉默两秒:“我去当个废物坐着,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陆鹿:“来一局?” “来!”楚栖年撸袖子。 开一局游戏,赢了一把,饺子也煮好了。 四人围着岛台站着吃饺子。 “我老父亲手艺真好。”楚栖年戳走陆鹿一个虾仁饺。 陆鹿白软的腮帮子高高鼓起,使劲点头。 怕这鸟以后不想跟自己回去。 谢商忍表现自己:“这些我也会,以后想吃什么我来做。” 楚栖年也没跟他客气。 反正再次有一腿,这个地位,直线上升。 翅膀是可以硬一硬的。 吃完饺子,一看时间。 “得了,也不用回去睡觉了,快六点了,再过一个小时我妈肯定要上楼找咱们。”楚栖年拍拍有些饱胀的肚子。 陆鹿提议:“要不然去看电影吧,你家客房有投影仪哎。” 楚栖年道:“去娱乐室吧,那里面东西也全,一堆毛茸玩偶,可以坐软垫上看。” 陆鹿记得这间房。 “我记得当年你们一家搬来时候,阿姨专门弄了个娱乐室,给你买一堆玩具,房间软垫加地毯。” “我当时羡慕的不行,回家闹着让我妈帮忙弄,我妈没理我,还让我去找我爸说去。” 楚栖年接话:“然后叔叔也没理你,你家二楼哪里有空房间。” 四人悄悄摸摸往楼上走,做贼似的。 客厅里麻将已经散场了,几位大人也在看电影。 楚栖年只看那么一段,脑子差点被干烧了。 “我去,他们竟然看科幻悬疑片,到底谁才是年轻人啊。” 陆鹿小声说:“我还准备劝你们和我一起看动漫呢。” 楚栖年:“看恐怖片吧,提神醒脑。” 陆鹿:“贞子?” 楚栖年:“这个咱俩看过八次,在第八次时候终于睁着眼看完全程,以前几次捂眼都特么捂睡着了,不看。” 瞧他俩聊得火热,丝毫没有发言权的某两位只能对视一眼。 看出彼此眼睛里那点无奈, 进去娱乐室,门一关,楚栖年把大型玩偶堆一起。 坐上去像是陷入一大团棉花里,超级舒服。 “小宋,你找电影,我回房间拿毛毯再弄点零食。” 谢商忍:“行。” “要不然这个?”陆鹿翻出光盘,“这个听说特别恐怖,阿飘是从马桶里爬出来的。” 江听肆意味不明一笑,“你确定?” 今天看完,陆鹿一个人敢去厕所算他输。 陆鹿被他看穿心思,面子挂不住,嘴硬道:“确定!我一个成年人能怕这些虚无的东西?” 江听肆:“行,想看就看。” 拿完零食回来的肥啾惊了。 第265章 听到熟悉的片头曲,两个跨步蹭到谢商忍身边,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这么怕?”谢商忍抬手把人揽进怀里,没忍住在他唇上偷亲一口。 感觉他没亲够,楚栖年及时挡住这色蛇的蛇嘴,把零食分下去,自己拆了袋薯片。 “这个片贼恐怖,看过的基本没有不害怕的。”说着,楚栖年已经扯着他的手往自己眼前挡。 转头一看,陆鹿早就一脑袋拱江听肆胳膊下,瑟瑟发抖。 楚栖年嗤笑:“该,让你头铁。” 谢商忍说:“我也想吃。” “想吃自己拿。”楚栖年往上递。 等了一会儿,想起来这人抱着自己还帮忙挡鬼脸,肥啾良心大发。 雪白的手指捏起一个薯片喂过去。 指腹被湿润蹭过,楚栖年真想给他蛇信子给薅了。 怎么会有这么骚气的蛇,一天天撩不完的骚。 吃了半袋薯片,画面暂时没什么恐怖的,谢商忍手放下来,满足地抱住怀中人。 这种生活,期待了很久很久。 现在终于实现了。 没看一会儿,楚栖年揉揉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旁边的陆鹿被他感染,掩嘴打了个哈欠,蹭蹭男朋友胸膛,闭眼睡觉。 只留谢商忍和江听肆看完鬼片。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江听肆问。 “结完婚,在这里再待段时间,陆鹿的身体你准备好了?” “嗯,他喜欢猫,到时灵魂转移到一只白猫身上,我就能带他回去。” 江听肆摸摸陆鹿的发顶,觉得这里出来一对兽耳,更加有趣。 毕竟都活这么久,知根知底,彼此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看出他打什么主意,谢商忍懒散一笑,没揭穿他。 第336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42) 过完年,趁还没开学。 两对小情侣跑去国外领了证。 碍于时间紧迫,并没有办婚礼。 想到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楚栖年决定还是算了。 “回蜃境再办。”谢商忍第n次打开结婚证欣赏。 唯一不满的是宋予的名字。 “得了,自己吃自己醋,你可是千万年的老男人,心智成熟点吧。”楚栖年摸摸他下巴。 如今有证在手,他也正大光明住进宋家别墅。 谢商忍握着他手腕亲了亲。 “我想看你穿嫁衣。” 楚栖年踢他一脚,“我又不是女的。” “没说你是女的。”他手隔着睡衣慢慢摩擦他后腰。 “你长得好看,穿红色嫁衣,更好看。” 楚栖年五官本就精致,皮肤也白,配上红衣,漂亮到张扬又耀眼。 “你真挺牛,每次都诓我结婚。”这懒鸟往他身上一歪。 谢商忍:“不是诓,正大光明求的婚。” “骗鬼呢?”楚栖年坐起,“第一个世界骗我,说什么当你老婆了,没人敢欺负。” 谢商忍笑道:“后来有人欺负你吗?” “有啊,只不过少了点而已,再说了,我自己也能收拾了。”楚栖年气哼哼道。 谢商忍把结婚证放进床头柜,听他还在絮絮叨叨复盘,索性俯身过去堵住他这张得理不饶人的鸟嘴。 楚栖年一开始还象征性挣扎两下。 而后被亲软了,乖乖躺平,任由这条大色蛇把自己缠起来。 仔细想想,那年笼子外的蛇,并不一定是想吃他。 而是想试着让他接受。 奈何这只雀崽子,胆子太小,吓得乱扑腾,掉了许多漂亮的绒毛。 自此谢商忍没敢再在他面前显出原身。 不过此刻,楚栖年倒是没那么怕蛇了。 甚至在鳞片蹭过大腿时嫌痒痒,抬脚踢他。 还是一只爱炸毛,翅膀说硬就硬的小肥啾。 “乖一点,咱俩可是新婚。”谢商忍人身蛇尾,轻轻扼住他脖颈,沿着下巴亲到嘴唇。 楚栖年泪眼朦胧看他,吸吸鼻子,攀紧他肩膀。 …… 隔壁别墅。 领了证,不知怎么,江听肆心里大石头暗暗放下。 等到时陆鹿跟他回去,有了之前世界的记忆,应该或许大概可能……不会生气? 江听肆琢磨着先学学怎么才能快速哄好老婆的招式,以备不时之需。 “想什么呢?”陆鹿捧着结婚证,眼睛一眯,“你小子是不是后悔了?” 江听肆失笑,抄过他膝弯将人捞到腿上搂着,“怎么可能,只是遗憾不能办个婚礼,我挺想让朋友都知道你。” 陆鹿双臂环上江听肆脖颈,低声说:“没事啊,大家已经知道了,只是个形式而已,咱们父母年纪大了,不应该承受这些舆论压力。” 江听肆捏着他软乎乎的脸颊。 “这么懂事?你还是平常哪个一有事儿就哼唧撒娇的傻鹿吗?” 陆鹿扯他嘴巴:“你再说?!” 江听肆含糊:“我错了……破相了宝贝。” “再嘲笑我,就把你藏起来的糖全吃了……”陆鹿只能想出这么个威胁他的办法。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应该怎么拿捏对方。 因为太爱江听肆,根本不去想离家出走这件事。 江听肆低笑:“牙疼怎么办?” 陆鹿气哼哼道:“疼死我自己,然后心疼死你!” 一如既往地傻的可爱。 这么多世界,没变一点。 “怪不得易末喊你傻狍子。”江听肆说着,抽出他手中结婚证,抱着他忽然起身。 陆鹿预感不妙:“你想干嘛?” 他背部已经感受到对方袖子下绷紧的肌肉,江听肆一条手臂稳当托抱着他,另只手扯着他衣摆,扬手脱掉。 随意往地上一扔,开门进了房间。 “禽兽!”屋内传出陆鹿不甘心一声吼。 很快,他学乖了,被叼着后脖颈制服,再凶不起来一点。 . . . 一切尘埃落定。 没有了褚凯这种糟心货色,学校生活还是很充实快乐的。 加之楚栖年身体大好,每每放假。 连同陆鹿和江听肆的父母,大家聚在一起,会抽空出去旅游。 再没有任何一个世界比这里更让楚栖年留恋。 不过,短短几十年人生,对于神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这期间谢商忍一直陪在楚栖年身边。 直到父母老去的时候。 彼时他们早已大学毕业,楚栖年接管易家公司,提前替易末打点好一切。 小老板办事雷厉风行,像个土匪一样,吓得公司一些不安分的股东瑟瑟发抖。 如果不是谢商忍拦着,这只记仇雀真的要把这些老家伙啄死。 在一次郁樱生病住院,楚栖年彻夜不眠守着她时,谢商忍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不过在此之前,医院里原本下了病危通知单的郁樱,在一夜之间奇迹般好转。 回到家里,老父亲还在感叹,“难不成这次求神拜佛真的起效了?” 楚栖年笑道:“说不定呢,哪位心软的神路过,知道我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舍不得让她生病。” 躺在病床上还有些虚弱的郁樱被逗笑。 嗔怪地说他:“贫嘴,就你会说话。” 楚栖年坐在床边,捧着她瘦骨嶙峋的手。 “妈,你很快就会好的,我们今年再去一次南方过冬吧,你不是喜欢看海吗?” “好……公司里的事情交给别人来处理,你也不要那么累,身体最重要。” 郁樱反握他指节。 有气无力道:“昨天晚上做梦……你离开我和你爸了,去的地方,我找不到你。” 楚栖年轻轻一笑,泪眼朦胧看她。 “怎么会,我和宋予会一直陪着你和爸爸的。” 郁樱莞尔一笑,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不过比前几日昏迷不醒好上许多。 等到她睡着,二人慢慢退了出去。 楚栖年把易毅劝回客房休息,站在二楼,往下看去,厨房灯还在亮着,里边有细微切菜声响起。 顺着楼梯下去,谢商忍正在厨房忙活,燃气灶上用砂锅煮着营养粥,雾气掺着浓稠的米香扑面而来。 忽地,谢商忍被人从后边环腰抱住。 “谢谢……”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年年,你知道的,我的寿命很长,用两百年来换三十年寿命,不算什么。” 谢商忍在知道郁樱快要不行的时候,悄悄用自己的来换她再活三十年。 “我知道你不会干预生老病死,但是我不想看见你难过。”谢商忍放下汤勺,转过身把他抱进怀里。 “那些世界对不起你,让你伤心,最后这段时间,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他低声哄着怀里想要哭的楚栖年。 第266章 “我只想和你寿命一样长,多出的那些,对我来说没用。” 第337章 高岭之花竹马x病弱美人撩精年(完) “人世间生老病死有自己的规律,你不应该这样。”楚栖年抬眼看他,“但是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谢商忍托起他下巴,指腹揉揉他嘴角。 楚栖年缓缓道:“我是很庆幸,不过……这里没有人比你重要,我不想你耗费自己的寿命,我们要过千千万万年。” “会。”谢商忍在那双薄唇上轻啄。 “我煮了粥,等会儿你送上去,好好陪一陪她。” 楚栖年应声,手从他敞开的外套环过去。 “我们准备走吧。” “好。” 楚栖年静静听着对方心跳,嗅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谢商忍推了下,没推开,只能抱着他继续做饭。 “以前也不见你这么黏着我。”他往里洒了少许盐调味,开始复盘没良心鸟以前干过什么事儿。 “记不记得很久之前,江听肆培育出一捧黄番果,喂你两颗,你就拍着翅膀要跟人家走。” “停停停……” 楚栖年捂他嘴,“我那时候还没化人形,什么都不懂!而且……江听肆闲着没事把东西种那么好吃干啥?” “这句话别让他听见,要不然该说你白眼狼了。” “我又不是傻子……” 谢商忍关火盛粥出来,想起这件事,心里泛酸。 “早知道,这次不让他下来帮忙。” 从第一个世界的温景声,心思已经开始不对。 甚至在第三小世界,试探杀了他的假身体,更是为了得到楚栖年,不择手段入魔。 幸而原本的江听肆不是这种人,楚栖年才得以驱除他心魔。 谢商忍懒散道:“得空好好感谢陆鹿,要不是他的出现,江听肆和我有一个别想回去。” 楚栖年无奈:“陈年老醋还翻出来喝两口,活这么多年,越活越回去。” 谢商忍微微眯起眼,语气多了点意味不明。 “回忆一次,气一次。” “行吧,小谢,你慢慢气。”楚栖年端起托盘,轻飘飘离开。 他上楼喂郁樱吃了半碗粥,随后彻夜守着她,一抬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的全家福。 楚栖年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易末只是和他有七八分相似。 这也终究是易末的人生。 楚栖年心里无比清醒。 不可以插手人类生老病死之事。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疼爱自己的双亲出事,那么,他估计自己会再次不理智。 该走了。 楚栖年握住郁樱的手,轻声说:“谢谢您这么多年的疼爱,原来有妈妈是这么幸福的事情,易末会像我一样,撑起公司,他像我这样爱您。” 床上女人鬓边早已有了白发,眼角出现细纹,再也不像二十年前那样雷厉风行。 楚栖年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而后缓缓跪下去,弯下挺直的脊背,手掌上下贴合,弯腰叩头。 五六秒后,才缓缓起身。 又站在床边看她许久,随即开门离开。 楚栖年去客房看了一眼熟睡的老父亲,笑了下,走过去帮他掖被角,想起他腿疼。 打开手机给助理发去消息,让她明天过来带些易毅常用的膏药。 做完这一切,楚栖年回自己卧室。 谢商忍合上书里的书,展开手臂。 “可以了。”楚栖年窝进他怀抱。 “不再多待两天?”谢商忍轻吻他的头发。 “不了,回去吧。” “好。” 小白出现在卧室里,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响,声音清脆悦耳。 半分钟后,江听肆抱着一只白猫出现。 白猫软绵绵窝在他臂弯,昏睡状态。 “你把陆鹿的灵魂转移在白猫身上?”楚栖年好奇,去捏猫尾巴。 “对。”江听肆轻轻抽回猫尾巴揉了揉,“正好,喜欢挠人,当只猫算了。” 楚栖年感觉到危机:“可以让他当一只愤怒的小鸟啊,也能挠人,而且还能和我一起飞,你整只猫……是不是点我呢?” 江听肆安慰道:“放心,他毕竟是个人,不会抓鸟玩。” 楚栖年放不了这个心。 小白蹦跶两下。 房间倏地出现一个光圈,逐渐扩大。 谢商忍和楚栖年对视。 逐渐从易末和宋予身体内分离出来。 谢商忍嘴角勾起,“离开这里,没有纯情男大学生宋予了。” 楚栖年叹气:“是啊,只剩你这条千年老色蛇。” “后悔?”谢商忍摸在他后腰,将人摁向自己,“后悔也晚了。” “你俩回去再调情吧,别耽误,也不知道小美在老李家待的习不习惯。”江听肆抱着猫率先进去。 听到小美名字,黑狗蹦跶的更欢。 楚栖年攀着谢商忍肩膀,轻飘飘往上一蹿,跳到他背上,“走,你背我。” 谢商忍任劳任怨,托着他屁股,即将走进去之前,脚步微顿。 楚栖年环视一圈这间自己待了几十年的房间,目光又落在屋内闭眼站着的宋予和易末身上,看了片刻收回视线。 谢商忍抬脚跨过光环。 小白紧随其后,跳跃进去那一刻,光芒大盛,随即收敛消失。 自此,这劫,就此了结。 . 回到蜃境三天。 楚栖年都琢磨好了,头三天睡一场大觉,等醒了去偷江听肆院里的果子。 不料,计划落空。 先是陆鹿不适应身份,整日里耳朵和猫尾巴收不回去,楚栖年吓得不敢过去。 生怕他再把自己吃了。 其次,谢商忍和江听肆鬼鬼祟祟凑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 今日从蓬莱整回来一匹云霞纱,这玩意儿是大红色,一般用来做嫁衣用。 楚栖年估摸着这俩人真的要补一场婚礼。 “闲的无聊……”楚栖年想帮忙没能成功,躺在屋里沙发上哀嚎。 黑狗蹲他旁边: “不去,和他们玩不来。”楚栖年往嘴里丢一颗葡萄,“我想去那种危险的世界,可以打怪,比蜃境有意思。” 小白起身: 楚栖年瞥它一眼,撸一把狗头。 “带你可以,但是你要变成吉娃娃那样的,而且必须栓绳,最近外边风声紧,你敢乱跑,小心人家给你抓了,到时候我可不救你!” 狗子气的呲牙,作势要咬他。 “那你现在呲着狗牙干什么啊?!”楚栖年拍桌而起。 小白根本吵不过他,大着嘴试图吓唬他。 听到外边传来熟悉脚步声,楚栖年反应比小白快一步,突然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在沙发上。 听到他哀嚎,谢商忍惊得心跳停一拍,一闪身出现在屋内。 “年年?” “仙君……”楚栖年夸张地倒在谢商忍怀里,脸埋进他衣领。 “怎么了?”谢商忍搂着人,怀里这只雀像是没骨头,耍赖似的哼哼唧唧。 楚栖年闷声闷气告状:“小白咬我……快带我去打狂犬疫苗……” 小白气死: 谢商忍悬着的心放下,看出来这俩又在吵架。 小白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现在到底谁更受宠些。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还想把我咬流血?!”楚栖年瘪嘴,揪紧谢商忍衣领,“仙君,你看它!” 这肥啾是只猛禽。 看起来挺可爱,实际倔脾气,很少在谢商忍本人面前示弱。 他看得新鲜,还真就吃这一套。 “行了,小白去院里狗窝待着,等会儿有其他人来拜访,说我不在。” 谢商忍横抱起还假装抽泣的戏精鸟,没回卧室,而是带他去二楼露台凉亭里。 里边儿有个竹床,铺着软垫,上边葡萄架上没了葡萄,反而被牵牛花占领。 微风袭来,凉亭四周散下的纱吹进来。 楚栖年扒拉一下,被放在竹床上。 他抬手揪掉一朵牵牛花,别在谢商忍领口。 “真的被咬了?”男人低声问。 眼眸划过一丝笑意,欣赏他表演。 傻乎乎的,挺有趣。 “咬了啊,上次还是易末的时候,我在医院昏睡,它嗷一口啃我腿上!”楚栖年趁机告状。 谢商忍懒散地挑了挑眉,手搭在他裤腰上。 “成,让我检查检查。” 楚栖年感觉不妙,死死抓紧裤腰带往上薅。 “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谢商忍顿了顿,骨子里恶劣蠢蠢欲动,轻轻松松攥住楚栖年双腕反剪至身后。 “白天看得更清楚。” 第338章 番外(一) “禽兽……” 小肥啾被蹂躏的瘫软在竹床上,有气无力骂骂咧咧。 第267章 谢商忍起身穿上裤子,视线在他裸露的肩头多看几眼。 “我只是帮你检查。” 只不过检查的仔细一点。 就是这么严谨个人。 楚栖年又演上了,说半句话喘两口气:“我不管……晚上……大餐……还有……帮我洗澡……好累啊我……” “行,还有其他要求吗?”谢商忍在那双红肿的唇上亲了亲,“正好一起满足了。” 楚栖年看他这张帅脸,高兴又忧愁。 “怎么还叹气?”谢商忍用毛毯把他裹紧,捞抄过腿弯横抱起。 像是没骨头,这鸟随着惯性栽在他身上。 楚栖年道:“气你不讲武德。” 每次但凡楚栖年不想弄,谢商忍总是要沉着声音勾搭他,那只大手从腰际往上攀,煽风点火撩拨。 楚栖年经不起一点美色迷惑,半推半就也就从了。 “明天你去找陆鹿聊聊?” “找他干什么?”楚栖年揉揉眼睛,被弄得有些困倦。 谢商忍给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楚栖年双手环上去,蹭蹭他肩头。 “后天成个亲,江听肆和陆鹿一起办,你总躲着陆鹿也不是办法。”谢商忍爱怜地亲亲男生眉心。 瞧他垮着脸,惆怅道:“不是我不想去,他现在情绪不稳定,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上大半夜上房顶逮鸟那个不是他!” 楚栖年这会儿来了劲儿,吐槽个没完:“我也是鸟,他看见我肯定管不住自己的爪子!” 说罢,他手随意一挥。 法相在蜃境中可以随意召唤。 楚栖年的法相相当漂亮。 羽毛长如孔雀尾羽,身上羽毛洁白干净,翅膀羽翼纯正的墨色,不掺杂一丁点其他色彩。 “在民国时候,送了你一个怀表,那是我的尾羽。”楚栖年摸摸屁股蛋,感觉又疼了。 谢商忍探手下去替他摸。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我不需要你送我任何礼物,有你在,比一切礼物都让我开心。” “果然纯情大学生和老男人不是一个段位。”楚栖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谢商忍唇角微扬:“我就当你在夸技术了。” 楚栖年:“………………” 蜃境内一年四季和往常世界没什么两样。 甚至可以选择局部温度。 不过这群老仙们并不娇贵,越活反而越是贪恋真正的世界。 这里居住的“有能力者”也并不多,管理制度甚至像是公司上下级关系。 谢商忍上边,并没有更厉害的。 与他同级别的大佬互相制衡。 这次去各个小世界之前,同位置的大佬开会商量,得到其他人同意,谢商忍这才能离开。 江听肆也是其中一位大佬,不料欠谢商忍人情,跟着下去被当成驴使唤,好在讨来个媳妇儿。 倒也不算亏。 楚栖年拱在他仙君怀里睡了一整夜,翌日大着胆子去看傻狍子……不,傻猫。 “江哥,老谢让我来蹭点果子。”楚栖年象征性从屋里果篮拿了两个大苹果过来。 也不算空着手。 等一会儿,没人应。 楚栖年敲敲门,发现门并未锁严实,稍微用点力气,推开。 先是探头进去,屋子里安安静静。 “陆鹿?”楚栖年喊道。 又等片刻,没人应,以为这俩在后院子的阁楼休息,他索性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茶几摆满一盘子黄番果,楚栖年馋得慌,不过没拿。 而是认真地把自己带来的大苹果摆好,尽量放在显眼的位置。 “等到老男人种出来,我就不缺这个吃了……”楚栖年托着腮,眼睛发直。 忽然,身后传来细微呼噜呼噜声。 楚栖年神经绷紧。 对于险些被其他猫挠过的楚栖年来说,这动静再熟悉不过! 猫被撸了脑袋,亦或者睡觉时,喉咙里会无意识发出绵软的呼噜声。 “喵……”一声猫叫,随即是窸窸窣窣衣物摩擦动静。 楚栖年一个弹跳从沙发起身,想也不想,直直往门口冲。 不料一道身影比他快上半秒,唰地一下将门堵个严严实实。 一只白嫩的爪朝楚栖年面门袭来。 他眸光一暗,反手握住对方手腕,另手扳过对方肩膀,脚下一转,将他摁在门上! “哎呦!”陆鹿脸颊挤在门板,“末末!你干什么?” 楚栖年控制着力道,不会弄疼他,陆鹿却也挣脱不开。 “我干啥?你这几天是不是抓鸟抓上瘾了,怎么看见我就想挠啊?” 楚栖年手肘压在他肩,捻他脸颊。 “去挠你家江听肆啊,他皮糙肉厚的。” 陆鹿被他捏的口水险些兜不住。 “不素……我想……摸摸你。” 楚栖年撤回手,“摸什么摸,两个大醋缸子生怕我把你拐了,还摸我?猫胆包天!” 不是谢商忍和江听肆防备。 是这只鸟,真的有那个能力。 楚栖年当下面那个,纯粹就是懒得。 实际上到任何地方都吃香的很。 总是有小零想要凑上去。 不需要他怎么撩,这张脸对旁人笑一笑,勾几个小软零轻而易举。 陆鹿得以解脱,站直转身,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想让他揉揉自己的头。 “笨蛋。”楚栖年挑挑眉。 如他所愿,搓搓陆鹿脑袋。 陆鹿却像猫猫一样,伸出手慢慢扒拉楚栖年。 他好奇面前这只鸟是什么颜色,忍不住掀开他翅膀,连细绒毛也好好观察一番。 楚栖年服了,手臂一转把他锁在臂弯里。 “这里其实很好,别害怕,江听肆带你脱离六道轮回,往后有他陪着你。” 陆鹿环住他的腰,小声说:“这里很好,我也有这几个世界的记忆,原来……咱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对啊。”楚栖年收紧臂弯,“民国时能力有限,不能救你,抱歉。” “没有,不要道歉。”陆鹿猫耳朵收不回去,搔在楚栖年脸颊。 楚栖年眼睛忽亮:“可爱!” “嘿嘿,我也喜欢。”陆鹿傻笑,手在他背后隔着衣服摸索。 楚栖年垂眸:“你特么想干什么?” 陆鹿眨眨眼睛,撒娇:“想看看你的翅膀。” “看个屁,我可不是江听肆,不吃你这一套。”楚栖年甩开手准备走。 “年年!”陆鹿老早就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哀嚎一声,抱住他腿。 楚栖年收获了一个腿部挂件。 他比陆鹿高一些,腿又长又细,更加方便白猫挂上去。 就这样,把人带回了家。 看到楚栖年一个人出去,两个人回来。 黑狗子摇摇尾巴: 楚栖年冷笑:“啊对,下次的目标是江哥家的小狗,等小美过来,你就被炒鱿鱼!” 小白: 第339章 番外(二) “江哥呢?你能不能回去嚯嚯他?” 楚栖年把人拎起,放一旁沙发上。 陆鹿扁嘴:“他出去采购东西了,好像出蜃境了。” 楚栖年点头,“你说江听肆怎么想的,非让你当只猫,我遇到的猫没有不手欠的,都爱扒拉我羽毛。” 陆鹿眨眨眼:“我只是好奇你是什么模样,听说非常可爱,圆滚滚一团。” 楚栖年蹙眉。 不想承认自己本体一小团,还蓬蓬的,虚胖。 “哈,我可是一只猛禽,一点都不可爱,你看了晚上保证做噩梦。” 陆鹿更加好奇:“我觉得我胆子大了一点,你就让我看看吧年年……” 楚栖年被他缠得没法,只能迷惑性地召唤出自己的法相。 如同一只白色凤凰,展开翅膀时,周围空间微微扭曲。 “哇!”陆鹿耳朵动了动,“好酷!” 楚栖年扬头:“那可不,我也是神,法相自然很帅。” 收获兄弟崇拜的眼神,楚栖年有些发飘,俩人在屋里聊天,顺便打游戏。 等到晚上另外两位回来。 一开始江听肆回家没找到陆鹿,听着“干他!干他!”这两句动静寻过去。 楚栖年和陆鹿丝毫没有形象,窝在沙发上,手机屏幕都快擦出火星子。 “草!两个欺负你一个?” “等着,哥去救你!” 陆鹿:“你才不是我哥,你比我小。” “胡扯!”楚栖年头也不抬,“我和谢商忍那条老色蛇在一起很久了,至少有千万年。” 陆鹿笑起来,道:“我听江听肆说过你俩的故事,不过你这一世并不大啊。” 楚栖年:“那也比你活得时间长,哎,不是我说,江听肆一开始那样对你,这两天没找他算账啊?” “没有啊。”陆鹿迷茫。 “啧,那你得找,至少晚上别让他进你屋。” 第268章 已经站门口听他们聊到现在的江听肆满眼无奈。 眼看这只搞事儿雀还想继续出骚主意,谢商忍两步进屋打断他。 “东西置办齐了,明天需要早起。” 楚栖年抬头:“早起干什么?” “穿上喜服,带你环游蜃境,让其他人看看。”谢商忍伺候到位,剥了颗葡萄喂他。 楚栖年张嘴吃掉,说:“我能不能去啊?不想早起,要不然我在家等你,你自己去溜一圈?” 谢商忍:“………………” 自己溜一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空气结婚。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帮你穿衣服,我们坐在小白法相上,盖头一盖,别人也不知道你在睡。” 谢商忍极其有耐心,哄着没良心的鸟。 “好,起就起吧。”楚栖年打着游戏,小声嘀咕,“什么都干了,还非要追求仪式感。” 谢商忍忍不住捏他脸颊。 “你真该庆幸你都忘了,以前庙里当鬼的那几年,你总是嚷嚷着要和我成亲。” 那时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彼此。 一对红烛点上,拜了天地,甚至连一个喜字都没有。 游戏正好结束,楚栖年知道他想起往事心里还是可惜的。 不乐意看到他垂下眉眼。 楚栖年牵着对方的手,晃悠两下。 “好,正好让村头女仙死心了,省得神树爷爷一天到晚柱着根拐杖来说媒。” 陆鹿看到江听肆走近,喉咙里呼噜呼噜撒着娇,非常灵活地爬到他身上,手脚并用抱住。 江听肆稳当地托着他。 “别提村头那位,听说她离开蜃境,最近才回来,好像也是进入其他小世界,不谈恋爱,改为看别人谈恋爱。” “昨天带鹿鹿出去散步,那位姐跟我们一路,她看我俩拥抱,也不知道自己在暗处乐什么,反正挺开心。” 楚栖年懂了。 “腐女,正常,我当明星时,一群小姑娘也是这样,但凡有个肢体接触,能剪出三分钟视频循环在各大平台播放。” 江听肆:“不早了,我带他回去了,明天一起吧,小美刚才被我接回来,正好法相凑一起,热闹些。” 小白在刚才已经翻墙直奔江听肆家去找心上狗。 谢商忍:“行。” 等两人回去,简单吃过晚饭。 楚栖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一眼看到床上铺平的一件大红嫁衣。 “卧槽,你还真弄了啊?”楚栖年伸手摸了两下。 “真舍得下血本,只穿一次,用这么好的料子。” “没什么不舍得,给你的东西,自然要用最好。”谢商忍坐在床边,揽着他腰。 楚栖年顺势跨坐在他腿上。 “这次我答应你穿嫁衣,你答应我带我去小世界玩,不许忘了。” 谢商忍眸光微闪,缓慢抚摸他腰身。 “行,去哪里都可以,我陪着你。” 楚栖年忽然隔着衣服摁住他的手。 “别了吧,仙君,饶了小的,明天还要早起,万一起不来,明早您抱我上去,不知道还以为你撅谁家坟头,撅来个媳妇儿。” 谢商忍没忍住笑出声,叩紧他腰,摁向自己。 楚栖年倒在他身上,感受到对方体温,鸟爪不安分地从领口探进去。 磨人似的,缓慢来回抚摸谢商忍背肌,感受他逐渐僵硬。 “不想让我折腾你,还闹我?”谢商忍攥紧其中一只手腕,转头在腕骨亲了又亲。 楚栖年道:“想又不想,美男在眼前,不动手不是我性格,你定力好好锻炼锻炼,知道不?” 谢商忍咬着他下唇,留下半圈牙印。 “你撩火,还嫌我没定力?” “你有定力吗?”楚栖年慢吞吞解他扣子,“这么多小世界,都没锻炼出来,仙君你好菜。” “嗯,我菜,没办法,爱这么久的人就在眼前,忍不了。”他说完,握在楚栖年后颈,重新吻住他的唇。 谢商忍这一晚没怎么闹他。 楚栖年只敢撩,没胆子灭。 后来坐在地毯上,用了别的方式,谢商忍才放过他。 即便这样,睡觉还是晚两个小时。 导致翌日天亮,谢商忍喊他起床。 没动静。 甚至翻个身抱住谢商忍用的枕头继续睡。 无奈,谢商忍只能抱起他去洗漱。 出来后用神力帮他换上衣服。 头发随着光芒暗淡,逐渐变长。 谢商忍穿的也是中式婚服,绾发自然比短发更适合。 听到敲门声,谢商忍在神识喊小白开门。 帮楚栖年穿上鞋子,看到他依然睡得很香。 谢商忍长叹一声,没再喊他,而是横抱起这只娇气仙雀下楼去。 客厅里站着一位谢商忍昨天亲自请的老婆婆。 其神龄比他还要长,活了这么久,见过各种各样婚礼。 “抱歉,他还在睡,编发装扮您费心。” 谢商忍把楚栖年放进懒人沙发里。 老婆婆摆摆手:“小事儿,小江那边有我分身,正好一起忙活。” 说着,当着谢商忍眼皮子底下,她拿出一套化妆用品,想帮楚栖年化妆。 老咯,眼神不好,她一眼望过去,以为谢商忍怀里抱的是个漂亮姑娘。 “等等!”谢商忍连忙拦她,解释道,“化妆省略,直接处理头发。” 想都不用想。 敢在他脸上抹一堆东西,这雀醒了肯定要啄人。 当明星时就是这样,每次化妆恨不得把房顶掀了。 老婆婆应声,手法熟练地给楚栖年梳理头发。 谢商忍半揽着他,丝毫没有想要叫醒他的意思。 老婆婆稀奇道:“见过这么多新人,头一次看到你这样的新郎官。” 结婚这种大事。 早上新娘应该早早起来。 哪有新郎官任由自己媳妇儿睡懒觉,还不舍得吵醒。 头发梳理到一半,老婆婆离得近了,这才发现不对。 不知道楚栖年梦见什么,在睡梦中砸吧两下嘴,喉结滑动几下。 老婆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睡得四仰八叉极其没形象的“新娘”。 竟然是个男的! 第340章 番外(三) 弄好头发,楚栖年悠悠转醒。 一坐起身,头上有东西乱晃。 “你给我戴了个地雷吗?”楚栖年伸手去摸,“怎么这么重?” 谢商忍拦下他手:“是凤冠。” 楚栖年看他:“我可是男的。” 谢商忍瞧起来一本正经:“我当然知道,你穿什么都好看,特别是红色。” 反正一生大概只有一次,楚栖年轻抚嫁衣,“行吧,满足你这种见不得人的变态癖好。” 他俩聊个天也不知道避人。 老婆婆听个清楚,万幸是千万年老神仙,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但是不习惯还是不习惯。 于是谢商忍目送老婆婆拄着拐杖远去。 楚栖年动作间头上凤冠的流苏微微晃动,眉宇间带笑,增添几分灵动狡黠。 谢商忍选的凤冠并不是复杂的,担心这只娇气雀戴久了不舒服,所以选的是简单款式。 头发一半绾起,一半散落在脑后。 楚栖年指指茶几上搁的东西。 “还要盖上盖头吗?” 同样一身红衣,谢商忍此刻目光黏在楚栖年身上似的,等到对方又问一遍,才收回不太争气的目光。 “拿一把扇子,盖头还是算了。” 楚栖年接过扇子:“这上面两根红色毛毛,薅谁的啊?” 扇子上没有多余的气息,不会令他不舒服。 谢商忍:“朋友友情提供。” 楚栖年摸摸羽毛,上面残留炙热的温度。 “凤凰尾羽,你面子还挺大的。” “你是不是对我在这里的地位有什么误解。”谢商忍指腹轻揉他下唇。 揉红了他。 楚栖年不自在地躲开他愈发炙热的眼神,明明什么事都做过,此刻却面皮发烫。 “走吧,小白已经在外边等着。”谢商忍摊开手。 骨骼分明,指尖修剪的圆润干净,掌心纹路明显,指腹却有茧子。 楚栖年递过去自己的手,握住。 “谁家结婚骑狗啊,不应该坐花轿吗?” 谢商忍忽而一笑:“别急着吐槽,出去看过再说。” 楚栖年目露疑惑,和他牵着手出门去。 出了大门,楚栖年仰首看去,惊得微微张着嘴。 谢商忍手动帮他合上:“惊喜?” 楚栖年:“挖槽,你是怎么说服小白在它身上绑个轿子的?” 只见那大黑狗背上有一顶红纱软轿,牢牢绑着,四角还挂着金色铃铛。 一阵风吹过来,叮铃叮铃响。 第269章 谢商忍微勾嘴角:“还用说服它?” 小白听到两人对话,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回过头道:“要不是小美也在,我才不愿意,这玩意儿沉。” 楚栖年嘴欠:“虚了?不行就待屋里,可别给仙君丢人。” 小白被这么一激,狂吠一通,也不知道在狗叫什么。 楚栖年嫌弃:“噫,大蒜味儿……” 小白:“………………” 眼看狗子要失控,谢商忍无奈控场。 “行了,别斗嘴了,今天大喜日子,你俩安分点。” 后边那只毛色雪白的小美背上也有一顶软轿,和小白不同,它又乖又优雅。 江听肆已经带着陆鹿上去,红纱一遮,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谢商忍看向他:“年年?” 楚栖年拿着扇子扇了扇,牵上他手,嘴里还在嘀咕:“骑狗结婚,好怪。” 小白:“别叭叭了!我是灵犬!谁家狗长我这样!别人都以为我是一只狐狸!” 楚栖年:“都是犬科。” 在小白发怒前,谢商忍连忙抱起这惹祸精上去。 轿子里挺软,楚栖年端坐,挺直腰背,也不闹腾了。 谢商忍攥紧他搁在膝头的手,指腹轻捻,慢慢摩挲。 蜃境不算大,有几座大山,不过对于恢复法相的小白来说,走两步能翻一座山。 沿路各位活得久的,骑各种各样宠物飘天上看。 楚栖年见怪不怪,这一群老家伙们,堪比活化石。 谢商忍随意一挥袖,软轿前如同红霞的纱帐朝两旁分开。 “看。” 楚栖年依言望过去。 是一群尾羽纤长色彩漂亮的鸟,浑身羽毛大多为青色,正盘旋在软轿周围,像凤凰,又不是凤凰。 “这是……”楚栖年偏过头,“青鸾?” 谢商忍:“不止,还有其他的,很快会来。” 楚栖年好奇心起来,静静等着。 身旁谢商忍不断朝周围祝福的人点头道谢。 甚至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活了千万年,现在娶媳妇儿了,稀奇。” “听说早就认识了,更何况这可是仙君,天道都偏袒的人,娶个媳妇儿有什么奇怪的。” “他媳妇儿不是只鸟吗?一只小麻雀,唱歌贼难听那个。” 楚栖年差点没杀出去揪住对方领子让他重新组织语言。 谢商忍预判他的动作,伸手拦下,哄道:“他们胡说的,你唱歌好听,我喜欢,其他人没品。” 楚栖年气呼呼:“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我鸟叫声是没有黄鹂好听,但是我不是麻雀!我比麻雀好看多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谢商忍知道他帅哥包袱重,轻抚楚栖年的脸颊,嗓音低喃着,落在耳边: “你好看,你是蜃境中最好看的仙雀,让我惦记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好看。” 他三言两句,哄好了炸毛的小肥啾。 天边又飞上来几只孔雀,还有白色的,又长又密的雪白尾羽。 日出伴随神鸟飞舞,金色光芒洒落,软轿红纱折射出一圈圈彩色光芒,清晨冷气散去,暖意袭来。 忽而一声长啼。 像是击中了楚栖年灵魂,他望过去,是一只巨大的凤凰。 看见第一眼,感觉有些熟悉。 不过,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凤凰盘旋着飞近,羽翼扇起一阵风,路过时,一条红色手绳落在楚栖年腿上。 他坐不住,猛地起身朝外看去,视线追逐远去的凤凰。 奈何嫁衣太繁杂,衣摆过长,楚栖年踉跄一下,要不是腰间环过的手臂,真要掉下去了。 头上凤冠点缀的金片流苏碰撞发出声响,落在他眼前。 楚栖年嫌碍事,扒拉开。 在触碰到凤冠那一刻,感觉到一股浩瀚的能量瞬间入侵体内。 很强硬塞给他似的。 不等楚栖年反应,这股巨大的能量已经全部传输完毕。 “这……是什么?”楚栖年呆呆坐回去。 谢商忍原本牵着他的手改为攥紧他手腕,生怕这小雀又不安分。 “一位好友送你的礼物,收着吧,上次回溯时间让你失去部分神力,现在补上。” 楚栖年实在不解:“那只大凤凰到底是谁?” 谢商忍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你已经猜到了是谁不是吗?” 第341章 番外(四) 娇气雀反应很快,问出问题时,心里已经有数。 “果然,是亲爹啊。”楚栖年回过头,早已没有凤凰身影。 谢商忍低声道:“他并没有抛弃你,只是我们有约定,我救那颗没有灵魂的山雀蛋,你投胎进去,所以他们把你送给了我。” 楚栖年抚平被自己弄皱的衣摆,捋两下缠在一起的流苏,什么也没说。 谢商忍知道他的想法,“没关系,等你想见,我带你去。” 楚栖年忽而想起一件事,问:“最后一个小世界,是他们吗?” 他心思敏感,谢商忍也不想再瞒。 “是。他在最后一个世界,假装易末的母亲,默默陪着你。” 楚栖年垂眸,半晌,说道: “他已经有自己的家庭,我从破壳就没有见过他,现在,还是算了,不要去打扰他了。” 凤凰雌雄同体。 当年楚栖年亲爹和一只北长尾山雀结婚,只出了一个山雀蛋。 其他几个凤凰蛋,一生下来注定不凡。 然而山雀蛋衰弱活不久,就是因为凤凰本就强势,如果不是谢商忍去救。 楚栖年感觉,自己可能早就成了一只煎蛋,被人给吃了…… “听你的。”谢商忍环过他肩膀。 楚栖年依偎过去,展开手中方才凤凰给的红绳,上面只点缀一个玉做的平安扣。 “凤冠是他亲手打造,这平安扣和扇子也是,收下吧,毕竟也是一点心意。” “嗯。”楚栖年抬起手腕。 谢商忍帮他戴上红绳。 这只雀长得白,红色挂在腕子上,明艳鲜亮。 后边距离没多远的软轿里。 陆鹿第一次见凤凰,神情多少有些恍惚。 “我是在做梦吧……” 江听肆轻笑,摸摸他脸颊。 “当然不是,蜃境如同其名,海市蜃楼。我们在世界的另一个空间内生活,这里的人和兽,都是从远古存留下来。” “普通人进不来,不过我们如果想去人类世界,往东一直走就行了。” 陆鹿感叹:“神奇,我竟然成神了。” 江听肆:“你这思维方式这么跳脱,看来是楚栖年传染给你。” 陆鹿修剪圆润的爪子挠了他一下。 他身上的嫁衣和楚栖年款式不太一样,外衫上绣着祥云纹路,内衬袖口却有一圈猫爪绣纹。 早上陆鹿换时候,看了好一会儿,非常喜欢。 江听肆捏着他猫爪,笑得挺开心。 “你好傻。”陆鹿吐槽。 江听肆不在意,捏着他脸颊凑近,另手环过他,持扇作为遮挡,低头去吻他。 陆鹿傻乎乎张开嘴巴。 吻轻轻的,浅尝即止。 江听肆睁开眼,看到他呆呆模样,嘴角微勾,揉他的脸。 两只灵犬在蜃境绕了一圈后,回到家里。 谢商忍和江听肆的房子挨着。 两栋院子周围青草茵茵,各种小花相继开放。 “我们四个无父无母,今日拜一拜天地,拜蜃境,最后对拜,这里没有谁能承担我一跪,我们站着走个过程即可。” 谢商忍生怕这娇气鸟不愿意。 竟然也有忐忑的时候。 可惜楚栖年现在早已经不是以前笼子里那个不懂事的雀。 溜一圈回来,爱情,友情,亲情全部懂了。 “好,听你的。”宽袖嫁衣袖子有些长,楚栖年手指扒拉出来,握住他。 谢商忍唇角微扬,带他从小白身上落下。 草地上铺的红毯一直延伸到房子门前。 一落地,发现周围站一圈宾客,楚栖年多少有些不适应,想拜完了赶紧跑。 这时,草地缓缓升起几条藤蔓,上边点缀着各色小花,很快编织成一张桌子样式。 仙鹤叼来酒壶和四只金杯。 里边酒倒出来竟有点点光亮。 “这不是你酿了许久的?”楚栖年转头去看谢商忍。 酒里加了许多灵果仙草。 谢商忍拿起酒杯塞他手里。 “还有很多,敬天地的东西不能含糊。” 楚栖年忍笑道:“老干部。” 谢商忍无奈捏捏他手指,示意他和自己一起举杯。 而后谢商忍和江听肆同时扬声道: “吾以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上奏九霄,下明地府。” 桌上闪过微光,两张红色婚书卷轴慢慢展开,金色字体活了一般,跃然纸上。 第270章 “请诸神见证,若负爱人,便是欺天之罪,身死魂消,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谢商忍和江听肆发的誓对于他们来说,有些严重。 不过二人不以为意。 倒掉杯中酒,酒液未落地,消散在空气中。 婚书请天地见证完毕,飘去楚栖年和陆鹿眼前。 伸手接过,楚栖年指腹轻轻摩擦底下谢商忍的名字。 “笨,太严重了……”楚栖年心口发疼。 他信任谢商忍。 哪怕在以后万万年时光里,会依然相爱。 “惦记你这么久,现在终于成亲了。” 谢商忍手掌轻抚楚栖年后背。 楚栖年懂他意思,点点头。 随即,先是微微朝天地欠身,维持两秒,站直。 侧过身,面朝群山,再次合手参拜。 天上不知道是哪个喊了一声。 “该夫妻对拜了!” 楚栖年没憋住,低头笑起来,肩膀微微抖动。 陆鹿抬眼好奇望去。 竟然是个马身人面的东西,还长着翅膀。 “鹿鹿。”江听肆喊他,“夫妻对拜。” 回过神,陆鹿连忙转身面对他,挪一步踩三下衣摆,要不是江听肆扶一把,人能跪去地上。 楚栖年和谢商忍面对面。 记忆中谢商忍也有过这副装扮。 是他们在破庙里对着残破的神像拜堂时。 一只鬼,和一个正派修士。 谢商忍率先弯下腰。 哪怕是一些小细节,对拜时也不愿意让这只骄傲的仙雀低过他去。 再次直起身,对视许久,楚栖年眉眼舒展,鲜红的唇动了动,无声说三个字。 谢商忍笑了:“嗯,听到了,我也爱你。” 婚礼算是到此为止。 这里的人和兽,不愿意降下身段吃席,大多只是来观礼,也是敬畏谢商忍的身份。 陆鹿实在不习惯这么多人看,拉起江听肆就要往屋里走。 楚栖年逗他:“呦,你还挺急啊?” 陆鹿头也不回道:“有本事你别进屋!” 被当猴似的看这么久,楚栖年多少也不适应,正想喊人回去。 猝不及防被人从后横抱起。 楚栖年眼底有瞬间错愕,而后环上他脖颈,在他耳边说:“洞房去啊?” 毕竟在这么多世界熏陶下。 这鸟也不是一开始哄两句就能被吃干抹净。 现在会勾搭饲主,漂亮张扬的面容带着点小嚣张,眼神胜券在握。 回到屋里,楚栖年被放在床边,他胳膊往后懒懒支着身体,划过大红喜被。 红绳,喜被,衬的那截腕子更加白嫩。 “仙君,头上凤冠重,不舒服。”楚栖年晃晃脑袋。 谢商忍单膝跪在他面前,抬手帮他取下发冠,轻抚身后柔顺的发丝。 “要恢复短发吗?” 楚栖年轻挑眉头:“你既然喜欢,就留一晚吧。” 谢商忍去摸床头柜,眼底浮起浅浅笑意:“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楚栖年好奇:“在找什么?” “戒指。”谢商忍找到盒子,打开给他看。 是一枚银色蛇形戒指,两只眼睛用黑宝石点缀,戴在手指上,酷酷的。 “我喜欢这个。”楚栖年勾勾手指,帮他戴上另一枚。 “这不是普通的戒指。”谢商忍轻点戒指,“想让我快速出现在你面前,用神力注入戒指召唤我即可。” 他是真把这只娇气雀当宝贝疼。 期盼了那么久,压抑着感情,仔仔细细养着他。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栖年手搭在他胸膛,慢悠悠往上攀,将他带起身,仿佛擦了口红的唇故意厮磨着他。 嫁衣布料光滑,往下摩挲,是楚栖年法相仙雀绣纹,里衣绣纹却不同。 是当初第一个世界时,谢忍在他锁骨处留的印记,类似千纸鹤上缠绕着一条蛇。 谢商忍让人把这印记绣在里衣里。 此刻人在身下躺着,头发散落,清澈的眸氤氲出雾气,嘴角也被亲红。 少了平常张牙舞爪的凶劲儿,乖的让人心软。 楚栖年依然不是老色蛇对手。 没多久被他磨得受不了,手指勾上他腰带,用力一扯。 “好仙君……别欺负我了行吗?”楚栖年睁着眸,在谢商忍侧脸亲一下,睫羽轻飘飘抬起,和他对视。 谢商忍逗他:“要什么?” 楚栖年亲吻在他虎口,大胆发言:“你啊。” 室内霎时间暗下来,窗帘遮挡严实,一丝光亮透不进来。 楚栖年轻笑:“强制天黑啊?以前你也没少白天办事。” 谢商忍声音懒散,带着气息沉沉环绕在他耳廓。 “知道你害羞,放心,我能瞧得清楚。” 楚栖年:“…………?” 第342章 番外(五) 江听肆人际关系实际上比谢商忍处得更好。 被陆鹿急急忙忙带回家,身后还跟着几个好友,想来喝喜酒。 “先让小美陪着你,我很快去找你。” 江听肆揉揉陆鹿软乎乎脸颊。 陆鹿含糊道:“果然离得近,起名方式一样的土,一个小美一个小白。” 江听肆忍笑:“我是记实派,他是胡扯派。” “你现在就在胡扯……”傻狍子咬他,却被亲了一口,占尽便宜。 “去吧,一个小时内去找你。”江听肆不乐意让他喝酒。 这小傻子本来就不好控制耳朵和尾巴,一旦喝醉,又要往屋顶上蹿。 陆鹿低低嗯一声:“那你快点啊。” “好。” 小美轻轻叼起陆鹿衣摆,带他回后院。 一早陆鹿听楚栖年吐槽过,小白这只大黑狗喜欢小美这只小白狗。 如今观察清楚,小美确实漂亮,毛毛柔软干净,还很听话。 出去从来不乱叫,别人想摸也可以,只不过它会挑看起来很干净的人。 陆鹿以为它并不会说话。 回到屋里,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拆开一袋糯米糍塞嘴里。 小美抬起爪,把易消化的点心往他面前推。 陆鹿震惊:“你原来会说话?” 小美歪歪脑袋,微光闪过,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头发盘起,两侧各夹了毛毛球头饰。 “夫人。”她合手弯腰行礼。 陆鹿笑道:“你好可爱,没有大名吗?” “回夫人,我叫棉朵。”她长相可爱,笑时有两个小酒窝。 一举一动很得体,看着就比小白稳重。 陆鹿:“棉朵,好适合你,听起来软乎乎的。” 棉朵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稚气未脱。 她小声劝:“夫人少吃不好消化的,如果饿了,仙君会去煮饭给您。” 陆鹿被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女孩劝,也不好贪吃,只能默默转战另一盘点心。 棉朵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毛茸茸脑袋蹭蹭他手腕,跑了出去。 陆鹿在屋里等了快半个小时。 江听肆端着一碗面姗姗来迟。 “听小美说你饿了,把那些人打发走,给你煮的面。” 陆鹿向后瘫软在沙发上,猫爪子不安分拨一下头上凤冠。 “不舒服,能取下来吗?” “当然能。”江听肆放下托盘,走近,手指在他发间摆弄几下。 沉甸甸的凤冠取下来,搁在一旁。 “轻松了,刚才脖子疼死了。”陆鹿晃晃脑袋,闲聊道,“你能不能别叫棉朵小美啊,人家的名字那么可爱。” 江听肆笑道:“起个土名好养活,何况这小姑娘不喜欢当人,她只喜欢自己法相,雪白毛茸茸一团。” “不过,你想叫什么随意,这里也是你的家,棉朵也是你的灵宠。”江听肆指节暧昧地摩擦他侧脸。 盯着陆鹿的眼神,没有一点清白可言。 察觉到他愈发炽热的眼神,陆鹿害臊,躲避视线:“我饿了……” 江听肆捏捏他手指:“来吃饭。” 煮面的底汤是炖了许久的鸡汤,加了点青菜和肉丝,热气裹着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陆鹿尝了一口,惊奇:“你现在厨艺有长进啊。” “怕你饿着,专门学的。” 江听肆和谢商忍总是会暗中较劲儿。 养狗,起土名,一个种花一个种菜。 厨艺不好,立即学。 陆鹿很给面子,吃掉一碗面。 “饱了。”他拍拍肚子。 江听肆扶在他肩头,轻啄他嘴角。 “该我了?” 陆鹿身体紧绷,装傻道:“你饿了?吃饭去啊。” 江听肆喝了酒,身上萦绕些许酒气,并不难闻,酒是谢商忍酿的,特殊的果子和草药。 甜丝丝的气味儿。 “不想吃饭……”江听肆细密的吻落在他侧颈,微醉时,比往常强势些。 第271章 手掌顺着腰身慢慢抚摸,明明没有亲到唇,却更加暧昧,陆鹿脸颊发烫,呼吸逐渐有些喘。 陆鹿迷迷糊糊的被抱起,再有意识已经躺床上了。 大红嫁衣,泪眼朦胧的模样,配上头顶那对雪白猫耳,江听肆蠢蠢欲动,正想摸他腰带。 陆鹿忽然问:“我们不喝交杯酒吗?” 江听肆动作一顿,“你确定喝的了,这酒半杯下去,你会醉。” “我想喝交杯酒。”陆鹿坐起身,“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喝过……” 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所以在恢复以前记忆时,没有生任何人的气。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不起他。 不能让对方喜欢自己,是自己的问题。 “我总是怕我不够好,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愧疚或者弥补……”陆鹿垂下眼,小声道。 忽地脑袋被轻轻弹了一下。 江听肆把人揽怀里,轻声道:“不许胡思乱想,你很好,我现在只爱你一个,将来也是。” “以前的事你也清楚,但是不需要和任何人比,陆鹿,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主角,我很爱你。” 陆鹿心里感动,眼泪欲坠不坠。 江听肆揉揉他眼角:“刚才怕你喝醉了,又睡过去,现在想想,等你喝醉……更好欺负?” 陆鹿眼泪憋回去,抬脚就要踹他,却被攥住脚踝,江听肆一用力,便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你……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闷骚!”陆鹿面红耳赤,挣扎着想逃。 江听肆一用力把人抱起来,下床走去桌旁。 陆鹿从他身上下来。 江听肆随意一挥袖,桌上出现两只半个小葫芦的东西,盛满了酒。 “合卺酒。”江听肆和他各拿一只,手臂环过,含笑看他一眼,仰头喝酒。 陆鹿开心了,放下葫芦,扑进江听肆怀里,眼睛明亮,耳朵抖了抖。 “休息吗?”江听肆话里有话。 陆鹿害羞:“现在还是白天。” 话音刚落,天外原本明亮的天色瞬间变得黑暗。 比谢商忍更不讲理,直接控制天色。 这下陆鹿无法再说什么了,红着脸任由江听肆欺负。 他的爱意是纯粹的,不掺一丝杂质。 不论换多少世界,再次遇见,依然热烈地爱着他。 很幸运。 江听肆分开他攥在床单的手,指腹划过手心,穿插过指缝,十指紧扣。 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陆鹿,这世间很大,而我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你一个。” 陆鹿怔愣片刻,忽地展露笑颜,不安被江听肆一点一点抹去 江听肆注视着他,每一秒细微的表情。 看他笑,想起这么一句话。 第343章 番外(完) “绝交!”楚栖年拍桌,“我要和他绝交!” 谢商忍瞧他气成这样,低声询问身旁狗。 “怎么回事?” 小白摇摇尾巴: 楚栖年能和陆鹿打起来,着实让谢商忍挺意外的。 平常这俩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有时候为了打游戏夜不归宿睡一间房也是常有的事儿。 怎么这次气得耳朵都红了。 转眼一瞧,小肥啾正摸着自己屁股,时不时转头看两眼。 “怎么了?受伤了?”谢商忍坐过去,帮他揉。 楚栖年拍开他不怀好意的手。 开始吐槽。 “傻狍子他竟然想薅我尾羽!他说要给江听肆做礼物,收集蜃境中所有禽类的羽毛!” 楚栖年想到自己被这只猫撵上房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凤凰,其他但凡见过的鸟,全部被他捡走羽毛,早知道上次就不应该让他看我的法相!” 谢商忍听明白了:“他要的是你法相上的羽毛?” 楚栖年点头:“嗯,我不给,他就缠着我一直哼唧。” 谢商忍笑了:“这件事好办,我这里有收集你每次褪掉的羽毛,可以匀出来给他一根。” 楚栖年松了口气。 “你是不知道,他猫爪是真的挺欠,前天我特么正蹲房顶晒暖呢,他悄无声息上来,摸我屁股!” 谢商忍眉头微蹙,不乐意了。 正准备找个机会和江听肆好好聊聊。 又听楚栖年道:“他喜欢我尾羽,我本体的尾羽很黑,太阳一照会泛彩。” 小肥啾身体羽毛雪白,翅膀尖有少许黑色,尾羽纯黑。 还没巴掌大的小仙雀,谢商忍一手能捧着,时不时曲起手指刮它软乎乎的胸脯,一戳一个坑。 虚胖。 鸟好喂好养,人不行。 谢商忍聊没两句,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身上的小腿,轻松圈住。 太细了。 楚栖年抬脚踹他:“老色蛇,一回来就耍流氓。” 谢商忍挺无辜:“只是想看看你最近胖点没,长的肉长去哪里了?” 楚栖年牵引着他的手搭在自己屁股上:“这里?” 原本只是闲来无事逗他,察觉对方愈发幽深的视线,楚栖年顿感不妙,转身想跑。 谢商忍一用力将人拎回来。 “饶了我吧!”楚栖年后悔自己惹到老色批。 谢商忍把人捞起来,夹在臂弯里,往屋里走。 “不折腾你,下午还有事情,陪我睡个午觉。” 楚栖年根本不信,讨好道:“我给你唱首摇篮曲行吗?” 谢商忍:“去屋里唱,只能我听。” 力量过于悬殊,楚栖年索性不再挣扎,哀怨地瞪向毫无狗性还在看热闹的大黑狗。 . 一觉睡到偏下午。 楚栖年醒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今夕何夕。 转头,和床边脑袋对上视线,吓一哆嗦。 “我靠,你有毛病?” 陆鹿托腮:“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半个小时了。” 楚栖年闭上眼:“找我干什么……” 陆鹿抓住他搭在被子外的手臂。 “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南边的森林,我听棉朵说那里有金刚鹦鹉,它们的羽毛也好看!” 楚栖年搓搓脸,纳闷道:“你到底要送江哥什么礼物啊,收集这么多羽毛,给他做裙子?” “还是说江听肆要成为哪个部落的酋长,头戴羽毛冠?” 陆鹿:“……………………” “一件外套,渐变色,等到天气冷了7,他披上一定好看。” 楚栖年:“你还会做衣服?” 陆鹿摇头:“我只会做披风,再说了,棉朵很全能,她可以帮我。” “所以,年年,帮帮我嘛。” 他揪着楚栖年袖子,一扯一扯。 故意眨巴着眼睛卖惨。 楚栖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行行行,陪你走一趟。” 两人准备充分,出门去。 骑的小白,黑狗跑起来飞快。 没多久到了南边人烟稀少的森林。 这里的动物长得比较大,蜘蛛能吃人,差不多成精了。 金刚鹦鹉差不多有半人高,是别人散养的宠物。 只不过懒得管,放进森林,这些年数量倍增。 到了地方,小白变成普通小狗大小,跟着他们进去。 “这树也太高了。”陆鹿仰头望去。 树木高耸入云,站在树冠能触碰到云朵。 楚栖年视线快速扫视着,忽然指向其中一棵树。 “找到了!” 他和陆鹿对视一眼。 一个双手变为猫爪,一个展开翅膀,同时往树上冲。 小白懒得爬树,在底下观战。 正蹲在树枝上的金刚鹦鹉被惊动,慌张地拍打着翅膀想要逃。 楚栖年比它快一步,抬腿一个翻身骑在巨型金刚鹦鹉背上。 “快!薅它毛!” 陆鹿猫爪扣进树干,紧随其后,上下其手。 金刚鹦鹉凶得很,不断挣扎乱叫。 “乖,我们就薅你两根就可以了,别乱动,明年还能长出来的。”楚栖年努力安抚它。 反而险些被甩下去。 陆鹿眼疾手快,猛地拔了三根尾羽。 金刚鹦鹉咕咕乱叫,一挥翅膀劈头盖脸抽了楚栖年一巴掌。 又转头一口啄在陆鹿胳膊上。 随即终于挣脱,狼狈飞走。 小白感叹: “特么的,疼死我了。”楚栖年捂着脸下来,“它扇我耳光。” 陆鹿捋开袖子:“我胳膊青了。” 小白: 楚栖年摸摸鼻尖:“最多今年它找不到媳妇儿。” 陆鹿挺高兴:“尾羽拿到手了,我们走吧!” “回。”楚栖年抬腿正想往小白身上骑。 忽地森林刮起一阵冷风,随后便是一声长啼,他们被阴影笼罩。 楚栖年抬头看一眼巨大的飞鸟,毫不犹豫跨上小白的背。 第272章 反手把陆鹿拎上来,让他抱紧自己的腰。 “快跑狗子!他妈的!不讲武德!竟然叫家长来!” 小白背着二人夺命狂奔,沿着来时的路逃。 奈何体积大的飞鸟占优势,扑扇几下翅膀,越过他们,拦住去路。 陆鹿抖抖耳朵:“这么大的鸟,好想抓来玩玩。” 楚栖年:“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它会把你玩了!” “这么大一只鸟,嘴一张能把咱们吃了!” 陆鹿这会儿知道怕了,缩起脑袋躲他身后:“怎么办啊?现在找江听肆来不来得及?” 楚栖年从小白身上跳下来:“不用,我能处理。” 他往前走两步,毫不畏惧和大鸟对视,即便这东西快有五层楼高,依然吓唬不了他。 眨眼间,楚栖年身上衣服寸寸变幻,雪白羽毛组成的衣服拖地,随着微风轻飘飘扬起。 他眉心浮现蓝色火焰纹路。 身后被光芒笼罩,法相破光而出,展翅长鸣,即便体积不如对面的大。 不过级别不一样,且神力出自谢商忍,只是出来亮个相,强大压迫感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对面大鸟吓得连忙扑扇翅膀,很快飞没了影。 “……还没打呢!”楚栖年转头,依依不舍目送大鸟。 “年年!” 听到谢商忍声音,楚栖年回过身:“你俩怎么找来了?!” 江听肆把陆鹿抱下来,确定他没有受伤,才道:“小美说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出门,眼看天快黑了,你们还不回来。” 陆鹿脸上沾了灰,举着三根尾羽傻笑。 “要给你做礼物的材料齐了,这是我和真正的你过得第一个生日,很有纪念意义的。” 江听肆轻擦他脸颊,问:“会后悔吗?我带你来这里。” 陆鹿怔愣一秒,摇头:“不会,那个世界里没多久我就会死,你带我来蜃境,我和你的寿命捆绑在一起,我觉得挺好。” 或许一开始江听肆爱的不是自己。 但是此刻,他眼里只有他。 没有谁会画地为牢困住自己,江听肆就是如此,坦然走出来,接受另一个人。 “下次让我陪你,太危险,我不放心。”江听肆心疼又庆幸。 陆鹿爱的毫无保留。 傻乎乎一个人,被他骗走了。 陆鹿忽然被抱紧,可以感受到江听肆加快的心跳,以及愈发收紧的胳膊。 “怎么了?” “对不起……我爱你。”江听肆低声说。 陆鹿这次听明白了。 “我从来不介意你的过去,只知道,以后你身边肯定只有我。” 他笑起来单纯,眼神清澈,正如他这个人,从来不把任何人往坏的一面想。 江听肆气息发颤,低头埋在他肩窝。 “会的,我只要你。” 另一边,气氛完全不同。 “方才听到大鹏鸟鸣啼,有没有伤你。”谢商忍抹去他脸上爬树时沾到的脏污。 楚栖年嘚瑟一笑:“没有,我刚亮出大宝贝,它就逃了。” 谢商忍微挑眉头:“大宝贝?” 这个大宝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 楚栖年呲牙乐:“法相,你以为是什么啊?色蛇?” 这鸟无时无刻都想要把握机会反逗他,如今怼了他,面上小表情挺嘚瑟。 “幼稚鸟。”谢商忍伸出手,“走吧,回家吧。” 楚栖年使劲拍他手一下,又握紧:“累,我想骑小白。” “我背你。”谢商忍俯身。 楚栖年也不客气,跳上去往他背上一瘫,舒坦了。 “谢狗你真好使。” 听到熟悉的称呼,谢商忍捏他。 “惯的你。” 楚栖年蹭蹭他脸颊:“可不就是你惯的,不退货不换货,如果后悔,请在夜深人静时扇自己两巴掌。” 谢商忍轻笑:“……还挺有道理。” 楚栖年驾了一声,道:“跑快点,你怎么还不如小白。” 黑狗走得快,只是不想看他们秀恩爱爱。 前天表白小美,被拒绝。 人生无常,唉…… 小白叹气,单身狗孤零零走在最前方。 不过还好,欢声笑语依然在。 惊起流萤无数,在草海中起伏,沿着路,融入远方星芒。 苍穹月亮高挂,清冷光芒映照。 月下影子融合,逐渐拉长,密不可分。 — —— ————全文完 感谢大家一直支持陪伴,希望以后来的小伙伴可以在评分上手下留情,生活不易啊qaq~ 任何事物都没有完美的,书也是,人也是。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