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医生的小警察》 第1章 [gl百合] 《天才医生的小警察作者：抹茶奶咖啡【完结】 文案 写在前面：因为中间断更了一阵子去完结另一本，有些细节记不太清，自己看也有些不顺眼所以重新捋了下，有修文，但还是崩了，属于勉强完结。 ————以下简介—— 梦中惊坐起，凶手竟是我自己，才被市刑警队录取还没来得及去报道就成为了犯罪嫌疑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今天，明衍将代替大家亲身体验一下。 一开始，楚云瑶只是因为妹妹所以把某个小崽子放在了心上，结果小崽子实在是太莽了，逼得她不得不将更多的目光放在这个小崽子身上，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也再舍不得挪开自己的视线。 —— 前期：别扭有点偏执的警大第一 x 只对一人腹黑钓系的清冷法医 后期：耿直直球小奶狗 x 重拿天才之名人前清冷独宠小奶狗的医生姐姐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内容标签：年下 悬疑推理 成长 正剧 救赎 主角：明衍，楚云瑶 一句话简介：入职前夜喜提嫌疑人身份的小警察 立意：噩梦终将消散，人应该向前看 第1章 辣个女人 第1章垂死梦中惊坐起，凶手竟是我自己。 “只要我考上警大就收我做徒弟。云霏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烈日之下，头顶倒扣着棒球帽的小孩笑的灿烂。 同样的倒扣着棒球帽，几缕碎发从边缘支棱了出来，女人放下了嘴里叼着的吸管轻轻挑眉。 “当然，我可是很认真的！” 看着女人这样的反应，明衍垮了脸：“看不出来——” 以往，但凡女人露出了这幅神情，就是要开始捉弄她了。 虽然很期待跟这位姐姐的单独相处，但如果是被捉弄就敬谢不敏了。 女人畅快的笑了出来，腾出一只手去掐明衍还带着奶膘的小脸：“谁让小阿衍单纯的可爱，人家说什么都信，姐姐这也是在帮你练习，别这么轻信他人。” 明衍涨红了脸，鼻尖是好闻的薄荷香，说的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我，我也只是——”只对你一个人... 眼前一瞬间的恍惚，面前笑着的女人身影被不断拉远，直到影影绰绰的再也看不清轮廓彻底陷入黑暗，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清晰的痛感。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明衍混沌的脑子终于重新运转，慢慢清醒了过来。 “对了，刚刚有人在这里杀人！！” 记忆中，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时，明衍有在墙壁上看到两道人影。两道人影的身高有一定差异，身形贴的极近，如果不是下一刻就看见身形高大些的那道影子没有预兆的突兀倒下，明衍准会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可实际上，今天的她一滴酒都没有沾。 凉风穿堂而过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衍挣扎着想要起来看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结果后脑勺的剧痛突然尖锐，超出先前的痛感让明衍没有准备的一瑟，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嘶——好痛！” 抬起手捂住了脑袋，也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看到墙壁上影子这件事的后续情节。 是了，急着跑进来打算看看实际情况的时候，有人从后方袭击了她。 “呵！看样子，警校的第一名也不怎么样嘛，我都差点以为自己今天要验两具尸了。” 熟悉的冷笑，惹人厌的嗓音 明衍顿时僵住。 这动静，莫不是那个女人？！ 没等看过去确认对方的身份，那声音又接着说话了。 “既然醒了，那就好办了。孟队，我觉得这次的案件挺简单的，最大嫌疑人居然傻的没有逃跑，抓回去好好审审应该就能结案了。” 孟飞顿时一咧嘴，有些发愁的看了眼明衍。 孟飞当然是认识这个被领导们看好的新人的，他自己也同样看好，但他不知道成功把这个新人留在武威市刑警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因为在武威市刑警队，有个祖宗是他们都要小心供着的。 没错，那个祖宗就是一开口就将明衍定义为嫌疑人的女人，武威市刑警队的特约法医——楚云瑶。 即便还没有相处过，可警校毕业的学生都是经历过政审的。四年的大学生涯，又是立于同届新生中顶点的新星，万众瞩目的人是很难隐藏自己心性的。 孟飞并不认为明衍会是那个凶手，哪怕目前的现场的确对明衍很不利。 可他毕竟是一名警察，对待案件，要讲证据。 “明衍，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衍是真的呆了一下的，小脸疼的纠成了一团，直到听到孟飞的问话，才沉下心去回顾楚云瑶刚刚的话。 两具...尸体？ 这么说，她之前看到的影子的确就是凶杀现场？ 瞳孔猛地一缩，先前的记忆回笼，她之所以会走向这面的原因。 顾不上尖锐叫嚣着的疼痛，明衍的视线转动着，很快锁定了目标。 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正趴在地面上，满脸的痛苦和不甘永远定格，手中拿着一根钢管，钢管上沾染了血迹。而他的身后，是一把尖刀。 初步观察，那正是夺走了男人性命的凶器。 明衍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神情肃然的就要走过去赶紧的查探现场，印证自己先前在墙上看到的画面。 孟飞直接惊住，想伸手去阻止明衍，却有另一只手比他更快的拉住了明衍。 “怎么，莫非你还想要破坏现场吗？” 那手的主人扯着明衍往后走了几步，发现明衍踉跄的身形，不着痕迹抬手稳了稳对方。 孟飞也松了口气，他恨铁不成钢的用手点了点明衍的方向。 “你现在可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人！就算是我们都相信你不是凶手，也要走一下流程的吧！” 原本正扯着明衍的女人闻言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孟飞。 “孟队，您这话可不对，有违背司法公正的嫌疑，我个人建议您最好回避下这个案子。” 孟飞的嘴角就是一抽，紧跟着投降般的举了举手。 “楚法医误会，我说的走流程，当然是按照查案的流程，确认过明衍跟死者的关系，可能会有的动机，以及现场的其他线索，才会彻底排除明衍的嫌疑。” 楚云瑶点头，跟着补充：“还有不在场证明。虽然就目前的现场来看，很可能不存在这种东西，但我会持着认真和严谨的态度，给出尸检报告。” “麻烦楚法医了。” 原本今天来进行尸检的人就不该是楚云瑶，作为特约法医，她并不需要每次都跟现场，也并非每个尸检都是她接手。可不巧的是，最近的案子比较多，临市的警局将他们武威市唯一的正式法医借调了过去，这才迫不得已让楚云瑶这个特约法医来挑了大头。 楚云瑶没有在意孟飞的这句客套话，只招呼着人去收死者的尸体。 现场的尸检她都做过了，剩下的需要回到局里才能做进一步解剖。 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楚云瑶莫名的觉得有些违和，思考了片刻后才转头看向被自己抓着手的小朋友。 换做往常，这小孩怎么可能被自己抓着还没有任何动静，早就甩开大声吵吵起来了。 明衍一直在沉思。 她之所以不挣扎，是因为她发现可以自证和跟案情有关的点。 眼看着死者被装进收尸袋，明衍看了眼正在勘察现场的孟飞，开口叫住了对方。 “孟队，目测死者身高1米8，而我的身高是1米6。以死者中刀的位置来讲，并不是我的利手位。何况死者中刀的位置的身后，以现场他手持着钢管似乎刚刚击打过我脑后的情况来看，我只可能是在他的身前。 而且，孟队你们也可以去查，我跟这个人从来没有过交集，也不可能有杀人动机。 故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个人也都不可能是我杀的！” 孟飞呆住，似乎没想到明衍面临这种状况还能够保持冷静思考，反应过来后，他不由得抬起手拍了拍。 “不愧是警大第一，这心理素质真是这个！” 孟飞给明衍比了个大拇指。收回手后，又严肃脸。 “但我刚刚也说过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你得跟我回去做个笔录。” 明衍有些不情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死者的方向，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查这个案子的心思。 孟飞叹了口气。 “这个案子你就别想了。别说你还没有到警局正式报道，就是报道了，以你出现在这个案子里的情况来讲，也不适合再以办案人员的身份参与进来了。” 不满的看过去，明衍耿直的开口，理由强大：“可我是这个案件的半个目击证人，我参与进来，会更快的破解这个案子！” 第2章 “别太高看你自己，也别太小看你的前辈们了。” 是先前几次三番开口的那个女人。 明衍深吸口气，转头看去的时候，直直撞进了那双清凉的眼眸当中。 “楚云瑶。” 她叫出了女人的名字。 楚云瑶先前在打电话才没能插进明衍和孟飞的对话，此刻也是才挂断电话，手里的手机屏幕还没有灭。 “先跟我去医院，之后就回局里做笔录。”没拿手机的那只手用力攥了攥握住的手腕，警告意味十足。 明衍瘪嘴，不是很想答应楚云瑶，只转头看向了孟飞，倔强的执着于先前的话题。 “孟队，我可是这个案件的目击证人，你确定要错过我给的强有力线索吗！” “你就是嫌疑人、凶手本人，在判决下来之前，也都是有去医院接受治疗的权利的！” 明衍的话半分都威胁不到孟飞，这孩子还能手握着线索，就为了赌口气就选择隐瞒不成？ 孟飞对楚云瑶的话没有意见，直接拍板。 “那就这么定了，麻烦楚法医跑一趟，之后带明衍来局里。” 说完，他又看向明衍，手上点指着强调：“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等下看完医生回来，可都得给我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包括你那所谓的半个目击证人的事情，那些线索也都给我交代清楚！” 楚云瑶朝着孟飞点点头，硬拉着不情愿的明衍离开了。 孟飞在后面看着连连摇头，孩子还是年轻，真是倔，那都被敲晕了还满心案子不愿意去医院呢。 武威市中心医院，门诊部 呆愣的盯着手里好几张单子，明衍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样艰难开口。 “白绫姐，这个检查是不是...有些多了？” 核磁之类的还能够理解，但没必要连心脏这些都一起检查了吧？ 其实也觉得好些检查没必要的白绫扫了眼旁边站着冷眼观望的小师妹，嘴角噙着笑意否认了明衍的问题。 “小明衍，人体可是很复杂的，你得体谅姐姐们担心你的心情啊。” 小师妹非要查，她能怎么办，就当给小明衍做定期体检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明衍无奈，对于温柔的白绫，她总是没办法像对待楚云瑶那样。 老实的被带着一番检查过后，还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观察，等第二天的检查结果出来，确定真的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才离开医院。但临出院的时候，白绫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让明衍有不舒服随时来医院，毕竟是脑袋被打了，再小心都不为过。 —— 楚云瑶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刚刚换上的警服，看着才被自己送进来的明衍，哼笑道：“要心怀感激啊。为了照顾你这个新人，孟队可是特意给你挑的环境最好的审讯室，而且连手铐都没给你上的。” 孟飞站在旁边干笑，深深地觉得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提自己的名字了，这是生怕明衍不知道自己下决定让她住在审讯室里啊。 掩饰的轻咳两声，孟飞只能笑着给自己找补。 “明衍啊，暂时委屈你住在审讯室不是我的本意，但之前也说过了，流程，流程哈...” 明衍却显得很冷静。 “那把刀，上面有我的指纹，对吧？” 作者有话说： 时间有点久写的细节记不太清，加上之前细节和日常描写不太满意，重新捋，一章章重新解锁，期待暂时没有读者，让我偷偷摸摸，然后等解锁完我再光明正大！ 第2章 奶醉 这里，多少有必要感谢一下警察办案要讲逻辑的流程，证据链不全，便无法定罪。 也就是说，想要认定明衍是嫌疑人，只有插入死者身体中的那把刀是不够的。即便明衍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只要无法形成足够的证据链支撑，她现在甚至可以选择取保候审。 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又怎样，缺少作案动机，证据链就无法完整。 谁会去杀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呢？这根本就解释不通。 “没错。所以说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你之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究竟看到了什么，会让你选择走进那个死胡同。” 孟飞捡起了放在笔录本上的笔，将本子翻了开。 不管是进入酒吧街还是离开，那死胡同都是一块无人问津的死角，不起眼到除非那唯一对着死胡同的某家酒吧后门门口的感应灯亮起，否则不会有一丝能够吸引人注意力的可能。 如果没有缘由，明衍不可能会往那里面走。 “原本只是单纯的路过而已。”明衍有些烦躁的靠在了椅子背上，边回忆边说道：“不过，路过那个死胡同的时候，我在墙上看到了亮起来的感应灯在墙上映照出两道人影。一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们似乎只是在拥抱，但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的影子就朝着地面栽了下去，倒下的姿态很不正常，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打算过去看看..." 明衍说着，脑海中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记忆。 突然倒下的人影真的吓到她了，连那几分醉意都有些清醒，小心试探着朝着人影映照的方向走去。 只可惜，她警惕住了前方，却因为酒醉后的影响，身体的反应能力大幅下降，察觉到后方的攻击时已经来不及反抗。 脑后炸开般的剧痛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低沉着讲述整个经过，明衍的眼底满是懊恼。 孟飞在本子上记录着，沉声道：“这么看来，那刀上的指纹就是在你昏过去的时候印上的。” “毕竟酒醉之后发生口角激情杀人也是个很好的动机。”楚云瑶笑了下，转头瞥了眼明衍：“可惜，恐怕凶手不是很能想到，一个喝酒一杯倒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甚至都不用给她做酒精检测我都能知道她没喝酒，否则哪怕是到了今天这个时间，她也不可能这么清醒的坐在这里。” 气的咬了咬后槽牙，还带着奶膘的腮帮子鼓了鼓，明衍撇着嘴反驳。 “酒吧的奶比较好喝，不行吗？”说完一顿，又骄傲的抬头，迫不及待的道：“还有，我今天是有喝酒的，少瞧不起人了！” 坐在孟飞旁边记录的女同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让反应过来的明衍有些脸红。 都怪楚云瑶，平常和她斗嘴斗习惯了，条件反射的就怼了回去，都忘了所处的地点...不对！喝酒...楚云瑶？ 悄咪咪的扫了眼楚云瑶的方向，不出意料的在那双微眯的眼中看见了冷意。 下意识的手指扣了扣身前的桌板，整理下心情，明衍强行压下了心里的忐忑，将话题又拉了回来：“所以，除了我的指纹，你们还有查出别的什么吗？ 我是跟朋友一起去的酒吧，从酒吧出来的时间大概是11点06分。送朋友去打车之后才走向另一个方向，到达案发现场附近的时候，粗略估计有十分钟左右。 这些，你们在酒吧街的监控上应该都能查到。 我相信凶手不会没脑子的选择与死者一起前往案发现场，但根据前后时间的推算，你们应该也能够确定我与死者的被害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映照出凶手和死者影子的那面墙附近是有监控的，虽然未必能够拍摄到凶手和死者的身影，但那角度应该是能够拍摄到我的，这应该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孟飞的眼中闪过满意，继而可惜的摇头。 “你说的都对，只是那监控怕是没办法作为证据了。” 明衍了然，眼色却是沉了沉。 “被破坏了。” 肯定的语气。 也是她想当然了些，那里的监控那么显眼，醉意上头的她能够注意到，如果不是激情杀人，那凶手是一定会注意到这些的。 这下子是真的麻烦了。 有准备的凶手虽然也能够抓得住，可总会费些时间。 而且先前清醒之后，明衍是有看见过死者的，脸上那明显的驼红，八成是喝了酒的。 明衍不懂法医，但也知道些基础的，死者体内含有酒精，会对尸检造成一定的阻碍。 这就又是一个不小的难关。 毕竟武威市不大，没什么知名的法医，甚至有些法医需要的器械都不全，稍高精些的，都要向上一级申请。而现在接手了这个案子尸检的人又是楚云瑶... 明衍承认这个女人在医学上的天赋，可治病救人和尸检解剖，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真的有人能够同时做到顶尖吗？ 楚云瑶一眼就瞥到了明衍脸上的表情和偷瞄自己的小眼神，都不用动脑子她就能够猜到这孩子想的是什么。 平时跟她吵，她念着孩子小没有太计较，可质疑她的专业，这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死者的体内的确有着大量的酒精成分。” 第3章 楚云瑶开口，环抱着双臂靠在桌边，分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硬生生让人看出了她胸中的自信。 “这会给尸检造成些阻碍，但不用担心，并不会影响到我的结论。” 她说着，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心中短暂的测算了下。 “最迟下午上班前，尸检报告就能摆在大家的桌上。初步预计，未必会有多大的时间差，但我相信，这个结果对于案件的进展还是一定会有帮助的。”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孟飞笑着看向楚云瑶连连点头：“那等下就要麻烦楚法医了。” 谁也没有提要通宵工作这件事，对于警察来讲，遇到案子的时候，这不过是他们的常态。 “应该的。”楚云瑶淡淡的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明衍：“你刚刚说的朋友是谁？还有，你先前说在墙上看到了灯光映照的人影，以你的水准来讲，应该能够推测出那两道身影主人的大致信息吧？” 早点解决完明衍这里的事情，她才好快些去进行后续的尸检。 明衍看了眼楚云瑶，知道对方是在给她递话，难得的没有开口斗嘴，而是乖顺的垂下了眸子。 “我的朋友是林筱雨，孟队应该认识。” 果不其然，孟飞对于明衍的话反应极大：“筱雨？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去酒吧的人是林筱雨？” 林筱雨，同样是警大毕业的，因为计算机玩的溜，所以走的技术流，跟明衍一批进的市刑警队。只不过，林筱雨是以技侦的身份进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个时间，应该是明衍和林筱雨来报道的时候。 “对的，涉及到我刚刚提过的跟她在一起的那部分内容，她都可以给我作证。”明衍老老实实点头，顿了顿，想起来什么一样，木着张脸看向孟飞：“筱雨还没有来报道。” 分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看着孟飞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一样点头，明衍无奈的以手掩面：“那家伙，肯定是又赖床了！” 身为室友，明衍对林筱雨的性格不要太熟悉。 林筱雨这个人，哪哪都优秀，长得也漂亮。哪怕是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怕是都难以相信林筱雨私底下是个颓废的阿宅。 追起番来，不熬到后半夜不睡的主，这也导致了她每每都无法在早上准时爬起来。 “不好意思...”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为了自己能够早些从审讯室出去，明衍朝着孟飞申请。 “请问，可以让我打个电话吗？不然...恐怕你们今天可能要加班了。” 孟飞明显没反应过来：“应该不能吧，今天可是第一天报道来着...” 楚云瑶嗤笑一声：“警大第一都已经不着调到睡在案发现场了，和她混在一起的，又能是什么规矩的好孩子不成？” 短暂的停顿，楚云瑶看了眼再次变得气鼓鼓的小朋友，嘴角微弯，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抱起了一个杯子端到眼前，悠哉的喝了一口后才警告般的一眼扫过去。 “林筱雨那边你不用管，你现在的任务，是交代清楚自己知道的一切信息。” 明衍很想有骨气的瞪回去，想到自己至今还被捏在楚云瑶手中的经济命脉，又苦巴巴的垂下了脑袋。 楚云瑶可是明令禁止她喝酒的，偏她刚刚嘴一块都秃噜出去了。 心虚，忐忑... 不想从心的，但...楚云瑶说的确实有道理。 目送着原本陪同着孟飞审讯的女警出去打电话，楚云瑶抱着杯子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女警的位置上，明衍闭眼想了想后开口说出自己的推测。 “和死者的影子一起出现在墙上的那人应该是位女性。或许是有些主观的判断，但根据影子上人影的身高和灯光的折射，最多不过1米6冒头的身高，在武威市，怕是很少存在这样的男性。而且，那道影子的身形对于男性来讲也有些过于纤细了...” 第3章 熟悉的天花板 为了营造审讯氛围而特意设计的清冷灯光下，明衍一点点的讲述着自己的发现。 孟飞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没有说话，反而是手环抱着杯子的楚云瑶抢走了问话的主导权。 “你是说，你在意识彻底消失前还看到了高跟鞋，闻到了香味？” 楚云瑶眯着眼睛问道。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以那个时候我的状态并不能够完全确定。可香水味很明显，再加上我在墙上看到的影子，凶手肯定是女性！” 楚云瑶对此不置可否：“那击晕你的人呢？以那个死胡同里的摆设来看，只有墙角处堆积的杂物可以藏人，从那里可没办法绕到你的身后。” 以楚云瑶对明衍的了解，若非是从身后的袭击，对方根本没有可能敲晕明衍。 愣愣的看着提出这个问题的楚云瑶，明衍有一瞬的呆滞。 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过案发现场。 孟飞却是点头附和起了楚云瑶的想法。 “楚法医说的没错，不排除凶手存在同伙的可能性。” 楚云瑶嗯了一声，无可不无可的算是回应了下孟飞的话，然后就再次朝着明衍开口询问。 “你知道的消息就这些了吗？” 微一停顿，看着明衍点头后，果断的看向孟飞。 “孟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明衍毕竟是头部遭受了击打，虽然幸运的没有查出有什么情况，但并不能排除有脑震荡的可能。这一点，只要患者嘴硬的选择硬抗，我们作为医生也是难以做出准确的诊断。” 到最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明衍，直把明衍看的眼神闪烁。 “你，你这么闲的吗？不是要今天出报告，怎么还在这里，审讯这种事应该不属于法医的职责范畴吧？” 原本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孟飞立刻懂了。 这嘴确实够硬。 楚云瑶轻呵了一声。 “什么尸体都要我来验，还要其余的法医做什么？何况，昨天我可是陪了你那么久，你不说是感谢一下我，居然还催着我去工作...” 稍停顿，轻啧了一声后，画着清淡妆容的女人微挑眉，修长且白皙的手轻触镜框上抬，清冷的视线在镜片下慑出渗人的光。 “倒是你，入职第一天在审讯室里过，我很好奇你对此有什么感想？想来，这三年被你的成绩牢牢压在下面的同学们要是知晓了这件事，你肯定会比之前更加出名的吧！” 楚云瑶了解眼前这个小孩，少有的几个死穴——要脸，是以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明衍闻言顿时倒吸口凉气。 这人也太欠了吧，哪伤口疼往哪戳是吧！ 愤愤的瞪了回去。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非要让我昨天晚上去你家——” “我可是好心。” 楚云瑶耸耸肩膀，放松的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你也知道，我在刑警队附近有套房。武威市这么堵的交通，住在单位旁边，早上也可以多睡一会不是？” “谁要你假好心！” 明衍根本就不服气：“反正，你肯定是想着把我放在身边好监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之前好不容易有些线索了，是你打断的！” 楚云瑶哼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知道。再说，当年的事情那么大，能被人轻易就断了线索，足以证明以你的实力还不够查到案件的真相。” 明衍气的直磨牙，偏偏找不到话反驳楚云瑶。 毕竟查当年的事情本身就是她独自进行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找到了线索也没有分享给任何人。 能够知道自己查到的线索是什么并且及时打断，本也就是说明了楚云瑶的动作要先她一步。 明衍一直没问，也不过是知道楚云瑶不可能跟她分享线索罢了。 果然，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没用。 心口发闷，先前强压下的难受再也忍不住，阵阵的恶心让明衍想要干呕。偏偏足够倔强的内心让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忍到脸色发白都不想要在楚云瑶身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死小孩。 楚云瑶拧眉，恰好听到了什么动静，便配合的起身朝着审讯室外走了去。 “你那位小朋友似乎终于是到了，要继续待在这里也随你，我可是要出去了。” 轻描淡写的扔下这句话，也不等明衍做出反应，楚云瑶就抱着自己的杯子离开了审讯室。 徒留终于忍不住的明衍放心的呕了起来。 这可把孟飞吓得够呛。 “诶！你这孩子——” 他扔下手中的笔快步来到明衍身前，眼看着明衍依旧难受的样子，又要转身去喊楚云瑶。 比起特邀法医这个名头，楚云瑶更响亮的名头是天才外科医生。 嗯...脑震荡的话，外科医生应该也能治..吧？ 孟飞不太懂这些，但既然是医生，怎么也都比他懂得多。 结果他才一转身，就被明衍死死地给拉住了。 第4章 “别去！”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又缓了好一会，明衍才说出了后面的话：“我没事，这两天多休息就好了。” 真要是有事，刚刚说出那些话的楚云瑶不可能看不出来，也不可能放心离开。 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点，孟飞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是没了再去找人的意思。 他直起身，很是挠了挠头，然后再次叹了口气。 “行吧，我这边会尽快走完程序，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给我回医院去！我会跟领导汇报的。” —— 嗯，熟悉的天花板.. 同一个病房，同一个病床，双手枕在脑后的明衍看着屋顶，心底叹气。 所以她最终还是住进医院了。 好烦。 明衍一点也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片白，这会让她想起过去，让她对自己无能无力的认知越发清晰。 ... 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黑。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撞开，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青春洋溢的马尾，精神饱满到两眼神光熠熠。 看到明衍之前的担心，看清明衍后，喘匀气的她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阿衍，你居然真的被抓进审讯室了啊？报道第一天就成了嫌疑人，你这是什么运气！” 一边笑的抹泪，一边还不忘动作迅速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阿衍你等等，我先发个朋友圈，让文大和同学们猜一下你是怎么在报道当天早上就有幸进入审讯室的！” 那怕是要不了多久就真的出名了。 明衍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阴声。 “面对着进医院的好友，你就是这么展现友情的吗？你敢拍一个试试！林筱雨，活腻了就直说！” 咧着嘴的林筱雨举手投降，泪汪汪的上交了手机，心痛的看着明衍删除了全部照片和才编辑了个开头的朋友圈。 笑闹后，林筱雨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担忧。 “阿衍，你真的没事吧？我听医生说，你是被人直击了后脑...” 大脑对于人体是多么精密的器官，饶是以当今的技术也没能全部研究透彻。 “真没事。”明衍轻轻摆手：“已经检查过了，只是有些脑震荡，其实我觉得出院都可以，只是需要歇两天。” 林筱雨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你说说你，那么好的身手，那么好的侦察能力...如果不是喝酒，能栽在这里？” 反正林筱雨是不信的。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明衍，哪怕是背后偷袭，也不可能成功。 明衍瞪眼：“谁让你说我没断奶的！” “我的错我的错！” 好友栽了这么大一跟头，林筱雨这次认错的可快，举着手安抚道：“那你看我这不是也跑酒吧喝可乐呢...” “那能一样吗？你那可乐是正常的可乐吗！” 这次是更干脆的举起双手投降。 “我错了，我错了行吧祖宗，以后再也不说你了，谁再说你我跟谁急！” 谁想到就那么嘴欠一次就把好友先送审讯室，后送医院呢？林筱雨也是愧疚的。 安静下来，两个人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这次的案子上。 谈完林筱雨作证的事情后，明衍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讲道理，没有局里的电话，你今天还打算来报道吗？” 一句话给林筱雨干沉默了，这是个大实话。 没有明衍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没有一款闹钟可以比得过明衍牌。 林筱雨深吸了口气。 “总，总之，报道的事情可以先不用着急了。” 毕竟是报道的大日子发生了这种事，一切计划全都乱掉了。目前是个什么情况，林筱雨给明衍做了转述。 “人事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明天去补交材料，你的材料我也会帮你带过去。剩下的，等你出院后再到局里办理就可以。 而且，孟队也有特别交代，最近两天要忙这个案子，你又是这个情况，所以允你先放几天假，报道不用特别急。” 说到这里，林筱雨抓了抓脑袋笑了起来：“我还挺羡慕你的，可惜技侦那边的萧队不放我，我明天就得正式上班了。” 然而明衍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孟队给她放假的原因很清楚。 虽然有证据证明这次的案子与明衍没关系，可毕竟牵扯到了明衍，出于谨慎和保护的目的，孟飞直接给明衍放假的想法就不难理解了。 反正明衍还没有正式报道，而且队里最近要忙着处理这个案子忙不开这个理由也很充分...个鬼啊，管人事的又不出案子！ 明衍黑了脸。 托孟队给人事打招呼还特意给她放假的福，警大第一报道当天先进审讯室后进医院这个新闻是肯定会被传扬出去的了。 她，要在圈子里出名了！ 这医院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只有美食能安抚她躁动的心！ 林筱雨拦不住明衍，最后只能是陪着人一起从医院溜了出去。 侦查与反侦察，运用到这里倒也是很轻松就避过了医生护士。 把人拦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就已经拼尽全力，林筱雨无力的坐在明衍对面，小脸挎着。 “要是被文大知道我带你逃医院，我肯定就完了。” 眼神放光的将咖啡厅里所有的食物都点了遍的明衍闻言一怔，挥手让服务员离开，眼睛看向了对面的林筱雨。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师父？” “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林筱雨从灰白化的状态回归正常，茫然看向了对面的明衍，随手拿起才上的柠檬水猛灌一口。 “萧队之所以不肯放我走，让我明天必须去报道上班，是因为文大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文大就正式调任技侦了。” 文大，全名文江影，干过刑侦，在圈子里名气很大。 是明衍在大学时的老师，也是她的师父，还是她不那么名正言顺的‘姐夫’。 只可惜，一次罪犯的报复让她受了重伤，不得不退居二线。后来，她的女友也死在了罪犯的手里。 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很消沉的，后来可能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们重新让她振作起来，也可能是她想通了什么。 文江影自学计算机，重新拥有了回到警队的力量。 圈子内的，就没有不服文江影的。 恰好萧队到了要退的年龄，局里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最后就找到了文江影身上。 明衍顿时如遭雷劈。 原本就因为一连串的事情生着闷气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白，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把旁边的林筱雨逗得笑了起来。 “哎呀，你至于这么怕文大吗？要说起来，我才是她的直属，她管不到你那里的。” 作者有话说： 补完细节，主要是跟第二女主的互动。字数可能有丢丢该分章？下章注意些。 第4章 犯病 明衍一脸沉重的摇摇头，沧桑的看了眼林筱雨。 “你不懂。” 如果说，面对着因为过去而陷入自我封闭折磨自己的她时，楚云瑶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女人在表面嫌弃的时候还能以独有的方式来关心她，足够迂回可以让她慢慢缓解过来，让她感叹冷女人也有柔情一面的话。 文江影的方式就干脆果决多了。 拒绝吃饭？ 那干脆就别吃了，肯定是不饿才会不想吃饭的，这种时候多运动一下子就好了。 然后就拉着她跑去了拳击馆。 消沉？ 那一定是让她集中注意力的方式不对，这种时候只要对练一下就好了。毕竟，如果不想被打到浑身疼痛，不走神是最起码的。 虽然就算认真对待对练，她也不是文江影的对手就是了。 有哪个残疾人还能够有如此高的战力啊，简直离谱。 明衍一度被打击到自闭。 想要拒绝文江影的训练也是行不通的，不仅因为她是明衍的师父兼‘姐夫’，还因为她是明衍的老师。身为警大的学生，老师惩罚不好好听课的学生去跑圈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被文江影命令跑到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现在想来，全都是悲伤，文江影在她这里的威慑力绝对是最强没有之一。 “我是不懂。”林筱雨耸耸肩膀，无语的说道：“怕文大的人挺多，但她主教的课你是选修来着吧，怎么算都应该是我更怕她才对。” “你是不是忘了，我必修的课她选教。”幽幽的看向林筱雨，明衍叹了口气后犹豫片刻，还是解释了下：“而且，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 反正，左右是怎么都躲不掉的关系就是了。 就像偷腥的猫闻到了瓜的味道，林筱雨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这个...” 第5章 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明衍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学校里，她被文江影看好的传言不是没有，然而两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还没有人知晓。 明衍暂时还不想告诉林筱雨她跟文江影之间的关系，倒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想要讲明白两人间的关系，势必绕不开那段不愿回想的过去。 但这可把旁边的林筱雨急得够呛。 瓜近在眼前，可看可闻不可尝，这简直抓心挠肝的难受。 只是明衍的情况肉眼可见的不对劲，从一开始的面色凝重到后来的捂着头呼吸急促。双眼通红着，汗珠逐渐密布。 林筱雨又不是眼瞎，别说催促了，此刻连话都不敢轻易的说出口，只能担忧的看着明衍，然后去摸手机准备拨120。 这里离医院不远却也不近，并不能确定会有医生，打120说不定还快些。 看着明衍越来越严重的症状，林筱雨的手都有些抖。 “阿衍你这家家伙别吓我啊，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这时候，一阵急匆匆的高跟鞋击地声由远及近，带着急促的喘息，长发的女子在明衍的身边停下俯了身过去。 “小明衍，你怎么样？” 来人的行动打断了林筱雨的动作，急病乱投医般的，她复述了一遍两个人刚刚大致的对话。 “你认识阿衍吗？她这是怎么了？” “哦，你就是小明衍的那个室友吧！我叫白绫，是个医生。”顿了下，白绫又补充了一句：“嗯，勉强也能算是小明衍的姐姐吧。” 勉强算是姐姐... 林筱雨一时间有些难评，但现在什么最重要她还是知道的。 “那白绫姐，你知道阿衍是个什么情况吗？她突然就——” “放心，有点犯病而已，吃个药就可以了。” 回复林筱雨的时候，白绫的动作也没有停，在明衍的衣服兜中翻了翻，半晌后没有翻出来什么想要的东西让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又反手从自己的背包里去翻找出来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来片药给明衍喂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将人靠在椅子背上让人休息。 这时候，白绫才稍稍松口气坐到了明衍的身边。 眼看着明衍的气息平复，林筱雨也是松了口气。她看向白绫，打招呼道：“白绫姐好，我叫林筱雨，阿衍她这是...没事了？” “嗯，像刚刚说过的那样，只要吃了药就不会有事了。” 白绫点点头。 “这样啊...”林筱雨看了眼明衍，带着几分担心：“我认识阿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她这样。她这是什么病，严重吗？与我就职技侦不同，她干刑侦的可是要跑一线，她这病...” “你这可是说到点子上了。”白绫赞赏的看了眼林筱雨，说道：“可惜，我们所有人都劝过了，好赖话几箩筐，小明衍就是死倔的非要干这行，我们又拦不住，能怎么办？” “真要是有问题，学校和局里都不可能要我，少在这里瞎担心了。” 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明衍重新坐好，直接就这么回了一句。 白绫轻叹口气，脸色难看的责备道：“明衍，可是你从病房偷跑出来是事实吧！还有，我让你带在身上的药，你又没带。” 明衍的脸色暗了暗。 “我没事！” 白绫气的不轻，咬着牙冷笑：“你再说一遍？还是说，你想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云瑶和阿文？” 明衍顿时噎住了。 能够管住她的人不多，好巧不巧，白绫一开口就精准命中她的死穴。 迫不得已低头从心的明衍：“.....我只是临时出来吃些东西而已，在病房里待得太无聊了。药也是，这两天事情有些多，我没来得及顾上带。” 很是详细的解释了。 这乖巧且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下子戳中了白绫心底的那颗慈爱之心，该说不说的，明衍的颜值配上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确实挺容易让人怜爱的。 于是，白绫只是叹了口气。 “知道你讨厌医院，但你要出来，好歹也跟我打声招呼，也好让我放心。” 明衍眼巴巴：“我怕你忙。” 别看白绫在她面前好说话的样子，身为武安市都名列前三的名医，患者完全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敬业到需要让别人提醒吃饭的程度。长相精致的酷小孩少有的软下来，再冷硬的心也会变得松弛。 白绫抬手揉了揉明衍的脑袋：“再忙也不会忙到没有时间去管你，一个小孩就别管那么多了，下次有事直接联系我！” 明衍点头：“知道了。” 林筱雨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终于看到两人谈完了，于是举手。 “所以，阿衍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放心，这病不会轻易发作，不会有什么影响的。”精准拿捏林筱雨的想法，明衍一句话就给林筱雨给堵了回去。 然后她又转头看白绫。 “对了，白绫姐，你怎么在这里？” “啊，刚约了你姐，想着请她吃顿好的，然后拉她去加班！” 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头也不抬的继续道：“看看现在的时间好像也差不多快来了...” 仿佛是印证白绫的话，门口传来了叮铃一声响，楚云瑶的身影从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顺着明衍和白绫视线看过去的林筱雨瞪大双眼，不由得惊呼：“楚法医？白绫姐是楚法医的朋友？” 白绫嘿的笑了，眉毛一挑：“要不，我说的也算是小明衍的姐姐嘛！” “你算是哪门子姐姐。”明衍把头重新转回来拆台，又哼的一声：“而且，她才不是我姐姐！” 这个她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两个人显然都知道这个她代指的是谁。 白绫嘴一撇，假哭道：“哎呀呀，真是让姐姐伤心，小明衍长大就不认姐姐了！” 明衍对此不为所动，对于白绫姐抽风式的戏精行为，她已经免疫了。这种时候，越是理睬，才会越容易被捉弄。 林筱雨看看明衍，又看看白绫，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她有些难耐，挪了挪身子，轻咳一声开口。 “那个...刚刚白绫姐说带楚法医去加班是什么意思啊？白绫姐是医生的话，和楚法医应该不是一个上班地点的吧？” “啊，这个吗？” 懒得和明衍继续别下去，白绫也是给个台阶就下：“你刚来可能不太清楚，云瑶她原本就是临床出身，只是后来发生了些事她才跑去当了法医。 虽然只是特约不是正式的，但她泡在警局的时间也不少。而且...” 说到这里，白绫稍稍停顿了下，眼中闪过什么，又是轻叹口气。 “我跟云瑶同出一门，再清楚不过她在医学上的天赋，荒废了这个天赋，是患者的损失，更是医学界的损失。我们的老师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让我过来帮衬着些云瑶，每个月给她安排一定量的门诊，确保她的知识不会荒废。 反正，以云瑶的变态程度，同时兼顾两面也不是做不到。” 第5章 变态 对此，明衍深表赞同。 “的确，能变态到这种程度的，也就只有她了。” 临床医生本就不是什么好干的工作，再加上法医这么个劳累程度不下临床医生的职业，能平衡好两者的人不是变态又是什么。 都是熟悉楚云瑶的人，明衍和白绫沟通这些是没有丝毫障碍的，唯独可怜了林筱雨接连被打击，刺激有些大。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看白绫，又看看好友。 没有喊出来完全是因为公共场合的极力克制，倒吸口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慌乱好半晌后才低声的惊呼了出来。 “真的假的？学医就已经很难了，整本书都是考试重点什么的...就算毕了业上班，平时也要不断的学习。法医的工作时长又...” 如同机关枪一样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突突出来，看那架势如果不阻止林筱雨能一直说到地老天荒。 没办法，林筱雨今天报道的时候可没有见到楚云瑶，是以先前对楚云瑶的了解也仅限于是医院的医生以及是资助了明衍，让好友能够得以完成学业的大佬姐姐这两点而已。 明衍见怪不怪的端起自己面前的水喝了口，好心的拦截下林筱雨给解释。 “要不怎么说那人变态呢，过目不忘什么的，完全只存在于小说当中的bug，那个变态就有。所以，这种程度的工作内容，对她来讲除了一天只有24小时，时间可能不够分配这点困难，不会有更多的困难了。” 明衍的话说完，桌子前的林筱雨彻底失声。白绫撑着下巴，同样没有接话，只是一双美目波光流转，饶有趣味的盯着对面的林筱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点着桌面。 这小孩，表情挺丰富的，怎么想到当警察了，这明明更适合做演员嘛！ 明衍的话并没有就此掉在地上，有另一个人从后面接了话。 第6章 “虽然难得能够从你嘴里听到对我的夸赞，但我还是希望下次可以少些夹杂着个人偏见的私货。” 也不知道楚云瑶什么时候过来的，要不是她主动发出声音，真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 长发的女子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站在明衍的身后幽幽开口，白衬衫挽起到了肘部，是明衍很少见的清冷斯文。 虽然早就见识过了，但这女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啊。 循声回头的明衍有一瞬间的失神。 暗暗的嫌弃了一下自己的颜控行为，明衍还是又看了楚云瑶两眼才收回视线。 “我只是陈述事实。”努力板着张脸，认真严肃：“就算是过目不忘，可工作量摆在那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24个小时忙两份工作，你这种铁打的家伙难道还不够变态吗？” 白绫在一旁看看明衍，又偏头看一眼自家不为所动的师妹，调笑道：“哎！小明衍，你莫非是在关心云瑶？嗯...这么委婉，难道小明衍就是传说中的傲娇？” 自从楚云瑶出现后就默默捧着杯子喝水偷看的林筱雨顿时被呛到，咳嗽着慌乱将杯子放到桌面上，抽出纸巾急急忙忙的擦了擦。 “咳...咳咳...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她说道。 白绫轻挑嘴角，看了眼林筱雨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明衍同样如此，白绫的话怎么接都是问题，只要楚云瑶想戏弄她，她是怎么都说不过的。而对于楚云瑶不下于白绫的恶趣味，明衍丝毫不怀疑。 但出乎明衍意料的，楚云瑶倒是并没有抓着这个话题来逗弄她，只是莫名的盯着她看了两眼，又轻飘飘的扫向了白绫，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掩饰的杀气。 轻缓的嗓音在一旁的明衍听来活像是在被凌迟。 “白绫，你怎么看的人，居然让本该躺在病床上的病号出现在了距离医院这么远的地方。” 白绫嘴角一扯，心说你家小孩是什么性子你还能不清楚，以她的精力哪来的时间盯住人？分明就是不想要顺着那句话说下去。 明明刚刚听到那句话差点没忍住笑！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白绫光棍的环抱双手往后一靠。 “我没空。要么你让某人心里有点作为病人的自觉，要么你让某人早点回来上班。” 楚云瑶的嘴角就是往下一撇，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这要是换做往常，白绫哪里舍得让自家师妹为难，肯定就要开口缓和气氛了。可刚刚那句话，白绫对自家师妹是真的怒其不争，火气一上来，懒得圆场了。 她都是为了谁，心里头没点子数！ 最后还是林筱雨，见场面因为沉默而有些尴尬，干笑着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只是出来吃些东西，等下就回病房了...” 说完，还在下面踢了踢明衍的脚，眼神递的快要起飞。 “抱歉，我只是在病房里待得有些闷，透过气就回去。” 明衍眼神飘忽了下，借着端起的杯子遮挡下不那么自在的神情。 冷静下来想想，从病房偷跑这种事，有多少理由也是她不对，给管床医生和护士带去多少阴影都能够想象得到。 得了台阶，楚云瑶也顺着点头。 “等下我跟你一起回去，刚刚...” 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被恰到好处的垂眼遮盖，楚云瑶的话语微微停顿，然后抬起眼帘。 “你现在还会想起来吗，那时候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大概率，算是副cp 第6章 移情别恋的渣女？ 破烂的建筑地下是一个幽暗的房间，房间内并没有太多东西，只有一盏掉在空中的灯，打开后便射出幽冷惨白又渗人的光。而那盏灯的下面，则是一张长条形的石台，石台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 一个小推车就放在距离那石台不远处，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术刀具。 唯一略显孤零的大概就是石台上下两侧的墙上镶嵌的锁链，那锁链从两侧延伸，长度足够绑住石台上人的手脚，令其动弹不得。 楚云瑶清晰的记得那张照片，过于优秀的记忆让她甚至忘不掉那上面的哪怕一丝灰尘。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被铁链拴在一旁，亲眼目睹着自己仰慕着、将之视为太阳的姐姐惨死，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明衍的心情是怎样的绝望。 自此，一脚人间，一脚地狱，夜夜不得安眠。 不出意料的，明衍依旧没有回答，极其自然的略过了这个话题，直到回到病房。 林筱雨相当有眼色的跟明衍打个招呼就跑掉了，白绫也没有多留，于是明衍和楚云瑶两人终于在病房中得以独处。 似是在比拼定力，两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竟少有的达成相处时的平静。 有风从开启的窗缝中吹过，轻轻吹动了一侧的窗帘，本就没怎么休息好的明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本书，正坐在床旁安静阅读的楚云瑶。 明衍：“......” 明明同样没怎么休息好的，这女人都不累的吗？ 不过...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容，明衍的眼神游移了下。 她想起了刚刚白绫说的话。 那话其实没有错，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是可以承认的，她就是想关心下楚云瑶。 或许是见色起意，也或许是日久生情，总之明衍觉得自己对楚云瑶的感情有些特殊。 可明明，她喜欢的人应该是云霏姐才对啊？ 莫非是看着这张相同的脸，她移情别恋的将这个女人当成了替身？ 再次想起这个纠结已久的问题，明衍拧起了眉。 她应该，不能这么渣的吧... 大概是明衍的视线久久未曾移动的关系，楚云瑶的注意力终于舍得从书中抽离开。 书一合，掀起眼帘看向明衍。 “醒了？” “嗯、嗯...” 心不在焉的回应着，下一秒，夹杂着些许消毒水味道的熟悉气息就这么靠近了过来。 认真的检查过一番后，楚云瑶才重新起身。 “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 清冷的眉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明衍又有些走神。 就是说，虽然脸完全一样，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很是清晰的就能识别出姐妹两人的差别，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移情别恋的。难道，她是个喜欢看脸的肤浅之人？ 明衍疑惑，明衍不解，明衍自我怀疑。 然后脸上的肉肉就被掐住了。 “想什么呢？连我跟你说话都没听见，难道这本就不怎么好用的脑子真的被那一棍子给敲坏了？” 换成白绫来讲或许就是一句调侃的笑闹，搭配上楚云瑶这清冷的气质和半分没有的笑意，好好的一句话活生生成了冷嘲热讽。 再好的脸，听完这种话以后也是没办法保有什么滤镜的。 就多余长了张嘴！ 明衍瞬间回神，暗自磨牙恨恨的瞪向楚云瑶。 很好，这熟悉的恼人之言，果然还是那个欠揍的女人！ 楚云瑶毕竟是个大忙人，所以恰好回医院也是闲不下来的，一个会诊的电话把人叫走，也中止了明衍跃跃欲试的回击。 被独自留下的明衍在床上再次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嘴硬的一直说没什么事情，脑子晕晕乎乎的难受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就更别提脑袋后那短时间无法痊愈的外伤了，不时的刺痛让清醒的每一刻都难耐。 醒来后已经是翌日，楚云瑶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人的明衍去找白绫。 因着彼此的关系，所以她的主治和管床大夫都是白绫，就为了避免明衍在她们没有注意的时候私自出院。 结果才走出病房没多远，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擦身而过，明衍顿时被扑鼻而来的香气吸引了注意。 初时有些愣住，尚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明衍只凭着本能转身看了过去。 “......” “看什么呢？” 一个女声在耳畔响起。 却是白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到明衍的身旁顺着看去，结果只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衣摆。 明衍没有回答白绫的话，转身先是看了眼自己的病房，又向着另一侧看去。 这里属于比较安静的vip病区，为着安静，原本就没有安排几间病房，又因为价格的关系，入住的病人就更少了。 一共六间病房，算上她自己，也就入住了三个人。 “另外两间病房的患者是哪位医生负责的？” 白绫奇怪的看了眼明衍。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疑惑于明衍突如其来的问题，白绫倒是也没有隐瞒。 “一个是骨科史主任负责的患者，一个是妇产科柳医生的病人。” 第7章 “他们有谁有喷香水的爱好吗？” “都不是什么轻松的科室，上班时间应该都没有这种闲情雅致吧。不过，要是硬要说的话，柳医生倒是有可能，毕竟史主任一个老男...咳，一个大男人，干的又都是力气活，应该是没这个心情的。” 顿了下，白绫看向若有所思的明衍，调笑道：“怎么，没能成功入职去办案子，倒是将我当成犯人审了？” 明衍闻言，头大的叹了口气：“白绫姐，你又逗我！” 作者有话说： 过去设丢完善了丢丢，诶嘿~！ ps.修文不小心发到最新章了【囧】请无视 第7章 出院 如果说对待楚云瑶的感情是复杂的，那么对于白绫，明衍则是真的将其当成了一位靠谱的姐姐。 被楚云瑶‘收养’后，明衍基本上是很少能够见到对方的，若非是每月定时打来的高额生活费和有两次住进医院时迷迷糊糊看见过楚云瑶的身影，明衍都得以为楚云瑶是恨着害死了妹妹楚云霏的她，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只将她当做了责任的。 所以才会把她委托给白绫照看。 虽然很多事情明衍都已经可以自己搞定了，可总有事情是搞不定的，这时候一个靠谱的亲人关心指引是很重要的。 很不幸，作为少有的几位亲人，不论是楚云瑶还是文江影这个师父都不是一般的忙。 偶尔兴致来了才会想要调侃下取乐的白绫在明衍心中的形象自然高大起来。 只是不时的想要找些乐子调剂平淡忙碌的生活罢了，明衍无奈归无奈，却并没有觉得烦。 但这场景落在楚云瑶的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分明是同样的相处模式，为什么她的调侃就让明衍的反应那么大，难道明衍真的更喜欢白绫？ 自带制冷功能的楚云瑶走来，甚至不用开口，就无声的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无意识撞进楚云瑶眼中，瞬间意会到其中怨念的白绫头顶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祖宗，又谁惹到你了？” 楚云瑶淡淡一眼看了过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漫不经心一样的提醒道：“丁主任找你会诊，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白绫：“......” 估计丁主任这辈子都没想到过还能有机会跟她会诊。 白绫头顶的问号简直加粗加大到可以具象化了。 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某人暗地里又开了瓶醋。 丁主任一个护理部的主任，跟她一个外科大夫有什么能会的上诊的，摆明了就是没过脑子故说给她听的话！ 但明衍并不知情，只以为白绫是真的有事情要忙了，于是开口催着白绫离开，搞得看清楚楚云瑶眼中威胁之意的白绫有口难言。 要是点明楚云瑶的小心思，说不好这小心眼的就敢旷工几天。 理由都是现成的，把明衍牵扯进去的那个案子可还没有破呢。 “你帮小明衍检查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去办理出院了。” 楚云瑶矜持的点头，很是自然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才和白绫完成了一次暗地交锋。 白绫无奈的离开了。 她倒是要看看，没有她在旁边助攻，她的这位好师妹能有什么进展！ ...... 进展当然是不可能有进展的。 一个还在别扭着怀疑自己是不是将对方当成替身的看脸渣女，另一个也不过刚刚有点子意识到感情的特殊，但对于如何发展感情还是完全不得其法。 连起点都还没有摸着，又要怎么开始前进。 从检查到办理出院，都是相当平静的完成了，平静到林筱雨跑来医院的时候，楚云瑶一刻都待不下去，只想着去找白绫好好取经，一解心中迷惑。 要不是最近是在忙，没工夫研究心理学的内容，她怎么也不会沦落到去咨询白绫。 哪怕是坚信着书中的知识能够解决一切，楚云瑶也不得不承认，从白绫这里取经确实是一个捷径。 上网搜查或许也是一个办法，但里面混杂了太多的个人见解，分辨也需要时间，和看书独自研究同理。 留下明衍一脸莫名，完全不知道又有谁惹到楚云瑶那个女人了。 把疑惑扔到脑后，明衍动作相当自然的来到了林筱雨的身侧，抬手在眼前一划拉。 “嘿！回神了！” 她完全理解林筱雨的反应，毕竟带着金丝框眼睛，身穿一身白大褂的楚云瑶是真的好看，再加上那身清冷的气质简直不要太绝。 一直到上了地铁，林筱雨都是恍恍惚惚的。 站在地铁票售卖机旁的时候，一直没能和林筱雨说上话的明衍终于憋不住了。 “不是，你还打算花痴多久啊？那女人好看我承认，可你不是直的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直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的喜好一直是纸片人来着。不过...”稍微停顿，林筱雨一板一眼，认真解释：“要是真的有跟动漫里一样好看又厉害的小姐姐，我肯定也是喜欢的！” 明衍更烦了。 可林筱雨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而且，直又怎么了，那么厉害的姐姐，还不允许崇拜一下了吗？以云瑶姐姐大人的优秀程度，多相处几天，直也可以变弯的！性别什么的，别卡的那么死嘛！” 明衍：“......” 突然觉得这话好有道理，有种诡异的爽感怎么个事？ “随便你吧。” 头疼的扶额，又心累的叹了口气，明衍果断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跑来医院找我了，你们技侦这么松的吗？” 第8章 文江影 林筱雨这才想起来找明衍的目的一样，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文大的话，她让我来看看你，如果可以出院，就带你去局里正式报道。” 虽然在医院里没有待多久，可连个电话都未曾打来，现在急着想见她，是终于有时间了吧。 明衍心情复杂到连去见严厉师父的畏惧都没了。 她自然不曾怀疑自己在文江影心中的地位，所以能够让文江影抛弃掉对她的在意去做的事情，简直就是显而易见了。 就像她一样，这几年，文江影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追寻害死了楚云霏那伙人的线索。 明衍清楚这点，也是因为在追寻线索的时候，几次察觉到了文江影和楚云瑶的线索。 并非是二人行事留下痕迹，完全是她凭借着对二人的熟悉才能够察觉。 她们甚至还交换过几次情报，就是默契的，没有一个人肯跟她分享。 不过，她终于还是如愿的回到刑警队了啊... 可惜，云霏姐没能够看得到。 警局离医院有两站地，明衍拉着林筱雨一起上了地铁。 大概穿着白大褂的楚云瑶真的太惊艳，哪怕是被转移了话题也没能够中断她的热情，她在明衍身边念叨了一路。 走出地铁站的时候还带了几分期待的忐忑。 “阿衍，你说云瑶姐姐喜欢什么样子的另一半啊？” 才因为林筱雨收功而悄悄松了口气的明衍顿时脸一黑，第一次的，她认真思考起去楚云瑶的房子里住的可能性。 该说不说的，楚云瑶那个女人虽然一开口就能轻易的气死她，确实长了一张不错的面容，容易惹人觊觎。 毕竟也是养了她这几年的大金主，就算不看在云霏姐的面子上，看在钱的份上，她也合该帮着在一旁把把关，免得什么猫猫狗狗的都想去赖上。 资料早就已经交到局里，明衍又去人事签了字领了些东西就打算离开了。 和奉命休假的她不同，林筱雨还是要守在单位的，所以明衍只能一个人离开。不过，离开前，她还是问了一嘴。 “之前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她想知道自己这个假要休到什么时候，也确实是想要知晓凶手有没有被抓到。 对于立志亲手将害死云霏姐的犯人们送上刑场的明衍来讲，刚刚毕业就被凶手敲了闷棍，简直就是个老大的跟头。 “怎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来报道上班，还是觉得被凶手敲晕在现场丢脸？”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女人的手搭在门上，警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甚至连扣子都没有扣上。看见明衍看向自己之后，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明衍啊明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警局报道前一天就成了嫌疑人，就你警惕性这样还想做刑警？怎么，得了个警大第一的虚衔就飘了？回头可别说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我嫌丢人！” 毫不留情，女人也不管场合，对着明衍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而明衍也就真的不敢吱声，看清了来人是谁的那一瞬间，就老老实实的站好，以标准的站姿站在了原地，老老实实听训。 直到女人训斥完才开口回复。 “对不起，师父，是我不争气。” 第8章 低沉的语气，垂着的头颅，没有半分傲气。 明衍不信任警察，认定他们无能，所以她的云霏姐才会死亡。可这当中，并不包括文江影。 恨文江影没能及时赶到救下楚云霏，又何尝不是对文江影能力的信任，那是她嘴上永远不会承认却下意识认定的事实——有能力在那个时候救下楚云霏的只有文江影。 可惜，那个时候的文江影才刚刚走出阴霾没多久，不单单不是全盛的状态，也缺少了身在警队的情报。 真心敬佩着文江影的能力，自然甘愿臣服听训。 可这个样子的明衍却让文江影心口一堵，再没办法说出任何责备的话。 她还是喜欢看这小孩张扬明媚的样子。 手扶额叹了口气，扫一眼室内好奇看向自己和明衍的警员，眼中带了几分警告的威慑，然后走上前几步来拉着明衍往外走。 明衍也就任凭文江影拉着自己，乖顺的不得了。 走过空旷的走廊，来到不远处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牌上写着主人的职务和名字——技侦大队队长，文江影。 显然，文江影已经交接完工作，正式上任了。 门啪的一声关上，文江影才终于松开明衍的手。 “说说吧，关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文江影走到了还没有完全收拾好的办公桌后方坐下。 明衍有些颓丧：“师父，我有什么想法重要吗？反正，我也没办法参与这个案子。” “不能参与这个案子的侦破就不感兴趣了？你可是警察，就算领导不允许你参与案子的侦破，难道你有找出凶手的能力，也要保持沉默吗？” 明衍抿了抿唇：“师父，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会考警大，原本就是——” “你放心吗？” 文江影轻挑了下眉，敏锐的抓住了明衍的软肋：“那些同事们真的有能力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快速的抓出凶手吗？” 作者有话说： 改了改了 ps.原本锁文全开前想着慢慢来，之后再日更的，没想到居然有人发现我悄摸摸的动作了，暂时日更或者双日更。 第9章 双标 关键不在于同事们是否有能力抓住凶手，而在于明衍是否相信那些同事们有能力抓住凶手。 很明显，文江影点破了明衍心中的顾忌。 可明衍也不傻，文江影如此明显的牵引，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师父，你想让我参与这个案子吗？” 没有回答文江影的话，明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是我想让你参与。”文江影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明衍的双眼，仿佛看到藏在那下方的汹涌。 “明衍，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疑问句，却并不是要明衍回答，文江影没有停顿多久就又继续说道：“我很了解你，你不是会就此放弃的性子。与其让你一个人胡乱摸索，不如我陪在身边看着些你。” 说到底，文江影是不放心明衍，她几乎可以肯定，明衍是一定会私自调查酒吧街杀人案的。 明衍没有反驳，短暂的沉默后就将事件的经过和自己知道的线索都跟文江影说了一遍。然后，说到关于现场有女人的香水味的时候，她皱着眉顿住，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先前在医院时那闪过的思绪。 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给白绫，没人接通又打给了楚云瑶。 “明衍，什么事？” 依旧清冷的声音，只背景声嘈杂，混杂着机器叫号的动静，明显楚云瑶依旧还在医院当中。 “你还在医院？”明衍开口，直截了当的奔向重点：“1006号病房的责任医生、就是那位妇产科的柳医生，她的全名叫什么，人现在还在医院吗！” 1006就是明衍先前所住病房隔壁几间vip病房中，仅有的两间住了病人的病房之一。 明衍想起来了，那时候在医院闻到的熟悉味道就是先前在酒吧街被敲晕前最后闻到的味道。 那并非是什么特殊的香气，但确实不多见。这难得的巧合，在目前这种没有任何突破口的情况下，也着实是一个方向。 “这我不是很清楚...” 虽然不知道明衍这么问的原因，但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楚云瑶还是向对面的同事比划了个抱歉的表情，示意自己没办法去帮忙后，转身朝着妇产科的方向疾步走去。 “我现在可以帮你去看看。只是，你怎么想起问她了，是你认识的人吗？” 明衍将香气的情况跟楚云瑶说了。 楚云瑶脚步微顿，迟疑道：“这会不会有些过于巧合了？” “或许吧，但想要解开案件的谜团，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明衍神情坚定，自信的说道：“我马上也会去医院，只要让我见到她，总是能辨别出她是否就是那晚敲晕我的人！” 楚云瑶脚步未停，忍了又忍没忍住嘴角挂了几分笑意，相当顺嘴的吐出了打击这份自信的话来。 “真的吗？那你早上见到她的时候，怎么没反应过来？” 都不用面对面，隔着电话，明衍都能够想象到楚云瑶此刻那副懒洋洋的冷淡模样。 这女人，又在笑话她！ 明衍磨牙，直接气炸毛。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信不信我反悔先前答应事情，不去你家住了！” 天知道，经历过林筱雨的迷妹行为后，明衍是多么想搬走住到楚云瑶那里去。毕竟，楚云瑶气人归气人，但以她的繁忙程度，能够在家一起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可现在，明衍只想反悔，林筱雨的迷妹行为是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的，但楚云瑶的输出却是精准对她没有偏移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文江影差点乐出来。 楚云瑶让明衍搬到一起住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她同样也很清楚明衍的不愿。现在，虽然不知道明衍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但...用他人的给予来威胁他人，这可当真是个相当新颖的威胁。 但架不住，有人就是吃这个威胁。 楚云瑶迟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你的意思是，决定以后回家里住了？” 分明她先前冷嘲热讽加威胁的，什么都用上了，也就让明衍答应下来到警局报道初期住在家里。 “...没错，但现在我要重新考虑了！” 被楚云瑶一反问后，稍稍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倒反天罡的行为，明衍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不那么坚定了。 但除了开头那两个字，这句话的后半句内容，在楚云瑶这里显然不是重点，她甚至都没有听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脚步的楚云瑶再次迈步，没拿电话的另一只手抬起，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又相当自然的放回了白大衣的口袋中。 “我已经快要到妇产科了，你也赶紧过来，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去超市给你买些日用品。 今天事情多，回家做饭应是来不及了，正好买完东西，就直接在外面吃些吧。” 竟是直接将中间那一截的对话扔到了一旁，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安静的办公室内，即便手机的通话没有外放，也并没有多少的秘密可言，听完全程的文江影扯了扯嘴角，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或许其他人没什么感觉，可作为被楚云瑶双标到另一个极端的当事人，她可太清楚这分明的喜恶了。 有用的时候就是同仇敌忾为妹妹报仇的好妹婿，没用的时候就是拐走妹妹的不轨之人。 目前为止，她也就只见过明衍能让楚云瑶一再的破例，将双标的明明白白这个形容词具现化。 不过也是难怪，谁又能不喜欢一个会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呢？哪怕已经没了曾经的光和热，可内里本质是不会变的，能够穿透表面的那层冰壳看清底层的真实，才能先人一步将其揽入怀中。 这些想法也不过是在文江影的脑海中一转而过，明衍挂掉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拿好了车钥匙重新站起了身。 “开车去，我陪你一起。” 作者有话说： 1.0版本的楚医生是个好学宝宝，看见白绫和明衍的关系好，会认真的跟着学~ 第10章 二次元 临上车的时候，明衍收到了一条信息，打开手机看了眼后，又按灭屏幕。 “是楚医生？” 刚刚发动车的文江影问道。 明衍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开口道：“直接去z家超市吧。” z家超市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型商超，里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还经常出一些网红食品，不光武威市，基本上全国都有连锁店，也是备受欢迎。 明衍挺爱去这个超市，因为里面半成品多，买完扔到冰箱里，回家的时候热一下就可以了。 警大的课业本就不轻松，能够稳坐警大第一，明衍自然也不全是凭借天分。这训练了一天，好容易回家可以休息，自然只想瘫着玩玩手机，根本不想做饭。 第9章 这事文江影也是知道的，听到明衍这么说，没有任何意外的点点头，只将车开离市局的时候问了一声。 “那位柳医生已经不在医院了吗？” “休假了。” 明衍点头，看一眼正好又亮起的手机屏幕，解锁输入几个字点击发送。 正开车的文江影闻言稍稍皱眉：“这么巧？” “而且休了半个月。” 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讲，就是相当长的假期了，更别提柳医生还有正在看顾的患者。 一个巧合是巧合，几个巧合叠加在一起就是可疑。 虽然目前也就只出现了两个巧合，但结合着那点子直觉，明衍还是将柳医生这个人放在了心里。 文江影同样会意的点点头：“之后我会查一下她的去向。” “我让筱雨查一下就好了。她已经正如入职，权限解开，这些对她来讲不难。” 林筱雨不单单是个二次元宅，还是个技术宅，计算机方面的能力在警大也是名列前茅的。 “...也好。” 文江影微微停顿，想起了这个学生。 说起来，那也是她主教专业课上的孩子，要是认真起来，能力甚至隐隐压她一头。 两人到z家超市的时候，楚云瑶已经先一步等在超市门口的咖啡店了。远远看见明衍的身影，眼中原本的无趣瞬间染上几分灵动。 明衍的视线却并不完全在楚云瑶的身上，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店内，又重新收了回来。 “...楚医生。” 文江影率先打招呼。 虽然习惯了，可再不开口，文江影真担心楚云瑶真这么从头到尾无视她到底。 本就是计划去医院查案子才跟着的，眼下逛超市她又没打算陪着一起，总不能见过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吧。 毕竟，就算楚云瑶不肯承认她妹婿的身份，两人之间也是实打实的合作关系。 几不可查的微微皱眉，楚云瑶好像这才看到文江影一样，朝着人点了点头：“文大队，还没有祝贺你重回一线。” “...组织信任，终究还是不如从前，算不上重回一线。” 失落之余，文江影谦逊的回答。 楚云瑶眉梢轻扬，不置可否的轻点下头，然后视线在文江影和明衍之间移动了下。 “文大队送我家小孩过来的吗？感谢你百忙之中跑这一趟了，既然人已经送到——” “嗯，我还有事，就先回局里了。” 知道楚云瑶不待见自己，文江影很是自觉的接上了后半句话。 之后，又跟着明衍约好关于案子后续的事情，干脆的离开了。 目送文江影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楚云瑶收敛了眼中的神色，偏头看向明衍。 “走吧，去看看你都要添置些什么？” 虽然必要的东西她都是置办了些的，可总有些小东西需要使用它们的当事人看着顺眼用着顺手的。 明衍能够跟林筱雨玩到一起是有原因的，二次元宅能够吸引到的，必然也是另一个二次元。 只不过是知晓自己要做的事情多才压抑着喜爱，布置生存空间这种不会浪费时间的事情，明衍还是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 大量的二次元周边，这也是这家大型商超会吸引明衍的另一个原因。 “嗯？这个不要了吗？” 推着车子跟在后面，看明衍拿起一个抱枕纠结几秒后又放下去拿了另一个，楚云瑶不解道：“喜欢就都拿上。” 她又不差这些钱。 明衍只是摇头：“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些年被楚云瑶养着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像是二次元这些个人爱好，明衍本能的不想要额外让楚云瑶破费。就是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明衍也是打算攒够钱就还的。 一人在前面走，一人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分明该是欢乐的购物时光，却齐齐陷入了沉默。 这沉默一直到结账的时候，明衍接到了一通电话才结束。 “我去接个电话，之后再去买些喝的。你先结账，然后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点餐等我？” 一口气说完，虽然最后那句带了点疑问的口气，却分明没打算给楚云瑶否认的机会。 楚云瑶无奈的挥了挥手，算是答应下来。 主要是不答应也不行，就买东西这点时间，这小孩的心都快飞出去了，摆明了是在想什么事情。再说，交代这几句话的功夫，人都已经往外跑出好几步了，她总不能放着这些没结账的东西再追出去。 明衍松了口气，转身跑的毫不犹豫。 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害死云霏姐的那些人，只是掌握线索还没有警方多的她查这件事不是一般困难。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帮上忙的人，刚刚发来消息说是要见一面，她当然要快些过去。 咖啡店的一角，明衍坐到了一个扣着棒球帽的人身前。 “阿玥，好久不见，你来见我没关系吗？” 作者有话说： 改动比我想的多一丢丢 第11章 坦率 从来只有第一名能够让人记住，而第二名不管如何的优秀，在第一名的光芒之下，也只能藏于暗影之中。 时玥，同样毕业于警大，就是那个几乎常年位于第二的人，却每每让明悦倍感压力。 只专注学习，少与人接触，也不曾参与过任何活动。在学校时期，和一个隐形人没什么区别。 若非是一次对战训练的时候让明衍察觉到了对方暗地留手，又翻看了每次的考试成绩察觉不对，主动去接触了时玥，怕是这人就能够无声无息的入学，再无声无息的毕业离开。 时玥是明衍少有敬佩的人，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和目前仅有的帮手。 信任着时玥的能力，也很难找到别的助力的情况下，明衍早在大学期间就选择了求助时玥。 与学不会压抑自己的她不同，藏于暗影之中的时玥能够得到的消息，有时候会更多。 “阿玥，你最近怎么样？”上下的打量着时玥，明衍担忧的问道：“直接来见我没关系吗？” 明明发个信息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那样还会更加安全。 时玥摇摇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在看见明衍毫不掩饰的关系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刚好有事要来武威市办。阿衍，这次除了你想要的消息，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明衍一愣：“跟你回来有关？” “是。”时玥点头，又推了张折上的纸条给明衍：“具体的，这里不方便说，晚些时候来纸上的地址找我吧。” 明衍接过了纸条，抿唇扫过纸条上的内容，又当着时玥的面毁掉。 视线扫过手腕上的表，时玥笑了下：“那我们就晚上见，你先走吧，想来楚医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到的很早，又知晓楚云瑶和明衍的关系，知晓楚云瑶不可能就这么扔下明衍离开。 恰好有服务员来上了一托盘的食物，明衍适时地点头应下时玥的话，起身离开前将这托盘的食物往对面推了推。 “特意要的你最喜欢的汉堡，还加了双层...不许拒绝，总不能让我去吃好的，却把许久未见的好友独自留下挨饿。也不知道你离开前还有没有机会一起吃一次，起码请你一顿，就当是接风了。” 怔愣之后是笑意，目送着明衍匆匆离去的背影，时玥眼中的笑意再难遮掩，心底暗自摇头。 果然，阿衍还是这么爱别扭。分明是关心的举措，却总是没办法坦率的说出来。 跑那么快，她又没打算拒绝，真的是... 先前听见那么直白的担忧，她还以为这一年多没见，是有所长进了的。 明衍不清楚时玥的想法，就是知道了，也肯定不会承认。 她此刻，正拎着两杯才买的奶茶，急匆匆的跑楼梯。 商超没有地下，停车场更是反常规的设立在了楼顶，除去做电梯的方式前往，就只有跑楼梯。 不巧，明衍买完奶茶跑去电梯的时候人已经坐满了，就是电梯的门口等待的人也不少。如果是坐电梯，必然要等电梯送至少两拨人上去。 明衍不想挤，又心虚自己扔下楚云瑶跑出来，索性选择了爬楼梯。 反正，对于常年锻炼的她来讲，这区区4、5层的高度也并不会多累。甚至她想的话，还能比电梯的速度更快。 人们通常都会选择更加轻松的方式，所以有电梯的情况下，楼梯间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人，又因为处于背阴面，导致里面格外的阴冷。 爬楼梯的时候，只有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踩到台阶上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内回荡。 偶尔有感应灯亮起，单调的冷白衬得空无一人的空间格外渗人。尤其2层的感应灯似乎是有些坏了，不时地闪烁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案发现场。 但也只是像而已，现实往往与电视上的场景不同，真正的案发现场，在2.5楼。 第10章 作为一家商超，存储货物的仓库是必不可少的，因而作为楼层之间的隔层，2楼与3楼之间的地方就被打造成了存放商品之处。 就在2楼台阶尽头的拐角处，只留了一道缝的小门引起了明衍的注意。 现在这个时间有工作人员在仓库工作并不稀奇，可刚刚里面传出来的动静明显不对劲。 夹杂在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掉落在地的声音中，是低低的哀泣。 明衍立刻警惕起来，小心翼翼的缓步靠近，手搭到门把手上的时候更是将精神高度集中。 门被缓缓的拉了开来。 呼——！！ 破风声响起，一把刀的刀尖直指明衍，在明衍的眼中逐渐放大。 连思考都未曾来得及，明衍只本能的抬起手中的奶茶挡了下，在纸杯被刺破的那一瞬，另一手稳准狠的径直抓向了持刀的手腕，继而抬腿就是一记横扫。 砰的一声，刀掉落在地的当啷声，继而是男人痛苦的呻吟。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一眼扫过被按在地上制服的男人，发现对方并没有穿这家商超的工作服，明衍皱着眉开口询问。 同时，她还不忘朝着仓库内看去，先前的哀泣声摆明了是个女性，这仓库里一定还有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路见不平的衍崽！ —— 【关于明衍和时玥的初识】 对练的时候察觉到时玥留手的明衍直觉不对劲，翻看过以往考核的成绩，发现时玥每每考出的成绩都是一样的。 总分数一样，只各科的成绩有所不同，稳稳的卡在第二名的位置上，却让人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对劲。 尤其，时玥平时的存在感又相当薄弱，就更加让人难以察觉到这刻意的控分行为。 这可让骄傲于自己成绩的明衍气炸了，认为时玥是故意在让着自己。于是，她特意找上了时玥，打算跟时玥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第12章 时玥的消息 这顿饭终究还是没能吃成，见义勇为救下了一名女性的明衍需要跟着一起做个笔录，而等笔录做完出来，必然会错过饭点。加上晚上要去跟时玥去见面，明衍只能跟楚云瑶打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让楚云瑶先走。 “我知道了，家里密码你知道，指纹也早就录进去了，你结束后直接回去吧。” 楚云瑶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一时间，明衍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生气了，毕竟先是自说自话的跑开，眼下还要放对方鸽子的爽约，明衍本就心虚的心情更加慌乱几分。 可现在的情况她却是当真走不开。 心烦的抓抓头，明衍干脆将这点小心思都扔到一旁。 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赔罪好了。 ......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早来找我的原因吗？” 慢悠悠吃完饭又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才回来的时玥老远就看到那个蹲在路灯下的身影，走过去了解一番后，少有的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我还以为你要晚些才过来呢。这都四年了，你面对楚医生还是感觉那么别扭吗？” 把人带进自己临时住的地方，时玥好奇的问道。 “我也没办法啊，她跟云霏姐太像了。”明衍摊手。 “毕竟是双胞胎，像才正常。不过，你不是能分得清楚她们两个人的吗？” “话是这么说啦...” 明衍苦着脸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别扭了半天，才小声将自己可能把楚云瑶当成楚云霏替身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末了，带着几分忧愁的看向时玥。 “你说，我是不是有些渣啊？” 比起憋在心里没人商量，说给时玥不仅可以找个出主意的人，还不用担心这件事传出去让自己社死，毕竟时玥的工作性质和性格都注定了她不可能把这些说给旁人。 才给两人倒了杯可乐放到桌上，端起自己那杯刚抿了一小口的时玥顿时呛住。 “你认真的？不是...你先前不是说很烦楚医生的吗？！” “哎呀——” 明衍再次烦躁的按住脑袋，端起时玥给拿来的可乐灌了一口。 “算了算了，我们不谈这些。说正事，你这次想找我帮的忙是什么？还有，关于那个团伙，你都查到什么了。” 时玥看了眼明衍，知道这人是又纠结上，想把事情扔到一旁不管，干脆就顺着对方的心意谈起了正事。 “想你帮我跟一个人。”时玥正色道：“你应该也猜到了，我目前的任务是一个长线，所以当初才没有读最后一年，这也是为了让我的身份更加‘合法’，不容易引起他们的猜疑。我之所以找你帮忙，而不是找其余的同僚帮忙，同样是因为这点。” “我明白，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即便是被发现了，也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明衍点头，干脆利落的问道：“所以，跟谁？” “我这次回来是需要过一个考验，这个考验的内容是与一个绰号经理的人接头，并在与我同行的另一人监督下接手并带走这一批货。 成功将这批货物带走，我就能够得到那些人的信任，地位更进一步，获取更多信息。” “...那批货物是什么？” “人。”时玥眼神沉沉：“身体健康的人。男女都有，但女性更多。” 明衍一下子攥紧了拳头，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是他们！” “不确定。”时玥摇头：“但很可能有关系。不过，不管是不是跟当初的那个案子有关系，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将这些人带走。” 明衍轻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人数应该不会太少，可人数太多，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就将人带走。如果带不走，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就更别想藏住那么多的人。” “所以，很大可能是以旅游，外出工作，或者偷渡中的任何一种形式将人骗出去。” 时玥轻点着手指说完这些，又有些遗憾的道：“可惜，这部分并不由我负责。” “那需要我跟的人是谁，那个经理吗？” “活生生的人不可能通过接头来完成交易，这么简单的交易方式也根本不可能来当做对我的考验。最大的可能是让我协助参与将人骗出去的全流程，从而彻底让这片土地拉黑我，断掉我的退路... 跟经理是一个选择，但我想要让你帮忙跟的是另一个人。” 明衍想了想，问道：“那个监督你的人？” 时玥点头。 “他叫怀特，雇佣兵出身，实力强大。关键是，他信奉弱肉强食那一套，不论这里是否被称为雇佣兵的墓地，只要是他想，就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 帮我盯着他，一方面避免他乱来，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你直接叫来警察。另一方面，看看他有没有做别的安排，如果能提前找出那批货物的名单和经理的信息，就更方便救援工作了。” 说完，时玥直接找出了一张照片，指了指照片中那个留着寸头的外国人。 看起来没什么肌肉的匀称身材，一身走进人群中看不出异常的休闲运动装，眼中却是暗藏着锋锐。 那是对生命的漠视。 “这就是怀特。” 第13章 家暴案 时玥是因为接头任务需要，先一步来武威市办事，也顺便见见明衍，但最终与经理见面却并不在武威市，而是一个叫做林城的地方。 自然，需要跟踪观察的怀特也在那里，这也就意味着明衍必须前往林城。 如果是正常情况，明衍肯定没办法离开武威市这么久，但她现在还没有正式入职，时间相对来说自由些，前往林城倒是成了可能。 不过，到底也还是要去队里说一声的。 抱着这个想法，明衍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警局。然后，前脚刚刚迈进大楼，后脚就被匆匆往外赶的文江影扯着衣领子拖了出去。 派出所接到报案，临近武威市中心医院的光合小区发生命案，一中年男子死于家中。 队里的人员因为之前的案子人手不足，所以把还没有正式入职，名义上休假的明衍给算上了。刚好，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通知，明衍就自己撞了上来。 警笛开路，畅通无阻。到达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被先赶到的同僚围了起来。 下了车的明衍并不急着进入，她站在案发现场所在的单元门前，先是扫了眼围在附近看热闹的群众，然后把头顶的棒球帽帽檐往旁边挪了挪。 视线在注意到三个缩在树下闲唠嗑的大姨身上时定格片刻，紧跟着明衍背着斜挎包就朝三个大姨走了过去。 “阿姨，这里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警车啊？” 笑的乖巧，眼中都是对未知的好奇，加上今天出门穿的随性，运动服斜挎包，还有刻意带歪了的棒球帽和白嫩的娃娃脸，活脱脱一个无意中路过被吸引了好奇心的小朋友。 第11章 明衍挑的人准，这三个大姨本就是爱八卦的，这么一问，顿时就拉开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起来。 文江影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手里被塞了杯茶，跟三个大姨聊的格外开心的明衍。 “明衍，你做什么呢？过来！”文江影黑了脸。 倒不是生气明衍做的事，和周围的人问话了解情况的确是办案中的一环，明衍这种打入群众中的问话方式有时候还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信息。她只是生气明衍做这件事的时机，作为市里下来的刑警，到这里的第一时间是查探现场，与早早到达现场的同僚交接。 顶着三个大姨疑惑的视线，明衍抓了抓小脸，陪着笑告辞。 “阿姨，我领导来了，我得先走了。” 手里拿着蒲扇的大姨往文江影那边看了眼，诧异的道：“小明衍是警察？” “嗯，刚刚毕业报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出现场！” 另个给明衍倒了茶的大姨连连摆手：“那你快去吧，可别让领导久等了！” 鸟儿的叽喳声中，明衍小跑着到了等在单元门口的文江影身边。 “跑的倒挺快。” 见到明衍回来，文江影也没再对她私自行动有什么批评，只扫一眼又递了双手套过去就带头走进单元门。 两人一前一后的踩着楼梯往上爬，文江影边走边说道：“你运气好，赶上我带队。今天的现场也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学了几分的本事，我不会提醒，你要自己摸寻查探的方向。” 明衍闻言，顿时满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 先前那个案子虽然也有试图参与，但实际上认真算起来，眼下这个案子才是她真正参与的第一个案件。如果不是文江影带队，作为才毕业新人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主导案件的调查。 哪怕是有人在旁边看着也不可能，这里毕竟不是课堂。 跟看守现场的同事打过招呼，文江影和明衍先后走进了现场。 靠近入户门的地方，女警官正在给一位穿着宽松t恤的中年女子做笔录。 陪在文江影和明衍身边的人是当地派出所的负责人，他在旁边解释道：“这位赵女士是死者的妻子，刚刚休完产假回单位工作没多久，也是她报的警。” 文江影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侧身看了眼身旁跟着的明衍。那意思很明显，从此刻起，案件就交给明衍来主导。 接收到这个信号，明衍适时地接过了文江影递来的接力棒。 “徐所长，我听说死者生前经常家暴妻子？” “他们两口子可是我们派出所的常客！” 大概是憋了许久，明衍这么一提，徐所长顿时叹了口气。 “说句不该说的，这人没了，对于小赵也算是脱去枷锁解脱啦！ 我就没见过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 被单位辞退就再去找工作啊，对着工作能力强赚钱养家的老婆出什么气？ 两个人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对孕期中的老婆不闻不问不说，生下来了还嫌弃那孩子是个女娃，把小赵气的直接回了娘家。” 明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听说，那死者家暴赵女士的原因也很...奇特？” 停顿片刻才找出这个相对婉转的词。 徐所长又是连连摇头：“奇特？那就是不要脸！被单位辞退了有什么，这年头谁还没有中年危机了。 哪怕是去送外卖呢？那好歹还有些收入贴补家用。 他不！窝在家里让老婆养着，还什么家务都不干，只等着老婆下班回来带饭或者现做饭。若是饭做的不合心意了，便要跟小赵闹，小赵若有回嘴，就是拳脚相加。” 明衍微微抿唇，看向坐在沙发上正做着笔录的女人。可能因为孕期不能染发的缘故，才休完产假的女人发梢处还有点渐变的颜色，明显刚洗过没多久的头发带着些才吹过的蓬松。 未施粉黛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到嘴角的些许淤青，显然是才被打过没几天。 可就是这样独具特色的面容，让明衍一时间有些愣住。 这女人，分明就是前一天被她在超市救下来的那位！ 当时对方千恩万谢的，她也因此看见了那脸上不对劲的颜色，但也只以为是那个偷入库房的男人发现有工作人员后动的手。现在看来.. 明衍整理了下心思，重新将注意力牵扯回这起案子上来。 “徐所长，听你的意思，这位赵女士一直以来饱受丈夫的折磨，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去离婚吗？” 作者有话说： 这章回归先前的案子，剧情终于绕回来。 第14章 直觉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摇摇头，徐所长显然也很不解，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我记得有听说过，小赵也曾态度坚决的要跟她丈夫离婚，只是不知道最后为什么又反悔了没有离。” 再次扫过赵女士的脸，看着那上面略显平淡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明衍就是生出了一种违和的感觉。 感情再怎么被消磨，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面前，都不可能是这种漠然的态度。 或是惊吓也好，或是如释重负也罢。 何况，这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丈夫，又是这么一种复杂的关系。 哪怕是有恨呢？ 除非... 想到那个可能，明衍的眼神暗了暗。 她又看向徐所长：“死者在什么地方？” “在这边。” 徐所长手一抬，朝着另个方向引了下。 这个房间的户型是客厅与餐厅隔入户门而建的，玄关延伸的走廊作为分界线，靠近餐厅的那一侧有半堵墙挡着，从门口进来的时候，人会下意识的被更敞亮的客厅一侧吸引。 所以明衍并没有在进来之后发现另一侧仅仅半墙之隔的案发现场。 原木色的饭桌上摆着较为丰盛的饭食。 粉蒸肉、炒大虾，还有蚂蚁上树和两盘素菜，其中靠门的一侧，粉蒸肉和炒大虾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蚂蚁上树里的粉也被吃了一部分，唯独两盘素菜没有动一筷子。 但那两盘素菜的一侧，有一双没动过的碗筷。 死者就倒在肉菜的这一侧，椅子翻倒在地，闭着眼睛人事不知。 明衍蹲在地上查看了一番死者的情况，起身的时候又扫了眼餐桌。 “没有主食？” “是。这小子有糖尿病，平时小赵做饭就总控制着这方面，这也是他不满意经常和小赵吵的原因。”徐所长嗤笑一声：“倒是没想到，把小赵气的带孩子回了娘家，自己做饭倒是注意这些细节了。” “电饭锅里也没有热饭。”从电饭锅旁走了一圈，明衍又看向徐所长：“徐所，你刚刚说，赵女士最近不在家？那她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吗，听说还是她报的警。” “哦，这个刚刚有问过。听小赵说，是她先生叫她回来，打算赔罪道歉的。就连这一桌菜，也是她先生特意准备的。” 明衍看不过欺负女人的男人，闻言之后又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嘲讽的笑了：“做饭赔罪啊...” 自己不吃米就没做，请的人还没到就先挑着肉菜吃的差不多，这道歉道的还真是挺有诚意的。 一直沉默着当背景板的文江影微微皱眉，轻咳了一声。 “明衍。”带了几分警告的喊了一声明衍的名字。 明衍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在各个屋子中走了一遍后，停在了做完笔录的赵女士身前。 掏出去才到手没多久的警官证给赵女士出示了一下后，说道：“你好，武威市刑侦支队明衍，想跟您问个问题。据我所知，您的丈夫患有糖尿病，您在回家后看见他倒地不起，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报警而不是拨打120？” “因为他的血糖平时都控制的不错。”赵女士微微垂眸：“我回来后看到他倒地本就大脑一片空白，又在垃圾桶中看到了用过的胰岛素，下意识的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明衍笑了下：“赵女士大概是平时电视看多了吧，第一反应不是打120是报警，如果这人没有死，还能救活呢？” 说完，明衍也不管赵女士是个什么表情，转头问一旁的徐所长：“你上报案件之后，有法医过来吗？先检查下死者的死因。” “还没——” 徐所长才开了个头，还没说完，赵女士的神情立刻激动起来。 “不能解剖！” 这引得明衍转过头，眼神怀疑的看向了赵女士。 似乎是被明衍的视线刺到了，赵女士这次解释的速度很快。 “曲文的家在外地，他父母又是个注重传统的，肯定不会愿意让曲文被解剖的，我做不了这个主！” 曲文是死者的名字。 文江影这时候终于说话了，她撑着单手拐往前走了两步。 “放心，我们轻易不会解剖的。来之前，我特意叫了一位很厉害的法医，应该不用解剖就能够确定死因。” 第12章 带着僵硬的笑容，赵女士点了点头：“那就太好了，麻烦你们了。” 辞别徐所长等人往楼外走的时候，明衍问道：“师父叫了楚医生过来尸检？” 这官方的称呼让文江影轻轻笑了起来。 “还叫她楚医生呢？小阿衍，她可是云霏的姐姐。何况，就算是从她管了你这些年来论，你也不该跟她这么生疏吧？” 不是第一次听到明衍这般称呼楚云瑶了，文江影还是下意识的开口想要调和。 “哎呀，师父你别管。我跟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你不懂！” 提起楚云瑶，明衍就烦。 明衍觉得所有人都被楚云瑶那副清冷的表象给骗了，只有深入接触的她才能够明白，楚云瑶那个女人是何等的没有边界感。 每次兴致起来了，不把她逗的没办法做好表情管理或者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就不罢休。 这份‘仇恨’，明衍表示自己能记一辈子。 早晚有一天要找回场子的。 文江影笑着抬了抬另一只没有拄拐的手：“行行行，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了。反正啊，你们两个我是谁都惹不起。” 好容易走到车旁，明衍搭把手将文江影扶上了副驾驶，自己从车头绕过去上了驾驶位，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还不忘幽怨的反驳。 “师父这话说的也不亏心。没有遇到歹徒的时候，你就是我遇到的最大危险，我身上的青紫你可不能不认领。” 对于这话，文江影丝毫不心虚，她甚至还理所当然的撑着下巴看向了踩着刹车给车打着火的明衍，眼中带了几分戏谑的笑。 “嗯，我认。但，谁让你这么不争气的，练了这么久，连我这个残废都打不过。” 明衍顿时又给堵得说不出话了，鼓着小脸愤愤的握紧了方向盘。 “师父，接下来要去哪里！”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那个食物链的最底端，谁都惹不起！ “这要看你。” 不急不缓的点了点手指，文江影说道：“这个案子你是怎么看的，接下来又打算做什么，我说过交由你来主导的。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更新新~ 第15章 谋杀的可能 文江影这么说，明衍就不急着走了，手搭着方向盘斟酌着话语。 “那个赵女士有问题。不是有什么证据，单纯直觉上...她太奇怪了。 丈夫去世，就算是关系不好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她应该是对她丈夫惧怕且憎恨的，可她的表现太过僵硬，就像是刻意在克制着自己不要表露出什么一样。 很大的可能，这件事她是知情者，也可能死者就是她策划杀的。早有准备，所以她的情绪才会控制的这么好。” 文江影点头：“嗯，还有呢？” 猛地转身看向文江影，明衍决绝的道：“等检验的同事出结果，如果那些饭菜里没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查一查死者的遗体，我怀疑胰岛素被稀释过！这样就算打过胰岛素，也很可能出现酮中毒现象！ 只要可以证明这一点，那这就是一场谋杀！” “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文江影冷静的打断明衍。 “却也是合理的推论！”明衍目光灼灼：“虽然都是些空中楼阁，但赵女士的表现太奇怪了，提起法医的时候，就像是怕我们解剖后得到什么答案一样。何况，她有着充足的杀人动机！” 微微停顿，明衍解开了车的手刹，继而踩下油门。 “我怀疑生产的时候也有可能发生过什么，否则那位赵女士不会在刚刚生下孩子后就回了娘家。” “武威市中心医院？” “嗯，你叫走我之前，我跟那三个阿姨聊天的时候，阿姨告诉我的。”打着方向盘，明衍目的明确：“先去那边问问情况，然后顺便通知楚医生做好准备。如果能有不解剖就检测出死者注射过的胰岛素有没有被稀释过的办法，就最好了。” —— “别的办法？” 取下眼镜擦了擦又慢条斯理的重新带回，楚云瑶抬眼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明衍：“嗯，我觉得是存在的。如果那在垃圾桶中被找到的胰岛素空壳里残留的液体中，胰岛素浓度没有问题，那么就做一下死后的生物化学分析吧。 这个不需要解剖，虽然同样不一定能够查出体内有没有残存的、被稀释过浓度的胰岛素。但只需要抽取一定量的□□，便也能够确定死者的死因是否是酮中毒，也算是符合死者家属保留尸身完整的愿望了。” 而一旦确定了死者死于酮中毒，那么就大概率存在着他杀的可能。 具体怎么操作明衍不懂，但她只要知道这一个结果就够了。 只是... 明衍微微皱了皱眉，回想起了刚刚从妇产科的大夫嘴里问到的话。 赵女士曾经早产过，是被人下了药的，差点就一尸两命。而且，在赵女士生下女儿确诊了以后都怀不了孩子之后，她的丈夫就再没有来过。 还有，不翼而飞的胎盘... 明衍突然就觉得，如果真的是赵女士策划杀掉了她的丈夫，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毕竟，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说他是人渣都侮辱了这个词，虎毒还不食子呢。 所以，如果真的查出了真相，找到证据确认凶手就是赵女士... 想到这里，明衍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对，还不能确定凶手就是赵女士，还没有找到证据呢，警察可是靠证据说话的。 摇头的动静有些大，惹得楚云瑶将视线投了过来，清清冷冷的气质配上白色的大褂，妥妥的禁欲风。 “怎么？进了水还是终于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了？摇也没用，水摇不出去，脑子也就那么多，长不出来了。” 一开口，凉凉的嗓音戳的明衍火蹭一下就起来了。 咬着牙，明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其实话一出口楚云瑶就后悔了，这几年相处下来，逗弄明衍，看着对方炸毛时那鲜活的模样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就算是意识到自己反常的感情，也很难立刻改变长久养成的习惯。 于是，面对着明衍的火气，不肯就此服输的楚云瑶再次下意识的吐出了两个字。 “不能。”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文江影一脸头疼的及时拉住了明衍。 实话讲，这些年，这个场景她见过许多次了，每次都是以明衍的溃败而告终。偏偏这个人不长记性，充分将越挫越勇这个词展现的淋漓尽致。 “云瑶...” 吐出两个字后对上楚云瑶的视线，文江影语气诡异的停顿了下，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检验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做下死后的生化检查？” 微微沉吟后，楚云瑶轻轻摇头。 “...我也知道是越快越好，但是不巧，今天晚上可能不行，我要上一台手术，最快也得是明天才能去做检查了。” 明衍奇怪的看了眼楚云瑶：“你现在能上手术了？” 自从认识楚云瑶以来，明衍就一直知道一件事，被誉为天才外科医生的楚云瑶失去了站上手术台的力量。 听说，这是在楚云瑶的妹妹楚云霏牺牲之后的事情。 这两年明衍也从来没听说过楚云瑶有上过手术，现在居然能够重新拿起手术刀了吗？ 文江影显然也是知道的，闻言朝着楚云瑶投去了关心的视线。 楚云瑶默了默。 “...只是作为助手而已，我是不会主刀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手术，阑尾炎的手术，人手不够，我给新人压个阵。 我做出的决定不会变，一切结束前，我手中的刀只会用来寻求真相！” 作者有话说： 嗯，只要楚医生愿意，衍崽的情绪稳定不了一点。 第16章 墓园 楚云瑶的话让明衍和文江影闭了嘴。这种时候，楚云瑶需要的只是支持。 而且劝说什么的...作为跟楚云霏牵扯最深的两个人，她们也谁都不好开这个口。 她们能说什么，说如果楚云霏在也肯定不会愿意姐姐为了她放弃心爱的手术刀？ 可她们谁都不是楚云霏本人，这么说不但不能分担楚云瑶心中的痛苦，还会让楚云瑶更难过。 而且，只要想想见到楚云霏遗体时那惨烈的现场，她们就更是谁也说不出那句劝阻的话来了。 多脏器和器官的缺失，真就是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发现遗体的地方又是跟与手术台没有太大差别的石台上，谁都能明白楚云霏曾经遭受过什么。 别说是否愿意站上手术台了，楚云瑶现在有没有勇气在救人的手术台上拿起手术刀都是一回事。 作为双生的姐姐，楚云霏的惨状对于楚云瑶的冲击绝不是她们可以想象得到的。 第13章 她们尚且无法忘却，又哪里能够阻止楚云瑶对真相的追寻呢。 约定好尸检的时间，明衍和文江影离开了楚云瑶的办公室。 大小也是进一趟手术室，还是给楚云瑶留些空间整理心情的好。 下到一楼的走廊时，明衍停住了脚步。 “那师父，您先回局里吧，我还有点事，之后再回去看检验的结果。” 文江影叹了口气，拄着拐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明衍的身前，抬起手亲昵的捏了捏明衍的脸颊。 “小阿衍，都过去了。别想太多，云霏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目光沉沉的看着明衍说完这些，文江影没有多留，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远了，留在原地的明衍听着那拐杖拄着地面发出的叮叮声眼光黯淡了下来。 又在原地站了一段时间，明衍才转身离开。 跟文江影分开行动的原因只有一个，明衍打算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眼睁睁的看着楚云霏在眼前被折磨，其惨烈程度确实还是对她造成了冲击。 被救出来之后的接连一个月，明衍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根本睡不了觉，最后还是因为实在是撑不住了，不想没有找到害死楚云霏的凶手就猝死掉，才主动去找的医生。 当然，这个主动也是要打个引号的。 因为诱发了这个结果的开端，是林筱雨察觉到了明衍的不对劲，压着明衍用不那么熟练的审讯技能逼问了一番，明衍才想到了这点，最后被焦急的林筱雨押着主动去的。 那个时候的明衍，实际上已经因为一个月的自我折磨，大脑僵化到了不太会转动的地步了。 心理医生的建议，是希望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明衍淡化甚至是忘掉这段记忆。 但显然，明衍是不愿意的。 在那些犯罪者被抓捕归案之前，她必须要保持清醒。 心理医生的诊室内，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靠在桌边，手里晃动着一杯咖啡。 “不是我说，不配合的患者我也见过，可是你这已经不仅仅是不配合了！明衍，你要是不想治，就直说，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有意思吗？” 与外表的优雅不同的是，男人此刻的语气很是暴躁。 身为武威市权威的心理医生之一，时北表示情绪稳定不了一点，尤其是面对着明衍这种不听话的病人的时候。 不单单不配合医生去忘却淡化诱发心里问题的记忆，居然还主动去反复回忆。这种操作，时北表示自己还是从医时间短了些，见识少。 与之相反的是，明衍情绪很是稳定的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还不忘优雅的喝了口时北给准备好的牛奶咖啡。 “所以我也没有让你治，我只是让你帮忙开些药而已。” 时北顿时气结，点指着明衍，好半天才放下手里的杯子，扭头转身走到了电脑前。 “你现在还没疯可真是个奇迹！” 这么说着，时北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手里噼里啪啦的开始敲击起键盘来。 把处方交给明衍的时候，他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明衍撂下一句狠话。 “下次别再来了！否则，我可忍不住不去解剖掉你这个医学奇迹好好研究下！” 明衍笑了下，接过时北递来的处方，毫不在意的摆手。 “行，我等着，只要你不怕我送你一对银手镯的话。” 时北闻言，没好气的推了明衍一把：“滚滚滚！” 明衍麻利的滚蛋了，直接滚到了医院的收款缴费处，然后拿着缴费的单子到药房取开好的药。 取完后，明衍干脆的拎着药跑到外面打车去了烈士陵园。 时间还早，刚好可以趁着现在去见见云霏姐，将自己成功入职武威市刑侦大队的好消息告诉给对方。 陵园的入口，两排柏树身形笔挺伫立着，枝干上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低吟着过往的哀伤。 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压着，青灰色的石板上散落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无人清扫，尽显萧索。 就如同明衍此刻的心情一样。 明明曾经说好的，要一起维护世间的公理正义。可现在，穿上了警服，她能够看到的，也就只有这一张永远定格的笑脸了。 曾经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冷冰冰的照片，音容相貌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上面。冷硬的墓碑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楚云霏烈士之墓。 只是看着，就是心头发空的窒息。 啪嗒—— 水珠滴落，明衍的双眼不知何时变得朦胧，两道泪痕滑过了脸颊。肩膀耸动着，无声的哭泣起来。 “云霏姐，我已经成功入职你先前的队伍，可是，你怎么就不在了呢？你说话不算话...”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墓碑边的树木被突然吹来的风带的沙沙作响，就仿佛还未散去的英魂在安慰着明衍一样。树枝焦急的摆动着，似是想要抚摸明衍，又担心无法传递心中的爱怜。 明衍并未注意到这些，她只是一五一十的对着眼前的墓碑汇报着最近的毕业入职和生活近况。 “楚医生还是那样，总是喜欢把我怼到说不出话来。云霏姐，她跟你说的一点也不一样，温柔体贴什么的...你的姐姐滤镜实在是太厚啦！ 真是的，有时候真的特别想你... 啊，对了，我今天还接到了一个案子，算是我的第一个案子来着。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阿影姐姐的教导。不管是这个案子还是云霏姐你的那个案子，我都会一一的，亲手将罪犯缉拿归案！” ...... 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太阳也终于开始下落，离开陵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明衍有些发愁的看了看天色。 来的时候是做出租车来的。虽然也有公交通往这个方向，但这个时间，显然不论是哪一种车都很难坐到了。 就算是叫网约车，这个时间怕是也很难了。 但难也要叫。 碰碰运气，万一能够叫得到，总好过徒步将近四十公里回家。 半个多小时后，伴随着吱的一声刹车响，一辆黑色的本田停在了明衍身前不远。 带着口罩和眼镜的男人下车朝着明衍的方向招了招手。 “您好，是您叫的网约车吗？” 明衍站了起来，朝着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叫了网约车，您是接单的师傅吗？” 这么说着，明衍还不忘看了看车牌，确认上面的号码跟自己订单上的号码能够对得上。 “是这样，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就接了单，这个时间这里太难叫到车了。”那男人点点头，咳嗽了两声后又主动道：“不过我最近有些感冒，不知道您是否介意，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接您这单。” 说完，男人还再次咳嗽了两下，沙哑的声线，怎么看都不像是说谎，所以明衍并没有怀疑。 “哪里，我不嫌弃的。” 坐上车之后，明衍还连连感激。 “真是谢谢你了师傅，要是你不接单，我今天非得徒步四十多公里。” 天知道这个时间走回去，等到家的时候得是什么时间，明天还得去局里跟案子的后续，可得保证好睡眠。 连续将近一周都没怎么睡好了，好不容易今天拿到药，再缺一晚上的觉，就怕明天状态太差影响办案。 而且，那个样子，恐怕也就瞒不住眼下的身体状况了。 车子很快启动，见司机师傅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明衍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给自己戴上耳机，点开了手机里的歌曲。 窗户留了一条缝隙，阵阵的夜风从中吹进来拂过明衍的脸颊，正应了耳机里播放中的歌曲和现在明衍的心境。 同样的晚风，如今也只有她一人能够感受到它的清爽了。 第17章 车祸 “你认真的？” 刚刚咬了一口雪糕，楚云霏被刚刚听到的话吓得呛到，眼中还带着因为呛到而溢出的生理性泪花，就迫不及待的看向了另一侧还穿着校服的少女。 “小阿衍，刑警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做！” “我又不傻。” 面对着楚云霏的苦口婆心，明衍撇了撇嘴。 “那你还要选当警察？阿影不了解你才会被你几句话套的答应给你当师父，我从小看你长大，最清楚你不喜欢警察了！” “那，那不一样。”明衍偏了偏头：“自己成为警察的话，我还是很期待的。” “少骗人了！”楚云霏瞪圆了眼凑到明衍的脸前：“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欢警察的话，就不会每次看到阿影穿着警服来找我的时候，都是一副臭脸了！连警装都看不惯，你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成为警察？” “太近了啦...” 小声的提醒着，明衍伸出一只手顶在楚云霏的肩膀上试图阻止对方继续靠近。 但显然，楚云霏很执着，明衍并没有施加多少的力根本无法将她推开。她依旧是等在原地，执着的想要管明衍要一个答案，逼得明衍不得不缴械投降。 第14章 “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因为我想要跟云霏姐一起并肩作战。” 投降坦白是一回事，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心中所想，对于明衍来讲还是有些超纲，心跳的速度越发难以压制，脸上的红晕不受控制的扩散，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只要能跟云霏姐在一起的话，哪怕要通宵蹲守嫌疑人的行动，夜晚的风也不会变得难耐。” 楚云霏呆呆的看着眼前带着稚气的面容，好半晌后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阿衍莫不是在跟姐姐告白吗？可惜，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喜欢的人是谁，明衍又不瞎，那黏黏糊糊的气场，散发的全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所以，楚云霏说是明衍在文江影来的时候总是一脸不开心也是有道理的。既讨厌会抢走她跟云霏姐之间相处时间的案件，又讨厌注定会抢走云霏姐这个人的文江影。 可惜，她宁愿现在有人或事来抢走云霏姐，而不是死亡... 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明衍顿时一愣，神情迟疑起来。 死亡？为什么她会有这个想法？ 凝神看向对面的楚云霏，耳边那带着温柔的明快声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扰人的的耳鸣。 这耳鸣让明衍头晕目眩起来。 “云霏姐？你——” 就像是老旧的电视拔了闭路线失去信号的样子，那熟悉的脸变成了点点的白花，明衍伸出手去抓，便是什么也抓不到了。 熟悉的夜风再次吹过，剧烈的震动感传来，一股巨力带着明衍狠狠地摔向后方，略带些微棕的眼瞳有片刻的茫然，明衍终于清醒了过来。 是梦。 或者说，是幻想。 自从有意识的控制自己去回想见到楚云霏遗体那一幕之后，明衍便发现自己多了一种能力。 只要她想，便能够不断重复的去回忆与楚云霏相处时的场景，并且细节可以精细到能够体感。仿若真实参与进去一样，重现和楚云霏相处的过去。 这个能力，明衍并没有告知给任何人。 并非是害怕其余人对这个能力的嫉妒，而是清楚的知道。在经过看心理医生这件事之后，如果她们知道了自己的幻想与楚云霏有关，一定会以为她的心理问题没有好。 这种担忧很正常，但明衍不想听到任何劝解，这已经是她唯一还能够见到活生生的楚云霏的方法了，这也是她能够熬过一次次失眠的力量源泉。 轻揉着额角，明衍凝神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车速能够快到有这般强烈的推背感，甚至能够因为震动将她从幻想中拉出来，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尽管这条路上跑的车不会有很多，可途经沿海悬崖，这条路显然也不是什么适合高速奔驰的公路。 是司机师傅出了什么事吗？ 明衍往前挪了挪，试图叫正在开车的司机师傅让他清醒些。 但凑近之后，明衍发现了异常，原本端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司机师傅闭着眼睛头歪倒在一侧，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虽然依旧是端坐在驾驶位上，但完全是被安全带控制住才没有倒下的。 明衍的心顿时咯噔一声，她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去伸手探司机的鼻息，确认了没有任何呼吸之后又不甘心的去探颈动脉的脉搏，依旧一片的死寂终于是让她彻底死了心。 这个车上除了她跟司机师傅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所以司机师傅的死亡有且只有一个可能，是他的自杀。 抬眼看见越来越近的悬崖，明衍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已经太晚了。 黑夜中，车灯的光芒转瞬即逝，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是依旧轰鸣的发动机声。然后—— 砰！ 撞在悬崖旁的石壁上，车子又被那股巨力的反作用力推着、打着旋的跌下了悬崖。 轰的一声。 没有什么火光冲天，因为爆炸的旋风尚且还没能够席卷的时候，车子就已经跌到了悬崖下的海水当中。 公路上，唯有些许松动的石块和土在之前车子的撞击下掉落，落在路面上滚动两下停住了。 第18章 命苦 武威市中心医院 刚刚从手术室走出，楚云瑶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猛地跳了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这让她有些晃神，脚一软，差点倒下，还是紧随其后走出来的医生伸手扶了一把。 “楚老师，您没事吧？” 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这是他第一次主刀，如果不是楚云瑶答应下来跟台，下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个机会，所以他很感谢楚云瑶。 “我没事。” 重新站稳的楚云瑶从主刀医生的搀扶中走出，撑起笑容道谢，然后告别。 “你还要值班的吧？我就先回去了，终于可以下班，我可得抓紧时间补上错过的晚餐。” 上次，她有这种心慌的感觉，还是妹妹云霏出事。 有路过的巡回护士笑着调侃了一句：“楚医生，这个点得是夜宵了吧？你不是向来遵循养生的吗？” “多少还是要垫一些的。”楚云瑶摆了摆手：“放心，今天听者有份，我不会扔下不能下班的你们独自享受的。我叫了披萨，你们记得抽空去值班室吃。” 身后拖着脚步出来的同台医生护士们闻言都发出了欢呼。 “哇！楚医生好棒！” “谢谢楚医生！” “楚医生，我爱你！！” 当然，这些都是压低了声音进行的。 走远的楚云瑶也不去细听，只是摆摆手，带着早就已经有些混沌的大脑回到办公室，白大褂随手脱下往椅子上一扔，整个人重重的靠在椅子上。 发了会呆才起身换好衣服去外卖代收处拿不知道已经到货多久的外卖往医院的大门走，离开前还不忘交代科室内的一个小护士把代收点其余的外卖拿回值班室。 坐到车子里，随手扯着衬衫的衣领，直把刚刚穿的得体修身的白衬衫折腾的皱皱巴巴才呼出口气瘫在座椅上不愿动了。 手机的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楚云瑶的眼睛都快睁不开，抬手捡起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边摘下眼镜边用另一只手捏了捏鼻梁。 “你好...”带着困顿的慵懒，在一片黑暗中尤其催人入睡。 “我是白绫，小明衍出事了！” 白绫压着焦躁强作冷静的声音从话筒另一侧传来，如同一道利剑劈开了混沌，楚云瑶的双眼猛然清明。 “怎么回事，说清楚！你在哪里？明衍呢！”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我刚刚准备下班的时候，看见她被救护车推来的。你要是还没走远，就过来看看吧！” 楚云霏出事之前，她是明衍的监护人。楚云霏出事之后，楚云瑶原本是想要接手那个时候还没有成年的明衍成为她的监护人的，但明衍死活不愿意，所以最后是白绫成了明衍的监护人。 是楚云瑶找来的白绫，哪怕没多久明衍就成年了。 白绫最是清楚明衍对楚云瑶的重要性。 楚云瑶赶到的时候，明衍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白绫就等在手术室外面。 “什么情况？”楚云瑶问道。 “脑震荡、左臂骨折、多处挫伤和擦伤。”白绫轻吸了口气，叹道：“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骨折的程度怎么样？” 明衍最是怕疼，如果骨折的严重，楚云瑶简直不敢想这娇气的小孩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睡眠状态会变得怎样岌岌可危。 白绫硬生生在楚云瑶那张没什么太多表情的脸上看出了担忧。 “还好，只是不完全骨折，程度也很轻，看得出来小明衍有注意保护自己。你应该也清楚，这种程度的伤，以小明衍的身体素质，要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 那时候，大概仅剩下需要注意的，就是看住她不要太上蹿下跳，把尚且没有痊愈的伤变得更加严重吧。” “...谁要管她。” 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不可查的神色，楚云瑶还是没忍住冷哼出声：“就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若是加重伤势，就在医院住到医生批准再出院吧！” 那小明衍怕是伤彻底好透之前，都不能踏出病房门半步了。 猜透自家师妹的想法，白绫戳了戳嘴角。 “你就嘴硬吧！那天晚上在茶楼，是谁拖着我一杯一杯的灌茶水，就为了商讨出个跟小明衍和谐相处的方案？不是我说，云瑶，在乎就要说出来，小明衍听到你的在意肯定会很高兴的！” “说的像你很了解那小鬼一样。”楚云瑶往身后的墙一靠，果断的说道：“她是不会高兴的。这也很正常，我和云霏长得太像了。平时还好，但只要我关心她...她那点小心思我懂，也理解。” 这话不好接，白绫一直知道楚云瑶对妹妹身死的心结，也一直不敢在没有把握解开楚云瑶心结的情况下去主动触碰。 第15章 于是，她干脆以调笑的口吻转移了话题。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我们聊聊另一个问题，一般人不都是借酒浇愁，你怎么想到拉着我去茶楼喝茶的？还一杯接一杯，你知不知道我喝的有多撑！” 讲到这里，可能是情绪到位了，白绫原本打算转移话题而特意做出的调侃口吻也变成了暴躁。 她控诉道：“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跑了几趟厕所？幸亏我第二天没有排班！” 楚云瑶尴尬的游移了下视线，轻咳道：“这不是，那酒确实不好喝，对身体也不好...” 好半晌才安抚好情绪激动的白绫，刚好明衍也被医生做完救治，两人顺着一位白大褂的招手走过去，交流完明衍的情况后，又分开行动去给明衍办了住院。 等都安顿下来后，两人再次凑到了一起。 “睡了？” 这是又去办过一些手续晚一步回来的楚云瑶。 被询问的白绫又从门口的透明玻璃上往里面看了眼，肯定的点头回复。 “死里逃生，又是没隔多久再次脑震荡，她的精力应该已经绷到极限了。接连受创，这个情况，等明天看看她的情况，最好再做一个全面检查。” 楚云瑶沉默。 “她是怎么受的伤？现在局里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任务交给她才对，唯一的一个案子，现在还在等我的检验结果，不然暂时没有办法往下推进。” 白绫摇了摇头。 “救护车是在通往陵园的公路上接到的小明衍。据说，当时她人就在悬崖边上，手上还有伤，明显是从崖边爬上来的。” 楚云瑶皱了皱眉：“陵园...她应该是去看云霏了，可怎么会在那个时间跌落悬崖？” “不是跌落悬崖，恐怕是跳车逃生。” 文江影从走廊另一侧一瘸一拐的跑来，明显能看出她来的很赶，呼吸急促不说，衣裤上都有着明显的灰尘痕迹。那只可能是腿脚不便又走的太快，跌倒造成的痕迹。 楚云瑶起身过去搭了把手，将文江影扶着坐到椅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报了警，我们的人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在明衍爬上来的悬崖下方，有一辆车沉入。虽然目前还没有打捞上来，但能够确定的是，那辆车的驾驶位上，有一具男尸。” 文江影沉声道：“而根据我们的调查，这辆车是明衍叫的网约车。” 楚云瑶的眼瞳微沉，下意识的推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镜。 “也就是说，在车辆行驶到悬崖处的时候，乘车的明衍发现不对，所以果断的选择跳车逃生。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车辆的惯性让她只来得及在彻底跌下悬崖的瞬间抓紧悬崖的凸起，然后用最后的力气爬了上来。” 白绫在旁边听着，摸摸自己的下巴。她回忆了下看到明衍被轮床推往急救时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明衍的那些伤倒是能够解释的清了。只是...这岂不是就说明，这是一场针对小明衍的蓄意谋杀？她一个刚刚从警大毕业的学生，就算是优秀了些，那些犯罪分子也不用这般未雨绸缪吧？” 的确，刑警的身份虽然经常有招来报复的可能性。可明衍一个刚刚毕业入职，手上有且仅有一件还没有结案的案子的新人，应该是不可能会遇到这种级别的谋杀的。 能够让一个人以命相换也要拉着明衍去死，这后面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简单。 文江影看了眼楚云瑶，神情犹豫。 “楚医生，明衍她最近...还有在查云霏的事情吗？” —— 明衍是被疼醒的。 如果不是意识清醒的过快，让她注意到了病房里的其他人，或许她就要疼的哼哼出来了。 咬着牙忍疼，明衍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床边削苹果的楚云瑶其实很好看。 因为没有在工作的关系，长发是披散了下来的。金丝边的镜片之下，眉眼微垂着，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硬生生的给这个浑身都散发着清冷的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简单的休闲白t穿在身上都没有影响到她身上的气质。 没有被明衍的话打扰，楚云瑶慢条斯理的削掉苹果上的最后一块皮，然后顶着明衍下意识有些紧张起来的视线，反手将那苹果咬进了自己的嘴里。 慵懒的撩起了眼帘：“嗯？这难道不是该我来问你？某人说着能照顾好自己，结果就把自己照顾进了医院？” 微微停顿，扫了眼眉眼就要立起的明衍，又不那么真诚的道了个歉。 “哦，抱歉，刚刚的话有些误差。其实我是想说，如果不是死神的业绩有些超标，你大概也住不进医院。救护车里体验一次后，该是直接住进太平间才是的。” 明衍：“！！！” 原本就因为失血而发白的脸色硬生生的飘起一抹红。 才下了一台手术就赶来看人的白绫刚好听见这句话，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抓紧时间翻了个白眼，接着就紧赶慢赶的走了进来灭火。 “楚云瑶你就多余长了张嘴！平时跟别人说话也不多，怎么遇到小明衍就闭不上了！” 那天晚上的茶水是白喝了，除了把嘴给缝上，她真的给不出什么有效建议！ 镇压完楚云瑶，白绫又匆匆转头看向明衍，认命的陪笑：“小明衍你别听这家伙瞎说，你搁手术室里的时候，她可担心你了！” 师妹再不争气又能怎么办，她得给找补啊，不然这祖宗心情不好，真能做出旷工不来的事情！偏这祖宗还是挂了双职，旷工都是光明正大的，没人能指责半分，到时候受累的还得是她！ 呜呼哀哉，她命真苦！ 作者有话说： 白绫的有效建议~微调 第19章 回忆 楚云瑶大概是察觉到什么了，没有继续说出些什么恼人的话，只闭着嘴，一边安静的吃着苹果，一边看着白绫发挥。 “小明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疼的话别硬挺，我都跟这边的医生护士打好招呼了，安全量之内，只要你忍不住就给你打止疼药。” 楚云瑶就在旁边站着呢，怎么可能说不行？ 咬着牙，连看都没看一眼楚云瑶的方向，明衍眼神坚定的回看向白绫，语气虚弱的回应道：“我没事的，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疼！” 白绫差点就把你到底怕不怕疼，当过你监护人的老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句话脱口而出。但她看看揣着一只手，淡然的在旁边咔哧咔哧啃苹果，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还无辜看过来的楚云瑶，又默默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失策，忘掉把人赶出去再叮嘱这件事了。 白绫只能是点点头，暗暗做好没事的时候多往这边跑两趟的决定。 站在旁边的楚云瑶思考片刻，觉得这里有白绫很稳，暂时不需要自己也可以后就随手把吃完的核扔进垃圾桶中。 “白绫，既然你来了，就先留在这里陪一下。昨天阿衍跟文江影找我做的检测都还没来得及去做，我得回一趟局里。” 提起这个，明衍立刻变得焦急起来，看那样子如果不是不好现在就从病床上起来，人都能跟着一起走。 “那你快走啊，在这里做什么？我这里不需要你！” 楚云瑶闻言，眼神幽幽的看了过去。 如果不是预料到这小孩会是这么个反应，她对于回局里验尸倒是没有那么急切的。 “先不着急，我开车来的，等下带楚医生一起走。” 刚刚聊天太过投入，倒是没有注意到文江影走路时那特有的拐杖点地声。此刻她突然开口，打断了明衍和楚云瑶对话的同时，也将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师父？” 文江影点点头：“明衍，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需要做个记录。” 提起前一天的事情，明衍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紧跟着便像是上了锈的机械开始迟滞的流转，将记忆倒回了前一天。 “昨天，我去陵园看云霏姐，不知不觉的就待到晚上。那个时候已经不好坐到车了，我只能是试着从软件上叫网约车。幸运的是，我赶上一个回家晚的司机师傅，他愿意带我一程，便接了我的单...至少，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不然就要走很远的路回家。” 回忆着，似乎是想到什么点，明衍微微皱起眉。 “但我上车之后，还没有开出多远，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跑一天有些累，可现在想来...我上车之后就在那车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导致我睡过去的原因。” 将这点记在了随身携带的本子上，文江影点点头。 “那个司机师傅呢，你对他有印象吗？” 明衍知道文江影的意思。 司机师傅已死，按照时间来讲现在应该也已经被打捞出来了。这些时间，想必也足够核实这位司机师傅的身份，确认司机师傅跟她没有任何瓜葛。 第16章 哪怕她只是一个新人警察，那也是警察，存在被打击报复的可能性。询问清楚，查明白这件事，有助于判断这次的袭警事件是针对个人，还是针对的整个公安干警系统的无差别袭击。 “应该是没有见过的人。但我也不完全确定，因为他见到我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带着口罩的，按他的说法，是因为感冒怕传染给我。上车前就特意告诉了我这件事，让我自己选择。” 明衍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我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位司机师傅的颈动脉已经停止跳动。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跳车自救。” “这是正确的。”文江影轻点笔尖，将其收起来，看向明衍正色道：“不论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警察也是人，只有一条命。” 明衍轻轻地摇头，还是有些不甘。 “如果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控制住车。让车跌入大海中，肯定会造成证据的流失。” “你怎么知道，那辆车的刹车就没有问题？”站在一旁的楚云瑶反问：“就算是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你就真的能控制住那辆车吗？” 明衍自然是不服楚云瑶的话的。 “我亲眼看着他下车走向我又当着我的面启动车的，他不可能有时间对刹车系统做手脚！而且，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就算那香味只是我的猜测，可司机师傅的死总是真实的。高速行驶的车就相当于一个移动的密室，根本不可能有其余的人上来杀人，司机师傅的死只可能是自杀！而在那种情况下自杀，他的目的只可能是为了带我一起去死！” 看着楚云瑶，明衍轻微喘息换气后，叫了她的全名。 “楚云瑶，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才去看过云霏姐，后脚就有人冒出来要杀我...如果我能够保住那辆车，或许——” 一激动，明衍的动作大了些，牵扯到伤处，整个人疼的脸色愈发瓷白，连呼吸都变得混乱。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楚云瑶深深地看了眼明衍，抿着的唇绷成一条直线。她这一不说话，自带的清冷便越发的浓重，最后逼得白绫不得不嫌弃的把人拉出去。 可别吓到她家小明衍。 留在病房的文江影叹了口气，收好自己用来记录的本子后，撑着拐一瘸一拐的走到明衍的身边，俯身摸了摸明衍的脸蛋。 “别想那么多。不管是云霏的事情还是这次的袭击，还有我们在呢，也试着多信任我们些吧。” 不期然的撞进文江影温柔的双眼中，明衍有些愣住。 明衍还记得文江影曾经的样子的，年纪轻轻就得了上司看重，可谓是意气风发，整个人锋芒毕露的，温柔什么的从不是用来形容她的词汇。 可...她的阿影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得这般像云霏姐了？ 楚云瑶在病房外被白绫念叨的心烦，偏头看向屋内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看见了明衍看着文江影发呆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的，烦躁从心头一闪而过，她直接迈了半步进来，探着头开口招呼。 “说完没有，我的时间可不多！” “好，这就走！” 回应一声，跟明衍告了别，叮嘱她好好养伤后，文江影快步走出病房。 “那明衍这边就麻烦绫姐照顾下了，我这边得赶紧带楚医生回一趟局里。” 第20章 有病 送楚云瑶和文江影离开病房的时候，白绫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说江影，你好歹也是堂堂技侦大队的大队长，怎么到了云瑶这里就这么怂了？她不让你叫姐就真不敢叫了，你叫一声能怎么样，还怕她刀了你吗？” 楚云瑶朝着白绫投了个冷飕飕的眼神，那锐利程度，白绫一度有种如果对方摘掉眼镜的遮挡，眼刀能戳穿她的感觉。 文江影只是垂眼笑笑：“我跟云霏毕竟还没有...楚医生说的也没错，我是不应该管她叫姐。” 白绫再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面对这种情况也有眼色的闭了嘴。毕竟肉眼可见的，楚云瑶那边的气压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暂且不提惹急某人，这人是真的会翘掉坐诊，到时候那多出的工作量会让自己多出多少负担，远在京城的老师也饶不了她。就说这么些年的交情，白绫也不可能在楚云瑶明显难过的时候再递刀子。 —— “那个死者的尸体在哪里？是回市局吗？” 上车后，楚云瑶自觉地坐上驾驶位。 慢一步坐到副驾驶的文江影手扶拐杖，轻轻点头。 “回市局，但要检测的不单单只有那个疑似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死者。”对上楚云瑶看来的视线，她神色凝重的说道：“楚医生，关于那名疑似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死者，在他被送来之后，我们发现了他体内存在内脏缺失的情况。” 楚云瑶的瞳孔皱缩，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攥紧，用力的程度从那蹦出青筋的手背就能看出有多强。 “是...他们吗？” 平淡的没有任何咬牙切齿，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任何起伏。 如果不是文江影从向来以治病救人为理想的楚云瑶眼中看出杀气，恐怕只会以为楚云瑶根本不在乎这个消息。 可那怎么可能呢？ 所以文江影才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告知给楚云瑶。 找出害死了楚云霏的凶手。如果是组织就将其摧毁，如果是人，就将其绳之以法。 如果法律不能给出满意的判决... 一闪而过的晦暗，重新看向楚云瑶的时候，文江影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但这是一个线索。” 除了那群非法倒弄器官的，谁还会做这种事情？好不容易抓到个尾巴，总要追上去看看。 楚云瑶轻轻的舒了口气，看向文江影的眼中带了几分赞许：“你做的很好。” 并非是找到这个线索做的好，而是瞒住了明衍，私下里告知给她这件事。 文江影轻扯着嘴角，心疼的又看了眼病房的方向，默契的回应。 “应该的。虽然那孩子...这是我们的事情，我想云霏也不愿意让她卷进来的。” 太危险了，而明衍还太年轻。 “走吧，先回局里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下子，就算家属不愿意，我们也可以解剖了。”发动车子后，楚云瑶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前方：“找出凶手，说不定能顺着摸到更多关于那个组织的线索。” —— “所以，你们找到了线索，确定了那位赵女士就是凶手？” 因为受伤的关系，明衍下床费力，最近都处在非必要不吃东西的状态。 现在好容易抓到来探病的朋友了，明衍一边毫不客气的吃着林筱雨切好的桃子，一边询问案情的进展。 “还是我们文大！” 林筱雨这个说的人比听得还激动，眼睛亮晶晶的：“楚法医也很厉害。她们两个一个负责查赵女士的不在场证明，找到了目击证人；一个确认了死者的死因，并且在审讯中大杀四方让赵女士...不是，是让凶手认了罪。”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当然，我也很厉害，找到了可以作为证据的监控！还有负责检验的关河...” 林筱雨打开了话匣子，一时半刻就关不上，深知这一点的明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只是单手捧着在小桌板上装桃子块的碗，叉子扎着一口一块，听得津津有味。 住院的这几天，简直快要把明衍憋死了。 身上哪里都疼，根本睡不好，导致醒了也困。不能有太多的活动，只能是扒拉扒拉手机，却总也会快速的消耗干净精力再次昏昏欲睡。 林筱雨话多是多了些，就当听广播了。何况，她确实也挺想知道关于案子的事情。 楚云瑶那家伙，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这两天也跑了好几次来，偏偏是一次也没有提案子的事情。 嗯，不过楚云瑶会主动参与进审讯倒是挺让人新奇的，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比不上专业的，但辅修过心理学，尽管是没上过手的审讯也并不太能难住楚云瑶。 不是第一次，明衍真的很像感叹楚云瑶这个开挂的非人类行为。 正这么想呢，一抬头，明衍又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楚云瑶手插兜走了进来。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你又来做什么？” 语气着实不那么友好，吓得林筱雨慌忙停住话痨，紧张的看向了刚刚走进来的楚云瑶和浑身伤痕也不损分毫气势的明衍。 脚步停在床边，楚云瑶居高临下，慢条斯理从一只衣服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查房。” 一旁的林筱雨都偷偷捂着嘴笑，明衍干脆是直接炸掉。 “我住的骨科病房，你个胸外科的医生来我这里查什么房！” 第17章 简直绷不住一点。 医学奥妙，知识形容成是海洋一点问题也没有。 真正的学无止境。而且，像是海洋一样，总有更深处的地方是现在无法探索到的。 就算是再怎么天才，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就算是对其余科室的研究方向有所涉猎，毕竟不可能全都精通。 然而楚云瑶的情绪很稳，一点都没有被质疑的慌张。她又是一眼撇过，淡淡的续上了两个字。 “会诊。” 堪称是惜字如金。 明衍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看的林筱雨眼中都流露出了担心的时候，她终于是再次开口了。只是，这次的话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到了离得近些都能听到磨牙的动静。 “楚云瑶，你有病吧！” 第21章 蛊惑 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怎么就用到心外科的天才医生来会诊。难道她看起来很傻的样子吗，怎么可能会信这半点没走心的话。 明衍气的眼睛瞪老大，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是只河豚。 被这个联想逗到，楚云瑶的眼中没忍住浮现了两分笑意，借着推眼镜的动作遮掩了下，抿了抿唇试图压下控制不住要上挑的嘴角，矜持的点头。 并且，发出了经典的反问。 “嗯，你有药？” 理智的弦就此崩断，明衍直接起身扑了过去，打算不管不顾的给楚云瑶来一场全方位的物理治疗。 结果被早有预料的楚云瑶给按住了，强制性的给明衍压回了床上不说，还抬手把明衍的头发揉的一团乱。 “别闹了，我这次来找你可是有正事的。关于那个带着你投崖的司机，我检查过了，他的体内没有任何精神类和有毒性药物，排除了药物控制诱导的可能性。” 到底是谁在闹？ 明衍气的磨牙，不过提起案子，她还是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只是还不忘抽时间扔个恶狠狠的眼神给楚云瑶，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然，这落在楚云瑶的眼中，只是觉得越发可爱了。 挥舞着肉垫的炸毛小猫能有什么危害呢？只会让人更加的心热手痒罢了。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要再给我做一次问话？”重新恢复冷静，明衍不解的询问楚云瑶提起这件事的原因：“该说的，上次老师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说过了，她应该都记录下来了。” “不，我只是来跟你说一下进展。毕竟你也是当事人，或许还会注意到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楚云瑶拽了把椅子坐下，开始说之前还看了眼对面老实的保持安静的林筱雨：“你也跟着一起听听，看看有什么发现。” 林筱雨点头，重新恢复了活力，小嘴叭叭着，给楚云瑶递了瓶水过去。 “我之前也有听说过楚法医接连解剖检验了两具尸体的事情。如果可以排除药物控制，那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吗？” “是的。” 楚云瑶点头，接过了林筱雨递过来的水，先是扫了眼明衍的唇，然后才拧开放到了自己的嘴边。 医院患者太多，每次到门诊坐诊的时候，通常都是一上午也难得喝上一口水，林筱雨这水可谓是递的正是时候。 喝完之后又拧好盖子，楚云瑶不急不缓的看向明衍。 “文江影查到了司机的身份。利德机械厂的一名钳工，名字叫做钟洋，妻子早逝，独自一人带着女儿钟夏生活。” 明衍敏锐的抓到了关键点：“独自拉扯着女儿长大？她女儿人呢！独自拉扯女儿长大的话，他肯定很爱自己的女儿，不会舍得抛下女儿去做这种注定有去无回的事情。如果不是被药物控制，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猜的没错。”楚云瑶的眼色沉下来：“钟夏所在的学校老师说，一周多以前，她就已经没有去上学了。而根据利德机械厂的员工所说，钟洋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就一直阴沉着脸。所以，钟夏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失踪了。” “用心爱的女儿去威胁一名父亲去袭警，这背后之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林筱雨表示很不能理解。 就算要袭警，起码也袭击一个有些影响的。一个刚刚毕业入职的小警察，有什么值得就这样废掉一枚可以支配棋子的地方？ “可即便是钟洋按照那背后之人的意思去做了，那个叫做钟夏的女孩恐怕也已经...”明衍对钟夏的现状持不乐观的看法。 林筱雨想要反驳，但紧跟着就反应过来，情绪低落的说道：“也是，钟洋既然已死，钟灵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不，明衍的意思恐怕是...那个名叫钟灵的女孩在一周前就已经不在了。”楚云瑶默契的接收到明衍真正的想法。 林筱雨愕然的看向楚云瑶，好半晌后又愣愣的转头看向明衍，很难接受这个消息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的好友来否定这个猜测。 但明衍只是冷静的摇了摇头。 “很遗憾。虽然钟夏目前只是处于失踪状态并没有被发现遇害，但这种可能性的确很高。 不光光是如今的钟夏没有了利用价值。在抓走钟夏，计划着把钟洋变成棋子的那刻起，钟夏的存在就已经不重要。 反正，钟洋永远没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女儿了。” “怎么会这样...” 林筱雨难过的低下头。 “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明衍垂下眼睑，似乎又要陷入回忆当中。 这时候，一只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搭到了明衍的手背上。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吗？如果你没有深究这个案子的打算，那也就不需要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了。” “开什么玩笑，比这更残酷的现场我都见过——” 一把甩开楚云瑶的手，明衍反驳的话才说一半意识到楚云瑶在那个残酷现场当中的身份，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毕竟是案子的当事人，敢欺负到我头上，我肯定是要参与的！” 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明衍绷着脸说道：“而且，钟家父女这么惨，起码也得把被绑走的钟夏救回来才是。顺便，还要狠狠揍一顿幕后黑手，把他们全都送进去！” 如此硬核的体贴方式就像是在心头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不明显，但恰到好处。 于是楚云瑶她不说话了。 从明衍的方向看，看不到隐藏在反光的眼镜镜片之下的情绪。只能看到楚云瑶低垂着的头、白皙的肌肤和那清晰的下颌线。 明衍还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所以偷着看的情况下，对自己的心跳感知就尤为明显。 有光线扫过来的时候，明衍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这女人，果然长得有些好看！ 作者有话说： 日常被颜值蛊惑的衍崽 第22章 巧合 明衍看不到反光镜片后的眼睛，可这并不代表楚云瑶也会看不见明衍的神情。 看向明衍的眼神闪了闪，楚云瑶心里一动。 这小鬼的表情... 林筱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别扭氛围，她现在满心都已经扑在了明衍说的话上。 把钟夏那个可怜的女孩救回来！ 林筱雨突然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只是... “我们要怎么找钟夏啊？” 热血激情过后，林筱雨迟疑的看向了明衍。 侦查可不是她的专业方向。 将之前突然冒出的念头扔到一旁，明衍掩饰般的拿了个苹果在手里。 “能做的有很多。钟洋的联系方式，钟夏同学对于最后见钟夏时的记忆...” 明衍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旁边的楚云瑶拿过了明衍手里的苹果。 最近明衍吃的东西都是不需要太张嘴用力的食物，因为她嘴边也有一处划伤，虽然刮破的不大不用担心破相的问题，但每次张嘴吃饭都会牵扯到。 非必要的情况下，明衍一直都是尽量避免过多的张嘴太过的。 自然，这苹果也是吃起来会费力的食物。 楚云瑶显然知道这点，拿过苹果后又朝着对面的林筱雨伸手要了水果刀，动作缓慢优雅，速度却不慢，几下就将一整个苹果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装进了一次性的小盘子里放到了明衍面前。 明衍就是因为这一系列动作，震惊的没办法继续说下去的。在她的印象中，楚云瑶就没这么贴心过！ 林筱雨更是神情恍惚，看看楚云瑶又看看明衍，最后拿了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出来对自己照了又照。 总觉得有点亮，难不成她的脸已经白到可以反光了吗？ 抽出张纸巾擦干净水果刀又重新放回在床头柜上，转回头的楚云瑶就对上两双惊愕茫然的眼。 不解的对视回去，楚云瑶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回过神的明衍果断低头：“没！” 然后用楚云瑶下一刻递来的牙签插了块苹果塞进了嘴里：“就是想提醒你下，来都来了，别忘了帮我把出院手续给办一下。” 第18章 楚云瑶轻声笑了笑：“你对我倒是不客气。” 又用眼神朝着切好的苹果块方向示意了下：“求人办事总要有个求人办事的态度，道具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不打算表示一下？” 明衍叼着刚刚塞进嘴里的牙签，呆呆地看向楚云瑶，完全不敢相信楚云瑶会提这种要求。 合着之前的体贴就是为了此刻看到她的伏低做小呗？果然，楚云瑶这个女人坏得很，早早的就给她下好套了！ 林筱雨看看楚云瑶又看看明衍，全程一副状况之外的情况。熟练的缩在一旁，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弱小可怜且无助。 虽然找人确实也挺着急的，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总归要办好出院手续才能走，就算她自己是可以先走，专业不对口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啊。 直到最后，明衍黑着脸把苹果杵进楚云瑶的嘴，眼看着向来很少有什么表情波动的清冷系楚法医也猝不及防的变了脸，却也依旧吃下那块苹果，又指使着明衍喂食好几块苹果后才答应下替明衍办理出院手续的事情离开，林筱雨终于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又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等着明衍自己跟自己较劲的用床垫发泄了一顿后，林筱雨这才终于敢吱声。 “阿衍，之前的案子差不多已经结掉，应该是不用你跟了吧？那等你出院之后，是不是就直接去找钟夏？要帮忙吗，我随时都可以的！” “我得先回一趟局里，之后...”明衍思考了片刻，说道：“之后的事情再看吧。如果孟队批准我跟进这个案子最好，就算他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总归我现在的情况也做不了太多的活，每天能正点下班的事件也够用了。而且，那个结掉的案子...” 明衍眼中尽是严肃，沉默着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已经确定了赵女士就是凶手，但她总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真的有人会特意闯入超市的库房盗取什么东西吗？怎么会那么巧，就与那位赵女士在里面发生了争执？又是什么给了这位常年被压迫的赵女士勇气，生出了反抗之心？ —— 护士站，楚云瑶跟护士长聊着关于明衍目前的情况，余光就看见一个小护士转身进了休息室，等她走出来一会儿的时候，白绫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老远看见楚云瑶脸上就瞪大了眼睛。 “嘿！楚医生总算是有空来这里看看了！怎么，刚回来就打算给明衍办理出院了吗？” 抬手把一包巧克力扔给护士站里的小护士们，又叉着腰喘了口气，白绫抬手搭在了楚云瑶的肩膀上。 “不是我说，就明衍的性子，你还不如放着她在医院多住两天，等情况再稳定些再让她出院。” “之前的案子明衍有知情权。”楚云瑶扫掉了肩膀上搭着的手，一边示意护士长帮忙整理明衍需要东西，一边说道：“再说，我已经问过明衍的主治医生也看过明衍现在的情况了，符合出院的规定。现在医院的床位这么紧张，我们总这么占着也不好。” “行吧行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比你更在乎小明衍了。” 举手表示投降，本就是听到明衍要办理出院的消息才抽空赶过来看一趟的白绫半点不留恋的转身就走：“那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我得先回去了，今天出门诊，患者可还在等着我呢。你也是，事情办完了，就赶紧回来给我出诊！” 天知道楚云瑶投入到查案一边的时候，她这边分摊了多少的工作量。 白绫离开之后，楚云瑶又跟护士长说了几句，让护士长帮着将明衍出院后要注意的事项都写下来，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 等楚云瑶回到病房，通知明衍手续已经办完，可以立刻出院的时候，旁边的林筱雨清晰看见了明衍那蹭一下亮起的双眼。 “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虽然有病号服，但为方便，明衍还是准备了几件换洗衣物在这里的，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用品，出院了总要收拾下带走。 可，总不能让林筱雨一个人忙，自己在旁边看着吧？ 明衍抿了抿唇，看着林筱雨从椅子上起身，然后...默默地将视线转向楚云瑶。 倒不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纯粹是因为身上还有些伤。虽然不重，但偶尔的摩擦碰到还是会疼，明衍自然是想要减少这种可能性的。 她怕疼。 没有任何遮掩的视线，光明正大的眼巴巴，明衍有理由相信，如果是往常的楚云瑶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但现在，她就像是瞎了一样，淡然的看着林筱雨开始收拾，还不忘拉着明衍一起站到了病房的边上。 明衍：“......” 她有理由相信这女人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感知到明衍视线的楚云瑶【暗爽】：阿衍是在跟我撒娇吧！是吧是吧！嗯，多来点！ ... （拉一把明衍躲开林筱雨）嗯，有点子挡住视线了，躲开远些。 第23章 老干部楚云瑶 出院之后，楚云瑶打算带着明衍回家，毕竟她的住处距离警局还是要近一些。 明衍还不算痊愈，非必要情况下还是少折腾比较好。 林筱雨把两人送到之后就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内也就只剩下楚云瑶和明衍。 “你住这间。” 楚云瑶的房子是个大平层，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户，简约式的装修。 所以并不缺少住的房间。除了主卧是楚云瑶自己在住，这个大平层里还另有四间房，一间被楚云瑶用来当了书房，另外还有一间被当了库房。 剩下的，都空了下来。 楚云瑶直接把第二大的卧室给了明衍，这间和主卧一样有着独立的卫生间。 “这房子我四年前就买了，卧室也给你留了四年，我还记得你当时死活不愿意过来让我照顾你...” “我有手有脚的，哪里就需要你照顾了。” 这么说着，明衍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物品都挪到了这个屋子里，楚云瑶给搭了把手。 “嗯，所以，现在没手了，就愿意住进来让我照顾了？” 刚刚把一个行李放在地上正在起身的明衍一个踉跄差点没趴下去。等直起身之后，她没好气的转头看向了楚云瑶：“我说你啊，可真是懂得怎么说话气人的。” 楚云瑶偏偏头，笑。 “嗯，可能是吧。”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明衍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大概，是比较喜欢看明衍被她气到炸毛时那种鲜活的模样。 “忙活半天了，先歇会儿吧。” 带着明衍来到客厅，把人让到了沙发上，楚云瑶又问：“你要喝些什么？” 沙发边上的位置被楚云瑶放了个小冰箱，里面放着几款她常喝的饮品。 明衍弯腰去瞅了眼，里面放着的除了咖啡就是各种的茶饮料，是一眼望去都能确定其配料干净的程度。 明衍转身倒回了沙发上，哀嚎：“不愧是养生爱好者，你怎么不坚守保温杯里的枸杞呢！” “只是爱好而已，我不认为自己到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年纪。”楚云瑶镜片后的眼睛游移了下，淡淡的说道：“而且，就算是到了年纪，也并不一定就只能泡枸杞了。人活着是需要有乐趣的，我并不认为养生就要剥夺掉自己所有的喜好，凡事适量即可。” 明衍偏过头，幽幽的看向了楚云瑶：“那你的喜好也没年轻到哪里去，像我们这个年纪的，谁喝这么苦涩的东西，我们都是喝甜的，甜的好吧！” 强调性的，明衍又重复了一边甜这个形动词。 楚云瑶的眼色沉了沉，抿着唇，好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惹得明衍好奇的看过去之后，她才垂着头站了起来。 是明衍完全看不到脸的角度，但凭着氛围，明衍本能的就是觉得楚云瑶不开心了。 再一回想之前自己嘴快突突出来的话，莫名有些心虚的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尖。 嗯... 她好像是说的有些过分了？只是比她大了些，7岁的年龄差而已，28岁好像确实不是很老？ 张了张嘴，明衍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挽回刚刚的失误。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楚云瑶却根本没有看到明衍的纠结，她只是默默的转身，走向了放在厨房外的冰箱。 那才是这个家中的主力冰箱，楚云瑶在里面放了牛奶和酸奶，取出来一瓶牛奶之后，又拿了杯子和冰块出来，林林总总的放在了岛台上。 先是取出了一个糖浆一样的东西倒在了杯子中轻轻搅了搅，又把刚拿出的奶倒进了杯里搅匀。 最后，端着这杯融了糖浆的牛奶和小盘的冰来到了明衍的身边，把东西都放在了茶几上，又转身从小冰箱里取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浓厚的红茶，拧开盖子倒在了杯中。 “是我疏忽了，你这个年纪，确实更喜欢这些奶制品。这是刚调好的奶茶，虽然比不出来现炒的香醇，但时间紧你就将就一下吧。” 第19章 又一推那小盘冰块：“我不太赞成你现在吃冰的东西，但今天确实热了些，偶尔一次的话还是可以的。” 明衍只听了前半句就已经变了脸色。 什么这个年纪确实更喜欢奶制品...这翻译过来，不就是在嘲讽她这个年纪还是个喜欢吃奶吗？ 这女人，绝对是在报复她刚刚那句话吧！可明明那就是事实！ 明衍委委屈屈，她就知道那愧疚还是她错付了！ 但最后，明衍还是端起了那杯楚云瑶特调的奶茶。 她不想喝水，也不想喝咖啡和茶。 确实故意嘲讽，且最终扳回一城的楚云瑶最后拿着刚刚取出来的咖啡满意的坐回了沙发上，打开电视作为背景音，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去找钟夏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明衍看了眼楚云瑶，把自己之前和林筱雨分析的又说了一遍。 楚云瑶点了点头。 “确实，先回局里报道是必要的。虽然你暂时也出不了什么任务，但后勤工作应该能替大家做些，只要能保证每天按时休息，应该不会影响伤势的康复。 只是，如果那样的话，你能够去找钟夏的时间就只有下班之后，那一点的时间恐怕不够你做什么。 我的建议，你可以向孟飞申请参加这个案子的调查。毕竟，这个案子的伊始便是你被袭击，如果排除伤势的问题，孟飞应该不会拒绝你的申请。 而这个时候，我可以替你去做保证，上午的时间你就去局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没有事情就休息，下午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去调查钟夏的事情。” 明衍有些怀疑的看向了楚云瑶：“你有这么好心？” “与其让你自己去查，不如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有什么危险，总不至于叫你一个人蹚进去。” 楚云瑶笑了笑，又语带深意的看向明衍。 “只是，这样一来，跟你一起行动的人选怕是有待商榷了。 队里面的人现在手头上都有案子在跟，剩下能活动的人员里，你唯一熟悉的人只有林筱雨。可不巧的是，她只是个没什么武力值、侦查能力也欠缺的技侦...” 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熟悉楚云瑶的明衍只是看着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就补充出了楚云瑶未说出口的想法。 要帮忙吗？来求我啊！ 第24章 担忧 一起行动的人最后还是定的楚云瑶，在这点上，明衍爽快的让楚云瑶有些难以置信。 但楚云瑶并没有表现出来，除了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之外，从头到尾都镇定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本就是她所求的。 不管是杀夫案还是后续网约车的袭击，都证明了当初那个害死她妹妹的犯罪团伙很可能再次冒头。 为避免明衍复仇心切冲昏头脑，她跟在身边看着是最好的选择。 明衍并不清楚楚云瑶的想法，第二天去局里报道，正好跟孟飞在办公室碰上。 “孟队，好巧，你今天居然在局里，是之前的酒吧街案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嗐！早就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只是那家伙太能跑，这才一直没抓到。” 把摘下的帽子放在桌上，又摘掉带着的墨镜，孟飞一双眼看向明衍上下打量好半晌：“你怎么样？我都不知道咱们局是不是跟你有些相克了，刚报到那天是在审讯室过的。才接了个案子，结果破到有一半没，这又进了医院！ 也是难怪你觉得在局里碰到我巧了，我最近可是回来过好几次的，就跟你一面都没见到！” 说到这里，孟飞招呼着明衍坐下，给端了杯水：“我今天也不能在局里待多久，兄弟单位的消息，嫌疑人出现在了林城，我得出趟差。你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 “是关于钟洋和钟夏父女的案子。”明衍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想要找到钟夏。” “钟洋和钟夏？” 走回办公桌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孟飞想了下，恍然道：“啊，我看到过报告，那个袭击你的人就叫钟洋，钟夏是他的女儿，对吗？ 不是——你找她做什么，那个案子已经由文队在跟了。” 孟飞不是很能理解，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不管是什么理由，她爸爸钟洋都差点害死你，你居然还想要去找她...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已经身亡吗？” 说到这里，孟飞又想到什么，一脸紧张的按住了桌面，又接着说道：“明衍，我可告诉你啊，就算她爸爸钟洋的确有罪，但身为人民警察，咱可不兴祸及子女、鞭尸泄愤这种事啊！ 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有着大好前途的——” 越说越离谱。 看着孟飞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的样子，明衍面无表情的轻扯嘴角，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呵止了孟飞的无脑行为。 “孟队！反正我就要找钟夏，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找楚云瑶，让她不在这干了！反正想要她的地方可多了去！” 原本是想用自己威胁来着，但说到一半，明衍感觉还是楚云瑶更有分量些，于是直接话头一转改了口。 孟飞顿时气结，撸着袖子就要站起来。 “嘿！是哪个不要脸的跟你许诺了什么？你这小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可是我们警局的人！” 明衍撇过头，声音不大却也不小的嘀咕：“那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嘛...” 这简直就是在孟飞的神经线上疯狂蹦迪，他抬起一只挽了袖子的手点指着明衍，气的人都在抖。 “你这小兔崽子，别以为受了伤，我就不会揍你！” 说着，手按着办公桌就要绕过来。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嘟嘟嘟的敲门声，楚云瑶单手插着白大褂的侧兜，轻抬眉眼。 “孟队，打人可是不对的。我想，你也不想让领导听到你体罚下属的报告吧？” “哎呦，楚医生，你今天怎么来上班了？” 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衍眼睁睁的看着孟飞在她面前表演了个精彩的变脸，只除了刚刚因为气愤而赤红的脸色还没有完全褪去。 楚云瑶低头一笑，斯斯文文的。 “哪里，只是想要来跟孟队求点事，所以听到有同事说孟队回来了，就立刻赶过来了。” “啊？求我点事？” 孟飞呆了一呆，然后拍着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楚医生这就见外了不是？你可是我们警局里不可缺少的一员，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忙！” 明衍在旁边撇撇嘴，举起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孟队，你的意思是我就是警局里可以缺少的一员了呗？所以，那警局里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就放我去找人呗！” 孟飞很努力的想要保持微笑，但忍了又忍，明衍的话还是在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于是他脸上的表情终于还是扭曲了。 “不许！不批准！是不缺你一个，但你现在这个状态能做什么？伤好以前，给我老老实实的留在单位上班！” “啊—” 小小的惊呼一声，迎上孟飞的视线时，楚云瑶轻轻颔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抱歉孟队，我只是稍稍有些遗憾。看样子，我的这个忙，您是帮不到了。” 孟飞僵住，顿在原地反应了好半天，伸手。 “不是，等等——楚医生你的请求是什么？” 倒是没有隐瞒，楚云瑶很是干脆的就给出了回答。 “是想要请求孟队借个人给我。 钟夏的事情，我也很感兴趣，毕竟她爸爸虽然是袭击了明衍，可明衍最终能够活下来，也是因为她爸爸。 就当是感激他最后还是心软的留了一手让我家小孩逃了一命吧，我也想要找到这个可怜的女孩。” 震惊的甚至都顾不上反驳楚云瑶最后改变的称呼，明衍不解的对楚云瑶话里的内容发出了疑问。 “心软的留了一手是什么意思？能够逃出那辆车，明明是我自己果断做出了跳车的决定！” 楚云瑶看向了明衍。 “钟洋的体内没有查出毒药和精神类药物，这是我之前告诉你的。但这个表述其实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钟洋的体内残存着大量的□□成分...明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第25章 一顿饭 让明衍在车上陷入昏迷的就是□□，只是因为量少，所以才让她醒的早了些。 可同在一辆车中，钟洋的体内却含着高于明衍体内的药物浓度... 明衍看向楚云瑶：“钟洋的死因？” “失血过多。”楚云瑶了然的回应，还贴心的补充了一句：“尸体上，还有多处伤口，可以看出是仓促间划伤的。” 明衍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想要她命的是钟洋，良心发现给了她逃生机会的同样是钟洋。 第20章 虽然，这个良心发现的晚了些。 明衍看向孟飞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了。 她向来恩怨分明，从不欠人！ “楚法医，你——哎呀，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孟飞整个人瘫了一样坐回到了椅子上，手捂着脸，不是很想见到跑到他办公室里来堵他的这两个人。 楚云瑶嘴角微微上扬：“那如果只是半天的假呢？上午都还让明衍来正常上班。” 这话一出，孟飞愣住，明衍则是猛的转头看了过去。 怎么个事？谁家请假这么请的？ 但大概是给了梯子，孟飞这次没再纠结。反正本也就是不想让这个状态下的明衍再往危险里面跑而已，谁还能指望着一个伤号上前线。 手一挥，直接先批了一个月的假，还是两个半天合在一起算是一天那种。 离开的时候，明衍气冲冲的跟在楚云瑶的后面，不满的死死盯住了楚云瑶。 但楚云瑶全程就当没看到。 直到坐上楚云瑶的车，眼看着这人就要当没事一样拉着她回家了，明衍终于绷不住，喂的一声喊住了人。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啊！就请半天假，哪里都去不了！” “可如果不是我，你连这半天假都请不到。” 冷静的丢下一句话，楚云瑶开车离开了警局。 “你晚上想吃什么，家里没菜了，我们得去超市一趟。” 被一句话堵回去是明衍根本想不到任何话来反驳，还得不甘不愿的按着楚云瑶的指使将安全带给系好。 “我要吃烤肉！牛肉，和牛！”咬着牙，明衍愤愤的说道。 打定了注意想要宰楚云瑶个大出血。 余光扫了眼气到说话都咬着牙发声的明衍，楚云瑶低低的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好听的清凉。 “嗯，好，那今晚就吃烤牛肉，我们多买点。” 一句话直接点出明衍的打算，楚云瑶转动了方向盘。 不光光是牛肉，明衍又买了好些别的小零食才算是稍稍理顺些气。把东西装进车里，再次上车往家里开的时候，她这才有心思去问楚云瑶为什么非要让她上那半天班。 总不能只是因为要留半天去医院坐诊？她又不是小孩子，非得楚云瑶陪着才能查案。 “嗯...那确实也是原因之一。” 等红灯的时候，楚云瑶思考了下之后居然还真的认真回答了明衍的不满。 “上班第一天就进审讯室，之后好不容易碰到个案子又被袭击受伤住院。你要是真的就这样直接休满一个月，跟那些同事就真的生疏了。 我这可也是为你考虑，给你时间让你跟同事接触接触。 也不是我说你，大学四年就认识了林筱雨一个朋友，还是人家主动的。这都毕业了，你还不赶紧拓展下交际圈？” “那有什么用？” 轻轻皱眉，明衍是真的不明白：“我进入警局，不是为了来交朋友的。无谓的羁绊，有一个已经足够，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红灯变绿，楚云瑶再次踩下油门。 车子前进，车中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刚上车的时候被楚云瑶点开的音乐还在循环播放着。 楚云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明衍一个人也没办法争执什么，就这么一路沉默着，两个人回到了家里。 收拾好买的菜和肉，又将零食都扔进了零食架中，明衍自觉地的来到厨房把刚刚拿起了刀的楚云瑶给挤走了。 “自己什么刀工心里没点数吗？起开！”明衍嫌弃的说道。 提起这个，楚云瑶难得的没了那份清冷，变得有些孩子气，她不服气的抿了抿唇，站在被推开的地方，一步多余的都不肯挪。 “我刀工怎么了？我可是最年轻的主刀医生！这肉能让我来切，是它的荣幸！” 明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手拿刀，另一只手腾出来去推楚云瑶。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但今天我只想要按时吃到烤肉，也不想要吃肉饼，所以麻烦楚医生去将烤炉和蘸料什么的准备下，就当我感谢楚医生帮我成功请下假来了。” 为了到嘴边的美食，这种时候，明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云瑶插手的。 这人有个有些轻微的强迫症，尤其是在切肉的时候，特别喜欢分门别类。如果是有多种部位的，她会按照部位分类切开，如果是同一部位的，她会按照肥瘦肉或者是等大小的分开。 可想而知，越是细致的活，花费的时间就越多。而肉经过这样的折腾之后，也就只剩下了成为肉馅一种用途了。 第26章 日常 最后，楚云瑶只能憋憋屈屈的挤在水池前清洗生菜，直到明衍处理完肉都端到了桌上，还是有些不甘心，只不过脸上的表情确实不那么多，明衍又忙着准备食材，真就什么也没看到。 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坐在茶几边上，楚云瑶给自己灌了两杯凉茶，刚刚她又被明衍嫌弃的给赶走了。 一个全手全脚的健康人，比不过明衍一个还带伤，可见脑子好使的天才楚医生也不是样样都行。 也难怪才脱下鞋子的文江影抬头对上楚云瑶的双眼就被吓了一跳，那两双眼睛一左一右，清晰明了的两个大字：郁闷。 原本把明衍接过来住，楚云瑶是出于照顾的心理的，结果才一进门，自己就成了被照顾的一方，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开门之后看清来人是谁的明衍对文江影的到来感到诧异。 “师父，你怎么来了？” 楚云瑶把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杯底碰到大理石的桌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声响。 “我叫来的。” 这么说着，她又示意了下地面上那双拖鞋，对文江影说道：“给你准备的，穿上吧。” 文江影点点头，穿上鞋走进来，多少还能看出几分拘谨。 明衍朝着楚云瑶看去，带着些许的恍然。 “所以，你准备这么多吃的，是因为知道师父要来？可你怎么突然想起叫师父过来了？” 说到最后，又是不解。 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人的关系一直不算好。 “还不是你非要参与进去，我们现在可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有个现成的，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文江影已经介入接手钟洋的案子。 楚云瑶说的理所当然，还不忘邀请文江影一起到桌旁坐下。 “来吧，我们边吃边谈。” 文江影有太多的话想问，可惜递了几个眼神给楚云瑶都是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反应。有明衍在，她有些动作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最后只能是按照楚云瑶的意思跟着坐到饭桌旁。 明衍便也只能跟着坐下来。 给烤炉通上电，先往上面铺一层切好的肉。 饭桌上早早的就摆好三份碗筷，之前也不过是明衍没有注意到才没收起来，此刻倒是正好。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那并排摆在一起的碗筷一侧坐着的是文江影。 楚云瑶并不想跟文江影坐在一起，于是直接拿起那双碗筷，然后走到了明衍的身边坐下。 明衍有些别扭，除了坐在楚云瑶开的车里时会坐副驾驶，日常当中她很少跟楚云瑶这么近距离的待在一起过，何况还是吃饭坐在一起这种日常的行为。 轻咳一声，明衍招呼着文江影吃烤肉，试图以此缓和自己情绪。被点名的文江影原本也是有些紧张的，此刻看到明衍的行动突然就平静下来。 扫了眼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情一如既往稳定的楚云瑶，文江影好笑的看向明衍，提醒道：“锅还没热呢。” “那就先吃根黄瓜吧。” 楚云瑶在放着生菜的盆里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了根黄瓜，然后掰成两段，又极其自然的分开一半给明衍。 文江影也不客气，楚云瑶招呼完，直接自己伸手也拿了一根。 看着文江影咬了口黄瓜之后，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半根黄瓜的明衍就再也忍不住了，她也不是真的笨到不明白楚云瑶的意思。 共享情报，这的确是目前最快了解这个案子进展的办法。 “那我们来讲讲钟洋的事情吧。”直直的看向文江影，明衍问道：“师父，，你都查到了什么？有钟洋的女儿，钟夏的线索吗？” 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太可能，但情感上，明衍希望能够听到肯定的回答。 文江影显然也是理解明衍的心情的，但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就着这个案子的调查经过进行了阐述。 “关于钟洋尸身的调查我就不做说明了，这个楚医生那里的解释更加权威。我可以说的，是现场的勘查和对钟洋父女两人、对他们工作及学习等生活圈子的走访。 首先是现场的勘查，车子既然已经掉进海中，即便是打捞出来，相关的证据也不可能是完好的状态。但经过我们仔细的检查，在空调口上的香薰中查到了微量残留的□□成分，同时驾驶位上的血迹残留也可以推测出，钟洋曾经大量失血，这应该也是致使他最终死亡的导火索。” 第21章 楚云瑶看了眼脸色明暗不定的明衍，手中的半截黄瓜轻轻晃了下。 “我补充一点。钟洋前段时间有做过手术的痕迹，尸身当中仅有一颗肾。” 说完这句话，不光光是文江影，就连楚云瑶也暗自警惕的盯紧了明衍，生怕明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自从那一年后，明衍的情况就不怎么正常，尤其有过一次遇到器官买卖案时，情绪尤其不受控。 这一点，楚云瑶和文江影都清楚。 虽然这些年明衍是好了不少，但谁让楚云瑶前些日子又看到了明衍发作的样子呢？ 察觉到两人紧张的明衍有些感动，更多的则是无奈：“我没那么脆弱。再说，这也不一定跟当年害死云霏姐的案子有关，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真要是细究，再次遇到曾经那个犯罪团伙的线索，明衍也说不清自己是否还能保持头脑清醒。 对明衍依旧能够维持住表面的冷静感到欣慰，但不管是楚云瑶还是文江影此刻都不敢真的就这么选择相信。 毕竟，这个案子，真的就可能跟害死楚云霏的那个案子有关。 这也是一开始的时候，文江影和楚云瑶都默契的想要瞒着明衍的原因。 所以文江影不是很能理解此刻的楚云瑶想要帮助明衍去查探这个案子的想法。 楚云瑶比她更早的下定决心，可明明她也比她要更加在意明衍。 楚云霏的离去是她们心中共同的痛。不论是楚云瑶还是文江影都深知这个案子的危险，她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要保护好明衍这个楚云霏疼爱的小妹妹。 尽管这一行就注定离不开危险，可她们还是想着至少在明衍还年轻的现在，有她们能够挡在身前。 只是，如果真的不得不去直面，那... 楚云瑶和文江影对视，眼中划过不同的神色。 第27章 林城的线索 送走了文江影，楚云瑶没有让明衍去收拾碗筷，她还没有忘记明衍现在是个伤患的事实。 三个人的火力全开，准备的食材全都吃光，楚云瑶只需将所有的碗筷和盘子都拿到了水池清洗就可以了。 洗盘子的时候，明衍也跟了过来，斜斜地倚靠在门边，说道：“林城的距离也不算是很近，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 对于楚云瑶能不能有时间跟她一起去查询线索，如今的明衍依旧持有怀疑。 白绫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不然呢？” 将洗好的盘子放在沥水架上又去洗下一个，楚云瑶头都没回。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有精力长时间开车。就算是坐车去，你又能背什么行李，做多少调查的事情？” 明衍对这话挺不服气的：“可我这样足够真实，绝对是最不可能被看破的完美伪装！” “那伪装被看破之后呢？你有多少自保的能力。” 将最后一个要洗的碗放下，楚云瑶又拿出厨房纸开始挨个擦沥水架上的餐盘和碗筷，这次她终于有空转过身来看向明衍了。 “而且，有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去林城还待定吧。 根据文江影的说法，她从钟夏的同学和钟洋的同事那里都问到了两人去过别的城市的事情。其中，钟夏的同学更是提供了钟夏很可能去过林城的重大线索，但那终究只是钟夏同学的推测，你怎么能够确定这件事一定就是真的呢？” “企鹅号和那个献血的活动。”轻轻地摸了摸先前受伤最严重的胳膊，明衍肯定的说道：“按照钟夏同学的说法，两个人曾经参加过一个献血的活动。因为钟夏血型特殊的关系，被推荐了一个企鹅群，说是专门为血型特殊人群建立的互助群。钟夏就是响应了企鹅群里的一个帮助活动才去了林城。 虽然车站没有查到她的信息，但只要从这两方面下手去查的话——” 擦好最后一个盘子，将所有的餐具都装进了柜子里，楚云瑶思考着接上了明衍的话。 “可是，你怎么就确定，钟夏一定是去了林城？车站并没有她的乘车记录，万一她并没有离开武威市呢？” “不，她离开了。否则，钟洋不会去林城。” 明衍点开自己的手机，将和林筱雨之间的对话框展示给了楚云瑶看，那上面正是明衍之前在吃饭的时候给林筱雨发的消息，让林筱雨帮忙查钟洋在休假没去班上的那几天去过哪里。 林筱雨的回复，正是查过车站记录的结果，确定了钟洋在三天之内往返过林城。 楚云瑶叹了口气：“那就只能从这方面找一下了。特殊血型确实会存在互助群，我们医院也有帮着患者推荐过一些，这方面我会去接触看看，说不定会有人有关于钟夏的线索。” 就算锁定了林城，没有目的地也是没办法具体寻找的。 明衍点头。 “那我就去找筱雨，正好她最近也是才入职，手上没那么多活，我让她帮我确认下监控的事情。 钟夏失踪到现在，尤其是在钟洋前往林城之前的时间段，开车经高速往返武威市和林城的车辆中，车内的乘车人员是否有钟夏的身影。 若是有自然最好，但若是没有，也可以排查下车主的家属中，是否有人存在稀有血型或是需要进行器官捐献的。” “那就分头行动。”楚云瑶赞同之后，又不忘回头警告：“只是，这其中，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几乎没有，所以在我们这边的结果出来之前，你都给我老实些，注意休息。否则，你也不用跟去林城了，哪里也不许去了。” 明衍自然不满，瞪着眼睛气呼呼直接抓住了楚云瑶的胳膊。 “你不能过河拆桥！” 楚云瑶轻笑了下，也不挣开明衍的手，反而是直接上前两步，借着身高淡淡的往下扫了眼，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是拆了你又能如何？阿衍，你可别忘了，这过河的桥，本也就是我替你搭起来的！” 这些年了，两人靠的这么近还是第一回。 面对面，眼对眼，即便因为身高有着些许的高度差，但仍旧近的让明衍能够清晰感知到楚云瑶呼出的气打在脸上。 怔怔的，明衍看着对面那双在灯光映照下澄澈的眼瞳，水光流转之间，有种滑溜溜的感觉，竟让她有些想起奶茶里的珍珠丸子。 ！！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明衍狠狠地眨了下眼睛，主动松开楚云瑶的手，往后退出了两大步。 “嗯...有点渴了，要喝奶茶吗？” 楚云瑶扫了眼明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只嘴角轻轻挑起。走过餐厅回到客厅的时候在茶几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你看着点就好，我等下还要出去就不喝了。” 解开手机的屏幕锁，点动几下后随手给明衍发了两百块钱的红包。 “不出意外的话，我晚上回来也会晚些，你随意点些夜宵。” 明衍一时间有些无言，抿着唇握紧手里的手机，很想硬气的拒绝。 只可惜，她身上的三瓜俩枣属实不允许她任性。 能够从孤儿院走到现在，除了接受资助和奖学金，明衍当然也有自己去打工赚钱，可那些钱平时做个日用还可以，又怎么够支撑在这寸土寸金的武威市租房子。 即便是两个人合租，她能够拿的也太少了，林筱雨换一个人一起合租，会省下不小的租金，这也是明衍最后屈服于现实答应楚云瑶住过来的重要原因。 可即便是已经住过来了，她攒下的钱所剩也不多了。 楚云瑶自然也看出了明衍的想法，顾忌着小孩的自尊心，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揉了揉明衍的脑袋，直接转身去了衣帽间。 等楚云瑶换好衣服走出来之后，明衍也调整好了心情。 巴巴的看着楚云瑶穿上鞋准备出门，明衍好奇的问道：“你今晚约了谁啊？” 这好奇并非是无来由的，毕竟以楚云瑶的性子，不说是老干部，也没差多少，晚上基本很少外出娱乐。 非必要的情况下，楚云瑶是不会在晚上出门的。 第28章 大冤种 “所以，你特地约我出来是做什么？居然还约在了酒吧这种地方。” 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楚云瑶，白绫提起面前的杯子享受的轻抿了口里面的酒。 这么晚的时间，楚云瑶居然会出现在单位或家中以外的第三个地方实在让她不得不感到奇怪。 就更别提酒吧这种地方，楚云瑶是从来不进的。 “你不是喜欢？” 楚云瑶同样端起杯子，喝了口里面的柠檬水。动作优雅，配上一身蓝色的小西服和知性的金边眼镜，委实不像是来酒吧喝酒的，倒像是去哪里谈判签合同的。 白绫笑了下，手中提着的杯子没有放下，随着酒吧内的背景音乐轻轻摇晃着。 “差不多行了。说吧，有什么事想求你姐我？” 搁在平时，楚云瑶必定是不愿意被白绫占这种嘴上的便宜，但此刻确实有事相求，楚云瑶便也忍了。 第22章 “我想问你点事。” 毕竟，她身边的，有这方面经验的，也就只有白绫这个小女友一个跟着一个换的情场高手了。 楚云瑶迟疑了片刻，斟酌的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白绫本还有些百无聊赖的，此刻听闻这句话眼睛蹭的一下子就亮了，手里的杯子也扔到了一边，整个上半身都探向了楚云瑶。 “怎么着怎么着？你跟小明衍之间的事情终于有进展了吗？” 这不是楚云瑶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连续几次拐弯抹角的试探，白绫又不是个傻的，早就猜出楚云瑶的心思。倒是也直接挑明过，只可惜楚云瑶咬死不松口，就是不直接回应白绫的疑问，最后烦了干脆就不再找她咨询。 现下再次问出这个问题，白绫立刻就领会到死要面子的某人话里的潜台词了。 虽然说之前就知道白绫会是个什么反应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楚云瑶是真的不想找这人。 抬起一只手给凑到身边的脑袋按了回去，楚云瑶抿唇好半晌才别扭着开口：“你先前说的，我试过了...” 白绫竖起了耳朵，人也坐的更端正些。 “进展如何？” “......” 楚云瑶没有说什么，但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 白绫：“......” 可以的，她明白了，这指定是有进展。 只是... 带着几份不解，白绫看向楚云瑶：“既然关系有改进，你着急忙慌的又喊了我出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 明衍一大早就跑到单位，早餐直接守着大门口吃的，看见林筱雨出现就直接把人拽进了办公室里。 “你干嘛？” 带着还未消退的睡意，林筱雨揉了揉眼睛，看那样子，给个桌子下一秒都能立刻睡过去。 “找你帮个忙，想找下监控——” 话没说完，林筱雨直接往身旁的桌子上倒，手一捂耳朵，纯当自己听不见明衍的话。 明衍直接给气乐了，她踢了踢林筱雨的凳子。 “干嘛呢，跟你说话呢！” 看林筱雨装死装的沉一点反应也不给，明衍加大力度又是两脚。 “哎呀，你干嘛！” 林筱雨气的蹭一下坐了起来。 明衍示意了下电脑的方向。 “监控。”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知道我昨天帮着查信息查的有多晚吗？今天你这又跑来让我帮忙查监控！” 睡眠不足的怨气几乎能化成实体。 “你不是想要找到钟夏吗？”明衍笑着挑了挑下巴：“给你这个机会了，剩下的可就看你发挥。” 林城已经是确定要去走一遭，若是能够有更多的线索，自然再好不过。 提起这个案子林筱雨可就不困了，直接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咖啡浓缩液出来，撕开包装倒进嘴里，又抄起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了好几口。 最后一擦嘴，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看向明衍。 “说吧，要怎么查！” 说是上午到单位上班，其实也没什么工作能给现在的明衍去看，她索性就直接待在了林筱雨的旁边，跟着搬台笔记本电脑帮忙一起找。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上午，连中午饭都没吃。 等楚云瑶找过来的时候，明衍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连嘴唇上都干的起了皮都不知道。 微不可查的皱眉，楚云瑶直接抬手揪住了明衍的衣领子向上提起。 看视频监控看的晕晕乎乎的明衍就这么一脸懵的被拎了起来。 当然，这也不全是楚云瑶的力气，纯粹是明衍感到窒息，本能的自己也使了一部分力气而已。 她转头看向楚云瑶，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不爽的瞪了过去。 “你干嘛！” 不是顾及着手不方便，明衍此刻就该是扑过去了。 楚云瑶纤长的手指在明衍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留下一点冰凉。 “先去吃饭。”语气不容置疑：“看你这嘴唇干的，怕是这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吧。查线索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吗？先跟我去吃饭，这里就先让筱雨看着。” 林筱雨：“...？？” 做个人？ 瞪着快睁不开的眯眯眼，林筱雨控诉的举起了手：“云瑶姐，我也没吃饭没喝水呢！” 楚云瑶轻咳了一声：“嗯，放心，我们等下给你带吃的回来。” 林筱雨面无表情。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衍最后是被楚云瑶拖出去的。 根本想不到楚云瑶力气这么大，再加上楚云瑶清冷斯文的外表，明衍有力气也不敢使，最后只能是如楚云瑶所愿的坐在了饭桌前。 翻看着菜单，楚云瑶抬头看了眼明衍，问道：“想吃什么？” 语气相对以往，是难得的温柔。 可惜，很难辨认出来。 “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吗？随便点两个就行了。” 从手机前抬头的明衍投去了奇怪的视线。 她们两个出门吃饭，向来是楚云瑶点单的，除非当天有明衍特别想要吃的才会有例外。 明衍有着不轻不重的选择困难症，间接性发作那种。 楚云瑶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下，点头。叫来服务员，要了几道菜。 “怎么样，这一上午可是有什么发现？” 点完菜后，楚云瑶开口挑起了话题，虽然她原本是不想要明衍参与进来去做看监控录像这种费时费力的工作的，但现在想来倒也觉得先前的想法有着一厢情愿了。 对于明衍，尤其是现在的明衍来讲，没有什么比解决掉案子救出受害者更重要的了。 把手机按灭随手扣在桌子上，明衍单手撑着脸颊软在了饭桌上。 “哪有这么容易，监控虽然全，可也意味着多，只有我和筱雨两个人的话，就算是快进的录像，能在三天之内看完就已经算是快的。” “三天...” 楚云瑶的手放在桌上，白皙小臂上的肌肉因为手指的点动而不时轻跳着。 她知道，明衍报的三天，是需要不眠不休的连轴转去看的。 “这样，我给你叫几个人去帮忙。速度不能慢，但也要保证休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以劳累。” 不期然的撞进楚云瑶的眼瞳中，被那藏在镜片下的关心摄住心神，明衍愣住。 好半晌后才在楚云瑶疑惑的视线中勉强收拢心绪，心神不宁的点头答应下来。 楚云瑶，最近是不是对她好过头了？虽然那张臭脸没什么变化，但冷言冷语的嘲讽好像可以数得过来了。 第29章 温柔刀 其实就算没有工作，明衍也很少能睡几个好觉，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楚云瑶少有的好脸色，她居然被蛊惑了。 还好服务员来上菜来的是时候。 回过神来的明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眼神重新恢复了坚定。 这肯定是楚云瑶这个女人的战术！ 一不小心着了道也是没办法，幸好这女人没有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明衍真的拿不准，刚刚那个状态下的自己会不会就那么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楚云瑶的任何要求。 夹起一块牛肉扔进嘴里嚼了嚼，带着些辣和香菜的清香伴随着肉汁在口中炸开，明衍突然就觉得有些饿了。 她又端起米饭往嘴里扒拉了两口，这才看向楚云瑶。 “对了，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刚刚一直是她在被问调查进展，倒是忘了问问楚云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才一个上午而已。” 楚云瑶笑着摇摇头，示意时间还是太短。 看明衍对另一侧的辣子鸡动筷比较少，她伸出手拿了双没用过的筷子在几乎被辣椒淹没了的辣子鸡当中挑拣起来。 挑拣的动作不快，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抬头对上明衍藏不住焦急的视线，又是无奈的低笑。 “我总不能直接在群里广而告之的询问调查吧。你也别急，这查案子，是急不来的。不凑齐拼图的碎片，你打算如何得到答案，大海捞针吗？” 明衍可没有这么好糊弄。 “你认识的那几个朋友呢？他们总是在群里的吧，你问问他们是否有在群里看到过类似的消息，哪里就需要在群里面问了。” “我总得先大致排除下他们的嫌疑不是？”将挑拣了一小盘的鸡肉块放到了明衍的手边，楚云瑶耐心的解释道：“只是帮过忙，并不是每个人都很熟，起码要知晓下他们的基本信息，了解他们的生活轨迹。” 明衍看了看手边多出的辣子鸡块，又抬头看看楚云瑶，不期然再次撞进那双清冷的双目，然后陷于温软的柔波中。 向来冷清的人突然变得温柔最是难以招架，明衍只能狼狈的低下头去避开这把温柔刀的锋芒。 第23章 一边心里嘀咕着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边开口感谢楚云瑶替自己挑辣子鸡块的行为。 “你也赶紧吃吧。” 明衍这么说着，低头夹了菜吃，只不时地装作不经意的扫上楚云瑶几眼。 但楚云瑶只是笑笑，依旧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你先吃吧，我不是很饿。” 门诊的工作量可不轻，否则也不会有医生工作大半天水都喝不上一口的情况出现了。楚云瑶还要打听稀有血型互助群的事情，这个时间来找她肯定也是没有吃过饭的，怎么可能会不饿。 想要劝上两句的时候，余光又看到了桌面的菜色。 全都是辣口的菜，而楚云瑶是不吃辣的。 明衍抿起了唇，再看楚云瑶的时候，眼中满是不赞同。 “你是不是傻，自己点菜还不知道点些自己爱吃的！” 也不等楚云瑶回应，叫来服务员，又要上了两个菜。 可能是过了用餐的高峰期，这次没等多久，一荤一素两道菜就摆在桌面上。 一道青菜，一道本帮的红烧肉。 很少有人知道，清冷的天才医生最爱的，居然会是甜食。 看清了这两道菜是什么的楚云瑶软了眉眼。 “谢谢阿衍。” 不自在的眼神飘忽着，明衍没好气的说道：“快吃吧，吃完我还得回去继续看监控呢。” “下午还要回去吗？” 楚云瑶慢悠悠的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都吃掉后才继续说道：“不是跟孟飞请好假了，只需要上午去上班就可以了。” 明衍投过去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看明白了明衍眼神中意思的楚云瑶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啊，我就是跟你确认一下。我下午要去查互助群消息的事情，本来是想着说带你一起去的。” 抬起的筷子落下，明衍的神色顿时纠结起来。 “我，我也不是说不去...” 对上楚云瑶带着笑意的双眼，明衍大脑急速运转，找了个完美的理由，理直气壮梗起了脖子。 “还不是你之前说要给筱雨带吃的回去！你还说了等下要跟筱雨换班休息，那总不能食言吧！本来，就是我拉着她帮我做这么麻烦的工作的。” 楚云瑶叹着气摇头。 “如果你跟别人也能处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让你上午去班上是为了什么，你说说你在自己办公室待的时间有超过五分钟吗？” “你管我！”抬眼，明衍不服气的顶了回去。 “行吧，管不了你。” 楚云瑶承认的倒是很快，她轻轻顶了下有些下滑的眼镜，眉眼轻抬。 “放心吧，筱雨那边不用担心。到底是我的保证，总不会食言。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的想法就好了，下午的取证，你要不要去。” 那肯定，是要去的。 吃完饭之后，明衍直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直接坐进了楚云瑶的副驾驶。 “所以，你打算去找谁？” “一个叫做刘念军的人。” 将车打着火，楚云瑶解释道：“四年前，他妻子生产难产，急需输血。可稀有血型，别说是急用的情况了，就是平时调血也很困难。 虽然最后母女平安，但那也只不过是足够幸运的遇到了同一个医院内才入院住院的家属中有同样血型的人来捐献。 赶回来的他从我这里了解到了原因，便萌发了想要建立一个血型互助群的想法，还委托了我作为中转介绍的人。 他是军人出身，一年前转业到武威市。 我和他也算是相识多年，故而可以完全信任。之前跟你说完之后，我第一个联系的就是他，只是他出了差人不在武威市，也是去找你的时候才收到了他回复的消息，下午会给我们空出来些时间。” —— 一幢大厦旁的三层小楼下，推开车门跳下来的明衍手搭在眼前遮住刺眼的阳光，读出了安装在楼顶的牌子上的字。 “念通...快递？” 第30章 林城 念通快递是这两年刚刚发展起来的一个快递公司，总部就在武威市。 “刘念军是念通快递的老板。” 楚云瑶解释了一句，然后带着明衍走进快递公司的三层小楼。 一进门就有个前台，前台的工作人员见到进门的两人自然的拦了下来。 “我找你们刘总，约好了的。”楚云瑶说道。 “好的，女士怎么称呼呢？”前台人员礼貌的微笑。 “姓楚。” “好的，请您稍等。” 前台的工作人员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查看预约本。 “您好楚女士，刚刚确认到您的确有预约。只是我们刘总还在接待客户，还要麻烦你稍等一下。” 刘念军今天有工作这事楚云瑶事先也知道，听了前台工作人员的话，接受良好的点头答应下来。 被带着到刘念军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坐下等待，才坐下就有工作人员端着茶水送了过来。 并没有让两人等多久，茶水上来之后甚至没有喝过一半，刘念军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伴随着男人间谈笑的声音，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明衍听到声音，悄悄的将会议室的遮挡帘扒开了一小条缝，从里面向外看，楚云瑶见状，也跟着往外扫了眼。 看过之后，向明衍提醒。 “站在门内的就是刘念军。” 从办公室出来的两个男人正好一内一外，内侧的那个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留着寸头。外头的那个就要看起来时髦些，头发明显就是精心剪过的，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气质，看脸却半点老态都没有，修身的西装，袖口反着光的袖扣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太明显了。不用你说，我也能认出哪个是刘念军。” 松开遮挡帘让其自然回落，明衍靠回椅子上。 “那外面那个的，八成是刘念军的大客户，没看他笑都是小心陪着的。” 横搭在桌上的手竖起撑住脸，楚云瑶轻挑眉眼扫向明衍。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微表情心理学也有研究了？” 明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你个变态，才不会闲的没事看这看那的学一堆东西呢！” 这气冲的反应让楚云瑶轻轻皱眉，下意识的打量了下自己的姿势，有些怀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到位。但她心态好，很快就调整好了，只是嘴没控制住张的有些快。 “既然做刑侦就要做好，微表情心理学对你办案很有用处，我建议你还是趁着年轻多学点比较好。” 明衍最不爱听的就是楚云瑶这些为她好的劝说，配上那张脸，除了自身的气质不同，和楚云霏实在是太像了。 “我从没说过要好好做刑侦！”一口气上来，明衍直接梗着脖子顶了回去：“等抓到害死云霏姐的凶手，我就离职！” 不是第一次听明衍这么说了，但再次听到的时候还是会生气。楚云瑶的脸色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沉的像是在心头放了一块千斤巨石。 “我应该有劝过你，不是真心想做警察的话，就不要做，你这是在侮辱云霏最爱的职业！她不会想要看到的。” 明衍咬着牙，脸色却有些白了。 她很想怼回去说楚云瑶大半时间都沉浸在医学中不了解楚云霏，但同时她却很清楚楚云瑶说的都是实话。 楚云霏是爱着这份职业的。 “我知道这是一份又苦又累的工作，还伴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赌上性命的危险。 但我就是喜欢...不，爱着这个工作。 阳光投下的地方就会有阴影，而这份神圣光荣的职业就是为了铲除这样的阴影。 危险又怎么样呢？总要有人去做的。有困难，克服困难就好了呀！” 明衍犹记得，当自己不解的劝说楚云霏不要去做警察这么危险的工作的时候，楚云霏那一脸的坚定和熠熠生辉的双眼。 “阳光投下的地方就会有阴影...吗？” 明衍低笑着垂下了脑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丧。 确实没错，因为她就是那个生活在阴影中的人，也的确是楚云霏替她驱散了阴影。 总是浑身布满刺的小刺猬突然哑了火让楚云瑶很是不适应。 迟疑的看向明衍，楚云瑶的眼底还带了几分担忧。 想着要说些什么来开解下，结果才张个嘴，都还没发出声音，刘念军就推门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楚医生，让您久等，我刚见了个投资人，陪着聊的久了些。” 他带着歉意的笑，走向楚云瑶的方向。 “啊，没关系，我刚也看到了，看起来挺讲究的一个人，一身的牌子。” 楚云瑶站起来，跟刘念军握个手。 “是，他是青林集团董事长的侄子林楚言，也是青林集团的继承人。这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气质都是从小培养沉淀出来的，什么东西也都要求的高一些了。” 第24章 刘念军笑着解释，言语中不自觉的带了些骄傲，他毕竟是自己实打实的打拼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那刘总您能得到他的青睐，也足以证明你的实力也很强啊。从他那拿的单子，可不小吧？” 看出刘念军的想法，明衍也站起身，笑着开口：“青林集团可是在咱们省也能排进前三的大集团，林楚言身为青林集团的继承人，出手不可能太寒酸。” 刘念军迟疑的看向楚云瑶：“楚医生，这位是...？” 楚云瑶一指明衍，解释道：“哦，她是市刑警队的明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的，那个才毕业入职就被袭击了的小警察。也是她不太甘心，所以特意跟领导请求查这个案子的。” 明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悄悄瞪了眼楚云瑶，这女人在外面都怎么造谣她的？ 对上刘念军，又恢复了礼节性的笑容，跟刘念军握了握手。 “你好刘总，感谢你这次提供的帮助。” “哪里哪里，应该的，明警官。”刘念军点点头。 “啊，那我们也别在这里了，去我办公室里谈吧。” 说着，刘念军抬手引了一下。 楚云瑶和明衍先后跟着刘念军走出会议室的门，走进对面的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其实挺大的，但里面的摆设很简单。 除了放着电脑的办公桌的以外，就只有两个大书架。阳光能够照进来的地方摆着两个相对的沙发，中间是一个小茶几。 连饮水机都没有，只有一个看起来还很新的水壶。 而不管是茶几上还是书桌、书架，上面的东西都是摆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跟专门为了拍照摆出来的样品间一样。 茶几上面，应该是有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趁着刘念军到隔壁会议室的时候进去打扫过，崭新的茶水已经摆好在了上面。 三人分别落座，开口又寒暄两句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几句简单的问话之后，楚云瑶皱起眉。 “所以，之前确实有人发布过急用血的消息？” 刘念军点点头。 “虽然我有自己组建的互助群，但同时也有加过几个别的群，只为了群里的群友有需要的时候，能多个选择。 平时，这样的求助总也有几个。可那天，我同时在几个群里看到相同的求助消息。当时我没多想，只想着这人可能恰巧有好几个群，也确实着急想要找人帮忙。 只是可惜那个求助的时间不巧，群里面住在附近方便过去的，只有几个人在本地，根本来不及帮忙。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个新进群的小姑娘在群里说她去，哪怕我老婆怀着呢，她都要过去帮个忙了。” 楚云瑶有些诧异：“你老婆怀了？” “是啊，老大也有几岁了，我的公司又有了些起色，就想着再要个孩子，也让两个孩子有个伴。”刘念军笑着说道。 楚云瑶点头：“恭喜。” “谢谢。哦，对了，请稍等。” 刘念军起身走到了办公桌的后方，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又走回来放在了茶几上，推向对面的楚云瑶和明衍。 “这是我刚刚说的，群里发消息的那个人。我能查到的，所以有关于他的消息，都在这里了。” 楚云瑶接过那张纸看了起来，明衍只是偏头扫了眼，又看向刘念军。 “感谢刘总。只是不知，当时那人在群里发消息的时候，可有提到联系方式是什么？” “并无，那人只是让私聊。” 刘念军摇头，想了想后，又说道：“不过，他有提过，急需救助的那人在林城。” 又是林城！ 明衍微微皱眉，眼中若有所思。转头对上楚云瑶的时候，互相确认了下视线。 “好的，我们明白了，就先到这里吧，如果有需要，再打扰刘总。” 刘念军看了眼站起身的楚云瑶和明衍，很是干脆的点头。 “明白，你们急着找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我也不留你们了。有需要帮忙的，你们跟我别客气，这种害人的事，我也是看不惯的！” 刘念军一直把楚云瑶和明衍送下楼，这才握手告别。 上了车，楚云瑶看了眼时间：“要吃点什么吗？感觉是没多久，但连等带聊天的，这也到饭点了。” “不吃了。” 明衍根本没心思吃饭，仔细的看着上车时楚云瑶递来的，刘念军给的线索，头也不抬的说道：“基本可以确定钟夏被带去林城了，这资料得赶紧送回去，让林筱雨通过技侦的手段看看能不能再扒出来些别的。” 看完资料，明衍又转头看向楚云瑶，认真的说道：“就算他们私聊里还说了些别的，林城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群里发的消息不会有假。起码，他们得需要林城来锁定受害人的方位。” 林城之行不能再拖，这么多的巧合碰到一起，明衍直觉那里必然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云瑶轻敲着方向盘，跟上了明衍的思路。 “这说明，需要这血的人，很着急。而且...” 需要的，真的又仅仅只有血吗？ 楚云瑶回想起钟洋尸身当中丢失的内脏，还有那个妻子杀夫案中的死者... “我们得赶紧去林城！”迟迟没能从楚云瑶嘴中听到想要的话，明衍直接开口下结论：“筱雨也得跟我们一起走，随时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楚云瑶也知道事情的紧急性，闻言终于回过神，点头。 “好吧，我去安排。不过...” 话说到一半停住，惹得明衍奇怪的看了过去。 视线相交，如愿看到明衍略带了几分茫然的清澈眼神，楚云瑶悄悄的弯了下嘴角。 “不过，还是要吃些东西的，不然容易饿坏了胃。” 把后半句话说完，也不管明衍投过来的无语，楚云瑶只自顾的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的手扶箱里拿了一盒饼干出来。 “给，先垫点。” 直接递给了明衍。 按照那晚跟师姐白绫研究学习的结果，明衍喜欢白绫的地方在于白绫温柔大姐姐的气质和虽然恶劣逗弄人却自带亲昵感的亲近。 而很不幸的，这种无形中跟人拉进相处关系的方式方法，楚云瑶完全学不出来一点且并不适用于她。这点，单看过去这几年明衍总是被楚云瑶气的跳脚就能够明白。 何止一个东施效颦能够描述的。 如果说白绫是眼尾一挑带着戏谑逗弄的灵气直接溢出，楚云瑶的动作在外人眼中就是眼睛一抽后，散发出了森森的冷气。 无奈之下，两人研究了一碗，参考过去明衍少有几次对楚云瑶的‘和颜悦色’，退而求其次，打算来一出温水煮青蛙。 让明衍感受楚云瑶缓缓播撒的温柔。 完全不知道楚云瑶的想法，明衍老实不客气的接过饼干。 说不吃是一回事，那都送到眼前了，总没有放过的道理，何况她刚刚瞄过一眼，这个饼干还是带了些辣味的。 反手捡起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露出幸福的笑容，成功让楚云瑶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无奈，楚云瑶只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发动着车子，一边开车，一边一个个电话的打了出去。 明衍就搁旁边听着，等楚云瑶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时不时地抓着楚云瑶得空的时候塞一片饼干过去。 要知道，楚云瑶是不吃辣的。 但这偏偏又是明衍这个小魂淡难得的良心发现，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楚云瑶完全舍不得拒绝。 向来以清冷形象示人的楚医生很快自己哄好自己，几块饼干下肚，任凭额角冒出汗渍，白皙的冷皮上泛起红晕，也只小声的嘶嘶着，努力的保持着不动声色。 明衍偷摸去看的时候，清晰的看到少有神色的黑色眼眸中漾起了水波。 没有泪水留下，大概是楚医生最后的倔强了。 憋着笑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的偏过头去偷偷的笑。 笑过之后，明衍到底没有继续投喂，还算是有点良心的拧开一瓶矿泉水，看着等红灯的间隙递了过去。 众所周知，辣是一种痛觉。 而一个向来不喜吃辣，又从来不吃辣的人，就不太容易能够忍得住这种辣带来的痛。 毕竟痛点是舌头这般柔软之处。 几乎是抢过矿泉水，颇有几分狼狈的连着灌了好几大口，楚云瑶这才缓过来。 眼睛却也控制不住身体的生理本能，微微发红起来。 她没好气的瞥了眼明衍，看着前方变成绿色的信号灯，踩下了油门。 “小魂淡，算你有良心！” 作者有话说： 压缩下，这章都塞一下 第31章 出发 明衍也不答话，别过头去偷偷的笑，眉眼间是少见的灵动。甚至，在窗外阳光的映射下，还能看清那为数不多被藏起的小坏。 第25章 楚云瑶哪里还忍心说些什么，看着这样鲜活的和正常年轻人没什么两样的明衍，她只觉得整颗心都软成了一片。 车子行驶在路上，本没什么时间回家去收拾的，但明衍有个习惯是出门从不带身份证，所以两人还是回了趟家。 好在家距离单位并不远，一来一回的两人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到警局的时候，林筱雨早早接到电话等在下面，穿着休闲的格子衫，背着个电脑包，斜斜带着的帽檐下是个无框眼睛。 纯纯一副程序员标配装，倒是恰好适合出外勤。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乖乖的爬上后车座，并且向明衍报告起了工作的进展情况。 在楚云瑶摇人来帮忙之后，视频的查看速度直线提升，至少能比预计时间提前半天看完。 “对了，楚法医，到林城之后，咱有住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住我家啊！” 楚云瑶取出手机轻点几下后调出去林城的导航，又将其放在手机支架上。 “你家是林城的？” 林筱雨小鸡啄米的点头：“是啊是啊！” 明衍投去了同款疑惑的视线，这让下一刻转头去看明衍打算问问她是不是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楚云瑶的林筱雨炸了毛。 “明——衍！！” 她一把扯住了坐在副驾驶的好友的衣领子，控诉又带了几分委屈的喊到：“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 林筱雨这下子有些突然，明衍完全没反应过来，所以被扯过去的时候，人是懵的，更别提做出什么回答了。 楚云瑶此刻只能庆幸自己没有把车开出去，还是有手可以阻止的。 她一边扶着明衍让她避免被安全带勒到脖子，一边去按林筱雨的手。 “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下力太大。这多大点事，怎么就上升到是不是朋友上了。 不用去你家住，我做主你先回家看看，只在需要你的时候能赶过来就行。” 外勤也是在上班，在上班时间能有回家住的机会，已经是很难得了。 林筱雨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多，这次外出本来就是查案的，这案子还是她要求加入进来的。 如果不是好长时间没回家，她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提请求。 她只是突然有点矫情了，明明她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结果居然连她说了好几次的家都没有记住，摇摇头甩掉这些不开心，林筱雨很快又哄好了自己。 算了，明衍在这些方面本来就粗心，她该知道的。 楚云瑶将车开出武威市，上高速的时候，明衍总算有些反应过来了。 她一直在回想过去林筱雨给她说过的话，总算在记忆中找到了。 林筱雨确实讲过她家在林城的事情。 一开始说是回家过假期，后来两年就再没回去过，提起的就多了些。明衍隐约记得林筱雨说过，她家里总是以快毕业要工作了，家里也忙的理由让她留在武威市，不让她总是往家里跑。 只是每次林筱雨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都不是很巧，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想办法留在武威市、想办法查找出害死楚云霏的凶手，卷生卷死的明衍当时沉浸在学习和各种大赛中，每次都巧合的错过林筱雨话里的重点。 记在脑子里了，但没全记。 一路上四个小时的车程，明衍就能往后排的林筱雨那里偷看了三个小时。 后来是楚云瑶实在看不下去明衍这偷偷摸摸的行为了，索性在路过下高速前的最后一个服务区时，拐了进去。 “下车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也都在这解决，总是偷偷摸摸的看算怎么回事？” 这话，楚云瑶说的时候没有特别避开林筱雨，所以她好奇的看了眼明衍。 明衍在偷摸看她？ 视线下意识的带了几分期待。 楚云瑶说完直接就推开车门出去了，将车内的空间交给了明衍和林筱雨。 明衍的额头有些见汗，她焦躁的舔了舔嘴唇，反复的攥紧手指，直到有些发白。 下意识的牵扯到受伤的地方，有了钝痛，明衍才反应过来。 “那，那个...筱雨，对不起，我...” 她吭吭唧唧的，磨蹭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反而是心脏跳的快到了嗓子眼。 道歉这事怎么就这么难！ 明衍急的脑门上出了汗。 期待的眼眸有些暗淡下来，但林筱雨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嗐！我还不知道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她一巴掌拍在明衍的肩膀上，把明衍疼的有些龇牙，于是笑了出来。 “嗯，这就当是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的惩罚吧！” 说着，看了眼明衍些微轻松下来的脸色，又接着说道：“本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的话，就快些找到钟夏，把她救出来吧！” 明衍用力的点头，真诚的看向林筱雨，带着十足的信任。 “这也离不开你的帮忙！” “放心，有事直接联系我，我随叫随到！” 说着，林筱雨挥了挥拳头，凹了个大力士的造型。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趴在了车窗上的楚云瑶轻声笑了出来。 “怎么，可是谈好了？” 林筱雨嘿嘿的笑了两声：“楚法医，你们真的不考虑来我家住吗？我妈包饺子和红烧肉都是一绝，我让她给你们做！” “不用了。” 拉开车门上车，楚云瑶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说道：“出差又不是没有经费，你难得回一次家，就好好跟家里人待两天。不然，就咱们这工作性质，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能有这悠闲的时间了。” 林筱雨也不强求，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你们住哪里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让我妈做好后就给你们送过去当加餐！” 楚云瑶专注开车没有开口，明衍欢快的挥着手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一次，车子没有停留的朝着林城开了去。 原本以为是一路畅通，可下高速跑在不宽的乡道上时，一个长发的女子慌张的从道路旁的树林中跑到了马路上。 第32章 突然出现的女人 距离近，出现的又突然，饶是楚云瑶立刻踩下了刹车，车也一直滑行到了突然出现的长发女子身前才停下。 险之又险的，只差一拳的距离就要撞上，说是快贴在鼻子上了都没错。 前面的楚云瑶和明衍都还好，系着安全带只是微微一个前倾就被安全带给拉了回去。后排的林筱雨可没有防备，之前说起回家的事情正开心的，这一个急刹车，脑袋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前车座上。 林筱雨整个人都被撞蒙，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呼痛的时候，前面两个已经默契的解开安全带，一前一后的推开车门跑出去查看长发女子的状况了。 只是明衍到底还带些未曾痊愈的伤，动作稍大便能牵扯到伤口，下的自然慢了些。 之前女子出现的突然看不清，现在车停下走近才能够看清楚，长发女子的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就是很普通的休闲服，只不过现在变得又脏又破烂。 明衍走过去的时候，女子正抓着楚云瑶伸手去扶的手，神情激动的喊着救命。 “怎么回事？” 明衍看了眼长发女子之后问楚云瑶。 楚云瑶没有回答，被长发女子拉着一只手也不挣扎，反而用另一只手去轻轻拍了拍女子，带着安抚的语气。 “没事的，没事的，你已经安全了。” 直到长发女子情绪稳定下来，才停手。 “我们可以去车上说吗？” 长发女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跟着上车，边说还不忘边回头，用惊慌的视线看着她来时的路。 “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追上来的！” 这个他们是谁，楚云瑶和明衍不得而知，但这里面显然是有故事的。 车里面的三个人，就明衍还有些战斗力，现在还是个半残状态。真要是遇上些什么，她们都有危险。 若有所思的视线交汇，楚云瑶和明衍下了决定。 依旧是楚云瑶驾驶车辆，明衍则是随着长发女人坐到后座上，把林筱雨赶到了副驾驶坐着。 车辆启动后，长发女人先是小心的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待看到外面没有人追来，车辆又逐渐远离后，才终于慢慢的松了口气。 “我叫钱安宁，是一名大四的学生。” 把披散的长发用手捋到后面，露出了一张还带着几分青涩稚嫩的脸。只是眼下，这张青涩稚嫩的脸上充满了疲惫。 她介绍着自己，同时接过前面林筱雨递来的皮套给自己头发简单的绑了上。 “学校让自己找单位实习的时候，我找到了一家医院...不，说医院可能并不准确，它实际上是一家专门给人做体检的机构。 这机构因为机器先进，套餐价格合适，服务态度好，备受大家的喜爱。 第26章 当然，员工的福利待遇也是行业内的翘楚。 作为护理专业的学生，我自然也想过能够进这家机构，可我也知道这是件困难的事情，毕竟每一名竞争者的实力都很强。 所以，当我收到实习申请被批准通过的通知时，真的很高兴，也曾下决心努力工作，希望在实习结束后可以留下来。可是那一天，我看见了不应该看的...” 钱安宁闭上了眼，如今回想起当初的情况，也依旧心惊到恐惧。 昏暗的地下车库中，她本是想要在车里休息会儿再走的，结果就听到了外面毫不遮掩的有关人口交易的对话。 钱安宁当时根本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发现，就连听到有脚步声接近的声音都没敢动弹，因为她躺在后车座上，想跑都来不及，只能是闭上眼睛装着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当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以为没有被发现的。 可隔天，她便被领导留下了加班，再也没能回到家中。 楚云瑶从后视镜看了眼钱安宁：“你说的那个机构，是叫安诺吗？” “是。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能够从一众待选的实习生中脱颖而出，是因为这相似的名字呢。” 钱安宁如今只是想想，就有些想笑当初的自己有多天真，他们分明是在看了她简历上的生日信息后才决定招她进来的！ 低低的笑着，笑声逐渐悲怆。 “你们敢想象吗？在如今这个时代，还有人只为给自己痴傻的儿子找个生辰八字匹配、能对痴傻儿子恢复正常有利的妻子，去特意向人贩子买！ 如果被买来的妻子不愿意妥协，就关进小黑屋里，用链子锁上，直到这妻子肯接受‘训导’。 而这种事，整个村子的人都知情，都是帮凶。你想要逃出这里，便要躲过所有的人，才有可能。” 明衍就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钱安宁只是摇头。 “有人偷偷放了我。我不知道是谁，唯一肯定的就是那人是女性。 没有她，我解不开锁链。 只是可惜，快要彻底逃离村子的时候，我还是被发现了，虽然我有找地方藏起来短暂的躲过追捕，但刚刚往公路上跑的时候，还是听到他们威胁我回去的声音。” “她没有说谎。至少，她说她叫钱安宁，是一名大四学生，曾经在安诺公司实习这件事，没有说谎。” 也不知道林筱雨什么时候开的电脑，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查出了钱安宁的信息。 明衍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就，先跟着我们吧。” 看向后视镜中的楚云瑶，恰好楚云瑶也看向了后视镜，两人对视一眼，做出了这个决定。 “等到林城之后，我们再把你交给林城的警察。” 钱安宁强忍着激动点头：“谢谢你们。” 遇见钱安宁的地方其实距离林城并不远，只是有些偏，所以聊着天，车没有走多远就到了林城。 林筱雨自告奋勇的要带着钱安宁去警察局。 “你还是先回家吧。”明衍制止了林筱雨：“这一趟来林城也不知道能待多久，你有什么事就去办，时间本来就不多。至于钱安宁，我们去送就好了，反正也只需要跟这边的同志交接一下情况就行。” 楚云瑶在旁边也跟着点头：“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们两个不会跟你客气的。” 第33章 安诺 林筱雨下车的时候，明衍想了下，也跟着走下去。 “筱雨，你回家是回家，也帮我查个事。之后我会给你发个账号，你帮我确定下账号的ip还在不在林城。如果在，在林城的什么地方。” “放心，交我身上！” 林筱雨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挥了挥手跟明衍分别。 重新回到车上，明衍依旧坐到了后排的位置。短暂的沉默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开口。 “钱小姐，我再跟你打听件事。关于那个骗了你的体检机构，你了解多少？” 听到明衍的问题，楚云瑶也不着急开车，车停在那里，直接从后视镜的方向也跟着明衍一起看向了钱安宁。 “你想要了解哪方面？我入职的时间不长，可能了解的东西没那么多。” 钱安宁有些犹豫。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她入职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没几天就被抓走卖进了山村，根本就接触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天你撞见的对话，说话的人是谁知道吗？还有，关于安诺这个体检机构，它还有什么其他除了体检之外的拓展业务吗？” 明衍有个猜想，单纯凭直觉—— 钟夏消失之前被引向了林城，钟夏的父亲钟洋也有来过林城的记录。加上钟洋体内消失了一个的器官... 还有，在来林城的路上遇上钱安宁的求助，钱安宁提到的安诺体检机构在林城就有这么一家。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就像是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线，将它们穿了起来。 “就像是我说的，我当时根本不敢动，所以也就没有看见那两个人是谁。只是，凭声音的话，其中一个有些耳熟，像是安诺体检公司的葛经理。” “葛经理？” “是安诺体检公司的人事经理，当时就是他将我招进去的。” 钱安宁解释道。 “...我知道了。那其余的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明衍最想知道的，就是安诺体检公司是否还有其余的业务。或许她利用警察的身份去调查，可这身份其实也是一种掣肘。 而从官方的层面去调查的话，犯罪者又不傻，不会给所有的公司都注册同一法人的，那不是等着一锅端吗。 还好，钱安宁给出了明衍想知道的答案。 “我只知道，安诺体检公司有几辆抽血车，全年在外面跑，专做献血的。还有，安诺体检公司会定期做活动，给人免费做体检。 前段时间，应该就有去过你们武威市。” 钱安宁认得车上的牌照。 楚云瑶的反应也不慢，钱安宁回答完，她也想起来钟家父女了。 “这么看来，不能送钱小姐去林城市警局了。”明衍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安诺体检公司在林城这个小地方也算是挺大的机构了，做了这么多动静还没被发现，怕是这林城市警局...”不干净。 最后三个字没说出来，楚云瑶也能明白，就连旁边听着的钱安宁的脸色都白了下来。 “那，那我...”钱安宁很慌。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山村逃出来，如果被抓回去，结局只会比之前更糟。 “别担心。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让你有事。” 楚云瑶安抚了钱安宁一句，又去看半点没有慌乱的明衍。她可太了解这个小孩了，现在还能这么镇定，只能说明她心里有想法。 “怎么办，想好了？” 明衍笑着看过去。 “孟队他们不是来林城出差了吗？找他报个销呗！” 楚云瑶转过头看了眼明衍：“你知道他去哪了？” 明衍耸耸肩膀，摊手。 “不知道，但——” 拿出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明衍调出了通讯录中名为孟飞的那个信息。 “我可以打电话问。” 按下拨出键，话筒中顿时传来嘟嘟的忙音。 明衍耐心的等待着。 可是，好半天过去之后，电话都挂断了，也依旧没有被接通。 看着明衍接连又拨出去三次电话又是连续挂断，楚云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不接？” “可能，正在忙吧。”明衍烦躁的抓头，倒是没有多想。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给钱安宁再找一个住处了。 不管是楚云瑶还是明衍，林城都是第一次来，要说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还真的挺难。 所幸车子还没有开走，明衍决定就在这附近找一家酒店住，她跟楚云瑶平时出去的时候，可以让林筱雨来照顾下不能出屋的钱安宁。 把主意说出来后，楚云瑶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钱安宁也没有意见，事实上，现在的她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绕着林筱雨下车的小区转过两圈，明衍和楚云瑶敲定一家酒店。 不说多么高档，却也是足够的干净。 入住的时候当然不能用钱安宁的身份证，所以她们直接要了个套间，里面两张大床。 都安排好之后，才给林筱雨留消息。 当然，明衍给林筱雨留消息的时候，没忘记提前跟楚云瑶要那个互助群里的可疑人员的号，一起交给了林筱雨。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靠在门边的楚云瑶看了眼坐在床上扒拉手机的明衍。 明衍刚刚又给孟飞打了个电话，依旧没有打通。不光光是孟飞，她还给才跟林筱雨要到的其余几个一起和孟飞出任务的人也打过电话，也没有人接通。 第27章 什么任务能让一组人都保持电话静默这么长时间？ 明衍的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先去吃饭吧。”明衍想了想，叹口气：“你开车这么久肯定也累了。等歇一会儿后，我去那个安诺体检看看。” “你要一个人去？” 听出了明衍话里的意思，楚云瑶下意识的就皱眉。 “我一个人去方便些。” 明衍没有反驳，甚至有理有据的解释起来：“你的身手不好，跟着我去，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会拖我的后腿。 而且，我这次去只是为了调查。 怎么说，明面上它都只是个体检公司，总不能将想要咨询体检的人拒之门外吧？ 你就留在外面，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需要你在外面接应我。” 第34章 讯息 吃饭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只是毕竟还有个不方便外出的钱安宁，所以这顿饭是买回来吃的。 行动的时候，楚云瑶开车将明衍带到了安诺体检公司的附近。 明衍带上蓝牙耳机，确保能够跟楚云瑶保持电话畅通，又给自己带了个墨镜，才装作是来咨询体检的走进安诺体检公司大楼。 一进去，前台穿着一身蓝色护士服的护士就热情的迎了过来。 “你好女士，是想要来体检的吗？” 明衍停下来，边点着头，边朝着四周打量。 “是，我是听人提过，你们家之前有做过免费体检。她跟我说，你家的体检项目和服务态度都不错，用的也都是最先进的仪器... 所以我想看看看，你家的体检项目具体都有哪些，也了解下有没有什么优惠之类的。” “好的女士，请随我到这边，我给您介绍一下。” 明衍摘下墨镜，特意凑近朝着护士小姐的胸前名牌看了眼。 “你是姓…孙？” 孙护士微笑着点头：“是的，您可以叫我小孙。” “好吧，小孙护士。”明衍点头，抬手朝着大厅一侧立着的指引牌指了指。 “我看你们这指引牌上写的，这栋楼里应该就有体检设施。等下介绍完之后，我可以进去看看环境吗？” 小孙护士笑容真诚的继续点头：“当然可以的女士，这是你的权利。” 明衍便没有再提出异议，并顺着小孙护士的指引走进了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里面就像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一样，整体暖色调的环境下，落地窗旁放着两个小型的个人沙发，沙发的中间摆着个茶几。 茶几上面除了有一个正在冒着烟的香炉，还有一壶正被温着的茶，以及一盘点心。 进来以后，小孙护士先是将明衍让到一侧，然后用桌上的茶壶给明衍倒了杯茶。 “您先慢用稍等，我去给您拿我们公司的体检项目单。” 明衍点点头，小孙护士就退了下去，徒留明衍一人等在会客室内。 被留下的明衍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掰块点心塞进嘴里，视线四处打量着。 这会客室内，除了沙发、茶几和香炉之外，竟还有字画挂在墙上，角落处，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架。 她起身来到书架前，从中随意的抽取几本书简略的翻动，不经意的视线扫过周围，最后定格在被书架挡住一点的某个图形上。 那图形被画在墙壁上，被书架挡住全貌，只轻轻将书架挪开才能够看清上面的痕迹。 【26*83#11】 数字6和3下面各带着一条短短的横线。 明衍的目光闪了闪，默默记下这数字，便又将书架重新移回。移回之前，还不忘小心的将那数字擦掉。 小孙护士推门进来之后，明衍又状似不经意的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书架上，挡住了那原本有数字的地方。 “你们这会客室弄得还挺有意境的，我看这书架上的书可也都还不错。历史类和文学类的都有些，还有小孩子看的绘本。” “这是我们经理的想法。毕竟，我们不能确定下一个客户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会对什么书感兴趣，总有招待不周需要让客人等待的时候，也不能让客人干等着啊。” 解释着，将明衍让到沙发上，小孙护士笑着将手里的本夹子递给明衍。 “女士，您先看看，这里面就是我们公司各项体检仪器的介绍了。” 明衍点头接了过来。只是，因为刚刚在墙上看到的暗号，她不敢看的太敷衍，翻动每页的时候都力求将里面的内容记下来。 让她意外的是，安诺体检公司的这个体检项目清单很特别。 最开始的一页是公司的各种团购套餐活动，属于有优惠的那一类，后面的两页则是散装的体检项目，如血液检查、彩超、ct等等，甚至对每一项还有细化，血液检查细化到项目，彩超检查细化到部位，全部可以自己根据需要选择。 而再往后翻，就是体检的机器图片，上面写着型号之类的信息、生产年限之类的。 懂得自然了解这机器好不好，不懂的看这机器的新旧程度也能有个好印象。 最后两页则是做体检的医生简介和分析体检报告的医生简介，还附录了一页写的是安诺体检公司的分公司地点都有哪些，明衍也都大致记了一下。 之后，明衍又跟着小孙护士走过一圈体检的区域，看了看环境。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上车后，楚云瑶立刻看向明衍。 冷淡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明衍硬生生在那其中看到了关心。她愣了下，然后才点头。 “老师应该来过这里。” 楚云瑶皱了皱眉：“文江影？” “是。我在会客室等待的时候，有在里面看到老师留下的暗号。” “暗号？”楚云瑶想了下，问道：“是云霏之前想出来的那个？” 楚云霏从小受到刑侦破案的电视机影响，立志长大后成为一名刑警。 侦探小说、警匪片，那就没少看，也对里面出现过的暗号极为感兴趣。 于是，她自己也想了个极为简单的暗号编制方式来玩。 摩斯密码太过广泛，她自己想出来的，暂且不提简单与否，起码不知情的人想要猜透暗号中的意思，也要费一些力气。 认识文江影和明衍之后，楚云霏也将这个暗号密码教给过两人。 而作为姐姐，楚云瑶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毕竟楚云霏刚刚琢磨出来那阵子，没少拉着她一起玩这东西。只不过，从前的她对医学之外的事情很少感兴趣，每次都对妹妹的邀请表示了拒绝，自然也就不清楚这个暗号的构成。 所以，现在的楚云瑶只能去问明衍。 “那暗号是什么意思？” “安特，或者跟这两个字同音不同字，你帮我找找林城有没有这样的宾馆或者旅店之类的地方。” 明衍头也不抬，直接解开自己的手机屏幕锁开始用导航软件搜索起来。 楚云瑶没有犹豫，同时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软件。 这里网速还可以，所以很快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搜到几家叫安特的宾馆和旅店。 明衍挨个点开，并快速的敲定了其中一家。 “我们去这里！” 安特宾馆距离安诺体检公司并不近，几乎靠近了林城的边缘。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虽然有些年代感，但装修的还可以的宾馆并没有多少人入住的样子。 楚云瑶将车停好后，照例是明衍下车去查探情况，楚云瑶留在车上等。 而明衍的动作也很快，绕着宾馆转了转，就又找回来了一个楚云霏出版的同款暗号。 【7*4|067→】 这一次，是数字4的下方带着一条短短的横线。 不同的是，数字7被三个短短的横线包围了。并且，好巧不巧的是，那箭头直指着安特宾馆的大门方向。 第35章 热茶 回车上之前，明衍还特意的进宾馆里面看了眼，基本确定了里面分三种类型的房。 标间以山河开头总共100个房间，大床房以青竹命名共50个房间，还有3个套房和一个总统套房，套房以佳和命名，总统套房则是没有特别的名字。 “怎么样，找到了吗？” 明衍一上车，楚云瑶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过来。 文江影的动作太快了，她们才找到安诺体检，文江影却早就来过了。 对于这点，楚云瑶也没什么办法。 她能够去查楚云霏当年的事，很多也是依赖的文江影的线索，算是合作调查。真要是单独找线索，她并不会比明衍快，就更别提文江影了。 或许，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讲，顺着文江影留下的线索去查，已经是唯一能够做的了。 “山河67号房。要么那里有老师留下的线索，要么那里就是老师暂时居住的安全屋。” 明衍如此猜测着。 毕竟，如果不是不得已，直接打电话发消息就好了，为什么要在那种地方留下暗号？ 第28章 接过楚云瑶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明衍脸色顿时僵住，她木然的转头看向了楚云瑶。 “你这水...是热的？” 正思索明衍之前带回来的消息的楚云瑶闻言奇怪的看了眼明衍。 “是热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问题可大了去了！ 明衍没好气的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这么热的天，我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你给我喝这么热的水！” 又指向自己的额头和衣服的衣领附近，愤愤的道：“你看我出了多少汗！” “就是这么热的天才不能贪凉。尤其是你，本身阳气就不足，吃了凉需要调动更多阳气——” 明衍直接一抬手制止了楚云瑶想要继续吊书袋的行为，表示不想听下去。 楚云瑶轻叹口气，很是无奈的将水杯又塞回明衍手里。 “你还是喝些吧，我在里面放了枸杞和菊花，可以清热解毒，还能够降暑。你一直在太阳下面跑，这个正合适的。” 顿了顿，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来把扇子，哄着道：“你若实在是热，我给你扇扇风可好？” 明衍本来听说杯子里泡了枸杞是又憋了老多气，毕竟她自认年纪轻轻的，还没到需要泡枸杞的年纪。 可这股气还没炸呢，楚云瑶居然就示弱了，还要给她扇扇子。 虽然，最终结果还是连个空调都捞不上，但这还是让明衍肚子里的这股气悄无声息的都散掉了。 这种情况下发脾气，就好像她很不讲理一样。 而且... 明衍对楚云瑶少有的温柔、愿意哄着她的行为感到新奇。 以这个女人的处事方式，对谁都是冷言冷语的。要是换做往常，早就冷着脸把她怼到说不出反驳的话，然后扔到一旁不肯管了... 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不成？ 这一新奇，明衍的心气倒是顺了，水杯里的水也不嫌弃热了，还不时地的偷偷看两眼楚云瑶清冷眉眼间难得的温柔。 不知不觉的就凉快下来。 一直关注着明衍的楚云瑶自然注意到小孩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烦躁，于是轻笑起来。 “怎么，不生气了？” 轻哼一声，明衍蹭着鼻尖偏过头：“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一副炸毛小猫被顺过毛的乖巧模样。 楚云瑶低低的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孩这么好骗，稍稍缓一缓态度，做出服软的样子哄一哄，就立刻开心了。看样子，这次的计策是正确的。 “对了，刚刚队里负责查监控视频的小梁来消息，说是已经查到钟夏确实是被人带到林城。她原本想要查下车牌号的，但那车牌号是伪造的，根本查不到车主。” 想到刚刚接到的电话，楚云瑶连忙将消息转告给明衍。 “那将钟夏开车带到林城的那个司机呢？”明衍思忖片刻后，问道：“既然能看清钟夏的脸，应该也能看清司机的脸吧？” “司机带了墨镜。”楚云瑶也问过这个问题，但结果明显不尽人意：“再加上当时反光，很难通过他的脸认出身份。虽然有找画像师帮忙还原，但...我们武威市的画像师不行，也就是个早你一年入职的新手，没什么经验。” 有厉害的画像师可以通过外观轮廓画出骨像，从而反推出人的样貌，可暂且不提这次的难度，就才入职一年的新手画像师，显然是不可能有这个本事的。 明衍想了想。 “这样，让他们把那个司机的图片传过来。” 楚云瑶看了过去。 “你打算怎么做？” “有个怀疑的人。”手指点着水杯，明衍回想着从钱安宁嘴里得到的消息，没有详细说。 这时候，明衍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接通了电话。 “筱雨，什么事？” “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ip有结果了，详细信息我已经发你邮箱，你看一下。”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明衍打开邮箱将里面的文件下载下来，从上到下快速浏览过一遍，转手递给旁边的楚云瑶。 “你看看，这个是刘念军提供的账号，我让筱雨查的账号ip。” 楚云瑶看向手机屏幕，手指滑动着，好半晌后才看向明衍。 “葛经理？” 明衍点头：“应该就是钱安宁说的，那个安诺体检公司的经理。” 毕竟，姓名和ip地址都能够对得上。而且，根据林筱雨顺手查了下的人员信息，也能够确定葛经理就是在安诺体检公司上班的。 楚云瑶微微皱眉：“这可真是巧...” 微微停顿后，她又抬头看向明衍：“不过，我大概知道，你刚刚的怀疑的是谁了。” 明衍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她只是拿回自己的手机，按灭屏幕。 “之后再想这些。 反正筱雨还提供了葛经理的照片，等你那边把视频截图传过来，也就能基本确定司机的身份，到时候不管是直接把他带回局里喝茶还是放长线钓大鱼都可以。 现在重要的是，追着老师的线索找到这里，等在宾馆里面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她。” 作者有话说： 来自清冷的老干部——天才医生楚云瑶的关心：年纪轻也不能不注意，早早的养生才能够远离病痛！ 第36章 警惕 上楼去找文江影，明衍依旧没有让楚云瑶跟自己一起去。 不能排除有人猜到这个暗号，顺着找到这里的可能，楚云瑶留在下面，好歹是一条退路。 不过，真的找上去之后，明衍才发现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对手并没有找到这里，等在房间中的只有孟飞和两个一起跟过来办案的武威市刑警支队的人。 两男一女，都被手铐铐的结结实实。 看到明衍进门，齐刷刷的抬头看了过来。 “明衍？怎么是你！” 孟飞惊呼一声直接站起来想要朝明衍走过去，结果跟他靠在一起的那名男性警员顿时被带的一踉跄。 “孟队！”他急急的稳住脚步，喊了一声提醒。 孟飞的脸色顿时有些讪讪：“对不住啊小哲，我刚给忘了。” 虽然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兄弟，到底也还是顶头上司，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小哲摇摇头，也跟着看向明衍。 “你好明衍，应该是第一次见吧，我是陈哲，那边那个是方菲菲。” 女性警员听到陈哲的介绍，向明衍点头示意。 明衍回应，算是彼此认识了下。 “所以，明衍你怎么来这里的？”孟飞着急的问道。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明衍叹了口气：“我跟着师父的指引走过来，本来以为她先一步等在这里...” 结果谁能想到，这里确实是有人在等，却是与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的孟飞等人。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也很难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文江影之前在警大当师父，明衍和林筱雨都是她的学生这件事，在场的几个也都是知道的。 于是孟飞再次激动的往前了两步。 “文江影让你过来的吗！她在哪里？让你过来做什么！这手铐她什么时候给我们解开？” 梅开二度。 陈哲无辜躺枪，没能再次幸运的稳住脚步，而是直接一下子跪在了地面上。 砰的一声，是听起来都觉得疼的程度。 都不用再说些什么，孟飞自己就冷静了下来，他转头尴尬的看着跪在脚边的下属，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包烟。 “小哲，来一根？” 这下子，就算是孟飞领导的身份都挡不住陈哲的怨念，直接一整包都抢了过来。 孟飞欲哭无泪的伸手想要拦。 “诶！我50一包的烟！” 挺老贵的，他平时都是抽20元左右的，结果这难得奢侈一把，两根都没抽到，就整包都被顺走了。 “别在意那包烟了。” 确认过这个房间没什么问题，明衍干脆把楚云瑶也叫上来，挂断电话后扯开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师父又为什么把你们给拷在这里了，给个解释？” “没大没小的。” 轻斥一声，孟飞倒是没有因为明衍的语气而生气，拿着好容易从陈哲那里抢来的一根烟点上，轻轻地吸了口。 “我们这次之所以来林城，是因为查到了关于酒吧街案子的线索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这件事明衍是知情的，因为她在医院发现关于香水味的线索，后续有让楚云瑶帮忙调查柳医生。只是紧跟着发生的事情太过密集，明衍没能继续跟进，倒是隐约记得楚云瑶提过，把线索共享给孟飞去调查了。 确认般的点头后，明衍再次看向孟飞。 “所以，这跟你们被拷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孟飞被噎了一下，又不能反驳，闷闷的继续自己先前的话题：“我们顺着线索找到这边，查到了酒吧街的死者光头和一家体检机构有交集...” 第29章 明衍微微皱眉：“安诺体检？” “你果然也去了那里。”孟飞点头：“没错，就是安诺体检。事实上，我就是在安诺体检出来之后，被文江影绑过来的。” 方菲菲在一旁举手，提醒道：“孟队，准确来讲，是我们自投罗网，文队没有绑我们。” “那也是因为她先骗我们！”孟飞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嘴硬的强行解释。 陈哲搁旁边看着，想了想没有揭穿孟飞明知道文江影在骗他，还是主动来自投罗网的行为。 毕竟是曾经整个武威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孟队曾经的上级，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人别看性别是女，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这时候，楚云瑶停好车也上来了，明衍起身开门把人放进来，两个人一起找了位置坐下。 孟飞见状，也顾不得品味叼在嘴边的烟，几口快速的吸完，按灭在烟灰缸里，又主动的打开窗户放风。 陈哲同样如此。 见状，楚云瑶轻轻挑眉，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话题，重新回到孟飞三人在这里的原因上。 “我知道，其实她是想要保护我们。”孟飞叹口气，说道：“也怪我，因为在安诺那里见到柳安宁医生的关系，问的有些多，这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根据明衍的证词可以推断酒吧街案与柳安宁有关，但他们并没有证据，不能立刻将人抓起来。 楚云瑶是认识柳安宁的，闻言微微皱眉。 “据我所知，柳医生的风评一直很好，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她和光头都能够跟安诺体检联系起来，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巧合的事情。而更巧合的是，根据酒吧街附近的监控显示，柳医生和光头都曾在同一天去过那里。 当然，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只是嫌疑的话还不足以我们做些什么，我当时也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 说到这里，孟飞沉默片刻，叹气：“可是后来，我才从安诺体检公司走出来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文队，此刻你是见不到我了。” 文江影的实力很强，即便是如今的残废状态，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打得过的。 少有的能文能武的全能选手。 “再之后，我就被文队以有事商议的话术带来了这里。” 话都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孟飞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陈哲和方菲菲在旁边点头，补充着自己的经历。 “我们两个原本是在另一处调查的，收到孟队的消息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然后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用他们说，凭借着对文江影性子的了解和眼下这三个人的状态，明衍就已经猜到后续结果。 只是... “师父也能查到这里不奇怪，只是...” 摩挲着下巴，明衍陷入沉思，好半晌后又看向孟飞：“你们知道师父去了那里吗？” 入眼是三双清澈的眸。 孟飞无奈的展示了下手腕上的银镯子：“你觉得，我们像是能知道的样子吗？” 第37章 深入 明衍嫌弃的看着孟飞，面对孟飞接下来让帮忙解开手铐的话语直接选择了无视。 孟飞气的直瞪眼。 楚云瑶在旁边无奈的看了眼明衍，朝着孟飞解释道：“我们现在没有钥匙，等之后出去买些工具回来，再帮你们开。” 在明衍的衬托下，向来清冷的楚云瑶在孟飞三人眼里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孟飞松了口气，朝着门口的方向示意。 “不用去找工具，文队把钥匙留下来了，就在停在楼下的车里，只是我们几个都不方便去取。” 不管是孟飞、陈哲还是方菲菲，这三个人都带着手铐，前两者是人被锁在一起，方菲菲则是双手被反锁在身后，谁都不方便下楼去车上找钥匙。 明衍无语的看了眼三人，还是拿过放在桌上的车钥匙，下楼去给几个人取手铐钥匙。 不知道文江影是什么打算，但接下来的行动，只有她跟楚云瑶两人是必然不够的，她需要帮手。 按灭手机屏幕，思考着刚刚收到的信息，明衍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从车里找到手铐钥匙的时候，明衍还在里面发现了些别的东西。 文江影留下的信件里面有着查到目前为止的全部线索。 安诺体检公司确实存在问题，其中葛经理和光头有联系这点已经可以确认，他们之间合作拐走了多少的女性不可知，可众多的失踪人口登记当中，很多的女性失踪者都有着在安诺体检公司体检或工作过的共同经历。 还有关于钟夏和其父亲的事情，这父女两个跟安诺体检公司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这点，基本可以确定。 文江影推测，钟夏很可能就是在之前参加的献血活动中被盯上的，因为那个献血活动就是由安诺体检公司组织的。 而根据线人的情报，钟夏的父亲钟洋来到林城，曾经就来过安诺体检的公司大楼。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可这么多的巧合集中到了一起，就算不是真相，也距真相不会太远了。 而且，文江影猜测，柳安宁跟安诺体检之间的关系也绝不简单，这点从孟飞几人多问了几句话就被杀手跟踪就能够看出来，他们应该是早就被盯上了。 文江影还有事要做，没把握在这犯罪分子势力未知的林城护住三个人，就只能将孟飞几个关在宾馆里面，扫清一切痕迹后，把人交给马上就要来林城的明衍和楚云瑶。 然后留下信件说明大致的情况，让明衍知晓，带着孟飞几人赶紧离开林城这是非之地。 明衍看着信上的叮嘱，硬生生的给气乐，整个人直到回了房间都沉浸在低气压当中。 把钥匙扔给孟飞，闷闷的坐到床边。 孟飞问号脸的看向明衍，想问些什么又不敢问，看着楚云瑶凑到明衍身边后才短暂的松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让自己脱困上。 等他带着两个手下和明衍、楚云瑶两人面对面坐好的时候，明衍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们要是想回去，我不拦着。” 硬邦邦的开口，然后将文江影的信丢给孟飞几人。 楚云瑶在刚刚安慰明衍的时候已经见过这信，倒是没有干预，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孟飞三人的决定。 虽然，楚云瑶并不认为这三个人会做出第二个选择。 这也是楚云瑶安慰完明衍建议明衍展开对话的方式。 孟飞、陈哲和方菲菲，都是她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他们必然会有的坚定表态和同仇敌忾肯定能让明衍的心情好一些。 果不其然，楚云瑶的预想并没有出错，在一边看着明衍又缓和不少脸色，整个人也没之前那么紧绷，她终于松口气。 “明衍，你之后打算怎么做？”收好文江影留下的信件，孟飞脸色有些凝重。 曾经他也是文江影手下的兵，崇拜着文江影，追逐着文江影，却从来到达不了文江影的高度。 可他对文江影的行事风格是了解的。 在这种情况下将他们三个绑起来，还消除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让后赶到的明衍带着他们离开，保不齐就是搞那套孤身诱敌深入的套路了。 在过去，碰到这种团伙作案的情况时，为了在缺少线索的条件下快速的破案，仗着自己的功夫好的文江影就没少这么干。 上面的领导一面欣赏文江影的破案速度，一面对文江影的破案方式极其不赞同。 案子要破，可也要保证警务系统同志们的人身安全，这也是文江影一直没能再继续往上走的根本原因。 但即便是如此，文江影也是最年轻的支队长。 明衍作为文江影的弟子，同时也是跟文江影相识多年的妹妹，自然也是了解的。 “我的意思，分4路行动。” “4路？”孟飞不理解明衍话里的意思：“1路负责调查安诺体检公司，1路负责跟踪葛经理，1路负责后方支援，还有1路是什么？” “我跟楚法医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求助的女人，大四的学生钱安宁。据她所说，她是在安诺体检公司实习，结果意外撞见葛经理和另一个人谈论人口交易的话题，之后就被拐走卖到林城附近的村子里。 去安诺体检公司调查之前，我让筱雨照顾她了，可我怕筱雨一个人忙不开。所以我们还得留一个人守着她，她会是一个很好的证人。” 顿了顿，看着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的孟飞，明衍又继续说道：“我个人建议可以方菲菲去和筱雨会和，两个人一起保护钱安宁；孟队和陈哲去蹲守葛经理的行动，我则是去跟柳安宁。 既然之前孟队的问话能让杀手盯上，她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为酒吧街案当天的受害者之一，我在孟队之后的出现，想必能够给她一些刺激。” 第30章 并没有被安排行动的楚云瑶本来勾起的嘴角又压了下去，眼神冷飕飕的看向明衍。 “你要一个人去跟柳安宁？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查这种案子哪有不危险的。”明衍丝毫不以为意：“你应该相信我的身手。” 何况，她也未必就会是一个人。 第38章 赌 孟飞当然是不同意的，他还记得那个盯上了他的人有多危险。明衍虽然实力不低，但还是太年轻了，只放她一个人行动，孟飞不放心。 最后，在孟飞和楚云瑶压着的情况下，明衍不得不透露出自己有帮手这件事，只是隐瞒了这个人的信息没说。 虽然依旧不放心让明衍一个人行动，但孟飞和楚云瑶还是退了一步，只是将派去跟着林筱雨一起保护钱安宁的方菲菲拨到了跟明衍一组，不用跟着明衍一起行动，只在明衍需要的时候随时支援。 林筱雨那边则是由楚云瑶负责。 明衍不满，但没有决定权，官大一级压死人。 不管是孟飞这个直属领导还是归属于技侦的楚云瑶，她一个刚毕业的小警察都是惹不起的。 迟一点都可能会有变动，几个人分头行动起来。 楚云瑶根本不放心，但是不让她跟去是孟飞的底线。 谁也不相信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哪怕现在成了法医，能在武力值上跟一个刑警相对比。 孟飞几个人也是开车过来的，但是只有一台，考虑到跟踪监视的需要问题，明衍直接拉着方菲菲一起在附近找了个住的地方。 明面上是这样，实际上这房间是时玥给明衍订的，距离时玥眼下的安全屋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 晚上的时候，明衍让方菲菲去盯安诺体检公司，自己则是跑去见了时玥。 “这么急着找我，行动这么快的吗？” “我也不知道原因。”嘴里叼着根牙签的时玥皱着眉，烦躁的说道：“那边突然传出交易提前的消息，我没法拒绝。” “...那那个怀特呢？”沉默片刻后，明衍说道：“提前行动，我现在这里也有要跟的案子，可能没办法帮你去注意那个怀特了。” “提前行动，不去管他也没关系。更重要的是，阿衍，你刚刚问我的事情。” 时玥的眼神有些幽深，明显是想到些什么。 “安诺体检公司，你问我交易是否与这个公司有关的理由是...？” 视线交接，彼此闪过了然。 “与我这次的案子有关。” 也是巧了。 不论是从时玥那里论，还是从明衍这边看，这安诺体检公司竟都是不干净的。 麻烦的点在于，文江影单独行动的理由可以被确定，这次的案子确实不简单，背后牵扯到的危险不会小。 时玥的眉头皱起，事情果然还是朝着她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按照明衍的说法，酒吧街杀人案、小区杀夫案和顺风车谋杀案都跟安诺体检公司有关，在来林城的路上碰到的那个刚毕业女大的情况又将矛头指向了身份不明的保护伞... 她们在林城几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局面。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救下被拐走的受害者，似乎怎么做都难以保证万无一失。 若是实在不行的话，除掉怀特，或许能够解放出她这个隐藏的力量，让他们从明处转到暗中。 “再试一下吧。” 看出时玥的为难，明衍大致猜到她的想法：“如果能够提前找到那些受害者，并说服她们，也许就能够阻止这场交易了呢。” 时玥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去见一个人，赌上一次。” ...... 明衍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蹲到人。 正在角落里一家甜品店里挑选着这几天蹲点时要吃的食物，听见门口铃铛声响起来就抬头的明衍看见了柳安宁。 一瞬的诧异，站起身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柳医生，好巧。”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孟飞才闹出了些动静，亦或者是本身对明衍有愧。 看清对面打招呼的人是明衍的那一刻，柳安宁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根本藏不住。 “明警官。” 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柳安宁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明警官怎么来林城了，是...出差？” 这么明显的破绽，明衍怎么可能会看不到，垂了眼睑，只一瞬就想好了怎么应对。 “怎么会。”扬起一抹毫无心机的纯粹笑容，明衍眼神示意了下自己脸上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划痕：“才报道就接二连三的受伤，领导心疼我，给特批的假。” 明衍向来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她的那张脸不算是多么美艳俊俏，但足够的幼态。 虽然在比拼颜值的时候不占上风，但装无辜无害的时候，这种单纯的面容简直就不要太吃香。 再加上适当的示弱，柳安宁还真的没有觉得什么问题。但这件事和别的不同，不弄清楚，她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明警官的事情我也有听说。”柳安宁点点头，又适当的露出了关心：“只是我没记错的话，明警官的那次车祸也没多久，就算是休假，跑林城这么远的地方，可别休息不好，影响身体康复。” “没办法，我也是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机会。毕竟入职了警察这种注定繁忙的工作，不抓紧领导给的假期，谁知道下次休息是什么时候。” 说着话，动作不停，明衍拿着挑好的面包去结账，柳安宁在旁边随手拿了两袋也跟了上去。 明衍一直留意着柳安宁的动静，直到终于在柳安宁的脸上看到闪过的愧疚之色，才终于在走出面包店的时候微微停住脚步。 “在这里碰到柳医生挺巧的，您又刚好问到这些，不知我有没有可能请柳医生帮个忙。” 微微停顿，看清柳安宁疑惑的神色时，又道：“其实，我来这里也是想着可以顺便找个人。柳医生的工作，或许能帮到我。” 柳安宁点头：“是病患吗？放心，你跟我说，我帮你留意一下。” 或许是出于愧疚，也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柳安宁的回答带了几分迫不及待的急切感。 明衍满意了，这符合她的预期。 带着几分感激，明衍引着柳安宁找了个稍微背阴的地方停下。 “柳医生可能不清楚，我现在还没有痊愈的伤，是来自于一场车祸。这场车祸是一个针对警员的无差别暗杀。只是我倒霉，才成了那个唯一中招的。 不过，大概那个暗杀者良心发现，最后关头有所收敛，这才让我成功逃生。” 怎么都没想到明衍会说这个，柳安宁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暗杀者...良心发现？” “很难想象对吧？”明衍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相信。可是证据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信也得信了。” 看着柳安宁神情恍惚的点头，明衍又继续说道：“后来，我知道了这个暗杀者还有个女儿，他之所以来杀我，也是受到了胁迫。 对于我来讲，不管是作为一名警察，还是作为那人手下留情的逃生者，我都不能无视掉那个暗杀者失踪的女儿...” 说到这里，明衍停顿住，对上了柳安宁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强调道：“我得救她！因为我可能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之前才在安诺附近找到宾馆住下的时候，明衍让林筱雨帮忙查过柳安宁。 柳安宁曾经有过七个月的失踪记录。 虽然按照查到的消息来看，回来的柳安宁什么也没有说过，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可在明衍看来，这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 目送着柳安宁神色中压抑着慌张的离去，站在阴影当中的明衍的眸色沉了沉。 她相信，以柳安宁的心理，这次抛出的饵足够让她上钩。 原本她是想只要抓住柳安宁，酒吧街的案子能够告破。钟洋袭击她的车祸案和钟夏的下落，应该也会迎来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但现在，或许还能对营救交易受害人有帮助。 不管是柳安宁良心发现来找她自首协助拯救其余被害或是即将被害的女性，亦或者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去通风报信，她都能有所收获。 只是后者，会带来更多危险罢了，那恰恰是她从不惧怕的东西。 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想到这里，明衍的心情有些明媚起来，几个电话过后，拎着面包开心的往回走。 路上的时候，来自楚云瑶的视频电话中止了这个好心情。 或许是不能一起行动触发到哪根敏感神经，楚云瑶几乎是掐着时间给明衍打电话。除了叮嘱行动安全的固定话题之外，就是监督明衍的饮食健康，碎碎念堪比亲妈，骂都骂不走那种。 不管是选择挂断还是选择不接，都只会让下一波攻势更加猛烈。 第31章 没办法，有方菲菲通风报信，楚云瑶根本不担心会打搅明衍做任务。 阻止方菲菲就更不可能了。 首先，明衍方菲菲不熟，其次方菲菲想要考法医... 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明衍认命的接起电话。 作者有话说： 终于追平了 第39章 行动 或许是良心未泯，让明衍感到出乎意料且庆幸的是，柳安宁终究做出妥协，协助明衍带着孟飞几人，在交易开始前，对一部分受害人进行了转移。 转移的安全点由林筱雨这个从小在林城长大，熟悉林城的人提供，在交易结束前，不能露头。 “真是让人吃惊，柳医生会答应下协助我们救人这件事。”这毕竟算是承认参与犯罪。 柳安宁笑了下：“明警官分明就是笃定我会帮忙的吧！不过，我这是不是算戴罪立功？” “关于这次的行动，柳医生的确是悬崖勒马，还协助警方救出不少受害人...可如果有其余违法的地方，我没办法保证。” 若有意味的轻扫柳安宁，明衍的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垂下眼睑的柳安宁笑的轻柔，不动声色的转换了话题：“说起来，我也挺好奇的，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明警官是什么时候解决掉的？若非如此，怕是我有心，也无力帮助明警官。” 在安诺当中，柳安宁并不算是被信任的那个，身边一直有一个负责跟着她监视的人。一旦柳安宁有异常，就会被发现。 柳安宁有观察过，跟在明衍身边的几个几乎都有事情在做，不可能腾出时间去处理监视她的那个家伙。 除非，她们还有隐藏起来的帮手。 柳安宁不自觉带上几分探究的看向明衍。 当初的她本以为已经逃离那片黑暗，却没想到又被拽进地狱当中，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良心的谴责，一直期待着有人能够砸穿那困住她的牢笼。 这一次，会成功吗？ 根本没有理睬柳安宁的话，把人交给孟飞去处理后续，明衍径直跑开赶往交易点。 一旦交易开始，那些人一定会发现‘商品’的缺失，她必须想办法搅乱交易现场，最好将责任都推到那个怀特的身上，让时玥从里面摘出来，从这场测验中全身而退。 这种时候就特别庆幸怀特的恶习，行事张扬的人引起嫉恨或者注意都不是奇怪的事情，只要稍微布置引导，就能改变怀疑的侧重。 就是，怀特这家伙确实有张扬的资本，手上的功夫不弱。 狠狠砸在地面上，明衍手撑着地面撑起上身艰难的笑看对面捂着手臂，掌下鲜红的金发男子。 可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在她的身上留伤，不付出更大的代价怎么能行。 阿玥帮了这么多的忙，她说什么也得把怀特留下来，给阿玥扫清障碍。 警笛声响起的时候，明衍就知道计划成功了。 以柳安宁为第一张牌，救下一部分受害者，放出风给葛经理，让他们将怀疑的种子种在迟迟未能到达交易现场的怀特身上，再加上时玥不经意的引导，炸出藏在己方的内鬼，让刚刚卧底归来的时玥师父成功接管林城的警务。 几方配合同时行动，在交易现场拦截救下剩下的受害人，只不经意的放走时玥和葛经理。 只是... 总觉得有些太过顺利了。 靠在支援的警车上，明衍拧着眉，思考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的计划有什么漏洞。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林城，西郊 楚云瑶脸色难看的坐在地上，双手被一副银手铐拷在后面。 “文江影，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第40章 背叛 楚云瑶对文江影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被对方叫出来，也只以为是发现什么需要叫自己来帮忙或者告知什么关于楚云霏事件的新线索。 这种情况，以前也同样发生过。唯独约在这般偏远的地方还是第一次，但楚云瑶也只以为是林城的情况复杂，让文江影不得不如此。 结果就毫无防备的被文江影抓了起来。 “别那么难以置信嘛。”文江影一直绷紧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手中把玩着不知道哪里搞到的枪回应道：“我只是选择了一条能够更快替小霏报仇的路，跟一个人达成协议罢了。说起来，你应该是支持我的才对。” 楚云瑶狠狠皱眉，她的视线扫过在外面忙来忙去的几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公民。 “你想要做什么？” 如果是单纯的合作，总没有要绑她的必要。除非，这些人想要的，只有通过她才能够得到。 楚云瑶抿唇，眼神沉沉的看向文江影。 “你的目标是阿衍，对吗？” 平日里跟她说话总是嫌弃又嘴硬的，但楚云瑶知道。能够在她出事的时候，毫无顾忌，不去衡量利弊、不在乎是否有危险冲来救人的，只有明衍。 文江影扬眉，不做反驳。 “那孩子上蹦下跳的，又是那么一副不知变通的性子，总是让人难以放心。就像是这次的案子...所以，作为合作的前提，给那位愿意跟我合作的雇主为这次的损失出气。当然，这也是投名状，不留下条命，总是没办法让对方相信我一个曾经的警察会突然堕落。” “...阿衍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楚云瑶深吸口气：“她还叫你一声师父！！” “可也是因为她，小霏才出事的，不是吗！！” 文江影恨恨开口，脸上的神情完全没了以往的正气，倒仿若一只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森森的笑着。 “所以，以命相抵，才是正理。你说对吗，明衍？” 似有所感的转身，正正对上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明衍。 “师父，原来你这么恨我的吗？”明衍有一瞬的低落，很快又笑起来：“也不奇怪，毕竟我害死了云霏姐。” 说着，明衍张开双手：“我这条命随时可以给师父，只是，希望师父可以留下来。” 身后，不和何时响起枪声，此起彼伏后再次变得寂静。 “跟你合作的，本身就是犯罪者。师父，不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云霏姐不会开心的。” 明衍说的认真，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她曾经是不喜欢文江影的，可莫说这是云霏姐喜欢的人，这些年的相处也早让她敬佩上了对方。 做什么都拼尽全力，也是什么都能够做好。以女子之身坐上刑侦队长的位置证明她对警察这份职业的热爱，不在健康的身体没有击垮她的内心证明她对正义的坚守。只心爱之人的逝去让她短暂的颓废，却也很快凭借着后接触学习的计算机技术坐上了技侦队长的位置。 武力值强到让出一条腿，她都没办法赢下对方。 明衍是真心认为，比起自己这条没什么用的命，文江影的要更值钱些。因为她很难为云霏姐报仇，但文江影做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不该是以这种方式。 一直站在光里的人，怎么可以堕入黑暗呢？ 文江影的眼神一瞬的软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文江影就是个挂，学什么成什么，还文武双全智商情商双高的那种bug 第41章 动手 “文队，我们的时间不多。”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打断文江影的感慨，带着墨镜的男子丝毫没有被先前的枪战卷入一样，浑身整洁的从明衍身后走了进来。 脚步声带着空旷的回响，明衍警惕的往一旁闪开，做出戒备的姿态。 如果说原本只有文江影还让她有那么一丝能够救出楚云瑶的希望，那后来冒出的这个墨镜男人就让她本就渺茫的希冀化为泡影。 没能救下云霏姐，如今连楚云瑶也保护不了吗？ 就算急着要救楚云瑶，明衍也不可能毫无准备的就莽撞冲来，只是因为通知的现有力量不能保证立刻到达，这才先行一步赶来，身边甚至还跟了一起从武威市来林城办案的方菲菲和陈哲。 刚刚外面的枪战就是这两人搞出来的，他们把外面戒备的几个喽啰给拦了下来。 就算不能说服文江影，起码也可以打个时间差。 在明衍的计算里，保住楚云瑶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 看着对面的文江影不由分说的举枪对准了自己的方向，明衍的手臂肌肉暗自绷紧，双腿也微微弯曲，准备着随时做出反击。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有从被击毙的罪犯手中捡过一把枪。 明衍并不吝啬这条命，可绝不能现在抛下。 空间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第一个动作，短暂的陷入僵持，就连被手铐锁住的楚云瑶也不敢轻易活动自己已经发酸的手臂，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前方的场景，力求万一的情况下不要给明衍拖后腿。 咔嚓！ 是墨镜男子不耐的挪动了脚步。 第32章 下一刻，明衍脚下和手上动作同步进行，以极快的速度闪到墨镜男子的身侧让自己躲在文江影的射击死角，自己则是举起先前藏好的枪，举起就朝着楚云瑶的方向连射两枪。 拷住楚云瑶的手铐隔了一个有些老旧的管子，虽然已经足够破损，但并不足以靠人力突破阻碍，楚云瑶也因此没办法起身躲开。 明衍的两枪是计算好的，直接射断了管子偏上方些的位置，只要楚云瑶站起来就能够从那管子的束缚下离开，躲到更安全些的地方。 然后，直接起手格挡，挡住反应过来后直接肘击的墨镜男子。 砰砰的闷响接连响起，只是转瞬的功夫，两人就已经交手了十来招。越是交手，墨镜男子就越发的落于下风。 “文江影，你在做什么！！” 墨镜男人暴躁了。 为自己打不过明衍一个小姑娘，也为文江影的无动于衷。 文江影很无辜的回应道：“你们两个离得太近，我没办法开枪啊。” 文江影曾经教过明衍，遇到复数的敌人，对方有火力而自己没有的情况下，尽量找寻掩体，如果没有，与敌人近距离缠斗，人为设置掩体。这样不仅可以完成对自己的掩护，也可以得到一个可移动的掩体，甚至在缠斗中伺机靠近下一个目标。 当然，这个复数的敌人并不能够太多，而这个缠斗的人也必须是敌方不愿轻易舍弃的。 显而易见的，明衍将文江影的教导贯彻的很好。 第42章 投名状 文江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欣慰明衍将她的教导贯彻的好，还是该头疼对方此刻造成的麻烦。 那个墨镜男人，还不能死在这里。 起手两枪，近乎描边一样的打法给明衍造成心理压力，然后在墨镜男人骂骂咧咧的叫喊中，精准的命中明衍的一只手臂。 不得不说，就这高超的枪法，明衍也是从文江影这里一脉相传下来的。 楚云瑶在那边看的眼睛都红了，差点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撞文江影。可理智告诉她现在上前，也不过是让自己重新成为人质，让明衍更加的束手束脚。 于是只能双手捏紧的站在原地，看着明衍被墨镜男人大笑着反击回去，一拳正中那受了枪伤的手臂，又一脚踹中明衍的胸口，直接把人蹬飞出去。 然后，大概是先前一直被明衍压制着给气狠了，此刻仅仅打飞人还不解气，墨镜男人没再逼着文江影开枪，反而是踏步追上明衍继续挥拳，重点针对那个枪伤。 震惊心伤于文江影居然真的对她动手，明衍整个人就像懵了一样，被墨镜男人打出去不算，竟半点没有回过神的意思，就那么愣愣的被墨镜男人又是拳打脚踢好一阵。 等反应过来去接招的时候，中枪的那条手臂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后方的文江影微微皱眉，看着狼狈的明衍逼退墨镜男人，适时的举枪，打断明衍的追击。 “你浪费了太多时间。”文江影斥责一样的开口对墨镜男人说：“她不是一个人来的，等警方来，我们就走不掉了。” 墨镜男人不爽的啧了一声，从地上翻起，拍着身上的灰尘朝文江影的方向走：“那你快些动手，解决掉她们两个，回去我自然会在boss面前为你证明。” 看着文江影没有异议的调转枪口指向自己，明衍抿唇，眼神终于变得坚毅，也将自己手中的枪举起。 她不能让师父自甘堕落，就算是毁掉师父的另一条腿，也得把人留下来！ 黑洞洞的枪口相向，四目相对，一人的眼中是看不见底的深沉，一人的眼中是强装的镇定。 蓦然间，明衍的眼神一定。 砰！ 砰！ 两声枪响，明衍闷哼着单膝跪地，文江影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只身边的墨镜男人躺倒在地，不可置信的伸手挣扎几次后，彻底逝去生息。 文江影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又睁开，带着高高在上的悲悯。 “明衍，你可真是让我失望，结果还是没能对我这个师父开枪吗？” “...师父...不，影姐姐。”没有听到文江影的话一样，明衍近乎恳求的抬头看向文江影：“你肯定是打算去卧底的对不对？那个监视你的人已经被我解决掉了，你不用担心跟我说真话会暴露的！” 不舍得对文江影那条完好的腿动手，举枪后看到墨镜男人的明衍冒出或许文江影是有苦衷的想法，内心再次动摇，终于还是没能对文江影开枪。 “...真是个傻孩子啊。”沉默片刻，文江影叹气：“愿意相信同伴是好事，可在同伴已经朝你开枪，而且没有留手的再次露出开枪打算的情况下，继续这么毫无顾忌的信任，就是对自己、对同伴的不负责任。” “可是，可是如果影姐姐你真的打算要我的性命的话，怎么可能等这么些年——” “那当然是，相比起留着你的命去寻找线索，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低沉的女声，却是没有窗框的窗口处多出了一个穿着机车服的女人。她突兀的插话进来，又提点一样的看向文江影的方向。 “文大队，这么久都还没解决这里的事情，莫不是真的像那边的小警官说的那样，是打算到我们这里来卧底的吧？你磨蹭的这段时间，警方可是已经跟过来了。” 像是印证机车服女人说的话一样，下一刻，警笛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怎么会？投名状，我是一定会在今天交上去的。” 听着由远及近的喊声，文江影哂笑后饶有意味的看着明衍，调转了枪口。 “明衍，这就算是师父教你的最后一课吧。永远不要让你的感性彻底压倒理性，否则就会在这种情况下，带着你自己和你的同伴，一起坠入危险。” 看清文江影调转的枪口指向哪里，明衍的瞳孔骤缩，撑着另一条还完好的腿站起来，大喊着冲了过去。 “不要！” 砰！ 枪声回荡在空旷的废弃房屋中，杂乱的脚步和呼喊声终于到了近前，楚云瑶的眼中却只剩一片近在咫尺的红。 第43章 对话 幽冷的深海蓝色的氛围灯下，楚云瑶和白绫相对坐在卡座上，一人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一人一杯柠檬水，趁着酒吧中难得没什么演出的现在，边享受着音箱中传出的纯音乐，边聊着什么。 这是明衍入住楚云瑶家的一年整，楚云瑶觉得自己有些离不开那小孩了。 因为各自都有事情要忙碌，实际上两个人能够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甚至那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师姐白绫在负责，她跟那孩子见面的次数不说是屈指可数吧...反正见面的几回也大多以对方炸毛结束。 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妹妹楚云霏出事才关照这个小朋友，但看着对方那副人活心死的模样，莫名觉得碍眼，就忍不住刺上几句，每每刺的人破防哭出来又内疚的赶紧把心理医生找来，生怕真给孩子弄出什么永久的心理阴影。 后来有的时候事发突然，大半夜把人气哭，打了几次电话给心理医生就不好意思打扰，楚云瑶只能捡回当初学过的心理专业书籍。 莫名发现这种刺激疗法，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只是需要注意方式方法。 结果没注意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尤其是明衍有些恢复的时候，楚云瑶只是看着那张总是板着一本正经模样的小脸，就有些回味这小孩鲜活的另一面。 每次看到对方炸毛，总会觉得自己无趣的生活中多了些别样的色彩。 然后就把小孩给吓得自己找个室友，搬出去住了。 找到白绫，也纯粹是楚云瑶急病乱投医。毕竟她家师姐不仅为人广受好评，并且在明衍那边的印象良好。 “emmm......” 喝了口酒才放下杯子的白绫欲言又止的看向楚云瑶，好半晌后才感叹道：“师妹你这爱好有些独特啊。” 她这么高冷的师妹居然会做出这么欠的行为...该不会是对小明衍那孩子动了心吧？ 短暂的犹豫下说出这个猜测，其实还带了几分暗含着担忧的提醒，结果下一秒就收到了一个眼刀。 “滚！” 冷冷的一个字吐出，楚云瑶哼道：“就不该问你。她比我小那么多，我才不会那么禽兽！你以为我是你吗？” 白绫瞪大了双眼：“我好心帮你分析，你居然人身攻击！！” 没好气的端起眼前酒杯灌下一大口，然后呛的咳嗽好几声，再狠狠的把酒杯放在桌上。 “有本事以后你别再找我咨询这些事！当我愿意管你那破烂事！！” 不找就不找！ 楚云瑶相当硬气的起身离开。 ..... ...... “....楚云瑶，你还记得自己先前用多么坚定的语气跟我说，自己不禽兽的吗？”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座位，就连音响中的音乐都巧合的是同一首，白绫因为憋笑，脸部的神情有些扭曲。 第33章 楚云瑶面色不变的端起柠檬水轻啜，黑暗的环境遮掩住她有些发红的耳根。放下水杯的时候，她又是那副没什么太多神情的高冷模样，一开口就是气势十足的威胁。 “最近局里的法医有些忙，我最近可能没什么时间去医院值班...” 白绫：“......” 虽说威武不能屈，但门诊和手术连轴转的以医生真的也还是人，她都多久没能睡个懒觉了，再失去睡觉的权利，会成仙的。 不仅滑跪，白绫还奉上了自己跟明衍相处的全副攻略。 “不过，你真的确定自己喜欢上小明衍了吗？你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多长时间吧。” “嗯，大概是因为，她是我平淡生活中少有能带来色彩的人吧。”楚云瑶拧着眉想了想，认真看向白绫：“你大概是没见到过的，明衍炸毛的时候可有活力了！” 顿了顿，又道：“喜欢什么的不重要，我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好了。” “......你开心就好。”白绫扶额，然后疑问：“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你想要跟她多在一起就满足了。可我没记错的话，小明衍已经搬出去住好久了吧？” 楚云瑶蹙眉，认真的一字一句：“所以，我打算让她搬回来住！” ...... 翌日，某处茶楼 顶着几乎具现化的黑眼圈，白绫艰难维持着脸上的温柔笑容：“云瑶，你今天拉我出来是....？” 才值个大夜，又处理了几个突发事件，她老人家现在真的撑不住了。 但凡眼前不是亲师妹！！ “嗯...我给阿衍打电话让她回来住，说上班会近一些，交通方便，但被拒绝了。”楚云瑶言简意赅，直直看向白绫：“师姐你跟阿衍关系好，帮我想个办法。顺便，再帮我想想...” 拧起眉头，楚大医生一副遇到疑难杂症的神情：“怎么样才能跟阿衍和谐相处？” 白绫无力瘫倒在桌面上。 但凡这人知道什么叫正常沟通... ...... “你认真的？你邀请小明衍同床共枕了？！！” 白绫瞳孔地震。 这可是她那个清冷孤僻，连小女生之间手拉手都不愿意的师妹啊！ 她现在有些相信师妹可能是动心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楚云瑶白了眼白绫：“关系好的女生一起睡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只是想知道阿衍现在对我的感觉怎么样，如果还像先前那么排斥我，万一再搬出去住的话，我就要伤脑筋了。” 楚法医叹气：“她那个好友林筱雨，可是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稍不留神，我就又要过从前那样无趣的日子了。” 白绫轻捏额角。 “你...小明衍入职前夜被凶手敲闷棍进医院就已经够烦心，你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还指望着人家能对你有好印象吗？”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次亲耳听见自家师妹多么的没有自知之明，白绫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楚云瑶皱眉，心底委屈：“可我都是照你说的做的。你没说过的，我也有上网查资料！” 她可是高学历的医生来着，做事可严谨，每一件都有据可查。 “灵活变通啊！！” 白绫叹气，痛心疾首：“师妹啊，不是我说你，多少对自己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有点自知之明吧！” 一身不苟言笑的高冷御姐气质，就不要学人家当什么温柔大姐姐啊！！ 楚云瑶若有所思。 ...... “去林城？” 刚刚下了台手术的白绫摘掉口罩，疲惫的神色中带上几分凝重。 “医院这边你不用担心，你的那些患者已经协调好了，你回来前，我都会帮忙看着。倒是你，林城跟先前的那个案子有关系吧，你小心些，也看着点小明衍，那孩子做事总是闷头往前冲，半点不在意自己的。” “放心，文江影在那边呢。” “她也在吗？” 白绫也是知晓文江影的，听说她也在，明显松了口气。再看楚云瑶的时候，凝重消散的脸上带上揶揄。 “那我要叮嘱的事情也就只剩下了...师妹啊，跟小明衍相处的时候可不能生搬硬套我的相处模式啊。要有自己的风格，要相信自己的魅力！好好利用自己那张脸！” 楚云瑶也不恼，只挑眉反问：“像师姐一样吗？”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带着墨镜，给自己浑身裹了几层，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可疑的某人，又是一笑。 最后转身摆手：“放心吧，我会照看好阿衍的，我好像已经找到该怎么跟她和谐相处的方式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原创写这么久，人设叫我写飘了，不太稳，尽量完结这本。 第44章 手术 偌大的医院内嘈杂一片，来来往往的病患，人流湍急，偶有急救车停在急诊大楼前面，伴随着哭喊声，是医护大喊着让人避让的声音推着床车急速跑过。 对于楚云瑶来说，这一切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常态，可此刻，她却像个初入医院的新人，呆怔着茫然垂首，满手的血红色让她一阵阵晕眩。 她亲眼看着明衍在身前中枪倒地的。 即便未曾上手检查，只凭着经验和丰富的只是，大脑便本能的给出了初步诊断。 好消息是子弹没有留在体内，但子弹从右锁骨射入，又从左侧肋间穿出，加上明衍仓促扑过来的角度，内脏损伤几乎是必然。 运气好一些，武威市有能够救治明衍的医生，只下手术台的明衍不能再返回一线战斗；运气差一些，武威市没人能够做明衍这台手术，或许连命都保不住。 而就眼下争分夺秒的情况来看，唯一能够让明衍保住命还能够重回一线岗位的，只有巅峰时期的她自己。 可她已经几年都未曾做过大手术了，就连手术刀都没拿过几次。为了给妹妹云霏报仇才放下的手术刀，如今却又要因此而失去阿衍吗？ “云瑶。” 穿着白大衣的白绫站在楚云瑶的身前，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沉稳：“检查结果出来了，想必你应该也有所猜测...小明衍她需要你。” 这台手术，必须要有楚云瑶，才能给明衍争夺生机。 向来自信的楚云瑶抬头看向白绫，眼中第一次带了几分夹杂着不确定的软弱。 “师姐，你知道的，我...” 白绫坚定的看向楚云瑶的眼中：“我来做你的助手！” ...... 无影灯亮起，久违换了身手术服的楚云瑶双手举在胸前，俯视着已经被放置在手术台上的明衍，耳边是监护仪刺耳的声响。 “紧急术前检查，患者右主支气管断裂，左心室前壁非穿透伤，血压 70/40！” 护士的声音穿透三层口罩，语速极快却足以让人听清每个字。 情况危急，很多检查根本来不及去做，如果不立刻手术，人就要彻底没救了。 深吸了口气，楚云瑶的眼神重归沉稳，她伸手接过递来的手术刀。 “准备开胸。”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其中虽有波折，但值得庆幸的是，楚云瑶的基本功足够扎实，本身知识储备强，灵机应变的能力也不缺少，在白绫的配合下，有惊无险的保住了明衍的性命。 “还得是你，停了这么久的手术还能有这种水准...云瑶，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累的快虚脱的白绫举起了大拇指，感叹道：“沿肌纤维间隙分离，找到并保护胸内侧神经保下了小明衍那手射击技术，又精准的只切除了受损肺段让小明衍不会变得无法长时间奔跑追击罪犯...别说武威市了，全国能做这种手术的都是屈指可数，难怪老师非让我跟过来看着你呢。我跟你讲，找到害死云霏的凶手后，你可得赶紧把警局的兼职辞掉哈，我们医学界可不能少了你这个精兵悍将！” 楚云瑶只怔怔的看着手中喝了没两口的葡萄糖，一直到白绫碎碎念完才反应过来一样撑着墙站起身。 “我去看看阿衍。” 也不管白绫的反应，目标明确的直奔重症监护室。 作者有话说： 唔...非专业人士，一切和医学有关的内容全部来自ai搜索，请当成虚构！ 第45章 心疼 手术很成功，所以明衍意识也很快恢复，转入普通病房一周的时间，伤口就基本愈合，这让明衍有些蠢蠢欲动。 她其实是怕疼的，但在床上躺了一周多的时间没怎么动弹，属实也有些躺不住。 看准楚云瑶不在的时间，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下床活动下腿脚。 然后过于激动没注意到，牵扯伤口，疼的眼前发白。 “你在做什么？！” 才一踏进病房门口就看到明衍的情况，楚云瑶又是惊恐又是担忧，疾步跑到人身前，扶着又躺回床上。 “不是都说过了，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第34章 一边说着，还不忘给明衍检查伤口有没有被牵扯开。 明衍缓过来后注视着楚云瑶的动作，陷入沉默。 从她醒来开始，楚云瑶就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整个从矜持高冷转变成了知心大姐姐人设。呃，或许也可以说成是老妈子人设也没差。 全天的围着她转，连喂饭服务都有了。 偏偏她现在因为先前的梦，有些不太敢跟楚云瑶说话，便也只能任由楚云瑶摆弄。 久违的再次梦到云霏姐，却与以往不同，不再能清晰看到那张印象深刻的脸。 明衍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因为她变了的心态。 与以往的怀疑却不敢相信不同，在看到文江影举枪对准楚云瑶的那一刻，跳动的心做不得假。 她确实对楚云瑶心动，只要想到会失去楚云瑶，会没办法再跟楚云瑶在一起，就会觉得心脏发空。 或许人在迈向死亡之前都会看到走马灯，过往的一幕幕相处片段在脑海中放映...明衍清晰记得，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心里唯一响起的话。 【还好，中枪的那个人不是楚云瑶。】 能再醒来，其实是在明衍意料之外的。 因为白绫也有来看过，所以明衍知晓，能够救下她，完全是楚云瑶的功劳。 楚云瑶从阎王爷的手中把她抢了回来。 居然对着云霏姐姐的姐姐动了心什么的...不担心自己是把楚云瑶当成替身的渣渣，明衍又开始愧疚于自己的花心。 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云霏姐，明明当初她也有对云霏姐表白过，说过喜欢云霏姐的。虽然现在也想明白对云霏姐的感情不是爱情那种，可楚云瑶是云霏姐的姐姐啊，她先前还那般总是厌烦楚云瑶。 不单单被人救了命，现在还对人动了心什么的... 除了愧疚之外，明衍还有几分不太想要服输的不甘心。 明衍叹气，然后对上担忧看来的楚云瑶。 明衍：“......” 完蛋，好像一不小心，真的叹气出声了。 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楚云瑶，然后得到一个摸摸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 微微停顿，楚云瑶的脸上出了疲惫和担忧，还多出几分心疼。 “你最是怕疼，若是乱动牵扯到伤口，又要多躺上好些天。” 大概是心态变了，明衍下意识不再嘴硬，只可怜巴巴的看着楚云瑶。 “可是，我无聊。” “嗯。” 少见的示弱让楚云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应下之后，开口解释道：“我明白，所以给你带了这个。” 起身拿过自己刚刚取的快递，拆开递给明衍。 “华想的平板，可以玩游戏也可以追番。” 游戏和追番都是明衍的业余爱好，只自楚云霏出事后，她为了让自己变强，丢掉了这些。 明衍没想到，楚云瑶居然知道这些。 “如果你还想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总之，直到检查确定你可以开始复建前，都要听我的话好好休养。” 明衍爽快的答应下来，一边对着新到手的平板爱不释手，一边偷偷扫过楚云瑶，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那个...楚云瑶，我还想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融化的冰山最为动人，楚云瑶柔和下的眉眼让想明白自己小心思的明衍心口跳快几分。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才说开头的时候明衍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就越发干脆的径直看向楚云瑶：“你这些天一直陪我在医院里待着，又不可能没有工作找你去做，只在医院的值班室里是不可能休息好的。更何况你还有两天睡在我的病房里，这里可只有沙发！” “没关系的，我订的行军床也快到了。” 医院里的病床本就稀缺，楚云瑶做不来以权谋私的事，但自己买个床还是可以的，距离明衍出院总要几个月的。 “不——行！！” 气呼呼的明衍对上楚云瑶诧异的视线，直接丢直球：“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铁石心肠吧？把自己当成铁人一样折腾，我也是会心疼的！” 第46章 燕瘾 从来都是别扭的人突然发了直球，任谁也会吓到烧坏大脑cpu。 楚云瑶本就是冷清的性子，倒是成功保下了自己的大脑，只是依然避免不了离开的时候，大脑陷入混沌。 接连好几天都没再去病房，直接将明衍托管给了白绫。 坐在电脑前办公的时候，眼神都无法对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过神后，开心是挺开心的，就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跟变化这般大的明衍相处。 大脑混乱是短暂的，楚云瑶很快就不纠结了，因为她终于反应过来她手机这些天有些过于安静。 工作性质特殊，并非没有电话和信息进来，但都不是想要看到的那个人就让楚云瑶没法舒展眉宇。 搅乱她的心之后就没有后续了，实在是有些狡猾。 于是，在某个较为清闲的下午，楚云瑶翘班再次走进医院。 她本是抱着期待想要好好探查下明衍这些天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联系她，再引导着暗戳戳钓出明衍那天之所以会说那句话的缘由，是不是对她的想法有那么一丢丢的转变... 结果就碰到了两个穿着警服的人。 文江影在整个警界也算得上有点小名气的，这次的叛逃行为被上层知悉后，立刻就派出了调查组去向前往林城的武威市局几人问话，尤其是最后见到文江影的楚云瑶。 最近一段时间，楚云瑶除了工作之外，最多的事情就是迎接调查组的问询。 明衍之所以还没有被问询，也不过是因为重伤，一直被楚云瑶联合白绫以医生的角度拦着，避免让明衍情绪激动影响养伤。 可文江影和明衍的关系毕竟特殊，楚云瑶回答调查组的问询也不可能造假，否则没问题也会无端生出问题。 现在看来，调查组终于还是等不下去了。 楚云瑶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她抬手挡在两人身前。 “两位同志，我想作为明衍的主治医生，白绫主任应该不可能给你们批来问话的许可的。” 为首的男警察抬手给楚云瑶敬了个礼：“楚法医，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文队长的事情影响很恶劣，我们必须尽快出调查结果的通报，不能这般无限制的拖延下去。明警官的情况我们也有了解过，她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有段时日，简单的问询应该不会太过影响她的健康状况。” 女警察紧随其后点头，目光诚恳的看着楚云瑶：“楚法医，请您相信我们，明警官是我们的同志，我们不会乱来的。” “可你们问她文江影的事情，就是在刺激她！”楚云瑶目光锐利，挡在病房门口的身影活像护崽的老母鸡：“如果她是正常的状况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伤口才愈合没几天，体内的伤根本不是这点时间能好转的。万一...她伤口崩裂，伤势反复留下后遗症，你们打算怎么赔她！你们赔得起吗？！” 男警察和女警察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咔！ 楚云瑶身后的病房们被从内拉开，紧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衣的身影走了出来。 人出来后倒是也不急着说话，不紧不慢的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叹气道：“这里可是医院，就算这边是vip病房，在走廊上这么争吵也不好吧。” 说完，看着对面两个带着歉意神情的警察，白绫点头示意了下，又转头看楚云瑶。 “你也是，保护小明衍保护的太过度了。虽然我总是叫她小明衍，可她不是个小孩子，是正经从警大毕业，以优异成绩进入武威市刑侦大队的一名警察。莫说这件事关乎文江影，就是任何普通的一个案子，只要涉及到她，她就不能置身事外。这不单单是她作为公民的义务，也是她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 即便知晓白绫的话是对的，楚云瑶还是忍不住皱眉。但凡今天换一个人处在明衍的角度，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她都不会这么抗拒。 “...可是师姐，你该知道阿衍的伤有多惊险，你也参与了那台手术！” 纠结过后，楚云瑶还是忍不住想再争取一下，哪怕是现在她依旧为当时危急的情况心慌。 如果，不是她这些年没有放弃练习缝合，没有在不上手术台的时候尽可能保持训练，时刻关注新出的文献... “我知道。”白绫明白楚云瑶慌的原因是什么，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安抚性的拍了拍，一双美目沉着的对上楚云瑶失却冷静的眼：“可是，你应该相信她的，不是吗？” 楚云瑶陷入沉默。 调查组的两位警察见状松了口气，立刻将视线转向白绫，毕竟目前来看，这位应该就是楚法医的师姐，病房里那位同僚的主治医生了。只要能够得到她的许可，她们就可以进去做询问。 第35章 “...抱歉，两位警官。” 转回头就对上眼巴巴看向自己的两双眼，白绫摊开一只手，无奈的说道：“作为主治医生，我是认为目前的小明衍可以接受简单问询的。但今天...可能不太行。” 反手一指身后的病房，白绫继续说道：“病患最重要的就是休息，眼下小明衍正在睡觉，还是才睡着没多久的那种...”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位调查组的警官也明白了，干脆的敬了个礼告辞。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明天我们会再早些过来。” 白绫提点了一句：“中饭前来吧，也别问太久，她目前只能接受短时间的问询。” 目送着两人离去，转头对上了楚云瑶带着几分疑惑的视线。 “怎么这会睡了，阿衍应该没有午睡的习惯吧？” 至少，她陪着的这些天从来没见过明衍睡午觉。 白绫叹气。 “没办法，自从你送来那个平板后，她就中了名为燕瘾的‘毒’，昨天晚上玩到后半夜三点多，还是我做了个紧急手术出来发现才按着人睡的，觉根本就不够，她不困才怪。关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我昨天手术结束的晚了些才放任她多玩了那些时间。” 作者有话说： 本来该日更了的，可...燕瘾严重ing托腮好想快点完结这本，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第47章 姐姐 一开始的时候，楚云瑶并不是很能理解白绫的话，直到白绫因为手术走不开，楚云瑶也想好了跟明衍的相处之道，她代替白绫拎着晚餐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楚云瑶终于懂得一个染上游戏瘾的家伙有多么执着。 才睁开眼睛，就抱起平板继续开启征程，全程没能注意到她的到来。不知道饿的打到晚上七点，还是她看着实在不行压着人吃过饭，才让明衍稍稍停了那么一会儿。 然后，就又是沉迷在游戏当中。 如果不是她亲自卡着时间，在晚上十点准时抢过明衍手中的平板，今天晚上是一定会继续通宵熬夜的。 终于知晓白绫无奈的楚云瑶深深叹了口气：“阿衍，你需要多些时间休息才能够让伤更快的好起来。” 如果当初知道送平板给明衍解闷会让这小孩沉迷游戏不能自拔，她是万万不会送的。 就，也没见过这孩子有过沉迷游戏的时候，以前明明挺自律的来着。 明衍有些不乐意。 理智知晓打游戏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短暂的快乐如同毒品会让人上瘾，不知节制的沉迷只会消耗身体的健康。 情感上，明衍却不愿回归现实。 即便只是短暂的开心，那情绪是实打实的，能够让她遗忘掉现实中的失去，麻痹那些不愿意接受的伤心和痛苦。 怎么说都是警大毕业的学生，林城一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明衍清楚的知晓上级领导接下来会走哪些流程。 调查组现在没能来打扰她的清净，肯定是被楚云瑶和白绫以伤势不适合接受询问拦下来了。 明衍也清楚，这个理由并不能坚持多久，调查组的到来也不过就是这两天。那个时候，她将再也没办法逃避问题，要在立场上做出自己的抉择。 但，阻拦自己这仅有放纵时间的人，是楚云瑶，是那个她才意识到，自己动了心的那个人。 明衍承认自己的双标，可对着白绫她能够阳奉阴违，对着喜欢的人，她半点不想让对方失望。 一只手攀上了楚云瑶的衣摆，正无奈看着明衍的楚云瑶就看见被自己拿走平板起就不开心的垂着头似是生闷气的小孩弱弱抬起脑袋，委屈巴巴的小声开口。 “可是，我真的还想再玩一会...” 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伸出一根手指：“就再一个小时，好不好？” 说着，捏着楚云瑶的那只手还轻轻的拽了拽。 楚云瑶：“......” 怀疑的眨眨眼睛，又有些难以置信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向来少有神情的脸上，表情再度裂开。 出，出现幻觉了？ 没有得到反应，明衍皱眉思索片刻，回想着这两天在网上看到的东西。 她做的应该没错啊？那为什么，楚法医的反应不太对？ emmm.... 按照书上所说，这种情况下，年上姐姐应该会觉得很可爱，觉得暗爽才对啊？ 等等！姐姐？ 懂了！ 明衍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点，眼中闪过一抹光，再次看向楚云瑶的时候，那眼中的委屈和可怜巴巴又多了几分。 小手再摇：“不可以吗？姐姐~答应我好不好嘛，姐姐~” 直球小狗在线撒娇，这谁能顶得住，反正楚云瑶是顶不住。 满脑子都被阿衍居然叫我姐姐了诶，阿衍居然在跟我撒娇诶，那她是不是... 大脑晕乎乎的，在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好字就这么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脑补小狗撒娇，诶嘿嘿.. 第48章 自信 顶不住撒娇的结果，就是丢失初心。既然能够再一小时，又怎么少的了再再一小时呢？ 于是，受到过大冲击的楚云瑶就这样步步退让，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再次来到了后半夜。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楚云瑶捏了捏额角，面对明衍再次眼巴巴看来的时候，终于是坚持住自己的立场没再动摇，按着人睡了下去。 明衍虽然遗憾，倒是也没有强求，今天能够有这么出群的效果，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料了。 不枉费她特意把那本书打印出来，仔细研读。 果然，任何时候，认真学习都是能够得到回报的！ 开心的睡下，再开心的起床，受伤的这段时日反倒是明衍少有睡的安稳之时。 吃完上午饭，明衍再次摸到平板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打扰了，我们是调查组的人。就文江影的事情，我们将按规定对你进行问询，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干惯这种工作，知晓自己肯定不会被欢迎，所以来调查的两位同志一进病房就干脆利落的直奔主题。 笑意僵在嘴角，伸向平板的手停顿住，明衍微微闭眼轻吸了口气，再次睁开，里面已经只剩沉稳。 “我相信你们已经对楚法医进行过问询，我的回答和她一样。我与文江影的全部接触，她都在场。” “这我们知道。”男警察点头：“但按照规定，还需要对你再进行问询。明警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 楚云瑶回病房的时候刚好碰到询问完出来的调查组人员，简单的寒暄两句后，推门进了病房。 因为调查组问询重新回忆一遍与文江影交锋的明衍本来正心情不好的沉着脸，听到动静抬头看见楚云瑶的时候，顿时心安定下来。 “你回来啦，姐姐！” 脱口而出就是新的称呼，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明衍心底还有几分尴尬，那么经历过一晚上的实践，明衍就已经完全将这个称呼变成了本能。 而同样的，经历一夜姐姐攻势，楚云瑶也已经适应这个称呼，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形象。 “嗯。” 轻轻点头，迈步走向床边，然后自然的坐到床旁的凳子上。 “你...感觉怎么样？” 话一出口，楚云瑶就收到了明衍堪称幽怨的视线。 “姐姐，你觉得呢？” “...我不是问你伤的愈合情况。”知晓明衍误会自己话里的意思，楚云瑶手指微动，看向明衍的眼眸中带着克制的担忧，却终是将那句话更清晰的点了出来：“文江影的事情，你...” 关于楚云霏的事情，她们都在调查，而文江影在其中是很重要的助力。失去文江影这条线，调查的进度多少会受到阻碍。 更何况，文江影对明衍来说，到底是特殊的。不单单是文江影和楚云霏之间的关系，跟明衍的相识相处，远要比她还长。 一夕之间，信赖的师父突然变成敌人，还对自己出手，甚至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楚云瑶担心明衍受不了，再刺激到她那原本在目睹楚云霏惨死后就不稳的精神。 明衍了然，脸上先是浮现伤心，但紧跟着就变成坚定。 “我相信师父，说不定，她就是去卧底了呢？她可是云霏姐相信的人，又是警界这么多人敬佩的人，我不信她会这般轻易就选择堕入黑暗！ 师父的枪法很准，如果她真的想要我的命，根本不会费那么多子弹才射入我胸口。何况，那本就不是射向我的子弹，如果我没有阻拦，应该...也不会伤到你。” 冲出去挡子弹是本能反应，可如今冷静下来回想，明衍直觉那颗子弹或许存在偏差。 楚云瑶看着明衍眼中流转的光，那里满是沉稳和冷静，足以证明明衍的这番话，不是感情用事的结果。 “但，万一呢？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第36章 “万一，师父真的背弃了曾经的信仰，背叛了云霏姐的喜欢，那我就亲手....” 顿了顿，明灭不定的黑眸显示出主人挣扎的内心，最终终于化为坚定。 “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我会在她做出错事前，亲手将她带回来！” 【明衍很厉害的，她只是对自己不够自信。或许是云霏那件事的关系，哪怕她取得了如何好的成绩，只要有她认为比自己强的人在旁边能够依靠，她便不愿自己主导决定。】 蓦然间，楚云瑶想起了文江影曾说过的话。 “好，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轻挑嘴角，楚云瑶心底升起一股带着恶趣味的期待。 趁着她不在抢走了她家妹妹的心还不算，这次又是不听劝说的不肯回头，给自家小孩造成伤害。 若是被徒弟抓了回来，想必这人的脸色一定很有意思！ 新仇旧恨的，她这人可是相当记仇的！ 第49章 书 正式入职才一年就喜提入院三次，明衍的经历大概也是众多警大毕业生中的头一份了。 不过，这倒是给她带来了少有的休息时间，每日与管床医护和楚云瑶斗智斗勇，为了能够多玩一会平板，坚守自己的阵地。 只可惜，楚云瑶对于她撒娇的抗性似乎有逐渐提高的趋势，让她这两晚的可自由支配时间直线下降。 完全不知道从震惊别扭到逐渐习惯的楚云瑶如今面对着毫不自知的某人忍的有多辛苦。 明衍对自己的态度好不容易有所转变，万一贸然试探对方心意的时候被发现，再被讨厌了怎么办。 幸好，明衍终于恢复到可以进行复建，这让楚云瑶大大松了口气。 看见白绫走过，楚云瑶让正在进行复建活动的明衍稍作休息，自己则是走去见白绫。 “你最近可真忙，没一次堵到你的。” 从自动贩卖机里取出刚刚买的茶饮，先是扔给楚云瑶一瓶，才给拧开自己的那瓶喝了一口。 “没办法，某人不务正业，导致我的工作量激增。”很是叹了口气，白绫单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靠在墙上，意有所指的看向楚云瑶：“那我也做不到像是某人那样狠心的抛下眼巴巴盼着的患者，就只能自己多辛苦辛苦了。” 楚云瑶眼里闪过几分歉意，但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师姐，我不是想跟你聊这些。阿衍最近两天的检查结果，你有看过吗？” “你最近叫我师姐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在一起都要多了。” 白绫叹口气，在楚云瑶皱起眉时投降般的举起一只手：“好好好，我现在看，现在看可以吗？” “师姐，你可是阿衍的主治医生——” 话没说完，白绫就知道楚云瑶的意思，边翻手机从里面找上传到系统里的检查结果，边无奈的开口。 “我名义上是小明衍的主治医生没错，但她的手术是你做的，主要的治疗你也都有参与，平时陪着她时间最多的也是你...” 抬头，看着楚云瑶，白绫满脸无奈：“知道小明衍对你来讲意义不同，但云瑶你也别太双标了吧。” 大概也猜到白绫很可能没时间关注明衍的情况，楚云瑶转身去跟明衍交代几句后，直接拉着白绫回了病房取检查结果。 “嗯，胸部 ct 显示肋骨基本愈合，心脏超声未见修补处异常，肺功能测试...距离正常值还差一些，但问题不大，按照她的情况能够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身体素质足够，很快了。” 转头，看着楚云瑶默默颔首，又是好笑：“这下放心了？” “她是为救我才伤成这个样子的，我得对她的身体健康负责。”楚云瑶一脸义正言辞。 对此，白绫嗤之以鼻。 “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这几天，被小明衍姐姐、姐姐的叫着，心早就飘了吧？” 凑近两步，白绫撞了撞楚云瑶的肩膀，调侃道：“诶，跟我讲讲，被心上人叫着姐姐撒娇，是个什么感觉？” 楚云瑶抬起手推开白绫，并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我是叫你来会诊的，可不是让你来八卦我的！” “有什么关系？”白绫挑眉，笑的促狭：“反正，你之后也会来找我帮你参谋的不是吗？现在跟我讲，和之后跟我讲，有什么区别？” 一个枕头朝着白绫飞了过去。 “真该让那个小朋友看看你那副温柔姐姐面具下的嘴脸，看她还会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了！” “你管我，我家小朋友就喜欢我这样的！”接住掉落的枕头，白绫自信的挑眉回应。 “...嗯？那是什么？小明衍这么用功的吗，养伤的时候还不忘看书学习？可我记得，这段日子她不是沉迷游戏来着...” 说话的功夫，反应过来的楚云瑶也转头看向原本属于枕头的位置，一本打印出来的书正静静躺在那里。 书名，姐姐与她的年下小狗。 书名的下方，是用笔划出的破折号，上面的字明显是明衍的字，参考指南。 参考——指南？ 楚云瑶聪明的大脑难得有些卡顿，这明显是网络小说的书能是什么的参考指南？ 白绫干脆就直接笑了出来，她走近拍了拍楚云瑶的肩膀：“恭喜得偿所愿啊，这小明衍明显就也喜欢你嘛！” 欢喜一闪而过，楚云瑶却有些迟疑。 只是一本书而已，应该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白绫的思维却已经跳脱的到了下一个问题上：“诶，云瑶，我问你啊，你是喜欢小狼狗还是小奶狗？” 楚云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向白绫，这让白绫再次投降的举起手。 “好吧好吧，多此一问了，有小明衍在，你也不需要选。” 作者有话说： 衍崽可奶可盐~ 第50章 截胡 用手机搜了下书名保存收藏后，楚云瑶将书放回原位，又把枕头捡回放在了上面，做出没有发现的样子。 小孩特意将书藏在枕头下而不是放在明面上，肯定是有原因的，要维护住小孩的面子。 白绫在一旁看的啧啧摇头，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换做以前，楚云瑶定然是懒得理睬这种小事的。 差不多就在楚云瑶整理好床铺直起身没两秒的时间，明衍就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简单又跟楚云瑶说了几句，眼看着人要有不耐烦的样子，想当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说起来，刚刚她也是有用手机搜了一下的，总觉得被明衍打印出来的那本书的作者名有些熟悉，好像先前那个小作者的笔名呢？ 而且，那个简介上的主角之一，看描述很像她... 不，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头疼的捏了捏额角，白绫把这件事扔到了一旁，她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楚云瑶那个坑师姐的，明明最近闲了不少，也不说回院里帮忙。 ...... “....嗯，所以，队里最近很安静？” 坐在病床上啃才被楚云瑶削过皮的苹果，明衍好奇的问道：“一个案子都没有吗？” “没有案子不是好事吗？”楚云瑶再次拿过一个苹果，流利的又削了个苹果，自己轻咬一口，说道：“要是有案子，我可没时间来陪你。” “也不是不好...只是，姐姐你并非会放纵自己懈怠的人。队里那边没有案子，最近也没看到你有来医院这边上班...” 明衍若有所感，迟疑的问道：“你是在查什么吗？” “有想过，但什么也没查到。”楚云瑶坦诚道：“我这两天把前段时间的案子都整理过，可它们似乎都只是指向林城那边，在那家体检公司被连根拔起后，就再没了线索。” 明衍皱眉：“抓的那些人，什么都没审出来吗？” “不清楚。”楚云瑶靠在身后的椅子上：“这个案子虽然是咱们武威市这边发起的，却是在林城那边收尾的，所以已经完全移交给林城那边处理了，审问也一样。” “不需要我们这边去人协助吗？” “按那边的说法，需要的时候会打申请。” 也就是说，如果林城那边不打申请让武威市的人去协助调查，她们就得不到任何消息。 明衍吸气，又缓缓的吐出，最后抱着苹果咔咔的都给啃完扔到垃圾桶中才再次看向楚云瑶。 “那，钱安宁呢？就是咱们在去林城路上救下的那个学生。那个村子，那个村子肯定有问题！” 整个村子都知晓买卖人这件事，必然是因为不止见识过这一次。那么，那里的人肯定知晓买卖的方式，而如果被抓捕的人当中没有那个和他们联络买卖人口的联系人，就有了新的线索。 “这个案子也被林城那边接手了，我们走的时候，钱安宁就已经移交给言清了。” 言清，时玥的师父，也是才卧底回来没多久，明衍能跟她联系上，完全是多亏了时玥的引荐。 当时匆匆见过一面，之后的事情一连串发生，她倒是还没有跟言清正经的讲过几句话。 第37章 只是... “她能干的有些过头了吧，林城那么大的烂摊子，她居然一个案子都没给咱们留。” 明衍的小脸垮了下来。 分明，这些案子都是武威市这边查出来的，结果才过半就被截胡了。 楚云瑶轻笑出声，抬起手揉了揉有些郁闷的明衍。 “就算是留给咱们武威市，也轮不到你去查。你啊，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不是还要把文江影带回来吗？” 这倒是，她可不打算光是把人带回来的，带回来之后怎么也要好好打一顿出个气，不然都对不起她在病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 这般想着，明衍用力的点头。 从确认自己查不到什么的时候，楚云瑶就没有继续为难自己了，在武威市没有需要她出面案子的现在，直接常住在了医院。除了看病坐诊，就是来照料明衍，日子陷入了平静的日常。 直到这天，比以往都要轻松的完成复建运动，一阵嘈杂声引起了明衍的注意。 医院的楼顶，有人要跳楼。 第51章 心虚的明衍 跳楼的人在住院部的楼顶，好巧不巧的距离明衍并不远。跑到通往天台的门口探了眼，又往住院部大楼的下方探了眼。 没能看到有来救援的警方或者消防，明衍果断的选择从一旁的病房窗口借路往上翻。 住院部大楼的天台两侧连接着两边的病房，稍微有点身手的人就能从这条路翻上去，只是要比从天台大门上去要危险不少。 明衍要感谢基本痊愈的身体状况，除了体力和心肺能力不如受伤前，已经不会影响到她运动。 加上天台上还有人在牵扯着想要跳楼患者的注意，明衍成功在救援赶来之前救下轻生的女子。 “所以，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跟赶来的警局同僚做完笔录，明衍好奇的问道。 医院的悲欢离合是世上最多的地方，跳楼轻生者不是没有，但明衍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像是被家暴后流产了。”那警察明显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收起笔和本，摇着头叹气：“她什么都不肯说，就这些还是她的主治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后察觉不对，告诉我们的。” 明衍皱眉，她最是看不惯这些事。 目送着警察离去，明衍又站在轻生女人的病房门前好久，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看着那女人一动不动的静静躺在病床上，好像已经死去一样，终于还是打算进去多管闲事。 被欺负了怎么可以忍气吞声，总得要报复回去，替自己出口恶气才是。 忙完回到病房没能找到人的楚云瑶找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已经压下病房门把手的明衍，她没好气的赶在门被推开前拉住了明衍的手臂。 “你又想做什么去！” 天知道她从同事那里听到明衍的壮举，并成功推断出做出那壮举的人是谁的时候，心是怎样提着的。 因为匆忙赶来，连口气都没有喘匀，又因为着急了解明衍的身体情况而说话大了些。 听到明衍的耳朵里时，这些就自动转换成了另一个意思。 楚云瑶她生气了。 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做的一系列事情确实有些莽的明衍顿时心虚几分。 “姐，姐姐，你怎么来啦？” 原本只是担心的楚云瑶见状挑了眉，心思转换之间，暂时压下了那股急切。 “你说我为什么来了？” 不答反问，成功得到了忐忑加焦急的小狗一枚。 似是不太习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缘故，轻吸几口气给自己打气后，悄然伸出自己的手去勾楚云瑶手的明衍到底还是在小幅度轻摇的时候红了一双耳。 “姐，姐姐，不气...” 连话都说的有几分结巴。 意料之外的惊喜，楚云瑶差点就没压住嘴角。 沉着嗓子长长的嗯了一声，完全是为了掩饰住快无法克制的愉悦，结果被明衍误解，那双眼越发往无辜小狗的方向进展。 楚云瑶连忙开口，尽可能的保持着沉稳的威严：“跟我去检查下，你也才好没多久，若是牵扯到哪里，砸的可是我的招牌！” 明衍是不想要让楚云瑶生气的，但她很清楚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也是不能耽误的。病房内的那个女人已经轻声过一次了，若是不能解开对方的心结，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一次？ 让恶人继续逍遥，让受害者失去性命，这从来都不是明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于是，明衍拉住楚云瑶的手用力，阻止了对方带着自己离开这里的脚步。 “姐姐，可以等一下再走吗？” 这次，目光中多出了坚定。 楚云瑶的视线扫过病房，了然。 “那就一起吧，我陪你。” 想要打动一心轻生的女人并不容易，何况她们并不相识，缺少切入点就更加难以打动对方。好在意外得知了女人的特殊血型，从先前得到林城线索的念通快递老板刘念军那里获知了女人的身份。 女人名叫沈晚，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才能卓绝。还没毕业就起了一家小公司，发展速度很快。 但两个月前，人在出差的时候失踪了。 明衍有疑惑：“刘哥，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就算同是互助群的群友，也不可能对三次的行程时间知道的这么具体。 “小姑娘是个热心肠，自己赚了钱，总会划出一部分做公益。她不单是自己会献血帮助有需要的人，还会定期捐一些钱给条件有限的群友应急，群友撑过去后，一般都会将钱还回来，有的还会感恩受到帮助，能力范围内多还些。 这笔钱也算是我们互助群的资金，一般都会存放在我这里。两个月前，原本是她说好要给我转账的日子，可一直没有动静，我也联系不上她，只能是报了警。” 楚云瑶的电话里，刘念军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盘托出，最后，迟疑的问道：“明警官，你这么问，是找到小沈了吗？” 作者有话说： 目前只是照本宣科的跟着学，衍崽的业务还不熟练 第52章 答卷 顺着刘念军给出的消息查，很快就查到了沈晚的人际关系线，又查过行程，知晓沈晚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跟林城完全相反方向的另一座城市——边城。 那里，正好是紧挨着国境线的地方，常年有人从那里偷渡。分明隔壁就是既有d品，又有拐卖、诈骗等各种犯罪的混乱国度，偏总有人信那里充满机遇，能赚大钱。 从这种地方失踪，结合沈晚目前的状态，必然是落入到过这些犯罪者手中的。 那么，沈晚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并非是所谓的家暴，涉及到犯罪者敢如此正大光明的从这片土地上绑人，明衍就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留下来与沈晚交谈。 “我刚跟孟队通完电话，队里已经把沈晚的案子从派出所要来了。” 楚云瑶挂断电话，走到明衍身前坐下：“而且，刚刚有收到林城那边的电话。言队说，已经查到他们带人离开的备用路线，是在边城。” 边城是偷渡的大城，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带着骗来的人离开的备选并不奇怪，但这么巧合的，最近碰到的案子都在边城，那就不简单了。 手指抠着椅子好半天，明衍看向对面一身白大褂还没有换下的楚云瑶：“姐姐，我感觉我已经可以出院了。” 楚云瑶明白明衍的意思，沉默片刻才点头：“你先别急，还是试着申请一下能不能联合办案。若是不成，我陪你一起去边城。” 想也知道，明衍下定决心的事情是拦不住的。但放明衍一个人往危险堆里扎，楚云瑶也不放心。 没有案子，两人甚至都不能配武器，还不如申请下，万一能一起行动总是安全些。 一开始的时候，意料之中的没有被批准，楚云瑶都已经跟着明衍准备好休假申请了，也不知道言清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要了明衍和楚云瑶两人。 “听说过两位，而且林城的案子两位先前也都有跟进，相信两位的加入必然能够给我们专案组带来不可或缺的力量。” 明衍看了眼对面那个一脸正经，言语之间很是官方的女人，悄悄撇嘴。 这场面话说的是真好听，或许也有那么几分真心，但结合着曾经好友讲过的这位的性子，明衍很怀疑这位言队长是在暗戳戳的点她要听从指挥行动。 能够以正式的名头调查的好处是占据大义，可以多方面配合，但相应的会失去自由。而以私下的行动调查，虽然会涉及到合法性的关系很多都做不了，却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明衍不耐这些往来，直接开口询问：“言队，需要我们做什么？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听到这话，楚云瑶的眼中带上几分无奈。 言清似乎丝毫不意外明衍的迫不及待，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只相当平静的叙述着案件的进展。 第38章 “根据可靠情报，边城内会进行一起交易，涉及的交易双方分别涉及两个大型的犯罪团伙，所以这也是一次大型的联合行动。其中一方会由兄弟单位的同志组织收网行动，另一方就是我们的目标。” 说到这里，言清微微停顿。 “具体行动时间等通知，由我们负责的那一方犯罪团伙成员将会成为诱饵。” 明衍下意识的看了眼楚云瑶，然后皱眉。 “楚法医并不是正式的警察，而且她的职位也只是法医，这种行动...” 言清微微抬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楚法医可以不用上最前线，但她最好要参与这次行动。” 再次微微停顿，言清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我就直说了。之所以叫你们来参加这次联合行动，刨除掉官方的那些理由，单纯是我答应了某人请求的结果。这次行动，关乎你们的过去，也会是你们所有遗憾与疑问的答卷。” 第53章 教学 回到住所的时候，楚云瑶的心依旧是乱的。言清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这次的案件虽然是她们一直接触下来的，但走到成立专案组的现在，林城警方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这些案件的背后主谋，与当初害死她妹妹楚云霏的那些人有关。 虽然并不清楚这个结论是怎么查出来的，可联想到文江影突如其来的反常，楚云瑶心底多少有所猜测。 只是... 局里知晓文江影的卧底行为吗？暂且不提当时的情况，文江影根本没有时间去申请，单说文江影离开前对明衍做出的事情，就不大可能是局里批准的行动。 明衍可是实打实的命悬一线。 不论目的是何，不论初心是何，文江影都很难安然的归来。 如果她是私自行动，牺牲在接下来的行动里，怕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可是，阿衍该怎么办呢？ 楚云瑶看向明衍的视线中带上了隐晦的担忧。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快过来啊！” 对于这个称呼已经是越叫越自然的明衍脸不红心不跳的朝着楚云瑶连连摆手，在楚云瑶走过去的时候，还特别殷勤的给拉开了椅子。 欢快的模样让楚云瑶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暂时将愁绪压在心底。 说起来，她也觉得，最近该到这个环节了。 自从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明衍藏的那本书后，楚云瑶就抽时间将那本书在网上追完了。 作为双女主之一，书里面的年下小狗为追年上姐姐，陆续使出了一串的丝滑小连招。 首先是日常的送早点、送咖啡，嘴甜的叫着姐姐在姐姐身边刷存在感，然后是有机会约姐姐出来的时候，忙前忙后的帮着拿包拿重物；一起外出吃饭的时候帮忙拉开椅子；姐姐忙于工作的时候则是送上爱心餐... 以上这些，明衍已经按照顺序一个不差的在她的身上实践过了。 楚云瑶的眼底藏着笑意，努力压着嘴角才没有上扬的太过分。 接下来，根据她的记忆，确实也该到跟姐姐吃烛光餐，营造约会的氛围，进一步拉近关系了。 只是...在小说中，这似乎是年下小狗跟姐姐的关系有所进展后才做出的行动，阿衍这多少是有些生搬硬套了啊。 连一句感情都没有开口表达过，只是一味的大小招不断... 视线扫过桌面上摆放的各样中式糕点和茶饮，楚云瑶看向对面那个眼神亮晶晶的小孩。 “阿衍这是打算做什么？” “下，下午茶！”结结巴巴的回应，眼中是越发藏不住的期待。 期待什么呢？大概，是期待着能够得到一句夸奖？ 若有所思的想着，楚云瑶的嘴角弧度不变，只端起明衍倒好的茶轻抿之后，才噙了一抹笑意。 “是听到来之前，我跟师姐的对话了是吗？” 明衍亮晶晶的眼睛有一瞬的慌乱：“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微微前倾身子，伸出手揉了揉明衍的脑袋，直到看见人的眼神再次亮晶晶起来，才将手收回，转而去勾了那下巴。 “只是，姐姐有些疑惑，不知道阿衍能不能给姐姐解惑。” 眼见着明衍因为自己动作而飞速红了耳根，且那红还有蔓延的趋势，楚云瑶满意的继续道：“阿衍最近对姐姐的态度转变了好多，是因为姐姐救了阿衍，所以为了感谢姐姐吗？” “不，不是。”尽管大脑的cpu有些过热，明衍还是结结巴巴的做出了回复。 “我只是想要对姐姐好而已。以前，以前是我不懂事...” 思考不能，明衍只下意识的回答着表面那些问题。 “哦，所以是打算做一个好妹妹，报答姐姐我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了。”收回手，楚云瑶状似懂了一样的点头。 这下，明衍急了，蹭的一下子站起来。 “不！不是！！”顿了顿，思绪混乱一样又否认了先前的话：“不对，好像也是...” 楚云瑶笑了，往后一靠，双手环抱住仰视明衍：“到底是，还是不是呢？阿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的想法，一点也猜不到。” “不，不是的。” 明衍连连摇头，急的从桌前走出来到了楚云瑶身边，然后蹲了下来，手抓着楚云瑶的衣角，仰视着楚云瑶。 “姐姐，我，我只是...” 话到嘴边绕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又咽了回去。 “我只是记得姐姐喜欢甜食，又喜欢养生，正好这家中式点心很有名——” 下巴再次被捏住，明衍被迫对上了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眸。 “阿衍，那你能不能跟姐姐解释一下，姐姐与她的年下小狗到底是哪个科目的参考指南呢？” 明衍的眼逐渐睁大、瞪圆，紧跟着耳根的红色迅速蔓延到了白皙的脖颈。 “你，你怎么知道...” 楚云瑶挑眉：“嗯？” 明衍只想低头逃开楚云瑶的眼神，觊觎姐姐的心思被姐姐发现了要怎么办。 楚云瑶心底叹气。 果然，这小孩能忍到现在也还是什么都不可能说，不单单是不会，也因为胆怯。 分明以前惹她生气的时候胆子挺大的。 “怎么，莫非阿衍是想要等姐姐开口？” 下巴再次被捏紧往上抬，耳边依旧是那熟悉的嗓音，迷迷糊糊听清其中内容的明衍就这样带着茫然和些许忐忑撞击了那双带着几分笑意的清冷眼瞳。 明衍：“...？” 下一刻，无形的烟花在脑海中炸开，黑瞳中再次绽放出熠熠生辉的光来。 “姐，姐姐！？” 带着些许试探，直到经年的薄荷香飘入鼻尖，紧跟着，是唇角触碰的柔软。 明衍瞪大了眼睛。 已经熟读至可背诵的那本姐姐与她的年下小狗仿若在脑海中具现化，书页被风刮了一样快速翻动着，定格在了其中的一页上。 年下小狗回应般的叼住了那抹柔软，不甘示弱的咬了回去。 第54章 时北 意料之外的展开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也让明衍越发展露出原本被压抑下的本性。 只要是在房间内，就总是要黏糊到一起，便是外出的时间，也要抓住人少的间隙讨个亲亲抱抱。 到了晚上，被换好新睡衣的姐姐迷的挪不开眼睛，抱着自己的枕头想要赖在一张床上。 好处是，最近远离的噩梦再没有一丝影响，沉浸式的温柔乡让明衍紧绷了多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再没吃过药。 “明警官，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不错，已经很久没见明警官来找我问诊过了。” 下午外出打算买些甜品的时候，明衍遇到了熟人，这些年给她看病的心理医生时北。 “时医生怎么在这里？” 见到明衍，时北也很意外：“我家在边城。” “可是，时医生先前不是说，你家里的人都不好，你这辈子都不想要再回去的吗？” 眉心微跳，明衍奇怪的看着时北：“时医生，你这想法变的也太快了。” “每个人每个时间的想法都可能会有变化，何况是涉及到家人。”时北干笑两声，抬手看下腕表，眼底是压抑着的焦急：“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匆匆离去。 明衍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色。 她不是什么热情好友的性子，即便放下心底的执念，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稍微回归本性。可那样的她，也不会是主动上前跟人打招呼的性子，何况还是时北这么一位知晓她心底创伤，只要见面就能提醒她曾经发生过一切的这么一个人。 不过是因为，她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罢了。 文江影，那个应该已经背叛正义投身黑暗的人，时北明显是在跟踪文江影。 楚云瑶能够猜出的事情，明衍当然不可能推不出来，这般算下来，时北的行迹就很可疑了。拦住时北，也算是顺手帮师父个忙。等案子结束那天，她可是要好好讨回利息的。 第39章 但有的时候，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明衍怎么都想不到，再次见到文江影的时候，竟然是她带着其中一方的交易对象在逃跑。 好巧不巧的，她跟楚云瑶是不被言清计算的战力，安排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蹲守，本以为应该是没办法参与这次抓捕行动的，偏就遇到了逃窜的罪犯。 那自然，是不可能不去阻拦的。 被护着的交易对象就是那个接应过文江影的头盔女，她显然还记得明衍的脸，扫过之后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文大队，这小孩不是先前被你重伤的那个吗？命可真大，居然还活着。” 文江影的眼底压着不悦没有表露出来分毫，只状似焦急的扫视了一圈周围：“你先走，我拦住她，耽误久被追上就跑不掉了。” 说着，就直接举枪对准了明衍，试图以此达成僵持，拖延住时间。 明衍的动作也快，脚下和手上同时动作，拔出此次行动配发的枪，在文江影刚要举枪的时候就扣动扳机进行了射击。 逼得文江影掉了手中的枪，只能狼狈的翻滚，躲过明衍的一串人体描边枪法。 明衍，就没想要伤到文江影。 尽管有过去的关系在，可作为眼下的敌人，这般的行动落在文江影的眼中就是明晃晃的天真二字。 她气到眼睛差点冒火。 可再生气，以现在的关系，她除了嘲讽两句，也什么都做不了。 明衍完全没有注意到文江影的情绪，因为她直觉的楚云瑶那边有不对劲，只偏头的功夫就在余光中发现了朝着楚云瑶那边靠过去的女人。 赶过去的功夫，那女人便已经将楚云瑶赶下车，抢过车开着到了文江影的身边，带着人逃掉了。 “姐姐，你没事吧？” 明衍小心翼翼的扶起楚云瑶。 尽管计划中就是要让她们将车抢走，可让楚云瑶留在车上是存在风险的。 “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借力站起身，楚云瑶从衣服里往外掏手机，然后拨通言清电话。 “言队，人是从我们这边走的，刚把车给了她们。” “好，我马上就过去接你们。” 原本，这次的交易是打算将人一起抓捕的，可前一天突然得到消息，本来会参与这次交易的头目突然取消了行程，她们便也只能赌一把放长线钓大鱼。 “时玥？？” 言清来接的时候，明衍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庞，上车后便趴到了前面的车座上。 “言队说的内线就是你吗？” “阿衍。”时玥咧咧嘴，少有的没了沉稳模样，也很是开心能够这么快见到朋友：“原本没有这么快能回来的，前段时间意外与文老师联系上，行动就变得顺利许多。” 作者有话说： 这周完结 第55章 完 从时玥那边听完所有经历，明衍越发确定自己先前的推测，文江影就是自己跑去卧底的。 林城的事情能够那么顺利的解决，后面也绝对少不了文江影的动作，跟前面那个开车的人一起，布了一整个的局。 “言队长瞒的很好。”无视好友担忧的视线，明衍透过后视镜径直看向言清的眼：“这种私自行动，她很可能回不来。” “我当然明白。”言清神情不变，只专心开车：“可你也要清楚，文江影决定的事情，拦是拦不住的。” 一句话让明衍成功闭嘴。 她也是明白的，只是不甘心那个唯一的知情人没能拦住文江影，让文江影走上这条危险又斩尽后路的道，所以有些迁怒。 楚云瑶默默在边上看着，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自己的手握住了明衍的。 接下来的路上，大概是终于追上文江影两人的行动，言清再也没有闲下来过，对着时玥接下的电话，布置着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大鱼终于从水中露头了。 这次的交易很重要，所以头目才会入境，就算后面得到示警，也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给你看病的心理医生也是那个组织发展的人，刚刚已经被抓了。” 挂断电话的言清余光扫过后视镜，随口解释这么一句。 车子最后开到了一个山村，言清想要直接将车开进去的时候，明衍拦住了她。 “这里应该都是他们的人。” 印象中，当年她跟云霏姐一起被抓的时候，曾经在这里中转过。大概是认定她们跑不掉，便也没蒙上她们的脸。 也是因此，明衍清晰的记得，这个村子里的那些人看见她跟云霏姐时候的眼神，好似在衡量一件能够爆赚的货物。 一整个村子，都是犯罪者。 言清的视线落在明衍颤抖着的手上，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恨。 “放心吧，我们也不是只有四个人。”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对讲机，言清按下了通话键。 “卫队，再磨蹭一会儿，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可就要跑掉了。” 很快的，对讲机再次响起，一个爽朗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言队，是你们慢了，刚3队传讯，看到你们的车才进去。我们的人已经把村子围起来了，随时可以行动！” 一旦行动起来，最为惜命的犯罪团伙头目一定是最先跑的，明衍记得曾经被带着走过的暗道，配合上文江影留下的不起眼的引导，自己先一步跑过来蹲守。直到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亲眼看见一个50来岁的男人带着文江影和几次与文江影一起行动的女人一起跑向暗道。 明衍拦住了她们。 动手往往只在一瞬间，头目知晓外面的警察要不了多久就会找来，每一分都是不能够耽搁的逃命黄金时光，是以只留下让文江影拦人的话就要跑。 明衍哪里能看着人就在眼前跑掉，直接开枪警告。而这就像是一个导火索，枪声响起的瞬间，这个连锁反应就被激发了。 偏偏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作为掩体。 乱飞的子弹下，明衍眼睁睁的看着文江影挡在了她的身前，然后相当自然的用手中的枪反身射向头目。 支援及时赶来，留下了仅剩的女人。 复杂的看着文江影，明衍欲言又止：“师父，你...” “东数第三排第一家住户，饭桌桌腿的石板下，所有的资料都留在那里了。”文江影露出释然的笑，是自当年出事后从未有过的轻松：“明衍，当年的案子终于结束了，按照我留在那边的信息去抓人，这个组织将会被连根拔起。云霏的仇，我们亲手报了。” 文江影用的是我们，可明衍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相反，她的重伤，成了文江影能够回来的重大阻碍之一。 “师父，我们先回去吧。”因为没有什么实感，所以根本没反应过来激动的明衍现在更想快些带文江影去医院。她刚刚看到了，文江影的身上有中枪。 文江影却不愿，手劲大的惊人，整个人都因为如愿而变的有些傻乎乎，只开心的咧着嘴笑。 直到楚云瑶带着时玥赶来，明衍才在帮助下把人送去医院。 ...... 等一切都尘埃落地的时候，已经是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走出门诊大楼，楚云瑶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靠在suv驾驶位门口的明衍，原本没什么神情的脸上稍稍柔软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 回过神来的明衍偏头，看清楚云瑶的身影时，露出了几分不值钱的笑：“来接姐姐下班！” 楚云瑶没忍住揉了揉明衍的脑袋，拉着人上了车：“今天还是没有案子吗？” “没案子是好事！不然，我就没空来接姐姐了！” “我们家阿衍现在可真贴心啊！”楚云瑶轻笑出声，抬手扯了扯明衍的小脸，微停顿后，调侃一样的赞叹道：“不愧是姐姐的小奶狗！” 明衍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自从挑明那本书被看到后，这样的逗弄就没少过，却依旧每每让她措手不及。 “这，这只是因为姐姐今天是第一次正式回来上班，所以我才开车来接姐姐...” 楚云瑶就在旁边托着腮，看着明衍一边开车一边慌乱的解释，眼中晕开笑意。 她可真是爱极了自家小孩害羞的小模样。 乐此不疲的逗弄，每每都能如愿。 “对了，东西都买好了吗？”看着明衍的脸颊终于消温褪色，楚云瑶挑起另一个话题，这让明衍的思绪彻底沉浸下来。 “嗯，姐姐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先垫些饼干，我们先去看师父和云霏姐，之后再去吃早餐。” “...好。” 再次提起这两个人，楚云瑶也沉默了下来。 跨越数年的案子终于被破，犯罪人员也全部被抓伏法。只代价，是搭上了另一个优秀警察的性命，这谁也说不上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我想，应该是值得的吧。” 将带来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看着上面那两张年轻灿烂的笑容，明衍沉声道：“这不仅仅是为牺牲同志的复仇，也是对犯罪的打击，将会有至少数百家庭会因此免受分离之苦。师父她，对得起云霏姐，也对得起她身上的警服。” 第40章 文江影并没能活下来，本来身上的伤就没好躺在医院里，听到所有的犯罪者都被抓且伏法后，就像是吊着她的最后那口气散了，在一个夜晚留下信后选择了自杀。 “还好，她最后能陪云霏在一起。” 文江影的情况进不了烈士陵园，但她们总算是想办法让这两人死后能够在一起。 “我们走吧。”又在陵园内站了一会，明衍转身推着楚云瑶离开：“我带姐姐去吃早餐！姐姐是想吃小笼包还是油条~” “大早上你也不嫌油。” 顺着力道往前走了几步，楚云瑶相当顺手的拉住了明衍的手：“去吃个三明治吧，那个快。今天难得休息日，回去补个觉...” 有风吹过，陵园内的树枝摇摆起来，就好像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两人在跟楚云瑶和明衍挥手道别。 【完】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不想坑完结的，但之前意外签约造成双开，断更一段时间再回来就没了灵感和激情，也算是仓促完结吧。当然人设有点不稳，也是一个原因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