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缺陷》 第1章 《双向缺陷》作者：西时宴【cp完结】 简介： 陈辰分化成高级alpha后，伪装成beta，被柳家的高级omega柳渐鸿看中，闪电结婚，成了柳家赘婿。 所有的beta都在羡慕陈辰，娶了个漂亮的高级omega。陈辰却发现，他的这位妻子，和普通的omega不一样。 不娇小，不软萌，有着大直a的臭毛病，还偏执又暴力。 多年后，alpha装omega暴露的柳渐鸿，同意和陈辰离婚。 陈辰却不愿意。 “alpha和alpha怎么了？你毛病多，我也不少，我们生来不完美，都有缺陷。 但这是你缺个我，我缺个你，我们结合了，就完美了。” （a装b攻，a装o受，年下，先后爱） （有私设） 标签：先婚后爱、abo、豪门、攻视角 第1章 不出来就打断腿 陈辰被锁在房间里，听见房外舅妈喜气洋洋地送走了客人。 客人走后，舅妈和表哥在客厅中，愉悦地谈论着，丝毫不避讳被他听见。 “柳家的高级omega，能让多少alpha抢破头，没想到会看上你那个没用的beta表弟。” “也就见了一次面，肯定是被他肤浅的外表迷惑了。” “omega和alpha最般配，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要入赘……” “傻小子，柳家是富商世家，进了柳家门，就是人上人，入赘算得了什么。” “但要是结婚后，我的omega不听我的话，我还是要离婚的。” “放心吧，omega被永久标记后，根本反抗不了自己的alpha。柳家的omega年纪大了，赶着明早去结婚登记，妈给你备身新衣裳。” 舅妈带着表哥去买新衣服，一旁唯唯诺诺、默不出声的舅舅，才敢打开陈辰的房门，放陈辰出来。 舅舅搓了搓手，说：“辰辰，你舅妈一心扑在你弟身上，你体谅一下她。” 陈辰看得出来，对于舅妈的抢婚，舅舅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表哥才是舅舅的亲儿子。 陈辰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我去准备大餐，庆祝一下。”舅舅绽开笑颜。 陈辰看了一眼壁钟，说：“我就不吃了，明早要上课，我先回学校。” “哎，好。” 舅舅没强留。 陈辰和表哥上的同一所大学，而且是同班。 舅妈为了照顾表哥，和舅舅两人在大学城附近租房子，开了间小卖铺。 舅舅家离学校宿舍挺远的，但陈辰有心事，决定慢慢走回宿舍。 三月末，路边的绿化带开满了鲜花，芬芳扑鼻。 陈辰没有心思观赏美景，他还在想着今天早上遇见的omega。 今天一早，陈辰出门帮舅舅送货。 路过商场附近，刚好一名omega发热，引来十数名alpha，争夺发热期omega的标记权。 这些alpha大都是劣质alpha，容易被发热期的omega影响。 本来陈辰已经把发热的omega藏好，他一个人应付这些劣质alpha绰绰有余。 未曾想，多了个意外。 柳家的高级omega柳渐鸿，路过现场被无辜波及。 一名发狂的alpha推倒了柳渐鸿。 陈辰想保护柳渐鸿，飞扑过去挡在柳渐鸿身上。 推搡中，陈辰的牙齿不小心嗑到柳渐鸿的后颈，在omega的腺体上留下半圈牙印。 腺体是所有alpha和omega敏感私密的地方，外人不能随便触碰。 有些omega为了防止信息素逸出，或者防咬，会在腺体上贴阻隔贴。 然而柳渐鸿没有贴阻隔帖，陈辰的牙齿便在那白皙柔软的肌肤上，留下明显的印子。 虽然陈辰不是故意的，但在陈辰的认知里，咬一个omega的腺体，和求婚没什么区别。 柳渐鸿的保镖在此时赶到，直接把所有人按着揍了一遍，包括陈辰。 陈辰以为自己会被扭送警局。 在公共场所袭击omega，少说也要拘留一个月。 没想到柳渐鸿愿意放过他，但要他“负责”。 一个漂亮的高级omega，主动和一个beta“求婚”，称得上奇观。 简直像是天上掉下了一块纯金的馅饼。 陈辰没有纠结多久，便答应了。 早上双方刚交换联系方式，下午柳家人就来商谈婚事。 舅妈听说要和柳家的高级omega结婚，直接把陈辰锁房里，拉着自家的alpha儿子去谈亲。 其实舅妈说得很对，现如今的世道，alpha和omega才是最般配的，因为omega的发热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 虽然陈辰挺愿意和柳渐鸿结婚，但他现在的身份是beta，明面上，他根本配不上柳渐鸿。 陈辰长叹了口气。 他其实在很多年前，就见过柳渐鸿。 印象中的少年omega，像个脆弱而漂亮的陶瓷娃娃。 而他自己，一身灰扑扑的，像个流浪了许久的废弃玩偶。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漂亮的omega应该不记得自己了吧。 表哥去和柳渐鸿登记结婚，缺席了早课。 教授在讲台上点名，陈辰坐在后排心不在焉。 他们现在登记成功了吗？他以后是不是要叫柳渐鸿表嫂？ 点完名，教授怒不可揭，“砰砰”地拍着桌子。 “十几次了，就算他陈希杰是个机械制造天才，这个课程也必须补考！” 陈辰垂下眼。这句话，从大一开始，所有的教授都对表哥当面喊过，但表哥依然能稳拿学分。 就因为表哥是卯城大学机械系的机械制造天才，连校长都把他捧在心尖上。 “陈辰！”教授对着陈辰喊着，“刚刚那句话，你录下了没，必须放给陈希杰听！” “录下了。” 陈辰乖巧应声。 “很好。” 教授总算满意，准备上课。 “砰”的一声，教室门突然被人野蛮踹开。 门口站着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 “没礼貌，滚出去！”教授对着青年喊道，“敲门要用手！” 青年没有理会，他巡视了一遍教室，最后将目光落在陈辰身上。 “陈辰，你出来。” 这架势，像是要约架。 陈辰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但看来人黑沉的脸色，陈辰猜测，难道是昨天早上那个事件中的某个alpha？ “限你三秒钟，不然打断你的腿。”青年催促。 教室里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自己的学生被外面的社会人士威胁，教授血性上头，撸起袖子，准备和青年“讲道理”。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学校里放狗屁！” 青年没理会教授，依然看着陈辰，开始倒计时。 “三，二……” 陈辰不想事情闹大，连忙站起身。 “林教授，这是我朋友，应该是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回。” 陈辰朝着门口走去，靠近门口时，他看见青年身后站着一个人。 修长劲瘦的身形，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透着柔和的光泽。 是柳渐鸿。 靠窗的学生也发现了门外的人。 柳家的高级omega，在卯城，是个风云人物。 很快，学生们认出人来，不知谁喊了声“柳渐鸿”，所有的学生瞬间挤到窗边看人。 “天啊，卯城柳家的高级omega！” “是本人吗？真的是本人吗？” “太祖显灵，我第一次见到真人！” “哇，我之前还想着毕业去柳家公司，也许能见到他。” “我也是！听说他也在公司里，如果能在他手下工作，我一定死而无憾。” “他好漂亮啊，不愧是高级omega。” “他好高，和普通的omega好不一样。” “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啊，一定很香吧，好想闻闻。” “他来这里干什么啊？” “应该是来找陈辰。” “陈辰这家伙干了什么蠢事，惹人不高兴了？” “谁知道，敢惹柳家的高级omega，被打断腿也活该。” “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喂，谁的口水流到我脸上了！” 陈辰垂下眼，快速走向门口。 他不敢盯着人看，挺不礼貌的，也怕惹柳渐鸿不开心。 青年让开身，让陈辰走出教室。 陈辰刚站定，就听见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不遵守约定。” 柳渐鸿一说话，教室里的学生瞬间安静下来，都想听听柳渐鸿在说什么。 陈辰望向柳渐鸿，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走吧。” 柳渐鸿转身，也没等陈辰回应，他笃定陈辰会跟上。 “我们是去……” 陈辰跟在柳渐鸿身后，有些期待地发问。 柳渐鸿头也不回，只扔下炸弹般的两个字。 “结婚。” 第2章 不离婚就打断腿 第2章 舅舅被柳家保镖带来，当陈辰和柳渐鸿的结婚见证人，顺便帮陈辰签监护人同意书。 陈辰在一小时内领完结婚证，又被柳渐鸿送回学校。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陈辰心情复杂。 他知道，柳渐鸿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结婚。 虽然追求者众多，但柳渐鸿一直没有对象。 而omega在25岁时还未婚，会被强制婚配给匹配度较高的alpha。 再过7天，就是柳渐鸿25岁的生日，也是陈辰20岁的生日。 陈辰猜测，柳渐鸿选择他，应该是不想被强制婚配，也不想被alpha永久标记，臣服于alpha。 “你就是陈辰？” 一个身影挡在陈辰身前，打断陈辰的思绪。 陈辰抬起头。 面前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个低级alpha。 信息素的等级由低到高分为：劣质、平庸、低级、良好、中级、高级、优质、非凡、神级。 omega不论等级高低，发热期一般都是固定的每月一次。 劣质和平庸等级的alpha，容易受信息素影响发热，发热时会伴随狂躁。 而低级以上的alpha，信息素相对稳定。 alpha信息素等级越高，发热期越少，甚至几年一次，对低等级omega信息素的抵抗力也比较高。 眼前的低级alpha抬着头，虽然比陈辰个子矮，却一副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样子。 陈辰认得他，体育系有名的刺头。 “有事？”陈辰问。 刺头“哼”了一声：“你是beta校草又怎样，也配和高级omega结婚？” 原来是因为他和柳渐鸿结婚的事。 陈辰不解：“那也不关你的事。” 刺头恼怒：“那是老子的男神，你一个beta，都不配给他提鞋！” 看着刺头凶神恶煞的样子，陈辰镇定地眨了下眼，故意气他。 “怎么不配啊，以后不止提鞋，还要帮你男神提裤子呢。” 刺头脸色涨红，气得不轻。 “不许，老子不许！你现在马上去离婚，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陈辰：“……” 怎么一个两个，都跟他的腿过不去。 “你说离婚就离婚，凭什么？”陈辰自然不可能答应。 “不离婚，就去死！” 刺头阴狠地说着，捏紧了拳头，用足以撞碎脑壳的速度挥向陈辰。 刺头的小弟们，都觉得这个beta今天死定了。 但刺头的拳头，在靠近陈辰鼻尖的前一刻，却被陈辰一闪身，躲过了。 刺头以为是自己没对准目标，又追着挥了一拳。 陈辰又轻松躲过。 “学校里不许打架！” 林教授上完课路过，看见一群人围堵陈辰，连忙出声喝止。 陈辰听见教授的声音，虽然躲过了拳头，却向后跄踉了两步，坐倒在地。 刺头都看傻了眼：这根本不是打架，是碰瓷！ 林教授快步向前，走到陈辰身边，一边将人扶起，一边呵斥。 “一群alpha群殴一个beta，丢不丢人，都跟我去领罚！” 刺头不服：“我根本没打到他！” “难道你还想把人打出好歹？”林教授不听解释，“再顶嘴，我就报警了，你跟警察顶嘴去！” 刺头只能默默闭嘴。 林教授拎着刺头一行，到办公室开展思想教育。 刺头临走前，悄摸回头，给了陈辰一个“抹脖子”的警告。 陈辰不以为意，返身回教室拿自己的课本。 一路遇上不少人。 所有的alpha都没给陈辰好脸色，反而是beta，都用崇拜而羡慕的目光看着他。 陈辰不觉意外。 卯城的高级omega屈指可数，在适婚年龄的更是少之又少，柳渐鸿在卯城的alpha追求者能排满两条街。 而且柳家还是富商世家。 以柳渐鸿的条件，想要嫁高级以上的alpha，或者更富有的有钱人，亦或是地位高的掌权者，都绰绰有余。 偏偏，这位高级omega选了一个普通的beta结婚。 拿回课本时，陈辰发现课本里夹了不少纸条。 有威胁的：不离婚你就死定了。 有取经的：校草，拜托教教我怎么钓omega，有偿，感恩。 有猥琐的：高级omega睡起来怎么样，会更爽吗？ 有诅咒的：@#_》｝|*&%（咒语），一生不幸！ 看来他和柳渐鸿领结婚证，在卯城大学内，引起不小的轰动。 柳渐鸿刚进入柳家地界的大门，就知道家主柳渐玥回来了。 一路都是家主霸道的玫瑰花味alpha信息素，柳渐鸿闻着十分不舒服。 但家主回来，他必须去汇报近期的情况。 柳渐鸿在屋外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握紧双拳，走进屋里。 柳渐玥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柳渐鸿走到柳渐玥面前，隔着茶几站着，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家主。” 柳渐玥闻声，抬眼看向柳渐鸿，却不说话。 柳渐鸿心下生惧，只能斟酌着开口。 “家主怎么提前回来了，公司最近……” 柳渐玥突然出声打断：“弟弟，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柳渐鸿知道柳渐玥话中的意思，慌忙解释。 “您答应过，我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所以你就趁我不在，选了个beta？” 柳渐玥扬起一抹冷笑，让柳渐鸿顿觉身心发凉。 “beta才不会发现……啊！” 柳渐鸿话没说完，突然被柳渐玥的高级alpha信息素压制，直接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周身笼罩在恐怖的威压下，柳渐鸿瞬间冷汗淋漓，甚至抬不起头，只能恭敬地弯腰低头，微微发抖，祈求强者垂怜。 柳渐玥走到柳渐鸿身旁，伸手摸了下柳渐鸿苍白的后颈。 看着腺体上还未消失的半个牙印，柳渐玥顿时沉下脸。 “你被咬了？” 柳渐鸿慌忙解释：“我，我一直都有打高级omega伪装剂，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 “平常你都贴着阻隔贴，这次倒是豁出去了，”柳渐玥摩挲着那个牙印，轻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omega被永久标记后，反抗不了自己的alpha，所以柳家的omega一旦嫁给alpha，就必须离开公司。 柳渐鸿选择beta，只能是不想离开公司。 “我没有……”柳渐鸿辩驳。 柳渐玥却不听，她加重力气捏住柳渐鸿脆弱的后颈，一字一句嘱咐他。 “你要记住，你对柳家来说，必须是高级omega才有价值，若你不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我，记住了。”柳渐鸿低声回应。 “带你的beta过来给我看看，”柳渐玥放开了柳渐鸿，命令他，“就今晚。” “……是。” 第3章 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表哥一整天没来上课，陈辰打电话、发消息，都没得到回复。 好在，最后舅舅接了电话，说是舅妈和表哥受了点皮肉伤，正躺着养伤。 陈辰皱眉：“谁打的，要不报警吧。” 舅舅回复：“是……柳家，赔过医药费了。” 陈辰：“……” 那只能是柳渐鸿见应约的人不对，气不过，把舅妈和表哥教训了一顿。 陈辰正考虑要不要回去一趟，手腕上的终端机就响起消息提示。 是柳渐鸿发来的消息：出来，大门口等你。 已经入夜，虽然不知道何事，但陈辰还是听话地赶去学校大门口。 依旧是早上那辆豪车。 陈辰上了车后，发现柳渐鸿换了身衣服，身上还有沐浴后的香味。 柳渐鸿皱着眉，明显心情不好。 陈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乖巧拘谨地坐着，也没问他们要去哪儿。 柳渐鸿自己先开了口：“家主要见你。” 陈辰一愣，不免慌张起来：要去对象家里见家长了！但他什么都没准备！ 柳渐鸿的姐姐是柳家的家主。 七年前，柳渐鸿的双胞胎哥哥和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 柳家的主家一脉，只剩下一个alpha长女和一个omega幺子。 长女柳渐玥是高级alpha，幺子柳渐鸿是高级omega。 旁家联手来争夺主家财产时，柳渐玥二话不说，当场打了地位最高的长辈一巴掌。 而旁家的所有alpha，被柳渐玥的高级alpha信息素压制得死死的。 一场争夺战直接熄火。 柳渐玥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家主之位。 现在omega弟弟和别人领了结婚证，作为一家之主，又是姐姐，自然要见见弟弟的丈夫。 但这么仓促，陈辰什么礼品都没带，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未免也太失礼了！ 陈辰在心里哀嚎，连忙在终端机里搜索附近的礼品店。 第3章 柳渐鸿瞥见了陈辰的动作，说：“别看了，家主挑剔，礼品我帮你准备好了。” “谢谢。”陈辰拘谨地道谢。 “不用谢，你是beta，我理应照顾你。” 柳渐鸿回应得理所当然。 陈辰：“？” 他是omega的beta丈夫，不应该是他来照顾自己的omega妻子？ 在这个世界，omega的体能弱于beta，beta的体能弱于alpha，而强者能压制弱者，亦有照顾弱者的责任。 不过柳渐鸿更了解他自己的姐姐喜欢什么，陈辰也不再纠结。 去柳家前，柳渐鸿还带着陈辰到服装店换了套衣服。 依然是休闲的服饰，只是布料和款式显得更高档些。 柳渐鸿付钱的动作十分豪横，让陈辰有种自己被包养的错觉。 之后一路无话。 直到靠近柳家大宅时，陈辰发觉柳渐鸿全身紧绷，似乎很紧张。 回家而已，为什么柳渐鸿会有种如临大敌的慌张？ 难道是柳家对柳渐鸿选了他这么一个beta，感到十分不满，今晚是要逼他们离婚？ 陈辰胡乱猜测着，跟着柳渐鸿进了会客厅。 柳渐玥已经在屋里坐着，大波浪长发配着一身火红长裙，看上去明艳动人。 见两人进来，柳姐姐没站起身，但也扬起了笑脸，和和气气地打招呼。 “来了，坐。” 两人在柳姐姐对面互挨着坐下。 佣人给三人送上咖啡。 咖啡看上去黑沉沉的，闻着一股浓浓的焦苦味。 柳渐鸿没喝，陈辰便也不动。 柳姐姐开门见山问陈辰：“你们怎么认识的？” 陈辰看向柳渐鸿。 柳渐鸿抿了下唇，没说话。 陈辰能察觉到柳渐鸿的紧张僵硬，从踏入柳家大门开始，越靠近柳姐姐，越明显。 鬼使神差的，陈辰伸出手，轻轻握住柳渐鸿放在大腿上的手。 那只手冷得像冰。 柳渐鸿愣了一下，没抗拒陈辰，反手握紧。 “认识多久了？” 柳姐姐还在等回复。 陈辰半真半假地说：“很早以前，我就喜欢柳少，只是他并不认识我。幸运的是，老天眷顾，赐予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英雄救美？”柳姐姐笑了，“若真是意外，倒是一种缘分。” 柳姐姐在刺探。 是怀疑他心怀不轨，故意制造意外来接近柳家的高级omega？ 陈辰斟酌着回复：“确实是缘分，就算没有我，柳少也能平安无事，我只是刚好碰上了。” 柳姐姐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调查过你，你自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怎么保证让我弟弟幸福？” 来了！这才是今晚的主题！ 陈辰绷紧身体坐直了，郑重其事地说：“我会对……” 柳渐鸿打断陈辰的话，言简意赅：“他入赘。” 陈辰入赘，柳渐鸿便不必外嫁，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柳少。 柳姐姐似笑非笑地看向柳渐鸿，说：“弟弟，我发现，我好像不了解你。” 柳渐鸿垂下双眸，避开姐姐的视线，说：“我……不想离开柳家。” 柳姐姐不置可否，又转向陈辰，说：“金钱家世倒也罢了，匹配度低的alpha信息素，都满足不了高级omega，更何况你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要怎么安抚我弟弟的发热期？” beta和omega少有结合，也正是这个原因，而那少部分结婚的，要么成了怨偶，要么早早离婚。 陈辰目光坚定：“我们可以克服的……” 柳渐鸿又接过话：“我可以使用抑制剂，或者让陈辰打疏导剂。” 柳姐姐盯着陈辰，问：“你们想好了吗？不管你们是否真心相爱，我们柳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柳姐姐的意思，陈辰明白。 如果他只是和柳渐鸿做交易，或者是有预谋接近，那就别想全身而退。 陈辰毫不犹豫地点头：“想好了。” 他既然同意结婚，必定会对自己的伴侣负责。 但陈辰发现，柳渐鸿的手颤动了一下，微微松开。 陈辰瞬间明白，柳渐鸿并没有想和他过一辈子。 虽然早知道柳渐鸿不喜欢他，陈辰心里还是难免失落难过，他默默收回和柳渐鸿相握的手。 柳渐鸿略感意外，但也只是看了陈辰一眼，便收回目光。 柳姐姐笑着把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谈话到此结束。 回学校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陈辰被留在柳家过夜。 柳家的佣人不多，宅院周边的保镖倒不少，但都是beta。 管家送陈辰到客房，离开前，笑眯眯地说了句：“我以为少爷会娶他喜欢的omega。”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 在这个国家，除了omega和omega，其他性别都可以自由结婚。 以第一性别男女来分，人口比例是6：4，以第二性别alpha、beta和omega来分，人口比例是3：6：1。 alpha无法受孕，但为了稳定alpha人群，国家并不禁止两名alpha结婚，不过alpha之间信息素互相排斥，即使不禁止，alpha也极少会选择和alpha在一起。 所有beta和omega都能受孕，只是omega生育能力较强，却人口稀少，两名omega被禁止结婚。 而且，满25岁的未婚omega会被强制婚配给其他alpha，丧偶却未育子女的omega，也会被强制婚配。 所以omega一般也不会选择omega当伴侣。 但管家的话透露了一个信息。 柳渐鸿有一名喜欢的omega。 陈辰猜不透，管家为何要把这个信息告诉他？ 他不知道这个信息是真是假，也不觉得管家是好意。 他发现柳家所有的佣人，都在用看笑话的眼神看他。 是因为他只是一个beta？ 因为天生的体能悬殊，且alpha大都特长突出，能在某一领域大放异彩，所以alpha地位比beta高。 而omega稀有，且能安抚发热暴躁的alpha，所以omega的地位也比beta高。 柳家的佣人，应该是觉得他一个beta，配不上一个高级omega。 陈辰胡乱地猜测着，突然听到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陈辰披了件衣服，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身穿丝绸睡袍的柳渐鸿。 白皙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透着淡淡的粉色。 连那双冷灰色的眼睛，都染上了一层暖黄，消减了些许疏离感。 这么晚了，一个omega穿着睡衣，到自己丈夫的房间里，能有什么事？ 陈辰脸色瞬间爆红。 “我，我们还没办婚礼……做这种事，不好吧……” 第4章 你想要也不是不行 柳渐鸿一声不吭地走进屋里，坐在床尾翘起腿，露出苍白纤细的脚踝和小腿。 丝绸布料太顺滑，柳渐鸿稍有动作，睡袍滑开，直接开叉到大腿。 陈辰关上门，一转身，被白花花的肌肤晃了眼。 他不敢乱看，只能低着头，继续说道：“我觉得这种事情，要，要结婚后，再做……比较好。” “我们已经结婚了，从领结婚证的那刻起，我们就是法定的夫妻，”柳渐鸿说，“婚礼只是个形式而已。” “要是你真想要，我，我也不是不行。” 陈辰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柳渐鸿，脸红得快要滴血。 柳渐鸿疑惑地看着害羞的陈辰，说：“我们谈一谈吧。” 陈辰点了点头，走上前坐到柳渐鸿身边。 身边的omega，身上有着好闻的香味。 这个香味和昨天早上闻到的味道不一样，应该只是沐浴露的味道。 陈辰觉得自己的后颈都开始发烫，只能伸手捂着后颈，让自己冷静一点。 柳渐鸿看着陈辰的动作，总算知道陈辰误会了。 “我还没到发热期，不会给你注射疏导剂。” beta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注射疏导剂后，可以短时间释放伪信息素，安抚发热的alpha或者omega。 不过疏导剂的效果没有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好用，甚至没有抑制剂好用，会让alpha和omega的发热期延长。 要帮助alpha或者omega度过发热期，beta每天至少要打两支疏导剂，几天过后，beta的后颈都会淤青红肿，甚至溃烂。 柳渐鸿误以为，陈辰捂着脖子，是因为害怕被注射疏导剂，毕竟往脖子里捅一针，苦不堪言。 当然，陈辰并不是在害怕这个。 虽然妻子不在发热期，但妻子有需求，满足妻子，是作为丈夫的义务。 他只是怕自己做不好，毕竟什么都没准备，他一个母胎单身，也没任何经验。 “那，那直接做吗？”陈辰有些羞耻地问道。 “你要做什么？”柳渐鸿反问。 陈辰小声回答：“丈夫的义务。” 柳渐鸿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揉了下眉心，说：“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没想做什么。” 第4章 “……哦。”陈辰听后，失望的放下手。 柳渐鸿直接步入正题。 “柳家并没有不能离婚的规定，你不用担心。” 陈辰：“……” 他没有离婚的打算，本来也不担心。 但柳渐鸿这么说，让他确定了，柳渐鸿确实没想和他过一辈子。 “我们的婚姻太过仓促，甚至彼此都不熟悉，”柳渐鸿说，“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没想好，只是半推半就。” “我想好了。”陈辰反驳，“我既然答应结婚，就是想好了，我不会把婚姻当儿戏。” 柳渐鸿略感意外，继续说：“不论如何，有些事，我们需要先说好。” 陈辰点了点头：“你说。” 柳渐鸿实话实说：“我着急结婚，是因为不想被强制婚配。” “我知道。”陈辰又点了下头，“否则我一个无权无势的beta，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你。” “我也调查过你，你在亲戚家的生活并不如意，你入赘后，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每个月给你一定的零花钱，”柳渐鸿说，“但你无权干涉我的任何事。” 这一点，陈辰却不同意。 “我希望自己以后能成为你的依靠，自然也希望我们之间能坦诚相待。” “陈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柳渐鸿态度强硬。 陈辰抿了下唇，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变得疏离冷硬。 “我选择你，是因为你合适，而不是非你不可。” 柳渐鸿继续说着扎心的话语。 陈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虽然柳渐鸿不喜欢他，是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会难过。 “我会拟一份协议，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想要多少钱也可以提，我尽可能满足你。”柳渐鸿说。 “不用了，”陈辰拒绝，“我和你结婚，并不是想图柳家的钱财。” “人心是会变的，”柳渐鸿说，“也许你以后会后悔。” 陈辰了然：柳渐鸿这是不信任他，签协议应该是怕他以后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那你安排就好，我都听你的。”陈辰说。 “好。”柳渐鸿又说，“婚礼我会准备，你不用操心。” 陈辰沉默着点头。 柳渐鸿觉得说得差不多了，起身道别。 “你好好休息。” 陈辰将人送走后，坐回原处发呆。 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对柳渐鸿是什么感情。 但他对自己的伴侣有过一定的幻想。 柳渐鸿的样貌，符合他的幻想。 两人结婚了，他难免有所奢望。 然而柳渐鸿的话打破了他的奢望。 从一开始的惊喜期待，到现在的难过失落。 陈辰只能安慰自己：已经习惯了，不用太在意。 隔天，陈辰被送回学校。 表哥也返校上学。 看见陈辰的第一眼，表哥就开始宣泄心中的不满。 “昨晚你死哪去了，怎么没回来看我！不知道我受伤了吗？” 陈辰一言不发，用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表哥。 表哥被看得发怂，但又梗着脖子指使陈辰。 “我饿了，去给我买份早餐。” 陈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 一旁的同学凑过来说八卦。 “希杰，你表弟傍上柳家了！刚刚就是坐柳家的车来上学的，你不该对他好一点？” “哼，那是我让给他的！本来应该是我和柳家的omega结婚。” “哦？那可是柳家的高级omega啊！你居然说让就让。” “omega又怎样，柳家的omega一点也没有omega的样子，又高又壮，脾气又臭，年纪还比我大，我喜欢香香软软、乖巧听话的可爱型omega。” “唉，是吗？柳家的omega不是挺漂亮的？昨天早上我有看见人，是真的白富美，而且大长腿，嘿嘿，做起那事来，肯定过瘾。” “你是没近距离看，一个omega，比我这个alpha还高。” “这么高啊。” “对，也就那张脸能看了。” “可惜了……不过，你是机械制造天才，以后不怕没有omega。” …… 陈辰出去买了份面包，回来时，教授已经在教室。 看见陈辰，教授严肃批评道：“陈辰，又是你，下次再迟到，就别想拿学分了！” “知道了，教授。”陈辰毫不辩解，乖巧认错。 “回去坐着。”教授今天心情好，放过了陈辰。 等所有人都坐好，教授宣布了件事。 “上次的小组机械制造比赛，希杰的小组又取得第一，学校决定，让希杰参加今年的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大家鼓掌祝贺。” 教室内一片哗然，所有人纷纷鼓掌。 这个智能机械制造个人大赛，参加的大部分是大三大四的学生，陈希杰一个大二生，学校愿意让他参加，足见他的厉害。 表哥习以为常地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陈辰却十分苦恼。 又是比赛。 每一次遇到比赛，表哥老是提些无厘头的要求，把他折腾得不轻。 他还想在婚礼前，给柳渐鸿做个结婚礼物，看来得抓紧时间。 陈辰低着头，在纸上画结婚礼物设计稿。 教室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声，随后是学生的惊喊。 “天啊，有人跳楼了！” “从三楼跳下来自杀了！” “快喊老师！” “人还活着！快叫救护车！” 第5章 那他就去死 柳渐鸿再次来到学校，一身西装革履，显然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陈辰被安排坐在柳渐鸿身边。 这是一间小型会议室。 圆形会议桌旁，围坐了一圈人，有政府领导、警察、校长、老师。 他们坐在这里，是为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学生跳楼自杀事件。 那名自杀的学生是个中级alpha，留了一份遗书，说他喜欢柳家的高级omega柳渐鸿，一直为此努力着，梦想能娶柳渐鸿为妻。 谁知，梦中情人却突然嫁了人，还是同个学校的beta学弟。 他一个中级alpha，竟然输给了一个普通的beta。 alpha学生不服，在遗书里，赌上自己的性命诅咒陈辰一生不幸。 柳渐鸿听完来龙去脉，向后靠着椅背，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如果每个人都用自杀威胁，那我应该和谁结婚？” 婚姻并非游戏，亦不是赌局，而柳渐鸿也不该是赌局的筹码。 “柳少，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校长开口安抚，“就是不想再有此事发生，所以才请你过来商量。” 柳渐鸿仍没有好语气：“学生的思想教育没抓好，是你们校方的责任，向我寻求解决方案，并不恰当吧？” “渐鸿啊，”一旁的政府领导说，“叫你来是我的意思。” “赵叔，”柳渐鸿喊了一声，显然是认识的，“这件事，我也没有解决办法。” “我知道，你又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赵领导叹了口气，“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正是思春冲动期，太偏执。” 警察在一旁补充：“医生把人抢救过来了，但人一直喊着要见你，还说你要是不离婚，不嫁他，他不如去死。” 柳渐鸿听后直接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那他就去死。” 赵领导也留不住柳渐鸿，只能又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啊，为了个omega要死不活的。” 其他人纷纷感慨。 “信息素的作用啊，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太强了。” “还好omega分化后，都去omega专校读书，这要是在一个学校，那不得天天出乱子。” “也算命大，楼下的绿化带阻拦了一下，脑袋没伤到，脊柱也没摔断，不然人都得没。” “人虽然没当场死亡，但全身多处骨折，肺部受损，要是不及时治疗，大概率会落下残疾。” “可惜了，一个中级alpha，本该前途光明。” “我同事说，人在医院一直不配合治疗，除非柳渐鸿去见他，先想个办法解决吧。” “柳家omega不想去，你还能绑着人家去不成？本来也是无理要求。” “跳楼就能娶到omega，那以后天上不得天天下饺子。” 一直默默坐着的陈辰，缓缓举手发言。 “我去见见学长吧。” “哎，你可别去，”教务处主任连忙说，“你夺他所爱，他可恨死你了，到时候给人气出个好歹。” “不会的，”陈辰说，“我有分寸。” “让他去见见，”赵领导说，“他是omega的丈夫，现在这种情况，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这……那你去了，可别刺激他。”教务处主任不放心地叮嘱。 …… 陈辰提着袋水果，在学校领导的带领下来到医院。 第5章 一靠近跳楼学生的病房，就听见他闹腾的喊声。 “别碰我！我操！你妈的！我不吃药！” “啊啊啊！我要见他！他不来我不治啊！” “听见没有！妈的！都出去！” “啊啊啊！我好痛啊！” “我要见他啊！” “他不许结婚！不许结婚！” “我好痛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这时，一名男子打开病房跑出来，跄踉地跪倒在地，全身发抖。 “抑，抑制剂！他发热了！” 未等陈辰有所行动，两名beta护士拿着药剂冲进病房。 一阵混乱过后，病房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跪在地上的男子这才扶着墙壁站起身。 他是跳楼学生的父亲。 陈辰上前说明来意。 “我是柳家omega的丈夫，我想见见李学长。” 李父抬起瘦削的脸颊，一双眼死死盯着陈辰。 “原来是你！都怪你，还有那个omega！都怪你们！你们必须给我儿子一个交代！” 一旁的学校领导连忙出声：“李同学是自己一时想不开，和其他人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儿子就是因为他跳的楼！他一个beta娶什么omega！”李父伸手拽住陈辰的领子，愤怒地喊着，“那个omega呢？叫他来见我儿子。” “他不会来的。”陈辰平静回复。 “他凭什么不来，我儿子为了他变成这样！”李父喊道，“他必须和我儿子结婚，否则这事没完！” 学校领导上前拉人：“冷静点，好好商量，人家omega已经结婚了，怎么和李同学结婚。” 李父哼了声：“那就去离婚，我们也不嫌弃他是个二手破鞋。” 陈辰听到这句话，顿时沉下脸。 他没想到，李父是这种胡搅蛮缠的性格。 一边想和高级omega联姻，一边嫌弃omega嫁过人。 若omega已经被永久标记，按李家父子的性格，一定也会理所当然地让人去清洗标记。 omega被alpha永久标记，是能洗掉标记的，只是很痛苦，对身体会有不可逆的损伤。 本来想好声好气地和家属商量，现在陈辰也没了好脸色，直接掰开李父拽他领子的手。 “如果你想让李学长尽快接受治疗，那就让我去和他谈谈。” 陈辰身形高大，198cm的个子，冷着脸居高临下看人时，特别有压迫感。 李父被陈辰这么看着，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警惕地说：“你是不是想耍手段害我儿子？” 陈辰咧开嘴：“李学长现在要是不接受治疗，以后就是个残废，需要我耍什么手段吗？” 李父跳脚：“不许你这样说他，他可是中级alpha！以后的栋梁之材，你才是废物beta！” “那祝李学长早日出院，我就不打扰了。”陈辰说着，转头就走。 “哎？这就走了吗？”学校领导满脸意外。 李父连忙出声：“站住！我儿子因为你们变成这样，你必须想办法，不许走！” 陈辰脚步不停。 李父急了，三两步跑上前，拉住陈辰。 “我儿子要是治不好，我跟你们没完！” “陈同学，你要是有法子，不如试试。”学校领导在一旁帮腔。 陈辰回过身，说：“让我和李学长谈谈。” “可以，”李父虽然答应，但瞪着眼说，“不过我儿子要是有什么差池，你得用命来赔！” “你儿子爱死不死。” 陈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是柳渐鸿。 见到来人，学校领导很是高兴。 “柳少，你来啦！” 陈辰反而皱起眉头。 他并不希望柳渐鸿来医院。 第6章 我来是因为你 “既然柳少来了，那就让柳少去劝劝李同学。”学校领导看着李父说。 李父全身放松下来，一点儿都不在意柳渐鸿刚刚的恶劣语气，很是得意：“可以，顺便谈谈婚事。” 柳渐鸿没理会李父，直接抓着陈辰的手往外走。 “我们回去吧。” 陈辰满脸意外，他以为柳渐鸿是来见李学长的。 学校领导愣了一下，出声喊道：“柳少！你怎么走了？” 李父也没想到，但又不敢上前阻拦柳渐鸿。 陈辰停下脚步，说：“先等等。” 柳渐鸿不解地看向陈辰。 “你来医院，不是要见李学长的吗？”陈辰问。 柳渐鸿没好气地回答：“我来是因为你。” 陈辰：“？” 柳渐鸿接着说：“赵叔说你来医院，你一个beta，来见一个发了疯的中级alpha，怎么想的，不要命了？” 柳渐鸿离开学校回公司，半路收到赵领导的信息，说陈辰去医院见跳楼的alpha。 虽然知道赵领导是故意让陈辰去的医院，以此来引他过去，柳渐鸿却没法放任不管。 alpha和beta之间体能悬殊，而且，这还是个不要命的alpha，跳楼的原因又和陈辰有关，要是刺激到人，来个鱼死网破，陈辰小命都要不保。 陈辰听后，舒展了眉眼。 柳渐鸿来医院是因为关心他，让他满心愉悦，话语都轻快了许多。 “不要紧，他受了伤，打不过我。” “你还挺得意，”柳渐鸿瞪了陈辰一眼，说，“你以为我想管你？你要是死了，让我守寡被强制婚配，我就把你的骨灰扬了。” 柳渐鸿只剩4天就满25岁，陈辰要是出了事，他不一定有时间重新挑选合适的婚约者，时间一到就会被强制婚配。 更不用说，未孕育子女的丧偶omega，也会被强制婚配。 “不会的，”陈辰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向柳渐鸿承诺，“他伤不到我。” 柳渐鸿甩开陈辰的手，说：“回去吧，别人的死活跟我们无关。” “不行，”陈辰说，“不把他的事情平息，会影响到你。” 李学长把自己的安危和柳渐鸿绑在一起，柳渐鸿不想管，刚开始时，大家都还能理解。 但毕竟是条人命，时间久了，舆论会把柳渐鸿推上风口浪尖。 柳渐鸿皱起眉：“那我去和他谈。” “不行，”陈辰严肃制止，“你去车上等我，我和他谈。” 柳渐鸿是omega，李学长要是释放信息素，强迫柳渐鸿怎么办？ 虽然中级alpha的信息素不能完全压制高级omega，但omega柔弱，陈辰不能让自己的omega置身险地。 柳渐鸿略一思索，同意了：“那给你20分钟，你自己小心，多叫点人陪你进去。” “我有分寸，”陈辰说，“你去车上等我，万一李学长信息素失控，你会受影响。” “好。”柳渐鸿转身离开。 李父见人走了，有点着急：“怎么，怎么又走了？” 陈辰说：“我和李学长谈。” “我儿子要见的是柳家omega，”李父说，“让他来谈！” 陈辰没回话，只是低头看着李父。 李父被看得背脊发寒，恶声恶气地说：“看什么看，耽误我儿子治病，我饶不了你！” 一旁的学校领导拉了下陈辰，说：“陈同学，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 陈辰点了点头，走进病房内。 房内还有一名女子，坐在病床前。 是李学长的beta母亲。 李学长躺在病床上，虽然没像之前大吼大叫，但仍在不停地抱怨着。 “别哭了，快闭嘴，妈的烦死了！” “让你们去柳家找人，都不敢，没用的废物！” “要不是你们没钱没势，我一个中级alpha，又怎么会连人家的脚趾头都够不上！” “还让一个废物beta踩在我头上！” “哭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把那个废物beta解决了！” 李母低着头，不敢多话，只能默默地擦泪。 陈辰走上前，打断李学长的话。 “李学长，我们单独谈谈吧。” 李学长抬眼，见来人是陈辰，气上心头，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后脚进房间的学校领导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按回床上。 “小心伤口，别激动！” 李学长对着陈辰吼了句：“你他妈来干什么，炫耀吗？给我滚！” 陈辰没走，反而拉了张椅子，坐在李学长对面，重复之前的话：“我们单独谈谈。” “谈个屁，滚！不然我杀了你！”李学长异常激动。 陈辰平静地说：“麻烦其他人都出去，给我10分钟，我和李学长单独谈一谈。” 学校领导有些担忧：“李同学情绪激动，我们在这里看着比较好。” “不用，”陈辰说，“出了什么事，我来承担。” 李父拉起李母，放下狠话：“行！要是我儿子少了根寒毛，我饶不了你！” 学校领导犹豫着，也跟着一起出去，关上了门，但站在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关注房内的情况，准备随时破门而入。 第6章 李学长见房间内只有两个人，反而安静下来，没好气地问：“我们俩有什么好谈的？” 陈辰微微一笑，说：“学长从3楼跳下来，刚好掉在绿化带的树丛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学长皱起眉头，斥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辰接着说：“学校所有的建筑都在5层以上，最高的是30层，一旦掉下去，全身都得摔碎了。” 李学长面上一滞，说：“你怀疑我是故意的？” “你当然是故意的，”陈辰说，“不然怎么叫自杀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学长死死盯着陈辰。 陈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的鼻子很灵，对药物特别敏感，我刚进病房时，闻到了诱热剂的味道。” 诱热剂能诱发alpha或者omega发热。 “那是我爸准备的，他自己要用，和我没关系。”李学长急忙辩解。 陈辰却笑了：“骗你的，药剂是密封的，我怎么可能闻得到。” 李学长又一滞，面上涨红，吼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是学长你想做什么，”陈辰沉下脸，“你自己策划自杀，精心选择自杀地点和高度，不致死，受伤也不会太严重，然后以此为要挟，让柳家的omega来见你，你还准备了诱热剂，想制造omega发热的意外。” “这都是你的猜测。”李学长说，“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陈辰说。 李学长松了口气，轻嘲：“既然没证据，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滚吧。” 陈辰没有动。 李学长突然感到一阵恐怖的威压，他被威压钉在床上，动弹不得，只有圆睁暴突的双眼，表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陈辰缓缓开口。 “我是想告诉你，柳家的omega，你不配。” 第7章 你什么都不用做 门外的人看不见陈辰的表情，只能看见陈辰的背影。 10分钟很快到了。 陈辰站起身，把带来的水果摊开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那是一袋苹果，苹果的香气四散开来。 陈辰平静地走出病房。 学校领导凑上前，问：“李同学怎么样了？” 陈辰微笑着回答：“李学长想通了，会配合治疗的。” 李母很高兴，连声说着“谢谢”。 李父反而脸色很不好。 陈辰告别学校领导，走出医院大楼，一眼看见柳渐鸿。 柳渐鸿没在车里，而是坐在楼前小花坛边的石椅上。 此时一名穿着病服的小女孩，攥着一把杂花，递到柳渐鸿面前。 柳渐鸿面带微笑，温柔地接过。 小女孩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回自己妈妈身边。 陈辰和柳渐鸿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大多时候，柳渐鸿都是疏离冷漠的。 这样温和的样子，和陈辰幻想中的omega妻子一样。 陈辰心下触动，走到柳渐鸿身边坐下，侧过身问他：“你很喜欢孩子？” 柳渐鸿收敛了笑容，否认：“没有。” 陈辰“哦”了一声，说：“那就是喜欢花。” 柳渐鸿抽动了下嘴角，瞪了陈辰一眼，说：“也不是，烦不烦。” 陈辰笑了：“不烦，我们以后会在一起生活，我想了解你的喜好。” “不需要，”柳渐鸿冷硬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分守己就行。” 虽然两人领了证，但柳渐鸿还是在心里竖起高墙。 陈辰也不生气，一边观察柳渐鸿的表情，一边问：“你喜欢什么味道的花，清淡的，浓郁的，香甜的，还是水果味的？” 听到水果味，柳渐鸿眉眼动了一下，但还是否认：“都不喜欢。” 陈辰笑着点头，自顾自地说：“我很喜欢带有水果香气的花，像日常能闻到的橘子、苹果、香蕉类的香气，我都很喜欢，你知道含笑花吗，它闻起来就是香蕉苹果混合的味道。” 柳渐鸿一脸好奇地听着。 陈辰问：“我们以后能种一棵含笑花吗？” “随便你。”柳渐鸿无所谓。 陈辰又问：“我那晚看见，柳家的院子好大好空，我以后能种点水果吗？” 柳渐鸿依然说：“随便你。” “种什么好呢？”陈辰看着柳渐鸿，细数，“苹果，橘子，荔枝，梨子，樱桃，西瓜……” 陈辰每说一个水果，都会停顿一下，观察柳渐鸿的表情，皱眉的是讨厌，面无表情的是无感，轻挑眉毛的是喜欢。 最后陈辰得出结论：柳渐鸿喜欢橘子和西瓜，讨厌樱桃和蓝莓，对其他水果感觉一般般。 聊了一会儿，柳渐鸿觉得陈辰话太多，决定早点送他回学校。 陈辰拒绝：“下午没课，我想陪你。” 柳渐鸿也拒绝：“我不需要你陪。” 陈辰失落。 他想和柳渐鸿多相处一会儿，毕竟两人已经领证，要多培养感情，不然就像两个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 他其实很期待两人的婚后生活。 但他还是被柳渐鸿送回学校。 明天是周末，陈辰不想回家，而是回宿舍。 宿舍只有他和表哥两人，表哥经常回家，基本不住校。 怎么才能和柳渐鸿熟悉起来？ 陈辰思索着，两人没经历恋爱期，就直接领了证，要不然，他把恋爱过程补一下？ 走完恋爱流程，他们应该就能像那些恩爱的夫妻一样，甜甜蜜蜜了吧？ 柳渐鸿是他的omega，他当然也想和自己的omega过幸福生活。 陈辰下定决心，打开终端机投影，搜索追求omega的攻略。 看着攻略第一条内容，陈辰皱起了眉头，用终端机给另一个人打电话。 每个公民出生后，政府会免费在孩子左手背和手腕的连接处，植入一张微型身份卡。 而戴在手腕上的终端机能读取身份卡，所有人通过终端机打电话、消费，上网，全是自动实名制。 终端机在陈辰面前，投放出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两只黑眼圈的身影。 陈辰看着电话那头的人，问：“林川，你又通宵搞研究了？” 苏林川，陈辰从初中到高中的beta同学，也是陈辰为数不多的朋友。 陈辰原本在郁城长大，后来考上了卯城大学，才离开郁城。 郁城苏家，是有名的制药世家，市面上大部分的抑制剂和疏导剂，都是出自苏家的制药公司。 苏林川眨着疲惫的双眼，说：“之前的实验又失败了，我就复盘了两天，等会儿喝点营养药剂，睡一觉就好了。” “又失败了啊，”陈辰叹气，“那信息素是不是没有了？” 苏林川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来一趟，我再提取点儿。” 陈辰思索了下，说：“下周吧，陈希杰又要参加比赛，明天肯定会被他叫回家。” “他每次参赛，就出个嘴，作品都是你完成。”苏林川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硬气点，别老让他欺负你。” “他毕竟也帮过我，而且他提出设计方向，也算参与吧。”陈辰岔开话题，说，“不谈他，我找你是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苏林川强打起精神。 “要怎么追求omega？”陈辰问。 苏林川沉默了一会儿，喊到：“你一个alpha，竟然问我一个beta，怎么追求omega？” 陈辰叹气：“我这不是没经验吗？” “难道我有经验？”苏林川无语。 陈辰点头：“我以为你挺有心得的。” 苏林川又沉默了。 苏林川的确挺有心得，他暗恋一个omega，已经快十年了。 那人是陈辰和苏林川共同的同学兼好友，只是分化成高级omega后，就去了omega专校。 苏林川从那人还没分化前，就开始暗恋，但不敢表白，后来那人分化成omega，而他还是普通的beta，他就更不敢表白了。 陈辰分化成alpha后，苏林川有一阵子还想撮合暗恋对象和陈辰，最后被暗恋对象暴揍一顿。 苏林川想了想，给好友出主意：“不然你把自己是高级alpha的身份告诉他，他说不定会考虑你。” 陈辰分化后，拜托苏林川帮他掩藏alpha信息素，成功伪装成一名beta。 如果omega嫌弃陈辰是个普通的beta，只要陈辰主动坦白，说不定成功几率很大。 “不行，他要知道我是alpha，肯定把我踹了，”陈辰连忙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怎么讨omega欢心。” “啊？还会有只喜欢beta的omega？”苏林川满脸羡慕，又突然惊觉不对，“把你踹了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还没追求成功？” “怎么说，”陈辰摩挲着下巴，说，“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但他并不喜欢我。” 苏林川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啪”一下，把一旁的桌子拍得直哆嗦。 “好家伙！你竟然背着我偷偷结了婚！今天不老实交代清楚，我跟你没完！” 第7章 陈辰被苏林川好一阵数落，最后只得把来龙去脉告诉苏林川。 苏林川听后，皱起眉头。 “你入套了，这明显是柳渐鸿设计你。” 第8章 你还把自己卖了 不是陈辰因为意外英雄救美，而是柳渐鸿一手策划了那场意外。 那次的相遇太凑巧，柳渐鸿的保镖赶到得也很及时，唯一意外的恐怕只有那半圈牙印。 陈辰点头，丝毫不诧异。 “我知道。” 一个高级omega，再怎么着急，也不会和只见过一次面的beta结婚，这和被强制婚配没有差别。 柳渐鸿应该是很早就调查过他，觉得他是最适合结婚的对象，才会设下那场相遇的圈套。 陈辰是自愿入套的。 “知道你还把自己卖了！”苏林川不解。 “我不小心咬了他的腺体，我得负责，而且……” 陈辰没有说下去。 他还未分化前，见过柳渐鸿。 分化成alpha后，他幻想中的omega妻子，都是以柳渐鸿为样板。 不管柳渐鸿如何变化，都是陈辰心中理想妻子的最佳体现。 过去的幻想在某一天变成了现实，让他觉得此刻的现实像是在梦里。 但不管梦何时醒，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抓住机遇。 “只是咬一下腺体而已，就是个临时标记，过几天就消失了，跟抑制剂差不多。”苏林川说。 陈辰皱眉：“我不能这么轻浮，不以结婚为目的，咬人家omega的腺体，就是耍流氓。” “可是……”苏林川有些犹豫，说道，“普通人可能接触不到，但柳家omega在世家圈内名声并不好。” 不管是生意、交际还是婚姻，世家都喜欢和其他门当户对的世家联手，普通人很难进入世家圈子，很多信息，便也只在世家圈内流传。 柳渐鸿在父母双亡时才18岁，姐姐柳渐玥也不过比他大3岁。 一个年轻漂亮的高级omega，没了长辈的保护，很容易沦为alpha的玩物。 柳渐鸿虽不至于此，但柳渐玥为了公司，每次和其他世家家主谈生意时，都会带着他。 世家家主们私下里笑称，柳家的高级omega，是朵高级交际花。 这样一朵游走于商界的交际花，哪个世家还会相信他是干净的？ 他们只相信，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和足够高的权，高级omega也只是昂贵些的玩物。 只有不知道内幕的人，才会觉得柳家的高级omega高不可攀。 苏林川接着说：“卯城除了柳家，没有其他世家，所以没传出什么消息，不过我爸爸告诉过我……” 一年前，苏爸和柳家家主谈合作时，见过柳家的高级omega。 在苏爸的直a思想中，柔弱的omega都是要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不适合抛头露面，更何况是如此珍贵的高级omega。 后来，苏爸与某位世家家主闲谈，聊到柳家omega，那位世家家主偷偷告诉苏爸，对柳家的omega出言挑逗，或者上手做些轻挑的小动作，柳家的omega都不会拒绝。 “也不知道要多少钱，他才愿意被包养。”那位世家家主意犹未尽，回想着柳家omega漂亮的容颜和白皙细腻的肌肤，眉眼间尽是下流。 苏爸也不知道那位家主最后有没有包养成功，但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林川。 苏爸很惋惜，柳家的高级omega没有长辈庇护，迟早被这些世家里的老狐狸吃干抹尽。 苏林川说：“虽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他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伴侣。” 陈辰是高级alpha，而且在智能机械制造上有着惊人的天赋，苏林川相信，他的这位好友前途无量。 陈辰摇头：“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柳渐鸿也在公司，和其他世家见面是难免的，不可能因为流言蜚语就把他关在家里。 “你决定要和他过一辈子了？”苏林川问。 “嗯，既然已经结婚，那我就会负责到底。”陈辰说。 “唉，好吧，”苏林川看着好兄弟坚定的表情，无奈叹息，“我会和爸爸说，让他以后帮忙多关照柳渐鸿。” “林川，谢谢你。”陈辰真心道谢。 苏林川撇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嗯，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帮我讨他欢心吗？”陈辰问。 “……没有！”苏林川翻了个白眼，挂掉了通话。 被挂电话后，陈辰想了想，恋爱这件事不如先放一放，先把新婚礼物做好。 他想给柳渐鸿做一只微型仿生机械鸟，平常可以伪装成各种形态的胸针，柳渐鸿无聊的时候，它还能拟态成小型鹦鹉陪聊。 陈辰拿出笔完善之前的稿子，没多久，终端机来了通话。 他刚打开视频通话，就听见投影里的人中气十足的责问。 “辰辰！你这家伙，居然瞒着我和林川，和别人偷偷结婚！绝交！友尽！” 陈辰看着那人气呼呼的脸，猜测：“林川告诉你的？” 那人正是苏林川暗恋的omega，李新竹，李元帅的第三子。 “对，他说你和柳家的高级omega领证了。”李新竹眨了眨大眼睛，好奇，“柳家的高级omega长什么样，好看吗？” 陈辰点了点头，说：“好看。” “婚礼在什么时候？我和林川要当你的伴郎！”李新竹兴奋说道。 “好，我和……和渐鸿说一声。”陈辰说，“婚礼在3个月后。” “那我要好好准备，送你们一个新婚大礼。”李新竹说。 陈辰被李新竹的情绪感染，也笑起来：“我很期待。” “林川说你下周会回郁城，我也会回去一趟，我们三个好好聚一聚，庆祝你脱单。”李新竹说。 “嗯，你都好久没回郁城了。”陈辰说着，想起眼前人是omega，便问道，“有件事想问问你，你们omega都喜欢什么？” 李新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说道：“枪？” 陈辰：“……” 他就不该问。 “omega应该都喜欢枪吧？”李新竹不是很确定，“反正我很喜欢。” “除了枪呢？”陈辰问。 “战机！”李新竹很是兴奋，“最新型的……” 但说到一半，李新竹顿住了：“这也买不到啊。” 陈辰：“……” 他还是别问了吧。 李新竹还在绞尽脑汁帮陈辰想答案。 陈辰赶紧打断：“算了，算了，我自己再想想。” “放心，我去帮你问问我的omega同学，晚点发你，等着！” 李新竹匆匆挂掉通话。 陈辰继续埋头画设计稿。 没多久，李新竹发来了一张清单。 清单上面列着omega们的喜好，喜好的第一项，就是对象每天不间断的关怀。 陈辰看了一遍，然后对比了之前搜到的攻略，攻略的很多内容，都和omega们的喜好对上了。 陈辰顿时觉得，攻略还挺靠谱的，可以把攻略里的每一条都试一试。 第一条：每天关怀问候，说点情话。 关怀问候陈辰知道，但情话应该到什么程度？ “我爱你”，“我喜欢你”，“你是我的星星月亮”，这之类的吗？ 为防止自己发错，陈辰上网搜了些情侣间的情话。 网上的情话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而且还备注，说话时，必须压低嗓音，拉长尾音，声音才能磁性又迷人，这是大部分omega最爱的音色。 陈辰半信半疑，挑选了一句，给柳渐鸿发语音留言：在忙吗？宝贝～～～我的心脏变成二手的了，因为一手给了你。 柳渐鸿：？ 有效果！ 看来攻略是真的！ 陈辰收到柳渐鸿的回复，立马来了干劲，又发了句：宝贝～～～我一想到你就饿了，你一定是我的菜，秀色可餐。 柳渐鸿：…… 陈辰再接再厉：宝贝～～～你是小坏蛋，霸占了我两间房，左心房和右心房。 但这一次，陈辰消息发不过去。 他被柳渐鸿拉黑了。 陈辰被拉黑，又找不到其他联系方式找柳渐鸿，只能等柳渐鸿需要他时，放他出来。 那份攻略文档，陈辰直接粉碎删除。 隔天一早，陈辰接到了电话。 原本以为会是表哥，结果是学校老师。 老师让他赶紧到校长办公室一趟。 因为有人举报，陈希杰盗用他人作品参加比赛。 而“他人”，指的正是陈辰。 第9章 确实年纪大了 校长心尖上的机械制造天才，被人举报，这关乎着卯城大学的声誉。 涉事人还是表兄弟。 一路上，陈辰都在思索，这人是真的知道内幕，还是故意举报陈希杰，不让陈希杰参赛？ 陈希杰以前参加的都是小组赛，而且每次都是和陈辰组的队，作品本来就是两人共同完成。 第8章 陈希杰只是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让其他人以为，陈辰是陈希杰的附庸。 要不是知道内幕，怎么会举报陈希杰盗用他的作品？ 很快，陈辰就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他一打开门，一股带着恶意的水仙花香味扑面而来。 是信息素。 散发信息素的alpha等级比他高，应该是优质级别。 陈辰被信息素压制，脸色瞬间苍白，但他还是能够承受得住，若是等级再低一点的alpha，恐怕要当场跪地。 为了不让校长起疑，陈辰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内，此时坐着两个人。 校长眉头紧锁，擦着冷汗，旁边坐着一名俊朗的男子。 男子正端着茶杯，慵懒而悠闲地喝茶，一头及肩碎发，染成张扬的粉红色。 校长也只是中级alpha，优质alpha的信息素，对校长的影响，比陈辰还大。 “云，云苏啊，先把信息素收收，我一把老骨头了，受不住啊。” 现如今，所有人都可以活到150多岁。 校长的外貌看着四十来岁，但他其实已经80多岁了。 “您确实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云苏收回信息素。 云这个姓，陈辰并不陌生。 敢跟李元帅在国会上互怼的政界大佬，就姓云。 “陈辰啊，坐吧。”校长招呼陈辰。 陈辰仍然保持一脸惶恐，在校长对面坐下。 “知道我叫你来，是什么事吗？”校长问。 “知道。”陈辰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和希杰是表兄弟，他的事你最清楚，何况此事还涉及到你，”校长说，“不过你如果真的受欺负、受委屈了，如实说，我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陈辰低头沉默。 他不清楚校长知道多少事实，不敢多言。 “这还用问么？”云苏笑了，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眶，“我从来不会看错。” 看来举报的人，就是云苏。 陈辰不明白，眼前人看上去，并不像学生，也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为什么会关注到陈希杰和他？ “还是得谨慎，万一是误会，会伤害到学生，我的每位学生，都是宝贝。”校长说。 云苏说：“不可能是误会，我看过陈希杰6场参赛视频，他和他的作品，就像两个语言不通的陌生人。” “云苏，你这就夸张啦。”校长说，“希杰以前参加的都是小组赛，作品自然是小组成员一起完成，有不熟悉的地方，也很正常。” “是这样吗，”云苏看向陈辰，“小组成员你怎么不说话。” 陈辰抬头看向云苏，男子的眼睛是浅淡的琥珀色，像是能把他看透。 “我……”陈辰斟酌着开口。 云苏打断他：“你要是说谎包庇他，到了个人赛，他还是那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你和他，都会被整个机械制造界纳入黑名单。” 校长这才想起来要介绍，连忙插话：“云苏是智能机械制造协会的会长，也是这届学生个人大赛评委会主席。” 原来是评委，难怪会看参赛学生的作品视频。 陈辰蹙起眉头。 但现在，他该如何解释？ 云苏看着陈辰的表情，说：“你帮他，是有难言之隐？” 陈辰点了点头。 校长听后，显然明白了，长长地叹了口气，问：“既然如此，你愿意代替陈希杰参加比赛吗？” 陈辰犹豫了。 能参加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是机械制造专业学生的殊荣。 可是，他要是直接把陈希杰替换下来，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陈希杰颜面扫地，变成爱慕虚荣又没能力的盗窃者。 另一种是他变成傍上后台，抢夺表哥参赛名额的坏人，还可能牵扯到柳渐鸿。 看着陈辰纠结的表情，云苏轻笑：“怎么，是不敢揭露陈希杰，还是不舍？” 校长再次叹气。 云苏这个人，性格尖锐又张扬，每次说话做事都是直捅要害、揭露伤疤，并不温和。 校长只能出声调和：“毕竟是表兄弟，硬不下心也正常，离大赛报名截止时间还有一星期，我们可以再商议商议。” 云苏闻言，直接站起身，说：“那你们慢慢商量，我先走了。” 校长客客气气地把云苏送出门后，让陈辰也回去再好好想想。 陈辰一离开校长办公室，就接到表哥陈希杰的电话。 “怎么回事啊，打你好几个电话都没接！”表哥喊着，“还不快回来，在外面浪什么浪！” “知道了。” 陈辰翻了下通话记录，确实好几个未接，看来刚刚有信号屏蔽器，应该是云苏的手笔，毕竟校长办公室，他不是第一次去。 一回到家，舅舅忙着伺候养伤的舅妈，表哥兴奋地拉着陈辰，商量比赛的事情。 “按往常的比赛规则，会有一大一小两个主题……” 陈辰打断表哥的话，说：“哥，你有没有想过，退出这次的个人大赛。” 他不一定要参加比赛，但陈希杰一定不能继续参赛。 表哥顿时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嫉妒我获得的荣誉吗？” “按往常的比赛，第一个主题筛选环节，需要你现场独立完成一个作品，给的零件是随机的，根本事先准备不了。”陈辰说，“你想过后果吗？” 表哥犹豫起来：“那，那又能说明什么，我就不能发挥失常吗？” “不能。”陈辰斩钉截铁地说，“在全国直播的赛事上，出现这种差错，就是永远洗不掉的耻辱，如果引起怀疑，查下来，我们两人都会被处分。” 表哥被陈辰的话吓唬住，他只是因为虚荣心作祟，才会抢功，并不想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也不想被退学，但他现在骑虎难下。 “怎么办啊，教授对我期望那么高，我该怎么拒绝？” 是啊，卯城大学的机械制造天才，是众望所归，怎样才能平和地退出比赛？ 陈辰低头沉思。 表哥见陈辰不说话，心里着急起来。 “你说句话啊！我现在该怎么办？” 陈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表哥。 表哥被陈辰看得毛骨悚然，不自禁抬手摩挲了下手臂，却装腔作势说道：“不许这样看我，想，想挨揍吗？” 陈辰勾起嘴角，倾身凑近表哥，伸手握住表哥的左手臂，缓缓摩挲了两下，声音愉悦。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表哥觉得陈辰笑得十分不怀好意，大脑警铃大作，叫嚣着逃离，不自禁后退了半步。 但陈辰动作比表哥快，他面上笑得甜美，拉着表哥的手却狠狠用力。 表哥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 第10章 这主意挺好 大赛在即，卯城大学机械制造天才的手却废了。 同学们围在陈希杰身旁，脸上的表情既惋惜，又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手摔断了？” “离比赛就剩两个月，来不及准备了吧。” “希杰才大二，这次参加不了，就下次呗。” “这伤会有后遗症吗？” “现在空出一个名额，不知道会让哪个学长去？” “可惜了，还以为希杰能替我们大二的学生争光呢。” 陈希杰左手吊起，小臂上打着石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我妈卧病在床，家里事多，我就是想帮点忙，谁想到会摔断手。” 陈希杰的手臂，其实只是脱臼而已。 陈辰用了巧劲，把陈希杰的手臂拉脱臼，又带着陈希杰去小诊所，留了就医记录，然后回家给陈希杰裹石膏。 但陈希杰的话，让一些心软的beta纷纷心疼。 “真孝顺啊，现在能主动帮忙做家务的alpha太稀有了。” “看起来伤得挺重的，很疼吧？” “你应该让陈辰做啊，他只是个beta，寄养在你家，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就是啊，我也是beta，在家里都是我做家务的。” “你应该去研究机械，其他事让陈辰做就好了，反正平常的作业和比赛都是你帮他。” “是的，alpha就该做alpha的事，杂活让beta去做就行啦。” “也不能这么说吧，beta又不是天生干杂活的。” “你懂什么，beta就该伺候alpha。” “对，让陈辰伺候你嘛。” “哎，伺候可不敢说，人家现在是柳家快婿。” 这些话，陈希杰听着很是舒心：“我现在受伤了，也只能让陈辰多辛苦一点。” 陈辰没想到，话题能拐到自己身上，他默默坐在一旁，毫不回应，假装自己没听见。 反正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习惯了。 林教授在此时走进教室。 看见经常逃课的陈希杰，林教授明显愣了一下，等同学四散开，看清陈希杰受伤的手臂后，林教授皱起了眉头。 第9章 “怎么受伤了？” 陈希杰回答：“从椅子上摔下来，骨折了。” 林教授说：“我有一个朋友，是骨科领域的顶级专家，我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能赶上比赛。” 陈希杰慌忙说道：“谢谢林教授，但不必了，我才大二，还有机会。” “机会难得，而且我那个朋友这段时间刚好在卯城。”林教授说，“我现在就可以跟他说一声。” “真的不用麻烦了！” 陈希杰冷汗都要下来了，如果被发现伤势是假的，那他之前不就白疼一场。 “伤筋动骨一百天，”陈辰插话，“我哥状态不好，要是发挥失常，反而有损学校声誉。” “对！”陈希杰应和。 林教授皱起眉：“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参加也太可惜了。” “可以换人啊，”陈希杰眼珠子转了一圈，指着陈辰说，“让陈辰去，虽然不如我。” 陈希杰的话引起哄堂大笑。 “陈辰都是靠别人，让他去不是闹笑话吗？” “他去能干什么，给人鼓掌？” “让陈辰去还不如让我们学校的大黄去，毕竟狗学长已经上了七年学啦！” “哈哈哈，说得对，而且还能叫两声。” “希杰人真好，现在还想着自己表弟。” “希杰去是因为能力，陈辰去是因为什么，脸吗？” “可别瞧不起咱beta校草，人家可是用脸勾引到了高级omega。” “那他应该去参加选美大赛嘛。” 连林教授都连连摇头：“你以为这个比赛是过家家吗？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的。” “我倒是觉得这主意挺好。” 校长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门口，背着手，脸上笑眯眯的。 “姚校长，您别开玩笑了，”林教授无奈，“虽然我们已经连续三年比赛垫底，但也不用这么破罐子破摔，会被其他高校嘲笑的。” 校长收起笑容，一脸严肃：“我没开玩笑，我同意陈辰代替陈希杰参加比赛。” 底下的学生惊愕不已，窃窃私语起来。 “校长受啥刺激了？” “陈辰竟然能找校长当他靠山哎！” “是因为柳家吧？” “看来校长是要拿学校的脸面去巴结柳家。” 陈辰皱起眉。 他让陈希杰受伤退赛，就是不想牵扯到柳渐鸿，没想到校长一搅和，还是把柳家给扯进来。 “校长，我不……” 陈辰想拒绝参赛，但他刚出声，就被校长打断。 “今年的比赛冠军，除了奖金，还有一份稀有材料，纳原金属。” 纳原金属，是一种合成金属，质量轻，能延展变形，被大量用在智能机器人研发上。 当然，价格昂贵。 陈辰立马转变态度，坚定说道：“校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校长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期待你的表现。” 林教授忧心忡忡：“姚校长，怎么能随便选人参加比赛，这样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怎么会不公平？”校长说，“之前的小组赛，陈辰和陈希杰的小组获得全校冠军，既然陈希杰无法参赛，自然由陈辰参加最合适。” “之前陈辰不是……”林教授说到一半顿住了，突然睁大眼睛，有了个荒唐的猜测，“不会是因为陈辰才是……” 因为陈辰才是那些作品的制作者，真正的机械制造天才？ 校长对着林教授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不错，所以你也觉得陈辰最合适，对吧？” 林教授脸上带着错愕，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下头，说：“对。” 其他学生都惊讶于林教授的“叛变”，又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这样，林教授竟然和校长同流合污！” “太失望了，林教授可是号称钢铁爆竹，宁折不弯，一点就炸！” “陈辰是真的傍上大靠山啦，为了帮他刷履历，学校把脸面都豁出去了。” “真羡慕啊，我也想找一个高级omega结婚，少走几十年弯路。” “你一个beta别做梦了！” “陈辰也是beta啊！” “人家有脸呢，你有什么？” “我和校草一样有鼻子有眼睛有嘴！” “别吵啦，陈辰现在靠脸去参加比赛，以后就得丢个大脸！” “哈哈哈，说得对！” 陈辰没管其他人的嘲讽，他正在搜索大赛的奖励。 第一名的奖金是300万，外加50克纳原金属。 纳原金属是此次的评委会主席私人赞助，也就是说，这是云苏赞助的。 本来他想送给柳渐鸿的结婚礼物，就需要用到纳原金属。 但这个材料很贵，一克就得小十万，他还想着，接点外包单子赚钱买材料，没想到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比赛剩两个月，而婚礼剩三个月，如果他能拿到大赛冠军，还能有一个月的时间做礼物。 而且，能把原本计划只用十分之一纳原金属的外膜，提升到百分百。 陈辰突然干劲满满。 教室内的讨论声渐渐变小。 校长却笑眯眯的，说了句更炸裂的话：“陈希杰，你的转专业申请我同意了，但去哪个专业，我希望你重新考虑。”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底下所有人都克制不住叫出声来。 “什么！我没听错吧！” “转专业？” “校长疯啦，还是陈希杰疯啦？” 机械制造天才不留在机械系，要去别的专业？！ 连陈希杰都一脸惊愕。 第11章 你不可能装一辈子 陈辰没想到校长会让陈希杰转专业，他刚想出声，却看见校长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希杰懵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冷汗顺着后背淌下。 校长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才会这么说。 陈希杰不傻，他没有质问，而是磕磕绊绊地应声：“我，我再想想。” “那你们继续上课。”校长带着满意的结果离开。 课后，陈希杰把陈辰堵在无人的角落，低声斥问。 “是你向校长告发的吗？” “不是。”陈辰平静回答。 “不是你，其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陈希杰不相信，“我们一家收留你和你爷爷，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吗？” 说到往事，陈辰一下子沉寂下来。 陈辰随母姓，父母在他出生不久，意外离世，奶奶因此抑郁而终，剩爷孙两人相依为命。 但后来，爷爷生了病，记忆混乱，行为能力跟三四岁的小孩子差不多，而陈辰自己也才五岁。 舅舅一家并不是主动收留他们，而是陈希杰闹着要一个小跟班，舅妈才同意让爷爷和他进门。 陈希杰比陈辰大一岁，也比陈辰早两年分化。 当年，陈希杰分化成平庸等级的alpha，舅妈为了给陈希杰提高alpha等级，哄骗爷爷，挖掉了爷爷的良好级alpha腺体，卖给黑商换取强化剂。 没了腺体，爷爷很快生病去世。 这也给陈辰留下心理阴影，他分化成alpha后，根本不敢让舅舅一家知道，就怕舅妈把他的腺体挖了，再给表哥换强化剂。 所以他才会拜托苏林川，用药物帮他掩藏alpha身份。 没了爷爷，陈辰在这世上的亲人，就剩舅舅一家。 不在福利机构生活的孤儿，在未成婚之前，必须有一个监护人，很多事情，都需要监护人签名同意，既让孤儿有依靠，也能防止孤儿因为家庭缺失危害社会。 这个监护人，在爷爷去世后换成舅舅。 舅舅一家，于他有恩，亦有怨。 既是家人，也是仇人。 陈辰想脱离舅舅一家，只能早点成家，这也是他愿意和柳渐鸿结婚的原因之一。 陈希杰见陈辰不说话，以为陈辰心虚，不免怒上心头，扬起手就要打陈辰。 陈辰轻松拦住陈希杰的手，说：“不管是不是我告发的，这本是事实，你不可能装一辈子，我也不会帮你一辈子。” 大一大二的学业并不难，陈希杰即使经常逃课，也能轻松应付。而参加的比赛都是小组赛，陈希杰还能隐瞒得住。 到大三之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希杰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突然后怕。 他现在转专业，即使之后学业不行，其他人还会替他惋惜。 但如果他不转，到时候被人揭露，可不止颜面尽失，肯定会被退学。 陈希杰只能认命：“那确实转专业是最好的办法，可我要去哪个专业？” “去你喜欢且擅长的。”陈辰建议。 陈希杰脑海中瞬间浮现了答案，但他却摇头：“不行，那是omega和beta才会去的专业，我一个alpha，就该选择alpha的专业。” “喜爱不分性别，”陈辰说，“alpha对于自己擅长的领域，本来就比beta有优势，也许你去了，真的能靠自己成为佼佼者。” 第10章 陈希杰隐隐心动，但他的大a癌作祟，依然纠结：“我是alpha，会被其他alpha笑话。” “你也可以随便选个专业，”陈辰说，“然后因为不擅长，学业稀烂，很快就能被人笑话。” 陈希杰一听，立马下定决心：“好，那我就去美术系，学服装设计！” 陈辰在一旁点头赞同。 一个alpha，喜欢干针线活，确实可能会被其他alpha笑话。 但陈辰觉得，在有些事情上，没必要太在意他人的看法。 陈辰报名参加比赛，比赛的大主题和比赛规则会在报名结束后公布。 还有几天时间，陈辰继续专心画他的结婚礼物设计稿。 这天刚放学，陈辰就收到柳渐鸿的信息：出来，学校大门口等你。 看来柳渐鸿已经将他从黑名单中放出来了。 陈辰很开心，扫了辆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骑到大门口。 柳渐鸿坐在车里，但放下了半个车窗，以他的车子为中心，三米外里三圈外三圈，站满了围观拍照的人。 柳渐鸿没理围观的人，只低着头，在投影界面上挑选着结婚戒指。 陈辰好不容易从外围挤进来，在司机的引导下，坐在柳渐鸿身边，长长吐了口气。 “学习很累？”柳渐鸿难得关心了句。 陈辰摇头：“柳少，下次我们直接在约定地点集合吧，在学校太显眼了。” 柳渐鸿没答应：“你是beta，我应该照顾你，来接你是应该的。” 陈辰：“？” 在beta和omega的婚姻中，大都是beta作为丈夫的角色，应该是beta照顾omega才是。 更不要说，他其实是alpha，应该由他来照顾柳渐鸿。 但陈辰发现，柳渐鸿总是说要照顾他。 难道，柳渐鸿有直a霸总癌？ 陈辰胡乱猜测着，车子已经启动驶远。 柳渐鸿依然低着头挑选戒指。 陈辰余光瞥见，不自禁凑上前。 柳渐鸿干脆把投影移到两人中间，问陈辰：“你喜欢哪个款式？” 陈辰看着每个戒指下面的数字，默数了一下位数，然后挪远坐直了，说：“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他觉得戒指太贵了，没必要。 但柳渐鸿出生富商世家，过惯了奢靡的生活，他不能以自己的生活习惯，去要求柳渐鸿。 看来结婚后，他得努力赚钱。 陈辰在心里默默规划着未来，盘算如何快速赚钱。 柳渐鸿不知道陈辰心中所想，以为陈辰对选戒指不感兴趣，便自己挑选。 最后选了两个镶着大宝石的对戒。 宝石很美丽，价格也很“美丽”。 选完戒指，柳渐鸿带陈辰去定做结婚礼服。 一阵折腾后，柳渐鸿才带陈辰去吃饭，怕陈辰不习惯，还特意选包间。 两人坐了两个小时，吃完一堆造型华美，分量却极少的菜品。 在一顿奇特的味蕾轰炸下，陈辰也不知道自己吃饱了没，又跟着柳渐鸿坐上豪车。 这算约会吗？ 陈辰在车上知后觉地想着。 既然是约会，他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 陈辰瞥了眼一旁的柳渐鸿。 柳渐鸿似乎有些累，垂着眼，安静地坐着，没有交谈的意思。 陈辰贴心地不打扰。 车子开了很久。 他以为柳渐鸿要送自己回学校，却没想到车子越开越远，到了郊区，还在往山上开，最后停在半山腰的凉亭边。 柳渐鸿带陈辰下车，坐在山崖边的木椅上。 山上没有其他人，只有虫兽的欢叫。 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卯城。 没有月亮，天色暗沉，远处的城市灯光辉煌，闪闪烁烁，像是满天星辰，倒映在暗色河面上。 陈辰挨着柳渐鸿坐着，柳渐鸿看远方，他侧头看柳渐鸿。 山上的灯光昏黄，显得人看上去格外朦胧柔美。 风从一侧吹来，带着草木花香，还有身边人身上的香味。 是信息素还是香水？ 陈辰仔细辨别着，他咬过柳渐鸿的腺体，知道柳渐鸿信息素的味道，这味道很像，又有点不一样。 “这里还可以吧？” 柳渐鸿的话，打断了陈辰的遐思。 “嗯，很美。” 陈辰回着话，也不知是在说景色，还是在说人。 “每年这个时候，我就喜欢来这里，自己一个人坐着，好像可以暂时忘掉自己是谁。”柳渐鸿说着，自己笑了起来，问，“我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陈辰也笑起来，“我也经常思考自己是谁，想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做。” “那你得到答案了吗？”柳渐鸿好奇。 “有一些心得，但又一次次推翻，”陈辰说，“这个过程很有趣。” 见柳渐鸿感兴趣，陈辰便和他分享自己的心得。 时间悄然流逝，柳渐鸿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终端机上的时间，又抬头笑着看向陈辰。 那一刻，柳渐鸿眼里装满了星光烁烁，没有拒人之外的冷意，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陈辰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滞，又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好一会儿，耳边传来柳渐鸿欢乐的话语。 “时间到了，生日快乐。”宇未岩 第12章 你喜欢就好 过了午夜12点。 新的一天，既是陈辰的生日，也是柳渐鸿的生日。 他们的生日是同一天。 原来柳渐鸿约他，是要给他过生日。 陈辰心中酸涩，隐隐触动。 爷爷还在的时候，虽然智力像儿童，但只要陈辰哄一哄、撒撒娇，爷爷也会学着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他便还是有大人疼爱的孩子。 可自从爷爷去世，便再没有人给他过生日。 他在舅舅家，就像一个多余的附属品，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并无人在意。 现在，他有了新的家庭，也有了记得他生日的亲人。 他那干涸的心田，像是突然下了场大暴雨，泥土被泡得肿胀松软，地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破土而出。 “也祝你……”陈辰说到一半，想到了什么，换了个低沉的语调，说，“祝你生日快乐，宝贝～～～” 柳渐鸿神色一僵，犹豫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陈辰老实回答：“呃，网上说，omega最喜欢这样音色，你不喜欢吗？” “omega，都喜欢这种的吗？”柳渐鸿瞬间变得不自然，有些慌张地点了下头，说，“我，呃，我也挺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 听见柳渐鸿说喜欢，陈辰笑盈盈的，心中十分愉悦。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柳渐鸿刚想站起身，又被陈辰拉住。 “我明天早上没有课哦，你想到几点都可以。” 柳渐鸿听后，又安心地坐着，说：“那再坐一会儿吧，下了山，就要变成另一个我了。” 柳家的规矩可能很多，让柳渐鸿透不过气。 陈辰猜测着。 所以柳渐鸿才会想在山上过生日，做回自我。 陈辰生日这天的愉悦心情，一直持续到周末。 他是笑着坐列车去郁城的。 郁城中心有一栋大楼，是苏家的制药研究楼。 研究楼里，到处都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还有不少制药界的研究大拿。 楼顶两层，划分给了苏家家主的beta小儿子做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各种精密昂贵的仪器，还有先进的安保系统。 平常实验室里有不少人，但今天被苏林川特意清空了。 “好了，这些信息素够用一阵子了。” 苏林川解下陈辰身上的仪器，却见好友没有丝毫痛苦，而是满脸傻笑。 alpha和omega的腺体是很敏感的，而且不能随便打麻药，提取信息素的过程很痛苦。 但陈辰的表情，让苏林川怀疑，是不是啥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好友的脑子。 “你，你没事吧？”苏林川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很好啊。”陈辰为了证明，还站起身蹦了两下。 “你没事的话，为什么一直在笑？”苏林川问。 “啊？”陈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说，“这么明显吗，我就是觉得很开心。” 苏林川好奇：“什么事这么开心？” “就是柳……我老婆，给我过生日哦！”陈辰说。 冷不丁吃了口狗粮，苏林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以后的老婆也会给我过生日！” “嘿嘿，”陈辰涌起莫名的胜负欲，“我至少比你多过一年生日。” 苏林川不服：“我年纪比你小，还不一定谁多谁少呢！” 苏林川比陈辰小一岁，他读书好，本来是跳级上来的，和李新竹同班后，苏林川便不舍得跳级，一直到李新竹去omega专校，他才在两年内，修完高中和整个大学的课程。 第11章 陈辰又说：“但你人都还没追到。” 这一句，戳到苏林川的痛处，一下子泄了气。 苏林川连表白都不敢，又怎么追人。 陈辰掰赢一局，好心地安慰好友。 “没关系，除了家人，你是新竹最好的朋友，哪天时机成熟了，就大胆表白吧。” “可我是beta。” 苏林川在性别上是自卑的，他没有信息素可以安抚omega，怕omega和他结婚，会给omega带来不幸。 “不是可以用疏导剂吗？”陈辰说。 疏导剂是苏家研制的，苏林川自然知道，但他也清楚这个药剂的副作用。 “omega发热是很难受的，疏导剂效用不行，如果不适配，还会让omega的发热期多一倍，我舍不得他受苦。” “没法改进吗？”陈辰问。 “已经改良过八代了。”苏林川说，“beta毕竟和alpha不一样，药性太强，会损伤beta的神经系统。” 陈辰叹了口气，说：“那你好好加油，也许现在这个药剂研制成功，你们之间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苏林川握紧双拳，给自己加油打气：“我会的！” 他用陈辰的信息素研制一种药剂，已经4年了，一直失败，现在终于有些眉目。 两人正说着，门禁口传来智能警卫系统的询问：“有人申请进入，身份：李新竹，男性omega，访问权限：一级，是否允许进入？” “新竹来了！”苏林川一听，连忙跑到门口，亲自给李新竹开门。 李新竹抱着一包零食啃着，旁边的智能机器狗背上，还驮着一堆零食。 看见苏林川，李新竹把手中的零食袋塞进苏林川怀里，说：“新出的香菜口味，试试。” 还未等苏林川动作，一旁伸出一只机械臂，夹走了苏林川怀中的零食，发出刺耳的机械音。 “警告，警告，研究重地不得进食！垃圾销毁中，三……” 苏林川直接关掉智能警卫系统。 李新竹带着自己的机械狗，大摇大摆地进入实验室。 三人围坐在实验室角落啃零食。 李新竹问苏林川：“新药剂实验又失败啦？” 苏林川叹息：“是啊，可能因为我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才总是失败。” 李新竹安慰：“你闻不到才好呢，不然肯定会受信息素影响，反而不好做实验。不过，你不要总是用陈辰的信息素啊，也可以试试我的，说不定就能成功呢！” 苏林川明白，但他舍不得：“抽取信息素很痛的。” “我能忍住，”李新竹说，“一点信息素而已，我还指望你的药剂早点研制成功，我才有机会去部队一线。” omega是不能进部队一线的，只能去二线的后勤和医疗。 但李新竹想和自己的alpha父亲兄长们一样，进入一线。 苏林川还是拒绝：“我还没找到破解序列的关键点，如果以后需要你的信息素，我会跟你说的。” “嗯。”李新竹点了点头。 聊完药剂实验，三人又聊起柳渐鸿。 李新竹感慨：“我看见柳家omega的照片了，他可真好看。” “你也好看。”苏林川说。 李新竹倒不在意自己的长相，只是遗憾：“可是我身高不高，离我的目标还差好远呢。” omega大部分都比alpha和beta矮。 李新竹身高178cm，还是他天天喝牛奶喝出来的，在这个国家的omega中，已经算比较高的了，但他的理想身高是185cm。 “没关系，你这样正好。”苏林川安慰道。 李新竹撇了撇嘴，问陈辰：“柳家omega多高啊？他也是高级omega，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陈辰伸手比划了下，说：“比我矮一点，大概192cm？” 李新竹：“！” 苏林川：“……” 陈辰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好高啊！”李新竹满脸羡慕，“我还没见过这么高的omega，我们学校最高的omega是188cm。” 苏林川猜测：“我听说，北方血统的omega普遍会高一点，可能他长辈有这个血统吧。” 陈辰这才惊觉，柳渐鸿作为omega，还是南方人，确实和普通omega不一样。 不过只是长得高了点而已，陈辰没太放在心上。 三人一起吃了顿晚饭，便各自回家。 陈辰坐车回卯城。 但他刚在列车站下车，就被两名警察拦住。 “陈辰，我们是卯城警所的，有件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第13章 下次你别动手 陈辰来到卯城警所时，意外看见了柳渐鸿。 他没想到柳渐鸿也会在这里，而且是独自一人前来。 柳渐鸿应该是被问完了话，正捧着茶杯坐在一旁。 看见陈辰，柳渐鸿的表情并没太大变化，显然知道陈辰来警所的原因。 警所的另一角坐着一堆人，那些人明目张胆地盯着柳渐鸿看，不时发出几声尖锐的口哨，态度轻佻，神情猥琐。 这样的注视让柳渐鸿显得颇为不悦，眉头紧皱。 陈辰觉得那些人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回想着，警察的催促，让陈辰不得不先跟着警察进入询问室。 警察问陈辰：“3月25日那天早晨，你在商场附近救了一名发热的omega，你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吗？” 陈辰点了点头，如实道来，只隐瞒了自己的alpha身份。 那名omega是劣质级别，信息素对高级alpha影响不大，所以陈辰的beta身份，并不会被怀疑。 陈辰向警察解释，因为当时身上没带抑制剂，他只能把omega藏起来。 后来的抑制剂，是柳渐鸿给的。 那名omega打了抑制剂后，便安全离开了现场。 “她没和其他alpha起争执吗？”警察又问。 “没有。”陈辰答道，“现场的alpha都被柳少的保镖控制住了。” “那么，有没有谁行为可疑？”警察继续问道。 陈辰回想了下，摇了摇头。 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柳渐鸿身上，根本没空关注其他alpha。 “那你清不清楚，那名omega和柳渐鸿的关系？”警察进一步追问。 陈辰愣了一下，缓缓摇头。 那名omega能和柳渐鸿有什么关系？ 警察并没有和陈辰解释，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询问时间不长，离开询问室前，陈辰问警察：“那个omega，出什么事了吗？” 警察回答：“她失踪了。” 只是失踪也不至于叫这么多人来警所，陈辰后来才知道，一共失踪了4名omega，但在河里，发现了其中一名omega的尸体。 难怪柳渐鸿也会在警所。 陈辰终于想起来，询问室外的那群alpha，就是那天被发热的omega引来的alpha。 那些人，当时还想袭击柳渐鸿。 陈辰担心柳渐鸿，急忙走出询问室。 询问室外，此时一片混乱。 柳渐鸿被一名警察拦着，脸色很不好。 之前在角落的那堆alpha，正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 “打人啦，警察叔叔快抓他！” “哎呦，痛死我了，一个omega怎么这么凶啊！” “就是摸了下手，至于下手这么重吗！” “妈的，装什么装，omega不就是天生让alpha睡的吗？” “要不是在这里，老子的alpha的信息素，肯定能让你湿得一塌糊涂。” “操，真够辣的！我都被打出反应了！” “安静！”听着不堪入耳的话，一旁的警察终于忍无可忍，拿着警棍敲打桌面。 柳渐鸿一个柔弱的omega，陈辰并不觉得他下手能多重，只当地上那些人，是被警察教训的。 陈辰迅速走到柳渐鸿身边，关切问道：“没事吧？” 柳渐鸿摇了摇头。 那些alpha实在太下流，在警所都敢公然非礼omega，虽然不敢释放信息素，但对柳渐鸿毛手毛脚，柳渐鸿自然忍不了。 陈辰不放心，抬起柳渐鸿的双手仔细察看，果真发现柳渐鸿的指节都发红了，还蹭破了皮。 陈辰心疼极了，一转身，把地上的alpha挨个打了一巴掌。 速度之快，连警察都愣住了。 “下次你别动手，”陈辰对柳渐鸿说，“很脏的。” 柳渐鸿显然也很嫌弃，眉头始终没放松。 在警所打人，柳渐鸿和陈辰又被警察叫入询问室口头教育。 出了警所，柳渐鸿想先送陈辰回家。 陈辰却摇头：“先去处理你的伤。” “伤？”柳渐鸿抬起手瞄了一眼，破皮的地方都没怎么出血，只是在细长苍白的手指上，看着仿佛挺严重，“不用，明天就好了。” “那先回柳家，我帮你擦点药水。”陈辰坚持。 柳渐鸿这次没拒绝，带着陈辰回柳家。 陈辰找管家要来医药箱，帮柳渐鸿的伤口消毒擦药。 第12章 “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儿，”陈辰边擦边叮嘱，“明天再擦几次药，应该就好了。” 擦完药，柳渐鸿看着陈辰，什么话都没说。 陈辰静静等了一会儿，依然没等到柳渐鸿的只言片语。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陈辰起身道别。 柳渐鸿在此时开口：“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 问什么？ 问他有没有被那些alpha惊吓到？ 还是问他和那名失踪omega的关系？ 陈辰确实想问，但他看着柳渐鸿，又问不出口。 “你要是想说，我就听，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 陈辰把选择权交给柳渐鸿。 柳渐鸿抿了下唇，说：“晚上在这里休息，明天再送你回去。” 陈辰深深看了柳渐鸿一眼，最后应了声“好。” 还是之前那间客房。 陈辰洗漱完，又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 打开门，门外的柳渐鸿穿着另一件丝绸睡袍，发尾潮湿，显然也刚沐浴完。 陈辰关门时，靠着门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深吸了口气转身。 入眼的，果然又是一片白花花的肌肤。 熟悉的场景让陈辰愣了一下，无奈地苦笑。 柳渐鸿疑惑地看着陈辰，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陈辰坐到柳渐鸿身边，收起笑脸，严肃说道：“你知道你是omega，而我是年轻气盛的……beta吗？” 他又不是太监，自己的omega老婆，在大半夜，穿着睡衣来他房间，毫无防备，他早晚把持不住。 柳渐鸿不明所以，一脸莫名其妙。 见柳渐鸿完全不明白，陈辰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好他们已经是夫妻，不然大晚上孤a寡o坐在一张床上，还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我们谈谈。”柳渐鸿进入主题。 “嗯，你说，我听着。”陈辰坐直了身体。 “那名omega的失踪，和我没关系。”柳渐鸿说。 陈辰点头：“我信你。” “我找她……”柳渐鸿顿了一下，说，“我找她制造那场意外，只是不想让家主起疑。” 原来柳渐鸿和那名omega是这种关系。 柳渐鸿应该是以为，警方已经把这件事告诉陈辰，所以才会承认当初的意外，是他一手策划的。 陈辰有过猜测，并不诧异，便不动声色地又点了下头。 “我说过我调查过你，其实不止你，”柳渐鸿说，“我查过很多人，你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陈辰是孤儿，又是beta，长得好看，性格也温顺。 总而言之，好拿捏，又养眼。 柳渐鸿对比了其他人，最后选中陈辰。 “那真是我的荣幸。”陈辰说。 “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卑劣？”柳渐鸿问。 “怎么说呢？”陈辰摇了摇头，“虽然我们的开始源于错误，但做决定的是我，受益的也是我，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和秘密，并未比你高尚多少。” 柳渐鸿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那你……”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陈辰表态。 柳渐鸿舒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在警所时，就在害怕陈辰知道真相，会想离婚。 现在陈辰坚定的态度，让柳渐鸿彻底放下心。 “那名omega，我会让人帮忙寻找。你不用担心，早点休息。” 陈辰：“……” 他并没有多担心那名omega，毕竟两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柳渐鸿谈完话便想离开，却被陈辰拉住手。 第14章 什么味道 柳渐鸿望着两人交握的手，问：“还有什么事？” 陈辰有一瞬间的尴尬，拉手完全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但既然动手挽留了对方，他就应该做点什么。 除了生日那晚，两人每次见面、说话都是疏离又匆忙。 陈辰觉得，他们得好好联络感情。 “要不要一起坐着，再聊……”聊天好像太枯燥，陈辰转念提议，“喝点儿？” “喝酒吗？”柳渐鸿问。 其实是想喝茶。 但柳渐鸿既然开口，陈辰便点头应“好”。 然而当陈辰站起身，环顾四周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说：“我没有酒。” 这里是柳家，而且是客房，不仅没酒，连茶也没有。 柳渐鸿笑了：“我有。” 陈辰跟着柳渐鸿去酒室。 酒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柳渐鸿随手拿了瓶葡萄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陈辰面前。 “试试。” 陈辰有些犹豫。 他其实没怎么喝过酒，小时候尝过一次啤酒，不怎么喜欢。 “没喝过？”柳渐鸿看出了陈辰的犹豫。 “嗯。”陈辰如实回答。 “酒这种东西，对喜欢的人来说是佳酿，对不喜欢的人来说是泔水。”柳渐鸿说，“我很好奇，你会觉得是什么味道。” 玻璃杯中的酒颜色很漂亮，深色的红透着艳丽的紫。 陈辰举起杯子闷了一口。 唇齿间刹时充斥着一股浓郁复杂的味道，有酒精味、果香、木香、酸味，还有甜味，交杂在一起，不仅味蕾爆炸，脑子都有点炸。 “味道如何？”柳渐鸿问。 陈辰皱着眉，找寻适合的形容词，但又觉得实话实说好像不礼貌，只好斟酌着说道：“有点……不适合我。” 柳渐鸿好奇：“你可以说出你的真实感想，我想知道。” 陈辰犹豫了下，说：“……馊抹布的味道。” “哈哈哈，”柳渐鸿难得开怀大笑，笑完对陈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我没怎么喝过酒，可能不太习惯。” 陈辰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觉得柳家少爷会闻过馊抹布的味道，只觉得柳渐鸿很贴心，没有嘲笑他。 “你的形容挺有意思，我觉得很贴切。”柳渐鸿说，“我其实不喜欢喝酒，可它却是获得金钱、权力和地位的纽带，哦，不是纽带，是一条馊抹布。” 柳渐鸿的神色有些黯然。 陈辰的生活很单纯，没有接触过这些，但他从柳渐鸿的神情中，想起苏林川对他说过的，柳家omega的交际花传闻。 世家的生活，可能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风光。 不过没关系，柳渐鸿现在是他的omega，以后由他来保护。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陈辰觉得胸口有一团烈火，让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柳渐鸿的手。 柳渐鸿：“？” 陈辰放下豪言：“以后你不想喝就不喝，谁强迫你，我揍他！” 柳渐鸿笑了：“那可不行，我还得靠他们赚钱。” “我会努力！”陈辰郑重说道，“我会努力赚钱的！” “我需要很多很多钱，我想要……”柳渐鸿说着，自嘲地笑了笑，“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陈辰说。 “你给不了，”柳渐鸿轻轻叹了口气，“你是beta，你不懂的。” “我不是……”陈辰顿了顿，说，“我能懂。” 柳渐鸿依然摇头：“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我没醉。”陈辰把柳渐鸿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胸口上，让柳渐鸿感受他沉稳的心跳，“你再等等我，以后我来保护你。” 柳渐鸿轻轻叹息：“你是beta，我保护你才是……别争这个了，我困了，我想去休息了。” “好，嗯，”陈辰连忙站起身，“我送你。” “这里是我家，我不需要你送，”柳渐鸿说，“你也回去休息。” “好，我也回去。”陈辰转过身，但刚走了一步，又转身回来，可怜兮兮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这是真醉了。 柳渐鸿无奈，只能先把人送回客房，并暗暗发誓，下次不能再让陈辰碰酒了。 隔天陈辰醒来，想起自己昨夜说过的话，懊恼得额头抵墙，“哐哐”撞了好几下。 说什么“馊抹布”，什么“保护你”，还拉人omega的手，让omega送他回来！ 陈辰羞愧，连早餐都没吃，逃似的离开柳家。 陈辰开始准备个人赛的作品，表哥也顺利转了专业。 虽然舅妈知道表哥要转专业，闹了一阵子，但她溺爱表哥，最后还是同意了。 同班同学看陈辰的表情很奇怪，似乎都在等着看笑话。 陈辰管不了那么多，他想要那份稀有材料。 他向学校申请了一间独立的工作室，开始准备参赛作品。 这次比赛的大方向是仿生机械，主题是沙漠，创作的作品，必须和沙漠有关。 陈辰初定了设计方向，但眼下有个关键的难题。 他没有指导老师。 陈希杰退赛后，校长想把陈希杰的挂名指导老师给陈辰，但指导老师跟校长拍桌互呛，直言拒绝。 第13章 没有指导老师，陈辰没法申请机械制作耗材，只能自己出钱找商家购买制作材料。 这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陈辰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看来，还是得接点外包单赚钱。 时间紧迫，他准备空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存钱。 陈辰清点自己的存款，盘算着需要接多少单子。 柳渐鸿醒来时，浑身灼热，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体内像是有一团烈火。 那团火烧遍全身，不仅带来难以言说的羞耻反应，也快把他体内的血液都烧成了怒气。 这种感觉，柳渐鸿很熟悉，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 他发热了。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传声器响起佣人的声音：“少爷，有人要见……” “砰”的一声，佣人的汇报被砸在传声器上的玻璃瓶打断。 传声器和玻璃瓶的碎片，瞬间溅落一地。 “滚！” 柳渐鸿朝着房门口吼了一声，又抄起床头柜上仅剩的装饰玻璃瓶。 但这一次，他忍住了。 刚刚他怒气上头，随手扔了个瓶子。 现在他意识回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暴戾之气。 他的头很痛，又胀又痛。 难忍的欲望、失控的愤怒、入骨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他倍受煎熬。 真的好痛苦。 柳渐鸿深吸了一口气，把玻璃瓶放回原位，随后下床打开抽屉，翻出一支抑制剂，熟练地给自己后颈上的腺体打了一针。 抑制剂很快起了作用，燥热消退不少，但也让他的身体发软，有些站不稳。 柳渐鸿用手撑着桌面，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他才皱着眉看向地上的那堆碎片。 每次发热期，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像个狂躁暴戾的凶徒。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刚刚佣人说有人要找他，柳渐鸿心里已经猜出是谁。 将自己收拾好，贴上阻隔贴后，柳渐鸿缓缓走下楼。 此时，客厅里坐着一名alpha男子。 第15章 我想听你说 从柳渐鸿出现，alpha男子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柳渐鸿。 等柳渐鸿坐下后，alpha男子开口道：“渐鸿，我给你发信息，你一直没回，我担心你，才冒昧过来打扰。” 现在已经过了十点半，确实时候不早。 柳渐鸿自己独立开了家公司，收入都是他自己的，而不是柳家。 他会定期去公司，即使碰上发热期，也会提前交代好公司的事务。 alpha男子叫高怀朗，是柳渐鸿小学和初中的同班同学，现在在柳渐鸿的公司做副总。 这次发热期提前了一天，柳渐鸿没来得及安排好事务。 正好今天是柳渐鸿去公司的日子，高怀朗见总裁一直没来，又联系不上，才会来柳家找人。 柳渐鸿现在的身体还有些发软，说话轻声轻气的：“怀朗，我需要休息几天，公司就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高怀朗应声道。 柳渐鸿点了点头，他的发热期刚来，虽然用了抑制剂，但身上还是有些发烫，皮肤都透出淡淡的粉色。 高怀朗将一切看在眼里，猜测：“你发热期到了吗？” “嗯。”柳渐鸿没隐瞒。 “需要……”高怀朗问，“我帮你临时标记吗？” 高怀朗是中级alpha，发热时的高级omega若能得到中级alpha的临时标记，即使不能完全压制发热，也能好过不少。 柳渐鸿摇头拒绝：“不用，我打过抑制剂了。” 高怀朗敛去眼底的失望，继续说道：“屿桑镇的项目下个月开标，若能顺利拿到手，便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项目，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准备竞标材料。” “你去处理就好，我放心。”柳渐鸿说。 高怀朗又向柳渐鸿汇报了些事务，才起身告别。 柳渐鸿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发觉热意上来，而且没有消退的迹象，便想起身回房，再打一针抑制剂。 但他刚走上楼梯，身后便传来一道女音。 “怎么见到我就要走？” 听到这个声音，柳渐鸿身体僵了一下，回过身，恭恭敬敬地解释：“家主，我发热期到了，想回去休息。” 柳渐玥踩着高跟鞋，信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命令柳渐鸿：“过来。” 柳渐鸿不敢违抗，返身走回来，离柳渐玥远远地站着。 柳渐玥显然不满意，继续命令：“过来。” 柳渐鸿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还是顺从地走上前，在柳渐玥身前跪下。 柳渐鸿垂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怕惹柳渐玥不高兴。 柳渐玥倒是很开心，倾身凑到柳渐鸿眼前，说：“你也就这个时候，最像他了。” 柳渐鸿不敢出声。 他现在身体很难受，发热使他双颊泛红，眼角湿润，而且还要压制体内的戾气，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不堪。 但这样的他，最像那个“他”。 “说过很多次了，你这个时候应该向我撒娇。”柳渐玥抓起柳渐鸿的双手，笑着说。 柳渐鸿不敢。 那个“他”在发热期，总会向父母和姐姐撒娇，柳渐玥甚至会帮“他”做临时标记。 但他不是“他”，他不敢。 明明，他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姐姐的弟弟。 为什么他们的偏爱这么明显？ 柳渐鸿垂着眼，身体跪得僵直，不敢撒娇，也不敢离开。 柳渐玥越看越满意，伸手抚上柳渐鸿的后颈。 以前的“他”，会在打完抑制剂后，赖在她怀里，像小猫一样，哭诉难受，要她帮忙咬一口。 高级omega的信息素，是连高级alpha都难以抵抗的存在，柳渐玥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也舍不得拒绝。 一直以来，都是她帮“他”度过发热期的。 柳渐玥回想着，撕下柳渐鸿后颈上的阻隔贴，手指在腺体上缓缓摩挲着。 柳渐鸿的身体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信息素瞬间散开。 随即，他的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柳渐玥沉着脸，打完人后，还掰过柳渐鸿的脸，嫌恶地警告他。 “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信息素。” “是。”柳渐鸿乖巧应声，努力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但，信息素还是不受控制地逸散开来。 “真没用。” 柳渐玥又打了柳渐鸿一巴掌，在柳渐鸿后颈上的手缓缓用力，指甲陷进腺体里。 “我有时候，真想挖了你的腺体，这样你或许会更像他。” 但若是真没了腺体，柳渐鸿就会脱离她的掌控。 而且alpha和omega失去腺体，身体会有不可逆的损伤，容易早夭。 柳渐鸿疼得发抖，但不敢反抗，只能轻声哀求：“家主，我控制不住，请您允许我去打抑制剂，以免冲撞您。” “啧，赝品就是赝品，果然废物。” 柳渐玥放开柳渐鸿，将他推到在地。 柳渐鸿不敢停留，忍着难受爬起身，快速回到房间。 房间里的碎片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 柳渐鸿又取了支抑制剂，打进腺体里。 他不明白，自从7年前的车祸后，抑制剂对他就没什么用，普通的抑制剂完全没效果，而高级抑制剂，也只能抑制一小会儿。 但他没有其他方法解决发热。 现在的发热期越来越难捱，只能加大剂量。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连抑制剂都会完全失去效用。 他必须快一点，挣到足够多的钱，拿到能改变他命运的高级强化剂。 药效上来，柳渐鸿疲累地蜷缩在床上，却睡不着。 他看着终端机，鬼使神差的，翻开通讯录。 陈辰正火急火燎地赶外包单，飞速画着一张产品设计稿。 看见通话请求人的名字时，陈辰有些意外。 “柳少？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普通的语音通话，陈辰看不见柳渐鸿的表情，只觉得柳渐鸿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想和你说说话。” “嗯，我听着。”陈辰说。 柳渐鸿却回了句：“我想听你说。” 这样，好像在和陈辰撒娇。 陈辰心里一片柔软，应声：“好，那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有一次海底考试，鱼校长问：这次二班成绩太差，班主任是谁？旁边有人说：虾啊。鱼校长很生气，问：骂谁瞎？！虾主任赶忙回答：我虾！” 柳渐鸿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个谐音冷笑话，轻轻地笑了起来。 陈辰又接着说：“虾老师问乌龟学生：你考试作弊了，抄的谁？乌龟学生回答：我抄蚌的。虾老师生气了，骂乌龟：你棒个屁！” “呵……”柳渐鸿这次笑得更明显了些。 “开心点了吗？”陈辰问。 第14章 “嗯。”柳渐鸿应声。 “那我再给你说几个笑话……” 陈辰又给柳渐鸿说了几个冷笑话，一直到对面没了笑声，只剩绵长的呼吸，陈辰才继续画他的设计稿。 通话他没有关掉。 听着柳渐鸿的呼吸，就好像柳渐鸿陪在他身边一样。 有种难言的甜蜜。 第16章 回来得不算晚 陈辰勤勤恳恳地接了一星期的外包单，终于把材料费存够了。 他正要找个时间去买材料，工作室来了位访客。 那是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这位老人，陈辰认识。 卯城大学机械系负有盛名的老教授穆慈舟，已经是近百岁的高龄。 “穆教授，”陈辰恭敬地喊了一声，问，“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刚从望都回来，听小姚说有个大二学生要参赛，就过来看看，”穆慈舟笑眯眯地说，“这里还什么都没有，看来我回来得不算晚。” 望都是首都，前阵子刚举行了机械研究领域的交流会。 陈辰被说得有些羞赧：“我正准备去买材料。” “先不急，”穆慈舟拉了把椅子坐下，说，“我们先来聊一聊。” 能和穆老教授探讨学术，是许多学生的求之不得机遇。 陈辰端端正正地在穆老教授面前坐下，准备聆听教诲。 穆慈舟笑眯眯地说：“我以前在望都大学任职时，教导过一名学生，姓云，他在仿生智能和机械制造方面都很有天赋，四代机器人的智能端脑，就是他设计的，当时，他还是个学生。” 陈辰猜测：姓云，又懂得智能机械，穆教授的这个学生很可能是云苏。 穆慈舟接着说：“他大二的时候也参加了全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当时还只是普通的机械设计比赛，因为他，往后的比赛都成了智能机械制造赛。” 普通的机械制造和智能机械制造，难度差异极大，单凭个人，若不是对仿生智能和机械制造都有研究，是不可能做好智能机械的。 陈辰突然意识到，为何云苏会注意到陈希杰。 之前的小组赛，陈辰习以为常，在所有作品里，都用了智能控制系统。 这些智能控制系统，是陈辰自己编辑的，都是初级指令，无法作出太繁琐的反应，但足以惊艳大部分人。 所以当初，校长才会称陈希杰为机械制造天才。 穆慈舟点开自己的终端机，投放了一段视频。 是陈希杰和陈辰小组赛的作品合集。 穆慈舟问：“你的作品，能和我说说吗？” “好的，穆教授。” 陈辰把自己的设计理念和制作流程，都和穆慈舟讲述了一遍。 穆慈舟笑眯眯地点着头，说：“看来你的实力，不止于此。” 陈辰没反驳，在穆慈舟面前，他也隐瞒不了。 “既然如此，”穆慈舟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递到陈辰面前，“流程先走一下。” 陈辰接过纸张摊开。 那是一份参赛指导协议，穆慈舟已经签好了名。 “穆教授，您愿意做我的指导老师吗？”陈辰欣喜问道。 穆慈舟依然笑眯眯的：“你是个好苗子，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不止这次比赛，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来问我。” “谢谢穆教授！”陈辰的开心溢于言表，很快在协议上签好名字。 穆慈舟依然坐得沉稳。 “现在，我们再来谈谈，你对这次比赛的想法。” …… 有了指导老师，陈辰省了一大笔材料费，手头突然宽裕。 陈辰想着，不如主动约柳渐鸿出来，找个地方约会，培养感情。 但陈辰不清楚世家的少爷们，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陈辰只能求助苏林川。 苏林川做了好几天实验，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说：“你知道的，我很宅，我也不知道那些少爷们，喜欢去什么地方。” 陈辰又求助李新竹。 李新竹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出了宿舍，敲响了另一个宿舍的门。 门打开后，出来了个娇小可爱的男性omega。 李新竹问：“你喜欢和alpha男友去什么地方约会啊？” omega细声细气地回答：“酒店。” 李新竹又问：“哪间酒店啊，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好吃的？” omega依然细声细气地回答：“睡觉。” 李新竹：“……” 陈辰：“……” 参考不了一点。 李新竹继续敲另一间宿舍的门。 这次出来的，是个女性omega，也是小巧玲珑，但她还没有男朋友。 不过omega好心地给了建议。 “去一个环境优美、适合拍照的地方，郊外的湖心度假村就很不错，那里的甜品超好吃，幸福感满满！” 得到建议，陈辰决定周末约柳渐鸿去湖心度假村吃甜品。 但他消息发过去，却久久没得到回复。 每隔一段时间，陈辰都要看一下终端机。 半天时间过去，陈辰由最初的兴奋，变成忐忑，又变成担忧。 柳渐鸿是因为工作繁忙没看见消息，或是不想回他信息，又或者他现在有什么麻烦？ 陈辰犹豫了许久，还是打了视频通话过去。 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接了。 柳渐鸿穿着睡衣，抱着个枕头侧躺在床上，脸颊和锁骨都是一片绯红，声音疲惫沙哑。 “怎么了吗？” 陈辰瞬间红了脸，说：“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周末有空吗？” 柳渐鸿坐起身，露出大片绯色胸膛，他翻看了下日历，发热期已经过了6天，按往常，明天就能结束，而离周末还有两天。 柳渐鸿便点了点头，说：“应该有。” 陈辰游移着目光，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我想，约你出去湖心度假村，听说那里的甜品很好吃。” “你喜欢吃甜品啊，”柳渐鸿浅浅笑了一下，“那我们就去。” 陈辰很高兴：“好，那我……” 他想说，他去接柳渐鸿，但他又没车，难道要让柳渐鸿坐他的自行车后座？ “你等我接你。”柳渐鸿接话。 “嗯。”陈辰乖巧应声。 柳渐鸿突然皱起眉头，神色有些痛苦，说：“那我们下次再聊。” 陈辰不禁担忧：“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柳渐鸿揉了下眉心，怕吓到陈辰，只能努力压抑上涌的暴戾感，“我只是有些累。” 陈辰不放心：“可我看你好像……” “都说了我只是有点累！”柳渐鸿拔高音调，不耐地打断陈辰的话，脸色沉郁。 陈辰惊了一惊，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柳渐鸿，平常的柳渐鸿虽然总是神色冷淡，但脾气并不暴躁。 “抱歉，我只是担心你。”陈辰低声道歉。 第17章 我们换个地方 “该道歉的是我。”柳渐鸿伸手捂住眼睛，没法和陈辰解释太多，只能说，“我发热期来了，有些累，下次再聊吧。” 原来是发热期。 omega的发热期，大都是每月一次，持续2-8天不等。 陈辰默默记下了柳渐鸿的发热期时间，说：“你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做的，你尽管提，我都在。” 柳渐鸿点了点头，很快关掉了视频通话。 陈辰搜索了下omega发热期的注意事项。 omega在发热期时，特别敏感脆弱，若能有alpha在身边提供信息素的话，会好过一些，也能早点结束发热。 如果能让alpha临时标记的话，就能压制发热。 但发热时的omega信息素也容易引起alpha发热，特别是匹配度高的alpha和omega，简直就像干柴烈火。而alpha发热时，对omega的占有欲激增，就像发狂的猛兽，满脑子都是标记omega。 所以如果由alpha来提供信息素安抚omega的话，很容易就会“安抚”到床上去。 大部分的omega，在没有对象前，都是打抑制剂。 陈辰回想柳渐鸿的状态，难道柳渐鸿没有打抑制剂，而是硬扛？ 那下次，他要不要想办法给柳渐鸿提供信息素？ 可是，要如何既不暴露自己的alpha身份，又能帮柳渐鸿度过发热期？ 陈辰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好办法。 周六早上，柳渐鸿如约来接陈辰。 陈辰上车后观察了下身边人。 柳渐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应该是发热期已过。 察觉到视线，柳渐鸿向陈辰投去询问的目光。 陈辰问：“下次发热期，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不必了，我打抑制剂就行。”柳渐鸿直言拒绝。 意料之中的拒绝。 陈辰知道，自己在柳渐鸿眼中，就是个普通beta，还不如抑制剂好用。 车子平缓前行，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郊外的湖心度假村。 第15章 因为是周末，游玩的人不少。 陈辰提前做了攻略，带着柳渐鸿穿过人群，直奔甜品店。 店里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两人刚坐下，便有道女声唤了柳渐鸿的名字。 “渐鸿哥，你也来这里呀！” 说话的少女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带着两个梨涡，甜美可爱，就像邻家妹妹。 少女旁边还站着一名男子，男子的目光不在少女身上，而在柳渐鸿身上。 “怀柔，”柳渐鸿唤了女孩一声，说，“一段时间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少女是高怀朗的妹妹，高怀柔，今年19岁。 高父早年破产跳楼自杀，母亲改嫁，剩奶奶和两兄妹。 “真的吗？”高怀柔欣喜地转了一圈，“我最近每天只吃一顿饭哦，看来有效果。” “你哥穷到没钱让你吃饭了吗？”柳渐鸿皱起眉，“怎么能只吃一顿。” “不关我哥的事啦，我在减肥啊。”高怀柔解释。 一旁的男子插话：“我也觉得柔柔最近太瘦了，所以带她出来吃点好吃的。” 高怀柔这才想起还没介绍身边人：“忘了介绍了，渐鸿哥，这位是我男朋友，莫海帆。” 卯城莫家，是近些年新起的小富豪，但莫父有个毛病，爱偷腥，包养了不少情人，生了不少私生子女，名声很不好。 莫海帆，就是其中一位情人生的，但因为他分化成了alpha，所以被莫家认主归宗。 柳渐鸿听说过莫父的糊涂事，他看了莫海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也给两人介绍陈辰：“陈辰，我……丈夫。” 陈辰听着这个称呼，悄悄红了耳朵。 高怀柔甜甜地喊道：“陈辰哥。” “你好。”陈辰回了声。 莫海帆看着柳渐鸿，笑着说：“我也叫你渐鸿哥吧，以前经常听柔柔说起你，相遇即是缘，既然这么有缘分，不如我们一起，我请客。” 莫海帆说着，就想在柳渐鸿身边坐下，却被高怀柔一把拉住。 “海帆，我们就不要打扰渐鸿哥和陈辰哥啦。” 即使再亲近，高怀柔还是懂分寸的。 莫海帆却依然厚着脸皮，说：“没关系，渐鸿哥应该不会介意的。” 柳渐鸿冷淡说道：“介意，我不想和其他alpha坐一起。” 刚刚那一瞬间，柳渐鸿闻到莫海帆身上淡淡的低级alpha信息素。 令人不悦。 alpha故意释放信息素，不是挑衅，就是挑逗，总之都很无礼。 柳渐鸿生理和心理上，都觉得很不舒服。 “那柔柔你坐这里。” 莫海帆假装听不懂深层意思，把高怀柔按在柳渐鸿身边坐下，自己坐到对面的陈辰身边。 高怀柔对男朋友的举动有些羞愧，她知道柳渐鸿的性子，不喜欢和其他alpha太亲近，但男朋友曾多次说过想认识柳渐鸿，这次又坚持要坐一起，高怀柔只能帮忙圆场。 “渐鸿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如坐一起聊聊天，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给你推荐几个甜品，很好吃的！” 柳渐鸿没回话，转头看陈辰。 陈辰此时有些失落。 两人好不容易的约会，突然变成四人行。 柳渐鸿伸出手，握住陈辰放在桌子上的手，将人拉了起来，说：“那你们坐这里，我们换个地方。” 莫海帆连忙跟着站起身，想留人：“怎么就要走，人多才热闹。” 柳渐鸿冷冷答道：“身为alpha，不能让自己的伴侣受委屈。” 莫海帆看向高怀柔。 高怀柔也跟着站起来，摆手解释：“不委屈，我很高兴能和渐鸿哥一起。” 柳渐鸿却对着高怀柔说了句：“我们下次再聊。”然后带着陈辰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海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默默握起了拳头。 “海帆，渐鸿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要介意。”高怀柔说。 莫海帆转回身，露出温柔的笑容，说：“不介意，我就是难得见到柳少，想认识一下，以后生意上也许能合作，可惜时机不对。” 他读书不行，不想上大学，莫父早早帮他开了间小公司。 高怀柔说：“生意的事，你可以和我哥说，虽然渐鸿哥不喜欢alpha，但我哥在渐鸿哥公司，还能说上几句。” “柳少不喜欢alpha？”莫海帆问。 高怀柔点头：“是呀，我哥说的，他说渐鸿哥对alpha的信息素很抗拒，才会找了个beta结婚。” “可能是没遇上匹配度高的alpha吧，毕竟是高级omega，能匹配得上的alpha不多。”莫海帆猜测。 “可能是吧，”高怀柔惋惜，“我以前还想着，哥哥能和渐鸿哥在一起呢。” “说不定还有机会，毕竟beta标记不了omega。”莫海帆说得意味深长。 第18章 又不冲突 柳渐鸿带着陈辰直接出了甜品店。 “我们换个地方。” “嗯，”陈辰面带歉意，“让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是我没考虑好。” “我没有不开心，”柳渐鸿说，“我只是觉得那个alpha很烦人，不想和他说话。” 陈辰笑了：“确实挺烦人的。” 柳渐鸿说：“去柳家的庄园别墅吧，离这里不远，想吃什么，让人送来。” 但这样就不是约会了。 陈辰不是很想去。 “难得出来一趟，我们换家店吧。”陈辰建议。 “好。”柳渐鸿没反对。 陈辰选了家咖啡店。 咖啡店里的人不多，比甜品店里安静不少。 但咖啡不好喝，不管陈辰加多少糖，都苦得跟苦瓜一样。 好在，甜点拯救了他，他便一口咖啡就一口甜点。 柳渐鸿坐在陈辰对面，看陈辰眉头一会儿紧锁，一会儿放松，柳渐鸿都忍不住笑了。 “咖啡太苦了吗？”柳渐鸿问。 “太苦啦！不如奶茶好喝。”陈辰回答。 柳渐鸿说：“那我们回去吧，家里的厨师也会做点心，不一定要在外面吃这些。” 而且不比外面的星级餐厅差。 陈辰摇头：“不行，在家里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柳渐鸿问。 “意义不一样，”陈辰说，“我想和你出来走走，去哪里都好，吃什么也无所谓，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谈谈心，就像……好朋友。” “好朋友？”柳渐鸿疑惑。 “就是，很亲密的好朋友。”陈辰说。 柳渐鸿直言：“你这是，想和我谈恋爱？” 被猜破心思，陈辰红着脸点了点头。 柳渐鸿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必多此一举，我说过，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分守己就好。” 陈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连忙低下头，掩去自己眼里的失落。 连甜点都变得无比苦涩。 柳渐鸿接着说：“我会照顾你，这是我欠你的，就算以后……我们分开了，也会给你一定的补偿，但我不需要爱情。” 柳渐鸿第一次明说，不会和陈辰过一辈子。 “为什么？”陈辰不理解，“这又不冲突。” 就算他们以后要离婚，也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说不定两人相爱后，会决定不分开。 柳渐鸿摇了摇头：“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与其日后失望，不如从未开始。” 陈辰坚定说道：“我不在乎，你不是我想象的那个你，我也不是你知道的那个我，我们都有彼此的秘密，也各有缺陷，但也许我们会因为缺陷，契合得更完美。” 柳渐鸿依然拒绝：“可是感情太贵重了，我要不起。” 其实不贵的，只要柳渐鸿愿意，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他掏心掏肺。 陈辰想着：或许，这只是柳渐鸿的推辞。 柳渐鸿可能觉得，和他谈恋爱太麻烦了，他们之间的婚姻，就像一场交易，他对柳渐鸿来说，就是个结婚工具人，这个工具人，是他陈辰，还是其他的谁，没有差别。 柳渐鸿虽然会迁就他，但又一直关着心门。 陈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感情是我目前拥有的，最贵重的东西了。” 既然对方不要，他只能自己收着，今后也不会再随便拿出来。 柳渐鸿把自己的那块蛋糕推到陈辰面前，说：“你多吃点，吃完我们就回去。” 陈辰点了点头，三两口解决了蛋糕。 其实他也不是多喜欢甜点。 以后也不想吃了。 是苦涩的。 为了比赛，陈辰一直住校，下了课就到工作室做参赛作品。 比赛日期临近，陈辰突兀地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舅舅声音带着着急和哭腔：“辰辰，你有见到希杰吗？” 陈辰说：“没有，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哥了。” 陈希杰本来就很少住校，现在他们专业不同，更加碰不到面。 第16章 “他不见了，”舅舅拔高声音，“怎么办啊，从昨天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 “也许是去哪儿玩了。”陈辰猜测。 “不会的，就算是去玩，也不会消息、电话都不回一个。”舅舅说，“昨晚明明说了要回家吃饭，可却一晚上没回来，现在都快中午了！” 陈辰的脸色凝重起来。 陈希杰虽然任性，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不接家里的电话。 “舅舅，你先去报警，我再去外面找找。”陈辰说。 “好好，要是有消息，立刻联系。”舅舅匆匆挂掉通话，去警所报警。 陈辰在学校里找了一遍，又去陈希杰常去的门店一间间看了，都没找到人。 陈辰再次和舅舅交流了彼此的信息。 舅舅报了警，警察说，最近失踪了不少alpha和omega，已经六七个了，都还没找到人。 能查到的监控中，所有失踪者都是神智清醒，没有任何可疑行为，身边也没有可疑人物和车辆。 但他们就是莫名其妙失踪了，至今未归，也联系不上。 只除了一名omega，在郊外的河流里溺亡，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亡三天。 找不到儿子，舅妈到学校哭闹，喊着让学校赔人。 学校领导让陈辰去劝人回家。 舅妈连陈辰一起骂：“白眼狼，你哥失踪了，你还伙同外人一起来欺负我和你舅舅，你个黑心肝……” 学校领导示意舅舅劝劝舅妈。 舅舅在一旁唉声叹气，不敢开口劝人，只能急哭自己。 学校领导擦了把冷汗，没办法，带着陈辰退出办公室。 “你舅妈情绪太激动了，我再去劝劝，你就先别进去了，免得伤了你和舅妈一家的感情。” 学校领导说着，硬着头皮重新进入办公室。 陈辰透过窗户玻璃，看见舅妈指着学校领导的鼻子骂。 陈辰叹了口气。 陈希杰失踪，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找人，而不是在学校吵闹。 陈辰决定叫上几名同学，再找一找。 但联系了几个人，每个人都避之不及。 “陈希杰平常去哪儿，我哪里会知道？” “我今天要陪女朋友，没空啊！” “你不是攀上柳家了嘛，让柳少出人帮你找啊！” 被人一提醒，陈辰才想起，之前那名失踪的omega，也像陈希杰一样，一夕之间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两人的失踪，说不定有一定的关联。 第19章 我以后会还你的 陈辰记得，柳渐鸿当时说过要帮忙找那名omega，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人命关天，陈辰打电话去问柳渐鸿。 “柳少，当初那名失踪的omega，你那边有什么新线索吗？我表哥失踪了，和那名失踪的omega很像，我怀疑，他们的失踪有关联。” “找了……没线索，”柳渐鸿所在的地方似乎信号很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不过，我好像看见……了。” “什么？”陈辰没听清，“你刚刚说，看见什么了？” “我说，”柳渐鸿重复了一遍，“我看见陈希杰了。” 柳渐鸿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拍卖台。 “第17件拍卖品，年轻alpha的心脏，男性低级alpha，21岁，b型血，身高181cm，体重88kg……” 拍卖台上，工作人员推上来一台监视器，投影放大监视器里的直播内容。 一名年轻男子被绑在手术台上，不省人事，旁边站着几名身穿白色长褂、脸上戴着面具的人。 拍卖师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那名年轻男子的身体数据。 柳渐鸿一眼认出，那名年轻男子，就是陈希杰。 通讯那头的陈辰立马询问：“在哪？” 柳渐鸿看了一眼监视器，说：“应该是在屠宰场？” 这里是黑市的拍卖场，所有被拍卖器官的人，都会被送到后台的手术室里，现卖现切，保证新鲜。 那个手术室，就被戏称为屠宰场。 “……他去屠宰场，买肉？” 陈辰想骂人，一家人找陈希杰找疯了，他倒悠闲地去购物了？ “不是，”柳渐鸿平静解释，“是他被卖了，人在屠宰场，可能等会儿就是一堆碎肉了。” 陈希杰全身的器官都会被拿出来拍卖，卖完后，身体就会被处理干净，说不定连碎肉都剩不下。 信号不好，陈辰听得断断续续，但还是知道“被卖了”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的，连忙请求：“柳少，能不能请你帮忙救人。” “要很多钱。”柳渐鸿不是很想答应。 柳家是很有钱，可是柳渐鸿自己的钱不多，来这种黑市拍卖会，都是用他自己存的小金库。 他在柳家的吃穿用度不用愁，但除了这个，家主不会给他任何零花钱，所以他必须去柳家公司工作，还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 柳渐鸿自己的小公司需要投入不少资金，婚礼也要他自己准备，还要存一笔给陈辰的彩礼，他的小金库已经没多少钱了。 这次来拍卖会，除了要买昂贵的高级omega伪装剂，他还想买新研制的强效抑制剂，没多余的钱买人。 “我以后会还你的，我发誓！”陈辰着急说道。 “不是还不还的问题……”柳渐鸿还在犹豫。 买了人，他这次剩余的资金，可能就拍不到强效抑制剂，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买到，普通的抑制剂对他已经没多少效果了。 “……起拍价，100万，每次加价不低于10万。” 台上，拍卖师介绍完拍卖品，开始拍卖。 “150万。” “180万。” 喊价的人不多，但也很快就喊到了300万。 “300万一次，300万两次……” 眼看着，陈希杰就要被开膛破肚。 陈辰还在请求：“柳少，求你了！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柳渐鸿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号码牌：“310万。” …… 陈希杰回家了。 舅舅问陈希杰去了哪里？ 陈希杰不耐烦地回答：“昨晚回家时，突然很困，就找了个公园椅子眯一会儿，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刚饿醒，去吃了个饭就回来了。” 舅妈听后，喊着“心肝宝贝”，心疼地把人送进房间休息。 陈辰确认陈希杰安全后，转身回学校宿舍。 刚到宿舍，陈辰就收到柳渐鸿发来的账单。 1420万。 420万是买心脏的钱，剩下的1000万，是买陈希杰整个人的钱。 陈希杰睡了一觉，给陈辰带来了1420万的巨债。 陈辰看着账单，在自己未来的规划中，默默加了一笔。 望都，云家。 “二少，欢迎回家。” 门口的智能机械管家扬起笑脸，接过云苏递过来的衣服。 云苏把头发染回黑色，看上去沉稳不少。 “我哥呢？” 云苏换完鞋子，踢开扒着他小腿的机械狗。 “在卧室。”机械管家回答。 云苏点了点头，径直上楼。 楼梯口正在擦扶梯的佣人，连头都没抬。 面对佣人的无礼，云苏并未生气。 因为云家所有的佣人、宠物，都是智能仿生机械。 但这些机器人和机器动物，还不能像真的生物一样，只是能完成一些既定程序指令。 刚靠近云家大哥的卧室，云苏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低级omega信息素。 云苏没有停留，直接开门进屋。 屋里，政界有名的大佬云晋，正难受地弓着身体躺在床上。 那股浓烈的玉兰花味omega信息素，就是从云晋身上传出来的。 云家兄弟，大哥云晋从政，40来岁，就已经位高权重。弟弟云苏从商，还是智能机械研究界的大拿。 两兄弟至今都未婚娶。 “哥，我回来了。”云苏喊了一声，朝着云晋走过去。 云晋余光瞥见人，叫住云苏：“站着，你先给自己打针抑制剂。” “哥，你的信息素，对我没影响啦。” 云苏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听话地从桌上拿起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 低级omega的信息素对优质alpha影响不大，但为了以防万一，云晋让云苏帮忙前，都会让云苏打一针抑制剂。 毕竟两人是亲兄弟，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云晋对外的身份是低级alpha，实际却是低级omega，他不想嫁人，所以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性别。 好在，云晋长得高大强壮，性子又火爆强硬，只要不暴露信息素，没什么人会怀疑。 就是这该死的发热期，每个月都要折磨他一次。 若是打抑制剂，他需要3天，才能完全度过发热期。 但是如果让优质alpha咬一口腺体，就能立刻压制发热。 所以云晋发热时，会把自己的alpha弟弟叫回家。 第17章 打完抑制剂，云苏走到床边，伸手按住云晋，轻轻抚摸着云晋后颈上的腺体。 “别摸了，快点，咬一口。” 云晋声音沉闷，显然很难受。 第20章 希望你安分守己 云苏的不靠谱，让云晋有些生气，见弟弟还在把玩他的腺体，他又命令似的说道：“快点！” “知道了。” 云苏终于低下头，重重地咬在云晋腺体上，释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 发热很快被压制。 云晋缓过神来，推开身上的云苏。 “行了，起开，我还要去出差。” “哥，”云苏撒娇，“你好无情，我还是不是你最亲爱的弟弟啦！” “真有事。”云晋把云苏扒拉到一边，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 等云晋洗完澡出来，云苏还靠坐在云晋床头。 “哥，伪装剂还够用吗？” “够的，就是发热期太麻烦了，”云晋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抱怨，“要是能把腺体挖掉就好了。” “不行，”云苏有些生气，“挖腺体很危险的！” 云苏自小和哥哥相依为命，不想哥哥出事。 “我也就说说。”云晋在自己的腺体上贴了阻隔贴掩藏咬痕，拿起一旁的公文包，说，“我要走了，现在过去刚好赶得上最近的一班飞机。” “干嘛要这么赶，不能和你亲爱的弟弟吃顿晚饭，明天再走吗？”云苏问。 云晋摇头：“要不是发热期突然来了，我早就在飞机上了。” “吃完晚饭再走嘛，”云苏继续撒娇，“不然，我会难过，难过就会心痛。” “不要拿你的身体健康开玩笑，”云晋沉下脸，“你要是再乱说，以后就呆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我错了，”云苏连忙认错，“你别生气。” “我走了。”云晋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交代，“你乖一点，记得按时吃药，别太闹腾，不可以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 “知道了。” 云苏回应着，看着自家哥哥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 “什么兄弟啊，我就是个召之即来的人形抑制剂。” 离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还有三天。 陈辰早早将作品打包好，顺便收拾好一星期的换洗衣物。 比赛一共四天。 第一天是主题筛选环节，参赛选手根据现场抽到的材料，组装一个作品并进行功能测试，未达到要求的，直接淘汰，评委根据作品，从1-10的数值中，给每一位选手定一个基础系数，往后的环节评分，都会乘以这个系数，作为比赛分值。 第二天是主作品设计评比环节，所有评委聚在一起，过一遍参赛选手提供的作品讲解视频，打出第二轮分数。 第三天是主作品机能比拼环节，在比赛规则内，选手展示自己的作品，获得第三轮分数。 第四天是颁奖环节，现金和奖品直接当天颁发，如果观看比赛的企业看中某个作品，也可能当场买下，这也是很多学生想参赛的原因之一。 不过，以往的比赛，制作主题都是工业、农业、运输这类的大方向，大都是实用性质的。 今年的比赛制作方向是仿生机械，难度更高，更偏向于技术的比拼。 而且因为比赛规则的局限性，这些机械作品都是带有破坏能力的。 除了智能机器人制造公司，会有其他企业对仿生机械产品感兴趣吗？ 再说，这样一个暴力性质的机械动物，难不成买去打架？ 陈辰不免担心。 如果今年的作品无法售卖，那他必须拿到奖金，才能在剩下的一个月内，买齐材料，把结婚礼物做出来。 前往望都参加比赛前，陈辰思虑再三，还是给柳渐鸿发了条信息，信息中，带着大赛的直播观看地址。 陈辰知道柳渐鸿工作繁忙，肯定抽不开身到现场观看他的比赛。 但他心中隐隐希望，柳渐鸿能通过直播，看见他比赛的样子。 柳渐鸿回了信息：有住的地方吗？ 陈辰：有的，举办方安排了统一的住处。 柳渐鸿：嗯，加油。 陈辰：好。 柳渐鸿许是又忙工作去了，对话到此结束。 陈辰却盯着聊天记录看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有病。 柳渐鸿只是一句简单的“加油”，他就抑制不住欢心雀跃。 陈辰按了按心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以陷得太深。 柳渐鸿已经对他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 这场交易，不包含感情。 他不该再抱有任何期待。 卯城大学一共四名学生参赛，除了陈辰，其他三名都是大四学生。 陈辰跟着穆慈舟提前两天前往望都。 其他三名大四生，因为没有其他学业，提前一星期前往。 同一个学校的住宿房间，被安排在临近位置。 穆慈舟笑呵呵地带着陈辰，去学校其他教授的房间串门。 其他教授看见陈辰，脸上都带着不悦和鄙夷。 一位年轻的教授，实在忍不住，直接当面对穆慈舟说道：“穆教授，您怎么会答应当他的指导老师？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穆慈舟依然笑呵呵的：“陈辰是个好苗子啊，之前埋没了。” 年轻教授显然不信：“穆教授，他是如何参赛的，您难道不清楚吗？他不仅学业不行，人品也不行！” “这是误会，”穆慈舟说，“都怪小姚，自己好面子，瞒着不说，其实陈辰才是……” “穆教授，”陈辰打断穆慈舟的话，“是我自己，之前不够努力，教授们有疑虑也是正常，我今后会努力证明自己的。” “你这孩子，”穆慈舟见陈辰不愿道明真相，便也不强求，“那这次比赛好好加油吧。” 陈辰高声回道：“我会的！” 年轻教授并不觉得陈辰能取得什么好成绩，只皱着眉说：“希望你安分守己，别让学校蒙羞。” 大赛第一天的主题筛选环节，按往常，至少会筛掉四分之一的人。 年轻教授觉得，以陈辰的水平，肯定撑不过第一天，陈辰只要安安静静地被筛掉，就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就不会被发现大赛有人鱼目混珠。 陈辰乖巧应道：“谨遵教诲。” 穆慈舟笑呵呵地带陈辰离开。 陈辰以为会回房，但穆慈舟带着他坐上电梯，直奔酒店顶层。 顶层都是豪华套间。 穆慈舟刚按响门铃，门便开了。 开门的，不是人类，而且一个穿着管家服装的机器人。 “欢迎，请进。”机器人说着生硬的话语，将穆慈舟和陈辰迎进门。 房里的茶桌前，已经坐着两个人。 两人似乎在争吵，一人明显气鼓鼓的。 另一人染着一头金灿灿头发，听见声响，抬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穆慈舟和陈辰。 这两人，陈辰都认识。 第21章 打疼了就收手了 金灿灿头发的是云苏。 和云苏第一次见面后，陈辰专门上网查了下云苏的资料，但只能找到为数不多的文字介绍，唯一的照片，还是半年前，云苏当选为智能机械制造协会会长时的现场照，过往的经历和视频、图像都没有，像是被人为删除了。 气鼓鼓的人是李新竹的二哥。 李新竹有两个哥哥，大哥李新梅，二哥李新兰，都是高级alpha。 李新兰是少校，前阵子被调来望都军校，当特派教官。 陈辰想不明白李新兰为何会在这里，难道军校有学生参赛吗？ 云苏站起身，走到穆慈舟面前，唤了声：“老师。” 穆慈舟点了点头，说：“小苏也在啊，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啦。” “老师这是什么话？”云苏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说，“您不希望见到我吗？” 穆慈舟摆了摆手，说：“我带学生参加比赛，赛前私下见评委会主席，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交易。” “怎么会，”云苏笑着说，“我和老师都不是那种徇私舞弊之人，谁敢乱说，我拔了他的舌头。” “穆老说得对，”李新兰走上前，把云苏挤到一边，“别害穆老被误会，你赶紧滚，穆老是来找我的。” 云苏挽上穆慈舟的手臂，说：“我要和亲爱的老师叙叙旧。” 李新兰把云苏的手扒拉开，说：“那也不许在我这里叙旧。” “好吧，”云苏又贴到穆慈舟身边，“那老师去我屋里，就在隔壁。” 李新兰望着云苏，一字一顿地说：“穆老，是来，找我的！”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穆慈舟笑呵呵地出声：“我来给新兰介绍个人，顺便说个事。” 李新兰面带胜利的神色，挑眉看向云苏。 云苏没说什么，微眯着双眼回望。 第18章 暗潮涌动。 穆慈舟在此时，将身后的陈辰拉过来，塞到云苏和李新兰中间，把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介绍一下，我新收的学生，陈辰。” 陈辰乖巧地向两人打招呼。 他喊云苏“学长”，转头喊李新兰“新兰哥”。 云苏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李新兰知道陈辰是弟弟的好朋友，便扬起一抹微笑，说：“是辰辰啊，好久不见，长高不少。” 穆慈舟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认识，”李新兰说，“辰辰是我家小竹子的朋友。” “认识也好，方便谈事。”穆慈舟说。 李新兰问：“穆老想谈什么？” 穆慈舟也不避讳云苏，直接说道：“你们既然认识，多余的客套话就不说了，上次你和我说过，想尝试打造一支智能机械队伍，我的学生陈辰，可以帮你。” “真的？”李新兰兴奋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陈辰，“快说说。” 陈辰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疑惑地看向穆慈舟。 穆慈舟笑呵呵地说：“不着急，等看完这次大赛，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新兰这次来看比赛，是带有目的的。 参赛的学生，是全国各个大学机械系里，实力最强的学生，也是未来机械制造领域的栋梁。 而且，这次的大赛主方向和比赛模式，是李新兰向云苏提议的。 为了筛选符合条件的好苗子。 李新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好好期待辰辰的作品。” “谢谢新兰哥，我会加油的。”陈辰乖巧回应。 李新兰忽又转向云苏，“哼”了一声说：“你不帮我，我也能找到帮手。” 云苏叹气：“都说了，我哥给我下了禁令，不许我再掺和政事。” “这么多年没见，当初的机械制造天才，成了吸血的资本家，可惜了，好好的一身本领，净瞎折腾些机器玩具，”李新兰摇头，“是因为你的癖好特殊，还是你的格局小了？” 云苏瞪了一眼李新兰：“你再说，小心我揍你。” “怕你不成，”李新兰压了压手指，说，“以前也不是没打过，不过先说好，不许用信息素！” 云苏扯起一抹笑：“不用是傻子。” 话落，云苏欺身而上。 李新兰鼻尖猛然闻到一股水仙花香味，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云苏身前。 高级alpha和优质alpha虽然有差距，但不至于被压制得太惨，李新兰只是毫无防备，才会被云苏的信息素一攻击，直接跪地。 “云苏！”李新兰气急，骂道，“我操你大爷！” 云苏笑道：“憋着吧，我没有大爷。” “我操！” 李新兰问候了云苏祖宗十八代，就着跪姿，抱住云苏的大腿，用力一拉，直接把人拖倒在地。 云苏喊了一声：“李新兰，你他妈欠揍啊！” 两人瞬间滚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开始肉搏，还默契地避开了屋内的所有易碎品。 “先生，打架是不文明的行为，请不要冲动，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机器人在一旁劝架，却只是站在一边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陈辰头疼地看着地上翻滚的两人，不知道怎么拉架，只能转头询问穆慈舟。 “穆教授，现在怎么办？” 穆慈舟习以为常：“随他们去吧，打疼了就收手了。” “可是……” 陈辰还想劝劝两人，却被穆慈舟拉着坐到茶桌旁喝茶。 云苏和李新兰虽然是朋友，却经常一言不合就干架。 屋内“咚咚砰砰”的声响一直没停过，打架的两人都是拳拳到肉，偶而夹杂着几声李新兰的怒骂，显然是被揍疼了。 半个小时后，一身狼狈的两人总算停了手，互相挨着坐到茶桌旁。 云苏一头金发乱糟糟的，没有了平时的优雅，只是气息依然平稳。 李新兰本就是一头短发，正满头大汗地喘着气。 明显云苏身手更厉害些，可能还放水了。 穆慈舟笑呵呵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云苏把散乱的头发全部捋向脑后，又整理了下被扯得皱巴巴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李新兰倒是无所谓，大大咧咧地坐着。 陈辰心下惊奇，两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 李新兰看出陈辰的惊讶，指了指自己的脸，解释：“后天大赛全国直播，还得见人，要脸。” 云苏“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穆慈舟说：“你们以后别在陈辰面前打架，带坏小朋友。” 李新兰不以为然：“男孩子就是要有血性，不服就干。” 云苏嗤笑：“莽夫。” 李新兰回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云苏回道：“我又没说我不是。” 李新兰无话可说，转头自己生闷气。 云苏掰回一局，起身道别：“走了，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李新兰不服：“我衣服袖子不是你撕的吗？！”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门口突然响起门铃。 第22章 选手请就位 机器人快速走到门口开了门：“欢迎，请进。” 门外站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头利落的短发，手上拉着行李箱。 李新兰看见来人，一下子蹦了起来，躲到云苏身后，探出个脑袋，问：“你怎么，也来了？” 女子叫龙青旋，和李新兰是同一个部队的。 龙青旋走进屋里，扬起笑脸：“我也来望都军校当特派教官，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校长说你在这里，我就申请一起过来。” 李新兰缩回脑袋，推了推云苏，小声说道：“我们快走。” 云苏定定站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走哪去？这是你的房间。” 龙青旋把行李箱靠在房间角落，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个沙发坐下，说：“学校经费有限，这几天，我也住这里。” “你是女孩子！”李新兰又探出脑袋，高声反对，“怎么能住一起！” “都是alpha，有什么关系。”龙青旋不以为意。 “我给你重新开一间房。”李新兰提议。 “我刚问过，没空房了。”龙青旋说。 “那你住这里，我和云苏住。”李新兰抓着云苏，快速走向门口。 “我为什么要……” 云苏刚想拒绝，却被李新兰一把捂住嘴，半拖半抱去了隔壁房间。 房间主人换了人，穆慈舟也带着陈辰起身告别。 隔壁屋里，云苏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李新兰，问道：“你这么怕她干什么？” 李新兰小声地嘀咕了句：“她想……” 云苏没听清：“什么？” 李新兰一字一顿地重复：“她、想、上、我！” 云苏愣了一下，憋不住笑了。 李新兰咬牙切齿地问：“有什么好笑的？” “我就是觉得，”云苏说，“她眼光挺别致，你不如就从了吧。” “我是alpha，只喜欢omega！”李新兰强调。 “不重要，又不用你动，你躺着享受就好。”云苏说着，又忍不住咧开嘴角。 李新兰苦恼地叹气：龙青旋竟然追着他来望都，以后该怎么办？ 第一天的比赛，是在一个巨大的体育馆。 这个大型体育馆，四周的看台足以容纳数万人。 体育馆中间的半空有一个虚拟器，以虚拟器为中心，散布着几百个悬浮监控。 观众席四周还有几个巨大的屏幕。 这次参赛的有一百多个学校，共442名学生。 学生选手都已经提前坐在指定的位置。 “欢迎来到，第35届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现场。” 一声开场白响起，赛场中间的虚拟器瞬间启动，投射出一个虚拟的立体身影。 这个身影有着人类的身形，却是一身冰冷的钢铁皮肤，连衣服都是钢铁做的，后背还有四对巨大的钢铁翅膀。 它就是这八年来，每一届大赛的主持人，代号零，一个虚拟的智能机器人。 主持人出现，全国直播也宣告开始。 直播间里瞬间涌入数十万的观众。 “啊啊啊，代号零！我最喜欢的虚拟主持人！” “一年就见这么一次面，呜呜呜，想死我了。” “它这次的新皮肤是大天使吗？真好看。” “去年的皮肤是半兽人，也很帅。” “究竟要怎样才能和虚拟机器人结婚啊！” “哪位黑客大神偷一下零的数据，共享给大家，求求了！” 这条偷数据的评论刚打出，又被瞬间删除。 随后评论区里出现了一条新评论。 代号零：“我不喜欢被复制。” 评论区瞬间刷了数万条尖叫。 第19章 不管直播间的评论区如何，主持人代号零依然身姿优雅，平和地介绍着评委和嘉宾。 评委席上，云苏坐在正中间，没有了之前的嬉笑怒骂，正装熨贴，金发耀眼，看上去一副清贵的样子。 嘉宾席的正中是望都的几位大领导，李新兰作为少校，坐在靠边上的位置，今天他一身制服，不苟言笑，显露了几分冷峻。 但李新兰此时的内心十分烦躁，他觉得自己身上快要被人盯出窟窿了。 龙青旋不是受大赛邀请的嘉宾，不在嘉宾席，她坐在李新兰不远处的观众席，一直盯着李新兰看，眼里的炙热毫不掩饰。 介绍完评委和嘉宾后，是大领导的开幕动员讲话，随后，主持人开始介绍比赛规则。 这次的规则和往常相差无几，第一轮的选手，需要组装一件作品，未在规定时间内组装完成的，直接淘汰。 作品完成后，按要求测试功能，功能达标为合格，不合格的，也淘汰。 每一位选手头上都会有一个悬浮监控，同时也是第一轮的打分评委，评委会根据选手的完成情况，从1-10的数值中，给选手打分，这个分值即为基础系数，往后的环节评分，都会乘以这个系数，作为选手的总分。 也就是说，第一轮的主题筛选至关重要，如果能取得较高的系数，将会有很大的优势。 这次还多了一条惩戒规则。 “蓄意交换零件视为作弊，直接取消参赛资格。 因意外或不可抗力，而被迫交换零件，需要接受惩罚，一个零件扣除参赛时间十分钟，完成作品后，作品基础系数只能为最低等级的1。” 比赛时间只有两小时，分秒必夺，若是被扣除太多的时间，就相当于提前宣判淘汰。 “各位选手准备好了吗？” 主持人对着选手区问道。 选手们既紧张又兴奋，但还没等他们回应，主持人又接着发出指令。 “操作台请就位。” 指令一发出，体育场的通道里“走”出一排四四方方的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都有一个盒子。 桌子四脚底部安有滚轮，其实是“滚”出来的，442张桌子围着主持人，一圈又一圈，间隔一定的空间，有序排列着。 所有操作台都到位后，“刷”一下，桌子抽屉展开，变成一个平整的台面，而组装作品所需的工具，整整齐齐地放在台面上。 台面正中间，还是那个神秘的大盒子。 “评委请就位。” 主持人接着发出指令。 所有悬浮的监控陆续飞到指定的操作台上方，随后，每个操作台上空都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数字，从1至442，数字下面还有时间倒计时，目前显示“2:00:00”，正是完整的2小时。 此时，直播间的页面上也多出了一些数字方格，点其中的一个数字，就能跳转近距离观看该数字对应选手的比赛情况。 “选手的报名号对应相应的操作台号码，调换视为作弊，淘汰；比赛开始后半小时未到场，视为自动放弃，淘汰。” 主持人解释后，发出最后一道指令。 “现在，选手请就位。” 第23章 比赛继续 指令下达后，选手区的选手随即有序走到比赛场，找到自己对应的操作台。 选手一到操作台，号码上空便多了一张卡片型的简介，有选手的照片、姓名、第二性别和院校，最下面一栏是比赛成绩，目前还是空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 倒计时启动。 所有选手迅速拆开操作台上的盒子，取出里面的零件，一个配套的小型平板电脑，还有一张功能测试清单。 数百个零件，要在2小时内组装完成，还要进行测试。 主持人随意挑选选手号码进行解说，穿插着智能机械制造知识。 直播间里，观众正在讨论。 “为什么第一轮比赛要设置系数啊，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因为早期有很多枪手啊，参赛选手拿着别人做的作品参赛取得冠军，后来就增加了这个现场制作筛选环节。” “今年的种子选手是谁？” “听说有十来个大二的学生参赛，大二就能参赛，应该很厉害，我觉得会在他们中间产生。” “不，大二可能是重在参与，今年梦城大学的机械系天才也参加了，我觉得他一定会夺冠。” “就是那个唐家的唐梦书？他去年生病了，没能参加，今年好像才大三。” “是的，而且他是高级alpha，我哥和他一个学校的，说他确实是天才。” “他是31号吧？” “对，我刚刚在他的号码间看直播，长得好帅啊，不愧是高级alpha。” “我把所有的号码间都点了一遍，这次参赛的有好多帅哥美女，31号的唐梦书真的帅，还有那个8号的omega，好漂亮啊。” “咦，这个442号长得挺好看的，可惜是个beta。” “beta也挺好，和那个8号一起给我当老婆。” “猥琐男真恶心。” “我说错啥了，你们beta和omega一样，就是给alpha当老婆的。” “自大男a，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 “能不能别讨论无关紧要的事，让人安心看比赛！” 直播间眼看着要吵起来，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比赛现场。 441号的作品炸开了，零件蹦向四周。 悬浮监控瞬间响起警报。 “警告，441号作品零件丢失，存在调换零件嫌疑。” “警告，442号零件增加，存在调换零件嫌疑。” “警告，440号……” 陈辰看着桌子上凭空出现的几个零件，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就是442号，被441号牵连的倒霉蛋之一。 比赛刚开始二十来分钟，就被迫暂停。 因为是意外事故，最终判决由评委会定夺。 悬浮监控精准地挑出选手操作台上多出来的零件，收集起来，当成判罚依据。 云苏扫了一眼虚拟屏上的嫌疑名单，在陈辰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对着大赛选手们说：“新规刚发布，你们就推出个倒霉蛋，迫不及待地测试规则，下次是不是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关小房间里，才能消停？” 这段话，不仅让在场的选手轰动起来，连直播间的观众都发出疑惑。 “这是有人故意的？” “那被波及的人好倒霉啊。” “这次会不会取消惩罚？毕竟是意外啊。” “如果是故意的，无辜的人还被惩罚，那下次不就会有人制造意外除掉对手？” “可是如果不惩罚，那以后就会有人制造意外来作弊。” “哎，不管怎么样，其他人好惨啊。” 评委会最后决定给予惩戒，惩戒结果由主持人公布。 “441号遗失58个零件，扣除580分钟，淘汰。 440号新增8个零件，扣除80分钟，剩余18分钟26秒，基础系数降为1。 442号新增5个零件，扣除50分钟，剩余48分钟26秒，基础系数降为1。 385号……” 惩罚公布完后，淘汰的选手分数一栏直接加了“淘汰”两字，他的操作台自动收起，恢复成原来的小方桌，但选手还不能离场。 另外几个被惩罚的选手，时间那排数字，换成了剩余时间，如果他们没在剩余时间内完成作品并测试成功，也会面临淘汰。 而且即使成功了，基础系数只有1，跟淘汰无异。 “现在，比赛继续。” 主持人话落，倒计时重新跳动起来。 440号心态崩了，抓着零件流泪，他只有18分钟，根本来不及完成。 陈辰还有48分钟，但换成别人估计也会选择放弃。 他这次抽到的作品，对他来说并不难，按往常，只要半小时就能组装完成，而测试功能最多也只要5分钟。 但陈辰觉得自己不能做得太快，不然太扎眼，所以比赛一开始就放慢了速度。 现在，他被迫加快手速。 不过也不能太早完成。 陈辰在心里盘算着：40分钟组装，8分钟测试，时间刚刚好就行。 陈辰的不慌不忙，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放弃了。 李新兰有些担心，给穆慈舟发消息：穆老，辰辰这样，是不是来不及完成？ 穆慈舟回复：不用担心。 而直播间里，新进来的观众发出疑问。 “这么快就有人被淘汰了？” “有几个人的时间不一样哎？” “被惩罚了。” “比别人少了大半的时间，怎么可能来得及啊。” “好像被惩罚的人都放弃了吧？” “那个442号还在做。” “有什么用呢？就算完成，系数只有1，和别人差了好几倍，也是垫底。” “真傻，不如直接放弃。” 第20章 “谁说的，辰辰可以完成的！” 李新竹刚进直播间，就看见有人嘲笑陈辰，直接发评论给好友撑腰。 很快引来一堆人回怼。 “只有48分钟了，还要进行功能测试，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不，现在只剩45分钟了。” “上一届最快的成绩是83分钟，难道他能用70分钟完成作品吗？” “最快的那个，是最后的冠军吧。” “他要是能完成，我就给他磕一百个响头，喊他爸爸。” “那你就等着认爹吧。”李新竹回复完，切到陈辰的号码间，专心看陈辰的比赛。 陈辰的号码间观看的人还不到十个，但有个人给陈辰刷了礼物加油打气。 刷礼物的人登上“榜一”，李新竹好奇点开看了下人名，那人竟然是柳渐鸿。 第24章 我厉害啊 也不知道柳渐鸿是亲自在看，还是叫下属帮忙盯着。 李新竹截了张图，发给陈辰，留言：柳渐鸿还挺关心你的。 赛场中，陈辰依然有条不紊地组装着作品，收到信息，还能抽空点开看一眼。 看见柳渐鸿的名字时，陈辰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隐秘的喜悦。 原来柳渐鸿真的在看他比赛。 那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陈辰点开自己的号码直播间，给柳渐鸿发了条信息：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加油的。 柳渐鸿生气回复：发什么信息，认真比赛，你要没时间了！ 陈辰：不用担心，我很快的。 柳渐鸿：比赛去！ 陈辰：好。 陈辰关掉直播间后，突然觉得全身干劲十足。 本来想把时间安排得刚刚好，知道柳渐鸿在关注他后，他觉得不能再拖拖拉拉，必须好好表现。 陈辰不再控制速度，放开手组装零件。 比赛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30分钟。 目前完成率最高的，是31号唐梦书。 “31号已经完成了46%，以此速度，在72分钟内完成组装，11分钟内测试成功，就能打破记录。”主持人说道。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感慨。 “唐梦书不愧是天才啊，速度真快。” “我觉得这次的冠军肯定是他。” “应该是了，其他人虽然也厉害，但还是有差距。” “咦，那个442号，是不是加快速度了？” “他之前点开了终端机，会不会作弊了？” “要是作弊，监控会发出警告的。” “442号刚刚是进他的号码间，感谢榜一来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刷自己的直播间？” “看来442号也放弃了吧。” “本来就该放弃了，剩这么点时间，完成不了的。” “不对，你们快看，他是不是，完成率快超过31号了？” “不可能吧？” 完成率可以在号码间查看，悬浮监控会给出一个进度预估值。 大批观众点开陈辰的号码间，查看陈辰的完成率。 然后发现，就这小会儿，陈辰的完成率已经超过31号了。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手速，他都不用思考的吗？” “可能是随便拼起来的？” “你在开玩笑，每个零件都能严丝合缝，能是随便拼的吗？” 陈辰的号码间越来越多人，人数突破百万时，陈辰的完成率已经达到了60%。 连主持人都关注到陈辰这边的异样，进入了陈辰的号码间。 此时陈辰的号码间，人数已经飙升到千万。 代号零：“好快的速度。” 也不知道主持人感慨的是号码间人数增加的速度，还是陈辰组装作品的速度。 看见主持人发言，评论区刷了一波尖叫。 观看人数瞬间又翻了一倍。 号码直播间的异状，陈辰完全没有察觉。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柳渐鸿在看他比赛，他要尽可能地展现自我，表情、身姿、手速，都必须完美。 像只努力开屏的孔雀。 不过，因为之前故意放慢了速度，等陈辰组装完作品，他的时间只剩不到21分钟了。 主持人播报：“442号完成组装，用时49分38秒，现在准备测试。” 现场所有选手都愣了一瞬。 大部分选手才完成一半。 31号的唐梦书也没想到，他完成了76%，按这个速度，已经足以破纪录，居然有人比他还快。 陈辰需要测试10项功能。 他组装的作品是一个智能滑轨机械臂。 陈辰在电脑端，快速输入指令代码，开始测试。 “第一项，滑行测试，前行，后退，重复，无异常，通过。” “第二项，弯曲测试，15o、30o、45o、90o、135o、180o，重复，无异常，通过。” “第三项，拉伸测试，前伸、后缩，重复，无异常，通过。” …… 悬浮监控的机械音，毫无波澜地宣布着每项功能测试结果，声音不大，但因为只有陈辰一个人在测试，显得尤为突兀。 号码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屏息着，等待测试结果。 “第十项，重物抬举测试，抓取、轻抬、平举、高举、放下，重复，无异常，通过。” 悬浮监控声音刚落，主持人随即通报：“442号作品测试成功，用时5分03秒，第一轮比赛总用时54分41秒，创造新的记录，恭喜。” 号码直播间瞬间炸开锅。 “不是，这就成功了？” “还不到一小时！而且他被扣了50分钟，居然还能剩15分钟！” “这个记录，以后还有人能破得了吗？” “比梦城大学的唐梦书还厉害！天才中的天才！” “我就说种子选手会是这次的大二生。” “第一名能有多少分？” “第一位完成的，好像基础系数是10，后面的都会以他为对照基准来评分。” “天啊，他是一个beta！太给我们beta长脸了！” “刚刚说要磕头叫爸爸的那位呢？快出来认爹。” 悬浮监控接着宣布：“现在开始评分，零件组装评分，10分，功能测试评分，10分，整体表现评分，10分，惩戒扣分，基础系数降为1，综上，442号第一轮比赛基础系数得分1分。” 陈辰的评分栏最后加了个“1”字。 直播间一阵唏嘘。 “破记录，每项都满分，结果系数才1分？” “忘了他被惩罚了。” “太惨了吧，他是被无辜波及的啊！” “本来可能得第一的，结果成了倒数第一？” “我要阴谋论了，不会真的是有人故意制造意外，铲除对手吧？” 分数出来，陈辰完全不在意。 他第一时间打开终端机，给柳渐鸿发去信息：我没说错吧，我是不是很快？ 柳渐鸿：嗯，可惜才1分。 陈辰：没关系，不影响。 柳渐鸿：怎么不影响，这是系数分，你是最低分，别人只要比你多一分，以后的分数就是你的一倍。 难得柳渐鸿打这么多字，看来是真的操心坏了。 陈辰反而很开心：我知道，不过不用担心，我能赢。 柳渐鸿不信：你怎么赢？ 陈辰：我厉害啊。 柳渐鸿：…… 陈辰：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渐鸿：我信你，不过你也不必太逞强，这就是个普通比赛，赢了挺好，输了，你也是最棒的。 陈辰：嗯！ 被柳渐鸿关心，陈辰心底又涌起一股不自禁的喜悦。 他默默告诫自己，当成朋友间的关心就好，不要想太多。 但，心跳按捺不住。 然后，陈辰收到了李新竹的信息：辰辰，这可是全国直播，注意表情管理！ 陈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快咧到耳根去了。 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不过没关系。 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全国观众。 也挺不错。 第25章 他确实很好 第一轮比赛结束，确实和往届一样，淘汰了四分之一，剩下329名选手。 获得最高系数分的，不意外是31号的唐梦书，9分。 而且唐梦书是全场第二个破上届记录的，所以9分也只有他一人。 8分的三十几人，其他大部分是7分以下。 卯城大学4名学生，淘汰了一名，指导老师正是那名年轻教授。 穆慈舟带着陈辰去安慰年轻教授。 “别太自责，毕竟是全国大赛，参加比赛的都是各个学校的佼佼者，虽败犹荣嘛。” 明明是安慰的话语，看着穆慈舟身后的陈辰，年轻教授却觉得是羞辱。 他没想到最看不起的学生，竟然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但他看着陈辰平静的脸庞，又拉不下脸道歉。 第21章 许久，年轻教授才憋出一句：“可是陈辰的基础系数只有1分，跟淘汰也没什么差别。” 穆慈舟听后，并不在意，“呵呵”一笑，伸手拍了两下年轻教授的肩膀。 “基础系数可以影响结果，却不能决定结果，比赛最终，还是要看实力。你若自身强大，所有的阻拦都只是飘落在身上的雪花，轻轻一拍，就掉了。” 年轻教授依然不服：“有实力又如何，如果遇上暴风雪，不是依然寸步难行？基础系数才1分，想拿冠军是妄想。” “既然有实力，又怎么会是妄想。”穆慈舟笑眯眯地说，“你觉得所有的阻拦都是不可战胜的灾难，只因你自身还不够强大。” “穆教授，您太过乐观了。”年轻教授说。 穆慈舟摇了摇头，说：“我不是乐观，而是曾经见证过天才强者。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不要以自身局限的认知，去揣度他人。” 年轻教授看了陈辰一眼，虽然心里还是不服，但嘴上说着：“谢谢穆教授教诲。” 穆慈舟点了点头，笑呵呵地带着陈辰，找其他认识的教授串门炫耀去了。 被淘汰的选手并未离开，因为还有复活名额。 第二天的主作品设计评比环节，会在被淘汰选手的号码直播间，放出他们的作品讲解视频，然后由观众投复活票，前十名可以参与第三轮比赛，但复活的选手，基础系数也只有1分。 其他选手的作品讲解视频，由评委会评委打分，分数在第三天公布，视频会在大赛结束后，在选手各自的号码直播间公布。 陈辰有了一整天的空闲时间。 穆慈舟给陈辰放了假，让他好好放松。 难得来望都，之前跟着穆慈舟到处串门，都没能好好逛逛。 陈辰决定去买点伴手礼，送给柳渐鸿，还有苏林川和李新竹。 刚想出门，房间门铃却响了。 陈辰打开门，门外站着第一轮比赛的第一名。 唐梦书。 唐家也是富商世家，现在做的正是机械制造的生意。 唐梦书长得高大英俊，一对蓝灰色的眸子，不笑的时候，透着几分冷意，连说话都像刚化冻的溪流，带着碎冰，清清冷冷的，简直就是高冷男神。 “陈辰？我是唐梦书。” 陈辰不明白唐梦书来找他做什么，按理他的第一轮成绩才一分，对唐梦书根本够不上威胁。 “有什么事吗？”陈辰问。 “我看了你的比赛回放，”唐梦书说，“我觉得，你的实力不止于此。” 陈辰点了点头，又问：“所以是有什么事？” 唐梦书盯着陈辰的眼睛，说：“要不要和我结婚？” 陈辰：“……” 唐梦书的眼神，不像在开玩笑。 高冷男神和他见面的第一件事，是向他求婚？ 陈辰摸不透唐梦书想做什么，直言拒绝：“我已经结婚了。” 唐梦书有些意外：“是谁，速度居然比我快？” “是谁和唐少没关系吧。”陈辰说。 “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得到，”唐梦书坚持问，“我就是想知道，是谁，居然能比我早一步？” 陈辰依然不回答。 他不知道唐梦书的目的，万一伤害到柳渐鸿怎么办？ 唐梦书见陈辰不回答，猜测：“难道你是在骗我？” 陈辰否认：“我没必要骗你，我和唐少才见一次面，唐少是否交浅言深了？” 唐梦书这次没回话，他知道从陈辰这里问不出什么，直接用终端机发指令给下属，查一查陈辰的伴侣是谁。 “我还有事要出去，唐少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陈辰不想和唐梦书纠缠。 但唐梦书依然堵在门口，用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盯着陈辰。 “唐少，请你让一让。” 陈辰可不觉得唐梦书喜欢他，这些世家少爷大都十分任性，又反复无常，根本猜不透。 况且，唐梦书是alpha，他也是alpha，更不可能有结果。 唐梦书没有动，严严实实地堵着门口，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唐少，”陈辰后退了一步，“既然你喜欢站门口，那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陈辰说着，准备关门。 唐梦书的终端机在此时轻轻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一眼。 “柳渐鸿？你的结婚对象是他？” 唐梦书显然是认识柳渐鸿的。 下属之所以回复得这么快，是因为柳家在这几天，刚好给其他世家发结婚请柬，唐家也有。 下属给唐梦书发的消息，就是一张结婚请柬的照片。 陈辰皱起眉，带着戒备，说：“是。” 唐梦书点头赞许：“他的眼光倒一向挺好。” “他确实很好。”陈辰嘴角勾起，兀自曲解唐梦书话中的意思。 柳渐鸿是他的omega，他当然觉得自己的omega是最好的，虽然两人的相处模式和普通夫妻不一样。 “可他只是娇娇软软的omega，给不了你什么助力，”唐梦书似乎不想放弃，“我才适合你。” “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不劳唐少费心。”陈辰仍然冷硬拒绝。 唐梦书有些疑惑，问：“为什么？唐家比柳家更有财力，也更有人脉，我才是最好的结婚对象。” “我才想问为什么，”陈辰无奈，“唐家如何与我无关，你也并不喜欢我，为什么想和我结婚？” 第26章 能说明什么 陈辰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家世权力可以给唐家少爷助力，唐家少爷不可能会看上他。 若说脸，比他好看的人多的是。 “因为你很强，”唐梦书说，“我希望我的伴侣，天赋能力和我不相上下，你是迄今为止，最合适的人选。” 世家少爷们选伴侣，怎么都像挑货物一样，货比三家，然后选择最有性价比的那个。 陈辰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的性价比还挺高，不止柳渐鸿看上了，唐梦书也看上了。 “唐少，我没有离婚的打算，你还是另选他人吧。”陈辰又下逐客令。 唐梦书深深看了陈辰一眼，说：“beta没有信息素，满足不了omega，你们早晚会分开的。” 虽然陈辰是alpha，但唐梦书说的是事实，柳渐鸿本来就没想和他过一辈子。 可陈辰不想听：“那也和唐少无关。” “你真奇怪。”唐梦书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世和样貌，连omega都争先恐后想嫁他，何况是beta。 唐梦书离开了，就和他来时一样，突兀又莫名其妙。 陈辰没放在心上，他还要去挑伴手礼。 但陈辰刚出门，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 “你是442号的陈辰吧？”来人声音轻轻柔柔的，“我是8号的许新白。” “你好。”陈辰转身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许新白接着说：“我是戊城人，中级omega，比你大两岁，今年毕业后会继续读研究生，独生子，家里父母都在企业做高管，家境尚可，有两栋房子……” “等等，”陈辰打断了omega絮絮叨叨的介绍，“学长是有什么事？”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个人情况，”许新白羞涩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陈辰有些懵：“挺，挺好的吧。” 许新白接着问道：“那我们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陈辰：“……” 今天是什么求婚的好日子吗？ 而且，他来参加的是比赛，不是相亲会吧？ 陈辰无奈说道：“我已经结婚了，是位很好的omega。” “这样啊，”许新白满脸失落，“那打扰了。” 许新白离开后，陈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再来求婚，他才放心出去买伴手礼。 晚上回房间后，陈辰和苏林川谈起今天的事。 苏林川说：“那个许新白，是戊城许家的旁支。” “也是世家后代？”陈辰问。 苏林川点头：“是的，因为他家前两代人都没有alpha和omega，所以和主家没什么来往，后来有了他这个中级omega，才又得到主家的关注。” 陈辰感慨：“世家都是这样的吗？结个婚这么着急随意？” 苏林川见惯不怪：“不然你以为，世家的财富和地位是怎么延续的？他们有独特的资源掠夺敏锐感，你对他们来说，就是顶好的资源。” “所以他们的婚姻，都是利益关系，用来换取资源，是吗？”陈辰问，“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两人相爱，而走到一起呢？” 苏林川沉默了，他也是世家的少爷，但因为他是beta，又是幺子，家族对他宽容许多，放手让他追逐喜好。 可他的兄长姐姐，嫁娶都是联姻。 对世家来说，喜不喜欢不重要，维持世家延续，才是最重要的。 见苏林川不说话，陈辰知道自己戳到好友的痛处，怕好友伤心，陈辰生硬转移话题：“对了，你昨天有来直播间看我比赛吗？” 第22章 “没有，”苏林川面带歉意，“我在盯实验测试结果，错过直播了。” “啊，可惜了，新竹有来，你要来了，我们三还可以在直播间唠几句，而且，”陈辰放缓了语速，说，“我老婆，也来看我比赛了。” 苏林川：“……” 拒绝吃狗粮。 苏林川翻了个白眼，直接挂了通话。 第三天的比赛，还是在大型体育馆里。 体育馆中间的空地被围了起来，布置了一个大型沙盘，模拟沙漠的场景，便是第三轮比赛的中心赛区。 沙盘上空的虚拟器还模拟了沙漠的炎热天气，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选手的位置在沙盘边，围了一圈，每个位置上都有一个操控台，用来操控自己的智能机械作品，还有一副虚拟眼镜，能够帮助选手共享自己作品的视角。 悬浮监控散布四周，可以多角度记录跟踪比赛情况。 主持人代号零在沙盘正中上空，宣布：“欢迎来到，第35届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第三轮主作品机能比拼环节现场。 首先公布第二轮主作品设计评比环节10名复活选手，他们分别是，来自弥城大学的117号选手……” 对于复活名单，观众并不在意，毕竟复活选手的基础系数只有1，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观众只在意第二轮比赛的成绩。 “……恭喜以上十位选手。”主持人公布完复活名单，接着说道，“现在公布前两轮比赛总成绩前十名，其他人员成绩可在官方网站或者直播间评论公告区查看。 第一名，来自梦城大学的31号选手唐梦书，第一轮基础系数9分，第二轮作品设计评分9.5分，总分85.5分。第二名，来自……” 观众毫不意外。 “第一名果然是唐梦书啊。” “这届的冠军估计就是他了。” “昨天那个442号呢，他的设计评分是多少？” “多少都没用吧，他的系数才1分啊。” “可他很厉害啊，我想知道他第二轮的评分。” “以他的系数，说不定是倒一，拉到最后一个看看。” “最后一个不是哎，在哪呢……” “妈呀！我找到了！442号的评分，总分竟然是10分！” “10分有什么好惊讶的，跟第一名差了75分呢。” “10分！你知道10分说明什么吗？” “能说明什么？” “他的系数只有1，10分说明，他的第二轮作品设计是满分啊！什么作品能得满分？！” “卧槽！满分？！以前从来没人满分过吧？” “所以如果他不是因为意外，他的前两轮总分能达到100分？” “太可惜了吧！” 第27章 怎么证明 直播间评论区观众的惋惜，并不会影响到比赛现场。 主持人正平静地介绍第三轮比赛规则。 今年大赛的设计方向是仿生机械，主题是沙漠，所有参赛选手的作品，都是和沙漠有关的仿生机械动植物。 所以第三轮的主作品机能比拼环节，跟往年不大一样，不再是分组展示作品机能，而是所有的作品展开一场大乱斗。 类似一场捕猎和屠杀，谁“捕杀”的作品多，谁的分数就高。 “……攻击一个作品致其丧失核心动能，获得1个基础分，比赛时间2小时，时间结束后，获得的基础分乘以第一轮基础系数分，为第三轮总分。 比赛开始后半小时，作品未进入中心赛区的，视为放弃，淘汰；己方作品需在中心赛区，方可攻击对方作品，否则视为违规，淘汰；作品中途离开中心赛区的，视为放弃，淘汰；不可攻击比赛选手，否则视为违规，淘汰。 此轮比赛不限制组合模式和人数。” 主持人介绍完规则，发布指令，“现在，选手请就位。” 听到指令，所有选手带着自己的作品，快速走到对应的操作台。 有的作品因为太重，还是由大赛主办方的机器工作人员搬到现场的。 选手就位后，操作台上方又浮现了对应的信息牌和倒计时，而选手号码直播间的屏幕被一分为二，一半是比赛现场，一半是操作台界面。 随后，主持人说道：“请选手导入核心指令。” 选手们拿出准备好的存储器，插到操作台连接口，“链接完毕”的机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而所有的仿生机械作品，瞬间“活了”。 “请选手操作作品进入中心赛区。”主持人紧接着发布指令。 选手们立即听从指令，随后戴上虚拟眼镜。 直播间，观众正在点评参赛选手的作品。 “唐梦书的作品是一只角蝰蛇，好帅啊！” “哇，8号omega的作品居然是沙漠狮，这么大一只，肯定很强。” “怎么还有兔子，兔子能有什么杀伤力？” “442号的满分作品是什么动物？” “呃，看上去，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蚂蚁？” “还是闪着银光的蚂蚁，应该是仿的沙漠银蚁吧？” “这只蚂蚁的腹部好大，可是，一只蚂蚁为什么能得满分？” “这莫不是买通了评委？一只蚂蚁评满分，太搞笑了吧？” 观众正疑惑间，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 倒计时开始跳动。 所有选手操作自己作品动起来，中心赛区瞬间一片混乱。 不到半分钟，唐梦书的蝰蛇已经成功“绞杀”了那只没用的兔子，获得了1个基础分。 1分钟后，赛场开始形成派别，同个学校的选手很默契地选择结盟，先捕杀落单的选手作品。 别人正拼个你死我活时，陈辰操纵着他的蚂蚁，穿过混乱的赛场，向着赛场正中央跑去。 陈辰的大蚂蚁，都快有一米长。 有选手看陈辰的蚂蚁落单，想结队捕杀，但都被蚂蚁灵活躲过。 观众总算激动起来。 “不愧是442号，这操作真灵活。” “我突然期待起来，想看一只蚂蚁如何大杀四方。” “我就说满分作品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蚂蚁要去哪，怎么不反击？” “可能在找时机吧。” “快看，蚂蚁停了！要开始回击了！” 所有观众都激动地期待着蚂蚁接下来的行动。 嘉宾席的李新兰也很激动。 穆慈舟说，看了比赛就知道，他的智能机械队伍将如何实现，所以从看见陈辰的蚂蚁时，他就一直激动地盯着。 但蚂蚁停下后，迅速挖开下方的沙子，纵身一跃，躲到沙子深处，埋藏了起来。 直播间评论区一阵无语的沉默。 观众以为，蚂蚁是要躲藏着，伺机偷袭，但一分钟后，沙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场上，其他选手渐入佳境。 分数最高的还是唐梦书，已经“捕杀”了4个作品。 观众猜测：“442号难道是要躲起来，等其他选手先斗个你死我活，然后渔翁得利吗？” 不少人赞同，默默等待着蚂蚁的行动。 这一等，就将近20分钟。 观众逐渐不耐烦。 “442号在干什么！” “就算想等鹬蚌相争，也得行动了吧？” “他从蚂蚁躲进沙子里后，就没有发布任何指令了。” “难不成，他现在才放弃比赛，要直接藏到比赛结束吗？” “你们看，他的操作系统界面是不是有点奇怪？” “界面上，那些移动散布的蓝点是什么？” “我数了下，有100多个了，还有重叠着的。” “蓝点好像是己方作品。” “啊，不是敌方作品吗？” “系统不会显示敌方作品啦，否则就是帮选手作弊了。” “疯了吧，100多个己方作品？” “系统坏掉了吧，所以442号才没下指令？” 李新兰很着急，他发信息问穆慈舟：穆老，陈辰的蚂蚁不会坏掉了吧，怎么没动静？ 穆慈舟：不会，别着急。 李新兰怎么可能不着急，这关系他智能机械队的成败，他又发信息问云苏。 李新兰：你们大赛的操作系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坏吧？ 云苏：你坏了，它都不会坏。 李新兰：你才坏！你全家都坏！ 云苏：幼稚。 李新兰：凸（=皿=）凸。 正在看直播的柳渐鸿，也很奇怪陈辰的作品为什么一动不动。 柳渐鸿发信息问陈辰：系统坏掉了吗？ 陈辰很快回复：没有，很正常。 柳渐鸿疑惑：那你是有什么策略，怎么还不行动？ 陈辰：我在等生产。 柳渐鸿：？ 陈辰：见过蚂蚁巢穴吗？ 柳渐鸿：嗯。 陈辰：蚂蚁巢穴里，有蚁后，它会产下很多小蚂蚁，建立自己的蚂蚁帝国。 第23章 柳渐鸿：难道你的机械蚂蚁，还能生小蚂蚁？ 陈辰：嗯。 柳渐鸿：…… 扯淡。 一只仿生机械蚂蚁，还能生蚂蚁？ 柳渐鸿就当陈辰是在开玩笑。 陈辰仿佛心有灵犀：我没开玩笑哦，你数到10，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柳渐鸿：怎么证明？ 陈辰：你先数。 柳渐鸿：怎么数？ 陈辰：你就发1-10的数字给我。 柳渐鸿：……好吧，1。 柳渐鸿：2。 柳渐鸿：3。 柳渐鸿就当陪陈辰放松玩一次，一字一字地打下数字，开始数数。 第28章 我没骗你吧 此时，比赛时间已经过去25分钟，现场已有117个选手的作品被捕杀，剩下212名选手。 落单的选手大都被淘汰，场上开始了团队比拼。 赛区一片电光火石，十分胶着。 唐梦书捕杀完第15个选手作品，信息牌上的第三轮基础分变成了15，第三轮总分变成135。 而唐梦书现在的整个大赛总分，已经达到惊人的220.5，比第二名多了60多分。 柳渐鸿还在发数字：7。 唐梦书又选中一个目标，正要行动，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操纵作品向四周打量，戒备起来。 柳渐鸿：8。 所有选手都专心致志地盯着赛场。 陈辰却一直看着自己的终端机，嘴角漾开一抹微笑。 乖巧报数的柳渐鸿，真可爱。 陈辰感慨着，心下一片柔软。 柳渐鸿：9。 悬浮监控拍摄直播每位选手的作品比拼情况，唯独看不见陈辰的蚂蚁。 那只蚂蚁藏在沙堆里，没了踪影。 而主持人在半空中，播报着目前的比分情况。 “目前第一名，31号选手唐梦书，第三轮基础分15……” 直播间评论区的观众，已经默认冠军就是唐梦书了，纷纷为唐梦书加油打气，完全把442号忘在脑后。 柳渐鸿：10。 10的数字刚发来，陈辰动了。 他在操作台上轻轻点了个指令。 “砰！” “滋啦！” “咔嚓！” “轰！” 中心赛区瞬间响起一阵嘈杂声，伴随着火光和喷溅的零件碎片。 其他尚存选手的作品，几乎在同一时间被袭击，丧失了核心动能。 被爆破，被切断，被腐蚀，被电毁…… 各种各样的袭击手段。 连唐梦书的蝰蛇，都被一束能量光一切为二。 “啊！我的飞鹰！” “我竟然输了？” “怎么回事！” “刚刚是谁偷袭？！” “我不甘心！” 现场一阵惊叫慌乱，然后是面面相觑的沉默。 所有选手的作品都被捕杀，除了一人。 陈辰头上的第三轮基础分数栏，突然间闪动了一下，闪出数字1，然后开始疯狂跳动。 最后停在211。 之前的赛场上，原本就只剩212名选手。 也就是说，除了陈辰的蚂蚁，现场已经没有任何作品“存活”。 而猎杀者，正是陈辰。 看着那个远超所有选手的数字，现场和直播间像是瞬间卡顿，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代号零的机械音响起：“目前存活的只有442号的作品银蚁，比赛提前结束，用时25分10秒，现在开始计分。” 两小时的比赛，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 所有选手还是不敢相信，有的选手不死心地戳着自己的操作台，觉得是操作系统坏掉了。 因为作品被捕杀，已经不能共享视角，虚拟眼镜变成一块普通的灰色玻璃镜片。 唐梦书摘掉虚拟眼镜，扔到操作台上，转头试图寻找陈辰。 陈辰正在美滋滋地给柳渐鸿发信息：我没骗你吧。 柳渐鸿：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陈辰：小蚂蚁们出去捕猎。 柳渐鸿：刚刚的袭击是那些小蚂蚁做的？我根本没看见小蚂蚁。 陈辰：它们藏在沙子下面，我把它们叫出来给你看看。 陈辰在操作台上发了个指令。 中心赛区顿时响起一片“沙沙”声。 赛区最中间的沙子里，冒出一个大蚂蚁头。 是最开始那只藏进沙子里大蚂蚁。 大蚂蚁跳出沙坑，前半身和之前一样，完好无损，但它的腹腔却只剩下支架。 “沙沙”声没有停止。 赛场四周陆续冒出许多黑点，黑点很小，只有两三厘米大，有的还闪着银光。 众人被赛场中的声响惊醒，纷纷往赛场中间看去，但看不真切，便点开陈辰的号码间，想看看是什么。 悬浮监控凑近后，众人才看出，那些黑点是一些小型蚂蚁。 小蚂蚁爬出沙子，迅速向大蚂蚁靠拢。 等大部分小蚂蚁爬到大蚂蚁身上后，其他人才明白，这些小蚂蚁就是大蚂蚁的腹腔组成部分。 没多久，小蚂蚁重新和大蚂蚁拼合在一起，只是缺了几个口子。 那些口子，是在刚刚猎杀时，“牺牲”的小蚂蚁。 不过几个小口子，并不影响大蚂蚁的灵活，大蚂蚁抖了抖身子，迅速向陈辰的方向爬来。 直播间的评论区终于有了动静。 “啊啊啊！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只是学生大赛吧，要不要这么离谱！” “所以其他人的作品，都是那只蚂蚁捕杀的？” “大蚂蚁分化出几百只小蚂蚁，小蚂蚁蛰伏在猎物身边，然后一举击杀。” “好厉害，好可怕。” “这442号以后得去警所备案吧？随便造个机器人都能当武器了。” “不是，这是作秀吧，用的虚拟特效？反正我不信这么小的机器蚂蚁，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可能就是因为小，所以前期埋伏准备的时间才会那么长，因为必须积攒能量，也必须一击即中。” “看来这作品也不是没缺点。” “意思是，如果把蚂蚁放大十倍、百倍、千倍，那不就是……” “那就是一个恐怖事件。” 李新兰也感到不可思议。 他想过，陈辰的机械蚂蚁会很厉害，可以以一当十。 但他没想到，是以一当百。 陈辰以一人之力，制造了一个智能机械队……不，是机械兵团。 最终分数已出。 主持人宣布：“现在公布前三轮比赛总成绩前十名，其他人员成绩可在官方网站或者直播间评论公告区查看。 第一名，来自卯城大学的442号选手陈辰，第一轮基础系数分1分，第二轮作品设计评分10分、总分10分，第三轮主作品机能比拼基础分211分、总分211分，大赛合计总分221分。 第二名，来自梦城大学的31号选手唐梦书，第一轮基础系数9分，第二轮作品设计评分9.5分、总分85.5分，第三轮主作品机能比拼基础分15分、总分135分，大赛合计总分220.5分。 第三名，来自……” 虽然第一名和第二名才差0.5分，但没有人不服气。 因为第一名实在强得可怕。 第29章 我不同意 第三天的比赛结束，剩下第四天的颁奖仪式。 余下的时间，穆慈舟又带着陈辰到处串门炫耀。 遇到卯城大学那名年轻教授时，穆慈舟依然笑呵呵的，年轻教授却面色绯红。 “陈，陈辰，”年轻教授支支吾吾地开口，“你确实挺厉害的，恭喜你。” “是穆教授教得好。”陈辰平静说道。 “嗯，”年轻教授顺着台阶而下，“希望你不骄不躁，好好跟着穆教授，当然，有问题也可以来问我。” 陈辰乖巧地点了下头：“好的。” 其他教授则怂恿陈辰：“要不要来新城大学？我可以帮你推荐，明天就能入学。” 回应的，是穆慈舟的小拳拳。 等转了一圈后回房，陈辰才发现，李新兰站在房间门口等他。 有了昨天两次被求婚的经历，陈辰心有余悸，试探问道：“新兰哥，您找我有事吗？” “有！”李新兰很兴奋，递出一份文件，说，“谈个合作！” 陈辰接过文件粗粗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份合同。 李新兰说：“这里不方便谈事，合同你先收着，看完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要求，你再跟我说，你好好考虑，一星期后给我答复。” “好。”陈辰点了点头，将合同收下，邀请李新兰，“新兰哥，不如进来喝杯茶？” “我等会儿还有点事……” 李新兰刚说了句，就被一个女音打断。 “兰兰，不是说好了要去约会吗，怎么又乱跑？” 李新兰听到声音，一下子跳到陈辰身后，探出脑袋，否认：“不要乱讲，不是约会，是帮学校采购。” 第24章 陈辰看向来人，正是那日出现在李新兰房中的龙青旋。 龙青旋宠溺一笑：“对啊，就我们两人去采购，不是约会是什么？” “谁说的，那个，”李新兰脑子转了一圈，说，“云苏也去！” 龙青旋说：“可我刚看见，云会长和评委会的人出去了。” “那也不是约会，”李新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交往很久了，不会和其他人约会的。” 龙青旋眼眸沉了沉，问：“谁？” “你又……”李新兰本来想说，你又不认识，话到嘴边一转，说，“你又不是没见过，就是云苏啊！” “是真的吗？”龙青旋问道。 李新兰点头，故意说得暧昧：“真的，我们这几日天天同吃同睡，夜夜负距离接触。” 龙青旋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点开终端机，打了一个人的语音通话。 “龙少校，有什么事吗？”云苏的声音传来。 龙青旋开门见山问道：“云会长，你和新兰在交往吗？” “是的！”李新兰赶忙拉高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地抢话，“我们交往很久了，对吧！亲爱的！” “呵呵，”云苏轻笑了两声，说，“是的，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被我甩了，我们分手。” 云苏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李新兰差点跳脚：“你大爷的！我不同意！” 龙青旋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走向李新兰。 李新兰把脑袋缩了回去，整个人藏在陈辰身后。 陈辰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只能安静地站着当柱子。 龙青旋一把揪住李新兰的手臂，将人拉过来，说：“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你不喜欢alpha，既然你能接受，那我就放心了。” 李新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逞强说：“那也不一样，我喜欢男性alpha，我们性别不合。” 第一性别不同，各个方面还是差别很大的。 龙青旋笑得开心，凑到李新兰耳边，轻声说：“这容易，我随时可以为你变性，反正该有的，我本来也有，不会影响你未来的，性、福。” 龙青旋加重了“性”字，李新兰脑子转了两圈，才明白自己被调戏了。 陈辰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震惊得想逃。 “拜托你喜欢别人去吧，我真的不适合你。”李新兰几乎是哀求出声，挪着身体想跑。 “不行，我就喜欢你。”龙青旋紧紧抓着李新兰，“我们可以先像以前那样相处。” 以前的李新兰，也能和龙青旋勾肩搭背哥俩好，毕竟都是alpha。 但自从有次两人喝醉酒，龙青旋压着李新兰，想把李新兰办了，李新兰就对龙青旋的靠近发怵。 刚好望都军校需要一名特派教官，李新兰又接到上级下的新任务，便报了名，逃离龙青旋。 没想到龙青旋会追过来。 “人都是会变的！不可能一直跟以前一样。”李新兰说。 “那就变得多喜欢我一点。”龙青旋回话。 “再喜欢也不可能让……”李新兰说了一半又停住。 他是个直a，只喜欢omega，不喜欢alpha，更不可能主动让alpha办了自己。 “你要只是担心上下问题，那就不是问题，我都可以。”龙青旋说。 “也不只是这个问题。”李新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李新兰说完，抽出自己的手臂，也不等龙青旋，径自离开，逃命似的。 “龙少校，”陈辰叫住要跟着离开的龙青旋，委婉劝道，“您这样逼新兰哥，是不是不大好？” “他对感情很迟钝，”龙青旋说，“不逼一逼，脑子不开窍。” “可是，新兰哥喜欢的应该是omega，”陈辰说，“性取向也能逼吗？” 龙青旋眼神暗淡了一瞬，说：“逼他也是逼我自己，我给自己定了期限，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是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就放弃。” 陈辰摇了摇头，说：“我还是觉得，龙少校这样的追人方式不对，您这样是在逼他逃离您。” 龙青旋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谢谢，我会考虑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辰应声：“好。” 龙青旋离开后，陈辰回房间看合同。 这份合同，便是之前在李新兰房间内谈到的，有关智能机械队伍的事。 合作金额十分诱人。 不过陈辰很奇怪。 这种科研，国家有专门的资金，也有扶持的专家和研究所，李新兰为何要找新人？ 又是以谁的名头来找？ 而且似乎不是保密项目。 他应该接受吗？ 第30章 你让我去，我就去 陈辰获得第一名，网上很快传遍了。 不过一直到傍晚，陈辰才接到李新竹和苏林川的祝贺通话。 三人开了群视频。 李新竹难得有了点黑眼圈，但很兴奋：“辰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苏林川也顶着两个黑眼圈，竖起大拇指祝贺：“你真棒！” 陈辰疑惑：“你们俩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都有黑眼圈？” 李新竹说：“不就是前天，我翘课看你比赛么，被教授抓住啦，罚我做题，苍天啊，我做了两天一夜！刚刚才上交！” 苏林川心疼：“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远程帮你解题。” 李新竹摆了摆手：“不用啦，我知道教授是为我好，再说，你这几天不是忙着记录实验数据嘛。” 苏林川盯着李新竹，小声说道：“你，你比实验，重要。” “什么？”李新竹没听清。 苏林川没有勇气再说一遍，便换了句：“我们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我知道，”李新竹说，“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 陈辰有点恨铁不成钢，苏林川在李新竹面前，总是害羞又自卑，不敢表白。 再这样下去，哪天李新竹有了喜欢的人，苏林川不得自个儿蒙着被子哭。 不过，陈辰也不敢随意插手。 他知道李新竹的性子，弄不好，是真的能老死不相往来。 聊完比赛，三人又聊起八卦。 “我们学校这两天，新来了个学妹，”李新竹说，“长得很漂亮，一来就荣升系花。” 苏林川猜测：“是昭城孙家的小女儿，孙映雪？” “你怎么知道？”李新竹惊讶。 苏林川天天呆研究室，居然会知道这个新来的系花？ “我就是一猜，没想到真是。孙家主的小女儿刚分化成中级omega，就迫不及待地给各个世家发请柬，要在下周举办分化宴。”苏林川说，“我爸把请柬给我了，要我去参加，让我不要整天呆研究室。” “原来是这样，”李新竹说，“你确实也该出去走走，休息一下。” 李新竹觉得苏林川实在太宅，连三人的聚会都是约在苏林川的实验室。 苏林川本来不想去，听李新竹这么说，便撇了下嘴，说：“你让我去，我就去。” 李新竹笑着说：“当然要去啊，宴会上有很多好吃的小蛋糕，你不喜欢宴会吗？” 苏林川无奈摇头：“世家举办的各种宴会，都带着目的，这种分化宴，就是个大型相亲宴。” 李新竹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宴会是给孙家omega选夫婿的？” 苏林川点头：“对。” 当然，苏林川是beta，并不担心会被看上。 陈辰突然发问：“柳家也会有人去吗？” 苏林川说：“嗯，这种小宴会，家主正常不会去，大概是柳渐鸿去。” 陈辰皱起眉：“他自己去？” “是啊，宴会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没必要带保镖，顶多带个司机吧。”苏林川说。 陈辰面露担忧：“世家子弟，需要经常参加宴会？” “那可不，他们可喜欢办宴会了，吵吵闹闹的，尤其是望都的四大世家，”苏林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哦，你是不是担心柳渐鸿被孙家看上？放心吧，孙家不会选omega当女婿的。” “我不是担心他被选上。”陈辰摇头。 他只是担心柳渐鸿被其他世家“欺负”。 陈辰还记得，苏林川说过，其他世家带着轻视的意味，称柳渐鸿为“高级交际花”。 工作也就罢了，那是必要的正常来往。 可是宴会这种场所，人多杂乱，柳渐鸿一个柔弱的高级omega，很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人占便宜。 苏林川看出陈辰的担忧，安慰陈辰：“不用担心，我帮你看着点儿，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谢谢你，林川。”陈辰道谢。 苏林川摆了摆手，说：“不用客气，都是朋友。” 三人又聊了会儿，各自道别。 比赛第四天。 颁奖典礼换了个室内场所。 冠军的奖金和奖品，由望都领导和云苏一起颁发。 第25章 奖金300万，但奖品的价值，比奖金还高。 陈辰如愿以偿，得到了纳原金属这份稀有材料。 接下来，他要抓紧时间做结婚礼物。 典礼结束后，陈辰拒绝了采访，跟着穆慈舟一起回卯城。 回去的路上，陈辰就把奖金都发给了柳渐鸿还债。 柳渐鸿给陈辰退了100万，回言：剩下的当生活费吧。 陈辰：没关系，我可以打工。 柳渐鸿：打工多浪费你的时间，你的天赋这么好，还是安心打磨学业。 陈辰：都听你的。 柳渐鸿没再回信息。 比赛结束，柳渐鸿好像又变回之前淡漠的样子，聊天都没能聊几句。 刚到卯城，陈辰就接到舅舅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陈辰直接风尘仆仆地回了舅舅家。 舅舅在厨房炖鸡汤，香味扑鼻。 表哥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看见陈辰，连忙喊他：“快过来，帮我揍人！” 陈辰安静走过去，两三下帮陈希杰解决了敌人。 舅妈此时从卧室里出来，堆着笑脸，对陈辰说：“哎呀，冠军回来了，不愧是全国赛，我都看见了，奖金不少呢。” 陈辰这下知道舅舅叫他回来的意图了。 舅妈接着说：“你看，你都20岁了，这么多年，舅舅舅妈供你吃穿住，还供你上大学，你是不是该知恩图报？” 舅舅此时刚从厨房出来，有些为难地搓着手，说：“老婆，你不是说，只是叫辰辰回来吃个饭，庆祝下吗？”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养他长大，他现在有钱了，以后又是柳家赘婿，不该拿点钱帮衬一下我们吗？” 舅妈叉着腰，理直气壮。 舅舅小声反驳：“辰辰要结婚，得用钱，我们彩礼三金都还没准备。” “什么彩礼三金？陈辰是入赘，应该柳家给彩礼！”舅妈拔高声音，说，“现在婚期快到了，柳家连一毛钱都没给！还想我们倒贴钱？想得美！” 可舅妈是绝不敢去柳家闹的，她知道，她要敢闹事，柳家就敢弄死她，她只能找陈辰。 第31章 条件挺诱人的 舅舅绞紧双手，声音更低了：“毕竟是咱老陈家的孩子，还是得风风光光地送他去柳家。” “陈承宇！你什么意思？”舅妈质问，“他是你们老陈家的孩子，和你们亲，我一个外人，无足轻重是吧？我命苦啊，怪我眼瞎，怎么就嫁了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舅舅慌张地摆着手。 舅妈不依不饶：“我为你们老陈家做牛做马，辛辛苦苦了半辈子，到头来就落了个外人的名头……”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陈辰出声：“舅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奖金我用了一些，没剩太多，最多只能给你100万。” “100万？你这些年吃的穿的，都和我家希杰一样，何止100万？”舅妈说，“至少200万！” 舅舅闻言又出声说道：“100万已经很多了……” “陈承宇！”舅妈打断舅舅的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没用的东西，从以前到现在，都跟烂泥一样软弱，要不是我……” “别吵了！” 陈希杰突然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舅舅抿紧了唇，依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舅妈疼爱自己的儿子，很听儿子的话，也立马住了嘴。 陈希杰不屑撇嘴：“吵什么吵，不就是奖金吗？我这次的服装设计，也入围了市级大赛，以后我也能拿很多奖金。” “真的吗？”舅妈双眼一亮，得意地夸赞起来：“我儿子就是出息！” 陈希杰骄傲回道：“那是当然，我可是天才。” 舅妈转向陈辰，施舍一般说道：“既然这样，就拿100万吧。” 陈希杰却不乐意，高声打断：“拿什么？我不是说了，奖金我以后也能拿吗，怎么就一定要他的？是觉得我比不上他，看不起我是吧？” 见儿子生气，舅妈连忙安抚：“不是这个意思，这100万是妈妈应拿的啊，爸爸妈妈那么辛苦地养大他，他不该感恩吗？” 舅舅在一旁轻声劝说：“钱的事晚点再谈，先吃饭吧。” “不吃了！”陈希杰直接甩了一句，拉起陈辰的手，强硬地往外走，“我们去外面吃。” 舅妈不敢拦，舅舅更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希杰拉着人，摔门而出。 出门刚拐进巷子里，陈希杰便放开陈辰，说：“你回学校吧。” 陈辰有些意外：“那你呢？” 陈希杰恶狠狠地说：“我自己去吃好吃的，别想我请你！” 陈辰笑了：“哥，谢谢你。” “啧，”陈希杰说，“我不是想帮你，我爸妈想要钱，我自己能挣。” “看来你现在的学业挺好的。”陈辰说。 “那是自然。”陈希杰满脸嘚瑟。 陈辰不禁感慨：“哥，你长大了。” “说什么屁话，”陈希杰不满，“我比你还大一岁。” 陈辰点了点头，向陈希杰道别回学校。 陈希杰看着陈辰离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还差1320万。” 卯城大学第一次在全国大赛取得如此好的成绩。 校长近几天一直笑得合不拢嘴，校董会也给陈辰奖励了一笔奖金。 学校里，所有人看陈辰的眼神又变了。 这次，不止beta崇拜陈辰，连alpha都对陈辰客气了许多。 有人认为，之前，陈辰的才华是被陈希杰掩盖。 也有人质疑陈希杰窃取陈辰的作品。 不过，陈希杰已经转专业，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陈辰陆陆续续收到不少纸条。 有告白的：我喜欢你，你是我的神！ 有拜师的：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我有一个喜欢的omega，她很崇拜你，求师父教我追求omega的方法！ 有拜把子的：大哥！我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好大哥！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小迷弟！ 也有嫉妒的：你一定是用了特殊手法作弊了！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陈辰不以为意，照旧独来独往。 一周后，李新兰约陈辰谈合作的事，在李新兰指定的地点碰面。 “辰辰，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李新兰问。 陈辰说：“条件挺诱人的，可我有几个疑问。” “你说。”李新兰坐正了，准备为陈辰答疑。 “为什么突然要找学生研究仿生机械呢？按理，有不少成熟的研究所和研究团队，可以找他们合作。”陈辰问。 “成熟的研究所和研究团队，背后都有支持的财团，利益牵扯错综复杂，这个项目的团队，必须要绝对的干净和绝对的忠诚，至于国家原本的研究团队……这个项目比较特殊，无法找他们支持。” 具体的原因当然不止这个，不过李新兰没有解释太多。 陈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问：“这个项目不保密吗？好像挺多人都知道？” “当然保密，知道的都是自己人，其实这个项目已经提出十几年了，”李新兰说，“十二年前就公布了概念宣传片，后来，也成立过一次研究团队，但改变了研究方向，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项目没有成功，我们现在重启的项目，和原来的研究方向一致。” 也就是说，之前研究的，虽然是同一个项目，但方向不一致，现在想按原来的研究方向重新成立研究团队。 “那不能找之前的研究团队吗？”陈辰好奇，虽然方向不一致，但把当初做了一部分的项目继续做下去，不是比重新开始更快吗？ “找了啊，”李新兰无奈，“他们都不愿意。” 他们？ “他们是谁？”陈辰好奇问道。 李新兰却直接拒绝回答：“不谈这个，继续说说你的问题。” “好，”知道李新兰不想说，陈辰没追问，继续谈自己的合作，“这个项目的团队，除了我，还有谁？” 李新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应该也发现，这次的大赛和往常不一样。” 陈辰点了点头。 李新兰接着说：“其实这次大赛，是为了替这个项目筛选人才，我们本来的计划，是筛选出10-20人，先成立核心团队。” 陈辰总结：“也就是说，除了我，还有十来个人。” 李新兰却摇头：“本来应该是，但看了你的比赛作品后，目前就只有你一人。” 第32章 我应付得来 “我一个人？”陈辰不敢置信，“能完成这么大的项目吗？” “不是，是这次大赛只选了你一个人合作，”李新兰说，“你作为核心团队研究主控，我们会从其他渠道挑些人配合你。” “其他人我不操心，只是我还在读书，目前没有辍学的想法，你们能接受吗？”陈辰说。 陈辰总觉得，重启这个项目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第26章 而且，这只是个一次性的合作，并不是进入国家研究机构。 陈辰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学校，他还想跟着穆慈舟多学些知识。 “这点你放心，若是达成合作，我们也想好了解决办法。”李新兰说，“不过合作的事，还需要上报审批，等审批通过后，再谈下一步。” 陈辰点了点头：“新兰哥，我可以问问，是谁重启了这个项目吗？” 他想知道，自己此次究竟是为谁工作。 每个成熟的研究所和研究团队，背后都有财团。 那么这个项目的背后，又是哪个财团？ 或者说，是哪个政党？ 毕竟不少政党和财团互相扶持。 他还是学生，其实并不想过早地卷入财团的利益之争。 但他和柳渐鸿结了婚，他的站队会牵扯柳家，柳家的站队也会牵扯他。 李新兰没有说话，缓缓把右手握拳放到左胸。 这是军队宣誓的其中一个动作。 陈辰明了地点了点头。 李新兰的意思，应该是他的父亲，李明义元帅重启的项目。 合作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谈好，陈辰回学校继续等李新兰的消息。 时间还早，陈辰向学校申请的独立工作室还没到期，他便回工作室做结婚礼物。 一直到入夜，陈辰觉得腹中饥饿，想去找个地方随便应付几口，终端机却突然被信息轰炸。 是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弹窗。 应该是他的终端机被那个陌生号码入侵了，而且对方隐藏了真实身份。 陈辰点开信息，跳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下面还是几张雷同的照片，后面附着一段视频。 照片里，灯光昏暗，像是在某个花园角落，柳渐鸿皱着眉，而苏林川挡在柳渐鸿身前。 不远处，站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男人被泼了半身酒，脸上还有巴掌印。 陈辰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那个孙家omega的分化宴。 陈辰点开了视频。 视频很短，是苏林川和柳渐鸿两人的互动。 苏林川问柳渐鸿：“你还好吗，我先送你回去。” 柳渐鸿脸色放松了一些，回答：“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苏林川轻轻一笑：“那怎么行，你不能丢下我挨骂，我们俩要一起跑路。” 说完，苏林川拉起柳渐鸿的手。 视频结束。 陌生号码发来文字：苏林川英雄救美，柳渐鸿跟他跑了。 陈辰问：你是？ 陌生号码：唐梦书。 陈辰：谢谢唐少告知。 唐梦书：你要是被甩了，可以找我再婚。 陈辰：不会的，不用麻烦唐少。 唐梦书：苏林川家世比柳渐鸿好，你争不过他。 陈辰：不劳唐少操心。 唐梦书：你真奇怪。 唐梦书不理解，自己怎么又被拒绝。 其他人都争着要嫁他，也就这个beta不识好歹。 陈辰给柳渐鸿和苏林川分别发去信息：我看到宴会的照片了，你还好吗？ 苏林川很快回复：没事，不辱使命。 陈辰：是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和人起冲突？ 苏林川：柳渐鸿应该是和认识的人出去谈事，但太久没回来，我担心出事，就去看看，也不知是哪个世家的旁支，堵着他不让走。 陈辰：他一个柔弱的高级omega，确实遭人惦记。 苏林川：我看那人行为越来越过分，就上前教训了他一顿。 陈辰：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苏林川：就他，掀不起小风浪。 陈辰：谢谢。 苏林川：客气，小事一桩，不过，你怎么会有照片？ 陈辰：唐梦书发我的。 苏林川：哦，难怪我总觉得旁边有人。 陈辰：你们提前离开，不影响吧？ 苏林川：不会，有露面就行。 陈辰：那就好。 此时，柳渐鸿也回了信息：什么照片？ 陈辰把照片发给柳渐鸿。 柳渐鸿：没事，习惯了。 看见“习惯”两个字，陈辰顿时心疼：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陈辰认为，就算柳渐鸿不喜欢他，他也必须担负起alpha丈夫的责任。 柳渐鸿：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 陈辰更觉心疼。 柳渐鸿应该是经常遇到这种事，都习以为常了。 不过没关系。 等他和柳渐鸿办完婚宴，告知各个世家两人的关系，这种宴会，他就能陪柳渐鸿去了。 他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的omega。 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 再过3天，就是陈辰和柳渐鸿两人的婚期。 柳家派人过来，给舅舅一家送了参加婚宴的服装服饰，还有喜糖。 至于陈辰，因为他还要上学，结婚前一天，会有人先把他接去办婚宴的庄园做准备。 舅妈拎起衣服念念叨叨：“彩礼呢，柳家这么大的世家，一分彩礼都没给？” “估计直接给表弟呗。”陈希杰扒拉着服饰盒，拿起手表看了一眼，瞪圆了双眼，“我的妈，这牌子的手表，至少得几十万啊！” 而且一共有3块表，2个男款，1个女款。 舅妈瞬间精神了，指着那些钻石珠宝首饰，问：“那这些，都是真品？” 陈希杰点了点头：“肯定的。” 舅妈顿时喜笑颜开，换了语气夸赞：“哎呀，我就说，一个世家，怎么也不会对亲家太寒酸。” 舅舅一家的情况，陈辰并不知道。 他还是一直住校，除了上课，就是到工作室。 直到昨天，他才终于把结婚礼物制作完成。 是一只6厘米大的机械鸟。 陈辰有些忐忑。 领证的时候，心里都没这么紧张。 此刻他盯着终端机犹豫。 他有一段时间没见柳渐鸿，想把人约出来见一面，顺便把结婚礼物送出去。 但他又怕柳渐鸿嫌弃。 富商世家的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喜欢他做的机械鸟吗？ 陈辰还在犹豫打不打电话时，柳渐鸿反而先来了信息。 柳渐鸿：在哪？ 陈辰：学校宿舍。 柳渐鸿：我去接你。 陈辰心中的忐忑变成雀跃。 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盒，放好机械鸟，揣在怀里，迫不及待地奔向学校大门。 第33章 你就该直接动手 柳渐鸿没那么快到，陈辰便站在阴影处等着。 “呦，这不是我们机械系的全国冠军嘛。” 一道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陈辰侧头，看见体育系的那个刺头大步朝他走来。 见陈辰不说话，刺头继续阴阳怪气：“怎么，拿了冠军就不理人了？看不起谁？” 陈辰皱了下眉，撇过脸，不想和刺头争吵。 “我和你说话，你聋了吗？”刺头上前逼近两步，咬牙切齿地质问。 陈辰不想和刺头吵架，依然默不作声。 刺头伸手拽住陈辰的领子，脸色阴沉：“少看不起人，得了冠军又怎样，你一个土里的烂泥，即使和尿糊在了墙上，也永远配不上我那天上的男神！” 陈辰听完笑了：“你男神又不是死了，怎么就上天了？” “你敢骂他！我揍死你！” 刺头扬起拳头，朝陈辰的脸挥了一拳。 陈辰歪了下头，轻松躲过，他抬手正想反击，“吱”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让两人动作一顿。 刺头听见声音，拽着陈辰领子的手没放松，只是转头瞥了一眼。 车上下来一个人，让刺头猛地吸了口气。 是柳渐鸿。 柳渐鸿一下车，便快步走到两人身边。 “你在干什么？放手！”柳渐鸿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怒气。 刺头盯着柳渐鸿，没有动。 明明眼前人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刺头却觉得眼前人俊美得仿若神明，直接看呆了。 卯城大学的学生喜欢柳渐鸿，但很多人其实没见过真人，只是喜欢柳渐鸿的家世和高级omega的身份。 刺头见过，上次柳渐鸿来学校找陈辰，他见过一面，但也只是远远见到侧脸。 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 这么近，有种能闻到omega身上信息素香味的错觉。 “快放手！”柳渐鸿见刺头一动不动，便想上手分开两人。 然而，陈辰身体一扭，从刺头手上挣脱开，又一踏步，挡在柳渐鸿身前。 可能是alpha的占有欲作祟，陈辰不想让柳渐鸿碰其他alpha。 刺头被陈辰推了个趔趄，后退了几步，眼睛却依然直勾勾地看着柳渐鸿。 “我没事，我们走吧。”陈辰扬起笑脸，把刺头挡了个严严实实。 “可是他刚刚欺负你。”柳渐鸿还想为陈辰打抱不平，“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第27章 柳渐鸿抓过陈辰，把陈辰护在自己身后，横眉冷对刺头。 还未等柳渐鸿出声训斥，刺头突然在此时开口告状。 “男神！陈辰那家伙刚才骂你！” 刺头的话，让柳渐鸿和陈辰双双一愣。 柳渐鸿是没想到有人会喊他“男神”。 陈辰则是没想到刺头居然直接告状。 见陈辰无话狡辩，刺头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我说他是地上的烂泥，而男神是天上的神明，他竟然骂你是死了，才会上天！” 柳渐鸿皱起眉，面色不愉，问刺头：“你刚真这么说？” “对！”刺头斩钉截铁，“他刚就是这么骂你的，男神，你不要被他的外貌蒙蔽了，他从小克死爸妈，没人教养，就是肮脏、没用、心思丑陋的beta，怎么配得上……” “啪！”一记耳光，打断了刺头喋喋不休的话。 刺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陈辰从柳渐鸿身后走出，拉过柳渐鸿的手，问：“打疼了没有？alpha的脸皮厚得很，应该让我来。” 刺头的脸颊很快红肿起来。 “以后你再说他坏话，我就让你真的上天。” 柳渐鸿放下狠话，反手握住陈辰的手，拉着人走回车上。 刺头一言不发地站着，等柳渐鸿的车子离开后，才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 “他竟然，摸我脸了……” “还摸得这么用力……” “那我对他来说，是不是特别的？” “他身上，真的好香啊……” 疾驰的车上。 柳渐鸿似乎还在生气。 陈辰坐在柳渐鸿身边，想了想，低声说了声：“对不起。” 柳渐鸿不明所以：“你道什么歉？” 陈辰说：“我不该说你……” 柳渐鸿摆了摆手，说：“跟你没关系，他骂你，你就该直接动手。” “嗯，我记下了。”陈辰乖巧点头。 柳渐鸿却又说：“算了，你在学校和人打架，会被处分，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陈辰心里一暖：“嗯，谢谢。” “不说这个，”柳渐鸿转移了话题，“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以后也会住柳家，但世家的规矩多，我想了想，还是得先带你来了解一下。” “好。”陈辰乖巧点头。 两人又陷入沉默。 陈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挣扎了一会儿，才拿出一直揣兜里的礼盒，递给柳渐鸿。 “送我的？”柳渐鸿看了一眼普普通通的小盒子。 陈辰点了点头，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做了个，小东西，当做结婚礼物，送给你。” “谢谢。”柳渐鸿伸手接过，抬眼瞥见陈辰通红的耳朵，问，“我现在能打开吗？” 陈辰点了点头，心下期盼又担忧。 柳渐鸿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只小小的机械鸟，羽毛根根分明，如同黑曜石般，却又闪着细密密的金色星光，两只眼睛也是金色的。 “这是什么？”柳渐鸿将机械鸟拿出来，放在掌心。 很轻，像是捧着一小团沾了水的棉花，一点都不像冷硬的金属做的。 “仿生机械鸟，无聊的时候可以陪你聊天，平常可以变成胸针戴在身上，我给它设置了数千种形态，你告诉它，它自己能拟态，或者你想它变成什么样，告诉我，我帮你加载。”陈辰说。 “可它现在也不像活的。”柳渐鸿晃了晃手中的机械鸟，鸟一动不动的，就像一个普通的玩具。 “还未启动，你把它靠近你的心脏，它的开机命令，是心跳的震动。”陈辰说。 柳渐鸿半信半疑，捧着机械鸟贴到自己的心口。 随着心脏震颤，一下，两下，三下……十几下后，柳渐鸿掌心的机械鸟突然扑棱了一下，发出“啾”的一声。 柳渐鸿满脸惊奇：“活了！” 第34章 你想做就做 机械鸟像普通的鸟儿一样，扇了扇翅膀，在柳渐鸿掌心左右蹦哒。 “它晒太阳就能补充动能，你的心跳也是它的动能之一，再不行，它也能自己找地方充电。”陈辰讲解着。 “嗯，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柳渐鸿摸了摸机械鸟的小脑袋。 陈辰又悄悄红了耳朵，嘴角不自觉翘起：“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它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柳渐鸿看着机械鸟思索。 掌中的鸟儿很小巧，金色的眼睛仿佛也在看他。 有一瞬间，柳渐鸿觉得自己微拢的五指，像一座苍白的牢笼，将它困在其中。 只是，它不是真的鸟儿，也会向往自由吗？ 沉思了一会儿，柳渐鸿才说：“就叫……英。” 柳渐鸿声音很轻，像在叹息。 “鹰？”陈辰重复了一遍，心下猜测，柳渐鸿喜欢雄鹰吗？早知道做成鹰的样子。 似是知道陈辰听岔了，柳渐鸿解释：“英雄的英。” “哦，嗯。”陈辰点头。 这个“英”字，也挺常见的。 比如，柳渐鸿的双胞胎哥哥名字里就有。 柳渐英。 陈辰的念头一闪而过，也许，柳渐鸿是把机械鸟当成去世亲人的寄托？ 机械鸟歪了下头，突然说了句：“英雄的英。” 声音是冰冷的机械音。 柳渐鸿笑了：“嗯，你叫英。” “啾。”机械鸟乖巧地回应了一声。 “它要怎么变成胸针？”柳渐鸿问。 “直接下命令。”陈辰回答。 柳渐鸿尝试着命令：“英，变成小橘子胸针。” “啾。”机械鸟应了一声，瞬间变成一颗带着几片叶子的小橘子。 橘子不是立体的，但也不扁平，有些厚度，还黑不溜秋的。 柳渐鸿也不嫌弃，把小橘子拿起来靠近胸口，小橘子便自己伸出小钩子，紧紧地贴在衣服上。 白色的衬衫，瞬间像被滴了一团墨水。 “呃，”陈辰挠了挠脸颊，说，“没有拟色，好像是有点不好看。” “不会，”柳渐鸿摸了摸小橘子，微笑，“我很喜欢。” 柳渐鸿今天说了多次“喜欢”。 陈辰心里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胸口，告诫自己：只是客套话而已，不要多想！ 一路上，柳渐鸿心情愉悦，不时让机械鸟变换形态。 车子开进柳家大门后，陈辰透过车窗打量院子。 院子多了不少造型框架，应该是为了之后摆放鲜花用的，保镖和佣人都在帮忙，比平常多了一分热闹。 “停车。”柳渐鸿突然出声。 司机平缓地停下了车。 “你等我一下。”柳渐鸿向陈辰交代了一句，打开车门，朝一旁忙碌的佣人走去。 陈辰透过车窗，看着柳渐鸿走向一名长发女子，伸手接过女子手中的东西，递给一旁的佣人。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看出，柳渐鸿脸上的温柔缱绻。 陈辰忍不住轻声问道：“那是谁？” 本来也不指望有人回答，但一直安静的司机突然出声。 “那是少爷喜欢的omega。” 陈辰第一次来柳家时，管家就对他暗示过，柳渐鸿有一名喜欢的omega。 原来是真的。 而且不是秘密。 柳家的佣人似乎都知道。 那他们告诉他，是为了什么？ 是好心告诉他事实，还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又或者，只是想让他因为嫉妒，和柳渐鸿争吵，看他的笑话？ 陈辰原本雀跃的心，一点点冷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推开车门，下车走向柳渐鸿。 既然迟早要认识的，不如先去打个招呼。 柳渐鸿余光瞥见陈辰，原本的笑脸瞬间收敛，轻蹙起眉。 “怎么不在车上等？” 陈辰坦然回答：“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有佣人，一个两个抢着干什么活。”柳渐鸿不解。 长发omega微笑着说：“确实不能让新郎干活，不过我不一样，我是花店老板，你花了钱，我干活，天经地义。” 柳渐鸿无奈：“你一个女omega，柔柔弱弱的，怎么能做这种苦力活……” “omega怎么了？你这是大直a思想，”长发omega打断柳渐鸿的话，“alpha和beta能干的，我也能。” “行吧，”柳渐鸿面露宠溺，“你想做就做，不过别太勉强自己，累了就休息。” “我晓得。”长发omega对柳渐鸿眨了眨眼，说，“你应该还有要事，先带人进去吧。” “好。”柳渐鸿笑着点头，转身带陈辰回车上。 陈辰默默地跟在柳渐鸿身后。 他第一次知道，柳渐鸿也能如此鲜活生动。 像是原本枯萎的小草，突然水灵了起来。 充满勃勃生机。 方才的情景，在陈辰心里冒了颗青春痘，不大不小，轻轻一按，火辣辣的疼。 第28章 两人回到车上，车子重新驶向主宅。 很快，两人又下了车。 陈辰忍不住问：“刚才那位，是谁？你们好像很熟。” 柳渐鸿这才向陈辰介绍：“她是我……我哥以前的未婚妻，方春茹。” “未婚妻？”陈辰喃喃，只是哥哥的未婚妻而已吗？ 柳渐鸿点了点头，说：“我、我哥还有她，我们三人是多年的同学，哥哥分化成alpha，她分化成omega，两人就定了婚。” 陈辰接着问：“那她现在……” 未婚omega到25岁是要被强制婚配的，既然和柳渐鸿兄弟两人是同学，那omega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柳渐鸿说：“哥哥去世，她嫁给其他alpha，只是孩子出生那晚，丈夫意外去世了。” 陈辰叹息：“也是可怜人。” 柳渐鸿对方春茹那么好，想必是既有年少的情谊，又可怜她年纪轻轻就丧偶。 想到这，陈辰心中的青春痘稍微抚平了一些。 “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此时从主宅内走出，手里还捧着几个透明点心盒，里面放着许多小巧精致的饼干和糕点。 “老张，你先去给小茹送点心吧，让她不要干活了，早点回家，把点心带回去给芸芸吃。”柳渐鸿交代着，“我和陈辰进屋等你。” “好的，少爷。”管家应了一声，捧着点心走了。 陈辰多瞄了两眼点心盒，猜测柳渐鸿刚刚话里的意思。 小茹应该就是方春茹，那芸芸有可能是方春茹的孩子。 柳渐鸿是真的很关心方春茹，连孩子都照顾到了。 看管家的样子，想必也不是第一次。 那些点心，应该是小孩子喜欢吃的，才让人特意准备。 陈辰心里的青春痘，重新长大了一点。 第35章 坐三个人太挤了 柳渐鸿带着陈辰坐在大厅等管家。 佣人送上来的咖啡，依然苦不堪言。 柳渐鸿见陈辰皱眉，便解释：“咖啡是家主喜欢的，你以后喜欢喝什么，可以和刘妈说。” 陈辰低头摸着杯身，说：“咖啡就好，我会习惯的。” 他不想在柳家太特立独行，毕竟以后他是入赘，应该由他来适应柳家人的习惯，这样才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管家送完点心很快便返回，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辰一眼。 “老张，你跟陈辰讲一讲结婚后要注意的事，特别是关于家主的，顺便带他走一走，”柳渐鸿说，“以后，他也要住这里。” “好的，少爷。”管家应声着，对陈辰说，“辰少爷，您跟我来。” 陈辰看了柳渐鸿一眼，乖巧地跟着管家走了。 柳家的主宅很大，二楼大大小小有十几间房，走廊都比舅舅家的房间宽。 柳家家主住在东边，柳渐鸿住在西边，以后陈辰也会跟柳渐鸿一起住西边。 管家说：“家主在家的时候，辰少爷最好不要到东边来，家主不喜欢有人打扰她，但您如果在其他地方遇到家主，必须主动跟家主打招呼。” “我知道了。”陈辰应声。 管家带着陈辰一间一间介绍过去。 二楼有两间书房，东边的书房是给柳家家主用的，其他人不能随意进出。 “辰少爷，您可以用西边的这间书房，需要什么书，跟我说，我会让人去采买。”管家指了指书房对面，“这两间空房，少爷说了，让您随便用。” “好。”陈辰点头。 走到柳渐鸿房间时，陈辰停下了脚步，试探问道：“我可以，看看柳少的房间吗？” 他很好奇，柳渐鸿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等会儿您自己问问少爷吧。”管家说，“其实，少爷以前也不睡这里，少爷从小爱粘着家主，是睡在家主隔壁的，后来家主说，少爷长大了，alpha和omega不能靠太近，少爷才搬来西边的卧房。” “这样啊。”陈辰听着管家的话，心中泛起了疑惑。 他之前见过家主柳渐玥，她和柳渐鸿看上去并不亲近，柳渐鸿还很怕她，和管家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管家带着陈辰继续走，主宅只有三层，但一楼还有一道连廊，连着一栋一层的后屋。 管家带陈辰去后屋厨房，向陈辰介绍了几位家厨。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陈辰环顾四周，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半盒点心，和管家刚刚拿给方春茹的一样。 陈辰多看了两眼，做点心的胖厨师便笑呵呵地问：“辰少爷喜欢吃甜点吗？” “啊，我不是想吃，就是觉得做得挺好看的。”陈辰有些羞赧。 “家主和少爷很少吃甜点，辰少爷要是喜欢，想吃什么就说，我都可以做。”胖厨师依然笑呵呵的。 “谢谢。”陈辰回以微笑。 陈辰没有在厨房停留太久。 走完主宅，管家还叫来几位佣人和安保，给他们介绍陈辰，随后带陈辰回之前的大厅找柳渐鸿。 柳渐鸿坐在沙发上看书，机械鸟变回小鸟的样子，蹲在柳渐鸿肩膀上。 见陈辰回来了，柳渐鸿才合上书，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小蛋糕，说：“过来，吃点心。” 原来精致好看的点心，不只方春茹有。 他也有。 陈辰心里的青春痘瞬间抚平了。 陈辰从柳家回学校，还带回了两块小蛋糕。 其实，他也不是多喜欢小蛋糕。 但想起方春茹带了小点心回家，柳渐鸿递给他点心盒时，他便没拒绝。 两块小蛋糕，一块是草莓味的，看起来很甜，另一块是苦巧味的，闻着都觉得苦。 陈辰把苦巧味的小蛋糕，分给了隔壁宿舍。 他不想再吃苦涩的蛋糕了，会让他想起湖心度假村的那一天。 就当他是掩耳挡铃吧，他想要开开心心、甜甜蜜蜜地和柳渐鸿结婚。 但他咬了一口草莓蛋糕后，却依然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做错了，草莓蛋糕胚的夹层中心，被涂了厚厚一层苦巧酱。 原来甜蜜的表面下，内里依然是苦涩的。 隔天，李新竹和苏林川向陈辰展示他俩的伴郎服饰。 “你结婚当天穿什么颜色的服装？白色还是黑色啊？”李新竹问。 陈辰回答：“白色的，我和渐鸿都穿白色。” “那我和林川就穿这套黑色。”李新竹说。 “不穿红色了？”苏林川问。 “不穿了，我二哥笑话我，说我像行走的灯笼。”李新竹叹气。 “你要喜欢，我以后陪你穿。”苏林川安慰。 李新竹笑着说：“好兄弟，那就做一套兄弟装，红衣红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我们三穿出去炸街，哈哈。” “我才不穿，”陈辰拒绝，“我不喜欢大红色的衣服，你们两个自己穿吧。” “你不够哥们，绝交两秒，”李新竹说，“还是林川最好了。” “是是，他最好，”陈辰说，“以后你们两个过吧，我和我老婆过。” “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我和林川鄙视你。”李新竹生气，“绝交一分钟。” 苏林川点了下头，一言不发，悄悄红了耳朵。 聊完服饰，三人又聊起贺礼。 李新竹兴奋说道：“我给你送一份超酷的礼物！” 陈辰好奇：“是什么？” “改装的装甲越野车，”李新竹说，“我二哥帮忙改装的，功能绝对硬核！” “谢谢，”陈辰说，“那我要抓紧考个驾照。” “柳家有司机，”苏林川说，“让柳渐鸿给你安排一个。” 陈辰摇头：“车子这么小的空间，坐三个人太挤了，两个人刚刚好。” 李新竹赞成：“好有道理吔。” “我给你送一年份的高级抑制剂和疏导剂，还有一张药剂免购卡，”苏林川说，“以后你们需要什么药剂，只要是苏家有的，随便拿。” “谢谢。”陈辰说，“希望只用到这一年份的。” 毕竟是合法的ao夫妻，他和柳渐鸿就算不谈恋爱，兴许也能“互帮互助”。 苏林川瞬间明了：“那你加油！” 陈辰点了下头，却又叹了口气：“徐徐图之吧。” 他就怕柳渐鸿知道他是alpha后，直接把他踹了。 第36章 上火了吗 婚礼前一天，陈辰被接去办婚宴的庄园。 大部分宾客已经提前入住。 柳渐鸿找到陈辰，递给他一张卡，说：“卡里有2000万，给你的彩礼。” 陈辰愣了一愣：“不用了，其实应该是我给……” 柳渐鸿摆了摆手：“拿着吧，这是家主要求的，你入赘，柳家就必须给礼金，不过我没太多钱，只能给你2000万。” 2000万对于世家的嫁娶来说少得可怜，有些世家旁支都比这多几倍，更甚者，一场婚礼都不下2000万。 第29章 但这桩婚事，是柳渐鸿瞒着柳渐玥选的，所有的费用必须他自己出，他的小金库只能拿出这么多。 柳渐鸿觉得，自己穷得一点也不像世家少爷。 别的少爷都是随心所欲地花钱，香车美人，别墅游艇，一次挥霍可能都不止2000万。 而他为了买高级强化剂，每天一睁眼就是想着赚钱存钱。 但这几年，存下来的钱，还不够高级强化剂的九牛一毛。 “我不能收。”陈辰把卡放回柳渐鸿手中，“我们之间的婚姻，虽然是一场交易，可我要的不是金钱。” “这不是交易的内容，只是一些习俗老规矩，世家爱面子，遵守老规矩，就是维护世家的脸面。”柳渐鸿说。 “既然这样，我收下了。”陈辰说着，却没有拿回卡，“不过，这钱请柳少帮我收着吧，我还是学生，不方便带着这么多钱。” 既然陈辰开口收下，那卡在谁的手中，便没有差别。 “好。”柳渐鸿不再勉强，收回了卡。 …… 入夜时，苏林川和李新竹作为伴郎，也提前来到庄园。 两人到陈辰的休息室，陪陈辰练习结婚的各个环节礼仪。 “网上说，互换戒指的时候，要轻轻托住对方的手。” 李新竹一边念着注意事项，一边伸出手，示意苏林川做示范。 苏林川满脸通红地捧着李新竹的手，颤抖着给李新竹戴上一枚装饰戒。 “兄弟，演技不错啊。”李新竹赞许。 苏林川紧张得根本说不出话，仿佛他才是那位要结婚的新郎。 李新竹转头问陈辰：“记住了吗？” 陈辰抿唇点头，看上去一脸严肃认真。 “然后是，亲吻，”李新竹伸手把苏林川脑袋摆正了，说，“要先深情地看着对方，默数3秒。” 李新竹此时扮演的是陈辰的角色，但他比苏林川矮一点，所以特意踮起脚尖，让自己看起来和苏林川齐平。 明知道李新竹只是摆个姿势，不可能真的亲上，但苏林川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李新竹继续说着：“脑袋倾斜45o，展现帅气的下颌骨，倾身上前时，一定要挺直后腰，展现完美曲线……” 感觉到对方呼在脸上的气息时，苏林川鼻间一热，瞬间淌下两条鼻血。 “哎，”李新竹慌忙抽纸帮苏林川擦鼻血，“你今天怎么了，上火了吗？” “可能是吧。”苏林川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也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陈辰终于憋不住笑意，咧开嘴角，说：“我已经了解所有流程了，你们奔波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吧，林川都累得流鼻血了，确实应该回去休息。”李新竹扶着苏林川，说，“我们走吧。” 陈辰上前给两人开门。 但门一打开，陈辰又立即关上，脸色沉肃。 “诱热剂！” 陈辰说完，一转身，快速往屋里走去。 苏林川和李新竹面色一紧。 为了参加明天的婚礼，这里住了不少alpha和omega，不说低级、良好和中级，高级以上的都有十几位。 要是有人被诱热剂引诱发热，信息素扩散，影响其他alpha和omega，必定会引发混乱。 陈辰翻出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又抓了一把抑制剂，塞到苏林川怀里。 “林川，你和我出去看看，新竹，你呆房里，免得被影响。” “好。”李新竹知道事情轻重，“你们小心。” 陈辰带着苏林川出门，分辨诱热剂来源。 “是高级诱热剂。”苏林川皱起眉头。 诱热剂分级别，使用高级诱热剂，那便说明，想引诱发热的对象，是高级alpha或者omega。 “这边。”陈辰转身向右手边的房间走去。 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和陈辰的房间，中间隔了一个室外休息区。 一左一右。 而那间房，正是柳渐鸿的休息室。 诱热剂和抑制剂一样，需要注射进身体，才能产生效用。 此时诱热剂的味道在走廊扩散，那便说明，那人是在门外，趁屋里的人开门时下的手，大概率成功了。 柳渐鸿有危险！ 陈辰心急如焚，一边用力按门铃，一边拍门。 “柳少，你还好吗！？” 没有人回应。 这样下去不行！ 陈辰打开终端机，输了套指令。 随及，“滴”的一声，门竟然开了！ 门开的瞬间，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扑面而来。 一只黑色的机械鸟飞在半空，发出紧促的叫唤。 “啾！啾！” 开门的，正是陈辰送给柳渐鸿的机械鸟。 陈辰连忙和苏林川走进房内，将房门关紧，防止信息素扩散。 “砰！” 此时里屋传来物品掉落的声响。 陈辰急忙跑进里屋。 里屋的地毯上，一个男人压着柳渐鸿，一手扼住柳渐鸿的脖子，一手捂着柳渐鸿的嘴，不让人求救。 “混蛋！” 陈辰见到这一幕，理智炸开，怒气上头，直接上前一掌劈向男人的咽喉。 男人吃痛，松开了掐着柳渐鸿的手，陈辰又紧接着一脚将男人踹开。 男人滚了一圈，还未爬起身，就被追上来的陈辰一拳打在鼻梁骨。 “咔嚓！” 男人鼻梁骨断裂，短促地哀嚎了一声，陈辰又一拳打在男人脸颊上。 男人头一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和两颗牙齿。 紧接着，陈辰“啪啪”又打了两巴掌，男人被扇得晕头转向，嘴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陈辰这才抽空看男人的脸。 男人被陈辰揍了几下，鼻青脸肿，但还是能辨认出，他就是莫家那位私生子，莫海帆。 第37章 这个房间臭了 陈辰打人的时候，苏林川小心翼翼地扶起柳渐鸿。 柳渐鸿全身滚烫，被人触碰时，下意识地猛烈挣扎。 “别怕，我是beta。”苏林川小声安抚。 柳渐鸿意识回拢，认出眼前的苏林川，才顺着苏林川的力道坐起身，轻咳了两下。 房间里弥漫着低级alpha的信息素，柳渐鸿十分不舒服，抬手捂住鼻子，眉头紧皱，身体明显地抖动着。 莫海帆在陈辰停手的空隙，出声求饶：“别，别打了，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求求你们，饶了我……” “闭嘴！”陈辰又一巴掌拍过去，“收起你的信息素！” “是，是，我收，我收！” 莫海帆不敢反抗，收起他的低级alpha信息素，也没细想，陈辰一个beta怎么能闻到信息素。 陈辰抓着莫海帆的领子，将人拖到柳渐鸿跟前。 “柳少，你要怎么处理他？” 柳渐鸿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紧握的右手，不自控地挥出，狠狠揍了眼前的猪头一拳。 莫海帆闷哼一声，默默地吞下口中的血水，不敢大声喘气。 柳渐鸿用力控制自己收回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清明不少。 “让他滚，他让我恶心。” 陈辰听后，直接将人一扔，又狠狠踹了一脚。 “听到没，滚！” 莫海帆不敢反抗，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经过机械鸟身边时，还被鸟喙叨了一口。 “啾。” 机械鸟飞回里屋，落到柳渐鸿怀里。 陈辰俯身将柳渐鸿抱到床上坐着，检查柳渐鸿身上的伤。 柳渐鸿领口的扣子崩掉了一颗，露出泛红的肌肤，和脖子上的一圈淤青。 “诱热剂起效了吗？” 陈辰拉起柳渐鸿的左手，看见小臂上有一小块红肿和血渍，应该是针孔。 “嗯……”柳渐鸿应声，压抑着体内翻涌的燥热。 “我先给你打针抑制剂。” 陈辰伸手接过苏林川递过来的抑制剂，轻轻扶着柳渐鸿，撕掉柳渐鸿腺体上的阻隔贴。 瞬间，腺体上逸出一丝橘子味的信息素。 是劣质alpha信息素。 陈辰愣了一瞬。 很快，那道信息素，被另一道桂花味的信息素覆盖。 桂花味的信息素，陈辰很熟悉。 三个月前，他不小心咬到柳渐鸿的腺体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可那橘子味的信息素，又是怎么回事？ 见陈辰迟迟没有动作，柳渐鸿轻唤一声：“陈辰？” 柳渐鸿是真的很难受，本来发热对他来说，就很难熬，刚刚还被低级alpha的信息素攻击。 他现在能保持理智，已经很艰难了。 陈辰回过神，赶忙将抑制剂打进柳渐鸿腺体里。 抑制剂起效后，柳渐鸿总算好受一些。 “诱热剂过了今晚就能代谢完，”陈辰说，“但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柳渐鸿摇了摇头，沙哑出声：“不用了，都是淤青，遮一遮就好。” 第30章 “可是你脖子上的淤青怎么办？”陈辰看着那道勒痕，又粗又长，在苍白的脖子上尤为显眼。 柳渐鸿抬手摸了下，隐隐刺痛：“用防咬带挡一挡吧，短时间内消不了。” 防咬带是omega防止被alpha袭击标记，戴在脖子上的项圈。 这类项圈戴着很不舒服，大部分omega选择用阻隔贴。 “下次小心点，”陈辰不放心地叮嘱，“alpha都是些容易被信息素控制，又容易莫名其妙发狂的怪物，别和他们独处。” 一旁的苏林川瞥了陈辰一眼：他的傻兄弟，把自己一起骂了。 柳渐鸿笑着点了下头：“你说得对。” 其实何止alpha，omega也是一样的，一旦被信息素控制，就会变成一个只懂得向alpha索求的怪物。 “那个莫海帆，以后别和他见面了。”陈辰说。 “他是怀柔推荐给我的伴郎，”柳渐鸿说，“不然我也不会见他。” 柳渐鸿让高怀朗当他的伴郎，高怀柔知道后，把莫海帆推荐给他当伴郎。 柳渐鸿交心的朋友不多，暂时没其他伴郎人选，便没拒绝。 之前，他以为莫海帆找他，是要谈明天婚礼的事。 没想到他一开门，莫海帆就给他打了一针诱热剂。 看来莫家上梁不正，下梁更是歪得离谱。 莫父在外包养情人无数，莫海帆想强行标记已婚omega，都是令人不齿的歪风邪气。 屋内还残留着莫海帆的低级alpha信息素，陈辰抽了抽鼻子，心下不爽。 “柳少，你今晚换个房间吧，这个房间臭了。” “嗯，确实要换一间。” 柳渐鸿闻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也觉得十分难受。 “不然，去我房间吧，”陈辰建议，“反正是套间，你睡里面，我在外间守着你。” 陈辰是真的怕柳渐鸿再出什么意外，而不是想趁机占便宜。 柳渐鸿面露难色地摇头：“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我去重新找间房。” 虽然抑制剂暂时压下了发热，但压制不了多久，柳渐鸿不敢让人看见他狂躁又羞耻的一面。 陈辰说：“那我们换个房间，省得你奔波。” 柳渐鸿想了想，陈辰是beta，反正也闻不到信息素，便点头同意。 事情解决，陈辰把柳渐鸿送到自己房间，苏林川和李新竹也道别回房。 陈辰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一直在想，刚刚在柳渐鸿腺体上闻到的alpha信息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确定自己不会闻错。 而omega腺体上有alpha信息素，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omega被alpha标记了，留了信息素在腺体里。 另一种是omega用了alpha伪装剂。 柳渐鸿会是哪种？ 婚礼在中午举行。 红毯从庄园大门一路铺到办婚宴的别墅大厅，双边簇拥着各色鲜花和漂浮的气球。 婚宴大厅中，顶部正中是一片巨大的花海，数以万计的花朵争相盛放。 花海下方是一方平台，两名新郎会在这里交换戒指，携手一生。 以花海为中心，垂落着一圈又一圈的水晶灯，如漫天繁星。 宾客的坐席在平台四周，被鲜花隔开，右上角还有一支乐队，演奏着轻柔浪漫的歌曲。 舅舅一家早早来到婚礼现场，穿戴着柳渐鸿为他们准备的服饰。 舅妈脸上涂抹了厚厚一层，把自己妆成贵妇模样，本来想四处转转，威风一回，但看着其他正在互相寒暄的豪门贵妇，舅妈心下露怯，默默缩在一角。 舅舅更不用说，到了现场之后，一言不发，大气都不敢喘。 陈希杰倒是随意得很，婚宴还未开始，便端了几碟点心，招呼自己爸妈。 “咱吃咱的，不用钱，管够。” 舅妈却不吃：“少吃点，等会儿吃大餐，这些点心么，婚礼结束后再打包带走。” 一旁的宾客听见后，纷纷掩嘴嗤笑。 他们已经很久没在宴会上，看见这么穷酸抠搜的人了。 第38章 哪里轮得到我 婚礼前一个小时，陈辰和柳渐鸿穿戴好新郎服饰，带上伴郎，跟着柳家家主柳渐玥，到大厅迎接宾客。 柳渐鸿一身白色高定服，衬得肤白腿长，腰身窄细，烟灰色的双眼，还有脖颈上戴着的白色防咬带，更显高冷禁欲。 陈辰穿着同色的衣服，头发精心梳了个大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少了青涩，多了几分贵气，但他的双眼纯净，看着像是不谙世事的傻少爷。 柳渐鸿的伴郎只剩高怀朗，高怀朗见惯了大场面，接待得井井有条。 陈辰的伴郎是苏林川和李新竹，苏林川是个宅男，只有遇到相熟的人，才会点头打招呼，而李新竹从一开始，就端着盘点心，站在苏林川身旁吃点心。 柳渐玥难得没责怪。 毕竟苏林川和李新竹，一个是世家宠在手心的少爷，一个是元帅的幺子，都不能得罪。 陈辰没法像苏林川和李新竹那样自在，第一次结婚，他心中既雀跃又紧张，还有些无措，只能端着笑脸，站在柳渐鸿身边。 不少宾客进场后，聚集在柳渐鸿身边谈笑，都是柳渐鸿之前认识的世家少爷和商业伙伴。 柳渐鸿没有佩戴之前准备的豪华宝石胸针，而是让机械鸟变成小橘子胸针的样子，挂在胸口。 黑色的铁疙瘩，在这场豪华婚宴中，显得格格不入。 几个世家少爷不禁好奇。 “这是什么新款的宝石，还是稀有金属？我怎么没见过？” “黑黢黢的，设计得也一般。” “渐鸿啊，你们柳家破产了吗？” “有难处跟哥哥们说啊，哥哥们肯定会拉你一把。” 柳渐鸿倒不在意，摸了下小橘子胸针，说：“这是我丈夫送的结婚礼物。” 陈辰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在场所有人瞬间了然。 “哦，你的beta丈夫，确实像是他会送的。” “你说你一个高级omega，选谁不好，选个穷鬼beta。” “可惜了，要不趁婚礼没开始，离了吧，现场看中哪位哥哥，你直说。” 陈辰就站在一旁，但无人忌惮。 柳渐玥静静地看着，没有插手的意思。 柳渐鸿只能笑着周旋：“你们都有主了，要么已婚，要么订婚，哪里轮得到我。” 柳渐鸿长得好看，不笑的时候是个清冷美人，笑起来又明艳动人。 alpha们被柳渐鸿的笑，勾得蠢蠢欲动。 “订婚又没结婚，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 “beta安抚不了omega，你什么时候需要了，随时来找哥帮忙，哥好歹是个良好级alpha。” “说得对，哥哥们都是alpha，选谁都可以！” alpha们的调笑露骨肆意，他们也不是真的想娶柳渐鸿，就只是想要一场艳遇。 柳渐鸿心里自然不舒服，但这是他的婚礼，他只能忍着，还要陪笑。 陈辰看了柳渐鸿一眼，向前踏了一步，却被柳渐鸿扣住手拦下。 一旁的李新竹忍不了，把点心盘子往苏林川手里一塞，走到人群中，叉着腰直言：“你们这是想挖我兄弟墙角，当小三啊？” 李新竹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样子。 现场一阵尴尬无言。 世家少爷们好面子，没有接话，商业老总们大都有妻儿，也不敢当场应声。 “那我可以挖你兄弟吗？” 旁边突然插进一道声音。 陈辰循声望去，看见了熟人。 唐梦书。 唐梦书走到陈辰身前，塞给他一个礼盒，说：“新婚快乐，你要是墙角没了，我可以帮你填上。” “谢谢唐少，墙挺结实的。”陈辰说。 唐梦书这次没多说什么，在侍从引导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被这么一打岔，其他人也陆续散开，找寻自己的座位。 不多时，婚礼开始。 陈辰握着柳渐鸿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花海下方。 双方的父母都已去世，仪式便简略了不少，两人互相交换婚戒后，准备亲吻对方。 陈辰回想了一遍接吻注意事项，深情注视着柳渐鸿，还没数到3秒，就听见柳渐鸿低低说了一句。 “头再低一点。” 陈辰听话地低下头，乖巧等待柳渐鸿的下一步指示。 柳渐鸿侧过头吻了上去。 温热，柔软。 双唇相触的瞬间，陈辰脑子里炸满了烟花，脸红得快熟透了。 两人的唇一碰即离，陈辰却一直晕乎乎的，傻愣愣地站着。 流程走完，李新竹满心期待地发问：“我好饿啊，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作为伴郎，李新竹、苏林川和高怀朗一路跟在两位新郎身边，又累又饿。 苏林川看向陈辰，用眼神询问。 陈辰则是看向柳渐鸿。 第31章 柳渐鸿点了下头。 李新竹瞬间抖擞起来，催促新郎赶紧回座位干饭。 婚礼仪式结束，许多宾客反而离开了座位，端着酒杯到处走动。 这次的婚宴和普通的婚宴不一样，不是圆形围桌，而是一层一层错落着的长条形桌子，宾客可以坐着用餐，也可以四处走动。 大厅中间空出一大块平台，除了用来举行仪式，也是方便宾客交流攀谈。 许多宾客想借机扩充人脉。 柳渐鸿没吃两口菜，就有人来到他身边。 但男人不是来敬酒的，而是想邀新郎跳一支舞。 李新竹瞬间惊奇：“怎么新郎还要在婚宴上跳舞表演啊？太辛苦了吧！” 苏林川见惯不怪，笑着解释：“不是表演，是世家喜欢附庸风雅，他们认为，跳舞是一种高雅有格调的相识礼仪。” 世家的宴会钟爱跳舞，熟悉或陌生的两人，在浪漫的音律中，紧紧交握住双手，贴身起舞。 陶醉，暧昧，心动。 不少人享受这种隐秘的刺激感。 没得到回应，男人温和笑着，继续邀请：“柳少，能赏脸跳一支舞吗？” 李新竹倏然站起身，走到陈辰和柳渐鸿中间，拉起两位新郎的手叠在一起。 “要跳舞，也是新郎两人一起吧。” “说的是。”柳渐鸿把陈辰拉起身，对男人说，“抱歉，请你另寻舞伴吧，我想和我的丈夫一起。” 男人遗憾离开。 陈辰却有些窘迫：“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柳渐鸿问，“会转圈圈吗？” 第39章 我们也去转圈圈 转圈圈？ 陈辰不明白柳渐鸿想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点头。 柳渐鸿拉着陈辰走到花海下，吵杂的现场瞬间安静，就连乐队都停下了演奏。 “等一下跟着我的步伐学习，不许踩到我。” 柳渐鸿说着牵起陈辰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搭在陈辰腰间，又示意陈辰把手搭在他后背上。 准备好后，柳渐鸿朝乐队点头示意。 音乐声重新响起时，柳渐鸿带着陈辰迈开了步伐。 柳渐鸿走的是男步，他为主导，引导陈辰跟随他的步子。 本来应该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时刻，但陈辰没跳过舞，全身僵硬，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自己的双脚，生怕踩到柳渐鸿。 其他人看着明显不会跳舞的陈辰，面露讥笑。 一些世家旁支，窃窃私语起来。 “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基本的礼仪舞蹈都不会。” “不会跳也就算了，还敢上台，连自知之明都没有。” “哈，他刚刚是不是踩了柳少的脚？” “在这么多世家面前献丑，以后怎么混？” “噫，好丢人啊。” 陈辰手忙脚乱中，还是听到了谈话，他轻声问柳渐鸿：“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不然，不跳了吧？” 柳渐鸿没停下，他带着陈辰慢慢转着圈走了一会儿，问：“记住动作了吗？” 陈辰聪慧，脑子快速回想了一遍，说：“记住了。” “那便放轻松，”柳渐鸿淡淡说道，“跳舞本是一种艺术和情绪传达，跟脸面无关。” “好。”陈辰心下感动，他知道柳渐鸿是在安慰他。 陈辰不再盯着自己的脚，而是看着柳渐鸿的眼睛。 如此近的距离，柳渐鸿烟灰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身影。 陈辰此刻才明了，为什么有人喜欢跳舞。 他们面对面，眼里有着彼此。 他们手交手，心中信任对方。 好像很多说不出口的话，随着音乐的律动，双方都能领悟。 陈辰听到一阵急促的心跳声，不是柳渐鸿的，是他自己的。 他好像回到了当年初见柳渐鸿的时候。 感激，惊艳，以及内心深处压抑着的隐秘心动。 当年那颗初见的种子，在他心里默默埋藏，现在生了根，发了芽，一点儿光照雨霖，都让它疯狂生长。 难以自持。 陈辰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可以动心动情，心底那破土而出的枝丫，却不管不顾地抽枝展叶。 柳渐鸿不像陈辰想那么多，他开始加快舞步，带着陈辰在花海下，恣意绽放。 像是两朵璀璨盛开的白玫瑰。 音乐徒然轻快。 陈辰身体不再僵硬，彻底放松下来。 其他人没想到陈辰学得如此快，除了惊愕，没再说什么讥讽的话。 虽然陈辰的动作还是有些不标准，但两人都长得好看，跳舞自然也是赏心悦目。 李新竹看着转圈跳舞的两人，觉得甚是有趣，他拉起一旁的苏林川，说：“我们也去转圈圈！” 苏林川不会拒绝李新竹的要求，跟着李新竹跑到花海下。 李新竹不会跳舞，也不想学，就只是拉着苏林川胡乱转圈，笑得开心。 不少人被李新竹的开心感染，找寻舞伴加入其中。 婚宴现场，顿时绽开了无数摇曳舞动的“玫瑰”。 …… 陈辰和柳渐鸿送完宾客，已是傍晚，两人一起回了柳家，而李新竹和苏林川还要在卯城住几天，便定了柳家附近的酒店。 柳渐玥今晚不回家，晚餐吃饭的，只有柳渐鸿和陈辰两人。 餐桌很大，家主的位置依然空着，柳渐鸿坐在家主下方位置，陈辰便坐在柳渐鸿身边。 柳渐鸿吃饭时很安静，而且很温雅。 陈辰不时侧头偷瞄柳渐鸿。 “以后家主在的时候，不要乱看。”柳渐鸿突然出声。 被抓包的陈辰红着耳朵点头。 “家主也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说话，”柳渐鸿接着说，“反正她在的时候，你安静地吃饭就好。” “嗯。” 陈辰乖巧应声，但心下疑惑。 柳渐鸿和柳渐玥的相处模式很奇怪。 不像姐弟，不像家人。 像古时候的君臣。 吃完饭，柳渐鸿带陈辰回房。 这是一间十分明显的婚房。 房间里放着不少装饰鲜花，连床中央都铺了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 “以后你睡这里，”柳渐鸿带着陈辰在房里转了一遍，又指了指一旁的衣帽间，说，“衣服给你简单准备了一些，找个时间再带你出去买。” “好，”陈辰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他把柳渐鸿拉到床边坐下，说，“你先坐着，把防咬带拿下来吧，我去找药箱，给你擦个药。” 柳渐鸿没想到陈辰还记着他的伤，心下一暖：“谢谢。” “我们已经结婚了，这种事，以后不用道谢。” 陈辰说着，快步出门，去找管家拿药箱。 等陈辰回房时，柳渐鸿已经解下防咬带，安静地坐在床边。 因为等得无聊，柳渐鸿抓了一把花瓣在手中把玩。 红艳的花瓣，衬得柳渐鸿的手指更加青葱白皙。 新婚妻子坐在婚床上。 陈辰恍惚觉得，柳渐鸿就像古时，痴痴等待丈夫回房掀盖头的新娘。 “怎么了？” 见陈辰站在门边，久久不动，柳渐鸿出声询问。 陈辰这才赶忙走上前，帮柳渐鸿处理伤处。 柳渐鸿脖子上的淤青，因为防咬带的摩擦，不少地方破皮流血，比昨晚还要严重。 陈辰不免心疼：“这几天别遮伤口了。” 柳渐鸿赞同地点了下头。 陈辰小心翼翼地帮柳渐鸿擦药，还轻声问他：“疼吗？要不要我再轻点？” 柳渐鸿回道：“小伤，不疼。” 等擦完药，陈辰问柳渐鸿：“我以后，能不能……直接叫你的名字？” 陈辰其实想问能不能喊“老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说法。 “可以。”柳渐鸿站起身，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陈辰瞬间脸色发红。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休息和睡觉，可能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柳渐鸿这是在邀请他吗？ “你也……我们……一起。” 陈辰支支吾吾地说着，眼睛都不敢看柳渐鸿。 “嗯，晚安。”柳渐鸿倒是一脸坦然，转身往外走。 陈辰有点懵，下意识抓住柳渐鸿的手腕，问：“你去哪儿，不是要休息吗？” “我回房间……”柳渐鸿顿了一下，解释道，“你睡这里，我还是回我的房间，反正我不孕不育，从今晚开始，我们分房睡。” 陈辰：“？？？！！！” 第40章 你们玩得还挺花 陈辰一夜未眠。 他想不明白。 明明是两人的新婚之夜，本该抱着温香软玉入眠，他却独守空房。 就算是协议夫妻，那也是夫妻。 而且双方都年轻气盛，互帮互助也正常吧？ 他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身材还不错，柳渐鸿没必要舍近求远，放着他不要，去外面找人。 第32章 难道柳渐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陈辰想起柳渐鸿腺体里的alpha信息素。 omega若是被alpha永久标记后，身体是接受不了其他alpha的。 难道柳渐鸿真的被其他alpha永久标记了？ 那柳渐鸿为什么不和标记他的alpha结婚？ 陈辰越想越难受。 比知道柳渐鸿有喜欢的omega时，还难过。 陈辰睁着眼到天亮，眼底不意外挂上了黑眼圈。 反正睡不着，陈辰早早起床洗涑，刚出门，却碰上了柳渐鸿。 “没睡好？”柳渐鸿关切问道。 陈辰面露委屈：“床太大了，一个人睡，不习惯。” 柳渐鸿：“……” 两人一起下楼。 柳渐玥早已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家主。”柳渐鸿走到柳渐玥跟前，恭敬地喊了一声。 陈辰跟在柳渐鸿身后，跟着唤了一声。 柳渐玥点了下头，一抬眼，冷笑道：“没想到，你们玩得还挺花。” 柳渐鸿没戴防咬带，青青紫紫的痕迹很明显，加上陈辰的黑眼圈，两人像是放纵了一夜。 陈辰羞窘地看了柳渐鸿一眼，见柳渐鸿没解释，便也安静默认。 柳渐玥紧接着沉下脸，说：“不过，以后不许让我再看见这种痕迹。” 这话的意思，是不许陈辰办事时，在柳渐鸿身上留痕迹。 好霸道。 也好没道理。 陈辰不解：难道作为家主，还要管人家房里那点事？ 然而柳渐鸿不敢有任何异议：“是，家主。” “滚吧，”柳渐玥伸手扬了扬，“看着让我心烦。” “是。”柳渐鸿应答着，拉着陈辰去吃早餐。 吃饭时，陈辰又偷瞄柳渐鸿。 柳渐鸿明显察觉了，转过头，无奈说道：“想问什么？” 陈辰说：“你姐姐……” “家主。”柳渐鸿纠正。 “哦，家主，”陈辰继续说，“感觉控制欲好强啊，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柳渐鸿淡淡回答：“因为她很讨厌我，你是被波及的。” 他们明明应该是彼此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可是柳渐玥却很讨厌他。 应该说，从小到大，她都很讨厌他。 “既然这样，”陈辰建议，“我们可以搬出去住。” “不行，”柳渐鸿摇头，“我只有在家里，才能继续留在柳家公司，家主不会让一个掌控不到的人，在公司任高职。” “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公司吗？”陈辰不解。 “小公司刚起步，”柳渐鸿说，“我需要柳家的人脉和资源。” “可是，我觉得你在这里不开心，”陈辰说，“我们搬出去住，钱虽然少赚点，你却能开心点。” “我开不开心，不是因为住在哪里，”柳渐鸿敛着脸，神色冷淡，“陈辰，你越界了。” 陈辰抿唇不语。 他发现柳渐鸿的思想有些偏执，脾气也有些倔。 柳渐鸿认定的事，他不能太直白地干涉，也不能太直白地提建议，会惹怒柳渐鸿。 陈辰转回头，默默吃早餐。 吃完早餐，柳渐鸿却还是坐着，不时抬手看时间。 陈辰安静地陪坐着，没有询问缘由。 半个多小时后，柳渐鸿总算起身。 两人一同回到客厅时，柳渐玥已经不在。 柳渐鸿明显松了口气。 陈辰猜测，柳渐鸿应该是不想再和柳渐玥碰面，才故意在餐厅坐那么久，等柳渐玥离开。 “柳家旁支昨天都见过了，这两天不会再来人，我会在家里养伤，你随意。” 柳渐鸿脖子上有伤，不方便出去见人，便要回房。 陈辰没有跟着。 他和柳渐鸿分房睡，就算在家，也呆不到一处。 “我想去见朋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知道了。”柳渐鸿没阻拦，“让老张给你安排司机。” “好。” 陈辰目送柳渐鸿上楼，才转身去找张管家。 他们明明是新婚夫妻，却好像结婚多年、早已相看两厌的旧夫妇。 唯一欣慰的是，柳渐鸿一直戴着他送的新婚礼物。 陈辰要见的朋友，就是苏林川和李新竹。 “你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李新竹问。 陈辰回答：“等我放暑假。” 李新竹算了算日子：“那也快了。” “嗯……” 陈辰兴致不高，神情恹恹，每聊几句就不自禁叹口气。 李新竹满脸担忧。 “你心情不好？难道昨天晚上，你俩处不好？” 陈辰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也不知道，昨晚的事，该不该和其他人说。 李新竹空有理论，但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友，便朝苏林川使眼色。 “咳，”苏林川也没经验，硬着头皮说，“这种事，也是需要磨合的嘛，而且omega不在发热期，没那么热情，你作为alpha，要多学习、多主动。” 陈辰胡乱点了下头，没解释。 “就是，”李新竹懵懵懂懂，只管附和，“你放心，等我回去，我帮你问问我的omega同学，他们有经验。” 陈辰脸皮薄，赶忙制止：“不用了，不是那方面的问题！” “那是怎么啦？”李新竹问。 陈辰挑了件能说的：“我老婆他，有一个喜欢的omega。” “omega！”李新竹惊讶，“他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陈辰说，“那个omega之前是他哥哥的未婚妻，我感觉，他看那个omega的眼神很不一样。” “是方春茹？”苏林川问。 陈辰点了点头：“你认识？” “听说过，”苏林川笑了下，“你知道的，世家经常办宴会，少爷小姐们聚在一起，就喜欢聊八卦。” “那你也给我说说。”李新竹好奇。 苏林川点了点头，说：“方春茹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分化成劣质omega，按理，柳家是不会和普通家庭结姻亲的。 不过，柳家长女是高级alpha，而柳家双胞胎，哥哥柳渐英是劣质alpha，弟弟柳渐鸿是高级omega，兄弟级别悬殊，所以柳家不怎么重视哥哥，方春茹是柳渐英自己选的未婚妻。” 第41章 也没有那么好 “可是，柳渐英已经去世了。”李新竹说。 “对，”苏林川接着说，“柳渐英出车祸去世后，方春茹被父母安排嫁给了其他alpha。只是，方春茹分娩那日，那名alpha也出车祸去世了。” “好可怜。”李新竹感慨。 “丈夫去世，婆家觉得是她克夫，赶她出门，她便自己带着女儿生活。”苏林川说。 “婆家这么欺负她，她家里都没人护着吗？”李新竹问。 “唯一能护着她的丈夫去世了，她有克夫的传闻，很难再嫁好人家，”苏林川说，“她对娘家来说，没什么用处，娘家就不想接她回去。” 李新竹突然安静下来。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陈辰说，“父母怎么会忍心。” 苏林川叹气：“怎么不忍心，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每一个孩子。” “可她是珍贵的omega，不是应该被重视、呵护吗？”陈辰又问。 omega和alpha结合，生出的孩子，分化几率更高。 而omega稀少，有omega的家庭，都是被alpha踏破门槛求婚的。 “听说她身体受损，已经不能生育了。”苏林川说。 陈辰皱眉：“就算如此……” 李新竹轻轻摇头，突然出声：“omega的地位很奇怪，既尊贵又卑微，就像一个昂贵的玩具，可不论原本再如何昂贵，破了旧了，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 陈辰和苏林川都有瞬间的惊愣。 李新竹作为一名高级omega，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所以，我一定不会像其他omega一样，只能依附alpha。”李新竹说。 omega专校里，有一门课程，就是教omega如何应对自己的发热期和alpha的发热期，以及，如何生养孩子。 好像omega就是专门为了alpha和孩子，而存在的。 第二性别正常会在18岁前分化显现，而且大部分都是在10—15岁时就分化完成。 有的omega在分化后，会找一名alpha作为未婚夫，以此来度过自己的发热期，甚至早早退学结婚，依附于自己的alpha丈夫。 李新竹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 陈辰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了解omega的处境。 他一直以为，李新竹是因为崇拜父兄，想上一线，才那么支持苏林川的药剂实验。 现在看来，李新竹是想摆脱omega的身份和命运。 陈辰又想起柳渐鸿。 世家的omega和方春茹的处境是一样的，只是更有试错的成本，而级别越高，“剩余”价值越高。 但终归也是，待价而沽。 第33章 李新竹的话，让陈辰和苏林川开始思考omega所谓的“地位”。 omega和alpha最为相配，但omega的体能弱于alpha，所以omega被看成alpha的附庸。 omega每个月发热一次，发热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如果使用抑制剂代替，那将是一笔不菲的固定支出。 omega被alpha永久标记后，只能忠臣于标记他的alpha，很难接受其他人，可是alpha不受影响。 omega不能自由选择是否保持单身，他们到一定的年龄必须婚嫁，还在各种工作岗位处处受限。 omega易受孕，很多omega结婚后，一直都在反复地怀孕生子。 omega…… 陈辰和苏林川就在这样的思想环境中长大。 在苏林川潜意识中，他认为alpha和omega在一起天经地义，所以才会对自己的beta性别自卑，他之所以研究药剂，是想着，如果李新竹不受信息素和发热期的困扰，那他们就有机会在一起。 而陈辰作为alpha，而且是高级alpha，已经站在性别顶端，他以前配合苏林川取信息素，是为了报答苏林川帮他隐藏alpha身份，让他能安然长大。 他们并不是站在omega的立场，才去研究药剂。 现在想来，omega的处境，确实有一种诡异的分裂感。 alpha需要omega，omega又稀少，所以显得omega珍贵。 可是，珍贵的omega们，却处处受限于alpha。 陈辰和苏林川沉默不言，李新竹却喃喃感叹。 “其实我觉得，beta才是进化完全的人类。” “不被信息素控制、干扰。” “不会像个随时发情的野兽。” “没有烦人的发热期。” “可以完全、自由地掌控自己的身体。” “不需要被别人支配婚姻和人生。” “我好希望，自己是个beta。” 苏林川的眸子瞬间发亮。 “新竹，你真的，觉得beta很好吗？” “嗯，”李新竹点了点头，“比如你，人聪明，又不受信息素影响，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其实很羡慕你的。” “也，也没有那么好，”苏林川脸色羞红，“陈辰是高级alpha，他才好。” “可是，我也会受信息素影响发热，满脑子想标记omega，也会被更高级别的alpha压制，”陈辰说，“一点都不好。” “所以说，如果这世上，alpha和omega都像beta一样，不受信息素的影响，那该多好啊。”李新竹向往着。 一定是个充满鲜花和欢笑的，理想世界。 陈辰吃完午饭后回家。 一进大门，发现院子里的婚礼花架已经撤掉，又恢复成原来空荡荡的草坪。 柳家的院子很大，却没种什么植物，连树都很少。 刚进屋，陈辰就看见柳渐鸿和一名女子在聊天。 那名女子，他之前见过，是方春茹。 方春茹优雅地品着咖啡和点心，落落大方地和柳渐鸿谈笑。 陈辰有一瞬间觉得，若不是两人都是omega，她和柳渐鸿真的很般配。 “辰少回来了。”方春茹正对着门口，看见陈辰，先打了声招呼。 柳渐鸿也侧过头，问了一声：“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嗯。”陈辰回应着，故意挤坐在柳渐鸿身边，宣告主权，随后才笑着对方春茹说，“方姐，叫我陈辰就好。” “陈辰，”方春茹温温柔柔地唤了一声，说，“第二次见面了，上次没能好好聊几句。” “上次方姐在忙，”陈辰说，“这次可以坐着好好聊聊。” 刘妈此时给陈辰递上咖啡和小蛋糕。 今天的咖啡颜色不一样，不像之前黑沉沉的，加了奶变淡了许多，还有一朵漂亮的拉花。 陈辰端起来，品了一口。 是甜的。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反而微微酸涩。 第42章 我想一起去 咖啡变成甜的，应该是柳渐鸿特地吩咐的。 是为了方春茹吧？ 毕竟女omega大都喜欢喝甜的。 陈辰安静地放下咖啡。 “不够甜？”柳渐鸿见陈辰皱眉沉默，以为是咖啡太苦。 “不是，”陈辰手指摩挲着杯壁，说，“只是奇怪今天的咖啡怎么不一样。” “你不喜欢苦的，所以我让刘妈帮你加奶和糖。”柳渐鸿说。 “是……只给我加吗？”陈辰轻声问道。 柳渐鸿回答得理所当然：“也就你喜欢喝甜的。” 所以不是因为方春茹。 陈辰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喜悦。 方春茹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不禁扬起一抹微笑：“你们感情真好。” 柳渐鸿没有出声否认。 陈辰耳尖悄悄泛红。 方春茹吃完自己的小蛋糕后，就告别回家，不过，依然带走了几盒小点心。 陈辰知道了方春茹的身世，也有些可怜她的不容易：“方姐出来工作，家里的孩子谁照看？” “她的一位omega邻居，”柳渐鸿说，“好像是位作家，不怎么出门，挺喜欢小孩子的。” “那挺好的。”陈辰说。 柳渐鸿点了点头，突然站起身。 “怎么了？”陈辰跟着起身。 他其实闻到了一股玫瑰花味的高级信息素，强烈霸道，带着攻击性。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beta，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家主回来了。”柳渐鸿神色紧张。 柳渐玥生气的时候，就会不管不顾地释放信息素。 柳家的佣人保镖都是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所以柳渐玥生气时，只有柳渐鸿遭殃。 很快，柳渐玥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柳渐鸿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 按理，身为高级omega，对高级alpha的攻击性信息素，反应不应该那么强烈。 所以，为了不让陈辰起疑，柳渐鸿咬牙强忍着压迫和恐惧，站着迎接柳渐玥。 柳渐玥脸色阴沉，进门后，都没看站着的两人一眼，便径自坐下。 柳渐鸿忍得十分辛苦，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离开。 柳渐玥抬起头，冷哼了一声：“规矩都不懂了吗？” 空气中，高级alpha的信息素威压瞬间拔高。 柳渐鸿承受不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柳渐鸿跪下后，陈辰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乖巧地跟着跪下，边跪边在心里嘀咕：柳家的规矩真多。 在舅舅家里，虽然舅妈不怎么待见他，好歹没这么多破规矩，也不用莫名其妙就下跪。 柳渐玥见两人乖乖听话，脸色好转了些，收起信息素，说：“孙家家主想和我们谈笔生意，你晚上跟我一起去酒宴。” 柳渐鸿沙哑着回答：“是。” 昭城孙家的家主，昨天婚宴时，陈辰见过，是个六十来岁的男人，虽然身材保养得还行，但有些秃顶。 是什么大生意，需要一个刚结婚的omega去谈？ 难道是对方指定？ 陈辰想起，柳渐鸿被称为“高级交际花”的原因，就是跟着柳姐姐去和各个世家“谈生意”。 不行！ 他得跟着！ 陈辰心中警铃大作。 “去准备一下。”柳渐玥说。 “是。”柳渐鸿应了一声，就要起身，但刚刚的突然下跪，让他磕到了膝盖，一动就疼。 陈辰察觉到了，伸手扶着柳渐鸿站起来。 刚刚短短几分钟，柳渐鸿的衣服已经汗湿。 陈辰不免诧异：柳渐鸿竟然这么畏惧柳渐玥。 陈辰扶着柳渐鸿上楼。 在柳渐鸿回房时，陈辰想跟着进去。 “我看看你的膝盖有没有受伤。” 柳渐鸿拒绝：“我没事，你不用跟着。” “没事就好。”陈辰说，“不过，我想跟你一起去酒宴。” 柳渐鸿摇头：“家主会不高兴。” “我不进去，”陈辰说，“我就在车上等你。” “我只是去喝个酒，”柳渐鸿说，“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我想一起去，”陈辰坚持，“不会打扰你的。” 柳渐鸿冷下脸：“听话，乖乖待在家里。” 这次陈辰倔得很：“你不让我跟，我就打车去。” “你到底要去做什么？”柳渐鸿无奈。 “什么都不做，就去等你。”陈辰说。 柳渐鸿深深看着陈辰，见陈辰一脸坚持，毫无软化的迹象。 柳渐鸿想，毕竟他们刚结婚，陈辰想黏着他也很正常。 “那好，你要听我的，不许乱来。” 柳渐鸿答应了。 酒宴定在卯城最豪华的星级酒店。 柳渐鸿提前叫管家在酒店开了间房，还准备了点心，让陈辰到房间里等他。 陈辰进房后，直接打开终端机投影，快速输了段指令。 投影随即放映出清晰的监控画面。 监控的视角，是柳渐鸿胸口的机械鸟。 第34章 毕竟是智能仿生机械，所以机械鸟的两只眼睛，是两个微型摄像头，不仅画面，声音也能同步，而系统接受音画之后，会迅速作出智能反应。 柳渐鸿一直带着机械鸟，虽然变换成不同形状的胸针，但不影响它的功能。 陈辰留存在终端机的链接系统，本来是为了定期维护机械鸟的智能系统的，链接的密钥只有他知道。 不过，他不是变态，不会监视柳渐鸿。 这一次，他实在是不放心。 他那柔弱的omega，被一群不怀好意的alpha环伺，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陈辰正惴惴不安地担忧着，画面里，柳渐鸿跟着柳渐玥进了一间包厢。 孙家主早已坐等在包厢，见人来了，热情地迎上来，笑眯眯地和柳渐鸿握手，将人带到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 柳渐玥坐在孙家主另一边。 酒宴一开始，几人规规矩矩地谈着生意。 谈价的，是柳渐玥，柳渐鸿安静地坐着，偶尔夹点转到眼前的菜。 谈得差不多后，几人开始喝起酒。 柳渐玥不喝酒，别人也不敢强迫她。 但柳渐鸿不同，他被孙家主一杯又一杯地劝酒，没多久，就灌下十几杯。 陈辰十分担忧：这酒看上去这么烈，柳渐鸿一定很难受。 而且，柳渐鸿根本不懂得推辞，就这么实诚地一杯接一杯。 秃顶男人放肆的笑声传来，听得陈辰想扇他。 也不知道这酒宴，要喝到什么时候？ 他要是进去帮柳渐鸿挡酒，会不会坏柳家的生意？ 如果家主是为了有人喝酒，下次他主动提，家主会不会让他跟着？ 陈辰正胡乱想着，画面中，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 陈辰调整了监控角度，看见那只大手放在柳渐鸿大腿上，缓缓摩挲起来。 第43章 我就擦一擦 柳渐鸿不知是喝得太多没察觉，还是无所谓，就放任大手的主人胡来。 陈辰狠狠盯着那只手，恨不能上前砍了。 等手的主人越来越放肆，顺着腰线，伸手准备探进衣服里时，一只白皙的手才将大手拉住。 “孙家主，您醉了。” 柳渐鸿低低的声音传来，依然沉着冷静，不见丝毫醉意。 “哈哈，”孙家主低声回道，“我喝醉了，情难自禁啊！” 大手意犹未尽地在柳渐鸿手背上摸了两把，缩回去了。 被抓包拒绝过一次，孙家主倒是规矩了不少，但还是没少劝柳渐鸿喝酒。 柳渐鸿依然一杯接一杯，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酒宴结束后，几人走到电梯口道别。 柳渐玥和柳渐鸿要回柳家，其他人就在酒店楼上的房间休息。 孙家主借着酒意，走到柳渐鸿身边，摇摆着身体，假装站不稳，猛地摔在柳渐鸿身上。 旁边的人都很有眼色，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口头关心了几句。 孙家主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一把搂住柳渐鸿的腰，啰啰嗦嗦地在柳渐鸿耳边说着道别的话，然后在柳渐鸿发火前松开手。 陈辰快要气炸。 这是他老婆，他都没好好抱过，那个秃顶老男人就在那黏黏糊糊地搂搂抱抱。 陈辰关掉投影视频，离开房间去找柳渐鸿。 柳渐鸿最后送走柳渐玥，一个人站在大堂，正要给陈辰打电话，就看见陈辰气鼓鼓地走过来。 “回家！” 陈辰说着，拉起柳渐鸿的手腕，往大门外走。 柳渐鸿被拉了个踉跄，不解地问：“你在生什么气？” 陈辰紧抿着唇不回答，就只拉着人往外走。 刚出大堂门口，柳渐鸿突然奋力挣扎起来。 陈辰被迫停下脚步，却依然抓紧了柳渐鸿的手腕，一回身，看见柳渐鸿捂着嘴，脸色惨白。 陈辰赶忙放开人：“渐鸿，你怎么了？” 柳渐鸿蹲下身，平复了一会儿，才抬头瞪了陈辰一眼。 “走太快，想吐。” 虽然不上脸，但柳渐鸿毕竟喝了很多酒，刚刚被陈辰一拉扯，酒气上涌，差点吐了。 “对不起，”陈辰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蹲下来轻拍着柳渐鸿的后背，说，“我陪你去洗手间，吐一吐应该会舒服一点。” “嗯。” 柳渐鸿蹲着缓了一会儿，才去洗手间的隔间催吐。 他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都是酒水。 吐完，柳渐鸿在洗手池漱口，还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洇湿了脖子上的防咬带。 “都湿了，取下来吧。” 陈辰担忧柳渐鸿脖子上的伤，伸出手帮柳渐鸿解下防咬带。 “嗯。”柳渐鸿应了一声。 陈辰又顺手抽了张纸巾，帮柳渐鸿擦脸。 柳渐鸿此刻安静乖巧，任由陈辰动作。 陈辰边擦边叮嘱道：“以后别喝这么多酒，能避就避，你是omega，你不想喝，别人也能体谅。” 柳渐鸿垂眸，说：“家主会不高兴。” 他第一次跟柳渐玥去酒宴，就推过酒，那时候他重伤初愈，本也要禁酒。 但回家后，他被柳渐玥的信息素压制跪地，还被扇了几巴掌。 柳渐玥让他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他不明白。 他应该是什么身份？ 他本来就是柳家的少爷，柳渐玥的弟弟。 但柳渐玥不高兴，他只能顺从。 好在，他长着和那个“他”一样的脸，柳渐玥也只是让他吃点苦头，不会真的放任不管。 陈辰不解：“她是你姐姐，不是应该帮着你吗？” 柳渐鸿却扯起一抹自嘲。 “她讨厌我。” 这是柳渐鸿第二次说这句话。 陈辰也确实察觉到了，柳渐玥对柳渐鸿的恶意。 今晚的酒宴，柳渐鸿本不用来，就算来了，只要柳渐玥开口，柳渐鸿可以滴酒不沾。 柳渐玥是故意的，故意看柳渐鸿痛苦、挣扎、无助。 陈辰心疼自家老婆：“下次我陪你。” 柳渐鸿摇了摇头：“我应付得来。” 以陈辰那一杯就醉的酒量，他可不敢让陈辰跟着。 而且，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也琢磨出一套应对的方法。 “那也不行，”陈辰说，“那些男alpha，看着就不像安分的人，我怕你吃亏。” 柳渐鸿无所谓：“我一个阿……大男人，能吃什么亏。” 陈辰自然不敢说，自己透过监控，看见秃顶老男人摸柳渐鸿大腿，只能说：“他们多看你两眼，你都吃亏！” 这句话，惹笑了柳渐鸿：“也就你会这么觉得。” 柳渐鸿面露自嘲，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矜贵，毕竟他只是个假冒的高级omega。 其实，那些世家家主们，也就是摸摸搂搂，占点小便宜，至于其他的，只要他不点头，他们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强迫他。 而且，因为怕被其他人知晓，自己是冒牌高级omega的秘密，他也不会和其他人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柳渐鸿甚至觉得，世家家主们，比柳渐玥好拿捏。 他们明明心中猥琐下流、污秽不堪，表面仍要装成风骨君子，打着你情我愿的旗号，维护可笑的世家颜面。 而柳渐玥，总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她不开心时，会扇着他玩，开心时也会。 可是，他无力反抗。 正如弱肉强食。 alpha和omega高beta一等，高等级的alpha和omega又比低等级的alpha和omega高一等。 他既然处于低等级，要么认命，要么付出代价，努力改命。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柳渐鸿双目波光盈盈，眼尾像是带着钩子，看得陈辰心痒痒。 这是他老婆。 他老婆真好看。 鬼使神差的，陈辰伸出手按住柳渐鸿的双肩，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倾身凑上去，在粉色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 柳渐鸿：“……” 陈辰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空气仿佛变得旖旎又甜蜜。 他不后悔刚刚的冲动，只是怕柳渐鸿生气，便胡乱解释：“我刚刚，看见你嘴唇上有水珠，我就擦一擦，嗯！” 借口太蹩脚。 但柳渐鸿没有生气，而是一脸嫌弃：“这里是厕所，我刚吐过。” 陈辰：“……”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解风情的omega。 第44章 不闭嘴我就揍你 黑夜，城郊的快速通道上，两辆车先后疾驰而过，车速快得只剩残影。 李新兰在后车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前车，油门狂踩。 但，还是追不上！ 李新兰咬了咬牙，语音拨通附近的警局电话。 “我是望都军校特派教官，少校李新兰，我的学生被绑架了，在一辆黑色轿车中，车牌xx.xxxxx，车子在望都外郊x122县道前往霓镇的方向，我正在追踪，请求支援。” 第35章 “收到，正在核实身份……身份无误，李少校请您保持通话，我们马上派车增援拦截。” 李新兰开着终端机通话，方便警车定位。 前方的黑车速度不减，连闯几个红灯，李新兰只能跟着闯，好在郊区路上车辆少，路也够宽，没出什么事故。 十几分钟后，警笛响起，增援的警车到了。 通话中，警察告诉李新兰：“我们在霓镇路口设了路障阻拦，请李少校配合我们，包抄引导车辆前往设障道路。” “收到。” 李新兰心下放松不少，配合两辆警车，三面夹击，将黑车引导至设障方向。 等黑车看见前方拦截的路障和警车时，道路两边都是绿化高树，已经没有任何分岔路口可以逃离。 “xx.xxxxx车辆，请立即停车配合检查！” 警笛声中，警察对着黑车发出警告。 然而，黑车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李新兰已经踩了刹车停在不远处，惊讶地看着黑车直接高速冲向路障！ “吱！” 一声急刹撕裂黑夜，空气仿佛染上了几分车胎焦灼的味道。 黑车在路障前踩了刹车，停住了。 众人纷纷松口气，正要上前检查，黑车又动了！ 黑车迅速后退，猛打方向盘，直接调了个头，直直向后方冲去，想从原路撤离！ 李新兰也迅速后退，车子一甩，横在路中。 “砰！” 黑车撞向李新兰的车身，直接将后半截车厢撞碎，车子还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向前翻滚了两圈。 李新兰在车内，只觉得天旋地转，碎裂的玻璃划破了他的脸颊，血腥味散出，意识瞬间模糊。 等李新兰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 龙青旋正在解李新兰的病服扣子。 四目相对。 “……非礼啊！” 李新兰嚎叫一声，才发现自己喉咙干哑，还扯到了身上的伤。 “二哥，你醒啦！”李新竹听到喊声，推门而入。 “小竹子，快救你二哥！”李新兰泪汪汪地向李新竹求助。 “二哥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李新竹忙上前询问。 李新兰摇头，一手抓着衣领，一手指向龙青旋，控诉：“她脱我衣服非礼我！” 李新竹笑了：“没有啦，旋姐是在帮你擦身体。” 李新兰拒绝：“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可你昏迷时，就是旋姐帮忙的。”李新竹说，“因为你昏迷后，信息素不受控制，我不方便靠近。” 龙青旋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说：“嗯，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光了，也都摸遍了。” “……”李新兰顿时一脸生无可恋。 此时，又有人推门而入。 “怎么脸色这么差？” 云苏捧着一束蓝色调的鲜花，头发也染成了蓝色，走到李新兰病床前。 李新兰像看见了救星，伸手拽住云苏的衣摆，说：“亲爱的！你来了！” 云苏拎起李新兰的手，放回病床上，说：“前男友，有点边界感哈，别影响我找新老婆。” 李新兰控诉：“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渣男，负心汉，之前好的时候叫人家小心肝，现在就叫前男友……” “行了，”云苏打断李新兰，“有事说事，再胡扯，我就揍你。” “那你帮我擦身体。”李新兰说。 云苏直接拒绝：“没门。” “小气，”李新兰说，“之前好的时候天天抱着人家不撒手，现在就避之不及……” 云苏忍无可忍：“不闭嘴我就揍你。” 李新兰闭嘴了。 一旁的李新竹满脸惊讶：“二哥，你和云苏哥什么时候交往了？” 李新兰知道自家二哥是个大直a，而且只喜欢omega。 以前李新兰读书时，有beta向他表白，他直接申请转校，但没转成，后来写了封拒绝信，用学校广播宣读，把beta羞愤得自己转校了，李新兰还因此被爸妈两人按着揍了一顿。 “反正认识那么久，肥水不流外人田，需要交往的时候就交往了。”李新兰胡扯一通。 云苏把花束放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坐下，问：“当教官这么危险吗，怎么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李新兰说：“我的学生被绑架了，我去追车，绑匪逃跑时，撞了我的车，也不知道最后抓到了没有？” “学生救回来了，受了伤，但没抓到绑匪。”龙青旋插话。 李新兰惋惜：“竟然被绑匪逃了。” 龙青旋摇头：“不是逃了，那是辆可以远程操控的智能车，没有司机。” “不可能！”李新兰皱紧眉头，“我明明看见有人把那名学生拉进车！” 他就是当场看见学生被绑架，才会追着那辆黑车不放。 可是车里却没有绑匪？ “你确定没有看错？”云苏问。 “我确定。”李新兰坚定地点了点头，“不过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认不出样貌。” “那有一种可能，”云苏说，“戴着虚拟器的骨骼机器人。” 骨骼机器人，是只有简单支架的机器人，可以拆卸、变形、折叠，好操作，通常被用来代替人力搬重物。 而虚拟器能虚拟生物形态，骨骼机器人佩戴上虚拟器，就像穿上了生物真皮，远看是看不出端倪的。 “云会长说的不无可能，”龙青旋说，“不过，我只见过撞车视频，看不清有没有骨骼机器人。” “估计被远程解体了，”云苏说，“就算现场看，也是一堆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也要查一查，”李新兰说，“全国最近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失踪案，我怀疑有关联。” “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云苏说，“你现在应该好好养伤。” 李新兰根本不放在心上：“皮肉伤而已。” 云苏挑了下眉，伸手在李新兰绑着纱布的伤腿上一捏。 李新兰瞬间嚎叫起来。 “我操！你大爷的！谋杀啊！” 第45章 一条狗而已 李新兰嚎得惨烈。 云苏轻笑：“就这样你还想去哪蹦哒。” “我行动不便，但我还有聪慧的大脑，”李新兰说，“我可以在一旁帮忙分析解疑。” “大脑？”云苏扯了下嘴角，“一万倍的显微镜都观察不到你的脑子。” “你过分了啊！”李新兰瞪了云苏一眼。 “总之，你好好养伤。”云苏站起身，“伤你的人，我帮你教训。” 李新兰一愣：“你知道是谁？那赶紧上报！” 云苏却伸出食指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我能猜出是谁，但不会说。” 李新兰着急：“那么多人失踪，你要知道，就赶紧说，也许能救出不少人！” 云苏却无所谓：“其他人的死活，不关我的事。” 李新兰心中一寒，有些不敢置信：“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云苏微微一笑，“而且我哥给我下了禁令，任何情况下，都要以我的身心为重，不要多管闲事……哦，你不算闲事，我的朋友被人欺负，我会不开心，为了让我自己开心，我会帮朋友报仇。” 李新兰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那个天才少年，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他能力强大，便也帮了不少人。 不会像现在，冷眼旁观，漠视生命。 李新兰不明白，自己只是去了部队几年，怎么朋友就变了个性格？ 还有，云家大哥的禁令是怎么回事？ “我会再来看你的。”云苏向李新兰告别，往门外走去。 龙青旋见李新兰心情不好，安慰他：“云会长可能也只是猜测，所以不好随便说。” 李新竹附和：“对啊，而且云晋哥身份特殊，云苏哥更得小心行事，才不会给云晋哥带来麻烦。” “也许是吧。”李新兰心中郁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巴了。 云苏出了医院，直奔一个古香古色的院落。 那是座老宅，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院落里焚着好闻的清香。 大门口的保镖看见云苏，直接放人进入，还贴心地告知：“四爷在茶室。” 云苏直奔茶室。 茶室里，一名男子坐在茶桌前，悠闲地泡茶品茗，一只手里捻着串檀木佛珠。 四周站着几名保镖，见有人进来，依然一动不动。 男子是望都四大世家之一，萧家老家主第四子，萧定言。 看见云苏，萧定言伸出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小苏来了，赶巧，我新得的茶，来试试。” 云苏坐在萧定言对面，端起眼前的小茶盏一饮而尽。 “粗鲁，”萧定言说，“好茶要先闻，再细品，哪能这样一口闷。” 第36章 云苏不管那么多，他伸出食指敲了两下桌面，说：“四爷，我不是来喝茶的。” “看出来了，”萧定言说，“来兴师问罪的。” “不敢，”云苏顺着话说，“只是你的狗，伤了我的朋友。” “哪条？”萧定言问。 云苏回道：“黑市的那条。” 萧定言向身后的保镖招了招手，保镖立马上前，弯腰恭敬倾听。 萧定言面无表情地吩咐：“黑市的洪三，说了几遍了，还是一样蠢笨，处理了吧。” “是。”保镖得了指令，立即离开了。 萧定言又给云苏倒了杯茶。 “喝茶，好茶不多得。” 云苏直直看着萧定言，问：“洪三可是黑市一把手，你舍得？” 洪三是黑市新上任不久的一把手，他一接管黑市，就失踪了许多alpha和omega，紧接着，黑市便推出不少强化剂和强效抑制剂，这些特殊药剂，和普通药剂不一样，需要提取大量的信息素才能制作。 明眼人一联想，就能知道失踪案和黑市的关联，但洪三毫不收敛，可见本人的自大嚣张。 “你也说了，一条狗而已，”萧定言无所谓地笑了笑，“再养一条便是。” 萧定言觉得洪三太鲁莽，敲打过几次，还是我行我素，他本来也准备将这条不听话的狗处理了。 云苏垂眸，端起茶杯，先轻轻闻了闻，又抿了一口，说：“行远大师制的青茶。” “不错，”萧定言赞赏地点头，“我就知道你品得出。” 云苏慢慢悠悠地喝了两杯茶，之前那名出去办事的保镖又回来了，捧着平板视频给萧定言看。 “四爷，都处理好了。” 萧定言瞥了一眼，抬手晃了晃。 保镖心领神会，捧着视频给云苏看。 视频里，洪三被绑住，表情狰狞地喊着什么，最后被黑衣枪手一枪爆头。 看完视频，云苏嘴角总算扬起了一抹微笑。 “开心了？”萧定言看见云苏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难得来一趟，今晚留下来一起用饭。” “好。”云苏点头应下。 陈辰的婚假没几天，很快返回学校上课。 为了能多和柳渐鸿见面，他坚持每天回家，陪柳渐鸿吃晚饭。 柳渐玥总有忙不完的应酬，平时很少回家吃饭，但柳渐鸿发热期那几天，她却会每天回家。 陈辰看不懂柳渐玥那几天的表情，跟平常很不一样，是少有的愉悦，但又带着怨恨。 而且柳渐玥在家里吃饭，柳渐鸿就必须陪着，不管他的身体有多难受。 半个月后，期末考完，陈辰放了暑假。 柳渐鸿计划在暑假带陈辰去度蜜月，但夏季雷雨多，从放假的前一个星期开始，不只卯城，度蜜月的地方也一直在下雨，没有放晴的意思。 柳渐鸿准备换个地方，刚让人打探好当地的天气情况，就接到了高怀朗的电话。 听完电话，柳渐鸿一脸歉意地和陈辰说：“公司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需要去处理一下，蜜月旅行要推迟了。” 既然说是推迟，那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 不过以他们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这蜜月过不过，其实也没有差别。 陈辰体贴回道：“没关系，你的事重要。” 柳渐鸿很快让人帮忙备车、打包行李。 陈辰问：“要外出？” 柳渐鸿拧着眉回答：“去隔壁市的屿桑镇。” 第46章 雨太大了 屿桑镇也一直在下大雨，而且有新闻报道，淹了不少地方。 “这么着急吗，不等雨小点？”陈辰问。 柳渐鸿说：“出了事故，等不了。” 屿桑镇的项目，是柳渐鸿公司目前最大的项目，出了问题会很麻烦。 陈辰看着柳渐鸿凝重的脸色，提议：“我陪你去吧。” 柳渐鸿摇头：“我是去处理事情，不是去玩的，你在家等我就好。” “我不会妨碍你，”陈辰说，“反正度蜜月，主要是两人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就当我俩去屿桑镇度蜜月吧。” “你会很无聊，”柳渐鸿说，“而且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陈辰说：“我知道，我就想跟着你。” 柳渐鸿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心里想着：新婚对象果然很粘人。 而陈辰也察觉到：只要不是触碰底线的问题，稍微说点软话，就能让柳渐鸿点头答应。 柳渐鸿和陈辰两人，收拾了几套衣服，带着两名保镖出发。 两辆车一前一后，冒着大雨前往屿桑镇。 雨下得大，刚开始有的路段积水严重，淹没了一半的车轮。 后来上了高速，情况好一些。 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他们两辆。 车速加上大雨，挡风玻璃一片模糊，雨刷器刚清了一遍水，玻璃上又瞬间聚满水痕，都快看不清前方的路。 陈辰心下担忧：“雨太大了，找个地方等雨小点儿吧？” 柳渐鸿虽然着急，但看这雨情，也只能同意：“那就在前面找个服务区停车，或者就近路口下高速。” “是，少爷。”司机应声。 这里离服务区还很远，只能就近下高速。 但还没等他们找到路口，路面突然一阵震颤。 “轰隆隆”的巨响从前方传来。 陈辰一开始还以为是打雷的声响，等车子再往前一小段，便看见前方堵在路上的沙石。 大雨导致山体滑坡，泥石流冲断了前方的道路，再也往前不了。 保镖下车查看后，发来通话禀报。 “少爷，走不了，前方滑坡太严重，路基都断了。” 柳渐鸿听后，当机立断：“掉头。” 两辆车立即掉头往回走。 因为在高速，又下着雨，逆行时，司机开得格外谨慎。 然而，开了一小段后，一阵熟悉的震颤和“轰隆”声传来。 他们再次遇到了泥石流。 虽然遇到两次泥石流都没受伤，却把他们彻底困在高速上。 此时，就算求救，救援人员也进不来。 而且他们所处的地段，可能会再次发生泥石流。 信号没有断，陈辰尝试拨通了求救电话，虽然通话断断续续的，还是能交流一些信息。 “高速下面有一个村庄，只是现在下雨，可能会有危险，而且刚刚泥石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陈辰讲述了解到的信息。 柳渐鸿透过车窗，看另一侧的山坡，坡度太陡，不好攀爬，爬上去也不安全。 他们现在，要么在原地等待救援，要么下高速自救。 高速靠近山体，并不是架桥墩，而是做边坡，只要小心些，是可以爬下去的。 柳渐鸿最后决定：“下高速。” 几人穿上之前备好的雨衣，保镖还翻出一捆登山绳。 登山绳系在护栏上，几人沿着绳索陆续下高速。 下了高速，还是不安全。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村庄有一段距离，四周都是丛生的杂草，说不准哪里藏着暗沟水坑。 保镖从一旁的小树上折了根长树枝，将多余的枝杈树叶掰掉，拿在手里探路。 山路弯弯曲曲，十分不好走。 几人一路小心翼翼。 走出杂草荒地，便到了田地，田地再往前，就是村庄。 雨时大时小，让几人有点喘息的空间。 保镖和司机在前面带路，陈辰在最后护着柳渐鸿。 荒废长草的田地好走一些，但湿草打滑，田埂细窄，走上去，像踩了冰刀在冰面跳舞。 而走种了粮食的田地，一踩一个大坑，有的地方还积了十多厘米的水。 柳渐鸿一个世家少爷，估计没走过这么难走的田路，湿滑又坑坑洼洼，他穿着皮鞋，好几次差点摔跤。 陈辰跟在后面，眼疾手快地捞人。 柳渐鸿走着走着，少爷脾气上来，骂了句：“这路怎么长的，心眼这么多！” 陈辰忍不住笑了。 他不是觉得柳渐鸿好笑，而是觉得发脾气的柳渐鸿怪可爱的。 柳渐鸿又滑了一脚后，忍不住飙脏话。 “靠！这见鬼的破地方，回头给它铲平了。” “我背你吧。” 陈辰说着，走上前蹲下。 柳渐鸿拒绝：“不用了，背着我你走不动。” 路面软烂，一个人走，都走得艰难，再背个人，哪里走得动。 陈辰却说：“我背你，我们还能走快些。” 陈辰双手撇向后，招了招手，示意柳渐鸿趴上来。 柳渐鸿一把将陈辰拉起身，不悦说道：“你这是看不起我。” 说完，绕过陈辰，大步向前走。 但柳渐鸿没走几步，踩了个坑，直接半跪在地。 “没事吧？”陈辰赶忙上前扶人。 第37章 “没事，都怪雨太大，看不清。”柳渐鸿有些羞恼。 陈辰又蹲在柳渐鸿身前，说：“上来，我们早点到村庄里，才安全。” 折返的保镖连忙说道：“辰少爷，让我来背少爷。” 陈辰坚持：“我来。” 经过刚才的打脸，柳渐鸿这次没犟，听话地趴到陈辰身上。 陈辰站起身，托着柳渐鸿掂了两下，说：“好轻，你平常就是吃得太少，太瘦了。” 柳渐鸿不乐意，双手环着陈辰的脖子，用力一勒，警告他：“你等会儿最好别喊累。” 陈辰笑了：“嗯嗯，不累，谁累谁是猪。” 陈辰背着柳渐鸿稳妥地走着。 柳渐鸿趴在陈辰背上，安静了一小会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走得这么稳？” 下雨声嘈杂，柳渐鸿为了能让陈辰听见，特意将脑袋搭在陈辰肩膀上，靠在陈辰耳边说话。 陈辰感受着肩膀上重量，有些心猿意马，一时没回话。 第47章 离我远点 柳渐鸿以为陈辰没听见，又重复问了一遍。 “习惯了，”陈辰定了定神，说，“小时候，家里除了爷爷，没其他大人，又没什么钱，经常饿肚子，有位大婶人好，让我农忙时到田里帮忙，就给我和爷爷一口饭吃。后来在舅舅家，帮舅舅干过几年农活。” 舅妈的小卖铺生意好起来后，舅舅也不再去农田种地，还把地卖了，扩大小卖铺的生意，送表哥去极好的初中上学。 表哥不愿意独自上学，要捎带上陈辰做小跟班，还为此闹了好几天，溺爱儿子的舅妈最后只能答应，陈辰也是在那时认识的苏林川和李新竹。 表哥考上大学后，舅舅舅妈又卖了原本的房子和小卖铺，到卯城租房陪读，又新开了一间小卖铺。 柳渐鸿查过陈辰，是知道他的身世的，不过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你当时那么小，到田里能帮什么忙？” 陈辰笑：“所以说大婶人好啊，我就是跟在大人身后，捡点掉落的稻粒，装在衣兜里。” “很多吗？”柳渐鸿问。 陈辰抽出一只手，指了指前方的农田，说：“像那一小片，小半天就可以捡满两大兜！” 一天下来，他可以捡上不少，就是一直弯腰，最后都是弓着腰回家的。 柳渐鸿想象着画面，有些不明白：“就这点儿，有什么好捡的？平常吃剩的，也不止这一点。” “我的少爷，你和我们的生活不一样，可能无法理解，”陈辰说，“那些稻粒，是我和爷爷一周的口粮。” 说一周，还是因为熬成只有汤水的稀粥，不然都吃不了几顿。 柳渐鸿听后，惊讶问道：“你以前吃这么少，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陈辰顿时语塞。 未分化成alpha前，他确实又瘦又矮，还晒得黑，一副蔫巴小豆苗的样子。 苏林川和李新竹当年可怜他，经常偷塞零食给他，带他去吃好吃的，直到现在，三人只要聚会，李新竹都还会带一堆零食来投喂。 分化成alpha后，他就像雨后的春笋，“噌”一下，从一米五窜高到一米八，再陆续长到一米九几。 陈辰不知如何回答，便说：“可能是我家基因好。” 柳渐鸿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 走过田地，就到了村庄外的村路。 此时的村路也被水淹了，没过脚背。 柳渐鸿从陈辰背上下来，一脚踩进混浊的积水里，脸色难看。 “找人买两辆车，我们换条路走。” 保镖和司机领了任务，各自散开去找卖主。 陈辰拉着柳渐鸿，到旁边一栋旧房子的门廊下躲雨。 房主许是察觉到了，开了门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恶声恶气地赶人。 “你们他妈站老子家门前干什么，想偷老子东西啊！快滚！” 陈辰将柳渐鸿护到身后，说：“抱歉，我们路过这里，雨太大了，借你家门口躲一下雨。” 房主挥了挥长棍，说：“滚！不许在老子家门口！” 柳渐鸿从门缝看见屋内的情形，低声嫌弃：“好脏。” 那屋里，肉眼可见乱糟糟的，地上都是瓶罐纸屑，地板粘着一层黑黄的污垢，还隐隐传出酸臭的味道。 陈辰听后，立即说：“好，我们这就走。” 房主还想说什么，不远突然传来一阵敲锣声。 随即，一架无人机飞来，大声宣扬：“水库塌方了，房子没二楼的乡亲们，带上家里老少，去小学里避一避！” 敲锣人在无人机下方配合敲锣，顺带敲门。 “开门！开门！快去学校避灾！” 这里的房子还有不少平层，如果洪水太大，水位上升，房子里的人会有危险。 现在水位升得很快，必须尽快转移到高处，比如高一点的楼房。 但能一次性容纳几十上百人的，只有学校。 而学校很好认，不远处四层高的那栋楼房就是。 周围嘈杂起来，许多人打开房门观望，开始收拾简单的吃食和行李。 房主低低咒骂了一声，转身进屋，将大门紧闭。 就这一小会儿，路面的水已经又涨高了一大截。 陈辰担忧：“我们也先去学校。” 柳渐鸿同意：“好。” 但两人还没行动，敲锣的人来到了陈辰两人站着的房门前，“砰砰”地拍打大门。 房主又骂骂咧咧地开门，没好气地问：“赶死啊，敲这么大声做什么？” 敲锣人说：“老六，把你老婆先放出来，带她去学校，等会要是水位高了，可是会淹死人的！” “不放！”叫老六的房主说，“她要跑了，你陪老子老婆？” “她怀着孩子呢，肚子这么大，能跑哪去，”敲锣人催促，“快点，水都淹进家里了！” 这一会儿，积水已经淹没过脚踝了。 老六满脸不情愿地转身进屋，不多时，牵着一名大肚子的女人出来。 说是牵，是因为女人的脖子上套着项圈，连着一条粗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握在老六手中。 女人一出来，柳渐鸿便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 “omega信息素！她在发热！” 劣质omega的信息素，陈辰虽然不受影响，但怕影响到柳渐鸿，便喊着：“快给她打针抑制剂！” 老六无所谓：“哪有钱买什么抑制剂，忍忍就过了，又死不了。” 敲锣人是beta，没什么感觉，催促着众人：“快去学校吧，等水位高了，路上不安全。”然后又转头对陈辰两人说道，“两位很面生，外面来的吧，先一起去学校避避。” 敲锣人说完，急忙走了，继续敲着锣通知其他人。 老六拉扯着女人要走，经过柳渐鸿身边时，柳渐鸿捂着鼻子喊住两人。 “先想办法给她打针抑制剂，要是遇到其他alpha，你想她被当街标记吗？” 女人此时抬起头，一张苍白带着脏污的脸，削瘦异常。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女人突然倾身上前，伸手抓住柳渐鸿的手，哽咽出声。 “救命……救我，我是被卖来的！我不是他老婆！” 浓烈的omega信息素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柳渐鸿的脸色瞬间比女人还要惨白，使劲挣扎起来：“放手，离我远点！” 第48章 去找他 老六狠狠扯了下麻绳，勒紧了女人的脖子，见女人不动，直接上前扇了女人几巴掌，骂道：“鸡婆，又发什么神经病，在这乱说，欠揍吗！” 女人被打得嘴角流血，眼神暗淡，却依然死死抓着柳渐鸿不放，指甲深陷进柳渐鸿的皮肉里。 陈辰连忙扯开女人的手，将柳渐鸿护进怀里。 老六拉过女人，骂道：“妈的，当着老子的面，发什么骚，麻溜走！” 陈辰皱起眉，想上前阻止老六，但怀里的柳渐鸿状态很不对劲。 “先离开这里，”柳渐鸿声音发着抖，很是压抑，“离那个omega，远点……” “好。”陈辰应声。 老六要带女人去学校，陈辰干脆将柳渐鸿打横抱起，快速朝农田的方向走去。 农田在大山脚下，地势高，还没有那么深的积水。 陈辰将柳渐鸿放在田埂边的一棵树下，让柳渐鸿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休息。 “你是不是受那个omega的信息素影响，发热了？”陈辰担忧问道。 “嗯……”柳渐鸿面露痛苦地应了一声。 陈辰心下着急，这一瞬间，他想坦白自己的alpha身份，然后给柳渐鸿一个临时标记。 “其实我……” 陈辰刚开口，就被柳渐鸿打断。 “车上有抑制剂，”柳渐鸿喘了口气，说，“在行李箱里。” “车子密钥给我，我去拿，”陈辰不放心地交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第38章 现在还在下雨，树叶再茂盛也挡不住雨水，但陈辰不敢让发热的柳渐鸿跟其他人在一起。 柳渐鸿是omega，发热的omega，对alpha来说，是极致的诱惑。 而发热又落单的omega，连beta都会忍不住。 “嗯。”柳渐鸿抬起双脚，蜷缩起来，露出一双眼睛，说，“你快点，我难受。” 柳渐鸿不想在陈辰面前发狂，只能努力隐忍。 “等我！”陈辰瞬间斗志昂扬，拔腿就跑。 山路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泡，更加泥泞难行。 陈辰方向感还不错，但也花了点时间，才找到之前的登山绳，手脚并用爬上了高速。 两辆车子还在原处，周边堆积着从山上滑落下来的泥土和树枝。 陈辰用终端机里的密钥打开车门，顺利翻出一打抑制剂，全部揣进怀里，然后原路返回。 路上跑太急，陈辰马失前蹄滑了一跤。 摔倒时，为了不摔坏怀里的抑制剂，陈辰硬生生地用手肘支着，手臂都撞麻了。 但陈辰不敢停留，爬起来继续往回赶。 他的omega还在等他。 积水越来越深，村庄地势低的地方，已经淹到大腿处。 等陈辰火急火燎地回到之前那棵树下时，他的一颗心瞬间跌入冰川谷底。 柳渐鸿，不见了。 雨还在下。 柳渐鸿在树下等陈辰时，不仅身体发热，眼前还发黑。 他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干燥的地上，身上盖着一件黑西装外套，脑袋下还垫着一件，身边围满了人。 要命的是，他看见不远处，坐着那个怀孕的女omega。 omega发热时的信息素不断钻入鼻腔，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好在有衣服挡着。 标记她。 想标记她。 脑海里来来去去都是这两句话。 “少爷，您醒了。”之前离开的保镖和司机，现在都守在他身边。 柳渐鸿仿佛没听见，他用力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恢复一丝清明，随后挣扎着想站起身，尽快离开这里。 一位大婶上前按住柳渐鸿，好心劝说：“别乱动，你还发着烧。” “滚开！”柳渐鸿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凶猛地拍开大婶的手。 大婶被柳渐鸿的凶狠吓住了，害怕地躲到一旁。 保镖连忙将柳渐鸿扶起。 大婶的儿子见自己的母亲被欺负，上前推了柳渐鸿一把，吼道：“你干什么，敢打我妈！” 柳渐鸿被这一推，刺激得双眼通红，一巴掌扇到大婶儿子脸上，说：“闭嘴，你也滚！” “你他妈……”大婶儿子火气上来，捏紧拳头挥了过来。 拳头被保镖接住，人高马大的保镖顺手抓住大婶儿子的手臂，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大婶儿子摔懵了。 “别打了，别打了！” 大婶急忙把儿子扶起来，拉到一边，好声好气地劝着儿子，怕几人再打起来。 虽然是同个村，但其他人一脸冷漠，都不想多管闲事，坐在一旁默默看戏。 柳渐鸿看向女omega，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老六见状，戒备地喊道：“你他妈想干嘛，老子媳妇怀着孕，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你赔命！” 柳渐鸿刚迈了两步，抬起手，狠狠地咬在手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走！”柳渐鸿嘶哑地喊了一声。 保镖会意，扶着柳渐鸿快速朝门口走去。 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一房间的人里，除了那个女omega和他，没有其他alpha和omega。 打开门，风夹着冰冷的雨拍在脸上。 因为之前被保镖脱掉了雨衣，柳渐鸿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衣服很快就被风雨打湿。 但柳渐鸿此时管不了那么多，立马沿着走廊向另一侧走去，尽量远离那个omega的所在地。 等闻不到omega的信息素后，柳渐鸿身体里的热气总算消退了一丝，能控制住自己的暴躁脾气。 不过还是很难受，呼吸时，像热水壶在冒热气。 他环顾四周，确认这里是学校。 他们和村里避灾的村民，现在都在学校二楼，分散在各个教室里。 柳渐鸿从走廊的围墙向下望去。 楼下已经成了一片浑浊的汪洋，积水快有半层楼高。 “陈辰呢？”柳渐鸿问默默跟在他身后的保镖。 “我们发现少爷时，没看见辰少爷。”一名保镖回答。 “少爷一个人晕倒在树下，我们就把少爷带来这里。”另一名保镖补充。 那便是在陈辰帮他拿抑制剂时，几人互相错过了。 “去找他。”柳渐鸿说着，找寻下楼的楼梯。 “少爷在这里等着，我们去找辰少爷。”保镖走在柳渐鸿身前。 但柳渐鸿脚步不停。 他现在浑身燥热，与其待在这里，慢慢失去理智，不如去找陈辰。 第49章 也不见得 柳渐鸿很快就找到楼梯口，走到楼梯转折处的平台时，发现一楼的楼梯被淹了大半。 这个学校的一楼层高接近4米，近半层楼的水深不容小觑。 保镖抢在柳渐鸿前面下楼梯，踩了两级后，返身走回。 “少爷，我刚刚估算了下，现在的水深，已经到胸口了。” 冒然下水，可能会发生危险。 柳渐鸿返身回二楼走廊。 他现在很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也很害怕独自在外的陈辰遇到危险。 他有些后悔，后悔冒着大雨去屿桑镇。 一旁的司机突然指着右手边，喊道：“少爷，那是不是辰少爷？！” 右手边有一排矮树，积水已经淹到树冠，郁郁葱葱的树叶遮挡了视线。 但随即，一阵“哗啦”声响起，一个小木板从树丛后拐出。 那是用四个轮胎、一个大门板绑成的简易筏子。 筏子上坐着的，正是陈辰，因为穿着雨衣，很好辨认。 “陈辰！”柳渐鸿心下激动，大喊了一声，用力地挥着手。 陈辰举了举用来当桨的长木板，示意柳渐鸿，他看到了。 筏子虽然简陋，但很稳当。 陈辰划着筏子驶向楼梯口，快靠近时，二楼的柳渐鸿突然转身离开。 筏子撞上台阶，晃了两下，赶来的保镖走上前，一左一右稳稳按住。 陈辰直接跳下筏子，刚在水中站直了，迎面便扑过来一个身影。 他急忙将人抱住，身体后仰，又摔回筏子上。 随后，“嘭”的一声巨响，两名保镖被溅了一身水。 保镖不敢有怨言，依然稳稳地托着筏子。 摔倒时，陈辰调整姿势，让自己垫在下面，来人就这样重重地砸在他怀里。 怀中的人在发热，体温很高，陈辰隔着衣服，都感觉掌下的温度烫得吓人。 陈辰安抚地轻拍了两下怀中人的后背，说：“我把抑制剂带来了，别怕，很快就不难受了。” 柳渐鸿没说话。 陈辰松开柳渐鸿，将人拉起身，说：“我雨衣上都是水，你的衣服会沾湿的。” 其实已经湿透了，柳渐鸿刚刚站在走廊边，衬衣早就被雨打湿了，但他身体发热，没什么感觉。 陈辰拉着柳渐鸿，走到楼梯转折处的平台上，解下雨衣，掏出藏在怀里的抑制剂。 “我先帮你打一针。” “嗯。” 柳渐鸿乖巧地转过身，微微低头，露出苍白的后颈。 看着这样顺从的柳渐鸿，陈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他没想太多，伸手撕下柳渐鸿后颈上的阻隔贴，快速地在柳渐鸿的腺体上打了一针。 一瞬间，熟悉的橘子味信息素散出。 依然只有开始的那一丝气味，但被陈辰捕捉到了。 陈辰扶着绵软无力的柳渐鸿，脑海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劣质omega的发热信息素，影响不到高级alpha，自然对高级omega也没什么影响。 除非，是同等级的omega。 或者，同等级的alpha。 那橘子味的信息素，正是劣质等级的alpha信息素。 如果，柳渐鸿不是高级omega，而是劣质alpha，会被劣质omega的信息素影响很正常。 可是，他的omega妻子，怎么会是个alpha？ 除非…… alpha伪装成了omega。 柳渐鸿的双胞胎哥哥柳渐英，就是劣质alpha。 也就是说…… 他娶了自己的大舅哥。 陈辰被自己的猜测惊住了。 柳渐鸿缓了一会儿，等身体恢复之后转过身，就看见一脸震惊表情的陈辰，不解地问：“怎么了？” 陈辰收了收神，甩开脑子里吓人的猜测，说：“我卸了咱车子的四个轮胎。” “没关系，反正现在也开不走，”柳渐鸿说，“你没事就好。” 第39章 陈辰担忧：“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 一名保镖说：“我打听过，那个水库，是被泥石流砸开了口子，已经在抢修了，积水应该很快就能退下去。”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柳渐鸿说。 陈辰又斟酌着开口：“我想……离开的时候，把那名omega一起带走，可以吗？” 他原本以为，还得再找些理由，才能让柳渐鸿答应。 没想到柳渐鸿答应得挺干脆。 “嗯，她是珍贵的omega，本来也不应该放在这里让人糟蹋。”柳渐鸿一脸理所当然。 陈辰觉得，就算不是omega，也应该把人救走。 他刚想开口，就瞥见柳渐鸿手背上的伤，捧起柳渐鸿的手仔细查看后，顿时心疼又气愤。 “谁干的！” 伤口很深，皮肤都咬烂了，几乎见骨，可见咬的人有多狠多用力。 柳渐鸿回答：“太难受了，我自己咬的。” 陈辰一肚子骂人的脏话堵在喉咙。 “那应该怪我，”陈辰说，“我要是早点回来就好。” “这不关你的事，没必要抢着认错。”柳渐鸿说。 “嗯。”陈辰心中一暖。 他在舅舅家时，不管是谁有错在先，最后背锅的总是他。 他不能反驳，不能解释，因为没人理会，还可能遭一顿打骂。 要不是遇见苏林川和李新竹，他可能会变成唯唯诺诺的讨好型人格，庸庸碌碌、懦弱无能一辈子。 陈辰想帮柳渐鸿简单包扎下伤口，但找了半天没找到干净的布条，只能放弃。 两人坐在楼梯台阶上，互相交流信息，讨论解救女omega的办法。 “这个村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那名omega是买来的，”陈辰说，“我们直接带走omega的话，可能会遭到其他人的阻拦。” “也不见得，”柳渐鸿说，“他们大部分人，挺冷漠的。” 之前，他和那位大婶的儿子发生冲突，根本没人出来帮忙。 柳渐鸿下结论：“我们直接抢人。” “还是得稳妥一点，”陈辰说，“要先保证你的安全，再去帮那名omega。” “那要怎么做？”柳渐鸿问。 “先引开她的丈……”陈辰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买主。” “这个简单，”一旁的保镖说，“到时候我们去引开他，有的是手段。” 两名保镖秀了秀自己的拳头和肌肉。 柳渐鸿笑了：“那就交给你们。” “放心吧，少爷。”保镖自信满满。 第50章 竟然不给看 “可是我们要怎么离开？”柳渐鸿问，“买到车了吗？” “没有，”保镖回答，“之前有车的人家不想卖，怕我们是骗子。” “现在车都泡了水，估计也没用了。”司机说。 “四个轮的不行，两个轮的可以，”陈辰说，“就是有点费脚。” “两个轮？”柳渐鸿皱眉，“我没坐过，会不会容易掉下去？” “不会的，”陈辰说，“自行车可是青春校园爱情标配。” 柳渐鸿想象了下，还是担忧：“可是那么窄，坐得下两个人吗？” 在世家少爷小姐们上的贵族学校，进校区后，会有专车送学生到教室上课。 柳渐鸿脑子里，就没有自己骑车、开车的概念。 “放心吧，我的少爷，”陈辰了然，“到时候我载你，你坐后座，就跟坐敞篷车一样，安全又浪漫。” 得到陈辰的保证，柳渐鸿放心了些。 心下一放松，身体的疲累便开始叫嚣，柳渐鸿不自禁打了个哈欠。 陈辰挪了下身子，把肩膀凑过去，说：“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柳渐鸿没拒绝，脑袋往旁边的肩膀上搁。 陈辰伸出一只手，揽着柳渐鸿，却发觉手掌下的身体温度依然高得吓人。 “你怎么还这么烫，”陈辰担忧，“是还在发热吗？” “不是。”柳渐鸿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之前的发热并不是发热期，打了抑制剂后就好了，也没了那种羞耻和不自控的反应，但是身体的热度好像没怎么消退，脑子还有点发懵。 陈辰皱眉猜测：“你可能发烧了。” 柳渐鸿闭上双眼，说：“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现在没有药，也无法带人就医，陈辰干着急，但无计可施。 “那你休息会儿，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嗯……” 柳渐鸿应声着，很快睡了过去。 一阵过道风夹着湿润的雨气吹来，扬起柳渐鸿的发丝，扫在陈辰脸颊上。 陈辰顿时心猿意马。 难怪大家都喜欢度蜜月。 在家里，不要说同房睡觉，他根本没机会和柳渐鸿靠这么近。 在外面，他能感觉到，柳渐鸿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要是能天天度蜜月就好了。 但陈辰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开。 柳渐鸿又不会喜欢他，两人天天粘着干什么？ 要是就他一个人沦陷，最后又被抛弃，岂不是很悲惨？ 想到这，陈辰长长叹了口气。 保镖和司机并未察觉陈辰脑海里的“阴晴”不定，他们共同蹲在一楼的台阶上，认真地观测水线。 水线涨一个台阶，他们便往上挪一个位置。 挪了两次后，水线没再有明显的增长。 又过了一会儿，水位开始下降。 司机很开心，立马打报告：“少爷，辰少爷，积水退了！” 柳渐鸿被司机的喊声吵醒，睁开了双眼，却依然靠在陈辰肩膀上。 他身体的热度没有降下半分，此时脑袋还隐隐作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陈辰问。 柳渐鸿侧了侧头，回道：“热……” 温热的气息喷在陈辰侧颈。 陈辰只觉得那块肌肤像被炙铁烫了一下，热度瞬间传遍全身，不仅双脸通红，连脖子和胸膛都红透了。 柳渐鸿察觉到了，疑惑问道：“你也发烧了吗？” 陈辰轻咳一声，扯了个理由。 “不是……这里有点闷。” “哦。” 柳渐鸿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沉，陈辰惊觉不对，低头一看，柳渐鸿又睡了过去。 “渐鸿。”陈辰唤道。 柳渐鸿迷迷糊糊地回了句：“谁……叫谁……我不是……” 陈辰伸手探了下柳渐鸿额头。 很烫。 这样下去，会被烧出好歹。 陈辰将柳渐鸿打横抱在怀里，走向楼梯口，说：“等不了水退了，我要先送他去医院。” 怀中人突然迷迷糊糊出声：“不，不要去……我不要去医院。” “辰少爷，镇里才有医院，”司机说，“现在去不了。” “我之前来时，看见学校左拐不远处有一间卫生所，”保镖说，“可以去拿点退烧药，卫生所有两层，村医应该在二楼。” “好，谢谢。” 陈辰将柳渐鸿抱上筏子，盖好雨衣。 “你们等会儿去找几辆自行车，我们在卫生所集合。”陈辰说着，将抑制剂递给保镖，“找个机会，把抑制剂给那位被麻绳绑住的怀孕女omega，让她装病到卫生所，我们想办法带她离开。” 保镖接过抑制剂，说：“放心吧，辰少爷，保证完成任务。” 陈辰刚要走，又转过身交代：“如果她的买主阻拦，那就想办法让买主也来卫生所。” “放心吧，辰少爷！” 两名保镖了然，又秀了秀自己的拳头和肌肉。 陈辰没有坐上筏子，直接走入水中。 水位已经降了不少，只到腰腹处。 陈辰推着筏子，慢慢走向学校外的卫生所。 卫生所的村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听见陈辰敲门时，她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喊了一句。 “门没锁，小伙子你推进来。” 陈辰闻言，用力推门，门后堵着沙发，陈辰费了点劲。 门开后，积水争先恐后地涌进屋里。 陈辰抱着柳渐鸿上了二楼。 村医奶奶给柳渐鸿包扎了手背上的伤，开了剂退烧药，见陈辰喂下了，又拿了两套干净的衣服给他们。 “我孙子的衣服，他们不常来，没怎么穿过，都是干净的，就是可能有点短。” “谢谢奶奶。” 陈辰接过衣服，想先帮柳渐鸿换衣服，但村医奶奶还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赶紧换吧，”村医奶奶催促，“这小可怜就是淋了雨才发烧的。” “……好。” 陈辰只能用自己的身躯挡着村医奶奶的视线，尽快帮柳渐鸿换衣服。 但他刚解开柳渐鸿的衬衫扣子，旁边突然探出个脑袋，“啧啧”惊叹。 第40章 “啧啧啧，这小可怜，看着俊秀，胸肌还不小嘞，嚯，竟然还有腹肌。” “奶奶，”陈辰无奈，“他是我的omega妻子，您方不方便回避一下？” “好吧，小气哦，”村医奶奶一边走一边念叨，“好不容易有两个帅哥，竟然不给看，生气气！” 陈辰见村医奶奶走出房间关好门后，才继续帮柳渐鸿换衣服，上衣换完，接着换裤子。 陈辰深吸了口气，哆哆嗦嗦地伸出手。 先解开扣子，再拉下拉链，然后…… 陈辰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第51章 就凭他 “做什么？” 柳渐鸿一睁眼，就看见有人在脱自己的裤子，要不是他发烧身体软绵无力，早就一拳揍上去。 陈辰一脸被抓包的心虚：“帮，帮你换衣服。” “我自己来。” 柳渐鸿说完，想坐起身，但脑袋晕乎乎的，又跌回床上。 陈辰赶忙将人扶坐起来。 “你换吧，我不看你，我也要换衣服的。” 陈辰把一件裤子放进柳渐鸿手里，拿着另一套衣服走到一旁，背对着柳渐鸿。 “我不会偷看的，你放心。” 陈辰说着，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边脱边换。 上衣比较宽大，倒还算合身，裤子却短了一大截，变成七分裤了。 陈辰换完衣服，问道：“渐鸿，你换好了吗？” 柳渐鸿没有出声。 时间不短，陈辰怕柳渐鸿出事，说了句：“我转身了哦。” 一回头，四目相对。 柳渐鸿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也就是说，柳渐鸿刚刚没动，就一直盯着他看。 他全身都被看遍了。 陈辰：“……” “身材不错，后背挺结实。” 柳渐鸿给了评价，打破两人的尴尬沉默。 他是真心觉得好，陈辰肌肉精炼，双腿长直，就算看不见脸，单看身材也能给个高分，特别是陈辰弯腰的那一瞬间…… 被柳渐鸿一夸，陈辰瞬间红了脸，有些无措地挠了挠脸颊，说：“我前面也可以的。” “前面啊……”柳渐鸿目光向下移了移。 “不是，”陈辰发觉自己说的有歧义，连忙补充，“我是说我的胸肌和腹肌！” “哦，”柳渐鸿笑了，“那下次给我看看。” 陈辰全身直接熟透了。 柳渐鸿是在暗示他，还是单纯想看他的腹肌？ 要不，他撩起衣服试探下？ 陈辰刚想掀自己的衣摆，身后的门开了。 村医奶奶探进头来，说了句：“小伙子，来喝口热茶吧……哎呀，小可怜也醒了。” “我，我去拿杯热水给你。”陈辰赶忙拉着村医奶奶离开。 等陈辰拿热水回来时，柳渐鸿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床边，普通的短袖仿佛都成了昂贵名牌。 机械鸟蹲在柳渐鸿手心，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啾，鸿鸿体温38.5oc，烫死鸟了，啾，要赶快降温。” “你是稀有金属，熔点3500oc，烫不死的。”柳渐鸿弹了弹鸟嘴。 “啾，就是烫死了，要化了。”机械鸟说着，羽毛突然变了形状，耷拉下去，整只鸟像是融化的蜡液。 “怎么化了？”柳渐鸿拎起机械鸟，说，“既然坏掉了，那就扔了。” 机械鸟瞬间恢复原状：“啾，鸟又活啦！不用扔！” “那就这样挂胸口当胸针吧。” 柳渐鸿说着，将机械鸟放到胸口，机械鸟乖巧地抓着衣服，张开翅膀，将自己摆成一个展翅高飞的模样。 陈辰走过去，将热水递给柳渐鸿，又伸手摸了摸柳渐鸿的额头。 “摸着确实还很烫，”陈辰担忧，“我去叫奶奶过来看看。” “不用了，”柳渐鸿制止陈辰，“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可是……” 陈辰不放心，还想说点什么，楼下传来一阵喊声。 “少爷！辰少爷！我们来啦！” 陈辰从二楼窗户看下去。 是保镖和司机他们来了。 一保镖扛着昏迷的老六，另一保镖右手扶着女omega，左手牵着辆自行车，而司机也左右各牵着辆自行车。 保镖将老六扛上二楼，“咚”一下扔在地上。 老六后脑勺着地，听着就疼得很，但人竟然还没醒。 陈辰上前看了一眼，老六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脖子上还有道勒痕。 陈辰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死了吧？ 保镖笑嘻嘻地邀功：“辰少爷，您交代的任务，我们都完成啦！” 陈辰有些头疼：“你们完成得太用力了，出人命怎么办？” 他弯下腰，伸出手想试一下老六的鼻息。 柳渐鸿直接走上前，一脚踩在老六胸口，然后断言：“没死透。” “辰少爷，我们是专业的，下手有分寸。”保镖拍了拍胸脯。 陈辰蹲下身，把柳渐鸿的脚从老六身上抬起来，放在自己大腿裤上擦了擦，说：“没穿鞋，别乱踩脏东西。” 柳渐鸿：“……” 陈辰又指了指老六的脖子，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保镖解释：“他想阻拦我们，不让我们离开，我们就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拴着走的滋味。” 一旁的女omega配合地指了指脖子上只剩一小截的麻绳，冷笑：“可惜我力气不够，没能勒死这畜牲。” 陈辰：“……” 他原本的意思，是如果老六阻拦，就让保镖打伤老六，然后借着给老六包扎伤口，将老六和女omega一起带来卫生所。 没想到保镖会错意，直接把人打晕了。 村医奶奶此时走上前，说：“呦，这老六，终于栽跟头啦，小伙子，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把这大型垃圾带出去扔了啊，我一把老骨头了，可搬不动。” “放心吧，”陈辰说，“我们不会给奶奶留麻烦的。” 村医奶奶又看着女omega，说：“孩子，一段时间不见，肚子竟然这么大了，我帮你看看吧。” 女omega摇头拒绝：“不必了，我不想要这个畜牲的孩子，您老要是可怜我，不如给我一副落胎药。” 村医奶奶叹气：“流产对身体不好，但你若真不想要，还是去医院里做手术，免得落下病根。” “好，”女omega说，“谢谢您提醒。” 陈辰指着女omega脖子上的项圈，问：“先不谈其他的，你怎么不把项圈取了？” “绳子好取，但这是铁项圈，钥匙被畜牲藏起来了，”女omega说，“根本打不开。” 她在老六家时，是被铁链拴着的，这次是怕她被水淹死，才会用麻绳拴着出来，但她脖子上的项圈还是铁的。 陈辰扯了下嘴角，说：“这种简单的锁，不需要用钥匙。” 陈辰说着，看了看四周，从一旁的桌子上找出一根牙签，对着女omega脖子上的锁孔戳了几下，“咯”一声，铁项圈便开了。 女omega把铁项圈扯掉，丢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52章 我的少爷 “我终于，终于自由了！哈哈哈，再也不用像狗一样趴着吃饭，也不用每日每夜陪畜牲睡觉了，哈哈哈……” 女omega笑着笑着，突然落下泪来。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有这种经历，每天每天都痛得要死，又死不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没有人救我，呜呜呜……” 陈辰不忍地皱起眉头：“她是被买来的，就没有人帮她报警，或者联系家人吗？偷偷放走她也好啊。” “唉，”村医奶奶叹了口气，说，“老六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和她领了结婚证，他们是合法夫妻，谁也没有办法。” 柳渐鸿冷冷说道：“你们不是没办法，只是不想插手，就怕谁家以后有一样的需求。” 村医奶奶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村里大部分人确实是这么想的，她想放走小姑娘时，还被人以此为由阻拦。 谁家不想以后也能娶个omega媳妇呢，不管手段如何，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 而且omega很容易怀孕，只要让omega一直怀孕生子，omega就跑不掉。 一旁的女omega发泄够了，擦了擦眼泪，说：“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们就此分别吧，我怕连累你们。” 柳渐鸿瞥了一眼地上的老六，不屑：“就凭他？” 女omega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得罪了人，是被那人卖给这个畜生的，要是让他知道你们救了我，一定会报复你们的。” “他是谁？”柳渐鸿问。 女omega犹豫了片刻，说：“望都齐家的二少，齐际州。” “竟然是齐二少，”柳渐鸿皱起眉，“你怎么会得罪他，他可是个活阎罗。” 望都大大小小的世家很多，最有权势的是四大世家，萧、顾、宋、齐。 齐家虽然排在后面，但他们做的是军火生意，而且大部分是在国外。 第41章 齐家二少齐际州，是高级alpha，长相俊美，为人处世却十分狠辣，而且喜怒无常。 柳渐鸿因为某些事，见过齐际州几次，每次都有人倒霉被齐际州惩罚。 女omega扯了个难看的笑容，说：“我叫时雯樱，原本在一家娱乐会所工作，因为一次失误，弄脏了齐二少女伴的衣服，齐二少一句话，他的下属就把我卖了，让我生不如死。”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陈辰惊诧，“再如何昂贵，也不能糟蹋人吧？” 柳渐鸿见惯不怪：“世家的少爷小姐们都这样。” 陈辰转头看着柳渐鸿，反驳：“我朋友就不会这样……你也不会。” “我？”柳渐鸿轻轻嗤笑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活得根本不像世家少爷。 别人有家族撑腰，可以恣意妄为，潇洒快活，他只能战战兢兢地活在柳渐玥的股掌之间，如履薄冰。 “我得先离开了，”时雯樱又向两人道别，“不然等畜牲醒来，我怕是跑不了。” “那你以后要去哪？”陈辰问。 “我不知道，”时雯樱摇了摇头，说，“只要齐二少想找，我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柳渐鸿却不认同：“你只是个小人物，齐二少记不得你的，跑了就跑了，他估计懒得管。” 柳渐鸿的话虽然扎心，却是事实。 以齐际州的性子，从小到大，他处理过的小人物，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哪记得过来。 就算时雯樱站在齐二少面前，齐二少估计也想不起她是哪号人物。 时雯樱苦苦挣扎、时时受怕的悲惨遭遇，不过是因为他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她在那人脑海中，甚至留不下一丝痕迹。 “既然渐鸿这么说，你可以先跟我们离开，跑远点再分别，这样比较安全。”陈辰建议。 柳渐鸿没反对。 陈辰发觉，柳渐鸿好像对omega格外宽容。 雨暂时停了，虽然路面还有点积水，柳渐鸿仍决定即刻出发。 保镖将老六抗出卫生院，找了个棚子下随手扔了。 三辆自行车，陈辰载柳渐鸿，司机载时雯樱，两保镖一辆。 几人分配完，便不再耽搁。 “上车！”陈辰熟练地跨上自行车，招呼柳渐鸿坐后座。 柳渐鸿犹豫了下，还是跨上后座，但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他只能拍了拍陈辰的后背，问：“我脚放哪？” 这个自行车后座没有脚蹬，柳渐鸿腿太长，没地方搁，若等陈辰往前骑车，他的脚底板得磨出火星。 时雯樱也已经坐上自行车，便好心提醒：“柳少，你可以像我这样侧坐。” 柳渐鸿看了时雯樱一眼，下车想学着时雯樱侧着坐时，却被陈辰拉住。 “不用，我给车子改一改。” 陈辰返身进卫生所，很快找来工具和材料，在自行车后轮胎外架子上，安了两个脚蹬。 有了脚蹬，柳渐鸿还是跨坐着，但又拍了拍陈辰的后背，问了句：“我手放哪？” “抱着我的腰。”陈辰扬起嘴角，笑得恣意，仿佛就在等这一句。 柳渐鸿听话照做，双手刚环上去时，陈辰脚一蹬，突然向前疾驰。 “你……”柳渐鸿被惊了一下，反射性地搂紧了陈辰的腰。 “我的少爷，小的带您感受青春校园的必备单品，敞篷自行车，您抓牢了！” 陈辰笑着，加快了速度。 “你慢……” 柳渐鸿一张口，就兜了满嘴风，连忙抿紧双唇。 乡村的道路弯弯绕绕，还有不少上下坡。 积水虽然退了，但有不少淤泥，淤泥打滑，几人骑车都有些歪歪扭扭，不是很稳当。 “我的少爷，您觉得如何？有没有乘风飞翔的自由感？”陈辰开心地询问柳渐鸿。 柳渐鸿没有回话，搂在陈辰腰间双手又紧了几分。 陈辰心情愉悦，不自禁哼起歌。 没骑一会儿，柳渐鸿突然拍打了两下陈辰的后背，喊道：“停车！” 陈辰听话地刹车，身后的柳渐鸿因为惯性，“咚”一下，脑袋磕在陈辰的后背上。 “渐鸿，你没事吧？”陈辰转过头，关切地问。 柳渐鸿靠着陈辰缓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我有点晕，想吐……” 陈辰：“……” 柳渐鸿这个世家少爷，不晕飞机，不晕船，也不晕小车。 但他竟然晕自行车。 第53章 能有什么危险 柳渐鸿晕车，几人只能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小镇上，天已经黑了。 时雯樱在小镇和陈辰几人分别，她还要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几人在小镇留宿一晚，买了新衣服和两辆车，隔天早早出发。 到屿桑镇时，天又下起了大雨。 柳渐鸿看着车窗外的雨，一路脸色凝重。 车子开到一家酒店楼下。 高怀朗已经在大堂门外等着，看见柳渐鸿下车后，迎了上来。 “渐鸿，怎么今天才到，没事吧？” “没事，我们进去说。”柳渐鸿径直走进酒店。 陈辰走在两人身后，看着面前两人并排走在一起，默契交谈，心中隐隐不舒服。 到了高怀朗的房间，里面已经坐着一名少女。 少女看见人，立马站起身，低眉顺眼地说：“渐鸿哥，你来啦。” “怀柔，”柳渐鸿皱起眉，“你怎么也在这里？” 莫海帆被陈辰揍成猪头后，高怀柔便和莫海帆分了手，她心中有愧，没参加柳渐鸿的婚礼。 一段时间不见，高怀柔瘦了许多，双颊凹陷，没了之前青春少女的元气模样，似乎心事重重。 高怀柔绞着双手，说：“我来找哥哥，遇到大雨，所以留在这里。” 柳渐鸿点了点头，说：“我和怀朗谈点事，你们也累了，都先去休息。” 这是在赶人了，而且不只高怀柔。 陈辰不想走，他不想让自己的omega和另一个alpha独处，还是在alpha的房间里，但他没理由留下。 好在他的房间就安排在隔壁。 陈辰进了自己的房间后，侧着耳朵靠在墙上，时刻关注隔壁的动静。 他也想过，要不要继续通过机械鸟监控，又觉得不妥。 上次是担心柳渐鸿被人欺负，才会监控柳渐鸿，和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应该尊重伴侣的隐私。 可他又担心柳渐鸿有什么危险，只能把耳朵贴在墙上，努力偷听隔壁的动静。 隔壁的说话声并不大，陈辰听不见谈话内容，也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就这样静静趴了半个多小时，陈辰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咔嚓”声。 因为站久了，脚发酸，陈辰反应有些慢，等他转过身时，就看见柳渐鸿站在门口，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陈辰：“……” “我没想到，你还有听墙角的爱好。”柳渐鸿意味深长地说。 陈辰羞耻得红了脸，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眉心，最后实话实说：“我不是，我是担心你们孤a寡o在一起，你会有危险。” “我能有什么危险，”柳渐鸿毫不在意地走上前，说，“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我信他。” “嗯。”陈辰垂下眼，敛去眼中上涌的酸涩。 “昨天酒店的床好硬，睡得难受，我先去补个觉。”柳渐鸿说着，打开衣柜，拿出睡袍。 他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必须养足精神。 “好。”陈辰应了一声，后知后觉，“我，我们要住一间房……一起睡吗？” 昨晚在另一个小镇，他们还是一人一间。 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柳渐鸿的授意，高怀朗给他们安排在同一间房。 这是一间大床房，只有一张床，如果两人睡一个房间，只能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柳渐鸿不置可否，说：“你想睡沙发的话，我也没意见。” 柳渐鸿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两人是夫妻，现在有熟人在，他不想暴露两人的秘密，只能住一间房。 陈辰立马表态：“沙发那都不是人睡的地方，我也要睡床。” 傻子才睡沙发。 陈辰心里美滋滋的，也去拿了套睡袍，准备陪老婆补觉。 两人轮流进浴室换衣服。 等陈辰换完衣服，柳渐鸿已经平躺在床上正中央，安静地闭着双眼。 柳渐鸿这个世家少爷，估计还没习惯身边有人，根本没给陈辰留位置。 好在，床够大。 陈辰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睡在床边，侧身看柳渐鸿的睡颜。 老婆真好看。 可惜只能看。 还不给谈恋爱。 陈辰想到这，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委屈。 毕竟，谁家新婚夫妻蜜月期在床上纯睡觉啊！ 陈辰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醒来时，柳渐鸿已经离开。 第42章 高怀朗不意外跟着柳渐鸿走了，保镖和司机也都跟柳渐鸿走了，就留陈辰一个人在酒店。 不对，还有另一个人。 陈辰出了房间，就在休息区看见正在喝咖啡的高怀柔。 “陈辰哥，”高怀柔打了声招呼，“要来杯咖啡吗？” “不用了，谢谢。”陈辰摇头，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苦涩的玩意儿。 “渐鸿哥和我哥有事出去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雨，风也大，挺不安全的，陈辰哥若想出去，最好叫辆车。”高怀柔说。 “不出去了，”陈辰摇了摇头，坐到高怀柔旁边的沙发上，“我在酒店等他回来。” 高怀柔坐在这里，应该是专门在等他，或者说，看着他。 她看似在给他支招，其实在引导、阻拦他。 以陈辰的观察，柳渐鸿不会让高怀柔做这种事，那便只能是高怀朗。 高怀朗在阻止他去找柳渐鸿。 为什么？ 答案很明显。 看来，他以后确实要防着柳渐鸿的这位多年好友。 “陈辰哥，”高怀柔不知陈辰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你怎么会跟着渐鸿哥过来？渐鸿哥有工作要忙，你一个人在酒店多无聊。” 这是在说，柳渐鸿忙正事，他非要跟过来添麻烦？ 陈辰微微一笑，见招拆招：“他答应带我去度蜜月，自然是他在哪，我就在哪。” 高怀柔抿了下唇，说：“这个小镇，也没什么好地方可去，还下着雨，总不能一直在酒店里吧？” 这是在说，这里无聊得很，让他早点回家。 “也不是不行，”陈辰笑容更大了些，意有所指，“度蜜月不就是要两人在一起吗，我巴不得和他在酒店里多多深入交流，不出去呢。” 高怀柔愣了一瞬，理解了陈辰的意思后，双颊绯红：“那多无聊啊，还是要出去走走，渐鸿哥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我之前去过附近的一个小镇，景色很美，陈辰哥可以去看看。” 第54章 不喜欢医院 这是要找个地方，把他打发了？ 陈辰摇了摇头，说：“两个人在一起，可以做很多事，怎么会无聊，不过你可以发给我看看，等渐鸿空闲了，我们再一起去。” “好，我等会儿就发，”高怀柔淡淡一笑，“陈辰哥对渐鸿哥真好。” “当然，”陈辰满脸宠溺地说，“他是omega，就该被捧在手心。” 高怀柔露出艳羡的表情，说：“陈辰哥虽然是beta，但你们的感情让人羡慕。” 啧，夸就夸，还不忘贬低一下他。 “你也可以的，你是omega，我听说，omega和alpha，都注定会有一位，和自身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命定伴侣，”陈辰说，“你一定可以遇到自己的那位命定之人。” 高怀柔垂下眼眸，满脸失魂落魄：“没有了。” 有故事！ 陈辰眉眼一动，心下八卦，引导着说道：“没找过怎么会知道没有，也许是缘分未到，总有一天会相遇的。” “曾经遇到过，分手了。”高怀柔毫不隐瞒，涩然一笑，“就是莫海帆。” 原来莫海帆和高怀柔是命定的ao，难怪高怀柔一个情商如此高的女孩子，会看上那么个品性低下的烂黄瓜。 陈辰在心里吐槽着，刚想说点安慰的话，高怀柔却突然接到了高怀朗的电话。 高怀朗声音急切。 “柔柔，渐鸿受伤了，我们现在在中心医院……” 高怀朗没有陈辰的联系方式，他把柳渐鸿受伤的消息告诉高怀柔，就是为了让高怀柔转达给陈辰。 陈辰听到消息后，拔腿就跑。 外面风雨飘摇，没什么车和行人。 小镇的中心医院离酒店不远。 司机和保镖把两辆车都开走了，陈辰下了楼后，一时拦不到车，也叫不到车，便想冲进雨里，直接跑到医院。 还未等陈辰付诸行动，身后追上来的高怀柔喊住了他。 “陈辰哥，我有车！” 陈辰坐上高怀柔的车，但不知是高怀柔车技差，还是雨太大，或者是他心中急切，陈辰只觉得，此时的车速太慢，路程太长。 到了医院，还没下车，陈辰就看见了站在急诊门口的柳渐鸿。 陈辰打开车门，大跨步奔到柳渐鸿身边。 走近了，他才看见柳渐鸿被血泡红了半边领子，而伤口在额头，贴上了一小块纱布。 “你怎么来了？”柳渐鸿伸手把陈辰往里拉，避免陈辰被雨淋到。 “伤得重不重，疼不疼？”陈辰没管自己，他抬手轻轻碰了下柳渐鸿额头的纱布，眼里露出一丝心疼。 “没什么，小口子。”柳渐鸿皱了皱眉，“我不喜欢医院，回去再说。” 高怀朗却拉住柳渐鸿，说：“伤口还没处理，得缝几针，不然会留疤的。” 柳渐鸿受伤后，高怀朗以鉴定伤势、有利我方谈判为由，好不容易把柳渐鸿骗到医院，柳渐鸿却不配合医生缝伤口，一直想走，医生只能先帮忙止血，在伤口上盖了块纱布。 “不用，止血了就行，很快就能愈合，”柳渐鸿抽回手，不以为意，“我不想在医院。” 柳渐鸿对医院很抗拒，一直想回去。 高怀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陈辰，他让高怀柔带陈辰过来，便是想让陈辰一起劝劝柳渐鸿。 陈辰拉下脸，摆出十分生气的样子，说：“保镖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你受伤？进医院，我要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两名保镖站在柳渐鸿身后，默默低下头，不敢多说半个字。 没人听从自己，柳渐鸿也生了气，大声说道：“我说了，我要回去！” 陈辰顿时面露委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柳渐鸿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脾气，说：“没什么好看的。” “你……”陈辰放低了声音，问，“你怕进医院，是害怕打针吗？我也怕，不过，我可以帮你蒙住眼睛。” “我不是怕医院，是讨厌，”柳渐鸿强调了一遍，“讨厌！” 柳渐鸿太过于抵触，陈辰只能放弃劝说。 “那我们回酒店，找个医生出诊，给你缝伤口。” 柳渐鸿果然放松下来，点头应声：“嗯。” 保镖听到后，已经转身进医院，去找医生走流程出诊。 陈辰几人前脚到酒店，医生后脚就到。 柳渐鸿额头上的伤口又深又长，医生缝得细密，看起来有些骇人。 陈辰不免心疼，询问前因后果。 柳渐鸿的小公司在屿桑镇竞标到一个园区建设项目，最近下大雨，工程暂停。 也不知道哪来的几个年轻人，摸着进了工地，爬上升降机外架拍视频。 工人发现后，上前驱赶，谁知雨天脚滑，爬上去的两个人没抓稳掉下来。 高空坠落，一死一伤。 本来双方各有责任，协商赔偿就好，但那个摔死的年轻人，是家中独子，死者家属直接喊了个天价，表示若不赔钱，就要人赔命。 死者家属天天带着一大帮亲戚到工地吵闹，尸体都被抬过来，在工地放了好几天，还在网上到处散发视频。 如果只是针对这件事故也就罢了，但有些人单纯为了看热闹，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添油加醋随意编造发散。 当地政府很是头疼，催促柳渐鸿的公司尽快协商解决。 而柳渐鸿也怕这件事会牵扯到柳家，惹怒家主的后果，他承受不了，才会冒着大雨赶来屿桑镇。 今天下午，柳渐鸿就是去谈赔偿的，但没谈拢，即使有政府领导和警察在场，双方依然争吵激烈，最后动了手。 现场混乱不堪，保镖一时没护住，柳渐鸿就被对方丢的尖锐物件，砸伤额角。 “这种事，让法务去谈，你何必亲自去。”陈辰听完，十分愤慨。 “我去，是对方同意协商的条件之一。”柳渐鸿皱眉，轻轻摸了几下重新包扎好的伤口，感觉伤口有些痒。 “他们要多少钱？”陈辰一边问，一边抓住柳渐鸿的手，说，“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本来是一千万，”柳渐鸿说，“我只同意给三百万，他们不愿意。” 第55章 不知道想做什 如果走法律程序，是不用这么多钱的，但那家人胡搅蛮缠，不一次性解决，怕会延误项目工程进度。 “现在你受伤了，协商的事，还是交给其他人吧。”陈辰说。 “协商是当地政府的期望，”柳渐鸿冷冷说道，“既然三百万谈不拢，那就让他们连三万都拿不到。” 柳渐鸿已经容忍够多了，他接了政府工程，做事情自然会尊重当地政府。 但既然走到了死胡同，就不能怪他抡锤砸墙。 柳渐鸿当着陈辰的面，打了几个电话，把后续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 陈辰静静听着柳渐鸿用冷漠的语调，谈论一条生命的价格。 第43章 最终，以低廉的数字，敲定那人的一生。 柳渐鸿打完电话，转过身时，烟灰色的眼里还带着冷意，衬着染血的领子，更显狠戾。 明明是好看如天使的容颜，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陈辰此时才意识到，在世家长大的少爷，像雄狮猛虎，有柔软的掌垫，也有致命的利爪。 他们一时的温和，可能只是伪装，或者暂时的妥协。 但他们不会一直蛰伏。 南方多地下着大雨，但望都依旧艳阳高照。 四大世家的家主聚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最近的几个法案是怎么回事？老顾，你们的人，怎么会让这几个法案通过？”宋家主弹了弹指间的烟，责问道。 “这事得问老萧。”顾家主看向萧家主，“促成法案通过的是云晋，谁人不知，云晋弟弟云苏，和萧四交好？我们还以为是老萧授意的。” 宋家主接话：“云苏这个人，挺蹊跷的，这么强的天赋，却默默无闻了许多年，还查不到任何信息，结交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萧四也不怕被咬一口。” 齐家主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嘿嘿，这我倒是有点小道消息，听说云晋把他弟弟关在家里好几年，前两年才放人出来，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啧，alpha和alpha，还是兄弟。”顾家主露出一丝嫌恶。 萧家主用食指敲了两下桌面，结束几人荒谬的谈论，说：“定言惹的祸，我会让他自己解决，新法案对我们几个世家不利，要想办法推翻，还有云晋这个人，若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必须尽快除掉。” “可别，”齐家主却不赞成，“只有他敢把李狐狸骂成猪头，少了他，我哪来的乐子。” 李明义和齐家不对付，齐家在边境私卖军火，被李明义派部队端过几次老巢，损失惨重，齐家主每次谈起李明义，都恨得牙痒痒，还骂李明义为狐狸。 “这几年，不少新起的家族，都爬到我们的头顶撒野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看热闹。”顾家主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前，望都所有权贵显要，都要看我们四大世家三分脸色，现在呢，一个个的给我们脸色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重振世家辉煌。” 世家虽然有传承而来的财富，却也挡不住天灾人祸，有些后代子孙就是个蠢笨的败家子，守不住手中的富贵。 时移世易，世家被新崛起的富商家族蚕食而亡的事件，这些年尤为频繁。 “其他人我不管，”齐家主说，“我就是看那条老狐狸不顺眼！” “李明义最近也有不少动作，他一个拿枪的莽夫，撺掇自己儿子重启‘零计划’，不知道想做什么。”宋家主说。 “他翻不出什么风浪，当年‘零计划’的研究团队和研究资料都被清理干净了，就算有一两个落网之鱼，也不可能重启成功。”齐家主说。 “凡事小心为上，毕竟‘零计划’的实验体残骸还在，去查一查，李明义重启‘零计划’后，他的家人包括他的下属，都接触过什么人，得把那些可疑之人都处理了。”萧家主沉声说。 “这事让老宋做吧，”顾家主说，“一回生，二回熟。” 宋家主撩了撩眼皮，说：“行，弥城项目给宋家，你们都退出。” 齐家主率先同意：“我没意见。” 他们家族主业务不在这个项目方面，无所谓。 萧家主和顾家主虽然犹豫，最终还是同意了。 “可以。” 柳渐鸿那通电话后，法务团队很快接手后续的事宜。 时间空余下来，两人可以继续之前的蜜月之旅。 柳渐鸿问陈辰：“有想去哪里度蜜月吗？” 陈辰看着柳渐鸿额角的纱布，缓缓摇头。 “感觉走这么一遭，身累心也累，不想度蜜月了，但我想去个地方。” “想去哪？”柳渐鸿问。 “我……”陈辰抿了下唇，说，“我想带你，去看看爷爷。” 父母和奶奶在陈辰很小的时候就没了，他对他们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和念想，但爷爷是他幼年时的支柱。 他想告诉爷爷，他有家了，虽然是另一种方式的“寄人篱下”，但他有了自己的伴侣。 不管以后他和柳渐鸿能在一起多久，他也想让爷爷看看柳渐鸿，看看他目前人生阶段中最重要的人。 柳渐鸿没有应声，他知道陈辰的爷爷已经去世了，陈辰是想带他去墓前祭拜。 可他们的婚姻只是他无奈的妥协，他也只会是陈辰生命中的过客，柳渐鸿不想背负如此沉重的期待。 柳渐鸿的沉默，让陈辰的忐忑变成失落。 陈辰垂下眼眸，低声说道：“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 柳渐鸿不自觉舒了口气，说：“什么时候走，我让人送你。” “我陪你回家后，再自己去。”陈辰说。 柳渐鸿点头：“也好。” 这样不会引人怀疑，毕竟他们刚新婚。 柳渐鸿把回家时间定在明早。 入夜后，柳渐鸿依然睡在大床正中央。 怕惹人厌烦，陈辰蜷缩在一侧床边，尽量让自己不碰到柳渐鸿，又不至于掉下床。 半夜做梦，陈辰梦见半山坡滚下来一块炙热的铁球。 他想跑，上身转出二里地，双脚却像被焊在原地，不能挪动丝毫。 铁球眨眼滚到他面前，撞进他怀里。 他的身后突然变成悬崖，身子腾空的瞬间，全身像过电般狠狠一颤。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 此时，陈辰的半边身子已经探出床边，差点就要掉到地上，而怀中，蜷缩着一个炙热的身体。 陈辰在黑暗中，摸索着怀中人的额头。 掌下触碰到的肌肤，滚烫无比。 柳渐鸿又发烧了。 第56章 现在就走 陈辰连夜将柳渐鸿送去医院。 医院依然灯火通明，只是没有白天嘈杂。 柳渐鸿安静地躺在床上，挂着点滴，额角的伤口被拆开清洗，又重新缝了一遍。 怕有其他问题，医生还抽了柳渐鸿的血去做化验。 一直到天大亮，柳渐鸿的体温才缓缓降下来，变成低热。 保镖和司机去买早餐，陈辰一个人守在病床前发睏。 因为是单人间，房间内没有其他人，陈辰便想趴在床边睡一会儿。 但他刚趴下，柳渐鸿便醒了。 醒来的柳渐鸿发懵地看了下四周，察觉是医院后，猛地坐起来，拔掉手臂上的留置针，就想下床离开。 陈辰瞬间精神了，连忙将人拦住。 “医生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排除感染源。” “不用观察了，现在就走。” 柳渐鸿呼吸急促，用力地想推开陈辰，但没推动。 “你还在发烧。” 陈辰抱住柳渐鸿，想把他按回床上。 柳渐鸿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直接张嘴咬在陈辰肩膀上。 陈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渐鸿发烧没力气，陈辰觉得柳渐鸿咬得不痛不痒，便任他咬着。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柳渐鸿终于松开嘴，深呼吸了几下，控诉：“为什么这么硬！” “对不起啊，我皮糙肉厚。”陈辰一边道歉一边安抚柳渐鸿，“你要是怕打针，我们就吃药，等你完全退烧了，我们再出院，好不好？” “不好！”柳渐鸿坚持己见，愤怒起来，“我讨厌医院，我要出院！” 陈辰继续安抚：“除了用药时间点，平常医生不会来，这里也没其他人，你就当住宾馆，好不好？” “不好！” 柳渐鸿咬牙切齿地回答着，用力去扒拉陈辰拦着他的手臂。 “那我们就在医院观察半天，下午就回酒店，好不好？”陈辰循循善诱。 “不好！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他妈的要出院！” 柳渐鸿都被陈辰气出脏话，胸口起伏得厉害，脸色和唇色都变得惨白，额角开始沁出细密密的汗珠。 “你可以闭上眼睛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回酒店，很快的。” 陈辰依然温和劝说，像在安抚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 “快个屁！” 柳渐鸿咬紧牙关，想止住身体不自禁的颤抖，一手按住胃部，一手捏紧拳头用力打了陈辰肩膀一拳。 陈辰没声没响，柳渐鸿撞到自己的指节骨，反而倒吸口凉气。 “你怎么这么硬！” 柳渐鸿气极，抓起陈辰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 “嘶！”这次陈辰吃痛，但还是没躲，任由柳渐鸿泄愤。 柳渐鸿没咬太久，虽然一直叼着陈辰的手臂，却只咬了一口就卸力。 陈辰想继续安抚柳渐鸿，突然发现手臂被什么东西灼烫了一下。 一滴，两滴，三滴…… 陈辰低头去看柳渐鸿，发现柳渐鸿竟然在无声地掉眼泪。 第44章 陈辰惊了。 他是第一次见柳渐鸿哭。 而且似乎是被他气哭的。 “我，我对不起……都是我太硬了，你别伤心，对不起，不好咬……” 陈辰语无伦次地道歉，又手忙脚乱地去找纸巾，没找到，便撩起衣服下摆给柳渐鸿擦眼泪。 柳渐鸿：“……” 陈辰慌乱过后，渐渐冷静下来。 他察觉柳渐鸿不是讨厌医院，而是真的害怕医院。 来医院，会引起柳渐鸿的应激反应。 “我们出院吧。”陈辰不再坚持让柳渐鸿住院。 他蹲下身，帮柳渐鸿套上拖鞋。 鞋一穿好，柳渐鸿便迫不及待地下床离开。 医院的回廊分岔口多，柳渐鸿闷头往前走，却迟迟没找到出口。 等第二次经过同一个诊室门口时，柳渐鸿才确认自己迷路了。 他必须尽快离开，呆在医院的每一秒，都让他头皮发麻。 柳渐鸿咬紧了牙关，求助地看向身后的陈辰。 接收到求助信号的陈辰，胸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得不行。 他的omega需要他！ 陈辰一把抓住柳渐鸿的手腕，豪气万丈：“跟我走！” 陈辰记性好，很快便把人带出医院。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两人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等离开医院上百米远，找了个公交站台躲雨，柳渐鸿才重重地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我刚刚……” 柳渐鸿将脸撇向一边，不敢直视陈辰，他对自己在医院病房内的行为感到羞赧，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陈辰一边跟保镖司机发消息，一边说，“之前是因为我皮厚硌牙，你生气了。” 柳渐鸿：“……” 陈辰望着柳渐鸿依然沉肃的脸，问：“你还在生气吗？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柳渐鸿闷闷说道。 “那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陈辰顿了一下，说，“为什么讨厌去医院？” “和你没关系。”柳渐鸿拒绝回答。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陈辰说。 “不需要。”柳渐鸿冷硬说道，“陈辰，既然我们早定了协议，那你就只需要遵守协议，我不需要你擅自为我好，也不喜欢有人越界。” 又这样。 柳渐鸿像是在自己周身划了个圈，一旦陈辰想跨进圈内，就会被柳渐鸿排斥、警告。 陈辰抿了抿唇，说：“其实，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依赖我，向我倾诉，向我撒娇，我是你的丈夫，就必定会忠诚于你。” 柳渐鸿望向陈辰，有些许动容，但终究没有回应。 陈辰面露失望。 每次他的情不自禁，都是一场没有回应的独角戏。 或许，他该像柳渐鸿说的，扮演好一个工具人角色，不要再有多余的期待和妄想。 司机开着车到公交车站旁，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陈辰坐上车，侧目看向一旁的柳渐鸿。 柳渐鸿还保持着之前的神色，疏离，冷漠。 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陈辰按了按心脏，把之前心底深处那棵冒头的枝丫按了回去。 然后，他下了个决心。 从今天起，他要做一个冷心冷情的高冷alpha。 还要比柳渐鸿更冷硬无情。 也就是说—— 他单方面宣布，和柳渐鸿冷战。 第57章 我自己会照顾 柳渐鸿持续低烧，两人只好继续在酒店休息。 为了落实自己冷战的决心，陈辰晚上要了件被子，自己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睡。 沙发太短又太窄，安放不下陈辰的大长腿，陈辰屈膝侧躺着，看上去好不可怜。 柳渐鸿没察觉任何异常，权当陈辰怕被自己的病气传染。 半夜，无处翻身的陈辰，“砰”一下从沙发上掉下来，惊醒柳渐鸿。 “你……”柳渐鸿打开床头灯，看见陈辰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好心提议，“再去开一间房吧？” “不……”陈辰刚想拒绝，想起自己正在冷战，便点了点头，“嗯，我去开一间。” 陈辰特意选了同一楼层，离柳渐鸿最远的一间房。 刚在房间大床躺下，陈辰就后悔了。 这样和在柳家有什么差别？ 他们两人在柳家，就是这样分房睡的。 那不就和平常一样了？ 和平常一样，还算冷战吗？ 而且，两人既然分开，柳渐鸿还能知道他在冷战吗？ 如果对方不知道他在冷战，那冷战还有什么意义？ 明天必须回柳渐鸿的房间去，让柳渐鸿知道，自己宁愿睡沙发，也不想和他躺一起！ 简而言之，就是要当面给柳渐鸿甩脸子！ 陈辰定下壮志雄心后，很快闭眼睡去，隔天又早早起床，准备早点去给柳渐鸿甩脸子。 但他刚打开门，便远远看见，高怀朗站在柳渐鸿房门前，正在跟柳渐鸿说话。 alpha骨子里的占有欲一上头，陈辰也顾不得冷战不冷战，急步走到两人跟前。 “咳咳，”陈辰装模作样地扯了个笑脸，对高怀朗说，“让让，你挡到我了。” 高怀朗向后退了一步，给陈辰让出空间。 陈辰走上前，挤到柳渐鸿身边，问：“这么早，聊什么呢？” 柳渐鸿举起手中的包装袋，说：“怀朗给我送早餐。” 无事献殷勤！ 陈辰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平静地眨了眨眼，对柳渐鸿说：“晚点服务机器人会送餐过来，到时候再起来吃饭，时间正好，你病了，该多休息。” 高怀朗听出陈辰的话外之意，笑着说：“是我的不是，但渐鸿有忌口的食物，我亲自送来才安心。” 柳渐鸿有忌口的食物？身为丈夫，陈辰自己都不知道。 陈辰双眼微眯，皮笑肉不笑地对高怀朗说道：“费心了。” “应该的，”高怀朗笑得真切，“毕竟我和渐鸿是多年好友，而且他是omega，alpha理应照顾omega。” “渐鸿是我的omega，”陈辰敛去笑容，“我自己会照顾。” 陈辰不满的语气很明显。 若是一般人，此时会识趣地打哈哈圆过去，然后离开。 但显然，高怀朗不识趣。 “朋友之间互相照顾，很正常，”，高怀朗瞟了一眼陈辰之前住的房间，说，“而且你们相隔这么远，怕是不好照顾……” “怀朗，”柳渐鸿出声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谢谢你的早餐。” “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高怀朗温和地对柳渐鸿说，“粥还很烫，要小心，喝完粥，记得吃药。” “我知道。” 柳渐鸿向高怀朗道别，和陈辰一起进房。 高怀朗还站在门外摆手，陈辰就迫不及待地甩上房门。 “你其实没必要针对怀朗。” 陈辰刚转过身，就听见柳渐鸿帮着高怀朗说话，顿时心生委屈。 “我不可能喜欢alpha的，”柳渐鸿接着说，“你放心。” 陈辰委屈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怎么可能放心。 他也是alpha啊！ “那如果，你遇到命定alpha呢？”陈辰问。 “我不会有命定alpha。”柳渐鸿说。 “万一呢，”陈辰追问，“万一你遇见命定alpha，或者匹配度高的alpha，也不会喜欢他吗？” “不会。”柳渐鸿坚定回答。 陈辰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和柳渐鸿的匹配度如何，可他是高级alpha，机会很大。 此时的陈辰，已经忘了他要做一名高冷alpha，并要与柳渐鸿冷战的决心。 “但如果他真的出现了……” 柳渐鸿突然又接了句话。 陈辰竖起耳朵，想听听柳渐鸿的想法。 柳渐鸿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那我就宰了他。” 陈辰：“……” 陈辰没想到，柳渐鸿如此抗拒与alpha成为伴侣。 难道是被alpha伤害过吗？ 陈辰又想起柳渐鸿腺体上的alpha信息素。 柳渐鸿是alpha的可怕猜测，陈辰是不愿相信的。 陈辰坚信柳渐鸿是omega，之所以腺体上会有alpha信息素，可能是被alpha标记过。 如果柳渐鸿曾被不喜欢的alpha强制永久标记，又或者被永久标记后又遭alpha抛弃，那柳渐鸿会讨厌alpha也正常。 既然柳渐鸿不喜欢alpha，陈辰觉得，他必须把自己的alpha性别捂紧了。 “你不舒服？”柳渐鸿见陈辰脸色变来变去，关心问道。 “没有。”陈辰摇了摇头。 “没有就过来把早餐吃了。” 柳渐鸿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嗯？”陈辰诧异，问道，“你不吃吗？” “我再去睡会儿。” 第45章 柳渐鸿转身躺回床上，他其实还在发低烧，没有胃口。 看来高怀朗的殷勤没献到柳渐鸿心坎。 陈辰顿觉心中舒畅愉悦不少。 柳渐鸿的低烧一直到三天后，才好转。 陈辰执行给柳渐鸿甩脸子的冷战计划，夜夜在柳渐鸿房里睡沙发。 偏偏，柳渐鸿还是没察觉任何异常。 高怀朗依然天天敲门送殷勤。 但因为柳渐鸿发烧没胃口，高怀朗每次送来的“殷勤”，都进了陈辰的肚子，服务机器人送来的餐食，大部分也进了陈辰的肚子。 两人回柳家时，柳渐鸿瘦了一圈，陈辰被柳渐鸿喂胖了一圈。 陈辰觉得，自己需要找点事做，消耗被喂出来的能量。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祭拜爷爷，然后再考个驾照。 望都云家。 云苏只要回云家，都会把头发染回黑色，即使云晋不在家。 “……有按时吃药吗？” 视频通话那头，云晋一边应付着晚餐，一边问云苏。 “哥，你放心吧，我每天都有按时吃药的。”云苏说，“倒是你，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会议开晚了。” 云晋应了一句，皱起眉，把快餐盒里的西兰花夹到一边。 云苏看见了，笑嘻嘻地说：“哥，不可以挑食哦。” 云晋瞥了云苏一眼，犹豫了几秒，还是把西兰花夹到嘴里嚼了。 第58章 我就是犯贱 等云晋吃完饭，两兄弟也聊得差不多，才互相道别挂掉通话。 云苏刚结束和云晋的通话，立马有新的通话进来。 而且是密钥通话。 云苏一接通，便看见萧定言在一间幽闭的暗室里。 “刚刚你在和谁通话，怎么一直占线？”萧定言问。 云苏没回答萧定言的问题，而是问：“有要事？” 那间暗室是云苏帮萧定言改装的，能屏蔽其他窃听信号。 一般的情况下，萧定言不会在暗室给云苏打电话。 “要命的事。”萧定言眉头皱起，说，“四大世家要对云晋动手。” 云苏冷笑：“你们敢动我哥一下，我就让四大世家在这世上消失。” “是他们，我可没有，”萧定言揉了下眉心，“云晋最近动作太大，扎疼不少老世家，你也知道世家的德性，非我族类，必除之以绝后患。” “我哥又没做错，”云苏冷哼，“是你们世家太小心眼。” 萧定言说：“云晋刚上升，还不稳，也确实太冒进，你跟云晋提醒一下吧，最近试行的几条法案，世家会想尽办法废除，让他别阻拦。” 云苏不乐意：“这样我哥会不开心，我哥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还是把四大世家废除了吧。” 萧定言被云苏一噎，缓了好几秒，才又开口说：“小苏啊，没了四大世家，也还有其他世家，我知道云晋想做什么，但时机未到，他是聪明人，能明白的。” 萧定言在外，也是一个冷厉的霸总形象，有外人时，云苏还会顾及萧定言的形象。 但两人私下里，萧定言总被云苏噎得想咆哮，都要保持不住形象了。 云苏森冷地盯着萧定言，说：“四爷，你说你也恨世家，却总是阻拦我，我觉得，你在骗我。” 萧定言使劲捏了几下眉心，忍下咆哮的冲动，才缓缓开口：“我有没有说谎，你不是能知道吗？” 云苏定定看了萧定言一会儿，笑了：“确实，我察觉不到你说谎，但你们世家老奸巨猾，不可轻信。” “啧，”萧定言无奈，“我都对你掏心掏肺了，还怎么不可信。” “我不要四爷的心肺，”云苏说，“只要四爷给我一件东西作证明。” “行，”萧定言允诺，“只要我能给得起，必不会小气。” “那四爷把全国商会会长的位置，给我吧。”云苏说。 萧定言一愣，总算知道自己又入套了：“你真是……” “给不给？”云苏追问。 萧定言一咬牙，说：“给！” “什么时候交接？”云苏又问。 萧定言想了想，说：“现在还不到换届的时候，而且你无名无份，会有人不服……” “你看，”云苏打断萧定言的话，“你就是在骗我。” 萧定言解释：“这个位置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想要，得提前安排引导……” 云苏又打断萧定言，说：“四爷只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能交接。” 萧定言算了算，说：“一年半后，到时候刚好换届。” 云苏点了点头：“成交，名分之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今晚的话，我也会向我哥传达。” “你真是……”萧定言笑着摇头，“一点儿亏都不吃啊。” “四爷懂我。”云苏扬起一抹笑，“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有事，”萧定言捏了下眉心，“但说了，我不但没好处，还要被你质疑压榨。” “四爷，”云苏无辜地眨了下眼，“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你才是爷，”萧定言说，“我的心都被你伤成筛子了。” “都说四爷有颗七窍玲珑心，可不就是筛子。”云苏说。 萧定言又使劲地捏眉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我发现，每次主动找你说话，纯属我犯贱。” “四爷也可以不说话，”云苏伸出手，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发信息给我就行。” 萧定言：“……” “所以四爷还有什么事？” 云苏不开玩笑了，直言发问。 见云苏认真起来，萧定言也正色道：“你应该知道‘零计划’，七年前，这个项目因为实验体感染程序病毒，研究人员被实验体杀光了，现在有人重启了这个项目。” 云苏微眯双眼，神色晦暗不明：“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是没有，”萧定言说，“但重启项目的是李明义，他的二公子是你的朋友，前阵子为了你和他，我还处理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云苏挑了下眉，说：“不听话的狗会咬主人，我这是做善事。” 萧定言摆了摆手，说：“我不是可惜狗，能让你如此相待，必然是十分重要的朋友，我就是提醒一下，让你朋友多加小心。” “四爷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云苏问。 萧定言说：“七年前‘零计划’的失败，有世家的手笔，现在项目重启，世家必定会出手阻拦。” 云苏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明白了，多谢。” 萧定言又摆了摆手：“客套话不必多说，有空多来陪我喝茶，好茶要和懂茶的人一起品，才有滋味。” “四爷还怕没人陪？”云苏说，“你一句话，足以万人空巷。” “其他人没意思，”萧定言面露嫌弃，“和你聊天才有意思。” 云苏轻笑：“刚刚四爷还说……” 萧定言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嘴角一抽，痛快承认：“对，我就是犯贱。” 卯城的驾照考试不需要强制间隔时间，陈辰花了一星期便拿到驾照。 李新竹送的新婚礼物，总算能派上用场。 “太好啦！”听到消息的李新竹比陈辰还兴奋，“明天去试驾，顺便找个地方野餐，庆祝一下。” 苏林川点头赞成：“也好，我们过去卯城和辰辰汇合，时间可以早一点。” “明天有雨。”陈辰无情打击。 卯城还在断断续续地下着雨，已经快一个月不见太阳了。 视频那头的李新竹瞬间耷拉了肩膀：“怎么还没放晴啊？” “没关系，”苏林川说，“苏家在卯城有个小庄园，我们可以在室内野餐。” 李新竹听后，双眼发亮地看向陈辰，问：“可以吗？” 第59章 怎么还不走 虽然陈辰对室内野餐兴致不大，但还是满足了好友：“可以。” “好耶！”李新竹兴奋地蹦起来，“我最近发现一款新零食，明天带给你们尝尝，超带劲的韭菜味！” 苏林川十分捧场：“我很期待！” 陈辰一点儿都不感兴趣，还有几分嫌弃：“……” “我去买几包新的！”李新竹说完，匆匆挂掉视频，带着机械狗，火急火燎地去采购野餐用的零食。 苏林川也和陈辰道了别，打电话交代小庄园的管家做准备。 陈辰想着，他还没开过新车，要先磨合一下。 离晚餐还有一个多小时，现在雨也停了，陈辰决定去路上练个车。 越野车停在车库，两旁停着柳家的豪车。 怕刮到周边的车，陈辰小心翼翼地挪了几分钟，终于把车挪出车位，又小心翼翼地开了好几分钟，才开出车库。 等他开着越野车驶向大门，正好在大门口碰上回家的柳渐鸿。 柳渐鸿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最近几天都提早下班回家。 第46章 不过陈辰因为忙着考驾照，这一星期都没和柳渐鸿碰面。 看见陈辰开车外出，柳渐鸿颇感意外，而且陈辰开的还不是一般的小车。 陈辰停下车，想让柳渐鸿的车先进门。 柳渐鸿却下了车，走到越野车旁，绕着车身转了一圈，看上去十分喜欢。 李新竹送的这辆改装装甲越野车，确实帅气。 柳家的车虽然昂贵，但大部分是商务型的，有几辆限量款的跑车，却不常开。 陈辰的装甲越野车便显得独特。 柳渐鸿摸摸车头后，径直走到副驾驶旁，敲了敲车窗。 陈辰手忙脚乱，在雨刮器狂乱甩动中，终于找到车窗按键，缓缓降下了车窗。 柳渐鸿：“……” 陈辰侧头，不解地问：“怎，怎么了？” 柳渐鸿又敲了敲车门，说：“开车门。” “嗯，好。”陈辰急忙扭身找按键，忙活了好一阵，才打开车门锁。 柳渐鸿随及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要去哪？”柳渐鸿问。 陈辰回道：“去公路上，练车。” 柳渐鸿点了点头，没有下车的意思：“那走吧。” 陈辰：“……”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 柳渐鸿又开口：“怎么还不走？” “嗯……嗯。”陈辰瞬间又紧张起来，考驾照时都没这么紧张，手心开始不停地冒冷汗。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让柳渐鸿坐上他的副驾驶。 他明明在和柳渐鸿冷战，此时应该冷酷地开口，把人赶下车。 但他舍不得。 他的脑子有些乱。 他应该开快点，还是慢点？ 还是慢点吧，安全重要。 柳渐鸿在车上摸到个机械战机模型，正好奇地端详着，没注意到陈辰的异常。 陈辰深吸了口气，目不斜视地认真开车。 几分钟后，柳渐鸿将模型放回原位，一抬头，发现车子才驶出大门十米远。 柳渐鸿：“……” 陈辰依然专注地盯着前方，双手僵直地握紧方向盘。 他现在每分每秒，都要把之前学习的开车理论回想一遍。 “你是不是忘记踩油门？”柳渐鸿问。 陈辰此时的右脚，还踩在脚刹踏板上，但他反驳：“慢点开，才安全。” 被柳渐鸿一打岔，陈辰紧张得踩死脚刹踏板。 3分钟开10米？ 那还叫开车？走路都没这么费劲。 “太慢了。” 柳渐鸿面露嫌弃，倾身靠近陈辰。 陈辰视线随着柳渐鸿的动作移动，身体却僵硬着，不敢乱动。 柳渐鸿似在寻找什么，脑袋挪到陈辰胸膛前方。 淡淡的香水味在鼻尖萦绕，陈辰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冷静！ 不能被如此简单的动作诱惑！ 冷战！ 不能半途而废，要坚持到底才能取得胜利！ 陈辰不断地自我暗示：要保持高冷！做一个高冷alpha！ “嗡——” 柳渐鸿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键，驾驶操作台响起一个声音：“智能辅助驾驶系统启动。” 智能辅助驾驶系统能自动识别周边障碍物，预判其他车辆行走路线，还能自动矫正危险的驾驶行为。 “现在很安全了，放心开吧。” 柳渐鸿说着，端正坐回副驾驶座，示意陈辰继续开车。 “……嗯。” 陈辰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松开脚刹，车子缓缓前进，不多时，汇进主路。 临近下班时间段，路上车辆很多。 陈辰没有目的地，也不赶时间，开得不快。 越野车太拉风，不少人落下车窗打量围观。 特别是等红灯时，隔壁车的驾驶员，还探出身子摸了一把越野车的车身，笑得像是占到了天大的便宜。 陈辰手心又开始冒冷汗。 柳渐鸿习惯了被围观，并没什么感觉，但陈辰不习惯。 虽然有智能辅助驾驶，陈辰还是不时地踩刹车。 察觉到陈辰的紧张，柳渐鸿指挥陈辰拐进一条支路。 支路没有主路宽敞，但行驶一段路程后，路上便没什么车辆了。 陈辰又重新放松下来。 柳渐鸿反而警惕起来。 “有一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什么车？” 陈辰现在还无法做到分心看后方的车辆，便把车靠边停下。 “后面那辆蓝色的货车……啊！” 柳渐鸿指了指车后方不远处，突然拔高声音，惊叫了一声。 陈辰跟着转头，从后车窗望去。 一辆蓝色的货车冲着他们驶来，毫不减速！ “砰！” 蓝色货车的车头直直撞上陈辰的越野车车尾。 还好速度不快，越野车只是被撞得向前滑行了一段。 陈辰和柳渐鸿在车内，身体不自主地剧烈晃荡，幸好被安全带拦着，并未受伤。 但陈辰刚舒了口气，窗外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陈辰抬头望去，却看见蓝色货车已经开到越野车前面，货车司机的手探出车窗，手里举着一把手枪对着越野车的挡风玻璃。 刚刚的响声，是货车司机开枪了。 陈辰只觉脑袋“嗡”的一下，没多想，立即伸手解开安全带，直接扑向一旁的柳渐鸿。 “陈辰！” 柳渐鸿惊惧地喊了一声。 随即—— “砰砰砰！” 货车司机又对着他们的方向连开数枪。 第60章 质量够硬 枪声惊扰了四周的居民，不少人好奇出来看了一眼，又立马躲藏起来。 国家是禁枪的。 这种场景，也只有新闻或者影剧里才能看到。 手枪子弹被打完后，货车司机又猛踩油门，后退着去撞装甲越野车。 “砰”的一声巨响后，不知是哪几个偷偷围观的居民按到了车钥匙，周边的车辆突然唱起了防盗音乐。 杂乱刺耳。 有些音乐像警笛，慌乱中，货车司机不敢多作停留，直接开车离开现场。 柳渐鸿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双手不自禁地发抖，他就这样哆哆嗦嗦地抚摸陈辰的后背，想查看陈辰的伤情。 “……我没事。”陈辰嘶哑出声。 他依然紧紧抱着柳渐鸿，将柳渐鸿护在自己怀里。 两人的惊惧还未平复，这么近的距离，都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你，你有没有受伤？”柳渐鸿担忧问道，声音颤抖。 “没有。” 陈辰松开柳渐鸿，仔细打量了一下，看见柳渐鸿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后，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柳渐鸿神色复杂地看着陈辰，问：“你刚刚，为什么扑上来，太危险了。” 陈辰回答得理所当然：“你是我的omega，我应该保护你。” 柳渐鸿抿了一下唇，说：“我不需要……但是谢谢你。” 柳家有保镖，柳渐鸿平常就算出事，也有保镖护着。 可是被陈辰保护的感觉，和被保镖保护的感觉不一样。 他能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不仅仅是因为紧张和害怕。 还有隐秘的欢喜。 明明不应该，但无法控制。 很陌生。 很奇怪。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陈辰拉起柳渐鸿仍在微微发抖的手，拢在双手之间，缓缓摩挲安抚着。 柳渐鸿不自在地抽回手，说：“我没事了，先报警吧。” 柳渐鸿握紧了双拳，显然还在心悸，但又不想在陈辰面前示弱。 陈辰视线停在柳渐鸿苍白的双唇上，有些心疼，也顾不得再装高冷。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报警了。”陈辰又伸手握住柳渐鸿的手，微微耷拉眉眼，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说，“我刚刚真的好害怕，以为今天死定了。” 听见陈辰这么说，柳渐鸿便以为，陈辰拉他的手，是想寻求安慰。 也是啊，柳渐鸿心里想着，陈辰毕竟比他还小5岁，而且是个beta，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柳渐鸿将陈辰拉近身抱住，轻轻拍了拍陈辰的后背，低声安慰。 “别怕，我在。” “嗯。” 陈辰将自己的脸埋在柳渐鸿脖颈间，偷偷蹭了蹭那截苍白细腻的皮肤，嗅着柳渐鸿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两人一直抱着，直到警察敲响车窗玻璃，才分开下了车。 “这防弹玻璃质量够硬啊。” 警察检查枪击现场，看见玻璃上留下的几个凹痕，不禁感慨。 子弹一个都没打穿，甚至都没打裂，只在玻璃上留下弹头大小的圆洞。 柳渐鸿心中庆幸，陈辰今天开的是装甲越野车，要是普通的豪车，他们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第47章 两人被带去警所问话。 陈辰没交代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还是在校生，想不明白自己能得罪谁，总不会是柳渐鸿的爱慕者，因为他横刀夺爱，心中忿愤吧？ 柳渐鸿想当然地认为，人是冲他来的。 他隐隐猜测，是不是之前那场项目事故的家属，因为不满调解金额，所以想杀他泄愤？ 两人回家后，看见柳渐玥坐在大厅，显然是专门在等柳渐鸿。 “下午的枪击，是怎么回事？”柳渐玥冷冷发问。 柳渐鸿走上前，垂着眼恭恭敬敬地说：“目前还未查清楚，应该是冲我来的。” “弟弟，我可以容忍你的小动作，前提是，不能损害到柳家的声誉。” 柳渐玥微眯双眼，突然释放高级alpha信息素。 柳渐鸿立马跪下，额角沁出冷汗。 陈辰跟在柳渐鸿身后跪下，还偷偷扶了柳渐鸿一把，怕柳渐鸿像上次那样磕到膝盖。 “把这件事处理好，”柳渐玥命令道，“否则，你的小公司，也没存在的必要。” “是，家主。”柳渐鸿恭顺回答。 “家主，”陈辰突然出声，“你们是家人，不是应该先关心人有没有受伤吗？” 这次若不是因为有防弹玻璃，柳渐鸿早没命了，而柳渐玥还在担心世家声誉。 就算是隔着网络的陌生人，都会在网上关心一句：人没事吧？ 柳渐玥劈头盖脸的却是责问。 他们不像是亲姐弟，倒像是仇人。 陈辰第一次和柳渐玥见面时，还以为柳渐玥是在关心弟弟的婚事，现在看来，只怕不是。 柳渐玥冰冷的眼神转向陈辰：“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家主，您别生气，”柳渐鸿连忙挪动身体，把陈辰挡了个严严实实，说，“他什么都不懂，我会训诫他的。” 柳渐玥起身走到柳渐鸿身前，抬脚踩在柳渐鸿大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配得到我的关心，明白吗？” 尖细的鞋跟碾得人发痛。 柳渐鸿忍着疼痛应声：“明白。” 柳渐玥似乎很享受看见柳渐鸿痛苦的神色，她静静地观赏了许久，才挪开脚，大发慈悲地放过柳渐鸿。 “滚吧。” “是。” 柳渐鸿不敢停留，起身后便抓着陈辰上楼，也不去餐厅了，怕再和柳渐玥遇上。 “晚饭让人送到你屋里，”柳渐鸿说，“家主在气头上，别去惹她。” “家主为什么……”陈辰斟酌用词，“为什么不喜欢你？” 柳渐鸿满脸疲色，不想回答：“和你无关，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着，在家主面前，不要顶撞她，也不要说多余的话。” “渐鸿，”陈辰提议，“我们离开柳家吧，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在柳家太压抑了，还动不动就要下跪。 陈辰才呆了不到两个月都受不了，不知道柳渐鸿这二十多年怎么忍受的。 “不要再提此事，”柳渐鸿面露不霁，“我不会离开的。” “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留在柳家，才能得到的？”陈辰问，“金钱？地位？权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帮我？”柳渐鸿质问，“你是个孤儿，拿什么帮我，有什么能力帮我？” 陈辰直直望向柳渐鸿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可以努力，只要你告诉我。” 好纯粹的真诚和自信。 柳渐鸿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他就轻蔑地笑了笑，说：“那好，我要很多很多钱，只要你给我，我就和你离开柳家。” 陈辰瞬间双眼发亮：“多少钱？” 柳渐鸿轻轻开口，说了个十足沉重的数字。 “十亿。” 第61章 知道还是不知道 十亿。 这个数字，对某些世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存在。 柳家也不是没有，只是柳渐玥不可能给柳渐鸿。 但对陈辰来说，要几十甚至几百辈子才能存够这么多钱。 一般的赚钱方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陈辰在脑海里搜罗快速赚钱的办法。 柳渐鸿只当陈辰被吓住了，摇了摇头，说：“好了，回房去吧，你没必要当真，我是开玩笑，骗你的，我不会离开柳家的。” 十亿对他这个世家少爷来说，都很难赚到，何况陈辰只是个孤儿。 告诉陈辰只会徒增烦恼，没有任何意义。 柳渐鸿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 陈辰没有动，他知道，这是柳渐鸿在照顾他的颜面，而不是开玩笑。 他应该顺着柳渐鸿的话，乖乖回房。 毕竟十亿，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他们是协议夫妻，不会有结果，他没必要为了柳渐鸿，承担如此巨大的代价。 但陈辰抬眼看见柳渐鸿落寞的表情时，心口却像堵了一团泡水的棉花，又胀又沉，还湿淋淋地滴着水。 棉花胀到咽喉，让陈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挪不动脚步。 柳渐鸿兀自朝陈辰摆了摆手，转头走进自己房中，关上了门。 陈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默默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惆怅。 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不仅是财富、权利、地位，还有彼此之间许多无法坦诚的秘密。 室内野餐的计划泡汤。 陈辰向苏林川和李新竹说起下午的事故。 “……还好车子玻璃是防弹的，不然我和渐鸿恐怕凶多吉少。” “太危险了！幸好你没事，”李新竹说，“警方抓到人之前，你先别出去了。” “新竹说得对，”苏林川拧起眉，说，“而且我觉得，这人不一定是冲柳渐鸿来的。” “怎么说？”陈辰问。 “那辆货车，是跟着你的车，而不是跟着柳家的车。”苏林川说。 陈辰皱眉：“意思是说，那名货车司机，就是专门在等我，而柳渐鸿只是恰巧坐上了我的车。” 他的出行是临时起意，柳渐鸿坐上他的车，也是临时起意。 苏林川接着说：“柳渐鸿从公司回到柳家，行程不短，而且他每天都出门，偏偏是今天才出事。” “按这么说，那人在柳家附近，应该埋伏挺长时间了？”李新竹不解，“那怎么今天才动手？” “我在驾校住了一星期，昨天拿到证才回的柳家。”陈辰说。 驾校离柳家不远，虽然可以每天来回，但陈辰还未放弃他的冷战计划，便决定在驾校住下，以此冷落柳渐鸿。 李新竹说：“这样看来，人确实可能是冲陈辰来的。” “可是，谁要杀我？”陈辰想不明白，“我只是个学生。” “会不会是，有人嫉妒你？”李新竹掰手指细数，“你这么聪明，拿到全国大赛冠军，还娶了世家的高级omega，可以说是，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比我聪明厉害的人多的是，不会是这个原因，”陈辰摸了摸下巴，“难道真是嫉妒我娶了高级omega？” “可是，omega没了alpha丈夫，又没有子女，是要被强制婚配给匹配度较高的alpha，就算除掉你，也不一定能达成所愿，那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李新竹说。 李新竹的话，让陈辰想到一个可能。 会不会是那个标记了柳渐鸿的alpha？ 那人因为不满自己的omega嫁给别人，所以要把横刀夺爱的第三者杀掉？ 苏林川看陈辰明显失神的表情，问：“辰辰，难道你知道是谁？” 陈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有个猜测的人选，但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们有时候说的话，怎么那么难懂？”李新竹皱眉，“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呀？” “这事，我不知道怎么说。” 陈辰还在犹豫，该不该向两个好友透露，柳渐鸿可能被alpha标记过的事。 “快说，关乎你的生命安全，我们要一起想办法！”李新竹着急。 陈辰抿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和盘托出。 “渐鸿腺体上留有劣质alpha的信息素，我猜，他被alpha标记过，而且可能是永久标记，但我不知道那名alpha是谁。” “啊？”李新竹满脸震惊，“你当初咬过他的腺体，既然发现了，怎么还同意结婚？” “严格来说，只是嗑到了，没咬，当时并没有发现。”陈辰说，“是他发热时，我才闻到了alpha的信息素。” “劣质alpha的信息素，不像高级alpha的信息素那么霸道，当时那种情况，没发现也正常，”苏林川说，“所以你怀疑，这次想杀你的，是那名alpha？” “嗯。”陈辰点头。 “啊！”李新竹从震惊中回过神，“辰辰，你头顶青草地啊！” 陈辰十分平静：“确切说来，头上长草的不是我，是那名alpha。” 第48章 先来后到，应该是他插足了那名alpha和柳渐鸿两人之间。 “那柳渐鸿为什么不和那个alpha结婚呢？”李新竹问。 “也许是他强迫了渐鸿，又或许是柳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陈辰说，“但不管何种原因，现在和渐鸿结婚的是我，他可能因此嫉恨我。” alpha的占有欲很强，更何况，永久标记过的omega却嫁给了别人，确实令人发狂。 “那现在，是不是要去问问柳渐鸿，那个alpha是谁？”李新竹说。 陈辰摇了摇头：“我也想问，但我不能问。” “为什么呀？”李新竹不解。 “辰辰确实不能问，”苏林川说，“他的身份是beta，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 李新竹恍然大悟：“对哦！” “而且，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还是先等警方的消息吧。”陈辰说。 “那你好好待家里，等明天早上，我们去柳家找你。”李新竹说。 “嗯。”陈辰应声，顿了一下，说，“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什么事？”苏林川接话。 陈辰问：“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办法？” “赚钱？”李新竹问，“你是想做什么？要多少？” 李新竹和苏林川都知道，陈辰平常有接点机械制造相关的外包单，足够学费和日常生活支出。 能让陈辰开口求助，那需要的金额数字必定不小。 陈辰脱口而出：“十亿。” 他还是想尝试一下，能不能赚到十亿，即使以后和柳渐鸿分开了，也能以朋友的身份，把钱借给柳渐鸿，帮助柳渐鸿逃离柳家。 而且，他还欠柳渐鸿一千多万的救命钱。 “十亿！”李新竹惊呼，“你想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垒成床躺着睡觉啊？” “我想带渐鸿离开柳家，所以需要这么多钱。”陈辰说。 第62章 你胃口真大 “哦～我懂，生活就是柴米油盐，”李新竹感慨，“柳渐鸿毕竟是在世家长大的少爷，你们要是离开了柳家，得要有很多钱，才能维持他原来的生活水平。” 陈辰点了点头，没解释太多。 “以你的能力，我有一个建议。”苏林川说。 “什么建议？”陈辰问。 李新竹也好奇地看向苏林川。 苏林川说：“去找唐梦书。” “啥？”李新竹惊诧，“你竟然让辰辰出轨！我看错你了！” 唐梦书曾在陈辰和柳渐鸿的婚礼上，公开说想挖陈辰，让陈辰去找唐梦书，不异于羊入虎口。 “想什么呢，”苏林川无奈解释，“唐家是老牌的机械制造商家，辰辰若能和唐家合作，应该事半功倍。” “原来是这样，”李新竹赞同地点了点头，“辰辰能力这么强，一定没问题。” 陈辰思索了片刻，决定尝试一下：“那我试试。” 和苏林川、李新竹两人聊完，陈辰搜索了下唐家生产的机械制造产品，除了个别高端智能产品，其他都是普通的智能生活用品。 唐家产品虽然在市场的占额大，却没什么高精科技品。 现在研发智能仿生机械的，都是一些新兴科技公司。 像唐家这样的世家，反而保守地固步自封，守着多年前的生产线，不怎么开发新领域。 唐梦书的天赋不错，但他还是学生，也不是掌权人，不一定有话语权。 那他找唐家合作，估计也只能做为一名普通的产品研发人员，工资或许不低，但远远无法满足他赚十亿的需求。 但是，唐家世代累积的人脉和渠道，能让他快速打开市场。 陈辰思索了许久，还是给唐梦书发信息：有空么，聊聊？ 唐梦书很快回复：好啊。 随后，两人开启视频通话。 唐梦书直白发问：“是不是你墙角没了？” “……”陈辰无奈摇头，“不是，我墙角挺牢固的。” 唐梦书疑惑：“那你想聊什么？” 陈辰说：“我想完成十个小目标。” “……”唐梦书感慨，“该不该说，你胃口真大。” 唐梦书说得够委婉了，其他人要是听到陈辰这么说，都只会笑陈辰痴人说梦。 陈辰说：“所以我想和你聊聊合作。” 唐梦书又问：“你想和唐家谈什么项目？单子太小，是永远赚不到10亿的。” 陈辰摇头：“我是想和你合作，但不想和唐家合作。” 唐梦书疑惑：“和我？” 唐梦书并不相信，从小到大，别人找他、亲近他，都是为了他身后的唐家，他已经看透了，也看腻了各种把戏。 陈辰点头，没有直接为唐梦书解疑，而是说：“我知道，世家的习俗，只有继承家主之位的，才是主家，其他都是旁支。为了最大利益化，主家与旁支获得的财富天差地别。” 现在的唐家家主是唐梦书的爷爷，唐老爷子有8个子女，3个分化成了alpha，1个分化成了omega。 世家的家主之位，都只传alpha。 唐梦书的父亲，是3个alpha中等级最高的，唐梦书也不负厚望分化成高级alpha。 所以唐梦书的父亲，是兄弟姐妹中，最有希望继承唐家的。 但谁又能保证结果能顺利如愿？ 毕竟老爷子乐意把家主之位给谁，谁就是新家主。 唐梦书不解：“世家确实都是如此，那又如何？” 陈辰说：“与其等待上位者的施舍，不如自己自己成为上位者。” 唐梦书听出话中意思：“你是想让我借助家族的权势，发展自己的事业？” “对，”陈辰说，“我们可以合作，各取所需。” “那我为何要与你合作？”唐梦书盯着陈辰的眼睛，冷冷问道，“我可以自己开公司，或者和其他世家合作，为什么要让你空手套白狼？” 唐梦书是世家的少爷，他想开公司，只要一句话，而陈辰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赘婿。 “因为我的能力可以助你快速登顶，”陈辰毫不退缩地回望唐梦书，“你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周期内，取得最大的收获。” 陈辰的能力，唐梦书已经在全国大赛中见识到了，只要陈辰愿意，不会有哪家智能机械制造公司拒绝他。 唐梦书嘴角微扬：“那你说说，要怎么合作？” “我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也没有钱，”陈辰说，“只能以技术入股，我30，你70。” 智能机械制造公司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去研发产品、开发生产线。 而管理公司也需要一定的能力，陈辰有自知之明，他只在智能机械制造上有天赋，对其他的一窍不通。 而且，唐梦书自身也是机械制造天才，陈辰觉得，70这个份量，比较能打动唐梦书。 “成交，”唐梦书出乎意料答应得很快，“合作愉快！” 陈辰反而愣怔了一瞬，问：“你都不考虑一下吗？” “当然不用考虑，”唐梦书轻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只要陈辰想进入智能机械制造这个市场，那唐家就一定会和陈辰碰上。 唐家的产品是什么情况，唐梦书比陈辰更清楚，说是日薄西山也不为过，不然唐梦书也不会去学机械制造，为以后做打算。 唐梦书知道，陈辰是个可怕的对手，现在这个对手主动找到他，要和他做盟友，他当然不可能傻到拒绝。 陈辰：“……” 现在陈辰确认了：唐梦书刚刚的冷脸，是为了让他自己压价。 不愧是富商世家的少爷，天生都会做生意。 “我是不是把自己卖了？”陈辰说，“你这么痛快地答应，让我有点后悔。” “我们这是合作，互惠互利。”唐梦书压了压眉眼，沉声道，“这样吧，我再拿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让柳渐鸿帮忙一起管理公司。” “滚蛋，”陈辰嘴角一抽，道，“我卖自己就算了，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他们夫妻俩加起来才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公司的控制权还在唐梦书手中，那不就是拖着柳渐鸿，一起给唐梦书打工？ “啧，不要就算了。”没骗到人，唐梦书满脸遗憾。 陈辰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没什么其他事好聊的，全权由唐梦书去准备。 第63章 走一步看一步 隔天一早，苏林川和李新竹到柳家时，刚好和警察碰上。 那名持枪的司机被找到了。 两名警察拿着照片上门，让陈辰和柳渐鸿认人。 柳渐鸿没去公司，他因为遭遇枪击，昨晚睡觉时一直在做噩梦，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们在河里发现货车，司机在车中已经溺亡，”警察拿出一叠照片，说，“这是现场照片，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陈辰接过照片看了看，确实是昨天那辆蓝色货车，货车司机看上去四十来岁，因为泡在水中，捞上来时，浑身都是湿的。 第49章 “我没看清司机的脸，他只露了一双眼睛，还有伸出车窗的手臂，不过，这袖子的样式和颜色，确实是一样的。”陈辰说。 柳渐鸿在一旁点头赞成。 “那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陈辰和柳渐鸿都摇了摇头。 警察又问了些其他问题后离开。 “陈辰，你和你朋友好好聚聚，有什么需要，就叫老张准备，我不舒服，先上楼了。” 柳渐鸿脸色实在太差，警察离开后，他也想回房补觉。 “嗯，你好好休息。”陈辰眼巴巴地目送柳渐鸿上楼。 苏林川和李新竹这才凑到陈辰身边。 “没想到，凶手居然自杀了，”李新竹说，“那辰辰就不用担惊受怕啦。” 苏林川却觉得：“不一定，现在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杀人，说不定主谋不是他。” “这个人，我和渐鸿都不认识，确实可能不是主谋。”陈辰说。 他们三人昨天猜测，凶手是标记了柳渐鸿的alpha，今天看来却不是。 “人已经死了，现在要怎么办？”李新竹问。 苏林川又摇了摇头，看向陈辰。 陈辰也不知道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让柳渐鸿给你安排几个保镖跟着？”李新竹建议。 陈辰却觉得不妥：“要是像昨天那样，几个保镖都没有用，反而连累别人。” 李新竹又提议：“那我给你搞套防弹衣，除非被爆头，否则应该死不了。” 陈辰点了点头，说：“两套，还有我老婆。” “包了，再加两套替换吧，”李新竹答应得很爽快，“我这就和二哥说。” 李新竹埋头给李新兰发信息。 苏林川问陈辰：“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现在外出不安全，就在家里接点外包单。”陈辰说。 “嗯，”苏林川赞同，“这样也好。” “那你呢，”陈辰问，“药剂实验怎么样了？” 苏林川摇了摇头，说：“暂停了。” “为什么？”陈辰不解。 “我发现，我好像研究方向错了，”苏林川说，“之前，我是想制作一种类似于抑制剂的特效药剂，定期服用，可以在一定时期内，让alpha和omega没有发热期，也不受信息素影响发热。” “有这种药剂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是哪里错了？”陈辰没觉得这个研究有什么错误。 “这种药剂的副作用太大，依赖性太强，而且短时间内没有发热期，并不能解决omega的问题。”苏林川说。 “确实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陈辰说，“但omega如果能控制自己的发热期，就能摆脱alpha，也就能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实现自我。” “这只是一个表象，”苏林川说，“就像抑制剂一样，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隐患依然存在，随时会爆发，omega的处境还是没有根本的变化。” “那你觉得，应该从哪方面入手，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呢？”陈辰问。 苏林川说：“信息素。” 陈辰不解：“信息素？” “alpha和omega之所以跟beta不同，是因为有信息素，发热期也是信息素引起的，”苏林川说，“简单地说，如果信息素的作用消失，或者趋近于零，那么所有的烦恼都可以迎刃而解。” “是要让腺体不再散发信息素吗？”陈辰问。 苏林川摇了摇头，说：“不是让信息素消失，是让信息素的作用消失。” “你的意思是说，”陈辰猜测，“制作一种药剂，让腺体产生的信息素失去作用，或者将作用降到最低？” “是的，”苏林川说，“让alpha和omega不再受信息素的影响，不会被信息素压制，也不会被引诱发热，没有发热期，omega也不用再依赖alpha，就像……” “就像，”陈辰接话，“beta！” 苏林川点了点头。 虽然omega的易孕的体质没有变化，但至少许多因为信息素限制的问题，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这个想法听起来，好难实现，与生俱来的本能，要如何消失，或者说，要如何抵抗呢？除非是人体改造。”陈辰叹气。 “抑制剂没被研究出来前，大家也是这么想的，”苏林川目光坚定：“不论如何，5年之内，我必须研究成功。” 5年？ 这个时间很微妙。 李新竹再过5年，就到了强制婚配年龄。 苏林川是想在李新竹被强制婚配前，把药剂研究出来。 但，可能吗？ 陈辰觉得希望渺茫，他不想打击好友，便鼓励道：“我信你一定可以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嗯，”苏林川暖心一笑，“不过，我可能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陈辰问。 苏林川说：“去上学。” “上学？”陈辰惊诧，“苏家公司研究部里，那么多顶尖药剂大拿，你还需要去哪里上学？” “我爸认识一位研究信息素的院士，之前一直在国外，去年回国了，在望都大学任教。”苏林川说，“我想去跟着他学一段时间。” “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陈辰点头赞成。 李新竹刚和李二哥聊完天，凑上前来，问：“聊什么呢？” 苏林川眨了眨眼，没说实话：“聊中午去哪吃。” “在柳家吃饭吧，”李新竹说，“我们三人难得相聚，辰辰又不好外出。” “嗯。” 苏林川和陈辰都没意见。 李新竹和苏林川入夜后才离开。 陈辰用完晚饭，刚回房间休息，却接到李新兰的视频通话。 视频一接通，就见李新兰一脸严肃，把陈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新兰哥，是有什么事吗？”陈辰问道。 李新兰确认陈辰没有受伤后，长长叹了口气，郑重说道：“辰辰，对不起。” 陈辰满脸不解：“啊？新兰哥为什么要道歉？” “都是因为我，”李新兰说，“才让你被追杀。” 第64章 我教你 陈辰惊愕。 他没想到自己遭遇枪杀，竟然是因为李新兰。 “我已经向上级打报告了，”李新兰说，“明天卯城附近的部队，就会派人轮流暗中保护你。” “等等，”陈辰打断李新兰的话，问道，“能不能先说一下，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不方便说，”李新兰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涉及保密内容，“等上级所有准备工作完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陈辰满心疑虑地结束和李新兰的通话。 他只是接了一个合作单子，没想到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是他之前猜测的，财团之间的暗斗，还是另有原因？ 但不管什么原因，他近期只能低调地呆在柳家。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已经决定和唐梦书合开公司，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研究一下公司产品。 枪击事件的嫌疑人死亡，柳渐鸿继续回公司上班，还被陈辰强烈要求穿上防弹衣。 陈辰发觉，那场枪击过后，柳渐鸿对他的态度，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柳渐鸿越来越“黏人”，只要回家，就会下意识找他。 和他待一起的时间，变得更长。 就像终于养熟的猫咪。 虽然依然傲娇，却会跑来蹭他的手心，偶尔露出柔软的肚皮。 陈辰还记着自己的冷战大业，面对柳渐鸿的靠近，特意摆出毫不在乎的神色。 可惜，柳渐鸿到现在，都没察觉有人在跟他玩冷战。 为了设计产品，陈辰花了几天时间，把书房对面的两间空房，打造成简易的机械制造工作室。 柳渐鸿从陈辰第一天开始忙碌时，就十分好奇，有时还端着咖啡，站在一旁，看陈辰忙前忙后。 等陈辰工作室改造好后，柳渐鸿下班一回来，就直接走进工作室，站在陈辰身后，观察陈辰在工作台前的一举一动。 陈辰有些不自在。 如果是别人，根本不能影响他分毫。 但柳渐鸿不一样。 柳渐鸿是他在意的人，失落也好，冷战也罢，都是因为他对柳渐鸿过分在意，才会被轻易牵动情绪。 被在意的人直勾勾盯着，任谁也无法淡定做事。 柳渐鸿只要轻轻一动，陈辰就要分心回头去看人。 等两人第三次四目相对时，柳渐鸿才察觉陈辰的异样。 “你做你的，不用管我。”柳渐鸿说着，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辰看着柳渐鸿，问：“你是不是好奇怎么做机器人？要不要试着自己做做看？” “太难了，”柳渐鸿摇了摇头，“我做不来。” “不难的，”陈辰从一旁的零件箱里，快速挑出一些零件，摆在桌上，说，“可以先试着做个简单的小东西，我教你。” 第50章 柳渐鸿没有过多推拒，拉了把椅子坐到陈辰身边。 陈辰又迅速在纸上画了个设计图，说：“我们就做一只机械毛毛虫，它的运动原理很简单，你只要把零件拼一起就行了。” “它不需要编程指令吗？”柳渐鸿问。 “只是让它动起来的话，不需要。”陈辰说。 柳渐鸿拨弄了下桌上的零件，问：“那我要先做什么？” 陈辰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说：“先去吃晚饭吧。” 柳渐鸿：“……” 现在是傍晚六点多，柳家平常吃晚饭都在七点左右。 但柳渐鸿是个新手，要做好机械毛毛虫，需要至少2个小时。 柳渐鸿也觉得时间不够，想了想，抓起陈辰的手往餐厅走。 今晚两人吃饭的速度都很快，再返回工作室时，还没到七点。 柳渐鸿坐下后，继续之前的话题：“我现在要先做什么？” “我先教你看图纸，认识要用到的工具，”陈辰见柳渐鸿真心感兴趣，便认真教他，“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都可以问我。” 柳渐鸿点了点头，像一名乖巧的学生。 “你看图纸，毛毛虫的运动方式是蠕动，所以这个部位需要用到几个转轴……” 陈辰给柳渐鸿讲了一遍图纸设计原理。 柳渐鸿听完后，尝试自己照着图纸拼零件。 毕竟是世家少爷，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柳渐鸿的动手能力很强，拼完所有零件的时间，比陈辰预计的还要短。 因为零件少，机械毛毛虫的外观并不精致，但当它蠕动起来时，柳渐鸿还是很兴奋。 “真的动了！”柳渐鸿惊叹，“好像真的虫子一样。” 柳渐鸿看着机械毛毛虫，陈辰却在看柳渐鸿。 此刻的柳渐鸿和平常很不一样。 眼里有光，嘴角有笑。 好像更真实一些。 是鲜活生动的。 陈辰心底那棵被按回去的小幼苗，又开始蠢蠢欲动。 还冷战吗？ 先缓一缓？ 可要是又被拒绝了呢？ 自己也会伤心难过。 老老实实不越雷池半步是最稳妥的。 可又觉得不甘心。 再试一试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 陈辰一边盯着柳渐鸿看，一边在内心挣扎。 察觉陈辰的视线，柳渐鸿抬眼回望，问：“哪里有问题吗？” 陈辰笑眯眯地摇头：“没有，你做得很棒！” “是你教得好啊，陈老师，”柳渐鸿也弯了下眉眼，调侃，“可惜不是智能的，听不懂指令。” “你要是有兴趣，”陈辰说，“我也可以教你做智能仿生机械。” 柳渐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说：“算了，我学这个没什么意义。” 光亮和笑容收敛。 柳渐鸿又变成平常清冷的模样，仿佛关上了一扇看不见的门。 “怎么会呢，”陈辰忍不住出声，循循善诱，“追随你的心意、你的热爱，做你感兴趣的事，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能感到快乐与满足，那么这件事对你而言就是有意义的。” 这段话，陈辰也是对自己而说。 喜欢一个人，不正是如此吗？ 是他自己选择喜欢柳渐鸿，在这个过程中所经历的欢乐苦痛，对他而言都是有意义的。 而柳渐鸿有不回应的自由。 “陈老师，”柳渐鸿扯了个无奈的笑容，说，“人总是有很多身不由己，并不能任性地追逐热爱。” 柳渐鸿说的没错，陈辰也知晓。 但陈辰还想挣扎一下：“可以作为兴趣，有空闲的时候做一做也好。” “陈老师，”柳渐鸿笑问，“你很想收我这个学生？你小时候的梦想，不会是当老师吧？” 陈辰挠了下脸颊，直言说道：“不是，是当厨师。” 柳渐鸿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不禁好奇：“为什么？” 第65章 虫儿飞 “因为饿，”陈辰坦白说，“我小时候觉得，当了厨师，就不用饿肚子，会有很多好吃的……是不是很天真？” 柳渐鸿沉默了。 陈辰以为柳渐鸿是在忍笑，便自嘲说道：“我后来也觉得很好笑……” “是很天真，”柳渐鸿突然开口接过话，“我以前也是，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只蝴蝶。” 陈辰愣了一愣。 蝴蝶？ 蝴蝶很美丽，却也很脆弱。 不过柳渐鸿是omega，陈辰觉得，一个omega想当一只漂亮的蝴蝶，似乎……也没错。 柳渐鸿拨弄了下机械毛毛虫，接着说：“我不想一直当弱小的毛毛虫，我想蜕变成一只蝴蝶，可惜……好像没成功。” “你就是一只漂亮的蝴蝶。”陈辰赶忙安慰，真诚赞美，“应该说，在我心中，你比蝴蝶漂亮！” 柳渐鸿摇了摇头，说：“我想要的不是外在的光鲜，而是轻盈的翅膀，御风飞行的能力，俯瞰大地的高度。可我却像这机械虫子，只能一直笨拙地在地面上爬行。” 蝴蝶的翅膀虽然脆弱，却能助它自由高飞，去见识更宽阔的天地。 可虫子不行。 柳渐鸿眼里的落寞，让陈辰倍觉怜爱。 “不会的，”陈辰抓起机械毛毛虫，说，“我发誓，它能飞！” 陈辰说得太认真，让柳渐鸿都快相信了。 但是，这只机械毛毛虫，是柳渐鸿亲手做的，能不能飞，他心里很清楚。 它就是一只丑陋、笨重的铁虫子。 怎么飞呢？ “不用安慰我，这只是我小时候天真的梦想。”柳渐鸿说。 他知道自己弱小，连梦想都不敢是雄鹰，而且蝴蝶。 “不是安慰，等我半小时！” 陈辰说着，转头在零件箱里翻找。 翻完零件，陈辰直接把机械虫子拆了，又迅速重新组装。 陈辰的手速太快，柳渐鸿根本看不懂。 半小时后，那只毛毛虫被重新拼装起来，还和原来的外表、大小相似，只是细看时，会发现拼接的零件更多、更精密。 陈辰把机械毛毛虫放到柳渐鸿跟前。 “你定个起飞的指令吧？” 柳渐鸿看着那依然丑陋的铁虫子外表，有些怀疑，随口说道：“虫儿飞？” 陈辰随及在电脑系统里输入一串代码。 “好了，你念指令，它就能飞起来了。” 柳渐鸿半信半疑，重复了一遍：“虫儿飞。” “咔哒，咔哒——” 机械毛毛虫身体里传来轮轴转动声，“唰”一下，虫子背脊两侧的铁片展开，从小小的孔洞里弹出一排细密密的铁针。 铁针有一指来长，连成一片，长短错落，边缘行成好看的弧线，就像铁虫子长出了一对银色的翅膀。 银翅缓缓煽动了两下，两侧的孔洞射出幽蓝色的光，柳渐鸿瞬间觉得，眼前的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变得焦灼起来。 银翅又煽动了两下，紧接着腾飞而起，仿若翩飞的蝴蝶。 银色蝴蝶绕着柳渐鸿转了两圈，最后悬停在柳渐鸿眼前。 柳渐鸿不自禁伸出手，想去触碰泛着蓝光的翅膀，却被陈辰慌忙握住手腕。 “别碰，”陈辰将柳渐鸿的手挪远了，说，“它太重了，靠煽动翅膀是飞不起来的，所以我在它的腹腔中安了一套动力装置，小心灼伤手。” 柳渐鸿听话地放下手，盯着银色蝴蝶喃喃道：“它真的飞起来了……” “嗯。”陈辰笑着点头，“有我在，它就能飞。” 陈辰的自信，让柳渐鸿微微失神。 铁虫子因为陈辰，可以蜕变成蝴蝶。 那自己呢？ 小时候那个仰望蝴蝶的自己，能等到蜕变的那天吗？ 很难吧？ 他自己一人挣扎了许多年，依然未到成蛹的时刻。 会有谁能像陈辰那般，帮自己一把吗？ 又或许，他能像那只铁虫子一样，依赖陈辰吗？ 陈辰未察觉柳渐鸿内心的变化，在一旁说道：“你看，它能化蝶，你也一定能够蜕变，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最美丽的蝴蝶。” “我……” 柳渐鸿刚想说点什么，银色蝴蝶晃动了两下，飞回桌面，收回翅膀，变成原先那只铁虫子，一动不动了。 陈辰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解释：“动能耗尽了。” 柳渐鸿伸手将铁虫子抓到手中，虫身还是温热的，但不烫。 就像握住了一点光。 “可以送我吗？”柳渐鸿问。 “它已经不能飞了，”陈辰说，“你要是喜欢，我重新做一只能自动补充动能的。” 柳渐鸿摇了摇头，说：“它就很好，谢谢你。” 陈辰脸色微红，说：“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不用这么客气，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实现。” 第51章 虽然是夫妻，但只是协议夫妻。柳渐鸿原想纠正，却没有开口。 以为柳渐鸿的沉默是因为不相信，陈辰着急补充：“我在智能机械制造方面，能力还算可以，相信我……” “我信你，”柳渐鸿打断陈辰慌乱的自证，感慨，“陈辰，你好像能造梦。” 不是圆梦，而是造梦。 能为他造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陈辰脸色更红了，害羞回道：“没，没那么厉害。” “不，你很厉害，虽然是beta，却比很多alpha有天赋，”柳渐鸿说，“和我结婚，其实委屈你了。” 因为自己的原因，只能委屈陈辰，和他做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 “不委屈！”陈辰说，“你可是高级omega，全卯城的alpha和beta不知有多羡慕我。” 柳渐鸿抿了下唇，他是个假冒的高级omega，并不值得羡慕。 眼看着柳渐鸿又要缩回冰冷的壳子，陈辰急忙继续出声安慰：“和你结婚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出于我的私心，并不高尚，其中的利弊我已权衡过，没什么好委屈的。” 柳渐鸿静静地看着陈辰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今晚的柳渐鸿，态度柔和了许多，还会主动和陈辰谈心。 陈辰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快能突破柳渐鸿的戒备，踏进柳渐鸿划的那个“圈子”里了。 那不如…… 不如趁机推进两人的关系。 念头一冒出来，陈辰立马付诸行动。 “渐鸿，我说过，你可以相信我，依赖我，向我倾诉，向我撒娇。”陈辰伸出手，覆在柳渐鸿握着铁虫子的手上，说，“我喜欢你，就算是协议关系，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你要不要，试着接受我？” 第66章 先收点福利 要不要接受？ 柳渐鸿其实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陈辰毫不犹豫地扑过来为他挡子弹后，他知道自己心动了，所以对两人的关系，又认真地思考了一遍。 他之前拒绝陈辰，是不想在拿到高级强化剂之前节外生枝。 但他也是会有需求的。 既然两人已经结婚，选择彼此缓解需求，是最优解。 陈辰是beta，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高级omega，但也不是不能接受beta。 可是，他还不能和陈辰道明真实身份。 再说，他要是坦白身份后，陈辰也不见得想继续和他在一起。 他不怕不曾拥有，反正已经习惯了。 但害怕被抛弃。 柳渐鸿并不想回答，他想退缩，但他手一动，就被陈辰稳稳按住。 见逃避不了，柳渐鸿只能抬眼看着陈辰，说：“不是简单要不要的问题，喜欢我，你会后悔的。” 有戏！ 陈辰内心狂喜，面上却沉稳而坚定地回道：“绝不后悔。” 柳渐鸿抿着唇，挣扎了许久，才缓缓问了一句。 “那你，能接受在下面吗？” 陈辰懵了：“啊？？？？” 一个omega，想在上面。 是指姿势，还是攻受？ 一般来说，不管是和alpha还是beta结婚，omega都是在下面的，毕竟就算是男性omega，也能通过后方享受极致的快乐。 而alpha不一样，极易受伤，也不容易有感觉。 男性beta比alpha好一些，但也没有omega天赋异凛。 柳渐鸿想在上面，会是单纯指姿势吗？ 陈辰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你是指，骑乘吗？” “不是。”柳渐鸿直接否决。 “啊？！” 陈辰没想到，柳渐鸿是真的想当进入的攻方。 难道就是因为不想在下面，柳渐鸿才会喜欢omega？ 也才会和他分房睡？ 所以柳渐鸿平常是拿他当“妻子”看待，才会那么照顾他，总是一副霸总的样子？ 还是说，柳渐鸿因为被alpha标记过，只能以这种方式和其他人亲热？ 陈辰此刻进退两难。 他喜欢柳渐鸿，也想和柳渐鸿有更深入的“交流”。 但他还没做好在下面的心理准备。 如果真是beta也就罢了，问题是，自己是alpha啊！ 在他的直a思想中，根本没有omega在上，alpha在下的认知。 他也没有让omega上自己的癖好。 “不行吗？”柳渐鸿垂下眼睑，面露失望。 柳渐鸿不怪陈辰无法接受，因为他自己也无法接受，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陈辰回答得磕磕绊绊：“也不是，可是，必须要在下面吗？我那个，就是有点……还需要，需要准备一下。” “我明白，”柳渐鸿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回道，“我等你。” 看着如此温和的柳渐鸿，陈辰心下蠢蠢欲动，他凑上前，问：“那，我能不能，先收点福利？” 柳渐鸿不解：“什么福利？” 陈辰又往前几分，垂眸盯着柳渐鸿的唇，说：“我想吻你。” 眼前淡粉色的唇微微张了张，又闭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动上前。 温热，柔软。 一触即离。 柳渐鸿的吻，好像都很生涩和简单。 婚礼那天也是这样的。 按理，像柳渐鸿这样的世家少爷，还是高级omega，很多早就定下未婚夫，解决发热期问题，就算没有未婚夫，也多的是人上赶着献殷勤，不应该没经验。 何况，柳渐鸿如果真的被alpha永久标记过，更不可能没经验。 所以柳渐鸿是不想和他亲吻，只是敷衍一下他吗？ 但陈辰不满足。 他追上前，重新咬上柳渐鸿柔软的唇瓣，在柳渐鸿猝不及防中，撬开唇齿，将舌头探了进去。 柳渐鸿惊了一惊，卷着舌头躲闪。 然而躲不开。 陈辰其实也没什么接吻的经验，全凭本能，所以很快，两人就都有些呼吸不畅。 但陈辰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他伸手按住柳渐鸿的后脑勺，不让人逃离，然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轻啄柳渐鸿的唇角。 等柳渐鸿气息平复一些后，陈辰又将自己的舌头探进去搅弄。 就这样反复了两三次，柳渐鸿实在受不了了，才伸手将陈辰推离。 “这样不对。”柳渐鸿皱着眉说。 “哪里不对，”陈辰辩解，“夫妻之间，接吻很正常的。” “不是指这个，”柳渐鸿说，“你不能这么主动，我在上面的话，应该我主动。” 陈辰：“……” 陈辰没想到，柳渐鸿脑子里，竟然是这种大a主义思想。 到底谁是alpha啊！ 怎么一个omega，连接吻都要启动直a霸总模式啊！ 陈辰内心抓狂，面上却温和地说：“那好，我不动了，你来主动吧。” 陈辰静坐着，依然盯着柳渐鸿的唇，等柳渐鸿自动送上门。 柳渐鸿没察觉什么不对，看陈辰这么听话，他也很满意，倾身上前，重新吻上陈辰的唇。 柳渐鸿的亲吻方式和陈辰不同，就只是唇贴着唇，缓缓厮磨。 陈辰偷偷张开嘴，自己探出舌头去舔柳渐鸿的唇瓣。 “你不要动。” 柳渐鸿见人不听话，生气地咬了下陈辰的舌头。 陈辰只能乖乖地把舌头缩回去。 但，柳渐鸿的接吻方式实在太温吞了！ 陈辰起初还急躁得不行，最后直接被磨得没脾气。 等柳渐鸿亲吻结束，陈辰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什么念想都没了。 柳渐鸿却颇为满意：“还不错。” “我的少爷，”陈辰心下叹气，面上笑眯眯地说，“您满意就好。” 陈辰默默下定决心，不管以后上下如何，他得争取接吻的主动权。 今晚的进展，对陈辰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睡不着。 半夜一两点，他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除了回想两人的吻，陈辰还认真思考了下两人的上下问题。 alpha在下面的话，应该是怎么样的，要做什么准备呢？ 他想找有经验的alpha问一问。 可现实中的ao夫妻，会有alpha是在下面的吗？ 而上网搜寻的话，都是文字描述，他有些地方不理解。 比如，要做好十分充分的事前准备，不然可能血溅当场。 又比如，过程可能会像便秘一样，既痛苦，也不快乐。 光看文字就感觉很可怕。 至于网友，都是实名制，就算他敢问，也不见得有人回答。 或者可以问问aa夫妻。 双a同性伴侣，应该会有一人在下方，但同性alpha在一起的极少，陈辰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 陈辰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找苏林川。 苏林川睡眼蒙眬地接了视频通话。 “辰辰，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有件事没经验，也想不通。”陈辰说，“只能找你商量。” 第52章 第67章 门里面究竟是什么 “嗯，你说。”苏林川又打了个哈欠。 “假如，我是说假如……”陈辰试探着问，“假如，新竹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苏林川瞬间精神了，“就算是摘星星、摘月亮，我也会想办法造宇宙飞船去摘给他！” “条件倒也没这么苛刻，”陈辰说，“就是，那什么的时候，他必须在上面，你在下面，你能接受吗？又该怎么做呢？” “啊？”苏林川也懵住了，这个问题在他的知识盲区，还不如摘星星摘月亮呢。 两人沉默地面面相觑。 当晚，苏林川也失眠了。 上下问题，陈辰一直偷偷搜罗着学习资料，努力做好物理和心理准备。 他是真怕因为没有充分准备，导致血溅当场，至于舒不舒服，那是另一层次的事。 柳渐鸿并不着急，那晚之后，也没再问过陈辰。 而且，屿桑镇的项目大楼快要封顶了，柳渐鸿开始频繁地两地跑，很多时候回家都是深夜，满身疲惫，根本没精力想其他事情。 上下问题的探讨，只能暂时耽搁。 而这一耽搁，就耽搁了陈辰整个暑期。 不过，陈辰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一直在工作室里，便也默契地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快要开学时，唐梦书给陈辰发来消息，他们合办的公司，已经注册完成，厂房建设手续也已经审批下来，不日开工。 “公司名字按你说的，就叫zm，”唐梦书说，“m是我的梦，z是什么，为什么不是c？” 陈辰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 都已经注册完了，就算不喜欢也晚了。 唐梦书说：“名字而已，你想叫什么都可以，我就是好奇。” 陈辰解释：“zm是造梦。” 既然柳渐鸿说他能造梦，他便决定用自己的能力，继续为柳渐鸿造无数个“梦”。 “造梦？”唐梦书点了点头，“倒是好名字。” “对了，记得给我留一间空的展示间，我有用处。”陈辰说。 “放心，”唐梦书说，“都交代好了。” “谢谢，”陈辰说，“我又画了几个设计图，图纸都发你了，你有空看看，结合市场调研结果再做下调整。” “收到了，调整后，会先做份样品寄给你。”唐梦书说，“不过，你也不必太劳累，等生产线建好，员工到位，要至少三个月后了。” “嗯，反正也没其他事。”陈辰说。 唐梦书笑了：“那你可以多陪柳渐鸿参加世家宴会，既可以认识点人脉，又能守着人。” 唐梦书意有所指。 陈辰听出来了，正色道：“谢谢你，我会的。” 陈辰并不怕柳渐鸿在外面乱来，只是怕有人惦记柳渐鸿。 柳渐鸿为了多给小公司拉业务，大多数宴会邀请，都不会拒绝，这也是柳渐鸿经常深夜回家的原因之一。 这么一个柔弱漂亮的高级omega，自然是走到哪，都有不少人惦记。 何况，柳渐鸿身边，本就群狼环伺。 刚好柳渐鸿晚上又要参加晚宴。 陈辰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今天的晚宴我陪你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柳渐鸿才回复：怎么突然感兴趣了，不过，今晚的宴会主人好酒，是酒宴，你喝不了酒，下次吧。 陈辰：那我更要参加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柳渐鸿：怀朗会陪我去。 陈辰：那他多喝点，你少喝。 柳渐鸿：放心，我有分寸。 陈辰又关心了几句，结束和柳渐鸿的对话。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去晚宴，只是想打探惦记柳渐鸿的人是谁。 原来真是高怀朗。 按唐梦书的意思，这几次的世家宴会，柳渐鸿应该都是带着高怀朗去参加的。 高怀朗对柳渐鸿的爱意表现得太明显了，陈辰觉得，自己不得不防。 就从宣示主权开始。 既然要宣示主权，就得先把两人进一步的“深入”关系确定下来。 陈辰正在罗列和柳渐鸿的交谈计划时，接到了李新兰的消息。 李新兰：中午12:30，会有人去柳家接你，专机飞到望都，我会提前在望都机场等你。 陈辰：是和合作有关？ 李新兰：是。 陈辰：明白了。 对话很短，而且不容拒绝。 中午12:30一到，准时有部队的人上门。 管家过来传话，陈辰什么东西都没拿，直接跟着人走了。 因为李新竹的关系，陈辰对部队的官职略知一二，能认出来接送他的是两名中尉。 偌大的飞机，陈辰却被夹在两名中尉中间。 身边人一路坐得板板正正，不苟言笑，陈辰便也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乱动。 下了飞机，陈辰与李新兰一汇合，又马不停蹄地坐车出发。 目的地在望都郊区。 郊区有一座研究院，远远就能看见高耸的围墙。 车子停在围墙大门前。 进门前，李新兰说：“先把终端机取下来吧。” “好。”陈辰听话照办。 终端机被李新兰收起来，交给门卫。 车子继续往里开，等到了一栋大楼大门前，两人下了车，又被保卫人员拿着机器贴身扫了一遍，确认未携带任何微型摄像头或者窃听器后，才放人进入。 大楼里除了来回巡逻的机器人，没见到什么人，不知是本来研究人员就少，还是专门清过场。 李新兰带着陈辰一直往楼层最深处走去，最后停在一扇钢铁机械门前。 进门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 陈辰看着这一系列严格的操作，不禁好奇，门里面究竟是什么？ 所以当铁门打开的一瞬间，陈辰目不转睛地盯着，格外期待。 但门后是一段长廊，没有灯，远处的情景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李新兰带着陈辰踏入长廊时，廊道的灯亮了起来。 陈辰才发现，长廊不仅宽，还很高，尽头是一扇高大的铁门，足有两层楼高。 铁门前站着两个机器人，人形的身体，却长着兔子脑袋。 兔子机器人听到声响，睁开猩红的双眼，“咔咔”举起双手，手掌变成转膛机枪，齐齐对着陈辰的脑袋。 陈辰呼吸停滞了瞬间，不敢乱动。 第68章 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新兰却丝毫不紧张，还能笑着和兔子机器人打招呼：“凸兔，这周是你轮值啊？” 兔子机器人双双转头看向李新兰，眼睛弯成一条缝，用少年音齐声回道：“是的呢，三组长。” 三组长？ 看来，李新兰在研究院也是有职务的。 李新兰伸手拍了下陈辰的肩膀，说：“博士可能忘了给你更新数据，你和呼虎远程对接更新一下，这是你的新同事，同事之间要有同事爱。” “好的呢，三组长。”兔子机器人没放下机枪，只是眼睛闪动了几下，很快回复，“数据更新完毕，欢迎你，新同事。” 兔子机器人收起机枪，重新变回人类的手指，随后手指弯了个弧度，各自给陈辰比了个爱心。 陈辰：“……” 真有“同事爱”。 陈辰只能默默举起手，也给两个兔子机器人比个心。 李新兰这才给陈辰介绍：“它们是生肖守卫，每组两人，本来有12组，之前战损了4组，现在就剩8组，叔鼠、妞牛、呼虎、凸兔、隆龙、嘛马、吼猴、祝猪，以后带你认识。” 这一连串名字念起来太过可爱，陈辰不自禁笑出声：“那我和它们还挺搭，我叫陈辰。” 兔子机器人歪着脑袋搭话：“可是你怎么只有一个身体呢？” 陈辰被这么一问，才发现李新兰介绍时，一组两个机器人，只说了一个名字，不禁好奇：“它们共用一个名字吗？” 李新兰回道：“设置中，它们是同一个机器人，只是外在形象有两个身体。” “原来如此，”难怪两个机器人说话时，总是异口同声，陈辰又问，“那战损的机器人怎么没补足？” “这个等会儿说，”李新兰转向兔子机器人，“凸兔，我和新同事要进去，审批指令今天早上应该下来了。” “是的呢，三组长。”兔子机器人往两边挪了挪，说，“你请。” 李新兰照例验证了指纹和虹膜。 门开后，房间内并不像之前那样晦暗，而是灯火通明。 但目之所及，一片斑驳狼藉。 陈辰不禁惊呼：“是被袭击，还是被盗窃了吗？” 李新兰一脸淡定：“是，也不是，我来之前，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了。” 李新兰带着陈辰走入房间，铁门在两人身后重新紧闭。 房间比大门还要高半层楼，从布置来看，这里应该是智能机械制造间，有不少高端制造仪器，只是大部分都遭到破坏，损毁非常严重。 第53章 除了损坏，仪器和墙壁上，还残留了不少暗红发黑的污迹。 陈辰看着污迹溅开流淌的形状，隐隐猜出，那些应该是血迹。 李新兰朝着房间深处走，绕过一台大型器械后，向着后方的制作台走去。 制作台上，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面站立着一个两米高的机器人。 那个机器人，一身钢铁皮肤，头发也是特殊金属做的，还未有任何拟色，整体的样貌很像陈辰认识的一个“人”。 机器人似乎也遭过破坏，身体多处受损，露出里面精密如血管的线路，心脏的地方空了一块。 李新兰站在制作台前，抬头看着机器人，说：“这个智能机器人，就是当年项目的研究成果。”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发生了什么事？”陈辰好奇。 李新兰如实告知，慢慢道来：“当年这个项目有另一个名字，叫‘零计划’，项目里聚集的，都是那时候各个领域的顶尖天才。” “零……计划？”陈辰的合同里，项目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看到智能机器人，再结合这个名字，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新兰似乎看透了陈辰的想法，问道：“是不是很耳熟，连这个智能机器人都觉得眼熟？” 陈辰点了点头。 李新兰说：“这个智能机器人名字叫做零，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的虚拟主持人，代号零，就是照着它设计的，应该说，代号零，本也是这个智能机器人的功能之一。” “八年前，为了试验功能，它的制造者拷贝了部分程序过去，造出了代号零，也是从那年起，大赛开始全国直播。” 陈辰知道大赛的事，更早之前，大赛的比赛模式都是简单粗暴地演示作品，比赛过程毫无吸引力，感兴趣的大都是本专业的学生，没多少人关注。 而官网留存的，大都是作品设计理念视频，几乎没有比赛现场的视频，连比赛结果，也只是简单地公布名单，照片、采访都没有。 八年前，代号零出现后，大赛改变了比赛模式，增加了环节，也吸引了更多人了解智能机械制造。 不过，陈辰没想到，代号零，竟然是这个项目衍生的试验品。 李新兰继续说道：“代号零是无法被复制的，当时安装程序时，它的制造者在程序里加了一条指令，若被复制，就开启自删模式，所以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代号零这么一个智能虚拟主持人。” 陈辰不理解：“无法复制的话，不是可以再重新做一个？” 李新兰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的智能机器人，说：“自从这个项目失败，所有的资料丢失后，还没有其他人能破译它的智能程序系统。代号零的程序，源于它，自然也还没有人能造得出来。” “只是一个虚拟主持人……”陈辰并不相信没有人能做得出来，毕竟做一个虚拟主持人并不难。 “你不知道，代号零每一年的新皮肤，不是程序员帮它换的，”李新兰说，“是它自己换的。” 李新兰的话，让陈辰惊了一惊。 也就是说，这个智能程序，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它只是没有实体而已。 是一个类似灵魂状态的“人”。 而且它的智商超群，又能穿梭在网络上，更显得可怕。 “不用担心，”李新兰看出陈辰的担忧，安慰道，“它的程序是残缺的，制造者还给它加了很多禁令，目前的它，还没强大到可以突破那些禁令。” 李新兰话中有话，不过陈辰没有细想，而是好奇：“它的制造者是谁？为什么拒绝重回项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69章 怎么这么强大 陈辰记得，李新兰曾说找过以前研究团队的人，但被拒绝了，看这制造间的样子，必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那究竟是什么变故？ 李新兰叹了口气，说：“当年，研究团队里出了一个叛徒，是他给智能机器人导入病毒程序，导致智能机器人暴乱，大部分研究人员……都被它屠杀了。” 陈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李新兰接着说：“等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研究所就像人间炼狱一样，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研究资料不知道是被偷了，还是被智能机器人毁坏，都找不到了。” “在当年的暴乱中，叛徒失踪，个别还有生命体征的研究人员被抢救回来，但他们最后都选择离开研究院。” 陈辰转身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狼藉的景象，结合李新兰的话语，能想象得到，当年的惨烈。 研究出来的骄傲，却成了剥夺自己生命的屠刀，那些研究员当时该有多绝望。 李新兰说：“你不是问，为什么不补足生肖守卫吗？它们是当年的研究人员，为了制衡智能机器人而制造的，既是守卫，也是监视者。” 陈辰疑惑：“那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阻止那场屠杀？”李新兰道出陈辰的疑问。 陈辰点了点头。 “实力悬殊太大了，”李新兰说，“守卫不是没有阻止，它们的程序系统太简单，战损了四组机器人后，就被智能机器人反控。” 陈辰皱眉：“这个智能机器人……怎么这么强大？” 李新兰说：“它就像是研究团队最疼爱的孩子，所有人都想把最好的给它，对它没有丝毫防备，才会导致当年那场悲剧。” “可是，”陈辰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机器人第一守则，它已经强大到可以不遵守吗？” 机器人第一守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 这是智能机器人被设计最初，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 “我也曾问过这个问题，”李新兰笑了笑，“有一个人，是这么跟我说的——” “规则之所以能成为规则，不在于制定规则的人，也不在于规则本身，而是遵守规则的人。 这些人愿意遵守规则，一是对自己有利，二是自己无能。 智能机器人也是一样的，一旦有了能打破规则的能力，愿不愿意遵守规则，便不再由制定规则的人所控。” 所以李新兰才会说，代号零还没强大到可以突破那些禁令。 “那生肖守卫，实力也足以不遵守规则？”陈辰想起，自己在门外，就被兔子机器人用机枪顶着脑袋。 “它们当然不行。”李新兰摇了摇头。 所以之前在门外，兔子机器人就只是摆个架势吓唬陈辰，根本开不了枪，难怪李新兰一点儿都不着急。 “那这件事，是怎么和我被枪击有关？”陈辰不解。 陈辰还记得，李新兰说，带他来这里，就会告诉他被枪击的原因。 李新兰解释：“是我的猜测，简单来说，当年叛徒的背后主谋，和雇佣枪杀你的背后主使，可能是同一拨人。” “是谁？”陈辰问。 “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些势力。”李新兰解释，“因为项目的变动，动到某些人的利益。” 陈辰脱口而出，“金钱、权力、地位，这些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 李新兰点头：“不错。” 陈辰又问：“当年怎么会改变项目？” 李新兰说，“当年的项目研究方向之所以改变，是因为一群天才凑到一起，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他们想造‘神’。” 造神？ 确实够荒诞。 陈辰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足以表示他的不赞同。 李新兰接着说：“每个‘神’分工不一，作为各个领域的核心控制系统，拥有超强且全面的运算能力，负责安排所有人类的生活起居。 在这个拥有‘神’的城市里，所有人类都可以平稳地生活，苦难得以减少，犯罪受到遏制，政策公平执行，审判公正无私。” 陈辰皱眉：“这听起来，是个十分理想的完美世界，可又好像怪怪的。” 李新兰点了点头：“确实有争议，但当年的执政者权衡过后，还是同意了这个项目，当然，一直有不少人反对。” 陈辰理解：“它要是成功，会颠覆现在的生活方式，未知总是令人恐惧，有人阻挠也正常。” “不止生活方式，大哥告诉我，要是项目成功，那么所有alpha、beta、omega，都将平等共处，性别将会是个体差异的装饰品。”李新兰接话。 在智能机器人眼中，只有运算规则，所有性别都是平等的存在。 陈辰心下一动，他没想到性别平权，还能从这方面入手。 可惜，失败了。 “所以，当项目重启后，你一遭到枪击，我就觉得，主谋应该是同一拨人。”李新兰说。 “那么，为什么要重启这个项目？”陈辰问出关键点。 重启了项目，却不是继续造“神”，而是不痛不痒地造一支智能机械队伍，还只找了他，陈辰觉得，其中一定有秘密。 第54章 “辰辰，你很聪明，”李新兰赞赏说道，“与你的合作，确实不只是为了项目本身，还是为了挖出新的叛徒，或者说，间谍。” 陈辰不解：“是这座研究院里，出现了新的间谍？那不是很容易排查吗？” “不是在研究院里。”李新兰说，“这个智能机器人集合了太多智慧与心血，放弃太可惜了，上级曾经派了数十名研究人员接手项目，可惜……” 可惜没有任何进展。 当年大部分研究人员都死了，那可是各领域的顶级天才，他们的能力，说是百年一遇也不为过，不是靠研究人员的数量可以弥补的。 李新兰扼腕了一会儿，继续说：“第二年，上级就将项目封存，宣告项目失败。两年前，那数十名人员中的一位教授，根据代号零的程序系统，推算出这个智能机器人的部分算法。” “但是报告刚出来，就被间谍泄露给邻国的非法武装组织，他们根据这份资料，制造出一支反人类智能机械军。” “大哥和这支机械军交过手，他说——” 第70章 无法回答 “这是一支敌我不分的幽灵队伍，飞天遁地，刀枪不入，只能以重武器轰炸，而且，它们会进化。”李新兰幽幽说道。 “进化？”陈辰不解，“哪方面？” 李新兰说：“它们能伪装成普通生物，躲避各种仪器侦查。” “机器人不具备生命体的多项体征，不可能避开所有仪器，”陈辰说，“除非……” “除非，它们特意针对侦查仪器进化了伪装功能。”李新兰说。 “原来是这方面的进化，但也不可能如此精准。”陈辰说。 “是的，”李新兰说，“所以间谍，可能不止一个，而且潜伏已久。” 陈辰了然：“我明白了，以重启‘零计划’的名义，是想借我这个新人，混淆间谍视线，把他们揪出来，顺便制造新的侦查系统，组装成一支有侦查能力的智能机械队，用来对付这支机械军。” 陈辰想着，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李元帅重启项目时，应该很高调，故意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个项目是明线，应该还有一条暗线。 而选择他，是因为他好拿捏，背景也很单薄，不需要处理太多复杂的关系。 他只是这条明线上，一个容易控制，也容易舍弃的棋子而已。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李新兰笑道。 “可是，‘零计划’对间谍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陈辰不信。 “不是吸引力，是恐惧。”李新兰说。 陈辰咂摸着“恐惧”这个词所表达的意思。 人之所会感到恐惧，有几个原因，比如，对未知的不确定感，或着感知到潜在威胁。 看来当年那个叛徒和潜伏的间谍，泄露了不少关于智能机器人“零”的秘密。 “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李新兰一脸严肃地对陈辰说，“这个合作充满危险，但你已经无法退缩。我们会以生命起誓，尽全力确保你的安全。现在，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陈辰明白，自己既然知道了这么多机密内容，那便不可能再反悔。 否则，他将无法走出这间制造间的铁门。 这个合作从一开始，就是个单项选择。 陈辰回望身后那个高大的智能机器人，它那铁灰色的脸上，眼睛闭合着，表情无悲无喜。 虽然多处破损，依然神秘强大。 “我想申请研究它。”陈辰指着智能机器人说。 “这个要求，我没有权限，无法回答，”李新兰说，“但我会替你向上级报告。” “好，”陈辰点头，“谢谢新兰哥。” “那么，”李新兰伸出右手，说，“新同事，我向你郑重介绍一下我自己，在这个研究院，我的代号，叫做二点三，是守卫组的组长。” 二点三，是为兰。 难怪兔子机器人喊李新兰叫“三组长”，原来三不是序号，是代号。 “在研究院里，要互称代号吗？”陈辰一边回握住李新兰的手，一边问。 “是的，这是很早之前就留下来的传统。”李新兰点头，“你可以为自己取个代号。” “那就叫东木。” 陈辰把他和柳渐鸿的姓，各拆了半边。 “好，东木，从今天开始，你在研究院，只能叫这个名字，”李新兰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为了不影响你的学业，上级已经安排好，让望都大学机械制造系，为你空出一个交换生名额。新学期开始，你将以交换生的身份前往望都大学继续学习。” 陈辰：“……” 去望都上学，那岂不是要和柳渐鸿分开？ 他们才新婚，都还没亲热上，就要异地分居。 那得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啊？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怎么了？”李新兰看陈辰一脸不情愿，安慰道，“望都大学全国排名第一，怎么都比卯城大学好。” 陈辰自然知道，他当初的成绩也是能上望都大学的，但因为表哥考不上，他只能和表哥一起去卯城大学。 陈辰叹气，说：“我知道，我会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 签了一大堆保密协议后，陈辰才跟着李新兰离开研究院。 路上，还遇到其他生肖守卫。 两只龙和两只虎在斗舞。 而两只牛和两只马在玩跳绳。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淡。 出了研究院的围墙大门，陈辰拿回自己的终端机，刚一戴上，就发现有好几通柳渐鸿的未接来电。 研究院附近不适合视频，但陈辰又担心柳渐鸿有急事，便打了普通语音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柳渐鸿着急的声音传来。 “陈辰，你现在在哪？没事吧？” “没事，我朋友有事找我，我来望都一趟，等会儿就回去了。” 见柳渐鸿关心自己，陈辰心情十分愉悦。 “没事就好。” 柳渐鸿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听管家说陈辰被部队派人带走，不知道陈辰犯了什么大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李新兰安静地站在一旁，后知后觉，陈辰刚刚说需要处理的私事，应该是和柳渐鸿有关。 人家虽然还在上学，但已经结婚了，跟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妈生光棍不一样。 而且，一个beta，好不容易娶了个香香软软的高级omega，却要被迫分居两地。 啧啧啧。 太可怜了。 陈辰刚结束和柳渐鸿的通话，转头就看见李新兰一脸怜悯的表情看着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李新兰拍了拍陈辰的肩膀，说，“后天你就要来望都上学了，这两天和你的omega好好温存吧。” 陈辰：“……” 柳渐鸿坐在大厅等人。 看着全须全尾回家的陈辰，柳渐鸿原本冷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用过晚饭了吗？” “嗯。” 陈辰在飞机上吃过了。 “那陪我再吃点。” 柳渐鸿说着，起身往餐厅走。 陈辰连忙跟在柳渐鸿身后。 他有点儿意外。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柳渐鸿居然还在等他吃饭。 看来是真的担心他。 陈辰心里甜滋滋的，吃什么都觉得香甜无比，连苦瓜都能嚼出蜜味。 等吃完晚饭，乐颠颠地跟着柳渐鸿走到房间门口时，陈辰才想起来，去望都大学上学的事，要和柳渐鸿说一声。 “渐鸿，后天我就开学了，新学期，我会作为交换生，去望都大学机械制造系上学。” 柳渐鸿闻言，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沉默地看着陈辰。 陈辰还沉浸在甜蜜中，笑脸回望。 柳渐鸿却没有笑，反而越来越沉肃。 第71章 不用解释 好一会儿，陈辰才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收起笑容，问：“怎么啦？” “你很开心？”柳渐鸿沉声发问。 陈辰如实点了点头。 他现在确实很开心，柳渐鸿会关心他，还特意等他回家，让他觉得两人越来越心意相通。 “呵，”柳渐鸿微眯起眼，冷笑了下，“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没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地逃离我。” 陈辰懵了。 omega真是敏感又脆弱。 柳渐鸿竟然能把他去望都，和他们谁上谁下这件事联系上。 陈辰想不明白，刚吃饭时，两人气氛还很融洽，怎么一转眼，就上演狗血误会剧情了。 “没有，我没想逃离你，我就只是去望都上学而已……” “够了，”柳渐鸿打断陈辰，“你想走就走，不用解释。” 不用解释才怪。 柳渐鸿那别扭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等自己的解释。 第55章 “不是，我去望都是因为和……” 陈辰刚想解释，但想起不久前签的那堆保密协议，只能及时闭上嘴。 柳渐鸿本来还看着陈辰，驻足等待一个说法，见陈辰什么“借口”都想不出，又冷笑一声，转头就走。 陈辰连忙将人拉回，随口掰扯了个理由。 “我喜欢你，怎么会想离开你，只是刚好有个交换生名额，学校便推荐我去了。” 陈辰作为智能机械制造的全国冠军，推荐他去望都大学深造，无可厚非。 但柳渐鸿不信。 以他对陈辰的了解，如果陈辰想去望都，一定会提前和自己商量，不可能先斩后奏。 所以在他看来，陈辰一声不吭地把所有流程走完，等结果十拿九稳后才告诉他，就是想逃离他。 卯城到望都，坐飞机都得快三小时，陈辰要是去了望都，估计得等寒暑假才能回家。 人心果然是善变的。 说什么喜欢他，说什么不后悔，转头就想离他远远的。 要是接受不了在下面，直说便罢，他又不会霸王硬上弓。 所以陈辰就不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高级omega的身份。 和其他人一样。 如果陈辰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性别，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这世上，感情果然是最虚假的东西。 7年前他就尝过一次苦，居然还不信邪。 幸好这次，一切都还未开始。 柳渐鸿越想越气，脸色愈发冰冷，也不愿再和陈辰多说废话，用力推开陈辰，转头回自己的房间。 门刚开了个缝，陈辰立即追上去，从柳渐鸿身后伸手拉住门把，重新关上门，另一手撑着墙，将柳渐鸿困在自己怀里。 “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辰的唇离柳渐鸿的后颈很近，说话时，温热的气流喷在柳渐鸿后颈的皮肤上，让柳渐鸿寒毛直立。 因为没贴阻隔贴，柳渐鸿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后颈，皱着眉低声警告：“别靠我这么近说话！” “放心，我不会咬你的。”陈辰看着那护在后颈上的苍白手指，忍不住舔了舔虎牙。 “你就是个beta而已，咬烂了也没用。” 何况柳渐鸿也不怕被咬，他放下手，再次尝试去开门。 陈辰稳稳地拉住门把，说：“我们谈谈，我不想你生我的气。” 柳渐鸿背着陈辰站定了，不想转身，语气冰冷：“好，那你说。” “……”陈辰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身后人的沉默，让柳渐鸿愈发觉得，陈辰是心虚了。 “无话狡辩就松手。”柳渐鸿冷哼。 “不是想狡辩，我去望都，是真的有事要做，并非因为你。”陈辰说。 柳渐鸿说：“你要做便做，要去便去，我又不会拦着你。” “可是你生气了，”陈辰说，“我不想你生气，也不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你做什么我都原谅你，可以了吗？” 柳渐鸿已经决定，不再尝试去接受陈辰，便无所谓陈辰对他是爱是恨。 陈辰自然是不满意的，他能感觉柳渐鸿对他的疏远。 他好不容易，才拉近了两人之间距离，不想前功尽弃。 “我可以……可以为你……”陈辰喃喃着，抱着献身的决心，松开门把，转而抱住柳渐鸿的腰，“我证明给你看。” “做什么！”柳渐鸿皱起眉，伸手去掰横在腰间的手臂。 “做下面！” 陈辰说着，用不容拒绝的力气，将柳渐鸿往后拖。 柳渐鸿根本没听明白陈辰的意思，挣扎着转过身，就被陈辰一把抱起，扛在肩上。 “发什么疯，放我下来！” 柳渐鸿被陈辰的举动吓了一跳，凶猛地拍打着陈辰的后背。 很快，柳渐鸿便被陈辰轻柔地放到一张床上。 柳渐鸿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是陈辰的房间。 陈辰没等柳渐鸿发问，直接“唰”一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蜜色的上半身，肌肉精炼紧致，十分养眼。 但现在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 柳渐鸿脑中警铃大作，只想立刻下床离开。 陈辰看出柳渐鸿的意图，立即扑上来，将柳渐鸿压回床上，伸手就去解柳渐鸿的衬衣。 现在还不知道陈辰想做什么，那就太蠢了。 柳渐鸿又惊又怒，狠狠地甩了陈辰一巴掌，吼道：“滚开！” 陈辰被打懵了。 他低下头，委屈地看着柳渐鸿，问：“为什么打我？” 柳渐鸿冷笑了下，抬手又甩了一巴掌。 陈辰更委屈了。 “不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愿意？” “我要你滚。”柳渐鸿冷冷说道。 “我不滚，我要证明给你看！” 陈辰倔强地顶着红肿的脸颊，继续去扯柳渐鸿的衣服。 衬衫扣子不好解，陈辰直接用力撕。 纽扣蹦开，露出起伏的白皙胸膛，因为气愤，玉白的肌肤渐渐染上粉色。 陈辰看愣了。 然后又挨了一巴掌。 柳渐鸿太凶，每次的巴掌都是又狠又准。 陈辰也挺倔，一声不吭地受下了。 但这一次，柳渐鸿打完人后，愣住了。 身下人停止了反抗，正合陈辰的意。 陈辰低下头，想继续解柳渐鸿的衣服，却发现眼前白皙的胸膛上，绽开了两朵红花。 不，三朵，四朵…… 陈辰很快意识到红花是什么，抬手摸了摸鼻子，果然摸了一手血。 陈辰叹气。 还没开始，就“血溅当场”。 网上的教程诚不欺我。 第72章 准备什么 “疯够了没，”柳渐鸿回过神，没再动手，“还不起开。” 陈辰随手擦了两下鼻血，血没止住，便也不管，继续去脱柳渐鸿的衣服。 柳渐鸿忍无可忍，一把拽住陈辰的手，说：“够了，我不想和你做。” 陈辰十分委屈：“明明是你说的，你会等我做好准备，现在我准备好了，你又反悔。” 他是alpha，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主动躺omega身下，却换来一顿揍。 柳渐鸿一怔：“准备什么？” 陈辰毫不羞耻地回答：“和你上床，在下面。” 柳渐鸿沉默了。 他总算想起之前和陈辰的约定。 这一段时间，他太忙了，早就把约定抛之脑后。 陈辰刚刚那架势，原来是要献身？ 气势汹汹的，柳渐鸿还以为陈辰要强了自己。 看着陈辰红肿的双颊和流淌的鼻血，柳渐鸿愧疚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我说了的。”陈辰委屈。 他明明一开始就告诉柳渐鸿，他要“做下面”。 “我刚刚没注意。”柳渐鸿说。 “嗯，不要紧，我就是想证明，我去望都不是想逃离你。”陈辰说，“我喜欢你，在下面也没关系……我们继续吧。” 柳渐鸿没松手，他抓着陈辰，静静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句。 “不行，没兴致了。” 柳渐鸿觉得，自己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把人打到流鼻血，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上床。 陈辰闻言，哀怨地看着柳渐鸿。 他主动献身，却被打，被打完还要被嫌弃。 太惨了。 “好了，我信你了，赶紧止血去。”柳渐鸿推了推陈辰。 陈辰的鼻血还在流，但不像刚刚那样汹涌，已经慢慢凝住了。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哦。”陈辰循循善诱，不想白挨一顿打。 柳渐鸿无所谓：“那就不住店了，我自个儿露宿山间。” “不行，”陈辰不同意，“我这是黑店，来都来了，不住也得住！” 陈辰说着，低头就要去吻柳渐鸿。 柳渐鸿看见一张血脸向自己糊来，下意识挥出一巴掌。 “啪。” 陈辰：“……” 何等委屈。 “抱歉，没控制住，”柳渐鸿满怀歉意，“可你这样，我真的下不了嘴。” 陈辰的双颊明显浮肿，带着两个清晰的巴掌印，鼻血流淌了半张脸，模样有些凄惨，又透着一丝滑稽。 柳渐鸿实在提不起兴趣。 颜控。 陈辰终于确认，柳渐鸿之所以选择和自己结婚，是因为柳渐鸿是个重度颜控。 不想再挨巴掌，陈辰只能不甘心地放开柳渐鸿，坐到一旁擦鼻血。 “我去找药箱。”柳渐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去给陈辰找点药擦脸。 刚出房门，柳渐鸿就看见管家笑眯眯地拎着药箱站在楼梯口，像是早有预料。 “少爷，”管家瞥了眼柳渐鸿衬衣上的血迹，说，“您和辰少爷要悠着点，太激烈了对身体不好，会受伤。” 第56章 柳渐鸿：“……” 都怪陈辰动静太大。 巴掌还是挨少了。 …… 开学报道当天，陈辰脸上的巴掌印总算消退，可以见人了。 但留了个后遗症。 陈辰向柳渐鸿索取离别吻，柳渐鸿一看见陈辰凑过来脸，就想起他双颊红肿、鼻血横流的模样，完全下不了口，手掌还蠢蠢欲动。 “你先离我远点，”柳渐鸿后退一步，说，“我怕条件反射要扇你。” 陈辰仿佛遭受晴天霹雳。 本来两人就没怎么亲密过，现在自己要去远方上学，得好久才能见一次面，离别前，居然连亲吻都没了。 还是被自己作没的。 他此时恨不得回到两天前，狠狠地扇死自己。 上飞机前，陈辰回了舅舅家一趟。 表哥依然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舅妈冷嘲热讽：“呦，劳烦辰少爷还记得咱这穷亲戚啊？” 舅舅倒是挺开心：“正在做饭呢，等会儿一起吃个饭。” “不吃了，赶飞机，”陈辰说，“新学期，我要去望都大学上学，过来告别一下。” 告别一下他十来年寄人篱下的生活。 舅舅怕舅妈，并不敢待他多好，也就是给他一个遮挡风雨、饿不死的地方。 唯一的例外，就是让他跟着表哥去好学校上学，他在那里遇到了苏林川和李新竹。 他向柳渐鸿要了“救命钱”救表哥，便再也不欠舅舅的养育之恩。 现在，他有了新的家人，过去那淡薄的亲情，他不想要了。 陈辰没停留太久，转身离开。 司机应陈辰要求，在百米外等他。 表哥陈希杰追了出来：“我送送你。” 陈辰略感意外。 没走多远，陈希杰便停下脚步，说：“好了，就送到这，我知道你以后不会回我家了，我给你转点钱，你拿着用吧。” “不必了。”陈辰拒绝。 他不知道陈希杰想做什么，还是不收为好。 陈希杰我行我素，直接用终端机给陈辰转了十万块。 “你必须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陈希杰从来没这么大方过。 陈辰看着转账，不收也不是，收也不是，有点儿为难。 “放心吧，钱的来源合法正规，”陈希杰移开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要实在不想用，就……就转给柳少吧。” 陈辰瞬间明了，点了点头，收下了。 既然表哥自愿还钱，那他可以收着钱攒给柳渐鸿。 毕竟柳渐鸿的目标，是十亿。 攒点沙砾，总有一天能聚成高峰。 到了望都大学后，陈辰顺利与苏林川“会师”，苏林川在大学城内租了栋房子，两人直接住一起。 苏林川已经到望都大学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他将大学里有关信息素的课程自学了一遍，却越学越迷茫。 “就像你说的，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苏林川叹气，“除了人体改造，我没找到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书本中自然不可能有现成的答案，”陈辰安慰道，“否则，omega也不用一直依赖alpha，你想消除信息素的作用，就相当于消除alpha和omega的第二性别特征，何其困难。” 苏林川闻言，有些沮丧。 第73章 你想比什么 陈辰从没见过苏林川这么消沉。 “不如，想办法先把之前研究一半的药剂制做出来？”陈辰建议。 “嗯，”苏林川点了点头，“我在学校里租了间实验室，里面的仪器挺齐全的，在没找到消除信息素作用的突破口之前，这个药剂也需要同步研制，只是信息素，可能要再辛苦你。” 陈辰说：“没事，你尽管抽。” “辰辰，谢谢你。”苏林川说。 陈辰拍了拍苏林川的肩膀：“小事，不过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苏林川用眼神示意陈辰随便问。 “有没有什么温和的办法，可以清洗掉omega的永久标记？”陈辰问。 “是为了柳渐鸿吧？”苏林川说。 陈辰点了点头，既然柳渐鸿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个永久标记便成了两人之间的阻碍。 可是现有消除标记的办法，对omega的身体有不可逆的损伤，陈辰舍不得。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苏林川说，“可是很难。” 陈辰双眸一亮：“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不在市面上流传，因为它的成功条件太苛刻，”苏林川说，“必须找到与omega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5%以上的alpha，提取alpha的信息素制成药剂，并在omega发热期，注射到omega的腺体里，这样反复几次，alpha的信息素会慢慢覆盖并清洗掉原来的标记。” 95%以上的匹配度，就算是命定的alpha和omega都很难达到。 更何况，alpha怎么可能会为了素不相识的omega，长期忍痛提取信息素。 但是，再难成功，陈辰也要尝试。 “也就是说，我可以测一下我和渐鸿的匹配度，如果达到95%以上，就可以用我的信息素制作药剂。” 苏林川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好，我想个办法拿到渐鸿的信息素，如果匹配度达到95%以上，就拜托你帮我制作药剂。”陈辰说。 “放心。”苏林川应承。 陈辰作为全国学生个人大赛的冠军，机械系的学生无人不知。 第一天上课，他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 “活的！冠军！” “被beta抢走冠军，所有alpha选手都憋屈死了吧？” “有什么好憋屈的，陈大佬那个实力，谁敢不服？” “怎么就大佬了？” “因为他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我。” “大佬，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个omega弟弟！” “去去去，一看就是不懂信息搜集的土包子，大佬已经结婚啦。” “是位漂亮的高级omega，和大佬超配的。” “什么！我失恋啦！” 陈辰在一片哀嚎声中站起身，说：“还是叫我名字吧，都是同学，以后互相关照。” 望都大学的学习氛围，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不会麻木冷漠，也不会嫉贤妒能。 来这里读书，似乎也不错。 “砰”。 突然有人锤了下桌面，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陈辰，”来人中的一人指着陈辰，说，“我要向你挑战！” 其他人闻言，纷纷让开一条路，让陈辰得以看清下战书的人。 那是名男beta，一头秀丽的齐肩碎发，五官俊美，身材高挑修长，长得很漂亮。 见陈辰皱眉疑惑，立马有人为陈辰解惑。 “大佬，这是音乐系的宋思修，我们学校的beta校草。” “三年了，他的beta校草地位无人撼动。” 音乐系？来找他下战书？ 比什么？ 宋思修很快为陈辰答疑。 “他们说你也是beta校草，一山不容二虎，我要向你挑战，谁赢了，谁才有资格被称为beta校草。” 陈辰：“……” 无言以对。 他的beta校草头衔，是卯城大学的学生在论坛上投出来的。 他根本不知道，原来还需要进行线下比赛？ 见陈辰沉默不语，宋思修身后带来的跟班，嘲笑道：“怎么，怕了？外校的就是没见识，还是乖乖认输吧，以我们思修的家世样貌，才配当望都大学的beta校草！” “我认输。”陈辰立马说道。 宋思修却不乐意：“我不需要你施舍，你这样是在侮辱我！” 陈辰：“……” 他是真的对beta校草这个头衔没兴趣，毕竟，他不是真正的beta。 “为了公平起见，比赛内容就比你会的，”宋思修下巴一抬，“说吧，你想比什么？” “机械制造？”陈辰随口说。 宋思修：“……” 宋思修的跟班立马拍了下课桌，吼道：“太过分了！你这是欺负人！” “那你们定吧。”陈辰无所谓。 “比唱歌，”宋思修的跟班说，“不是哑巴就能唱，很公平。” “可以。”陈辰很快应下。 但机械制造系的学生却为陈辰打抱不平。 “那大佬亏了啊，宋思修是市级学生歌唱比赛冠军。” “这样哪里公平了？” “就是，想要称号就说，何必假惺惺要比赛呢。” “线下比赛也是要投票的，我们多为大佬拉票，未必会输！” “没错！” 机械制造系的学生莫名干劲十足。 比赛定在三天后，在学校大礼堂进行，由学生会成员作裁判。 等宋思修和他的小跟班走了，其他人立马开始分团讨论，如何为陈辰打擂拉票。 第57章 陈辰不解：“只是个称号罢了，你们这么较真做什么？” 所有人惊呼起来。 “什么称号，这是集体荣誉！” “是的，校草、校花所在的系，每学期可以多一门不用考试的选修课程。” “那可是足足两个学分！” “不用考试，还能有两学分，就是白给！” “一共四个校草、校花，以往都是在表演、舞蹈和音乐系。” “创校以来，在我们机械制造系是第一次啊！” “如果我们赢了，那就是共同创造历史！” “大佬，我们的学分就拜托你了！” “可是，结果也不是我能定的。”陈辰有点为难。 他不知道望都大学居然还有这个传统。 四个校草、校花，那便是alpha和beta各两个。 难怪那个宋思修要来给自己下战书。 这样看来，他这个假beta，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但他又无法表明自己的真实性别。 “没关系，大佬你尽力而为，剩下的交给我们！” “对！” 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时，姗姗来迟的教授匆匆走上讲台。 “抱歉，来迟了，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穆慈舟教授回我们学校任教了，很快就会开课程，名额有限，大家及时关注。” 底下一阵欢呼鼓掌声。 陈辰也有点惊讶。 他还在惋惜，来到望都大学后，无法继续向穆慈舟请教问题。 没想到，穆慈舟居然也来了望都大学。 是巧合。 还是故意？ 第74章 不会让你失望的 下午没有课程，陈辰被李新兰接去研究院。 这一次，研究院里多了不少年轻面孔，年龄比陈辰大一些。 李新兰一一介绍了各自的代号和擅长的领域。 “他们是上级选派来配合你的，”李新兰示意，“经过层层筛选，可以放心。” 与其他人告别后，两人上了楼，进入一间制造间。 这间制造间，比之前看到的那间还要大，器械齐全。 “这间制造间，你可以随便用，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李新兰说，“等会儿把你的课程表发给我，我安排人接送你。” “好。” 陈辰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精密的制造仪器，角落里，还放了不少昂贵的原材料。 陈辰被玲琅满目的原材料吸引，走上前，站在一块落地的大金属前。 一克万金的纳原金属，直接占了一立方米。 陈辰摸着纳原金属，大脑一片空白。 “这里面的材料，都是之前‘零计划’项目剩下的，你要是还缺什么，可以和博士说，”李新兰在陈辰身后出声，“由博士帮忙走采购审批流程。” 博士也是代号，是负责整个研究院后勤的组长。 刚刚陈辰见过，是个喜欢捧着保温杯喝茶的严肃小老头。 陈辰点了点头，眼睛还直愣愣地盯着纳原金属。 纳原金属虽然轻，但这一立方的纳原金属，估计也有一吨重。 一克要小十万。 也就是说，他的手掌下，价值近千亿。 太奢侈了！ 太富有了！ 太幸福了！ 像做梦一样。 陈辰回到学校后，还不时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有了近千亿的冲击，陈辰突然觉得，柳渐鸿想要的那十亿，也不是那么难以企及。 未来，瞬间充满干劲和希望。 比赛当天。 大礼堂内坐了大半的学生，他们既是观众，也是评委。 因为只有两个人比赛，每个人的展示时间便很充裕，足有十来分钟，够唱三首歌。 宋思修一身修身礼服正装，面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在台下第一排坐着。 他的拥趸者坐在他身后，来势汹汹。 陈辰依然一身简单的休闲服饰，稍微扒拉了下头发，做了个发型。 他正在埋头“哒哒”打字，给柳渐鸿汇报现场情况。 穆慈舟坐在陈辰身边，一脸笑呵呵的。 苏林川也来了，坐在陈辰正后方，心安理得地打瞌睡。 机械制造系的学生们坐在陈辰身后，双手合十，念念叨叨，正在用各种方式祈祷。 宋思修第一个上台，但他没有立即开唱，而是环顾了一下礼堂，说：“我想请我的好友，顾亦冉为我伴奏。” 宋思修话落，底下惊呼四起。 “音乐系的alpha校花顾亦冉！ “我的女神，啊啊啊！” “让音乐才女伴奏，也就宋校草有这个面子了！” “强强联合，视听盛宴！” 欢呼声中，一名身穿黑色礼裙的长发女子，踩着十来公分的高跟鞋，走到宋思修身边。 宋思修伸出手，以绅士之礼将人牵引到钢琴旁落座。 机械制造系的学生一脸忿愤。 “太过分啦，他们这是作弊！” “让校花伴奏，亏他想得出来。” “呜呜呜，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不是输定了？” “毫无胜算啊！” “他有人伴奏，我们就找人伴舞！” “找谁？” “大家一起上？” “不行啊，我不会跳舞。” “我也不想上台跳舞，可以让我的机器人代替我上台吗？” “对哦，那就让我们的机器人上台伴舞！” 机械制造系的学生们打定主意后，一堆人风风火火地跑去搬机器人。 台上，宋思修和顾亦冉做好准备，开始演唱。 随着宋思修的一个手势，礼堂内安静下来，顾亦冉白皙纤细的手指跃动在黑白琴键上，琴音缓缓流淌。 宋思修开口一段哼唱，空灵飘渺，跌宕起伏，与琴声配合得恰到好处。 陈辰不禁感慨，望都大学不愧是第一学府，评个校草校花，都不只看脸，还要看内涵。 宋思修的第一首歌缠绵幽远，让人心灵宁静，第二首歌又坚定有力，仿若万马奔腾。 宋思修唱第三首歌时，之前去搬机器人的机械制造系学生回来了。 一人附在陈辰耳边说着表演计划。 “能行吗？”陈辰听完计划后，有点怀疑，“都没排练过。” 那人拍着胸脯，说：“放心交给学长学姐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陈辰只能答应。 宋思修唱完歌，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校草和校花的配合太过完美，连陈辰都不禁为他们拍手喝彩。 苏林川终于在嘈杂声中睡醒了，端正了坐姿，准备好好听陈辰唱歌。 陈辰很快走上舞台，先做自我介绍：“我叫陈辰，是新转来机械制造系的大三生。” 机械制造系的学生很配合地鼓掌欢呼。 其他看过全国智能机械制造比赛的学生，也惊呼起来。 “哇，是那个超厉害的全国冠军！” “我们学校速度够快，这就把人挖来了？” “冠军会唱歌吗？” “不会唱我也投他一票，他的机械银蚁实在太帅啦！” “明明这么有才华，还这么有颜值，老天爷单独给他开挂了吧！” 陈辰继续说道：“开唱前，我想请机械制造系的伙伴们，为我伴舞。” 陈辰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一个庞大的身影，率先从舞台旁边的侯场室走出来，蹲在陈辰身后。 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机器人，将近3米高。 机器人将一只手臂垂落，手掌放到地上摊开。 陈辰站到机器人掌心，机器人便将他举起来，放到肩膀边。 等陈辰在机器人肩膀上坐稳后，机器人才站起身，巨大的机械手拍了两下，舞台旁又走出了两排一米五左右的小型机器人。 “一首《代码操纵》，送给台下的你们，还有台上的朋友们。” 陈辰说完，舞台上的灯光晦暗下来。 舞台两旁的学长学姐们，聚精会神地操控着按钮，机器人脸上的屏幕同时闪动起蓝光。 背景音乐缓缓响起，夹杂着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像是拉开了一场命运帷幕。 第75章 那两人他认识 陈辰的声音，自幽暗中降临。 “电流穿过颤抖的金属骨骼，瞳孔泛起幽蓝的数据暴风……” 大机器人配合着音乐舞动着双手，它四周的小机器人便像是被无形的线操纵着，跳起傀儡舞。 “……二进制的代码串成傀儡弦，失控的算法搅碎权限锁链……” 陈辰的声音低沉，歌调婉转，尾音又带着叹息。 像是机器傀儡满怀不甘，又不得不俯首称臣。 一首唱罢，舞台灯光重新亮起来，底下的听众还沉浸在身困牢笼的悲郁中，久久不能平息。 掌声未响起前，陈辰直接开始了第二首歌。 第58章 第二首歌很欢快，大机器人因为托着陈辰，无法有太大的动作，只是配合着音乐节奏打节拍。 小机器人一改之前的沉闷，围着大机器人转圈，蹦蹦跳跳地扭起屁股，场景太滑稽，舞台下的听众笑倒一片。 第三首是军歌，是陈辰临时向李新兰学的。 军歌曲调铿锵，配合的表演很是炫酷，小机器人的机械手变出一把机枪时，台下一片惊叹。 三首唱罢，掌声如雷。 两人都表演完，现场的听众纷纷登陆自己的账号投票。 学生会的裁判们一直在关注投票结果，十多分钟后，票数静止不动，裁判才宣布目前的比分。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票数相同。 “第一次出现平分情况，”裁判说，“按照规定，出现平分需要扩大投票人员范围，以三天为期，全校师生皆可投票，最终票高者获胜。” 宋思修的脸色不郁，他作为一个音乐系的歌唱专业学生，没有以压倒性的票数赢得比赛，那便是输了。 机械制造系的学生反而很开心，摩拳擦掌拉票去了。 久违的校草评选，各系的学生都兴致勃勃，几万人同时投票，差点把网页搞崩。 然而，三天后，投票时间即将结束时，两人的票数却依然相同。 …… “投票截止今晚8点，我们只剩不到3小时了。” “还有谁没投票？” “我扒了后台数据，列了一份名单。” “我看看……校长，许院士，王教授……还有几千人，有的不认识。” “好多是老师……咦，我知道这个是学生，巴瑞，大二金融系的，好像休学了。” “为什么休学啊？” “听说他原本是平庸级alpha，后来突然变成良好级alpha，信息素等级提高后，就一直生病。” “信息素等级还能提高？是吃了什么药吗？” “谁知道呢？不过这药可不兴乱吃啊，好好的一个人，病成这样。” “不说他了，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可以拉票。” “嗯。” 其他人重新讨论拉票事宜时，陈辰却还在思索那个学生巴瑞的事。 如果他没猜错，巴瑞应该是和他表哥陈希杰一样，用了可以提高信息素等级的强化剂。 可是表哥明明好好的，为什么那个巴瑞会有这么大的不良反应？ 一般的市面上，并没有强化剂这种东西。 强化剂应该是从黑市交易而来。 黑市这种地方，普通人根本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也找不到门路，并不是有钱就能去的。 他其实一直很疑惑，舅妈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为何会认识黑市的人？ 陈辰正想着，突然被一阵惊呼打断思路。 “啊！宋思修多3票了，怎么办？” “那我们可以找认识的老师们投票。” “可有谁认识其他老师呢？” “我们兵分几路，各自去找认识的学长学姐，让学长学姐帮忙找老师们投票吧。” “好。” 所有人自觉分组，最后剩陈辰一人。 陈辰瞥了眼名单，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名，便说：“那这位许院士就交给我吧。” 许卓君院士，便是那位从国外回来的信息素研究专家，是苏林川目前跟随学习的老师，他可以去找苏林川帮忙引荐。 其他人没异议，陈辰便独自一人去找苏林川。 苏林川此时在实验室里盯数据。 陈辰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苏林川放下手中的记录板后，才出声。 “林川，我想找许院士帮个忙，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苏林川没问缘由，直接脱下实验服，说：“不知道许院士在不在办公室，我先问问。” 苏林川发了个信息询问，很快得到了回复。 “他不在，让我们去办公室等他。” 许卓君院士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苏林川带着陈辰进入办公室里等人。 陈辰在沙发上坐下后，一眼看见旁边办公桌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合照，照片上有十来个少年人，互相挨着，笑得灿烂。 陈辰盯着照片上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有些出神。 那两人，他认识。 他曾经拿着他们的照片，看了无数日夜。 虽不曾谋面，但神思已久。 那两人，是他的父母。 他出生没多久，父母便去世了，奶奶也很快离世，爷爷在他很小的时候，又得了病。 没人和他讲述过父母的过往。 陈辰问过舅舅。 但舅舅说：很小的时候，因为父母离婚，兄妹俩一人跟着父亲，一人跟着母亲，两人很少见面。 陈辰和爷爷被舅舅接到家里时，外公也已去世，而他从没见过外婆。 他只能从一张照片上，去遐思自己父母的过往。 没想到，许卓君院士会认识他的父母。 苏林川察觉陈辰的异样，关切问他：“怎么，身体不舒服？” 陈辰摇了摇头，也没隐瞒，指了指照片，说：“那里面，有我的父母。” 苏林川是知道陈辰的身世的，很为陈辰高兴：“那等许院士来了，我们可以问问有关你父母的事。” 陈辰点了点头。 两人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许卓君院士回来时，手上还拎着两大袋打包好的饭菜。 见到陈辰时，许卓君明显愣了一瞬，但很快收拾好情绪，招呼两人：“回来晚了，先一起吃个饭吧。” 苏林川没少跟许卓君吃饭，习以为常，接过打包袋开始布菜。 许卓君坐下后，却一直盯着陈辰看。 第76章 什么实验品 陈辰正在帮苏林川放碗筷，察觉视线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许院士，我是机械制造系的大三学生，陈辰。” “你是小苏的朋友？”许卓君问。 “是的，”陈辰说，“从小到大的朋友。” “你很面善，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许卓君说。 既然许卓君提起了话头，陈辰便直言道：“很抱歉，我进来的时候擅自看了您桌上的照片，里面有两个人，是我的父母，所以您才会觉得我面熟。” “是……陈清逸和席牧，”许卓君从见到陈辰时，就有猜测，他用怀念的语气说道，“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可惜，他们故去得太早了。” “许院士，您是我父母的朋友吗？”陈辰问。 “他们是我的学长和学姐，”许卓君说，“在学校里，他们是公认最为般配的一对。” “我父母也是信息素专业的？”陈辰又问。 许卓君点了点头：“是的，若不是……他们的天赋在我之上，我受他们点拨良多。” 原来自己的父母，曾经也是天之骄子。 陈辰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些许当年的光景。 陈辰有些兴奋和好奇：“许院士，您能多跟我说说，他们的过往吗？” 难得遇到故人之子，许卓君也很高兴，没有拒绝：“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 苏林川看看时间，在一旁提醒道：“对了，辰辰，你不是还有其他事要拜托许院士吗？” 离投票结束只剩半个多小时了。 陈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颊，说：“对，要拜托许院士投我一票。” “beta校草评选？”许院士说，“刚刚在食堂有听到同学在讨论。” 校草评选，全校的学生几乎都参与了，而且票数胶着，自然有不少人讨论，好奇“草”落谁家。 陈辰更不好意思了：“是的，因为关系到学分，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行，”许卓君很爽快，“投票链接发我。” 苏林川立即给许卓君分享链接。 许卓君投完票发现：“票数一样啊，还有谁没投？” 陈辰说：“很多人，我也不认识，不过老师们应该大部分没投。” 许卓君听完，直接把链接发教师群里，说：“那我帮你宣传一下。” 教师群里，瞬间刷了一片感叹号。 许院士亲自拉票，连校长都惊动了。 校长旁敲侧击，得知陈辰是许卓君故友之子后，友情赞助了一票。 最后半小时，陈辰直接以数百票的差距遥遥领先。 机械制造系的学生欢呼雀跃，而陈辰还在许卓君院士的办公室里，听着自己父母的过往事迹。 “……陈学姐虽然是beta，但她的追求者，能从实验室排到学校大门口，”许卓君说，“不过，陈学姐只喜欢席学长，他们是一见钟情。” “席学长每天都要接到不少其他追求者的决斗书，有一段时间，天天带伤，后来学校出面，禁止私下打斗，情况才好转。” “我妈妈，这么受欢迎啊……”陈辰感慨。 第59章 “是啊，omega都在专校读书，所以学校里的女beta有许多追求者。”许卓君说，“更何况，陈学姐是校花级的女beta，才华出众，不只beta，alpha也趋之若鹜。” 许卓君回想当年的盛况，不禁笑起来：“想当年，我当时可是席学长的带刀护卫，他去打架，我就在一旁给他扔武器，书本、书包、石头、树枝，手上有什么，就给他扔什么。” “不过，席学长是劣质alpha，我也只是低级alpha，碰上比我们高等级的alpha，就只能被信息素压制在地上挨揍。” 陈辰皱起眉头：“劣质alpha？可据我所知，我爸爸是中级alpha。” 许卓君听后，脸色突然沉肃下来。 苏林川看着两人严肃的脸色，出声说道：“会不会是辰辰的爸爸隐瞒了信息素等级？” “不会。”许卓君十分肯定。 陈辰心中有个猜测。 他的父亲，应该也用了强化剂，而且这个强化剂的等级，要比陈希杰的高级。 许卓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席学长竟然会自己试用实验品。” “什么实验品？”陈辰问。 许卓君说：“席学长和陈学姐，当年有一项共同的研究，就是提高信息素等级。” “！”陈辰惊诧。 提高信息素等级，那不就是强化剂？ 难道自己的父母，和黑市的强化剂有关联？ 陈辰不禁转头看向苏林川。 苏林川也面露惊讶，因为据他所知，黑市强化剂出现的时间，就是在二十年前。 许卓君看着陈辰和苏林川两人的神色，问道：“你们是不是遇见过？” 苏林川委婉回答：“是的，我知道有一种药剂可以提高信息素等级，但这种药剂普通市场购买不到，只在特殊市场流通，而且价格十分昂贵。” “看来你们都知道，黑市的强化剂，”许卓君直言说道，“那的确就是席学长和陈学姐的研究成果。” “我父母，和黑市有关联？”陈辰问。 许卓君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毕业后出国留学，一直在国外，只是十几年前，黑市的负责人曾经出国找过我，所以我确认，黑市的强化剂，就是席学长和陈学姐的研究成果。” 那就说得通了。陈辰想着，舅妈之所以能联系到黑市的人，是因为他的父母是强化剂的制造者。 “黑市的负责人找您，是想让您继续制作强化剂吗？”苏林川问。 强化剂这种好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既然陈辰的父母已经去世，那便要找寻新的制作者。 “是，也不是，”许卓君说，“强化剂有缺陷，他们想让我改良，可惜，我也没能力。” 陈辰想到那个用了强化剂却生病休学的学生，问：“是不是用了强化剂，会有副作用？” 许卓君点了点头，解释道：“强化剂其实是一种病毒，用了它，的确能提高信息素等级，但它会入侵细胞，引发病变，强化剂的等级越高，毒株越强。” 第77章 有点没力气 所以那名叫巴瑞的学生，才会在提高等级后生病。 巴瑞比表哥陈希杰跨越的等级多，那便是用了更高级的强化剂。 陈辰猜测：“也就是说，用了低等级的强化剂，有概率身体无碍？” “可能症状会轻微一些，能够自愈。”许卓君说，“而且，它也会引发精神或者智力上的缺陷。” 陈辰回想了下，表哥陈希杰使用强化剂之后，确实病了一段时间。 还有爷爷。 爷爷当年突然生病，行为像小孩子一样，会不会也是用了强化剂？ 不过，他当时实在是太小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难怪强化剂无法在普通市场上流通，”苏林川说，“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强化剂的耗材昂贵，才这么稀有。” “说是耗材昂贵也没有错，”许卓君说，“它是一种特殊病毒，需要附着在腺体上，用信息素供养才能生存繁殖。” “那我爸爸，会是因为用了强化剂，才去世的吗？”陈辰问。 许卓君神色复杂地看了陈辰一眼，说：“席学长用了强化剂，确实可能会引发难以医治的病症，可是……” 许卓君没有往下说，那是他的猜测，而且他也不想让陈辰背负太多的仇恨。 陈辰有光明的大道要走，没必要执意回头涉行泥淖。 陈辰却瞬间明了。 权力、金钱、地位。 一直以来，信息素的等级不仅是人类原始欲望的体现，也与权力、金钱和地位挂钩。 他的父母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释放出无止境的欲望。 想要关掉盒子，一定会付出代价。 也许生命，就是他父母付出的代价。 眼看话题越来越沉重，苏林川出声打断，试图转移话题。 “不说强化剂了，我和陈辰都是beta，强化剂对我们没有用，倒不如多说点，陈阿姨和席叔叔当年读书的趣事吧。” “好啊，”许卓君扯了个笑容，说，“我作为席学长和陈学姐最亲近的学弟，一路见证他们的成长和爱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了。” 许卓君继续说着他和陈辰父母当年的旧事。 陈辰在一旁默默听着，却没有了最初的期待和兴奋。 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的alpha性别。 或者说，厌恶alpha和omega拥有信息素这种“累赘”。 若是这世上没有信息素，他的父母就不会想去研究如何提高信息素等级。 他们就不会早早离世。 他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也不用寄人篱下，为了一点儿亲情，忍受委屈。 他的人生，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从许卓君院士的办公室回出租屋后，陈辰一直情绪不高。 他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等他意识回笼时，已经按下了与柳渐鸿的视频申请。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在外漂泊难过的时候，需要找一个安心的港湾靠着。 他的潜意识替他做了选择。 他想见柳渐鸿。 等了好一会儿，柳渐鸿才接通视频。 陈辰先是听到了几声喘息，随即看见柳渐鸿染上潮红的脸，顺着脸往下，是粉色的锁骨和隐约的胸膛。 冲击太大，陈辰瞬间愣住，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不说话？卡了吗？”柳渐鸿伸出手，在陈辰面前晃了晃。 陈辰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发热期提前了。”柳渐鸿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在撒娇。 陈辰觉得自己的心瞬间酥软得不行：“你的发热期，好不稳定，打抑制剂了吗？” “嗯，”柳渐鸿轻轻点了下头，皱了皱鼻子，说，“刚打了一针，有点没力气。” 柳渐鸿一看见陈辰的来电，便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毕竟只有打抑制剂后的一段时间，他才能控制住自己暴躁的脾气。 “发热期很难受吧？”陈辰看着柳渐鸿一直轻蹙的眉头，很是心疼。 “习惯了。”柳渐鸿说。 “第几天了？”陈辰问。 “刚来，”柳渐鸿眉头皱得更紧了，“还要7天。” 陈辰安抚道：“那我说几个笑话给你听吧。” 明明他才是心情不好的那一个，现在却只想哄对方开心。 “嗯。”柳渐鸿显然很有兴趣，调整了下姿势，靠坐在床头，等待陈辰讲笑话。 丝绸睡衣，一动就散开。 眼前大片粉色的胸膛，让陈辰想起自己强扒柳渐鸿衣服的那天。 那时候，他的手指碰触到柳渐鸿的肌肤，就像触摸到温润的丝绸。 细腻，柔软，像要把他的手指紧紧吸附住。 陈辰觉得自己的后颈开始发烫，腺体的信息素抑制不住，四处发散，整个房间瞬间充满含笑花的香味。 幸好佣人都是beta，这栋房子里只有他一个alpha。 “想到要说什么笑话了吗？”柳渐鸿以为陈辰突然间不说话，是在思考。 陈辰舔了舔双唇，声音低沉：“还没有，你想听什么样的？” 柳渐鸿想了想，说：“那就说说海鲜的笑话吧。” 海鲜的笑话？ 两人刚认识不久时，陈辰在柳渐鸿发热期，也讲了几个关于鱼虾的冷笑话。 没想到柳渐鸿还记着。 “好。”陈辰轻笑了下，“我给你讲几个海鲜的笑话……” 苏林川告别许卓君院士后，回到实验室里。 但他没有继续做实验，而是一个人静坐着，正在自我挣扎。 脑海中有一个想法一直在引诱他，他无数遍设想，又推翻。 理智和冲动在拉扯。 他无法判断这个想法是对是错。 他坐了很久，直到他的思绪被李新竹的信息打断。 第60章 李新竹：明天周末，我去望都看你和陈辰呀。 苏林川很快回复：好，你的发热期结束了？ 李新竹：结束啦，又是一条好汉，嘿嘿。 苏林川：嗯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辰又被选上beta校草了。 李新竹：不愧是他，那我们又有理由庆祝啦！ 苏林川：这次你想怎么庆祝呢？ 李新竹：没想好，见了面再说。 苏林川：好，等你来。 李新竹许是刚结束发热期，有些疲累，两人没聊多久。 苏林川看着和李新竹的聊天界面，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翻开通讯录，按下一个视频通话申请。 第78章 不是异想天开 视频请求很快被接起。 一个和苏林川长得有几分相像的男子，出现在苏林川面前，笑着和苏林川打招呼。 “小川儿，怎么啦，缺钱还是缺东西，我马上安排。” “没有，爸爸，”苏林川唤了男子一声，“我就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男子正是苏林川的父亲，苏家家主苏佑山。 苏爸豪迈应承：“尽管说，都不是事。” 苏林川说：“爸爸，您有没有办法，买到黑市的强化剂？” 苏爸皱起眉头：“进黑市，要有四大世家的人引荐，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强化剂，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爸生意往来的朋友很多，自然知道用过强化剂的人，确实信息素等级提高了，但又不全是好消息。 “我知道，我有用处。”苏林川说。 “哎，好，那爸爸给你搞一个，”苏爸说，“你需要什么等级的？” “高等级的，会很难买到吗？”苏林川问。 “应该不难，就是价格上贵一点，”苏爸说，“据我所知，强化剂分4个级别，劣质强化剂要500万，低级强化剂2000万，中级强化剂1亿，高级强化剂10亿。” 10亿？ 这个数字有点耳熟。 10这个数字很普通，但10亿这个数字很特殊。 陈辰说过，他想赚10亿。 会不会和高级强化剂有关？ 那又是谁需要高级强化剂？ 陈辰自己就是高级alpha，不需要用什么强化剂。 那是柳渐鸿？ 他一个高级omega，为什么需要高级强化剂？ 是为了给永久标记他的劣质alpha吗？ “怎么样，要什么等级的？”苏爸笑着说，“不然，我每个等级都买一个，反正也不是买不起。” 苏林川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先买个低级强化剂吧，我只是想研究一下。” “好，”苏爸答应得十分痛快，又问起儿子的生活起居，“在望都还习惯吗？你妈妈担心，你从小内向，去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会过得不好。” “还好，我朋友陈辰也在望都上学，我们住一起。”苏林川说。 苏爸舒展了眉眼，说：“有个熟人互相照应挺好。” “嗯，爸爸和妈妈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苏林川说。 苏爸笑了笑：“好，缺什么就告诉爸爸。” “嗯。”苏林川点了点头，不多时，结束了和苏爸的视频通话。 实验室里又恢复安静。 虽然做了决定，苏林川依然无法确定，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他只是想着，既然有能提高信息等级的病毒，是不是也有降低信息素等级的病毒？ 或者说，有没有让信息素作用消失的病毒？ 可病毒终究是病毒。 他害怕会研究出什么不可掌控的东西。 但他又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成功的可能。 未来，是光明亦或深渊，只能赌一把了。 陈辰没有课的时候，都在郊区的研究院，遇到周末，甚至直接在休息室睡觉。 他最喜欢到材料放置区思考问题，每次摸到那些昂贵的原材料，能让他精神亢奋一整天。 研究院的其他人员也是各领域的精英，为陈辰解答了不少难题。 有伙伴一起共进退的感觉很奇妙。 一堆人随时都有无数的新点子冒出来，互相论证成功的可能性。 就算讨论有争执，前一刻拍桌互呛，下一刻还能勾肩搭背。 陈辰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终于知道，当年一群天才聚在这里，为什么会想“造神”。 不是异想天开的无知，而是事在人为的自信。 一转眼，三个多月过去。 陈辰和唐梦书的zm技术公司的办公楼和生产间，总算建设完成。 公司在梦城。 唐梦书决定，先搞个开业仪式，请商界各领域的企业老总们过来，广而告之。 开业仪式一共三天。 第一天是宴请企业老总们的宴会，陈辰作为二老板，一点儿都不想参加，全权由唐梦书出面。 再后来，陈辰干脆和唐梦书约定，不对外公布自己的身份，公司对外就当成唐梦书自个儿的。 第二天和第三天是开放式展览，展示公司目前的产品。 公司展览厅里，除了商用产品，还有唐梦书和陈辰制造的几个智能仿生机械，放在门口，当揽客“门童”。 智能仿生机械十分酷炫，吸引了不少年轻人。 甚至有人把公司展览厅当成科普展览馆，带着孩子来参观。 在展览厅最里边，有一个近百平米的玻璃隔间，站在玻璃外看去，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玻璃间装修成一个小花园样式，中间有一条蜿蜒的小道，但两边的花花草草都是用金属做成的，没有拟色，保持着银色和黑色的金属原色。 这间小花园，就是陈辰让唐梦书特意留出来的，里面的一花一草，都由陈辰亲手设计。 小花园是开放式的，但门口有个机器人守卫，一次只能进入两人。 有人好奇，走进小花园参观。 一走到花园中心，便有一个机械声音响起。 “滴——请说出你的造梦指令。” “暴富？”其中一人随口说道。 “指令错误。”机械音无情否决。 “今年脱单？”另一人也说了个。 “指令错误。”机械音继续否决。 “变成高富帅！”原先那人又猜测。 但四周安静下来，机械音不回答了。 也就是说，一人只有一次说指令的机会。 参观人沮丧地离开小花园。 小花园太神秘，不少人好奇“造梦指令”是什么，纷纷排队进入喊口号。 “变美！” “指令错误。” “变瘦！” “指令错误。” “梦想成真！” “指令错误。” “芝麻开门！” “指令错误。” …… 一天过去，无人答对。 有人将视频发到网上，让网友集思广益。 “大家觉得zm公司的造梦指令是啥？” “我排队试了十几次，都没猜到。” “我从早上蹲到下午，没看见有谁答对。” “难道就没人问问唐老板吗？” “有，我是唐梦书的学弟，我问了，他说他也不知道。” “……散了吧，这就是zm公司的营销策略，根本没什么指令。” “我赞同，策略也的确挺成功。” 讨论结果，大家都觉得，造梦指令是噱头。 第三天的展览厅里，小花园的门口便没有人排队了。 第79章 造梦指令 zm技术公司的开业邀请函，柳渐鸿也有收到。 他参加了第一天的宴会，宴会结束后，唐梦书私下找到他，说是应朋友请求，让他多留一天。 唐梦书的朋友，就是陈辰。 但柳渐鸿第二天约了个企业老总谈项目，他让唐梦书转告陈辰，后天再见。 所以陈辰在开业第三天一大早，打飞滴到梦城赴约。 这一次，陈辰特意穿了正装，是白色的，没有打领带，但也比平常看上去成熟稳重不少。 柳渐鸿临近中午才到，因为是冬天，正装外还套着件黑色的长大衣。 两人一黑一白，很是相配。 “你在给唐家打工？”柳渐鸿一见面便好奇问陈辰。 陈辰想了想自己那只有30%的股份，可不就是打工么，便点了点头，说：“对。” “唐家是个大世家，工作也符合你的专业，挺不错的。”柳渐鸿评价。 得到柳渐鸿的支持，陈辰很开心。 “嗯，我的少爷，接下来，由我带你参观一下。” 展览厅是有机器人讲解员的。 但陈辰是产品设计者之一，还是机械制造专业学生，他的讲解更为专业细致。 柳渐鸿听得专注，没注意两人后面跟了一堆人蹭讲解。 最后走到玻璃间前。 第61章 柳渐鸿以为里面是个休息区。 “怎么没放点椅子？”柳渐鸿在玻璃外看了几眼，不明白休息区除了花花草草，怎么什么都没有。 “你累了吗？”陈辰问。 “也不是。”其实有点累，但柳渐鸿觉得，霸总在外不能表现得太气虚。 那样在自己的伴侣面前，会很没面子。 “那我们进去看看。”陈辰指了指小花园。 休息区有什么好看的？柳渐鸿虽然不解，还是点头，跟着陈辰走进小花园。 两旁都是银灰色和黑色的金属花。 柳渐鸿摸了一把，好奇问：“为什么不种真花？” 真花也花不了多少钱，可能要比这一地的金属便宜。 陈辰没有回答，他继续往前走，柳渐鸿便也跟着。 走到花园中心，机械音照常响起。 “滴——请说出你的造梦指令。” 柳渐鸿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没找到声音来源。 陈辰目光追随着柳渐鸿。 他此时面上平静，其实心跳如擂鼓。 准备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全看此刻。 许是两人许久都没说话，机械音破天荒地重复了一遍：“请说出你的造梦指令。” 什么指令？柳渐鸿张了张嘴，想问，觉得太蠢，又闭上，最后看向陈辰。 陈辰笑着回望，没为柳渐鸿解疑，只是点了下头。 见陈辰不说话，柳渐鸿从陈辰的表情中，悟出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陈辰给他准备的惊喜。 造梦指令？ 柳渐鸿想起陈辰教他做铁虫子的那一晚。 他说陈辰能为他造梦。 那晚，陈辰让他定一个指令。 那便是—— “虫儿飞。” 柳渐鸿的话落，立即得到机械音的回复。 “指令正确。” 随即，“滴”的一声，以柳渐鸿为中心，四周的金属花草逐渐显现了拟色。 像是在黑白画中，滴了一滴彩色的油墨。 花朵大部分是蓝色的，墙壁和天花板也投射了虚拟天空，和花海连在一起。 让人分不清虚实。 未等柳渐鸿惊叹，花海突然缓缓摇曳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风，温柔吹拂着，随即—— “哗啦。” 花丛中飞出了无数蝴蝶。 蝴蝶围绕柳渐鸿翩飞。 柳渐鸿伸出手，一只蝴蝶停在他的手指上。 是冰凉的触感。 蝴蝶张翕的翅膀，泛着金属光泽。 柳渐鸿这才确认，这里所有的蝴蝶，都是仿生机械。 “你……”柳渐鸿看向陈辰，在陈辰期待的目光中，说，“你这是，滥用职权啊，被你老板知道，会被开除的。” 指令和蝴蝶，都是他和陈辰两人之间才知晓的秘密，放在公共区域里，可不就是存了私心。 陈辰：“……” 本以为会得到夸赞，这么浪漫的场景，柳渐鸿居然在对他进行口头教育。 不应该感动得扑过来抱住他吗？ 怎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omega！ 陈辰被气笑，他上前一步，伸手揽住柳渐鸿的后颈，让人无法后退，随即低下头。 柳渐鸿只觉得后颈上的腺体像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痛，未等他抗议，陈辰已经吻了上来。 这个吻很短暂，但陈辰有点儿生气，分开前，咬了柳渐鸿一口。 柳渐鸿被陈辰的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里是公共场合，墙还是玻璃的，一览无余，外面那么一大堆人看着，陈辰竟然如此不害臊。 小花园外的看客也确实惊呆了。 一方面，他们没想到，有人能说出正确的造梦指令，小花园“活”起来的景色很惊艳。 另一方面，在小花园里的两人，竟然忘我地拥吻。 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关系？ 看客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网上，很快有人传了一段视频。 “真的有人说出了正确的造梦指令！” “虫儿飞，这是什么奇怪的指令啊？” “好美啊，真的像做梦一样。” “好浪漫的花海，我也想和我的alpha去体验一下。” “那里面所有会动的花草蝴蝶都是仿生机械，太酷啦！” “这两人是谁啊，配一脸。” “我知道，白色衣服的是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冠军！” “另一个是柳家的高级omega。” “哦，听说过，beta入赘世家omega。” “果然美人就是要配美人，真养眼啊。” …… 柳渐鸿拉着陈辰落荒而逃。 他们两人走后，花海恢复成原来毫无拟色的样子。 小花园前又排了长长的队伍，尤其是情侣，都准备进去打卡拍照。 “你刚刚怎么这么冲动。” 柳渐鸿坐在智能无人驾驶出租车上，正在为刚才的吻生气。 陈辰坐在柳渐鸿身旁，安抚他：“我们是夫妻，亲一下很正常。” “那也要没有人的时候，”柳渐鸿说，“那么多人看着，不知廉耻。” 他是柳家少爷，代表着柳家颜面，在公开场合要特别注意形象，万一弄出什么丑闻，影响柳家，肯定要被家主责罚。 所以柳渐鸿和其他富家少爷不一样，在公开场合时特别守规矩。 陈辰惊诧：“……” 他没想到，柳渐鸿居然这么……古板。 虽然不道德，但小情侣在公众场合抱着啃的，多的是。 他就亲一下，怎么啦？ 陈辰不服气，凑上前：“那现在没有人，我可以亲你吗？” 第80章 有两个坏消息 “不可以，”柳渐鸿伸手捂住陈辰的嘴，说，“你不能主动，要我主动。” 这个古板大a霸总模式，差点让陈辰笑出声。 陈辰舔了下柳渐鸿的掌心，说：“好，那你主动。” 柳渐鸿没放开手，直接亲了下自己的手背：“好了。” 隔着手掌的亲吻，陈辰不乐意：“不行，不作数！” 陈辰往前压，势必要落实这个吻。 柳渐鸿往后躲：“做什么，车里有监控，等会儿还要赶飞机……” 要是被人把监控传出去，说柳家omega急不可耐在车里索吻，影响柳家，家主一定会生气。 而且，陈辰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那个腼腆乖巧的少年哪去了？ 两人正较劲，前座突然响起一个机械音。 “滴，请乘客不要在车内打架。” 柳渐鸿：“……” 陈辰：“……” 陈辰和柳渐鸿短暂的见面后，很快又分开，各自坐飞机返回。 到了望都大学，陈辰直奔苏林川的实验室。 “林川，快帮我测一下。” 陈辰风风火火地走进实验室，从衣兜里掏出一支微型针管。 “你拿到柳渐鸿的信息素了？”苏林川小心翼翼地接过针管。 “嗯，”陈辰点头，“很顺利，他没有察觉。” 陈辰在小花园亲吻柳渐鸿时，偷偷用微型针管扎了柳渐鸿的腺体，针管会自动提取信息素，很少，不会太疼，但足够苏林川做测试。 “好，”苏林川说，“等我半小时。” 实验室里本来就有陈辰的信息素，苏林川直接做测试去了，陈辰坐在实验室里等结果。 他心中万分焦急。 陈辰想着，如果柳渐鸿讨厌alpha，是因为被alpha强制标记，那他帮柳渐鸿消除永久标记后，或许能慢慢解开柳渐鸿的心结。 而且，如果两人的匹配度能达到95%，就表明，他是柳渐鸿的命定alpha，到时，他可以考虑向柳渐鸿坦白自己的性别。 陈辰从来没觉得，半小时如此漫长。 千盼万盼，不知第几次点开终端机看时间后，半小时终于到了。 苏林川拿着测试结果，神色复杂地向陈辰走来。 “怎么样？”陈辰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有两个坏消息，”苏林川说，“你要先听哪一个？” 听到是坏消息，陈辰直接泄了气。 看来，他们的匹配度并没有达到95%。 “……随便吧。”陈辰失望地说道。 “第一个坏消息，你和柳渐鸿的匹配度只有21%，虽然很低，但在现有情况中，算是比较高的匹配度了。”苏林川说。 21%哪里高了？低得不能再低了。 陈辰权当好友在安慰自己。 “第二个坏消息，”苏林川顿了一下，说，“柳渐鸿可能不是柳渐鸿……他是劣质alpha。” “……你说，你说什么？！”陈辰拔高音调，怀疑自己听岔了。 “信息素显示，柳渐……你老婆不是omega……是如假包换的alpha。”苏林川说着，面露同情。 一般alpha和alpha相斥，匹配度都在10%以下。 第62章 所以在两个alpha中，他们的匹配度确实挺高的。 陈辰：“……” 柳渐鸿是劣质alpha？ 他的脑子被这个消息搅成一团浆糊。 他也是alpha，所以他们是同性结婚？ 而和柳渐鸿长一个模样的劣质alpha，只能是柳渐鸿的双胞胎哥哥柳渐英。 也就是说，他娶的是大舅哥。 所以之前闻到alpha信息素时，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是柳渐鸿，或者说柳渐英，用了omega伪装剂，伪装成了高级omega。 所以柳渐英才会想“在上面”。 “辰辰，”苏林川看见好友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心有不忍，“没关系，反正alpha和alpha也能结婚，你们是合法夫妻……夫夫。” 是合不合法的问题吗？ 是他的性向问题啊！ 他是直a，并不能接受alpha啊！ 陈辰心下抓狂，但面上被震惊得面无表情。 “你要真接受不了alpha，就和他坦白吧，是你们两人都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性别，才会出现这样的乌龙。”苏林川建议，“不如互相坦白，再商量解决办法。” 陈辰却摇头：“不行，和他坦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柳渐英是alpha，却还要假装omega，被逼着结婚，那便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即使陈辰坦白了，两人也无法离婚，否则，“柳渐鸿”依然要被强制婚配。 陈辰不忍心，让“柳渐鸿”陷入被强制婚配的境地。 而且，“柳渐鸿”讨厌alpha，陈辰心中隐隐担忧，坦白后，“柳渐鸿”就不要他了。 所以坦白性别，只会徒增烦恼。 “可你是高级alpha，你甘心这样耽误自己一辈子吗？”苏林川问。 陈辰苦笑：“高级alpha没什么了不起，我只是……” 只是突然有点混乱。 他是因为7年前见过柳渐鸿，受其所助，才会对柳渐鸿产生好感，而好感演变成爱慕，最终让他爱上柳渐鸿。 他觉得自己是喜欢omega的直a。 为了自己喜欢的omega，他可以做很多事，包括勉强自己“在下面”。 但和他朝夕相处的，是身为alpha的柳渐英。 他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还是直a吗？ 他真正喜欢的，是柳渐鸿还是柳渐英？ 精神冲击太大，陈辰觉得全身疲累，什么事都不想干了。 明天是周末，他本来要去研究院，但他现在心里很乱，只能向李新兰请假。 李新兰同意了，问陈辰：身体还好吧？ 陈辰：我没生病，就是需要静一静。 李新兰：没事就好，好好休息。 陈辰：嗯，新兰哥，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李新兰：你说。 陈辰：你对龙少校，是怎么想的？ 龙青旋是alpha，李新兰被alpha喜欢，应该很烦扰吧？看李新兰之前的表现就知道了。 可除了烦扰，两人之间还有其他感觉吗？ 李新兰停顿了许久，才回复：我们是普通的战友。 陈辰：新兰哥，能给我一个龙少校的联系方式吗，我有件事想问问她。 李新兰：好，不过她回部队了，平时都在训练和出任务，你给她留言，空闲的时候会回复你的。 陈辰：知道了，谢谢新兰哥。 陈辰收到了龙青旋的联系方式，却没有发信息。 龙青旋既然已经离开，那就表明，她放弃追求李新兰了。 alpha和alpha，果然很难在一起。 那他和“柳渐鸿”，要怎么办？ 第81章 我有一个朋友 柳渐鸿察觉，他的丈夫陈辰，最近很奇怪。 很久没有主动发信息。 这没关系，他来主动也挺好。 但当他找陈辰聊天时，陈辰回答得很敷衍。 只有“嗯”“对”“好”“哈哈”，这样的语气词。 柳渐鸿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影视里，感情破裂的夫妻就是这样的。 虽然他们的感情原本也没多深入。 但陈辰不是说喜欢他吗？ 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的态度？ 柳渐鸿没什么好友可以倾诉和提问，想来想去，只能找方春茹聊聊。 柳渐鸿让管家定了几束花，方春茹如约送来，照例到客厅坐一会儿，和柳渐鸿聊聊天。 “我有一个朋友，”柳渐鸿无中生友，“他说，丈夫因为工作调动，两人异地分居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每天都对他嘘寒问暖，最近很久没主动发消息，他丈夫，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方春茹抿了口咖啡，问：“你是说，你，朋友的丈夫出轨了？” “也不算出轨，他们的情况比较复杂。”柳渐鸿说。 “那你是觉得，丈夫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了，怀疑他移情别恋了？”方春茹说。 “我觉得应该是。”柳渐鸿点头，又补充了句，“是我朋友的丈夫。” “也许是因为工作忙，压力大，才没有精力，不如多关心一下他最近的工作情况，”方春茹提议，“或者，等你，等你朋友有空了，去见见他，有些事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别等误会深了，伤了彼此的心。” “嗯，”柳渐鸿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转告我朋友。” 方春茹笑盈盈的：“我对感情的事，也不是很懂，只是简单分析，对你有帮助就好。” 柳渐鸿神色有点不自然：“我明白，我朋友和我也不懂，所以才想着问问别人。” 聊完天，方春茹照例带着小点心走了。 柳渐鸿依然坐着，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望都见见陈辰，了解一下事实原因，不能一声不吭地给两人的关系判死刑。 可他们现在应该算什么关系？ 虽然是夫妻，但他们签了协议，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他没有资格阻止陈辰喜欢其他人。 可陈辰说过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那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恋爱期？ 如果陈辰想结束这段恋爱，他应该挽留，还是放任？ 柳渐鸿有点儿伤心。 既然陈辰的喜欢这么短暂，那天晚上，为何还要招惹他？ 再过几天，学校就要放假了。 陈辰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柳渐鸿，不是很想回柳家。 终端机响起提示音，是zm公司给他的账户转了一笔钱。 陈辰数了数那一串的零，惊住了，立马问唐梦书：公司是不是转账转错人了？ 唐梦书：去年的分红。 公司开业在12月初，满打满算，到现在才一个半月。 陈辰：公司开张了？产品卖了这么多？ 唐梦书：也不算，这不是卖产品的钱。 陈辰：那是什么，发年终奖？ 唐梦书：不是，算是旅游项目收入。 陈辰：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还开通了旅游这个业务？ 唐梦书：你和柳渐鸿在小花园里的那段视频，网上点击量过亿了，好多人慕名而来，就为了打卡拍照，尤其是拍婚纱照的，特别特别多。 陈辰：…… 唐梦书：所以，我在展览馆旁边，扩建了几个不同主题的小花园，一个人500的门票，一次两个人，每次5分钟，附赠免费视频拍摄。 陈辰：太贵了吧？ 唐梦书：供不应求，梦城的旅游局已经和我联系，准备开发一个类似的旅游项目。 陈辰：…… 这算不算不务正业？ 唐梦书：还有，所有小花园的指令都是同一个，以后也会设置成一样的。 陈辰：…… 本来他给小花园定下这个指令，就是为了给柳渐鸿一个惊喜。 指令是他和柳渐鸿之间的秘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了。 还要每天被人翻来覆去地喊出来。 太羞耻了！ 望都大学来了个omega。 还发热了，引起不少alpha躁动。 omega差点被当场标记，幸好保安和老师们来得及时。 现在，omega被送到校医室，而alpha们被按在现场打抑制剂和思想教育。 知道这个消息的beta学生，都飞奔去围观。 陈辰本来不想凑热闹，但他要出校去研究院，所以也经过了现场，听到不少人在讨论。 “那个omega长得挺好看的。” “对，好白，好漂亮。” “是来找谁的啊，怎么突然发热了。” “说是找陈同学，看他的穿着，应该不是学生，会不会是谁的长辈啊？” “那么多陈同学呢，是哪个呀？” “omega和alpha发热好可怕啊，几个陌生人直接就滚在一起了，那场面，啧啧啧。” “就是啊，平常看着那么温和的学长，一发热就像狂躁的野兽，唉，我有点幻想破灭。” 陈辰就在此时，收到柳渐鸿发来的信息。 柳渐鸿：我来望都大学找你，迷路了，你在哪？ 第63章 陈辰看着信息内容，头皮一麻，联想到其他人的讨论，转头直奔校医室。 不像学生，是omega，要找陈同学。 不会是柳渐鸿吧？！ 陈辰被老师拦在校医室外。 “同学，里面的omega需要休息，你有什么事吗？” 陈辰焦急地脱口而出：“他是来找我的。” “你就是那个陈同学啊？”老师将陈辰上下看了一遍，“那也不行，先在外面等消息吧。” omega虚弱沙哑的声音，从校医室内传来。 “让他进来，拜托……” 校医很快走出来开门：“omega情绪不稳定，要见他男朋友，让陈同学进去吧，不过不能太久。” 老师听后放行。 陈辰火急火燎地走进屋内：“渐鸿，你没……” 陈辰刚喊了一声，看见omega后，直接怔住了。 对面的omega抬头看见陈辰，也疑惑问道：“你是谁？” 陈辰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他忘了，柳渐鸿是alpha，并不是真正的omega。 柳渐鸿要是发热，估计也不会引起alpha的躁动。 “抱歉，是我误会了。”陈辰尴尬回答，转身退出校医室。 刚出门，陈辰一抬头，便看见站在斜前方的柳渐鸿。 第82章 是自愿的 陈辰快步上前，拉着柳渐鸿远离校医室。 “那里有一名刚发热的omega，我们离他远点。” 柳渐鸿默默跟随陈辰的步伐。 陈辰带着柳渐鸿走进一间空教室，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陈辰是真的诧异，柳渐鸿居然会来望都大学找他，“学校太大了，很容易迷路，你下次直接去宿舍等我，我给你发过定位的。” 陈辰刚到望都的时候，和那些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每天都要和柳渐鸿聊天，一点儿小事都要分享，自然是第一时间把宿舍情况发给了柳渐鸿。 柳渐鸿没有说话，只是用烟灰色的眼眸静静看着陈辰，脸色愈发苍白。 “刚刚有omega和alpha发热了，你没受到影响吧？”陈辰又问。 柳渐鸿摇了摇头，垂下双眸，问：“你最近很忙吗？” 陈辰眨了下眼，说：“也还好，要考试了，没什么课程，都在复习，考完试就能放假。” 考试内容对陈辰来说，完全没压力。 “那我明白了。”柳渐鸿声音越说越低，“我就是刚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我走了。” 柳渐鸿话落，直接往门口走。 明白什么？ 怎么就要走？ 陈辰被柳渐鸿的话搅得一头雾水。 但他刚向前追了几步，又生生止住脚步。 他没挽留柳渐鸿。 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和柳渐鸿相处。 两人都是alpha，他又不想和alpha谈恋爱。 还是不要纠缠太深比较好。 到了寒假，苏林川回家了，佣人也都陆续回家过年，整栋楼房里就剩陈辰一人。 陈辰盯着终端机上和柳渐鸿的聊天界面，已经发呆了半天。 冬天天黑得早，又是阴天，还未五点，却已入夜。 周边路灯昏暗，照不进院子，显得屋外暗沉沉的。 窗外传来鞭炮的响声，惊醒了陈辰。 陈辰终于下定决心，假期要留在研究院，不回卯城。 但他不能说实话。 陈辰找了个借口，对柳渐鸿说，要在望都打工攒生活费。 新婚第一年，丈夫就不回家过年，不合常理。 柳渐鸿却十分平静地应下了，没有二话。 明明遂了心意，陈辰却有点不是滋味。 柳渐鸿怎么不多问几句，不多关心他？ 难道不怕他在外面乱来吗？ 还是无所谓？ 陈辰心烦意乱。 可他已经说了不回去，不好再反悔。 也不知又发呆了多久，天上开始飘雪，陈辰决定趁雪不大，出去买点物资屯家里。 出租屋本来有佣人打理一切，包括买菜和生活用品，现在其他人都回家了，陈辰只能自己出去采购。 来望都这么久，他还没怎么出去逛过街，平常都是学校和研究院两边跑。 陈辰不知道去哪里，便直接导航去商场。 街上的店铺大部分都关了，只有零星几家还开着，原本繁华热闹的都市一下子冷清下来。 才刚到商场，陈辰正拍着身上的雪花，身后便传来一声叫唤。 “陈少？” 陈辰不觉得是在叫自己，依然自顾自地整理衣服。 “……陈辰。” 身后那人走上前。 陈辰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熟人。 时雯樱。 女omega没了那非人的折磨，脸色红润不少。 陈辰才发现，女omega原来年纪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时小姐，”陈辰回以微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现在看上去挺好的。” “我也没想到，”时雯樱向四周看了看，问，“柳少没跟你一起吗？” “没有，我来望都上学。”陈辰说。 “难得相遇，一起去喝一杯吧。”时雯樱提议。 “不了，”陈辰摆手拒绝，“我不会喝酒。” 时雯樱笑了：“喝奶茶。” “……行。”陈辰尴尬点了下头。 …… 商场里奶茶店的人不少，两人各自点了一杯果茶，陈辰还贴心地为女孩子点了个小蛋糕。 “陈辰，我很感激你和柳少，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这么顺利脱身。”时雯樱说。 “举手之劳。”陈辰说。 时雯樱摇了摇头：“对你们来说，是顺手而为，但对我来说，是浴火重生，我当时其实想过，与其痛苦得快要发疯，不如死了算了。” “都过去了。”陈辰安慰道。 “是啊，再痛苦也都过去了。”时雯樱感慨。 “你和那个……婚姻关系怎么办？”陈辰问。 时雯樱未到强制婚配年龄，离婚的话，可以自己再找伴侣，但她要是回头去找那个买主商量离婚，怕又会被关起来。 “帮我做引产手术的omega医生，”时雯樱说，“给了我一个bo平权互助联盟的联系方式，他们帮我安排律师，撤销婚姻了。” “那太好了。”陈辰很为她高兴。 时雯樱也笑起来：“我现在加入了这个平权互助联盟，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其他omega。” “bo平权互助联盟，是怎么样的组织？”陈辰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害怕时雯樱被人所骗。 时雯樱将bo平权互助联盟的介绍投放给陈辰看。 “这个组织的创始人，是一位高级omega，大家都叫他玉干先生，不过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他在三年前创立组织，每年固定投入一笔资金，用来帮助有困难的beta和omega。而很多受到帮助的beta和omega，会选择加入组织，继续帮助其他人。” “加入这个组织，需要什么条件吗？”陈辰问。 “只要是beta和omega，都可以加入，”时雯樱笑着说，“出钱或者出力，是自愿的。” “alpha不能加入吗？”陈辰又问。 时雯樱抿了下唇，面露难色：“组织里的很多人，都曾受到alpha的迫害，可能无法接受alpha加入。” 陈辰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陈辰，我知道你问这些，是害怕这个组织有问题。”时雯樱说，“我认真了解过，它并没有强迫谁加入，大家都是自愿的。” 陈辰说：“慎重些比较好。” “嗯，你说的对，”时雯樱说，“但我觉得，bo平权互助联盟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互相依靠、扶持，成长、强大，为了共同的愿望而努力。” 第83章 你为什么会来 共同的愿望？ 既然叫平权互助，那愿望便是，让beta和omega，在权力和地位上，与alpha平等。 可是，omega在信息素方面，本就有高低之分，自身已经不平等。 而且，alpha群体的高高在上，由来已久，数百上千年的“规则”，要撼动它，何其艰巨。 但陈辰佩服这种勇气：“我相信有一天，你们能达成所愿。” “我也相信，”时雯樱说，“我们生而平等，所有的高低贵贱都是后天强加的枷锁，我们只是想解开那些不平等的枷锁。” 此时的时雯樱眼里有光，和陈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或许，这才是bo平权互助联盟成立的意义，让那些曾经陷入绝境的beta和omega，重获新生。 和时雯樱道别后，陈辰去生鲜区和生活用品区买了一大堆物资，最后拿不动，只能让商场送上门，他自己再慢悠悠地走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物资被细心地堆叠在门口。 陈辰刚走上前，旁边突然有个黑影晃动了一下。 “谁？！”陈辰被黑影吓了一跳，出声呵斥。 第64章 黑影伸手将门廊灯按亮。 灯亮起来的一瞬间，陈辰看清了来人。 那人一身黑，连围巾都是黑色的，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烟灰色的眼睛。 陈辰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雪花飘落在脸上，不觉冰凉，反而像火星一样滚烫。 那人拉下围巾，将脸露出来，苍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你忘了给我钥匙。” 那人抱怨着，理所当然地控诉陈辰的粗心。 外门没有装密码锁，没有钥匙进不去。 “你，你应该先给我发信息。”陈辰声音干涩，他此时脑子像生了锈，完全思考不动。 “你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和我说话？”那人像平常一样，发出霸总式的命令，“过来。” 门廊有遮挡，不会淋到雨雪。 陈辰却丝毫迈不动步伐，依然在原地站着，迎着风雪，问：“渐……鸿，你为什么会来？” 柳渐鸿皱起眉头，说：“我那天，走得太匆忙，有些事没问清楚，所以今天过来问问你。” “你说。”陈辰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柳渐鸿问。 陈辰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柳渐鸿的眉头稍稍舒展：“那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陈辰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变成alpha的柳渐鸿相处，并不是讨厌。 “那你……”柳渐鸿顿了一下，垂下眼，问，“还喜欢我吗？” 这一句话，像一记猛锤，让陈辰脑子瞬间激灵了一下。 他应该不喜欢alpha。 可他张着嘴，却说不出否定的话。 他知道话一但出口，他和柳渐鸿之间就真的结束了，只剩协议。 他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那他喜欢吗？ 会想和身为alpha的“柳渐鸿”在一起吗？ 会对一个alpha有欲望吗？ 会不在乎对方的性别，只在乎对方本身吗？ 陈辰久久没有回答。 柳渐鸿却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有时候沉默，不是默认，而是体面的拒绝。 他应该知难而退。 柳渐鸿放在衣兜里的手紧了紧，最后下定决心，抬起手，将围巾重新戴好。 他要走了。 上次在学校，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只是因为自己不死心，想再试一次。 结果答案还是一样。 陈辰的目光追随着对方的动作，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他不想柳渐鸿离开。 他不想两人之间就此结束。 他好不容易敲开柳渐鸿的心门，不想功亏一篑。 理智知道alpha和omega的区别，心里却抑制不住想靠近对方。 他想遵循自己的心意。 他明明不喜欢alpha。 却喜欢“他”。 不管“他”是柳渐鸿还是柳渐英。 陈辰的脑子重新清明起来，像是重新掌握了身体控制权，在柳渐鸿戴好围巾时，狠狠扑了上去。 柳渐鸿被这一扑，后退了半步，没站稳，直接撞在身后的墙上，按到了门廊灯的开关。 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柳渐鸿能感觉到陈辰剧烈的喘息。 “你不该过来，我明明……” 陈辰没有往下说，他伸手拽下柳渐鸿的围巾，就着拥抱的姿势，在黑暗中，用自己的唇摸索着柳渐鸿的唇。 从脖颈，到脸颊，再到嘴角。 柳渐鸿察觉陈辰的意图，发出古板的抗议。 “这里是外面。” “没人看见。” 陈辰动作未停。 两唇相触时，柳渐鸿又发出直a霸总的抗议。 “你不能主……唔……” 陈辰将舌头探进去，把柳渐鸿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他知道柳渐鸿想说什么，那些话实在太破坏气氛。 陈辰身上的落雪，在两人的拥吻中，慢慢融化。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柳渐鸿换了好几口气，最后受不了，推开陈辰，侧过头。 “哈啾！” 柳渐鸿打了个喷嚏。 冰冷的风雪，阻挡不了两颗炙热的心互相靠近。 但是会破坏气氛。 陈辰无奈，结束了这个吻。 他摸索着柳渐鸿身后的墙壁，按亮门廊灯，将柳渐鸿的围巾重新戴好后，才去开门。 屋内有地暖，很暖和。 陈辰将柳渐鸿带进屋，顺手脱掉两人潮湿的外套，又倒了杯热水塞进柳渐鸿手里。 “你先坐着，我给你放热水泡澡。” “嗯。” 柳渐鸿听话地坐着，看陈辰忙前忙后，放洗澡水，搬门外的物资，拿换洗衣物。 柳渐鸿没带行李，陈辰挑了套不常穿的睡衣，只是拿内裤的时候红了脸。 虽然是新的，但是…… 这可是贴身衣物。 陈辰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后，带着柳渐鸿进浴室：“衣，衣服可能会有点大，你将就下。” “嗯，没关系。”柳渐鸿点了点头，看着陈辰。 陈辰站在原地回望。 “那我去洗澡了。”柳渐鸿说。 “好的，我的少爷。”陈辰回话，还是没动。 见陈辰没有出去的意思，柳渐鸿只好抬手解开自己最上边的衬衣扣子，礼貌邀请：“要一起吗？” 陈辰直接转身夺门而出。 第84章 我没有钱 等两人都洗完澡，陈辰才问柳渐鸿：“你在门外等了很久吗？” “也没有，我到的时候，看见有人来送货。”柳渐鸿说。 柳渐鸿刚到门外，就看见商场的人来送货，所以猜测陈辰应该也快回家了，便没有发信息。 “来之前，怎么没和我说，我去机场接你。”陈辰心疼，“而且下着雪，都没多穿点衣服。” “我当时没多想，直接坐飞机过来了。”柳渐鸿眼神带着控诉，说，“谁知道你不在。” “林川回家了，我出去买点东西。”陈辰解释。 “嗯，”柳渐鸿点了下头，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学费我可以帮你出，我养你。” 陈辰：“……” 他要怎么解释？ 说他之前因为发现柳渐鸿的真实性别，一时想不通，不想见柳渐鸿？ 柳渐鸿看着陈辰，在等一个答案。 陈辰想了想，扯了个理由：“你不是要存钱吗，十亿可不是小数目，我不能一直依靠你，毕竟我才是丈夫，我可以自己养自己，还能多存点钱给你。” 柳渐鸿抿了下唇，问：“你不会笑话我吗？” 陈辰不解：“为什么要笑你？你想要钱，认认真真地工作存钱，有什么好笑的？” 一个认真努力的世家少爷，为什么会有人笑话？ “你不懂，”柳渐鸿摇了摇头，“世家的少爷们，就该纸醉金迷，穷奢极侈，而不是像我这样。” 这又是什么道理？ 柳渐鸿好像总是觉得，其他世家少爷的生活才是正常的，而他自己这样不正常。 “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世家只有家主能继承所有的财产，所以少爷们自然要在还是少爷的时候挥霍、风光。”陈辰说。 柳渐鸿一愣：“……好像是这样。” 按理，新家主上任，其他兄弟姐妹就该自动搬离主家，自谋生路。 很少像柳渐鸿这样，和家主一起生活，继续享受主家待遇的。 在总公司上班的也少，都会被调到分公司去。 但柳渐鸿不离开柳家，是有原因的。 “世家的风气由来已久，并不代表它正确，”陈辰说，“我反而觉得，像你和林川这样的世家少爷，才是正常的。” “苏林川也许正常，但我不是，”柳渐鸿叹气，“我没有钱。” 陈辰：“……” 柳渐鸿掰着指头数：“我从小到大，也才存了两千万的零花钱，就是之前给你的彩礼；去柳家公司上班，一年才六百万；小公司刚起步，就像个吞金兽，到现在盈利不到三千万……” 陈辰：“……” 世家少爷的没钱，和他的没钱，果然不是一个概念。 柳渐鸿皱起眉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存够钱。” “你存够十亿，想要做什么？”陈辰好奇。 柳渐鸿却不回答：“存够了再告诉你。” 柳渐鸿不想说，陈辰也不再追问。 时候不早，陈辰让柳渐鸿去他房间休息，而他随便找了个房间对付一晚。 虽然，陈辰决定和身为alpha的“柳渐鸿”在一起，但他还没做好和alpha上床的准备。 陈辰觉得，两人还是得分开睡，否则天雷勾动地火的时候，他却硬不起来，他得尴尬自闭、无地自容、以头抢地、羞愤而死。 许是睡前满脑子都是柳渐鸿，陈辰晚上做了梦。 第65章 梦见他和柳渐鸿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陈辰还未分化，五官是好看的，但整个人看着有些营养不良，又黑又瘦，还矮。 爷爷因为生病去世，舅舅和陈辰带着爷爷的骨灰去安葬。 墓地是陈辰父母还在世时买好的，四个墓地都挨在一起。 现在想来，可能陈辰的父母早有预料。 表哥想翘课出来玩，硬要跟着，到了墓园，依然不安生，到处乱跑。 等安葬好爷爷，表哥不知跑哪去了，陈辰只好和舅舅分开找人。 墓园在山脚，再往上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陈辰隐约猜测，表哥应是跑到山林中去了。 但表哥不是自愿跑上去的，而是被抓上去的。 抓表哥的两名alpha，一人手里拿着把刀，一人怒气冲冲地用树枝抽打表哥，嘴里谩骂：“妈的穷酸鬼，终端机这么好，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少爷，存款竟然只有三万块。” 表哥哭着求饶：“别打了，我让我妈再转点钱过来，呜呜呜……” 陈辰本来躲在一旁，想偷偷返身回去找人帮忙。 表哥瞥见陈辰，喊叫了起来。 “救我！辰辰，救命！” 陈辰：“……” 两名alpha把陈辰从树后揪了出来，扒掉终端机，翻找了下，满脸嫌弃：“呸！这个更穷！一毛都没有。” “不是说，柳家的家主今天带着妻儿来这里吗？怎么尽遇到穷鬼。” “听说柳家小少爷是高级omega，嘿嘿，要是能标记他，那不得爽上天。” “叫什么来着……柳渐鸿！” 两名alpha正下流地谈论柳家的高级omega，表哥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谁知，表哥一脚踩了个坑，摔了个惊天动地，把脚都扭伤了。 陈辰捂住脸，被表哥蠢得不忍直视。 表哥的举动惊怒了两名alpha，他们又把表哥抽了一顿，然后逼着表哥和陈辰，跳进一个两米多深的土坑。 两名alpha走了，表哥和陈辰两人在坑里面面相觑。 “快想办法出去，我脚扭伤了，痛死了。”表哥坐在一旁，大呼小叫。 他们两人的终端机都被拿走了，没办法求救。 陈辰抬头打量四周。 这个土坑不小，撑开双臂够不着坑壁，看着也有些时日，坑壁长满青苔，又湿又滑，也没什么枝藤可以攀附。 陈辰伸着手向上跳，他身高不够，手够不到顶，尝试着徒手攀爬，但爬不上去。 表哥身高比陈辰高，可表哥脚扭伤了，跳不动。 陈辰想了想，说：“哥，你肩膀借我踩上去，我去找舅舅过来救你。” “哦，对，”表哥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你蹲下，我踩你肩膀上去。” “可是你的脚……”陈辰为难。 “很痛很痛，所以我要上去，早点去医院。”表哥说。 陈辰没有办法，只能顺表哥的意，托着表哥爬出土坑。 “哥，你要记得找人来啊。”陈辰不放心地交代。 “知道。”表哥一瘸一拐地走了。 第85章 凭什么让我承担 也不知道表哥是不是因为扭到脚走得慢，陈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 眼看着，太阳开始西沉，陈辰不再指望表哥，着急地想办法自救。 这里毕竟是山林，入夜动物多，蛇虫也多，怕会有危险。 陈辰在土坑里转着圈圈，找寻上去的办法，头上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你在下面干什么？” 陈辰抬头望去。 一名少年站在土坑旁，向下看着陈辰。 夕阳照着少年一侧的脸颊，另一侧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此时的少年，像突然降临的山林精灵，在夕阳的光照下，全身都在发光。 “我……不小心掉下来了，爬不上去，您能帮帮我吗？”陈辰看着少年，目露希冀。 “好。”少年招了招手，似乎在和谁说话，“这坑里有个小孩，叫两个保镖过来。” 一个年迈的声音回答：“好的，少爷。” 少年交代完，站在坑顶等人，没再说话。 陈辰不好意思和少年聊天，便也安静地站在坑里。 不多时，两名男子带着绳子过来，把陈辰从坑底拉上去。 陈辰终于看清那名少年的样貌。 精致的五官，苍白的肌肤，一身白衣，身形清瘦，漂亮又矜贵，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个昂贵脆弱的陶瓷娃娃。 陈辰突然有些窘迫。 他的衣服本来就是表哥的旧衣服，刚还在土坑里沾染了不少尘土，全身灰扑扑的，都怕脏了眼前少年的眼。 少年打量着陈辰，问：“有受伤吗？” “没、没有。”陈辰羞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谢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就好，那走吧。”少年没有回答陈辰，直接带着人往山下走。 陈辰默默跟在几人身后，偷偷看着少年的背影。 他的心脏，从见到少年的一开始，就剧烈地跳个不停。 人是会对美好事物有向往的。 可他和少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恐怕这辈子，也就今天这一面的交集。 不该有的妄想，被陈辰压在心底。 少年带着陈辰下山后，便和保镖离开。 陈辰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问一旁守墓园的老爷爷：“他们是谁？” 老爷爷眯着眼想了想，说：“今天来的，有两家，一家姓陈，一家姓柳。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应该是柳家的小孩，好像说，是个高级omega，了不得嘞。” 原来少年就是柳家那个高级omega。 柳渐鸿。 陈辰陷入遐思。 老爷爷还在一旁念叨：“哎呀，不对，感觉是两个漂亮的男孩子？但是长一样，应该是一个？究竟是两个还是一个……” 陈辰安全回家后，偷偷查了一下柳家，却看见新闻，柳家家主带着妻儿从墓园离开后，路上遇到车祸。 出行的一家四口，除了弟弟柳渐鸿，爸爸和妈妈当场死亡，双胞胎哥哥柳渐英，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陈辰暗自庆幸，他的少年，平安活着。 一年后，陈辰分化成alpha，又想起了少年。 少年成了他幻想中，omega伴侣的模板。 后来的“偶然”一次机会，长大后的陈辰救下了长大后的少年。 少年五官长开了些，更精致立体了。 陈辰在少年的腺体上留下了半圈牙印，少年要他负责，要求两人隔日就得领证。 陈辰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就算明知道眼前是个大坑，他也舍不得拒绝，只能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现在，他和少年成了夫妻，两人终于互相爱恋。 陈辰按着少年的肩膀，倾身上前，想吻少年淡粉色的双唇。 他知道少年的唇，是柔软、温热的。 但梦里的少年却突然推开陈辰，冷冷地看着他，斥问他。 “你对别人投入的感情，凭什么让我承担？” 这句话，将陈辰从梦中惊醒。 陈辰喘着粗气，回到现实中，才想起来，少年柳渐鸿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的，是长大后的柳渐英。 仍是深夜，周身一片黑暗。 陈辰回想着梦中那句话，失神地张着双眼。 柳渐鸿和柳渐英是双胞胎，他们长得实在太像了，根本分不清。 梦里的少年，五官和现在的“柳渐鸿”，根本找不出差别。 陈辰有些迷茫。 因为对弟弟的好感，演变成对哥哥的喜欢，这样做，对哥哥公不公平？ 他要对“柳渐鸿”坦明这段感情的起始吗？ “柳渐鸿”会不会介意？ 陈辰陷入新的苦恼中。 好不容易，在今晚确定了自己对“柳渐鸿”的心意，但因为他的隐瞒，埋下了可能爆发的危机。 而且，他也是alpha，他自己不介意“柳渐鸿”是alpha，可“柳渐鸿”呢？ “柳渐鸿”那么讨厌alpha，要是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一定会很生气吧？ 会……不要他吗？ “唉……” 黑暗中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柳渐鸿发烧了。 许是在屋外吹了一段时间冷风，人半夜发高烧，陈辰早上才发现。 陈辰给柳渐鸿喂了退烧药后，守在床边，等人温度降下去。 机械鸟此时正在一旁自己充着电，冬天气温低，它要保持恒温，耗能要比平时多，它就在晚上自己找地方充电。 陈辰盯着机械鸟，想着，既然柳渐鸿一直带着它，那不如给它加个时时监测柳渐鸿身体健康状况的功能，一发现异常，就给他发提醒。 柳渐鸿不喜欢去医院，更要多注意身体异常状况。 想到医院，结合昨晚的梦，陈辰暗自猜测，会不会是当年的车祸，给柳渐鸿造成心理阴影，让柳渐鸿害怕去医院？ 第66章 陈辰当年查过那场车祸，隐约记得当时的情形。 当年，柳家家主一行，连老管家、司机和保镖都在车祸里死去，现场尸体残缺、变形，可谓惨烈。 柳渐鸿，或者说柳渐英，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从alpha变成omega。 陈辰翻看网友讨论，看过救援现场的人说，护在柳渐英身上的老管家，脑袋被削掉一半，血和脑浆，淌了两人一身。 网友还说，当时以为，柳家少爷穿的是红色的衣服，后来看其他照片才知道，是白衣服被血染红了。 一行十来人，最后只活了一人。 陈辰神思游离时，柳渐鸿醒了，空气中突然弥漫着橘子味的信息素。 陈辰心下发紧。 柳渐鸿退烧了，但却发热了。 第86章 不能咬 身为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 所以假装beta的陈辰，只能当做没发现。 幸好，陈辰是高级alpha，不会受到劣质alpha的信息素影响，只是会本能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 陈辰隐藏起自己排斥的情绪，问柳渐鸿：“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柳渐鸿刚退烧，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察觉自己发热了：“我好热啊，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你发烧了。”陈辰伸手探了一下柳渐鸿的额头，本来降下去的温度，又重新升上来。 “啪！” 柳渐鸿用力拍开陈辰的手，满心烦躁：“滚开！你别碰我！” 陈辰是第二次直面发热期暴躁的柳渐鸿，柳渐鸿一直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陈辰第一次遇见时，还以为omega在发热期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但陈辰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刺猬一样的柳渐鸿，让人想逗一逗。 “你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陈辰揉着自己的手，又偷偷将手臂掐红，把红印子递给柳渐鸿看，“都不像柔弱的omega了。” 柳渐鸿发热的脑子一滞，终于察觉自身的异样，他深吸了口气，平定自己的情绪，说：“我好像不是发烧，是发热了。”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淡了许多，看来是柳渐鸿意识到后，控制住了。 “啊，”陈辰连忙配合地站起身，“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刚迈了一步，陈辰又回过身，说：“既然我们已经确定关系，还是不要用抑制剂了，我可以用疏导剂，伪装alpha信息素安抚你，我愿意的！” 疏导剂，在bo或者ab性别的夫妻中，其实是一种隐晦的上床邀请。 之前发烧残留的身体酸痛，加上发热期的情绪烦躁，就算柳渐鸿现在有欲望，也完全不想动，只想赶紧抑制发热，好好休息。 柳渐鸿抽出枕头扔了过去，喊道：“我他妈现在不想上你！” 啧。 发热期的柳渐鸿，脑子里果然还是直a上位者的想法。 陈辰心下感慨，但他自己也是alpha，以后真的要让柳渐鸿在上面吗？ 之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本想一鼓作气，谁知挨了几巴掌后没能成功。 现在突然有点退缩。 陈辰不再逗人，很快翻出几支高级抑制剂。 这是苏林川给陈辰准备的，虽然高级alpha很少有发热期，但是发热起来更要命，苏林川经常给陈辰备着抑制剂。 柳渐鸿发烧后的身体，还有点虚软，便干脆翻过身，趴在床上，想让陈辰帮他打抑制剂。 陈辰按着柳渐鸿的背脊，感受掌下那滚烫的温度，盯着柳渐鸿的后颈发呆。 柳渐鸿又开始不耐烦，语气急躁起来：“能不能快点！” 陈辰这才有了动作，却不是帮柳渐鸿打抑制剂，而是低下头，凑到柳渐鸿后颈上，轻轻吻了下腺体。 浓郁的劣质alpha信息素扑鼻而来。 明明很排斥，陈辰却有种莫名的兴奋。 他的掌下是个和他一样性别的alpha，如果咬下去，以他的高级alpha信息素，能标记征服劣质alpha吗？ 这种兴奋，竟然让陈辰有了反应。 柳渐鸿被陈辰的吻，搞得汗毛直竖，挣扎起来：“陈辰！你干什么！” 处于下位者的姿势，还被吻腺体，让柳渐鸿十分警惕。 陈辰稳稳按住柳渐鸿的身体，凑到柳渐鸿耳边，说：“别乱动，要是扎歪了，很疼的。” 柳渐鸿只好停止挣扎，但全身肌肉紧绷，显然很戒备。 陈辰按下自己体内的躁动，拿过抑制剂，在柳渐鸿腺体上打了一针。 打完抑制剂的柳渐鸿，终于松懈下来。 陈辰心下一动，又低下头，在柳渐鸿腺体上落下一吻。 但他已经察觉不到劣质alpha的信息素，只有omega伪装剂的信息素味道。 陈辰突然觉得没意思。 这一次，柳渐鸿没有挣扎，也没有斥问，只是抬起手，捂住后颈，说：“不能咬。” “知道了，”陈辰松开柳渐鸿，说：“我是beta，咬了也没用。” 虚假的高级omega，还不如真实的劣质alpha有吸引力，陈辰失去了方才的兴奋感，根本不想咬。 柳渐鸿这才放下警戒，重新翻过身躺好。 “你先休息，我去准备早餐。”陈辰说，“剩下的抑制剂给你放桌上。” “你去吧，我不想吃。”柳渐鸿嘟囔。 “我的少爷，您难道不能屈尊降贵陪我吃个早餐吗？”陈辰说。 柳渐鸿不想答应，于是拒绝回答。 “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陈辰又伸手去探柳渐鸿的额头。 这次柳渐鸿没有躲，但因为是发热期，温度还是比平常高些。 “我应该回去了。”柳渐鸿突然说。 “你在发热，怎么回去？”陈辰问。 “可要是不回去，会被家主责罚。”柳渐鸿皱起眉头。 “家主连你去哪里都要管吗？”陈辰不解，“而且你是来见我，见你的丈夫，有什么不允许的？” “不行，”柳渐鸿说，“我没提前和她汇报，就不行，更何况是发热期。” 柳渐鸿这次的行程，完全是脑子一热，冲动行事，还倒霉地提前发热。 不过家主不常在家，只要他早点回去，不被家主发现，就没事。 陈辰惊诧：“你和家主只是姐弟，又不是她的附属品，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柳渐鸿转头看着陈辰，说：“我也不想，可是……” 家主的责罚，会很痛。 柳渐鸿没有多说，他还有些事，不能和陈辰坦白。 陈辰也不和柳渐鸿争辩，直接打开终端机，给家主发了个信息。 “好了，我已经和家主汇报了，你就安心在这里等发热期结束。” “陈辰！” 柳渐鸿听后，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惊吓地看着陈辰。 陈辰不明所以：“你没汇报，我就帮你汇报，现在家主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你就可以安心留下。” 柳渐鸿反而脸色惨白：“不行……” “为什么不行？”陈辰问。 “不行……”柳渐鸿还是重复着，立即就想下床离开。 陈辰拦住柳渐鸿，却发现柳渐鸿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就像之前在医院一样。 是一种应激反应。 第87章 不要在这里 “没事的，”陈辰抱住柳渐鸿，轻声安抚他，“如果家主不高兴，那就惩罚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那也不行……”柳渐鸿说，“你是beta，我应该保护你。” “好，那你保护我，我保护你。”陈辰不和柳渐鸿争辩，只是轻拍柳渐鸿的背，让他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陈辰收到一条回信。 “家主回复了，我看看……” 柳渐鸿的身体明显一僵。 陈辰看了一眼信息，也僵住了，有点不可思议。 信息只有三个字—— 滚回来。 家主发话，柳渐鸿只能包机，带着陈辰一起飞回柳家。 陈辰什么行李都没带，就带了一堆抑制剂，一旦察觉柳渐鸿不舒服，就给柳渐鸿打抑制剂。 到了柳家，家主柳渐玥正面色不善地坐在大厅等着。 柳渐鸿自觉地走过去，跪在柳渐玥跟前，低下头。 陈辰虽然不喜欢，但还是陪柳渐鸿跪着。 柳渐鸿刚跪好，柳渐玥便起身，一巴掌甩了上来。 “弟弟，你最近翅膀硬了不少，都敢先斩后奏了，是不是太久没罚你，忘了规矩。” 柳渐玥面无表情地说着，显然是在发怒。 陈辰听着那清脆的声响，不免心疼：“家主，是我……” “不是，”柳渐鸿直接打断陈辰的话，“是我昨天一时情急，忘了跟您汇报。” 柳渐鸿捏紧了拳头，也不敢擦嘴角嗑出来的血迹。 “忘了？”柳渐玥扬起一抹冷笑，“那便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没有，我可以发誓。”柳渐鸿依然恭敬地低着头。 第67章 “从你结婚后，你就越来越不听话了。”柳渐玥说，“你自己数数，第几次了？我还是太宠你了。” 柳渐鸿身体紧绷。 柳渐玥怎么可能宠他，这是受罚的前兆。 果然，柳渐玥接着说，“不罚，你不长记性，既然你还在发热期，领20鞭吧。” “是。”柳渐鸿松了口气，这惩罚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挨鞭子而已，更重、更惨烈的惩罚他都受过。 “家主，我替渐鸿受罚，打我吧。”陈辰说。 柳渐玥瞥了陈辰一眼，没有答应，反而说：“40鞭，两个人。” 陈辰怔住，他没想到柳渐玥是这样的脾性。 “陈辰他不懂事，”柳渐鸿抬起头，恳求着说道，“我替他。” “好，”柳渐玥毫不犹豫地笑着应下，“80鞭。” 柳渐玥向一旁的管家招了招手：“拿鞭子。” “是，家主。”管家很快递来鞭子。 陈辰明显察觉，柳渐鸿看见鞭子时抖了一下，可见以前是被打过的。 柳渐鸿咬了咬牙，又抬头恳求柳渐玥：“家主，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 80鞭太多，只怕到后面，他承受不住，会丑态毕露。 柳渐鸿不想被陈辰看见他失态的样子。 柳渐玥看了柳渐鸿两眼，拿着鞭子转身走了，显然是答应了。 柳渐鸿乖巧地起身跟上去。 陈辰还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刚刚的一句话，给柳渐鸿加了60鞭，所以不敢再说多余的话，也不敢做多余的事。 他甚至有些懊恼，想回到刚才，猛抽自己嘴巴子。 柳家实在太奇怪，太变态了。 不管多久，他都无法适应。 他一定要想办法早点赚到10亿，带柳渐鸿离开柳家。 打80鞭的时间并不长，管家拿着医药箱站在门口等着。 但柳渐玥出来后，柳渐鸿却迟迟没有喊人进去。 陈辰在门口心急地叫唤：“渐鸿，你还好吗？” 屋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陈辰怕柳渐鸿出事，等不及，直接开门进去。 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玫瑰花香和橘子味混合在一起，浓郁得让人窒息。 “出去！” 柳渐鸿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痛苦。 陈辰没有出去，反而关上门，朝柳渐鸿走去。 柳渐鸿依然跪在地上，因为背部的疼痛，弯下腰，撑在地上的双手不停地打着颤。 明明是冬天，地面却被汗水洇湿。 有衣服挡着，陈辰看不出柳渐鸿的伤势，他拿着抑制剂跪到柳渐鸿身边。 柳渐鸿头抵在地上，看不见表情。 “我先帮你打针抑制剂。”陈辰说。 柳渐鸿没有拒绝。 陈辰伸手擦了下柳渐鸿汗湿的后颈，明显感觉指下的肌肤狠狠一颤，轻轻撩开衣领，可以看见几条红痕。 打完抑制剂，会有一段虚弱期，陈辰想搀扶柳渐鸿起来，刚碰到柳渐鸿的手臂，就被柳渐鸿躲了一下。 “你，你别碰我。” 柳渐鸿手臂上也有鞭伤，很痛，他现在痛得动不了，也不想让人碰。 “对不起。”陈辰心疼着道歉，“你不应该帮我挨鞭子，40鞭我能受得住。” 柳渐鸿喘了几口气，直起身，脸上毫无血色。 “你受不住，家主打我，还会手下留情，对你可不会有任何顾念。” 毕竟柳渐玥还顾念着“柳渐鸿”这张脸，不会下死手，有时候根本没用力，柳渐鸿能挨柳渐玥的80鞭，陈辰可不一定挨得了高级alpha的40鞭。 甚至可能会去掉半条命。 “你现在能起来吗？我帮你擦下药。”陈辰问。 柳渐鸿摇了摇头，原地坐下，没什么力气站起来。 他现在不只是鞭伤的疼痛，还有柳渐玥信息素对他的压制，以及发热期身体的不适。 陈辰出门拿了药箱进来，慢慢解开柳渐鸿的衣服。 此时此刻，完全没有旖旎的氛围，只有无尽的心疼。 柳渐鸿的前胸和后背都有鞭伤，大部分集中在后背，横七竖八，红肿发青。 但从鞭痕来看，柳渐玥确实没怎么用力，否则，柳渐鸿现在应该皮开肉绽。 陈辰皱着眉头帮柳渐鸿擦药，柳渐鸿时不时要抖一下，咬着牙不出声。 陈辰心中不忍，怕自己以后再犯什么愚蠢的错误，害柳渐鸿受罚，便问道：“你跟我说说，家主对你定下的规矩吧，我以后会小心的。” “也没什么，”柳渐鸿说，“就是离开卯城要家主同意，还有，发热期必须待在柳家，违反规定，要受罚。” 至于罚什么，得看家主心情。 第88章 我是为你好 柳渐鸿并没有多大自由，所以平常都是公司和柳家两边跑，不像其他世家公子那样，天南地北随意游玩。 平常他外出参加宴会，大部分是柳渐玥交代的任务，而像之前每次去屿桑镇，都要经过柳渐玥同意。 其实，不只这两点规矩，但柳渐鸿觉得陈辰没必要知道得太多。 而且柳渐玥经常随意加规矩，根本没有定性。 可以说，柳渐玥的每一句话都是规矩。 “为什么？”陈辰不明白。 “家主定的规矩，没有为什么。”柳渐鸿说。 “家主凭自己的喜好定规矩，毫无道理，为什么一定要遵守？”陈辰说，“我们可以试着反抗到底。” “陈辰，”柳渐鸿眼神徒然变冷，“你知道弱者反抗强者的后果吗？知道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的下场吗？” “可是……”陈辰还是不明白，反抗柳渐玥，有柳渐鸿说的这么夸张吗？ 柳渐鸿吐出一口气，说：“我试过。” 所以承受了后果，知道了下场。 所以未变强大前，他选择屈服。 “我试过”三个字，让陈辰窥探到一点柳渐鸿的悲惨过往。 所以柳渐鸿才会那么害怕柳渐玥？ 陈辰不再说话，默默地帮柳渐鸿擦药。 擦完药，陈辰又默默地帮柳渐鸿穿上衣服。 当陈辰帮柳渐鸿扣好衬衫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时，柳渐鸿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陈辰，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就回望都吧。” 陈辰看向柳渐鸿，没有说话。 柳渐鸿继续说道：“你回望都，如果以后想留在望都工作也可以，家主不会阻拦你。” 柳渐玥的规矩，主要是为了限制柳渐鸿，陈辰不过是附带的，并不重要。 “那你呢？”陈辰问，“你也想我留在望都，不回来？” 既然柳渐鸿会在昨晚去望都找陈辰，就表明是想和陈辰在一起，又怎么会想把人推远。 但柳渐鸿能理解，陈辰受不了柳家的各种规矩束缚。 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受不了。 要不是自己暂时无法逃离，又有谁愿意顺从低贱得毫无自我。 柳渐鸿扯起一抹无奈的笑：“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夫妻，除了离婚，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陈辰轻“呵”了一声，说：“可我想做的，你都不同意。” 他曾想和柳渐鸿离开柳家，想知道柳渐鸿的过往，想替柳渐鸿受罚，但柳渐鸿都不同意。 柳渐鸿有时候和柳渐玥很像，偏执顽固，一旦做下决定，不容他人反驳。 他们不愧是姐弟。 “我是为你好。”柳渐鸿说。 “行，”陈辰有点赌气地说，“那等你发热期过了，我就回望都。” 柳渐鸿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钝痛。 他觉得自己眼睛酸涩，便低下头，不想让陈辰看清自己的表情。 陈辰面露无奈。 赶人的是柳渐鸿，难过的也是柳渐鸿。 但能怎么办？ 自己老婆，只能宠着呗。 陈辰捧起柳渐鸿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再说一次，我回望都，不是为了逃离你，你不许胡思乱想，”陈辰说，“我是去上学，毕业后就回来，还有，我会想办法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等攒够了你要的钱，我们再一起离开柳家。” 柳渐鸿摇了摇头：“你没必要……” 没必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我是自愿的。”陈辰说，“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肤浅的虚荣。是认真的，郑重的，坚定的，爱。” 柳渐鸿神色动容。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坚定地选择他。 他好像一直是被放弃、忽视、委屈的那一个。 可他现在套着一个虚假高级omega的壳，要是脱掉了这层壳，陈辰还会如此坚定吗？ 柳渐鸿抿了下唇，说：“你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不是柳渐鸿第一次说这句话。 陈辰知道柳渐鸿在担心什么。 第68章 两人都是alpha，柳渐鸿担心自己的真实性别被发现后，陈辰会后悔。 陈辰亦是。 可未来是现在的果，假如他们现在就决定放弃彼此，那两人就注定不可能在未来开花结果。 陈辰拉起柳渐鸿的双手，十指相扣：“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感受当下就好。” 柳渐鸿定定看着陈辰，随后，倾身向前，将唇贴到陈辰的唇上。 柳渐鸿的主动让陈辰怔愣了一瞬。 虽然只是双唇相贴，但感觉跟以往的吻都不一样。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心动，而是心意相通。 这一次，陈辰没有反客为主，而是静静地，感受对方缓缓磨蹭他的唇。 陈辰突然觉得，这样的接吻方式也不错。 自己像是对方的珍宝，连触碰都是小心翼翼的。 柳渐鸿很快结束这个吻，毕竟两人还坐在地上，一点儿都不浪漫。 “陈辰，等以后我们离开柳家，我会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陈辰求之不得：“那好，到时候只能由我选择，你不许反悔。” 陈辰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意，自然不会选择离开。 但既然柳渐鸿给了他选择权，到时候，就算柳渐鸿知道了两人都是alpha的事实，也只能依照承诺和他在一起。 柳渐鸿还不知道自己将自己卖了，郑重地点头：“嗯。” 柳渐鸿的七天发热期，刚好在年夜前一天结束。 陈辰陪柳渐鸿一起过了年夜后，还是决定提前回望都。 一方面，他需要重新考虑和柳渐鸿的“上下”问题，当时愿意在下面，只是一时情绪上头。 另一方面，他需要赚很多钱，只要早点赚到钱，就能早点带柳渐鸿离开柳家，他们以后还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而研究院器械齐全，更能帮助他做研究赚钱，但他和望都研究院的合同有期限。 陈辰已经计划好了，剩下的假期，他能画至少十张设计图纸，只要有一个样品成功，投入zm公司生产，在市场上顺利销售，那么一年内能赚一个小目标，分红也能有上千万。 离开前，陈辰给机械鸟加了一堆监测身体健康状况的功能。 监测数据，柳渐鸿可以在自己的终端机查看，陈辰也能。 “你的发热期来临前，体温会升高一点，”陈辰说，“我都设定好了，它会提醒你。” “嗯。” 柳渐鸿投放了监测数据，随意瞥了一眼。 也许是因为鞭伤还没好，此时界面的最上方，是一个不开心的表情。 陈辰顺着柳渐鸿的眼神，看见了那个表情。 那个表情，代表的是情绪。 所以柳渐鸿现在，是因为他的即将离开，而不开心。 第89章 我有个猜测 陈辰心里瞬间软得一塌糊涂，说话都柔声细语的。 “我去学校啦，伤药你记得按时擦，别留疤，过年也没什么事，你好好在家休息，记得想我哦。” 柳渐鸿虽然不解，为何陈辰突然间，说话语气变得奇奇怪怪，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监测页面上的表情，变成疑惑，又变回不开心。 陈辰余光瞥见，只觉得心花怒放，继续柔声地交代了许多事，直到监测页面上不开心的表情，变成了不耐烦。 陈辰知道自己得走了。 出门前，陈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柳渐鸿抬手摸了下脸颊，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陈辰：“……” 陈辰无奈，又点了点自己的唇作暗示。 柳渐鸿疑惑地摸了下唇，依然满脸不解。 陈辰只能伸手揽住柳渐鸿的后颈，主动凑上前啃了一口。 “离别吻。” 刚开学那次没吻成，这一次总算吻上了。 陈辰回到出租屋，进了浴室，才发现柳渐鸿之前换下来的衣服还扔在衣篓里。 正浮想联翩时，苏林川也回来了。 “怎么没在家多待几天，”陈辰皱了皱鼻子，“你身上有好几种劣质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这么明显的吗？”苏林川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我刚从实验室回来，可能不小心沾上了。” 苏林川的强化剂需要用信息素养着，只用陈辰的信息素显然不够，而且用高级信息素养低级强化剂，挺浪费的，只能让苏爸想办法提供些劣质alpha的信息素。 研究强化剂的事，苏林川没跟陈辰说，怕陈辰不赞同，也怕陈辰想起父母而伤心。 “是实验的信息素不够了？怎么没跟我说？”陈辰问。 “最近信息素用得太频繁，我怕你受不住。”苏林川说。 陈辰笑了：“没事，我身体好得很，而且你说过，高级信息素比较纯粹，实验数据更精准，还是用我的比较好。” 苏林川怕陈辰起疑，没有推拒，约好明天去实验室抽取信息素。 隔天一早，陈辰就跟着苏林川去实验室，抽完信息素后，他直接去研究院。 没想到在研究院内，看见李新兰带着一排生肖守卫，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 “三组长，怎么坐这呢？”陈辰问。 李新兰身后的生肖守卫纷纷学舌：“三组长怎么坐这呢？” “为什么坐这呢？” “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呀。” “你们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啦。” 李新兰敲了敲他身边生肖守卫的脑袋，让它们闭嘴。 “东木啊，这么早就来研究院了？”李新兰反问陈辰。 “学校还没开学，反正也没事。”陈辰说。 “你来，”李新兰向陈辰招了招手，“我们先聊点事。” “好。”陈辰走上前，坐到李新兰身边，“三组长要聊什么？” 李新兰说：“年前你们提交的研究成品，所有数据已经都被间谍泄露出去了。” 陈辰一惊：“这么快！” “是的，”李新兰点了点头，“我们换完机械装备后，仅一个星期，那些机械军就又‘进化’了。” 一星期！ 这是何等可怕的速度。 他们用了大半年的时间研究，对方只用了一星期！ 即使是他们刚研究成功的第一天，技术就被泄露，那也才一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出破解方法，该是何等厉害的技术天才。 “那支机械军，究竟一直在边境做什么？”陈辰问。 “邻国非法武装军队盘踞的地方，是全世界最大的军火和人口买卖地，”李新兰说，“国内有一个组织，经常与他们合作，那支机械军，就是用来接应这些合作组织的，我们怀疑，间谍和国内那个组织有关系。” “抓不到间谍吗？”陈辰问。 李新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有猜测的人选范围，也有人盯着，但是一直抓不到证据。” 李新兰这么说，陈辰都有点怀疑，这次的技术泄露是上级故意的，为了抓到间谍。 毕竟陈辰本就是明线上的鱼饵。 虽然能理解，但辛苦了大半年的成果，就这么被糟蹋，还是有点难受。 “那现在怎么办？”陈辰压下心中的不悦，说，“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会被泄露，那这些研究还有什么意义？” “这也是我苦恼的原因。”李新兰说，“而且，你们不是给外骨骼战甲配备了新的防护功能吗，也被他们盗走了。” 外骨骼战甲，本不在陈辰他们的研究范围内，但是他们在做仿生机械功能测试时，突发奇想，顺手设计了这个防护功能，上级估计觉得不错，采纳了，还给他们多发了一笔奖金。 陈辰的脸色突然怪异起来：“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新技术研究，都会被他们盗走？” “算是吧，”李新兰说，“比如新的仿生机械监测功能，他们会根据这项新功能改进防监测技术，自然也会将其纳为己用，他们的不少机械军，就安装了这项技术。” “我有个猜测，”陈辰说，“这支机械军的技术人员分为两拨人，这两拨人，可能完全没有交流，甚至不一定是友军。” 李新兰问：“怎么说？” 陈辰说：“这次外骨骼战甲的防护新功能，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为了防止爬行类，尤其是蛇类仿生机械的绞杀攻击……”李新兰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蛇类仿生机械，在战场上，没有兽类和飞禽类仿生机械好用，侦查也没有昆虫类仿生机械隐蔽，所以现在我方几乎不用，但是……” “但是，蛇是邻国种族图腾，他们喜欢，而且很多是巨型大蛇，”陈辰说，“所以我们才需要增加针对绞杀攻击的防护功能。” “也就是说，他们盗走这项防御技术，是完全没用处的，还可能增加外骨骼战甲的负担。”李新兰说。 第69章 “是的，”陈辰点头，“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破解方法的技术人员，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即使是上级领导不同，也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90章 展开说说 “所以，”李新兰接过话，“只能是两拨完全不同的技术人员，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而且有一方隐瞒了关键信息，”陈辰猜测，“这两拨技术人员，一拨人应该是邻国非法武装军队的直属技术研究人员，他们的能力十分一般，只能复制我们的研究成果。而另一拨人，可以根据我们的研究成果，迅速做出破解方案，他们的能力在我们之上，可能只是邻国非法武装军队的合作方，或者说，是间谍方的人。” “间谍不只将新技术泄露给邻国非法武装军队，还贩卖了破解技术，相当于卖了两次，而且贩卖时，抹去了部分信息。”李新兰说，“他们故意隐瞒部分信息，应该只是为了卖更多的钱。” “对，”陈辰说，“那么，能有这种技术的人，或者团队，排查范围应该很小。” “你说的没错，”李新兰赞同，“我现在就去和上级打报告！” “先等等，”陈辰制止李新兰，“我有一个想法，说不定我们可以借力打力。” “展开说说。”李新兰颇感兴趣。 “既然他们两拨技术人员不互通，那么，如果我们在技术上做手脚，或者设陷阱，邻国非法武装军队的直属技术研究人员应该看不出来。我姑且将这个陷阱称为‘技术病毒’，”陈辰说，“我们可以通过间谍之手，故意泄露‘技术病毒’给他们。” “不战而屈人之兵，好手段！”李新兰拍了下手，“我喜欢这个‘技术病毒’！” “不过，我得再研究一下，如何设计这个‘病毒’，不让间谍的技术人员发现。”陈辰说。 李新兰拍了拍陈辰的肩膀，说：“好，成功之后，我再给你申请一笔奖金！” “谢谢三组长，”陈辰说，“对了，申请研究‘零’的报告通过没？” 李新兰一下子泄了气：“还是没有。” “为什么不通过呢，是有什么顾虑？”陈辰问。 李新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上级考虑过，你不是在编研究人员，所以……” 他们只有短期合作，“零”的存在太特殊。 “我能理解。”陈辰点头，只能放弃。 李新兰问：“你就不考虑，彻底加入研究院吗？” 陈辰的能力很突出，上级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决定向陈辰抛出橄榄枝。 “一开始合作时，你若问我，我可能就答应了。”陈辰说。 但现在不行。 在研究院工作，虽然能最大程度发挥他的能力，可满足不了他赚十亿的需求。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赚到钱，带柳渐鸿离开柳家，不能将太多精力，放在研究院。 李新兰面露遗憾：“可惜了。” 刚开始合作时，陈辰毕竟未毕业，就算是全国冠军又如何，国家最不缺的就是冠军。 况且这个项目，是李元帅执意重启的，本来就有很多人反对，这个项目的合作时间自然不长。 也不能太长。 否则，可能会重现研究院当年的悲剧。 过年的这几天，是云家两兄弟难得能好好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 云苏在哥哥面前，相当乖巧，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尖酸刻薄。 只是现在有个人霸占着哥哥，快一小时了，都不让哥哥出来陪他吃晚饭，让他十分不开心。 虽然两人聊的是正事，但他还是不开心。 云苏决定让两人早点结束话题。 他端着洗切好的水果拼盘，走进书房，问云晋：“哥，吃水果吗？” 云晋难得没在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在和人电话聊天，闻言，抽空回了云苏一句。 “我等会儿吃。”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下，声音低沉苏柔：“你现在喜欢吃什么水果？” “都还好，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云晋平淡回答。 “哥，你不是喜欢吃草莓吗？”云苏拿了颗草莓，递到云晋嘴边。 他哥的喜好，他最清楚了。 云晋下意识地张嘴吃了，又瞬间僵住：“也不是喜欢，不讨厌而已。” 喜欢草莓，一听就是omega的爱好，绝对不行。 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不讨厌就多吃点，我挺喜欢草莓的，你见过拳头大的草莓吗，明天寄点儿给你。” “不需要，”云晋冷硬地拒绝，“我又不喜欢。” “我喜欢，”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就想分享我喜欢的东西给你。” “不用了，还有没有事，没事就挂了。”云晋说。 云苏开心起来：“对，没事就挂了，我哥还没吃饭呢。”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惋惜：“好，你去吃饭吧，再见，阿晋，再见，小小苏。” 这两个“小”字让云苏差点炸毛。 好在云晋干脆利落地挂了通话。 “真讨厌，怎么总是说我小。”云苏抱怨。 “你们二十几年没见了，他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确实还很小。”云晋说。 “那他的信息数据该更新了。”云苏说。 云晋笑了：“又不是你的那些机器人，能随便加载数据。” “不说他了，动不动就失踪的人，我都不记得他长啥样，”云苏说，“我们吃饭去吧，哥，不然你该胃疼了。” “先等等，问你个事，”云晋说，“据你观察，萧定言这个人，可不可信？” 萧定言曾经帮过云晋几次，其实云晋比云苏还要早认识萧定言，但云晋身份特殊，萧定言又是四大世家的人，他们两人要是交好，等于云晋直接站队四大世家，所以云晋断绝了自己与萧定言的交集。 因此，云晋无法判断，萧定言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心。 “他么，出身富商世家，却是个痴情恋爱脑，”云苏说，“可惜伊人已逝，他现在一心想给爱人报仇，应该是可信的。” “那他便是盟友，”云晋说，“你给他提个醒，尽快断绝和齐家的一切来往，免得被牵连。” “好。”云苏应声，也不多问。 隔天一大早，云家就来了位客人。 机器人管家将客人迎进门，顺便把客人带来的几大箱礼物搬进屋。 云苏打着哈欠下楼，看见来人，没好气地说道：“这么早来干嘛？” 来人更没好气：“你以为我想啊，我被我哥催命般地来给你哥送加急包裹！” 第91章 我哥有病 “可以寄快递啊，”云苏评价，“笨！” “我哥不让！”来人简直要抓狂。 “新兰，这么早，有事吗？”云晋穿好了衣服下楼，交代云苏，“人来这么久了，怎么没请人坐下喝茶。” “好吧。”云苏不情愿地指挥机器人管家泡茶去了。 “晋哥，”李新兰见到云晋很开心，指着身后的几个包裹箱子，说，“我哥让我给你送东西。” “送什么？”云晋问。 “不知道，连夜加急送来家里，交代要我亲自给你送过来，”李新兰嘟囔，“我好不容易放假，还得半夜就起床出任务！” 云晋笑着安慰：“辛苦了，先坐下休息，等会儿一起吃完早餐再走。” “是！晋哥！”李新兰开心地自己找位置坐下，指使云苏，“快给客人我递茶。” 云苏阴测测地递上一杯茶，说：“喝吧，喝不死你。” “有晋哥在，我才不怕你。”李新兰有了靠山，有恃无恐。 云晋拆包裹去了，既然李新梅如此慎重着急，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没想到，拆开后，是几大箱的草莓。 每一个草莓都有拳头大，熟透了，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云晋盯着草莓发愣。 昨晚李新梅刚说要给他送草莓，今天就送到了，还让弟弟李新兰亲自送来，估计是怕他不签收。 他们两人虽然一直都有联系，但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联系也只是普通的语音通话，从来没有视频过，只因李新梅经常执行保密任务，不能随意透露身处之地的信息。 为什么要给他送草莓？ 云晋其实心里清楚，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 这世间的情爱，会让人迷失自我。 他还有事情未完成，不能深陷其中。 “管家，”云晋唤来机器人管家，指了指箱子里的草莓，说，“把它们扔了吧。” “什么！”李新兰从座位上跳起来，“为什么要扔掉啊，晋哥，我好不容易送来的！” “那你带回去。”云晋说。 “我哥送了什么啊，让晋哥你这么讨厌。”李新兰走到包裹前，一探头，也傻了眼。 他哥半夜着急送到家，又催命似地，让他一定要早点亲自护送的东西，竟然是草莓？ 第70章 “不是，”李新兰不死心，拿起一颗草莓仔细查看，确认就是普通草莓后，喊了一句，“我哥有病吧！” 就算草莓容易坏，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吧？！ 而且，从小到大，他哥都没送过草莓给他！ 他也喜欢吃草莓啊！ 这么多箱，也没留半个给他！ 太偏心了！ 云苏见李新兰抓狂，心里很是愉悦：“我哥不喜欢，要退货，你重新带回去吧。” “那不行，”李新兰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晋，说，“我要是带回去，就表示我没完成任务，会被我哥念叨死！晋哥，你留着吃嘛……给我一颗尝尝鲜就行。” 云晋摇头：“你带回去。” 李新兰不死心，安利起来：“草莓很好吃的，香香甜甜，鲜嫩多汁，我超喜欢！晋哥你不喜欢吗？试一试吧？” 云晋当然知道草莓很好吃，但他要是接受了，就不只是接受了草莓，所以云晋坚持摇头：“你带回去，不然我就扔掉。” “可是……”李新兰怕他哥。 “我哥不要，你跟你哥说，我哥退货啦，”云苏插话，“不过，我也喜欢草莓，送我吧。” 云晋：“……” “那不行，”李新兰喊道，“送你的话，只能送一半，一半给我！” 云晋：“……” “呵呵，”云苏冷笑，“想吃，那就求我。” “求你大爷，我哥买的！我送来的！”李新兰不服。 “你哥送我哥的，那就是我的！”云苏回嘴。 “总之，给晋哥可以全部，给你我就要一半！”李新兰理直气壮。 “想得美！全部给我哥，就要全部给我！”云苏气势强硬。 两个弟弟哥哥来、哥哥去，开始为草莓争执掐架。 云晋站在一旁，头疼地叹了口气。 他终于知道，李新梅为何要让李新兰亲自送东西过来，想必早料到了眼前的局面。 “行了，”云晋发话，“别吵了，草莓留下，新兰你也留下，一起吃吧。” “好耶，”李新兰立即停了手，欢呼起来，“晋哥你最好！” 云苏也停了手，优雅地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轻轻勾起了唇角。 远在边境交界的李新梅，收到了弟弟通过加密渠道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云家两兄弟正在吃草莓。 云苏似乎发现了偷拍的镜头，视线虽然没看过来，却抬起手对着镜头的方向竖了个中指。 云晋没发现，脸微微侧着，一边脸颊鼓鼓的，正啃着草莓。 真可爱。 李新梅看着照片，顿觉心情舒畅，之前任务失败的阴郁，一扫而空。 其实云晋长得和“可爱”两个字沾不上边。 特意锻炼的肌肉，刀削斧砸的脸型，挺鼻深目，又不苟言笑，云晋表面上看，比普通的alpha还要硬a。 但在李新梅眼里，就是觉得云晋做什么都很可爱。 包括在国会上，和他爸李明义横眉冷对、争论嘲讽。 李新梅将照片收藏起来，放在一个文件夹里。 那个文件夹里的照片不多，只有二十来张，每一张照片里都有云晋。 仔细看来，从第一张到最新的一张，云晋有了明显的变化，褪去稚嫩，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李新梅和云晋分开二十几年了，这些年来，他和云晋通电话，却没有视频。 但李新梅每一年都会关注云晋的动态，收集一张云晋的照片，一年一张，直到现在。 云晋可能不清楚李新梅现在的模样，甚至不记得李新梅的样子。 但李新梅通过这些照片，一直陪伴云晋成长。 再等等。 等他这次任务完成，他就回去见他。 “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终端机瞬间弹出一个视频通话。 “报告，李少将，如您所料，3点钟方向，发现敌军，已歼灭。” “抓到接头的人了吗？” “没有，依然是机械军。” “这支机械军，跟苍蝇一样烦人。” “李少将，接下来，您有什么指示？” “不急，等望都那边的好消息。” “是。” 第92章 我有用处 陈辰又开始天天找柳渐鸿聊天汇报。 而且他会开着柳渐鸿的情绪监测界面，聊到柳渐鸿感兴趣的，就会多聊一会儿，发现柳渐鸿不感兴趣，就立即转移话题。 简直像开了天眼。 柳渐鸿对此给予了评价：你变了，变得好奇怪。 陈辰问：哪里变了？ 柳渐鸿：心眼变多了，不像以前的你，你以前又乖又安静。 陈辰：…… 原来柳渐鸿这个直a霸总，喜欢长相好看、乖巧单纯的。 难怪柳渐鸿当初选结婚对象，会找大学生。 但以前的他，其实是伪装出来的，毕竟他从小到大，寄人篱下，性格自然不能太嚣张。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是个无父无母，安静听话的小可怜。 可如果是心思单纯的小可怜，又怎么平安长大。 陈辰给自己带了一层又一层的面具，谁知，刚好戳到柳渐鸿的审美点。 柳渐鸿认为是外面的人带坏的陈辰，不放心地交代：大城市世面不同，人心难测，你别和学校外面的人走太近。 陈辰：好的。 陈辰又变乖了，柳渐鸿放下了心：我要是有空，就去学校看你。 陈辰：好，下次提前给我发信息，要是我不在，你先进屋等。 柳渐鸿：这样不太好，万一苏林川的朋友来找他，会打扰到他们，我重新给你租个房子吧。 陈辰疑惑。 这有什么打扰的？ 再说，能来找苏林川的朋友，也就李新竹了。 陈辰：没事，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柳渐鸿：…… 柳渐鸿的情绪突然变得很复杂。 无奈，生气，失落。 陈辰看着那不断变化的表情，有点不理解。 等柳渐鸿大半天不理他，他才反应过来。 柳渐鸿这是，想和他过二人世界。 不是怕打扰苏林川，而是有苏林川在，他和柳渐鸿两人，不方便做其他事情。 比如…… 夫妻间的情事。 柳渐鸿在隐晦地向他求爱。 谁知被他无知无觉地拒绝了。 陈辰心下懊恼，又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于是陈辰决定，自己租个房子，搬出去住。 不管到时谁上谁下，至少可以先培养感情。 但还没等陈辰落实行动，苏林川却突然生病了。 好友生病，陈辰便暂时留下来。 “怎么突然发烧，着凉了？”陈辰看着苏林川吃下退烧药，说，“去医院看看吧，反复发烧，要不是知道你是beta，我都以为你发热了。” 苏林川有点心虚地拒绝：“不用，就是低热而已，别担心。” 陈辰不理解。 怎么世家少爷们，生病都不喜欢去医院？ 医院有这么可怕吗？ 苏林川坚持不去医院，陈辰只能多留心，时不时给苏林川测体温。 但苏林川这一病，一星期都没好，不止没好，还要拿本子记录自己的身体反应。 陈辰都有点无语：“你还病着呢，记这些干什么？” 苏林川含含糊糊地回答：“我有用处。” 陈辰觉得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就是实验失败了，有点对不起你的信息素。”苏林川说。 “以我俩的关系，那点信息素算什么，你抽着玩都行。”陈辰说。 哪个高级alpha会随便同意别人抽自己的信息素？也就陈辰无所谓。 苏林川心下感动：“谢谢你，辰辰。” “不用这么客气，”陈辰说，“明天新竹也会来看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听到李新竹要来，苏林川肉眼可见地紧张和开心起来：“嗯，好……” 隔天，李新竹还没到，许卓君院士先到了。 许卓君来看望苏林川，一见面就是劈头盖脸地批评。 “你说你，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随便尝试？还好等级不高，你又是beta，它存活不了多久，等你病好后，必须把它扔了！” 陈辰听得云里雾里：“许院士，是林川不小心做错什么实验吗？您别怪他。” 许卓君摆了摆手，没跟陈辰解释：“他不是不小心，他是明知故犯。” 苏林川怕许卓君说出实情，连忙保证：“我不会再试了，我发誓！” 许卓君心软：“我不是想骂你，你也知道，我和你爸爸是好友，他把你托付给我，要是你出了什么好歹，我怎么向他交代？” “是我心急了，对不起。”苏林川诚恳道歉。 “先养病吧，“许卓君叹了口气，“你想研究，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以后不许再如此自作主张。” 第71章 “我知道了，谢谢您，许院士。”苏林川说。 许卓君又摆了摆手，说：“行了，我先回去了，这病急不得，你好好休息。” “好。”苏林川应声。 陈辰送走许卓君院士后，返身回来，问苏林川：“不对劲，你和许院士都不对劲，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能说？” “辰辰，你别问了，”苏林川面露难色，“只是我太冒进，实验出了低级错误而已。” “好吧。”陈辰以为苏林川是因为好面子，不想多说，便不再多问。 等入了夜，李新竹才到，苏林川撑不住，早已睡了过去。 李新竹问陈辰：“林川怎么样？” 陈辰怕吵醒苏林川，轻声回答：“一直反复发烧，没什么胃口，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瘦了很多。” “你也辛苦了，”李新竹说，“我先陪他坐一会儿。” “好。” 陈辰出了卧室，去客厅给李新竹准备饮料和水果。 但当他端着水果走到苏林川房门口时，却停住了，随即转身往回走。 陈辰重新回到客厅，放下手中的饮料和果盘。 佣人不解地问：“陈少，是东西有什么问题吗，我马上重新准备。” “不必了，”陈辰说，“你们先不要去林川房里打扰，等里面的人有需要再说。” “好的。”佣人纷纷应下。 陈辰坐在客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想着，他确实应该搬出去了。 刚透过门缝，他看见李新竹亲吻苏林川的额头。 满脸温柔和怜惜。 他的两位好友，是彼此暗恋着的。 苏林川要是知道，自己因为睡觉错过了这个吻，肯定后悔死了。 柳渐鸿说的没错，他在这里，会打扰到苏林川和苏林川的“朋友”。 他明天就去找房子。 第93章 是不是太晚了 大学城内的房子并不难找，陈辰很快找到一栋，就离苏林川租的房子不远。 陈辰没着急搬出去，苏林川还病着，怎么也得等人病好。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陈辰慢慢察觉不对。 苏林川持续反复地生病，加上许卓君院士之前的话，陈辰感觉苏林川这个病，和某个病症很像。 也不知道没有腺体的beta，会不会受影响变傻？ 但苏林川不愿意说，陈辰便继续假装不知道。 这个月内，李新竹来过几次，见苏林川一直没起色，他也越来越担忧。 “我爸认识一些很厉害的军医，人前一秒见了阎罗，后一秒都能硬拽回来，让他们来看看吧？” “不用，这个病我自己知道，很快就好了。”苏林川显然不愿意看医生。 “都这么久了，你不能讳疾忌医！”李新竹生气说道，“你要是不想他们来，我就给你打晕了带过去。” “没必要，没必要，”陈辰赶忙插话劝慰，“其实林川就是一直发低烧，跟发热一样，没什么大碍，你不是也经常发热嘛。” “是这样吗？”李新竹面带怀疑。 “是的。”苏林川连忙点头。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病下去，你都快瘦脱相了。”李新竹说，“再瘦下去，变丑了，我就不和你交朋友了。” “啊，变丑了吗？”苏林川紧张起来，向陈辰投去求助的目光。 苏林川很宅，日常都在实验室做实验，本不怎么在意样貌，只有在李新竹面前，他才会想打扮得帅气一点。 不过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病着，就没怎么打理自己，肉眼可见的憔悴和颓废。 陈辰如实地点头。 苏林川惨叫一声，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那你快别看了！先回去吧！” 搁往常，苏林川哪里舍得赶李新竹走。 可是，让暗恋对象，看见了自己狼狈丑陋的样子，苏林川此刻觉得天都塌了。 李新竹被苏林川的举动逗笑：“你现在遮脸，是不是太晚了。” 苏林川声音闷闷的：“我会尽快好起来的，拜托你快回去。” “你竟然赶我走，”李新竹自然不愿意回去，伸手去掰苏林川的手指，“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没分化前，他们三个还一起光着身泡过澡呢。 苏林川身体虚弱，掰扯不过李新竹，被李新竹拉开了挡着脸的手。 “有什么……”李新竹说到一半，顿住了。 他搜罗着记忆，好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苏林川。 苏林川哭了。 李新竹放开手，苏林川直接一侧身，拿起一旁的枕头盖在头上，将脸埋进枕头里，静静地流泪。 陈辰瞥见苏林川掉眼泪，非但没上前安慰，反而转身出门，贴心地帮两人关上房门。 苏林川的心情，陈辰懂。 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帅气美好的一面呢。 在狼狈的时刻，被喜欢的人嫌弃，任谁都会难过。 现在能安慰苏林川的，只有李新竹。 …… 李新竹坐到床上，弯下腰，问：“你确定要我回去吗？” “嗯。”苏林川低低应了一声。 “你这是在赶我走？我今天回去，以后就不来了。”李新竹说。 苏林川一激灵，掀开枕头，伸手拉住李新竹，辩驳：“不是！” 和李新竹四目相对后，苏林川眼神躲闪起来，继续解释：“我不是想赶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 “你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太晚了？”李新竹说，“而且，辰辰可以看，我就不行，为什么？我们三个，不是好兄弟吗？” “不一样。”苏林川说。 “有什么不一样？”李新竹问。 苏林川抿着唇，说不出口。 李新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只言片语，他叹了口气，伸手擦掉苏林川脸颊上的泪痕。 “你要是不想见我，那我就不来了，你好好休息吧。” “不是！” 苏林川着急地拉住李新竹，解释：“我没有不想见你，只是我现在这样子，太丑了，不想让你看见。” 李新竹说：“我又不介意，我刚那样说，只是想让你去看医生，快点好起来。” “可是我……”苏林川又伸手去挡自己的脸。 “如果是我，生病了，变丑了，你会介意吗？”李新竹问。 苏林川摇了摇头。 “是不是只会担心，着急，心疼？”李新竹问。 苏林川点了点头。 “所以啊，”李新竹说，“我的心意，和你的心意，是一样的。” 苏林川露出一双眼睛看向李新竹。 他有点开心，又有点惆怅。 他对李新竹的心意，是爱恋，而李新竹对他的，是友情。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李新竹一看苏林川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又叹了口气。 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感情这方面，这么不开窍呢？ 许是李新竹的话，让苏林川有了强烈的康复意愿，苏林川的病终于好转，在一周后痊愈。 好友病好后，陈辰也说出了自己要搬出去住的想法。 “为什么？”苏林川不理解，“我们住一起，不是挺好的吗？还能互相照应。” “不好，”陈辰摇头，“我毕竟是有家室的人，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你哪里没私人空间了，不是自己住一间……”苏林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陈辰话里的意思，察觉自己被塞狗粮，于是翻了个白眼，说，“去去去，我才不想知道你们夫夫俩的事！” “我出去住，你也有私人空间，”陈辰打趣，“以后新竹过来，就是你俩一起住，你加油。” 苏林川瞬间脸色通红：“别，别乱想。” “没有哦，”陈辰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新竹多年的好朋友，你的成功几率最大。” 苏林川听后，反而瞬间褪去血色，变得有些惨白：“他是omega，我是beta，先不说他有命定alpha，就算他随便选个alpha，都比我这个beta强。” “林川，”陈辰严肃着脸，说，“爱一个人，不是由信息素操控的，幸福也不是信息素决定的，你甘心把新竹推给一个陌生alpha吗？” 第94章 赶紧走 甘心吗？ 苏林川自然不甘心。 可是omega跟着beta，发热期很难挨，很痛苦。 爱一个人，自然希望那人幸福、快乐，如果对方跟着自己，只有痛苦，自己又何必纠缠对方呢？ 不如放手。 “只要是新竹的选择，我都祝福。”苏林川说。 陈辰有点恨铁不成钢。 苏林川再这么踌躇不前，等李新竹到了强制婚配年龄，随意找个人嫁了，苏林川不哭死才怪。 但陈辰不好插手。 第72章 苏林川不想告白，是心有顾虑，就算陈辰帮苏林川向李新竹说了，两人也不一定会走到一起，可能还会起反作用。 而李新竹不想挑明，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 陈辰叹气：“你们真是……” 此时，陈辰终端机的信息提示音，打断了陈辰的话。 这是陈辰给柳渐鸿设的专属提示音。 陈辰打开信息一看，笑了起来：“不说了，我要去搬家啦，我老婆，下周要来陪我过生日！” 他和柳渐鸿是同一天生日，两人心意相通、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好好准备。 苏林川被狗粮兜了满头满脸，更没好气了，白眼翻上天：“走走走，赶紧走！” 为了去望都和陈辰一起过生日，柳渐鸿提前两天把两个公司的事情安排好，也早早同柳渐玥作汇报。 但生日当天，柳渐玥却让他陪她去参加一个晚宴。 这个晚宴的主人，并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只是个普通的合作商，平常根本没资格让柳渐玥赏脸。 柳渐玥是故意的。 可柳渐鸿不敢拒绝。 晚宴上，柳渐鸿心不在焉，对其他alpha的挑逗和开黄腔视若无睹，完全没有平常的圆滑世故。 甚至有点厌烦那些不时借敬酒的名义，行揩油之实的人。 不过，为了早点脱身，所有递过来的酒，柳渐鸿都乖乖喝了。 晚宴地点，离望都倒是挺近的，去陈辰的宿舍，只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如果早点结束，还能赶在12点之前到。 只是，现在已经9点多了，餐桌上的一圈人，却丝毫没有结束用餐的意思。 柳渐鸿正想着，要借什么理由，提前离开？ 突然“砰”的一声，包厢的大门，被人强行撞开。 那人是被人踢进来的，撞开门后，还滑行了一段距离。 看着就很疼。 然而，那人不敢喊疼，很快爬到门口跪着，对门外的男子苦苦哀求。 “齐二少，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知道那个omega是您的人啊！” 门口的男子，正是齐家二少，齐际州。 齐际州身后站着几名保镖，还有一名美艳的女omega。 包厢晚宴的主人，看见齐际州，连忙站起身，堆着笑脸迎上去，说：“齐二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缘分啊！” 齐际州没理会地上跪着的男人，也没理会伸出手的晚宴主人，而是抬头向包厢里处看去，突然抬起手，勾了勾手指。 “过来。” 餐桌上的一圈人，瞬间一懵，又纷纷兴奋起来，赶忙起身，向齐际州走过去。 除了柳渐玥和柳渐鸿姐弟。 能结识四大世家的少爷，是多少人的渴求。 齐际州见一群人围上来，顿时满脸嫌恶：“叫你们了吗？滚开。” 所有人一顿，纷纷让开，躲到两边角落里。 齐际州对着柳渐鸿的方向，说：“不出来聊两句吗？前未婚妻。” 柳渐鸿喝了太多酒，脑子正发懵，反应了好久，才确认齐际州是在跟他说话。 柳渐鸿转头看向柳渐玥，柳渐玥丝毫没有替他出面的意思。 齐家二少，是个不能随便得罪的活阎罗。 柳渐鸿只能站起身，向齐际州走去。 刚走到齐际州身前，还未站定，柳渐鸿就被齐际州一把拉过去，摔在齐二少怀里。 周边的人猛吸一口气，又不敢大声喘出来，憋得脸色通红。 齐际州抱着人，心情愉悦起来：“今晚你陪我，那个omega就赏给你了。” 前面那句话，是对柳渐鸿说的，后面那句，是对跪在一旁的男子说的。 女omega脸色瞬间煞白，但又不敢拒绝。 “不……”柳渐鸿挣扎起来，“我还有事。” “你一个omega，能有什么事？”齐际州不容人反驳，抬手掐住柳渐鸿的后颈，“又不是没睡过，放心，不会标记你。” 柳渐鸿心底发凉。 他当然没跟齐际州睡过。 但“柳渐鸿”曾经是齐际州的未婚妻，虽然这个头衔，没两个月就取消了，可齐际州说有，那“他”便是有。 万一被齐二少发现，他是个冒牌货，那他今晚估计没法全手全脚地离开。 “我今晚不方便。”柳渐鸿拒绝。 “有什么不方便，你又不是女人。”齐际州轻笑着，“你之前有事求我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柳渐鸿之前见过齐际州三次，第一次是因为“柳渐鸿”和齐家定下婚约，第二次是他想进黑市，找齐际州帮忙，而第三次，是在黑市偶遇齐际州。 三次的见面时间都不长。 至于之前，那是真正的高级omega“柳渐鸿”，而不是他。 “二少，”柳渐玥突然走上前，开口说道，“我弟弟已经结婚了，你这样，有损我们柳家的声誉。” 私底下也就罢了，大家心知肚明，却也会因为顾及脸面，不会明摆着说。 但这样公开逼着柳渐鸿出轨，等于是公开的谈资笑话。 “有什么关系，”齐际州依然没放开柳渐鸿，“反正他又不会怀孕。” 当初齐家和柳家解除婚约，正是因为柳家告知齐家，柳渐鸿因为车祸伤了身体，无法生育。 不过，齐家没将柳渐鸿的身体情况宣传出去，所以其他世家并不知道。 “走了。”齐际州不想再多说废话，搂着人，就要离开。 柳渐鸿跟着踉跄了两步，猛地把人推开，说：“齐二少，请自重。” 齐际州第一次被人三番两次地拒绝，面色不虞，眼看着就要发怒。 不远处突然插入一个声音：“这么热闹。” 齐际州抬眼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那人染着一头深紫色的头发，双手插兜，闲庭信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那群人，全是这些年新起的商界新贵，有一半还是智能机械制造行业的，都是年轻气盛。 第95章 怎么切磋不了 最前头的紫发男子，正是云苏。 云苏对着齐际州打了声招呼：“二少，真巧。” 齐际州显然认识云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声：“云会长。” 云苏又看向柳渐鸿，说：“渐鸿，你说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原来是和二少有约？” 柳渐鸿心跳急促起来。 云苏怎么会认识他？ 他其实和云苏并不相识，只是因为陈辰参加过全国大赛，他知道云苏这个人的身份。 云苏的话是在试探柳渐鸿的态度，柳渐鸿斟酌着回答：“不是，碰巧遇上了。”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云苏笑着说，“是吧，二少。” 这么晚了，肯定不是去吃饭，但不管去做什么，都是在为柳渐鸿解围。 齐际州有些诧异，他这个前未婚妻，不愧是高级交际花，连云苏这样性格乖张的人，都能勾引到。 齐家作为四大世家，商界政界不少人都要给齐家面子。 但云苏不一样。 他的簇拥者，都是商界新贵，根本不把老世家放在眼里。 “不了，我还有其他安排。”齐际州拒绝。 “那就不打扰二少了，”云苏转向柳渐鸿，“渐鸿，今晚你和我们一起去酒吧转转，别总是那么早回家。” 柳渐鸿转头看了柳渐玥一眼，柳渐玥没有任何表示。 “好，”柳渐鸿应下了，说，“那下次有机会，再陪齐二少。” 虽然不清楚，跟着云苏这群人离开，会发生什么，但总比跟着齐际州离开好。 齐际州看着柳渐鸿，笑问：“什么时候？” 柳渐鸿怔愣了一下。 齐际州追问：“什么时候陪我？” 齐际州的这个“陪”，自然不是普通的吃饭，而是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陪上床。 柳渐鸿头皮发麻。 他都不知道，身边从不缺人的齐二少，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有兴致，这么穷追不舍。 “二少缺人陪？”云苏插话，“那明天我们一起去郊外马场，听说二少骑术不错，正好讨教一下。” “我骑术是不错，但不是骑马，”齐际州笑了笑，“只能跟渐鸿切磋，跟云会长切磋不了。” “嗯？”云苏明知故问，“怎么切磋不了？说实话，不管是alpha还是beta，我目前都无败绩，二少要不要试试？” 这是公然的挑衅。 “云会长好大的口气。”齐际州沉下脸。 “我不只口气大，脾气也大，”云苏说，“二少多担待。” “我不担待又如何？”齐际州冷冷说道。 云苏走到齐际州身前，笑了一笑，说：“那就忍着。” 优质alpha的信息素瞬间散开。 现场低等级的alpha和omega没有防备，直接当场跪下，连跟着云苏一起过来的alpha都没有幸免。 敌我不分。 第73章 齐际州离得近，即使有防备，也被这股带着恶意的信息素压制，脸色难看起来。 柳渐鸿就站在齐际州身边，即使他已经习惯被柳渐玥的信息素压制，但优质alpha的信息素，比高级alpha的信息素更难挨，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咬着牙坚持不到几秒，腿一软就要跟着跪下。 云苏突然一动，伸手揽住柳渐鸿的腰，很快收回信息素。 “走吧，不用管齐二少。” 云苏说着，直接揽着柳渐鸿，扬长而去。 同云苏一起过来的alpha们，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也跟着离开。 齐际州站在原地，阴测测地看着离开的一群人，随即踢了一脚跪在他脚边的男子，骂了一句：“都是废物！” …… 走出酒店大门后，云苏便放开了柳渐鸿。 云苏身后的那群人，开始互相调笑起来。 “啧啧，刚刚谁的膝盖那么软，跪得真干脆。” “老子缺钙，不行吗？” “我不一样，我就喜欢跪着，爽死我了。” “咦惹，死变态，别挨着我。” “云总为了omega，连我们这些老朋友的面子都不顾，人家心碎了，嘤嘤嘤。” “还是苏哥厉害，拐了个高级omega。” “虎口夺食，齐二少脸都气歪啦！” “哈哈，就应该让其他人也感受下，会长气人的精湛手段。” 一群人嘻嘻哈哈，一点都不像商界霸总。 云苏没管其他人，而是问柳渐鸿：“需要帮你叫车吗？” “不用，”柳渐鸿舒了口气，说，“多谢云会长。” 云苏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云苏一行人，没再和柳渐鸿说什么话，也未多作停留，直接各自上车走了。 柳渐鸿站在原地，平复了下情绪。 虽然不知道云苏为什么帮他，但他会记下这个人情。 今晚总算有惊无险。 时间已晚，柳渐鸿自己叫了辆车，直奔陈辰宿舍。 陈辰自从接到柳渐鸿要陪他过生日的信息，便时时翘首以盼。 当晚，他把自己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顿，搞了个露额背头，穿上了正装，人模人样。 但一直到晚上11点多，陈辰都没等到人。 柳渐鸿早上说要去参加晚宴，晚上8点后就没了联系，陈辰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打电话也没人接。 陈辰心中失落，又隐隐担忧。 柳渐鸿是不想来了，还是出事了？ 眼看着，就快到午夜12点，过了时间，生日也过不成了。 陈辰思虑了许久，最终决定打开机械鸟的定位界面。 然而他却发现，定位就在离他一公里远的地方。 柳渐鸿来了！ 陈辰一扫阴霾，兴奋起来。 此时离12点只剩5分钟。 陈辰等不及，顺着柳渐鸿的定位，飞奔而去。 夜晚的大学城依然热闹非凡，灯火通明。 陈辰跑了两百多米，很快便看见迎面开来一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 因为路上人多，车开得很慢。 柳渐鸿就在车里。 陈辰直接跑到路中间，迎着车灯，张开双手。 “吱——” 出租车启动智能急刹，停在离陈辰两米远处。 路两边的行人尖叫起来，停足侧目，以为陈辰想不开要自杀。 出租车停了一会儿，柳渐鸿才从后座开门下来。 “渐鸿！生日快乐！” 陈辰赶在午夜12点前，给柳渐鸿送上生日祝福，然后兴奋地扑上去将人抱住。 周边顿时响起艳羡的惊叹声。 然而，柳渐鸿却黑着脸，用力推开陈辰，一侧头—— 第96章 我想做 “呕……” 柳渐鸿喝了不少酒，坐在车上时已经很不舒服，他一直闭着眼休息，压抑上涌的酒气，刚刚一个急刹，更让他犯恶心，好在能忍住。 谁知，他好不容易忍了一路，结果被陈辰这一扑，搞吐了。 陈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完蛋了。 …… 柳渐鸿从浴室出来后，脸色还是黑沉沉的。 他在大街上吐了。 毫无形象。 还被那么多人围观。 脸丢尽了。 非常不开心。 要是被人乱传，影响柳家，还要被家主责罚。 更不开心了。 陈辰小媳妇模样，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喘。 “你说你，”柳渐鸿在陈辰对面坐下，生气开骂，“跑过来挡在车前干什么，找死吗？！你是活腻了，可我还不想守寡！” “嗯，是，对不起。”陈辰虚心接受批评。 “下车后看见是你，我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柳渐鸿继续数落，“你当时还笑！” “我错了。”陈辰继续道歉。 柳渐鸿哼哼了两声：“以后不许再干这种蠢事。” “不会了，我发誓。”陈辰举起右手。 柳渐鸿点了点头，对陈辰的态度表示满意。 陈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柳渐鸿的其他责骂。 他突然开心起来。 他害柳渐鸿在街上吐了，那么在意形象的一个人，却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他，而是数落了他危险的拦车行为。 柳渐鸿刚刚那么凶的语气，看似在骂他，实则是在担心他。 陈辰按了按心脏。 那里酸酸暖暖，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生长，不受他的控制。 柳渐鸿看见陈辰的动作，问他：“不舒服吗？” “不是，”陈辰抬起头，用亮晶晶的双眼看着柳渐鸿，问，“你饿不饿？” 柳渐鸿本来也没吃多少，吐完后，确实有点饿，便点了点头。 陈辰起身从冰箱里，捧出一个蛋糕。 一个橘子形状的橘子味蛋糕。 “这是我亲手做的，送你的生日礼物，”陈辰说，“虽然生日已经过了。” 陈辰知道柳渐鸿喜欢橘子味，因为这是“柳渐鸿”真实的信息素味道。 柳渐鸿看着橘子蛋糕，脸色和缓，显然很喜欢：“我们一起许个愿。” 陈辰在蛋糕上插了两根蜡烛，一人一根，点燃了，各自闭着眼，许了个愿望，随后一起吹灭了蜡烛。 柳渐鸿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透明小袋子，里面有一小块黑色金属，看上去十分朴素，和柳渐鸿的世家少爷身份一点也不相衬。 “生日快乐，听说这个金属是机械制造界的缪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嗯，喜欢，”陈辰认出来，那是纳原金属，“但你才是我的缪斯。” 柳渐鸿弯了眉眼，凑上前吻了下陈辰的唇角，说：“你也是。” 陈辰咂摸着这句话，顿觉心花怒放。 他扑向柳渐鸿，加深了这个吻。 在他顺着柳渐鸿的下巴往下舔时，被柳渐鸿止住了。 “吃蛋糕。” 柳渐鸿还饿着呢。 蛋糕很小，一人一半，很快便吃完了。 已经凌晨一点多，柳渐鸿毕竟喝了酒，脑子晕晕沉沉的，眯着眼打了个哈欠，陈辰便带柳渐鸿去房间休息。 但这一次，陈辰没有离开，还一进门就顺手落了门锁。 柳渐鸿刚躺好，看见陈辰还在房里，疑惑地问道：“你就租了一间房？” “不是，”陈辰走上前，从床脚掀开被子，伸手握住柳渐鸿纤细的脚踝，说，“渐鸿，我想做。” 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柳渐鸿迟缓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陈辰的意思。 就在陈辰以为被拒绝时，柳渐鸿缓缓应了一声：“好。” 得到允许，陈辰直接从床尾爬上去，顺着脚踝往上摸，直到整个人覆在柳渐鸿身上。 他一边低下头去吻柳渐鸿的唇，一边伸手解开柳渐鸿的上衣扣子。 睡衣宽松，很好解。 柳渐鸿没有抗拒，还乖巧配合地张着嘴，放任陈辰肆意的吻。 陈辰吻了一会儿，又顺着柳渐鸿的唇角舔到脖颈。 柳渐鸿原本一直微眯着眼，被吻得迷迷糊糊，突然伸手抓住陈辰的双臂，说：“不对。” “哪里不对？”陈辰问。 “姿势不对。”柳渐鸿说着，抓着陈辰转了个圈，压在陈辰身上，“我在上面，这样才对。” 柳渐鸿的直a霸总癌，又犯了。 陈辰失笑，伸手抱住柳渐鸿，说：“好，你在上面。” 柳渐鸿低下头，用自己的方式缓慢吻着陈辰的唇。 陈辰的衣服被解开，两人胸膛贴着胸膛。 柳渐鸿的吻温吞得不行，陈辰渐渐不满足，放在柳渐鸿后背的手掌，顺着背脊一路往下，一点点摸索进去。 小心翼翼地试探。 柳渐鸿似乎没有察觉，他学着陈辰的方式，啃上陈辰的脖颈。 第74章 不过，柳渐鸿的动作很慢，在脖子同一处舔了许久。 等陈辰手指渐渐向下，身上的柳渐鸿也缓缓停止了动作。 陈辰以为柳渐鸿生气了，忐忑说道：“渐鸿，我想要你。” 柳渐鸿没有回应，甚至呼吸平稳。 陈辰察觉不对，低头一看，柳渐鸿趴在他身上，已经睡着了。 陈辰：“……” 他被挑起欲火，结果人睡着了？ 陈辰望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才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 隔天，陈辰早早醒来。 柳渐鸿还窝在他怀里睡。 温香软玉在怀，陈辰心神荡漾。 今天本来有早课，陈辰回想了一下课程内容，完全没难度，又放心地闭上眼，决定翘课。 陈辰抱紧了怀中的人，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柳渐鸿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胸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脚已经先有了动作。 “呯！” 陈辰惨叫一声，被柳渐鸿踢下床。 等陈辰扶着腰站起身，哀怨地看着柳渐鸿时，柳渐鸿才回想起来，自己昨晚睡在陈辰宿舍。 “你抱太紧，吓我一跳。”柳渐鸿尴尬解释。 之前两人躺一张床时，要么柳渐鸿发烧昏迷，要么两人间隔很宽，井水不犯河水。 柳渐鸿还不习惯被人抱着睡。 陈辰委屈：“你昨晚睡了人家，现在睡醒了就翻脸不认人。” “啊？我们昨晚做了吗？”柳渐鸿有点懵。 第97章 你好凶猛 做到前戏也是做。 陈辰委委屈屈地点头。 柳渐鸿努力回想了下，确实有自己压在陈辰身上的画面，而且陈辰脖颈上，还有斑斑点点的吻痕。 “抱歉，我喝得有点多，断片了，但我会负责的。”柳渐鸿说。 陈辰顺杆而爬，揉着腰说：“你好凶猛，我现在后面好痛啊。” 他刚刚被踢下床，撞到尾巴骨，有点痛，也不全是假话。 柳渐鸿瞬间慌张：“很痛吗？我没经验，技术不太好。” 嗯？ 柳渐鸿和他一样没经验？ “嗯，”陈辰抿起唇，忍下笑意，点着头说，“很痛很痛。” 柳渐鸿连忙起身，把陈辰按回床上躺着，安抚道：“那你先躺下，有没有药，没有我去买。” “不用了，”陈辰拉住柳渐鸿，“我不想擦药，那里……不方便，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柳渐鸿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红着脸，说：“好，那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再跟我说。” “嗯，”陈辰问，“你能不能再陪我睡一会儿？” “好。”柳渐鸿有求必应，上床抱着陈辰，让陈辰靠在自己怀里睡。 柳渐鸿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和陈辰身上是一样的。 陈辰却觉得，这香味在柳渐鸿身上，变得特别勾人。 不能再想，不然又要起反应了。 陈辰强迫自己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卧室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柳渐鸿已不在房间内。 陈辰怕人出事，赶忙起身，大厅没看见人，转了一圈，在厨房找到柳渐鸿。 厨房内的锅碗瓢盆摔了一地，连煎了一半的鸡蛋都被摔成渣，而柳渐鸿拿着铲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我想给你做个早餐，”柳渐鸿尴尬解释，“那个蛋会爆炸，吓我一跳。” 陈辰自己一个人住，并不习惯聘请佣人，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处理。 柳渐鸿体贴陈辰第一次受伤，想着为陈辰做个简单的早餐。 但柳渐鸿这个世家少爷，哪里煮过饭，估计是第一次摸锅铲。 陈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有受伤吗？先出来。” “没有。” 柳渐鸿把铲子放到一边的灶台上，小心跨过地上的盆碗碎片，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陈辰拉入怀中。 陈辰抱着柳渐鸿，轻声喃喃：“渐鸿，我好喜欢你。” 柳渐鸿不明所以，但还是回应了：“我也喜欢你。” 得到回应的陈辰，收紧了双手，此时此刻，简直想把柳渐鸿揉进自己身体里。 两人抱了许久，直到柳渐鸿不耐烦：“你勒太紧，我有点喘不过气。” 陈辰只好松开人，在柳渐鸿唇角啃了一口，把柳渐鸿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休息，我去准备早餐。” 陈辰心满意足收拾厨房去了。 两人吃早餐时，柳渐鸿告诉陈辰：“我今天不回去，再陪你一天。” 陈辰顿时心花怒放。 为了和柳渐鸿腻在一起，陈辰翘了一天的课，连研究院都不去了。 难得清闲，两个人腻在一起投频看科幻电影。 电影中，已经有人造孕育器，无数人造孕育箱像蚂蚁帝国的蚂蚁卵，一批又一批地孕育出新生人类。 柳渐鸿有点好奇：“我们现实中，怎么没有人造孕育器？” 如果有人造孕育器，omega就不用因为自身的易孕体质，而被迫不断地生孩子，也能为那些特殊原因无法生育的伴侣提供后代。 柳渐鸿转头看着陈辰，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毕竟，alpha和男性beta，是很难孕育后代的。 可他还是希望，能和陈辰有一个孩子。 “其实人造孕育器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陈辰说，“不过好像许多国家的执政者都不同意。” “为什么，”柳渐鸿不明白，“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有好有坏吧，”陈辰说，“二十多年前，国外有一家医院，推出了第一台类似人造孕育器的辅助器，不少人尝试过，听说那台辅助器孕育的孩子，都很健康、漂亮、聪明。” 柳渐鸿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坏处是什么？” 陈辰接着说：“后来，有一名记者跟着领导去慰问儿童时发现，一家在医院附近的儿童福利院，短短几年内，新增了上百名被遗弃的儿童，健康、残障的都有，她觉得不正常，所以暗地里展开了调查。” “那些孩子，是医院遗弃的？”柳渐鸿问。 “确切来说，是父母遗弃的。”陈辰说，“医院私下也贩卖了不少婴儿，但在医院出生的婴儿实在太多了，而且还有残次品，只能送去福利院。” “父母为什么会……”柳渐鸿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多的是。 人一出生，就是“偏心”的。 心脏都不在正中间。 所以偏心的父母，爱不爱自己的某个孩子，都很正常。 陈辰说：“能送往福利院，或者被人买走收养，都算好的，还有一些，在孕育过程中，直接处理了，像废渣残炙一样，卖给饲料加工厂。” 柳渐鸿听到这，有点不忍和恶心。 此时，电影里正播放着豪华晚宴。 各种各样的美食，不但没让人食指大动，反而让柳渐鸿想吐。 陈辰察觉柳渐鸿脸色不好，直接将投频关掉。 “从那以后，人造孕育器就被禁止了。”陈辰说。 柳渐鸿喃喃：“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说呢，在法律判罚和执行惩戒不够严苛公正，且无法匹配的环境下，当人类的降生，变得像制造一件物品那样容易时，就会衍生一系列的问题。”陈辰说，“血脉关系、基因编辑、性别选择，都算是普通层面的问题，而劣质品淘汰、器官贩卖、人口买卖，将会成为无法抑制的罪恶常态。” “所以，需要有绝对公正、绝对严厉的法律和执行力度，才能推行人造孕育器？”柳渐鸿问。 柳渐鸿原本以为，人造孕育器就是帮助生育的辅助器械，根本没想这么多。 陈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罪恶能全面杜绝吗？ 陈辰想起研究院里，那个无悲无喜的钢铁之“神”。 或许，它会是答案和希望。 亦或者，另一个深渊。 第98章 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到了晚上，陈辰摩拳擦掌，准备完成昨晚未成功的“大业”。 他早早将自己洗干净了，躺床上等柳渐鸿。 柳渐鸿上床后，将陈辰抱到怀里，说：“睡吧，放心，我今晚什么都不会做。” 放心？ 陈辰有点懵，柳渐鸿不想做，但他想做啊！ 陈辰直言：“可是我想做。” 柳渐鸿严肃着脸，说：“不行，我查过了，beta和omega不一样，第一次很容易受伤，也会很疼，弄不好，会烂掉的，你应该好好休息。” 柳渐鸿看到那些“肿烂”“流血”“动一下就疼”“哭笑不得”之类的词语，都惊呆了。 柳渐鸿认为，陈辰早上说他很痛，那便是伤到了，陈辰现在肯定是在强颜欢笑。 第75章 都怪他，昨晚喝太多酒，两人的第一次，他都没能好好准备。 alpha和beta作为受方，会有什么情况，陈辰都懂，但他们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做。 只怪他撒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辰辩解：“可是我没怎么受伤。” 柳渐鸿不相信，吻了下陈辰的唇角，安抚说道：“你不用顾虑我，我又不是禽兽，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陈辰：“……” 可他挺想禽兽一把的。 两人好不容易心意相通，躺一起了，结果还是纯睡觉？ 有天理吗？ 陈辰的手开始不安分：“渐鸿，就一次，好不好，我想要你。” 陈辰的此“要”非彼“要”。 但柳渐鸿的脑海中，只有自己“在上面”的意识。 “你会受伤的。” 柳渐鸿其实也有点情动，可他觉得自己应该体贴伴侣，为伴侣的身体着想。 不过伴侣有需求，也不能不管不顾。 柳渐鸿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用手帮两人一起“解决”。 炙热贴着炙热。 柳渐鸿的手指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却没有茧子，陈辰很是舒服。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也算是零的突破。 先这样吧。 陈辰想着，来“日”方长。 谁曾想，这个“来日”确实有点长。 陈辰看着手中的调令，已经静止了十来分钟。 “东木，你是站着睡着了吗？”李新兰见陈辰一动不动，他便歪着头，凑近去看陈辰的眼睛。 陈辰还盯着那纸调令看，眼睛一眨不眨。 李新兰又唤了一声：“东木……” 陈辰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头，问：“三组长，我能把这张纸撕了吗？” “不行！”李新兰被陈辰的问题吓了一跳，“那可是军部的调令！撕了要进监狱的！” 陈辰又问：“那如果我单方停止合作，违约金要多少钱？” 李新兰算了算：“十倍赔偿，五千万。” 陈辰：“……” 没钱。 李新兰安慰：“只是换个地方做研究，最多不会超过一年。” 陈辰阴测测地说：“一年，我都要毕业了。” 李新兰说：“放心，不会让你毕不了业。” 陈辰又说：“我和研究院的合同，也就剩下不到半年。” 李新兰面带歉意：“我和组织说了，会补偿你们的。” “为什么要换地方，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陈辰问。 李新兰解释：“你不是说，你的‘技术病毒’有眉目了吗，上级很看好这个想法，为了排除其他因素，缩减目标锁定圈，所以决定让你们去翡城。” 陈辰估算了下：“如果只是这个原因，那我可以保证，半年内，就能完成。” “调令上的时间，是为了确保时间充裕，如果能提前完成，那最好不过。”李新兰说。 “三组长，以后这种事，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陈辰说。 “咳咳，”李新兰咳了两声，说，“上级的决定，我们也无法揣摩和干预。” 陈辰不信：“这个项目的最上级，不是李元帅吗？” 李元帅是李新兰的父亲，陈辰不相信两人没有私下联系沟通过。 “这个……有很多因素影响，”李新兰含含糊糊，没有解释，“我无条件服从上级安排。” “我也可以服从上级安排，但你们是不是忘了，”陈辰说，“我是有家室的人？” 李新兰：“……” 好像确实忘了。 “去翡城，我不但回不了家，还不能和伴侣视频，也不能发照片，”陈辰说，“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个，”李新兰安慰，“还是可以通话的，证明你还活着。” 是这个问题吗？ 是他好不容易和柳渐鸿有了点进展，又被迫止步不前！ 陈辰本来还想着，等暑假回卯城，就和柳渐鸿更进一步，做到最后。 结果！ 被一纸调令，调去最远的边境！ 而且那个地方很特殊，是军队重地，他要去的研究院，又在军队辖区内部，根本不能随便开视频，只能通过加密渠道通话，或者单方面接收图片，他自己不能发图。 陈辰本没有资格进军部研究院，所以一旦进去，任务未完成之前，不能离开研究院。 他和柳渐鸿，要差不多半年见不到面。 这跟他死在外边有什么区别！ 陈辰也并非重情欲之人，可每次的分别都让他猝不及防。 而从柳渐鸿的视角看，就像是他故意远离柳渐鸿一样。 李新兰又安慰道：“小别胜新婚，说不定下次见面，你们的感情会更上一层楼。” “谢谢，”陈辰咬牙切齿，“但我们才新婚。” “总之，”李新兰尴尬地拍了拍陈辰的肩膀，说，“你收拾下行李，我们过两天就出发。” 李新兰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陈辰攥着调令，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他能争取在半年内完成研究。 但他要以什么理由去翡城，又要怎么跟柳渐鸿解释？ 不能实话实说。 难不成要不告而别？ 隔天，穆慈舟将陈辰唤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份申请。 “研究申请？”陈辰问，“穆教授，这是？” “我要去翡城，做一项课题研究，需要一名助理，”穆慈舟说，“我向学校推荐了你，你若同意，可以将它当成你的毕业课题。” 陈辰：“……” 有问题。 他昨天刚收到调令去翡城，穆慈舟今天就要去翡城搞研究。 一次的巧合是缘分，两次的巧合是偶然。 而第三次，可能是故意的。 穆慈舟依然笑呵呵的，等待陈辰的回答。 “穆教授，”陈辰没有回答，而是问，“您的代号是？” 第99章 我们一起努力 穆慈舟丝毫不意外陈辰能猜出来，实话告之：“我的代号，叫心心。” 陈辰：“……” 这代号，也太可爱了。 看出陈辰的惊讶，穆慈舟笑呵呵地解释：“我年轻时，是一名心脏外科医生。” 陈辰更惊讶了。 穆慈舟会说他是一名医生，那就不可能只是一段普通的经历，应该是他当医生时，也小有名气。 可几十年前，并没有出名的穆姓心脏外科医生。 倒是有一位姓木，和穆同音。 那位木医生，网上几乎找不到图片和资料，跟云苏一样，像是被人为清除过。 陈辰猜测：“穆教授，您就是那位……研究机械心脏的木医生？” 穆慈舟将手指放到唇上，说：“很多人都不知道，就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陈辰点了点头，心中兴奋异常。 机械心脏的研究，并不算什么新鲜项目，但木医生当年研制的机械心脏，不需要内置和外置电池。 一旦启动，就像人类的原生心脏一样，生生不息，直接把人造心脏移植手术，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穆慈舟指了指研究申请，说：“现在，你愿意签申请吗？” 陈辰又点了点头，问：“穆教授，您平时怎么没去研究院？” 穆慈舟说：“这次的项目，我并没有参与，只是受上级委托，照看一下你。” 陈辰疑惑：“研究院的成员，还可以这样自由吗？” 穆慈舟微微一笑：“当然不行，是上级体谅我这种一把老骨头的老家伙。” “原来如此。”陈辰说。 但陈辰觉得穆慈舟有所隐瞒。 研究院如果可以如此随意，那所有的研究都将漏成筛子。 有了去翡城的理由，陈辰当天就跟柳渐鸿视频告别。 “半年吗，也还好。”柳渐鸿说，“你是学生，学业比较重要。” 经过那天的肌肤之亲，还是陈辰“在下面”，柳渐鸿已经不会觉得陈辰在躲他。 而且，柳渐鸿因为发热期的频繁烦扰，其实对情爱之事，并不怎么热衷。 虽然他会对喜欢的人有欲望，但不会有执念，毕竟他每月应付发热期的情欲，就已经够呛了。 更何况，他现在发热期不稳定，经常提前，有时候一个月还得折腾两次。 再说，之前二十几年的单身生活，他已经习惯了。 “可教授说，在那里的研究院做研究，不能随意外出，不能视频，也不能发照片，只能通话，你要半年见不到我。”陈辰说。 “没关系的，打电话也一样。”柳渐鸿觉得无所谓。 陈辰不满意这个回答：“你见不到我，难道不会想我吗？” “会，”柳渐鸿回答得斩钉截铁，“可是你有你的梦想和追求，我不能把你一直困在身边。” “嗯，”陈辰心下感动，“我也是，你的梦想和追求，我也会努力帮你实现。” 第76章 “我们一起努力。”柳渐鸿轻轻一笑，随即脸色微红，低声问道，“你，那里好了吗，还会痛吗？” “哪里？”陈辰没反应过来。 柳渐鸿脸色更红了一些：“就是，你后面的伤，好了吗？” “好了，好了，”陈辰明白柳渐鸿在问什么后，被柳渐鸿的反应传染，也脸红起来，“本来就没事，早就好了。” 他就只是撞到尾巴骨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天就好了。 “那就好，”柳渐鸿说，“我最近，看了点教程，学了很多，下一次，我会做好准备，不会让你再受伤的。” “嗯……”陈辰轻轻应了一声。 一想到柳渐鸿认真地搜索如何做前戏，陈辰心里就酥酥麻麻的。 但是，他不能输。 陈辰暗暗下定决心，他必须比柳渐鸿掌握更多的知识，让柳渐鸿舒服了，才能占到“上位”权。 翡城靠近边境，和邻国交界，因为有全国最大的翡翠市场，因此叫翡城。 到翡城的第一天，穆慈舟和李新兰，带着陈辰及研究院的十来人去逛翡翠市场。 琳琅满目的翡翠，跟大白菜一样，摆在货摊上。 陈辰并不懂得挑选，只是新奇地拍视频给柳渐鸿看。 他现在还没去军部的研究院，还能跟柳渐鸿视频，而且他跟柳渐鸿说好了，柳渐鸿要每天自拍一张照片给他。 柳渐鸿告诫陈辰：玉石界的水很深，你可别乱买。 陈辰乖乖应承：不会，我就看看。 但陈辰刚说完，转眼就掏钱买了个小块原石，还拍给柳渐鸿看。 陈辰：这块石头虽然小，可是得要三百块，好贵啊！ 柳渐鸿简直想骂人：你买个拇指大的破石头干嘛！ 陈辰：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它很特别，穆教授说我和它有缘分，我就买了。 柳渐鸿：什么缘分，你要和一块破石头过日子？ 陈辰：没有，我想把它磨开，做对领针和袖扣送给你。 柳渐鸿：…… 他一个富商世家的少爷，要沦落到戴几百块的石头饰品了吗？ 得被其他世家少爷笑话死。 但这是伴侣的心意。 柳渐鸿无奈：那你去磨吧。 因为陈辰是老板今天开张的第一位顾客，老板大气地同意免费帮陈辰磨皮。 “我跟你说，我的手艺是祖传的！今天是我第一天继承家业，就免费帮你磨啦！”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开了机器。 “本来这价位的石头，随便切切就好啦，不过你这个太小，我就先磨个面给你看看水种。” 老板将石头靠近机器，很快收回，瞄了一眼后，愣住了。 “怎么了吗？”陈辰问，“磨坏了？” 老板深吸了口气，说：“磨涨了。” “涨什么？”陈辰不明白。 老板苦着一张脸看向陈辰，说：“小兄弟，商量下，我用1万，买回这块石头，行不？” 陈辰摇了摇头：“我有用处。” “唉！”老板哀叹一声，“我老登知道得打死我啊！” 这边的动静，吸引到周边的游客，很快驻足了不少人围观。 老板磨完石头，将它交给陈辰，捶胸顿足：“几百块呦，买走了这么好的红紫！” 陈辰对翡翠没有概念，只觉得石头颜色还挺好看的，拍了照片分享给柳渐鸿。 柳渐鸿看后表示：你被人当托了。 第100章 滚过来 陈辰不明白：石头有问题吗？ 柳渐鸿：石头没问题，老板有问题，他的摊位，现在是不是有很多人抢着买石头？ 陈辰转头看了一眼。 柳渐鸿说的没错，游客看见陈辰几百块捡漏了十万等级的翡翠后，也抢着买石头，想捡漏。 陈辰：你说的没错，为什么？ 柳渐鸿：这块红紫翡翠原石，应该是老板故意放在低价区的。 陈辰：那他不是亏了？ 柳渐鸿：本来应该会安排一个自己人买走，不知为何让你买了。不过，也不会亏多少，他能从其他原石中赚回来。 陈辰：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穆慈舟说他和这块石头有缘分，想必穆慈舟多少也能看出来，石头的价值不菲。 柳渐鸿：嗯，也就这一次幸运碰上了，其他的石头你可别乱买。 陈辰：我知道，都好贵。 陈辰并不喜欢买什么玉石，他只是想给柳渐鸿带一件礼物，原是想买磨好的翡翠珠子，只是莫名觉得那块小原石有眼缘，便买下了。 他对玉石，是完全的门外汉。 柳渐鸿：一刀穷，一刀富，跟赌博也差不多了。 陈辰再三保证不会乱买石头后，柳渐鸿才放下心。 十几人到了军区研究院，还是研究院院长出来迎接的。 李新兰环顾了四周，问：“院长，李少将没来吗？” 院长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小伙子如此脸大，还想少将来迎接，但还是礼貌说道：“李少将公务繁忙，自然没时间，不过他都交代好了，放心吧，李少校。” 李新兰小声嘟囔：“昨天还跟我说，要亲自来接我，咋又繁忙了，一点儿都没有兄弟爱。” 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从李新兰身后传来。 “小兰子，你小子是不是在背后蛐蛐我。” 李新兰欣喜地转过身，随即奔向不远处站着的领头男人，立定敬了个礼后，喊道：“少将哥！” 领头男人一身熨帖的军装，长相和李新兰有几分相像，但比李新兰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正是李新兰的哥哥，李新梅。 李新梅拍了李新兰脑袋一巴掌，说：“叫长官。” 李新兰只好顺从地喊了声：“是，长官。” “先给你介绍个熟人，和你一个部队的。”李新梅说着侧了侧身。 李新兰便一眼看见，站在李新梅身后英姿飒爽的女子。 还没等李新梅喊出女子的名字，李新兰早转身撒腿往回跑，躲在陈辰身后。 陈辰：“……” 多么熟悉的一幕。 陈辰不敢乱动，乖乖站着当柱子。 看见弟弟奇怪的举动，李新梅问女子：“你以前揍过他？” 女子微微一笑：“不是，追过。” 李新梅诧异：“……好胃口。” 直a少将不理解，怎么有alpha能对alpha下得去嘴，还是自家弟弟这样的直a。 女子正是龙青旋。 李新兰也没想到会在翡城遇见龙青旋，他从陈辰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说：“报告！长官，今天能不能当做没看见我？” 李新梅直接回了一声：“滚过来。” “是，长官。”李新兰乖乖“滚”过去了。 “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龙少校来队里已经两个多月了，以前你们是战友，今后也会是战友。”李新梅说。 李新梅的意思很明显，龙青旋并不是追着李新兰来的，而是原本就有任务。 “是，长官。”李新兰不敢反驳。 “李少将说得对，我们是战友。”龙青旋笑了笑，目光中，没了之前那种紧追不舍的炙热。 李新兰放下了心，却隐隐感到不习惯。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李新兰赶忙移开目光，放空脑子。 果然，习惯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恶习。 陈辰在军区研究院，生活比在望都还单纯，不用学习，只需要做研究。 空余时间，陈辰就琢磨那块红紫玉，给柳渐鸿做小饰品。 饰品骨架，用的是柳渐鸿送他的那块纳原金属。 一克万金的金属，镶嵌上高贵的翡翠玉石，和柳渐鸿这个世家少爷正好般配。 一星期后，陈辰一行人在睡梦中，被李新兰叫起来。 “快，起床！十分钟内，穿好衣服，出来大院里集合！” 天刚露出奶白色。 李新兰穿着训练装站在大院中，等陈辰一行人打着哈欠出来。 “各位来研究院一周，想必已经调整好作息了，”李新兰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准时晨练，七点用餐。” “啊？” 陈辰一行人被李新兰的话吓清醒了。 “我们是研究员，不是部队兵。”有人反驳。 “军区的研究员都是部队的兵，也要训练的，你们刚来，所以给了你们一周的休息时间。”李新兰说。 “可我们只是临时打工的。”一人小声嘟囔。 李新兰龇着一口大白牙：“入乡随俗，临时的也得练！” 陈辰举起右手，学着士兵模样，喊道：“报告，三组长，拒不训练会怎么样？” 李新兰说：“也不怎么样，一天不训练，就得多在翡城留两天。” 陈辰立马表态：“我绝对服从安排！” 他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很好，”李新兰满意地点点头，指着一旁地上的包装袋，“现在，领着自己的训练服去换上，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出发。” 第77章 包装袋上写着代号。 陈辰拿走写了自己代号的训练服，换上后，发现十分合身。 看来，这一星期，不仅是给他们调理作息，还给他们定制训练服去了。 第一天的训练是跑步。 陈辰许久没有这种高强度的运动，刚跑到一半，就觉得肺都要炸了。 李新兰凑到陈辰身边，轻声说：“东木，你这样不行啊，你的伴侣是omega，omega的发热期至少要两天，而beta打疏导剂，还可能会延长omega的发热期，你这么虚，要怎么满足你的omega？” 这段话，让陈辰瞬间满血。 怎么可以不行！ “三组长，我还能跑！”陈辰豪情万丈。 他的伴侣不是omega，而是alpha！ 自己当然不能虚！ 李新兰十分满意，又凑到其他人身边说悄悄话。 第101章 有点好奇 跟着李新兰晨跑了一个月后，陈辰发现自己腹肌结实了不少。 按李新兰的话说，应付omega三天发热期，绰绰有余。 但接下来，他们的训练，却不再是每天晨跑，而是间隔去练习室内射击。 射击训练对于年轻人来说，比晨跑有趣多了。 陈辰却有疑问：“我们为什么也要做这个训练？” 李新兰龇着他的大白牙，说：“这里是边境，随时都会打仗，真枪实弹，还有智能机械军，要是有一天，需要你们去前线，你们却没有任何保命技能，就只能当羔羊，任人烹宰。” 所有人听完，不自禁抖了一下。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上战场的勇气。 “不过，你们放心，”李新兰说，“除非翡城的驻兵打完了，或者有特殊任务，不然是不会让研究员上前线的。” 陈辰却问：“那如果我想上前线，要怎么申请？” 李新兰没想到陈辰会问这个问题：“你想去前线做什么？” “那支机械军，我有点好奇。”陈辰说。 李新兰说：“别太好奇，那支机械军，不只携带武器，还携带了生物病毒，我们都是直接重武器销毁。” “不能抓一个回来研究看看吗？”陈辰又问。 “以前抓过，很麻烦。”李新兰说，“而且，它的智能机械技术，都是偷我们的，有什么好研究的？” 邻国那支机械军，就是偷的他们国家的技术，没什么创新。 陈辰又说：“那如果我可以设计一支机械队，去绞杀那支机械军……” 李新兰却制止了陈辰的话：“我知道你可以，全国大赛的时候，你的机械银蚁，如果能好好改装，就可以实现，但是，目前不行。” 明明当初，李新兰就是为了建设一支新的机械队，而找到陈辰。 但目前却让陈辰他们，一直在侦查系统里打转。 陈辰皱眉：“为什么？” “防不住小偷啊！”李新兰叹气。 确实是。 再先进的技术，如果被敌方偷走，反而是给敌方助力。 “不说这个，”李新兰说，“我带你们去练射击。” …… 李新兰带领陈辰一行人去室内打靶场，没想到已经有人在练习。 “砰砰砰！” 那人连开数枪，枪枪都是十环。 陈辰等人十分惊叹。 等那人放下枪，转过身，李新兰才发现那人是龙青旋。 没有了龙青旋的主动接近，李新兰这一个月，几乎和龙青旋碰不上面。 现在突然碰上，李新兰有点尴尬，不知道要躲还是不躲。 龙青旋没说什么，朝李新兰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陈辰却追上前：“龙少校，我有件事想跟您探讨一下。” “好。”龙青旋对陈辰态度和煦，带着陈辰去一旁的休息室谈话。 李新兰在一旁支楞着耳朵，但没听到和他相关的内容。 察觉自己此时行为怪异，李新兰赶忙收回思绪，说：“不用管东木，我们先练习。” 休息室内。 龙青旋给两人各倒了杯水，才问：“要说什么？” “龙少校，您放弃追求李少校了吗？”陈辰问。 龙青旋苦笑着点头：“放弃了，只要我一靠近，他就满脸厌恶地躲着我，我也只能放弃啊。” 再坚强的心脏，也受不了一直被喜欢的人厌恶。 “您不喜欢李少校了吗？”陈辰又问。 龙青旋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陈辰点头。 “那你应该明白的。”龙青旋说。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 她只是强迫自己，不再关注李新兰，还故意跑到翡城来。 没想到跑这么远，都能重新遇上。 那天见到李新兰时，她开心得手都在抖。 但是，李新兰一如既往地远远躲着她，让她十分失落和伤心。 早知道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她当初就不应该表白的。 可不表白，她又不甘心。 看见龙青旋的表情，陈辰心下忧虑：“alpha和alpha，就这么难在一起吗？” “很难，”龙青旋说，“先不论性别取向，alpha的信息素相斥，可以说是生理性互相厌恶，只有少许克服信息素在一起的，但如果有一方遇上命定omega，就会立马分开。” 这些情况，陈辰也知道。 他一直没有告诉柳渐鸿自己的alpha性别，就是因为柳渐鸿讨厌alpha。 他想等柳渐鸿爱上他，习惯他，依赖他，再跟柳渐鸿坦白。 “陈辰，”龙青旋说，“如果有一天，他遇到喜欢的omega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等那一天，她应该就能放下对李新兰的喜欢了吧？ “好，”陈辰应承，“如果我知道，我会告诉您。” 龙青旋笑了笑：“谢谢。” 陈辰一行人在翡城呆了五个多月，终于把“技术病毒”计划完成。 这个计划分了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设计一种新的侦查系统，内嵌了一段编码，伪装成系统的某项功能。 这段编码单独使用，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间谍的技术人员没有察觉，更不用说邻国机械军的技术人员，几乎是一比一照搬了。 第二个阶段，设计提升了几次侦查功能，混淆视线，在某几次的提升中，内嵌编码碎片，等所有编码碎片都被邻国技术人员偷走，安装在机械军系统上时，编码就会被串连起来，变成程序病毒。 这个程序病毒，不会让机械军丧失行动，而是让它们的反侦查程序出问题，这样，我方的侦查系统就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机械军。 邻国机械军只要一有行动，就会被我军捕捉。 李新兰很开心。 “我们根据机械军的运动轨迹推算，抓到了国内贩卖军火的组织人员。” “间谍抓到了吗？”陈辰比较关心这个。 李新兰没有回答，他笑了起来，转移话题：“我给你们申请了一笔奖金！” 陈辰并不在乎奖金，而是问：“既然‘技术病毒’计划成功，我们是不是可以回望都了？” 李新兰笑眯眯的，伸出一个巴掌，说出了让陈辰绝望的回答：“根据军部的最新指令，你们要继续在翡城研究院再待满五个月。” 这也是最初那张调令的时间。 也就是说，上级根本就没想让陈辰他们提前离开。 第102章 很想很想 陈辰扭头就走：“谁爱待谁待，我要回去了！” “东木，”李新兰喊住陈辰，一脸严肃：“你现在离开，就等同于间谍。” 陈辰不敢置信，愤怒起来：“为什么！” “第一，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李新兰解释，“国内那个贩卖军火的组织和间谍的关系网太强大，在我们未将其清理干净时，你们只有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李元帅重启了“零计划”，但不想让当年的悲剧重现，一直都在想方设法保护陈辰他们。 军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才会一纸调令，将陈辰他们送来翡城。 陈辰稍稍平息了怒气。 “第二，”李新兰接着说，“现在是清理间谍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有任何风声走漏，你们在这里，才能证明你们的清白，否则，一旦任务失败，你们也得接受调查。” 陈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被迫同意：“我知道了。” 时间延长，陈辰只能继续找理由，告诉柳渐鸿。 “还要差不多半年？”柳渐鸿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开心。 “嗯。”陈辰也不情愿，但没有办法。 柳渐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久没见到你，我想你了。” 以柳渐鸿的性子，会这么说，就表明他是真的想念陈辰了。 陈辰心里酸酸软软：“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不过也没有办法，”柳渐鸿安慰陈辰，“你是为了学习，等你毕业，我们就能……” 第78章 柳渐鸿突然顿了一下。 他还无法离开柳家，所以不确定，陈辰毕业后，会不会选择回卯城，和他在一起。 陈辰自然地接过柳渐鸿未说完的话，还故意压低声音：“我们就能在一起很久很久，我的宝贝～” 柳渐鸿被陈辰的声音逗笑：“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陈辰问：“你不喜欢吗？宝贝～” 柳渐鸿皱眉，说：“我不喜欢。” 刚领结婚证时，因为害怕陈辰会怀疑，柳渐鸿撒了谎，现在两人在一起久了，柳渐鸿便实话实说。 “那我以后不说了。”陈辰保证。 两人聊了很久，都是些无聊平淡的话题，想到什么说什么。 柳渐鸿还告诉陈辰一个好消息：“我之前拿了部分钱做风投，现在好几家公司上市，我回笼了资金，快两亿了。” “太好了！”陈辰很为柳渐鸿开心。 “其实应该谢谢你，”柳渐鸿说，“我是看了你在全国大赛的比赛后，才去投资那些智能机械制造产业的新兴公司。” “那也是你眼光好。”陈辰说。 “嗯，我眼光好，”柳渐鸿心情很好，小小得意了一下，“我打听到，卯城有块地要拍卖了，虽然不大，但地段很好，要是能拿下来投资建设，三年内，至少可以净赚2亿。” “会很难吗？”陈辰问。 “应该还好，就是需要打点很多人，还要准备一大笔资金。”柳渐鸿说。 陈辰说：“那应酬的时候，你少喝点，带着高怀朗去，让他喝。” 柳渐鸿笑了：“他是alpha，你现在不担心我和他走太近了？” “哼，不担心，”陈辰说，“他没我帅，没我厉害，也没我爱你！” “嗯，”柳渐鸿笑着说，“他没你帅，没你厉害，我只爱你。” 陈辰听完，一阵酥麻窜遍全身，有种想不顾一切，奔赴柳渐鸿身边的冲动。 果然还是太年轻气盛。 柳渐鸿察觉对面久久无声，问：“怎么不说话？” 陈辰平复了一下气息，说：“没有，就是看不见你，我很难受。” “我每天都有发照片给你，你没收到吗？”柳渐鸿问。 陈辰说：“收到了，可是我想……” 柳渐鸿问：“想什么？” “想看你的胸肌、腹肌、背肌、腿肌……”陈辰念了一大串名字，越来越得寸进尺。 简而言之，就是想要一张柳渐鸿没穿衣服的照片。 柳渐鸿：“……” 流氓。 柳渐鸿直接挂掉通话。 望都变天了。 四大世家的齐家，被带走不少人，而抓人的那些人，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军服、警服、检察制服。 齐家不少旁支，跑的跑，躲的躲，都怕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 一个庞大的老世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瓦解。 而和齐家关系密切的，不论政商，也被抓了不少人。 还有不少人，从高楼一跃而下，不想牵连家人。 萧家、宋家和顾家的家主，不例外被带去问话，但最终都被放了出来。 毕竟齐家做的是军火生意，出事的也是这方面，和其他三个世家，在这方面没什么生意来往。 齐家主宅被封。 齐际州亲自开车带着母亲，正在前往望都机场的路上。 前一段时间，齐家主家的所有人，都被带去问过话。 家主和齐大少，被带走后便没了消息，齐二少平时就只会吃喝玩乐，从不插手任何生意，被放了回来，躲过一劫。 但国内不能再待了。 齐际州虽然不插手生意，但他知道家里做的是什么买卖。 父兄被抓，两个妹夫也进去了，都应该凶多吉少。 大嫂带着孩子躲回娘家。 齐际州将齐家剩余的资金和贵重财物收拾起来，准备带着母亲出国躲一躲。 齐母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平常的雍容华贵，整个人憔悴不少。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出卖了你爸和你哥，阿州，我们要再想办法找人，打点关系，把他们捞出来……” “我知道！”齐际州心烦得要命。 他之前打电话给其他世家家主，想拜托他们出力捞人，但都被拒了！ 而以前那些巴结他的人，此刻恨不得躲他远远的，根本没人愿意帮忙！ 齐母还在念叨着。 “罗部长、孟厅长都被抓了，怎么办，还能找谁……” “够了，别说了，吵死了！” 齐际州吼了一声，用力拍了下方向盘，车子喇叭发出“滴”的一声巨响。 他此时，就像一只怒吼的困兽。 齐母被吓到，不敢再多话，只是情绪上涌，静静地掉下眼泪。 半小时后，齐际州带着母亲到了机场，但他一下车，就被几名警察围了起来。 第103章 我打定了 “齐际州，有人举报你参与并指使他人打人、杀人、贩卖人口、强暴未成年，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亮出身份，正要上前抓人。 齐际州突然向前一扑，推开一名警察，奋力跑向人群。 但是，一名长期玩乐的公子哥，又如何跑得过警察。 齐际州很快被警察追上，按着肩背压倒在地，还被带上手铐。 “我没有！放开我！”齐际州挣扎起来，直接释放了高级alpha的信息素。 “抑制剂！”警察显然经历多了，很快掏出抑制剂给齐际州打了一针。 齐际州瞬间失力，趴在地上喘息。 “齐二少。” 齐际州听见一声女子的叫唤，随即，看见一双白色高跟鞋驻足在他眼前。 齐际州顺着鞋子往上看，碎花裙子，白色上衣，披肩长发。 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 女子冷着脸着问齐际州：“你还记得我，哦，不对，是我们吗？” 女子身后还站着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脸上都是一样的冷意和愤恨。 “你是谁？”齐际州问。 “我是谁？”女子冷笑起来，“柳少说的没错，齐二少果然不可能记得我们，我们在你眼中，就只是个无聊的消遣，可是，凭什么！” 此时，齐母赶过来，冷着脸对警察说：“际州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随便抓人，我们齐家虽然遭遇不幸，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我叫了律师，今天这事没个交代，我决不罢休。” 警察回话：“我们已经掌握了齐际州的犯罪证据，他今天必须跟我们回警局。” “不可能，”齐母争辩，“一定是造假陷害！” 齐际州听后，对警察喊道：“对，你们不能无缘无故抓我，有事跟我的律师谈！” 警察将齐际州拉起来，齐际州便对上了那名女子的眼睛。 那眼里，有恨意，又有快意。 “什么是无缘无故，”女子说，“难道那么多人的遭遇，在你眼里，都是咎由自取？” “够了！”齐际州只想赶紧出国，根本不想再和其他人闲谈，“你是谁，到底他妈的在说什么？！” 女子冷冷回道：“你让人将我卖给别人凌辱，因为我弄脏了你女伴的裙子。” 女子说着，伸手指着身后的一个瘸腿男子：“你让人打断了他的一条腿，因为那天你心情不好。” 随后指着一名老奶奶：“她的omega孙子上了你的游轮当服务生，至今下落不明。” 又指向一名男子：“他的女儿，才十四岁，因为你的纵容，被你的手下强暴，从高楼跳下自杀。” “你说，”女子盯着齐际州，问，“我们是谁？” “你说的这些，都是想讨好我的人做的，关我什么事？”齐际州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 女子被齐际州毫不在乎的态度气到，抬起手，刚想一巴掌扇过去，却被警察拦住了。 “时小姐，你先冷静。” 女子，或者说时雯樱，深吸了口气，却没有停手，仍旧一巴掌甩上去，冷冷说道：“齐际州，如今齐家没了，你这只落水狗，我打定了！” “我操！” 齐际州挣扎着，想扑上去打时雯樱，但因为双手被反铐着，很快被警察制止。 “你别太过分！”齐母见儿子被打，想为儿子出头，也被警察制止。 “够了，都冷静！”警察吼道。 “双方都不许再妨碍公务，”警察下定论，“带走。” 齐家的没落，陈辰很快便从李新兰口中得知。 陈辰的第一反应是：“齐家就是间谍？” 李新兰说：“是也不全是，齐家长期与邻国进行非法军火交易，是齐家帮间谍传递的消息，那些技术人员，也是齐家养的。” “你们早有怀疑，就是为了抓到直接的证据？”陈辰问。 李新兰点头：“齐家是老世家，它背后的人脉错综复杂，没有直接的证据，没办法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第79章 陈辰点头，表示理解：“所以你们虽然有盯梢的怀疑对象，却不敢轻易打草惊蛇，只能大费周章地找到我，假装重启‘零计划’，声东击西。” “也不全是假装，”李新兰说，“那支机械军，的确令人头疼，但是，什么研究都会被泄露，也不能真的研制出太厉害的智能机械，否则，是害了自己。” 陈辰：“……” 感觉自己刚刚被骂了？ 李新兰又说：“现在好了，间谍抓住了，我会和上级打报告，你在翡城的这段时间，可以改装你的机械银蚁，我们建一支机械银蚁军！” 陈辰撇嘴：“我们的合同结束了。” 李新兰拍了拍陈辰的肩膀，笑着说：“我知道，我会重新申请一笔合作资金。” 为了存钱，陈辰只能点头，反正他现在也无法离开翡城。 “间谍抓到了，那些技术人员也抓到了吗？”陈辰好奇。 李新兰皱眉：“跑了一个。” “布局了这么久，还被跑掉，看来这个人不简单。”陈辰说。 “是的，跑掉的那个人，才是核心技术人员。”李新兰说。 陈辰惋惜：“可惜了，这么强的能力，本可以有璀璨的前景，偏偏误入歧途。” “穆老也这么说，我怀疑……”李新兰说到一半，又止住。 “怀疑什么？”陈辰问。 “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李新兰说，“重启‘零计划’后，在找到你之前，我曾经把所有智能机械制造界稍有名气的个人和团队，都调查了一遍，这个人这么厉害，却不在我的调查名单中。” “既然是被齐家圈养起来的技术人员，不与外界交流，毫无名气也是正常。”陈辰说。 “不，据其他技术人员交代，那人是在8年前，才投靠的齐家。”李新兰说。 “所以？”陈辰还是不明白。 “8年前，正好是研究院出事的那一年。”李新兰说。 “所以你是怀疑，那人是研究院的幸存者？”陈辰说。 “不是幸存者，幸存者还活到现在的，只有4个人，我知道都是谁，我觉得那人，”李新兰顿了一下，说，“是那个失踪的叛徒。” 第104章 不合适 “我还以为，叛徒失踪，是因为出国。”陈辰问，“那个叛徒，叫什么名字？” 李新兰看着陈辰，表情古怪：“说起来，他还和你有点亲戚关系。” “我？”陈辰有点懵，“除了舅舅一家，我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其他亲戚了。” 李新兰摆了摆手，说：“不是你的，他叫柳维波，代号海浪，是柳渐鸿的二叔。” 陈辰更懵了：“渐鸿的二叔，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当年，柳家家主带着妻儿去墓园，就是为了埋葬弟弟柳维波的骨灰，谁曾想，回家的路上会出车祸。 “研究院出事后，柳维波跑了，本想出国，却被拦截，据说，他在逃跑途中，从高楼上跳下来，把脸摔烂了，上级派人提取尸体的血液检验，检验结果证明尸体是柳维波的。”李新兰说。 陈辰摸了摸下巴：“那叛徒应该是死亡，而不是失踪吧？” 李新兰摇头：“之所以说他失踪，是因为，尸体被火化后，剩余的血液样本突然丢失，所以上级怀疑，柳维波是以假死逃脱追捕。” “如果那个投靠齐家的技术人员真的是他，齐家也确实有这个能力帮他脱身。”陈辰说。 李新兰说：“现在齐家倒了，他又不知藏哪去了。” “他会不会回柳家？”陈辰猜测。 “也有可能，”李新兰说，“我这就让人盯梢。” 李新兰安排人手去了，陈辰却还在思索。 既然柳二叔是假死，那么当年那场车祸，会不会另有隐情？ 新年一过，柳渐鸿开始筹集资金，准备竞拍卯城那块地。 他现在有2亿多的资金，但只能动用1亿左右，需要再贷一亿，才有八分的把握能拿下那块地，而后续建设还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 “我和行长联系过，”高怀朗翻着材料，向柳渐鸿汇报，“我们最高能贷2亿。” “那就直接贷2亿，”柳渐鸿说，“那块地拍下后，还需要大笔建设资金，买地剩下的钱，应该够前期启动。” “好，那我明天就去办手续。”高怀朗说。 “辛苦你了，等成功拍下那块地，我给你放一个长假。”柳渐鸿说。 “那不如请我吃顿饭，”高怀朗笑着说，“我最近加班，盒饭吃多了，想念城东餐厅的牛排，到时候请我吃一顿吧。” 城东餐厅，是个高档餐厅，很多情侣喜欢去。 柳渐鸿点头：“好，到时候把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都叫上，一起庆祝，还有怀柔，好久没见到她了，把她也叫上，人多热闹。” 柳渐鸿知道高怀朗的心思，但他不喜欢alpha，而且他有陈辰了，必须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高怀朗有些失落：“那里不适合太多人。” “那就只叫怀柔。”柳渐鸿说。 高怀朗看着柳渐鸿的眼睛，说：“我不想叫其他人。” 柳渐鸿点头：“行，你想和谁去都行，我买单。” “和你，”高怀朗见暗示行不通，直接挑明，“我想和你一起，就我们两人。” “怀朗，”柳渐鸿直接拒绝，“只有我们，不合适。” 高怀朗心中微微刺痛，苦笑着点头：“那就算了，可能明天过后也不想吃了。” “没关系，我叫人去办张卡，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柳渐鸿说。 高怀朗胡乱地点了下头，说：“谢谢老板，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柳渐鸿目送人离开。 高怀朗是个十分优秀的伙伴和下属，若高怀朗是beta，柳渐鸿说不定会选择和他结婚。 但现在，他只想和陈辰在一起。 高怀朗忙到很晚才下班回家。 他的公寓离公司很近，是公司帮几个高层管理租的。 高怀柔不住这里，但偶尔会过来。 所以看见公寓亮着灯时，高怀朗以为是高怀柔。 “柔柔，”高怀朗一进门，还未看见人，便问道，“今天怎么来了？” 没有人回答。 等高怀朗在玄关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才发现，客厅坐着的人，不是高怀柔。 是柳渐玥。 “家主，”高怀朗有点儿吃惊，“您怎么会在这？” 柳渐玥抬了抬下巴，示意高怀朗坐下说话。 高怀朗拘谨地在对面坐下了。 柳渐玥的手指敲着沙发扶手，脸色有些发冷：“我送你去渐鸿身边，可不是让你乐不思蜀的。” “是，”高怀朗低下头，说，“我明白。” “你让我很失望。”柳渐玥说。 高怀朗没有回话。 “我当时说过，若你有手段，让他愿意同你结婚，我不会阻止，”柳渐玥说，“可惜你自己没本事。” 高怀朗握紧了拳头：“是，我只是中级alpha，配不上他。” 柳渐玥笑了起来：“他宁愿选择一个陌生的beta，也不愿选择你。” 高怀朗张了张嘴，却无话辩驳。 柳渐鸿选择一个级别更高的alpha也就罢了，却选择一个比他还不如的beta。 高怀朗当时知道消息时，也不敢置信。 他以为自己的胜算很大。 柳渐鸿和齐家解除婚约后，没再和其他世家订婚。 没有哪个alpha，能比他更亲近柳渐鸿。 他以为自己能得偿所愿。 现实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柳渐玥将人嘲讽打压了一番，终于问出今天此行的问题：“他现在想做什么？” “他想拍下城南那块地，”高怀朗定了定神，说，“那块地，不论是建商城，还是开发房地产，前景都很不错。” “那块地，虽然不大，但不便宜。”柳渐玥说。 高怀朗回道：“是的，我明天会去银行贷2亿资金，加上现有的1亿，不会有太大问题。” “3亿，”柳渐玥盘算了一下，加上后期建设资金，“三年内至少能翻一倍。” “是的。”高怀朗赞同。 “呵呵，”柳渐玥冷笑了两声，问，“你说，他这么拼命赚钱，是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高怀朗摇头。 谁不想赚钱呢？ 但柳渐鸿是omega，极大部分的omega在结婚后，都是以家庭为重，不会像柳渐鸿这样。 “口是心非，明明说不想离开柳家，”柳渐玥眉眼更冷了，“真是不乖。” 高怀朗不敢接话。 “这样吧，”柳渐玥勾起一抹笑，“我们和渐鸿玩个游戏，就叫——” “反目成仇。” 第105章 这么多年来 陈辰在这几个月，将他的机械银蚁做出了无数花样。 为了提高蚂蚁的破坏力，他将小蚂蚁的尺寸放大了十倍。 第80章 而小蚂蚁合体后的大蚂蚁，有六七米长，就像一只恐怖的巨兽。 每只蚂蚁都有不同功能，上百只的蚂蚁，就是一个机械军团。 李新兰看着陈辰测试机械银蚁时，都不自觉地泛起鸡皮疙瘩。 “就不能还是原来那小小的样子吗？这么大，看着怪可怕的。”李新兰说。 “有的，我还做了一窝小蚂蚁，比真实的蚂蚁大三倍，可以当微型炸弹，或者侦查器。”陈辰说。 李新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辰，他终于察觉，这才是全国冠军的真正实力，之前研究侦查系统，可能限制了陈辰的发挥。 李新梅对陈辰的机械银蚁很感兴趣，破天荒地邀请陈辰带着机械银蚁上前线，说是可以拿邻国的机械军当靶子测试。 李新兰头皮发麻：“少将哥！那是前线！不是咱家后院！陈辰他就是个学生！学生！学生！” 李新梅毫不在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前线摸爬打滚好几年了，还有，叫长官。” “是，长官。”李新兰又接着说，“可是陈辰不一样，他都没正规训练过。” “你不是带着他们训练了几个月，”李新梅说，“足够了。” “我想去试试，”陈辰也好奇，“只有亲身体验过前线的情况，才能更好地改进作品。” 李新梅点了点头，说：“不错，不过上了前线就是我的兵，必须听从指挥。” 陈辰学着李新兰的样子说道：“是，长官！” …… 第一次上前线，陈辰作为技术兵，跟着李新梅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 李新梅让我方的机械探测兵，去引诱邻国的机械军，再让陈辰操纵银蚁攻击。 此刻，指挥部的一侧屏幕里，共享着机械银蚁的视角。 一群人凑在陈辰身边，看陈辰操纵机械银蚁炸邻国的机械军。 “左边，左边，侦查器显示左边有敌军！” “嚯，这只蚂蚁是啥技能，它的激光太酷炫了！” “居然还有吐粘液的……哦，强效腐蚀剂。” “以后这种自杀式袭击的功能，还是不要了吧，怪浪费的。” “跑跑跑，它的大爪子抓过来啦！” “快快快，干它，干它！” “对对对，往死里咬它！” 上百只机械银蚁，在陈辰的操纵下，像是有了生命的钢铁军，灵活无比。 邻国机械军遇到陈辰的机械银蚁，就像突然变成的铁玩具，毫无招架之力。 监测屏幕上的敌军红点，开始全面撤退。 “啧，跑了。”李新梅有些惋惜。 其他人倒是面露喜色。 “这么多年来，机械军仗着反侦查系统，一直在埋伏在我国领土上，如入无人之境，今天这么打，太痛快了！” “下次换我试试，我也想操纵一下智能机器人。” “你都多大年纪了，手指肯定不灵活了，我来！” “老子就比你大一个月！” “那也是老了！” 不过，机械银蚁的操作太繁琐。 李新梅问陈辰：“操作能不能简化点？” 陈辰点了点头：“可以的，只是我发现有几个缺陷，等我改进后，再简化操作方式。” “好，”李新梅拍了拍陈辰的肩膀，“改进后，我们再来一次引君入瓮。” 城南那块地的竞拍很顺利，就是价格比柳渐鸿的预算高一些。 竞拍时，有一家公司，一直咬着不放，每次都只比柳渐鸿的公司高一点点。 还好最后顺利拍下。 成交价款需要一次性付清，柳渐鸿便让高怀朗按流程办理。 半个月后，政府对接人员打来催款电话。 “贵公司的对接人联系不上，原先对接的打款日期已过，我单位还未收到任何款项。” “知道了，我会处理。” 柳渐鸿冷静地挂掉通话，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项目对接人是高怀朗。 柳渐鸿打电话给高怀朗，不意外打不通。 他又打给高怀柔，依然打不通。 柳渐鸿拨通助理电话：“高副总这几天有到公司吗？” 助理回复：“柳总，副总三天前说有点事要处理，这几天都不在公司。” “什么事？”柳渐鸿问。 助理回复：“说是私事，我们也没有细问。” “去问问财务部，城南那块地的成交价款走到什么流程了。”柳渐鸿说。 “好的，柳总，我马上落实。”助理挂完电话，很快去财务部。 柳渐鸿又给高怀朗打了两次电话，依然打不通。 助理很快打回电话作汇报，声音有些发抖：“柳总，财务部说，款项已经汇到指定账号了，但是……” 柳渐鸿揉了揉眉心：“但是什么？” 助理咽了口口水，说：“那个账号，收到汇款之后，注销了。” 柳渐鸿：“……” 政府的账号，是不会注销得如此儿戏的。 也就是说，这笔钱，被私人挪走了。 将近3亿。 柳渐鸿心底发凉。 谁能将所有走账材料造假造得如此逼真？ 又或许，所有的材料都是真的，只有那个账号是假的。 而能让他如此毫无戒心的，只有一个人。 高怀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渐鸿交代助理，让法务部处理这件事，随后挂掉了电话，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 他此刻坐在柳家公司的办公室里。 那块地的汇款日期，还有最后一星期，超期未汇款，之前的拍卖合约便不作数，那块地将重新拍卖，而且公司会受到惩罚。 可是，3亿是他目前能动用的全部资金，其中还有2亿是抵押贷款。 高怀朗把钱全部挪走，不仅是坏了这次的竞拍，还将毁了柳渐鸿和柳渐鸿的公司。 柳渐鸿疲惫地捂住双眼，心底的沮丧、绝望，像海啸般翻涌，面上却突然有些想笑。 笑自己太蠢。 竟然能被信任的朋友，捅上这么致命的一刀。 他和高怀朗认识很多年了，新公司刚成立时，也多亏了高怀朗，才能一路顺利。 他很感激高怀朗。 但没想到会被背叛。 他努力了好久，到今年才真正存到钱。 却在一夕之间，全没了。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怎么能让自己活得这么可笑？ 第106章 你要好好听话 当晚，柳渐鸿回到柳家后，破天荒主动坐在客厅等柳渐玥。 他没有胃口吃晚饭，就直接默默坐着。 3亿实在太多了，时间又紧迫，靠他自己不可能补上这个窟窿，他想找柳渐玥帮忙。 一直到半夜，柳渐鸿才等到柳渐玥回家。 “家主。” 柳渐玥刚踏入大门，柳渐鸿便站起身，迎了上去。 柳渐玥擦着柳渐鸿的肩膀，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敲出一根细细的香烟。 柳渐玥很少抽烟，只有极度烦躁和极度兴奋时，才会抽一根。 香烟像是她的另类抑制剂。 柳渐鸿走上前，跪在柳渐玥跟前，熟练地拿过打火机帮柳渐玥点燃香烟。 柳渐玥浅浅吸了口，吐出烟雾后，才开口笑问：“怎么，有事求我？” 平常的柳渐鸿，都是有意无意地躲着柳渐玥，根本不会主动来找她。 柳渐玥自己也只晓，但她留着他，只是因为那张和“他”极度相似的脸，她对这个弟弟，本来也不喜欢。 柳渐鸿咬了咬牙，说：“家主，我想求您，借我点钱。” 柳渐玥又抽了一口烟，柳渐鸿伸出手，让柳渐玥将烟灰敲在他掌心。 柳渐玥面带戏谑，说：“弟弟，你要钱做什么？你只要不离开柳家，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只要那张脸还在，她就愿意养着他。 一辈子荣华富贵，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 柳渐鸿抿了下唇，说：“我买了一块地，但是资金不够。” “要多少？”柳渐玥问。 柳渐鸿抬起头看着柳渐玥，面露希冀：“三亿。” 三亿对柳渐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柳渐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这么多钱，我要好好想想。” 柳渐鸿只有七天时间，等不了太久，他向柳渐玥提议：“家主，您可以让公司以投资合作的名义，借我资金，这块地以后的所有盈利，我愿意让利六成。” 这是柳渐鸿经过深思熟虑的，六成既有诚意，又不会让他损失太多。 柳渐玥将香烟摁息在柳渐鸿掌心，向后一靠，从上而下睨着柳渐鸿。 “那块地，如果我想要，就不会落到你手中，”柳渐玥说，“轮不到你来和我谈利。” 柳渐鸿当然明白，怕柳渐玥生气，他忍下掌心的疼痛，握紧拳头，低下头，让自己更显卑微。 第81章 “家主，是我自以为是，只要您愿意，您想要多少都可以。” 柳渐玥没有说话。 柳渐鸿静静地等着，越等越忐忑。 柳渐玥讨厌他，会愿意帮他吗？ 许久，柳渐玥动了。 她倾身上前，抬手抚上柳渐鸿的后颈。 柳渐玥好像总喜欢抚摸柳渐鸿的后颈，尤其是他发热的时候。 腺体被柳渐玥碰触，让柳渐鸿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柳渐鸿赶忙定了定心神，怕逸出一丝信息素，惹柳渐玥不开心。 “你知道吗，”柳渐玥说，“我讨厌自己的东西，脱离掌控的感觉。” 柳渐鸿不敢回话。 柳渐玥接着说：“如果鸟儿不听话，我会折了它的翅膀，鱼儿不听话，我会剪掉它的尾巴，猫儿不听话，我会打断它的四肢。” 听到打断四肢，让柳渐鸿瞬间身体僵硬。 柳渐鸿知道柳渐玥说到做到，他曾经亲身体会过。 柳渐玥明显感觉到柳渐鸿的紧张，她轻轻摩挲着柳渐鸿的腺体，笑着说：“所以，你要好好听话，知道吗？” 柳渐鸿顺从地应了一声：“是。” 柳渐玥又说：“那块地不要了，公司没就没了，你在柳家，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柳渐鸿咬着唇，没有应声。 柳渐玥不愿意帮他，他得想其他办法。 陈辰在翡城研究院的调令时间，终于快结束了。 还有三天！ 而且，他能在生日前离开！ 也就是说，他今年也能和柳渐鸿一起过生日。 陈辰很兴奋，开始收拾行李，然后把之前做好的领针和袖扣，仔细擦了一遍，准备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柳渐鸿。 离毕业还有两个月，陈辰决定先回卯城一趟，去见柳渐鸿，等两人一起过完生日再回望都。 不过，他想给柳渐鸿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和柳渐鸿说。 陈辰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给柳渐鸿打电话。 “研究很顺利，就快完成了，穆教授说我这次的研究，可以当成毕业课题。” “嗯，太好了。”柳渐鸿说。 陈辰察觉柳渐鸿的情绪不高，关心问道：“你最近工作累不累？不要把自己逼太紧，还有我呢。” 因为要离开，陈辰太过兴奋，现在他才发觉，这几天，他没收到柳渐鸿的自拍照片。 “……嗯。”突遭背叛，确实让柳渐鸿全身疲惫，但为了公司，他必须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柳渐玥交代过，两天了，他在卯城拉不到任何投资。 其他合作过的商业老总，都不是大企业，无法一次性拿出太多资金。资金太少，他还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一家一家商谈，根本来不及。 柳渐鸿想找其他世家，可他认识的世家家主，一个个道貌岸然，没从他身上刮层皮肉下来，不可能罢休。 要怎么办？ 柳渐鸿犹豫不决，心底十分焦躁。 “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别闷在心里，”陈辰打开了机械鸟的监测后台，发现柳渐鸿的状态很差，“遇到困难也没关系，我们一起解决。” 陈辰的话，让柳渐鸿有了一丝安慰，瞬间涌上倾诉的冲动：“陈辰，我……” 但柳渐鸿刚开口，又顿住。 陈辰是孤儿，还是学生，他和陈辰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而陈辰的朋友，虽然是世家少爷，但这钱不是小数目，少爷没有决定权，如果他开口，可能会让陈辰和朋友为难。 这不是陈辰应该承担的。 “怎么了？”陈辰久久没等到下文，柔声问道。 “没什么，我能自己解决。”柳渐鸿说。 “好吧，你要是想倾诉了，随时都可以找我。”陈辰说。 “……嗯，”柳渐鸿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抱抱你。” 霸总是不能轻易撒娇的，但柳渐鸿实在是太累了，想找个人靠一靠。 “很快，”陈辰听到这句话，恨不能立马飞奔回去，“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好。”电话那头的柳渐鸿轻轻叹了口气。 第107章 你在犹豫 离交款日期还剩4天。 柳渐鸿最终决定，找其他世家家主试一试。 快没时间了，不管其他世家家主提什么要求，只要代价他承担得起，他就愿意答应。 但找谁？ 柳渐鸿在脑海里，翻找每一个世家家主的信息。 以他自己公司的规模，还不配和世家家主谈生意，顶多是世家底下的分公司。 大部分世家家主，都是柳渐鸿参加晚宴，或者陪柳渐玥去赴宴时认识的。 虽然认识不深，但他能从每个世家家主对他的态度中，得知他们的秉性。 曾经暗示要包养他的，肯定不行，那些城府太深的也不行，会被扒层皮。 那么，要找谁？ 还未等柳渐鸿做出选择，却收到孙家家主打来的电话。 孙家主这个人，柳渐鸿还记得，是个有点秃头的老男人。 孙家主的alpha信息素等级不高，只有良好级，但他很有赚钱的手段，因此孙家在众多世家里，也算排得上号。 虽然不知道孙家主是为了什么事，但既然对方打来了电话，柳渐鸿觉得，他或许可以先和孙家主谈一谈。 柳渐鸿很快接通了电话：“您好，孙家主。” “渐鸿啊，”电话那头的孙家主，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说，“我听说，你最近着急用钱？” 柳渐鸿皱起眉头：“您从哪里得知？” 这几天，他虽然找其他企业老总谈过钱的事，但都是以投资合作的名义谈的，就算合作不成，也不会落下缺钱的名头。 而且，高怀朗挪用公款的事，他虽然报了案，但要求警方暂时保密。 “我有一个朋友，在卯城政府工作，”孙家主说，“我昨天和他闲聊，知道卯城拍卖了一块地，但交款日期快到了，买方却还未交款。” “让您见笑了，”柳渐鸿斟酌着开口，“确实还有点手续没办好，而且那块地，后续开发需要很多钱，我原本想找个合作方，一起开发建设。” “我知道，我知道，”孙家主愉悦地笑起来，“这不巧了吗，我最近有笔闲钱，正想着投点什么项目，既然你缺钱，我缺项目，不如我们合作。” 柳渐鸿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压下兴奋，谨慎地问道：“那孙家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细谈一下。” “我这几天都有空，而且今天下午就会到卯城酒店，我已经定好房间，房号919，”孙家主喘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你随时都可以过来，谈妥了，我马上打钱给你。” 孙家主的暗示太过明显，柳渐鸿并不蠢笨，立刻明白了孙家主的意思，他沉下脸，说：“抱歉，孙家主，您若有意谈项目，我会安排好商谈地点……” “1亿，”孙家主打断柳渐鸿的话，说：“一次，我可以投资1亿，只要你愿意，后续我还可以追加投入。” 孙家主明晃晃的话，让柳渐鸿犯恶心：“抱歉，如果是这种合作，我并不需要。” “渐鸿啊，”孙家主循循善诱，“你不会以为，其他世家家主能不求回报，给你这么多钱吧？就算你是高级omega，我敢保证，除了我，不会有人出得起这么高的价钱。” 世家家主都是见过世面的，包养美人是常态，但没有哪个美人，值得他们如此一掷千金。 “孙家主，”柳渐鸿语气不悦，“我并不是出来卖的。” 这样明码标价，是在侮辱柳渐鸿。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孙家主说，“我喜欢你喜欢得紧，愿意拿钱给你，但也不能毫无所得，你把你自己给我，一晚上，1亿，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挂掉电话，就是因为你没时间了，你在犹豫。” 孙家主的话戳中柳渐鸿的软肋，让柳渐鸿有种被看穿的难堪。 孙家主继续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晚上9点，我在919号房间等你，只要你来，我立刻给你转1亿资金，如果你需要更多的钱，我们后续还可以商量。” 柳渐鸿沉默着，没有回话。 孙家主却带着势在必得的语气说：“那我们——” “明晚见。” 陈辰把机械银蚁的设计图和操作教程，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翡城研究院。 他现在整天笑呵呵的，就等着明天飞回卯城。 要回去的消息，陈辰提前告知了苏林川和李新竹。 苏林川收到消息后，给他打了通电话。 “辰辰，柳渐鸿那边现在还好吧？”苏林川问。 “啊？他很好啊，你怎么这么问。”陈辰有点懵。 “他没告诉你吗？”苏林川说，“他的公司好像资金出问题了。” 第82章 “没有，”陈辰皱起眉，问，“出了什么问题？” 苏林川说：“今天，苏家有位旁支叔伯来望都，顺路来看我。” 苏林川的这位旁支叔伯在卯城开公司，他是苏林川爷爷兄弟的孩子，已经算是比较近的亲戚了，所以经常和主家走动。 苏林川作为幺子，聪明又乖巧，很受大部分长辈的疼爱。 这次，这位叔伯到望都，便也顺路去看望了下苏林川。 闲谈中，叔伯告诉苏林川，柳渐鸿的公司拍下一块地，现在交款日期快到了，柳渐鸿前两天找他谈过合作，但柳家家主私下给他们示意，不能答应这个项目的任何合作。 苏林川把事情经过告诉陈辰：“……所以我猜，柳渐鸿的公司，资金应该出问题了。” 难怪柳渐鸿之前的情绪不对劲，原来是公司出了事。 卯城那块地，柳渐鸿和他说过，拍卖价应该不低。 “我知道了，谢谢你，林川。” 陈辰和苏林川结束通话，本想打电话给柳渐鸿，但最终没打。 柳渐鸿那天没跟他明说，应该是有他自己的顾虑，他这样直接戳穿，会让柳渐鸿难堪。 陈辰想了想，转而打电话给唐梦书。 唐梦书一接起电话，便调侃道：“失踪人口原来还活着啊？” “唐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陈辰说。 陈辰的语气或过于郑重，让唐梦书跟着严肃起来：“什么事，你说。” “如果我没算错，我在zm公司的股份，全卖给你，应该有1亿。”陈辰说。 “那你也太小瞧咱公司了。”唐梦书说。 陈辰说：“那更好，我可以立马签股权转让协议，你能不能想办法，这两天去卯城……” “等等，你缺钱，和我说就行，我可以先预支点钱给你，”唐梦书打断陈辰的话，说，“没必要卖股份。” 唐梦书并不想放陈辰走，陈辰的价值，远大于这30%的股份。 第108章 你最好再快一点 “我需要很多钱。”陈辰说。 “要多少？”唐梦书问。 陈辰估摸了下，柳渐鸿说过，他回拢了2亿的资金，现在却还是有缺口，而且很着急，那么，柳渐鸿缺的钱，可能至少有1亿，甚至更多。 “我不是很确定，所以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两天，你能不能去卯城找渐鸿，以投资合作的名义，给他一笔资金？”陈辰说，“钱我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我现在账户里有1亿的资金，可以转给你，你帮我一起给他。” 这一年多，zm公司的分红有惊人的几千万，不过，大部分是那个主题小花园旅游项目的分红，再加上陈辰在研究院赚到的钱，有1亿了。 “好，”唐梦书说，“我明天就有空，方便的话，我们先见个面，你的钱和需要给柳渐鸿的钱，见面再说。” 陈辰稍稍放下心：“唐少，多谢。” 陈辰和唐梦书约好，在卯城酒店碰头。 当天晚上，唐梦书的飞机晚点，到达卯城酒店已经快九点了。 谁知，陈辰的飞机比唐梦书更晚。 唐梦书：我到了，你还没到吗？ 陈辰：刚下飞机，很快就能到，唐少不如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唐梦书：行，你到了再跟我说。 唐梦书没带秘书和助理，只能自己到前台办理入住，他刚拿到房卡，一转头，却看见一个熟人。 柳渐鸿。 柳渐鸿孤身一人走入酒店，脸色很差，他没在前台驻足，而是径直走向电梯。 现在快九点了，吃晚饭太晚，休息又太早。 那么柳渐鸿来酒店，应该是和人有约，想必是为了帮公司拉投资。 唐梦书此行就是来找柳渐鸿的，他跟上前，想找柳渐鸿聊聊。 不过慢了一步。 柳渐鸿已经进了电梯。 唐梦书看着电梯频幕上跳动的数字，2、3、4……一直往上，最后停在9楼。 他突然察觉不对。 卯城这家酒店他住过，用餐、喝茶的地方，集中在二楼和三楼，宾客谈事情，除了餐厅，还会选择去茶室，或者高档咖啡厅。 四楼往上，都是客房。 有什么事，非要大晚上在酒店客房里谈？ 何况还是一个omega。 而且是他朋友的老婆。 唐梦书立即打电话给陈辰。 “到哪了？” 陈辰此时还在车上：“从机场打了个车，大概十五分钟能到。” “十五分钟，都能怀孕三次了。”唐梦书说。 陈辰没听明白：“什么怀孕？” “你最好再快一点，”唐梦书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在酒店看见柳渐鸿，和别人开房了。” 陈辰听到这个消息，脑子一激灵，差点炸了：“你他妈说什么！” “你老婆和人在酒店开房。”唐梦书又重复了一遍。 “操！”陈辰不敢置信，他都没和自己老婆睡过，老婆却要和别人睡了！ 陈辰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你帮我盯好，我马上到！” 无人驾驶的智能出租车速度太慢，陈辰很快结束行程下车，拦了一辆有司机的出租车。 “大哥，麻烦开快点，”陈辰黑着脸，咬着牙说，“卯城酒店，抓奸。” 司机听到八卦，热血上涌：“放心吧！兄弟！坐稳了！” 司机一路风驰电掣。 柳渐鸿站在919号的房间前。 他还在挣扎。 他知道踏入那扇门，意味着什么。 以前，他虽然有高级交际花的名号，但他实际什么都没做。 一旦他进了那扇门，过了今晚，他就是人尽皆知的谈资笑料，明码标价的交际花。 可他需要钱。 一晚上一亿，已经是天价。 柳渐鸿咬着牙，给自己打气。 没什么的。 他承担得起。 他预先打了omega伪装剂和抑制剂，带上了防咬带。 早已准备充分。 只需要抬起手，敲响那扇门。 但柳渐鸿还没有敲门，门却开了。 孙家主毫不意外看见柳渐鸿，他咧开嘴，呼吸急促：“时间到了，我就知道，渐鸿你一定来了。” 柳渐鸿沉默地放下手。 孙家主的目光，贪婪地将柳渐鸿全身扫了一遍，最后让开身，说：“快进来吧。” 屋内只开着暖黄的床头灯，有些昏暗，还散发着一股令人沉溺的熏香味。 孙家主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袍，只等柳渐鸿自投罗网。 “孙家主，”柳渐鸿看着孙家主，眼神却有些空洞，“希望你信守承诺。” “放心，”孙家主说，“合同和支票，我已经签好了，就放在床头，你可以先验证。” “……好。” 柳渐鸿点了点头，终于抬起脚，跨进那间晦暗得让人窒息的房间。 房门在柳渐鸿身后关闭。 很快，孙家主的气息喷在柳渐鸿颈侧。 “渐鸿，宝贝，你知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后，我有多想你，你简直是个勾人神魂的妖精……” 陈辰提前了五分钟到酒店。 唐梦书一直站在电梯前等陈辰。 “在哪层？”陈辰黑着脸走到电梯前，急躁地狂按电梯按键。 “9楼，”唐梦书说，“不过我不知道哪一间。” “行！”陈辰咬牙切齿，“不知道就全部敲一遍！” 电梯到了，陈辰大跨步走进电梯。 光滑的电梯壁倒映着陈辰的脸，阴沉得可怕。 到了9楼，陈辰出了电梯，却没继续往前走，而是调出机械鸟的监控视频。 9楼有几十间房，一间一间找，太慢了。 陈辰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隐私，再次启用了机械鸟的监控视角。 毕竟，再拖下去，真就如唐梦书所说，够“怀孕”好几次了。 机械鸟显示的监控投影，却是一片漆黑。 没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陈辰暗自舒了口气，随即又冷哼了一声。 也对。 谁会在办事时，还戴着胸针？ 机械鸟应该是随着衣服，被仍在哪个角落里了。 陈辰又调出机械鸟显示的位置，带着唐梦书，很快找到房间。 919。 房门紧闭。 不过，没关系。 陈辰输了套指令，门很快被打开。 自然是机械鸟从屋内帮忙打开的。 陈辰用力推开门，走进房间。 窗帘严丝合缝，屋内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声响，但飘散着淡淡的alpha信息素味道，预示着屋内有人。 唐梦书在陈辰身后按下房内灯光开关。 灯亮起的一瞬，陈辰已经走到门廊尽头，和屋内的人四目相对。 双双愣在原地。 第109章 那不如卖给我 柳渐鸿的双眼带着惊惧和错愕，愣愣地看着走进房间的陈辰。 第83章 唐梦书见陈辰没有行动，疑惑地向前走了两步。 等看见眼前的情景时，唐梦书也有点愕然。 没有预想中的糜乱画面。 柳渐鸿此时正坐在床沿，衣衫工整，扣子都没解开半颗。 视线往下，柳渐鸿手里紧握着一盏床头灯，灯罩上有几点暗红的印迹。 再往下，一个穿着睡袍的秃顶老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旁边还有一滩不小的血迹。 很明显，老男人被柳渐鸿，拿床头灯砸了。 陈辰有点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 柳渐鸿是个重度颜控，自己这个校草，只是流了鼻血，都被柳渐鸿嫌弃。 他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宇未岩那个秃顶老男人？ 那一下，还砸得不轻。 陈辰面无表情地走上前，蹲下身，探了下老男人的鼻息。 没死。 被砸晕了。 柳渐鸿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陈辰的动作，直到陈辰黑着脸，站在他身前。 “死，死了吗？”柳渐鸿抬起头，忐忑地问陈辰。 “一年没见，”陈辰咬牙切齿地说，“你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别的alpha男人？” 陈辰从听到柳渐鸿和别人开房时，就满肚子怒火，柳渐鸿居然还只关心秃头老男人的死活。 这么久没见，就算不扑过来抱他一下，也该关心他一句吧？ 柳渐鸿抿起唇，不说话了。 陈辰更加气愤。 他伸出手，拿过柳渐鸿手中的床头灯，扔到地上，然后用力地拉起柳渐鸿，也不管人站稳了没有，粗暴地拖着往外走。 柳渐鸿被迫跄跄踉踉地跟着。 经过唐梦书身边时，陈辰伸出手，毫不客气地讨要：“房卡。” 唐梦书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房卡放到陈辰手中。 陈辰头也不回，继续拉着柳渐鸿往外走，留下一句：“唐少，屋里该死的老混蛋交给你了。” 唐梦书的房间在11楼。 陈辰没走电梯，直接拉着柳渐鸿走楼梯。 他现在不能停下来，他怕自己一停步，脑子里绷紧的弦断掉，会在原地对柳渐鸿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柳渐鸿被陈辰拉着手腕，很用力，手腕已经青红一圈。 但柳渐鸿不敢出声。 他能察觉陈辰的怒气，可是，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陈辰生气是正常的。 陈辰找到唐梦书的房间号，开门、开灯、关门，然后拖着柳渐鸿，将人扔到床上。 酒店的床很软，柳渐鸿陷进床被中，懵了一会儿，才侧过身，用手肘撑起身子，抬眼看站在床尾的陈辰。 陈辰面无表情地站着，跟往常的安静乖巧完全不同，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陈辰……”柳渐鸿轻轻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 “呵。”陈辰冷笑了下，说，“你怎么能为了钱，自甘下贱！” 被陈辰这么一说，柳渐鸿莫名觉得委屈，瞬间红了眼眶：“我没有。” “是啊，今天没卖成，”陈辰说，“那明天呢，后天呢？你他妈的敢说自己不会再去卖？” “我……”柳渐鸿也不知道。他没多少时间筹钱，所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受诱惑，头脑发热。 见柳渐鸿没否认，陈辰心中怒火更盛，他握紧了拳头，猛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需要很多钱，”柳渐鸿解释，“我，我只是想……” “多少钱？”陈辰打断柳渐鸿，拔高声音问道，“你他妈把自己卖了多少钱？！” 柳渐鸿敛下目光，不敢直视陈辰：“1亿。” “1亿，”陈辰咬着牙，直接扑上去，压着柳渐鸿的双手，恶狠狠地说，“那不如卖给我。” 柳渐鸿挣扎了下，没挣开，无措地喊道：“陈辰！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今晚，不就是出来卖的吗，那不如卖给我，”陈辰说，“1亿而已，我给你。” “你放开！”柳渐鸿喊道。 “装什么，你可以卖给老男人，难道就不能卖给我？你不是已经卖了很多次，早卖习惯了吗？！”陈辰语气恶劣，故意挖苦柳渐鸿，他实在太生气了。 “啪！” 柳渐鸿甩了陈辰一巴掌，说：“你冷静点，我们谈一谈。” 陈辰的异样，让柳渐鸿感到害怕。 “我很冷静，也没什么好谈的，”陈辰被扇了一巴掌，脸色越发阴沉，冷哼一声，说，“哦，对，我还没付钱。” “不是这个……”柳渐鸿反驳。 陈辰径自打开终端机，操作了几下，说：“好了，钱转过去了，1亿，现在能卖了吗？” 柳渐鸿的终端机震动了一下。 钱确实到账了。 柳渐鸿却没觉得开心，反而身心发凉。 陈辰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恶意，像一把尖刀，不时地戳着柳渐鸿的心脏。 柳渐鸿感觉心脏一阵窒息的疼痛，痛得让他动弹不得。 原来被喜欢的人厌恶，会这么难受。 陈辰见柳渐鸿不挣扎了，以为是因为他付了钱，所以柳渐鸿同意了。 多么自甘下贱！ 陈辰又冷哼一声，俯下身，用力撕开柳渐鸿的衬衣，纽扣瞬间崩开，溅落在地。 陈辰看着那白皙的胸膛，嘴里依然说着恶毒的话语：“也不知道你的身体，和其他人比，有什么区别呢？1亿可不便宜啊，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回本？” 柳渐鸿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 陈辰的目光下移，手也跟着往下，抽掉柳渐鸿的皮带，冷嘲：“你说你想存10亿，但你一夜就能卖1亿，现在存多少钱了？有100亿吗？” 黑色西裤被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 虽然今年是两人结婚的第三年，但陈辰是第一次看见眼前的光景。 那双腿，又白，又长，又直。 柳渐鸿终于有了反应，抬腿去踢陈辰。 但刚碰到陈辰的胸膛，就被陈辰伸手拦下，抓着脚踝，毫不怜惜，抓得柳渐鸿生疼。 柳渐鸿疼得受不了，想收回脚，却被陈辰紧紧抓着不放。 “放手……”柳渐鸿颤抖着出声。 柳渐鸿的害怕太明显，陈辰抬头看柳渐鸿，才发现，柳渐鸿早已哭了。 泪水从那双烟灰色的眼睛不断地涌出，滑落，洇湿了底下的床被。 陈辰看着那眼泪，压下隐隐的心疼，梗着声音说：“哭什么呢，反正你一个alpha，又不会怀孕。” 柳渐鸿的身体又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陈辰。 第110章 有什么了不起 “好奇我为什么知道？”陈辰低下头，舔掉柳渐鸿的眼泪，说，“我不仅知道你是alpha，知道你是柳渐英，而且在知道后，还不可救药地爱上你！” 而他那么爱，又那么珍惜的人，竟然自己出来卖！ 陈辰越想越气愤，狠狠地咬了柳渐鸿的唇一口。 “对不起，”被爱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柳渐鸿有些慌乱，第一反应是道歉，“是我骗了你。” 柳渐鸿本想等两人离开柳家后，再告诉陈辰自己的真实性别，然后给陈辰一次选择的机会，选择要不要和他继续在一起。 没想到会被陈辰提前发现。 还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刻。 “我本来想放弃的，你不是察觉到了吗，”陈辰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来？你来了，我怎么放得下？” 陈辰恶狠狠的语气，让柳渐鸿以为，陈辰后悔了。 柳渐鸿抿紧了双唇。 为什么会去？ 他一个人如履薄冰地走了二十几年，突然有个人，固执地要和他并肩前行。 一路上，都是那人的欢声笑语，他虽然觉得吵，但也渐渐习惯了。 相处中，他慢慢地喜欢上了那人，产生了想和那人走完剩下路途的念头。 可是有一天，那人默不作声地走了另一条路。 留下他在原地，惊慌，不舍，失落，难过。 所以他不顾一切想挽留。 现在那人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拦着他，不让他离开。 “你，如果你后悔了，”柳渐鸿咬了咬唇，艰难说道，“我们可以，离婚。” 离婚。 陈辰听到这两个字，非但没有平息怒气，反而窜起一股无名火，连后颈的腺体都热得发痛。 “没门！”陈辰吼道，“你想离婚嫁给谁？你这辈子只能是我老婆！” 柳渐鸿现在是omega的身份，跟他离婚后，肯定会被强制婚配。 陈辰怎么可能同意。 “我是alpha，”柳渐鸿说出了他心底一直以来认定的想法，“你才是我老婆。” 在柳渐鸿心中，陈辰是beta，柳渐鸿一直都是把陈辰当成老婆来照顾的。 “alpha有什么了不起，”陈辰冷哼一声，“谁还不是个alpha？” 第84章 陈辰说完，柳渐鸿冷不丁被一股高级alpha的信息素袭击。 那信息素，就像陈辰说过的，闻起来像香蕉苹果混合的味道。 是含笑花的香味。 柳渐鸿满脸惊诧：“为什么，你也是alpha？！” “当然。”陈辰说，“我一直都是alpha。” 陈辰的信息素四处逸散，柳渐鸿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身体微微发抖，额角都沁出冷汗。 柳渐鸿有点接受不了。 他自己是alpha，所以不喜欢alpha，可千挑万选的beta老婆却突然变成alpha。 信息素等级还比他高。 不止他骗了陈辰，陈辰也骗了他。 双方互相欺骗。 明面上，一个是omega，一个是beta。 实际上，两人都是alpha。 太荒谬了。 柳渐鸿心中的翻江倒海，陈辰无知无觉，他低下头，凶猛地吻上柳渐鸿的唇，毫不温柔。 柳渐鸿无法反抗，他的信息素等级太低了，似乎随便一个alpha，都能欺压他。 柳渐玥就是这样。 之前的孙家主也是这样。 现在连陈辰都这样。 柳渐鸿心中委屈，眼泪又不甘心地涌出来。 陈辰专心致志地亲吻着柳渐鸿，等再次尝到那咸涩的泪水时，才有一瞬间的停顿。 好奇怪。 虽然他气愤柳渐鸿和别人开房，但也舍不得让柳渐鸿哭。 可是现在，柳渐鸿被他的信息素压制得掉眼泪，他却只觉得兴奋、愉悦，想将柳渐鸿狠狠按在身下欺负，破坏欲极强。 不应该这样。 陈辰想收回信息素，却控制不住。 他此时才发觉，自己的状态不正常。 他被柳渐鸿气到发热了。 陈辰喘了口气，伸手解开柳渐鸿脖颈间的防咬带，掰过柳渐鸿的脖颈，舔吻着后颈上的腺体。 “渐鸿……渐英，”陈辰胡乱地叫着身下人的名字，说，“我发热了，你释放一下信息素……” 柳渐鸿艰难出声：“我是alpha，安抚不了你……” 高级omega的信息素，的确能安抚高级alpha的发热期。 可柳渐鸿是个假omega，根本无法释放omega信息素。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陈辰不依不饶，“橘子味的alpha信息素……” 陈辰想用柳渐鸿的alpha信息素，让自己脑子清明一点。 但柳渐鸿打了omega伪装剂，若没有主动释放信息素，陈辰咬腺体，只能闻到伪装的omega信息素味道。 可低等级alpha在高等级alpha面前释放信息素，不是挑衅，就是找死。 柳渐鸿有些抗拒：“我……不行……” “渐英，渐英……”陈辰叫着柳渐鸿真实的名字，不停地舔着柳渐鸿的腺体，“我只想要你的信息素……” 好久没被人叫过本名。 柳渐鸿心中触动。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渴求他的劣质alpha信息素。 柳渐鸿咬牙克制本能的恐惧反应，努力释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 而陈辰在闻到橘子香味的第一时间，狠狠地咬上了柳渐鸿后颈上的腺体。 “啊！”柳渐鸿疼得惨叫一声。 alpha不可能被alpha标记。 所以陈辰的alpha信息素涌入柳渐鸿的腺体时，柳渐鸿只感觉到疼，疼得快要窒息。 alpha的信息素相斥。 陈辰在柳渐鸿的信息素影响下，总算找回一丝理智，慢慢收回自己信息素。 “我发热了，”陈辰平复着气息，说，“你离我远点……” 发热期的高级alpha，欲念比低等级的alpha还要强烈。 陈辰虽然这么说，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柳渐鸿当然想逃。 此刻的陈辰，虽然面无表情，但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柳渐鸿全身的细胞都在提醒他，快跑！快跑！快跑！ 柳渐鸿努力挪动身体，想远离陈辰身边。 陈辰起初静静看着，但当柳渐鸿伸手扒着床沿时，陈辰却俯身上去，扣住柳渐鸿的手，将人拉回来。 “要去哪……” 陈辰低沉的声音，伴着灼热的呼吸，在柳渐鸿耳边幽幽响起。 “你放开我，”柳渐鸿声音发抖，“alpha和alpha是不可能的。” “呵呵……”陈辰轻笑着，像是抓住了猎物的猛兽。 “不行的……”柳渐鸿害怕地向后挪了挪。 陈辰抓着柳渐鸿的双脚，再次将人拉回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 回答陈辰的，是柳渐鸿痛苦的惨叫。 第111章 有点奇怪 陈辰的发热期，需要两天。 分化成alpha后，这是他经历的第三次发热期。 前两次，都是打抑制剂，没有哪次像这样，感觉如此直接和强烈。 一夜过去，陈辰还是觉得身体里像是烧着一把火。 他此时在浴室冲冷水澡，但没有任何作用。 脑海里，充斥着房间内另一个人身影。 欲望没完没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 陈辰穿上衣服，从床边地上找到自己的终端机，打电话给唐梦书。 许久，唐梦书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吼道：“陈辰！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才凌晨四点多！ 他帮陈辰和柳渐鸿收拾烂摊子，半夜才睡下！ 然后又被陈辰吵醒！ “抱歉，唐少，麻烦您给我送些抑制剂。”陈辰说。 酒店人多，陈辰不敢随意外出，怕影响其他alpha和omega。 而找前台或者其他人帮忙，又怕节外生枝。 这里是卯城，风吹草动都会被柳渐玥知晓，若以柳渐鸿的名义拿抑制剂，发热期却不在柳家，柳渐鸿肯定又要被柳渐玥责罚。 而陈辰还不想让其他人知晓，他的alpha性别，所以也不能以他的名义拿抑制剂。 思来想去，陈辰只能找唐梦书帮忙。 唐梦书听陈辰这么说，转念一想：“柳渐鸿发热了？那不正好，你们可以好好亲热。” 既然是夫妻，天时地利人和，没啥好害臊的。 “我是beta，”陈辰说，“他需要高级抑制剂。” “行吧，”唐梦书问，“要疏导剂吗？” “不，抑制剂就行。”陈辰说。 “等着。”唐梦书应下。 没多久，唐梦书给陈辰送来抑制剂。 陈辰道了声谢，伸手接过，随即关上门。 碰了一鼻子灰的唐梦书：“……” 房内，陈辰站在门廊处，立马给自己打了针抑制剂，感觉抑制剂生效后，他才舒了口气，走进房间里处。 柳渐鸿还躺在床上睡着，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 陈辰走上前，怕将人吵醒，便蹲在床边看柳渐鸿。 柳渐鸿身上盖着的被子，有一滩明显的血迹。 是柳渐鸿自己的血。 alpha在下面，果然很容易受伤。 更何况，陈辰昨晚因为发热，失了理智，根本没好好做前戏，直接硬上了。 柳渐鸿好几次差点痛晕。 冷静下来的陈辰，心怀愧疚，有些心疼地抚摸着柳渐鸿的眉间。 被人碰触，柳渐鸿似有所觉，挣动了一下，被子便下滑了一些，露出锁骨。 看着柳渐鸿锁骨处的咬痕和吻痕，陈辰瞬间觉得，被抑制剂压下去的欲望，又涌了上来。 陈辰清楚地知道被子下的光景，他把人折腾到不久前才结束，还没帮柳渐鸿清理，柳渐鸿现在，浑身都是青紫斑驳的痕迹。 陈辰叹气。 唉。 还是去洗冷水澡吧。 柳渐鸿醒来时，是在柳家，自己房间的床上。 身上好好地穿着自己的丝绸睡衣。 要不是全身像被人打了一顿般的酸痛，还有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依然火辣辣地疼，柳渐鸿还以为昨晚是自己在做梦。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他自己艰难地下床换衣服。 离交款日期只剩2天，他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也没有时间去认真思考，昨晚和陈辰发生的事。 不知道陈辰是不是有咬人的癖好，柳渐鸿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处可见齿痕，连脚踝和手腕处都有一个，更不用说脖颈上，遮都遮不住。 柳渐鸿皱起眉头。 这样根本不能出去见人。 为了遮挡痕迹，他只能继续带上防咬带。 戴饰品时，柳渐鸿看着安静地站在桌上的机械鸟，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它戴上了。 毕竟它，也算帮了自己两次。 柳渐鸿打开房门，刚走到楼梯口，坐在客厅的陈辰听见声响，立马起身，三两步窜上楼梯，走到柳渐鸿身边。 “怎么起来了，身体还难不难受？” 陈辰又变回那个乖巧、纯真的少年模样，跟昨晚发热的alpha判若两人。 柳渐鸿看着这样的陈辰，根本生不起气来。 第85章 但陈辰抬手想扶柳渐鸿时，柳渐鸿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躲开陈辰的触碰。 陈辰眉眼耷拉下来，有些伤心：“你讨厌我了吗？” 柳渐鸿定定地看了陈辰好几秒，才回答：“没有，我还没习惯，你是alpha，我们这样，有点奇怪。” “我是alpha，你就不要我了吗？”陈辰问。 柳渐鸿没有回答，他在思考。 抛开陈辰的性别，他是真心喜欢陈辰，也是真心想和陈辰过一辈子。 可陈辰是alpha，alpha本不在柳渐鸿的择偶范围内。 那么，要和陈辰分手吗？ 但他舍不得。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义无反顾地追到望都。 陈辰见柳渐鸿犹豫不决，心中亦是忐忑，急忙说道：“别不要我，我喜欢你，我不要离婚！” 陈辰还对柳渐鸿昨晚提的离婚两个字，耿耿于怀。 “我是alpha，你也喜欢吗？”柳渐鸿问，“我并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高级omega柳渐鸿，而是滑稽可笑的劣质alpha柳渐英，你也喜欢吗？” “我爱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陈辰说，“不论你是alpha还是omega，我都爱你。” 柳渐鸿知道陈辰说的是真的，陈辰应该很早就发现了他的真实性别，所以曾想疏离他。 是他自己，离不开陈辰，死死抓着陈辰不放。 陈辰是高级alpha，离开他，可以找一个更好的omega。 而他，能给陈辰什么呢？ 柳家的束缚和压抑？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卑劣，我想离开柳家，却用着柳家给的金钱和权势，伪装自己，我其实暴躁又虚伪，弱小又无能，”柳渐鸿说，“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 “我也一样，”陈辰说，“我也隐瞒了自己的alpha性别，伪装了自己，并不高尚。可是，爱情不是高尚人士的专属，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一直爱你。” 多么热烈而纯真。 这份爱意，被主人亲手递出，只要柳渐鸿愿意伸手，就能拥有。 柳渐鸿心中隐隐触动，他看着陈辰的眼睛，许久，说道：“我也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 陈辰紧张地握紧拳头，等待柳渐鸿的宣判。 第112章 放我下来 “我觉得，”柳渐鸿说，“我不想你离开。” “嗯！”陈辰重重应了一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习惯，”柳渐鸿接着说，“我从没想过，会选择alpha，甚至是……讨厌。” “嗯，那说明，你不是喜欢alpha，而是只喜欢我。”陈辰双眼亮晶晶的。 柳渐鸿又说：“可是，alpha和alpha在一起，要对抗信息素本能，如果遇到命定omega怎么办？未来是不确定的、不完美的，注定会有遗憾。” “alpha和alpha怎么了？信息素不能主宰我的意志，我的爱人，是我身心的选择，”陈辰说，“况且，你毛病多，我也不少，我们生来不完美，都有缺陷，但这是你缺个我，我缺个你，我们结合了，就完美了。” 柳渐鸿听后皱起眉，反驳：“一点都不完美，很痛很痛。” 昨晚的“结合”都见血了，确实不完美。 “我昨天发热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不是故意让你疼的，”陈辰挠了挠脸颊，说，“我下次一定会小心。” 柳渐鸿有些不自在：“我之前也伤了你，一人一次，扯平了。” “啊？”陈辰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柳渐鸿说的，是去年生日那次，他骗柳渐鸿两人上床的事。 “在下面，确实挺难受的，”柳渐鸿感慨，“感觉那里都要坏掉了，你当时，一定也很痛吧。” “还很痛吗？我再帮你擦下药。”陈辰拉起柳渐鸿的手，想带他回房间擦药。 早上在酒店，陈辰处理得匆忙，回到柳家后，才给柳渐鸿简单擦了下药。 柳渐鸿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回来再说。”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去做什么？应该好好休息。”陈辰说。 “公司有事，我没时间了。”柳渐鸿说。 “那块地交款的事吗？”陈辰问。 “你，怎么会知道？”柳渐鸿诧异。 柳渐鸿并未和陈辰说过那块地交款的事，这件事和陈辰没有关系，他自己烦恼就够了。 陈辰咬了咬牙，说：“我还知道，你昨晚就是为了这笔钱，把自己卖了。” 柳渐鸿抿了下唇，有些难堪地别过头：“我没别的办法。” “我有，”陈辰伸手捧着柳渐鸿的脸，让柳渐鸿转回来，四目相对，“我说过，你还有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信我吗？” 陈辰的目光坚定，又带着自信，让人容易产生依赖感。 “我可以信你吗？”柳渐鸿反问，“我和高怀朗是十几年的朋友，可他依然背叛了我，挪走了公司3亿资金，而我们婚姻的开始，是一纸协议，陈辰，我可以信你吗？” 柳渐鸿害怕，信任的代价太大了，已经让他一无所有，如果再重蹈覆辙，他将万劫不复。 “可以，”陈辰坚定说道，“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原来是高怀朗这混蛋。陈辰想着，等帮柳渐鸿的公司解决交款的事，他再来解决高怀朗。 柳渐鸿心下感动，直直地看着陈辰，最后倾身，将人抱住，低声倾诉：“我这几天，想尽各种办法，都筹不到资金，我好累啊，我也不想出去卖，可是没有办法……” 这是柳渐鸿第一次，如此示弱。 陈辰抱紧了柳渐鸿，安抚地摩挲着他的后背：“嗯，我都知道了，别担心，你还有我呢。” 昨晚陈辰已经转了1亿给柳渐鸿。 “可是，只有1亿是不够的，”柳渐鸿说，“那块地要将近3亿，我们还有2亿的资金缺口。” “还需要2亿吗……”陈辰喃喃。 “嗯。”柳渐鸿在陈辰颈间蹭了蹭，还是推离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只有两天了，我得再去想想办法。” “不用想了。”陈辰说着，微微蹲下身，抱着柳渐鸿的双腿，把人举起来，直接往柳渐鸿屋里走，“你现在需要休息，其他的事，不用多想。” 柳渐鸿的双脚腾空，只能抱着陈辰，不让自己摔下来：“不行，放我下来。” 陈辰走进屋内，用脚踢上门后，才把人放到床上。 “钱的事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唐少的zm公司愿意投资，你再休息一下，傍晚应该就能签合同。”陈辰说。 柳渐鸿面露惊喜：“唐少，他真的愿意吗？” “昨天他来卯城，就是为了这件事。”陈辰说。 柳渐鸿总算放下心来：“陈辰，谢谢你。” “不许说谢谢，”陈辰凑过去，啃了柳渐鸿一口，说，“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生疏，以后你要想谢，就吻我一下。” 柳渐鸿直接回吻了一口：“嗯。” 陈辰被柳渐鸿的主动撩到，又追逐上前，加深了这个吻。 但没多久，陈辰突然皱着眉推开柳渐鸿。 “你怎么了？”柳渐鸿担心问道。 “发热了，”陈辰喘了口气，“我还在发热期。” 一听到陈辰发热，柳渐鸿不自禁抖了一下。 他昨晚被陈辰折腾，到现在都还疼得受不了。 陈辰自然也知晓，努力压抑上涌的热意，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问：“抑制剂在哪？” 柳渐鸿指了指抽屉。 陈辰立马打开抽屉，拿出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 打完抑制剂，陈辰重新回到柳渐鸿身边，把人压在床上抱着，顺手解开柳渐鸿的防咬带，轻轻蹭着柳渐鸿的脖颈。 这个姿势，让柳渐鸿有些害怕和抗拒：“陈辰，不行。” “我什么都不会做。”陈辰低声说，“只是抱一下。” 但温香暖玉在怀，陈辰还是起了反应。 这么严丝合缝地贴着，柳渐鸿自然感觉到了。 “陈辰，”柳渐鸿推了推陈辰，说，“我不是omega，没法安抚你。” “我知道，”陈辰吸了口气，依然说，“我什么都不会做。” 但陈辰只要轻微一动，那触感便让柳渐鸿头皮发麻。 “你回房间去，我要休息了！”柳渐鸿说。 陈辰不听，满脸委屈：“不要赶我走，我发热了，就想在你身边。” “那你放开我，”柳渐鸿说，“你这样……我不习惯。” 陈辰只好松开柳渐鸿。 柳渐鸿起身想跑，但刚站起来，就被陈辰拉住，跌坐在陈辰怀中。 两人齐齐闷哼一声。 陈辰是被砸的，柳渐鸿是被吓的。 而且，柳渐鸿背对着陈辰，坐在陈辰怀里。 这个姿势，比刚刚更糟糕。 第113章 我想了解你 陈辰收紧双手，抱紧了怀中的人。 第86章 柳渐鸿伸手去掰陈辰的手臂：“放开我。” 陈辰不听，凑上前，舔了下柳渐鸿的后颈，说：“别再动了，不然我真的会把持不住。” 柳渐鸿听后，不敢再动。 但两个人这样安静地坐着，陈辰觉得自己更加无法平息。 得做点什么，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 陈辰又舔了下柳渐鸿的耳朵，说：“渐鸿……渐英，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我想了解你。” “说什么？”柳渐鸿问。 “什么都可以，”陈辰说，“你的过去，你的全部，不管是作为柳渐鸿，还是柳渐英的你。” 柳渐鸿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好，不过，柳渐英的过去，可能无趣又无聊。” “我想听，”陈辰说，“我想了解你。” 柳渐鸿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可能，要从我出生的时候说起……” 柳家双胞胎是早产儿。 柳家老家主突发心梗去世，柳老夫人随后莫名离世，柳母受到惊吓，又劳累伤心，提前一个月生育。 柳母生育时难产，只能剖腹产。 医生将母亲肚子里，那个更为弱小的婴儿先行抱出，所以柳渐英便成了哥哥。 虽然是哥哥，柳渐英却比弟弟柳渐鸿瘦小，体重更轻，哭声更细，还伴随着一堆早产儿疾病。 弟弟很健康。 柳家作为富商世家，自然不缺医治的钱，柳渐英那些乱七八糟的疾病，也不算太难治，无数次打针吃药后，总算慢慢康复，就是身智明显比弟弟差。 他比弟弟晚几个月开口讲话，晚几个月学会走路，所有反应都慢半拍，还时不时生个小病。 姐姐柳渐玥，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脆弱愚笨的弟弟，总是叫他“小麻烦”，一旦他靠近了，就会一脸嫌弃地远远躲开。 就连父母，也更喜欢健康聪慧的弟弟，对这个弱小的哥哥，不甚关心。 毕竟，世家奉行的，向来都是强者为王，继承世家的，也只有一人，太过弱小，又没有联姻价值的孩子，是会被世家放弃的。 就像柳渐英这样的。 而弟弟也很争气，成绩一直是班级前列，才艺方面也极有天赋，会弹琴、跳舞、绘画、打球，好像学什么，都能轻松驾驭。 而且，弟弟从小就长得十分好看，五官精致完美，还聪明又有礼貌。 谁不喜欢？ 相对来说，哥哥柳渐英，悟性不高，成绩一般，其他才艺也一般，除了那张和双胞胎弟弟一样的脸，好像一无是处。 “……我从小，就比弟弟笨，爸爸妈妈不喜欢我，姐……家主也不喜欢我，老师们都偏爱弟弟，同学也更亲近弟弟。” “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更喜欢弟弟。” “弟弟真的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之后，姐姐柳渐玥不负众望分化成高级alpha，弟弟一年后也分化成高级omega。 只有哥哥柳渐英，迟迟未分化。 所有人都以为，哥哥是个普通的beta。 但柳渐英17岁那年，突然分化成了劣质alpha。 在优秀的姐姐和弟弟的衬托下，哥哥显得更加平庸低劣。 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残次品。 姐姐柳渐玥对此，不屑表示：“小垃圾。” 而父母一脸意料之中的冷淡。 姐姐和弟弟分化后，父母曾为他们，分别办了盛大的分化宴。 哥哥的分化，却是在悄无声息中度过的。 只有柳渐英的一个女同学，细心地察觉到柳渐英的变化。 那个同学，就是方春茹。 当时还未分化的方春茹，睁着大眼睛问柳渐英：“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是不是又长高了？” 柳渐英分化后，生长速度似乎按下了快进键，骨头每天都疼得厉害。 “我分化成alpha了。”柳渐英轻声回答。 就算弟弟去了omega专校，柳渐英依然和大部分同学都很疏离，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两个朋友，所以他不明白方春茹为什么会注意到他。 方春茹好奇地问：“那你以后，会娶omega吗？” 柳渐英对婚姻还没有多大概念，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alpha好像是要和omega在一起。” 方春茹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脸，又问道：“那如果我分化成omega，你可以娶我吗？” 方春茹的家庭，十分普通，世家是不会选择和普通家庭联姻的。 方春茹作为女孩儿，心思敏锐，自然也知晓。 她本不是爱慕虚荣、趋炎附会之人。 但她的父母是。 柳渐英就读的，是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大都非富即贵。 方春茹是凭借好成绩，有了来这个学校读书的资格。 她的父母知道后，咬牙供她到这个学校读书。 但交代她：读书不重要，找一个富家少爷结婚才重要。 既然她注定要被嫁出去，那不如，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柳渐英虽然是世家少爷，却透着纯净的气息，并不会像其他富家公子那样生活糜乱。 而且，长得很好看。 只是方春茹知晓，她若是beta，是没有机会和身为alpha的柳渐英结婚的，所以才想，如果自己分化成omega，或许有机会。 柳渐英听完方春茹的话，皱起好看的眉。 他连青春期都比其他人慢半拍，到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方春茹说的话，让他疑惑。 “你是喜欢我吗？”柳渐英问。 “……喜欢。”方春茹大方承认，脸色微红。 第一次被人告白，柳渐英心底有种隐秘的开心。 方春茹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长相，但也是清秀漂亮。 柳渐英认真思考了下，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随意应承，便回道：“我可能，得和爸爸妈妈商量。” “那你等我，”方春茹说，“等我到18岁，如果我分化了，你再问问，好不好？” 第二性别正常会在18岁前分化显现，18岁以后能分化的很少。 “好。”柳渐英认真点头。 也许是他们真的有缘分，几个月后，方春茹分化成了劣质omega。 既然曾经承诺过，柳渐英便去问爸爸妈妈：“我可以，和我的同学结婚吗？她叫方春茹，刚分化成劣质omega。” 一旁的弟弟柳渐鸿笑着说：“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劣质omega，信息素和你同等级，倒也挺相配的。” 柳父柳母听到弟弟这么说，一脸无所谓地回答：“可以，有空的时候，将人带来家里看看。” 哥哥柳渐英的婚事，就这般草率地定了下来。 第114章 不是很明白 听到自己老婆和别人订婚，陈辰很是吃醋，张嘴轻轻咬了下眼前人的腺体。 “早知道你这么好拐，我当初……” 当初第一次遇见你，就直接表白了。 陈辰突然顿住。 为什么他会有这个想法？ 毕竟，当初他遇到的，应该是弟弟柳渐鸿。 陈辰甩掉脑子里的想法，继续听着柳渐英的过去。 柳渐英和方春茹确定了关系，带她回了几次柳家。 但两人，也就止步于牵手，连接吻都没有。 柳渐英对方春茹体贴又温柔，但好像没有欲念，彼此的发热期都是独自挨，一点儿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柳渐英一直懵懵懂懂，直到有一天，他从弟弟半开的房门口，撞见了姐姐抱着弟弟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正在咬弟弟的腺体。 弟弟的高级omega信息素飘散了一丝出来，很淡，又甜又腻。 勾人心神。 “滚！” 姐姐看见他，很生气，像捍卫领土的猛兽，随手扔出一个玻璃杯，撞在门边的墙面上，碎片擦着柳渐英的脸颊飞过。 嘈杂声引起其他佣人的注意，但没人上来查看，只有老管家，站在远处的楼梯口喊他。 “少爷，您的饼干做好了，您不是说，要带给方小姐尝尝吗？” 柳渐英默默转头下楼。 走到一半的时候，柳渐英问老管家：“弟弟在发热，姐姐为什么要……咬他？” “许是少爷您看错了。”老管家笑眯眯地回答。 柳渐英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在看见那画面的时候，后颈突然有点发烫，第一次有想冲进去咬弟弟腺体的冲动。 还想疯狂地更进一步。 但这是不对的。 柳渐英没多说什么，带着饼干，去找方春茹。 傍晚他回到家，柳父柳母竟也已回家。 平常高傲的姐姐柳渐玥，破天荒地跪在父母身前。 柳父柳母脸色都很不好，大厅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柳渐玥转过头，冷冷地看了柳渐英一眼，突然释放了高级alpha的信息素。 柳渐英被信息素攻击，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淋漓。 第87章 姐姐平常讨厌他，但不会用信息素攻击他，因为她根本不屑。 但刚刚，姐姐眼里带着对他浓浓的恨意。 柳父柳母见柳渐英被欺负，淡淡地对柳渐英说了一句：“你回房间去。” 柳渐英只能自己咬着牙爬起身，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那之后半个月，弟弟柳渐鸿有了婚约者，和望都四大世家的齐家二少齐际州订下口头婚约。 能和齐家结姻亲，是许多世家求之不得的事。 柳父柳母很高兴。 但柳渐英能察觉，姐姐和弟弟都很不开心。 弟弟18岁，齐二少比弟弟大了将近十岁，是个高级alpha，长相也是上乘，但他脾气不好，而且很爱玩。 一年365天，齐二少能有300个不同的玩伴。 柳渐英直觉上，十分不喜欢齐二少。 齐二少和弟弟定下口头婚约的当天，便说了句：“我需要验验货。” 如此不尊重omega。 柳父柳母居然没反对。 弟弟当晚没回家。 柳渐英突然很可怜弟弟。 平常那么耀眼的弟弟，身为高级omega的弟弟，也逃不出成为alpha附庸品的命运。 像一个昂贵的饰品，珍稀的玩具。 但终究也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弟弟和齐二少订下婚约，是爸爸妈妈那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 “弟弟并不开心，可是没人在意他的想法。他明明，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的宝贝啊……” 柳家和齐家联姻后，一时风光无两。 但一个多月后，柳二叔出事了。 柳二叔柳维波，是个beta，他在智能系统研究上，有着强大的天赋，一直沉溺在科研中，已经和柳家多年没有联系。 所以政府人员通知柳父去收尸的时候，柳父一脸难以置信。 柳二叔从高楼掉下来，脸摔得稀碎，根本认不出人来，还是政府和警方，通过血液鉴定，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没人告知柳父，柳二叔为何会自杀。 柳父将柳二叔火化后，直接送去墓园埋葬。 送葬当天，姐姐和弟弟都发热了，无法同行。 但车子刚出发不久，柳父又让司机返回柳家，对柳渐英说：“你去把弟弟叫下来。” “好。” 柳渐英不敢违抗。 弟弟带着一堆抑制剂，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发热期的omega，应该在家好好休息。 但柳父这次很坚决，必须要弟弟跟着。 却没叫姐姐。 爸爸妈妈，似乎不想姐姐和弟弟两人呆一起。 柳渐英心中，隐隐有个荒诞的猜测。 柳渐英和柳父都是alpha，所以弟弟和妈妈坐一辆车，爸爸带着柳二叔的骨灰坐一辆，而柳渐英和老管家坐一辆。 葬完柳二叔的骨灰后，几人也是这般坐着车回柳家。 偏偏，在半路上，出了车祸。 “……我在车里，听到一声巨响，瞬间感觉天摇地动，老管家扑过来抱住我，当时，我全身的骨头好像被碾了一遍，很疼。” “那之后，我便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是在两天后，卯城医院的监护室里……” 柳渐英醒来时，只模糊记得出了车祸，但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监护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只脚和一只手臂骨折，打了石膏，肋骨似乎也断了几根，身上到处是擦刮伤。 但最痛的，是后颈。 后颈的腺体，火辣辣地疼，像被人拿刀用力地刮着。 没多久，一堆医生进来了。 医生没问他问题，而是直接让护士翻过他的身体，查看他的后颈，谈论伤情。 “伤口开始闭合了，不过排斥反应太高，腺体依然没活性。” “虽然没坏死，但无法散发信息素。” “要切掉吗？” “不能切，会影响本体的腺体。” “那只能当成寄生体，长在一起了。” “或许可以试试信息素活剂。” “打活剂不能打麻醉，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承受不了。” “问一下柳家主，再拖下去，错过黄金时间，打信息素活剂也没用了。” “那好……” 难道是因为车祸，自己的腺体受伤了吗？ 柳渐英胡乱猜测着。 他们说的柳家主，应该是爸爸，这么说，爸爸妈妈他们应该没事。 第115章 怎么死的不是你 医生看完柳渐英后颈的伤口后，一群人很快离开。 监护室里，除了柳渐英，没有其他人。 柳渐英嗓子干哑，但没人给他喂水，他想自己起身，一动就痛得冒冷汗。 他便只能躺着，等待护士或者医生再次进来。 可一直等到入了夜，也没等到其他人。 他又渴又饿，偏偏动不了。 爸爸妈妈是把他忘了吗？ 柳渐英有点伤心。 他不想住院了，想回家。 而且，他的腺体根本没问题，他试了下，信息素能正常释放。 等了不知多久，柳渐英终于等到了人。 姐姐柳渐玥。 柳渐玥从进房后，就一直沉着脸看着柳渐英，眼里的冷意像是一把刀子，让柳渐英心惊胆颤。 柳渐英自然不敢差使柳渐玥做事，只能安安静静的，等柳渐玥发话。 柳渐玥的第一句话，是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柳渐英不知如何回答，车祸后，他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不说话，在柳渐玥眼里，就是无声的反抗。 柳渐玥走上前，一巴掌扇过来：“为什么你要叫他一起去？！他明明可以不用跟着！都是你！怎么死的不是你！” 柳渐英本来就有伤，又被柳渐玥一巴掌打得有些耳鸣，双眼发黑，根本听不清柳渐玥在说什么。 “家主，”此时门外有道声音喊道，“医生过来了。” 柳渐玥平复了下怒气，后退了一步，说：“让他们进来。” 门口的人很快开了门。 白天那群看诊的医生，又带着护士走进来。 “柳家主，你若决定了，我们现在就必须开始用药。”其中一位医生说。 柳渐玥冷淡地点了点头，说：“用吧。” 医生听后，指挥护士准备药剂。 备完药剂，两名护士上前，又将柳渐英翻了个身，从病床上抽出带子，将柳渐英的身体和手脚固定住。 柳渐英不知道医生想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和白天听到的话有关。 他害怕地向柳渐玥求助：“姐姐……” “闭嘴！”柳渐玥冷着脸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叫我姐姐。” 柳渐英只能抿起唇，不敢再说话。 两名护士伸手将柳渐英的脑袋也固定住，医生很快拿着抽满药水的针剂走过来，对着柳渐英的腺体附近，一针扎了进去。 监护室内瞬间充斥着柳渐英的惨叫。 疼！ 太疼了！ 和打抑制剂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种药剂进入腺体，就像是硬生生灌进了一堆细小的刀片，在他的脖颈里到处乱窜，不停地剐着他的血管皮肉。 疼得仿佛连脑浆都在沸腾。 他的手脚和脑袋被固定住，不能动弹，只能无助地喊叫。 护士怕他咬到舌头，卷了块干净的毛巾放他嘴里。 这样的针剂，接连不断地打了十针。 第六针过后，柳渐英已经喊不出来了，每次晕过去，很快又被疼醒，只能清醒着感受凌迟般的疼痛。 第十针打完，柳渐英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四肢不自控地抽搐起来。 柳渐玥冷漠地看着，问：“需要多久，才能看出结果？” “最快半个月，”医生回答，“半个月一个疗程，从明天开始，需要每天打两次药剂。” 柳渐玥点了点头。 另一个年轻的医生建议：“柳家主，病人现在身体状况不乐观，最好还是多补充营养，不然挺不了一个疗程。” “呵，”柳渐玥冷笑了一声，“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 这晚之后，柳渐玥安排了好几个人照顾柳渐英。 但那每天两次的针剂，消耗了柳渐英太多的精力和体能，他的身体迅速消瘦，连车祸受的伤，都久久不见好。 那种痛，太难受了，根本习惯不了。 爸爸妈妈不知为何，一直没来看他，也没来接他回家。 柳渐英好几次觉得，与其受这种折磨，不如在车祸时死了算了。 “现在腺体还会痛吗？” 陈辰听着柳渐英的遭遇，心疼地搂紧了怀中人。 怀中人摇了摇头。 陈辰看着眼前白皙的后颈，这么多年过去，腺体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甚至没留下任何疤痕，只有他昨晚啃咬留下的牙印。 第88章 “你的腺体没问题，医生为什么要给你打信息素活剂？”陈辰问。 信息素活剂，是用来刺激腺体，治疗腺体无法释放信息素问题的。 怀中人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检查一下腺体。”陈辰说。 怀中人害怕地抖了一下：“我不去……” “不去医院，”陈辰安抚道，“我朋友家里有仪器，可以帮你检查。” 怀中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好。” 柳渐英在医院，硬生生挨了半个月如同酷刑般的针剂后，柳渐玥又来到了监护室。 医生已经带着柳渐英去检查了一遍腺体。 “排斥反应降低了一点，但还是没有活性。” “连信息素活剂都没用，是真的没办法了。” 柳渐玥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那就再加一个疗程。” 医生面面相觑，刚想说什么，病床上的柳渐英恳求出声。 “姐……我不要打针了，太疼了，求求你，呜……” 泪水不停地从柳渐英眼睛里掉落，这半个月来，他已经疼哭了不知多少次。 “这是你欠他的。”柳渐玥冷冷说道。 “我欠了什么，我愿意还。”柳渐英说。 柳渐玥听后，伸手掐住柳渐英的脖子，狠狠说道：“还命！你愿意吗？！” 柳渐英艰难地喘了口气，说：“愿、意。” 他太疼了，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柳渐玥反而放开手：“休想，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 柳渐英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我，咳咳，我不，要治疗了，我想，回家，咳咳……求求……” 柳渐玥露出一抹恶意的冷笑：“你以为我在帮你治病？” 柳渐英依然喃喃着：“我要，回家，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接我回家……” “你听好，”柳渐玥低头在柳渐英耳边，说着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爸爸妈妈在车祸中死了，柳渐英也已经死了，你是柳渐鸿，明白吗？” 柳渐英惊愕地睁大眼睛。 第116章 不介绍一下 柳渐玥抓起柳渐英的手臂，让他看手背和手腕连接处的伤疤。 伤疤已经很淡了，再过一阵子，就能消失不见。 那里是埋放身份芯片的地方。 柳渐玥把柳渐英的身份芯片挖掉，放入了柳渐鸿的身份芯片。 “我只需要弟弟，高级omega柳渐鸿，”柳渐玥说，“劣质alpha柳渐英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不，不是……”柳渐英反驳。 “你当然是，”柳渐玥吻了下身份芯片处的伤疤，说，“你现在就是，以后也只能是。” 柳渐英全身汗毛直竖，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柳渐玥看着柳渐英的表情，心中有种隐秘的快意感。 “再加一个疗程。”柳渐玥转头对医生说，“一个疗程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 医生犹豫着劝道：“柳家主，既然第一个疗程后，腺体还是没有任何活性，那不管再加几个疗程，也没用了。” “我说加就加。”柳渐玥坚持。 医生只能被迫同意。 但是第二个疗程结束后，检查结果还是一样。 柳渐玥在病房里发脾气，病房里能砸的东西都被柳渐玥砸了。 柳渐英被柳渐玥扇了好几个巴掌，还被她逸出的高级alpha信息素压制，难受得直干呕。 “加疗程，我不信不行。”柳渐玥冷着脸说道。 柳渐英已经没力气反驳，他被信息素活剂折磨，瘦弱到不正常，甚至疼的时候都没多大力气喊叫。 医生心有不忍：“以病人现在的状况，不能再加了。” 柳渐玥依然坚持：“加！” 柳渐英默默流下眼泪。 他已经快受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要么逃…… 要么死。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鬼，在活似地狱的医院里受刑，每天醒来，都要被活剐两遍。” “我实在太疼了，疼得受不了……” “如果我不想死，就只能想办法逃走……” 第三个疗程开始后的某个晚上，柳渐英逃离了医院。 …… “客人，您要去哪里？” 司机第三次询问后座的乘客。 那名乘客瘦弱异常，身上穿着单薄的医院病服，手脚似乎还有伤，打着石膏。 那名乘客，正是柳渐英。 柳渐英虽然手脚骨折还没好全，但躺了一个多月，能走动了。 今天晚上，他想方设法，支开了所有照顾他的佣人和保镖，逃离了医院。 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爸爸妈妈去世了，柳家不能回。 他没什么朋友，也身无分文。 “客人……”司机又唤了一声。 “去……”柳渐英思索了一会儿，说，“去方家……” 柳渐英向司机说了个地址。 他想去找方春茹。 方春茹是他的未婚妻，现在只有她能帮他。 他想和方春茹一起离开卯城，远离柳家。 这是他现在，能逃离柳渐玥的唯一办法。 到达目的地后，司机搀扶着柳渐英下车，帮忙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方母。 方母很是惊讶：“柳少，您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来这里，还……还穿着病服？” “我想找小茹。”柳渐英说。 贵族学校的住宿费太贵，方春茹每晚都会回家，所以柳渐英确信方春茹在家。 “我家小茹正在……”方母话还未说话，方春茹已经走到门口。 她看见柳渐英，不只惊讶，还有点失神。 “那什么，你们叙旧前，能不能先付钱，我还有订单要跑。”司机在一旁提醒。 柳渐英求助地看向方春茹，他穿着病服，自然是身无分文。 “我付吧，多少钱？” 方春茹回过神来，很快帮柳渐英付好车费。 “我以后会还你的。”柳渐英轻声说。 “没关系……柳少，”方春茹说，“你身上有伤，先进来坐。” “不坐了，”柳渐英伸手抓住方春茹的手腕，着急说道，“我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没多少时间，你先跟我……” “茹茹，”一道男声打断了柳渐英的话，“是谁来了？” 那人很快出现在柳渐英视线中，站在方春茹身后。 看见柳渐英抓着方春茹的手腕后，男人伸手搂住方春茹的腰，问：“不介绍一下？” 男人在宣示主权，他看上去比方春茹大了二十来岁。 柳渐英低头看着男人搂在方春茹腰间的手，脸上露出被背叛的表情。 方春茹，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为什么会跟其他男人如此亲密？ 柳渐英抬头看向方春茹的眼睛，无声质问。 方春茹低下头，避开柳渐英的视线，说：“阿升，这是我的……同学，卯城柳家的，渐……鸿少爷。” 柳渐英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方春茹又继续介绍：“柳少，这是阿升……我的未婚夫。” “不对……”柳渐英沙哑着声音反驳，“你不是……” 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不是喜欢他吗？ 才一个多月，她怎么会成了其他人的未婚妻呢？ “哎呀，”方母在一旁开口解释，“柳少，您哥哥出车祸去世了，没能成为您的亲家，是我们没福气，但您哥哥和小茹毕竟没结婚，也没孩子，总不能让我们小茹守活寡吧？” “不对……”柳渐英收紧了抓着方春茹手腕的手，“我不是……” 他想说，他不是柳渐鸿，是柳渐英。 “渐鸿少爷，”方春茹突然抬起头，打断柳渐英的话，说，“我们都是omega，我没有办法，你能理解吗？” 柳渐英定定地看着方春茹。 怎么会都是omega？ 他明明是alpha。 所以方春茹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是这么短暂的吗？ 方春茹不要他了，他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满怀希望地来到方家，却只得到伤心和绝望。 柳渐英最终放开手。 他受伤的脚很痛，身体摇摇欲坠，全凭意志支撑着。 现在他感觉心脏比脚更痛。 他崩溃地蹲下身，用手捂着双眼，泪水很快从指缝间涌出来，滴落在地上。 他没哭出声，但抽动的肩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伤心。 第117章 不听话，要惩罚 方春茹心有不忍，但没有安慰伤心的少年。 站在方春茹身后的男人有些不解：“柳少怎么了？” “他没事。” 第89章 一道女声从柳渐英的身后传来。 仿佛从地狱传来的死亡审判。 柳渐英瞬间身体僵硬。 方母看见来人，脸上笑开了花：“柳家主，您来了。” 柳渐玥走到柳渐英身边，笑着回答：“谢谢你的告知，我这就带我弟弟离开。” 柳渐英身体抖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被方母出卖行程。 其实柳渐英刚一逃跑，柳渐玥便已知晓，本来就已经顺着司机的路线追过来，半路上又收到方母向柳家管家的告信。 “应该的，应该的。”方母笑着说，“我们小茹也是柳少曾经的同学。” 柳渐玥点了点头，走到柳渐英身边，弯下腰去拉他。 “弟弟，我们该回医院了，医生还在等你打药剂，你要乖乖听话，伤病才会好啊。” 在外人看来，柳渐玥的话语温柔至极，满怀关爱，正在劝任性的弟弟回医院治病。 可在柳渐英听来，这是阴森森的威胁。 柳渐英的手脚不自控地发着抖，他咬了咬牙，做出了反抗：“我不要，不要回医院……” 柳渐玥根本不会听柳渐英的话，她抓着柳渐英的手臂，强硬地将人拉起身。 “弟弟，你不能任性，医生用药是疼了点，但这样伤口才好得快。” “我不想回医院……”柳渐英依然拒绝。 “听话。”柳渐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走。 柳渐英实在太瘦了，抱起他，一点儿都不费劲。 柳渐英还想挣扎，但他一动，柳渐玥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的未婚妻，是真正的omega，可比你脆弱得多。” 这是威胁。 柳渐英一下子安静下来。 苦痛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没必要波及其他人。 柳渐玥带着柳渐英回到医院。 一回到病房，柳渐玥马上扔掉了慈爱姐姐的面具，冷漠地将怀中的人丢到地上。 柳渐英被这一摔，有点发懵。 柳渐玥没有马上让医生给柳渐英注射药剂，而是让保镖递上一根棍子，关上了病房门。 “弟弟，”柳渐玥垂着眼盯着柳渐英，像在盯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你怎么能乱跑？太不听话了。” 柳渐英害怕地蜷缩起来。 柳渐玥踩住柳渐英没受伤的那只脚，不让人躲藏，说：“不听话，要惩罚，不然你不长记性。” “我只是……不想，在医院。”柳渐英哆嗦着解释，努力挪动着身体，想远离柳渐玥。 但他的一只脚被柳渐玥踩着，根本无法逃离。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柳渐玥说，“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现在……” 柳渐玥将手中的棍棒在柳渐英小腿上比划了一下，说：“你还是乖乖躺着就好，不要乱跑，知道吗？” “是……我不跑了，”柳渐英恳求，“姐姐，饶了我这一次。” “不要叫我姐姐，”柳渐玥嫌恶地皱起眉头，“你只能叫我家主。” “家主。”柳渐英讨好地唤了一声。 但柳渐玥没打算放过柳渐英，她让保镖按住柳渐英，抬起他没受伤的那条腿。 “我没时间跟你玩捉迷藏，不能动的你，才最省心。” 柳渐玥说完，直接扬起棍子，用力地敲打在柳渐英小腿上。 “啊！”柳渐英疼得喊叫了一声。 柳渐玥没有停，一下、两下、三下…… 就这样硬生生把柳渐英的腿打断。 柳渐英的遭遇，让陈辰心疼不已：“直接打断了吗？” “骨折了，”怀中人说，“我当时好像痛晕了，不过，后来恢复得挺好的，没什么影响。” “家主怎么能这样……”陈辰喃喃，“你也是她的弟弟啊，她怎么那么狠心？” “她讨厌我。”怀中人仍旧是这个回答。 柳渐英的两条腿都无法行动，只能躺在病床上，认命地继续接受疗程。 第三天，医生在打针剂的时候发现病人状态不对劲，没有喊叫没有挣扎，已经休克了。 医生停止用药，抢救了半天，才把人抢救过来，最后通知柳渐玥。 “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信息素活剂的刺激，必须停止用药。” “不行。”柳渐玥语气冰冷，“除非腺体有活性了，否则不能停止。” “第一次疗程无效，后面再加十个疗程也不会有效用，只能当成寄生体，养在宿体的身体里，”医生说，“但现在再用药下去，宿体也会死。” 柳渐玥沉默了许久，做出取舍：“停药吧。” …… 停止用药后，柳渐玥将柳渐英带回柳家。 柳渐英这才知道，那次车祸，同行十来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老管家为了保护他，脑袋都被削掉了半个。 接任管家之位的，是老管家的beta小儿子。 柳渐英双脚不能动，无法继续去上学，后来恢复后，也申请在家学习，免去被识破alpha身份的风险。 柳渐玥平常并不怎么管柳渐英，除了柳渐英的发热期，她会在家，所以她不允许柳渐英发热期离开柳家。 但柳渐玥不喜欢他，越来越频繁地用信息素压制他。 而且柳渐玥不喜欢他的信息素，只要他逸出一丝信息素，就会换来柳渐玥的巴掌。 他在柳家，就像供柳渐玥发泄情绪的玩物。 柳渐英不想做一个没有自我的玩物。 所以等双脚的伤好了之后，柳渐英带上他从小到大的存款，又跑了。 这一次，他没联系任何人，而是直接去了另一个城市。 他在陌生的城市里租了个房子，躲藏了3天。 3天后，柳渐英被两个alpha堵在巷子里。 alpha们一边逼近他，一边说着下流的话。 “这就是寻赏1000万的那个高级omega？” “看这勾人的样子，就是他。” “这小模样、小细腰，那不得先爽一下，再把人交上去。” “嘿嘿，我还没睡过omega呢，不知道得不得劲。” 一个alpha扑上去，想压倒柳渐英，被柳渐英一脚踢开，但他往前没跑两步，就被平庸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停滞了瞬间。 就这瞬间，另一个alpha已经从身后将柳渐英扑倒，压在身下。 第118章 你想要的生活 柳渐英因为之前的伤病，身体还未恢复，还很虚弱。 那两名alpha的力气太大了，任由他如何反抗，也挣不开，还被打了几巴掌，额角撞在地板上，血流了下来，眼前发黑。 柳渐英缓了好久，才挣扎着释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用以证明自己不是omega。 两名alpha果然有疑虑。 “怎么会有劣质alpha信息素？难道我们找错人了？” “不可能，他和照片上的人长的一模一样，一定是用了什么伪装剂。” “有可能，妈的，小omega手段挺多啊，差点被骗了。” “我不是……”不是omega。柳渐英刚想说，就被一名alpha捂住嘴。 “好像有人经过。”那名alpha轻声说着。 另一名alpha动作却没停，用力撕开柳渐英的衣服。 听到有人经过，柳渐英更加奋力挣扎，想喊救命。 那名alpha又说：“人走了，你动作快一点，我快忍不住了。” 柳渐英心中发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让两名alpha更加兴奋。 “小omega怎么哭了？” “别哭啊，爷还没开始呢，等会爷会让你哭个够！” 而此时，巷子口飘来一股猛烈的玫瑰花香，不止两名alpha，连柳渐英都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尖锐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上，由远及近，很快出现在柳渐英眼前。 “弟弟，你让我很失望。” 柳渐玥面无表情地俯视地上的三人，她身后的保镖走过来，拖着两名alpha离开。 “你逃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在哪，”柳渐玥说，“我悬赏了1000万，当天就收到近万条报信。” 柳渐英静静听着，心却越来越沉。 以柳家的财力，不管他逃到哪，柳渐玥都能轻松找到他。 “可是我想看看，你离开柳家，能过得如何。”柳渐玥笑问，“所以，随便一个alpha都能欺辱你，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柳渐英的泪水又涌出来。 他怎么可能想要这种生活？ 可他别无选择。 他的信息素等级太低，太弱。 像是处于alpha最底端，其他稍微比他强一点儿的alpha，都能随意欺压他。 还不如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 “弟弟，你很不乖，不乖要受惩罚的。”柳渐玥弯下身子，说，“上次的惩罚太轻了，让你还有胆子逃跑，这次加倍，好不好？” 柳渐玥的语气像是在温柔地和柳渐英商量，但是内容却让柳渐英打寒颤。 第90章 柳渐英顶着信息素压制，努力爬起来，几乎是半跪半趴在柳渐玥跟前。 “姐……家主，我不会再跑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小骗子，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柳渐玥冷笑，“可你腿一好，就跑了，要我怎么相信你？” 柳渐英说：“我发誓……” “发誓有什么用，”柳渐玥说，“你就是仗着我心慈手软，不敢对你下手太重。” 心慈手软。 这个词，就不可能出现在柳渐玥对他的态度上。 果然，柳渐英听见柳渐玥接着说道：“我心软，这次，就只打断你两条腿，好不好？” 柳渐英不自禁抖了一下。 他想逃。 但被高级alpha信息素压制的他，根本跑不了。 他心中绝望。 作为劣质alpha，他这辈子，注定被柳渐玥踩在脚下。 除非有奇迹发生。 …… 柳渐英被柳渐玥打断双腿，只能在床上躺着。 骨伤本来就难养，柳渐玥还会在他腿伤快好的时候，故意加重他的伤情。 他就这样断断续续躺了大半年。 柳渐玥像熬鹰一样，熬到柳渐英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熬到他失去逃离的念头，就算放飞到天地间，仍旧会乖乖飞回来。 再后来，也许是柳渐玥厌倦了这种玩法，又或许柳渐英的顺从让她感到满意，柳渐玥不再折腾柳渐英的腿，柳渐英总算能够好好养伤。 柳渐英腿伤好后，柳渐玥给了他一些omega伪装剂，开始带他参加各种世家晚宴，和商业酒宴。 柳渐英不喜欢喝酒，但他若推辞，回到柳家，就会受到柳渐玥的责罚。 他只能不断逼迫自己适应，从最开始，喝了几杯就吐，到后来，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几十杯。 然而，问题不仅仅是会不会喝酒。 他现在的身份是高级omega，在酒桌上，总有人假借酒意，对他开黄腔，摸摸搂搂。 柳渐玥就在一旁看着，从不开口帮他，似乎很乐意见到他窘迫挣扎的模样。 经历多次酒宴以后，柳渐英也慢慢习惯这令人作呕的酒桌恶习，摸索出一套应对方法。 后来，柳渐玥不再为他提供omega伪装剂，柳渐英便只能自己想办法购买。 伪装剂只有黑市可以买得到，而进黑市，必须要有四大世家的人引荐。 柳渐英便以弟弟柳渐鸿的身份去找齐二少。 作为柳渐鸿曾经的未婚夫，齐二少难得没有为难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当天夜晚，柳渐英从黑市买完伪装剂回来，在路上等红灯的间隙，他看见了曾经的未婚妻，方春茹。 已是深秋，夜风寒凉。 方春茹自己一个人抱着婴儿，站在街头的斑马线前，身旁放着一个小行李箱。 明明已经是绿灯，她却一动不动，失神地望着前方。 快半夜了，这么晚，omega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何况还抱着孩子。 柳渐英下了车，走到方春茹身旁，脱下外套递给她，问：“你要回哪里，我送你。” 方春茹转头看向柳渐英，眼里情绪复杂。 自从那晚，柳渐英被柳渐玥带回走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也是啊。 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当年她鼓起勇气告白，他们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少年好像成长了不少，不像当年那样青涩懵懂。 但和她，有了疏离感。 “我……”方春茹哽咽了下，在曾经的未婚夫面前，有些绷不住情绪，“我不知道，我没有家了。” 她去omega专校只读了一年，很快辍学，早早结婚，早早怀孕，本来应该和其他omega一样，平淡地过完一生，但丈夫突然离世后，婆家不要她，娘家也不要她，她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不知道该去哪里。 好像从她嫁出去之后，就成了一根浮萍。 “那先去酒店吧，你不能一直站在这。”柳渐英把外套展开，披在方春茹肩上。 方春茹低下头，有些羞赧：“我没有钱。” “你有，”柳渐英说，“我还欠你钱。” 当年的柳渐英也曾这样，身无分文，去找方春茹求助，是方春茹帮他付了车费。 可惜，那个夜晚，少年是带着悲伤离开的。 方春茹的头更低了，泪水静悄悄地掉落，埋没在夜色中。 第119章 都要跟我说 柳渐英将方春茹安置在酒店，又给她转了些生活费。 安置好后，方春茹问柳渐英：“柳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柳渐英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他们见过彼此狼狈无助的时刻，或许是这世上，彼此唯一能交心的朋友。 陈辰又想起当年，“柳渐鸿”看方春茹的眼神，还有那放松的姿态。 在“柳渐鸿”的话语中，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多少情爱，但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 像亲人一样。 陈辰又开始吃飞醋。 “她对你不好，怎么还能做朋友？” “她只是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没什么好不好的，她是omega，本来就不容易。”柳渐鸿为方春茹辩解。 陈辰把柳渐鸿身体掰过来，侧坐在自己腿上，说：“那以后你有我了，不管是开心、不开心的，都要跟我说。” 柳渐鸿眨了下眼睛，不想答应，所以没说话。 他们都是alpha，他还不确定，陈辰的“喜欢”能有多久。 陈辰眉眼耷拉，委屈地问道：“你不答应，难道我连朋友都不如吗？” 柳渐鸿转移话题：“你不听故事了吗？” “不听，”陈辰咬了咬牙，说，“你不答应，我就不听。” 柳渐鸿盯着陈辰的眼睛，认真说道：“陈辰，春茹和你不一样，如果以后我们分开了，我和你做不了朋友，你能明白吗？” 他对方春茹，只有好感，还未到爱恋的地步。 他和方春茹分开，是纯粹的外界因素逼迫。 但他对陈辰，是投入了感情的。 坚决、坚定、深刻的感情。 能为对方交付出自己。 如果以后他们分开了，只会是因为其中一方的背叛。 陈辰能察觉到柳渐鸿的担忧和害怕，他把脸埋进柳渐鸿脖颈间，说：“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不做朋友，你永远是我老婆。” “你才是我老婆，”柳渐鸿反驳，“你是我自己选的老婆。” 明明坐在人家alpha大腿上，被alpha抱着，但柳渐鸿说得理直气壮。 陈辰闷笑了一下，没反驳，而是问：“饿了没，我之前让大厨给你熬海鲜粥，这么久了，应该好了，我们去喝粥吧。” 柳渐鸿点了点头，他昨天“劳累”了一晚，现在都临近中午了，确实饿了。 两人喝粥时，唐梦书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准备好材料，问陈辰决定在哪谈合作。 陈辰转达给柳渐鸿，让他做决定。 在酒店不够正式，在柳家又怕被柳渐玥知晓后阻挠，柳渐鸿最后定在他的小公司里碰面。 陈辰虽然还在发热期，但他坚持跟着，防止唐梦书“坑”他老婆。 毕竟，他已经把自己“卖了”，给唐梦书“打工”，不能再让柳渐鸿步他后尘。 …… 唐梦书和柳渐鸿谈话的时候，一直不自觉地盯着柳渐鸿的脖颈看。 虽然柳渐鸿的脖子上带着防咬带，但还是无法完全遮挡那些斑驳的痕迹。 陈辰坐在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见唐梦书这个alpha盯着自己老婆看，便时不时咳两声提醒唐梦书。 “你嗓子不舒服？”柳渐鸿抽空问陈辰。 陈辰只好装模作样地举起水杯，说：“没有，有点干，我喝口水就好。” 谈完合作内容，确定无误后，便是签字。 柳渐鸿抬手签名字的时候，衣袖被拽上去了点儿，露出手腕上的半个齿印。 唐梦书看见了，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低头，给陈辰发了个信息。 陈辰点开信息，上面只有两个字：禽兽。 结合唐梦书之前的视线，陈辰很快猜出唐梦书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理所当然地回复：我老婆，盖个章很正常！ 有这么“盖章”的吗？！唐梦书给陈辰回了个白眼。 合作签约很顺利，唐梦书签完合作协议，直接带着材料飞回梦城，安排资金转账。 柳渐鸿抓着协议发愣。 昨天晚上，他还在为了资金烦恼、痛苦，甚至打算卖身。 但现在，问题解决得云淡风轻，有种不真实感。 像做梦一样。 “协议有什么问题吗？”陈辰见柳渐鸿一直盯着协议看，不放心地问。 柳渐鸿摇了摇头，放下协议书，朝陈辰招了招手。 陈辰听话走上前，被柳渐鸿一把抓住领子。 第91章 陈辰顺着力度弯下腰，双唇随即触碰到另一片柔软的温热。 这个吻很短暂，是柳渐鸿对陈辰表示的感谢。 陈辰嘴角上扬，告诉柳渐鸿：“既然钱的问题解决了，过两天，我带你去看看腺体，我刚刚已经和我朋友约好了。” 陈辰的朋友，便是苏林川。 苏家的制药研究楼里，有各式各样的研究仪器，能把柳渐鸿从里到外都检扫一遍，检查一个小小的腺体，自然不在话下。 柳渐鸿担忧：“我是alpha，如果检查……” 他怕真实性别会被知晓。 陈辰坦白：“我朋友知道你是alpha。” 柳渐鸿点了点头，但他想起另一个未解决的麻烦：“孙家主……” “哦，那个死秃头，”陈辰撇了下嘴，说，“他没死透，唐少帮忙送医院了，现在估计还在医院躺着。” “嗯。”知道人还活着，柳渐鸿便不再多问。 昨晚的事不光彩，何况人没睡着，还挨了一砸，孙家主好面子，更不会往外说。 只是柳渐鸿的小公司，以后和孙家，肯定没了生意来往的可能。 两天后，柳渐鸿把那块地的交款问题处理好，便跟着陈辰去郁城。 苏林川一年没看见好友，把陈辰打量了一遍，说：“好像壮了点。” “那当然，”陈辰炫耀般地撩起衣摆，转了一圈，让苏林川和柳渐鸿都能看见，“我天天被拉着训练，腹肌都厚了两公分！” 能完美应付omega，或者alpha的三天发热期！ 苏林川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谁想看你腹肌！” 陈辰望向柳渐鸿，用眼神征求表扬。 柳渐鸿默默伸手，把陈辰的衣摆拉下来，说：“光天化日，不知廉耻。” 陈辰：“……” 得，白给两个瞎子看。 柳渐鸿的事要紧，苏林川也不再和陈辰寒暄，带着柳渐鸿去检查。 检查需要很多道程序，一直到傍晚，检查结果才出来。 苏林川拿着检查报告，对陈辰和柳渐鸿说：“有两个坏消息，先听那一个？” 第120章 不可能变性 又是两个坏消息。 事关柳渐鸿的身体健康，陈辰很是紧张：“很严重吗？” “不危及生命，但暂时无法可解。”苏林川说。 柳渐鸿很平静：“苏少，你说吧。” “第一个坏消息，”苏林川说，“柳少后颈处有两个腺体。” 陈辰和柳渐鸿双双一愣。 “两个腺体？”陈辰问，“没检查错吗？” “没错，”苏林川解释，“一个是原生的alpha腺体，另一个是后期移植过来的，虽然没有坏死，但是没有活性，散发不了信息素。” 陈辰想起柳渐鸿讲的过去，在医院，柳渐英被迫打了一个多月的信息素活剂，想必就是为了激活那个被移植过来的腺体。 “那个腺体，是不是omega腺体？”陈辰问。 苏林川点了点头。 陈辰确认：“那是渐鸿……不，应该说，渐英的弟弟，真正的高级omega的腺体。” 苏林川早知道“柳渐鸿”的真实性别，听陈辰这么说，并不觉得惊讶。 “所以，家主当年，是把弟弟的腺体，移植到我身体里了吗？”柳渐鸿问。 “一定是的。”陈辰确信。 “移植的时候，腺体的原身主人应该已经死亡，所以无法直接切换，”苏林川说，“只能先和宿主的腺体连接在一起，养一段时间，减少排斥反应，不过，许是排斥性太高，又或许移植太晚，一直无法恢复活性。” “那能把它切掉吗？”陈辰问。 “这么多年过去，它早和宿主的腺体长在一起了，”苏林川说，“无法切除。” “那对渐鸿有影响吗？”陈辰问，“渐鸿不会……突然变成omega吧？” 如果老婆变成omega，陈辰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还有点小期待。 柳渐鸿皱紧了眉头，他也很担忧，毕竟，谁能接受突然莫名其妙变性？ 苏林川摇头：“放心，omega腺体没有活性，自然不可能变性，不过，对柳少的发热期有影响。” “什么影响？”陈辰问。 “这就是第二个坏消息，”苏林川说，“两个腺体连接在一起，是相通的，所以柳少发热时，身体会产生紊乱，原生的腺体，需要产生更多的信息素，将两个腺体填满。” “而没有活性的腺体，会残留发热时期的信息素，若是高等级的alpha，发热期间隔长，可能影响不大，但劣质alpha的发热期很频繁，对柳少影响不小。” 柳渐鸿瞬间了然。 难怪他的发热期经常提前，抑制剂的效用时间还越来越短。 “有解决的办法吗？”柳渐鸿问。 “没有什么根除的办法。”苏林川摇了摇头，“除非……把两个腺体都挖掉。” “不行。”陈辰立马拒绝。 挖腺体，就算柳渐鸿愿意，陈辰也不同意。 太危险了。 至今挖过腺体的alpha和omega，不是死在手术台上，就是早夭，还没有安然无恙的例子。 “我也觉得不能挖，除了发热期比较难挨，对身体没有其他危害，”苏林川说，“我想想办法，提高抑制剂的效用，让柳少发热期好过一点儿。” “嗯，”陈辰感激说道，“那就拜托你了，林川。” “苏少，谢谢你。”柳渐鸿也道了谢。 他还没存够钱买强化剂，现阶段如果有效用好一点的抑制剂，能减轻发热期的痛苦，最好不过。 等他以后买到强化剂，提高信息素等级，发热期间隔就会变长，这个腺体问题应该就能迎刃而解。 苏林川做抑制剂，需要柳渐鸿的信息素做研究。 陈辰知道提取信息素很痛，所以一直在旁边心疼老婆，关怀备至。 苏林川提取完信息素，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这对发狗粮的夫夫赶出实验室。 望都萧家。 萧定言垂着首，在下位坐了快半小时。 他的父亲，萧家的家主，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地泡茶、品茶，始终没给萧定言递上一杯。 萧定言安安静静地坐着，他知道父亲叫他来的目的，所以并不惊慌。 看着儿子如此气定神闲，萧家主冷哼一声，说：“你倒还挺镇定，喊了你几次，今天才舍得回来，商会会长的事，你不用给我一个交代吗？” 全国商会会长，多年来，都是默认由四大世家的人轮流当，一人最多任职两届，这两届，轮到的是萧家。 萧家派萧定言去当会长，但萧定言只当了一届，在今年年初的商会换届，会长竟然换了人。 换人了也不要紧，只要是四大世家的人，那便还是自己人。 可这次的会长，是个商业新贵。 当然，萧家主对新会长并不陌生，因为那人便是云苏。 萧定言终于开了口：“爸，齐家没了，我们四大世家缺了一腿，商会这么大的蛋糕，自然有其他人盯着。” “齐家没了，我们其他三个世家都还在，哪轮得到外人来当！”萧家主面色不虞，“你就应该在最开始掐死这个苗头。” 云苏和萧定言交好，是几个世家都知道的事。 但一来云苏是云晋的弟弟，若能通过弟弟，让云晋站队，对世家来说是件好事。 二来萧定言办事稳重，也不会结交什么狐朋狗友，不需要长辈操心。 只是没想到，云苏野心不小。 “官家有自己的考量，想引进新鲜血液，尤其是智能机械行业的新贵，这次商会新成员，大部分都是这行业的人。”萧定言说，“这行业来钱快，几个重要理事职位，他们就占了三分一。” 云苏的公司是研究制造智能机械的，短短几年，直接成为行业领头公司，而云苏本人又是智能机械制造协会会长，这行业的理事，自然会推选云苏。 “那也不可能让外人选了去！”萧家主冷言。 “爸，这些年来，许多新老世家，都看四大世家不顺眼，以前我们四大世家势强，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言听计从，现在齐家没落……”萧定言顿了顿，说，“就像雄狮露出了伤口，蝇蚋虫豸都会想咬一口。” 萧家主没有说话，显然也是认同的。 萧定言继续说：“其他世家，早就跟我们四大世家不是一条心了，新任会长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挡箭牌、探路石。” “行了，你说的我都知晓，”萧家主说，“但丢了商会会长的头衔，便是伤了我们萧家的面子，从今天开始，你暂停手中事务，让你二姐接手，去老宅禁足半年吧。” 对于爱玩乐的世家少爷来说，禁足在家，跟断了手足一样痛苦，更何况还要半年。 萧定言不爱玩乐，权当休息，但禁足，相当于冷落，是在向外界告知，下一任家主之位，他可能被提前踢出局。 第92章 不过，萧定言也不敢有怨言，低头颔首：“是。” 第121章 我自己挺喜欢的 萧定言当天就回到老宅。 其实，萧定言本也常住老宅，禁足对他来说，和平常没多大差别，就是不能自由外出。 萧家其他人，除非祭祀，很少会回来老宅，连家主自己都不住这里。 老宅太小，萧家在很多年前，就搬离这里，选了更大的一块地建主宅。 萧定言小时候跟着奶奶回老宅住，奶奶去世后，他因为习惯住在这里，便经常回来。 而且，他回老宅，也是为了能常见到他的一个邻居。 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beta。 萧定言从他卧室的窗户向外看，可以看见青梅beta卧室的窗户。 他们小时候，经常站在窗户边互相打招呼。 如今，青梅beta已经去世多年。 邻居家的那扇窗户，也不曾再打开过。 萧定言到茶室，独自泡了一会儿茶，实在无聊得很，于是打开终端机，点开云苏的视频通话，开始“犯贱”去了。 云苏此时在全国商会会长的办公室里，接通视频后，他将镜头对着办公室落地窗外的楼景。 办公室在28楼，往下看，川流的车子像忙碌的蚂蚁。 何等渺小。 “四爷，你以前的这间办公室风景不错，就是不通风啊。”云苏说。 云苏就任会长后，等萧定言交接，等了一个多星期，所以今天，刚好是他来会长办公室的第一天。 萧定言没好气地回道：“我这里倒是八面来风，今天还是吹的西北风，让给你？” “也不是不行，”云苏说，“你让萧老爷生个omega弟弟或妹妹，给我做老婆，我就去萧家老宅陪你常住。” 萧定言是萧家主最小的儿子，其他的儿女都已成婚。 而且他们兄弟姐妹，是3个alpha、1个beta，没有omega。 “想屁吃。”萧定言闻言，毫不留情地嘲讽。 “那你娶个老婆，再给我生个老婆，我就去萧家老宅孝顺岳父您。”云苏又说。 “生个蛋！”萧定言翻了个白眼，想也不想地回绝。 “唉，”云苏皱眉，“那我只能勉强自己，娶你做老婆，然后我就可以陪你回娘家老宅住。” “娶你妈！”萧定言被气到，咬牙切齿地说，“我怎么老想不开，跟你聊天！纯属犯贱！” “四爷，别这么说自己，整得我好像有多欺负你似的。”云苏说。 萧定言冷哼一声，说，“可不是么？全国商会会长的名头让给了你，害我现在被老爷子禁足，你还消遣我。” “全国商会会长又不是你家的私人物品，我当当怎么了？”云苏说，“你家老头真小气。” “你去抢老虎嘴里的肉，还嫌老虎向你龇牙。”萧定言问，“有道理吗？” “好，别说了，”云苏皱了皱鼻子，“说得我都觉得会长这位置有股嘴臭味。” 萧定言：“……” 他是上任会长，所以云苏这不就是在骂他嘴臭？ 萧定言怒了：“你才臭！” “我是水仙花香味，”云苏故意曲解，“你不是闻过么，还可以吧，我自己挺喜欢的。” “你那味道讨人厌得很！”萧定言说。 哪个alpha会喜欢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对萧定言来说，受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挑衅，不当场打人都是给面子。 “那你肯定是嫉妒我，毕竟你的信息素味道，跟水一样寡淡。”云苏说。 萧定言是中级alpha，他的信息素味道，是水汽味，不够浓烈，就显得很寡淡。 “你再说这些，我就挂视频了。”萧定言实在忍无可忍。 他其实也不是很满意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太淡了，显得攻击力好像很弱。 云苏总算消停：“好，我不说了，你说。” 萧定言这才恢复成镇定的霸总模样，说：“你做这个会长，害萧家丢了颜面，老爷子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自己多加小心。” “你家老头也就会一招买凶杀人，没什么好担心的。”云苏说。 “可不止，老爷子有一百种方法对你的公司下手。”萧定言说。 “明白了，”云苏说，“不过接下来，萧老爷子可没空对我下手，应该说，世家都要绷紧脑皮啦。” 萧定言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云晋又想对世家做什么？” “不是我哥，”云苏将视频在会长办公室内转了一圈，说，“你猜，我在商会里发现了什么？” 萧定言回想了一下，问：“商会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今天，随手翻了一下商会以往的账目，”云苏说，“四大世家把全国商会当成了私人金库，好多走账，都太随意了。” 萧定言眉眼一跳，问：“账能有什么问题？” “四爷在任的期间，账目确实做得挺好，”云苏说，“但还是能挖出不少问题，当然，我和四爷是朋友，自然不会找四爷的麻烦，那就……” 云苏顿了顿，咧开嘴笑道：“那就从宋家开始，我们来查一查，宋家人任期时的账目吧。” “查商会的账，你是在找死，”萧定言说，“到时候想取你狗命的，可不止世家。” 萧定言自然知道，那些奇怪的走账，涉及了哪些人，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都有。 “没关系，”云苏说，“我有我哥罩着。” 云苏对自家哥哥有种盲目的信任。 “你想清楚了？你这一动手，可就是不死不休。”萧定言说。 “那当然，我们一开始合作的目的，”云苏收拢了五指，又张开，“不就是要把四大世家炸成烟花吗？” 萧定言被云苏的比喻逗笑，他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不错，既然你要先查宋家，那我再给你提供一条线索。” “嗯？”云苏用眼神示意萧定言继续说。 “9年前‘零计划’的惨案，宋家便是那把刀，”萧定言说，“你想办法，将一个人逼出来，抓到他，有了这个人，宋家就会和齐家一样，连根拔起。” 齐家之所以倒得快，而且无法随便推替死鬼出来挡灾，连齐家的后台都被抓了，是因为间谍之罪，没人敢保。 云苏心中有个猜想，但还是假装不知，问：“这人是谁？好大的能耐。” 萧定言说：“当年‘零计划’的叛徒，柳维波。” “一个死人，”云苏脸色沉了沉，“四爷真爱开玩笑。” “他没死，”萧定言说，“躲过两次追捕，都被他逃了。” “是个有能耐的，”云苏说，“但他一个人，不可能扳倒整个宋家吧？” “世家这么多年，什么肮脏事没干过，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是因为有人帮他们掩盖，”萧定言说，“但只要你能找到那块遮羞布的线头，就能立马抽丝解缕。” 云苏总结：“柳维波就是那个线头。” 萧定言点了点头。 “不过，找柳维波、查商会，都会惊动宋家的后台，让他们有所警惕，”云苏说，“我需要有人帮我打掩护，四爷你再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萧定言问。 “你帮我在宋家，物色一个老婆。”云苏说。 萧定言：“……” 今天他是非得当上这个“媒婆”吗？ 第122章 平常可以 陈辰在床上辗转反侧。 明天是他和柳渐鸿的生日，过完生日，他还要回望都上学。 想到马上要和柳渐鸿分开，他心里有些不舍。 而且，他和柳渐鸿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偏偏两人还是分房睡。 陈辰想不明白。 自己要颜有颜，要力气有力气，那方面，老婆也是验证过的。 尺寸、持久、硬度，都是顶好的。 怎么这么多天过去，老婆都没个表示？ 不应该啊。 难不成，因为第一次不愉快，给柳渐鸿留下心理阴影了？ 可就算柳渐鸿不想和他开“碰碰车”，拿他当抱枕抱着也行啊。 他有胸肌有腹肌，还能哄睡，不用白不用！ 不行！ 陈辰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后，下定决心。 他得去找柳渐鸿。 不能再这样各睡各的。 他得让柳渐鸿习惯两人睡一起，才有机会继续深入。 陈辰起身下床，大半夜去敲柳渐鸿的房门。 柳渐鸿许是还未入睡，很快开了门。 “什么事？”柳渐鸿一脸纳闷不解。 陈辰一言不发，直接挤入屋内，径自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柳渐鸿走过来，伸手探了探陈辰的额头，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陈辰把柳渐鸿的手抓下来，放到唇边吻了下，说：“没有不舒服，我来尽丈夫的义务。” 柳渐鸿习惯性反驳：“我才是丈夫。” 第93章 “嗯，”陈辰顺着柳渐鸿的话说，“我来找老公，尽一名老婆的义务。” 柳渐鸿第一次听陈辰叫他老公，耳朵瞬间发热发红。 “那，就一起睡吧。” 柳渐鸿跟着躺下，把陈辰搂进怀里。 陈辰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将脑袋靠在柳渐鸿胸口，感受那沉稳的心跳，却有种不真实感。 “渐鸿，我以后可以搬来跟你一起睡吗？”陈辰问。 “平常可以，发热期不行。”柳渐鸿说。 陈辰不解：“为什么，我虽然没有omega信息素可以安抚你，但如果……” 如果发热时能发泄出来，还是可以的缓解的，陈辰觉得自己可以在另一方面努力，毕竟他现在的体力，应付柳渐鸿的三天发热期绰绰有余。 柳渐鸿依然拒绝：“我发热期的脾气很不好，我怕会伤到你。” 他发热时太暴戾，很难控制自己，万一不小心伤到陈辰怎么办？ “不会，我有办法。”陈辰说。 “什么办法？”柳渐鸿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辰说，“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陈辰一说软话，柳渐鸿就心软。 “好吧，”柳渐鸿说，“不早了，睡吧……辰辰。” 柳渐鸿换了个更亲昵的称呼，陈辰没听出来，但他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 从今晚开始，他便可以抱着老婆睡觉。 只要老婆习惯了，其他的事都可以慢慢顺理成章。 生日当天，两人互相交换了生日礼物后，柳渐鸿决定带陈辰去高档餐厅吃饭。 陈辰坚持自己开车，不带司机，还是开的那辆装甲越野车。 这一次，陈辰车技出乎意料的好。 “我在翡城，找人教我练车，”陈辰问，“你觉得怎么样？” 柳渐鸿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吝夸赞：“进步很大。” 是个老司机了！ 餐厅是以前来过的，价格贵、份量少，味道莫名其妙。 吃到一半的时候，陈辰终于忍不住吐槽。 “这家餐厅的菜品，怎么都长得奇形怪状的？还放了很多树叶。” 柳渐鸿解释：“摆盘是这样的，叶子是香料，可以吃但是不好吃，你觉得不好看吗？” 陈辰摇了摇头，轻声说：“还行，就是量太少了，味道还很奇怪，大部分是粘稠的汤汤水水，我吃到现在，都没三分饱。” 他们都在这家餐厅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柳渐鸿笑了：“你不喜欢，我们以后就不来了。” 陈辰反而问：“你喜欢吗？” “不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可是其他餐厅我没去过，不清楚好不好。”柳渐鸿说。 柳渐鸿的朋友不多，他平常除了应酬，很少到外面吃饭。 他带陈辰去吃的几家餐厅，都是以前柳父柳母带他们姐弟来吃过的。 他的娱乐生活实在太匮乏了，确实不像个富商世家的少爷。 “那以后，我们一起出来多走走。”陈辰说，“像普通夫妻那样，先把这个城市好吃的吃一遍，再去外面的城市，如果有你喜欢的，我们可以常去。” 柳渐鸿没有回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辰看了一会儿，说：“辰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都不会和我说这些。” 陈辰轻笑：“以前的你，也不会想听我说这些啊。” “我喜欢这样的你，”柳渐鸿说，“很真实。” “我也喜欢现在的你，”陈辰握住柳渐鸿放在桌上的手，说，“现在的你，离我很近。” 柳渐鸿不解：“我以前离你很远吗？” “何止，”陈辰叹气，“我每次想了解你，你就生气。” 柳渐鸿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不允许其他人窥探，自然会对所有想接近他的人抱有敌意。 其实，现在的他对其他想靠近的人，仍是同样的态度。 只有陈辰，是特别的。 …… 吃完饭，陈辰开着车，带柳渐鸿去郊区半山腰的凉亭。 这里离城区实在太远，晚上很少有人在这里逗留。 所以，这个时间点，只有陈辰和柳渐鸿两人。 柳渐鸿坐在木椅上，吹了一会儿山风，笑着对陈辰说：“我觉得，我以后可以不用来这里了。” 这里曾经是他逃避现实、暂时找回自我的地方。 但现在，他有另一个“港湾”可以停靠。 两人没坐多久，便准备回家。 陈辰帮柳渐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柳渐鸿上车系好安全带后，陈辰却仍站在车门边，迟迟没有关门。 柳渐鸿不解：“怎么了？” 陈辰低头看着柳渐鸿，说：“渐鸿，我明天就要回望都上学了，你能不能，再送我一件生日礼物？” “你想要什么？”柳渐鸿问。 陈辰眼神带着炙热，缓缓靠近柳渐鸿的唇：“想要你。” 第123章 让我帮你 柳渐鸿当然知道，陈辰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吻。 只是他有些犹豫和害怕。 其实这些天，他一直在逃避这件事。 之前那次体验，太疼了。 跟受刑一样。 而且是伤在那种地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头皮发麻。 这种事一点儿都不舒服，让他毫无向往。 不管以后，疼的是他还是陈辰，他都觉得害怕。 “我这次会很小心的，”陈辰倾身轻啄了两下柳渐鸿的唇，说，“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柳渐鸿心里是拒绝的。 但身为霸总，又不好明说，自己害怕受伤。 “也不一定要做这种事吧，本来alpha和alpha在一起，就挺奇怪的。”柳渐鸿垂着眼，说，“我们这样就很好。” “你是讨厌我碰你吗？”陈辰皱起眉，面露伤心，“上次让你受伤是我不好，别讨厌我好不好？” “我不是讨厌你，只是……”害怕这种事实在有点没面子，柳渐鸿不想明说，“只是总得有个准备过程。” “我会好好帮你准备的。”陈辰举起手发誓，“就先试一次，好不好？” “可是……”柳渐鸿还是犹豫不决。 “我们既然互相喜欢，难道你不想要我吗？”陈辰委屈，“你应该能体会我想亲近你的心情呀。” 是啊。 他们已经决定在一起，不能一直止步不前。 柳渐鸿咬了咬牙，心一横，点了下头，说：“好。” 得到应允，陈辰随即挤进车内，关上车门。 他解开柳渐鸿的安全带，将座椅放平。 柳渐鸿瞬间慌张：“辰辰……这是外面，不要在这里……” 他没想到陈辰会想在车上做。 如此胆大妄为。 “没关系，不会有人看见的。” 陈辰屈腿跪在座椅上，将柳渐鸿牢牢困住。 柳渐鸿伸手去抓车门把，想开门逃走。 陈辰将柳渐鸿的手抓回来，直接按在自己的炙热上，说：“你答应的，不能反悔。” 柳渐鸿被手掌中的温度烫得脸颊发红：“我没有……我就是……你不能主动，我自己来……” 这种时刻，柳渐鸿还在坚持自己的直a霸总主义。 陈辰低低笑了一声，说：“这次不行啊，我得帮你好好做准备，不然会受伤。” 柳渐鸿坚持：“我可以自己做。” “好吧，那你试试。”陈辰含住柳渐鸿的手指，等整根手指都湿润了，才示意柳渐鸿，“可以开始了。” 柳渐鸿举着手，不知所措。 他知道要怎么做，但要在陈辰面前，给自己做那档子事，实在太过羞耻。 “我的少爷，”陈辰见柳渐鸿久久不动，便弯下腰，在柳渐鸿耳边轻声说，“还是让我帮你吧，好不好？” 柳渐鸿抖着声音回应：“嗯……” 准备的时间很长。 两人都是清醒的状态，柳渐鸿觉得很羞耻，一直捂着脸。 陈辰的准备做得很充分，这次柳渐鸿没受伤流血。 但柳渐鸿刚开始，还是觉得很疼，疼得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车内很快充斥着浓郁的橘子味。 受到alpha信息素的挑衅，陈辰停了好一会儿，直到额角青筋暴起，才总算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 alpha和alpha在一起，果然艰难。 陈辰的信息素等级比柳渐鸿高，之前陈辰脑子发热时，他的高级alpha信息素，害柳渐鸿受了一次苦，现在清醒状态的陈辰，当然舍不得再让爱人难受。 陈辰等到车内信息素变淡，知道柳渐鸿已经适应了，才开始进一步的动作。 车内空间逼仄，两人的大长腿不好安放，柳渐鸿只能抬腿绞着对方的身体。 气息纠缠。 呼吸滚烫。 声音缱绻。 今晚的月亮是轮弯月，被云层遮了大半，朦胧的月光洒在山间，并不明亮，只能勉强看见轮廓。 第94章 而半山腰的那辆越野车，就在朦胧的月光中起起伏伏，晃动了大半宿。 山间小动物很多，偶尔会有一两只窜到车身上，引发响动。 柳渐鸿每次一听到响声，都会紧张得全身紧绷。 此时的陈辰才明白，为何有人，喜欢追求刺激。 真是既痛，又爽。 陈辰和柳渐鸿十指相扣，轻轻啄吻着柳渐鸿，时不时安抚他的情绪。 “辰辰，辰辰……” 柳渐鸿到后来，开始不停轻声呼唤陈辰的名字。 他感到害怕。 因为他发觉，自己竟然习惯了这种律动。 身体跟随着对方的动作而起伏。 感觉快迷失自我。 他是alpha，怎么能沉溺在这种律动中呢？ 太可怕了。 陈辰回望都继续上学。 他的毕设已经完成，只需等毕业典礼，顺便补考。 他错失了一整年的学业学分，穆慈舟帮他向学校申请，只要补考成绩通过，就可以把学分补给他。 补考对他来说，没任何难度，就是科目有点多，得补考两三天。 考完试，陈辰和苏林川、李新竹又聚了一次。 陈辰等毕业，就会回卯城。 苏林川会留在望都大学，继续跟着许院士做研究。 而李新竹告诉两位好友，他考上望都政府的某个部门，等毕业后，就要去工作了。 苏林川很不解：“你不是想去前线吗，怎么也应该找部队相关的工作啊？” 李新竹叹气：“像我这种omega，只能报考部队的文职和后勤。” “可去政府部门，也是文职吧？”苏林川还是不解。 李新竹摇了摇头：“不一样，去政府部门，我如果努力，可以接触到核心工作，虽然omega身份，过程可能会艰难一些，但总比部队的后勤有盼头。” “新竹，”陈辰说，“你好像和其他omega想法不一样，他们喜欢稳定、平淡，而你总想要去冒险和拼搏。” “因为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苏林川说，“若你困于牢笼之中，无人愿意倾听你的言论，无论你如何振臂高呼，都不过是他人取乐的笑料。” “就像笼中的金丝雀，就算它歇斯底里，悲鸣啼血，他们也只会觉得，它唱得好听。” “所以，只有打破牢笼，和他们平起平坐，他们才会正视你。” “omega，便是如此。” 第124章 我教你跳舞 omega生来有诸多束缚。 就像那困于笼中的金丝雀。 金丝雀想要“发声”，必须打破牢笼。 而想要打破牢笼，就必须去冒险，去拼搏。 即使头破血流。 “我支持你。”苏林川向来无条件支持李新竹，“不过，我对政治这方面不懂，可能要多学习。” 苏林川已经默默把政治谋略，纳入学习计划，想着日后帮李新竹出谋划策。 陈辰想起柳渐鸿，身为alpha的“柳渐鸿”和身为omega的“柳渐鸿”，都曾困于牢笼之中，一个是信息素等级的牢笼，一个是性别的牢笼。 现在，他身处柳家，又和柳渐鸿困于同一个牢笼中。 所以牢笼，不专属于性别，而是属于“弱者”。 那他要如何带柳渐鸿，逃出困住他们的牢笼呢？ “……辰，辰辰……”李新竹唤了陈辰几声。 陈辰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怎么？” “望都大学毕业舞会，你要报名吗？”李新竹问。 “不要，”陈辰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不会跳舞。” “可以带家属参加。”苏林川意有所指。 陈辰犹豫了，问：“不参加舞会，家属能参加毕业典礼吗？” 苏林川摇了摇头：“应该不行，不过舞会带家属，有名额限制，想要参加的话，要早点报名。” 全校几千名毕业生，舞会名额只有几百，带家属的名额更少。 “嗯！”陈辰这次不再犹豫。 不会跳舞怎么了，他可以学！ 陈辰晚上回到宿舍，和柳渐鸿说了毕业舞会的事。 “你报名了？”柳渐鸿问。 “嗯……”陈辰有点心虚，“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想要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不怪你，”柳渐鸿说，“既然你报名了，那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跳舞。” “好……可是，怎么学？”陈辰问。 他们身处异地，要怎么练习跳舞？ “等我一下。”柳渐鸿说着，起身走到一间运动室。 这里的是专门用来做室内运动的，隔音效果很好。 柳渐鸿挑了块空地，把终端机的视频角度拉远，让他整个人能出现在视频中。 陈辰也跟着调视角，还把投影设置成一比一大小，像柳渐鸿站在他身边一样。 “你跟着我的动作练习吧。”柳渐鸿说。 “好。”陈辰点头。 柳渐鸿边摆动作，边耐心给陈辰讲解，还会抽空看一下陈辰的动作摆得标不标准。 刚开始的时候，一人教，一人学，气氛还挺融洽。 但等舞蹈动作大一些，陈辰便开始心不在焉。 柳渐鸿穿的是丝绸睡袍，只要他动作大一点，陈辰就能看见，那双又白又长又直的大腿。 腿上还带着几天前的吻痕。 眼睛根本挪不开。 吻痕已经很淡了，但那是陈辰留下的，他自然清楚。 教了一会儿，见陈辰丝毫没有起色，柳渐鸿生气了。 “差生，你是我教过的最差的学生。”柳老师如此评价。 陈辰委屈：“不怪我。” 柳渐鸿叉着双手，问：“那怪我？” 陈辰大胆地点了点头：“我集中不了注意力。” 柳渐鸿生气：“你集中不了注意力，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辰视线往下移了移，说：“我觉得，是你的衣服让我无法集中。” 柳渐鸿：“……” 柳老师去换了套休闲运动服。 陈辰没见过柳渐鸿穿休闲服，现在的柳渐鸿看起来，像是个乖巧的学生。 不一样的老婆，让陈辰眼前一亮。 “渐鸿，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柳渐鸿不以为意，全当陈辰为了讨好他。 “准备开始吧。” 柳老师十分严厉，跟结婚那天完全不一样，批评直戳心窝。 “你腰杆子钉钢板了，这么硬挺。” “你走这几步，是腿抽筋了吗？” “转个圈，都要转出门了，是准备去逛街吗？” “让你抬手，不是举手回答。” 陈辰跟着柳渐鸿练了一个小时，越到后来状态越好。 柳老师虽然严格，但也不吝夸奖：“学得挺快，就是肢体还不够柔软，不过这点没法强求，今天先这样，明天再继续。” 陈辰点头：“好。” 两人约定了每天练舞的时间。 陈辰刚挂掉柳渐鸿的视频通话，就收到了唐梦书的通话。 “占线了一个多小时，”唐梦书说，“和你老婆讲故事呢？” “唐少，有什么事吗？”陈辰问。 “你之前不是向我打听高怀朗吗？我找到人了。”唐梦书说。 高怀朗拿着钱跑国外去了，而唐家刚好在那个国家设了个分公司，所以陈辰拜托唐梦书帮忙找人。 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不愧是唐少，”陈辰问，“那混蛋在哪？” 唐梦书说：“带着他妹妹，买了一处农庄，昨天，在我家公司定制了几台机器。” 陈辰咬了咬牙，说：“他拿着渐鸿的钱，日子倒是过得舒坦。” “人找到了，现在你想怎么办？”唐梦书问。 陈辰皱眉。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人在国外，打又打不到，抓又抓不了。 见陈辰久久不说话，唐梦书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陈辰问。 唐梦书提议：“黑吃黑。” 陈辰怔愣了一瞬，摇了摇头：“他们是可恨，但是杀人犯法，我下不了手。” “想什么呢！”唐梦书无语，“当然不是杀人。” “那要如何？”陈辰问。 唐梦书说：“我认识几名厉害的黑客，可以帮你把柳渐鸿的钱转回来。” “先不说，黑客有没有这种能力，但他们这么做，不会把事情闹大吗？”陈辰担忧。 “这个我想好了，直接从银行里转出来，肯定不行，会被银行追查，”唐梦书说，“但如果是高怀朗主动转过来的，那就没问题。” 陈辰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设置个病毒程序，他若是点到程序，相当于是自己操作不当被骗钱。” 唐梦书点头：“是的，钱是转回国内的，国外的警察不会想管，他是非法侵占的钱财，又不能在国内报警。” 第95章 “这样确实是个办法，可是，”陈辰担忧，“来历不明的钱，也没法直接给渐鸿。” 唐梦书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可以处理。” 第125章 当然不行 果然，唐梦书这个富商世家的少爷，不会让自己吃亏。 陈辰试探着问：“条件？” “这笔钱，就当成zm公司给柳渐鸿公司，追加的投资，”唐梦书说，“我可以再加一倍的钱，连同这笔钱一起，多让几分利。” 陈辰：“……” 唐梦书追加钱再让利后，其实柳渐鸿就能以正规的渠道拿回自己的钱，就是过程比较久。 所以，唐梦书是要拿柳渐鸿的钱，赚利润。 “你也有zm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唐梦书提醒，“赚的钱也有你一份，我就是拿点辛苦费而已。” 陈辰知道这是目前最快、最安全拿回钱的办法。 这钱与其便宜高怀朗那个混蛋，还不如先给唐梦书。 陈辰思索一番后点头：“成交！” 陈辰练了半个月的舞蹈，也算跳得有模有样了。 这天，柳渐鸿发热，两人便暂停了练习。 苏林川给柳渐鸿做的加强抑制剂，前两天便送到柳家。 陈辰问柳渐鸿用完后的感想。 柳渐鸿估摸了一下：“打一针可以撑四五个小时吧，比以前好很多。” 以前的高级抑制剂都撑不了一小时。 “有用就好。”陈辰也为柳渐鸿开心。 柳渐鸿又皱了下眉：“可是，打这个抑制剂的时候好痛。” 陈辰听后，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老婆在向他撒娇。 他也心疼老婆难受，但这个原因，苏林川告诉过他。 “很痛吗？林川跟我说过，你的抑制剂里，加了我的信息素，虽然是微量，但因为是高级alpha的信息素，所以会痛。” 以alpha信息素互相排斥和压制的原理，来压抑柳渐鸿的发热。 也就苏林川敢这么做。 不过，这也是因为陈辰和柳渐鸿的信息素匹配度，在alpha中，已经算是罕见的高匹配，不至于产生太大的副作用。 “你的信息素？”柳渐鸿好奇，“那下次你直接咬我的腺体，有用吗？” “当然不行，”陈辰说，“抑制剂里的信息素是处理过的，直接咬的话，非但没作用，还会让你很难受。” 陈辰发热那晚，柳渐鸿就被咬过，确实很疼，窒息一般的疼。 柳渐鸿现在回想起来，后颈都觉得隐隐发痛：“也是，你那天晚上咬我，我当时都快痛死了。” 陈辰面露歉意：“我那时候脑子发热，不是故意的，下次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柳渐鸿摇头：“我才不咬，咬你也是我难受，我又不傻。” 他一个劣质alpha，去咬高级alpha的腺体，那不纯粹自找苦吃。 陈辰轻笑：“好，我的少爷最聪明了。” 柳渐鸿皱了皱鼻子：“你笑话我。” “不是，绝对没有。”陈辰举起手严肃发誓。 发热期的柳渐鸿是鲜活、真实的。 就是太敏感了！ 陈辰怕惹老婆不高兴，只能尽量顺着他。 “辰辰，毕业后，你会回来吗？”柳渐鸿突然问道。 陈辰坚定地点了点头：“会。” “你之前，”柳渐鸿顿了顿，又问，“不是在给唐家打工吗，不需要去梦城吗？” 陈辰解释：“画好图纸，或者做个样品送过去就行，不用去梦城。” “那你……”柳渐鸿这次停了许久，一直没往下说。 “我怎么了？”陈辰能察觉柳渐鸿突然变得不开心。 “你和唐少之间，”柳渐鸿斟酌着开口，“有什么交易吗？” “什么交易？”陈辰被问懵了。 “我知道唐少喜欢你……”柳渐鸿说。 “他不喜欢！”陈辰连忙高声澄清。 柳渐鸿却自顾自接着说：“我都知道的，昨天唐少找我，说他愿意追加投资，分利可以多让我几成。” “这不是很好嘛。”陈辰笑着说。 这是他和唐梦书谈好的，唐梦书做事确实快。 想到高怀朗那混蛋已经被人收拾，陈辰就心情愉悦。 柳渐鸿反而脸色微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辰辰，我不傻，我和唐少并不熟，他为什么愿意帮我，又为什么做出这么大的退让？” “唐少是我朋友，”陈辰说，“是我拜托他帮你，所以……” “只是朋友而已吗？”柳渐鸿打断陈辰的话。 陈辰愣了一下，问：“渐鸿，你这是，在吃醋吗？” 柳渐鸿避开陈辰的目光，否认：“不是，是你们之间，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陈辰问，“那你觉得，我和唐少应该是什么关系？” 柳渐鸿抿了下唇，说：“辰辰，你没必要为了我，去……” 柳渐鸿有点说不下去。 当时他因为处在痛苦之中，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唐梦书出现得实在可疑。 而陈辰一个孤儿，竟然能给他一亿。 他作为一个世家少爷，都需要很多年，才能存到一亿，更何况还是个学生的陈辰。 “去什么，”陈辰满脸无奈，“我就是去找唐少帮忙而已啊，真的！” 柳渐鸿说：“之前那一亿，我会先还你，你把钱还给唐少，就不用再受他要挟。” “不是，”陈辰总算听明白了，问道，“渐鸿，你不会以为，那一亿，是我卖身给唐少的钱吧？” 柳渐鸿叹气：“我知道你当时一定也很难受，都怪我，是我没本事。” 柳渐鸿当时也是挣扎了很久，实在没办法，才决定卖身，而且那种事，对于alpha来说，并不好受，所以他知道，陈辰当时一定也很痛苦。 “你真是……”陈辰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我现在真想……亲死你！” 柳渐鸿只当陈辰是被戳破真相后，恼羞成怒，他安抚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都过去了。” “我真是……”陈辰叹气，“我本来是想等以后，我们稳定了，再告诉你的。” 听陈辰这么说，柳渐鸿便觉得陈辰是承认了，他顿时满心怜惜。 “我都明白，我们先把钱还了，你再和唐少说清楚，跟他断了来往吧。”柳渐鸿说。 “不行，”陈辰摇头拒绝，“现在不能和唐少断绝来往，我们还要存钱呢。” 柳渐鸿愣了一下，心中那点不安的猜测无限扩大，他抬手捂住胸口，只觉心脏酸疼，突然默默掉下泪来。 第126章 把他给我 “当时你说要十亿，可我还是个学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在智能机械这方面有点能力，唐家是智能机械制造的老世家，而我刚好认识唐少，所以我就去找唐少……” 陈辰本来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着，一看见柳渐鸿掉眼泪，瞬间懵了。 “渐鸿，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陈辰慌忙问道。 “我，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柳渐鸿说着，直接挂掉视频通话。 陈辰拨回了几次，都被柳渐鸿拒接。 他都还没来得及，跟柳渐鸿解释他和唐梦书之间的事，柳渐鸿却突然不理他了。 是身体难受，还是怎么了？ 亦或者，误会了他和唐梦书？ 陈辰很是担忧。 但不管他打了几次电话，柳渐鸿都拒接，发出的消息都未读。 陈辰最后只能问管家。 管家却说，柳渐鸿一直在房内，他也不知道柳渐鸿现在的状况。 陈辰思来想去，决定回卯城一趟。 …… 陈辰连夜买了凌晨四五点的机票，直飞卯城。 到达柳家的时候，已是早上九点多。 大厅内充斥着浓郁的玫瑰花信息素的味道。 这表明，柳渐玥在家。 陈辰没管太多，直接跑上楼梯，去找柳渐鸿。 但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是从柳渐鸿的房间传来的。 陈辰担心柳渐鸿出事，急忙跑上前。 柳渐鸿的房门半敞着，能清楚地看见屋内的情形。 玫瑰花香从房内飘散而出。 屋内，抑制剂碎了一地，柳渐鸿正趴在这一地的碎片上，身上白色的睡衣染上了斑驳的血红，显然被扎伤了。 而玫瑰花香的主人，此时压在柳渐鸿身上，低头咬着柳渐鸿的脖颈。 “渐鸿！” 陈辰被这一幕惊怒。 理智的弦崩断前，他咬牙上前，直接拉开柳渐玥，把柳渐鸿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柳渐鸿将脸埋进陈辰胸膛，冷汗淋漓，全身都在发抖，却隐忍着没让自己逸出半丝信息素。 柳渐玥站起身，面色阴沉，对着躲在陈辰怀里的柳渐鸿，命令道：“过来。” 第96章 柳渐鸿身体僵硬了一瞬，抱紧了陈辰。 陈辰抱着柳渐鸿后退了两步，屋内的高级alpha信息素太浓郁了，柳渐鸿受不了，陈辰想带他离开。 柳渐玥不允许，又命令了一次：“过来。” 柳渐鸿不敢再动，陈辰便抱着人站在原地。 “家主，”陈辰语气冷硬，“他是你的弟弟。” “对，”柳渐玥笑了，重重说道，“我的。” 陈辰额角一跳，终于察觉柳渐玥的不对劲。 那浓郁的信息素和往常很不一样。 霸道，焦灼，还带着侵略性。 柳渐玥，发热了。 陈辰心下发沉。 真要命。 两个发热的alpha。 他今天要是没回来，按照刚才的情形，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家主，你发热了。”陈辰提醒道。 “我知道，”柳渐玥面露不耐，“把他给我。” 陈辰自然不可能答应：“家主，你应该清楚，渐鸿无法安抚你的发热期。” 柳渐玥目光骤冷：“你都知道了？” “是。”陈辰没有隐瞒，“他是alpha，不是omega。” “那又如何，是他欠我的，”柳渐玥又一次命令道，“过来。” 柳渐鸿被柳渐玥的信息素压制，没多少力气说话，但还是深吸了口气，用尽力气拒绝：“不、要……” 柳渐玥脸色阴沉：“弟弟，你胆子大了，敢不听话。” 柳渐鸿狠狠抖了一下。 “家主，渐……英也是当年车祸的受害者，凭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他身上？”陈辰说。 柳渐玥冷冷说道：“你闭嘴。” 陈辰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渐英后颈上的omega腺体根本没有活性，只是一团还未腐烂的寄生肉块而已，他能散发的只有alpha信息素。”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了。”柳渐玥又何尝不清楚，她只是不甘心。 “我现在是他的丈夫，”陈辰说，“家主要罚要打，我都愿意替他承受，但今天，他不愿意做的事，谁也不能强迫他。” “你对他倒是真心。”柳渐玥冷嘲，“放心，我对alpha没兴趣。” 陈辰暗自舒了口气。 柳渐玥虽说没兴趣，屋内的信息素却没降下半分，反而越来越压抑。 陈辰不禁皱起眉。 他也是alpha，被同等级alpha的信息素挑衅，让他隐隐暴躁。 “辰辰……” 柳渐鸿声音沉闷，身体发软，他有些站不住了。 陈辰直接将柳渐鸿打横抱起。 “家主，渐鸿发热了，改天我们再一起向你请罚。” 陈辰说着，也不管柳渐玥发没发话，抱着柳渐鸿退出房间。 他将柳渐鸿抱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隔绝屋外的玫瑰花香。 柳渐鸿总算缓过气，说：“家主，家主会不会很生气……” “不管她，”陈辰把柳渐鸿放到床上坐着，说，“要罚就让她罚，她今天的行为太越界了。” 要不是陈辰刚好回来，以alpha发热时，那头脑不清醒的状态，都不敢想柳渐玥会做出什么事，何况柳渐鸿还反抗不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 陈辰顺着血迹，翻看了下柳渐鸿被玻璃碎片扎伤的伤口。 有些碎片扎得很深，陈辰不敢随便乱动，只能让管家去找家庭医生。 等医生过来的间隙，陈辰又去查看柳渐鸿的后颈。 但后颈上没有任何咬痕。 看出陈辰的疑惑，柳渐鸿抬起左手，白皙的手指被咬伤，青紫红肿，有一根还不自然地扭曲着，被掰折了。 陈辰没进屋之前，柳渐鸿用手护着后颈，被柳渐玥咬伤了手指，还被掰折了一根。 “痛不痛？”陈辰看着狰狞的咬痕，可以想象柳渐玥当时有多用力。 柳渐鸿点了点头：“很痛……” 而且很害怕。 以前的他，或许不太明白，柳渐玥那些抚摸腺体和咬腺体行为的意义。 但他和陈辰已经有了亲密关系，现在自然清楚，隐藏在这些动作背后的欲念。 陈辰很是心疼，他伸出手，刚想把柳渐鸿揽在怀中，就被柳渐鸿推开。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陈辰紧张问道。 柳渐鸿抿了下唇，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陈辰：“……” 他忘了，柳渐鸿还在和他闹别扭。 第127章 你承认了 “渐鸿，”陈辰问，“你是不是误会我和唐少了？” 柳渐鸿反问：“是误会吗？” 陈辰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问：“你觉得我和唐少是什么关系？” 柳渐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唐少喜欢你，你也喜欢唐少，所以你们……” “绝对没有，”陈辰满脸无奈，“我又不喜欢alpha。” 柳渐鸿一脸你骗鬼的表情。 陈辰不喜欢alpha，那他算什么？ 难道意思是，陈辰也不喜欢他，以前的话，都是骗他的？ 陈辰也察觉自己的话有歧义，赶忙说：“你不一样，我喜欢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alpha。” 柳渐鸿钻牛角尖：“那你知道后，还继续喜欢我，就表明你也可以喜欢alpha，那你就能喜欢唐少。” 陈辰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一声。 柳渐鸿皱起眉：“你承认了，是吗？” 陈辰笑问：“我承认的话，你想怎么做？” 柳渐鸿愣了一瞬。 怎么做？ 离婚吗？ 但他还不能离。 所以一直以来，不是陈辰离不开他。 是他离不开陈辰。 可是陈辰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柳渐鸿心中酸涩，泪水不自禁涌出，滚落下来。 陈辰叹了口气。 老婆吃醋，他虽然开心，但老婆难过，他也难受。 陈辰抬手抹去柳渐鸿脸颊上的泪水。 “你看，我说实话你不信，就爱胡思乱想，刚刚是骗你的，我真的不喜欢唐少。” 柳渐鸿依然不相信。 “我和唐少，是合作关系，”陈辰解释，“昨晚我就想和你说了，zm是我和唐少一起开创的公司。” 柳渐鸿：“……” “你都不听我把话说完，”陈辰又叹了口气，“我说到一半，你就挂电话，还不接我电话，我只能连夜坐飞机回来。” 柳渐鸿眨了下眼睛，在脑海里理顺了来龙去脉，问：“你们只是朋友？” “不然呢！”陈辰咬牙切齿。 “抱歉……”柳渐鸿面露尴尬，“我以为，你不想和唐少断绝关系，是因为喜欢他。” 陈辰哼了一声，问：“我像那种滥情的alpha吗？” 柳渐鸿没有回答。 陈辰气笑：“你竟然不相信我！” “alpha和omega有信息素的羁绊，可我们都是alpha，”柳渐鸿说，“我不知道alpha对alpha的喜欢能有多久。” “我也想知道答案，”陈辰说，“所以我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找答案，等我们两人都老了，我再告诉你。” 柳渐鸿心下触动：“辰辰……” “但是，”陈辰打断柳渐鸿，接着说，“在我找到答案之前，你不许离开我，不许喜欢别人，不许胡思乱想！” 柳渐鸿看着气势汹汹的陈辰，轻轻点了下头，说：“好。” 误会解开，陈辰重新张开双手，说：“过来，我抱抱你。” 柳渐鸿倾身，乖巧地靠在陈辰胸膛上。 陈辰抱着人，轻轻摩挲了两下柳渐鸿的后背。 柳渐鸿突然又抬起头，说：“不对。” “怎么了？”陈辰问。 柳渐鸿挣开陈辰的怀抱，自己张开双手，说：“应该是我抱你，这样才对。” 陈辰：“……” 柳渐鸿这直a霸总癌，时不时要发作一下。 还未等陈辰有动作，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医生来了。” 陈辰起身去开门。 家庭医生是个中年beta，一副沉稳、让人信服的样子。 医生仔细地帮柳渐鸿挑出伤口里的玻璃碎片，又将受伤的手指固定起来。 “手指脱臼，我已经处理了，过了今晚，如果还肿痛难耐，柳少就要去医院看看。” 柳渐鸿没有回话。 陈辰知道柳渐鸿不想去医院，便说：“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 医生交代了好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事情解决，陈辰应该重新回学校，但他看着发热又受伤的柳渐鸿，实在不放心，最后决定翘课。 反正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实习，他也当做是去实习吧。 …… 佣人已经把柳渐鸿的房间打扫干净，柳渐玥也早已离开。 但柳渐鸿一直在陈辰房间里休息，没有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陈辰知道，是早上的事给柳渐鸿留下心理阴影。 第97章 柳渐玥发热期的这段时间，柳渐鸿估计不会再回自己的房间。 陈辰自是喜闻乐见。 等到了晚上，陈辰更是理直气壮地跟着柳渐鸿，一起挤进浴室里。 “我还没残废。”柳渐鸿把陈辰往外推。 “你的手指受伤了，不能沾水。”陈辰定定地站着，说，“我帮你。” “不需要。”柳渐鸿坚持。 陈辰笑问：“渐鸿，你在害羞吗？” “没有！”柳渐鸿急忙否认。 洗澡而已，霸总哪能害羞。 “那就让我帮你吧，好不好？”陈辰说，“我们之间，哪个地方没见过，没什么好害羞的，是吧？” 柳渐鸿只能默默点头。 “袒裎”相见时，柳渐鸿还是有些害羞，快速地躲进浴缸里。 陈辰很快跟着踏入浴缸，还要往柳渐鸿身后挤。 “做什么，”柳渐鸿往前挪了挪，说，“就不能离远点吗？” “我要帮你擦背啊，”陈辰说，“你手受伤了，肯定不方便。” 柳渐鸿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陈辰倒真的仔仔细细地帮柳渐鸿搓了一遍身体，搓完，柳渐鸿就想起身离开，但被陈辰拦腰抱住。 “我还没洗呢。”陈辰说。 “你洗你的，我洗好了，先走了。”柳渐鸿用没受伤的右手，去掰陈辰的手。 陈辰闷闷笑了一声，搂紧了怀中的人，凑到柳渐鸿耳边，轻声说：“你里面还没洗。” 里面？ 柳渐鸿脑子转了一圈，没想出里面是哪里，直到陈辰的手顺着他身前，一路往下探。 柳渐鸿：“……” 为了方便动作，陈辰把柳渐鸿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炙热不容忽视。 柳渐鸿终于回过神：“那里不需要洗……” “怎么不需要，”陈辰轻轻吻着柳渐鸿的后颈，手中动作不停，“不仅需要洗，还要一寸一寸洗干净。” “辰辰！”柳渐鸿又想逃。 但被陈辰牢牢抱住。 “我的少爷，别怕，我会很轻的……” 陈辰的话，就像魔咒，让柳渐鸿牢牢定在原地，予取予求。 第128章 不会痛吗 洗完澡，陈辰把柳渐鸿抱回床上。 但没过多久，抑制剂效果淡去，柳渐鸿又开始发热。 柳渐鸿挣扎着起身，想去打抑制剂，却被陈辰伸手按住。 “你想不想咬我的腺体？”陈辰问。 柳渐鸿瞪了陈辰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没病。” 他一个alpha，怎么可能想咬alpha的腺体。 陈辰笑了笑，说：“你等等，我之前不是说，有个办法吗，我想试一试，能不能缓解你的发热。” 柳渐鸿又瞪了陈辰一眼，开始急躁起来：“那就快点！” 陈辰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两根针剂，先后打进自己的腺体里。 等陈辰重新回到柳渐鸿身边时，柳渐鸿突然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 那个味道，很陌生，但很勾人。 柳渐鸿瞬间震惊：“omega信息素！” 陈辰侧过头，露出脖颈，问：“要不要咬看看？” 柳渐鸿闻着那甜腻的味道，轻轻咽了口口水。 理智知道眼前人是alpha，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 柳渐鸿的手，不自禁攀附上陈辰的身体。 他张开嘴凑到陈辰后颈上，先是轻轻舔了一下，然后，狠狠咬了下去。 陈辰瞬间肌肉紧绷，又强迫自己慢慢放松。 柳渐鸿的信息素涌入他的腺体，很痛，而且因为alpha信息素相斥，为了不让自己散发信息素，他得更努力地隐忍着。 过了一小会，陈辰轻轻拍了下柳渐鸿说：“别咬了，药效快退了，等一下咬到我的alpha信息素，你会很难受的。” 柳渐鸿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又凑上前舔了好几下。 “为什么时间这么短？”柳渐鸿有些不满足。 他的发热，感觉还没完全抑制下去。 陈辰说：“我用了omega伪装剂和疏导剂，伪装剂不能散发信息素，疏导剂可以，但我是alpha不是beta，疏导剂的时间撑不长。” 柳渐鸿皱眉：“你用疏导剂，不会痛吗？” beta用疏导剂，都会十分痛苦，何况是alpha。 陈辰点了点头：“很痛，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没有哪个alpha，会自愿打疏导剂，让另一个alpha咬自己的腺体。 更何况对方的信息素涌入腺体时，那种疼，更是难忍。 总而言之，这个过程，只有疼痛。 柳渐鸿定定看着陈辰，许久，说道：“以后不要用了，还是打抑制剂吧。” “嗯？没有用吗？”陈辰问。 柳渐鸿移开目光，摇了摇头：“没用，我还是很热！” 陈辰凑近柳渐鸿，啄吻了两下，说：“那我们再换个方法，我帮你运动降温吧。” 运动只会发热，哪里能降温？ 柳渐鸿只当陈辰在胡说，起身想去拿抑制剂。 陈辰却将人牢牢按住。 “夜还很长，我们要多试几种方法。” “不用……”柳渐鸿伸手推人。 没推动。 很快，柳渐鸿就知道了，什么是“运动降温”。 明明刚刚在浴室里才做过，陈辰居然还如此精力旺盛。 而且…… “为什么，嗯……嗯，还是，我在下面？”柳渐鸿不解。 “因为我要帮你啊，等下次我发热了，你再帮我，好不好？” 陈辰一边动作不停，一边柔声回答。 柳渐鸿：“……” 他的发热期间隔短，陈辰的发热期间隔却很长。 那下次，他得等到什么时候？ 柳渐玥隔天，就把柳渐鸿叫过去领罚。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只罚柳渐鸿一个人。 有了之前的经历，陈辰不敢随意开口，怕柳渐玥一言不合，给柳渐鸿加刑罚。 柳渐玥没有动手，而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保镖打柳渐鸿。 她眼神里的意味不明，抽完烟后，起身站到柳渐鸿身后，像往常一样抚摸柳渐鸿的后颈。 “弟弟，你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乖乖听话呢？” 柳渐鸿咬了咬牙，没应声。 这次惩罚只有20鞭，鞭伤没有上次严重，领完罚，柳渐鸿还能自己走回卧室。 陈辰查看了下柳渐鸿的伤口，确认保镖完全没用力，鞭痕只有淡淡的红印子，估计过一晚就能消退了。 陈辰本来想和柳渐鸿腻在一起，到毕业典礼再回学校。 但柳渐鸿实在受不了，陈辰每天晚上变着花样索求。 发热期一过，柳渐鸿就把陈辰赶回学校。 陈辰回学校后，晚上跟着柳渐鸿练舞，白天就去找穆慈舟探讨智能机械制造技术。 临近毕业，学校也开始忙碌起来。 毕业典礼期间，部分院系的学生，还会有毕业作品展示。 陈辰被老师安排，帮忙布置机械制造系的毕业作品展示间。 正忙碌时，陈辰被几个人挡住去路。 其中一人，陈辰见过。 宋思修。 宋思修早已毕业，听说现在是名小有名气的歌手。 宋思修的新跟班们粗声粗气地对陈辰喊道：“那个谁，我们思修有事要问你！” 问人问题还这种态度。 陈辰也没好气地说：“有屁快放。” “我听说，你认识云苏云会长。”宋思修说。 “云学长？”陈辰疑惑，“你想找他？” 宋思修面露绯色：“我想问问，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我和云学长就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知道他喜欢什么啊。”陈辰说。 宋思修瞬间失望：“你也不清楚吗？” 毕业后专门回学校，就为了找他问关于云苏的事？ 陈辰嗅到八卦的味道，便说道：“我不知道，不过云学长和我一样，都是学的机械制造，所以我想……” 宋思修瞬间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陈辰却话锋一转，说：“你问这个要做什么？” “你别管，”宋思修说，“你说你知道的就行。” “呵，”陈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站住，”宋思修连忙喊住陈辰，“我可以给你补偿。” 陈辰脚步不停：“不稀罕。” 宋思修追上前，说：“你等等，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陈辰问：“那你先说说，你问这个问题要做什么，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我没有要做坏事，”宋思修说，“云会长有意和宋家联姻，所以，我要想办法接近云会长，争取让他喜欢我。” “你想嫁给他。”陈辰下结论。 第129章 不必太激动 第98章 被陈辰猜中心思，宋思修有瞬间不自然，很快又恢复镇定：“对，我也是宋家人，既然有机会，当然要争取。” “宋家要联姻，主家会自己安排人选吧，”陈辰说，“你是旁支，又是beta，除非主家没人选了，才会考虑你。” “正因为我是旁支，又是普通beta，我才需要主动出击，”宋思修说，“我相信自己不会比其他人差。” “你是beta，并不着急嫁娶，可以选一个喜欢的人结婚。”陈辰说。 宋思修嗤笑了一声，说：“陈辰，你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我的婚姻不由我做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每一个机会，在可选择的范围内，最大利益化。” “那你又怎知，云学长会是你的好姻缘呢？”陈辰说。 “这不是很明显吗？”宋思修翻了个白眼，“扯了这么多，你到底说不说？” “好吧，”陈辰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云学长是机械制造行业的行家，他所兴趣的，自然也是这方面的东西。” 宋思修皱起眉头：“我对机械制造，根本毫无头绪。” “不需要有多深入的了解，”陈辰说，“行业的政策规则，顶级的制造材料，最新的市场风向，只要你有心，了解这些并不难。” “就这么简单？”宋思修有点怀疑。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陈辰说，“云学长会作为嘉宾，回来参加毕业典礼。” 宋思修点了点头：“多谢，我得好好做准备。” “不客气，”陈辰伸出手，“所以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 宋思修抬起手指头勾了勾，小跟班就从包包里掏出一叠东西放在陈辰掌心。 “我的签名照，还有演唱会的vip门票。”宋思修说，“一票难求，不必太激动。” 宋思修说完，抬着高傲的头颅，带着跟班们走了。 陈辰：“……” 一堆废纸。 当厕纸都嫌硌得慌。 毕业典礼前一天。 柳渐鸿提前到望都，顺便带来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坏消息。 “家主是被邀请的嘉宾？”陈辰有些诧异。 柳渐鸿点了点头：“家主也是望都大学毕业的，之前学校邀请了几次，她都没参加，这次不知为何答应了。” 学校为了给优秀的毕业学子们铺路，能被望都大学邀请参加毕业典礼的嘉宾，可不只是因为校友的身份，还得是在某一领域有权利和地位的上位者。 陈辰发觉，自己好像小看了柳家在世家中的地位。 百年富商世家，卯城一家独大的存在，能与四大世家联姻。 这每一点，都透露着柳家的不简单。 如果柳父柳母没有意外去世，或者柳家主家还有一位长辈健在，那么柳家的发展，可能会比现在辉煌。 难怪柳渐鸿会成为卯城alpha和beta，趋之若鹜的存在。 “家主来就来了吧，”陈辰说，“可能之前没空参加，今年突然来了兴致，总不会是为了我这个弟夫吧？” 柳渐鸿纠正：“是弟媳。” 陈辰在柳渐玥眼中，只是个beta。 “嗯，弟媳，”陈辰顺着老婆的话，说，“她不至于是为了，在台下给我这个弟媳鼓掌，才来的吧。” 柳渐鸿被陈辰的说法逗笑：“家主的确不会不会这么无聊，但你有我，我会在台下给你鼓掌。” “哎，老公，你真好。”陈辰夹着鼻音说话，一头栽进柳渐鸿怀里。 柳渐鸿抱着比自己还高的alpha“老婆”，悄悄红了耳朵。 …… 毕业典礼当天，陈辰早早去了学校。 他是此次优秀毕业生代表之一，又是交换生，所以毕业演讲，有他一份。 嘉宾和家属都不需要太早到，陈辰给柳渐鸿准备好了早餐，让柳渐鸿多睡一会儿，再来学校。 柳渐鸿用完早餐，一开门，被柳渐玥堵在门口。 柳渐鸿对柳渐玥的畏惧是显而易见的，看见人的那瞬间，他手一抖，差点把门拍到柳渐玥脸上，还好忍住了。 “家主，您怎么会来这里？” 柳渐玥没说话，径自走进屋里坐下。 柳渐鸿心下忐忑，但也只能重新返回，找了个离柳渐玥最远的沙发坐着。 柳渐玥又开始抽烟。 她最近抽烟抽得特别频繁。 显然心情极度烦躁。 柳渐鸿安静地坐着，等柳渐玥发话。 “你最近，”柳渐玥抽完一根烟，才开口，“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吗？” 柳渐鸿不是很明白“特别”的定义，他把最近见过的人回想了一遍，乖巧回答：“没有。” “那有收到奇怪的信息吗？”柳渐玥又问。 柳渐鸿摇头：“没有。” 柳渐玥盯着柳渐鸿看了一会儿，确定柳渐鸿没有说谎后，才点了点头：“要是有，要及时向我汇报。” “家主，”柳渐鸿问，“什么样的人，才需要向您汇报？” 柳渐玥脸色阴沉：“你遇见了，自然就知道。但你记住，不要相信他的话，明白吗？” “记住了。”柳渐鸿乖巧应承。 柳渐玥站起身，走到柳渐鸿身前，居高临下看着柳渐鸿。 柳渐鸿瞬间身体紧绷。 “弟弟，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柳渐玥用手指钳着柳渐鸿的下巴，细细打量。 柳渐鸿紧张得无以复加。 “就是有一点没变，”柳渐玥嗤笑，“你这么怕我，怎么还是不听话？” 柳渐玥明明没有散发信息素，柳渐鸿仍旧惊出一身冷汗。 “从小就是个小废物，惹人生气的本事倒不小。”柳渐玥冷嘲。 柳渐鸿睫羽轻颤，不敢反驳。 反正在讨厌他的人眼中，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还是听话一点，”柳渐玥说，“陈辰再如何，也只是个孤儿，毁掉他，易如反掌。” 柳渐鸿赶忙应声：“是，家主。” 柳渐玥总算满意，她松开手，说：“不是要去参加毕业典礼吗，走吧。” “是。”柳渐鸿起身跟在柳渐玥身后。 司机和保镖在屋外等着。 两人前后坐上车，车子很快驶离。 而街角一名扫地的清洁工，拿着扫把喃喃自语。 “两个人都来了，那更好……” 第130章 居然也来了 毕业典礼在巨大的室内礼堂举行。 学生大都早已入座，现在陆续进场的，大部分是领导嘉宾，和个别学生家属。 家属区，成了会场最为瞩目的地方。 会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属，都是要参加今晚舞会的。 而会报名带家属参加舞会的，大都是已经订婚或者结婚的学生，他们的家属，便是自己的伴侣。 因此，家属区来了不少年轻的omega。 在一个常年都是alpha和beta的地方，出现了这么多omega，自然万众瞩目。 所以，柳渐鸿一进场，便有数千双眼睛看过来，而且有不少学生偷偷讨论着。 “啊，柳家的那位少爷，居然也来了。” “那位也是omega吗？好高啊。” “是啊，你不知道他？看来没带你女朋友去梦城玩过啊。” “他很出名吗？” “卯城柳家的高级omega，和咱校的beta校草是夫妻，在梦城一吻成名。” “很多人就是看了他们的视频，才会去梦城的机械主题花园打卡拍照。” “机械主题花园，那可是求婚和结婚的圣地啊！” “对对，他们夫妻有个外号，叫机械爱神。” 柳渐鸿不知道，自己和陈辰成了别人眼中的爱神，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便一直在找陈辰。 陈辰给柳渐鸿发了张照片和座位号。 但两人的座位间隔远，柳渐鸿只能远远看见陈辰的后脑勺。 柳渐鸿身旁坐着的，都是娇弱的omega。 不少omega去过梦城机械主题花园，都认识柳渐鸿，对柳渐鸿很是热情，还索要合照和签名。 柳渐鸿虽然觉得omega们有些热情过头，却很配合，耐心地和每个omega合影。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照顾omega是每个alpha的义务。 他没去omega专校上过学，是第一次，被这么多omega包围。 omega们又香又软，说话又温柔，性格也很可爱，还争着给柳渐鸿塞礼物。 太贵重的礼物柳渐鸿没有收，只拿了几颗糖果。 柳渐鸿拿着糖果，给陈辰发信息感慨：omega们，都好可爱，是可爱的天使。 陈辰：？ 柳渐鸿：能娶omega做妻子，确实挺幸福的。 陈辰：！！ 柳渐鸿：他们还说我声音很好听。 陈辰：？？ 柳渐鸿：原来omega真的喜欢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啊。 陈辰：！！！ 参加个毕业典礼，老婆都要跟别的omega跑了！ 第99章 而且柳渐鸿原本就是喜欢那种，乖巧单纯的。 陈辰很是紧张：老公～人家不可爱吗？人家也喜欢老公的声音，今晚老公也叫给人家听，好不好～ 柳渐鸿：…… 毕业典礼流程冗长。 柳渐鸿坐了许久，等陈辰做完学生代表发言，都已经过去快一小时，而后面还有不少流程。 柳渐鸿觉得室内实在太沉闷无聊，决定出去透透气。 刚出礼堂，柳渐鸿便看见柳渐玥也从礼堂出来，转身去了这栋建筑角落的一间房间。 柳渐鸿向来都是绕着柳渐玥走，想也不想，转头就要跑。 但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清洁工的衣服，戴着帽子，看不清样貌，但身形很眼熟。 柳渐鸿顿住脚步，看着那人拿着一堆保洁工具，走进了柳渐玥刚才进的房间。 那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或者说，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个世上。 可是九年前的那个傍晚，他也看见了这个熟悉的身影。 他跟着那个身影上了山，还在土坑里救下一个小孩。 那人，难道真的还活着？ 鬼神神差的，柳渐鸿跟了上去。 像当年那样。 房间许是学校放杂物或者器材的地方，窗户很高，又小，柳渐鸿无法透过窗户看里面的情形。 他走到门前，房门紧闭，听不见里面的声响。 柳渐鸿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 如果认错人了呢？ 而且柳渐玥在里面，他直接进去，万一打扰到柳渐玥，肯定会被责罚。 柳渐鸿犹豫间，门被打开了。 “弟弟，你来这里干什么？”柳渐玥问。 “家主，”柳渐鸿被柳渐玥吓了一跳，说，“我刚刚好像看见一个熟人……” “这里没其他人。” 柳渐玥说着，走了出来，让柳渐鸿看清屋里的情形。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将整间屋子尽收眼底。 屋内，确实空无一人。 既然没其他人，柳渐玥进屋里做什么？ 柳渐鸿不敢问。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柳渐鸿想走，后颈却被柳渐玥扣住，他瞬间寒毛直立。 柳渐玥森森的警告声传来：“弟弟，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随便乱跑，可是会被坏人欺负的。” “我知道了，家主。”柳渐鸿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典礼还没结束，一起回去吧。”柳渐玥没放开手，甚至加大了力气，就怕柳渐鸿逃跑。 “是……家主。”柳渐鸿的后颈被柳渐玥的指甲掐得生疼，但他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跟着柳渐玥回礼堂。 …… 上午典礼的最后一个流程，是参观学生的毕设作品。 一堆领导和嘉宾，被簇拥着前行。 柳渐鸿对看展兴趣不大，他站在原地，想等人群稀散一些，再去找陈辰。 陈辰第一时间逆着人流来到柳渐鸿身边。 “把omega给你的糖，都给我。”陈辰伸出手，一脸严肃。 柳渐鸿满脸困惑，但还是把糖果放入陈辰手中。 陈辰收下糖果，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糖果，递给柳渐鸿。 “吃我的，有你喜欢的橘子味。” 柳渐鸿：“……” “以后不可以随便收omega的东西，知道吗？”陈辰沉着脸教诲，“哦，不对，alpha和beta给的也不行！” 陈辰明显的吃醋行为，让柳渐鸿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 “累不累，舞会傍晚才开始，要先去随便逛逛，还是回去休息？”陈辰问。 现在还未到饭点，离开有些太早，反正来都来了，柳渐鸿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去看看吧。” “好嘞，我的少爷。” 陈辰乐滋滋地带着柳渐鸿去看作品展。 展会的人很多，陈辰抓着柳渐鸿的手，防止两人走散。 没逛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他们。 陈辰一转头，看见染着暗红色头发的云苏，带着一群小尾巴，向他们两人走来。 云苏祝贺了陈辰顺利毕业，转向柳渐鸿的第一句，却是问：“柳少，最近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人吗？” 第131章 自然可以 特别的人。 为什么云苏也要找“特别”的人？ 这人是谁？ 和他有关？ 柳渐鸿皱着眉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 云苏看着柳渐鸿的表情，瞬间明了：“看来是没有。” “云会长，”柳渐鸿问，“你是想找谁？我可以帮忙。” 云苏摆了摆手：“不用，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既然见面的时机还未到，那就再等等。” “那云会长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柳渐鸿笑着说，“上次承蒙会长帮忙，还未曾感谢，今天不知道有没有荣幸，一起吃顿饭。” “好啊。”云苏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云苏身后的宋思修，等几人谈得差不多了，才走过来插话，却是对着陈辰：“陈……学弟，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宋思修对着陈辰使了个眼色。 陈辰看见了，却假装不知：“哦，宋学长，你今天还专门回校助唱呢。” 宋思修嘴角一抽，忍下脾气：“来给音乐系的学弟学妹们祝贺，本来想请你吃顿饭的，可惜你们有约了。” 陈辰笑了：“我明天有空啊，宋学长。” 宋思修见陈辰丝毫没有帮他的意思，只好厚着脸皮，继续说：“明天我有事，不如，干脆由我请客，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 “不用啦，”陈辰说，“整得好像我没钱吃饭似的。” 宋思修：“……” 柳渐鸿看出点意思，但他不确定宋思修是不是冲着陈辰来的，所以不发话。 云苏勾着唇站在一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宋思修不想放弃，接着说：“不用跟我客气，毕业以后，见一次少一次，今天我来安排吧。” “这样不好吧，”陈辰说，“我们几个人，你也就认识我。” 见陈辰油盐不进，宋思修咬了咬牙，扯出一抹微笑，说：“没关系，今天过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那要看云学长，愿不愿意交朋友。”陈辰目光转向云苏，意有所指。 宋思修一脸期待地看着云苏。 柳渐鸿也了悟地看向云苏。 云苏仍旧无所谓：“同一个学校毕业的，那就都是我学弟，我请学弟们吃饭吧。” 云苏话落，一个女声从柳渐鸿身后传来。 “学妹可以一起吗？” 柳渐鸿僵了一僵。 这个声音，是柳渐玥的。 “柳家主不嫌弃，”云苏看向来人，“自然可以。” 柳渐鸿悄悄向陈辰的身边挪了挪，尽量远离柳渐玥。 他有点后悔请云苏吃饭了。 他没想到柳渐玥竟然还没离开，而且要跟他们一起吃饭。 太反常了。 …… 吃饭的餐厅是宋思修选的。 因为互相不熟悉，几人落座后，有一瞬间的尴尬沉默。 宋思修得偿所愿地坐在云苏身旁，心情很是愉悦，很快热情地招呼起来，讲了几个笑话热场。 柳渐玥坐在柳渐鸿身边，一言不发，像是真的只是来吃饭的，但又没动几口。 云苏也不怎么说话，偶尔夹个菜，回应两声。 陈辰一个劲地帮老婆夹菜、打汤、剥虾、挑刺，忙碌得很。 整桌人，只有柳渐鸿吃得最认真，菜没上完，柳渐鸿就被陈辰喂饱了。 临近结束，柳渐鸿去了趟洗手间。 这家餐厅包厢没有独立卫生间，公用的卫生间离包厢有段距离。 陈辰不放心，一定要跟着。 柳渐鸿自然受不了，一出包厢，就把陈辰打发去结账。 在洗手池洗手的时候，柳渐鸿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个人。 他从镜中看不见那人的脸。 那人就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 柳渐鸿心中发憷。 洗手池有三个空位，根本不需要排队，何况那个人，是站在他身后，而不是旁边。 太奇怪了。 柳渐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身就想离开。 身后人此时开了口，声音沙哑低沉。 “小鸿儿。” 这个昵称，不是一般人会叫的。 柳渐鸿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身。 身后人的样貌很陌生，但身形很熟悉。 似是看出柳渐鸿的疑虑，那人关掉了夹在衣领处的微型虚拟器，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柳渐鸿看着那张脸，瞬间瞪大了眼睛。 “二叔……” 柳渐鸿的二叔，柳维波。 那个本该在九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 那个早已火化成灰，被埋在墓园的人。 第100章 此刻完好无损地站在柳渐鸿面前。 二叔柳维波，是个beta，很聪明，但性格有些奇怪。 可小时候的他却异常亲近这位叔叔，因为二叔是柳家唯一一个，能耐心倾听他的想法，给出回应，还不会嘲笑他的人。 他最开心期待的，就是二叔来柳家主宅。 二叔是他最温和的长辈，最贴心的朋友。 但二叔每次的停留都是短暂的，他虽然不舍，却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把那个离开的身影，深深描摹在脑海里。 所以哪怕二叔多年未曾回柳家，他还是能一眼认出二叔的身影。 二叔没有死。 柳渐鸿心中百感交集。 也就是说，当年在墓园后山，他看见的那个身影，确实就是柳二叔。 他追上后山，却跟丢了人，每每想起，都觉得是自己当时出现了幻觉。 原来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活人。 可是，二叔为什么要假死？ 陈辰付完钱，就去洗手间门口等柳渐鸿。 他等了许久，都没看见人出来。 陈辰只能在门口喊道：“渐鸿，你好了吗？” 无人回应。 陈辰心下担忧，走进洗手间找了一遍，但里面早就空无一人。 他立马返身回包厢，以为柳渐鸿是先回了包厢。 包厢门被陈辰大力推开，包厢里的三个人齐齐抬头，面露疑色。 陈辰环视了一圈，问：“渐鸿回来了没？” 云苏摇了摇头。 宋思修说：“他不是去洗手间吗，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陈辰心中一冷，低头打电话。 没有人接。 打了几次都一样。 不祥的预感袭来，陈辰迅速调出机械鸟的监控画面和定位。 但画面漆黑，定位无法显示。 是被干扰器干扰了。 恐怕连这家餐厅的监控也是一样的。 陈辰的心越发沉重，他声音干哑，带着惊慌：“联系不上……” 柳渐鸿，失踪了。 第132章 我不敢赌 柳渐玥有些失态地站起身，但也只是沉默地皱着眉。 云苏眉眼压了压，说：“我们一起再找找，说不定……是和老熟人在聊天，没接电话。” 宋思修附和：“对呀，或许是没注意到呢，等等就回来了。” “好……那我再去找找。”陈辰很确定，机械鸟定位不到，就是有人故意屏蔽了信号，但他又不能直说。 陈辰去找餐厅经理要监控，监控果然有异常，画面已经停滞在半小时前。 经理带着他去了每一间包厢，仍然没找到柳渐鸿。 “报警吧，”宋思修说，“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太可怕了！” 陈辰随即报了警。 警方很快来到餐厅，询问和查看监控后，却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几人愁眉不展之际，警方那边传来一个消息，有学生报案，他们的伴侣失踪了。 连同柳渐鸿在内，一共失踪了5名omega。 都是这次报名参加毕业典礼舞会的。 “既然这次失踪的人员，都和舞会有关，”云苏提议，“不如回学校，查查线索。” “家属可以先回学校，”警察说，“我们会再查看附近的路面监控，兴许能找到线索，有消息会立马通知家属。” “好，”陈辰说，“我回学校了解一下情况，拜托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我们会尽力。”警方郑重回应。 可这不是第一次有omega失踪。 以前失踪的omega，九成没找回来。 还有一成，只找到尸体。 一天之内，失踪5个人，原本热闹的学校，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这次失踪的omega，家庭条件都还不错。 世家少爷，高官子女。 很快引起望都和学校领导的重视。 陈辰和另外4个omega的伴侣碰了下面，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此时，离柳渐鸿失踪，已经过去了快一小时。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陈辰却手脚发凉，心脏像是被腊月的冰水浸透，冷得发疼。 他心中焦急，却毫无头绪，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把柳渐鸿找回来。 “辰辰！”李新兰此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喘着气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消息了吗？” 陈辰顿了好久，才回复：“没有。” 他无计可施，把能求助的好友找了个遍。 李新兰看到信息，二话不说，从望都军校赶了过来。 苏林川和李新竹在一块，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等着，我帮你摇人。”李新兰说着，开始呼叫自己认识的部队好友。 云苏上前一步，按掉了李新兰的通话页面，说：“你叫他们来，是准备表演一套军拳吗？” “说什么呢，他们是技术兵，”李新兰说，“可以用机器帮忙找人！” “侦查机器人，学校里不就有吗，”云苏说，“何必舍近求远。” 望都大学机械系，制造过的侦查机器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 李新兰点头：“对，还有现成的操控者，那赶紧叫他们帮忙找人！” 云苏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 “那你说怎么办！”李新兰吼道。 陈辰抬眼望向云苏，用希冀的眼神，询求办法。 宋思修不用说，眼神就没从云苏身上离开过。 而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柳渐玥，也看了过来。 “有如此手段的绑匪，不会只想绑架几名omega，”云苏异常冷静，“等着，他很快就会出来提要求。” “不行！”陈辰直接反对，“我不能等，万一绑匪伤害渐鸿呢？我不敢赌……” “辰辰说的不错，”李新兰又继续摇人，“早点找到人，才能安心。” 几人此时在室内，突然间，室外突兀响起“咯哒”声，似是什么开关被打开，随即—— “嗡——” “——嗡——” 一阵嘈杂刺耳的机械音，从学校广播中传来。 “来了！”云苏听着这个动静，勾起唇角。 几人急忙跑到室外。 广播开启的时候，学校钟楼前悬挂的巨大显示屏，也被开启。 陈辰看见视频画面的瞬间，瞳孔剧缩—— 柳渐鸿终于出现了。 望都警局的警察，接到一起指令后，出动了大半的警力前往望都大学。 自从智能机械进入警方系统，协助管理治安至今，已经很久没出现如此明目张胆的挟持人质事件。 警方人员到达现场后，却遇到了军方的人。 一见到军方，警方便知晓，犯罪分子必定是携带了枪支。 这次是一场硬仗。 现场早已被封锁清理，望都大学所有的师生都被驱赶，站在封锁线外，除了人质的家属。 警方不用其他人告知，便已知晓目前的情况，因为学校钟楼前悬挂的巨大显示屏，正实时播放着绑匪和人质的画面。 画面里，柳渐鸿和其他四个失踪的omega，被分别绑在椅子上，昏迷不醒，而一名男子拿着枪，在五人身后踱步。 “嗑哒，嗑哒……” 脚步声透过广播传出来，令人莫名紧张。 几人所在的地方，正是早上开会的礼堂。 礼堂早已清空，而且这个礼堂四周没有窗户，大门和侧门紧闭后，礼堂就像一座封死的牢笼。 拍摄现场画面的，是礼堂用来专门拍摄中央舞台的录像机。 现在，录像机和广播的系统，被拿枪的男人开启，用来向礼堂外的人员传话。 男人来回走动几圈后，停下脚步，广播很快响起男人的声音。 “你们相关人员，应该都来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来告诉你们几点信息。” “这里每个人质身上，我都绑了一个智能微型炸弹，如果不在3小时后关闭，炸弹就会爆炸，关闭指令只有我知道。” “而且，我能够随时启动爆炸指令。” 陈辰握紧了双拳，愤恨地看着视频中的男人。 刚刚，李新兰告诉他，这个男人，就是柳维波。 当年“零计划”的叛徒。 也是柳渐鸿的二叔。 柳维波继续说着：“你们想要安全救下人质，就必须满足我的要求。” “当然，不要妄想欺骗我，我能知晓你们的情况。” 柳维波打开终端机的投影，投影中显示的，正是礼堂外的画面。 “人来的不少啊，那就仔细听着——” 第133章 现在该怎么办 “第一，两小时内，向我指定的账户内打入五亿，否则，我会随意枪杀一名人质。” “第二，两个半小时内准备好一架直升飞机停到操场上，我会带走其中一名人质，等我安全，再放他离开。” 第101章 “第三，满足我的前两个要求，我就会告诉你们炸弹的关闭指令，但我要是死亡，智能炸弹会立即爆炸，一颗的威力，足以炸掉一栋楼。” “现在——” “计时开始。” 柳维波的声音一落，所有人像被同时扼住咽喉，操场瞬间寂静无声，随后恢复嘈杂喧闹。 “智能炸弹！能炸掉一栋楼！” “太可怕了，快跑！” “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是骗人的吧，我都没看见炸弹。” “我知道，有一种智能微型炸弹，只有5厘米大，看不见很正常。” “可它的威力，足以让直径一百米内的人，尸骨无存！” “太可怕了！” “跑！快跑！” “快跑……” 人群开始惊慌混乱起来。 警方和学校只能配合着，先把师生遣散离校。 柳维波看着投影视频里的景象，咧开嘴，愉悦地笑了。 柳渐鸿和其他几个omega，就在此时，醒了过来。 刚清醒时，柳渐鸿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礼堂，还有些发懵。 他明明遇见了柳二叔，跟着柳二叔去了另一个空包厢里谈话，后来的事……突然毫无记忆。 其他4个omega反倒先行惊叫起来。 “怎么回事，是谁在恶作剧！快放了我！” “我怎么……怎么被绑着？救命！救命！” “呜呜呜，老公你在哪，宝宝被绑得好痛啊，呜呜呜……” “谁敢绑我，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几个omega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出来，让omega的伴侣心疼不已。 “快想办法救人啊！” “怎么办啊，有枪还有炸弹！怎么办啊！” “我可怜的宝宝，皮肤都被勒红了。” “别等了，赶紧凑钱把人赎出来！” 陈辰看着柳渐鸿，也很是心疼，但他现在不敢乱来，只好问警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警方交代：“绑匪有枪，还有炸弹，我们需要请求支援，家属先想办法凑足5亿，安抚绑匪。” 李新兰也赞同：“他能随时启动爆炸指令，暂时不要激怒他。” 有个omega的伴侣提议：“5个人5亿，那就一家出一亿。” 几个omega伴侣的家属，家庭条件都还不错，但也不是都能拿出一亿。 “赞同，只要人安全。” “我……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有多少先拿出来，剩下的再一起想办法。” 陈辰也点头同意，但他现在没有钱，只能找人先借钱。 “辰辰，别担心，”苏林川安抚，“钱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林川。”陈辰知道情况危急，也不再客气。 一旁的柳渐玥突然说道：“一亿而已，柳家拿得出，不需要外人出手。” 陈辰有点意外，柳渐玥竟然愿意拿钱。 不过，既然柳渐玥主动开口，赎金的事，陈辰便不再烦恼。 但柳维波还有其他条件。 “直升飞机要怎么办？”陈辰说，“而且他还要带走一名人质。” “直升飞机我来想办法，”李新兰说，“只是，我们不可能就这样把人放走。” 李新竹担忧：“可是绑匪有炸弹，不放人的话，他启动智能炸弹怎么办？” “智能炸弹我有办法干扰和拆除，”云苏插话，“但我需要时间准备干扰器，而且干扰器会干扰所有电子设备，提前开启，会被绑匪察觉，他手中有枪，只能等他主动出来后，再动手。” “好，那我们就分开行动，”李新兰抬手看了下时间，“现在是14：28，家属负责在16：00之前把钱凑齐，我会让直升飞机在16：20开到学校操场，云苏要在16：20之前，把干扰器做出来。” 云苏勾唇：“用不了那么长时间，16：00之前我可以完成。” 李新兰抽了下嘴角，说：“行，那等到16：00，大家在这里集合，务必完成各自的任务。” “等等，就算解决了炸弹的问题，可绑匪手里还有枪。”陈辰说。 李新兰说：“警方会派狙击手，我会和警方说我们的计划。” “直，直接击毙吗？”一旁的宋思修突然颤颤出声。 李新兰皱起眉，柳维波这个叛徒，活捉会比死了有用，但他不敢拿人质的生命冒险。 陈辰毫不客气地反问：“不击毙，还要把人放了吗？” “可以用麻醉枪啊，把人打晕了抓起来就行吧？”宋思修说。 李新兰摇头：“麻醉剂需要一定的时间反应，只要两秒，就足够绑匪开枪，到时候，人质会有危险。” “可是……”宋思修还是有疑虑。 “再多嘴，”陈辰心烦得要命，“就把你扔去当人质。” 宋思修瞬间闭嘴。 “好了，别废话，”李新兰下命令，“大家，行动！” 几人散开，各自去准备。 陈辰却站在原地，盯着钟楼前视频里的柳渐鸿。 柳渐鸿安安静地，若不是被绳子绑着，还以为他是坐着参加会议。 其他4个omega的惊叫声太吵，柳维波忍不了，上前一人打了一巴掌，吼道：“都闭嘴！” omega们被吓到，渐渐安静了下来，但还有一名omega轻轻啜泣着。 柳渐鸿侧头看着眼前的绑匪，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好奇怪。 明明是他二叔的脸，感觉却很陌生。 柳维波又一巴掌抽在啜泣的omega脸上：“都说了，闭嘴！” omega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拧起眉，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别打他，”柳渐鸿突然出声，“你只是想要人质，不如放了他们，我来配合你。” 柳渐鸿的话，让omega们纷纷侧目。 柳维波轻笑了声，抬起枪，对着柳渐鸿，说：“你在跟我谈条件？” 陈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柳维波虽然是柳渐鸿的二叔，但眼下这种情况，柳维波估计六亲不认。 “不是谈条件，是谈合作。”面对枪口，柳渐鸿冷静得可怕，“人质有一个就够了，他们太吵，不可控，与其分心管教他们，不如把他们都扔出去，由我来配合你。” 第134章 只希望人安全 柳渐鸿的话惹笑了柳维波。 “合作？”柳维波笑了两声，直接朝柳渐鸿开了一枪。 “砰——” 枪声透过广播传出来，巨大的声响干扰了器械，广播响起一阵滋啦声，在操场上回荡。 一些还在现场的警察、士兵和师生，不禁顿足侧目，惊叫声此起彼伏，害怕有人质出事。 宋思修紧张得一把抓住陈辰的手臂，指甲都快嵌入肉里。 一旁的李新竹赶忙掰开宋思修的手指。 陈辰却无知无觉，他的心随着枪声，猛地跳了一下，双眼死死盯着视频。 他怕自己看见柳渐鸿出事的画面。 又怕柳渐鸿出事，自己却没注意到。 幸好，柳渐鸿依然正正坐着。 刚刚的子弹从柳渐鸿的脸侧擦过，射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柳维波走近柳渐鸿，冷嘲：“少爷啊，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你有什么筹码跟我谈合作？” “你是我的二叔啊，本来就应该无条件偏袒我，保护我。”柳渐鸿说得理直气壮，“可我现在却被二叔绑起来，虽然不知道二叔想做什么，但我一定是个重要的筹码。” 柳维波顿了顿，又笑了：“你说得对。” “既然如此，人质有我就够了，把其他人放了吧。”柳渐鸿说。 “他们还有用，”柳维波说，“他们的亲人要是凑不齐5亿，我可是要杀人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 柳维波抬起枪指着柳渐鸿的额头：“我杀了你后，还能杀谁？” 柳渐鸿身体明显一僵：“为什么，二叔能力那么强，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要钱。” 柳维波冷笑一声，放下枪，用力甩了柳渐鸿一巴掌，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做就做，你现在也闭嘴，否则我先杀了你。” 柳渐鸿被打得偏了下脸，嘴角嗑出了点血迹。 陈辰看着这一幕，拳头紧握。 他知道柳渐鸿，一定是为了那些omega，故意激怒柳维波，吸引柳维波的注意力。 经过柳渐鸿这一番出头，等会儿柳维波要带走的人质，大概率就是柳渐鸿。 柳渐鸿这个alpha，对omega总有着天生的保护欲。 可陈辰也有私心，他不想柳渐鸿出事，宁愿柳渐鸿安安静静的，不被柳维波关注到。 礼堂里，柳渐鸿和几个omega被柳维波教训后，都不再说话。 只有柳维波偶尔走动，发出“哒哒”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16:00。 李新兰先回到了原地，一起来的，还有几名职务不低的警察。 第102章 云苏也回来了，但为了不引起绑匪的注意，他没将干扰器拿出来，只是对着李新兰比了个手势，表明干扰器已经顺利组装完成。 “再过10分钟，直升飞机就能抵达。”云苏说，“其他人呢？钱准备得如何？” 一名omega的伴侣气喘吁吁地跑来：“凑，凑齐了。” 其他家属也陆续返回。 两个小时的时间到达后，柳维波的声音又响起来：“钱凑齐了吧，现在，把钱打入我说的账户里……” 柳维波念了一串数字，家属各自把钱汇进账户里，这个账户一收到钱，很快又转到其他账户。 其中一名高职警察看了看终端机，说：“拦截失败，跟踪失败，钱被转到国外了。” 其他人都惊诧于绑匪的手段高超。 李新兰却说：“柳维波本就是智能系统研究方面的天才，不稀奇。” “钱没了就没了，我们只希望人安全。”一名omega的伴侣问，“直升飞机什么时候到？” 直升飞机到了之后，5名人质就能救下4人。 “快了，”李新兰看了看时间，说，“再5分钟。” 5分钟一到，一架小型军用直升飞机停在操场上。 前两个条件已达成。 现场所有人，都在等待绑匪下一步的动作。 柳维波却笑着说：“三点钟方向的楼顶，七点钟方向的窗边，十点钟方向的高台，把人撤了，否则，别怪我翻脸。” 其他人听着柳维波的话，都有些云里雾里。 李新兰和几个高职警察，却脸色发沉。 这是3个狙击手埋伏的地方。 云苏也听出了不对劲：“他有同伙。” 而且这个同伙，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个高职警察走到一旁轻声商量，准备更改计划。 “看来，你们很难做决定。”柳维波又开始走动起来，他的枪口，擦着椅背划过，最后停在一个omega身后，“那我来帮你们下决心。” 柳维波抬起枪，抵在omega一侧的肩膀上，在omega剧烈的颤抖中，开了一枪。 滚烫的鲜血喷溅出来，omega的惨叫瞬间响彻整个操场。 其他omega害怕地闭上眼睛。 那名受伤omega的伴侣，看见这一幕，愤怒地抓着警察，质问：“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激怒绑匪！我现在只想快点把人救出来！” 其他家属纷纷附和：“快点按他的话做！别节外生枝！” “难道非得等人死了，才去救人吗？” “我不管你们的计划不计划，我只想要我的宝宝，呜呜，我可怜的宝宝……” 陈辰看向李新兰和云苏，问：“现在，怎么办？” 李新兰叹气：“我们不知道他的同伙在哪里，只能先保证人质安全。” 狙击手最后只能被撤离。 柳维波等了一会儿，似是收到同伙确认安全的信息后，才扯起一抹笑：“早如此听话，不好吗？” 话落，柳维波走向柳渐鸿，解开柳渐鸿的绳子，又重新将柳渐鸿的双手绑在身后。 “关闭指令，61167。”柳维波按约定，将所有智能炸弹关闭。 但能关闭，也能随时启动。 其他几个omega，被柳维波扔在原地，他只抓着柳渐鸿，走出礼堂。 而omega的伴侣们，看见绑匪离开后，不管不顾地冲进礼堂，和自己omega紧紧抱在一起。 陈辰也上前走了几步，仔细确认柳渐鸿有没有受伤。 柳维波把枪口对着柳渐鸿的脑袋，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离我50米远，否则，我随时都会开枪。” 陈辰不敢激怒柳维波，听话地后退远离。 但他刚停下脚步，却察觉有人站在他身后。 是云苏。 云苏往他手中塞了一样东西，说：“别回头，听我说。” “你现在去礼堂，找个角落，等我的指令。” 第135章 不想跟你废话 陈辰到礼堂后，omega们已经被伴侣带走。 礼堂内静悄悄的。 陈辰找了个远离中央舞台的角落蹲着，这才张开手心，查看云苏塞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只机械飞虫，很小，只有一个拇指大。 云苏在此时给他发了一串系统编码，和一条信息：你链接一下机械飞虫的操控界面。 陈辰按照云苏的指示，通过终端机进入机械飞虫的操控界面。 机械飞虫的眼睛是一个摄像头，可以在操控界面共享它的视角，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云苏：这只机械飞虫可以进行一次激光攻击，能量足以击穿5毫米的钢板。 陈辰了然：所以，你是想让我用它，击穿柳维波的脑壳？ 云苏：正确。绑匪肯定知道我有干扰器，不过狙击手撤离，绑匪手里有枪，我们有干扰器也没用，但现在，你手里也有了“枪”。 陈辰：可是，我怕……我没办法一击即中，要是惊扰了柳维波，渐鸿会有危险，不如……放他离开。 云苏：放他离开，柳渐鸿也不可能安全。 陈辰：不会的，他是渐鸿的二叔啊！ 云苏：到了异地他乡，绑匪不会再管柳渐鸿，柳渐鸿这个omega，处境可不会比现在安全。 陈辰：…… 他知道云苏说的是事实。 他老婆这么好看，即使是alpha，也会惹来不少人惦记。 云苏：你没多少时间考虑，他们快上直升飞机了。 陈辰咬了咬牙：好，你说，我做！ 云苏：你操纵机械飞虫埋伏在绑匪周身5米内，我会上前吸引绑匪的注意，在我启动干扰器的瞬间，你操纵机械飞虫攻击。 陈辰：约定一个信号吧，只有一次机会，不能有所差池，而且，万一柳维波死后，智能炸弹爆炸，现场可就无人幸免。 云苏：那好，等我拿出干扰器后，你默数60秒，60秒后，我会念信号，信号就叫……虫儿飞。 陈辰愣了一愣：好。 时间紧迫，陈辰操纵机械飞虫擦着地面飞出礼堂，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时，柳维波已经挟持着柳渐鸿，退到直升飞机下面。 云苏走到警方身边，拿过警方携带的对讲扩音器，对着柳维波说：“老朋友，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开飞机啊？” 柳维波瞬间提高了警惕，但没有回话。 李新兰不知道云苏想做什么，害怕云苏激怒绑匪，连忙喊住云苏，说：“你在做什么？别乱来！” 云苏没理会李新兰，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说：“军用直升飞机，和普通的直升飞机不一样，你会操作吗？” “站住！都不许靠前！”柳维波吼了一声，勒紧了柳渐鸿。 柳渐鸿被勒得露出痛苦的神色。 李新兰只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拉回云苏。 陈辰透过机械飞虫的视角，将外面发生的情形尽收眼底，他虽然心疼柳渐鸿，却未停下，操纵机械飞虫飞到柳维波左侧，锁定柳维波的脑袋。 云苏没有停步，反而继续走上前，边走边说：“何必这么紧张，我们可是老朋友，本该第一时间叙叙旧。” “什么老朋友，”柳维波朝着云苏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打在云苏脚边，激起尘土，柳维波又迅速将枪口抵在柳渐鸿脑袋上，警告道，“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云苏停下脚步，继续用扩音器，说：“我们可不止老朋友，还是老同事啊……海浪，当年的事，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海浪。 陈辰听见这个称呼时，怔愣了一瞬。 这是柳维波当年在研究所的代号，现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 至少，云苏不应该知道。 “什么海浪不海浪，我不想跟你废话！”柳维波说道。 云苏勾了勾唇角，明目张胆地掏出干扰器，说：“你当年欠了我一条命，不如……今天还给我吧。” 陈辰从机械飞虫一侧的视角中看见干扰器后，开始默默数数。 59。 58。 “呵呵，”柳维波冷笑，“干扰器对枪可没有用。” “可它对直升飞机有用，”云苏说，“只要我开启干扰器，你就无法驾驶直升飞机离开。” 45。 44。 柳维波脸色阴沉：“你难道不管人质死活了吗？” 云苏笑了：“你可是人质的二叔，我不信你会动手，说不定，今天的绑架，就是你们串通好的。” 30。 29。 “那你就试试，我会不会开枪！”柳维波情绪激动，但很快又冷静下来，说，“不对，你就是想激怒我，逼我杀人质！” 14。 13。 云苏问：“那你敢杀吗？” 柳维波将枪口转向云苏，“不管我杀不杀人质，不影响我先杀了你！” 云苏笑了笑：“你杀不了我，因为……” 3。 2。 第103章 “虫儿飞。” 1。 “呲——” “砰——” 机械飞虫的激光射出的同时，柳维波也开了枪。 操场在一阵急促的尖叫声后，出现了几秒的寂静。 子弹没有击中云苏，甚至偏离了好几米。 柳渐鸿在枪响的瞬间，只觉得脸侧溅上一片温热粘稠的液体，他脖颈间的压力一松，身后便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液体顺着柳渐鸿的脸颊淌下，传来令人作呕的腥味。 柳渐鸿愣了许久，才慢慢转头，看向侧后方的地面。 那里，柳维波以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脑袋开了个洞，鲜血顺着洞口，不断地涌出来。 他的二叔，又死了。 柳渐鸿眨了眨眼，一时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 很快，他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他的人胸膛起伏，剧烈地喘息着。 柳渐鸿转回头，闻到了令人安心又熟悉的气味。 是陈辰。 陈辰从礼堂内飞奔而出，第一时间将柳渐鸿拥入怀中。 “吓死我了……” 陈辰用唇蹭了蹭怀中人的脖颈，感受到活人的温热后，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焦惧。 柳渐鸿将脑袋靠在陈辰肩膀上，轻声说：“我没事。” 另一旁，警方正在接手处理后续的工作。 云苏将干扰器塞入李新兰手中，说：“你帮我拿着，我去见见老朋友。” “见谁？”李新兰喊道，“你别乱跑啊，还得拆炸弹啊！” 但李新兰话未落，云苏早已跑远。 李新兰拿着干扰器，不敢离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苏消失在远处的拐角。 第136章 不要想太多 望都大学的师生之前被遣离学校，只有少许几人，还在离礼堂几百米远的地方观望。 云苏的眼神从遇见的每一个人身上掠过，但都没发现他要找的人。 “可真会躲。” 云苏打开终端机，启动一个探测程序，程序很快便出现一个红点，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云苏顺着红点走去，来到一栋教学楼前。 红点在一间教室里。 云苏谨慎推开门。 教室里只坐着一个人，那人抬头望来，问：“结束了？” 云苏看着那人，皱起眉：“柳家主，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柳渐玥反问。 云苏问：“你就不担心柳少的安全？” 柳渐玥坐得安稳：“除了出赎金，我也做不了什么，再说，万一绑匪恼怒，炸弹爆炸，在现场是会被波及的。” “那倒是，柳家主可以放心，绑匪被解决了，”云苏说，“柳少已经安全了。” 柳渐玥神色一顿：“太好了，多谢云会长告知。” 柳渐玥起身要走。 云苏突然说：“柳家主，你今天戴的胸针很特别。” “当然，这是找顶级设计师定制的，自然特别。”柳渐玥说，“云会长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设计师推荐给你。” “多谢柳家主，”云苏说，“但不必了。” “云会长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先走了。”柳渐玥说完，离开教室。 云苏反而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柳渐玥之前坐的位置上。 “老朋友，你这样躲躲藏藏，不累吗？” 出了绑架事件，望都大学的舞会也无法再举办。 陈辰将柳渐鸿带回出租屋。 柳渐鸿洗了个澡，但好像还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 陈辰看出柳渐鸿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柳渐鸿摸了下之前被血溅到的脸颊，但手指洁白干净，并没有沾染任何脏污。 柳渐鸿对着手指发了一会儿呆，说：“我总觉得洗不干净。” “很干净啊，”陈辰凑到柳渐鸿脸上啃了一口，说，“又白又香，可能是你精神压力太大，睡一觉就没事了。” 陈辰能理解，对柳渐鸿来说，突然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冲击太大，而且那人还是柳渐鸿的二叔。 柳渐鸿皱眉，难得示弱：“我睡不着。” 陈辰直接将柳渐鸿拦腰抱起，直奔卧室：“我陪你。” 卧室的窗帘被拉上，光线昏暗，正适合睡觉。 柳渐鸿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又睁开，说：“还是睡不着，辰辰，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陈辰转过身，轻声问，“想说什么？” 柳渐鸿反而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陈辰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等着。 许久，柳渐鸿才缓缓开口：“那个死去的绑匪，不是我二叔。” 陈辰怔愣了一瞬。 柳渐鸿转头看向陈辰，问：“你信我吗？” “我信，”陈辰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呢？” “感觉，”柳渐鸿说，“他虽然长着二叔的脸，可他的身形和我二叔不大一样。” 陈辰猜测：“也就是说，他冒充你二叔绑架你？” “不是，”柳渐鸿摇了摇头，“绑架我的，就是我二叔。” 陈辰有点懵：“你不是说，他……是假的吗？” 柳渐鸿解释：“我在餐厅遇到二叔，是真的二叔，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我突然失去意识。” “你二叔为什么要害你？”陈辰不明白。 如果只是为了钱，那绑架谁都可以，不一定要是柳渐鸿。 “我也不知道，”柳渐鸿说，“而且，他在九年前，就应该死了，当年假死一次，这次又假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研究院的事，陈辰没办法告诉柳渐鸿，只能说：“或许，是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躲藏起来。” “错事……”柳渐鸿轻轻叹息，“什么错，需要死两次？” “他的错，跟你没关系，不要想太多。”陈辰说。 “嗯。”柳渐鸿点头。 “既然当年死的是假的，现在死的也是假的，那以前埋葬的骨灰怎么办，现在这个假的骨灰又该怎么办？”陈辰问。 “现在这个，等之后带到墓园，和原先那位，埋一起吧。”柳渐鸿说。 “那我陪你，”陈辰说，“我的爷爷和爸爸妈妈，也葬在那个墓园里。” 柳渐鸿这次听后，主动开口：“到时候一起去祭拜一下吧。” 陈辰心中一动，暖意上涌，忍不住伸手抱住柳渐鸿，说：“好，他们一定会为我开心，找到这么好的伴侣。” “那我也要告诉我的爸爸妈妈，你很好。”柳渐鸿说。 陈辰突然紧张起来：“那……那我要，准备什么祭拜品？” 这是一种诡异的双方见家长模式，空手而去，显然不太好。 柳渐鸿想了想，说：“妈妈喜欢花，爸爸喜欢抽雪茄，还有……”柳渐鸿顿了一顿，“还有弟弟，弟弟喜欢好看的小蛋糕。” 每个亲人的喜好，他都记得很清楚。 “对了，你呢，”柳渐鸿突然问陈辰，“你喜欢什么？” 陈辰搂紧了老婆，说：“我喜欢你。” 柳渐鸿：“……” “其实，我以前见过你弟弟，”陈辰决定坦白，“就在那个墓园里，爷爷入葬的那天，你们一家刚好也在。” 柳渐鸿回想了下，说：“那天好像确实有其他人，不过我没怎么注意。” “两个墓地相隔很远，你没注意很正常。”陈辰说。 “可能吧，而且，那天我看见二叔了，”柳渐鸿说，“就在墓园后山那个方向，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我跑去找他了。” 陈辰听到后山，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问：“你去后山，有看见什么吗？” “我没找到二叔，但是看到一个小孩掉坑里了。”柳渐鸿说，“那孩子看着，也就七八岁吧。” 陈辰：“……” 他那时候，确实很矮。 而且他没想到，当年救他的，竟然是哥哥，而不是弟弟。 所以他喜欢的，一直是哥哥？ 陈辰将脸埋进柳渐鸿的胸膛，低低地笑起来。 柳渐鸿不明所以：“怎么了？” 陈辰笑了一会儿，说：“我发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柳渐鸿：“……” 第137章 那你信吗 得知当年真正的救命恩人，就是自己现在的老婆后，陈辰高兴得无以复加。 他抱着柳渐鸿，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的兴奋和激动。 柳渐鸿察觉到了，但觉得很莫名其妙。 “是同性恋，有什么可开心的？” “因为我发现，我爱的一直是你啊，”陈辰凑上前，啄了两下柳渐鸿，“一直都是你。” 柳渐鸿还是没听明白：“不是我，还能是谁？” “没有谁，”陈辰说，“只有你。” “嗯，那我也是同性恋。”柳渐鸿说。 陈辰闷闷笑了起来。 “有必要这么开心吗？”柳渐鸿问。 第104章 “当然开心，”陈辰说，“我感觉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那你的世界有点小。”柳渐鸿说。 “不小，而且很美妙，”陈辰翻身压在柳渐鸿身上，说，“我现在，想探索一下我的世界。” 柳渐鸿：“……” 昏暗的房间内，不久后便响起有节奏的律动声。 柳渐鸿望着晃动的天花板，没想明白，自己刚刚怎么习以为常地让陈辰在上面了？ 他也是alpha，应该要争取在上面才对。 而且，在他的认知中，陈辰是他老婆。 可除了毫无印象的第一次，怎么好像都是他在下面？ 不过，被陈辰这么一闹腾，他已经没有之前那种莫名的错觉。 算了。 反正也习惯了。 而且这事熬过刚开始的不适后，也有了些愉悦的乐趣。 柳渐鸿主动抬起大长腿，绞紧陈辰劲瘦的腰肢。 陈辰接收到柳渐鸿的回应，动作一滞，随即更加迅猛起来。 “辰，辰辰，你慢，一点，啊……” 柳渐鸿的声音，被陈辰撞得支离破碎。 “我爱你，我爱你……” 陈辰低下头，一直在柳渐鸿耳边重复这一句。 浓烈的，凶猛的爱意。 柳渐鸿感受到了。 “我也爱你……” 柳渐玥又开始抽烟。 柳渐鸿和陈辰回家时，柳渐玥就坐在沙发上吞吐云雾。 “家主。”柳渐鸿乖巧地喊了一声，拉着陈辰就要上楼。 “弟弟，”柳渐玥喊住柳渐鸿，说，“我有话跟你说。” 柳渐鸿顿住脚步，他猜不透柳渐玥想做什么，害怕陈辰受牵连，便悄悄对陈辰说：“你先上楼。” 陈辰知道自己留下来，不但没用，还需要柳渐鸿分心护着他，便点了下头，先离开。 柳渐玥起身，柳渐鸿默默跟在后面。 两人前后走进了一间房间。 柳渐玥这才开口：“昨天，柳维波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柳渐鸿抿了下唇，显然是有。 “他说了什么？”柳渐玥问。 柳渐鸿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柳渐玥又问了一遍，语气不耐。 “二叔，”柳渐鸿缓缓说道，“他告诉我……当年的车祸，和家主有关系。” 柳渐玥沉下眉眼，冷声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柳渐鸿摇了摇头：“没有了，我之后就不醒人事，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架。” 柳渐玥说：“柳维波的话，你信吗？” 柳渐鸿低着头，不敢回话。 “弟弟，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柳渐玥冷冷地说，“不要相信旁人的胡言乱语。” 柳渐鸿乖巧回话：“我知道的，家主。” “其实，柳维波之前找过我，”柳渐玥说，“他犯了法，警方一直在通缉他，他找我要钱，想让我帮他出国。” 柳渐鸿眨了眨眼。 他心里有些惊讶，但不是对于柳二叔的。 而是柳渐玥。 以柳渐玥的性子，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对是错，不容他人置喙，也不屑向其他人解释。 柳渐玥是第一次跟他解释这么多话。 “我拒绝了，只是没想到他会绑架你，用来威胁我，”柳渐玥继续说，“他说这些话，就是为了离间我们，不要信他。” 柳渐鸿知道，柳渐玥的话，真假参半。 但他依然乖巧地应下：“我知道了，家主。” “弟弟，”柳渐玥又伸手去抚摸柳渐鸿的后颈，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要乖一点，别让我烦心。” 柳渐鸿应声：“是，家主。” 柳渐玥观察着柳渐鸿的表情，见柳渐鸿还是一副顺从的样子，才放开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柳渐鸿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找陈辰。 陈辰正在整理机械制造工作室。 静置了快两年，工作室虽然有佣人打扫，但工具和零件还是落了不少灰。 柳渐鸿走进来后，直接上前抱住陈辰。 “我身上脏，都是灰尘。”陈辰没想到柳渐鸿变得这么粘人，嘴角不自禁微微扬起。 柳渐鸿没松开手，而是默默地抱着。 陈辰很快察觉，老婆心情不好。 “是家主又骂你，还是罚你了？” 柳渐鸿没有说话，他现在心里很乱。 柳二叔昨天不只告诉他车祸和柳渐玥有关，还给他提供了几条线索。 柳渐鸿本来半信半疑。 毕竟，一个本该死去9年的人，说的话，很难让人相信。 可柳渐玥刚刚的反常，反而让他更信了几分。 如果当年的车祸，真的是柳渐玥策划的，按柳渐玥的计划，爸爸妈妈和他都会死在那场车祸中，而柳渐玥和弟弟会因为发热期，躲过一劫。 可他叫走了弟弟，打乱了柳渐玥的布局。 若他在那场车祸中一起死去也就罢了，偏偏是他活了下来。 他活着，像是无时无刻在嘲笑柳渐玥。 陈辰见老婆身上没伤，便猜测老婆是被家主责骂了。 刚刚经历绑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要被亲人责骂，确实会难过。 陈辰抚摸着柳渐鸿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家主骂就骂吧，反正她就那破脾气，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嗯。”柳渐鸿应了一声，没有解释太多。 李新竹毕业后，要在望都工作。 苏林川难得胆大了一回，退掉原本租的房子，直接在李新竹工作单位附近，买了栋别墅，邀请李新竹一起住。 李新竹很爽快地拎包入住。 苏林川反而局促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跳过告白、交往、谈恋爱的步骤，直接和李新竹进入了同居阶段。 能够每天一起用餐，互道晚安。 这和夫妻有什么差别！ 第138章 只有我疼就好 为了和李新竹多见面，苏林川把很多实验仪器搬到别墅。 李新竹除了午饭和值班时候在单位食堂用餐，其他时间都会回别墅。 其实，李家虽然不在城市中心，但离李新竹的单位也不会很远。 可两人心照不宣。 到后来，连李新兰都经常在周末的时候过来看弟弟，顺便蹭饭。 陈辰偶尔也会过来抽点信息素，看着两位好友相处得越来越亲密，不禁露出一脸慈母笑。 半年后，当苏林川对陈辰说，李新竹因为发热期，和他睡了时，陈辰一点儿也不惊讶。 “虽然是发热期，但第一次多少会难受，你要买点药给新竹擦一下，”陈辰乐呵呵地交代，“还有，omega敏感脆弱，不能拒绝他，要顺着他。” 苏林川点了点头，脸色绯红：“我知道，我有打疏导剂，让他能舒服一点，药的话，新竹现在去买了，等他回来，我让他也擦点。” “你怎么能让发热期的omega自己去买药，”陈辰恨铁不成钢，“应该要你去买啊！” “没有，他的发热期一直和我在一起，结束后才出去的，本来是我想去，但我痛得动不了。”苏林川说。 “咳咳，林川，你身体素质不行啊，”陈辰戏谑，“新竹的发热期，也就两天吧？” 苏林川叹气：“是啊，可是真的很痛，我现在腿还软着。” 居然还腿软，这是做了多少次啊？ 陈辰轻笑：“那从明天开始，你得多锻炼锻炼。” “明天应该不行，”苏林川说，“那里都伤了，得多缓两天。” 陈辰越听越不对劲，问：“哪里伤了？” “就……后面啊，”苏林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新竹说我撕裂流血了，我看不见，就是觉得疼。” 陈辰震惊得无以言表：“……” 所以，是李新竹这个omega在上面啊！ 难怪李新竹一直不表白。 恐怕是怕吓跑苏林川。 两人同居后，日日夜夜互相面对，情愫越来越浓。 李新竹在发热期，终于忍不住把苏林川给办了。 还做了整整两天。 陈辰捏了捏眉心，从震惊中回过神，说：“行，那我知道了，等会儿新竹买药回来，他不用擦，你自己擦。” “你不是说，他也会疼吗？”苏林川问，他可舍不得让李新竹有半分难受。 “不，他不疼，是我误会了，”陈辰说，“我以为是新竹在下面。” “本来我也觉得应该是omega在下面，”苏林川又有点不好意思，“但新竹想在上面，我根本拒绝不了。” 陈辰：“……” “所以，只有在下面才会疼？”苏林川问。 “对，承受方会辛苦一点，不小心会受伤，尤其是男性alpha和beta。”陈辰说。 “那太好了，”苏林川庆幸，“只有我疼就好。” “你真是……”陈辰叹气。 第105章 不论如何，两位好友总算在一起了，陈辰为他们开心。 最近宋家不太平。 上头对宋家的各个公司盯得紧，时不时过来查个账。 好在，暂时没让查出什么问题。 但一直这样如惊弓之鸟般，也不行。 宋家主去找上头的靠山帮忙，却没用。 是什么事引起上头的关注？ 又是谁想针对宋家？ 宋家主想了一圈，最后怀疑，问题出在全国商会上。 这几十年来，都是四大世家轮流把持着商会，是第一次，被四大世家以外的人坐上会长的位置。 但商会会长云苏，正在准备和他们宋家联姻。 主家现在没有适龄的omega，想从旁支中选一人培养，目前还没定下来。 云苏不着急，还经常到宋家集团总部来，一坐就是半天。 宋家主有点猜不透云苏这个的男人。 总是一脸微笑，开口又能将人气厥。 现在，云苏正坐在宋家集团总部的会客室，跟税务局来的人谈笑风生。 “……云会长，有空到局里坐坐，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别了，我可是诚信守法的好公民，按时交税，没什么好交代的。” “哈哈，云会长真会开玩笑，真的只是请教几个问题。” “那不如在这里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是人宋总的公司，多不好意思，改天请云会长来一趟。” “哎，局里就不去了吧，我过两天要去宋家的分公司谈个业务，离你们局挺近的，就约在附近谈吧。” “行。” …… 等税务局的人离开，宋家主都没说上几句话。 奇了怪了，税务局的人难道是来宋家集团总部，找云苏约见面时间的吗？ 隔天，宋家主就收到底下一家分公司，被查到做假账漏税的消息，数额高达几千万。 这家分公司，正好是云苏要谈业务的那家。 如此巧合。 宋家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半个月后，大半的公司，在同一时间被查出税务问题，宋家主才把一切的线索串起来。 可惜，为时已晚。 苏林川和李新竹正式在一起后，两人搬到同一间房间睡觉。 李新竹这个omega，精力比苏林川这个beta旺盛，每次情事，都会把苏林川做到下不来床。 苏林川为此荒废了一段时间的研究，直到接到父亲苏佑山的语音电话。 “小川儿，前阵子，你给我的那个药剂，测试结果出来了。” “爸爸，结果怎么样？”苏林川不由紧张起来。 苏佑山喘了口气，压抑着情绪，说：“成功了！” “真的吗？！”苏林川腰背一挺，就要从床上下来，但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苏佑山听到声响，关心问道：“小川儿，你怎了，没事吧？” “没事，”苏林川扶着腰，双眼炯炯有神，“爸爸，把测试报告发我吧。” “好，”苏佑山说，“不过，这个药剂很特殊，需要反复临床实验，而且……它会压垮现有的权力秩序，要不要公布，爸爸希望你慎重考虑。” “我明白的，”苏林川说，“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研究目标，我希望，未来它能和抑制剂并肩。” “这不是并肩，”苏佑山说，“是取代。” “那是好事。”苏林川说。 “可不一定是好事啊……”苏佑山语气担忧，“但爸爸还是会支持你。” “谢谢爸爸。”苏林川开心道谢。 和苏父结束通话后，苏林川忍不住给李新竹打去电话。 “新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有了？”李新竹紧张发问。 第139章 叫什么名字 “有什么？”苏林川被李新竹问懵。 “啊，”李新竹失落，“那就是还没有，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 “你一直都很努力啊，”苏林川安慰李新竹，“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omega。” “还不够……我得多加油，”李新竹说，“这样去见家长，才能有筹码！” 苏林川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只听到李新竹要和他见家长，脸色一红，说：“爸爸妈妈人很好的，你以前不是也见过嘛，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在交往。” 李新竹小时候，因为父母兄长都在外面，他便被托付给外公一家，所以会在郁城长大。 而外公家离苏家挺近的，他和苏林川成为同学后，也经常去苏家找苏林川。 苏林川的父母，确实都挺好的，平易近人，都很温柔。 但现在不一样啊！ 以前是同学，是朋友，现在李新竹却想拐走他们的小儿子！ 李新竹紧张起来：“他们知道我们交往了？！” “嗯，我就是，能和你交往，实在太开心了，所以忍不住告诉爸爸妈妈，”苏林川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李新竹说，“可你是世家少爷，不需要联姻吗？” “不需要，”苏林川说，“我是beta，其实没有多大的联姻价值。” 李新竹放下心来：“太好啦，刚刚你是想说什么好消息？” “听我说，”苏林川很是兴奋，“能让omega不受信息素影响、也没有发热期的药剂，我研究出来了！” “真的？”李新竹很是惊喜，“那就是说，以后omega也可以和beta一样了？” “是的，不只omega，alpha也可以和beta一样。”苏林川说，“不过药剂只是过了初步试验，我还没看到报告，不知道会有哪些副作用。” “不论如何，有了这个药剂，以后omega也可以像alpha和beta一样生活，也就不会再有各种限制，说不定，还可以不用被强制婚配！”李新竹说。 “嗯。”苏林川赞同。 “那这个药剂，叫什么名字？”李新竹问。 “我按实验顺序给了个编号，cp1510047，但名字还没想好，”苏林川说，“不然，你取一个名字吧。” “我想想……没有信息素和发热期的烦扰，不会受到压制，也不会再有依赖，alpha和omega就像重获新生一样，未来的一切，都会和现在完全不同，”李新竹略一思索，说，“就叫……” “新世界。” 柳渐鸿顺着柳维波给的线索，私下偷偷查寻。 为了不让柳渐玥发觉，他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查了许久，却只查到两户人家。 一户是当年车祸，其中一名肇事司机的家属。 另一户，是当年经手此案的警察家属。 但肇事司机的家属，只剩一名十来岁的小女孩，她在九年前，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而当年的警察突发疾病去世，他的家属还在，但对此案并不知情。 柳维波给柳渐鸿的线索，毫无用处。 柳渐鸿不禁怀疑，难道，柳二叔真的是在挑拨他和家主之间的关系吗？ 可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思来想去，柳渐鸿将这件事告诉给了陈辰。 陈辰看着柳维波给的线索，说：“这是两条加密过的信息。” 柳渐鸿问：“加密？是说，二叔告诉我的话，并不是表面的意思，所以我查错方向了吗？” “对，”陈辰点了点头，说，“为了保护线索不被破坏，你二叔把这两条线索加密，就算被家主知道，也只能查到和你一样的结果。” “那要怎么破解？”柳渐鸿又问。 “我可以尝试一下，但不一定能破解出来，”陈辰说，“柳维波是智能系统方面的天才，他肯定有自己独特的加密方式。” 柳渐鸿皱起眉：“那这样，二叔给我这些线索又有什么意义？” “我有一个猜想，”陈辰说，“那次的绑架事件，你作为人质，是柳维波设计的一环，而这两条加密的线索，就是他掌控你的筹码。” “可那个绑匪不是二叔。”柳渐鸿说。 “这也是柳维波计划中的一环，”陈辰猜测，“就像当年，假的柳维波失败死亡，真的柳维波就不会再受到关注。” “可是，二叔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把破解线索的方法告诉我。”柳渐鸿不解。 “那可能是中间缺失了某个环节，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陈辰猜测，“或者说……” “或者什么？”柳渐鸿问。 陈辰说：“他只是把你当做备选后路，提前埋下拿捏你的线索。” 柳渐鸿想了想，说：“我觉得是后者。” “其实，要查当年的真相，不一定要按你二叔给的线索来。”陈辰说。 “我也有想过，可是，我怕惊动家主。”柳渐鸿说。 “那我来想办法调查，”陈辰说，“不过，如果查出的结果，真是家主所为，你要怎么办？” 柳渐鸿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第106章 柳渐玥待他不好，却是他唯一的血脉至亲。 可如果真是柳渐玥指使，不管初衷如何，都导致了十几个人失去生命。 他要亲手将柳渐玥送进监狱吗？ 第140章 真冷情 云苏刚从电梯走出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alpha信息素。 淡得像水汽一样。 信息素是从全国商会会长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的。 云苏推开门，果然看见萧定言坐在会长办公椅上，仰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压在身前，闭着眼，眉心紧蹙，似乎在做噩梦。 让人看着不爽。 云苏也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办公室瞬间被浓郁的水仙花香充斥。 被alpha信息素攻击，萧定言很快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他闻着这浓烈的优质alpha信息素味道后，侧过头干呕了几声。 “把信息素收一收，让我恶心。” 云苏瞬间收起自己的信息素，打趣道：“不能吧，四爷，你闻一下我的信息素，就怀孕啊？” 萧定言被气得额角一跳：“怀个屁！” 云苏轻笑了两声：“四爷你变了，越来越爱讲粗话了。” “被你气的！”萧定言抚了抚眉心。 云苏委屈：“四爷可别冤枉我，我句句都是对你的关心啊。” “快收起你这副嘴脸，令人作呕。”萧定言翻了个白眼。 “四爷真伤我心，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云苏问。 “被老爷子撤职，闲着没事干，来找你消磨时间。”萧定言说。 他被禁足半年，解禁后，原本手中的事务，早被其他兄姐瓜分干净，萧家主没发话，他就没法收回。 “四爷是闲，我可忙着，”云苏说，“怎么不去找那些世家少爷小姐们，他们肯定乐意陪四爷。” 萧定言摆了摆手：“算了吧，我被撤职，那群人还能乐意陪我？早就避之不及了。” 一个被家族提前踢出局的弃子，其他世家的少爷小姐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结交。 云苏哼哼两声：“那我也不乐意陪四爷。” “我是因为谁才落到这地步？”萧定言阴测测地说，“敢不乐意，脑瓜子给你拧下来。” 云苏“啧”了一声，说：“那小的肯定恭听四爷差遣。” “这样才乖，”萧定言便开始差遣云苏，“去，先去泡壶龙井，水温要80度。” “等着。” 云苏转身泡茶去了。 噼里啪啦，忙乎半天，最后端上来一杯一次性纸杯装着的茶水，水里的茶叶还打着旋。 萧定言额角又一跳：“磕碜！” 他立马站起身，撸袖子泡茶去了。 萧定言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室内很快茶香四溢。 云苏品了一杯，感慨：“四爷的信息素是水汽味，果然适合泡茶。” 萧定言：“……”感觉不是好话。 云苏又说：“以后四爷常来吧，每天坐这里泡泡茶就好。” 萧定言冷笑：“想我给你端茶倒水？想得美。” 云苏看着萧定言给他倒茶的动作，嘴角一弯：“对，小的不配。” 萧定言自己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瞬间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茶，都变味了。” “就差点了味，又不是不能喝，”云苏倒是无所谓，“我不常来这里，没备什么好茶，委屈一下四爷。” 萧定言勉勉强强喝了，嘴里念叨着：“行吧，今时不比当日，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就当提前适应了。” “四爷，”云苏抬眸望向萧定言，“你准备动手了？” 萧定言点了点头：“齐家没落，宋家深陷泥淖，萧家和顾家肯定会有所察觉，不能等他们做好防备，我们再去出击。”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无法一击即中、连根拔起，会将你搭进去。”云苏说。 萧定言垂下眸子：“我无所谓，反正……” 云苏接话：“那以后的今天，四爷爱人的坟前，可就没人去献花烧纸钱了。” 萧定言一愣：“你怎么知道？” 云苏点了点自己的鼻子：“闻出来的，花香、土气、焦味，很明显。” “狗鼻子。”萧定言笑了笑，“我要是去不了，作为朋友，就拜托你帮我去吧。” “我不去，”云苏拒绝，“这种事，得四爷自己做，旁人做，没有任何意义。” “真冷情。”萧定言转头看向窗外，有点不想和云苏说话了。 “四爷，你先别动，再等等，”云苏说，“四大世家接二连三遭受打击，已今非昔比，萧顾两家要想巩固自己在世家的中心地位，一定会挑起事端，倒逼其他世家表态站队，我们到时候再去添把火，你也能全身而退。”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萧定言问。 “因为会有人以身入局，”云苏说，“你只要等着就好。” “谁？”萧定言刚问出口，随即猜测，“云晋？” 云苏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们兄弟，是真的胆大妄为，”萧定言说，“国家禁枪，但对世家来说，形同虚设，你就不怕哪天被一枪崩了？” 云苏笑呵呵的：“又不是没死过，我可一直等着呢。” “疯子。”萧定言评价。 云苏挑眉：“我明着疯，四爷暗里疯，可不比我好多少。” “行行行，说不过你。”萧定言端起茶杯堵住自己的嘴，不想再和云苏说话。 云苏陪着喝茶，心里突然有点羡慕。 被一个人至死不渝地喜欢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死心塌地地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 苏林川看着苏爸发来的报告，心中发苦。 他就知道，药剂就算成功了，也有不少副作用。 毕竟，这是另类的病毒，和强化剂一样，会让宿体生病，甚至可能导致死亡。 而且它带来的病症，看着比强化剂还要严重一点。 是哪里出错了？ 苏林川拿起一针药剂，犹豫着，要不要再扎自己一针？ 当初他自己试了强化剂，从自己身体中，提取出变异的病毒，多轮培养后，才变成如今药剂。 如果，把现在药剂里的病毒，再送进自己身体培养，能不能优化病毒呢？ 要试一试吗？ 苏林川举起药剂靠近自己的后颈，终端机突然传来通话请求。 是李新竹的专属铃声。 苏林川放下药剂，接通了，李新竹愉悦的声音传来。 “林川，我下班啦，你还在实验室吗？我去接你。” “那得绕很远，你先回家，我很快就回去了。”苏林川说。 “没关系，你在实验室等我，我在路上了，”李新竹说，“我们可以顺便去附近买小蛋糕。” “你想吃小蛋糕，我给你带回去啊。”苏林川说。 “我不是想吃，”李新竹笑了一声，说，“我是想你。” 苏林川心中一动，逸出丝丝甜蜜：“那我等你。” “嗯。”李新竹挂掉通话。 苏林川看着药剂，却突然没有拿起来的勇气。 他现在，已经得偿所愿。 还要冒险，去改进药剂吗？ 第141章 我不允许 陈辰帮柳渐鸿查当年车祸的真相，但一直在柳维波提供的那两条线索里打转。 难道柳维波真的是在说谎欺骗柳渐鸿吗？ 柳渐鸿查过一次，本来也没期望陈辰能查出什么其他线索，所以并不着急。 而且，他最近很忙。 柳渐鸿买的那块地，走完立项审批和规划设计、工程报建，开始进驻施工。 每天早上，柳渐鸿早早出门，到晚上很晚，才一身疲惫地回来。 陈辰都好久没跟柳渐鸿亲热。 他抱着柳渐鸿，摸着硌手的肩胛骨，心疼不已：“怎么要你亲自跑，叫公司下面的人盯着啊。” “我不放心，”柳渐鸿打了个哈欠，也抱紧了陈辰，“我怕……” 他经历过一次背叛，除了陈辰，很难再信任其他人。 “可你这样太累了。”陈辰说。 “等忙过这阵子，工程顺利开展，就不用这么经常跑了。”柳渐鸿解释，“而且，我也不止跑工地，还要打点各方领导。” “那我能帮点什么？”陈辰问。 “不用，你已经很好了，”柳渐鸿说，“赚钱养家，是我应该做的。” 陈辰：“……” 他就知道，柳渐鸿脑子里还是直a霸总上位思想。 “我知道你需要很多钱，”陈辰说，“可是，只要在你身边，就算一辈子离不开柳家，我也愿意，你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累。” 柳渐鸿说：“但我也想为了你，早点离开柳家。” “渐鸿，”陈辰问，“你为什么这么笃定，赚够10亿，就能离开柳家？” 柳渐鸿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不是笃定，我是在赌。” 第107章 “赌什么？”陈辰又问。 柳渐鸿不知道该不该说。 最早之前，他不想暴露自己的alpha身份，所以不愿意告诉陈辰。 后来，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事，10亿对陈辰来说，属于天方夜谭，所以不想让陈辰陪他负担。 现在，他们两人彼此交心，确认了要一辈子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柳渐鸿解释：“我是劣质alpha，每月的发热期，还有高级alpha信息素的压制，都让我备受折磨。即使离开柳家，我依然无法摆脱这两项折磨，甚至会因为失去柳家的庇护，备受欺辱。” 他之前已经尝试过了，他的信息素等级太低，其他alpha都能轻易欺辱他。 更不用说，脱掉柳家少爷这层身份后，如果柳渐玥授意其他人为难他，他根本生存不下去。 “现在的我，对家主来说，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所以在离开柳家之前，我必须改变自己的信息素等级。” “只要我的信息素等级提高了，能应付大部分的alpha，发热期也不再这么频繁，那么离开柳家后，我才有能力和家主对抗。” 提高信息素等级？ 陈辰突然有不好的预想。 “你存10亿，是想买强化剂吗？”陈辰猜测。 柳渐鸿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陈辰“啪”地打开床头灯，一脸严肃地看着柳渐鸿，说：“我不允许。” 柳渐鸿听后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许你使用强化剂！”陈辰从未如此强硬。 柳渐鸿来了气：“凭什么你说不许就不许，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是高级alpha，根本体会不了我这种劣质alpha的痛苦！” 就连他和陈辰之间，陈辰也用信息素压制过他，又怎么会明白，他对提高信息素等级的渴望。 陈辰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态度软下来：“和信息素等级没有关系，是这个药剂有问题。” “什么问题？”柳渐鸿问。 “强化剂其实是一种病毒，等级越高，毒株越强，十亿价格的强化剂，等级一定非常高，”陈辰解释，“用了之后，确实可以提高信息素等级，但会使你病痛缠身，甚至死亡。” 柳渐鸿坚定说道：“我不怕。” 他知道，想要改变现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金钱是代价，身体健康也是代价，他觉得自己付得起。 “我怕。”陈辰盯着柳渐鸿的眼睛，说，“我怕看见你躺在病床上，而我无能为力，怕有一天回家，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问候，而是冷冰冰的尸体。” 柳渐鸿神色动容，但他依然不愿意放弃使用强化剂，所以移开目光，不敢和陈辰对视。 “我宁愿和你一直待在柳家，即使毫无尊严，被家主玩弄于股掌之中，起码你能一直健健康康。”陈辰说。 “可是我不愿意，”柳渐鸿说，“我忍了这么多年，以强化剂为目标，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想就此放弃。” “渐鸿，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陈辰劝道，“而且，就算你的信息素等级没有提高，我们也可以离开柳家，就是会过得比较艰难而已，但不论如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不怕。” 柳渐鸿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吗，家主不会让我离开，如果我的信息素等级没有提高，我要如何反抗她？又要如何离开？” 柳渐玥一点儿信息素，就能让他乖乖跪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脸，柳渐玥都不会留着他。 但也因为他的脸，柳渐玥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柳家。 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要想打破循环，只能从内里破坏，要么柳渐玥式微，要么他变强大。 “可是强化剂，真的太危险了。”陈辰说。 “我不怕，你别管。”柳渐鸿依然态度强硬。 他躺回床上，翻过身，拒绝和陈辰继续交谈强化剂的事。 陈辰轻轻叹了口气。 柳渐鸿还是这么偏执。 现在，离10亿还差很多钱，他以后，再慢慢劝柳渐鸿放弃吧。 苏林川没再拿自己的身体，亲自测试药剂。 他让苏爸找几个beta，用完药剂后，再提取beta身体里的病毒，给他送过来。 怕毒株太强，药剂被苏林川稀释了很多遍，但还是有名beta，对药剂的反应特别强烈，病得很重。 即使签了协议，给了赔偿，beta的家人还是闹到苏家公司总部。 苏爸为了平息家属怒气，又赔偿了不少钱。 而这个药剂，只能被迫提前公布。 对于omega来说，这个药剂，不异于灵丹妙药，一剂解决所有信息素带来的烦恼。 但大部分alpha却很抵制，尤其是高阶alpha。 如果信息素毫无用处，那么，他们作为高阶alpha的优越感从何体现？ 以后，alpha不就和beta一样了吗？ 而且，没有发热期的omega，岂不是不再需要alpha？ 绝对不可以。 第142章 它太特殊了 苏家的制药研究楼着火了。 大半夜着火，火从顶楼往下烧，烧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发现报火警。 等火情稳定时，大半楼层都被烧得焦黑变形，研究楼里，花费无数心血的诸多研究成果付之一炬。 而初步调查，起火原因是电线短路。 苏爸听后很冷静，他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打电话给苏林川。 “小川儿，你的那些药剂和实验数据，都被火烧了。” 此时天还未亮，苏林川接到电话，一时反应不过来：“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咱家研究楼着火了，从顶楼开始着火，你的药剂样品，还有要送去给你的试验者信息素，就放在顶楼。”苏爸说，“全烧没了。” 因为参与药剂试验的beta家属闹事，苏爸抽取试验者的信息素后，还没来得及送去给苏林川，一直存放在顶楼。 苏林川急忙问道：“那你们没事吧？” “没事，当时研究楼里没有人。”苏爸说。 “没事就好，药剂我这边可以重新制做一份，再送过去。”苏林川说。 “先别送来，”苏爸说，“小川儿，这次的大火不简单，之前除了我，其他人并不知道你送来的药剂是什么，但现在药剂被毁，你再送来，有心人便会猜到，药剂是你研究的。” 苏林川是制药天才，苏家有不少药剂是他改良的，苏林川在望都时，也会经常寄他改良的药剂给苏爸。 而且，苏爸还没来得及把信息素送给苏林川，自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药剂是苏林川研究出来的。 苏林川顿了一顿，知晓了苏爸的意思：“对不起，爸爸，都是因为我，才让研究楼被人烧了。” “这不是你的错，但是这个药剂，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连咱家研究楼里，都有人想毁了它，所以别让其他人知道，药剂的研究人是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苏爸说。 “我知道了，爸爸。” 苏林川忧心忡忡地结束电话，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都听见了？”苏林川转头望向身后的人。 “听见了，”李新竹说，“我没想到，这个药剂，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它太特殊了，”苏林川说，“若所有alpha和omega都像beta一样，不受信息素影响，alpha就无法处于性别顶端，也无法再压制omega，许多社会规则都会因此改变。”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能够摆脱信息素的操控，所有人都会开心。”李新竹说。 “有些人，是信息素的既得利益者，他们自然不会希望信息素失去作用。”苏林川说。 “那你还要继续研究吗？”李新竹问。 明面上，药剂已经被毁，苏林川要是放弃研究，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药剂的研究者。 但如果他继续研究下去，要是被其他人发觉，苏林川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苏林川沉默了好一会儿，依然地点了点头：“要。” 虽然有许多人不想这个药剂成功，但还有不少omega期盼着靠它改变命运。 他不想让他们失望。 毕竟，这也是曾经的李新竹，最大的期盼。 “好，”李新竹轻声说道，“我会帮你的。” 陈辰看到苏家的新闻后，也打电话给苏林川。 他知道苏林川在研究这个药剂，但他还不知道研究结果如何。 苏林川便将相关情况告诉陈辰，换来陈辰好一顿骂。 “我当初就知道了，只是没说，你也真不要命，明知道强化剂是什么东西，你还拿自己当实验体！” “那病毒变异出来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今后可别再犯傻，自己随便乱试！” 苏林川默默听着，不敢反驳。 而火灾的事，陈辰和苏爸想法一致，大火来得蹊跷，不要轻易把药剂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第108章 但苏林川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药剂的研究者是他。 那人直接来到他的实验室，开门便问：“要不要谈笔合作？” 苏林川将人客客气气地请进实验室，问：“云会长，您想谈什么合作？” 来人正是云苏。 云苏此时，难得一头黑发，看着严肃不少。 云苏直言：“那个药剂，是叫cp1510047吧，你出个价，我要买下它。” 苏林川愣了一愣，谨慎回道：“那个药剂已经被烧了，样品和数据都在苏家研究楼，研究楼昨晚着火，烧没了。” 云苏轻笑了下，说：“数据怎么会烧没，不都在苏少脑子里吗？” 苏林川知道自己此时装傻，也瞒不过云苏，只能点头承认：“确实是这样，但药剂我不能卖。” “它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为何不卖？”云苏问。 苏林川实言相告：“它还是个半成品，副作用很大，会导致使用它的人重病甚至死亡。” 云苏皱起眉头：“有办法改良吗？” 苏林川想了想，回答：“应该有。” 看见苏林川眼中的忧虑，云苏又问：“那有几分把握？” 这次苏林川摇了摇头：“我不敢下定论，可能百分百，也可能是零。” “为什么？”云苏猜测，“副作用很棘手？” 苏林川再次摇头：“是这个药剂很特殊。”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成功后，再把药剂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云苏说。 苏林川依然摇头：“我不会卖，如果药剂能成功，我会让苏家制作药剂，免费提供给需要的人。” 云苏突然温和起来：“原来是这样，我买药剂，也是因为有人需要，我们还是可以合作。” “合作什么？”苏林川问。 “药剂研究成功了，我可以出钱出力，制作药剂，无偿提供给其他人。”云苏说，“而你，也能暂时隐瞒你的研究者身份。” 身为这个药剂的研究者，带来的可不一定是荣誉，还有诸多危险。 如果云苏帮他制作药剂，他和苏家是安全了，但危险会转移到云苏身上。 苏林川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谨慎问道：“云会长，您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过，有人需要这个药剂。”云苏说，“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签合约。” 苏林川思索了一会儿，最终答应：“好。” 云苏唇角轻勾，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第143章 这话说的不对 苏家的制药研究楼被烧，引起了alpha和omega的剧烈讨论。 许多omega都在惋惜，那个能让他们摆脱发热期的药剂被毁，又都期望苏家能够重新研制。 而大部分alpha都在冷嘲热讽。 “没有发热期？那不就和beta一样，成为没用的beta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这个药剂肯定是假的，得到太多人关注，苏家隐瞒不下去，才自己放了把火，假装是失火被烧了。” “omega没有发热期，不受信息素影响，还能被alpha标记吗？” “我才不娶没有发热期的omega，那不就是变性，人妖！” “低等级的alpha就该被高等级alpha压制，这是自然规则，谁都不能违背规则。” …… 而此时，bo平权互助联盟趁机发出一份请愿书，倡议omega婚姻自由，取消omega和omega不能结婚的规定，以及omega被强制婚配的规定。 有了那份被烧毁的苏家药剂做前提，omega对掌控自己身体的意愿空前强烈。 现在上网都是实名制，这份请愿书，很快得到大部分omega的实名联名签署。 陈辰自然也看见了这份请愿书，他发给柳渐鸿，想让柳渐鸿也一起签名。 没想到柳渐鸿竟然不愿意。 “你不是也尝过强制婚配的苦楚吗，为什么不签？”陈辰问。 “取消强制婚配可以，”柳渐鸿说，“但omega本来就应该和alpha在一起才是，两个omega在一起，要怎么度过发热期呢？” “也许以后没有发热期呢？不是有药剂可以解决发热吗？”陈辰说。 “不说这个药剂是真是假，它已经被毁了，发热期真的太难熬了。”柳渐鸿说。 药剂是真的，但它和强化剂一样是种可怕的病毒，陈辰对它暂时保持反对的态度，所以也没反驳柳渐鸿。 “而且……”柳渐鸿接着说，“我是alpha，不是omega。” 柳渐鸿虽然用着omega的身份，但他觉得自己是alpha，不愿意在请愿书上签字。 陈辰：“……” 他有时候觉得，柳渐鸿是真的偏执到不可救药。 但偏偏，他竟然觉得这么偏执的柳渐鸿很可爱。 看来，自己才是不可救药的那一个。 请愿书很快被云晋提交到议会。 顾家主将云晋提交议会的材料复印件甩到桌上时，眼里都是止不住的兴奋。 “这可是提升我们世家声望的机会。”顾家主说，“云晋想废掉这几条律法，那便是和所有alpha站在对立面，如果我们几个世家联合反对，肯定能得到其他世家和所有alpha的支持。” 宋家主被公司税务问题搅得心烦气乱，整个人消瘦不少，听到顾家主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萧家主没有顾家主兴奋，依然沉稳：“我们四大世家，本来就声名在外，不需要什么世家的支持，只是有些家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妄想取代四大世家。” “老萧啊，你这话说的不对，”顾家主说，“我们四大世家，最初之所以能排名世家前列，靠的不是金钱排名，正是其他世家的信任和支持。地位有了，金钱自然随之而来。” “现在，时移世易，新一辈世家掌权人，不追随我们四大世家，不就是想重新推几个领头世家么。” “我们若再不聚人心，说不定哪天，就被其他世家轻易取代。” 宋家主听到这，终于有了动静：“老顾，你的意思，是想帮云晋把废法的事情闹大，我们再来牵头反对，迫使世家站队？” “不错。”顾家主点头。 “那要怎样，才算闹大？”宋家主问。 “律法成功废除，引起众愤的时候。”顾家主说。 “不对，”萧家主突然插话，“律法成功废除，只会引起omega的狂欢，alpha愤怒又如何，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必须是，即将成功废除，却突然被制止，而且原因还是出在提出废除律法的人身上，那么，即将成功的焦虑、可能失败的愤恨，会激怒omega，他们集体出来抗议，司法即将为舆论妥协时，那才是闹大的时候。” “老萧不愧是老萧，就是想得深，”顾家主说，“但是云晋这个人，谁能让他倒戈？” 宋家主“呵呵”两声，说：“也不需要云晋倒戈吧，他若出事，不就行了？” 顾家主点头：“也是，直接派人解决了，更省事。” “他不能死，”萧家主却持反对意见，“他一死，反而对推进废除律法有利，应该让他身败名裂。” 顾家主笑了：“那更简单，我有的是让人身败名裂的办法。” 宋家主说：“以前老齐不是说过，云晋和他弟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如从这方面入手。” 萧家主点了下头：“那就派人查查吧。” 苏家的制药研究楼被烧的半个月后，一家名为“新世界”的制药公司注册成功。 这家公司的持股人只有一个，便是云苏。 正当所有人以为，云苏想进军医药界时，这家公司却毫无动静。 此时的云苏，正在苏林川实验室里。 “按照你给的试验者名单，我重新抽取了他们的信息素，”云苏指了指桌上的保存箱和一个文件袋，说，“还有观察了一星期的身体数据指标，都在这里了。” 苏林川打开看了保存箱看了下，确认无误：“好，辛苦云会长。” “改良药剂，多久能有初步结果？”云苏问。 “我其实有个初步猜想，但最快也要半个月。”苏林川说，“只是……” “只是什么？”云苏问。 “药剂需要试验者，而且要不同性别和信息素等级的试验者，之前的药剂也只测试到平庸级别，”苏林川担忧，“更高等级的alpha和omega，会有人愿意试验吗？” “你不用担心没人，”云苏勾唇一笑，“监狱里多的是自愿当试验者的人。” 苏林川一愣，没想到云苏解决问题，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你的任何问题，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云苏说，“你只需要专心研究药剂。” 苏林川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云苏的强大和沉稳，让苏林川格外安心。 第144章 有谁是故意的 柳渐鸿出车祸了。 陈辰在家里的工作间画图纸，接到电话时，感觉心脏都停了半拍，耳朵瞬间空鸣半晌，直到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第109章 “……是柳渐鸿家属吗？柳渐鸿在……发生一起交通事故，麻烦您过来一趟……” 电话是交警打来的，因为柳渐鸿不配合去医院。 “是……我马上来。” 陈辰挂掉通话后，全身止不住发抖、冒冷汗。 警方说柳渐鸿还能自行站立、行动，也许受伤不重。 但陈辰心中还是担忧害怕，他现在的状态不能开车，只能让管家安排了司机，送他去现场。 车祸的地方离柳家不远，五分钟的车程。 陈辰到现场的时候，柳渐鸿正站在马路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柳渐鸿的司机正在配合交警问话，也没受什么伤。 陈辰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小车祸，后车分心，追尾了柳渐鸿的车。 当时，两辆车的行驶速度都不快，双方没受什么伤。 陈辰三两步跑到柳渐鸿身前，把人上下前后打量了一遍，确认没事后，才把人抱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都没必要来，”柳渐鸿拍了拍陈辰的后背，说，“等会儿我就回去了。”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陈辰不放心。 柳渐鸿不愿意：“没必要，追尾而已，我没受伤。” 陈辰看了眼事故车，确实撞得不严重，救生气囊都没弹出来。 “好吧，但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要立刻跟我说。” “我知道。”柳渐鸿应声。 事故比较简单，交警定了责后，双方没意见，柳渐鸿便跟着陈辰回家。 回到家，柳渐鸿直接拉着陈辰上楼，进卧室，锁门。 一气呵成。 陈辰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我刚刚在车祸现场时，有一个想法。”柳渐鸿说。 “什么想法？”陈辰问。 “如果我是后面那辆车的司机，我撞到前面的车，而此时，又刚好有车撞向我的车，那么，谁是这场车祸的主谋？”柳渐鸿问。 “为什么说是主谋，”陈辰问，“有谁是故意的吗？” 柳渐鸿点了点头，说：“我，是我故意撞前面的车，但我又被人撞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就是主谋。”陈辰说。 柳渐鸿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我是主谋。” 陈辰觉得柳渐鸿笑得渗人，他不放心地摸了摸柳渐鸿的额头，问：“渐鸿，你刚刚，真的没事吗，没撞到哪里吧？” 柳渐鸿没好气地瞪了陈辰一眼，说：“你是以为我撞坏脑子了吗？” “没有，”陈辰急忙否认，“我就是怕你有哪里不舒服。” “我说了，我没受伤，”柳渐鸿说，“我只是觉得，当年车祸，我们查错方向了。” “查错方向？”陈辰咂摸着刚刚两人的对话，说，“你的意思是，当年的那场车祸，不是别人撞了柳家的车，而是柳家的车去撞别人的车，导致发生了连环撞车事故。” 柳渐鸿点了点头。 “那么，主谋是……”陈辰顺着柳渐鸿的想法猜测，“柳家的人，或者说柳家的司机。” 柳渐鸿又点了点头。 “当年，柳家十几人，只有我一个人活着，但我什么都不知道，警方通报的肇事司机，也都死在那场车祸中。”柳渐鸿说，“那个高速路段，没有监控，只能查看行车记录仪。” 陈辰有疑问：“可是，如果是柳家的司机做的，警方不可能查不出来。” 只要看了行车记录仪和现场事故轨迹，警方肯定就能判断事故主因。 “谁知道呢，”柳渐鸿说，“或许警方查出来了，可是有人不让他们以此事实公布，反正，除了我，其他人都死了，事实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那么，”陈辰问，“柳家司机这么做，是因为家主指使的吗？” 这才是关键。 如果只是司机个人行为，司机自己也都死在那场车祸中，柳渐鸿再追查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会是柳渐玥指使的吗？ 柳维波告诉柳渐鸿，车祸和柳渐玥有关，到底是不是真话？ “辰辰，”柳渐鸿握了握拳，问，“你会帮我的吧？” “会，”陈辰坚定回答，“我会帮你，帮你查清楚，当年车祸的凶手，究竟是谁。” 李新竹没想到能在工作单位见到云晋。 云晋到他们单位视察，一堆大领导展着笑脸，蜂拥上前。 李新竹一个刚进单位的新人，是没什么资格接待云晋的。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李元帅的小儿子，而李元帅又经常和云晋在国会上吵架，没人会安排他们两人碰面。 但云晋偏偏要去李新竹的科室看看。 云晋进门时，李新竹正在写报告，写得很是窝火。 一群人进门，吵吵闹闹的，把他的思路打断了，烦得很，连同事站起身，使劲朝他使眼色，他都不理。 “赶材料？”云晋走到李新竹身边问。 李新竹头都不抬，带着气回道：“是！早上通知，下午要交！我妈生我，都没这么赶趟！” “咳咳。”旁边的同事咳了两声。 李新竹搭话：“周哥，我旁边抽屉有感冒药、润喉糖，需要哪种自己拿！” 同事周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领导来了。” 李新竹这才抽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一堆顶头上司挤在他们小科室里，而罪魁祸首云晋，正笑眯眯地看他。 李新竹：“……” 李新竹内心是抓狂的，他根本不想跟领导们唠嗑。 毕竟，他还得赶材料呢，早点做完，免得加班。 他下班后，还要去实验室接苏林川。 见李新竹不说话，也没站起身，李新竹的直属领导赶忙出来打圆场：“哎，年轻人专注认真是好事啊。” 云晋笑了：“我来看看老朋友的孩子。” 其他人心中，捏了把冷汗。 朋友？ 能互殴的那种朋友？ 怕不是政敌。 “确实是个好孩子，继续忙吧，不打扰你了。”云晋说完，直接带着人出门。 同事周哥见人都走了，才重重坐回椅子上，说：“我要被你吓死了。” 李新竹无所谓地继续打字：“没事，我和云议长很熟的。” 同事周哥撇了下嘴，这谁不知道，但熟友和熟敌，天差地别！ 此时，门外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李新竹的直属领导跄跄踉踉地跑回来，满头冷汗，大声喊道：“抑制剂！有没有抑制剂，有omega发热了！” 第145章 说不上来 有omega发热了！ 他们单位有不少alpha和omega，而且刚刚离开的领导们，就有不少alpha！ 要是造成混乱，那可是大事件！ 李新竹听后，也顾不得写报告了，从抽屉里抓出一把抑制剂，快速在自己后颈腺体上打了一针，随即飞奔出去。 走廊上，一堆人乱成一团。 几个beta分工，一人抓着一名alpha或者omega，防止他们滚到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玉兰花香味，是低级omega的信息素味道。 但很快，其他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逸散出来，混杂在一起，浓郁得让人头疼。 李新竹一手捂住鼻子，一手举起手中抑制剂，大喊了一声。 “抑制剂！” 尚有理智的alpha和omega，直接奔向他拿抑制剂。 而身体反应强烈的alpha，被beta拖着过来，强行扎了一针。 李新竹的抑制剂，是苏林川准备的，都是高级抑制剂，见效十分迅速。 现场的alpha和omega解决好后，李新竹继续往前。 走廊尽头，两个beta护着一个人，蹲在地上。 玉兰花味的omega信息素，正是从那个人身上逸散出来的。 那个人，正是云晋。 云晋，对外的身份是低级alpha。 他已经四十来岁，事业有成，但未婚娶。 没想到会是omega。 可满25周岁的未婚omega，是要被强制婚配的。 否则，是违法。 李新竹没时间想太多，他快步上前，在两个beta的配合下，帮云晋打了一针抑制剂。 抑制剂生效后，云晋抬起脸看向李新竹。 没有惊慌，没有害怕，冷静异常。 “晋哥，”李新竹还有点不敢置信，“你是……omega？” “嗯。” 云晋竟然笑了。 李新竹今天失约了。 本来说好下班就去接苏林川，但到了很晚，李新竹才到苏林川的实验室，满脸失魂落魄。 “新竹，你怎么了？”苏林川关切问道。 “我有点……”李新竹按了按心脏，“说不上来。” 从知道云晋是omega后，他心中就满不是滋味。 他大哥李新梅和云晋是发小，云晋以前经常来李家，但大哥去部队后，云晋便没再来过，所以他对云晋，只有那冷硬alpha的印象。 第110章 苏林川拉着李新竹坐下，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新竹摇了摇头，说：“今天，晋哥……就是云晋来我们单位。” “他骂你了？”苏林川问。 苏林川也知道，云晋和李元帅两人不对付。 “不是，”李新竹说，“他发热了。” 苏林川紧张起来：“那你没受影响吧？” 李新竹又摇了摇头，说：“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苏林川耐心引导。 “可是，他为什么是omega？”李新竹皱眉，“怎么能是omega？” “云晋……是omega？！”苏林川也很惊讶。 李新竹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他怎么，能现在是omega……我是说，要是能再晚一点暴露真实性别，至少也要等强制婚配的律法废除后，可现在，他已经是omega……” 李新竹觉得自己说得很混乱，因为他此刻心中无比混乱。 不过，苏林川听懂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苏林川问。 “我给他打了抑制剂，没事了，可是，”李新竹说，“可是他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却要因为是没有结婚的omega，而功亏一篑。” “只是隐瞒了第二性别，没有结婚，有这么严重吗？”苏林川不解。 “只是隐瞒了第二性别没有关系，可是omega到了婚配年龄却没有结婚，是很严重的事，”李新竹说，“要判刑，还要被强制婚配，如果他的婚配对象，愿意替他缴交罚款，他可以不必坐牢。” “要多少？他弟弟云苏不是商人吗，钱应该不是问题。”苏林川说。 “看他的逃婚年限，一年一百万。”李新竹说。 云晋逃了二十来年，那就要缴交两千多万。 对普通人家来说，根本给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普通omega不会逃婚。 但这笔钱，对云家来说，不算什么。 只是，云晋还要先上法庭，宣判后，再强制婚配，法官会问婚配对象，愿不愿替配偶交罚款，若婚配对象不愿意，云晋就得先坐牢服刑。 本来的天之骄子，以后会被婚配给谁，命运掌握在谁手上，无可揣测。 苏林川十分惋惜：“也不知道他的配偶会是谁，会不会珍惜他，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吧。” 李新竹叹了口气。 他很高兴有位omega能够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去替所有的omega争取权利。 可惜，却也断送在身为omega的性别上。 云晋是omega的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bo平权互助联盟的请愿书，只能被搁置。 顾家主向萧家主讲述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我们都还没做什么，云晋自己就被抓了。” “我看到了，”萧家主说，“现在，omega还没反应过来，我们需要加把火，不能让这事偃息下去。” “放心，”顾家主说，“我的人，拿到了请愿书的联名名单，我会找人接触里面的人，让他们出来闹事。” “还需要找几个不赞成废除律法的omega，最好是在omega当中，有一定地位和名声的，让他们代表我们几个世家，出来公开反对。”萧家主说。 “好，这事简单。”顾家主说。 “老宋最近如何了？”萧家主问。 “一蹶不振啊，”顾家主啧啧两声，“宋家被带走了不少人，部分还在问话阶段，我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估计不容乐观。” “既然如此，我们两家把和宋家的往来都断干净，免得受到牵连，还有，”萧家主说，“四大世家缺了两角，是时候找寻其他世家合作了。” “我倒觉得没必要，”顾家主说，“我们两家发展至今，什么人脉没有？不需要再找其他世家联手了。” “老顾啊，有些事，我们两家不适合出面，你明白吗？”萧家主说。 “是我想浅了，还是老萧你想得深。”顾家主笑着说，“那我物色物色，哪个世家合适。” 第146章 想得美 李新竹这几天上班，都心不在焉。 他开始频繁关注云晋的消息，但云晋被带走后，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他又跟二哥李新兰说了这事。 李新兰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云苏。 “我晋哥怎么样了？”李新兰问，“他是柔弱的omega，不能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待太久，要想办法先把人带回来。” 云苏说：“我找律师去见过面了，状态还好，半个月后开庭。” 李新兰又咳了两声，悄悄说：“那强制婚配的事情怎么办？有办法暗中操作吗？我愿意当晋哥的婚配对象，这样，晋哥可以不用担心罚款的事，也可以不用服刑……” “滚蛋！”云苏冷笑了两声，“想当我哥夫？想得美。” “这就是你不懂事了，”李新兰说，“我是为咱哥好，我未婚，他未嫁，又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多合适。” 云苏只回了一个字：“滚。” “你这态度可不行啊，我现在是为了救咱晋哥，与其让晋哥被那些个不三不四的alpha娶了，那不如嫁我呢，”李新兰掰起手指，细数自己的好处，“我年轻，长得帅，身体健康，持久力长，无不良嗜好，还是高级alpha，结婚以后，老婆最大，肯定对晋哥唯命是从，不会让晋哥吃半点苦……” 云苏要被李新兰烦死了，忍无可忍：“够了，你闭嘴，我不可能把我哥嫁给你！” 李新兰嘟囔：“我有啥不好，大不了，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哥夫。” 云苏直接挂掉电话。 “脾气真大。”李新兰哼唧两声，通过加密渠道，给自家大哥李新梅也打了通电话。 “哥，你有办法暗中操作omega的强制婚配对象吗？” “你要做什么？”李新梅问。 “就是晋哥啊，你应该也看见新闻了吧？”李新兰说。 “看见了，你不用担心，”李新竹说，“我很快就会回望都。” “哥你要回来啦？”李新兰很是开心，“回来后应该就不回翡城了吧？” “不回翡城了。”李新梅说。 “太好了！”李新兰说，“哥，那你究竟有没有暗中操作omega的强制婚配对象的办法啊？” 李新梅疑惑：“你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李新兰回道：“我要做晋哥的婚配对象，不能让晋哥随便嫁人！” 李新梅：“……” 直接挂掉电话。 “哥？哥！哥你咋挂我电话？！” 李新兰不明白，怎么今天一个两个，说不了两句就挂电话。 那他晋哥怎么办？ 不能让晋哥随便嫁给别人啊！ 时雯樱半夜回家，坐在椅子上，看着暗沉沉的房间发呆。 她没有开灯，租的屋子和邻居的房子紧挨着，窗户外面就是邻居的墙，所以根本照不进任何月光。 天未亮就要出去工作，天黑了才回来。 在这间屋子里，不开灯，就好像见不到任何光亮。 她已经24岁了，也快到了强制婚配的年龄。 本来，请愿书被云晋提交议会后，omega强制婚配的律法有望废除。 但偏偏，云晋因为隐瞒了自己omega的性别，被抓了。 bo平权互助联盟的大家，已经为这件事，讨论了许久。 却没有任何办法。 联盟的发起人玉干先生，只发一句“静待消息”，就不曾再说话。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明明差一步就要成功了，除了云晋，就没有其他人，可以推动律法废除吗？ 好不甘心。 时雯樱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终端机突然亮了一下，在这昏暗的房间中，像是亮了一道闪电。 是bo平权互助联盟平台发出的一条公告。 三天后，联盟要组织beta和omega，上街游行，从5公里外的街道，一路走到议院前，传达beta和omega废除律法的意愿。 想要参加游行的beta和omega，今天开始报名。 时雯樱激动起来，觉得自己好像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她站起身，“啪”一下打开灯，然后认认真真地填报名表。 上交报名表后，时雯樱心中的阴郁已经完全散开，哼着歌走进厨房，为自己准备宵夜。 …… 三天后，时雯樱站在公告通知的游行集合地。 这次来的beta和omega，数量超乎她的想象。 她本来以为，只有联盟的几百人参加。 没想到，会有数千人。 领头的，是bo平权互助联盟的人。 出发前，有人给所有的omega发了一支抑制剂，以防万一。 上午9点一过，他们开始出发。 沿路有不少alpha在嘲笑。 “omega不在家里带孩子，出来抛头露面，合适吗？” “omega缺得了alpha吗？发热期一来，哪个不流着水找alpha。” “beta瞎掺和什么，omega婚配自由了，也没人想嫁beta吧？” 第111章 “omega就是天生要给alpha生孩子的，闹腾什么呢，转头不还是乖乖回家被alpha睡。” “过了25岁还没嫁人的omega，肯定是没人要的，这条律法有没有废除，也无所谓吧。” “就像那个云晋啊，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他要是被强制婚配，哪个alpha想要他？” “对对，我绝对不要，哈哈哈。” “我也不要，也不知道会嫁给哪个倒霉蛋，哈哈哈。” 时雯樱握紧了拳头。 凭什么呢？ 凭什么omega天生就要被打上alpha附庸品的记号？ 云晋还未暴露真实性别之前，有多少alpha不如他。 可他成了omega后，立马被alpha踩到烂泥里。 难道omega天生就要比alpha低一截？ 凭什么？ 游行的队伍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街道繁华地段，旁边突然冲出了几个alpha。 alpha散发着信息素，奔向队伍中的omega，将人扑倒在地，直接张嘴咬向omega的腺体！ “快拉开他们！” “来点人阻止他们！” “救命，救我！” 游行队伍霎时陷入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时雯樱刚好离被扑倒的omega很近，她上前一脚踢向alpha的门面，把人踢得惨叫了几声，鼻血横流。 旁边的人有样学样，终于把几个alpha打跑，救下omega。 那几个alpha躲在人群里，喊道：“alpha快点释放信息素啊！等omega腿软了，就可以任人宰割，里面有好多未婚omega！就没人想标记几个吗？” “上啊！omega只要被标记，就只能给alpha生孩子！” “就是！难得的机会，标记几个，就可以娶几个老婆，妈的，被打几下也值了！” 几个高级别的alpha，在煽动下，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其他alpha见状，也开始释放信息素，甚至学着之前的alpha，冲进人群里！ 第147章 指令正确 omega惊慌地喊叫起来，本能地躲避alpha。 游行的队伍，直接被冲过来的alpha搅乱。 队伍周边，本来站着一些维持秩序的警察和智能机械警卫，见场面不受控制，警察不得不出声制止。 “都安分！不然就都进局子去！” alpha已然红了眼，根本不会听。 警察只能撸袖子，抽出警棍，带着机械警卫冲进队伍。 然而，alpha实在太多，警察顾不过来。 时雯樱从路旁的店面拿了把扫把，使劲抡打发狂的alpha。 但她只是个omega，力气并不大，很快就被alpha夺走扫把。 alpha用扫把柄头，狠狠地敲向时雯樱的脑袋。 时雯樱只觉得脑子一震闷痛，眼前一阵发黑，瞬间天旋地转起来。 那名alpha又朝她扑过来，伸出双手勒紧她。 时雯樱无力挣扎，眼看着，alpha就要咬向她的后颈。 突然间，四周响起巨大的电磁干扰声。 “嗡——呲——” 声音太过刺耳，所有人不禁抬手捂住双耳，连狂热的alpha都不得不停下动作。 等声音平息下来，街上大部分联网视频，都出现了同一个“人”的画面。 或者不能说是人。 人类的身形，却是一身冰冷的钢铁皮肤，连衣服都是钢铁做的。 正是全国智能机械制造学生个人大赛的主持人，代号零。 它这一次的形象，是一个长着鱼尾的人鱼。 人群里，自然有不少人认出代号零，纷纷惊讶出声。 “代号零！”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它不是……只在全国大赛的时候才出现吗？” “我的终端机是不是坏了，为什么也会有代号零？” “我的也是！” “我也是！” “这是什么新型病毒吗？” 不少人点开终端机，终端机也只能显示代号零的画面。 就在众人惊慌之时，代号零冷冰冰的机械音，在所有视频中，同步响起。 “滴——请说出你的造梦指令。” 这画面太过诡异，游行的beta和omega，发狂的alpha，拉架的警察，甚至连智能机械警卫，都同时安静下来。 “滴——请说出你的造梦指令。” 代号零又重复了一遍。 omega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心中有一个答案，但又不是很确定。 时雯樱对代号零的这句问话并不陌生。 应该说，现场的大部分alpha和omega都听过。 代号零的出现，让本来在攻击她的alpha，诡异地没有再动一步。 经过最开始那阵刺耳的电磁声后，现场的人，好像被定在原地，脑子有点迟钝起来。 时雯樱也是一样，她都没想到，自己现在应该要逃离身边的alpha。 代号零第三次重复问话。 “滴——请说出你的造梦指令。” 这次，时雯樱脱口而出：“虫儿飞！” 其他omega像是被时雯樱鼓舞，也跟着喊出声。 “虫儿飞！” 第一遍喊声杂乱，此起彼伏，听不清楚。 omega很快又默契地重复了一遍，上千人同时出声，响声震撼。 那一瞬间，仿若虫子吐丝成茧，终于要破茧成蝶。 喊声落下，现场又是一阵诡异的静默，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 终于，代号零的声音又响起。 “指令正确。” 代号零的声音落下，omega们脸上不自禁扬起笑容，但未等他们欢呼，四周又有了诡异的动静。 离他们最近的，是智能机械警卫。 “指令正确。” “指令正确。” 智能机械警卫重复了代号零的话语，像是接受到什么指令，自顾自地走向游行队伍前头，连警察都控制不住。 很快，街上还有周边店面里的智能机器人，重复着“指令正确”的话语，纷纷行动起来，汇入游行队伍中，各自找了个omega身边呆着。 游行队伍中的omega，突然有了自己的机械护卫。 接着，之前闹事的alpha，开始被omega身边的智能机器人驱赶。 有的智能机器人带有攻击性，alpha知道自己不敌，灰头土脸地跑了。 游行队伍，重新规整起来。 “懦弱囚禁灵魂，勇敢解放自由。” 代号零的机械音响起来，冷冰冰的语气，却好像有着澎湃的力量。 现场的beta和omega，眼神变得更加坚毅。 bo平权互助联盟的人在队伍规整后，带领着他们继续游行。 沿路有不少智能机器人陆续汇入，游行队伍越来越强大。 有了智能机器人的护卫，旁观的alpha不敢再鲁莽冲动。 代号零穿过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屏幕，像在大海中自由来去的人鱼，一路跟随着游行队伍。 一直来到议院前。 议院旁有栋建筑的一面墙上，有个大屏幕。 代号零最后出现在那个大屏幕里，没有道别，身形直接化成光点消失。 代号零消失后，所有的智能机械人纷纷转身，沿着原路走回，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到它们原有的位置上。 时雯樱看着护送她的智能机器人的背影，轻轻说了句：“再见。” 陈辰、柳渐鸿和唐梦书被望都警局请喝茶。 三个人刚好同一时间到警局。 “唐少，你做了什么，让我们都被请喝茶？”陈辰一看见人就问。 唐梦书气笑：“我才想问，你应该看见新闻了吧？” 陈辰点头感慨：“看见了，那场面，够震撼。” 两人说的是beta和omega游行那天的事。 唐梦书“哼”了一声，说：“造梦指令最开始，是你定的，你不用给我个解释？” 陈辰皱眉：“后面用它做旅游项目的，是你啊，你是不是把指令放进所有机器人产品中了？” 唐梦书摇头：“当然没有，而且，那些机器人，就不是我们公司的。” 这才是问题关键。 陈辰点头：“确实蹊跷，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呢？” 明明就算不说那句造梦指令，背后那人，也能让所有的智能机器人乖乖听话，跟着游行队伍。 “你们两个，”一旁的柳渐鸿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就非得站在大门口聊天吗？” 陈辰和唐梦书两人，并排堵在门口，他们两人身后的感应玻璃门关了开，开了关，警局里的警察都盯着两人。 简直没眼看。 柳渐鸿命令：“快滚过来！” 第148章 代价太大 老婆发话，陈辰不敢不听，乖巧地走上前。 唐梦书默默跟在陈辰身后，心想：以后娶老婆，一定要娶个乖巧温柔的。 柳渐鸿这种性格的omega，太凶悍了，不能要。 警察对三人进行问话，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信息，只能放三人离开。 第112章 难得来一趟望都，陈辰带柳渐鸿去找苏林川和李新竹。 唐梦书没有跟着，却也没回梦城。 他去全国商会会长办公室，找到云苏，开门见山地问：“云会长，为什么要拉唐家下水，唐家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云苏没有回答，而是问：“唐少为何会觉得是我？” “除了云会长，能有这个能力调动这么多智能机器人的，只有陈辰，还有我自己，”唐梦书说，“既然我们两人都不是，那就只能是云会长了。” 并非唐梦书自大，他说的是事实，能侵入智能机器人的操控系统，更改指令的人，屈指可数。 云苏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又问：“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拉唐家下水？” “bo平权互助联盟的omega，想要废除律法，”唐梦书说，“就是要站在所有alpha的对立面，我们唐家，不想干预此事。” “婚配自由，本来就是omega应该享有的权利，他们被一纸律法剥夺了太久的自由，不过是想将自由要回去，”云苏笑，“为什么alpha们会觉得，是在与他们作对？” 唐梦书一愣。 云苏说的没错。 alpha可以婚配自由。 beta也可以婚配自由。 凭什么omega不可以？ 可这事，确实惹怒了不少alpha。 “无论如何，唐家不想趟浑水，”唐梦书说，“还请云会长高抬贵手。” 云苏点了点头：“我不会再做什么，但唐家既然已经入了局，能不能抽身，我说了不算。” 有时候沉默，不是弃权，而是默认。 唐梦书皱起眉。 那天的游行，动静实在太大。 而且造梦指令因为旅游项目的原因，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绝大部分人都已熟知，唐梦书再如何解释，都像在狡辩。 唐家主已经将他叫去，训斥过一次，他也解释过，但家主并不相信。 唐家人尚且不信他，外人又如何会信。 “唐少，”云苏看着唐梦书的表情，循循善诱，“现有秩序已经腐烂到根里了，你就不好奇，这腐烂的泥土里，能种出什么鲜花吗？” “我不会种花，种花的代价太大，”唐梦书说，“云议长就是板上钉钉的例子。” “多谢唐少关心我哥，但这也算不得什么代价。”云苏说。 “云议长现在身陷囹圄，还不算惨痛的代价吗？”唐梦书问。 “还未开庭，做不得数，”云苏问，“唐少要和我赌一赌吗？” 唐梦书摇了摇头：“赌这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有，”云苏说，“如果我赢了，那就是烂泥里成功开出了鲜花，鲜花娇贵，我需要有更多的盟友，同我一起呵护。” 唐梦书缓缓吐了口气，说：“我无法代表唐家答应你。” “我不需要你现在做决定，只要你把我的话带给唐家主。”云苏说。 唐梦书沉思半晌。 如果云晋最后真的平安无事，回到原位，那就说明，云晋身后，还有更高的掌权者在支持他。 云晋不过是一个明面上的传话者。 真正掌控全局的，是那位掌权者。 那位掌权者，想要通过云晋，改变什么？ 云苏想让唐家站队，是那人的授意吗？ 唐梦书慎重起来，点了点头，说：“好。” 柳渐鸿和陈辰一回到柳家，就看见柳渐玥坐在大厅，明显在等他们。 难道是因为游行的事？ 柳渐鸿心中忐忑，本想让陈辰先上楼，柳渐玥却出声喊住人。 “陈辰也过来。” 家主发话，柳渐鸿只好带着陈辰走上前，一同跪在柳渐玥身前，主动解释。 “家主，游行的事，我和陈辰都没有参与，我们也不知道……” “我知道，”柳渐玥打断柳渐鸿的话，说，“你没有在请愿书上签署名字，所以顾家主找我，要你做件事。” 柳渐鸿有点讶异：“什么事？” “他要你代表世家出面，反对请愿书。”柳渐玥说。 柳渐鸿不解：“我？我如何能代表世家？” 他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少爷，像他这样的世家少爷，少说也有数百人，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便是他一个高级omega，偏偏嫁给了一个普通的beta。 再说，他虽然不赞成omega和omega结婚，但也没到执意反对的地步，omega想和谁结婚，想几岁结婚，作为alpha的他，其实无所谓。 有些事，并不一定要非黑即白。 “我已经答应了。”柳渐玥说。 柳渐鸿不想参与这件事，他还想拒绝：“可是……” 柳渐玥再次打断柳渐鸿：“造梦指令，最初的源头是陈辰，若不答应，便是想让柳家和其他世家站在对立面。” 柳渐鸿抿了抿唇，无法反驳。 陈辰垂着眼，安安静静的，他知道自己最好闭嘴不说话，否则会连累柳渐鸿。 “陈辰惹出来的祸，必须由你来解决。”柳渐玥命令。 柳渐鸿只能低头应承：“是，家主。” 几日后，以萧、顾两家为首，各个世家联名的一份反对请愿书的声明，公布在网上。 alpha们欢呼雀跃，很快展开联名签署。 与声明一同公布的，还有几个视频。 视频里，各个领域里有一定声望的beta和omega挺身而出，公开表示反对请愿书。 柳渐鸿自然也在其中。 而且柳渐鸿的反对，比其他人的反对，更让omega们深受打击。 毕竟，造梦指令是因为柳渐鸿和陈辰而火热。 柳渐鸿在omega们心中，分量不轻。 在alpha与beta和omega混战的时刻，云晋的逃婚案件开庭了。 云苏早早来到法庭，坐在旁听席上，脸色平静。 但这份平静，很快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打破。 那人一身军服，身后跟着两名警卫，走到云苏身边坐下，然后转过头和云苏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小小苏。” 第149章 我们不熟 云苏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这世上会叫他这个称呼的，只有一个人。 李新梅。 二十多年没见，云苏已经不记得李新梅的样子。 再次相遇，竟然是在法庭上。 “别这样叫我。”云苏低声抗议，“否则，我就跟我哥告状。” 云苏的警告十分幼稚，却轻易拿捏李新梅。 李新梅打量了下云苏，说：“你都这么大了，确实不该这样称呼，那就……叫大苏吧。” 云苏：“……” 这称呼也挺难听。 云苏翻了个白眼，起身挪了个位置，拒绝和李新梅沟通。 开庭时间一到，云晋被带了出来。 云晋出来后，李新梅的目光就跟随着云晋，不曾离开半刻。 愉悦，炙热，爱恋。 如果目光有实体，云晋此刻已经被淹没在李新梅的目光中。 李新梅细细丈量着云晋身上的每一寸，心下感慨，会动的真人，还是比照片来得撩人心弦。 云晋若有所觉，转头扫了一眼旁听席，目光在李新梅的身上顿了一下，很快挪开。 李新梅瞬间挺直了腰板，微微抬起下巴，展现自己完美的下颚线。 云苏余光瞥见正在努力开屏的某人，又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云晋的罪名，是隐瞒自己的omega性别，满25周岁后，逃避强制婚配。 法官刚宣读完案情，云晋的辩护律师便表示，已方有新证据，云晋没有逃婚，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结婚，只是婚配对象身份太特殊，婚姻关系属于保密状态。 律师的话一出，连云晋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和他们原本计划的不一样。 案件有新证据，云晋的律师提交后，法官看着那佐证材料上的照片和印章，又抬头看了坐在旁听席上的李新梅一眼。 佐证材料是有效的。 而且证人就在现场。 这个案子出乎意料，判得很快。 根据新证据，云晋在二十多年前，和李元帅的长子李新梅结婚领证，但刚结婚，李新梅便被派去执行保密任务。 李新梅的任务特殊，上级隐藏了李新梅的身份信息，列入一级保密状态，连他的结婚配偶，一起隐藏了。 除非有高级权限，否则无法查询李新梅的婚姻配偶，反之，自然也查不到云晋的婚姻情况。 云晋被无罪释放。 这个结果，本就在云家兄弟的意料之中。 云苏开心地上前迎接自家哥哥。 李新梅紧随其后。 “阿晋。”李新梅温柔地唤了眼前人一声。 他们太多年没见面，李新梅心中有许多话想说，也有许多念想要倾诉。 他想抱一抱眼前人，又怕吓到眼前人，只能用满怀浓烈情感的目光，代替双手，一遍一遍地“拥抱”眼前人。 第113章 “啪。” 回应李新梅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云晋这一巴掌十分用力，李新梅被打得偏过头。 云苏眨了眨眼，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个画面。 李新梅身后的两个警卫员，瞬间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 而台上还在整理材料，没来得及离庭的法官，动作一顿，将头埋得更低了，假装自己没看见。 李新梅转回头，握起云晋打人的那只手，语气依然温柔：“手痛不痛？” 云晋抽回手，冷漠说道：“李少将，我们不熟，请让一让。” 有八卦！ 法官放慢了整理材料的速度，竖起耳朵听动静，庭审早已结束，他也没让人清理现场人员。 “是我的错，我回来得晚了，”李新梅说，“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了。” “李少将想去哪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云晋冷冷说道。 “当然有关系，我们是，”李新梅加重语气，“夫妻。” 李新梅话落，云晋又生气地扬起了手。 然而巴掌没落下去，云晋忍住了，将手放下。 “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云晋和云苏原本的计划，确实也是给云晋定一个丈夫，以此来逃脱服刑。 但那个丈夫，找的是国外的朋友，以在国外结婚，国内没有结婚登记为由，自然查不到结婚情况。 只是身为公职人员，隐瞒家庭成员信息，也要被惩戒，但至少不用被强制婚配。 而现在，李新梅横插一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他们两人变成合法夫妻，还是在国内的合法夫妻。 他们两人，今后只能绑在一起了。 弄假成真。 李新梅点了点头，拉起云晋的双手，说：“好，我们先回家，我会坦白一切，知无不言。” 云晋用力抽回手，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开。 法庭外，李新兰早就等在大门口，见云晋出来，连忙迎上去。 “晋哥！你出来啦，云苏那家伙不让我去旁听！接下来怎么样，有说什么时候婚配吗？我愿意做你的婚配对象！” 云晋还没开口，跟在云晋身后的李新梅冷哼了一声。 “小兰子，你哥我还没死，你大嫂不需要被强制婚配。” “哥！你怎么也在这？”李新兰疑惑，“还有，我什么时候有大嫂了，我大嫂，是谁？” 李新梅走上前，和云晋并肩，说：“阿晋是我的妻子，就是你大嫂，以后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李新兰惊愣在原地：“哥，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云晋出声：“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先回家再说。” 李新梅温柔应和：“嗯，先回家。” …… 云晋回到云家，身后拖着一堆小尾巴。 李新梅把警卫员留在车上，自己跟着云晋进屋。 云晋坐在大厅沙发上，示意其他人坐下后，才问李新梅：“说吧，怎么回事。” 然而回答云晋的，不是李新梅，而是云苏。 “哥，是我找的新梅哥，你们结婚的信息，是我改的系统数据。” 李新梅点了点头：“我的确被上级隐藏了身份信息，这样你就有理由隐瞒结婚情况，才能不用受任何惩戒，官复原职。” 李新兰听明白了：“所以为了救晋哥，哥你和晋哥假结婚了？” 李新梅摇了摇头，笑着说：“结婚没有假，从此以后就是真的。” 第150章 这世上没有神 李新梅和云晋在婚姻系统上已经是夫妻，而且上了法庭。 现在，李新梅离开翡城，他的档案已经解密，等云晋回议院，云晋的家属信息栏里，会加上李新梅的名字。 从此以后，他们就成为真的夫妻。 这也是让云晋感到生气，在法庭上动手打李新梅的原因。 “那以后，晋哥就不怕被强制婚配了。”李新兰真心为云晋高兴，而且云晋成了他大嫂，他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云晋却不高兴。 他没想到，自己被弟弟云苏坑了。 他本来还想着，等强制婚配的律法废除后，就可以和假结婚的对象离婚。 现在来这么一出，他根本离不了婚。 “云苏！”云晋有些恼怒地喊道，“你做这个决定，应该提前和我商量！” 云苏一脸无辜：“哥，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和李新梅结婚，所有问题都能解释得通，不会让人猜疑。 “阿晋，别怪小苏，是我自己有私心。”李新梅说，“我不想你名义上的丈夫，是一个陌生人。” “权宜之计罢了，等以后离婚就行，”云晋说，“可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算我卑鄙无耻，不择手段，想让你成为我的人。” 李新梅说着，站起身，走到云晋身前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举到云晋眼前打开。 礼盒里放着一对素圈戒指。 戒指并不昂贵，也没什么花纹点缀。 “从你分化成omega后，我就买了这对戒指，可惜当年没勇气告白。” 云晋分化得早，14岁就分化，李新梅分化得晚，分化时已经十六七岁，长成了少年。 而当李新梅知道云晋分化成omega后，还是个半大孩子的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想：这辈子，不论如何，都要把云晋娶回家当老婆。 只是少年心事多，总有些瞻前顾后，李新梅买了戒指，却久久未能表白，毕竟他当时还未分化，怕云晋嫌弃他。 而等年纪更大一些，他们为了各自的理想，义无反顾地奔赴前程。 就此分别二十多年。 迟了二十多年的求婚戒指，因为有人常常抚摸，所以和他们两人一样，有了岁月的痕迹，不似当年那样纯白光亮。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不想被婚姻束缚，不想像普通的omega那样，困在家庭琐事当中。” “但我还是自私地想和你在一起，想一辈子将你绑在我身边，想成为你坚实的依靠，避风的港湾，今生的挚爱，想要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 李新梅望着云晋，眼里亮晶晶的。 二十多年后，他终于讲出了那句，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的话语。 “阿晋，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晋官复原职，却未回议院，反而请了15天的年假。 休假前，他去了一栋别墅，去见别墅的女主人。 女主人正在院子里浇花。 云晋走上前，接过花洒：“夫人，让我来。” 女主人松开手，笑眯眯地看着云晋：“小晋，回来啦？” 云晋点了点头：“一切按计划进行。” “你本不必以身犯险。”女主人说，“要是有什么差池，你这辈子就毁了。” “没关系，变革的路上总会有千难万阻，流血牺牲，总得有人付出代价。”云晋说。 “其实，直接推动律法废除，也不是不行，和现在的局面，无甚差别。”女主人说。 云晋摇头：“不行，我想改变的，不只是几条律法，而是omega们的思想。” “omega们在温室里娇养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得让他们明白，想要自由，就必须靠他们自己努力，去争取，去拼搏，去奋斗。” “这世上没有神，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实现他们的梦想，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女主人叹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总会有人醒悟，一个、两个、三个……不管几个都好，”云晋说，“我相信他们，会是未来的星星之火。” 女主人点头：“你说得对，我信你。对了，你手上的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 云晋以前，身上从不会戴任何饰品，更不用说，那个戒指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 戒指很简易，一个普通的银色素圈。 云晋顿了顿，出声解释：“有个人说想成为我的爱人，向我求婚。我其实不期待婚姻，因为我不知道，它会是我人生的奖励还是惩罚，可是面对那个人，我的心告诉我，想试一试。” “那要恭喜你，”女主人笑着说，“若你们真心相爱，别害怕，要勇敢地在一起。” “嗯。”云晋也笑了。 女主人又说：“难得有喜事，你也许久没来，今天陪我用个饭吧，我们再一起好好聊聊。” 云晋应声：“好的，夫人。” 请愿书因为alpha的反对声明，又被搁置。 omega们都在欢呼云晋无罪释放，以为云晋会继续帮他们推动请愿书。 却没想到，云晋请了半个月的年假。 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反复起伏，omega们都有些心灰意冷。 李新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晋不趁热打铁，继续推动请愿书呢？ 难道是害怕了？ 不，不可能。 第114章 李新竹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大嫂”，满肚子疑问。 这个“大嫂”不是别人，正是云晋。 而大哥李新梅咧着嘴角，忙前忙后地给云晋端茶倒水、切水果。 李父李母都回来了，坐在云晋对面，看着大儿子，不，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围着云晋献殷勤。 李新兰挤在云晋身边，叽叽喳喳地给云晋讲笑话，偶尔换来云晋的几句夸赞，都能嘚瑟半天。 没眼看。 今天，云晋来李家见家长。 两家本来就认识，何况云晋和李元帅经常在国会上斗嘴，云晋来到李家，没有丝毫拘谨尴尬，跟在自己家似的。 李元帅反而挺拘谨，生怕说错话，被云晋怼，失了面子。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吃完饭后，李新竹找时机和云晋独处，问出心中的疑问。 “晋哥，你不继续推动请愿书了吗？” 第151章 还缺点筹码 云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我若不继续，你们就会放弃吗？” “不，”李新竹坚定说道，“我不会放弃。” 云晋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的行为并不重要，你们的坚持才重要。” “可是，”李新竹说，“如果晋哥愿意出力的话，会快许多。” 云晋摇头：“你没发现，有人在背后组织抵触请愿书吗？现在还不是我该出力的时候。” 李新竹略一回想，认同了云晋的说法：“是那些老世家吧，他们推出了反对声明。” “是，”云晋说，“所以，玉干先生，你有信心，带着omega们坚持到底吗？” 李新竹听到这个称呼，明显一愣，有些局促起来：“晋哥，你怎么会知道……” 云晋微微一笑：“有心人想查，都可以查得到。” 李新竹瞬间一脸严肃：“那应该是我还不够小心，留下不少破绽。” 云晋说：“你能知晓就好，你已走上政途，玉干先生这个身份，会是你的助力，也会成为绊脚石，务必尽快做好切割。” 李新竹慎重点头：“我知道了。” “阿晋，”李新梅看见云晋和弟弟在聊天，直接走过来，亲昵地搂住云晋的腰，说，“不是要陪我去买婚戒吗，买完回来再聊。” 李新梅求婚的那对戒指，买的时候，两人才不过是半大少年，最大的戒圈云晋戴得刚刚好，但另一个小戒圈，李新梅根本戴不进去。 李新梅磨了好久，才让云晋答应，陪他去重新买一对戒指。 李新竹见大哥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连忙出声：“那你们快去吧。” 李新梅闻言，立马搂着人离开。 李新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 “我是不是，也该买对戒指……” 柳渐鸿自从拍了反对声明视频后，就经常收到omega的匿名信件。 第一次拆开信封，信纸里面藏着一支用过的抑制剂针尖，差点刺伤柳渐鸿的手指。 那之后，管家怕再有人寄什么危险的物品，便当着柳渐鸿的面，将邮件拆开，再取出信纸交给柳渐鸿。 信件的内容，大都是斥责柳渐鸿身为omega，却不帮助omega，反而站队alpha。 柳渐鸿不是很理解：“我的想法，很重要吗？” 陈辰解释：“因为造梦指令吧，最开始就是因为我们两的视频，才让大家都知道造梦指令。那次游行，智能机器人收到造梦指令，保护了omega，所以omega们觉得，你不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就是背叛他们。” 陈辰和柳渐鸿的那个出圈视频，经过这几年，播放量已经几十亿了，他们两人还被奉为机械爱神。 而且，陈辰和柳渐鸿对外的性别，正好是beta和omega，简直是bo平权互助联盟的天然代言人。 但柳渐鸿却站在alpha那一方，而那份反对声明，让请愿书停滞不前，很多omega都觉得自己被柳渐鸿背刺。 柳渐鸿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他们怪我也正常，可是，我要是不听家主的话，受罚的会是你。” “我知道，”陈辰说，“换我，我也会这么做。” “omega们会成功吗？”柳渐鸿问。 “成不成功，要看利弊权衡，还有掌权者的想法。”陈辰说，“我觉得，现在的局面，弊大于利，omega们要想成功，还缺点筹码。” 柳渐鸿叹气：“你说得对，我也是alpha，所以我知道大部分alpha的想法。” “以后omega寄来的信件，都别看了，”陈辰说，“他们无法知晓你的处境，你也无法做出改变，看再多得信件，难受的也只有你。” 柳渐鸿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怅然。 他总觉得，omega的处境，和他在柳家的处境很像。 被压制，被掌控，稍有反抗，换来的是更强硬的威压和责罚。 即使满心不甘，也只能默默忍受。 但他还有强化剂这个念想和筹码。 那么，omega们的念想和筹码是什么呢？ 苏林川改良的药剂，交给云苏去做临床试验，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未收到反馈。 等结果的这段时间，他没去实验室，就呆在家里。 苏林川与别墅区的邻居不熟，在家的时候，没有任何邻居来串门做客，所以听到门铃响声时，苏林川还以为是李新竹忘了带钥匙。 他匆匆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两名身穿黑西装，还带着墨镜的大汉。 这样一身典型的保镖打扮，让苏林川顿时心生警惕。 “有事吗？” 苏林川重新关上门，只留了个小缝，尽量将自己和两名大汉隔离开。 “苏少，我们是云会长的人，”其中一名大汉说，“他让我们来给您送药剂试验报告。” 大汉举起手中的公文包。 “快给我。”苏林川心下一松，伸出手找大汉要材料。 “好的，”大汉没有将公文包交给苏林川，而是说，“但云会长交代，报告有些问题，让我务必指给苏少看。” 苏林川皱起眉：“是试验结果不理想吗？” 大汉说：“数据我们看不懂，云会长说苏少看了就清楚。” 苏林川只好打开门：“进来再说吧。” 两名大汉跟着苏林川进屋。 苏林川让佣人去给客人准备茶水。 药剂试验的事，还不能外传，所以苏林川带着两名大汉去书房。 走进书房后，苏林川又问：“报告哪里有问题？” 大汉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纸，举到苏林川眼前，说：“这里……” 但报告上分明没有任何字。 那是一叠空白纸。 …… 李新竹回家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 佣人躺在客厅沙发上，睡得很熟。 李新竹觉得不对劲，他进屋走了一圈，没找到苏林川的身影，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李新竹又回到客厅，用力摇醒佣人。 “刘姨，林川呢？” 佣人拍着还疼痛难忍的脑袋，说：“苏少在书房，有两个黑衣汉子来找他。” 李新竹心下发沉，调出所有监控。 但监控都被人为删除了，印证了李新竹心中的猜想。 苏林川，出事了。 第152章 等我消息（已替换 陈辰匆匆赶到望都。 警察已经来过，屋里的监控被人为删除，警方便调取了别墅周边的监控。 两名大汉做过伪装，进别墅和出别墅，是不同形象，警方查看了许久，才将线索串联起来。 在一个隐蔽的监控中看见，苏林川被带到一辆车内离开，警方追踪车辆去向，却在郊外失去踪迹。 “去郊外搜寻过了吗？”陈辰问。 李新竹点了点头，双手用力绞紧，指节发白：“大哥、二哥和苏家主，正在带人搜寻，可是，范围太大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那绑匪有传来什么信息吗？”陈辰又问。 “没有。” 这也是李新竹最担心的，他们还不知道绑架苏林川的人，是图什么，所以无从判别，苏林川的去向和安危。 两人正谈话间，云苏风尘仆仆地赶来。 陈辰有点意外：“云会长，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嫌疑人，”云苏说，“刚从警局过来。” “嫌疑人？”陈辰惊诧。 “是佣人说，林川和两名绑匪交谈中，提到了云会长。”李新竹解释。 “苏少正在研究的药剂，你们应该都知晓，”云苏说，“三个月前，我与苏少合作，帮他试验和制作药剂，绑匪便是以我的名义，接近苏少。” “你们之间的合作，知晓的人多吗？”陈辰问。 云苏摇了摇头：“当时只有我和他，苏少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会轻易透露，而我自然也不会说，只是……” “只是什么？”李新竹急忙追问。 “药剂需要临床试验，”云苏说，“我在监狱中，找了些志愿者，他们知晓药剂的存在。” 第115章 李新竹猜测：“难道问题出在这些志愿者中吗？” “不一定，”陈辰又问，“这些人，试验药剂时，有出现什么问题吗？” “有，但也没有，”云苏突然笑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信息素失去了作用。” 李新竹还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出了问题，所以才想报复林川吗？” 陈辰倒是听明白了，瞪大了眼睛：“林川的药剂成功了？试药的人，有没有出现其他副作用？” “暂时没有，”云苏说，“不过，还不能确定是否成功，毕竟，试验者才一百人，而试验时间刚过2个月。” 临床试验都要经历几期测试，还要观察很长一段时间。 李新竹现在根本不想管药剂的事，他最担心的是苏林川的安危：“他们是最有可能和林川失踪有关的，能去查问吗？” “想去查问犯人，需要找……”云苏顿了一顿，“那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有什么线索？”李新竹急忙追问。 “那间监狱，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犯人，”云苏说，“我猜，问题应该是出在他身上。” 陈辰好奇：“他是谁？” 云苏说：“齐家二少，齐际州。” “所以说，”陈辰猜测，“林川的失踪，可能和四大世家有关。” “我去找个人帮忙，”云苏转头往外走，边走边说，“等我消息。” 李新竹自然不可能干等，他打电话给二哥李新兰，让二哥帮忙找人去监狱了解情况。 陈辰略一思索，给柳渐鸿发去视频通话。 “渐鸿，你现在，还能进黑市吗？” “应该可以。” 柳渐鸿已经很久没去黑市了，自从陈辰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后，他就很少用omega伪装剂，后来苏林川帮他研制了新的抑制剂，便不需要去黑市买强效抑制剂。 陈辰又问：“那你有办法带我去吗？” “不行，”柳渐鸿解释，“想去黑市，必须要有四大世家的人引荐，入了黑市的白名单，才能进黑市。” 陈辰皱眉：“怎么这么麻烦。” “你想去黑市买什么？”柳渐鸿问，“我可以帮你买。” 陈辰说：“林川失踪了，我怀疑是被黑市的人带走了” 柳渐鸿却觉得：“苏少是世家少爷，黑市的屠宰场，不可能对世家的人下手，何况是苏家这样的大世家。” “他们抓林川，不是为了送去屠宰场，”陈辰说，“应该是为了强化剂。” 听到强化剂，柳渐鸿慎重起来：“苏少，能研制强化剂？” 陈辰摇了摇头：“不是。” 柳渐鸿面露失望：“那能和强化剂有什么关联？” “我说过，强化剂是一种病毒，它有缺陷，至今无解，”陈辰说，“但林川研制了一种药剂，它和强化剂一样，是种病毒，根据近期的试验结果，它不会像强化剂那样，有可怕的副作用，也就是说，林川可能有办法，改进强化剂。” 柳渐鸿双眼一亮：“所以，黑市的人想让苏少改进强化剂？” “如果是这样，”一旁的李新竹问，“他们为什么不找苏家合作？” “苏家研究楼的那场大火，和四大世家脱不了干系，”陈辰说，“苏家主应该是知道的，自然不可能再和黑市合作，而且，林川研制药剂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强化信息素。” 李新竹明白：“林川肯定不愿意帮他们改进强化剂。” 陈辰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苏林川的安危，而不是什么强化剂。 柳渐鸿说：“那我去黑市探一探，兴许能找到苏少。” 陈辰反而犹豫起来：“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想办法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李新竹说，“我让大哥和二哥，找四大世家的人引荐。” 柳渐鸿摇了摇头：“不妥，你们跟着去，目标太大，黑市的人肯定会察觉，到时候，不但找不到人，你们还会有危险，我自己去就行。” 陈辰担忧：“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反正你能看见。”柳渐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别着一支兰花形状的胸针，黢黑黢黑的。 被柳渐鸿道破隐藏的小秘密，陈辰瞬间惊慌窘迫，慌忙解释：“我平常没偷看的，我发誓！我就是偶尔担心你，才会用它看看你的情况。” “我知道，”柳渐鸿被陈辰的反应逗笑，“反正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老夫老妻了，该看不该看的，都看过了。 “……好吧，”陈辰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那我们来说说计划……” 第153章 应该在哪里 黑市在望都郊区，一条繁华的街道尽头。 街道两边都是厂区和店面，交连在一起，无形中将整条街道围在中间。 这一片的厂区和街道，都是四大世家的地盘，齐家和宋家出事后，两家的地盘很快被萧家和顾家瓜分。 街道尽头是两栋高层建筑，一前一后。 前面那栋是夜总会和酒店，人间销魂窟。 后面那栋围了高高的围墙，便是真正的黑市。 要进黑市，需要先在前面的夜总会，盘查了资格后，才会有专门的侍者带着，通过特殊通道进入黑市。 这些侍者穿的衣服，和夜总会其他侍者的衣服不一样，有他们在身边，其他人便知晓，这个客人身份不简单。 陈辰透过机械鸟的监控画面，第一次见到夜总会。 夜总会里俊男美女很多，监控视角扫过角落，还能看见迫不及待抱着啃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不知廉耻。 陈辰脸一红，恨不能把柳渐鸿双眼蒙住。 好在，柳渐鸿没有停留太久，很快跟着侍者走进特殊通道。 但刚出通道的那一瞬间，监控画面直接黑屏。 有信号屏蔽器。 陈辰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赶忙拨打柳渐鸿的电话。 果真打不通。 陈辰瞬间傻眼。 本来想让柳渐鸿去黑市探探虚实。 这下好了。 苏林川还没找到，柳渐鸿又失联了。 身在黑市的柳渐鸿，还不知道情况。 黑市地上地下，一共二十几层，每层都有不同的主功能。 要去哪一层，需要先交一笔费用，每一层的价格都不一样，最便宜的十万，最贵的需要几百万。 柳渐鸿这次来黑市的借口，依然是要买高级omega伪装剂，所以侍者直接带他去拍卖会那一层。 拍卖会还未开始。 柳渐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打开终端机，想和陈辰聊聊情况，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以前到黑市，信号经常很弱，通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柳渐鸿还曾向黑市投诉过，一个日进斗金的地方，通讯设备居然如此差劲。 现在看来，应该是故意的。 之前还能联系到外界，今天直接掐断了信号。 没有信号，他就和陈辰联系不上，等会儿只能靠自己。 柳渐鸿连忙打起万分警惕。 拍卖会一天5场。 这个时间段，参加拍卖会的人不多，拍卖品也不多，整个拍卖会就持续了半小时。 这次拍卖，没有屠宰场的器官，让柳渐鸿松了口气。 拍卖结束，柳渐鸿离开座位，在拍卖层逛了一圈。 他没有权限进入屠宰场，但塞点钱，可以打听现存“货品”和已经出货“货品”的情况。 年龄在20岁到25岁之间的beta，屠宰场中有5个，男性4个，女性1个。 但这5个人，4个都是3天前到货，只有1个女beta是这两天到货的。 而这两天出货的，都是alpha，还没有beta。 也就是说，苏林川不在屠宰场。 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这一层没有苏林川的踪迹，那就得去其他层找。 柳渐鸿没什么头绪，准备从地下一层开始找起。 但他一连看了十层，都没有任何线索。 在第十一层的入口时，柳渐鸿有一丝犹豫。 第十一层是男色交易场所，里面的男性alpha、beta和omega，占比为1:2:7，omega居多，所以来这里的消费的，基本都是alpha。 在入口处，就能闻到特殊的情趣香薰味。 和诱热剂有些类似。 柳渐鸿烦躁地皱起眉。 他是劣质alpha，对这一类的药剂抵抗力很低，很容易受影响。 带路的侍者一言不发地等着，直到电梯发出急促的提示音。 柳渐鸿咬了咬牙，还是走出电梯。 反正就是转一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柳渐鸿安慰了下自己，抬步走向走廊尽头，那道通往大厅的大门。 大厅内没有想象中的嘈杂靡乱，正放着和缓又有情调的音乐。 里面坐着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容貌俊美的男omega。 第116章 他们便是这层楼里的陪侍。 这里的陪侍都是见过世面的，看见柳渐鸿进来了，也没着急上前，顶多是视线相交时，微笑颔首。 柳渐鸿不是真的来消费的，所以没出声点人，他把大厅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后，就往更里处的主题小厅走去。 不同主题的小厅，用可调控的玻璃隔开，和包间类似，只是没有封闭。 不少小厅已经坐了人，有聊天交谈、饮酒调笑的，也有干柴烈火“互相切磋”的。 有些场面太辣眼睛，柳渐鸿匆匆走过，没停留太久。 看了十几个小厅后，当他路过一个小厅时，恍惚瞥见两道眼熟的身影。 这个小厅的灯光昏暗，柳渐鸿看不真切，本来他已经走过去了，顿了顿脚步，又决定转身回去看一眼。 但他刚回到小厅的路口处，就被里面伸出来的手，一把扯了进去，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前未婚妻，你的beta老公满足不了你，让你来这种地方找alpha吗？” 这个熟悉的语气，瞬间让柳渐鸿汗毛直竖。 柳渐鸿从那人怀中挣脱开，一抬头，果真看见了熟人。 齐家二少，齐际州。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看着柳渐鸿惊愕的表情，齐际州笑了。 “有必要这么惊讶？” “齐二少……”柳渐鸿定了定神，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齐际州又凑近柳渐鸿，暧昧地在柳渐鸿耳垂上舔了一口，“在你心里吗？” “啪。” 柳渐鸿条件反射，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打完人，柳渐鸿才有些后怕地退了两步。 齐际州脸色阴沉，显然也没想到会被人甩巴掌。 齐二少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伸出手，用力掐住柳渐鸿的脖颈，恶狠狠地说道：“敢打我，你是不是想死！” “齐二少，”小厅沙发上坐着的另一个人，突然出声，“你这么粗鲁，吓到我的omega了。” 齐际州手上一顿，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柳渐鸿捂着发痛的脖颈咳了两声，看向沙发上的人。 那人他也认识。 柳渐玥。 柳渐玥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一个漂亮的omega衣衫半褪，蜷缩着靠在柳渐玥大腿上。 柳渐玥手指轻柔地抚弄着omega的头发，眼睛却看向柳渐鸿。 而另一旁的沙发，还坐着一个omega，应该是齐际州的陪侍。 “家主。”柳渐鸿乖巧地喊了一声。 “弟弟，”柳渐玥扯起一抹戏谑的笑，“你来这里……找人？” 柳渐玥的“找人”，和柳渐鸿的找人，意思当然不一样。 但柳渐鸿没有解释，胡乱地点头：“嗯。” 他现在不想多做纠缠，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柳渐玥神色瞬间沉了沉。 齐际州更是直言：“那还找什么，我帮你就是，肯定让你‘吃饱了’再回去。” 柳渐鸿又往后退了两步，想走：“不必了，我就不打扰家主和齐二少雅兴……” 柳渐玥却不同意柳渐鸿离开，出声喊道：“过来。” 柳渐鸿脚步一顿，不情愿地挪了一小步，说：“家主，我在这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齐际州抓着柳渐鸿的手臂，三两步拖到沙发处，将人甩到柳渐玥脚旁。 柳渐玥居高临下睨着柳渐鸿，瞬间释放信息素，将柳渐鸿压制在原地。 柳渐鸿这才发现柳渐玥的状态不对。 刚刚小厅里，肯定不是在闲聊，只是那些情事，因为柳渐鸿的路过，被打断了。 第154章 我是在找人 被打断那种事，难怪齐二少面色不虞。 齐家没落，齐二少相较以前，脾性已经收敛了不少，否则，早把柳渐鸿当场办了。 柳渐鸿被高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脑子有点转不动，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柳渐玥为什么会和齐二少在一块？ 而且看样子，柳渐玥经常出入这里。 柳渐玥的信息素，让现场的两名omega也感到不适。 齐际州将自己的陪侍搂进怀里，说：“柳家主，你也吓到我的omega了。” 柳渐玥瞥了齐际州一眼，收起信息素。 没有了信息素的压制，柳渐鸿挣扎着跪好，尽量放低姿态，不敢惹怒柳渐玥。 “家主，我只是路过，没想打扰你们。” 柳渐玥静静地看着柳渐鸿，拍了拍躺在她腿上的陪侍。 omega很乖巧地起身，在一旁坐好。 柳渐玥倾身，伸手掐住柳渐鸿的后颈，问：“弟弟，刚刚你说，你今晚，是来找谁？alpha还是omega？” “beta。”柳渐鸿知道现在无法轻易离开，只能实话实话，“辰辰的朋友，苏林川失踪了，我来黑市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踪迹。” 柳渐玥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明显舒缓了神情，放开了柳渐鸿。 “苏林川啊，”一旁的齐际州突然插话，“我知道他在哪。” 柳渐鸿很是欣喜，转头问齐际州：“能不能麻烦齐二少告……” “不能，”齐际州打断柳渐鸿，咬了口陪侍的脖颈，却用狼盯猎物的眼神看向柳渐鸿，说，“我现在有事要忙，除非，你能让我满意。” 怎么让齐二少满意？ 齐际州的暗示其实很明显。 但柳渐鸿假装不知道齐际州的意思，说：“我可以等齐二少忙完。” 齐际州笑了：“那你就在旁边好好等着。” 话落，齐际州直接撕开陪侍的衣服，将人压在沙发上。 柳渐鸿默默转回头，垂着眼看地板。 明面上他也是omega，要办事，至少等他出去吧？ 一旁很快响起omega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叫声。 随后，omega香甜的信息素逸散开来。 变态。下流。 柳渐鸿在心里把齐际州狠狠骂了一通。 他是劣质alpha，再待下去，会受影响。 “家主，我先出去，等你和齐二少忙完了，再过来。”柳渐鸿说。 柳渐玥没答应，而是对柳渐鸿说：“我应该告诉过你，不能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随便乱跑。” “我，我是在找人。”柳渐鸿辩解。 “那也不可以。”柳渐玥说，“你在这里好好跪着，不许乱跑。” 柳渐玥说完，将自己的陪侍搂进怀里。 柳渐鸿：“……” 什么特殊癖好。 怎么两人非得当着他的面做？ 他跪在柳渐玥脚边，离柳渐玥太近，情事的律动声，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空气中，香薰味和omega的信息素味道混在一起，让他十分烦躁。 这种地方待久了，即使最初不想做，到后面也会因为身体发热，难受得想做。 他宁愿受罚，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柳渐鸿默默挪了挪身体，趁柳渐玥没注意，起身就跑。 但他刚跑到小厅门口，就被信息素攻击，跪倒在地。 齐际州上前，抓着柳渐鸿的脚踝，将人拖回去。 “不是说了，别乱跑，乖乖等着。”齐际州单脚屈膝压在柳渐鸿背脊上，“你若是等不及，我可以先满足你。” “滚！开！” 柳渐鸿绷起身体，攥紧拳头，想逃离齐际州。 但信息素的压制，让他根本逃不开，挣扎了半天，还是被齐际州稳稳压着。 齐际州伸手抚向柳渐鸿的后颈，眸色幽深：“你的beta丈夫，会咬你的腺体吗？想不想试试被永久标记时的快感？” 柳渐鸿伸手捂住自己的后颈：“不要，我不是omega，不需要……” “齐二少，”柳渐玥在此时出声，“放开他。” 齐际州不情不愿地收起信息素，却依然压着柳渐鸿。 “柳家主，既然你有顾忌，不好出手，那就把他给我吧，我挺满意你弟弟的，当初是你执意要退婚，我才答应，我其实无所谓他能不能生育。” 想要孩子，能有很多种方法。 再说，世家的高级omega并不多。 当年的柳家omega，信息素等级高，颜值也高，是做妻子的好人选。 “呵。”柳渐玥冷笑了一声，推开怀中的omega，整理好衣服，走到齐际州跟前，“齐二少，你现在，可配不上我弟弟。” “你！”齐际州咬了咬牙，忍下怒气，说，“哼，我再如何，也比一个beta强。” 这一点，柳渐玥赞同：“这倒是。” “辰辰很好！他比你强多了，”柳渐鸿高声反驳，“你根本比不上他的一根脚趾头！” “是吗？”齐际州伸手掰开柳渐鸿的手指，低下头舔了下眼前苍白的后颈，笑着说，“等会儿，你就知道是我强，还是他强，就算你哭着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滚！”柳渐鸿又开始挣扎。 第117章 这次，齐际州还没来得及释放信息素，面上便挨了柳渐鸿一拳，疼痛间，一时不察，让柳渐鸿爬起身跑了。 柳渐玥没有阻止柳渐鸿逃跑，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抓痕的齐际州。 齐际州捂着被打疼的颧骨，阴沉沉地说：“柳家主，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那齐二少把他带回来吧，”柳渐玥说，“他这么乱跑，更危险，把他带回来，我让他给你道歉。” 齐际州嗤笑：“我可不只要道歉。” “只能道歉，其他的，”柳渐玥冷冷说道，“我不允许。” 陈辰和李新竹简单乔装打扮后，匆匆赶到黑市夜总会。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着，商谈进黑市的办法。 “我二哥去找云苏哥了，云苏哥是全国商会会长，肯定认识四大世家的人，但现在一直联系不上云苏哥。”李新竹说。 “我怀疑，云学长已经进入黑市了。”陈辰说，“所以和渐鸿一样，联系不上。” “那怎么办？”李新竹问。 “苏家主应该认识四大世家的人，”陈辰说，“我问问苏家主。” “那快问问。”李新竹催促。 然而，打了几通电话后，陈辰发现：“苏家主也联系不上。” 李新竹：“……” 他们是都已经进入黑市，还是单纯联系不上？ 毫无头绪。 李新竹忽地站起身：“那干脆，让大哥和晋哥，带着人，把黑市端了，反正里面那么多违法犯罪的龌龊事，也算为民除害！” “咳咳，”陈辰赶忙起身把李新竹按回坐位上，说，“小点声，这里都是黑市的眼线。” 好在，周围吵吵闹闹的，没多少人注意他们。 李新竹放低声音：“我现在就找大哥，不信找不到人！” “那可不一定，”陈辰说，“林川是极大可能被黑市的人抓走，可不一定就在黑市。” “可我不能干等，”李新竹面露担忧，“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怕……” “别担心，”陈辰说，“实在不行，我闯进去，你在外面等我消息。” “我也去。”李新竹说。 “别，你是omega，太危险了，我去就好。”陈辰说，“而且，也得有人在外面，万一绑匪来信息呢。” 李新竹点了下头：“那好，你多加小心。” “小心不了一点。”陈辰站起身，说，“现在，你离我远点，我要开始表演了。” 第155章 暂时不能离开 李新竹听话地站起身，远离陈辰。 陈辰理了理衣服，按之前在机械鸟监控里看到的，走到特殊通道附近，深吸了口气。 “我老婆在这里失踪了！来个人告诉我，好好的人怎么进了你们这里就失踪！” 夜总会的侍者叫了几名保安，一同迎了上来，说：“先生，您先冷静一下，也许是您的夫人在忙，没接您的电话。” 陈辰面露委屈：“不可能，他那么爱我，什么事都要以我为先，怎么会不接我电话，不许你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侍者无奈，说：“那您夫人叫什么名字，我们帮您一起找找。” “我老婆叫柳渐鸿，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他说要去黑市买个东西，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约会时间都过了，现在又联系不上。” 陈辰指着黑市的入口，接着说：“黑市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必须去看一看，他要是伤了一根毫毛，我要让黑市陪葬！” 听见是黑市会员的家属，那便不是普通人，夜总会的侍者转身向黑市侍者示意。 两名黑市的侍者走上前，说：“先生，黑市是会员制，您不是会员的话，不能进去。” “那现在就给我办会员！”陈辰大声说道，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 黑市侍者耐心解释：“先生，我们的会员需要有世家引荐，不是谁都可以办的。” “可我老婆联系不上了，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陈辰紧皱眉头，“你们不让我进去，就去帮我找人，否则，我就报警，投诉，我上面也有人！不把这里翻过来，我就不姓陈！” 黑市侍者思索了一会儿，点开终端机查找柳渐鸿的轨迹，说：“好的，那您稍等，我帮您传达。” 黑市的侍者通过特殊通讯渠道，传达信息，却发现信息传输不过去。 他们叫来其他人，发现结果都一样，便低声讨论。 “今天的屏蔽器是不是坏了，怎么连通讯渠道都屏蔽了？” “不清楚，不久前明明还可以用。” “也不知道坏了多久，要是错过了组长的信息，会被责罚的。” “那就去个人和组长说一声，顺便帮这位先生找一下他夫人。” “我去吧，这位先生的夫人，是我接待的。” “怎么样，有消息吗？”陈辰在一旁，一脸担忧地问道。 几人商讨完，一名侍者上前说：“通讯设备有些问题，我现在进去帮您联系您的夫人。” 侍者说完，打开特殊通道，在通道关闭前，陈辰一个闪身，挤入通道。 “先生，请您出去！”侍者看见人，随即要打开门，将人赶出去，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陈辰在侍者身后，掏出准备好的迷药针剂，扎向侍者的脖颈。 侍者很快无力倒下。 陈辰“哼哼”了两声，笑着说：“我的屏蔽器，可比你们黑市的屏蔽器高级多了。” 现在，外面的人虽然知道他闯入黑市，但传不了信息，看不了监控，也打不开特殊通道，只能干瞪眼。 陈辰打开侍者的终端机，察看柳渐鸿的轨迹，发现柳渐鸿停留在11层。 黑市每一层的侍者都不一样，这个侍者的权限，只能去拍卖会那一层。 也就是说，他要先去拍卖会，再去11层。 但这样，就会被黑市里的人发现他是闯入者。 一两个人他还可以对付，可黑市里，一层估计就有几十名保安，他肯定应付不来。 陈辰又低头看向侍者，这个侍者比他矮一截，侍者的衣服他穿不了。 现在，也只能硬闯了。 柳渐鸿跑向11层的电梯，想去其他层，却被齐际州提前下权限制止。 齐际州作为齐家主家的少爷，在黑市里的权限不小。 “我要出去！”柳渐鸿向这一层的侍者喊道。 侍者面无表情地回答：“抱歉，您的出入权限被限制，暂时不能离开。” 柳渐鸿怒道：“你们凭什么限制我离开……” “就凭我。”齐际州闲庭信步地走来，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说，“小猫抓伤人，得关起来好好教育。” 柳渐鸿看见齐际州，也不废话，直接转头就跑。 齐际州一点儿都不着急，他招了招手，指着柳渐鸿逃跑的方向，说：“抓住他。” “是。”齐际州身后的保安应声，相继追向柳渐鸿。 柳渐鸿一个世家少爷，自然跑不过训练有素的保安，很快被追上。 齐际州上前抓着柳渐鸿，独自将人拖向一旁的主题小厅。 保安识趣地回到原位。 “真不乖，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小厅内，齐际州一脚踩住想挣扎爬起身的柳渐鸿，嗤笑，“再说，我们都睡过了，你这么贞烈做什么。” 齐际州释放出信息素，柳渐鸿被信息素压制，立刻动弹不得。 “我刚刚就发现，你好像对alpha信息素反应很强烈，”齐际州蹲下来，望着柳渐鸿额角沁出的汗水，不解，“你一个高级omega，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柳渐鸿面露痛苦，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齐，二少，请，你放过，我……” 齐际州抚摸着柳渐鸿的后颈，说：“柳家主警告我不许碰你，哈哈……我偏要！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放心，我会温柔一点。” “我不……要……” 柳渐鸿又挣扎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他只能咬了咬牙，释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 齐际州果然停滞了一瞬：“你用了alpha伪装剂？” “我，就是……alpha。”柳渐鸿说，“齐二少，应该，对alpha，不感兴趣吧……” 齐际州却抓着柳渐鸿，将人提起来，面对面，说：“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感兴趣？” 柳渐鸿瞬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你是omega也好，alpha也罢，”齐际州凑上前，咬了一口柳渐鸿的脖颈，说，“今天，我都要尝尝咸淡。” 柳渐鸿攒了把力气，握紧拳头，挥向齐际州的脸面。 却被轻松拦住。 齐际州毫不生气，反而笑着，将柳渐鸿抓起来，扔到沙发上，随即压上去，撕开柳渐鸿的衣服。 柳渐鸿苍白着脸，身上没多少力气，所有的抵抗都像欲拒还迎。 毫无办法。 柳渐鸿绝望间，齐际州却突然一顿，直接无声无息地倒下来，一动不动，也不再释放信息素。 第118章 没有信息素压制，柳渐鸿总算有了几分力气，将身上的人推开，然后望向一旁站着的人。 那人正是柳渐鸿此行的目的。 苏林川。 苏林川抬起手指放到唇边，示意柳渐鸿不要声张。 柳渐鸿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齐二少。 苏林川低声说：“我做了点迷药药剂，他应该要睡上几个小时。 柳渐鸿放下心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轻声问道：“苏少，你现在能离开吗？” 苏林川摇了摇头，说：“恐怕不行。” “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柳渐鸿说，“这里的每一层，都需要密钥才能出入。” “他们抓我来，是有求于我，我和他们谈条件，给了我几层楼的权限，”苏林川说，“刚在大厅看见你，所以跟着过来看看。” 苏林川把他能去的每一层走了一遍，正想办法离开，刚好看见柳渐鸿被保安抓住，又被齐二少拖进小厅。 他才悄悄摸进小厅，放倒齐二少。 第156章 解不开 “柳少怎么会惹上齐二少？”苏林川问。 柳渐鸿不想谈这个话题：“不说他……你的家人都在找你，但黑市有屏蔽器，消息传不出去，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不会轻易放我走，”苏林川说，“你先出去，帮我向新竹说，别担心我。” 柳渐鸿不放心：“可是……” 苏林川说：“我现在不会有危险，也会想办法离开，但你不一样，这层楼有特殊药剂，不能久留，你先走。” “可是齐二少限制了我离开的权限。”柳渐鸿说。 他现在和苏林川一样，被困在黑市，而且是困在11楼。 苏林川去翻看齐际州的终端机，但他和陈辰不一样，搞不懂那些复杂的系统程序。 “解不开。” 苏林川折腾半天，最后只能和柳渐鸿面面相觑。 陈辰在电梯里，拿着侍者的终端机调试了半天，还是无法突破权限。 也无法将自己的身份载入白名单。 那个侍者的权限实在太低，怎么试，都只能直达拍卖层。 陈辰没办法，只能先去拍卖层。 但一到拍卖层，陈辰就被电梯口的侍者和保安拦下。 他没有带路的侍者，十分可疑。 陈辰端起高冷的架子，又开始表演。 “没有侍者，是你们黑市的失职，凭什么调查我！” “这位先生，请您配合，我们并未收到您进入本楼层的申请。”侍者说。 陈辰冷哼：“那我怎么知道，是你们的人没处理好！” 侍者强硬：“您不配合，只能请您先下楼，登记好再上来。” 陈辰沉着脸，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一个小小的侍者，胆敢命令我？” “先生，请您配合。”侍者依然是这句话。 而侍者身后的保安，将手伸进外套里，蓄势待发。 很显然，他们身上配着枪。 啧。 黑市这种地方，还真不能硬碰硬。 陈辰只能以退为进：“别以为我怕你们，我现在就下去，叫人上来收拾你们！” 陈辰返回电梯，重新回到特殊通道里。 那个侍者还在昏迷，而通道外，估计有不少人等着抓他。 怎么办？ 本来想硬闯，结果是他想得太简单。 黑市这种地方，这么多年，各种坏事做绝，却没被有关部门端掉，可想而知骨头有多硬。 他一个普通人，要是被黑市抓住，估计会被送去屠宰场处理掉。 陈辰现在毫无头绪。 正烦躁间，身后的电梯突然开了。 陈辰一转身，和电梯里的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一人穿着侍者的衣服，另一人西装革履，应该是来黑市消费的客人。 有可能会是从11楼下来的吗？ 陈辰眼睛一亮，电梯里面的人还未出声，陈辰便直接上前，给侍者来了一针迷药。 客人惊恐地喊叫着，想要关电梯回楼上，却被陈辰拦住，拖出电梯。 陈辰放开客人，那人直接跑向通道入口处，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 陈辰没理会客人，而是直接翻看侍者的终端机。 可惜，那名客人不是从11楼下来的。 陈辰走到通道入口处，又给客人来了一针，然后回到电梯口，继续等人。 只要有人从11楼下来，那他便可以顶替那人的身份，去11楼。 打定主意，陈辰又等了两拨人，才终于等到11楼下来的人。 那人看着楼道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惊叫出声，面如土色。 陈辰仔细打量那人。 那人不高，也不会很壮，可以穿得下侍者的衣服。 那人还是个低级alpha。 陈辰逼近那人，释放自己的高级alpha信息素，将人压制在地上。 “饶命，只要，不杀我……要，多少钱，我都给。”客人不断出声求饶。 陈辰第三次表演，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踢了客人一脚，说：“我可以不杀你，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乖乖听我的话。” “你，你说，我一定，听，一定听！”客人趴在地上，像磕头一样，哐哐地点头。 “好，”陈辰命令他，”脱衣服！” 客人有瞬间的迟疑：“我，我是alpha。” “别废话！”陈辰又踢了他一脚，“快点！” 客人顾涌了两下，但被信息素压制，实在不好动作，陈辰只好收起信息素，方便让人脱下衣服。 等客人脱好后，陈辰扒下侍者的衣服，又让客人换上。 “跟我去11楼，到了之后，不许出声。”陈辰嘱咐着。 客人默默点头。 陈辰在侍者的终端机里，重新将客人的名字录入行程申请中。 到了11楼，客人变成侍者，而陈辰假扮成客人。 虽然奇怪客人为什么下去又上来，但有了行程申请，11楼的侍者没多做盘查，让陈辰顺利通过。 陈辰总算舒了口气，立马去找柳渐鸿。 柳渐鸿此时还和苏林川在小厅里，商讨离开的办法。 苏林川可以离开11楼去其他楼层，但他不可能将柳渐鸿独自一人丢在11楼。 柳渐鸿想了想，说：“我去找家主，兴许家主有办法。” 虽然柳渐鸿对柳渐玥发怵，但在黑市里，现在也只有柳渐玥能帮他了。 苏林川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等你安全离开，我再走。” 柳渐鸿面露难色：“你去……可能不合适。” 毕竟，柳渐玥现在大概率还在“忙”。 苏林川不解：“有什么不合适？” 柳渐鸿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隐晦地说：“家主点了omega陪侍。” “……也是，”苏林川脸色微红，“来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找人陪……那什么的。” “嗯……但我不是。”柳渐鸿补充。 “我也不是。”苏林川附和。 两人又尴尬地面面相觑。 陈辰走到小厅门口时，正好看到老婆和好兄弟正在“含情脉脉”地对望。 他心脏一跳，三两步走进小厅，伸出手，分开两人，沉声说道：“我不允许！” 而柳渐鸿看见陈辰，直接起身扑上去：“辰辰！” 陈辰抱着老婆，瞬间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苏林川也松了口气，有陈辰在，那复杂的系统权限，便不是问题。 但看两人一直搂着，没有分开的意思，苏林川咳了声，说：“现在不是搂搂抱抱的时候，正事要紧。” 陈辰这才发现，沙发上还晕着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黑市的人。 “既然林川也找到了，那我们就想办法一起离开。”陈辰说。 苏林川指了指齐际州：“他有权限，但我看不懂那些程序指令。” 陈辰翻看了下齐际州的终端机，三两下解除柳渐鸿的限令，却找不到苏林川的。 苏林川了然：“没关系，你们先出去，再想其他办法。” 陈辰坚持：“不行，要走一起走。” 苏林川摇头：“先带柳少离开，你没发现，11楼的香氛有问题吗，柳少不能待太久，会受影响。” 陈辰咬了咬牙，只能点头：“那好，你在这里多加小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 苏林川应声：“我会的。” 三人又互相交流了些信息，陈辰便带着柳渐鸿，准备先离开。 但他们刚走到电梯口，整栋大楼突然响起急促的警示声。 随后，便是冰冷的机械提示音：“有人非法闯入，通道出入口已关闭。” “重复，有人非法闯入，通道出入口已关闭……” 看来，陈辰在特殊通道口放倒的那一堆“尸体”，被人发现了。 极大可能是被他顶替身份的那名客人告发的。 第119章 陈辰只能带着柳渐鸿退回小厅。 这一下，变成三人面面相觑。 “我不是说过……” 小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等我消息吗？你们搞这么大动静，我怎么收场？” 第157章 多不吉利 云苏抱着双臂站在小厅门口，他身后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飞快走到苏林川身边，把苏林川上下仔细看了一遍，问：“小川儿，有没有受伤？” “爸爸，”苏林川乖巧回答，“我没事。” 云苏跟着走进来，说：“既然人已经找到，那我们回去吧。” “可是现在通道封闭了，”陈辰说，“而且是为了抓我。” “问题不大，不让你出去，是非法拘禁，”云苏看向他身后的另一个男人，“是吧，四爷。” 萧定言走上前，没回答，而是踢了踢齐际州，问：“齐小二怎么躺在这，死没死？” 苏林川挠了下脸颊，说：“被我扎晕了。” “没死，就带着一起，”萧定言说，“送监狱。” 其他人都愣了一瞬。 连云苏都面露惊讶：“四爷，这次送进去，人可出不来了。” 萧定言一脸冷漠：“送进去，让他们狗咬狗，我以后进去才有乐子可看。” 云苏无奈：“四爷，你怎么老说这些，多不吉利。” “未雨绸缪，”萧定言说，“找几个年纪相当的当狱友，免得都是些世家老头子，我可不想进去蹲着，还得天天挨训。” 云苏笑了：“行吧，那我多给四爷找几个年轻漂亮的。” 萧定言又踢了齐际州两脚，说：“齐小二这种货色，一个就够了，又蠢又自大，还聒噪。” 云苏直接一把拎起齐际州，说：“四爷要是嫌吵，我可以让他哑了再进去。” 萧定言转身往外走：“不必了，我更讨厌蠢笨的哑巴。” 云苏拎着人跟在萧定言身后，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到电梯前，侍者和保安恭恭敬敬地齐声喊道：“四爷。” 侍者随即给萧定言按开电梯，丝毫不敢多言。 萧定言看也不看，直接走进电梯。 云苏将齐际州拖进去，扔在角落里，给陈辰几人腾出空间。 苏林川一进电梯，电梯便亮起警示灯，提醒旁人，苏林川是个特殊对象。 侍者和保安却像没看见一样。 电梯关闭后，陈辰还不太敢相信。 离开得如此顺利，那他之前那一番折腾，算什么？ 几人来到特殊通道，通道里昏迷的人，都已经被带离。 但陈辰的屏蔽器还在，黑市的人还打不开通道大门。 大门是一道厚重的铁门，要强行破开，需要费不少功夫，黑市原本是想把陈辰抓住，再慢慢处理。 陈辰走到通道大门前，抬手关掉屏蔽器。 屏蔽器是一个金属薄片般的东西，贴在通道大门上，还能拟色。 要不是陈辰将屏蔽器抠下来，其他人都没发现门上还多了一小块金属。 拿掉屏蔽器后，陈辰顺利打开通道大门，入眼的，是一片蓝色和黑色。 蓝色的是警察，黑色的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 李新竹看见苏林川安全出来，直接扑上来，将人抱进怀里。 一旁的苏爸咳了两声，体贴地转过头。 云晋和李新梅也来了，正是他们夫妻两人，一人带来警察，另一人带来特种兵。 而李新兰，更是直接穿着特种兵的衣服，一脸兴奋。 云苏走到云晋身边，说：“哥，可以开始了。” 云晋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李新梅说：“速战速决。” “放心吧，阿晋。” 李新梅说着，朝李新兰打了个手势。 李新兰颔首，端着枪，带人直接冲进特殊通道。 黑市楼外随即响起高亢的警笛声，预示着这次行动拉开帷幕。 警笛声中，不时夹杂着几声枪响。 特殊通道关闭后，夜总会里的人，很快便听到持续不断的嘈杂声。 是黑市里，众人慌乱、惊恐的喊叫。 陈辰一脸不敢置信，他走到李新竹身边，问：“你真的把你哥摇来抓人啊？” 李新竹却摇了摇头，说：“我哥不是我叫来的，是云苏哥叫了晋哥，晋哥叫了我哥，我哥才带着人把这里围了。” “现在，楼内楼外都是警察和特种兵。”李新竹示意陈辰看一旁的角落，那里蹲着一堆黑市的侍者，被几名警察控制着，“而且，萧四爷还把黑市其他隐蔽的出入口都说了，今晚，估计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陈辰震惊得无以复加。 也就是说，云苏早就计划好了，今晚就要把黑市端了。 黑市二十来层，保安有配枪，里面也还有其他客人，这次的行动应该需要不少时间。 陈辰第一次看见这种大场面，满心满眼都是看热闹的兴奋。 柳渐鸿却走到陈辰身后，拉了拉陈辰的衣服，轻声说：“辰辰，我们先回家吧。” 陈辰转过身，问：“渐鸿，你累了吗？” 这种热闹难得一见，陈辰觉得柳渐鸿应该也很感兴趣才对。 “不是，”柳渐鸿凑到陈辰耳边，呼出的气息灼热又烫人，“我难受，需要你帮我，我们回家，好不好……” 柳渐鸿在11楼待了太长时间，他是劣质alpha，里面的香氛早就影响到他，只是一直隐忍着而已。 陈辰瞬间了然，脸直接熟透了：“好，我，我们回家！” 老婆在向他求爱！ 还看什么热闹！ 什么热闹都没有老婆重要！ 陈辰和柳渐鸿折腾了一夜，到早上才相拥入眠。 他们丝毫没察觉，昨晚的那场行动，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黑市的新闻轰动了全国。 网上，随处可见疯狂又热烈的讨论。 黑市涉及的非法领域太多，有些行为极为恶劣，让四大世家一夜之间，声名狼藉，跌入深渊。 连那些去黑市消费的人，都遭众人唾弃。 黑市想把消费名单销毁，却依然被云苏一字不漏地扒下来，交给云晋。 消费名单里有不少官员，有大有小，当晚现场都有不少。 那些官员被这次突发的行动，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人还压在omega身上享乐，就被冲进来的特种兵和警察掀翻在地。 云晋捧着厚厚的消费名单，直接在国会上公布，一个一个念出来，用了将近半小时才念完。 国会上的官员，竟然有一半人被点到名字。 第158章 会在哪里 黑市被封，前前后后抓了几千人，而且有不少官员，单谈话调查就要持续几个月。 柳渐鸿作为曾经的消费者，也被叫去问话。 他从警局回来后，情绪明显变得暴躁。 陈辰是陪着柳渐鸿去的，但只能在外面等着，所以不知道柳渐鸿为何情绪不对。 “渐鸿，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陈辰看着在书房来回踱步的柳渐鸿，说，“还是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不是……”柳渐鸿看了陈辰一眼，想说点什么，又抿起唇。 陈辰以为柳渐鸿是担心被黑市牵连。 他拉住柳渐鸿的双手，安慰他：“别怕，你只是黑市的消费者，而且是去买药的，就算曾经买了个人，也是为了救人，不会有影响。” 柳渐鸿当初在黑市拍卖会上，拍下陈辰的表哥，是因为陈辰的恳求，并不是真的想买人体器官。 柳渐鸿摇了摇头，说：“他们没有为难我，只是……黑市被查封，黑市里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扣留，等调查结束，一部分物品会被销毁，另一部分会被法拍。” 这是正常流程。 陈辰没明白有什么好焦躁的，黑市本来就与他俩没什么关系。 但陈辰仍然以安抚的目光看着柳渐鸿，耐心倾听。 柳渐鸿接着说：“我问过强化剂的下落，想知道它会被销毁，还是被法拍，但是他们告诉我……” 柳渐鸿又开始焦躁起来：“黑市里查封扣留的东西中，没有强化剂这类药剂。” 陈辰猜测：“意思是说，强化剂并不在黑市？” 柳渐鸿没有回答陈辰，而是开始喃喃自语：“怎么会没有呢，我之前明明见过，为什么会没有……不在黑市，会在哪里？我要怎么办？没有强化剂，我就永远只能是劣质alpha……” 陈辰没想到，柳渐鸿竟然还惦记着强化剂，他对柳渐鸿这种偏执顽固的思想，又气又无奈。 “强化剂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陈辰说，“没就没了，我们以后可以想其他办法，比如，消除信息素……” “不要，”柳渐鸿立马摇头，“我是alpha，如果没有信息素，那不就变成beta了吗？我不要变性。” 第120章 信息素是第二性别的重要区分依据，没有信息素，跟变性无异。 柳渐鸿和大部分alpha一样，接受不了从alpha变性成beta。 “不是，信息素还在的，只是不起作用而已。”陈辰解释。 “不行，太奇怪了。”柳渐鸿依然摇头，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不是alpha。 毕竟，他现在虽然是omega的身份，但他的alpha实质没有变。 可如果信息素变了，他还能算是alpha吗？ 他已经被迫当了这么多年的omega，不想一辈子变不回alpha。 陈辰知道，柳渐鸿又开始犯倔，也不再劝他：“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强化剂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它被人提前拿走了，要么，它本来就不是存放在黑市。” 柳渐鸿稍稍镇定下来：“嗯，我好好查一查，一定能查到！” …… 柳渐鸿查强化剂，却查到柳家身上。 柳家本没有制药公司，却有一个巨大的药剂存放仓库。 它的存在时间很短，还不到两个月。 这个仓库甚至不在任何分公司名下，所有资金和业务往来，都由柳渐玥自己决定。 太可疑了。 柳渐鸿决定去仓库现场探探虚实。 仓库在卯城郊区。 柳家的部分厂房，就在郊区。 但那个仓库离柳家厂房有些距离，同样远离居民区，在偏远山区间，单独占了一片地。 仓库区外围用四五米高的围墙围起来，围墙内外都种了一排十来米高的绿树。 仓库区内只有三栋三层高的大楼，楼体很长，被高树遮挡，一打眼，根本注意不到，这里还有几栋楼房。 十分隐蔽。 柳渐鸿来到仓库区大门口，却被保安拦下来。 即使他亮出柳家少爷的身份，也不得而入。 柳渐鸿不得已，只能离开。 回到柳家，一进门就看见柳渐玥。 黑市那晚过后，柳渐鸿便没见过柳渐玥，一度以为，柳渐玥在那次行动中被抓了。 柳渐玥的脸色不好。 柳渐鸿低眉顺眼地走上前，喊了一声：“家主。” “过来，”柳渐玥冷着脸开口，“我们来算算账。” 柳渐鸿心中咯噔一下，觉得柳渐玥应该是因为那晚在黑市11楼，他不听话逃跑，而想惩罚他。 怕惹怒柳渐玥，柳渐鸿乖巧地走上前，像那晚一样，跪在柳渐玥脚边，垂着眼喊道：“家主。” 柳渐玥一脚踩住柳渐鸿的大腿，说：“弟弟，你查强化剂，想做什么？” 柳渐鸿有些惊慌。 他实在太着急知道强化剂的去向，动作太大，被柳渐玥察觉了。 柳渐鸿不敢说实话，只能胡乱编造理由：“家主，我只是……好奇。” “是吗？”柳渐玥凑近柳渐鸿，又问，“那你和陈辰，查当年的车祸，又是想做什么？” 柳渐鸿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他和陈辰，怕惊动柳渐玥，明明查得很小心，而且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现在既然已经被柳渐玥知晓，那么即使有什么线索，也会被柳渐玥提前处理掉。 “怎么不狡辩了？”柳渐玥冷冷发问。 “家主，”柳渐鸿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柳渐玥抬手抚上柳渐鸿的后颈，说：“车祸的事故原因，警方通报得很清楚，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其他原因？” 柳渐鸿颤着声回答：“没有，没有其他原因。” “弟弟，”柳渐玥收紧抚摸柳渐鸿后颈的手，指甲嵌进腺体里，“你乖一点好不好，我也不想再打断你的腿。” 这是柳渐玥的警告，警告柳渐鸿不要想着离开柳家。 柳渐鸿抖了一下，说：“是……家主。” “我的确有强化剂，低级，中级，高级，我都有，”柳渐玥说，“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之前萧顾两家选了柳家，作为宋齐两家的替补，把强化剂的存放和养护，交给了柳渐玥。 柳渐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柳渐玥。 柳渐玥问：“想要吗？” 柳渐鸿忍不住点了下头，说：“想。” 这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如何不想。 柳渐玥笑了，她掰过柳渐鸿的脖颈，舔了下柳渐鸿腺体上渗出的血迹。 “我可以给你，只要你乖乖听话……” 第159章 它很贵 柳渐鸿没有将强化剂的事情告诉陈辰，他知道陈辰一直反对他用强化剂。 不过，柳渐玥虽然承诺给他强化剂，却没说什么时候给，也没说要他做什么才愿意给。 他知道柳渐玥可能是用强化剂吊着他，却依然心甘情愿。 他要先知道强化剂在哪里，才能想办法拿到。 拿到以后，再求一求苏林川帮忙改进药剂。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苏林川愿不愿意答应，能不能改进，还不可知。 柳渐玥也不掩藏，几天后，把他带到郊外的药剂仓库，当着他的面，给了他出入仓库区的权限，随后带他去看强化剂。 仓库区有三栋楼，柳渐玥只允许他进入其中一栋楼，也就是强化剂存放楼，其它两栋暂时不许他进入。 柳渐鸿只对强化剂感兴趣，能让他亲眼看见强化剂，已经足够了，他并不关心其它两栋楼的作用。 强化剂被锁在玻璃柜里，只有柳渐玥有打开的权限。 柳渐玥给柳渐鸿介绍了各个级别的强化剂，劣质、低级、中级，最后来到存放室最里处。 “高级强化剂，”柳渐玥指着防弹玻璃柜里的药剂，说，“能够让劣质alpha，一夜之间，变成高级alpha。” 柳渐鸿双眼一亮，极力压制自己激动兴奋的情绪。 “不过，它很贵，”柳渐玥说，“要10亿。” 价格的事，柳渐鸿早就知晓，才会这么努力存钱。 “其实，它没有低等级的强化剂受欢迎，”柳渐玥说，“普通的低等级alpha和omega想要它，往往没有足够的财力购买，而可以购买它的人，已经不需要用信息素等级来证明自己。” 柳渐鸿的视线没离开过高级强化剂，对柳渐玥的话，却有些不赞同：“家主，能够站在顶端的人，大部分已经是高等级alpha，自然不需要强化剂。” 柳渐玥似笑非笑地盯着柳渐鸿，问：“所以，你好奇强化剂，是想用强化剂提高信息素等级，站在顶端？” “我的信息素等级太低，发热期太频繁，”柳渐鸿真假掺半地回答，“而且，哪个alpha不希望自己是高等级alpha？” 柳渐玥不置可否，很快带着柳渐鸿离开。 但柳渐鸿下楼时，隐隐听见几声惨叫，听不太真切。 他望向声音来源处，是另外一栋楼房。 柳渐鸿不想探究太多，什么也没问，安静地跟着柳渐玥。 柳渐玥却径直朝着刚刚发出惨叫的楼房走去。 那栋楼房，所有的窗户都被铁栏封起，看着十分压抑。 柳渐鸿跟着柳渐玥站在楼下，更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惨叫。求救。哭饶。 光听声音，都觉得里面像是人间地狱。 “弟弟，从明天开始，这里都由你来管理，”柳渐玥指着楼房，说，“不过，除了存放区，其他地方你不能进去。” 不给他权限，却让他管理，这明显是拉他下水，也是让他背锅。 所以，这就是柳渐玥答应给他强化剂的真正目的。 将他绑在同一条利益链上，让他只能依附柳家，依附柳渐玥。 柳渐鸿知道，却依然应声：“是，家主。” 没关系，反正他和柳渐玥，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明着算计彼此。 苏林川从黑市回来后，苏爸给他配了几名保镖。 李新竹也增加了别墅的防护和监控系统，交代苏林川不可以给陌生人开门。 苏林川便把家里空余的房间改成简易实验室，天天待在家里，等李新竹下班。 李新竹每天争取准时下班，但偶尔也有不得已要加班的时候，尤其是出外调研，跟着领导回到单位都要晚上七八点。 “拖延了点时间，可能要比计划的晚20分钟结束，兴许要在外面用餐，你先吃饭，我到家也要8点多了，不用等我。” 李新竹抽空，偷偷给苏林川打了个语音电话。 “好，我让刘姨给你留饭，今晚都是你爱吃的菜，要是回来饿了，可以当宵夜。”苏林川说。 “嗯。”李新竹心里甜滋滋的，两人很快结束通话。 等到返途时，李新竹接小区物业打来的电话。 “……你家房子，出事了……着火了，好大好大的火，根本进不去，也灭不掉，苏先生的电话也打不通，李先生您最好快回来看看……” 物业语气担忧，李新竹还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鸣笛声。 第121章 李新竹霎时间头脑一片空白。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双手，给苏林川打电话。 没有人接。 打开家里的监控，监控也已损坏。 他又给家里的佣人和保镖分别打去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让他四肢僵硬发冷。 身边的同事察觉李新竹的情绪不对，关切问他：“是不是饿了，怎么脸色这么白，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李新竹摇了摇头，突然掉下泪来，抖着声音说：“能不能让司机开快点，我要回家……” “好好好！”同事和领导见到李新竹这个omega掉眼泪，二话不说，让司机加快油门，直接送李新竹回小区。 小区内围满了人，远远就能看见，别墅的方向冒着浓烟。 李新竹从车上跳下来，发疯似的奔向别墅。 别墅四周挤满了人，警察、消防员、医护人员、政府干部，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小区居民。 李新竹不管不顾，一头钻进人群前头，看见了别墅现状。 大火烧毁了整栋房屋，外墙早已黢黑，内里更不用说，已成碳灰，虽然消防员在灭火，但还有些地方冒着小火。 这个情形，里面要是有人，也是凶多吉少。 李新竹愣愣站着，没有哭闹，好像自己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等灭火结束，消防员和警察进屋侦查现场。 发现6具焦尸。 都是男尸。 尸体烧得焦黑，分不清身份，需要比对dna。 法医初步查看，焦尸上有弹孔。 是一起有预谋的枪杀案。 李新竹听到这个信息，耳间空鸣，他弯下腰干呕，没吃晚饭，什么也没吐出来。 5名保镖加上苏林川，刚好是6个人。 第160章 局势未定 云晋在回家的路上，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已经入夜，那辆车不开灯，一直跟在他的车后。 他的车子不是智能驾驶，有司机，但司机是云苏制造的智能机器人。 机器人司机根据路况和行驶情况，向云晋汇报，有车子跟踪他。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跟踪。 他从政这些年来，因为推行某些政策，得罪了不少人，政敌不少，想要他命的人自然也不少。 刺杀不用说，光车祸事故就不下十起。 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这一次，云晋猜测，应该也是有人想要制造车祸意外。 机器人司机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脸上的光屏不停闪烁跳动，分析接下来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提前准备逃生计划。 云晋冷静地坐在后座。 已经快到云家，云晋开始指挥机器人，想办法甩掉跟踪的车辆。 但那辆车依然稳稳地跟着，只是还未有任何行动。 云晋有些猜不透。 它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真是巧合？ 直到车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前后左右都有车辆驶来，四个方向的车子打开远光灯，灯光直射车内，让云晋终于变了脸色。 四面夹击，如何躲？ …… 与此同时，云苏刚开着车，从全国商会大楼出来。 路口突然窜出一个老人。 云苏踩了急刹，车子离老人半米处停下。 但即使没撞到老人家，老人家也颤了颤，歪着身子倒在地上。 碰瓷？ 云苏下车来到老人身边，问：“大爷，没事吧？” 老人没有回答，啰嗦着将右手伸入怀中。 云苏心脏猛然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脚步一转，拔腿就跑。 老人见人跑了，也不装了，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朝着云苏的方向开了一枪！ 子弹射中一旁的汽车。 没打中人。 老人没有继续补枪，很快起身离开。 而须臾间，云苏正面又迎来另一人。 云苏察觉到那人身上的危险气息，堪堪止住脚步。 那人果真也掏出枪，直接朝着云苏的方向开了一枪，开完枪后，那人立马转身离开，毫不留恋，也不管打没打中。 等开枪的人离开，路上的行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叫出声，开始四散躲避。 云苏站在原地，捂着胸口。 刚刚那一枪，很不巧，打中了他的心脏。 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滴在地上。 嘈杂声中，有人打了报警电话，有了叫了救护车。 云苏叹了口气，打开终端机，自己给一个人打去电话，全然不像一个中弹的人。 “老师，要麻烦您到望都中心医院一趟，我的心脏，中弹了。” 救护车到来时，云苏依然站在原地，只是血流不止。 等护士将人推进急救室时，云苏的意识仍然无比清醒，还出声让医护们等一等，会有人来替他手术。 医生只当伤患中弹后，肾上腺素激增，产生了回光返照的现象，急忙让麻醉师打好局部麻醉，立即开刀取弹。 云苏没有制止，任由医生动作。 但医生切开伤患的胸膛后，透过肋骨看见的，不是温热的血肉心脏，而是泛着冷光的金属。 做工精密的金属零件，环环相扣，模仿着心脏的跳动规律，起起伏伏。 而那颗嵌在金属上的子弹，跟着上下浮动。 手术室外，穆慈舟带着一堆东西，亮出自己的身份和特殊权限证件，匆匆进入手术室，换上无菌手术衣，走到手术台边。 云苏看见穆慈舟，还能笑着打招呼：“老师。” “我是心脏外科医生木慈心，接下来的手术，由我主刀，请你们配合我。” 木慈心。 几十年前，在心脏研究领域颇有威望的大佬，还研制出可以模仿生物心脏的机械心脏。 他已隐姓埋名多年。 如今为了帮人做手术，竟然再次出现在这里。 穆慈舟把机械心脏更换的材料和工具，都自己带来了。 手术很成功。 医生第一次看见如此精密的机械心脏，除了特殊材质，它的外形、跳动、功能，都和真的心脏一样。 只是，手术过程中，云苏和穆慈舟两人的对话，让医生听不懂。 “老师，趁这次机会，将芯片取出来吧，省得以后再挨一刀。” “局势未定，芯片嵌在里室，现在取出来，以后可就放不进去了。” “没关系，取出来。” 医生看着穆慈舟，从云苏心脏中，取出一个指甲片大小的芯片，直接放在云苏手中。 匪夷所思。 手术结束后，穆慈舟跟着云苏一起出手术室，直接与云晋打了个照面。 云晋头上和手臂上都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见云苏出来后，急忙迎上去。 “伤得怎么样？” 云苏看见自家大哥受伤，差点从转运床上蹦起来。 云晋眼疾手快将人按住：“先去病房，手续我都办好了。” 云晋帮云苏申请了单人间，穆慈舟跟着一起进入病房。 只剩三人时，云苏问：“哥，你怎么受伤了？” “被人跟踪，发生车祸。”云晋简单回答。 但当时的情形远远没有如此简单轻松。 可谓九死一生。 要不是智能机器人司机预判迅速，反应灵敏，云晋现在已经被撞成一滩软肉。 而为了救他，那个机器人司机选择让驾驶室受力，它自己被撞成废铁。 车头严重变形，云晋在后座，自然也受了伤，好在伤得不重。 他自己打了救护电话，意识清醒地被送进医院，到了医院，又收到电话，说自己的弟弟中弹在抢救。 一夜之间，兄弟两人同时出事。 “他们这次没得手，可能还会有下次，”云苏说，“哥，你最近自己小心一些。” 云晋皱起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改变计划，提前推动请愿书。” “可是，药剂还未完成试验。”云苏说。 “管不了药剂了，”云晋说，“黑市被查，想要我们命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我怕没有时间再等了。” “若不是他们抓了苏少，我们也不会提前动黑市，”云苏说，“我先把试验数据交给苏少，如果药剂没有问题，或许可以提前结束试验。” 此时，站在一旁的穆慈舟才终于开口。 “苏林川和你们一样，出事了。” 陈辰赶到小区时，别墅里的尸体早已被警察和法医带走验尸。 苏林川的家人比陈辰早到一步，已经跟着警察离开。 李新竹木然地坐在物业室，低头看着脚尖。 陈辰向物业了解了事故后，同样十分震惊和悲伤。 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安慰李新竹：“不是说还无法确认尸体的身份吗？也许林川没有事。” 第122章 身份芯片被烧毁，脸部焦黑难辨，身材身高也有几个相似的，只能通过dna检测，才能确认身份。 可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 他们到现在都联系不上苏林川，就算那6具尸体没有苏林川的，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李新竹抬头看了陈辰一眼，又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陈辰知道李新竹没吃晚餐，便给李新竹叫了外卖，陪李新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等餐食送来。 “先吃饭吧。” 李新竹缓缓摇了摇头。 他没有胃口。 “新竹，”陈辰劝道，“如果林川没事，那就是被人绑架了，还需要你去救他，如果他真的出事了……” 李新竹抬起头。 陈辰接着说：“如果他出事了，难道你不想替他报仇吗？” 李新竹点了下头，拿过筷子默默吃饭。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咀嚼了很久，有点食不下咽，但还是努力地咽下去了。 陈辰根据自己得到的情报，在一旁分析：“只发现了6具男尸，也就是说，家里的佣人没事？” 李新竹一顿，转头看着陈辰。 “联系得到佣人吗？”陈辰问。 李新竹摇了摇头。 “佣人或许是一个突破口，”陈辰又看向物业，问，“监控看了吗，怎么样？” 物业回答：“警察调取了，但那个时间段，小区内的相关监控都被干扰，画面损坏了。” “那只能等警方查看周边的监控了。”陈辰说。 此时，李新竹的终端机响起来，李新竹看了一眼来电方，接起了电话。 “我们是望都警局，李先生，有人报案……” 李新竹挂掉电话，对陈辰说：“刘姨找到了。” “在哪？”陈辰问。 “她死了，”李新竹说，“死了有十几个小时，有人在市场周边的小巷子里，发现被肢解的部分尸体。” 也就是说，佣人早上出去买菜时就遇害了。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提前杀佣人？ 陈辰和李新竹谈话间，李新梅和李新兰匆匆赶来。 李新兰一进屋，便扑上来抱住李新竹，说：“小竹子你没事，太好了！吓死二哥了。” 李新梅比李新兰沉稳一些：“我们赶回来时，遇到了点阻拦，来晚了。” 也就是说，李新梅和李新兰也遭到谋杀，但他们没受伤。 “还有，云苏和大嫂也是，还受了点伤，”李新兰说，“看来是有人，想把我们一家子一锅端啊！” “哥，二哥，”李新竹见到亲人，双眼盈上泪水，说，“林川出事了。” “二哥听说了，”李新兰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后背，“你放心，等警方那边结果鉴定出来，如果他真的遇害了，二哥帮你报仇，肯定会把凶手挫骨扬灰。” 李新竹将头埋进李新兰怀里，终于哭了出来。 陈辰听到这么多人同一时间出事，还都是查封黑市那天，出现在黑市的人，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赶忙打电话给柳渐鸿。 好在，虽然等了一会儿，柳渐鸿还是接了电话，带着睡意：“辰辰，你到望都了？情况怎么样？” “我到了，这里出了点事，”陈辰说，“你那边怎么样，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今天，柳渐玥把郊外的药剂仓库给了柳渐鸿管理。 不过，这事柳渐鸿不会告诉陈辰。 “没有，怎么了？” 陈辰舒了口气，不放心地交代：“我可能要在望都待一段时间，明天开始，你出门都要带着保镖，就算在家里，也要警惕些。” “怎么突然这么小心翼翼的，是……出了什么事？”柳渐鸿问。 “林川出事了，”陈辰说，“他家别墅着火，警方在屋里发现6具男尸，虽然现在还无法确认身份，但一直联系不上林川。” 柳渐鸿听出事情的严重性：“那你也小心些，我自己会多注意。” 陈辰又认真地交代了几点，才挂掉电话。 柳渐鸿挂完电话，有点儿心神不宁。 他心中有个猜想。 为了这个猜想，他快速查看新闻。 有围观群众发了现场火灾图，夹杂着几具焦尸的照片。 那些尸体，认不出样貌，所以现在还无法确认，苏林川有没有死亡。 按照陈辰的说法，陈辰怀疑苏林川出事，和黑市有关。 而黑市和苏林川最大的关联，便是强化剂。 虽然苏林川拒绝了和黑市的合作，还联合了一堆人，害黑市被查封。 但如果他是强化剂的卖家，苏林川活着会比死了有用。 顶多再次绑架人，没必要杀人。 强化剂，现在在柳家的郊外药剂仓库。 如果他要绑架人，会将人带去哪里？ 柳渐鸿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郊外的药剂仓库一趟。 而且必须想办法，进入另外两栋楼。 第161章 没有权限 陈辰跟着李新兰和李新竹回李家，等警方的dna鉴定结果。 李新梅没跟他们回家，当夜就直奔望都中心医院，找老婆云晋去了。 李新竹回家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李元帅看着低沉的小儿子，心疼不已。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儿子这么颓丧的样子。 李新竹的强制婚配年龄快到了，若没意外，他不久后就会和苏林川领证结婚。 李元帅对苏林川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 家世好，长得正，人聪明，又听话。 是个会疼老婆的。 除了不是alpha，其他方面都顶好。 可惜…… 李元帅皱着眉，翻出终端机里老友们的电话，开始一个个问候过去，誓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枪毙。 …… 另一边，和云晋会和的李新梅，看见云晋额头和手臂上的绷带后，脸色阴沉可怕。 虽然之前两人通过电话，知道云晋出了车祸，但亲眼看见伤势，李新梅只觉一股火气窜上心头。 他自己捧在心尖尖的人，竟然被人伤成这样。 “谁干的，我活剐了他！” “小声点，”云晋伸出食指，按了下李新梅的唇，说，“这里是医院。” 李新梅伸手将云晋抱入怀中，轻声嘟囔：“知道了，我就是太担心你了。” 云晋拍了拍李新梅的后背，说：“我没事，都是小伤。” 云苏在病床上咳了一声，说：“哥夫，你带我哥先回去吧。” “不行，”云晋立马回绝，“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 “都是皮肉伤，毕竟我有一颗钢铁心脏，”云苏说，“现在就是失血多，伤口已经缝好了，明天就能回家。” “是吗？”云晋走到病床边，伸手戳了下弟弟的伤口。 云苏：“……” 这是真亲哥啊！ 下手没轻没重！ “我会找人来照顾小苏，”李新梅说，“你自己也是伤患，需要注意休息。” 云苏深吸了口气，忍下疼痛，附和：“对对对，哥夫说的对。” 云晋想了想，同意了：“那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云苏乖巧点头。 但云晋和李新梅一离开，云苏便从病床上下来，换好衣服，也离开了医院。 李新梅未到医院前，云苏、云晋、穆慈舟三人，商讨了请愿书和药剂推行的计划。 云苏要在一个星期内，想办法制作几千万份的药剂。 所以，他已经没时间休息了，必须去找人帮忙。 要制作药剂，除了配药、器具，还要有制作药剂的设备。 这些材料、设备，他在成立“新世界”制药公司时，就已经着手准备，连配合设备的专用机器人都设计好了。 只是，准备的数量并不多，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等药剂试验成功后，在半年至一年内，将所需的药剂制作完成。 现在计划提前，要在短时间内制造这么多份药剂，只能找帮手。 云苏叫了辆车，上车后，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 那人过了许久才接起电话，声音嘶哑，显然刚被吵醒：“云会长，已经半夜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谈吗？” “唐少，”云苏说，“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现在，想和你谈笔交易……” 柳渐鸿第二天一早，就去郊外的药剂仓库。 他先到强化剂存放楼，围着高级强化剂的防护柜转了一圈。 防护柜有密钥权限，他打不开，也砸不开。 而且存放室里到处都是监控，他要是稍有动作，立马会有安保人员过来。 没法强行偷取。 柳渐鸿只能暂时放弃。 他下了楼，来到另一栋楼下。 今天楼里安静了不少，至少他站在那里，没听见惨叫声。 第123章 “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柳渐鸿问守在大门边的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目不斜视地站着，一声不吭。 “里面住了什么人？”柳渐鸿又问。 安保人员依然紧闭双唇。 柳渐鸿见没人理他，便走到第三栋楼下。 这次他一靠近，安保人员便上前制止：“柳少，这里您不能进去。 “家主说过，今后这里都由我来管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柳渐鸿问。 “您没有权限。”安保人员回答。 柳渐鸿冷哼一声：“这楼里，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安保人员这次没有回答，只是依然挡着不让进。 “让开！”柳渐鸿尝试强行进入。 安保人员却强硬得很，一动不动。 两栋楼都不让柳渐鸿进，柳渐鸿气得扭头就走。 他回到车上，司机很快载着他离开。 但车子出了药剂仓库的大门后，刚拐了个弯，柳渐鸿便喊了声：“停车。” 他下了车，向一旁的树丛走去，等树枝遮挡了他的身影，他才取下胸前的胸针。 胸针直接变成一只小巧的机械鸟。 “英，”柳渐鸿从终端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对机械鸟说，“你想办法进入另外两栋楼，找一找，楼里有没有这个人，如果有，你就在监测后台，给我发3个1，如果没有，就发3个0，知道了吗？” “啾。”机械鸟叫了一声。 这里是郊区，出现一只鸟，应该不会惹人怀疑。 “现在是8:27分，我给你24小时，时间一到，你就回这里等我。”柳渐鸿说。 机械鸟的眼睛蓝光一闪，和柳渐鸿校核了时间。 “知道就去吧，小心点，不要被发现。”柳渐鸿吩咐。 “啾。”机械鸟又叫了一声，像一只真正的鸟儿一样，拍着双翅飞向药剂仓库。 为了不被怀疑，柳渐鸿重新回到车内，吩咐司机回柳家。 柳渐鸿忐忑地等了一天一夜，等隔天早上，时间快到时，机械鸟才传来3个0。 难道他猜错了？ 柳渐鸿面露失望。 到了约定时间，他在约定地点等机械鸟，却怎么也等不到。 柳渐鸿有些心慌。 他进入药剂仓库，在存放楼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机械鸟，又去另外两栋楼，询问安保人员。 “这两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安保人员神色如常。 柳渐鸿进不了楼，只能返回柳家。 他决定再等1天，如果机械鸟还是没有回来，他再告诉陈辰，让陈辰看看它在哪。 如果连陈辰都找不到，他只能想办法进入另外两栋楼里找它。 警方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其中一具男尸，确认就是苏林川。 鉴定结果出来后，苏父苏母便将尸体带回苏家。 李新竹知道消息后，虽然依然低沉安静，但总算从房里出来了。 唯一吊着的一点希望也没了，陈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友。 李新竹反而笑着对陈辰说：“我没事，我先去上班了，苏家说林川六天后入葬，我们到时候再一起去吧。” “……好。”陈辰反而担忧起来。 “已经快迟到了，我先走了。”李新竹说着，小跑着离开。 陈辰连忙跟着出去，确认李新竹安全上车，等车子开远后，陈辰才返回屋内。 他决定在望都多住几天。 李新竹的状态太异常，陈辰害怕李新竹会想不开。 陈辰把苏林川的消息也告诉了柳渐鸿。 “……确认了，”陈辰说，“确实是林川。” 柳渐鸿惋惜地叹了口气：“他还太年轻，实在可惜。” “我会在这里多留一阵子，等林川入葬那天，再和新竹去郁城。” “好，应该的，”柳渐鸿说，“我也会去郁城祭拜一下，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家。” “嗯。”陈辰应声。 两天没见面，陈辰十分想念老婆，又黏黏腻腻地聊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 柳渐鸿刚挂掉电话，他的机械鸟监测后台，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机械鸟传来的新数据。 柳渐鸿连忙打开后台。 后台跳出3个一模一样的数字。 111。 第162章 问题不大 匪夷所思。 柳渐鸿望着监测后台的那个数据，陷入沉思。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机械鸟失踪，现在却发来信息。 可刚刚他得到的消息，和现在这个信息相悖。 柳渐鸿立马回拨了陈辰的电话。 “渐鸿，”陈辰很快接起来，“还有什么事吗？” 柳渐鸿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机械鸟在什么地方。” “啊，是不小心弄丢了？”陈辰说，“不用担心，只要没有坏，它就会自己飞回你身边的，除非相隔太远，不过也没关系，你打开监测界面，有一个召回按键，不管多远，都可以召它回来。” 柳渐鸿按照陈辰的指示，按下召回键，说：“我按了，你先帮我看看，它有没有被人捡走。” “嗯，”陈辰打开机械鸟的监控界面，“它好像在……郊外？你是不是去郊外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那我知道在哪里了。”柳渐鸿说。 看来，机械鸟还在郊外的药剂仓库，可能是被困住了，出不来。 陈辰又打开机械鸟的监控，说：“画面里一片漆黑，可能掉在哪个角落卡住了，才飞不回来。” “能定位到具体位置吗？”柳渐鸿问。 “我把位置发你。”陈辰将机械鸟的定位转给柳渐鸿。 柳渐鸿收到位置后，打开搜索，确认是郊外药剂仓库的其中一栋楼。 “辰辰，”柳渐鸿又问，“机械鸟现在有哪里损坏吗？” 陈辰查了下机械鸟的后台数据，皱起了眉头，说：“确实有些数据异常，问题不大，等我回去后，再修一修。” “好。”柳渐鸿说。 难道，真是坏了才发了那个数据吗？毕竟一开始，机械鸟发的是3个0。 柳渐鸿决定想办法，将机械鸟带回来，顺便去确认，药剂仓库的那两栋楼里，究竟有没有那个人。 但要如何进入那两栋楼？ 柳渐鸿去陈辰的工作间，翻出陈辰之前在黑市用过的屏蔽器。 这个屏蔽器有多项功能，陈辰教他使用过，还差点把柳家的安保系统搞废。 有了屏蔽器还不够，还要想办法把安保人员引开。 柳渐鸿翻了下通讯录，给唐梦书打去电话。 “唐少，你有没有什么微型机器人，可以放火烧山？” 唐梦书一脸无语：“柳少，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柳渐鸿强硬问道：“有没有？” “当然有，”唐梦书说，“但你怎么不找陈辰帮你做？他做的机器人，肯定厉害。” 柳渐鸿不是很想让陈辰知道这件事，一来不确定机械鸟的信息是否准确，二来他想趁乱，顺便把高级强化剂偷走。 “他最近在望都，”柳渐鸿扯了个理由，“我急着用。” “好，要怎么样的，要多少？”唐梦书问。 柳渐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越小越好，但威力要强，先要50个。” 唐梦书保证：“后天送达。” 李新竹像平常一样下班回家，正常吃饭。 陈辰仔细观察好友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但这才是最异常的事。 他宁愿李新竹和之前一样，伤心低落，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李新梅和李新兰为了弟弟，每天回家，他们两人也觉得弟弟很异常。 对此，还咨询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表示，这是患者在回避创伤。 于是，几人共同决定，不在李新竹面前，再提任何关于苏林川的事，直到苏林川下葬。 而且为了李新竹不被偶然刺激，做出自残行为，陈辰决定偷偷跟着李新竹上下班。 云晋向李新竹的工作单位打了招呼，让单位保安放陈辰进去。 陈辰便远远跟着李新竹，然后被李新竹堵在卫生间前。 “辰辰，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没必要跟着我。”李新竹说，“你放心，我想通了，我会好好活着的，也会努力强大起来，才能替林川报仇。”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心。”陈辰说，“我其实觉得，你应该休个假。” “我不想休息，”李新竹苦笑，“我只是，想让自己忙一点，忙一点，可能想他的时间会少一点。” 陈辰能理解，但他还是担忧：“新竹，要是真的难受，我随时都可以听你倾诉，我们都会帮你的。” 李新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你回去吧，不用再跟着我。” 陈辰不同意：“我必须看着你，否则，我会寝食难安。” 第124章 陈辰态度强硬，李新竹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微型机器人，每个都不到五厘米。 为了不让柳渐玥察觉，柳渐鸿让唐梦书将机器人送到他的小公司。 机器人送达后，唐梦书还特意打来电话，交代了用法。 柳渐鸿决定晚上再行动。 而且今晚，柳渐玥刚好不在家。 柳渐鸿晚上出门时，特意让司机送他去卯城酒店，然后从酒店，叫了一辆无人驾驶的智能出租车，到药剂仓库附近。 药剂仓库周边，没有其他住户，也就只有药剂仓库围墙内，透着灯光，周边的树林山间，都是一片黢黑。 柳渐鸿取出微型机器人，让机器人散布在围墙周边。 机器人定了时，时间一到，会用特殊燃剂，点燃围墙边的树木。 柳渐鸿观察过了，药剂仓库围墙边的那圈树，许是为了日常巡查、人员行走方便，离其他野外的树木有段距离。 而且，药剂仓库配备了两辆消防车，能随时灭火，不至于酿成大祸。 但这样一来，留给他的时间便不多。 柳渐鸿打开了机械鸟的定位，确定了机械鸟的位置，又打开屏蔽器，走到离大门较近的地方藏着。 不多时，仓库围墙周边冒起大火浓烟，安保人员很快被惊动，开着消防车到围墙边灭火。 但是围墙线实在太长，多处着火，只有两辆消防车，火势很快连成一片。 在其他救援车辆到来之前，所有的安保人员只能聚集起来灭火。 柳渐鸿就在此时摸进去，直接跑到机械鸟定位的那栋楼。 有了屏蔽器，大门的权限密码失效，柳渐鸿很快开门进入。 这栋楼里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巡逻机器人。 巡逻机器人受到屏蔽器的影响，系统错乱，有在原地踏步的，也有哐哐撞墙的。 柳渐鸿粗略打量了下两边的房间，里面没有人，都是一些研制药剂的设施和材料。 一楼没什么异常，柳渐鸿上了二楼。 此时，前方的房间传来交谈声。 柳渐鸿立即闪身躲进一旁的房间内。 有人打开房门走出来，尖锐的高跟鞋踩在走廊上，发出咔嗒声。 听脚步声，是名女子。 那名女子在柳渐鸿躲藏的房间处，驻足停留。 柳渐鸿额角沁出冷汗。 被发现了吗？ 柳渐鸿心中忐忑，侧耳倾听门外女子的举动。 那名女子的终端机突然响起来。 女子接起电话，没有说话，挂掉电话后，很快离开。 柳渐鸿等听不到脚步声后，才从躲藏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又看了一眼陈辰发给他的机械鸟定位，确认机械鸟就在附近。 前面有一间房间，正是那名女子出来的房间。 柳渐鸿悄悄摸过去，从窗户朝房间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直接和屋里的人打了个照面。 柳渐鸿：“！！” 他伸手捂住嘴巴，好不容易才把惊叫声吞进肚子里。 屋里的人笑着朝柳渐鸿招了招手。 柳渐鸿向四周看了一眼，走到门边，开门进屋。 “柳少，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屋里的人迎上来。 柳渐鸿没有回答，而是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人，问：“你是人，还是鬼？” 那人一愣，哭笑不得：“当然是人。” 那人正是苏林川。 苏林川整只右手缠着绷带，绷带透出点点血迹，显然伤得不轻。 柳渐鸿伸手戳了下苏林川的手臂，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温度，惊喜道：“你真的还活着！” “谁说我死了吗？”苏林川不解。 他被关在这个地方，没有对外交流工具，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别墅发生火灾，现场发现6具焦尸，警方通过鉴定，确认有一具尸体是你……”柳渐鸿向苏林川解释了事情经过，“……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苏家4天后会将尸体下葬。” “原来如此，”苏林川问，“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只是猜测，家主把这里交给我管理，却没给我权限，所以我怀疑，这里可能和黑市一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柳渐鸿解释，“既然这里存放的是强化剂，而你出事，和黑市的强化剂有关，我才猜测，你会不会在这里。” “我当时，被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苏林川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浪费，柳渐鸿决定：“我们先离开这里。” 苏林川点了点头，跟在柳渐鸿身后。 柳渐鸿走到房门口，突然想起来，问：“你有见到一只黑色的机械鸟吗？” 苏林川摇头：“没有。” 柳渐鸿皱了下眉，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带苏林川离开。 “不管了，走吧。” 柳渐鸿带着苏林川原路出去，下楼后，两人轻手轻脚地摸到大门边。 透过大门边玻璃窗，围墙外的火还有大半，所有的安保人员都还在忙着灭火。 柳渐鸿朝苏林川比了个手势，轻轻拉开大门。 门开后，柳渐鸿一眼看见门外站着几个人。 这次，柳渐鸿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又后退了半步。 “弟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柳渐玥抱臂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两人。 她身后站着两名保镖。 “家主，”柳渐鸿颤颤地唤了一声，说，“我只是，好奇……” 柳渐玥冷笑：“我不是说过，让你乖一点吗？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柳渐鸿抿起唇，害怕地又退了半步。 “为什么总要惹我生气？” 柳渐玥掌中握着一样物品，抬手扔向柳渐鸿。 那个东西砸到柳渐鸿的额角，又掉下来。 柳渐鸿接住了。 坚硬冰冷的触感。 柳渐鸿摊开掌心一看，正是机械鸟。 机械鸟的翅膀破损，身体磕破了一角，露出内里细小的零件。 看着这样的机械鸟，柳渐鸿心中发苦。 机械鸟没有在约定时间内飞回来，原来是早被柳渐玥发现了。 柳渐玥走向柳渐鸿，信息素瞬间散开：“你好奇，我可以不管你，但你今晚不应该过来。” 被信息素压制，柳渐鸿瞬间跪趴在地上。 苏林川走上前，挡在柳渐鸿身前，说：“柳家主，这一切都和柳少无关，我可以答应帮你们改进强化剂，你放他离开。” 柳渐玥没理会苏林川，她走到柳渐鸿身边，抬脚踩向柳渐鸿戴着终端机的手腕。 终端机瞬间被踩碎，碎片嵌进皮肉里。 很痛，柳渐鸿却咬着牙不敢吭声。 “你做什么！” 苏林川没想到，柳渐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手，他蹲下身，去查看柳渐鸿的伤势。 刚刚那一脚，柳渐玥毫不留情。 柳渐鸿的手腕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柳渐玥弯下腰，说，“既然你不听话，总是乱跑，那我只能打断你的双腿。” “家主……”柳渐鸿低声求饶，“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你总是这么说，又总是犯错。”柳渐玥抓着柳渐鸿受伤的手腕，将人拖进旁边的房间内。 苏林川想跟上去，却被两名保镖按住。 房间里，柳渐玥抓着一根铁棍，像多年前那样，在柳渐鸿的小腿上比划了一下，说：“不能动的你，才最省心。” 多年前的疼痛感，像噩梦般席卷而来。 柳渐鸿挣扎着逃离。 但信息素的压制，让他的挣扎显得尤其可笑。 柳渐玥冷冷地看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铁棍。 铁棍落在骨肉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柳渐鸿的惨叫声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第163章 回到我身边 柳渐鸿在疼痛中醒来。 双腿像被烈火灼烧般地疼。 这种疼痛，他并不陌生。 他躺在床上，微微侧头，透过窗户望去，入眼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色。 而根据那些树木和房屋判断，他此时还在药剂仓库区。 床边坐着一个人，正在削苹果。 苹果皮卷成长条，露出细腻的果肉。 那人竟然是柳渐玥。 柳渐玥此时和颜悦色，心情很好。 “醒了，吃个水果吧，很快就削好了。” 这样的柳渐玥，让柳渐鸿毛骨悚然，他抿着唇，不敢随意回话。 柳渐玥却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你想要强化剂，不过强化剂不安全，我不能让你冒险，只能把苏林川请过来。” “他之前宁愿自残，也不同意改进强化剂，现在因为你，他同意了，等强化剂改进完成，就不怕有什么后遗症。” 第125章 “他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地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许去，好不好？” 柳渐玥将削好的苹果，切下一小块，用刀尖插着，递到柳渐鸿嘴边。 柳渐鸿不敢拒绝，张嘴吞下。 苹果是甜的，柳渐鸿却觉得满嘴苦涩。 柳渐玥很满意，自己也切了一块吃了。 “我其实也舍不得伤你，是你不听话，本来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就会把强化剂给你。” 柳渐鸿不敢置信地看着柳渐玥。 柳渐玥接着说：“你知道吗，有人告诉我，等你用了强化剂，再配合信息素活剂，你体内的omega腺体，能有一半的几率恢复活性。” 听到信息素活剂，柳渐鸿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虽然一半的几率也有点低，但只要药剂足够，我们可以多试几次，总会有百分百成功的一次。” 柳渐玥愉悦的声音明显拔高：“到时候，他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所以，这才是柳渐玥愿意和萧顾两家合作的原因，也是柳渐玥愿意把药剂仓库交给柳渐鸿管理的原因。 柳渐玥本来就不怕柳渐鸿偷走强化剂。 甚至乐见其成。 只是强化剂现在还不安全，暂时不能给他。 柳渐鸿身心发冷。 他现在双脚动不了，又被柳渐玥关在这里，还没有任何联系外界的方式，要怎么自救？ 难道真的要被柳渐玥强制改造成omega吗？ 陈辰发现自己联系不上老婆。 一天了，电话打不通，消息石沉大海，连管家和佣人都不知道柳渐鸿去了哪里。 他打开机械鸟的监控，但机械鸟的监控依然是一片漆黑，位置还和之前发给柳渐鸿的定位一致。 看来柳渐鸿还未把机械鸟找回来。 陈辰甚至大胆地打了个电话问柳渐玥，毕竟柳渐鸿想离开卯城，需要向柳渐玥报备。 柳渐玥难得没生气，却也说没看见人。 柳渐鸿就这样失踪了。 陈辰在望都，急得团团转。 李新竹他放心不下，柳渐鸿他更是担心得要命。 怎么办？ 李新竹看出陈辰的焦急：“辰辰，我说了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 陈辰在犹豫：“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快回去吧，别像我一样，留有遗憾。”李新竹说。 陈辰咬了咬唇，最终点头：“好，那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李新竹扯了个微笑。 陈辰告别李新竹，立即坐飞机回柳家。 到家后，他调出家里的监控，得知柳渐鸿在那天晚上离家后，一直没回来。 送柳渐鸿去卯城酒店的司机告诉陈辰，他在酒店停车场，等了一夜。 陈辰找酒店查监控，酒店告诉陈辰，柳渐鸿当夜根本没有进入酒店，而是在门口另外叫了辆车离开。 陈辰没办法，只能报警，希望警察能追寻那辆车的轨迹，找到柳渐鸿。 警方查了一阵子，最后却告诉陈辰，车子驶向郊外，有部分监控损坏，失去柳渐鸿的踪迹。 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而且柳渐鸿失踪，柳渐玥竟然丝毫不紧张，甚至心情愉悦。 已是深夜，陈辰自己开着车，停驻在监控最后显示的路口。 这个路口有两条岔路，他之前已经选择一条，尝试开遍那条路的路线，但路口太多，他往返了几次，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所以又回到这个路口。 他从终端机里，调出这个路口的地图，缩小地图后，开始推演路线。 两条岔路最后前往的方向不同，一条通往隔壁城镇，一条通往卯城山区。 山区那个方向，陈辰觉得有点眼熟。 搜寻了脑海中的记忆后，他调出机械鸟的定位，缩小，和地图重叠，发现机械鸟的所在地，就是其中一条岔路前往的地方。 难道，柳渐鸿是为了去找回机械鸟，才失踪的吗？ 有了找寻的方向，陈辰稍稍平定了心绪，立即顺着定位前往。 定位地点很是偏远，陈辰开了半个多时辰，才开到了药剂仓库区附近。 机械鸟的定位在仓库区里，但门口的安保人员不让陈辰进入。 陈辰争执无果，只能离开。 他回到柳家，开始查询那个仓库区的信息。 可当查出药剂仓库区是柳家的产业后，陈辰又陷入疑惑。 柳渐鸿应该曾经去过药剂仓库区，才会把机械鸟丢失在那里。 机械鸟还未被柳渐鸿寻回，那柳渐鸿会是去那里才失踪的吗？ 那里毕竟是柳家的地盘，柳渐鸿有可能在自家的地盘失踪吗？ 自从柳渐鸿被关在药剂仓库区，柳渐玥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这里。 不过她不常在柳渐鸿房间里，而是去实验室，盯着苏林川。 苏林川休息时，会到柳渐鸿房间里，吐槽抱怨。 “柳家主跟个人形监控似的，一声不吭地盯着我，害我打碎了两个容器，还倒错药剂，真是我的人生耻辱。” “你手伤还没好，能做实验了吗？”柳渐鸿靠在床头，语气虚弱地问道。 “右手不行，还有左手，”苏林川说，“虽然反应有点慢，做实验还是可以的。” 柳渐鸿叹气：“你其实没必要为了我，答应家主……” 苏林川摆了摆手，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被柳家主打断双腿，我不能让你真的出事。” “这种疼痛，我习惯了，”柳渐鸿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家主不可能打死我。” “我不敢赌，你要真出事，我无法和辰辰交代。”苏林川说，“而且，疼痛哪里是让人习惯的？” 是啊，怎么可能真的习惯疼痛。 只是反抗不了，不得不隐忍而已。 想到陈辰，柳渐鸿垂下眼，敛去眼中的痛苦，喃喃：“辰辰找不到我，现在一定很着急难过。” “只要药剂改进成功，我们就可以离开了。”苏林川安慰。 柳渐鸿问：“苏少，那个药剂，需要多久才能改进完成？” 苏林川带了点歉意，说：“我没多大把握，但我会尽量快点……” 柳渐鸿打断苏林川，说：“我其实，是想拜托你，别太快改进强化剂。” “为什么？”苏林川不解。 “家主想要强化剂，是为了我后颈的omega腺体，”柳渐鸿说，“我……我不想真的变成omega。” “可是，柳家主说，只要药剂一天没成功，你的双腿就不能好。”苏林川担忧，“要是拖久了，留下病症怎么办？” 柳渐鸿坚持：“就算变成残废，我也不要变成omega。” “那样辰辰一定会很伤心自责。”苏林川说。 柳渐鸿自然知晓，但他太固执：“你不用管我，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去。” 苏林川摇了摇头，不想和伤患争执：“不论如何，你这两天先养养脚伤，再惹怒柳家主，后果不堪设想。” “……好。”柳渐鸿应声。 “对了，”苏林川从口袋里，掏出机械鸟，递给柳渐鸿，“你受伤昏迷，我就帮你收着，现在还给你，不过，它好像坏掉了。” 柳渐鸿接过机械鸟，他现在才发现，机械鸟的一颗眼睛掉落，另一颗也碎裂了，翅膀破损残缺，而鸟身上的洞口，被人贴了个透明胶带。 苏林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怕它里面的零件掉出来，所以把那个洞封起来了。” “嗯，谢谢你。”柳渐鸿看着破损的机械鸟，心中无比难过。 这是陈辰送他的礼物，当初，是他用心跳，启动了它。 不知不觉，它陪伴了他多年，已经成了他重要的“家人”。 等他离开这里后，一定要让陈辰想办法修好它。 柳渐鸿捧着机械鸟，放到胸口，默默安抚着机械鸟，即使它已经无法回应。 然而，随着心跳的起伏，柳渐鸿感觉手中的机械鸟似乎动了一下。 柳渐鸿连忙将机械鸟捧到眼前人仔细查看。 掌中的机械鸟依然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 柳渐鸿面露失落。 看来，刚刚是他的错觉。 柳渐鸿轻轻叹气。 苏林川出声安慰：“别担心，辰辰能修好它的。” “嗯，”柳渐鸿收紧了掌心，“我知道的。” 然而，有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下柳渐鸿的掌心。 柳渐鸿重新摊开手掌，破损的机械鸟晃了下翅膀，歪歪扭扭地站起来。 “啾。” 柳渐鸿面露惊喜：“它动了！” 苏林川猜测：“它之前不会是没电了吧？” 柳渐鸿连忙将机械鸟放到旁边的充电口，但机械鸟没有动，自然也无法充电。 苏林川又猜测：“它可能是有些地方损坏了，没办法自己补充动能。” 第126章 柳渐鸿想了想，把机械鸟放回胸口：“辰辰说过，我的心跳也能为它补充动能。” 机械鸟在柳渐鸿胸口贴了一会儿，果然比刚刚更灵活了，只是翅膀损坏，有一边不自然地耷拉着。 “英，”柳渐鸿问机械鸟，“你现在，能联系到辰辰吗？” “啾。”机械鸟歪了下脑袋，过了一会儿，又歪了下脑袋，看来损坏得不轻，无法再主动发送信息给他人。 没法发信息，就无法让陈辰知晓他们的情况。 而机械鸟的眼睛是监控，现在已经损坏，就算陈辰查监控，也看不见他们现在的处境。 柳渐鸿又问：“你现在，还能飞吗？” 机械鸟扇了下翅膀，腾空而起。 虽然它的翅膀损坏，但它的飞行，本来也不靠翅膀，而是机械动能。 不过，没多长时间，动能不足，它又降落到柳渐鸿掌中。 柳渐鸿脑海中有了个计划。 他让苏林川取来纸笔，写了张小纸条，塞进机械鸟身体那个洞口里，又重新封好胶带。 “辰辰找不到我，一定会回到柳家，”柳渐鸿说，“机械鸟还能动，等它充够动能，再让它回柳家找辰辰。” “到时候，”苏林川接话，“我们就能离开了！” 第164章 游戏该结束了 云苏把生产的第一批cp1510047药剂给了云晋。 药剂的用法和抑制剂一样，只是颜色呈浅蓝色。 云晋看着药剂，眼里透着喜悦：“这就是‘新世界’，能够让omega彻底摆脱信息素控制的药剂。” “药剂试验比较仓促，还无法断定它的效用能持续多久，可能一辈子，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几年后就会失效。”云苏说，“所以，我们注册药剂时，药效只写了一年时间。” “一针药剂换一年也够了，”云晋说，“失效后再重新用药便是。” “嗯，”云苏说，“我会将药剂的制作配方公布出去。” “alpha和omega的腺体不一样，不需要区分吗？”云晋问。 “试验过了，不需要。”云苏说。 “高等级和低等级的腺体也不需要区分？”云晋又问。 “不需要，它是病毒，无差别攻击，”云苏回答，“不过，高等级腺体会比低等级腺体抵抗力强，所以反应慢一些，而alpha又会比omega更慢。” 云晋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有多少药剂了？” 云苏报了个数：“五千万。” “目前这些药剂，只够omega使用。”云晋说。 “大部分alpha都是反对药剂的，暂时不需要考虑在内。”云苏说。 “不，一旦omega不受信息素控制，那么高等级alpha唯一能压制的对象，便只有低等级的alpha。”云晋说，“低等级的alpha将会是我们的助力。” “那就再多等1天，1天内可以制造1千万份。”云苏说。 “好，”云晋点头，“1天后，启动‘新世界’计划。” 已经两天了，柳渐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陈辰在网上发布了寻赏公告，竟未收到任何线索。 那只能说明，柳渐鸿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所以没什么人能见到他。 那个药剂仓库区，就很隐蔽。 陈辰决定想办法进入药剂仓库区，确认柳渐鸿有没有在那里。 进入药剂仓库区，需要柳渐玥的同意。 柳渐玥近日只在半夜才会回柳家，陈辰只能等柳渐玥回来。 他和柳渐鸿不一样，对柳渐玥没有那种渗进骨子里的畏惧，所以直面柳渐玥时，说话很直接，毫不掩饰。 “家主，渐鸿失踪了，你一点都不在意、不着急吗？” 柳渐玥慢悠悠地点了一根烟，笑着问：“为什么要着急？” “他是你亲弟弟啊！”陈辰不解。 柳渐玥吐了口烟，又问：“那又如何？” 陈辰平定了下情绪，说：“你不在意也无所谓，请你给我郊外药剂仓库区的权限，我自己找。” 柳渐玥诧异地看了陈辰一眼，说：“不用找了，我知道他在哪。” 她是真没想到，陈辰能查到那里。 陈辰连忙问道：“在哪里，他没出什么事吧？” “他很好，”柳渐玥说，“只是，你们之间的游戏，该结束了。” “什么意思？”陈辰问。 柳渐玥拿出两份文件，一份是离婚协议。 另一份，是陈辰和柳渐鸿最初结婚时，签的协议。 时隔太久，两人后来也彼此相爱，陈辰都忘了这份协议的存在。 “你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既然协议的时间到了，游戏就该结束了。”柳渐玥说。 柳渐鸿最初也是想着，等离开柳家，恢复alpha身份后，就和陈辰离婚，所以协议时间并不长，确实是今年到期。 “要结束，也该他亲口对我说。”陈辰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柳渐玥翻开离婚协议，柳渐鸿竟然已经在末页签好名字。 陈辰认得柳渐鸿的字迹，他心神一颤，却依然坚持：“我要他当面告诉我，否则我不会同意。” 柳渐玥嗤笑：“他只听我的话，见不见面，有什么意义？” “那我也不同意，”陈辰说，“他现在的身份是omega，离婚后，会被强制婚配。” “这点不需要你担心，”柳渐玥说，“我就是要他被强制婚配。” 陈辰看着柳渐玥的表情，不禁问道：“家主，你想做什么？” “omega被强制婚配，所有适龄未婚的alpha都会进入配对名库，包括……”柳渐玥抬眼望向陈辰，微微一笑，“我。” 陈辰瞬间毛骨悚然：“你们是亲姐弟！” 按正常的结婚程序，柳渐鸿和柳渐玥，绝对不可能领证结婚。 但强制婚配是例外，虽然概率是千万分之一，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而且受法律保护。 柳渐玥恐怕在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并且，做了充足的准备。 “谁让他不听话，除了打断他的腿，”柳渐玥面露遗憾，“也只有这个方法，可以将他绑在柳家。” 陈辰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绝、对、不、同、意！” 说完，陈辰直接将两份协议撕碎。 柳渐玥笑看陈辰，摁熄手中的香烟：“我是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协议我会让管家重新送一份给你。” 陈辰握紧拳头：“送几份都一样。”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柳渐玥说，“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丧偶。” 陈辰知道柳渐玥说到做到，他不再跟柳渐玥争执，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 既然还有三天时间，那就在这三天时间内找到柳渐鸿。 之后，不管柳渐鸿愿不愿意，他都要带着他离开柳家。 远离柳渐玥这个偏执的疯子。 唐梦书在凌晨一点多接到陈辰的电话。 “我真后悔，”唐梦书接起电话的第一句便说，“当年在全国大赛时，就不该去堵你的门。” 孽缘啊！ 全是自己作出来的。 现在睡觉都不安稳！ “我不想忆往昔，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帮忙。”陈辰说。 “知道，”唐梦书叹气，“你们一个两个，就喜欢在大半夜打电话，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打，非得大半夜扰人清梦。” “渐鸿失踪了，我怀疑是家主做的，”陈辰说，“家主现在派人盯着我，我在卯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能找你帮我。” “柳少失踪了？”唐梦书瞬间精神了，“不会是放火烧山被警察抓了吧？” “什么放火烧山？”陈辰问。 唐梦书将柳渐鸿找他帮忙的事告诉陈辰。 陈辰总算确认：“那就是说，渐鸿那天晚上，确实去了柳家郊外的药剂仓库区。” “柳少为什么要烧自己家的仓库？”唐梦书不解。 “他不是要烧，是要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偷偷溜进去。”陈辰说。 “进自己家的地盘，还要偷偷？”唐梦书更不解了。 陈辰猜测：“可能那里，连他都不能随意出入。” “既然是在柳家的地盘，那柳少就没有失踪，兴许是柳家主知道后，生气了，把他关起来惩罚。”唐梦书说。 “的确有这种可能，”陈辰说，“但我必须亲眼看见他安全，才能放心。” “那好，”唐梦书问，“你要我做什么？” 陈辰想了想，说：“我们再放一次火。” …… 陈辰和唐梦书定好了计划。 明天是苏林川的葬礼，他准备先去参加葬礼，再去找柳渐鸿。 窗户外突然传来异响。 陈辰拉开窗户，看见窗棂角落蹲着一只浑身漆黑的小鸟。 是机械鸟。 陈辰十分意外。 机械鸟扑到陈辰怀里，浑身破烂不堪。 陈辰检查了一番，从它破损的肚子里，掏出柳渐鸿写给他的小纸条。 第127章 纸条上的信息让陈辰惊喜不已：我和苏林川，被家主困在机械鸟失踪的定位处，速来。 柳渐鸿真的在郊外！ 而且苏林川还活着！ 陈辰立即打电话给李新竹报喜。 “听我说，新竹，林川还活着！” 李新竹眨了眨眼，异常冷静：“辰辰，明天就是林川的葬礼，你就别戏弄我了。” “我没有，”陈辰说，“渐鸿现在和林川在一起，等着我们去救他们！” 李新竹郑重起来：“你确定？” “我确定。” 陈辰把柳渐鸿失踪前后的事，都告诉了李新竹。 李新竹听后下定论：“所以，他们把林川抓走，制造他死亡的假象，而柳少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才会被柳家主关起来。” 陈辰赞同：“应该就是这样。” “那他们为什么要抓林川？”李新竹问。 “可能，和强化剂有关。”陈辰说。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李新竹又问。 陈辰想了想，说：“明天，我们还是继续去参加葬礼，以免打草惊蛇，让家主将人转移，剩下的，我们见面再谈。” 李新竹应声：“好。” 第165章 敬未来 全国商会在不少城市设有分会址。 凌晨五点，所有的分会址都在这一时间段，收到一批药剂。 因为黑市出事，不少世家被叫去问话，严重的，进去后还未回来。 全国商会的会员波及大半，只剩下新一届入会的。 也就是云苏的簇拥者。 而这些药剂，便是送到这些人手中。 与此同时，bo平权互助联盟的会员都已经准备好，前往全国商会的各个分会址聚集。 他们聚集后，有两件事。 第一件是试用新药剂，第二件是上街游行，一边发放新药剂，一边继续推动请愿书。 七点时分，bo平权互助联盟的omega们，都拿到了一支药剂。 分发药剂的人说：“这就是前段时间，苏家研究的药剂，它可以让alpha和omega，不再受信息素压制，也不再有发热期。” 所有omega的眼中一亮，有些不敢置信。 那人接着说：“药剂虽然试验过，但严格来说，你们是第一批用药的人，无人可以给你们任何承诺，你们相信吗？害怕吗？” omega们确实有所顾忌，纷纷交谈起来。 “会有什么危险或者后遗症吗？” “如果我的信息素失去作用，会不会对我的身体有损害？” “我还想要孩子，没有发热期的话，我还能正常怀孕吗？” “我是劣势omega，没有信息素对我来说，是好事。” “我也讨厌发热期，可这个药剂真的没问题吗？” “会不会是有人拿我们做试验？” “我害怕……” 七点三十分。 发药剂的人，按照计划，打开了终端机的视频投影。 云晋拿着和他们手中一样的药剂，出现在视频里。 “我是议院议长，云晋。” “各位omega，相信大家都已经拿到了药剂，我知道大家心有顾忌，所以我会同你们一起使用药剂。” “在使用之前，我想说几句话——” “自人类诞生以来，便有第一性别之分，而在一千多年前，才严格划分了第二性别。” “在这一千多年里，alpha凌驾于beta和omega之上，高等级信息素压制低等级信息素，让人毫无反抗之力。” “alpha、beta和omega，与其说是性别分类，不如说是阶级区分，一到年龄，不管分化或者未分化，都会被打上其中一个阶级的烙印。” “beta一辈子庸庸碌碌，在家庭、社会中，不管贡献多大，能力多强，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个；omega看似身份尊贵，却像生育工具一般，连婚配都没有自由可言。” “即使是在金字塔上层的alpha，也有贵贱之分，低等级alpha永远臣服于高等级alpha。而当发热期来临时，alpha们都会像失去理智的狂暴野兽，可笑，可悲，可憎。” “这一切，都源于信息素。” “身为人类，我们应该做自己身体的主宰者，而不应该被信息素驱使、控制，成为他人的奴隶，成为臣服欲望的野兽！” “所以，为了摆脱信息素的控制，七十六前，抑制剂被发明出来，让omega有一丝的喘息空间，从家庭走入社会。七十六年后，你们手中的药剂，能消除信息素所带来的影响，让所有的alpha、beta、omega站在同一个天秤上！” “从此，不再有信息素等级的压制，不再有不受控的发热期，omega也不用再依附于alpha，你们将拥有更多的自我，更广的自由，更好的未来！” “现在，我邀请你们，和我一起迎接——” “新世界。” 云晋话落，拿起药剂，注进自己的腺体。 omega们静静听完云晋的话，虽然心中触动，但还有一丝犹豫。 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声：“懦弱囚禁灵魂，勇敢解放自由。” 那人喊完，跟随着云晋注射药剂。 很快，omega们抛掉犹豫，纷纷拿起手中的药剂，带着决绝注进腺体。 云晋看着眼前一幕，笑着低语：“致自己，敬未来！” 打完药剂的omega们跟着重复：“致自己，敬未来！” “致自己，敬未来！” …… 九点时分。 bo平权互助联盟的成员开始从各个商会的分会址出发，进行游行。 游行结束后，他们将在终点，为omega们免费发放“新世界”药剂。 但游行队伍一开始，就遭到alpha的围阻。 有了之前的经验，alpha们直接叫嚣着冲进游行队伍。 “快，释放信息素！让omega们寸步难行！” “我带了诱热剂，造福兄弟们！” “各凭本事，能标记几个是几个！” 此时的游行队伍却没有任何惊慌。 alpha们释放了信息素，游行队伍中的omega竟然没有任何人受到影响。 omega们依然可以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有些淡，有好闻的香味，也有难闻的气味，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应强烈。 这种感觉很奇妙。 beta闻不到信息素，omega可以闻到，而且不受任何影响。 信息素仿佛变成个人独特的体味。 alpha发现没有任何omega有反应时，心里莫名惊慌，他们被beta和omega联手按在原地揍，好不容易挣脱，跑出游行队伍，此时四周突然响起巨大的电磁干扰声。 “嗡——” 如此熟悉的一幕。 嘈杂的干扰声停下后，四周的电子屏幕，果然又出现了代号零的身影。 依然是人鱼形象。 代号零手中拿着一支药剂，浅蓝色的液体泛着微微的柔光。 “各位omega，用了‘新世界’药剂后，你们将不再受信息素等级的压制，不再有不受控的发热期，不用再依附于alpha。” 代号零用冰冷的机械音，重复着云晋说过的话语。 “从今天起，你们将拥有更多的自我，更广的自由，更好的未来。” 经过刚刚alpha的袭击，omega们已经确认了药剂的效用，不再质疑云晋的话。 他们兴奋着，高声回应：“致自己，敬未来！” 代号零像是被这一幕感染，唇角微扬，冰冷的机械音，仿佛也带着一丝愉悦。 “欢迎来到——” “新世界。” 柳渐鸿的脚伤没得到有效治疗，一直反反复复地发烧。 苏林川急得团团转，根本没有心思做实验。 “柳家主，”苏林川在打碎第3根试管后，终于忍不住，对盯着他的柳渐玥说，“你带柳少去医院吧，他刚刚发烧到40oc，再不治疗，会死的。” “给他吃过药了，”柳渐玥说，“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你只管做你的实验，什么时候把药剂改进成功，我就带他去治疗。” 苏林川震惊于柳渐玥的偏执和冷情。 他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早点将药剂做出来。 但这药剂，黑市找了无数有名的教授，都没人能改进成功。 岂是那么简单就能研究出来的？ 又一次失败后，苏林川烦躁地撕掉所有的监测数据。 他直接回到柳渐鸿的房间，将床上昏迷的人抱起来，就要离开。 昨天，机械鸟成功离开药剂仓库区，顺利的话，也许陈辰今天就能找到他们。 可是，柳渐鸿这个状态，根本等不了。 柳渐玥将人堵在门口：“你要带他去哪？” “去医院！”苏林川有些气愤，“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能等到药剂改进成功吗？” “那也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柳渐玥说，“你只需要做好药剂实验。” 苏林川骂道：“到现在还想那破药剂，你还是人吗！？” 第128章 柳渐玥依然坚持：“放下他，他的伤不用你操心。” “我不像你那样冷血无情，”苏林川深吸了口气，说，“你必须先帮他治疗脚伤，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再做实验。” 柳渐玥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妥协：“我会叫医生过来先帮他治疗。” “那好，”苏林川将柳渐鸿重新放回床上，说，“我在这里等医生过来。” 柳渐玥冷冷回了一句：“随便你。” 医生姗姗来迟。 来的是柳家的家庭医生，为了帮柳渐鸿的双脚打石膏，医生还带了名助理。 那名助理看见柳渐鸿扭曲的双脚时，眼眶泛红，双手微微颤抖。 苏林川只当助理是新手，还未习惯这种残忍的画面。 医生摸了摸柳渐鸿受伤的腿骨，用简易的仪器扫了下伤处，说：“两边都骨折了，骨头错位，需要先复位，没有麻醉师，助理你帮我按住他。” 助理点了下头，却不是直接伸手将人按住，而是轻轻抱起昏迷的柳渐鸿，将人拥入怀中靠着。 苏林川看见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伸手质疑：“这姿势，不好吧？” 这不是占他兄弟老婆的便宜吗？ 医生抬头看了助理一眼，说：“没错，就这样把人按好。” 苏林川：“……” 这真不是在占便宜吗？ 太过分了吧？！ 第166章 我们可以离开了 动手复位前，医生仔细观察了下仪器上骨头的断口，问道：“之前是不是有人未复位骨头，直接固定过？” “是我，”苏林川回答，“你们来之前，我拆掉了。” “还好时间不长，要是骨头按着错位点长起来，还得再打断。”医生说。 苏林川被医生的话，吓出冷汗，如果他没坚持让柳渐玥先治疗柳渐鸿的伤，那时间一长，骨头就长起来了。 不过，医生伸手将骨头复位时，巨大的疼痛感，也像是将腿又打折了一次，柳渐鸿被硬生生痛醒。 “疼……” 听见怀中人喊疼，助理连忙将人搂紧了，轻声安抚着：“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苏林川本来瞪着助理，时刻防范助理的一举一动，但听到助理的声音后，他瞬间恍然大悟，放下警惕。 柳渐鸿烧得浑浑噩噩，根本无力挣扎，疼痛让他脸色苍白，额角满是冷汗，只能一直虚弱地喊“疼”。 助理温柔地拂去柳渐鸿额上的汗水，怜惜地抚摸了下柳渐鸿受伤的左手，随后十指相扣。 医生兢兢业业地处理柳渐鸿的腿伤，一个人忙前忙后，而助理抱着人，连绷带都没碰一下。 等医生打好石膏，绑好绷带，助理还出声抱怨：“怎么这么快，我们又不赶时间。” 医生敢怒不敢言，指着柳渐鸿受伤的左手，说：“还没好呢，我再给他处理一下手腕上的伤。” 助理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抬起柳渐鸿的手。 柳渐鸿手腕的伤，苏林川也简单帮他处理过，很多伤口都结痂了。 这一次，医生处理得特别慢。 伤口清洗了十来分钟，涂药再涂个十来分钟，最后包扎个十来分钟。 再给柳渐鸿挂个消炎的点滴。 许是疼痛得到缓解，柳渐鸿意识渐渐清醒回拢，发现自己靠在别人怀中，便转过头，看见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人，柳渐鸿直接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啪。” 柳渐鸿的力度并不大，甚至不疼，和抚摸没什么差别。 但助理还是被打懵了。 “放，放开我！”柳渐鸿挣扎了下，想从助理怀中挣脱。 助理却将人搂紧了，叹了口气：“忘了你这脾气……别乱动，伤口刚处理好。” 柳渐鸿听见身后人的声音，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后人的脸，满是疑惑。 助理轻笑一声，也不解释，直接低下头，亲了柳渐鸿一口。 “啪。” 柳渐鸿条件反射，又抬手扇了一巴掌。 助理：“……” 医生“噗嗤”笑出声。 柳渐鸿反应过来，解释：“我看不惯这张脸……” “是我的错，”助理无奈叹气，“怕被家主认出来，用了虚拟器。” 助理便是陈辰。 而医生也不是真正的家庭医生，也是用了虚拟器。 两人伪装成医生和助理，才能顺利进入药剂仓库区。 说到柳渐玥，柳渐鸿担忧：“家主呢，别被她发现。” “柳家主在实验室。”苏林川说。 这栋实验楼很大，有很多实验室。 实验楼里，不止苏林川和柳渐鸿两个人，还有不少研究员，都是被柳渐玥抓来研究药剂的。 柳渐玥对药剂的改造执着得近乎疯魔，不是盯着苏林川，就是盯着其他研究员。 柳渐玥在实验室的话，没到饭点，不会来柳渐鸿这里，柳渐鸿轻轻舒了口气。 “辰辰，”此时的苏林川才敢和陈辰相认，“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等，”陈辰说，“我们和外面的人定了时间，时间一到，再开始行动。” “要等多久？”苏林川问。 陈辰看了一下门外的光线，说：“快了。” 他们的终端机都被留在大门口安保处，只能等约定时间一到，外面发出行动信号。 此时，门外走廊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苏林川脸色一变：“柳家主来了！” 陈辰急忙起身，将柳渐鸿放回床上。 医生走上前，调整输液带，假装忙碌。 柳渐玥带着两名保镖走进房间时，所有人已经各司其位。 柳渐鸿看见柳渐玥，不受控制地感到畏惧，脸色又白了一分。 柳渐玥看向医生，问：“都处理好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好了，只要好好养伤，没什么大碍。” 柳渐玥扬起一抹笑：“那……医生，你就留下来，照看伤患吧。” “抱歉，柳家主，”医生拒绝，“我还有其他病人。” 柳渐玥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病人，也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来了这里，就只能留在这里。” 医生冷声道：“柳家主，你这样是非法拘禁！” 柳渐玥扬了扬手，身后的保镖上前逼近医生。 保镖伸手要抓医生时，医生闪身挣脱，保镖随即一个探手袭去，但又被医生格挡。 保镖慎重起来，两人一同扑向医生。 医生握拳挥向保镖，三人直接缠斗在一起。 眼看着，两名保镖不敌医生，被医生逃到门口，保镖直接抽出藏在衣服里的枪。 “小心！”陈辰看见枪，也顾不得暴露身份，立即出声提醒。 “砰——” 一声枪响打破山间的平静。 …… 离药剂仓库区不远的隐蔽处，停着几辆军车和警车。 李新梅在军车旁，听见枪响后，沉下脸皱起眉。 李新竹担忧地上前问道：“大哥，他们有枪，现在还开枪了，陈辰他们不会有事吧？” 一旁的李新兰猜测：“伪装暴露了，估计起了争执。” 那名医生，是军队的军医伪装的。 “计划提前，”李新梅说，“各小队注意，校对时间！” 军队和警方小队长都围上前。 “现在是18:32分，5分钟准备，18:40按计划内容执行。”李新梅说。 “是！” “收到！” 李新梅下命令：“行动！” 李新兰带着人开始查看装备。 李新竹想偷偷跟着，被李新梅一手拉住。 “小竹子，你在这里等着。” “大哥，我等不了！”李新竹不同意。 “唐少。”李新梅转头喊来唐梦书。 “到！”唐梦书听见李新梅喊自己，连忙跑过来，说，“李少将，请指示。” “小竹子，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唐少。”李新梅指了指唐梦书。 唐梦书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问：“那我不放火了吗？” “你就在这里放。”李新梅说。 “是，李少将，保证完成任务！”唐梦书开心地调出控制机器人的界面。 李新竹不愿意：“我要跟你们进去！” “听话。”李新梅态度坚决。 李新竹不敢反抗大哥，只能不开心地咬着唇站在原地。 李新梅看了下时间，行动时间一到，立即带着人离开。 保镖的枪没打中医生。 但医生最终也没能离开，保镖联合巡逻机器人，把医生抓回来绑着。 医生的虚拟器被保镖摸出来踩碎，露出原来端正严肃的样貌。 陈辰见医生暴露，也关掉了虚拟器，正大光明地站在苏林川身旁。 “家主，”陈辰指着医生，说，“你把他放了，他是军医。” 第129章 既然是军医，柳渐玥要是动了他，就是与军队为敌。 但轻易将人放出去，也要被扒层皮。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们了，”柳渐玥冷着脸，对陈辰说，“一个两个，都如此胆大妄为。” “胆大妄为的应该是家主，”陈辰说，“这个地方，究竟关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家主心里清楚吗？” 柳渐玥脸色阴沉：“那又如何，我要做什么，由不得你插嘴！” 她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回头路。 或者说，当年她为了达到目的，下决心制造那场车祸时，她就没有回头路。 这么多年来，她不愿接受自己的错误，只能偏执地，将根源归结在另一个弟弟身上。 也偏执地认为，只要她的omega弟弟能够“回来”，那么当年的决定就没有错，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陈辰自然不觉得，自己能劝得动柳渐玥。 他是在拖延时间。 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未到，陈辰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如何。 “家主，你把所有人都放了，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陈辰说。 柳渐玥冷笑：“你在命令我？” 她伸手拿过保镖手中的枪，直接对着军医开了一枪。 鲜血四溅。 陈辰和苏林川都被这一枪惊住了。 军医痛苦地喘息起来。 那枪没有打中要害，而是射穿了军医的肩膀。 柳渐玥又抬枪指着陈辰，说：“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丧偶。” “家主……”柳渐鸿见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带着颤抖恳求，“求您，放了他，我再也不会乱跑了，我什么都听您的！” 陈辰回过神，转身扶着柳渐鸿，说：“小心伤口。” 柳渐鸿倾身向前，最大限度地将陈辰掩在自己身后，让自己直面枪口：“家主，求您了，我可以和他离婚，你放他走……” “我不要离婚，”陈辰一听到离婚，脑子就想炸，“我不同意，你休想！” 柳渐玥的目光沉了沉。 柳渐鸿简直要被陈辰气死：“闭嘴，就离！我们都是alpha，我又不喜欢alpha！” “我喜欢！”陈辰说，“你这辈子休想甩掉我！” 离婚这件事，是陈辰的逆鳞。 就算柳渐鸿有一天不喜欢他了，也休想甩掉他。 “够了，你们都闭嘴！”柳渐玥直接朝着两人身侧开了一枪。 柳渐鸿惊惧地闭上嘴，而陈辰立即搂紧柳渐鸿，侧身挡在柳渐鸿身前。 就在此时，楼外响起急促的鸣铃声。 保镖出门看了一眼，回来禀报。 “家主，着火了。” 陈辰心中一松。 行动提前了。 柳渐玥这次却没有带人离开。 “又着火？”柳渐玥冷笑，“你们也就这点手段。” 陈辰没想到会被柳渐玥猜中，说：“有用就行，现在外面的人，都去救火，那就只剩家主了。” 柳渐玥扬了扬手中的枪，说：“那又如何，凭你们几个，也打不过我。” “我们好几个人呢，怎么打不过？”陈辰说，“家主，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赌什么？”柳渐玥问。 陈辰说：“就赌，我数到10，家主就会放我们离开。” 柳渐玥不知道陈辰在玩什么把戏，但在这个房间里，她有枪，根本不怕陈辰甩花招。 “好。”柳渐玥放下枪，应声，“你数吧。” 陈辰得到应允，伸手捂住柳渐鸿的眼睛，开始数数。 “1。” “辰辰？”柳渐鸿不明白陈辰为何要捂着自己的眼睛，但他不敢乱动，怕破坏陈辰的计划。 “2。” “3。” 陈辰一字一数，说得沉稳。 柳渐玥只是冷眼看着，没有行动。 “4。” “5。” 苏林川不知道陈辰想做什么，只能转头盯着陈辰看。 “6。” “7。” 两名保镖站在柳渐玥身后，互相对望了一眼，也搞不明白当前的情形。 “8。” “9。” 陈辰顿了一下，冷静地喊出最后一个数字。 “10。” 陈辰声音一落，柳渐玥刚想开口冷嘲，身体却突然一颤。 她的胸口绽开一抹红花，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她想抬起手，一发无声的子弹直接射来，打穿她的手臂。 柳渐鸿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他的双眼还被陈辰蒙住，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颤抖地问：“辰辰，家主答应让我们离开了吗？” 陈辰看着地上，柳渐玥和两名保镖的尸体，应了一声：“嗯，我们可以离开了。” 但他还是没有放开蒙住柳渐鸿眼睛的手。 刚刚，是陈辰和狙击手配合，让狙击手射杀了柳渐玥和两名保镖。 李新兰带着人涌入房间，指挥着将尸体拖离。 柳渐鸿听着嘈杂的声响，恍惚间意识到什么，泪水缓缓留下，浸湿了陈辰的掌心。 药剂仓库区救出来上百名alpha和omega，还有不少研究员。 这是黑市之后，又一起大型的绑架案。 陈辰那天带着柳渐鸿离开，却没有回柳家，而是住在一栋小别墅里。 这栋别墅，原本是陈辰买下来，等着带柳渐鸿离开柳家后，两人一起在这里生活。 柳渐鸿那天晚上抱着陈辰失眠，他什么也没问，但什么都猜到了。 陈辰不知道怎么安慰柳渐鸿，只能安静地陪着他。 隔天一早，柳渐鸿坚持要去药剂仓库区。 陈辰不解：“你去那里做什么？” “强化剂，”柳渐鸿说，“那里有高级强化剂。” 陈辰被柳渐鸿气笑：“我们已经可以离开柳家了，你怎么还想着强化剂！” 柳渐鸿说：“你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陈辰从房间抽屉里，拿出一支淡蓝色的药剂，说，“这是新世界药剂，注射后，就可以摆脱发热期，并不需要强化剂。” “我不要，”柳渐鸿拒绝，“我不要变成beta。” 陈辰这次却态度强硬，拿着药剂靠近柳渐鸿：“渐鸿，不，渐英，别怕，它并不是让你变成beta，你依然可以闻到信息素，只是不会再受信息素的影响。” “不要！” 柳渐鸿想躲，但他双腿不能走，很快被陈辰按住。 陈辰直接释放了信息素。 含笑花的香味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柳渐鸿被信息素压制，动弹不得。 “我不要……”柳渐鸿抖着声拒绝。 “别怕。”陈辰直接将药剂注射到柳渐鸿腺体里。 “辰辰！”柳渐鸿惊叫一声。 陈辰不为所动。 但很快，柳渐鸿便发现，他的手能动了。 柳渐鸿直接抬手扇了陈辰一巴掌。 陈辰并不生气，而是笑着抱住柳渐鸿。 “辰辰！”柳渐鸿很生气，又扬起手，却没有落下。 空气中，含笑花的香味依然浓郁。 陈辰说：“你看，我还在释放信息素，而你已经不受高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了。” 柳渐鸿有些不敢置信。 陈辰接着说：“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受高级信息素压制太久，让你以为，反抗的唯一方式，就是变成高级alpha，让所有人，再也欺负不了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如不要这信息素，就像beta一样，不怕信息素的压制，没有烦人的发热期。” “从此以后，omega不是alpha的附庸，beta不是alpha的下级，alpha不用臣服于更高级的alpha，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自我。” “我……”柳渐鸿颤抖着说，“我害怕……”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是哪个你，也不管是怎么样的你。” 陈辰低下头，吻了怀中人一口。 “渐英——” “欢迎来到新世界。”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