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讨厌的韦斯莱》 第1章 [bg同人] 《（hp同人）hp讨厌的韦斯莱》作者：漓野gen源【完结】 简介：佩内洛·克里瓦特x珀西·韦斯莱 整个霍格沃茨，佩内洛最讨厌的人叫做珀西·韦斯莱。 他自大，死板，无趣，不知变通，毫无幽默感，总是装模作样显摆自己。 整个霍格沃茨，佩内洛最喜欢的人叫做珀西·韦斯莱。 他正义，善良，真诚，勇敢坚定，笨拙地靠近，用勇莽的方式表达爱意。 傲娇与古板的恋爱故事 尝试一下第一人称。（尝试失败不尝试了） 内容标签：西方名著、英美衍生、西幻、成长、轻松、日常 主角：佩内洛·克里瓦特、珀西·韦斯莱 一句话简介：和讨厌的人交往了 立意：年少的爱情 tag列表：衍生、言情、幻想未来、西方衍生、西方名著、英美衍生、西幻、成长、轻松、日常、女主 第1章 ================= 如果要说，在整个霍格沃茨我最讨厌的人，不是一个高傲的总用鼻孔看人的斯莱特林，而是一个严肃死板的书呆子格兰芬多。 没错，我的一生之敌——珀西·韦斯莱。 永远的拉文克劳第一名，人缘好，朋友众多，我，佩内洛·克里瓦特，简直完美。 可从我进入霍格沃茨开始，每一次考试，珀西·韦斯莱的成绩都要压我一头。 这也就算了，毕竟成绩并不是衡量一个人优秀与否的绝对标准。 最让人讨厌的是，韦斯莱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跑到我面前，翻着眼睛问我需不需要一点帮助！ 可恶！欺人太甚！ 一次又一次…… 未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忍不住一拳砸烂他那副丑陋的角质边玳瑁眼镜！ 上节课弗立维教授提到了幻身咒，明年他会讲解这个咒语，这是o.w.l.s中一个很大的加分项，许多五年级学生并不能做到完美使用幻身咒。 泡在图书馆三天，我终于摸到了幻身咒的一些窍门，迫不及待跑向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想要得到他的指导。 兴冲冲敲响最敬爱的院长的办公室大门，得到里面的回应，我推开门，一眼看到了珀西·韦斯莱那头乱七八糟难看得要死的红发，他就像个竹竿立在弗立维教授的桌前。 弗立维教授明显刚刚与他相谈甚欢，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佩内洛，你来得正好，韦斯莱先生已经能够成功使用幻身咒了，你之前不是也在尝试？正好，可以与他聊聊，我想对你们两个都很有帮助！” “好的，弗立维教授。”我扯着脸挤出一个毫无灵魂的笑容，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内心已经快要把珀西·韦斯莱的头发全部揪下来做成毽子踢了！ 珀西·韦斯莱又一次抢在我前面成功了，我恨他！ 讨厌的韦斯莱！ “高年级的学生们有一个魔咒研究小组，里面的成员都是一些很优秀的前辈，每个星期他们会有一次讨论会，我想，你们会愿意来旁听的？”弗立维教授又笑呵呵地问。 “当然，教授。我非常愿意！”我立刻回答，七年级的爱丽丝就是研究小组的成员，梅林的臭袜子，自从得知这个小组的存在，我就在为加入其中做准备了。 “我也愿意，教授。感谢您的赏识，这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了。”说完，韦斯莱向教授鞠了一躬，哈，就他有礼貌，油嘴滑舌！ 我悄悄瞪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咧开嘴对着我微笑，嘿，那双蓝眼睛因为镜片显得很亮。 好傻。 别以为我会就此对刚刚的想法感到愧疚，我扭过头，向弗立维教授告辞。 第2章 ================= 我真的很不喜欢草药课。 温室里总是充斥各种奇怪的味道。 那些或是吵闹或是危险的植物总是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去处理，不论是照料移植还是采摘。 这堂课上需要我们放下魔杖，用双手亲自劳作，真的很累，每次下课，所有人身上都灰扑扑的，不可避免沾上各种粘液或是洒落的龙粪。 下课后，斯普劳特教授叫住了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学生。 “曼德拉草已经成熟，需要在这个星期采摘完毕。你们几个一向很优秀，愿意来温室帮忙吗？”斯普劳特教授温和地问，“当然，我会为每一个人加上三十分。” 多么诱人的报酬，我想了想大厅里那四个沙漏，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分数咬得很紧，为了学院杯，我立刻答应下来。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 尽管如此，看着眼前大吵大闹的曼德拉草，就算耳罩已经完全隔绝了它们的声音，我的脑海里已经隐隐有尖锐的声音响起了。 它们将泥土蹬得到处都是，又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朝我面上飞来，我麻木地闭上眼睛。毁灭吧！我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三遍！ 等了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脸被砸到，也没有闻到混杂了肥料的泥土味，什么情况？ 我的胳膊被人碰了碰。 睁开眼，珀西·韦斯莱那张大脸就那么突然印在眼前。 “啊——” 我被吓一大跳，猛地往后退一步，没想到猜到地上的布袋被拌了一下，直直往下倒。 糟糕—— 我的耳罩！ 成年曼德拉草的叫声可以致命，我慌乱地想要扶好滑落的耳罩，我可不想以全身沾满泥土臭烘烘的这么难看的方式死去啊！！ 一只手拉住了我，我砸进一个全是骨头，硌得慌的胸膛，是韦斯莱，他还帮我按住了耳罩。 站稳后，韦斯莱的嘴巴一张一合，透过镜片，那双蓝色眼眸似乎在询问我什么，担忧？ 他眼睛还挺好看的。 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耳罩，我能感受到如雷的心跳声将自己包围了，我一定是被吓惨了。哈，他是该担心，要不是他，我才不会摔倒呢！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跑到辛西娅旁边。 好半天我的心跳都没能恢复正常，周围似乎还有韦斯莱身上若隐若现的洗衣剂的味道。 我在妈妈书房里看过一本麻瓜的杂书，上面说人在受到刺激时，大脑会下意识储存那个场景，不断回想。 这一定就是书上说的情况了。 我气愤地取下龙皮手套，都怪韦斯莱！ 他还要我回想多少次生死痛苦！ 我决定孤立珀西·韦斯莱，具体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在教室绝不回答他的问题，霸占他喜欢的位置，在图书馆抢先一步借走他需要的书，不让朋友们和他说话。 我的计划刚开始没多久就夭折了，因为变形课现在在练习跨物种转换，一开始最简单毛毛虫变甲虫后，需要变化的动物转变为有脊椎动物，并且体型越来越大，大家上课的练习成果很惨烈。 今天的课上，我们要尝试将公鸡变为小香猪。除了珀西·韦斯莱，没有人完美成功。 我亲爱的朋友们保持着拉文克劳虚心好学的求知欲，一下课就把韦斯莱围住了，留我一个人坐在原地恨得牙痒痒。 可恶的韦斯莱！ 他又比我先成功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虽然不愿意承认，我的变形术虽然学习得很认真刻苦，但是因为缺少一些对物质深层次的理解，我的实践操作一向不算特别好，满分一百分的话，要经过很久的努力练习才能达到90，韦斯莱正相反，他在变形术上真的很得心应手。 更讨厌他了。 “我约了韦斯莱晚上和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练习，”辛西娅走过来，很是雀跃，“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肯定能在下次课完美成功的！”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我们的变形术需要一点帮助，而他是年级最优秀的那个，并且慷慨答应了。上次人家还救了你呢，不要闹别扭。”辛西娅微笑着拍拍我的头，眼中的威胁非常明显，我默默咬着衣服闭嘴了，心中暗恨，韦斯莱果然跟我犯冲。 晚餐后，韦斯莱如约来到图书馆，辛西娅把我最喜欢的靠窗那个位置留给他，只允许我坐在侧边靠近书架的位置，我都不能欣赏窗外的风景，感受春天夏交际之时的清风了。 韦斯莱还在给辛西娅讲解脊椎动物变形时对变形咒的调整，“我们需要在脑海中详细构想好变形后动物的特征，摸清内部结构……” 辛西娅听得很认真，完全没有分我一个眼神，委屈。 我瘪着嘴，想看看风景放松一下，又发现只能看到韦斯莱那突兀的红脑袋。 “我们可以去教室里练习，我向麦格教授申请过了。” “那可太好了，真感谢你，韦斯莱，我可以直接叫你珀西吗，你叫我辛西娅就好啦。” “当然。” 辛西娅笑得像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跟在他们身后去变形课教室路上，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她不会是喜欢韦斯莱吧？！ 第2章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恐怖故事。 我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辛西娅什么时候对男生这么亲近过？没有！她一向有些高傲的。 我扭头又看旁边的韦斯莱，他眼睛弯弯的，显然很开心，对这段对话感到非常愉快。 这不可以！ 我的好朋友绝不能和我的死对头在一起！ 第3章 ================= 03 寝室的灯已经熄灭，月辉从窗台洒落，把蓝色的帷幔都映得波光粼粼的。 “你喜欢他吗？”我把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闷闷地问。 “谁？”辛西娅半坐起来，谈过身子看我。 “你！”我气鼓鼓地说，“你喜欢韦斯莱吗？” 辛西娅好半天没说话，我等得不耐烦了，坐起来拉开帷帘，“你不想告诉我吗？” 看着我控诉的眼睛，辛西娅突然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着，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辛西娅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我不喜欢他，他有喜欢的人了，也不是我。” 看着我怀疑的眼神，辛西娅没忍住又笑起来，“你今天一直闷着不说话，就是因为这个？” “才不是！”我嘴硬道，小声嘟囔着，“我只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和我最讨厌的人在一起呢。” “你真的最讨厌他？” “当然！”我强调着，“最讨厌！” “可是他也没做什么呀，”辛西娅翻身下床，钻进我的被窝里，“他一直都对你很友好不是吗？” “哪有！”我开始列数珀西·韦斯莱的十大罪状，“我不小心把老鼠变成牛那么大，吓得要死，他在旁边嘲笑我；之后的变形课故意坐到我旁边，跟我炫耀他做得有多好！以前只有我喜欢去弗立维教授办公室和他探讨魔咒的施放，有什么事情，教授都是叫我的，后面他也学我，遇到什么就跑教授办公室，妄图取代我在弗立维教授心中最喜欢的学生的位置！” 越说越气，我咬着牙，把手里的枕头当成韦斯莱那张脸狠狠揍了两拳，“上次在温室，他还吓我，害我差点摔倒，耳罩都滑了！” “他坐到你旁边不是为了帮助你吗？”辛西娅眨眨眼，“至少后面你再出事故的时候他都及时扼制住了。至于弗立维教授，你不能阻止其他学生上进吧。更别提上次，不是他，你真要出事。” “我觉得珀西挺不错的，他还愿意为我们补习，你整天也没对人家有个笑脸。” “你要叛变吗，莫恩小姐？” “我可没这么说，”辛西娅笑得古怪，“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平常心看待他，和他和平共处试试？”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变形教室里，我看着辛西娅成功的把珍珠鸡变成天竺鼠，不由得为她欢呼。 “下次课堂上，就按照这个感觉，小香猪与天竺鼠并没有很大的不同，你一定能成功的。”韦斯莱一板一眼地说。 “多谢了，珀西。”辛西娅笑吟吟看着他，“那么，佩内洛也拜托你指导了，一定让她成功好吗，不然她会偷偷哭鼻子的。” “我才不会哭鼻子！”我不满地叫道。 韦斯莱轻咳一下，“那——佩内洛，你先来试试吧。” “克里瓦特！”我凶巴巴地说，辛西娅啪一下就拿羊皮纸拍在我头上，为了不显得太怂，我挺着脖子看向天花板，哼哼唧唧说，“佩内洛也行吧。” 韦斯莱嘴里发出噗哧的声音，尽管他立刻抿上嘴，但是鼓起的苹果肌告诉我，他在嘲笑我啊！！果然还是这么讨厌！ 简直是佩内洛·克里瓦特屈辱的一天。 在韦斯莱的示意下，我拿出魔杖，对那只珍珠鸡念出咒语，脑子里仍然还在回荡那声嗤笑，“嘭——” 珍珠鸡的后半部分变成了天竺鼠，前面的脑袋还是原来的样子，个头倒是膨胀了不少，它似乎有些生气，那个可怕的尖嘴朝我啄来。 “！”我以前不懂事被鸡啄过，很痛的！ “救命——”我失声尖叫，一下跳起来抱住旁边的柱子。 等等，教室里哪有柱子？ 我努力忽视心中不好的预感，缓缓抬起头，珀西·韦斯莱！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傻呆呆看着眼前的人， 他从脖子到头整个红透了，“嘶——”他轻轻发出一声痛呼，哦，原来是那只生气的鸡狠狠啄了他的手臂。 鸡，啊对，鸡要啄我的。 他竟然侧过身子帮我挡住了攻击！ 我回过神，松开搂住韦斯莱的手，连滚带爬跑到三米外，惊魂未定地看着韦斯莱和那只鸡。 韦斯莱将那只鸡变成了天竺鼠，它憨憨地躺在桌子上。 “还——还是不错的，佩内洛，变得很好。”韦斯莱结结巴巴地说。 辛西娅的笑声快要震碎教室天花板了，吵死了！ 后面几天的补习时间，辛西娅拖着我天天准时到达，我别别扭扭地跟着韦斯莱学习，总算是成功了。 新的一节变形课上，我成为继韦斯莱之后，第二个完美成功的人。 麦格教授鼓励似的对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为你加上五分，克里瓦特小姐。” 我得意地笑起来，矜持地接受旁边同学羡慕的眼神。 不经意间，我对上了韦斯莱的眼睛，见我看过去，他咧开嘴扬起笑脸，好憨，我默默收回目光。 第4章 ================= 04 期末考试很快就过去，我和辛西娅终于能够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犯懒。从黑湖吹来的风带着水汽，清爽舒适，消减夏天的炎热。 “你肯定能当上级长，”辛西娅说，“弗立维教授不可能会选别人的。” “也不一定啦。”我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谦虚，“我也没有那么优秀。” “如果我把你这话当真，就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辛西娅睨了我一眼，“你的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终于忍不住，嘿嘿笑起来，“那没办法，我这么优秀，又招人喜欢，弗立维教授不选我还能选谁呢？” 辛西娅一脸没眼看的样子。 “对了，珀西的生日在八月二十二日，你说送他什么好呢？” “？”我震惊地看着辛西娅，心里像是有人撒了一整罐柠檬汁，“你为什么要给他送礼物？！” “没有他的帮助，这次考试变形课我们肯定得不到高分。”辛西娅支起手撑着头，戏谑地问，“你这么没良心吗？” 我张张嘴，竟然无言以对，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我大声告诉她：“我才不会！我会给他送的！等着看吧！” 辛西娅笑得像个在圈舍里肆意偷吃鸡的狐狸，“那我等着看了。” 我会给珀西·韦斯莱送上一个绝佳的礼物，谁都说不出不好来。 整个假期，我都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连去我最爱的外祖母家都没能尽情玩乐。 “佩内洛，有什么事情感到困扰吗？”外祖母抱着我，慈爱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你最喜欢的草莓布丁都没吃多少。” “我有一个朋友，”我犹豫着跟外祖母说，“她有一个超级讨厌的死对头，但是，这个死对头帮了她一个大忙，让她保住了学院第一。 “好吧，其实还有点其他的小忙，比如处理她的事故，救下她的小命什么的……” 外祖母鼓励地看着我。 “他的生日在这个月二十二号，所以我——所以我的朋友想，送他一个非常棒的礼物。” “他们家也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吗？还是和你爸爸一样家里有会魔法的呢？”外祖母问。 “不是，他们家的所有人都会魔法，是魔法世界一个很大的家族。” “这样呀，那你送他一个魔法世界没有的东西怎么样？”外祖母笑呵呵地说，“你们那个魔法界，我觉得没什么特别好的，连电器都没有。” “霍格沃茨的魔法磁场在，电器都用不了的。”我纠正道，“不是我——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给死对头送礼物呢！” “好好好，是你的朋友。”外祖母说，“看看他缺什么，送他最需要的。” 我有些犯难，“他们家是有名的孩子多，条件不是很好。他一直穿的都是旧袍子，裤子也是，都在脚踝上了，还有皮鞋，磨得发毛。但送这些一定不行，他自尊心很强的，这对他来说是怜悯。” “送他些学习用品怎么样？”外祖母耐心地为我参考，“既然衣服是旧的，想来课本更不会是新的了。他成绩好，肯定也喜欢学习，送那些正好。” “有道理！”我想起韦斯莱那用得破破烂烂的羽毛笔，毛都掉没了。 连理由都有，就说感谢他帮我补习，送他一些羽毛笔、墨水和笔记本。 “外祖母，你太聪明啦！”我抱住她亲了好几下，开心地拿起桌上的草莓布丁吃起来。 第3章 我花光了上学期攒下的零花钱，买了最好用的火鸡羽毛笔，专门选的格兰芬多红色，一整套的彩色墨水，以及一本厚实的龙皮笔记本，明年就是我们的o.w.l.s年，想来这些肯定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路过一家麻瓜玩偶店时，我走了进去，里面有一个长着眼睛鼻子和嘴巴的胡萝卜娃娃，可真像韦斯莱。 鬼使神差的，我拿起那个胡萝卜，买了下来。 珀西·韦斯莱：感谢你在上学期帮我补习变形课，祝你生日快乐！佩内洛·克里瓦特。 我满意地看着信纸，很好，内容简单高冷，字也非常工整好看，拿得出手！ 把礼物和信交给猫头鹰，我立即写信告诉辛西娅，得意地告诉她，我送的礼物一定是最好的。 第5章 ================= 05 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级长包厢里看到珀西·韦斯莱的时候，我心里有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事实上，要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不是他，才会让人觉得奇怪。他换了一件新长袍，剪裁合身，配上胸前闪闪发光的级长勋章，整个人意气风发。 今年的学生会主席是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的组合，这意味着，他们都不会对下属有强烈的掌控欲。 简单交代几句后，两位学生会主席就让我们自行巡视。 看着韦斯莱眼中闪耀着的雄心勃勃、大干一场的光芒，我不由得叹气，怎么看都觉得好蠢。 与同年级的另一位级长帕克默契地分开后，我独自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佩内洛！”韦斯莱追了过来。 “干嘛？”我歪着头问他。 “呃，”他扶了扶眼镜，“我们一起吧，我的室友们也在后面的车厢。” “随你。”我转身继续往前走，视线粗略扫过每一个包厢，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暑假过得怎么样？”韦斯莱又问。 “很不错，和外祖母待了一整个假期。” “你去外祖母家了？是麻瓜家吗？我爸爸很喜欢麻瓜的东西，他痴迷麻瓜创造的一切物品。” “没错，麻瓜家，热闹漂亮的村子，友好热情的邻居，还有外祖母做的好吃的饭菜。每天都能去隔壁那三只牧羊犬玩，村子靠近河边种着许多薰衣草，老人们在那搭了几架秋千，我会和其他女孩一起在那吹风，看日落，美极了！”我不自觉地炫耀起来，在外祖母家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乐，只是回想就充满幸福感，让人扬起嘴角。 韦斯莱不说话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用尽所有的词汇顺着我的话夸奖，继续问下去吗？ 我不爽地向右边看去，撞上他蓝幽幽的眼睛，专注得让人心慌，隔着镜片，仍然能看到清晰的瞳孔纹路，有点好看。 不对！这可不是夸他的时候，我重新拿出气势，“嘿！你在走神吗？” 韦斯莱回过神，“啊，抱、抱歉——” 他结结巴巴说，“我只是——在那生活一定很幸福。” “那是当然！”我翻了翻眼珠，甩头加快脚步。 愚蠢啊，佩内洛，为什么和他聊天！ 果然我和韦斯莱就是合不来！ “佩内洛！”韦斯莱又追上来，跟着我的步伐，“谢谢你送的礼物，我会好好用的，你收到我的回信了吗，我的猫头鹰赫梅斯带过去的，我没有收到你的回信……” “收到了，那只猫头鹰很精神，也不怕生，”我客观地说，“吃了我很多肉干。” 韦斯莱的耳朵变红了，“它在家的时候不这样的，可能只是很喜欢你。我把我的老鼠斑斑送给我最小的弟弟了，他今年也要到霍格沃茨上学。” “那可太好了。”我由衷地说，我最讨厌老鼠了，梅林都不能真正了解到，每次上课时看到老鼠我需要做多么久的心里建设。 而韦斯莱，我和他的梁子就是因为那只老鼠结下的，鬼知道他为什么三年级的时候要在变形课上把自己的老鼠拿出来给我看，我差点徒手把那张连排桌子给掀了。还好他之后没再带着他的那只臭老鼠，不然我一定一拳打掉他的牙。 “今年的考试，我们可以一起复习吗？我们擅长的学科不一样，正好互相帮助。”韦斯莱扯了半天，突然说起这个来。 “我要和辛西娅一起复习，没有她允许的情况下，不能答应别人。”这就是外祖母说的成长，学会委婉的拒绝，太棒了，佩内洛，我暗暗在心中夸奖自己。 “好，我知道了。”韦斯莱没再询问。 很快我就知道韦斯莱在开学列车上说的那句“知道了”的意思。 来到图书馆后，看到我们常坐的位置上那个毛蓬蓬的红脑袋，我还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又霸占了我们的位置！”我不爽地瞪着韦斯莱的后脑勺。 “说什么呢，他来跟我们一起学习的。”辛西娅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你自己不是也答应了吗？他专门跑来问我，同不同意呢。” “我？”我疑惑地指着自己，“什么时——” 啊。 原来是这样。 “你们好，佩内洛，辛西娅。”看到我们走近，韦斯莱笑起来，脸上的雀斑都堆在一起了。 我咬牙，狡猾的格兰芬多！ 瞪了韦斯莱一眼，我没好气地说：”这是我最喜欢坐的位置！” “呃，抱歉。”韦斯莱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抬头对我憨笑，“坐吧，佩内洛。” “还用你喊。”我翻了翻眼珠，把书包甩下，没想到声音过大，收到了平斯夫人警告的眼神。 都怪珀西·韦斯莱！ 五年级的变形课更难了，我们开始学习o.w.l.s考试中最难的消失咒。 两节课下来，我都没能让用来练习的蜗牛消失，这让我感受到了很大的挫败感。 看到韦斯莱又一次成功后，我越发焦急起来，自从成为级长，老师们好像对我的期望更高了，这让我感到深深的压力，总觉得要做得更好才行。 不仅仅是课业，级长的工作事务简单却繁琐，占据了我很多时间。一时间，我还没有太适应过来。 辛西娅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在周六的时候，拖着在寝室里埋头练习的我来到黑湖边。 “适当的放松才有助于进步！”她把我按到草地上，“你最近太紧绷了，这样很难做好的。” 我瘪瘪嘴，“看到弗立维教授信任的目光我就忍不住想要做得更好，我好怀念在外祖母家悠闲自在的生活啊！” “好啦好啦，”辛西娅拍拍我的肩，“你能做得很好的，只是现在还不太习惯。” “珀西·韦斯莱又比我先成功。”我很是怨念。 辛西娅诧异的看着我，“变形术不如他这个事实，我以为去年你就已经接受了。” 我被这话一噎，看了她半晌，最后憋出四个字：“你真讨厌。” 过了两天，轮到我巡逻时，韦斯莱突然找过来，“我问了帕克，你们两个是轮换巡视的。” “这样比较方便，我们两个都能拥有足够的空闲时间。”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我也和乔纳森这么约定了，现在我们也一人一天。” “嗯嗯，挺好的。”我敷衍道，明天又有变形课了，我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能不能成功用好消失咒。 韦斯莱也沉默下来，仍然跟我一起完成了今天的巡视工作。 静默的空气并未让人感到尴尬，我甚至有种我与韦斯莱好像也有一点默契的错觉。 我摇摇头，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 第6章 ================= 06 经过快两个月的磨合期后，我的生活终于走上正轨，重新恢复到以前游刃有余的状态。 万圣节前那个星期六是今年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一想到那天村子里一定会挤满人，尤其是蜂蜜公爵糖果店就像是蝗虫入境，我有些不想去。 但辛西娅非常想去，“我听说尖叫棚屋有个入口，想去看看。” 辛西娅总是对这些奇怪的灵异事件很感兴趣，我一直觉得她以后说不定会找一群幽灵开个鬼屋。她跟我说毕业后要跑遍世界去查探那些神秘传说。 在辛西娅祭出“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绝招后，我还是妥协了。 进入十月后，温度一下降了许多，苏格兰的狂风能把人吹跑。 我裹紧了围巾，与辛西娅一起顶着寒风前往霍格莫德村。 一进村里，我们就不约而同往三把扫帚走去，谁能拒绝这时候来一杯温暖的黄油啤酒呢？ 在温暖的酒吧里磨蹭了一会儿，辛西娅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鬼屋探险还有时间限制的吗？ 我跟着辛西娅一起来到尖叫棚屋外，已经有人站在那了。 看到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我木着脸看向辛西娅：“你没说他也要来。” “这可是全英国最可怕的鬼屋，我们需要多一点战力，保证一下自己的安全呀。”辛西娅笑嘻嘻说。 第4章 站在栅栏前，辛西娅搓搓手，“好了，首先，我们需要翻进去。” “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吗？”我有点绝望，这个栅栏可不是一般的高。 “没事，我到上面拉你，还有珀西在呢。”辛西娅拍拍我的肩，说完就后退几步，小跑着跳起来翻到上面。 我像个笨拙的鸭子，跳起来都够不着，有点生气。 悄悄拿出魔杖，我决定借助魔法，霍格莫德村这么多人，踪丝才查不到我头上呢。 “校外不能用魔法。”韦斯莱制止了我，看看他这个一板一眼的样子，真是不知变通。 “这是规定，我们是级长，更要做好榜样。”他认真地看着我，“你踩着我上去吧。” “没错，他那么高。”辛西娅在上面笑着说。 真是个笨蛋！ 韦斯莱蹲下来，还反手护着我，让我不至于滑下去，在他的帮助下，我总算是也翻上了木栅栏。 而后韦斯莱轻松一跳，翻进院子里。 真羡慕高个子。 我小心翼翼往下跳，差点撞上韦斯莱，我嫌弃地看过去，他目光飘忽，“我担心你摔了。” “真是多谢你了。”我咬着牙挤出话。 “嘿！这有个洞！”辛西娅在前面喊道。 我和韦斯莱走过去，尖叫棚屋是没有门的。辛西娅找到的那个洞应该是唯一的入口了。 我们挨个从洞里钻进去，一进来就是二楼，这所房子内部看上去像是半个世纪没住过人了。 所有的家具破烂不堪，地板和墙上都是虫蛀的洞。 我们的每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尤其响，别说，大片大片的蜘蛛网和黑得望不到头的走廊，真的很有恐怖片的感觉。 我讨厌恐怖片。 以前暑假的时候，我与外祖母村里那个叫安妮的麻瓜女孩一起看过，虽然没有魔法，麻瓜想象中的鬼怪也有很多不符合实际的情况。但是不得不说，确实很吓人。看完后我甚至半个月都不太敢晚上自己出门。 “这儿好像没有人来过。”辛西娅拿着她的小烛灯，我们走过的地方在厚厚的灰尘中留下脚印。 “我之前听沃克说过，”辛西娅说，“他以前来过这，那时可没有那个洞，这所房子拒绝让人进入。他没能从炸开口子。” “这里有别的出口？”我不禁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 “很有可能！”辛西娅有些兴奋，“来吧，我们要揭开一个世纪迷题了！分开找！我去楼下，你们一个留在这，一个去楼上。” 她加快脚步，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 少了一个人后，那种渗人的感觉更强烈了，我悄悄靠近韦斯莱，灯还在他手上呢，“我们还是别分开了，三个人乱蹿很容易重复寻找的。分成两波找是最好的。” 我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韦斯莱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太好了。 我们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卧室，床板都踏了。沙发和床幔像是被利物撕碎。 床板下发出了声音，我一下抓住韦斯莱的胳膊，一脸警惕看着那。 然后我的脚踝就感觉到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飞速擦过。 “啊——” 我一下跳到韦斯莱身上，死死抱住他，哭喊道，“有东西过去了！” “是蒲绒绒。”韦斯莱轻轻拍拍我的背，“这有一大窝呢。” “你确定吗？”我委屈巴巴地问他。 “嗯。” 我松开他，重新回到地上，仔细往那边看了看，确实是一窝蒲绒绒。我大大松口气，抱怨道，“都怪这里太黑了！” “是挺黑的。”韦斯莱笑起来。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上的轮廓有些模糊，那些雀斑也变得可爱许多。宝蓝色的眼睛变得更深遂，好像海上的漩涡能够把人吞噬进去。 我的心跳不知道为何变得很快，猛烈撞击着胸口，耳边好像也听见有什么在咚咚作响。 空气一下变得稀薄，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转身跑出房间，“别呆在这里了。” 辛西娅找过来的时候，我正在阁楼的窗边吹着寒风发呆。 “你们两个找到另外的出口了吗？” “没有。”韦斯莱回答。 辛西娅显得很失望，“那我们下次再继续吧。” 她拿出刚刚在三把扫帚买的三明治，分了一个给韦斯莱，另一个掰成两半递过来，“先填填肚子。” 我机械地嚼着三明治，只觉得这短短一小时变得好累，心脏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状态。为什么我会答应来这儿呢？ “哎呀！” 我看过去，辛西娅三明治里的的熏牛肉掉到地上，她摇摇头，“太可惜了。” “回去就能享用晚餐了。”我安慰她，心情也轻快起来。 高兴得太早了。 我最讨厌的老鼠被熏牛肉的味道吸引出来，或许是这里从未有人来，它们也不害怕，大摇大摆就跑出来，还呼朋唤友的。 辛西娅惊恐地看着我，两秒后，我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韦斯莱背着还在呜呜哭泣的我往城堡里走，是的，我腿软得站不住。 辛西娅在旁边一边笑一边安慰我。 “好啦，这没什么，那样的房子里住着什么生物都不奇怪。” 我侧过脸不想看她。 “只是几只老鼠，长得有点过于肥硕了，没事的啦。哈哈哈——”辛西娅没忍住。 我气愤地看着她，“是一群！他们都快有猫那么大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可怕，我把头埋在韦斯莱肩膀，任凭眼泪往外落。 “呃，没关系，佩内洛。”韦斯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风中有些模糊。 他说：“下次如果再要去那，我会带着魔药的。” “我再也不去了。”我闷闷回答。 到学校后韦斯莱将我放下，我抖了抖还有些发软的腿，抓着辛西娅爬上台阶。 “佩内洛。” 进入礼堂后，韦斯莱突然喊住我。 “吃点这个吧，”他拿着一块蜂蜜公爵最贵的巧克力，“你会开心些的。” “啧，这可不便宜，他竟然舍得买。”辛西娅看着我手里的巧克力说。 我拆开包装，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很甜。 第7章 ================= 07 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中间除了万圣晚宴因为一只闯入城堡的巨怪草草结束，以及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在一年级破格成为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找球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圣诞节前我接到了妈妈的信，她告诉我这个假期她需要留在圣芒戈值班，而爸爸，已经前往罗马尼亚一处新发现的古迹，短期不会回来。正好今年是我的o.w.l.s年，她让我好好在学校复习。 我瘪瘪嘴，收起信件。很好，这意味着，我需要在留校名单上签字。 看着辛西娅提起行李箱坐上马车远去，我一下觉得孤单起来，寝室突然变得很空旷，毫无生气。 公共休息室里冷清得吓人，整个拉文克劳留校的人才正好五个。 唯二留下的另一个女生是二年级学生，叫做莉雅。 莉雅像小鸡仔一样跟着我在女生宿舍走上走下，我微微叹气，“你可以在公共休息室里跟他们玩一会儿巫师棋，晚些时候忙完我带你去礼堂吃饭好吗？” “他们嫌我下得太差了。”莉雅皱皱鼻子，“我不想看他们下棋，我想帮你。” 她扯扯我的袖子，软声问道，“可以吗，佩内洛？” “难道我还能说不行吗？”我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颊，“来吧，你可以帮我挂上彩带。” 莉雅陪着我把女生宿舍外挂上圣诞彩带，总算看上去有那么点节日氛围了。 进礼堂的时候，我差点被人撞到。 “弗雷德！乔治！”韦斯莱大喊着，“不许在礼堂奔跑！” 又是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他们仿佛一对永动陀螺，就没有消停过。 想到一周前在图书馆，我信誓旦旦地跟韦斯莱说自己一定会回家，我假装没看到韦斯莱惊讶的眼神，牵着莉雅走到拉文克劳长桌坐下。 人实在是少得可怜。邓布利多教授笑呵呵地让大家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 莉雅兴奋地拉着我跑到格兰芬多长桌，是了，那对好动的双胞胎对小孩子来说具有致命吸引力。 我别扭地在留校的级长们旁边坐下，好在并没有人特别关注我。 吃过晚餐，我带着莉雅往回走。 “等等，佩内洛。” 韦斯莱甩开他的兄弟们追上来。 “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吧。”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谁会在圣诞假期第一天去图书馆写作业啊！我要睡懒觉，在床上躺一整天！ “好。” 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第5章 烦死了！为什么要答应他！ 拒绝了韦斯莱送我们回拉文克劳塔楼的提议，我带着莉雅一起踏上楼梯。 一路上她都时不时仰头看我，终于，在靠近塔楼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了。 “你不开心吗，佩内洛？” “没有，我只是有点懊悔。”我抚了抚她可爱的金色卷发，“我的身体竟然比我的我的理智先一步做出反应。” 莉雅偏着头，似乎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笑起来，“明天我得去图书馆，你想自己玩还是和我一起呢？” 莉雅似乎有点纠结，晚餐时格兰芬多的低年级邀请她明天一起玩雪。 “选你最想做的就好啦，不用在意我。”我对她说。 假期里根本不会有人来图书馆。 平时经常需要抢座的地方现在全部空荡荡的。 韦斯莱还是坐在我们之前那个位置，还将我的固定座位空出来。 “下午好，佩内洛。”看到我，他嘴角上扬，露出整齐的牙齿。 “你好。”我放下书包。 “这里有些冷，要不要去壁炉边的座位呢？”他问我。 “不要，我就要坐这儿。”我拒绝了。 可能是没人的原因，图书馆好像比平常更冷，窗外呼啸的寒风像锥子一样扎进来，我的脑袋都要冻掉了。 又一阵风过去，我吸了吸鼻子，绝望地对韦斯莱说：“我们去壁炉那边吧。” 他轻轻笑起来，眼角都要挤出褶子了，“好。” 丢脸死了。 我抱着书，忿忿跟在他身后。 都怪他，为什么要在假期第一天就来图书馆！ 韦斯莱突然停下，我差点撞上去。 原来已经到了。 他把右边的位置留给我，“这边更靠近壁炉，你好像一直都很怕冷。” 我紧了紧围巾，死不承认，“我不怕冷。” “好。” 他又笑了，笑笑笑，就知道笑！我们不应该学习快乐咒，应该学习悲伤咒，我要用在珀西·韦斯莱身上让他每分每秒都痛哭流涕！ 仅仅用了两天时间，我们就把教授们布置的作业写完了。 我剩下的假期时间完全可以用来打雪仗，堆雪人。 但是我还是坐在空荡荡的图书馆里，跟韦斯莱复习o.w.l.s。 他真的很努力很认真的在学习，极其专注，可以半天都不抬头。 魔法史实在太过无聊，我撑着头，盯着韦斯莱开始观察他。 坐姿还算端正，握笔姿势有些奇怪，习惯性向左微偏头，这样左边视力会更差的。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游戏，那就是数他脸上的雀斑。 比起他的那个小弟弟，他的雀斑不算多，也不算密集，主要分布在鼻梁周围脸上。有眼镜挡住，看上去更不明显了。 一颗，两颗，三颗……十七，十八…… 韦斯莱的脸越来越红，好像煮熟的螃蟹。 “佩、佩内洛，”他差点咬到舌头，“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我眨眨眼，“哦，没有。魔法史太无聊了，我在发呆。” “嗯。” 韦斯莱脸上的温度一直没能下去，离开图书馆的时候，走廊吹进的寒风竟然让他舒了口气。 “韦斯莱。” “什么？” “有个人走独木桥，前面来了一只毒角兽，后面来了一只大头毛怪，请问，这个人是怎么过去的呢？” 韦斯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对我说，“先用云雾缭绕阻挡它们的视线，然后滑道平平放倒毒角兽跑开，再切断桥。” “错！”我举起食指在他眼前晃晃，“他晕过去了。” 我没忍住咯咯笑起来，韦斯莱充满疑惑的眼神让我更快乐了。 “你真没幽默感。”我往前跳了两步，背着手面向他，“这只是一个笑话啦！” 或许是为了补偿我，圣诞节那天，爸爸给我寄了很大一盒最爱的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妈妈给我送了一条新围巾和一对粉钻发夹，别在漂亮的鬈发上，我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美极了！ 学校的圣诞节可真棒！ 我看着桌上那一只只烤火鸡，堆成小山的烤肉和煮土豆，一盘又一盘的小香肠…… 莉雅表现得比我兴奋多了，尤其是看到巫师彩包爆竹的时候。 韦斯莱并没有坐到级长这边来，他穿着一件猩红色的毛衣，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金色的“p”。完全的格兰芬多配色。 他的兄弟们也穿着差不多样式的毛衣，一群红头发坐在那里，整整齐齐的。 我不禁发笑。 注意到我的目光，韦斯莱许是有些不好意思，自然地弯起背，把那个字母藏住了。 更想笑了。 圣诞节他终于不再叫我去图书馆了，而是跟着自己的兄弟和波特在院子里打雪仗，我对羡慕地往那边看的莉雅说，“想去就去吧。” 这真是假期最为放松的一天。 我舒适地躺在床上，伴随着巧克力的香气进入梦境。 第8章 ================= 08 辛西娅回来后看到我已经用掉大半的笔记本吃惊得说不出话。 我含泪把圣诞假期天天被韦斯莱叫道图书馆的事情告诉她，“就算是之前和他争第一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用功过！” 辛西娅用一种令人害怕的目光盯着我，我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是说——整个假期——除了圣诞节那天，你每天——都和珀西在一起？” “在图书馆复习。”我为她的话打上补丁。 “这不重要！”辛西娅不耐烦地挥手，“重要的是你天天和他待在一块！” “我们在复习。”我弱弱地说，“我都把前三年的内容看完了。” “我说了，那不重要！”辛西娅凶巴巴地看着我。 在辛西娅老虎一般的目光下，我规矩地坐在床边，动都不敢动。 过了好一阵，她才开口，“除了去图书馆你们还做什么了？” “只有图书馆！”我烦躁地向后倒下，“他还想早上就去呢，我告诉他我要睡觉！就变成午餐后去图书馆，一直到晚上。”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辛西娅也跟我一起倒下来，她偏过头看我，“之后呢？” “谁知道呢。”我说。 斯普劳特教授温室里那些圣诞玫瑰的花期过去了，总是阴雨不断的天气也变得晴朗起来。 韦斯莱最近真的很积极。 只要没有课——就算我们和格兰芬多没有一起上课，他都会跑到我和辛西娅面前，欢快地邀请我们一起去空教室复习变形术和魔咒。 半个月下来，辛西娅靠在我身上两眼发直，“他真的太可怕了，为什么有人能够一整天都保持学习的热情。” “你终于知道我圣诞节是什么感受了。”我默默翻着笔记，“我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 又一次复习飞来咒的时候，看着韦斯莱极为迅速地将教室对角的那个扫帚召唤过来，辛西娅发出了疑问。 “你以后是想当个魔咒大师吗？” 韦斯莱停了下来，“我想进入魔法部。” “哦，你想当魔法部长。”辛西娅说。 韦斯莱有些害羞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如果可以的话。” “志向远大！”辛西娅比出拇指，“有目标有梦想有实力，不错嘛，珀西。” “你为什么会想进魔法部呢？”我好奇地问。 “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体面，还能获得权力与财富，是一个很不错未来。” “你想得可真深远。”辛西娅感叹道，“我对未来还在摸索中呢，可没敢确定。” “我也是。”我撑着脸，“我很想回到外祖母的村子里，搭一栋房子，做自己想做的事，闲散又舒适地生活。但是，我又觉得村子里没有伦敦这样的都市那么方便，我不喜欢自己做饭，在伦敦可以每天换一家餐厅，还有那么多好玩的。或许进入魔法部，在伦敦买一套房子住下也不错。” “你可以在伦敦和外祖母的村子都买下房子，然后想住哪住哪，这对巫师来说很容易。”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我眨眨眼。 “既然暂时休息，我去厨房拿点餐点，练习这么久都饿了。”辛西娅离开了教室。 韦斯莱在我旁边坐下，“你父母呢，他们对你今后有什么建议吗？” “他们会说，你自己仔细想好了，决定好就不要后悔。”我瘪起嘴。 “我妈妈一直希望我进入魔法部。我哥哥两个哥哥，比尔和查理，都很优秀，他们一个在当解咒员，一个在养龙。我不能做得比他们差。”韦斯莱微皱着眉。 我知道比尔和查理，他们一个是学生会主席，拿过十二张o.w.l.s证书，一个是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拉文克劳前任队长帕克总是说，查理完全可以代表英格兰参加魁地奇世界杯。 第6章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我轻轻问，“你妈妈的想法只是她的，不能完全加在你身上。” “我也想进入魔法部。”韦斯莱看着我，“我想尽快往上爬，受到大家的尊重，而不是提起我们只有，那个孩子很多韦斯莱家。” “你会做到的。”难得的我想认同他的话。 他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蠢死了。” 我的大脑宕机了。 “我拿了些牛肉馅饼和鸡丁沙拉还有三明治，看你们想要哪样？”辛西娅回来了。 我腾一下站起来，拖着辛西娅就往外走。 “怎么啦？”她困惑地看着韦斯莱，又看看我。 “不许给他吃！” 我咬着牙说。 我和韦斯莱又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尽管辛西娅一再跟我保证，绝没有把我以前偷偷骂他的话告诉韦斯莱，那天应该是我自己心虚，反应过大。 我还是不能接受。 这感觉就好像，盛妆打扮参加宴会却和另一个人撞衫一样尴尬。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辛西娅拒绝了和他一起去图书馆的邀请，我连晚上巡逻都与帕克换了时间。 过了一个星期，我心中的那点别扭情绪才逐渐淡去。 我又一次独自走在夜深人静的城堡里，低着头无聊地数着走过的楼梯，走得缓慢而沉重，“一千零三十三、一千零三十四……” 光线被遮挡，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新皮鞋，嗯，熟悉的新皮鞋，左脚的外侧上次在霍格莫德被木栅栏勾掉了一小块皮，有点可惜。 “佩内洛？”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还带着不确定。 “难道是辛西娅吗？”我白了他一眼。 “或许是克里瓦特，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韦斯莱如负重释地笑起来。 “那就克里瓦特吧。”我跳过最后一步台阶，踩上走廊的地面，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往前。 “说好了可以叫佩内洛的。”韦斯莱追上来，“拉文克劳可不能像斯莱特林一样喜欢出尔反尔。” “拉文克劳要是有一点雄心壮志，和斯莱特林也没什么区别。”我弯起嘴角，“谁规定的拉文克劳不能反悔？” “我们是级长，应该以身作则。” 他的语速很快，“说过的话不能反悔。” “除了我们俩，哦——还有辛西娅，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就算反悔也没关系。” “但是——”韦斯莱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但是，我们是朋友对吗？” “谁知道呢？”我快步向前跑上楼梯，转身拦住他，“这里是拉文克劳塔楼，你走错了，格兰芬多的级长。” 说完我转身上楼。 “佩内洛！”韦斯莱再次叫住我。 “什么事？” “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吗？呃，教室也行。” “明天是情人节，所有人都在约会，教室里一定全是情侣，你要去围观人家接吻吗？” “我……”韦斯莱的脸又像个煮熟的虾了。 “再说了，除了你，没人会想在情人节埋头学习的。” 韦斯莱的眼神暗淡下来。 “但是——”我拖长了腔调，“你也算是问对人了，正巧我也是个热爱学习的人，我一定会在o.w.l.s中取得非常好的成绩的！” 韦斯莱的眼睛越来越亮，真是蠢死啦！ 说完我不再逗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午饭后好吗？我在老位置等你！” 我向后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第9章 ================= 09 辛西娅拒绝了我的图书馆邀请。 “为什么你们要在明天一起去图书馆？明天可是情人节，还是周末！”她十分不解，“去黑湖边不好吗？” 我捏住拳头跟她放狠话，“当然是为了o.w.l.s呀！虽然我不会考十二门科目，但是也不想在重合的科目上比韦斯莱考得差！” 辛西娅张了张嘴，最后说：“挺好的。” “但我还是不会去的，就算没有恋人，我也要和自己约会，度过一个美妙的情人节。” “好吧。”我有些遗憾，老实说，自从上次单方面生气后，我对即将到来的与韦斯莱独处的时间感到有点紧张。 “佩内洛，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在我们旁边坐着的莉雅扯扯我的袖子问。 我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啊，莉雅！你真是个救人于水火的天使！ “呃，莉雅，要不我带你——” “当然没问题！” 辛西娅的话被我打断了，她再次欲言又止，然后深深叹气，“随便你吧。” 莉雅开心地笑起来。 圣诞节相处后莉雅似乎格外喜欢我，在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以及周末的时候，她经常就是我的小跟屁虫，要不是不符合规定，她还想晚上和我一起去巡逻呢。 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和同年级的同学相处不好，委婉地向她打听与大家的相处情况。 “大家都很好，我们在一起特别开心，我喜欢我的朋友们！”莉雅抱住我的手臂，将圆嘟嘟的脸蛋贴在上面，“但是我最喜欢佩内洛了！” 真可爱，莉雅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看到我带着莉雅出现在图书馆的时候，韦斯莱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他把堆在桌面上的书推到另一边，为莉雅空出一块地方。 “圣诞节的那个女孩？” 韦斯莱记性很好嘛。 “没错，”我点点头，“这是莉雅，莉雅，这个是珀西·韦斯莱，格兰芬多的级长。” “我知道，”莉雅的笑容非常甜蜜，“圣诞节他天天约你去图书馆，你每天回来都说用脑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空气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我清清嗓子，“是的，级长都很爱学习。你也一定不能输给格兰芬多知道吗，好好学习！” “我会的！”莉雅答应得十分干脆。 我满意地拍拍她的脑袋，无视韦斯莱抽动的身体，拿出书本。 天公作美，一连多日的阴雨在情人节这天离去，二月的阳光明媚温和，为霍格沃茨镀上一层轻薄的金色外衣。 透过图书馆宽阔的窗户，我能看到许多人在场地上慢悠悠挪动，黑湖边的草地上密集地坐着许多人，远处的魁地奇球场还有骑着扫帚的人影在半空中晃动，定睛一看，猩红色的队袍，是那群格兰芬多。 他们的队长是和我同年级的伍德，一个魁地奇狂魔，也是韦斯莱的室友，两人关系不错。 透光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正好落在我们这张桌上，比起圣诞假期时的阴冷，这里现在简直是最佳座位，光线正好，温度正好，真适合睡觉。 再次找回意识时，我发现自己趴在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不算刺眼的光正好打在我眼皮上，让人变得懒洋洋的。耳边能够清晰听到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划过的沙沙声，还有书页翻动时发出的清脆声音。我合着眼睛，继续享受这样的静谧时刻。 “写好了吗？给我吧。”韦斯莱压低了声音说。 “还算不错，但是肿胀药水中之所以用河豚眼睛，是因为其中毒素发挥的效用比内脏更好，且，相对而言含量更少，程度更为温和。你可以对比河豚个部位的效用，以此为主写论文，斯内普一定会给你一个不错的分数。” “好。”莉雅轻声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给你，别在这儿吃，平斯夫人会看见的。” “谢谢。”莉雅说，“你还带了巧克力吗？对不起，刚刚你翻书包的时候我看见了。” “带了。”韦斯莱回答，然后犹豫着问，“你想要吗？” “如果你这么问，想。”莉雅老老实实说。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也喜欢牛奶巧克力吗？虽然蜂蜜公爵的牛奶巧克力和坚果巧克力一样的价格，但是大家好像更喜欢买坚果巧克力。” “对。”韦斯莱回答得有些飘忽。 莉雅似乎很开心，“佩内洛也很喜欢牛奶巧克力，怪不得你们会一起玩。早上帕特尔给佩内洛表白送的还是坚果巧克力，他连佩内洛喜欢什么都没打听清楚，怪不得佩内洛要拒绝他。” “帕特尔？”韦斯莱急切地问，“她今天有收到很多巧克力吗？” “当然！佩内洛那么好，大家喜欢她多正常呀，她和辛西娅带我去礼堂吃饭时候，被四、五个男生拦住了呢。” “你也想给佩内洛送巧克力吗？”莉雅好奇地问他。 “我……”韦斯莱被莉雅这直白的问题震得半天没能说出话，“我……你认为她会收下吗？” “你送的是她喜欢的牛奶巧克力，为什么不会收下呢？”莉雅反问。 我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早在他们拿糖果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可接下来的对话实在是让我好奇，便没有动弹。可现在，趴得我肩膀都硬了，实在无法再睡。 第7章 我不愿意面对当下的场面。到底是谁教莉雅这么回答的？我有些相信她与同龄学生玩得很好了，我二年级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能套话。 再坚持了一会儿，我动了动，装作刚醒的样子，直起身体。 “嘶——” 脖子扯到了。 我痛苦地揉着左边颈部，莉雅贴心地帮我一起放松肌肉。 “谢谢你，莉雅。”我摸摸她的头发，“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写完啦，韦斯莱先生帮我检查过了。”莉雅笑起来，“你要再看一遍吗？” “既然他看过就不用了，这方面韦斯莱还是比较靠谱的。” 虽然不想承认，对待学习他确实比我认真很多。 “我们去外面散步好吗？好不容易的晴天呢。”莉雅眨着那双大眼睛，祈求地看着我。 “好。”我对这样的眼神毫无抵抗力。 我转头看向韦斯莱，他已经收拾起书包，对我笑笑，“坐了这么久，一起去吧。” 看着他那一叠笔记本，我问出了从圣诞假期开始就已经想问的问题。 “我送你的笔记本呢，你为什么不用？” 韦斯莱看着手里那些笔记本，对我说，“我用来记其他东西了。” 他的眼神变得很明亮，和此刻的晴空一样，我慌乱地挪开视线，不敢再看。 救命，我的胸口又开始猛烈震动了。 讨厌的韦斯莱！ 我们在黑湖边找到一块空地坐下，莉雅坐在我前面，乖巧地让我给她编头发。 我曾经在洋娃娃头上练习无数次的手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解下头上的发带，用切割咒劈成两半，系在莉雅被辫成两个完美的小丸子上，满意地点头。 “你看看怎么样？” 莉雅把脑袋伸到湖面，然后轻轻晃了晃，发带打成的蝴蝶结随之抖动。 “真好看！”她兴奋地看着我，“佩内洛真厉害！” “还行吧。”我努力压着嘴角，让自己表现得淡然一点。 莉雅快活地在湖边与大乌贼玩耍。 我整理着披散的头发，让它们变得更加自然。这头浓密的灰棕色鬈发是我最满意的身体部位之一，小时候外祖母总是拂过我的发丝，慈爱地说，“佩内洛和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漂亮。” “佩内洛。” “嗯？” 我看向从刚刚就一直沉默的韦斯莱。 “你对莉雅很温柔，像是她姐姐。” “莉雅那么乖巧，这样的妹妹谁不喜欢？如果我有妹妹，希望就是这样的。” “你会希望有兄弟姐妹吗？” “感觉那样家里应该会很热闹。”我撑着头说，“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小时候我不是在外祖母家就是一个人在家，空荡荡的房子可以让我想象许多奇妙故事，但也很冷清。我常常想，要是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陪我就好了。 “外祖母村子里拥有三只牧羊犬的邻居家，就是一对姐妹，她们经常吵闹，但是却充满爱，有男孩欺负她们，两姐妹总会一起打回去。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确实很吵闹，尤其是你拥有一对世界上最调皮捣蛋的双胞胎弟弟时。”韦斯莱看上去非常感慨，“层出不穷的恶作剧，拥挤，永远吵闹的家，也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地方。” “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家里只有我一个，又或者，如果在我之后没有其他孩子出生就好了。” “你真别扭。”我把脸靠在膝盖上。 “但是也能理解。”我慢吞吞说，“谁都希望是别人最珍视的存在，不管是父母，还是朋友，又或是恋人。” 韦斯莱又用那种傻乎乎的目光看着我。 “佩内洛。” “嗯？” “你——”他深吸一口气，“你想吃巧克力吗？” 第10章 ================== 10 我弯起唇角，“你带巧克力了吗？” 韦斯莱点点头。 “什么味道的？” “牛奶巧克力，蜂蜜公爵的。” “哦——”我煞有介事点点头，像是第一次听说，“真不错，原来你也喜欢吃牛奶巧克力呀。看来我们两个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的共同语言。” 我把前面和大乌贼玩得正起劲的莉雅喊回来，“玩累了吗？” 莉雅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韦斯莱有巧克力，先填填肚子吧。”我这么说着，看向韦斯莱。 他涨红了脸，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 “你没带吗？”我眨眨眼，疑惑地问他。 “带了。”他闷闷地说，从书包里拿出牛奶巧克力。 “真是太好了！”我欢快地接过他手里的巧克力，掰开递给莉雅，满足地看着她的脸颊像只小松鼠鼓起来。 “还要吗？”莉雅吞掉嘴里的巧克力后，我问道。 “不要啦，我吃了好多，”莉雅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我和韦斯莱之间打转，“你也吃吧，佩内洛。” 我将剩下的巧克力放进嘴里，浓郁的香气在口腔充盈，“真好吃，”我满足地眯起眼睛，“不愧是佩内洛臻选口味！” “不过——”我看向韦斯莱，“你都没能吃到呢。” “没关系，本来——本来就是给你们吃的。” “好吧。”我又将脑袋贴上膝盖，掩住了满眼笑意。 我们踏着橘色的小道回到城堡，走进门厅后，我停下脚步。 “韦斯莱。” 前面的人回过头，“怎么了？” 我的手在身后勾在一起，慢慢挪过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良心不安。毕竟是那么好吃的巧克力，喜欢的东西没能吃到也太让人失望了。” 韦斯莱看上去不太明白，微微偏着头。 “所以——”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到他手里，“这就算是我的赔礼好了，感谢你的招待。” 我对旁边的莉雅招招手，揽住她的肩膀，“走吧，吃晚饭去！” “嗯！”莉雅对我甜甜地笑着，一起绕开那个变成化石的红发男巫。 “你们那天到底做了什么？”辛西娅终于忍不住，再次问我。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的语气有些崩溃，“麦格教授肯定也觉得珀西疯了。” 我们在练习把猫头鹰变成望远镜。韦斯莱非常迅速，时间才过去一半，就已经完美成功了。 麦格教授迟疑地看着那个被他变出来的，缠绕着玫瑰花的望远镜，“很不错，珀西。嗯，你甚至能够成熟地添加装饰了。”她仍然为韦斯莱加上五分。 “梅林！他第一万次看着我们这边傻笑了！哎哟！”辛西娅的那只猫头鹰被她的魔杖尖戳疼，狠狠啄了她的手指一口。 她揉着手指，对我抱怨，“现在我们复习的时候，他总是莫名其妙突然笑起来，然后对我欲言又止，还老是跟我我打听你在做什么。” 我没忍住笑起来，“你不要管他啦，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在意别人的视线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咬牙切齿地问。 “真的没什么呀，我都跟你说了，在图书馆写作业，然后莉雅想要到外面晒太阳，就去黑湖边坐了一会儿，之后因为莉雅饿了，他拿巧克力给我们吃。” 下课铃响起后，我边收拾书包边跟辛西娅说。 “就这样？”辛西娅还是有些怀疑，“那他为什么像——”她指指自己的脑袋。 “他说他最喜欢吃牛奶巧克力，你知道的，他们家一直不算很富裕，可是我们吃掉了他一整块巧克力呢……” “说重点！”辛西娅不耐烦了。 “所以，后来去吃晚餐的时候，我出于同学情谊，还了一块巧克力给他。” “还？” “我一直随身带着巧克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书包背上，向外迈开脚步，“走吧，不要错过午餐时间。” “珀西真可怜。”辛西娅追上来后说。 “他可什么损失都没有。”我抗议道。 辛西娅丢给我一个微妙的眼神。 从情人节那天后，我又拒绝了韦斯莱一起复习的邀请。 在辛西娅不理解的目光中，独自到无人的钟塔复习。尤其是在内容越来越深奥的节点，她不明白为什么我不与她一起去找韦斯莱。 辛西娅不会懂，就算勉强承认韦斯莱的变形术比我好那么一点点，我也是有想超越过他的目标的。 我就不信，没有韦斯莱，我不能靠自己成功。 施了一个“旋风扫净”，我靠着箱子坐在地上，翻开我的《中级变形术》，仔细看着上面的图解。 我对望远镜的结构还算熟悉，以前我与安妮一起拆开过她爸爸的望远镜，导致她被罚了两个月的零花钱。 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跑到外祖母家蹭我的零食吃。 现在只需要在我的脑子里将记忆重新翻出，构建出一架立体的望远镜。 第8章 笼子里那只小小的猫头鹰歪着脑袋看我举着手在空中动来动去，我长呼出气，对它说，“那么，我们先来试试吧。” 猫头鹰圆圆的眼睛在望远镜上不停动来动去。 我面无表情地将它变回原本的样子，梅林啊，这大概是我最熟练的咒语了。 我晃晃脑袋，起身趴在窗台上向外看去。复活节假期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假期一结束，时间就会开始快进，拉到o.w.l.考试的那天。 不能着急，佩内洛。 我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越急越做不好的。 但是还是好不甘心，为什么韦斯莱就能一次成功啊！ 我气愤地踢了一下墙，然后痛得缩成一团。 看见我一瘸一拐走回寝室的时候，辛西娅大叫着从床上跳下来，“你怎么了？” “踢到墙了。”我抱着她哼哼唧唧地抱怨，“为什么学校的墙这么硬，为什么我又失败了，为什么韦斯莱那么讨厌啊，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辛西娅耐心地拍着我的背，“我陪你去找庞弗雷夫人，很快就好了。” “没有伤到骨头，找庞弗雷夫人也没什么大用。”我瘪着嘴说，“估计有些肿了，要痛几天。” “那就少走些路。”辛西娅说，“明天别去钟塔了。” “我也不会和你们一起复习的，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决心，伤病也不可以！” “真是比牛还犟。”辛西娅叹气。 第二天我的脚就没那么疼了，只是走路的时候鞋子压到痛感仍然比较明显。辛西娅慢吞吞地陪着我往魔咒课教室走。 “佩内洛，你的腿怎么了？”韦斯莱让他的室友们先走，陪着我们龟速前进。 “看书太投入，下楼不小心摔到了。”我飞快在辛西娅之前开口。 “噗——咳咳。”辛西娅吞下了笑声。 韦斯莱皱起眉毛，对我伸出手，“你扶着我走吧。” “最近练习得怎么样？”韦斯莱问。 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行吧。”我木然回道。 “我写好了魔法史的年份重大事件表，如果你愿意的话，需要一份吗？” “可以，谢谢。”我矜持地点点头，魔法史复习起来真是最讨厌的学科，太好了，不用自己做了！ 辛西娅捏了一下我的胳膊，鄙夷地看着我。 我悄悄对她做了个鬼脸。 第11章 ================== 11 自大的斯莱特林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物种。 看着眼前第三次拦住我的威利·康纳尔，我的白眼已经快翻到脑袋后面了，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什么事？” “克里瓦特，和我交往吧。”康纳尔对我扯出一个油腻又自信的歪嘴笑，真想戳瞎自己。 “我拒绝。” 我绕开他准备离开。 康纳尔一下抓住我的手腕，挣扎不开，我往回扯着手臂，可恶，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弗林特肯定把这些队员当巨怪训练了，不，他们本来就是巨怪！ “放开，我说过了，我拒绝！”我瞪着他。 “为什么要拒绝？你在玩欲擒故纵？”康纳尔偏着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但是这样的把戏对我不管用，我说过吧，佩内洛？你只是个混血，被一个高贵的纯血统看上是你的荣幸。” “格林德沃已经在纽蒙迦德关了快五十年，而打败神秘人的哈利·波特今年刚入学。而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神圣纯血统家族也没有包括康纳尔吧，所以，你在高贵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佩内洛！”康纳尔明显被我的话戳中痛脚，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冷汗立刻从额角滑落，该死，他要把我骨头捏断了！ “你在干什么？放开她！”韦斯莱从走廊尽头冲过来。 “别多管闲事，韦斯莱。”康纳尔轻蔑地说，“如果你还能有点纯血的骄傲的话，就算穷得屋顶漏风也要保持最后的体面不是吗？” “康纳尔——”韦斯莱眼睛迅速染红，愤怒地瞪着他。 “闭嘴！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我摸出魔杖指向他，“他比你这个个只能跪舔别人，祈求一点好处的软脚虾好多了！” “你不过是个泥巴种——” 康纳尔的话被韦斯莱挥过去的拳头打断了。 “你怎么敢对她这么说话——” 韦斯莱与康纳尔扭打在一起，很快就落了下风。 梅林！康纳尔比两头猪还要健硕！他正跪在地上压着韦斯莱的脖子向他脑袋挥拳。 铁做的脑袋也不能承受这样的力量！ 我变出一根水管，跑到盥洗室接上水龙头，施了一个压缩咒，水柱猛地冲向康纳尔的脸，他的眼睛可承受不住这样的高压冲击。 “啊——”康纳尔惨叫着松了力气，韦斯莱翻身从他身下逃出，抽出魔杖，“统统石化！速速禁锢！”康纳尔立刻变得僵硬倒在地上。 我扔下水管，跑到韦斯莱身边，“你怎么样了？他一定打到你了！有哪里受伤吗，头呢，晕不晕？” “我的眼镜——” “——这里！”我弯身捡起那副已经弯曲的眼镜，“恢复如初！” 裂开的镜片和以前一样，但是镜框却仍然扭曲。 “没关系，镜框没有折断，修复咒派不上用场。”他接过眼镜戴上。 “看来下周去霍格莫德我得买个新的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看向地上眼神惊恐的康纳尔，气势汹汹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脸上，又从他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留下三枚金币。 “一副镜框大概三加隆就够了，我们不会多拿，这是你应该赔偿的。今天的事情，告诉教授也只有你受罚的份，就算只有蚂蚁大小的脑子也该明白闹大了只有你自己受影响。大家相安无事，统统闭嘴，你同意吗？” “眼珠上下晃就算你听懂了。”我对康纳尔说。 他的眼珠不停地上下摇晃，我退回到韦斯莱旁边，解开了咒语。 康纳尔从地上爬起来后，怨毒地看着我们两个，脸皮抽搐两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去校医院吧。”我转头对韦斯莱说，撞上他明亮的蓝眼睛，他那个眼神，仿佛我是闪闪发光的金加隆。 太傻了。 实在没忍住，我重重敲上他的额头，“我说——去校医院！” “哦，好的。”他的脸又变得和头发一样红了。 挽起衣袖后，我被手腕上可怖的青紫吓到。 庞弗雷夫人一向不爱管学生们的闲事，也忍不住发问，“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级长——全部都有伤，浑身还湿漉漉的。” “一点小事故，夫人。”我对她笑笑，“我们已经处理好啦。请相信两位级长的能力。” 庞弗雷夫人摇摇头，“前几天去圣芒戈我正好碰到你母亲，还对她说你一向循规蹈矩，从未因为冲突事故来校医院。” “这可真是个意外，”我俏皮地对她说，“总有人嫉妒我的才华呀。” 处理好韦斯莱的伤痕后，庞弗雷夫人挥手让我们离开。 看着左手腕上缠着的绑带，我不禁叹气，“幸好他抓的不是右手，不然我一定会把他的头拧下来。” “对不起，佩内洛。”韦斯莱看上去郁闷不已，“如果是查理，又或是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一定能打过康纳尔。” “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比？”我诧异地看着他，“他们都是长期在进行训练的，康纳尔也是。你整天都在埋头学习，跟他们又不一样。” “再说了——”我轻声说，“就算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你还是义无反顾为我出头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韦斯莱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这才不是你应该做的，我只是一个你还算熟悉的同学，犯不着那么拼命。” “不是的！”韦斯莱大声说，他的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头顶卷翘的短发都随着力度抖动。 那副歪斜的眼镜架在鼻子上，很滑稽，但我笑不出来。 他眼里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气体伴随着隆隆声正在释放。 我垂下眼，避开那道灼热的目光，把那三枚从康纳尔身上摸来的金币递给他，“下星期重新买一个新镜框，如果可以的话，换个金属框吧，角质边不适合你。” “这只是个意见，不参考也没事。”我补充道。 他最终还是平复下来，熄灭了眼中的火焰，接过金加隆，“好。” 后面的一个星期我都很萎靡。 辛西娅很是贴心，并没有问我任何问题。 我不知道爱情该是什么样子。 怎么才算相爱？相爱的人能否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呢？生命漫长，此刻承诺的永远并不能作为保证。 我想到小时候空荡的家。或许爸爸妈妈曾经很是相爱，但他们都有自己的梦想，谁也不愿意妥协，圣芒戈的高级治疗师，古代如尼文专家、古代魔法和遗迹研究协会副主席。 第9章 他们都在为梦想而努力，但有舍有得，后聚少离多，争吵不可避免。 我这个拖油瓶出生后，妈妈差点崩溃，她无法一边照顾好我一边专心投入工作，对麻瓜出身的妈妈来说，圣芒戈的工作是她在魔法世界找到自我认同，实现价值的重要途径。她一直做得很好，不能为我放弃。 爸爸经常突然消失，过了好几天才寄信回来说自己又前往某处遗迹开展研究。 一次爸爸结束在外三个月的工作回家，发现躺在地板上发高烧的我，那是我记忆中他们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我先是我自己，才是你的妻子，佩内洛的妈妈！”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她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可以同意自己整天在外沉迷研究，为什么要求我整天在家围着孩子转？我不是个好妈妈，你也不是个负责的父亲！你的梦想是第一位，为什么我就必须为了家让步？” 父亲疲惫地坐在一边，“但佩内洛是我们的孩子，不论如何，我们将她带来世上，需要让她好好长大。我的工作经常需要离开，相比而言，在圣芒戈的你更方便照看她。” “你也可以带着她一起去工作，她很安静，也很听话，不会乱跑。”妈妈冷冷地说，“我带着她也只是让她自己坐在办公室玩，为什么你不这样做呢？” 赶来的外祖母发现了我睁开的眼睛，她轻柔地拂过我的头顶，强硬地对爸爸妈妈说，“你们可以忙着自己的工作，平时就让佩内洛跟我在一起，但是你们两个必须留出足够的时间和她相处，我不是父母，你们才是。你们应该对这个流着和你们同样血液的孩子负起责任。” 从此我的世界从空旷放满图书和玩偶的房间，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田野。 第12章 ================== 12 我的复活节假期复习计划并没能实施，我也没有看到韦斯莱新换的镜框是不是变成金属边。 去霍格莫德村的前一天晚上，弗立维教授到公共休息室叫走了我。 我的母亲等在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里，我刚进去她就扑过来抱住我，“外祖母出事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外祖母面前的。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不像往日健朗的样子，银白的发丝凌乱地团在枕头上，洁白的床单显得她的脸那么暗黄，毫无活力。 我上前握住外祖母的手，干燥粗糙，有些冰冷，她的手背上插着一根透明的管子，直通床边挂着的小玻璃瓶。 “她踩到路边的湿滑的石头，摔了一跤，腿骨折了，还好邻居发现得及时，送到医院里。这个年纪，我不能给她用魔药，只能慢慢养好。” 妈妈的手放在我肩上，轻声说着外祖母的情况，“别担心，她身体一直很好，不会有事的。”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事实上，我没有力气回答她。触摸到外祖母皮肤的那一瞬间，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三天后，外祖母终于醒来。 妈妈抱住她的手臂哭嚎得像个孩子，原来一向强势的妈妈也会害怕，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好了，索菲娅。”外祖母轻柔地拂过妈妈的头顶，“佩内洛都要笑话你了。” 我弯起眼睛，只觉得此刻内心一片安宁。 爸爸是在外祖母醒来的第四天回来的，他急匆匆地踏进病房，还穿着研究时的抗魔长袍。 查房的护士被这个奇怪的装扮吓一跳，确认了好几遍他确实是家属。 爸爸看了看周围，掏出魔杖对自己用了一个“清理一新”。 “如果被发现，有你写报告的。”妈妈瞥了他一眼，继续给外祖母喂粥。 安妮的爸爸开着他的小车帮我们把外祖母带回家，不过几天，屋子里就积了一层薄灰。 外祖母坐在椅子上，看我和妈妈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打扫卫生。 爸爸一挥魔杖，让所有的家具飘在空中。 “我说过了，不要用魔法！”妈妈呵斥他，“安妮爸爸等会还要过来，要是被他看到——” 爸爸默默收起魔杖，对我耸耸肩。 这是我们家最为完整的复活节假期，妈妈没有上班，爸爸也没有在研究所或是某个野外。 我在外祖母的指导下做出了最喜欢的草莓布丁，味道并不比她做的差，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拿出一半放进食篮里，送到隔壁安妮家。等我也走后，他们会在白天和妈妈需要值班时帮忙照看外祖母。 我靠在外祖母的肩上，陪她一起听广播。主持人正在为大家讲述一个经典爱情故事。 外面偶尔的鸟鸣为我们带来一点野趣。 “佩内洛，你的那位朋友与那个男孩怎么样了？”外祖母问我。 我想到了韦斯莱湛蓝的眼眸，“我也不知道。” “他收到礼物有什么反应呢？” “看上去好像很开心，一直在用。” “看到他一直在用你的朋友什么反应呢？他们最近怎么样？” “还挺开心的。”我打开了话匣子，“他今年当上级长了，你知道的，今年有很重要的考试，大家都很忙，但是他好像把每件事都做得很好，学习和级长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你知道的，o.w.l.s一共有十二门，但是大家一般都只会在其中选择九门，可他要准备十二门科目，还有心情和时间陪着别人冒险。” “他很厉害呀，你这么说，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孩。” “是的，他是个优秀的人，当然，他有很多缺点，可是仍然很优秀。是个很好的人，真诚又勇敢。” “他有喜欢的人吗？”外祖母把我搂在怀里，抚摸着我长长的鬈发，一下又一下，就像小时候一样，令人安心。 “我想，是有的。”我轻声说，“他是个笨蛋，藏不住感情。” “那她喜欢他吗？” “我想，也是喜欢的。”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酸，外祖母盖着的薄毯上的郁金香有了重影。 “在他肿着半张脸，戴着那个砸得弯弯曲曲的眼镜傻乎乎盯着她时……” 有东西从我的眼角掉落，“我真想抱住他，可是我突然失去了勇气。” “为什么不呢？”外祖母手掌心的热度透过衣物传递到我的皮肤上，“就像我现在抱着你一样。” “你还这么年轻，未来一切都有可能，人生就是不停地尝试，炽热的情感是压制不住的，未来的你只会因为自己的胆小错过后悔，而不会因你勇于尝试而后悔。” “可是——”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对恋人也一样。你怎么能因为见到一对不太成熟的恋人，就对所有的可能性投出否决票呢？” “你和你的妈妈不一样，他也和你爸爸不一样，未来是你自己选择的。” 提着外祖母为我烤的饼干踏进栎木大门后，我有点恍惚。 “佩内洛！”辛西娅跑过来抱住我，“我就知道——算算时间，你应该就是现在到，绝不会错过晚餐！” 她拉着我去礼堂，“你走得太突然了，大家还来向我打听呢，我跟他们说了无数遍我也不清楚。所以，是出什么事了吗？” 辛西娅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外祖母摔了一跤，昏倒了。不过，现在已经好起来了，只是骨折的腿需要养一段时间。”我对她笑笑，“之前真是把我吓坏了。” “原来是这样，”辛西娅了然地点点头，“你和外祖母关系那么好，一定很担心。” “整个假期我都和外祖母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我痛苦地捂住胸口，“我的o.w.l.考试，我的复习计划，全完了！” “你可以的，很多人这个假期的进度都还没到你之前的地方呢！”辛西娅的表情非常遗憾，“珀西这个假期都待在公共休息室里，也不约我一起复习，没有他我的进度真的很缓慢。” 听到他的名字我有些不自在地拢拢头发，“没关系，我和你一起。” “去霍格莫德那天回来，他在门厅拦住我，问怎么没看到你，我说我也不知道后，他像是以为我在撒谎。那表情可真是失落，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失恋了。” 我被嘴里的牛排呛住了。 辛西娅为我端来果汁，“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 她突然顿住，“我说中了？是的，一定是这样，”她的表情透露着疯狂，“那整个星期你都很不对劲，像是受了打击，所以——我说中了！” 辛西娅“啪”一下拍在桌上，把盘子都震起来，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着我们。 我低下头用一只手挡住脸，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点，小声点，别这么大反应。我等会告诉你好吗？” 辛西娅已经无心吃饭，在旁边不停催促我快一点，我都要消化不良了。 我刚放下叉子，就被她拖到空旷的庭院里。 “说吧。”她抱胸看着我。 第10章 我只好将那天的事情都告诉她。 “康纳尔这个蠢货！”辛西娅气愤地一拳砸下去，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太好了，看来我们果真是朋友，”我欣慰地看着她，“那天我也是这么踢上石墙的。” 辛西娅白了我一眼，重新在石椅上坐下。 “唉，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找珀西复习了。”她砸着嘴，“他也太惨了，你可真是——爱情骗子。” “别乱说，我才没有骗人感情呢！”我大声喊道。 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门前，我们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珀西？”辛西娅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走的太快了，我还以为是回公共休息室了，但是我问进去的学生，他们都说你们没有回来。”珀西摸了摸头发，“所以我想，在这等或许更好。” 辛西娅在背后轻轻推了我一下，“你们聊吧，我想你总不至于在这儿等这么久是为了见我。” 珀西的耳朵尖因为辛西娅的话又变了颜色。 大门关上后，平台安静下来。 我有些不自在，垂眼盯着他胸前的格兰芬多饰章，手指在衣摆边无意识地扣动，返程前的雄心壮志好像一下又逃跑了。 “佩内洛？” “嗯？” 我抬起头，隔着一层镜片，那双湛蓝的眼睛仍然那么明亮。他换了一副金边镜框，很好看。 韦斯莱脸上现出轻松的笑意，“我还以为你又不让叫名字了。” “我也没那么说话不算话。”我嘟囔着。 “复活节假期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虽然被外祖母受伤的事情吓一跳，但后面的时间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是因为外祖母受伤才回去的吗，怪不得……”韦斯莱好像重新开朗起来，一脸期待地问我，“你一定假期都没时间复习，明天去图书馆吗？” 我没忍住笑起来，“你真是热爱图书馆。” “不是——”他张口想要解释。 “没事，我确实需要复习，”我抬手止住他的话，理直气壮给他发布任务，“明天还是你去占位置，我一定要坐那儿，不然免谈。”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 第13章 ================== 13 得知可以继续和珀西去图书馆复习后，辛西娅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大概这就是被逼疯的o.w.l.s考生吧。 很快我也变成被逼疯的考生之一了。 如烟的小雨后，天空又变得一片明净，霍格沃茨的场地又被连绵的绿色覆盖，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香。 如果是过往四年，这样美丽的春末夏初之际，我一定会与辛西娅在黑湖边绕一圈，踩踩水。 而现在，我坐在图书馆压抑的空间里，眼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模拟考试题，右手机械地在羊皮纸上写出答案。 我的心已经死了，可我的手还活着。 “时间到了。”韦斯莱低声说。 我的手立刻松开羽毛笔，倒在桌上。可怜的手，它简直要累得抽筋了。 韦斯莱拿走了我和辛西娅的羊皮纸，把他自己的递给我。 都怪辛西娅，我抽出另一只羽毛笔，沾上红色墨水，开始为韦斯莱算分。 如果不是辛西娅，我本来可以不用做这个活儿的，韦斯莱一个人完全可以检查三个人的答案。 可辛西娅说：“自己检查自己的很容易不客观，让佩内洛给你改吧。” 然后——我就多了一件事情要做！ 我鼓起脸颊，他怎么都没什么错误的地方？ 真不开心。 拿回我的答卷后，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我觉得开始头疼了。 “这个地方我又错了。”辛西娅平静的声音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这是第五次了，每次我都告诉自己，这里一定要记得不要出错，可是写答案的时候又不自觉把错误回答写上。” “你可以先换一科背诵，最近你一直在草药特性，记混也是很可能的。”韦斯莱为她建议道。 “为什么五月不能去霍格莫德。”辛西娅一头栽倒在书上，“我需要放松！” “不许高声喧哗！”平斯夫人永不缺席。 “我也想去霍格莫德。” 我学着辛西娅的样子倒在书上，“我需要一瓶冰冰凉凉的黄油啤酒。” “下星期是你生日，你想怎么过？”辛西娅突然撑起来，兴奋地看着我。 “你是在告诉我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吗？”我痛苦地捂住耳朵。 辛西娅强行把我的手掰开，“为了给我们的生活来点调剂品，我认为需要好好庆祝一下。” “随你吧。”我敷衍道，现在的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的生日在五月九日，很不巧，那是个星期四。 辛西娅决定把晚上的图书馆之行取消，我们一起到钟塔举行一个小小生日会。 说是生日会，参加人员只有我、辛西娅和韦斯莱。 她提前去厨房拜托家养小精灵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晚饭后便鬼鬼祟祟避开人群提着蛋糕到钟塔。 场地就是我之前独自复习的小房间，多亏了我，这里现在干干净净，堆着的废弃木箱是现成的桌椅。 辛西娅熄灭了房间里的灯，点燃蜡烛让我许愿。 “我希望，拿到十个‘o’的o.w.l.s证书。” “不要说出来！在心里默念！” 我又合上手，在心里默念，“我希望，我能永远有勇气面对人生的一切，勇敢做出选择。” 回到寝室后，辛西娅问我：“你最后许的什么愿望？关于珀西吗？” “关于他，也不止关于他。” 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老师们已经不再教授新的知识，而是带着大家一起复习。 我最亲爱的院长弗立维教授直接让大家在课堂上自行练习，他会随时为同学们解答疑问。 我怀疑自己最近已经有些神经质，任何人只要在我耳边多说两句话，我就会升起莫名的情绪，暴躁、抓狂，恨不得对他们施一个昏迷咒。 六年级的学生说我们这个是考前综合症。比起来，我的症状已经算轻，很多人因为崩溃在走廊里大喊大叫，甚至扔掉书本一路跑到城堡外跳进黑湖。我们的好朋友大乌贼贴心地用触手将他们甩回到草地上。 校医院里已经开始提供缓和剂了。 但我是不会去拿的，因为韦斯莱也没有去。虽然也很紧绷，但他只是不停重复翻看背诵书本，再加上疯了一样的在教室进行实践练习。 我最最大的难关，就是变形术的实践。 韦斯莱从教授那里借来一只浣熊给我们练习消失咒。 这是目前用过最大的哺乳动物，如果能够成功，那么代表实践考试一定没有问题。 可最关键的问题是，我没有成功。 辛西娅因为受不了这个折磨，已经回寝室放空大脑了。 今天的第八次失败。 我看着没有丝毫变化的浣熊，心底升起一阵焦躁。 不要慌，佩内洛，沉下心来，你可以的。 我再次举起魔杖，浣熊还是好好待在原地。我长叹一声放下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不要着急，佩内洛。”韦斯莱说，“你太急了，魔力还没能彻底包裹住它就已经释放出去了。” “你来试试。”我对他说。 韦斯莱又为我演示了一遍满分答卷，他挥动魔杖，浣熊重新出现在桌上。 好吧，这次一定行。 我拍拍脸颊，打起精神，再次尝试。 不想试了。 我甩掉魔杖，气呼呼地踢开面前的板凳。 韦斯莱帮我把魔杖捡回来，“这次有进步了，它少了几个指甲。” “他少了几个指甲。”我重复着，“这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吗？” “而且是在你完美成功之后。” “你现在完全不在状态，你太急了，佩内洛。这样是没办法做好的。”韦斯莱又一次重复。 “我知道！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恼火地叫道。 “好吧，我们可以再试一次，你需要先静下来，可以深呼吸几次，然后调动魔力，感受——” “——感受魔力的运转，引导它们包裹住整只浣熊！我说了——我知道！不用你一直提醒！”我不耐烦的打断他。 韦斯莱张着嘴，有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 看到他这样，我有些后悔，可胸口压着沉重的石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无法开口道歉。 “你走吧，我自己留在这更好。”我转过身，不客气地说。 脚步声响起，消失在走廊。 我回过头，他已经走了。 讨厌死了。 我和韦斯莱果然就是无法和平共处。 魔杖被放在桌上，我拿起来，又一次对浣熊用消失咒，还是失败了。 第11章 我抱着膝盖默默哭泣。 为什么我做不好呢？ 为什么道歉说不出口呢？ 为什么他要离开呢？ 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呢？ 我讨厌一个人，我讨厌韦斯莱，我讨厌我自己。 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头顶，我抬起头，泪眼朦胧望着他。 他单膝跪在旁边，好像很无奈，“你把我赶走就是要自己躲在这里偷偷哭吗？” “我才没有偷偷哭！”我用最凶狠的表情瞪着他。 韦斯莱轻轻笑起来，“你这样很像明明炸毛害怕，却龇着嘴假装凶狠的猫。” “你烦死了！”我一拳砸到他肩上，扯住他的领带，吻上他的嘴唇。 说是吻，或许撞更为合适。 “我最讨厌你了！” 在韦斯莱彻底熟透之前，我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开。 第14章 ================== 14 或许是已经把心中的所有情绪全都发泄出来，我的状态意外的好起来，内心也重新回归平静。 看到我挥动魔杖后消失的浣熊，辛西娅惊奇地打量着我，那表情好像我背着她偷偷找麦格教授开小灶了。 “我说过，我才是最厉害的！之前只是有点状态不好。”我骄傲地抬起脸，接受辛西娅的夸赞。 我们三个人一起复习的时候，韦斯莱变得很沉默。他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当然，我才没空听他发表长篇大论呢。 因为o.w.l.s考试周正式到来了。 弗立维教授在最后一节课上为我们讲解考试须知，并且强调了考试纪律，考场上绝不允许作弊，强大的探测魔法会抓住每一个想动歪脑筋的人。 我平和地开始了为期两周的考试。 变形、魔咒、黑魔法防御术、草药学、魔药学、神奇生物保护课、古代如尼文、算数占卜、天文学、魔法史。 每考完一科，我的信心就多增一分。最后一门魔法史的监考老师宣布考试结束后，我站起来，把魔法史试卷塞进包里，轻快地走出教室。 我惬意地躺在远离人群的草地上，感受着夏季的微风与蝉鸣。 趴在岸边晒太阳的大乌贼偶尔会甩出一些水花，很是凉爽。这时候需要来一杯冰爽的黄油啤酒。 “给。”辛西娅把带着寒气的瓶子贴上我脸颊。 “我正想呢！” 我坐起来，打开瓶盖喝下一口冰黄油啤酒，太舒服了！ “总算是结束了，”辛西娅感慨着，“我觉得这段时间我瘦了好大一圈，这条裙子之前可没这么松。” “也不用你费心思减肥了。” “那倒是！”她喜滋滋地说。 “你和珀西最近回事？”辛西娅正色问我。 “没怎么回事啊，天天都在拼命复习。”我继续喝着黄油啤酒。 “可是后面这几天，他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没事。” 辛西娅看事情一直都很犀利，“你根本没给他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我看他快憋出病了。” “都要考试了，谁还要和他单独闲聊啊。”我专心将手里的草抚直，“他太不会看气氛了。”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亲了他。” 好半天都没再听到辛西娅的声音，我疑惑地抬头，她像是冻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说实话，有点瘆人。 我搓了搓手臂，“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佩内洛·克里瓦特！”辛西娅咬着牙说，“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做了这么一件大事！” “这个不算什么大事吧，”我望着天空飘浮的云，“只是亲一下。” “你——” 辛西娅没有再说下去。 我知道原因，韦斯莱正朝我们走过来。 他站在我的面前，犹豫着开口，“佩内洛——” “你们聊！”辛西娅像只敏捷的猴子，用我见过她最不优雅的姿势翻身起来跑掉了。 “我可以坐下吗？”韦斯莱问。 “随你。”我喝掉了最后一口黄油啤酒。 “佩内洛，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我歪着头，“可以这样坐在一起聊天的关系。” 韦斯莱涨红了脸，“上次——上次在教室里——” 我看着他，等他说完。 “你为什么会吻我？” “没有为什么，当时就是这么想了，所以行动了。” 他深呼吸了两次，再次坚定地看着我，“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那双蓝色眼睛里又有火山即将喷发，不过这次我不会再跑开了。 “我知道，所以呢？” “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和我交往吗？” “可以，我、我也不讨厌你，喜、喜欢的。”我顺畅地说出这句话。原来这么简单，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一切的犹豫不决和患得患失都消失了，此刻，就在六月的阳光下，我沉溺于一片湛蓝的海洋中。 “我——”珀西·韦斯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蠢啊。 我没忍住笑起来，“你是笨蛋吗？” “咳咳。”他握着拳装模作样地咳嗽，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他开学晚宴结束时耀武扬威地说自己是级长一模一样。 太滑稽了，我抱着肚子笑翻在草地上。 “佩内洛！” 珀西被我的反应弄得有些恼了，从耳朵尖的颜色可以看出，他脖子后一片肯定比头发还红。 “什么？”我抬起下巴睨着他。 他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眼镜磕到我鼻子上了。 “哎哟！”我推开他，揉着无辜受伤的鼻梁，“你是笨蛋吗！” 珀西在旁边手足无措，着急忙慌伸着手，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事实证明，经常看电影是很有用的。”我轻声说。 “什么？” 他歪着头凑近，疑惑地看着我。 我伸手摘掉他的眼镜，在他因视线变得模糊而慌乱时，用我的唇瓣轻触他的。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我看着他没有镜片阻挡的眼睛，“应该这样做才对。” 那座折腾许久的火山终于还是爆发了。 珀西的手穿过头发托住我的脖颈，两片薄薄的唇瓣含住我的，柔软湿滑，生涩又炽热，这是一个充满黄油啤酒味道的吻。 这个吻结束于我们都不会换气。 两个快要窒息的人大口大口地吸入带着水汽的氧气。 我把眼镜重新戴到珀西脸上，一本正经地说，“你还需要学习。” 他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想，我应该也一样。 “佩内洛。” “嗯？” “我可以拥抱你吗？” “你觉得呢？” “我想是可以的。” 随着话音落下，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 珀西很瘦，我都能摸到他背上的骨头。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都是这样，就算是经常运动，肌肉发达，也不太会有明显的壮实感——当然，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那伙人除外。 但是男生宽大的骨架仍然可以紧紧包裹住我，我闻到他身上松木香气的洗衣剂味，纸墨的味道，还有橙花味的沐浴液。交织在一起，是珀西特有的味道。 我在他颈窝蹭蹭，他的胸膛轻轻颤动。 “佩内洛。” “嗯？” “你这样真的很像一只猫。” “烦死了！” 我在他背上锤了一下。 珀西笑得更欢了，肌肉都紧绷起来，微微鼓起。 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还有肌肉？” “虽然我没有像他们一样打魁地奇，也是有锻炼的好吗？作为级长，以后还想要成为学生会主席，可不能在身体方面拖后腿。成功的人不会有任何一个方面的短板。” 他的眼里全是笑意，“你以为我在家就是天天躺在沙发上吗？我经常帮妈妈做事的。” “我又没去看过，怎么知道？”我不服气地反驳他，“你本来就是个书呆子形象，让人误会很正常。”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我要去找辛西娅了。” “我陪你一起。” 他追上来，牵住我的手。 “真麻烦。” 我小声抱怨，悄悄扬起嘴角。 珀西·韦斯莱真是世界上最惨的人。 我看着他还滴着水的袍角，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水珠沿着脸颊像小溪往下落。他的嘴唇因愤怒而轻微颤抖。 他的那对双胞胎弟弟，此刻正嘻嘻哈哈地看着他。 “考试结束后正需要一点儿调剂，模范珀西。” “为你无趣的生活带来一点不一样的快乐！” “弗雷德——乔治——”珀西大吼着。 我摇摇头，决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免得他比旁人要强的自尊心受挫——因为发现自己在新交往的女朋友面前出丑。 第12章 辛西娅正躺在床上翘着脚边吃零食边看小说。 见我回来，看了眼时间，“怎么这么早？” “本来可以再久一点，但是他又被自己的弟弟捉弄了。” “哦，那对双胞胎。”辛西娅了然地点点头，“他们真是我见过最捣蛋的人了。光看性格，谁能想到他们和珀西竟然是亲兄弟。” “但是一看长相就知道绝对是亲兄弟。” “你们现在——” “就是你想的这样。”我说，“但是我想，今天的事情后，他应该不会告诉他们了，他那对兄弟一定会更起劲地对他恶作剧。” “可怜的珀西。”辛西娅用歌唱似的语调说，摇摇头继续看小说。 回伦敦的火车上，珀西在室友们八卦的目光中钻进我们的包厢。 辛西娅砸着嘴，“我是不是也该离开，给你们一点私人空间？” 我不满地看过去，“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好吧，好吧，”辛西娅摇头，“开个玩笑都不行。” “不行！”我霸道地说，没看到珀西简直像是被施了统统石化吗？ 他从刚刚开始就不太自在，完全不是之前三人复习时的放松状态。 “我还在适应身份的转变。”他一本正经地说。 辛西娅扑哧一下笑出来，问起我们假期的安排，她会去美国玩。 我和珀西都没有任何出行计划，外祖母的腿虽然已经康复，但是还需要慢慢恢复，她年纪大了，我想尽可能多陪她。 第15章 ================== 15 一路上，恢复自然的珀西开始对我和辛西娅讲述他之后的目标。 “这一年要准备o.w.l.s，我的级长工作并没有做得很好，明年正是个好时机，一定要让教授看到我的优势……管理好学院，如何用好权力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我还有得研究……保持优异的成绩，展现我的工作能力，在七年级时当选学生会主席……” 辛西娅的目光已经呆滞，她悄悄靠近我，“我觉得，你是不是再考虑下？珀西在某些方面实在是有些执着得可怕。” “我觉得挺好的呀，他一直都在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我看着仍在滔滔不绝的珀西，他在发光。 火车窗外开始出现房屋，一个个村庄飞快掠向后方。 辛西娅站起来：“到站的时候我再回来拿行李，好了两位，请享用你们的时间。” 她对我眨眨眼睛，关上包厢门。 刚刚一路都在演说的的珀西停下话语，包厢里变得很安静，能够听见火车在轨道上哐当哐当前进的声音，也能听见走廊里的说话声和笑声。 珀西的手靠近我放在腿上的手，穿进指缝交扣相握。 我摩挲着他的食指指节，那里有薄薄的茧，是握羽毛笔产生的，我右手同样的位置也有。 “佩内洛。” “嗯？” “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珀西那双湛蓝的眼睛直直看着我，“你也给我写信好吗？” “有空的话。”我说。 他突然笑起来，看到我不满的眼神，他轻咳两下，认真地说：“我会天天给你写信的。” 我能感觉到耳后的温度正在上升，“知道了。”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拉响汽笛，国王十字车站就要到了。 珀西紧紧拥抱住我，“我一定会非常想念你。” 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我们需要去维持秩序了。 在走出包厢前的最后一秒，我拉住他的袖子，严肃地说：“成绩送到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珀西又笑起来，那几颗雀斑堆在一起。 真可爱。 我亲了过去。 “走啦！”我戳戳他泛红的脸，先离开包厢。 真难得，走出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后，我竟然看见了爸爸。 “亲爱的，有个男孩在看你。”爸爸对我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一大堆红头发里找到了珀西，我对他笑笑，告诉爸爸：“那是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韦斯莱，我的男朋友。” “一个韦斯莱？”爸爸扬起眉。 “没错。就是那个韦斯莱。” “我之前见过他父亲，就是亚瑟，他可真是个麻瓜迷，听说你妈妈是麻瓜出身，他好像就觉得我也应该懂得很多东西，扯着我一直问问题。说真的，我面对格兰芬多一直有些不太适应。哦，他看过来了，快走！” 爸爸摇摇头，在亚瑟·韦斯莱的视线看过来前拉着我离开了。 外祖母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见到我的第一眼，就笑着问我：“你的那位朋友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了吗？” “什么朋友？” 在爸爸妈妈疑惑的眼神中，我不禁感到脸颊发烫，低声说：“在一起了。” 晚餐的时候，赫梅斯从窗外冲进来落到餐桌上，把我们大家都吓一跳。它昂着头把绑着信的那只脚伸向我，叫唤催促着。 外祖母笑得牙都快掉出来了，我解开信，带着赫梅斯去吃肉干，坐在旁边打开珀西的信。 “佩内洛： 我已经到家了，正坐在书桌前。我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花园，那些茉莉开得正好，浓郁的香气飘进房里，我一下就想到了你，真希望你也能够闻到。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屋子后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妈妈花费了许多时间打理，种着各种各样的花，现在开得最好的是月季，白色、粉色交织在一团，很好看。 这是我们放假回家的第一天，按照惯例，妈妈会准备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她的厨艺很好，你最喜欢的海鲜浓汤和炖菜也是她最为拿手的，如果你能尝到，一定会喜欢。 在车站时你和父亲离开的瞬间，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珀西。” 我抬起头，发现赫梅斯已经吃完肉干，正歪着脑袋看着我。 “你要等我回信吗，赫梅斯？”我摸摸它的颈窝。 赫梅斯咕咕叫了两下。 我拿出羊皮纸坐在桌前，这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正咧着嘴笑得甜蜜。 “啪——” 我把镜子扣在桌上。 珀西确实如他所说，会经常给我写信。赫梅斯每天都要在他家和我家往返，有时甚至会一天来三次，我的肉干存量快速下降，即将清空。 爸爸这个假期难得清闲，整天都待在家里。他从一开始看到赫梅斯对我投来调侃的目光，到完全能够无视猫头鹰翅膀扇动的声音，也不过用了三天。 当我提出需要去买一些猫头鹰零食时，爸爸放下手里的报纸：“虽然我能理解刚谈恋爱时想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是你们通信会不会太频繁了一点？” “既然你能理解，就不要再发问了，爸爸。”我冷漠地说，“保持你在我心中的良好形象可以吗？” 爸爸果然立刻用一种被辜负的夸张表情看我。 “珀西的生日就在下个月，我还想顺便给他买礼物。” “我生日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用心。”爸爸酸溜溜地说。 我决定不和吃醋的中年男人计较。 一路挑挑拣拣，我最终买了一对袖扣，镶嵌着蓝宝石，没错，就是我喜欢的蓝色。 抱着礼物回家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o.w.l.s成绩。 我一脸肃穆的样子让爸爸很新奇。 “你现在这么在乎成绩吗？” “你不懂，爸爸。这关系我的尊严。” 我绝对，绝对不能比珀西考得差！ 深呼吸好几次后，我终于决定拆开信封。 羊皮纸在手中展开那瞬间，我闭上了眼睛。 爸爸的脑袋凑过来，“考得很不错嘛！” “真的吗？”我不太确定。 “当然！”爸爸拍了拍我的头，“佩内洛做得很好。” 我缓缓睁开眼：“变形术o，魔法史o，魔药学o，草药学o，黑魔法防御术e，算数占卜o，古代如尼文o，占卜e，天文学o，魔咒o。” “太好了！变形术拿到o了！”我高兴地叫出来，现在只需要知道珀西的成绩…… 赫梅斯已经落到我面前。 我迫不及待拆开了信。 “啊——”我痛苦地倒在桌上。 “怎么？他考得不好？” “他拿了十二个证书！” “嚯！”爸爸这下真的惊讶了，“他这么厉害？” “他为什么连占卜课那种东西都能得o啊！”我悲愤地说。 爸爸拿过我手里的信，“嘿，看看这一排o，这小子为什么不在拉文克劳！” “因为他是个格兰芬多！”我抢回信，再次看到珀西的成绩单，黑魔法防御术他也拿到o了。 真令人生气。 我瞬间不想把礼物给他了。 赫梅斯还等着我回信，我气呼呼地告诉它：“不要等我了，今天没有回信。” 赫梅斯圆圆的眼睛眨了眨，在我手指上啄了一下，起身飞走。 第13章 第16章 ================== 16 珀西·韦斯莱真是太烦人了！ 那天赫梅斯没有带去回信后，他简直疯了一样不停给我写信，一句话，一个词都要让赫梅斯送来。 看看可怜的赫梅斯，他快累死了！ 我强烈谴责了他的行为，把他骂了一顿。 很快，赫梅斯又带着新的信件飞进我的窗户。 “佩内洛：太好了，你终于愿意理我。我想你一定也考得很好，就算不如你的预期，那也并不是你的问题，要知道，人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很有可能因为体力问题有所失误，我强烈推荐你和我一样每天锻炼……” 我就应该狠狠揍他一顿。 我给辛西娅写信告状，却被她狠狠嘲笑一番。 开学后我一定要重重给珀西一拳。 在九又四分三站台等了一会儿，我没有见到珀西，也没有看到那群显眼的红头发，只好先到火车上。那群五年级的级长正积极地维持秩序，引导新生。如果珀西在，怕不是也正挺着胸膛大摇大摆地走在站台上呢。 直到火车开动前一分钟，珀西才急匆匆跑进级长车厢，在座椅上大口喘气。 他的眼睛很明亮，咧着嘴对我微笑，我忘记了自己信誓旦旦要给他一拳的话。 散会后，他跟我一起沿着车厢巡视。 “你怎么这么晚？” “出门前总有发现人落下东西。”珀西抱怨着。 回到包厢后，看着我们牵着的手，辛西娅对我挑挑眉：“我就知道。” 我不自在地转开视线，朋友知道太多就是容易被她嘲笑。 珀西真正在践行他上学期末放出的话，尽管知道他会继续用功，当他告诉我自己继续选了七门课时（那还是剔除了相对不算有用的学科），我和辛西娅还是没忍住张大嘴巴。 “我以为佩内洛继续选五门课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辛西娅发出感叹。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再选上古代如尼文和算数占卜的，佩内洛。”珀西说，“这两门课程非常实用，对我们的帮助——” “停！”我捂住他的嘴，珀西的脸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和头发一样红。 “爸爸在家天天念叨古代如尼文，我早就已经看腻了，至于算数占卜，我不认为我想要去古灵阁求职或有那个天赋学到极致，这门课对我来说很鸡肋。”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学那么多课程了，这意味着我的n.e.w.t.s会很累！”看着珀西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瘫倒在座椅上，“去年的复习期我再也不想来一遍了。” “好吧。”珀西叹着气，像是在下定决心，“那我会更努力的。” 辛西娅嘴角抽了抽：“你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呀，珀西！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在规划后三十年的生活了。” “也没有那么久，我只做了一个十年计划表，每一年都需要再进行详细计划，三十年后实在是太难以预测了，就算计划也不一定能够有用。作为朋友，辛西娅，你如果需要，我也可以为你参考。” “不，我不需要！”辛西娅立刻说，“毕业后我要去周游世界，探寻所有神秘传说，想去哪去哪，不需要规划。” “好吧。”珀西看上去颇为遗憾，他又期待地看向我，真是的，我也不需要那种规划啊！ “那你帮我写一个今年的学习计划吧。”我的嘴又悄悄脱离控制了，生气！ 把那几本又厚又重的书放进书包后，我真是恨不得把前几天选课的自己踹飞。 为什么在经历过卡迪拉和奇洛这样的人物之后我还要对黑魔法防御术课抱有希望呢？ 洛哈特到底是怎么成为教授的？ 到底哪个正常老师会布置让学生读完他的小说后写读后感这样的作业啊！ 我把书包砸到凳子上，没想到那本《与女鬼同行》又飞了出来。 “啊，你是需要签名吗，同学？”洛哈特像个闻到肉味的鬣狗窜过来，“我明白，第一次上课你还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可不会让粉丝失望。” 他露出一口闪亮的牙齿，那油腻的笑容真让人想一拳挥过去。 “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克里瓦特，先生。”我木着脸说，和他拉扯绝不是一个好主意，赶紧让他画完走人才是上策。 “克里瓦特小姐，欢迎你经常与我交流。”洛哈特把书递给我，一掀长袍往外离开。 “佩内洛，你也喜欢洛哈特吗？”等在旁边的珀西终于发出疑问。 “不喜欢，我不想在课堂外听到他的名字。他真是令人厌烦。”我把那本签名书递给珀西，“我们换吧。” 珀西接过书，叹了口气：“我有点怀疑继续选择这门课是不是正确的了，老实说，这还不如我自己自学呢，可我需要n.e.w.t.s证书。” “我们今年肯定是需要自学了。”我把那本厚书塞进书包，怎么想都很烦躁，脑袋倒向珀西的肩膀，“我只选了五门课，不管去不去魔法部，至少我得拿到证书，这可是我求职的敲门砖。” “没关系，”珀西摸了摸我的头发，“这对我们来说不算难事，少了这门课的压力，我们今年还可以轻松些呢！有更多时间可以约会？” “你还挺会安慰人的？”我抬起头，看着他隐藏在镜片下迷人的蓝眼睛。 啾—— 我轻轻碰上他的嘴唇，拍拍这位格兰芬多级长的脸，“好了，我要去礼堂吃午餐啦！” 珀西拉住我，眼睛亮得惊人，“等会再去吧。” “可是我饿啦！”我好脾气地说。 “就一会儿。”珀西凑过来，“一小会儿。” 找到坐在拉文克劳长桌中间的辛西娅后，我终于可以开始吃午餐了。 “牛排，炖菜，嗯——再来点烤土豆吧。”我看着桌上堆满的美食，愉快地挑选想吃的东西。 “你的嘴角要翘到头顶了。”辛西娅说。 “是吗？”我俏皮地对她眨眨眼。 “洛哈特的课这么有趣？还是说，爱情的美妙让人心醉？看看这小嘴红的。”辛西娅坏笑着。 “当然是后者！”我严肃地说，“洛哈特真是无可救药的草包。” “啊，真可惜，我还挺喜欢他的脸呢。”辛西娅遗憾地说，“还好我没有他的课，还能对他保持一层朦胧的好感。” “恭喜你，不然你就会像我一样，把他加入暗杀名单。” 辛西娅听到我的话笑得趴在桌上，我实在搞不懂她奇怪的笑点，不再管她，大口大口吃起盘子里的食物。我刚刚可不是对珀西撒谎，我真的很饿。 看我基本上已经快要结束，辛西娅喝了点橙汁润润喉咙，“下个月的霍格莫德日，我们去那个鬼屋吧。” 我的表情一定非常抗拒，“我说了，我再也不去尖叫棚屋！” “不是尖叫棚屋，霍格莫德的活动，所有店家联合举办，地点在树林旁的那一大片山坡空地处。如果挑战成功，还能拿到店家的优惠券和礼品卡呢！” 辛西娅循循善诱：“不会有该死的老鼠的，你想想，多有意思啊，和珀西一起去，要是通关了，这可是你们的恋爱回忆。” 我有点纠结，但是我也不喜欢恐怖片啊，几年前陪安妮看的那个麻瓜恐怖电影，到现在我还能想起那种后背发麻的感觉。 “那样的环境，爱情极速升温，两个人只有彼此可以依靠，是不是很刺激？”辛西娅的表情像骗小红帽的可怕的狼外婆。 但我确实心动了。 第17章 ================== 17 站在鬼屋前的这一刻，我后悔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上个月还是充满静谧安宁的草坪树林，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子啊！ 魔法的加持下，这个鬼屋比我以前和安妮去麻瓜游乐园的那些看上去可怕多了。 刚踏上这片土地，我就感到了一股凉风，莫名让人脊背发麻。 这里现在就像是辛西娅最喜欢的那些神秘传说，阴森诡异，那用魔法催生的藤蔓把木墙都围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见。 商家们真是用心，氛围到位，灯光到位，场地也到位，据说里面有些神秘惊，喜，但我认为那一定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东西。 鬼屋还区分了年龄，三四年级的学生和五年级以上的学生走的区域完全不同！ 最可怕的是，他们竟然不让使用魔杖。 辛西娅已经迫不及待进去了。 “还记得优惠券和礼品卡吗！”辛西娅重重拍上我的肩膀，“那可是五折呢！” 拿到五折券，我不仅可以买一条新的发带，还可以买一条新围巾和一只新口红。 确实很诱人。 我的脚一直不肯迈开。 “快，我们三个只要能够找到所有线索，解开迷题——这是肯定的，两位级长，永远的年级第一和拉文克劳第一名在这呢！” 第14章 辛西娅已经去领取了沙漏，不给我反应的时间率先走了进去。 “我们也走吧！”珀西看上去信心十足。 “走吧。”我说。 他歪头看我。 “看我做什么，走吧，进去！”我扬着下巴。 珀西噗哧笑出来：“你倒是动一动呀。” 他肯定在嘲笑我！我气愤地想，如果不是为了折扣券和礼品卡，我一定要狠狠给他两下再转身离开。 “你在害怕吗，佩内洛？”珀西脸上有狡黠的笑意，这会儿他突然看上去和那对双胞胎像是兄弟了。 “我才不会害怕！你别忘了还是我喊你来的！”我喊道，大步流星走进木屋里。 进入房间，里面有一盏烛灯，光线昏暗。模糊能看到这间屋子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扶手椅、一个柜子和一张单人床，墙上挂着一副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正在四周查看，感觉有东西在我耳后吹了一口气，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明显了，我靠在烛灯旁，不敢再动。 珀西一过来，我也顾不得刚刚的放出豪言壮志，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放，“刚刚有东西在我耳朵后面吹气！” 珀西安抚性地摸摸我的头发，“我去看看。” 我跟在他后面，看他举起烛灯四处查看。 “这个屋子的主人是在三天前离开的。”珀西说，他指着桌上摊开的羊皮纸和衣柜里剩下的东西，“他要去参加一场森林祭祀，这是一个传说。” 闻言我也凑过去：“墙上的画写的就是幽暗森林的故事，据说那里原本是一个繁华的村子，有一天，森林仙女告诉村民，他们需要在月影节准备一场宏大的祭祀，因为森林正在苏醒。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当一回事，拒绝准备可笑的祭祀，不过有两户人听了仙女的话，偷偷在家准备祭祀。” “月影节过后，除了那两户人家，村子里的其他人离奇消失了，原本房屋的位置也都长满了藤蔓和树木。留下的两户人自愿当起护林人，有猎人来过，也有旅人路过，不听他们劝告进入森林后再也没能出来。” “看来这个鬼屋是要找出那些人失踪的秘密，也就是幽影森林的秘密。”珀西说。 房间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啊！”我紧紧抱住珀西。 突然一阵狂风吹进，烛灯熄灭了。 “怎么办？他们不让用魔杖！”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有光源。”珀西拍拍我的背，带着我慢慢走到另一边，我听见他在墙壁上摸索着，然后一道暖光亮起，珀西手里拿着一盏新的提灯。 “他们的备用物资，屋内的线索还是很多的。”珀西对我笑笑。 我松了口气，小声抱怨，“我敢说，这个风一定是故意吹进来的，这外面全都用藤蔓挡着，根本不会突然有一股狂风。” “这也是他们不让用魔杖的原因。”珀西说，“不知道辛西娅那边有没有找到什么？” “她在这方面简直是天赋异禀，不用担心。”我对辛西娅的冒险精神还是很肯定的，“我们找完这边的线索就好了。” 我们沿着这个屋子的主人画下的路线前进。 或许是因为珀西和我一起，加上小里并没有我想象中吓人，我逐渐放下心来。 一路上我们竟然发现不少东西，得益于我和珀西聪明的脑袋瓜，拼凑出了几条线索，按照进来前给的提示，也有四分之一个真相了。 “这个其实就是诅咒？”我看着目前拿到的线索大胆猜测，“那个仙女才是真正的凶手吧！长期得不到村民尊重，所以干脆用魔法诅咒村民！” “很有道理，”珀西也很认同我的意见，他指着那张画着鸟形图案的羊皮纸，“我在书里看到过这个图案，最早是来自希腊，是嫉妒的化身。” 这我倒是不知道。 “那本书很冷，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珀西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按照图案本身的故事，那个森林仙女应该是爱上了一位村民，可村民却欺骗了她，拥有爱人，却通过她的魔力获取好处。森林仙女成为了嫉妒的化身，将村子拖进无尽循环的幻境中，这两位逃掉的人家就很有意思了。” “或许，就是仙女喜欢的人，和他的爱人，他们不是逃脱，而是惩罚。” “听上去比我的猜测更具体，也更有说服力一点。”我眨眨眼，“那我们完全可以放弃一部分路线，直接去那个藤蔓中心的大树边呀。” 藤蔓中心是个迷宫，并且进入前还需要答题。 看着那个鸭嘴门环，我嘴角抽了抽：“这个迷宫入口的设计者肯定是个拉文克劳。” 珀西在旁边哧哧发笑。 “爱亡于什么？” “嫉妒。”还用问吗，都拿到答案了！ 藤蔓收缩到两边，我和珀西踏入迷宫里。 这里和外面的氛围完全不同，刚进来我就感觉温度低了好几度，肯定用了很多冰冻咒和降温咒。 尽管知道原因，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得和珀西靠得更近些。 旁边的树丛突然发出簌簌的响声，随即便是凄厉的哭声。余光望过去，一大群人面无表情盯着我们，嘴里还发出哭声，真的很吓人。 我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咻—— 一道黑影快速从眼前窜过。 “！” 我僵住了。 “珀、珀西，”我的声音在发抖，“你看到了吗？” 他把我拉到身后，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看到了。” 那是张很恐怖的脸，像是被火烧过，又像是被刀子刮掉了很多肉，眼眶里什么都没有，眼珠长在吊出来的那根长长的舌头上。 “我们应该快到了。”珀西说。 想着终点就在前面，我忍着惧意，跟着他一点点往前，脑子里全是以后绝不会答应辛西娅的任何馊主意，也绝对不要和安妮看恐怖片了。 终点竟然还分了两条路，独自一人与恋人路径不同。 进去之后我才知道原因，因为那个丑陋的森林仙女竟然要我们从刚刚看到的那个面容可怕的女鬼手里拿走宝箱！那个可怜的村民的爱人，被嫉妒的森林仙女变成了这副模样！最该死的难道不是那个欺骗感情的村民吗？ 关键是为什么必须让女孩去拿！ 他们疯了吗？那个女鬼真的很可怕！ 珀西犹豫了，他知道我很害怕。 “我们直接出去吧，就算没拿到奖励也没关系。”他对我说。 “都已经到这里了，我可以试试。”站了这么久，我有点习惯这里的氛围，只要闭着眼睛走过去，不对上她的脸，应该没问题吧？ “不要勉强，佩内洛。”珀西说。 “没关系，只是过去拿宝箱，应该还好。”我拍拍他的手，也算是给自己打气。 那个烦人的森林仙女又说话了：“男孩，你需要到这里来，从水笼拿到钥匙。时间只有五分钟。” “拉托普斯的古代如尼文法阵？”刚走到那，珀西就发出疑问。 那位森林仙女似乎没想到这里来了个懂行的人，面上有一瞬间的惊讶，一下就有了活人感，啊，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仙女挥动魔杖，一个沙漏出现，我们可以开始了。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把视线放到下面，大步走向那个可怕的白衣女鬼，很好，佩内洛，你做到了，越来越近了，拿到了！ 还没有等我高兴起来，那个女鬼突然动了，她一下闪到我面前，挡住了我回去的路，头发开始脱落，脑袋上长出一个个长眼睛的肉瘤。 脚腕处一个一个像冰块一样的手抓了上来，我低头看去，原本女鬼站的地方，身边的那堆黑泥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黑泥逐渐变成了一个被砸得稀烂的男人的脸，咧着嘴对我笑，他一张嘴，下巴就掉到胸膛，露出了血淋淋的喉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往前跑去，可脚上的力度那么大，直接摔倒在地。 那摊“肉泥”里的手一下用力把我往后拉。 我发不出声音了，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只能惊惧地看着“肉泥”蠕动着爬上小腿，女鬼也在向我靠近，抓住了我的手臂。 “昏昏倒地！”女鬼被打飞了。 珀西冲了过来，似乎害怕自己也遭到一样的待遇，“肉泥”缩了回去。 “佩内洛！你怎么样？”珀西焦急地问我。 我抓住珀西的衣领，放声大哭。 第18章 ================== 18 森林仙女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棘手情况，她在我们旁边，手足无措，不停站起蹲下，想要靠近，被我又变大的哭声吓得一缩，只能尴尬得在旁边转圈。 五分钟早就过去，珀西放弃了解开法阵，我们当然的失败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都已经走了。”珀西紧紧抱着我，一下一下抚过我的脊背，轻柔地说，“别害怕，佩内洛。” 第15章 “那个。”森林仙女又开口了，他竟然是个男的！ “你带她去后面的休息室吧，那里现在没人呢。”他看上去心有余悸，这个女孩太能哭了。 我完全瘫倒在珀西身上，根本提不起力气。 珀西把我打横抱起，到了后面那栋员工休息室里。 “以后我们不要和辛西娅一起参与这类活动了。”他长叹一声。 珀西还是紧紧搂着我，我眼泪根本停不下来，身体也跟着一下一下抽动。 这样近距离的恐怖感实在太强烈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到最后，他们竟然才开始执行鬼屋的标准活动。 辛西娅的嘴只会骗人，什么美好回忆，什么爱情升温，这简直是我不愿再回想的恐怖记忆之最。 想到这里，那个可怕的女人和肉泥的触感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把珀西抱得更紧了些，在他肩上蹭蹭。 他的身体抖动了两下，又停住了。 他肯定又想笑话我，我悲愤地想，但我真的很害怕。 我在他胸膛上打了一拳，“不许笑！” 好吧，哭得沙哑的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这下他真的笑出来了，“噗——咳咳！”珀西装模作样地假装自己只是嗓子痒，在我脑后抚摸着，“现在好点了吧？” “嗯。”我闷闷地回答。 那个森林仙女进来了，烦死了，看到他就不爽，我把脑袋埋在珀西颈窝上，拒绝让他出现在视线里。 “这是一张五折券和蜂蜜公爵的礼品卡，虽然你们没有通过，但是如果你女朋友，呃，没有那么害怕的话……” “哼！”我不满地发出声音。 森林仙女当做没听见，继续说：“后来的人可没有认出来那是拉托普斯的古代如尼文法阵，所以，这是额外奖励。” 珀西接过了折扣券和礼品卡，“谢谢。” “我们现在离开吗，还是你想再坐会儿呢，佩内洛？”他柔声问我。 “走吧，我不想待在这儿。”我动了动还有些发软的腿，和珀西一起离开。 “还是有点意外收获，”站在霍格莫德大街上时，珀西举起手里的两张卡片，对我笑着说，“你的围巾、发带和口红都能买了。” “没错！”我也开心起来，“还有蜂蜜公爵的一大袋糖果，我不用再买巧克力了，也不枉我受了这么大惊吓。” 珀西弯着眼睛，又在我头上摸了摸。啧，他干嘛总是摸我头，长得高了不起吗？ 我偏开脑袋，睨过去：“不要总摸我头，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 珀西挑眉，“你刚刚抱着我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还主动蹭过来呢。” 好生气！他就像一根臭竹竿，有什么了不起！ 我跳起来拍在他头上，双手抱胸，一脸挑衅。 珀西笑得更欢了，手掌又放在我头上，“小猫打人了。”还故意弯着腰低头，“这样会好一点吗，你刚刚看上去有点吃力。” “你烦死了！”我气恼得一拳狠狠砸到他肩上，就算珀西·韦斯莱变成了我的男朋友，他还是这么讨厌！ 我把他甩开独自走向风雅牌服装店，店里早就摆满了冬季服饰，围巾也有一个单独的货架，各种颜色各种花纹，五花八门，整齐排列在那。 不要有花纹的，我早就想好，要买一条灰粉色的围巾，但手却不受控制地摸向旁边那条红色的围巾。 嘿！我在想什么呢！ 我猛地缩回手，拿起灰粉色的围巾走向柜台。 其实红色确实挺好看的，嗯，也很配我，虽然我穿什么都好看。我好像一直都喜欢买冷色调的服饰，都没买过红色，橙色之类的暖色系…… 付完钱后，我提着那条红围巾走出风雅牌服装店。珀西和辛西娅正站在门口聊天，他们手里都拿了一袋子蜂蜜公爵的糖果。 一看到我，辛西娅笑得异常灿烂。 “没想到你们没通关也拿到了一张折扣券和礼品卡。”她咯咯笑个不停，“我当时正在树林里找线索呢，听到一阵非常凄惨的哭声，把我吓了一跳，旁边的人还在问，这就是鬼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损友！我木着脸不想理她。 “我有五张折扣券，分你两张，你的发带和口红是不是没买？”辛西娅过来挽着我的胳膊。 我勉为其难收下了那两张折扣券。 “麻烦你帮我一起拿到三把扫帚好吗，珀西？”辛西娅把手里的纸袋给他，“等会儿买完我们来找你。” 珀西接过辛西娅的纸袋离开了。 随后，辛西娅就看着我摇头咂嘴。 我白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通关的时候和那个森林仙女打听你们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她拖长了腔调，“真威风啊，级长珀西——” “好好说话！”我不满地拍了她一下。 “他竟然把那个女鬼击飞了。”辛西娅又发出了噗哧噗哧的笑声，“森林仙女说你抱着珀西嚎啕大哭，他一靠近就更大声，珀西可凶了，马上又要拿起魔杖给他也来一下。” “不过，森林仙女为什么是个男的，真是太难看了。” “可能因为这样更恐怖吧。”我回想起森林仙女那个扮相，嘴角抽了抽。 辛西娅摇头晃脑的：“怎么样，我的建议还是很靠谱的对不对？多有纪念意义的回忆啊，从不违反规定的珀西竟然在校外用了魔法，他可是要今年暑假才成年呢！” 我轻哼一声，“就算是这样，这仍然是一点也不美好的回忆，我觉得今晚我一定会做噩梦。我再也不要同意你的建议去鬼屋了。” “珀西也这么说，他真讨厌，还对我摆架子教训我。他语气真不好，说：‘你明明知道佩内洛害怕，还要故意激她玩这些。’” “难道不是吗？”我抬起下巴。 “你不要偷笑啊。”辛西娅把冰冷的手指放进我脖子里，冰得我打了激灵。 “你干什么呀！本来就是，他们真是过分，我还以为真的就是取个箱子就好，没想到最后关头竟然才开始吓人。”我气愤地说。 “其实，对你来说，路径上应该更吓人，”辛西娅看上去有点无语，“谁知道你们俩拿着那么点线索就自信满满去终点了，关键还猜对了。” “那是我们聪明。”我哼哼着。 其实这次吓人的鬼屋还是有一点效果的。 至少万圣晚宴结束后，当我看到被倒吊在火把支架上的洛丽丝夫人时，勉强忍住了喉咙里的尖叫，没有当众失态。 它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着，特别骇人。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斯莱特林二年级那个马尔福大声说。 第19章 ================== 19 密室的传说悄声无息地就在霍格沃茨传开了。 “萨拉查·斯莱特林竟然在学校里修建了密室，还放着要清理麻瓜血统的怪物！”辛西娅双眼放光，“之前我听说过这个传闻，可是那个巫师说得太离谱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她那个样子，恨不得马上来次城堡大探险。 “那是真的会有危险的，你别太不当回事了，”我提醒道。 相比其他人有些怀疑的态度，我也认为这间密室真实存在。 “萨拉查·斯莱特林真是疯了，居然能想出在城堡里养可怕的怪物来攻击学生。” 可以肯定，今年不会太平了，还好不是o.w.l.s年，不然我一定会崩溃。 珀西这些天有些心烦，那只猫的惨状似乎把他的小妹妹金妮吓坏了，他告诉我，金妮这些天总是因害怕韦斯莱和波特被开除而哭泣——事发时波特他们三个就在洛丽丝夫人旁边，学校里已经开始悄悄流传那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哈利·波特。 这个流言真的很傻，可还是那么多人相信。 当然，事情还在变得更糟，因为昨天晚上，格兰芬多的一个一年级学生克里维也被石化了。据说他是波特的崇拜者，总是缠着他，有人看到过波特对他发火。 这下更多人认为他就是放出怪物的那个继承人了。 辛西娅像是着了迷，泡在图书馆里把所有与萨拉查·斯莱特林相关的书籍都翻出来。 “那些人也是很傻，又不是只有《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才有记载。”她不屑地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生平往事都有好多个版本了，幸好我还记得大概哪些书里有写。” “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发现自己的继承人居然是个格兰芬多，会不会气疯？”我眨眨眼睛，脑子开始发散。 “你觉得是他吗？”辛西娅抬起头，激动地靠过来，“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我认为不是波特，”我想了想，“那些血字才一英尺高，虽然波特比较瘦小，但那字也太矮了一点，不符合他的书写高度。更何况，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清理麻瓜血统的必要。” 第16章 “有人说他被麻瓜虐待。”辛西娅不停在书里翻找着，“不过我也不认为是波特，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他，那不正好更方便那个真正的继承人在暗地行动了吗？” “老实说我比较同情两位学生会主席，虽然级长们也一样繁忙，可他们最近真是忙得要疯了。”我重新打开那本《奇妙的变形》，再次为麦格教授的论文头疼起来。 珀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我刚想好论文的切入点，准备拿出羊皮纸写下开头，才发现他在旁边看书呢！ “你来了怎么不说话？” “你看得很专心，我不想打扰你的思路。”他又弯着眼睛在我头上摸了摸。 他怎么回事？ 我不爽地偏开头，还真摸上瘾了吗？从那天霍格莫德之后，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摸我头发。 可珀西竟然学会了新招数。 “一早起床我就在忙科林的事情，真是累坏了。”他长叹一声，“摸摸佩内洛柔软丝滑的头发真的会让人放松下来。” 他怎么还会卖惨了？！他之前可喜欢教授们给他安排工作的，恨不得24小时待命。 “那，就一下，”我强调，“这是看你可怜才同意的，只准一下。” 辛西娅砸着嘴抱起书到旁边的桌上去了。 珀西真烦人！我又在辛西娅面前出丑了！ 他伸出手，却把我抱在怀里，悄悄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抬头看过去，他咧着嘴笑得正欢。 骗子！ “你想写什么？” 在我发火前，他帮我把羊皮纸拿出来。 “哺乳动物骨骼在变形中的转化。” “不错的选题，麦格教授会喜欢的。” “还用你说，”我轻哼一声，“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我不再说话，专心写着论文，论文这个东西，一定要在灵感充沛的情况下一气呵成，不然后面就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珀西看了看表：“我得先走了，麦格教授还交代了我工作。” 我举起左手挥了挥，还低头忙着我的论文。 珀西又趁机在我脑袋上摸了摸，要不是我很忙，一定要给他鼻子一拳。 因为密室的怪物，级长们的巡逻工作变得更重了，但这对我和珀西来说并不算什么坏事。或者说，这样的安排极大方便了我们约会。 每天我们都趁机在不同的空教室约会，短短一个月，我们的吻技飞速进步。 为了防止珀西那对双胞胎弟弟知道恋情后捉弄他，在人多的时候我们正经得像是不熟的普通同学。 女生学生会主席卡琳娜还私下对我说，她觉得我们两个真是敬业，不把恋情带到级长工作中来，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我只好厚着脸皮接受夸奖。 把这件事告诉珀西的时候，我们正坐在四楼的空教室里写作业，“偶尔我觉得，我们两个可真像是在扮演麻瓜小说里不受家人祝福的可怜情侣，只能偷偷摸摸见面。” “扮演恶毒反派的，就是你的那几个兄弟。”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显出那堆双胞胎穿着华丽的衣裙做出鄙夷的表情，而珀西就像是辛德瑞拉跪在地上擦地板，“噗——” 哦梅林，请原谅我，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但真的太好笑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倒在珀西身上笑个不停。 珀西无奈地看着我，看到他的脸，我更忍不住了。 “你整天到底都在想什么呢？”珀西捏住我的脸颊，“拥有奇思妙想的拉文克劳。” “毫无想象力的格兰芬多。”我回敬他，“你太没有幽默细胞了，这要失去多少快乐啊！” “我已经很快乐了。”珀西认真地说，“不需要用一些奇怪的笑话来证明快乐存在。” “真受不了你了！”他总是这么严肃正经，可太让人不爽了。 珀西又重新低头写着魔药论文，我灵机一动，模仿恐怖片里对着他的后脖颈轻轻吹了一口气。 珀西像个受惊的兔子一下跳起来，惊慌地看着我。 “这么可怕吗？”他这么大的反应真让人意想不到。 “在鬼屋我都没有你这么害怕呢。胆小鬼珀西。”他气得涨红了脸，我又发现了他的一个新弱点，太好了！ 珀西重新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为了不让他的自尊受挫，我努力抿着唇，不让笑意太过明显。 “我有时候觉得，你可真是笨蛋。”珀西幽幽说。 他在开什么玩笑？ 笨蛋？谁？我？ 看到我一下垮下来的脸，珀西也笑起来，偏着头问我：“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我才没有！” “可是你的嘴巴噘得那么高，都能挂东西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珀西一下凑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印在唇上，直到耳垂传来一个温凉柔软的触感，还有东西在上面磨了磨，有点痒，有点麻，真奇怪。 我看着教室墙壁上投进来的星星点点的阳光，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珀西重新坐直身子，挑着眉说，“你现在可真像个熟透的西红柿。” “珀西·韦斯莱！”我握着拳头狠狠砸过去，他伸手包住了我的手，我竟然抽不出来。 他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可不怕鬼，佩内洛。”珀西用另一只手摘掉眼镜，含住我的嘴唇。 这很不一样，和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样。 珀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舌尖在我的上颚打圈舔舐，轻柔又强势，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周围的空气都吸走了。手在我的颈后滑动，用一种不算轻柔却也不会疼痛的力道顺着椎骨来回按揉，酥麻感从脖子沿着脊椎往下，像是触电般，好像有人突然有人对我施了一个软腿咒。 晕乎乎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我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为什么明明都是同一起跑点，他进步比我快这么多？ 第20章 ================== 圣诞假期佩内洛又留校了，珀西也是一样。目的是为了多些时间相处，以及在这样的关头帮老师们照看学生。 大部分学生早就迫不及待地买票离开学校。圣诞假期前赫奇帕奇的芬列里也被石化了，和他一起受到攻击的还有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这把大家吓坏了，毕竟，没有人想到幽灵也会受到攻击。 虽然五年级前佩内洛从未留过校，但是据她所知，今年应该是留校人数最少的一年，那个密室里的怪兽实在让人胆寒。 但或许是怪兽也要过圣诞节，整个假期都没有什么异常，佩内洛和珀西天天在不同的空教室里写作业，顺便约会，平淡无奇。 空教室约会比起图书馆来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不会有一个发出的声音稍微大声一点就跑来瞪眼的平斯夫人。 但空教室还是有缺点的，真的很冷，尤其是今天这间大教室，窗户外吹进来的狂风感觉能把人的脑袋都冻住。 佩内洛已经裹上了最厚的斗篷，围巾和毛衣也没落下，旁边还放着一簇火焰。就算把手放在火上烤得温暖，拿下来不到五分钟就又变得冷冰冰的。 “太冷了！”她扔下羽毛笔抱怨，“写两句话就感觉手指僵住了，下次不许来这里了。” 珀西握住了她的手，很温暖。为什么同样的条件下他的手这么热？不，他明明坐的在窗户那边，男孩们身体里是随时都有一簇火焰吗？ 他还在专心写那篇变形术论文，佩内洛起了坏心，悄悄把左手伸进他围巾里。 珀西果然被她冰块一样的手指激得一抖。太有趣了，怪不得他的双胞胎弟弟那么喜欢恶作剧，成功后的快乐果然让人沉醉。 他看上去非常无奈，“你现在越来越调皮了，佩内洛。你是三岁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穿这么少是不是冷了，我在关心你呢！”佩内洛振振有词，“你可别冤枉我。” 珀西揪住了她的脸。 啪！佩内洛把他的手拍开。 “你都把我脸掐大了一圈！还掐！” “又不让摸头也不让摸脸，你可真霸道。”珀西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跟他在人前可真是两模两样。 “你总是用一种看小动物的眼神看我，我才不同意呢！再这样你连手也别想牵了。”佩内洛轻哼一声。 珀西又咧开嘴笑个不停，都能看见十二颗牙齿了。他是不是疯了？整天就知道笑，果然他们就是应该学习悲伤咒才对，他太需要这个咒语了。或者她应该买点伤心虫糖蜜悄悄放进他嘴里。 “不许笑了！”佩内洛恼怒地说，“再笑我就回公共休息室了。” 珀西笑得更欢了。 啊啊啊，讨厌的韦斯莱！ 佩内洛站起来就想收拾东西离开。 珀西突然伸手一拉，佩内洛一下向后倒去，跌坐在他腿上。 “你想吓死我吗！”她瞪着他，“知不知道向后倒是最让人没安全感的？” 第17章 “抱歉。”珀西眨眨眼，“我只是想说，你的新围巾真好看，还有这个发带，也很好看，特别适合你。” 佩内洛喉咙里喷发的怒气突然哑火了。今天她戴着上次去霍格莫德买的那条红色围巾，发带是珀西送的圣诞礼物，也是红色的。 “算、算你有眼光吧。”她的眼睛转到旁边的桌子上。 这个人又开始闷声大笑了。有完没完！ 佩内洛捂住了珀西的嘴，恶狠狠威胁道：“你这样会失去女朋友的！” 他把她的手拿下，眼睛像是流出蜜来，“我不太想失去我的女朋友。” 说完他就亲了亲她的手指，吓得佩内洛猛地缩回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你做什么呀！” 她红着脸眨着眼睛，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珀西环在佩内洛身后的手往回拢，吻上了她的嘴唇。 好吧，佩内洛的怒气彻底消失了。 吱呀—— 教室的门被推开了，缺氧让人的大脑比平时反应慢了半拍。 是金妮·韦斯莱，珀西的妹妹。 佩内洛瞪大了眼睛，一下跳起来。 珀西看样子似乎也被这个情况吓到，两秒后才猛地跑过去把门关上。他的脸比头发还要红，握着拳头装模作样咳嗽两声，“金妮，你怎么在这儿？” 金妮看上去似乎也很吃惊，“我、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呃，这是佩内洛。我的女朋友。”珀西终于想起了站在旁边的佩内洛，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尴尬变得淡然，毕竟这两兄妹看上去比她尴尬多了。 “你好，佩内洛。”金妮羞涩地说。 “你好，金妮。”佩内洛笑眯眯地看着她，随后对珀西说，“我先走了，你们聊。” 她迈着欢快的步子回到公共休息室，在脑中回味刚刚珀西的糗样，不得不说，那实在有些让人开心。 圣诞假期结束后，辛西娅刚回来就被佩内洛抓住听完了整个故事，不出意料地和她笑作一团。 “珀西真是太可怜了。”辛西娅擦了擦干燥的眼角，“那对双胞胎弟弟捉弄他，你这个女朋友也总是欺负他，还被妹妹撞见偷偷约会。” “我才没有欺负他，是他总是欺负我！”佩内洛不满地说，“他简直把我当小孩逗！不对，把我当宠物逗！总是仗着身高俯视我，真是烦人！” 辛西娅跟本不相信她的话。在她看来，佩内洛完全仗着珀西的喜欢为所欲为，珀西在她面前简直没脾气，什么都说好，连最为专注的时候被她打断也不发火。之前准备o.w.l.s的时候，其他人在旁边呼吸大声了点就要被珀西呵斥，当然，也包括辛西娅。 辛西娅这个电灯泡回来后，加入了补作业的队伍，当然，补作业的人只有她，珀西正拉着佩内洛一起复习浣熊变形呢。 虽然没有珀西那么有天赋，但佩内洛的变形术并不差。可她总对自己的变形抱着一种很大可能会失败的想法，导致她总要经历无数次失败才能成功。 珀西就是在试图为她纠正这个想法。 可是面对变形术的佩内洛总是非常急躁，连带的，对珀西这个老师的态度很不好。 “不练了。”佩内洛气呼呼地勾出凳子坐下。 “我们才练了三遍。”珀西耐心地说。 “我不要练了，你一直在指责我！” “我没有指责你，我只是客观地给你指出问题所在。” “你那个语气完全就是在说我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地方都要出错！”佩内洛双手抱胸，非常不配合。 辛西娅停下了赶作业的手，看起热闹。 “我没有那么说，”珀西长叹一声，“我明明一直在夸你，你只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你可以做得很好的。” 佩内洛还在反驳。“那都是找补的借口。” “那你想怎么样呢？”珀西问。 “我要回去了。”佩内洛说，“我要回寝室睡觉。” 珀西拿出一块蜂蜜公爵的牛奶巧克力，“再练两次怎么样？你不是说巧克力吃完了？下次去霍格莫德还要一个月呢。” 佩内洛眨眨眼，“好吧，只能两次。” “成功才行。” 她对珀西怒目而视。 珀西的嘴角微微上扬，“必须成功，你可以的。” 辛西娅在旁边憋笑憋得快要爆炸了。 看着面前那只浣熊成功变成小象，珀西夸赞道：“你看，我说了，你明明就可以做得很好的。” “我本来就做得很好。”佩内洛哼道，但全身都透着快活，她的尾巴又翘到天上了。 珀西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都说了——” 她的嘴巴被堵住了。 “哎呀，你们能不能考虑下还坐在旁边的我！”辛西娅捂着眼睛大叫。 佩内洛的脸烧得能煎鸡蛋了，她狠狠踩了珀西一脚，拖着辛西娅跑出教室。 第21章 ================== 那个斯莱特林继承人好像被变得严密的巡查吓住了。开学这么久也没有再发生新的攻击事件。 这也是件好事。只等斯普劳特教授那些曼德拉草成熟，之前被石化的人就能恢复了。 情人节这天，那位获得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奖的洛哈特教授不仅把礼堂和门厅布置得一片粉红，还带了一群丑陋的爱神小精灵为大家送情人节卡片。 那些小爱神根本不看场合，随时闯入课堂，有些还有配乐。老师们的脸色简难看到极点。 原本佩内洛对这样的事情不会怎么在意的，甚至还想要看看热闹，那些在课上收到配乐卡片的人全都恨不得钻进地板里。 但那是原本，前提是不要涉及到她。 当着全班人，佩内洛被小爱神拦住，并且死死拽着她的长袍，可以肯定，要是她敢逃跑，小爱神一定会扯烂她的长袍。 “你有一个配乐的卡片，佩内洛·克里瓦特。”小爱神大声说，并且已经架起背上的琴弹奏起来。 佩内洛根本没有听卡片说了什么，她的余光一直盯着讲台上的弗立维教授，她最最敬爱的院长。 这是在太丢人了！ 佩内洛接过小爱神的卡片就塞进书包里，佯装淡定，但她的脸颊已经红得和珀西的头发一样了。 辛西娅在旁边笑得太开朗了，直到下课还在重复卡片上那句：“看到你我的心就像被魔鬼网缠住的蝴蝶。” “你再说我们的友谊就要结束了！”佩内洛羞恼地瞪着她。 “太可惜了，为什么偏偏是魔咒课。”辛西娅还在咯咯大笑。 弗立维教授接受所有拿到o.w.l.s证书的学生，导致选择这门课的学生很多。魔咒课和以前一样，还是分成两个班进行，恰巧，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不在一个班。 “幸好他没在，不然我真是没脸见人了！”佩内洛咬着牙说。 佩内洛还收到了好些卡片，大部分都署名了。因为他们的低调，许多人都不知道珀西和她在交往呢。 “真希望草药课上你还能收到这样一封配乐的卡片。”辛西娅非常没有姐妹情。 草药课上，佩内洛提心吊胆了好半天，生怕真有小爱神冲进来。直到下课，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佩内洛？整节课都心神不宁的。”珀西关切地问。 “没事。”佩内洛摇摇头，捂紧了书包，想要赶快回公共休息室把那些卡片处理掉。 很不幸，她似乎放心太早了。 “佩内洛，我喜欢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面前的帕特尔对她笑得灿烂，他是个很活泼开朗的赫奇帕奇男生。 “抱歉，帕特尔。”佩内洛感觉旁边的珀西身上正在散发可怕的黑气。 帕特尔看上去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没关系，是我太唐突了。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对不对？” “呃，当然。”佩内洛挤出微笑，内心盼望他赶紧离开。 “这个给你，请你千万要收下。”帕特尔将手里的卡片塞给她，转身离开。 “你收下他的卡片做什么？就应该直接拒绝他，你有男朋友了。”珀西立刻不满地开口了。 “不是你说的，我们不要告诉别人吗？”佩内洛歪头说。 珀西的脸涨红了，看起来应该是气的。 佩内洛有些想笑。 “走吧，格兰芬多的级长，该去礼堂用餐了。”她率先迈开脚步。 珀西很快就追上来，“等会儿吃完晚餐我在五楼教室等你。” 与辛西娅分别后，佩内洛磨磨蹭蹭来到五楼教室。珀西坐在第一排桌后，罕见的，他没有看书，而是在发呆。 “你好，韦斯莱。”佩内洛拖出一张板凳，坐在他对面。 珀西似乎没能反应过来，“韦斯莱？”他皱着眉头，“为什么又是韦斯莱？” “因为我们不太熟呀！”佩内洛笑着说。 珀西脸上更加郁闷了。 第18章 佩内洛愉快地拍拍他那头凌乱的卷发，“别难过，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他嘟囔着，“我明明是你男朋友，那些人真没眼色。” “人家又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佩内洛踩着板凳坐在桌上，歪着头问，“你怎么因为这事心情不好呀？未来魔法部长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被调动情绪。” “你又在故意捉弄我。”珀西没好气地说，“那些贺卡呢？” “扔了。”佩内洛眼睛也不眨地回答，悄悄把书包挪到身后。 “看来是没扔了。”珀西了然地说。 佩内洛和他对视着，谁也不肯眨眼。突然，珀西跳起来一下从她身后把书包抢走，佩内洛的反应很快，却还是比他慢一步。 “谁准你拿我书包的？”佩内洛抓住他的领带，凶巴巴地问。 “我要行使男友的权利。”珀西昂着头，很不可一世。他伸手一摸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叠情人节贺卡，板着脸盯着佩内洛。 佩内洛气鼓鼓地瞪过去，转念一想，有了一个主意。 “你不是说扔了？”珀西开始兴师问罪了。 “我打算扔，又没说已经扔了。”佩内洛把脚下的板凳挪得更近些，凑到珀西跟前，手已经抓住她的书包。“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快把书包给我。” “里面肯定还有，我要全部拿走。”珀西毫不相让，紧紧拽着书包。 佩内洛微微一笑，突然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珀西猛地一抖，肉眼可见地又变成了石像，佩内洛立刻扯回书包，跑到门口，离开前得意地做了个鬼脸，“你还差得远呢，珀西·韦斯莱。” 教室门砰一下关上，佩内洛脚步飞快，急匆匆跑回拉文克劳塔楼。她很快就找到在公共休息室图书馆里看书的帕克，他是六年级的男生级长。 “你帮我巡逻两次，后面两次我还你怎么样？” “当然可以。”帕克爽快地答应了。 佩内洛和珀西玩起了捉迷藏。上课时总是坐得离他很远，下课后又飞速跑走，绝不给他抓住自己的机会。 几天下来，辛西娅先按捺不住了。 “你又做了什么？你自己倒是跑得飞快，这两天珀西真是找了一切机会堵我，想要知道你去了哪里。” 佩内洛不敢回答，在辛西娅可怕的眼神中，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可能会让他恼羞成怒的事情。” 辛西娅眯起眼睛，“是什么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上次，上次莉安说，她和埃里克接吻的那个事情……”佩内洛勾着手指，眨着眼睛看她，“她不是说，埃里克整个人立刻就变红了，我也实践了一下，嗯，为了抢回书包，然后我就跑了。” 辛西娅一言难尽地说：“你可真聪明。” “确实挺有效的嘛，他整个人都傻了，就是反应过来后肯定要恼。”佩内洛握住她的手，“你可千万要救我，拖住珀西就靠你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我尽量吧。”辛西娅翻了个白眼，“那可是珀西，你总会被抓住的。” “过几天他会平静一点。”佩内洛笑嘻嘻地说，“我都让帕克帮我巡逻了。” 第22章 ================== 帕克连续巡逻一个星期后，佩内洛也不忍心让他太过辛苦，便让他休息，自己独自巡逻下星期。 这意味着，她需要小心注意珀西的行踪，避免和他撞上。 与开始以为的完全不同，佩内洛躲着珀西一星期后，他看上去不仅没有消气，反倒是更恼怒了——尤其是每次佩内洛都会在他冲过来的前一秒溜走。 可能珀西一开始只是有些羞恼，演变到现在，是真的生气了。佩内洛更不敢面对他了。 开学到现在，城堡一直很平静，佩内洛的胆子也变大，之前一个人不太敢经过的角落也开始查看。 珀西和格兰芬多的女生级长乔纳森同样是一人巡逻一天。佩内洛问过帕克，昨天是珀西，今天一定是乔纳森在了。 佩内洛悠闲地在走廊上晃悠，还有兴致看窗外的星空，踏着明月洒进来的银辉，很有一番滋味。 前面有脚步声传来，拐角处走来一个人。 佩内洛顿住了，是珀西。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那双面对她时一向温和的蓝眼睛现在显得非常冷酷，有点吓人。 她后退一步，转身就跑。 “速速禁锢！” 她被捆住了。 佩内洛惊恐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脑子里开始疯狂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她的另一个朋友莉安·史密斯是怎么说的？ “你还要跑吗？”珀西站在她面前，轻声问。 “你不要这么吓人的话。”佩内洛表情无辜。 珀西拿着魔杖的手一动，佩内洛的束缚解开了。“这几天你一直躲着我，佩内洛。”他看上去非常非常不高兴，嘴角僵硬地垂下，语气生硬。 在他还要开口时，佩内洛扑过去环住他的脖子，吻了过去。 珀西先是一愣，随后拥紧她，加深了这个吻。他确实是生气了，以前在佩内洛有些无力时，他会停下的。可现在，他搂着她的腰不让她逃离，向旁边一带，她的后背撞在石墙上。要不是他及时护着她的头，这会儿她一定开始眼花了。 佩内洛大口大口吸取空气，珀西埋在她颈窝，粗重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激起一层涟漪。 “我又没有对你说重话，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珀西的语气听上去很委屈。 佩内洛拍拍他的脸颊，“可是你在生气呀，我害怕。” “我没生气了。”珀西认真地看着她说，“别跑了。” “那我不跑了。”佩内洛眨眨眼，坏心眼地又亲了亲他的喉结。 珀西又僵住了，随后迎接她的是一个激烈的吻。 好吧，过程有点出乎意外，不过他们这场追逐游戏总算是画上句号了。 复活节假期一到，大家又要开始准备紧张地复习了。 佩内洛与珀西、辛西娅坐在图书馆靠窗的那个老位置，写着教授们布置的假期作业。 佩内洛非常专心地投入在魔药论文里，斯内普教授的要求实在严格，稍有一点瑕疵都会被那张冰冷的嘴毫不留情地贬低。 写好后，她照例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魁地奇球场总是能看到那些穿红色的人影。 “他们这么努力，或许能拿到魁地奇杯。”辛西娅也凑过来，“这样的话，格兰芬多至少能加上一百五十分呢，要是分差太大，说不定会更多。” 佩内洛回想着大厅里那个沙漏现在的分数，“那样的话，格兰芬多的分数就会和我们差不多。不行，我一定要拿到学院杯！” “只能在教授们手里多拿点分数，你好好写论文，不管怎么说，五分五分攒起来还是很可观的。” “今年格兰芬多肯定能蝉联学院杯。”珀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下笔，加入进来，他得意洋洋地说，“魁地奇杯是我们的，学院杯也会是我们的。你们能加到的分数，我只会加更多。” “谁说的！”佩内洛不高兴地反驳，“格兰芬多的加分赶不上扣分，昨天我就抓了三个夜游的低年级，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们肯定会被扣十五分！” “就算你没有手下留情，我们也能很快把分数赢回来，那对我们来说太容易了。别忘了，我们还有哈利。”珀西满不在意。 “你以为他还会像去年一样在最后给学院加上一百多分吗？”佩内洛咬着牙问。 “就算没有那样的大事，我们拿学院杯也很有希望。”珀西也毫不相让。 佩内洛恼火地看着他，“你走开，不要和我们坐在一起。” “为什么？”珀西疑惑地问。 “我不和格兰芬多说话！”佩内洛一字一顿说。 回公共休息室一路上辛西娅都在笑。 “不许和他一起复习了，你要有点学院荣誉感！”佩内洛气愤地告诉她，“绝对不允许找他！” “哈哈哈哈好，我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哈……” 辛西娅被佩内洛瞪了一眼，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可怜的珀西，又被迁怒了。” “才不是迁怒！他故意挑衅！”佩内洛已经把珀西骂了一路。 假期过后的魁地奇比赛她都不愿意去看了。 星期六的早上，全校都开始往魁地奇球场走去，佩内洛坚决地拒绝了辛西娅的邀请，决定去图书馆借书。 “佩内洛，比赛结束后我就来找你，你要等我好吗？辛西娅说你这两天在查变形术论文的资料，我来帮你，别生气了。”珀西匆匆说完就着急地跑出门厅。 佩内洛轻哼一声，转身走上大理石楼梯。 《变形转换的思维》《变形奥秘》、《物种跨越》……佩内洛抽出需要的书，登记好就准备回公共休息室。 “等等——” 第19章 一只手拉住了她。 一个长着龅牙，有一头凌乱又蓬松的棕色头发的女孩。 用她还算不错的记忆力保证，这个女孩叫做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二年级。她挺聪明，弗立维教授很喜欢她。 只是，又是格兰芬多。 佩内洛微微叹气，“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密室的怪物，我想，可能是蛇怪。” “什么？”佩内洛惊讶地看着她。 “看到蛇怪的眼睛会致命，刚刚——刚刚怪物可能又被放出来了，我想，如果我们要离开，最好是先用镜子查看一下拐角后，这样更安全。”赫敏说。 “当然可以。”佩内洛爽快地答应了，看向赫敏的眼神变得温和许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得立刻报告教授，这事关重大。” 她们两个凑在一块，赫敏举起镜子，调整了一下角度，一只黄色大眼睛出现在镜子里，一阵眩晕和刺痛，佩内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23章 ================== 佩内洛从黑暗中渐渐苏醒，僵硬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周围的走动声不停，有点吵闹。 她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灯光。 “佩内洛，你醒了！”珀西用力拥抱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在身体里，屋子好像在颤动，不，那是他的身体在微微抖动。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只有你一个人还没有醒过来了，我真是担心，那个药剂会不会没起作用。” 珀西的反应实在让佩内洛有些冲击。 “发生什么了？”好不容易感觉珀西稍微平静一点，佩内洛才开口问道。 “比赛还没开始，麦格教授就来了。她说，你和赫敏都被石化了。”珀西松开她，抚摸着她重新变得温热的脸颊。 佩内洛这才发现，他的眼眶竟然红了，她愣愣地看着珀西。 “密室的蛇怪今天带走了金妮……哈利杀了蛇怪，把她救出来……曼德拉草也成熟了，你一直没醒……爸爸妈妈也在……”他语无伦次地说。 珀西什么时候这么慌乱过。 佩内洛握住他的手，“看来这件事圆满解决了，那个怪物果然是蛇怪。格兰杰确实很聪明。” 珀西轻轻点头，视线就没有挪开过，一直盯着她。 “被石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瞬间，刺痛感一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佩内洛轻快地说，“别担心了。” 珀西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动静大得她都能听到，看样子他真是担心坏了。佩内洛捧着他的脸颊，吻上有些冰凉的唇瓣，珀西温柔地回应她，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与惊喜，逐渐掌握主动。 “哦！梅林！” 旁边的惊呼声打断了他们。 一个矮胖的红发褐眼女巫半张着嘴，脸上的惊讶怎么也收不住。她旁边是一个有啤酒肚的高挑秃顶男巫，同样拥有一头红发，眼睛和珀西一样，是深邃的蓝色。 “珀、珀西……这是……”韦斯莱夫人的眼睛灵活地在两人之间打转。 佩内洛立刻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社交微笑，手悄悄在背后狠狠掐了一把珀西。 “爸爸，妈妈。”珀西站起来，脖子后面已经通红一片。 “这是佩内洛，佩内洛·克里瓦特，我的女朋友。”他牵着佩内洛的手，佩内洛借力也站到地面。 “你们好，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 “你好，佩内洛。”韦斯莱夫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温情慈爱地看着她，“哦，你还是个级长，一个格兰芬多？” 她明显看见了佩内洛校袍上别上的徽章。 “一个拉文克劳，韦斯莱夫人。”佩内洛笑着说，“很抱歉，虽然都是塔楼，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还是有一点距离的。” “啊，这真是太好了。”韦斯莱夫人高兴地说，她握住了佩内洛的手，“真是个好孩子，珀西是全家最让人省心的孩子，他一直都很优秀，再优秀不过了，拿到了十二张o.w.l.s证书，和他的哥哥比尔一样！真好，真好，你们两个可真般配。” “妈妈，我们得去参加宴会了。”珀西身体的温度都快能烤土豆了，连交握的手都变得红红的。 佩内洛在一边偷笑。 离开校医院后，珀西缓了好一会儿，“你不要介意，妈妈她只是太高兴了，有些热情，你知道的，一个格兰芬多。” “我没介意，她很有趣，你妈妈很和善。”佩内洛弯着眼睛，“我们全家都是拉文克劳，你们全家都是格兰芬多，这可真是完全不一样的家庭氛围。” 珀西的神色变得柔和，“以后我们家就是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结合了。” “你在说什么呢！”佩内洛的脸颊开始发烫了，“我可没答应。” “你总会答应的。”他这个自信满满的样子，倒确实像个传统意义上的格兰芬多了。 学院杯真的又是格兰芬多的。礼堂已经布满了金色和红色的旗帜和装饰，格兰芬多狮子正挂在教职工桌后面的墙上。 辛西娅对着佩内洛又亲又抱，“你可真吓死我了，才半小时，我就在校医院的病床上看见那个浑身僵硬的你。” “其实还好，没受什么苦。”佩内洛拍拍她的背。 “波特和韦斯莱——那个罗恩，他们去了密室，邓布利多给他们一人加了200分，还给他们颁发了特殊贡献奖。” 佩内洛幽幽叹气，“看来我只能接受今年的失败了。” “你和珀西那点别扭完全没必要，反正又是你输。”辛西娅笑道。 “下次我们一定要拿到学院杯！”佩内洛捏着拳头放话。 离开学校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珀西一直陪佩内洛与拉文克劳的朋友们坐在一起。 她们正讨论着暑假去哪里玩，辛西娅打算去爱尔兰探险，四月的幻影显形考试题她已经通过了。 很遗憾，虽然佩内洛和珀西都学得很好，也只能等到十月参加幻影显形考试，四月份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成年，况且佩内洛还被石化了。 到达国王十字车站时，珀西牵着佩内洛往外走。 “不担心被你那几个弟弟看到了？”佩内洛打趣他。 “看到就看到吧，大不了又被取笑，”珀西嘟囔着，“妈妈不会保密的，还有金妮，她肯定告诉他们了。” 韦斯莱一家那堆红发还是那么显眼，珀西却没有立刻过去，他转身看向佩内洛，有些忐忑地开口：“你可以给我一张照片吗，佩内洛？” “照片？”佩内洛有些诧异，看着他期待的眼睛，她弯起嘴角，“回家后你让赫梅斯来找我吧。” “小心保管，要是弄丢了，我可不会再给你。”佩内洛高傲地说。 “我不会弄丢的。”珀西轻松地笑起来，眼下都挤出小小的褶皱，他认真地保证，“我会非常仔细爱护那张照片的。” “你本来就应该仔细认真地爱护那张照片。”佩内洛哼道，她转身就要离开，又被珀西拉住。 见她又扬起眉毛，珀西赶紧说，“还有一件事。”他轻轻吻在她眉间，“我会想你的，佩内洛。” “嗯，知道了。”佩内洛镇定地说，拎着箱子走向等在一旁的母亲。 “你耳朵可真红，佩内洛。”索菲娅笑着说。 “我有点热。”佩内洛回道。 “啊，我明白，这里人可真是太多了。”善良的母亲还是放过了女儿。 …… 最后一个暑假，明年这时候她就需要为求职奔波了。 佩内洛躺在沙发上，惬意地晃着腿，一边吃甜甜的草莓一边看小说。 暑假过去快一个月，她一次也没出过门，整天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陪外祖母说话。 “安妮想约你去看电影呢，佩内洛，你要去吗？”外祖母从门外伸进来问。 “去！”佩内洛说，她确实可以出门逛逛了。 看完电影回家后，一直猫头鹰飞进佩内洛的窗户。 它带来了一封信，一封印有霍格沃茨漆印的信。 佩内洛拿起那封沉甸甸的信件，不用打开，她就知道里面一定有一枚女生学生会主席徽章。 “外祖母，来陪我拆信吧！”佩内洛拿着信封跑到楼下。 “好呀。”她和蔼地看着佩内洛，“是什么信？” “霍格沃茨的信！这么重，里面肯定不是只有羊皮纸。” 佩内洛打开信封，将里面折叠的羊皮纸拿出来，那是她的开学通知和书单，另外，她从信封里倒出一枚闪亮的金色徽章。 “看！女生学生会主席，就是我！”佩内洛骄傲地抬起脸，把徽章别在左胸口，“怎么样？” “非常不错，真气派！”外祖母很配合，高兴得笑眯了眼，“不愧是我们的佩内洛，你是最优秀的孩子。” “也还好。”佩内洛高高扬起嘴角。 外祖母只说要好好庆祝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去摘了许多新鲜草莓，要为佩内洛做草莓挞和蛋糕。 第20章 珀西的信很快就来了，赫梅斯带着一封厚厚的信从遥远的埃及飞到英格兰，落地后足足喝下一整碗水。 佩内洛： 埃及非常美，比尔带我们参观了所有金字塔，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符咒和法阵，据说，他们当时解咒也花了不少功夫。有一座金字塔是属于一对恋人，墙壁上画满了符咒，看久了还会让人头晕眼花，比尔说这对恋人为了永生永世在一起，在墙壁上面刻下法阵，很多情侣会在这里许下诺言。我真想带你来这里看看。 我收到了学校的信，他们选我为男生学生会主席了，那枚徽章非常漂亮！我知道你假期没有订阅《预言家日报》，特意向他们多要了一份照片，这是我们全家在金字塔前为报纸拍下的，我们要开学前才回到伦敦，如果你愿意，可以与我在对角巷见面吗？非常想念你。 爱你的，珀西。 照片是韦斯莱一家人穿着当地服装在金字塔前拍的，珀西的帽子上别着那枚亮闪闪的学生会主席徽章，那副得意的模样，令人忍不住发笑。 七月下旬，韦斯莱先生中了预言家日报大奖，一拿到那笔钱，他们就决定全家去埃及看望珀西的大哥比尔，在哪里进行一个月的旅行。 珀西假期每天给佩内洛写信的计划被迫终止，赫梅斯这么奔波会累死的。 佩内洛眨眨眼，提笔在纸上写道：“珀西：恭喜你，男生学生会主席确实很酷，我已经和辛西娅约好下星期去对角巷，开学见。祝你玩得开心。佩内洛。” 看着赫梅斯带上信消失在天边，佩内洛躺在床上想象了一下珀西收到信时失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第24章 ================== 九月一日，佩内洛与辛西娅在国王十字车站门口碰面，看着辛西娅深了一个度的皮肤，佩内洛咂嘴感叹：“你看上去不像是去了爱尔兰，更像是去了巴西。” “不，我去了西班牙。”辛西娅快活地说，“爱尔兰待不了太久，我就换了个地方。我真应该邀请你一起，里面有许多符咒我都不认识。” “你只是想我帮你解符咒。”佩内洛拖着声音说。 “嘿，我也想和你一起旅行呢！”辛西娅打了她一下。 有点疼，一个暑假过去，辛西娅的力气见长。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整天背着一大堆东西在各种遗迹和森林里跑来跑去，力气也会变大的。”辛西娅稍一用力，手臂肌肉鼓起，线条流畅，很美。 “我也有些想去探险了。”佩内洛羡慕地摸着她的手臂说。 “那可真不错！我们两个组合，肯定能进大多数地方。”辛西娅立刻开始鼓动她一起。 两个人说说笑笑推着行李车走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佩内洛！”珀西的声音响起来。 佩内洛抬眼望过去，珀西挺着胸膛大摇大摆走过来，嗯，那枚金灿灿的学生会主席徽章非常显眼。 辛西娅已经捂着肚子笑疯了。 “你好，珀西。”佩内洛弯起眼睛说。 “佩内洛，很高兴见到你。”珀西装模作样地说，他又抬了抬胸膛，那枚学生会主席徽章更加耀眼了。 佩内洛终于是没忍住，噗哧笑出来，珀西有些羞恼地看着她。 “哦，天哪，珀西……噗哈哈哈……学生会主席——不愧是你……”佩内洛咯咯笑着，艰难地说出夸赞的话。 珀西耳朵都红了，责备地看着她。 佩内洛上前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脸颊，还在笑个不停，“你真是太幽默了，珀西。” “什么？”珀西看上去非常诧异，“我没有在讲笑话。” 辛西娅再次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声。 在珀西彻底恼怒前，佩内洛掏出了自己的女生学生会主席徽章，“看，我也有。” 珀西的表情立刻开朗起来，抓着她就往前走，“太好了！走，我带你去见妈妈，她会对我们两个的优秀感到非常骄傲的。” 佩内洛扭过头对辛西娅吐吐舌头，辛西娅往天上翻了翻眼珠。 韦斯莱夫人的反应果然足够夸张，她紧紧把佩内洛搂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热情得有点令人窒息，“亲爱的，这实在是太棒了，你和珀西，啊，学生会主席呀！不会有比你们更为般配的孩子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韦斯莱夫人确实非常格兰芬多风格。 好不容易她愿意松开佩内洛，佩内洛悄悄舒了一口气，她还是对这样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 珀西在旁边傻乎乎盯着她，咧着嘴笑得很开心，眼下的雀斑都挤在一起了。 那模样真是太蠢啦！ 佩内洛抿着唇，眼睛像两弯新月。 韦斯莱家其他孩子也回来和他们的妈妈告别，看见和佩内洛牵手站在一起的珀西，罗恩的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金妮则是羞涩地对她微笑。至于那对双胞胎，看看那滴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珠子，佩内洛可以肯定，他们脑子里没想什么好事。 火车的汽笛拉响，浓雾瞬间铺满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我们得走了，妈妈。还得去级长包厢为级长们安排工作呢，这可是邓布利多对我们的信任，做好一名学生会主席……”珀西开始与他的母亲告别。 “当然，当然，”韦斯莱夫人胖乎乎的脸颊笑得挤在一起，都看不见眼睛了，她抱住珀西，狠狠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对佩内洛同样如此，“去吧，孩子们，你们有正事要做呢。” 珀西得意地拉着佩内洛跳上火车，两人往级长包厢过去。 “你都没有告诉我你也收到了学生会主席徽章，佩内洛。”珀西很不满，“我还以为是赫奇帕奇那个兰佩了，她可没有你优秀，我甚至都在怀疑邓布利多是不是糊涂了。” “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呀。”佩内洛笑嘻嘻地说。 “你是不是已经在肚子里打好至少三版草稿准备安慰我了？” “没有，我认为你不需要这样的东西。”珀西嘟囔着，但他的耳朵又可疑地红了。 佩内洛觉得，珀西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每一个想法，都能让她开怀大笑。 就算一直在埃及游玩，珀西也一定一直都在为这一学年的事务做好规划。 看着对级长们侃侃而谈的珀西，佩内洛再次发出感慨：他真的准备得很充分，或许早在收到徽章前，他就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拿到学生会主席徽章后要怎么进行工作了。 佩内洛几乎没有开口，一直安静听着珀西讲话，他已经思考得足够全面了，或许还与他那位当过学生会主席的大哥交流过。 散会后，其他人都离开了级长包厢，珀西看着坐在旁边撑着头对他微笑的佩内洛，那副自信得意的样子突然消失了，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头发，“我刚刚做得应该还不错吧？” “非常不错！一个认真负责的学生会主席。”佩内洛肯定道。 珀西脸上又变得张扬起来。 真是受不了，他看上去实在是太傻了。佩内洛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吻了过去。 或许成为学生会主席的另一个好处是，开完会后，级长包厢就归他们使用了。 级长们才不会那么没眼色，还要回到这个包厢里，大家散开完成巡逻工作后，就会直接在普通学生包厢找到自己的朋友。 佩内洛和珀西愉快地占据了这个宽敞舒适的包厢，靠在一起讨论着斯内普布置的假期论文，梅林在上，这是佩内洛最为认真对待的一门课了，斯内普那张一开口就会射出无数把小刀把人刺成海胆的嘴太过吓人，佩内洛是不希望体会一下那种情况的。 “你们每天都去外面玩，哪来的时间写作业的？” “晚上回到旅馆的时候，”珀西轻快地说，“只是因为和罗恩住在一起，他太过吵闹了，有些影响我的思路。我得趁现在好好检查一遍所有作业。” 随后珀西突然变得拘谨起来，他支支吾吾问：“你可以再给我一张照片吗，佩内洛？” 佩内洛的眉毛立刻扬起来，都快要飞进头顶了。 “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珀西着急地说，看上去舌头都要打结了，“都怪罗恩，今天早上在破釜酒吧里，他把茶撒到照片上了。这个假期我一直都非常仔细保护那张照片的，随时待在身上，就那么一会儿，我放在桌上，罗恩就把他弄脏了！” 佩内洛轻哼一声，“我说过要小心爱护的吧？拿出来看看。” 珀西从长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照片是温热的，一直贴在他心口处。 看得出来，除了中间那滴茶渍，照片保护得非常好，完全没有一点褶皱、破损，甚至和佩内洛刚从相册里拿出来时一样。 “好吧，我再给你一张。”佩内洛努力克制要从眼里绽开的笑意，故作严肃地说。 “太好了！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相信我，佩内洛，我保证！”珀西急切地说。 第21章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路向北，窗外的雨也越来越大。才两三点，天空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压抑的云层把所有光都挡住，车厢里已经点上了灯。 啪啪啪啪！ 豆大的雨滴像石头一样狠狠砸到列车上，在铁皮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车窗上的水柱像溪流不断往后滑过。 佩内洛摇摇头，这样的天气，新生们有苦头吃了。 他们从推餐车的女巫那里买了一些南瓜馅饼和坩埚蛋糕，就着南瓜汁吃下去。 渐渐的，雨滴砸下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车轮在轨道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车的速度减慢了。 佩内洛诧异地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呢，怎么会减速？” 话音刚落，火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珀西站起来，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向外看了看，说：“有人上来了。” “在这里？”佩内洛惊讶地说，荒郊野岭有人上车？ 滋啦滋啦两声，列车所有的光线都熄灭了。 这熟悉的，让人感觉不太妙的恐怖场景，佩内洛浑身发毛，立刻尖叫一声。 “别怕，佩内洛。”珀西紧紧搂住她，点亮了魔杖。 “我们应该去问问司机，这是学生会主席的职责。”他说，担忧地看着她。 “好。我们走吧。”佩内洛哆哆嗦嗦地答应了。 她完全挂在珀西身上，被他带着往前，还没走到驾驶室，就感到一股寒意漫延开来。 “珀西——”佩内洛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了。 珀西突然扯过她走进最近的一个包厢，里面的人惊叫一声。 “我是学生会主席，不要怕。”珀西沉稳地说。 在那个黑影打开门时，珀西喊出了一个咒语：“呼神护卫！” “这里没有布莱克！”他大声说。 一束银雾从他魔杖尖发出，雾气不断喷出，那个黑影踟躇一会儿，很快就离开了。 第25章 ================== 车厢的灯光重新亮起，珀西安抚了包厢里的学生，带着惊魂未定的佩内洛离开。 “那是摄魂怪？他们怎么能让摄魂怪上车呢？”佩内洛觉得刚刚那刺骨的寒意仍然还留在她的五脏六腑，冻得人瑟瑟发抖。 “为了追查布莱克，你知道，那个逃犯，他可是杀了十三个人，魔法部正极力追捕他。”珀西把她有些冰凉的手揣进衣袋里，“别担心，这都是部里的安排，布莱克在追杀哈利，这都是必要的保护手段。” 邓布利多在晚宴上通知了全校师生，摄魂怪将会看守城堡的所有入口，直到抓住布莱克。 “梅林的刮胡刀，他们真是疯了！”辛西娅抱怨着，“那可是摄魂怪！刚刚路过大门的时候我简直快被冻僵了。” “别提了，火车上那个差点让我晕过去！”莉安说，“真是的，如果阿兹卡班都无法看守住罪犯，还有哪里能让人安心呢？” “你和埃里克晚上可别去场地上约会了，”佩内洛对她说，“摄魂怪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生物，很可能无差别攻击。” “你肯定被吓哭了，佩内洛。”这时他们已经离开礼堂，沿着大理石楼梯往上走，辛西娅说，“灯一暗我就立刻想到你了。” “还好，珀西还拉着我去找司机了。”佩内洛想到了珀西用出的咒语，“珀西好像又在偷偷学习。” “什么？”辛西娅惊讶地问。 “我们遇上了摄魂怪，他竟然用出了守护神咒，啊当然没有成功，但是有很多银雾，已经很厉害了。” “他不是去埃及了？”辛西娅更惊讶了，“我敢说，上学期他绝对没有学习这个咒语。” 说到这里，辛西娅犹豫了一下，问：“他上学期没学吧？” “当然没有，肯定是假期学的。”佩内洛肯定地说，又有些不满，“他又偷偷比我多学了一些东西，这个假期我光在家玩了。我也得学起来，可不能比他落后！” 辛西娅的嘴角抽了抽，“你够了，闭嘴，别说这些，我不想听。” 摄魂怪在学校里驻扎下来其实并没有最初想象得那么有影响。只除了天黑后大家不能在场地上逗留，也不能散步到学校门口外，和以前一样。 像是佩内洛这样不算很爱在室外活动的人，就更加没有感到太多不便了。 除了上课，完成教授们布置的家庭作业外，佩内洛开始了守护神咒的学习。珀西刚开始兴致勃勃地要教她，被她严词拒绝了。笑话！作为女生学生会主席，虽然她的变形课是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她的其他成绩都很不错的！ 佩内洛自动忽略了她的黑魔法防御术拿到了“e”，而珀西拿到了“o”这件事情。 学生会主席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很杂，珀西又非常愿意尽自己的力量为校长和老师分忧，他那个样子恨不得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佩内洛乐得轻松，把更多的事情留给自己学习和与朋友们交流。她总是会找一间空教室练习守护神咒，摄魂怪，这样危险、邪恶的黑魔法生物，就算魔法部认为它们会待在入口处，可佩内洛不会就觉得它们是群听话、友好的生物了。 看看邓布利多吧，宣布摄魂怪入驻学校时，他是那么的不高兴，平时佩内洛与珀西去校长办公室向他汇报学生情况时，他也总是表现出对摄魂怪的不喜。 珀西像个傻子，在向邓布利多报告时说到学生们没人去试探着从摄魂怪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大夸魔法部有先见之明，以此保证学校的安全。 走出校长办公室后，佩内洛没忍住打了他一下。 珀西一脸疑惑，傻乎乎望着她，“怎么了？”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问：“这两天我们没有约会，你是不是不开心了？你知道，学生们总是有无尽的好奇心，傍晚就不能在场地外闲逛后，他们的恶作剧更多了。我不得不花很多时间去处理各种问题——” “别说了，我没说这个。”佩内洛捂住了他的嘴，幽幽叹气，“邓布利多不喜欢摄魂怪，你还一直提让摄魂怪入驻学校是魔法部的伟大决定，这话有些不太讨人喜欢。” 珀西愣愣地看着她，“可是——可是他同意了不是吗？这说明，他确实也认可了……” “无奈的妥协之举与积极的参与之间可有很大的区别。”佩内洛垫脚拍了拍他那头尽量打理整齐的红色卷发，“你还得再思考多一点呀，未来魔法部长。” 后面的时间珀西一直没说话，看得出，有些气闷。 佩内洛全当不知道，说起了自己最近练习守护神咒的进展。 “真正凝出一个实体守护神需要极强的信念，我好像摸到了一点窍门，不过似乎还不够，我请教过卢平教授，他真的很厉害，对黑魔法防御术尤为专业。” “他和之前几个教授确实很不一样，有真才实学。”珀西说，“这对我们的n.e.w.t.s很有帮助，我想我们拿到“o”不是难事。但也不能松懈，得更加努力才行，如果n.e.w.t.s证书等级都是‘o’和‘e’，又或者全‘o’的话，那么我们的申请职位一定会优质很多。一个好的起点非常重要，佩内洛。我们必须坚持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佩内洛开始头疼了，自从她说或许自己也可以去申请魔法部的职位后，他整天都这样，生怕她一个松懈，又说不想去了。 “下星期就可以去霍格莫德玩了。”她转移了话题，“那天还有万圣晚宴，我得多买万圣糖果才行，低年级的孩子肯定会过来要糖果的，还有莉雅，我也得给她买点糖果才行。” “你想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吗？”珀西问。 “嗯？也没那么想去，那些茶点那么普通，我不太喜欢，全都不如外祖母做的草莓挞。最近我不想花太多钱，我还要给辛西娅买圣诞礼物呢！”佩内洛笑嘻嘻说，“你要是想接吻，倒也不用这么委婉，其实是你自己想抱我亲我了。” 珀西的耳朵又红了，“口无遮拦的拉文克劳。” “容易害羞的格兰芬多。”佩内洛轻快地说。 珀西拉着她的手快步往前，来到学生会主席休息室。成为学生会主席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拥有了一间小小的休息室，以便处理工作和休息。 一关上门，珀西的吻迫不及待落在她唇上，他的手紧紧按在她腰间，动作非常莽撞。 佩内洛伸手掐住了他的脸，不满地说：“能不能轻点？” 珀西一愣，看向她的眼神开始飘散，显然是走神了。 “想什么呢？” “我梦见过这个场景。” “什么？” 佩内洛惊讶地看着他，他以前也没显露出什么先知本领啊。 “我梦见过，学生会主席休息室，我和你，接吻后你掐了我的脸……”珀西喃道。 “然后呢？”她拉着他坐下。 “然后……然后你说站着太累了，我抱着你坐下……”珀西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脸红了。 第22章 佩内洛挑眉，缓缓凑过去，手指在他耳边轻轻划过，抱住他毛蓬蓬的脑袋，碰了碰他的嘴唇，又挪到耳垂，他猛地一抖，随后全身都僵住了。 “这样吗，珀西？”佩内洛在他耳边轻声说，气息柔和地扑在耳廓，他脸红得更厉害了，呼吸沉重急促，像是快要喘不过来气。 佩内洛几乎是整个趴在他身上，他们又一次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随后，她抓住珀西已经搭上自己衬衫纽扣的手，突然夸张地惊呼：“哎呀，我说好要去找辛西娅的！我先走啦！” 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佩内洛跳起来就跑了出去，穿过拐角后，她扶着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直到与辛西娅汇合，她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珀西呢？你们不是一起去校长办公室了，他怎么没来？” “秘密。”佩内洛对她眨眨眼，“总之，我认为珀西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出现，那时候我们都吃完了。” “看来他又被耍了。”辛西娅说。 “怎么说话呢。”佩内洛板着脸说，下一秒就破功笑起来，“逗他真好玩，我也有点体会到他那对双胞胎弟弟那么喜欢对他恶作剧的快乐了。” “虽然我觉得他正经得有些过头了，但你是不是也过于爱戏耍他了？” “我才没有戏耍他呢，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就算真戏弄他，他也不会生气的。” “去年躲了他两星期的人是谁？”辛西娅冷笑一声问。 “去年我太胆小了，后来我回想了一下，要是我当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肯定又是一看见我就满脸通红憋得说不出话，才不会变成后面的样子呢。” 珀西到礼堂的时候，佩内洛和辛西娅已经打算回公共休息室了，辛西娅极为热情地对他挥了挥手，“我们已经吃完啦，先走啦。” “你今天只好回格兰芬多长桌吃饭了。”佩内洛笑盈盈对他说。 一和她对视，珀西的皮肤立刻变了颜色，在白衬衫的对比下，真是比旁边石墙上的格兰芬多旗帜还要鲜艳。 “好、好的。”珀西说。 佩内洛拉着辛西娅就走，再晚一秒她又要憋不住了。 第26章 ================== 霍格莫德日的早上，佩内洛背上她的书包，快乐地和辛西娅汇合。她今年搬离了宿舍，不仅是休息室，两位学生会主席还有单独的寝室，以便工作。 辛西娅嘲笑她：“你这个样子像是要去蜂蜜公爵进货。” “你晚上不许拿我的糖果了。”佩内洛噘着嘴说。 “那我就去拿莉雅的，莉雅这么善良可不会不给我。”辛西娅揽着莉雅的肩膀说，“是不是，莉雅？” “我不给，我要自己留着。”莉雅笑着说。佩内洛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又开口了：“佩内洛总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每次都要给大家准备很多东西。” “莉雅，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佩内洛戳了戳她的脸颊道。 “莉雅都已经四年级了，”辛西娅感叹道，“后面三年我们就没法见证你的成长了。” “辛西娅！”佩内洛不满地说，“不要提这些啦，现在才刚开学两个月呢。” “看看她，还跟小孩子一样，舍不得离别，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辛西娅夸张地对莉雅摇摇头，两个人大笑起来。在佩内洛要炸毛前，她们及时止住了话。 珀西走过来时，看见佩内洛埋头吃东西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佩内洛轻哼一声，拍开他的手。 “还用问？又恼了。她不爱听要毕业和大家分开的事情。”辛西娅轻快地说。 佩内洛气呼呼瞪着她。 “我倒是很想毕业，”珀西说，“我希望快点工作。” “然后呢？”辛西娅歪着脑袋凑过来，问道。 “然后？” “工作之后呢？你一定会去魔法部不是吗？来讲讲吧，珀西，你的未来十年计划。”辛西娅坏笑着问。 “认真工作，尽快升职，然后结婚。”珀西说。 佩内洛已经知道辛西娅要问什么了，她立刻拿了一块馅饼给她喂进嘴里，充满威胁意味地说：“吃！” 辛西娅非常艰难才让自己没有喷出来。 珀西陪着佩内洛在蜂蜜公爵买了不少糖果，把她空荡的书包都装满了。 而后，他们又去了文人居，橱窗里漂亮地摆放着不少羽毛笔，佩内洛的目光在那一排排羽毛笔上划过，她原本想买一支火鸡羽毛笔，却又被旁边华丽的孔雀毛吸引了。 佩内洛纠结地看着两支羽毛笔，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珀西拿起那支孔雀羽毛笔，走向柜台，说：“这个我来买。” “不用，珀西，两支羽毛笔能用很久了，我就买这支就行了。”佩内洛急忙追上他说，“我不要这个。” “可是你很喜欢不是吗？而且我们要复习n.e.w.t.s，你会用上的。”他把羽毛笔递过去。 “16西可10纳特。”店员对珀西说。 他从钱袋里抓出银币和铜币递过去，又歪了歪头，“佩内洛，快呀。” “15西可2纳特。” 佩内洛也付了钱，两支羽毛笔都属于她了。珀西接过袋子，与她一起离开。他们决定先去三把扫帚喝杯黄油啤酒暖一暖，他一定又会抢着付这个钱。 珀西每个月的零花钱有八个加隆，以韦斯莱家的情况看，听上去好像还不错，但里面包含了他在学校所有开销。花费少的月份他可以攒下三个加隆，但更多时候，他每个月能剩下一个加隆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喜欢看书，也经常买书，偏偏书非常贵，许多他想要购买的书籍就算二手也得十个加隆起步呢。他平时经常帮教授做事，他们会送给他一些物品作为感谢，那些东西也能换钱，这也算是教授们给的报酬。 自从他们开始交往，他总是给她买东西，巧克力、发饰、羽毛笔、化妆品，攒下的钱更少了。 他的每一样东西都会用到实在不能再用才会换掉，但对佩内洛，她表现出喜欢后，只要他的钱足够，都会毫不犹豫立刻买给她，也不让她拒绝。 珀西的自尊心很强，过多的推辞和拒绝反而会伤到他。 喝完黄油啤酒，他们又去了风雅牌服装店，珀西准备买条新围巾，前两天因为挽救几个四年级学生出差错的咒语实验，他的围巾被烧了好多洞。 买了佩内洛的羽毛笔，他就不能买更保暖的羊毛围巾，只能买普通的围巾。 在他挑选的时候，佩内洛转到了另一边，拿了一条围巾，抱着一堆线团到柜台付过钱，然后，她取下自己脖子上那条米色围巾系在珀西身上。“好了，你不用买了，走吧。” 珀西茫然地被她拉出店外。 “佩内洛，你——” “莉安最近在给埃里克织围巾呢，我突然想到，你妈妈每年都要给你织一件新毛衣，我也想试试看，等我织好，你就有新围巾了。所以你不许买新的，嗯……要是我织得不好看，我就给你买一条。这条你就先戴着吧，我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很快就能织好的。” 珀西笑起来，眼下又挤出小褶子了，他的眼神非常温柔，溢满快乐。“好啊，你织的一定非常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她得意地抬起下巴说。 珀西拉着她一个闪身拐进街巷里，急促地覆上她的嘴唇。十月末肆虐的寒风中，他们都浑身发热。 把东西拿回宿舍后，佩内洛走下楼梯，辛西娅正在公共休息室等她。 她的第一句话是：“珀西又怎么了？” 第二句话是：“我怀疑他明天早上起床会因为已经笑僵了脸抽筋。” 佩内洛：“……” “可能是因为……我说要给他织围巾。” “你？织围巾？”辛西娅斜着眼睛看她，充满了不信任，“你会织围巾？” “我不会！”佩内洛理直气壮地说，“但我可以学，莉安不是在织吗？很简单的。” “哈，我很期待。”辛西娅说。 佩内洛满满一书包的糖果被低年级的孩子们要去了一大半，而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也跑了过来，笑嘻嘻对她伸出手。 “弗雷德！乔治！回来！”珀西原本背对着他们坐在格兰芬多长桌，竟然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立刻跳了起来，匆忙赶来。 “做什么，学生会主席这么大的权力，还不让人要糖果了？”双胞胎其中一个说。 “我们要糖果，佩内洛给糖果，关你什么事，珀西？”另一个说。 他们两个转头歪着头看向佩内洛，看上去真是有趣。 “你们都五年级了，要什么糖果！回去！”珀西气恼地说，“别来添乱。” 佩内洛笑起来，伸进书包里，她转念一想，又从夹层后抓了另一把，混合进去。 “万圣快乐。”她把糖果放进双胞胎手里。 第23章 “多谢了！”双胞胎异口同声说。 他们举着糖果对珀西甩甩手，“主席先生，我们这就走啦！不打扰你们拥吻。” 两个人把手放在嘴前，发出“啰啰啰”的叫声跳走了。 “他们真有趣。”佩内洛笑着说，“希望他们喜欢我的糖果。” “他们总是恶作剧。”珀西涨红了脸。 “你确实可以走了主席先生，”佩内洛轻快地说，“晚宴开始了。” 她回到辛西娅旁边坐下，语气轻松，“我真希望那对双胞胎不会来找我报复。” “怎么？” “我给他们的糖果里加了一些辣椒味的果糖。那是刚刚埃里克和我交换的，应该会很有趣。” “我开始期待了。”辛西娅感兴趣地说，格兰芬多长桌看了一眼。 愉快的万圣晚宴结束后，大家兴高采烈地离开礼堂，各自回到学院公共休息室。 珀西非常快速地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佩内洛身边牵住她，他们在二楼与人群分开，走进了一间空教室，关上门，然后接吻。 佩内洛坐在桌上，两只手放在他脸边，趁机揉乱了他的头发。 他那头红发是他全身上下与他的性格最不符合的地方。卷曲、凌乱，每天早上都需要好好打理成整齐的样子。 而佩内洛，她最喜欢揉乱他的头发，总是严肃正经的珀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色卷发真的很可爱。 她认为他很可爱，他也认为她很可爱。 珀西抚摸着她的脸颊，细腻雪白的肌肤此刻泛着两团好看的红晕，灰色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是装着星辰。 她一直不知道，接吻后她的眼睛总像是含着薄雾般的水光，光华流转，美得让人心颤。 “我先送你回拉文克劳塔楼。”珀西说。“好好休息，晚上巡夜我会全部看完的。” “那你要累死了。”佩内洛弯起眼睛说。 “我不累，”他理了理她的长袍，牵着她离开，“我们今天在霍格莫德走了那么久，你肯定很累了。” “好吧，确实有一点。”她笑盈盈说，“多谢你啦，韦斯莱先生。” 一回到公共休息室，佩内洛立刻找到莉安，虚心请教了如何织围巾。她非常认真，仔细观看了她的演示，把所有要点全写在了笔记本上，用的是珀西买的那支漂亮的孔雀羽毛笔。 在她打算实践时，突然接到弗立维教授通知，组织级长带领拉文克劳所有学生回到礼堂。 “布莱克闯进了城堡。我们会进行搜查，尽快带学生们到礼堂。”弗立维教授一脸严峻，交代完便急匆匆离开。 佩内洛立刻叫来级长，集合所有学生回到礼堂。 “□□们和我本人将对城堡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邓布利多教授对学生们说，这时，麦格教授和弗立维关上了礼堂所有的门，“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我想你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邓布利多教授要求级长们在礼堂入口站岗，男生和女生学生会主席留在礼堂里负责管理。随后，他挥开四张长桌，变出了几百个紫色睡袋，便关上门离开。 第27章 ================== 教授们刚走，礼堂立刻响起嗡嗡的说话声。 “大家都进睡袋！”珀西大声叫道，“快，谁也别说话了！十分钟以后熄灯！” 学生们无心睡眠，纷纷讨论起布莱克如何闯进城堡。佩内洛在睡袋间穿行，催促学生们躺下。 所有的蜡烛熄灭后，耳语声仍未停止，直到凌晨两三点，许多学生终于睡着了。 珀西和佩内洛一直在睡袋间穿行，担心吵醒大家，他们走得很轻，他极为负责，仔细查看着每一个人，到现在都很精神。绕开这排睡袋来到墙角后，她打了个哈欠。 邓布利多教授回来了，他正对珀西交代后续事宜，布莱克撕碎了胖夫人的画像，她情绪激动，未能平复，他为格兰芬多找到了新的看守。他交代珀西和佩内洛，明天醒来就让大家回去。 佩内洛强打起精神，听着邓布利多与珀西对话。随后，斯内普教授快步走进来，“所有地方都已经找过了，校长。” “我想，他不会等着我们去捉住他的。”邓布利多说。 “你记得我们的谈话罢，校长，就在，哦，学期开始以前吧。”斯内普说，说话时嘴唇几乎没有张开，好像是不想让旁边的珀西与佩内洛参与他们的谈话似的。 “记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声音里含有类似警告的意味。 “好像，几乎不可能，布莱克没有内部的帮助是进不了这所学校的，我的确表示过关注，在你任命……” “我不相信这座城堡里哪一个人会帮助布莱克进来。”邓布利多说，他的声调清楚地表明这件事就谈到这里为止，因此斯内普没有作答。“我必须到那些摄魂怪那里去了，”邓布利多说，“我说过，我们搜查完毕就通知它们。” “它们打算帮忙吗，先生？”珀西问。 “哦，是的，”邓布利多冷淡地说，“但是恐怕只要我担任校长一天，就绝不许它们跨过学校的门槛。” 珀西似乎稍微有些窘迫。邓布利多与斯内普都离开了礼堂。 佩内洛捏住他的胳膊，轻声说：“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他们找到两个睡袋，拖到墙边。 “你说得对，佩内洛。”珀西突然说，“邓布利多不喜欢摄魂怪。” 佩内洛扭头看他，他脸上是说不出的失落。 “我也不喜欢摄魂怪，”她捧起他的脸，微笑着说，“你难道喜欢摄魂怪？你可真怪。” “我不喜欢它们，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珀西皱着眉，他长长吐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温和地说：“快睡觉吧，我看你早就困了。” “是呀。”她又打了哈欠，亲吻了他的面颊，“晚安。” 她钻进睡袋里，立刻就睡着了。 好像只一瞬间，礼堂又开始变得吵闹，学生们都起床了，回到学院休息室里。 佩内洛早饭也没吃，恍惚地回到寝室，一觉睡到了傍晚。 吃过晚饭后，她开始了磕磕绊绊的织围巾之路。 辛西娅说得对，这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她坚信自己优越的记忆力没有出错，可实践起来很有难度，两个小时过去，她已经拆了十二次了。三个小时过去，她手里的围巾终于有了一英寸长。 佩内洛放下钩针，一头栽进被子里，这比学魔咒难多了。 她用了足足一个月，才把那条围巾织好，不提中间因为魔咒出现差错织错重来的心酸事，成果很不错。 家务魔法果然非常深奥。 把围巾洗了一遍，烘干后，佩内洛将它折叠包好，放进书包里。 第二天下午的魔药课结束后，珀西照例跟佩内洛一起到拉文克劳长桌吃晚餐。 “晚上图书馆吗？”辛西娅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她的魔药课综合症，“斯内普布置的论文也太难了。” “明天吧。”佩内洛犹豫一会儿说，“明天再写。” “那你们两个不能自己先写，不然你就帮我写。”辛西娅威胁道。 “今天一定不会写。”佩内洛和她保证。 告别辛西娅，佩内洛和珀西一起去了学生会主席休息室。 把包裹递给他时，佩内洛突然有些紧张。珀西拆开后拿出那条围巾，笑得非常灿烂，“我一定会一直用的，佩内洛。你织得很好，和我妈妈的手艺一样好。” “还行吧，这种东西，很简单的，很快就织好了。”佩内洛得意地说。 “辛西娅说你这个月一直在忙着织围巾，不停拆开重来，非常用心。”珀西认真地说，“谢谢你，佩内洛。” 辛西娅怎么又出卖她！ 佩内洛嘟起嘴，死不承认，“还好，只有一点点用心。” “那就谢谢你的一点点用心，”珀西笑得灿烂，“我很喜欢，佩内洛。” “不用客气。”佩内洛紧抿着唇，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睛早就不自觉弯起，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珀西眼中笑意更浓，把她的头发捋到耳边，果然，已经通红。他抑住了喉间就要泄出的笑声，亲吻她的耳廓，看着她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又吻上那团可爱的水红色，最后落到他最爱的柔软唇瓣上。 佩内洛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抵在他颈部，呼吸比往常更为急促，她不算矮，但珀西实在太高了，和他一对比，她显得尤为娇小，他甚至能完全罩住她。珀西爱怜地亲吻她的面庞，亲吻她的眼睛，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她不喜欢运动，总是窝在公共休息室或图书馆，能少走几步绝不多走，每日的运动量就是上课和巡逻那一会儿。她在家时同样懒散，最爱的就是躺在沙发上晒太阳，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就算如此，她还是很瘦，很轻，珀西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抱起来。他隐藏在衬衫下的肌肉线条分明，十分匀称，此刻因用力鼓起，变得明显，充满了自然的力量感。 第24章 “佩内洛，昨天我接到了妈妈的来信。”珀西哑声说，“她希望能邀请你一起去家里过圣诞，当然，这不只是妈妈的意思，我非常想邀请你去家里。” 佩内洛微微瞪大眼睛，难得有些结巴，“家、家里？” “是啊。”他又蹭了蹭她的脸颊，“或许有些失礼，我也想去你家拜访。” “可以吗？” 佩内洛的脸又开始发烧了。 良久，她轻轻点头。“好。” 听说佩内洛要去珀西家过圣诞时，辛西娅发出了能刺破耳膜的可怕尖叫。 “佩内洛！”她的眼里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什么？”佩内洛悄悄挪了挪脚步。 “你要去韦斯莱家！” “是啊。”佩内洛提起这个还有点不自在，她想起来就觉得内脏都搅到了一起，十分忐忑。 “放假后第二个星期，我就会去韦斯莱，圣诞节一过，珀西要和我一起到外祖母家。早上我已经把信寄出去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明明现在才十二月第一个星期，她已经紧张得不行了。 “你爸爸妈妈一定要被你吓到。” “他们不会吓到的，就算我明天结婚他们也不会吓到，最多有些惊讶，然后跟我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佩内洛冷静地说，“而且，爸爸最近在希腊研究古迹，妈妈正参与治疗师协会遇到的一个疑难病症研究，没空管我。他们都在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奋斗，那才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佩内洛，他们还是很爱你。”辛西娅蹙着眉，安慰地摸上她的手臂。 “我知道，他们很爱我。不过，他们更爱自己的事业。”佩内洛笑起来，“这没什么，我已经长大了，也成年了，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不会再像五岁时希望他们无条件把我放在第一位。”她顿了顿，说，“韦斯莱家和我家的氛围很不一样，我还挺期待的。” “是啊，我也很期待。你实在是与那群格兰芬多格格不入，”辛西娅笑起来，“不知道你去那里能不能习惯。” “珀西在呢。” “那倒是，他可不会让你不自在。”辛西娅调侃道，“总是严肃正经的学生会主席，面对克里瓦特小姐时就失去了理智，可真是有趣啊！” “闭嘴。”佩内洛一脸冷漠。 弗立维教授已经拿来了留校登记表，今年留校的人很少。 珀西说，罗恩要留校，并且，他的两个哥哥也不会回家。只用面对双胞胎和金妮以及韦斯莱夫妇，佩内洛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佩内洛检查过级长们布置的圣诞装饰没有缺漏后，去了四楼卢平教授的办公室。 “呼神护卫！” 大簇大簇的银雾从她魔杖尖喷出，把这间办公室照得很明亮。 “很不错，佩内洛。按照这么练习，你一定能召唤出肉身守护神了。”卢平教授温和地说，他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得过头了，像是什么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指导，先生。”佩内洛说。她接过了卢平递来的茶杯，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先生，你是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噢，没事的，没事。”卢平嘬了一口茶，微笑着说，“我只是，有些不太好，这是老毛病了……没关系，多谢你的关心，佩内洛。” 以自己和卢平教授的关系，再多问就有些失礼了，佩内洛放下茶杯，起身准备离开，她纠结后还是说出了刚刚剩下的话。“假期我也会继续练习的，先生。嗯……我妈妈在圣芒戈工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寻找合适的药剂。” “不不，不用了。”卢平仍然微笑着，语气温和，“西弗勒斯为我调制了药剂，那对我非常有帮助。” “那真是太好了。”佩内洛也对他微笑着，“那么，我先走了，卢平教授。” 第28章 ================== 圣诞假期的第一个星期，佩内洛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要去韦斯莱家这件事上，而是在母亲的储藏室里到处寻找魔药材料。 假期前她去卢平教授办公室时，正巧遇到了斯内普教授来给他送魔药。奇怪的药剂，奇怪的味道。冒着烟，新鲜熬制，糖浆色，带着草药味和某种奇异的铁锈味道，有些难闻。 感谢她的母亲索菲娅·克里瓦特，佩内洛在魔药方面还算拿手，曾经索菲娅还希望她能够也称为一名治疗师呢，但她拒绝了。 扯远了，那么，斯内普手里的那个药剂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一个拉文克劳突来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带来的能量是十分惊人的。 佩内洛天天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索菲娅的各种魔药藏书，里面全是不同药剂效果和配方介绍，桌上凌乱地铺着许多羊皮纸，上面记录了她找到的所有类似特征的魔药。 她把已知的卢平的所有情况都罗列在羊皮纸上：身体不好，非常贫困，来霍格沃茨前像是一直在流浪，黑魔法防御术知识倒是很渊博，斯内普很讨厌他，可以说是恨他，却愿意为他熬制魔药。每个月都会请病假，期间由斯内普代课。 让她想想，斯内普代课时讲的都是什么内容？ 最近这次是钻心咒的详细讲解，上一次是夺魂咒，再上一次是厉火之类的黑魔法，第一次是对抗狼人…… 感谢女生学生会主席工作带给她的责任心，她有写工作记录的习惯。 佩内洛从箱子里翻出了她的笔记本，开始寻找卢平请假的具体日期，一边还在回忆什么样的药剂能够呈现那种情况。 糖浆色，或许是皮肉生长药水，不对，那个药剂闻起来可不是这个味道。还有种可能是复合三型解药，可那应该是冒着泛紫光的烟雾，绝不可能会是棕灰色烟雾。 十一月卢平教授请假是23号，十月是24号……她拿出一张月亮日历圈画，随后眼神一凝。 他请病假那些天都是在月圆前后。 佩内洛突然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棕色龙皮硬壳的大部头书，在里面翻找起来，书页清脆的嗒嗒脆响在书房里回荡。 “狼毒药剂，缓解狼人变形症状，服下后能使狼人在变形后保持理智，变成一匹普通的、无精打采的狼。色泽为微闪的糖浆色，棕灰色烟雾，因加入毒角兽毒液与尖头水母血液而有铁锈味……” 佩内洛半天没能缓过神。 邓布利多肯定是知晓的，是他聘请的卢平，斯内普自然也是知道的，他那样的厌恶卢平，却还是给他熬制药剂，那一定是邓布利多的意思…… 其他教职工呢？他们会不会知道？不知道？那不太可能，就算邓布利多再信任卢平，他必须保证学生的安全，由此把他的真实情况告诉所有老师才是负责的表现。 凭心而论，卢平是个很不错的老师，他比之前的好几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都要博学负责。 可他竟然是个狼人。 佩内洛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摩挲着书页角，她是肯定不会揭发这件事情的，这实在麻烦，也对她并无好处。 而且，他已经足够小心了。这样温和的性格，如果是一个守着秘密的狼人，那么就很能理解了，他一定见过世间各种疾苦和黑暗。 巫师世界封闭、传统、排外。索菲娅作为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走到如今圣芒戈受人尊重、独当一面的治疗师，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牺牲了许多东西。作为女儿，佩内洛十分清楚。身为狼人的卢平，处境只会比索菲娅艰难百倍。 佩内洛对卢平产生了一丝同情。她还有了一种期待，她想看看卢平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是否真能一直做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或许未来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说出自己的身份，人们都会接受一个狼人是霍格沃茨的老师。 或许这就是邓布利多想要做到的事情。卢平是霍格沃茨毕业的，他入学时还没有狼毒药剂，邓布利多作为校长，一定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可他还是让他入学了。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他对一切人都没有偏见，愿意给所有人机会。他是一个合格的伟人。 这还有一个问题，她要不要告诉珀西呢？ 佩内洛烦恼地思考着。 或许是性格使然，两人恋爱后，珀西似乎已经完全把佩内洛当成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韦斯莱夫妇尤为恩爱，对孩子言传身教，珀西也在按照父亲对待母亲时的方式来对她。他在竭尽所能的呵护她，关爱她，照顾她，什么都愿意与她分享。她知道他所有的想法和心思，也知道他所有的难以对人启齿的秘密。 珀西很爱自己的家庭，也很爱他的家人，可他仍然对家庭贫穷的现状不满。对父亲不求上进、安于蜗居偏缘部门的不满，对两位优秀的兄长的渴望与追赶，对双胞胎弟弟太过吵闹轻易吸引周围人目光的烦闷和嫉妒，对小妹妹能够得到家中宠爱的隐隐羡慕，对父母对自己的忽视的愤怒和难过。她都知道。 第25章 他在她面前坦诚得甚至让人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无法和他一样，那么毫无保留地把内心的一切都诉说出来。 珀西很体贴，他并没有要求佩内洛这样做，但，她也希望能够和他一样，并且正努力做得和他一样。 可这不是她的秘密，而是卢平教授的秘密。佩内洛犹豫不决。 · 第二个星期佩内洛幻影显形来到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的小山坡上。 远远望过去，就在山底不远处，树林边，有一栋歪歪斜斜的房子。烟囱里正冒着灰白的烟雾，扭扭绕绕在空中散开，隐入云间。就算距离较远，也能看见那扇大大敞开的窗户里有一个胖胖的红发妇人举着魔杖在忙碌。 佩内洛的胃里仿佛有三百只蟾蜍在跳动，她迈不开腿。 她猛的转过身，捏着手里的袋子深呼吸了好几次。好像没太有用。她要在这里和韦斯莱一家生活一个星期。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刻在脑中，浮现在眼前。她更紧张了。 嗒嗒嗒嗒嗒。 皮鞋在湿滑的泥地上落下抬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佩内洛！” 她刚一回头，珀西就出现在眼前。 他有些喘气，嘴大大咧开，笑得非常灿烂，眼睛几乎全都眯了起来，眼下那些小小的褶皱也都挤出来。 “我一直坐在窗边等你，本来我想看会儿书，可是实在看不进去。”他的话里是掩盖不住的快乐，“从回家那天起，我就一直再等待你来的这天。” “你好，珀西。”佩内洛轻声说。 “你好，佩内洛。”他笑着说，伸手紧紧拥抱住她。 珀西牵着她往山下去，他们刚踏进院子里，就有砰砰两声巨响，什么东西在他们周围炸开了。 一大堆花瓣砸下来，很香，香得发臭，极其刺鼻。 佩内洛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住咳嗽。 “弗雷德！乔治！”珀西气急败坏地吼道，用魔杖把花瓣全都变没，急忙查看佩内洛的情况。 “哦！我们打算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只是看上去好像出了点意外，抱歉抱歉！”双胞胎笑嘻嘻地说。 “怎么样，佩内洛？” “欢迎来到陋居！” 佩内洛可以肯定，他们两个在报复她那个辣椒糖。 “你们两个——！”一声更加可怕的怒吼响起，穿着围裙的韦斯莱夫人狠狠拍在双胞胎背上，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双胞胎老老实实听训，明明比他们的妈妈高出快两个头，可看上去非常害怕，滑稽极了。 佩内洛没忍住笑出来。 “哦，佩内洛，亲爱的，你能来太好了，真高兴见到你。”赶走双胞胎后，韦斯莱夫人热情地拥抱了她，“我们早盼着你过来了，珀西说你喜欢吃蜂蜜迷迭香猪排和炖菜，晚上我们就可以吃上这个了。我烤了黄油饼干，你也喜欢吃这个是不是？让珀西带你去玩，哦，先去房间放东西，珀西说把自己的房间给你住，他去睡罗恩的房间……” 韦斯莱夫人温柔地絮叨不停，佩内洛完全插不上话，但这感觉其实挺不错。 终于，闻到奶油的糊味后，韦斯莱夫人惊叫一声，跳到灶台边，急忙把那只锅拿下来。 “韦斯莱夫人，这是我自己做的草莓挞，”佩内洛把手里的纸袋递过去，“接下来就打扰了。” “你真是太客气了，亲爱的。你能来我们实在非常高兴，非常欢迎。快去吧，你们去玩吧。” 珀西领着佩内洛走出厨房。 客厅与厨房是相连的，和小小的厨房一样，同样不大，而且堆满了东西，靠枕、棕色沙发、红色坐垫、绿色、蓝色的碎布拼接而成的地毯，那些扶手椅也是单独的风格。在靠近壁炉的单人沙发上，钩针在空中挑动，一件毛衣已经织了一半了。 壁炉台上密集地放着各种物品、杯子、收音机、盆栽、摆件、钟表，同样花花绿绿。 这明明应该是看上去杂乱的布置，却只让人觉得温馨。 这是个温暖的家。 佩内洛一下就喜欢上这里。 第29章 ================== 他们走出客厅，沿着狭窄的楼梯上行，经过两个楼梯平台后到达珀西的房间。 一推开门，里面整洁得出乎佩内洛的意料。就算知道珀西的屋子并不会脏乱，可这里面明显不是临时收拾出的干净还是让她忍不住感到惊讶。没有佩内洛以前去男生宿舍闻到的奇怪味道，反倒是有一股浅浅的皂香，干燥的清香。 珀西的房间并不大，甚至能用很小形容，因为连着书房，佩内洛的房间至少比这大五倍。进门就能看到一张单人床，靠左边的墙壁摆放，铺着蓝格纹床单，被子平整铺在床上，枕头精准地放在正中间。靠门这面墙壁放着一个双开门的棕红色衣柜，边角漆面已经脱落，柜门的圆形金属把手也已经磨损得透出绿色，不再反光。 右边是一扇大窗户，向外打开，能看见花园。窗前有一张同衣柜一样颜色的旧书桌，中间摊着一本厚书，书页泛黄褶皱，桌上的墨水瓶按照颜色从深至浅排列，羽毛笔全都放在笔筒里，左上角是一叠羊皮纸，右上角有一个朴素的新相框，看起来是自己做的，里面是佩内洛第一次给珀西的照片。 书桌左墙，也就是床头那面墙上，挂着个五层的书架，每一层都放满了书，分门别类以高矮大小排序。书架一部分在书桌上方，另一小部分在书桌与床之间的空隙，下面是一只床头柜，一套睡衣整齐叠好放在那里，书桌和床之间的通道很窄，还有有一张板凳。另有一把缺了条腿的扶手椅，勉强夹在衣柜和门框间，上面搭着珀西的长袍和围巾。 整个房间几乎没有空隙。床面上露出的墙壁上铺着灰蓝色的墙布，磨损程度同样显示年代久远，但看得出，主人十分爱护，上面没有一点刮痕划伤，尽力让它们保持完好。 佩内洛回过头，珀西紧张地说：“是有点小，你可能会不习惯，金妮的屋子倒是要大一些，但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这里很好，非常好！”佩内洛微笑着说，“你的房间太整洁了，我真担心给你弄乱了，我的房间没有你一半有序呢。” “你怎么舒服怎么用，不要在意那个，”珀西放松下来，“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都告诉我，不习惯的地方也告诉我。” “罗恩的房间在哪里呢？你能睡好吗？”不用说，以珀西的性格，怕是很难忍受其他兄弟的房间，她不认为其他人会和他一样爱收拾。 “在五楼，”珀西皱了皱眉，“还好，他只是堆了不少东西。”他牵着她一起到楼下盥洗室，就在二楼和三楼平台之间。“这里有新毛巾，还有这个茉莉花味道的浴液，妈妈特意去买了。” “这实在太麻烦韦斯莱夫人了，我只是住几天。”佩内洛说。 “我希望你能住得舒心一些，妈妈也是这么想的。”珀西认真地说，“弗雷德和乔治喜欢在家里藏些恶作剧产品，要是他们冒犯到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认为他们不会冒犯到我，”佩内洛笑起来，“他们很有趣，也挺有分寸的。” 他们重新回到珀西的房间，两人并肩坐在床上，气氛意外的有些冷。珀西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目视前方，像是那边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佩内洛也没好到哪去，她假装好奇，眼睛把这间小小的屋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都能闭着眼睛说出什么东西在哪儿了，再大的好奇心也不可能还没满足。 这是珀西的房间，他住了十七年的地方，是一个私人的、隐秘的空间，而她就这么闯了进来。 佩内洛捏紧了衣服，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了。她站起来，拿起桌上那本书，是《飘浮的菲勒斯卡里》，这是本记录魔咒实验的书。 “你已经买了？”她问。 “是啊，二手书店的老板想要圣诞前把这些放太久的旧书尽快处理掉，便宜了不少！”珀西高兴地说，“这本只要五个加隆。” 他也上前，翻到前面，指着一片实验记录说，“看这里，你之前说过用空气中的水汽凝形为武器，他们尝试过，虽然失败了，可这个结果很有启发。” “说到实验，我也试了试凝出水汽。”佩内洛说，她拿出魔杖，轻轻挥动，不一会儿他们之间的空中出现了一滴滴微小的水珠，在屋内外的光线下变成了炫彩，和钻石一样美丽，而后汇集在一起，像花绽开，重新化为无形。 “怎么样？” “很不错！”珀西迟疑地说。 “你觉得不太好吗？”佩内洛问。 “没有，非常好，只是这个能用来做什么？” “不解风情的格兰芬多。”佩内洛抱怨，扯住他胸前那块衣服布料往下一拉，凑近亲吻他的面颊，“这么浪漫的场景，接下来就应该是恋人拥抱亲吻，笨死了。” 珀西却突然笑起来，他偏头轻啄她的嘴唇，“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我不应该这么做，从刚刚起你一直有点不自在。” 第26章 “明明是你自己不自在。”佩内洛嘟囔着。 “好吧，是我有点不自在，”珀西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佩内洛，我很高兴你能接受邀请，我……我想让你感到开心。” “我很开心，”佩内洛说，“我非常开心，珀西。” · 晚餐时佩内洛见到了金妮和韦斯莱先生，他们一群人围在厨房的方形餐桌旁，桌上摆着满满的美味，暖黄的烛光与壁炉的火焰交相辉映。韦斯莱夫人不停把佩内洛喜欢的猪排和炖菜放进她盘子里，慈爱地为她添果汁。 “我也要来点猪排，妈妈！”弗雷德举着盘子说，“我也要，”乔治接话，“多么难得出现的菜品，你做得比学校里的还要好吃，妈妈。” “我不太会做这个，比不上学校厨房。”韦斯莱夫人说，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压制。 韦斯莱家真的非常热闹，就算只有四个孩子在，家里也像是有一百个人在欢笑。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与佩内洛的父母完全是不同的相处模式，虽然在孩子们面前有所收敛，可佩内洛还是从他们日常接触时的亲密氛围感受出来。 韦斯莱夫人是佩内洛见过最有母性的一位夫人。她似乎天生就能接纳所有孩子，对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敞开怀抱，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她精通家务魔法，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一手好厨艺，能让人不自觉就撑圆肚子。 或许，这就是曾经父亲希望的母亲婚后的模样吧，但，佩内洛想，她希望母亲就是现在的母亲，她喜欢母亲为热爱的事业拼搏的样子。韦斯莱夫人从照顾家庭获得幸福感和满足感，索菲娅从事业成果获得成就感和愉悦感。 两者并无高下。 佩内洛越来越能理解母亲当年的做法，那个年幼的孤独无助的自己早已经摆脱渴求关爱的漩涡，推开门，迈向广阔的旷野，张手自由奔跑。 陋居的生活很温馨，很平常，让人上瘾。 弗雷德和乔治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们的屋子总会传出些声响。佩内洛也会与金妮交谈，熟悉后，两人总算是能够坐下简单聊聊天，而不是相对无言。金妮是个活泼的姑娘，只是面对她时有些别扭，佩内洛倒是能理解。家里全是哥哥，她和女孩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还是上学后才有的，因此还在学习阶段。她一直由母亲带大，和韦斯莱夫人一样手巧，处理家务十分娴熟。 更让人惊讶的是珀西，韦斯莱夫人准备甜品时，珀西挽起袖子两下就把牛排煎上，还：同时做海鲜浓汤，转身又让土豆开始削皮。 韦斯莱夫人已经开始准备起圣诞大餐的食材了，备好的蔬菜、肉类全都整整齐齐摆在桌上，圣诞节还有三天就要到了，陋居也已经慢慢装饰起来。 所有人都被分配了任务。红豆杉被摆在客厅一角，弗雷德和乔治得到了装饰圣诞树的活儿，金妮拿着彩球、彩带、冬青和槲寄生花环挂在墙壁和天花板上。花园里也不能错过，彩带从佩内洛和珀西的魔杖里喷洒出来，挂在篱笆上。 “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家里过圣诞，感觉会很热闹。”佩内洛把一个个仙子变成彩灯挂在树枝、花丛和墙面上，看着变得充满节日氛围的花园，很有满足感。从当上级长开始，他们每年都会协助装饰学校，这活已经很熟练了。 “你还能体验我们每年圣诞的必备节目，妈妈每年都要听广播，她很喜欢塞蒂娜·沃贝克，那首《一埚火热的爱》是她的最喜欢，不只是圣诞，只要有空都会听。” “这首歌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喜欢塞蒂娜的巫师还是那么多。”老实说，佩内洛对这位歌手并不怎么感兴趣。 “是啊。”珀西说，“不过我们也都是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听得很认真。” “我可什么都没说。”佩内洛把最后的仙子灯挂上，歪头看他把彩色横幅挪好位置。 “但我知道。”珀西放下魔杖，得意的神情和他每次第一个完成教授的任务时一样，“我了解你，佩内洛，不比辛西娅差。” 第30章 ================== 圣诞节早上，佩内洛的头昏昏沉沉。头天的晚宴上弗雷德和乔治灌了她不少酒，晚饭后大家聚在客厅玩噼啪爆炸牌输掉的惩罚也是喝掉一瓶火焰威士忌。 很不巧，佩内洛一直输。她连最后是怎么回到房间都不记得了。 刚睁开眼睛，她就感觉到了不对。珀西的床并不大，活动空间变窄的感觉十分明显。更何况，她似乎不是枕着枕头。 佩内洛的目光从眼前的棕色慢慢往上，白皙的脖子，红润的嘴唇，长长的睫毛，珀西的脸离她很近很近，她稍稍仰头感觉能直接亲上他的下巴。 他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没有换下，就这么睡着了，也没有盖被子。 佩内洛看了看手表，快要十点了，可他还没有醒，可真奇怪。她慢慢坐起来，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掀开给珀西盖上，摸了摸他的手，还好，不算凉，看来是用过保暖咒了。 “珀西。”佩内洛轻声喊道，她的嗓子很干，脑子还没太清醒，于是，她重新钻进珀西怀里发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呢？佩内洛费力回忆着。 再次喝下一瓶火焰威士忌后，佩内洛已经醉得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就往地上滑。珀西急忙抱住她，他脸上也带着红晕，双胞胎同样没少给他灌酒。 等韦斯莱夫人和韦斯莱先生快乐地停下舞步，发现了孩子们脚下那一地的酒瓶子，她没忍住又对双胞胎咆哮出来。 “我们先回去休息了，爸爸妈妈。”珀西扶着佩内洛站起来，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去吧，天哪，我给你们煮点醒酒汤，真是乱来，你们怎么能灌女孩子酒呢！”韦斯莱夫人气得又给了弗雷德和乔治两下。 喝过醒酒汤，韦斯莱夫人帮佩内洛换上睡衣，她也恢复了点精神，却有些难以控制了。她抱着珀西不放，非要和他一起练习变形术。 看着珀西把桌上那只碗变成玫瑰花、变成海雀，变成铃铛，最后，她尝试了好几次，才对准铃铛，变出一个胡萝卜。 “这个送给你。”佩内洛认真地说，“圣诞礼物。” “好，谢谢你，佩内洛。”珀西接过胡萝卜，笑着说。 佩内洛也满意地笑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亲过去。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佩内洛突然问，她已经有些困了，脑袋埋在他颈窝，紧紧抱着他不放，眼里开始泛出泪花，悄悄渗进他的毛衣。“你会不会……我们会不会有永远呢，珀西？你会不会因为想要追求更多的东西，放下这段感情呢？你会把我一个人丢在黑黑的屋子里离开吗？” “当然不会，我喜欢你，佩内洛。”珀西说，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那么坚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佩内洛贴住他的脖子，闷闷地说：“我不喜欢一个人。” “我们有两个人，你不会是一个人的。”珀西说。 “你不会是一个人。” 那是她最后听到的声音。 佩内洛的脸已经变得通红，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可是，她看着珀西，他说他会一直陪着她。这样的承诺一点保障也没有，热恋时谁都会觉得那是永恒。作为一名永远保持思考和质疑的拉文克劳，她不应该相信这样的话。 可是，她此刻很想要相信他。因为他是珀西。 门边传来了敲门声，“佩内洛，亲爱的，你醒了吗？”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响起，门把手转动，“先喝点粥，会舒服些，等会儿我们就能吃圣诞午宴了，我好好教训过弗雷德和乔治了，今天你可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珀西被动静吵醒，皱着眉坐起来，与韦斯莱夫人的视线相撞后，瞪大了眼睛。 “哦——哦——哦！”韦斯莱夫人张着嘴，突然失去了声音。 珀西猛的翻身，扑通滚到地上，急忙摸起眼镜带好，看看佩内洛又看看韦斯莱夫人，结结巴巴说：“妈妈——我——我们先出去——”他接过餐盘放在桌上，拉着韦斯莱夫人就往外走，后脖子和耳朵全红透了。 佩内洛看着合上的门，眨眨眼，突然笑起来。 · 不知道母子俩到底怎么谈的，总之，韦斯莱夫人看向佩内洛的目光更慈祥了。午饭后，佩内洛和珀西回到房间里收拾行李，明天他们就要去佩内洛外祖母家。 佩内洛坐在床上，看珀西像只勤劳的蜜蜂，把刚洗好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比她叠得好。 桌上那些被佩内洛翻出来胡乱堆叠在一起的书一部分放进箱子，一部分回到书架上，她随便乱放的外衣和围巾也被整齐挂好。 刚来的前两天佩内洛还对自己弄乱房间感到不好意思，可珀西总是会帮她收好，她现在已经完全理直气壮，毫不脸红了。 “真厉害呀，珀西，什么都做得好。”佩内洛学着辛西娅戏谑的调调，微微拖长了声音说。 第27章 珀西偏头看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正经说道：“两个人至少要有一个擅长家务。” “真受不了你。”佩内洛没忍住笑起来。 韦斯莱夫人做了不少糕点饼干，让佩内洛和珀西带走。 他们在院子里与韦斯莱夫人拥抱告别后，幻影显形到科茨约尔小镇外的杉树林，步行回到外祖母家。 “那里是安妮家，她是我的麻瓜朋友，我们经常会约着一起玩。”佩内洛指着那栋白色的房子说，“她家有三只牧羊犬，还有一个农场。” 穿过街道，一直往北，他们到达一栋棕顶的米白色房子前。如同韦斯莱夫人一样，外祖母也安排了一大桌美食，只是比起在韦斯莱家他们只有三个人，冷清不少。 外祖母非常开心，晚饭后，她从柜子里翻出了佩内洛的相册，兴致勃勃给珀西讲述每张照片的故事。直到十一点钟，她才感到疲惫，起身回房休息。 “平常外祖母没到十点就睡了。”佩内洛摇摇头，“她今天实在是有些兴奋。” “她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吗？”珀西好奇地问。 佩内洛点点头。“妈妈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外祖父就去世了，没过太久她就和爸爸结婚，搬离了这里。” 佩内洛把外祖母搭腿的绣着郁金香花样的毯子叠好，“后来，我出生了，爸爸妈妈工作实在太忙，照顾不了我，爸爸总希望妈妈能够把心思放在家里，但妈妈不愿意，她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我五岁那年，她已经在进行高级治疗师考核了。” “你之前说过克里瓦特夫人是毕业两年后生下你的。”珀西说。 “没错。” “只是七年，她就已经能参加高级治疗师考核，真的很厉害。”珀西感叹道，“你的父母都非常优秀、上进。” “是呀。”佩内洛笑了笑，“爸爸整天不是在研究所就是在某个古代遗迹，妈妈几乎是住在圣芒戈，忙得脚不沾地。我很少见到他们，妈妈上班前会给我留些食物，但那些食物吃完后她还没回家是常有的事，她总是会忙得忘记时间。后来她就给我麻瓜钱币，让我自己出去买吃的，住在伦敦还是有好处，至少购物方便。” 佩内洛拿起其中一本相册翻了翻，相册每本都有五英寸厚，可里面的照片来自克里瓦特夫妇拍摄的加起来不到一英寸，“我常常独自待在家里，无聊时就看看书，又或者，抱着玩偶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在脑中自己编故事玩。我很喜欢买玩偶，爸爸妈妈不能陪我，对我那些能够用金钱解决的要求尽量都会满足。玩偶很软和，还会让人变得温暖，就像是有很多朋友陪着我。我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可我也习惯了一个人。我常常忘记开灯，黑暗能够让想象变得更加丰富。其实也挺好玩的。” 珀西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 佩内洛看着她的生日照，十七年来，一家三口同时在一张照片上只有五次。“六岁那年的十月，突然爆发了波尔斯克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我记得，爸爸那时候很忙，据说是一个黑巫师的魔药实验。” “圣芒戈也很忙，救治那些生病的人，寻找解毒方法，那段时间，妈妈三五天不回家是常事，爸爸又去了克罗地亚，我还不太能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怎么就发烧了，一直躺在地板上，好在第二天爸爸就结束研究回家，及时发现了我。他们吵得很厉害，后来，我就被托付给外祖母了，也常常住在这里。” 看见珀西严肃的脸，佩内洛噗哧笑起来。“你这幅模样做什么？” 珀西握住她的手，眼里的心疼和担忧清晰可见，“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怪不得……”他懊恼极了，认真地说，“佩内洛，以后我会一直陪你的，你不会一个人了。” “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呀。”佩内洛笑着说，“那都过去啦，小时候总是要脆弱很多，别在意这个。我只是想和你分享我的过去。”她想要再多信任他一点，想要让他更了解自己一点。 “我非常荣幸，佩内洛。”珀西郑重地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蜂蜜公爵的牛奶巧克力，“吃下去心情会好些。” 佩内洛接过巧克力放进嘴里，还是那么甜。看着他明亮专注的眼神，她脱口而出：“你对狼人怎么看？” “什么？”珀西疑惑地眨眨眼，“狼人吗？他们残暴，弑杀，非常危险。” “可要是一个狼人很温和善良呢？”佩内洛问，“要是，你和这个善良的狼人认识，比如他是我们的同学，他很有才华，你很欣赏他，因为社会对狼人的歧视，他瞒下这件事，你会为他保密吗？” 珀西皱眉思考着，“但他隐瞒身份潜入人群不就是违反了《狼人管理法》吗？《狼人行为守则》要求狼人在月圆管好自己，可他却来到学校，月圆时他要躲在哪里呢？就算有狼毒药剂，可那也无法掩盖他的身份，无法抹去他的危险，如果说，他忘记喝药了，如果说，他在月圆没把自己关起来，而是在外面乱跑，对所有人都不负责。” “好吧。”佩内洛说，“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对狼人宽容一点。因为不论是什么样的群体，都应该有一次机会，一次让他们选择正常的人生的机会，一次破除偏见的机会。” 第31章 ==================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佩内洛突然要说起对狼人的看法，但珀西还是答应会对狼人多一丝宽容。 佩内洛抱起相册，带珀西一起回到自己房间，让他先去洗澡。她拿起床边两年前买的那个胡萝卜娃娃，怎么看怎么像珀西。 等她也洗完澡回来，就看见珀西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那副样子，仿佛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西装。 “噗——”佩内洛笑起来，“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困吗？” “还好。”珀西犹豫着说，“我睡哪？” “这里。”佩内洛指屋里那张床说，“家里一共三间卧室，爸爸妈妈的房间不让别人进去。你只能睡我的房间了。” 珀西当场表演了一秒变红的魔术。 佩内洛紧紧抿着唇忍笑，好半天才缓过来，幸好珀西已经被这个消息打懵了，没有注意到。 “好了，不早了，快休息吧。”佩内洛拉着他起身，珀西僵硬地跟着走到床边，都同手同脚了。 佩内洛把那只胡萝卜娃娃拿过来给他，“你看，这个像不像你？” 珀西看向手里的娃娃，十分纠结：“不像。” 佩内洛放声大笑，“我觉得非常像，尤其是现在！”她啵唧亲在他脸上，翻身上床。 “你打算站一晚上吗？”佩内洛歪头问。 “什么？没有。”珀西深吸一口气，笔直躺在床边缘，被子堪堪盖住他，佩内洛看得又想笑了，她往中间挪了挪，把被子给他扯过去了一点，随后安心睡过去。 每晚，他们之间的距离都比前一天更近，从两个边缘一点点往里，直到三天后相拥在一起。 男孩的体温似乎总是要高一些，就算有暖气，这样的冬天，被窝里多一个热源还是更加舒适。 佩内洛从书架上拿出那本记载狼毒药剂的厚书钻进被窝里，在珀西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翻看起来。 她最近对这个药剂很感兴趣，狼毒药剂的熬制十分困难，要求很高。她一直在回忆斯内普那杯狼毒药剂，真要描述起来，上面漂浮的蒸汽与书中所写有些区别，似乎颜色也更加清透一些，他这样的魔药大师，一定改良过药剂。 “你最近对狼人怎么这么感兴趣？”珀西看着书里的配方说，“回来到现在每天都在查有关的资料。” 佩内洛眨眨眼，露出神秘的微笑，“你可以试试寻找答案，要是成功了有奖励！” “什么样的奖励？”珀西挑眉问。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佩内洛轻快地说，“但是你必须保证找到答案后不能告诉别人。” “没问题！”珀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这样的侦探游戏很有趣。 白天，珀西在房间里寻找佩内洛留下的线索，从蛛丝马迹中试图拼凑真相。他开始观察佩内洛书架上动过的书，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佩内洛在一边练习守护神咒，她已经快要成功了，房间里的银色雾气把这里照得非常明亮。她又回想了自己以往的经历，想到珀西在她醉酒说胡话时仍然认真的回答。 “呼神护卫！” 大量的银雾从魔杖尖喷射出来，随后凝成一只刺猬。 “珀西！” 他抬头看来，佩内洛扑过去抱住他，“我成功了！快看！” 那只刺猬在屋内跳来跳去，非常可爱。 “太好了，佩内洛！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佩内洛踮脚封住了他马上要发表的长篇大论，然后快乐地跑出去找外祖母炫耀了。珀西愣神几秒，轻笑起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羊皮纸上。 两人打赌的第四天，珀西在月亮图表上圈化后，确认了真相。他半天没能从震惊中缓过来。 第28章 “没错，那些天卢平的脸色都非常苍白，会异常虚弱，而且，他的特征，他的口鼻形状与平常人不同，我应该早就发现的！我怎么能没有发现呢！”珀西惊愕地望着手里的羊皮纸，在屋内踱来踱去，“霍格沃茨竟然有狼人！” “禁林里本来就有狼人，我们一入学知道了。”佩内洛提醒道。 “那不一样，他——他是个狼人，还是教授！他就生活在我们之间，这太危险了，我们应该尽快举报他，他怎么能——” “珀西，冷静一点，你答应我了。”佩内洛说。 珀西看着她，十分不解，“为什么，佩内洛？他这么危险，我们应该尽快报告给邓布利多教授。” 佩内洛偏了偏头，没有说话。 “不，他知道。”珀西喃喃道，“他可是邓布利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卢平是狼人呢？但为什么？那是个狼人……” “这就是邓布利多的伟大之处了。”佩内洛轻快地说，“他知道巫师世界对狼人的歧视，他一直都在试图打破大家的偏见不是吗？不仅是卢平，你看海格，他是个混血巨人，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件事，他的特征也太明显了。” “抛开是个狼人，卢平是个很好的老师，一个真正出色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而且，在学校里他一直都没有伤人。” 珀西张了张嘴，佩内洛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说：“我圣诞节前去找卢平的时候，正巧撞见斯内普给他送药，回家后实在好奇，查阅资料后确认那是狼毒药剂，再翻了翻工作笔记，查看了他请假的时间。你比我发现得还快呢，我可是用了快一星期才敢确定。” “这太荒谬了。”珀西放下那张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羊皮纸，坐在沙发上，他的头发都被自己揉乱了，“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我认为这是件好事，邓布利多已经保证了大家的安全。卢平是个很不错的人，海格也挺不错的，不只是他们，现在仍然有许多人看不起麻瓜出身的巫师，巫师界的不公平实在太多。有邓布利多这样的人在，有他极力在让这些不公消失，这个社会才会更好。你看，因为我妈妈是麻瓜出身，之前康纳尔不也说我是泥巴种吗？”佩内洛耸耸肩膀。 “那是他在说蠢话，”珀西急忙说，“别在意那个。” “我不在意。这样的话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也不会因为他们几句讥讽就伤心得什么都做不了，我比许多纯血出身还要优秀。”佩内洛不屑地说，“我了解麻瓜，也经常和麻瓜打交道，我知道麻瓜世界的美好和优秀，我也知道巫师世界的神奇和伟大，没有谁比谁低劣。那些固守成见的傻瓜终究会被淘汰的。” “我想看看卢平能做到什么地步。你答应过我，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想看看一个奇妙的未来是否会发生。”她转头看向珀西，却在撞上他的视线后愣住。 珀西定定看着她，眼睛像是夜空中的彗星，镜片也无法阻挡那道灼热的光芒，“我答应过你，佩内洛。我不会食言的，永远都不会。” “嗯。”佩内洛抿唇轻轻发出声音。她的耳朵开始有了痒意，越来越烫，屋子里温暖得过头了。 每次拿掉眼镜，视线骤然变得模糊，珀西的眼中会闪过一丝迷茫，才恢复清明。每次看见他的眼睛，佩内洛都会想到南极的冰川，那些蓝冰带着神秘的诡艳，荡漾的海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深蓝色，清澈而透明，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但珀西眼里的温度和极寒之地不一样，里面装着灼热的火焰，是融化一切的岩浆。没有了眼镜，他的视线范围变窄，只能装下眼前的人。柔软湿滑的舌尖灵活地在她口中探索，暧昧的吞咽声响起，让温度变得更高了。珀西吮舔着她的唇瓣，牙齿轻轻刮咬着她的下嘴唇，最后的连接断开后，他的吻又转移到其他地方。 佩内洛脸颊绯红，灰眸又蒙上了一层水雾般的钻光，真是美极了。珀西解开了她睡衣上最后一颗扣子，失去布料的阻隔，他们更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亲吻带来的潮湿热气像蛛丝把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珀西额上已经布上一层薄汗，嘴唇因为激烈的亲吻变得水润，他强行捉住脑中最后一丝理智，喘息着说：“佩内洛，我……如果你不想……” 佩内洛没有废话，撑着他的肩膀坐起来，侧头亲吻他的耳垂，低声说：“继续你上次想做没能做的事情吧，珀西。” 那一刹那，珀西简直忘记了呼吸，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会因为佩内洛突然的靠近心跳加速。 格兰芬多果然是行动派，就算是正经的珀西也一样，他放任自己沉溺在她带来的情潮中，灼热的吻再次狂乱落下，交错的呼吸变得更急促，奏出意乱情迷的进行曲。 第二天醒来，佩内洛的身体有微妙的酸软感，有点像是绕着村子跑了两圈，但也没那么累，结束后珀西为她用了缓解酸痛的魔咒，她只是不想动。佩内洛在床上滚了两圈，伸了个懒腰，又重新翻身回来抱着珀西。 “你感觉还好吗，佩内洛？”珀西问。 “还好，但我不想现在起床。”说着，她又在他胸口蹭了蹭。 珀西轻轻笑起来，抚摸着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佩内洛突然扶着他的胳膊把身体探起来一些，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那些？” “什么？” “昨天你开始前用的那个咒语，还有那些让人更舒服的动作，哦，还有结束后清理的时候你也像是早演练好多次了。你悄悄买了书看？图书馆的书我看过，里面可没有这么细致，还是你和其他男孩讨论过？” 珀西被她的问题吓得呛到了口水，猛烈咳嗽起来。 佩内洛拿过魔杖帮他平复了气管的震动，然后又问：“是什么呢？我真的很好奇。” “拉文克劳的好奇心能不能不要用到这个地方？”看着她充满求知欲的亮晶晶的眼睛，珀西咬着牙说。 “格兰芬多不是号称最勇敢无畏吗？能不能不要害羞了？”佩内洛双手贴在他脸上，抱着他的脑袋晃了晃，“快告诉我！” “那些书已经够详细了。我没有参与他们讨论，我不会和别人讨论你的事情，我不喜欢你出现在这样的话题里。”珀西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他耳朵又红了。“不过，派克交过很多个女朋友，他经常会和大家分享某些技巧，他的女朋友都很满意，那时候我也听了听。我想，让心爱的女巫获得更舒服的体验是一个合格的男巫应该做的。” 佩内洛嘴里开始噗哧噗哧发笑，看着珀西越来越红的后脖子，她再也忍不住，清脆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第32章 ================== 圣诞假期剩下的日子，佩内洛和珀西过了一段十分甜蜜的时光。 依依不舍与外祖母告别后，他们提着行李和外祖母做的小饼干幻影显形来到国王十字车站。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到处都是人，今年没几个学生留在霍格沃茨。一进入级长车厢，珀西就套上校袍，将那枚金灿灿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徽章别在胸前。在他的催促下，佩内洛磨磨蹭蹭拿出校袍和徽章。 从伦敦到霍格莫德的一路上，佩内洛都没有心情观赏窗外的田园美景，因为她在赶作业。 梅林的蕾丝帽，第一个星期她忙着寻找斯内普教授的魔药和卢平教授的秘密，完全忘记这件事。至于去了陋居，虽然没有整天玩乐，可看书也是为了和珀西一起实验那些好玩的魔法，回家后只顾着练习守护神咒，后来就是拉着珀西研究狼毒药剂，作业是什么，她根本没有印象。 而珀西，他早在放假第三天就把作业写完了，按照他的话说：“想到你要来家里我就静不下心，只好写作业了让自己冷静一些。” 写完变形术论文后，佩内洛有些抓狂，看着堆积的作业，她哀嚎起来：“我不会今晚都不能睡觉吧。” 她丢掉羽毛笔站起来，珀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找辛西娅。”佩内洛说。 “找她做什么？” “抄作业。” 赶在珀西开口前，佩内洛捂住他的嘴，飞快地说：“这是朋友的互帮互助，适度抄作业有益于身心健康，你不懂，这是拉文克劳的优秀传统。你不许阻止，阻止我也不会听的。” 珀西拿开她的手，微微叹气，“我帮你写吧。” 佩内洛瞪圆了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帮你写魔咒论文，和草药课的分析报告。还剩下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术，你一定能准时睡觉了。”珀西说。 “珀西！”佩内洛扑过去抱住他，眨着眼睛惊呼，“你竟然愿意帮我写作业！你不是被人附身了吧？” “但是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做了，以后我会记得及时提醒你尽早完成作业的，这次是我疏忽了，”珀西严肃地说，“只有你真正写过，才能更好的掌握那些知识……” 第29章 佩内洛的耳朵自动把这些话轻飘飘略过了。 剩下的时间，佩内洛写完了黑魔法防御术那篇反制危险黑暗生物的论文，最难的魔药课论文她打算晚上回寝室慢慢写。 一进公共休息室，佩内洛便看见了辛西娅。可爱的莉亚带着她送的围巾，坐在辛西娅不远处正与朋友们聊天。 “你作业写完了吧？我的草药和魔药论文没写呢！”辛西娅劈头就问了这个重要问题。 “还有魔药论文没写。”佩内洛说。 “你竟然只有魔药论文没写？”辛西娅惊讶地说。 “火车上写了变形术和黑魔法防御术作业。我手都酸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写作业。珀西帮我写了草药和魔咒论文。”佩内洛拿出魔药课本、羊皮纸和羽毛笔。 “珀西？”辛西娅更惊讶了，“你确定是珀西？他没被附身吧？” 佩内洛一下笑出来，满意地说：“所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也问了这话。”她打开墨水瓶，给羽毛笔汲好墨，“但他确实帮我写了，真让人吃惊。” “啧啧，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辛西娅咂嘴感叹，“那可是珀西啊。” 辛西娅非常自觉地拿过珀西写好的论文看起来，等她们写完作业，决定久违的一起睡。 “你去他家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辛西娅问。 “挺不错的，他爸爸一直在上班，只有晚上吃饭时才能见到，他很有趣，对麻瓜非常痴迷，一直问我那些电器、飞机的事情。他妈妈特别友善，一个人照顾家里，一切都井井有条，非常厉害。”佩内洛回想着，“她圣诞节还给我织了一件毛衣。双胞胎一直在屋里做什么实验，还有他妹妹金妮，我们也熟悉了些。其他也没什么了，只有一个星期，总之比我想象得好很多。” “那就好。我真担心你会紧张得说不出话。” “开始是有点紧张，但后来就好了，珀西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他的家人说了什么我不太明白的事情他都要给我解释一遍来龙去脉。” “不管怎么说，珀西确实很靠谱。”辛西娅满意了，“不愧是我一开始就看好的人，我认为这些追你的男孩里，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所以刚开始你就是故意要让他加入我们的是不是？还说什么珀西好用。”佩内洛轻哼道。 “珀西确实好用啊，有他在我们作业都能提前好久写完。连续两次约到珀西后，我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他还算热心，一向有问必答，可似乎也太好约了。这与之前的认知不太符合。”辛西娅露出神秘的笑容，“后来我发现他虽然在和我说话，眼神一直在你身上。你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他看得太入迷了，根本忘记我还在，这我都不能确定的话，那我的情商可能连条弗洛伯毛虫都不如。” 这个形容把佩内洛逗笑了。 “弗洛伯毛虫唯一的情感波动可能就是吃东西时了。”她脱下晨衣，也钻进被子里。 辛西娅侧身看向她，一只手撑着头，笑得非常灿烂，有些诡异。 “你又怎么了？”佩内洛搓了搓手臂，拿过水杯喝水。 “亲热的时候珀西表现怎么样？” “噗——咳咳咳……” 佩内洛杯子里的水全洒了，猛烈咳嗽起来。 辛西娅懒洋洋挥动魔杖，佩内洛的咳嗽止住了。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说些吓人的话！”佩内洛叫道。 “这话会让你受惊吗？”辛西娅故作惊讶地说，脸上的笑完全控制不住，笑得像只狐狸，“现在可是好姐妹之间的谈话。你不愿意和我分享了？”她慢悠悠问，“晚饭的时候你们两个表现出的亲昵程度和圣诞假期前完全不一样，肢体语言可不会骗人，亲爱的你要是说你们没有亲热过我可不信。” 佩内洛白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辛西娅嘴里溢出两声脆笑，随后她严肃地问：“他有用魔咒吗？又或者喝魔药？还有，他有没有照顾你？不论是前期还是过程中又或者是事后，一个合格的恋人都应该照顾你的感受。这很重要，你不能因为爱情忽略这些细节。” 佩内洛脸红了，辛西娅还等着她的回答。她小声说：“他用了魔咒，也……也很体贴，他做得很好，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太好了！我可真高兴！”辛西娅放下心来，“外祖母对他印象怎么样？我想他会铆足了劲表现。” “很不错。外祖母本来也不会故意为难他，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他，只要我开心，她什么都会觉得好的。”佩内洛抱住辛西娅，轻声说，“他说他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会永远陪着我。我觉得很开心，又有点害怕。” “没关系，害怕是正常的。”辛西娅拍拍她的脑袋，“我也告诉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虽然人生很长，但我认为，我们的感情能够超越时间，不会磨灭。不论发生什么，勇敢面对就好。” · 学期开始的一星期过后，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开始了。非常遗憾，拉文克劳输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比分非常接近。 比赛结束后，到三月还有另一场比赛，拉文克劳对阵格兰芬多。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队长罗杰·戴维斯几乎是天天开会，与队员们探讨新的战术。他们的训练很刻苦。 但佩内洛很有信心。 拉文克劳拥有一支实力强劲的队伍。四年级的秋·张是一名很出色的找球手，她的魁地奇技巧比起马尔福和波特完全不逊色。而拉文克劳的追球手戴维斯、伦道夫·博罗、杰里米·斯特莱顿一样出色，击球手塞缪尔斯和英格尔比与守门员佩奇从二年级就加入球队了，经验丰富，与拉文克劳一起获得过魁地奇杯。 球队开始了每周三次的训练，在这样还没有化雪的天气，非常辛苦。大家都在尽可能为球队成员提供帮助。佩内洛特意向弗立维教授提出，球队需要一张长期批条，让他们可以方便的使用魁地奇球场，她甚至为戴维斯要来了宵禁后出行的许可单。 “我真是受不了连续三年没能得到魁地奇杯了。”魔咒课上，佩内洛一边让面前的乌鸦伸长翅膀在桌上绕圈跑动一边说，“格兰芬多大比分输给赫奇帕奇，我们又大比分赢下赫奇帕奇，斯莱特林这一点分数，只需要在下场比赛追回来，那一定没问题！” “拉文克劳的飞天扫帚大部分都是横扫七星，秋甚至还是把彗星260，和光轮2001的效果比起来还是很不一样的。” 辛西娅在旁边笑得发颤，和那些抖动的跳跳球茎一样，“谁能想到你这个扫帚都不愿意骑的人竟然对魁地奇比赛这么看重呢？” “我不喜欢骑飞天扫帚不影响我喜欢看魁地奇比赛，想要拉文克劳夺冠。”佩内洛轻快地说，“希望在我毕业时能够圆满一点，拿到魁地奇杯，拿到学院杯，n.e.w.t.s全优通过。” “没错！我也希望！”辛西娅笑得更欢了，不小心就戳到自己那只乌鸦，乌鸦“嘎”一声大叫起来，弗立维教授看见了佩内洛优秀的魔咒，尖声说：“克里瓦特小姐已经完美成功了，拉文克劳加十分！” 佩内洛和辛西娅先是被教授的注意吓了一跳，随后把脑袋埋在课桌下，大笑起来。 第33章 ================== 下课后，她们走出教室，珀西正等在外面。 “哎哟，你们两个现在见面也太频繁了，你可以在礼堂和我们汇合的，珀西，”辛西娅打趣道，“才一节课的时间而已，一直待在一起会感到腻烦的，你们需要一点距离呀。” “我不会腻烦，接女朋友是我应该做的。”珀西说。 辛西娅笑得非常夸张，佩内洛用手肘捅了捅她。 场地上的积雪已经在融化，天空开始下起了连绵的雨，每一天都那么阴冷。但这样的坏天气完全不会影响学生们的好心情。临近周末，大家都有些兴奋，情人节就在下星期一，而这个星期六可以去霍格莫德。 佩内洛算了算本学年剩下去霍格莫德村子的次数，决定要尽情享受每一次可以出行的机会。 “我想去尖叫棚屋。”他们穿过摄魂怪走出两边立着有翼野猪的大门时辛西娅说。 “不是去过了？” “是呀，但我突然发现了点新东西，我想再去看看，临近毕业，一定不能让我的探险留有遗憾！”辛西娅握着拳说。 “但是——”珀西看向佩内洛，有些迟疑。 “你们不用陪我，”辛西娅欢快地说，她已经在绑头发了，“自己去约会！”她把马尾从手中穿过，潇洒地对他们一挥手，转头钻进通往村外的小巷里。 “她觉得或许尖叫棚屋里面会有什么密道。”佩内洛耸耸肩膀说，“不亲自去查看一番她不会死心的。” 他们来到帕笛芙夫人茶馆，里面全是人。佩内洛视线里所有桌子边都有一对情侣。她生了些抗拒，犹豫片刻，扭头说：“我们走——” 第30章 “我们想要一个包间。”珀西对帕笛芙夫人说。 “没问题。”这位胖乎乎的夫人引着他们往楼上走，“这样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上面非常宽敞，而且可以休息。店里的情人节活动正在进行，要是你们解开包间桌上放着的谜题，还能得到赠送的新品。” 楼上包间比起下面摆放逼仄拥挤的大厅要舒适太多，有两张靠窗的长沙发，还有一张小床可供休息，宽大的窗户可以眺望远处朦胧的群山。当然，这里所有的装饰都与楼下一样，充满了梦幻的粉色。 珀西要了情人节豪华双人套餐，看到那个价格，佩内洛抽了一口冷气。“等等！我们点两杯咖啡和一个蛋糕就可以了。” 帕笛芙夫人笑眯眯等着他们做好决定。 “不用，就要这个吧。”珀西说。 等门合上，珀西骄傲地说：“弗立维教授帮我投给《发现魔咒》的文章被采用了，稿酬前两天刚到，你想要什么都能点。” “这么快？那太好了！”佩内洛高兴地说，“这说明这篇文章非常出彩。” 珀西挺起胸膛，脸上更得意了。“弗立维教授认为我的文章和报告表述已经非常完美。” “你真是太棒了，珀西。”他这幅样子实在可爱，佩内洛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珀西摇摇头，对她突然爆笑已经习惯了。 情人节套餐虽然贵，但确实很精致，每一样甜点的形状摆盘都很漂亮。就是分量极少，每一样都比之前单独点时还要小一倍。佩内洛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套餐里那些以往菜单里有的甜品价格，加起来还没有套餐的一半，不由感叹情人节活动的利润实在太高。 佩内洛尝了尝新推出的橙子巴巴露亚和玫瑰棉花糖，味道很好。见她喜欢，珀西又各点了一份。 他们一边享用美味，一边研究活动谜题。佩内洛拿过填字游戏就玩起来，把剩下的交给珀西。她埋头飞快把那叠卡片往后翻，羽毛笔就没怎么停下。珀西把布丁送到她嘴边，她也没有抬头，只是张嘴，仍然沉浸在游戏里。 直到感觉嘴里的东西不太对，她茫然眨眨眼，奇怪的辣味和苦味上来后，她的脸皱成一团，全吐了出来。 竟然是辣椒饼干。 珀西在旁边笑得直不起来了。 “你是男生学生会主席，珀西。”佩内洛盯着他，拖着声音说，“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刚刚我突然想试试这样做，你说得对，偶尔恶作剧其实也挺有趣。”珀西微笑着说。 “我才没这么和你说过。”佩内洛抓住他的衣服，威胁道，“你最好小心一点，我的报复很可怕！” “什么样的？”珀西问。 佩内洛眨眨眼，突然伸手把他眼镜摘了。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在她跳起来准备逃跑时被咒语定住了。 “我们是巫师，佩内洛。”珀西一本正经说。 佩内洛气呼呼想，下次她应该先把他的魔杖抢走。 珀西的手环过她的腰，她往后跌回他的怀抱，一道亮光闪过，她能动了，可她动不了，因为按在腰际游走的手掌和唇间纠缠的舌头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珀西现在已经有无数种对付她的好方法。 走出帕笛芙夫人茶馆时，佩内洛双颊绯红，看上去气色好得过头了。珀西牵着她一起来到闪亮女巫，挑选了一条六芒星项链。 佩内洛欲言又止，在店员离开后，她抓住珀西的胳膊，小声问：“你打算今天把稿酬全花光吗？” “我都计划好了，剩下的钱刚好够买卢克莱斯特·赛斯勒西那套书，”珀西轻快地说，“我想给你一份过得去的情人节礼物，佩内洛。” 可他之前还说想要买一个模拟魔法分析仪器，这样一来，他又得攒一段时间了。 佩内洛去文人居买了一大摞笔记本，为了n.e.w.t.s做准备，她算了珀西的份，等他需要的时候就直接给他。 月底越来越近，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就要到了。这些天，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之间又开始了比赛前的互相恐吓和干扰。 佩内洛被这样的氛围感染，每天都要提到魁地奇比赛的事情。或许是吸取了去年佩内洛因为魁地奇比赛和自己闹别扭的教训，珀西一直没有和她吹嘘格兰芬多队的强劲实力。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最强武器哈利·波特还没有一把合适的飞天扫帚。据罗杰说，每次波特训练都是用的学校的流星，慢得和蝴蝶一样。 “不过，我很好奇，珀西。”辛西娅咬着面包说，“为什么波特还没有买飞天扫帚，他是不想赢了吗？” “不，他有一把很棒的飞天扫帚，”珀西说，“只是那需要检查一番，他的安全非常重要。教授们担心布莱克会在扫帚上施咒伤害他。” “是什么飞天扫帚？光轮2001？”佩内洛急忙问。 珀西抬抬下巴，矜持地说：“这是重要机密，我可不能告诉你。” 佩内洛翻了个白眼，抱着盘子往辛西娅那边挪了挪。 “比赛要公平，佩内洛。”珀西也跟着挪了挪，又和她挨得紧紧的，“你不能总想着打听我们的情报，我可不能告诉你。奥利弗已经和我强调很多遍了。” “我才不想打听，我对格兰芬多一点兴趣都没有。”佩内洛气呼呼说，又往辛西娅那边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你这个星期已经不下二十次问我哈利用什么扫帚了。”珀西跟着她挪过来，又拿了一块她喜欢的土豆泥馅饼，切开给她。 “我只是好奇！你都不愿意告诉我，这就算了，你还想打听我们的战术呢！”佩内洛不满地说，又挤向右边，“走开，我不想和你一起坐。” “这是我身为男友的权力，”珀西理直气壮，飞快和她挨在一起，“我不是打听你们的战术，我是例行关心，你总给他们提供方便，帮他们抢场地。” “那是罗杰重视比赛，他既然拜托我，我当然要帮他。” “你们两个！”辛西娅忍无可忍，“我要被挤到地上了！”她曲起手指狠狠敲了一下佩内洛的脑袋。 “哎呀！你没说嘛。”佩内洛抱着头，嘴巴高高噘起。 珀西帮她揉了揉，严肃地说：“你得注意分寸，辛西娅，你的力气可不小。” 辛西娅举起叉子，“你们两个，现在，给我，走开。不准在吃饭的时候打情骂俏，否则我就采取特殊手段了。” 他们默默坐回中间，珀西拿了些烤牛肉，和佩内洛分着吃掉，这顿饭安稳结束。 星期五早上，佩内洛和辛西娅刚进礼堂，珀西洋洋得意地走过来。 “我们赢定了！” 佩内洛的拳头不自觉捏紧了，她转头和辛西娅说：“我有时候真想给他一个昏迷咒。” “你倒是给呀。”辛西娅挑眉说，“我不会拦着你的。” 珀西还在那笑，他慢慢地说，像是生怕她们没有听清楚：“告诉你们吧，哈利的新扫帚是一把火弩箭！” “火弩箭？”“什么？” 佩内洛和辛西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确定？火弩箭？一把火弩箭？”辛西娅追问。 “当然！昨天麦格教授把火弩箭还给哈利了，这是他收到的圣诞礼物！”珀西激动地说，“这可是火弩箭！有了火弩箭，哈利不可能会输的，他本来就是全校最优秀的找球手！” “谁说的！秋也不逊色！”佩内洛不服气地说，“火弩箭又怎么样，拉文克劳的所有队员都有丰富的经验！他们可不会因为火弩箭就失去斗志，我们可不会输！” “拉文克劳这次就得输掉了。”珀西还是那幅信心满满的样子。 佩内洛气呼呼瞪着他，她顿了顿，算了算他手里的钱，然后说：“拉文克劳一定会赢的，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要是我们输了，我就给你十个加隆！” “要是我们输了，我就给你十个加隆，”珀西轻快地说，“格兰芬多一定会获得胜利，你输定了，佩内洛。” 第34章 ================== 星期六早上，佩内洛在头发上绑了两束蓝色发带，手腕也系了一根蓝色丝带，胸前别着蓝玫瑰，拿上蓝色旗子，她来到公共休息室。 辛西娅同样全身都是蓝色的装饰，罗杰还在和秋叮嘱，一定要对波特严防死守，争取让球队多进球，拉大比分。 她们的另一个好朋友莉安与她的男朋友跟着佩内洛、辛西娅一起去礼堂。 “如果这场比赛能够加大比分赢下，我们很有希望夺冠！”莉安高兴地说，“久违的魁地奇杯！” 佩内洛幽幽开口，“珀西说波特有火弩箭。” “什么？！”埃里克的声音都劈了叉，“火弩箭？真的火弩箭吗？” “没错。”辛西娅说。 埃里克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确认情况。他拉着莉安冲下楼梯，很快就跑得没影。 “看吧，这就是男生。”辛西娅摇摇头。 第31章 来到礼堂后，她们发现不少人围在格兰芬多长桌边，那里简直热闹极了。还有许多没能挤进去的人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火弩箭！”“那是火弩箭！”“一把真正的火弩箭！”“他竟然有火弩箭！” 每个人都在谈论火弩箭。看来这次突来的秘密武器展示效果十分惊人。 珀西拨开前面的人走过来，高兴地说：“佩内洛，哈利的火弩箭就在桌上！谁都不能说这把飞天扫帚不好！我们胜券在握！你输定了！” “那可说不准，他要是用不好，反倒是给了秋机会。”佩内洛说。 珀西带着她一起挤进人群，佩内洛好奇地看着这把世界上最快的扫帚。 “我可以拿一下火弩箭吗，波特？”佩内洛问。 “可以。”或许是看在珀西的面子上，他同意了。 伍德狂热的眼神一直落在火弩箭上，他紧盯着佩内洛的动作，像是怕她搞破坏。 佩内洛仔细查验着火弩箭，这把飞天扫帚确实非常好看，完全把其他扫帚都比下去了。扫帚柄打磨光滑，整体的流线型设计非常精妙，不喜欢魁地奇的人也说不出它的不好来。 “好了，好了，佩内洛，别破坏！”珀西兴奋地说，“我和佩内洛打了赌，”他告诉球队，“看比赛结果，十个加隆呢！” 佩内洛听得有些想笑，她把火弩箭放下了，谢过波特便与辛西娅回到拉文克劳的长桌。 罗杰·戴维斯不停在吃面包的秋·张旁边重复：“一定要尽力拖住他，秋，火弩箭速度太快，我们的机会只有多进球了。” “我会的，罗杰。”秋好脾气地说，也没嫌他打扰。 “看看珀西那个傻样，”辛西娅还看着格兰芬多桌子那边，说，“我敢打赌，他一定在让格兰芬多球队一定要赢，看看他的口型，嗯，他或许是在说自己没有十个加隆给你。真是太好笑了。” 佩内洛白了她一眼，“别这样，他给了我不止十个加隆——” “是，我知道啦。”辛西娅很配合。 佩内洛拿了烤面包和煎蛋，又迟疑地看向珀西，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就留在自己学院长桌吃早餐。 “哎，我就来，佩内洛！”珀西立刻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急急忙忙跑过来。 他挖了些咸焦糖酱涂在面包上，和佩内洛一起分着吃掉，“今天是个好天气！”他看着天花板，满怀希望地说，“适合魁地奇！” 珀西一脸期盼，仿佛已经看见格兰芬多胜利了，佩内洛没忍住笑弯了眼。 “没错，非常适合比赛。”她说，“看来不论是队员们还是观众们，都能够享受一场酣畅淋漓的赛事了。” “要不是我应该和学院的大家在一起，我们可以坐在一个地方。”他们正走向魁地奇球场。 “但现在，我们是敌人！我才不和格兰芬多一个看台呢。”佩内洛说，把他推向另一边看台入口，“再见，韦斯莱！” 说完，她就拉着辛西娅跑了，不给他抓住她的机会。 “哎哟，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辛西娅气喘吁吁地说，“谁能信你不爱运动呢？” “我可不想听珀西在我耳朵边念叨一百种不能叫他韦斯莱的理由。他能立刻写一篇论文出来的！”佩内洛笑嘻嘻说，“有动力就有力量！” 辛西娅翻了个白眼。 “你有时候真的好像欺骗纯良男孩的坏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才是你朋友。”佩内洛脑袋一耷，捧着心口说，“真难过。” “真是受不了你了！”辛西娅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比赛的结果…… 比赛的结果不太有悬念的出来了。 天空中抛起无数的玫瑰花结、红金围巾、红色小旗子。 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早已抱作一团，看台的支持者们纷纷涌进球场，互相拥抱欢庆胜利。 喧闹声太大，佩内洛拍了拍心碎的莉雅。她很快振作起来，与朋友玛丽埃塔·艾克莫决定去安慰另一个好朋友秋·张。 佩内洛与辛西娅也去了球队那边。 罗杰·戴维斯有些颓丧，但也打起精神：“好了，我们尽力了，伙计们。格兰芬多是一支强劲的球队，他们有高超的技术，还有那把火弩箭。我们能够做到现在的地步，已经尽了全力，不留遗憾！” “尊重对手，尊重自己。”佩内洛轻快地说，“拉文克劳就是最棒的学院。” “佩内洛！佩内洛！”珀西急匆匆跑来，嘴里叫着她的名字。 “我们赢了！”他高兴地说，“我说过，我们一定会赢的！我赢了！十个加隆！” 佩内洛看着他直笑。 珀西的头发变成了刚睡醒一般的凌乱，往日规规矩矩穿戴整齐的长袍此刻已经歪了，里面的领带被自己扯松，向来扣到最上面的衬衣也解开了两颗纽扣。看上去真是乱糟糟，但很可爱，非常可爱。 “佩内洛？”珀西歪了歪头，狂热地说，“我们赢了！我赢你了！” “十个加隆，给你。”佩内洛故意板着脸说，把早就准备好的加隆给他，高傲地说，“你今天不许来我们长桌，讨厌的韦斯莱。” 珀西傻了。 “又是韦斯莱？！”他气呼呼叫道，“为什么？我们说好比赛只是比赛！赌约不夹杂个人情绪！” “我反悔了。”佩内洛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勾在一起，她的身体随着动作晃了晃，“现在我宣布，我们要暂时绝交两天。” 她按住一边下眼睑，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加入了球队的犒劳会。 星期一，去温室义务劳动回来的辛西娅握住了佩内洛的手，诚恳地说：“理理他吧，他像个男鬼盯着我，一直跟在我后面，真的很吓人。那表情像是我抢了他女朋友，让你劈腿了。” 佩内洛笑得快喘不过气了，“你真是……太……太夸张了！” “是珀西太夸张了！”辛西娅说，“哦！他换完衣服回来了！” 珀西正从大理石楼梯走下来，一见到佩内洛和辛西娅他就加快脚步。 “警告你，亲爱的佩妮，别让他来烦我，不然你就完了。”辛西娅丢下这句话自己先走了。 “我有一个要求，你得答应我。” 佩内洛还没来得及说话，珀西先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她懵懵地问。 “你说过的，解开谜底答应我一个要求。”珀西帮她回忆了一下圣诞节的赌约，“不管什么都会答应。”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佩内洛突然有点紧张。她咽了咽口水，脑子里不自觉开始想他会提出的各种为难的要求。 “你说吧，我是个守诺的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应该给我解释的机会，告诉我你的想法，不能说一句韦斯莱转身就走。”珀西说。 佩内洛愣愣看着他，“就这样？” “这很重要。”珀西强调，“你自己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好吧，珀西——韦斯莱。”她咯咯笑着说。 他的表情一瞬间似乎有些无语。 “吃晚餐吗，男朋友？”佩内洛又问，朝他伸出手，“斯普劳特教授的义务劳动很累的，你真是辛苦了。” 珀西的心情一瞬又变得轻快起来，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可佩内洛发现了。他握住她的手，快乐地结束了两天的“绝交期”。 · 霍格莫德村那些店铺的橱窗上都贴着通缉令，摄魂怪在村子及学校出入口飘来飘去，看上去狂躁不安。 驻守霍格沃茨的摄魂怪已经从最初的三十个变为一百多个。 逃犯西里斯·布莱克仍未抓获，甚至，在去年万圣节闯入城堡后，他再次潜进了城堡。这次他成功进入了格兰芬多塔楼，找到了哈利·波特的寝室，只可惜，他找错了床位，手里的刀子划破了珀西的弟弟罗恩的床帏，惊醒了他。 在罗恩大叫起来后，布莱克再次仓促逃走。 那晚，城堡所有人都未能入眠。大搜查后，学校甚至连老鼠洞都堵住了。 到处都没有布莱克。谁也无法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避开摄魂怪进入学校的。 那么多的摄魂怪全堆在学校周边，提供给他们吸食的死囚犯数量消耗上升。 他们的食物早就不够了。 走过两边有有翼野猪的铁门时，佩内洛看了一眼周围聚集的摄魂怪，不免暗暗担忧。饥饿的黑暗生物会不会做出违抗命令的事呢？ “……买完那个仪器，我们到三把扫帚喝一杯，”珀西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这么好的日子，回学校后去散散步怎么样？然后我得去找麦格教授报告最近的事情，还有哈利……嗯，结束后我去学生会主席休息室找你，我们一起写作业。” “可以。”佩内洛答应了。 第35章 ================== 佩内洛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复活节假期非常愉快。 第32章 假期第一天晚上，拉文克劳七年级的女孩们聚在辛西娅的寝室里，在羊皮纸上列出了每人毕业前想要做的、未能做的事情。 五个人的小心愿写满了一张羊皮纸。 于是，第一次，她们没有在复活节假期埋头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复习，而是整天在学校四处完成心愿单。 这实在有趣。 她们悄悄在菲纳科里尔的画像上加上了裙子，因为这位讨厌的老巫师总是会对女孩们不客气，称她们不如男孩优秀。他睡醒后大吵大叫，命令费尔奇给自己擦洗干净。 费尔奇最近到处查看城堡漏洞，忙碌得很，才没空管他。上面的颜料被佩内洛施了咒，要一星期才会自动消失，他只能每天穿着大纱裙了。 她们又去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门口，体验了一把被醋桶浇得湿透的快乐。 宵禁后，佩内洛带着女孩们在夜晚寂静漆黑的城堡游荡，在空教室墙上画满了彩色涂鸦，同样的，颜料要到复活节假期最后才会消失。 夜游的女孩们还被卢平教授抓住了。 那时几人正准备前往拉文克劳天文台，来一场与星星的浪漫约会。 卢平教授突然从角落钻出来，绿幽幽的眼睛在魔杖的微光里闪闪发亮，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看着暗处的眼睛，佩内洛拍了拍胸口想，这时他看上去确实明显有狼人的特性。 为了安全，其他人都不愿意离开城堡。 于是，辛西娅最希望做的，与禁林的狼人后代们一起玩个尽兴的愿望只有佩内洛陪她了。他们都是狼的形态，却非常聪明。狼人在变身后生下的孩子就会是这样的狼形态。 太冒险了。 夜晚的禁林，还有周围的摄魂怪。 可她们体内的不安分因素似乎一下都冒起来，再也压不下去。 瞒过海格其实不算容易。他对禁林非常了解，可，有了掩目咒的帮助，也算是有惊无险。 进入禁林后，辛西娅简直像个野人，撒了欢地奔跑。她精准找到了狼崽的位置，与他们玩耍在一起。 狼崽们带着她们认识了新朋友，一只黑熊大的黑狗。 那只黑狗瘦骨嶙峋，十分警惕，完全不愿意靠近她们。可他接受了辛西娅的食物。 禁林里的湖边生长着流液草，没忍住，佩内洛挖了两株，放进石头变成的瓶子里。 日出的时候，佩内洛和辛西娅才走出禁林。谢天谢地，海格还在熟睡。 踏着金色的晨光沿着斜坡回到城堡时，辛西娅说：“要是珀西知道我们来禁林了，一定会暴怒，把我们的耳朵念出茧子来。”她搓着手里的草叶，语气里没有一点害怕。 “我猜猜，他会说什么？” 辛西娅笑嘻嘻看着她，随后板着脸，学起珀西说话的调调。 “佩内洛，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呢？你知不知道任何一点意外你们就会受伤的！学校里还有摄魂怪！你是女生学生会主席，更应该遵守规则——” 珀西简直气急败坏。 “——还有你，辛西娅！一定又是你的主意——别想狡辩！佩内洛才不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你竟然拉着学生会主席违反校规！匪夷所思！不可理喻！你完全没有把自己和朋友的安危放在心里，太不负责了——！” 佩内洛十分配合地垂下头，做出反省的模样，可越听越忍不住想笑。除了某几个词，珀西的话真是和辛西娅说得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说的？嗯？让我在公共休息室好好复习，你们要来个女孩的浪漫之旅？就是这个？去禁林？一整晚——” 注意到佩内洛有些颤抖的身体，珀西停下了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他从未用这样凶的态度与佩内洛说过话。 “佩内洛，我不是想对你发火……”他手足无措地说，“只是，这实在太危险了，就算你学会了守护神咒，就算就算你们很幸运，没有遇到危险。可这样的事情被禁止，本来就是有原因的，我们遵守规定，是出于对自己的负责……” 他这样的反应，佩内洛倒是有点慌乱，这时候要是说自己在笑，他可能会更加气愤吧。 珀西的手帕已经伸过来了，佩内洛紧急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眼泪立刻冒出来。 “没、嘶……没事……”她结结巴巴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着想，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珀西的面色更加和缓了，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抱住她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的，你一定吓坏了，对不起。” 说完，他锐利的眼神刺向辛西娅，“都是你的错，辛西娅，你总是带佩内洛做些出格的事。” “？” 辛西娅指向自己，瞪大眼睛，歪了歪头。 “难道不是吗？”珀西严厉地说，“你比一个单纯想冒险的格兰芬多还要可怕！格兰芬多的孩子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想试试，你是明明知道后果的严重性还要去做！” “不是——你怎么就觉得全是我主使——佩内洛是个安分的——？”辛西娅抗议道。佩内洛对她做了个表情，最后，她叹了口气，“好吧，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不该带着佩内洛乱来。” “就算没带着佩内洛，你也不应该乱来！” “好的，我以后不会乱来了。”辛西娅从善如流说道，没有提醒珀西还有一个多月他们就要进行n.e.w.t.考试，从学校毕业了。他可管不了她。 · 复活节假期结束后第一个星期，魁地奇决赛——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比赛来了。 这是场非常棒的比赛，冲突十足，但也最为精彩。斯莱特林们不顾一切地击打格兰芬多球员，可他们的分数仍然领先，哈利·波特仍然捉住了金色飞贼。 时隔八年得到魁地奇杯，格兰芬多们真是高兴疯了。珀西在那里跳上跳下像疯子一样，所有的体面与理智都消失了。这时候他可真像个格兰芬多。 “看看珀西，他疯了。”辛西娅说。 “他这样是不是很可爱？”佩内洛咧嘴笑道。 “我不能对情侣抱有期望，是我错了。”辛西娅十分感伤地说。 珀西已经冲了过来，抱着佩内洛又叫又跳，这样狂热的气氛连佩内洛都被感染了，兴奋了一天。 闷热的夏天也随着火热的激情到来了。每一天都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太阳整天挂在空中，丝毫没有疲惫。城堡的教室里像蒸笼一样不透气，没人想要待在里面。 可人人都必须待在城堡里面。 考试要来了。 白天，佩内洛和珀西、辛西娅会一起在学生会主席休息室里复习。辛西娅只有三门课需要考，在拿到珀西的笔记后，她就不愿意来了。 因为珀西总是在背诵或与她们互相抽查时毫无征兆地搂住佩内洛亲吻她。这仿佛变成了他缓解压力的一种办法。 嗯，佩内洛也承认，是有点解压。及时发泄情绪很有必要，尤其是巨大的压力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膨胀时，他们有时都会在休息室留宿。 当然了，珀西也有很讨厌的时候。比如晚上他们各自回到公共休息室，据金妮说，他现在真是一碰就炸，任何人声音稍大一点就会被他大声嚷嚷。这本来和佩内洛无关，她又不是格兰芬多。只是珀西这些天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重复：“你必须全部达到‘e’以上，佩内洛，魔法部需要这样的人才，你会得到一份晋升空间极大的工作。我们两个能够一起进入一个好的部门。” 烦人。 这话她听了不下两百遍了。 她不止一次后悔放话要和珀西一起去魔法部，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念叨。珀西真可怕。 好在，珀西这样的神经质在考试结束后立刻就消失了。 他又变成了那个正经古板的学生会主席，夏天还把长袍穿得这么整齐，纽扣全扣上，真是受不了。 佩内洛怎么看都不舒坦。 于是，她决定破坏掉他这副模样。 佩内洛拉着珀西去黑湖与巨乌贼一起玩耍。 “近一点。”脱掉鞋袜后，她推着珀西往湖边走，“这么热的夏天，玩玩水多快乐呀。” “但是我们已经在岸边了。”珀西试图挣扎。 “你是个巫师，珀西。”佩内洛说，继续把他往前推，虽然他的力气比她大，可她抱着他的腰怎么都不松手，他无法用力挣开她。 “你会烘干咒，就算衣服湿了也没关系。” “但是——” 珀西被推倒了。 他整个坐在黑湖边，衣服湿了大半。佩内洛立刻掀起一片湖水，把他剩下干燥的地方全浇湿了。那头毛茸茸的红色卷发搭在额上，真像是深海的美人鱼。 “好玩吗？是不是很有趣？”她笑眯眯问，戳了戳他的脸颊。 珀西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佩内洛！”怎么听都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什么？”见他这样，佩内洛咽了咽口水，莫名有点紧张。“我也会是一样的。”她迅速在浅浅的湖水中滚了一圈，也变得湿漉漉的。她举起手，湖水在阳光下变成金色的小鸟，衔来彩虹。佩内洛绽开笑容，勾住他的手指，快活地说：“我们毕业啦，珀西！七年结束啦！这是最后的、特别的回忆！” 第33章 不知道为什么，珀西直勾勾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佩内洛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报复心太重了。佩内洛在浮浮沉沉间感叹，明明她也把自己弄得一样狼狈。 汗珠从珀西湿润的碎发沿着额角滑下，在脖颈上蜿蜒流动，他眼梢晕出诱人的薄红，眸色幽深，带着野兽的侵略感，与平时截然不同。 佩内洛很喜欢他这幅模样，凑近亲了亲他的嘴唇。珀西的手按在她腰背，动得更快了。 “我也算是参观一下格兰芬多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寝室了，太小了。你们的盥洗室天花板上没有星星，真单调。”她嘟嘟囔囔说，“没有拉文克劳好。” “格兰芬多更好，小一点而已，但是很温暖明亮。”他哑声说，爱怜地抚着她细腻的脸颊。 她的发尾还未完全烘干，带着湿润的水汽贴在衣服上。她穿着他的睡衣，在他身上合身的衣服突然变得很大一件，简直可以当短裙了。 “讨厌的格兰芬多。”佩内洛撇撇嘴，他刚走到床边，她就松了手，向后一倒滚进被子里。 珀西挪过来抱住她，男孩，不，青年的身体简直像个自热火炉。冬天确实挺舒服的，夏天就有点热了。但珀西才不管她的抗议，嘴里还咕哝：“我都没穿衣服，抱着你不会热的。” 佩内洛实在困倦，懒得反驳他的歪理，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36章 ================== 七年级暑假——或者说，毕业第一天，辛西娅约着佩内洛一起在伦敦逛了逛。 “要不是魁地奇世界杯，我现在都已经在收拾行装了，”辛西娅搅了搅咖啡，嘬了一口，然后打了个颤，“哦，真苦。”她转头就叫来店员点了一杯焦糖拿铁。 “所以不要尝试美式。”佩内洛说。 原本，辛西娅打算七月末与一队神奇动物学家结伴一同前往南美洲，探寻古老传说的秘密，可是，难得的魁地奇世界杯，就在达特穆尔，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辛西娅一直在试图让佩内洛与自己一起去南美洲。“不去探险，你在那些地方游历也是好的呀，伟大的巫师们都喜欢在毕业后进行一场环球旅行，你说不定能够得到更多感悟。” 在她的演讲中，这一定是一场精彩的旅途，充满诱惑性。 佩内洛忍不住要心动，答应考虑考虑。 而珀西，同样经常来找她，他每次都带着一大叠表格，势必要让他的求职申请从开始就达到完美状态。 “我们要重视这件事，佩内洛，很多人觉得这只是一个申请，可实际上，从里面能够看出很多东西，优秀的求职者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千篇一律的求职信也不会让考核人员感兴趣。”珀西严肃地说，“半个月的时间，我们要把成绩和简历润色好，送到魔法部，参与考核时，更是要拿下第一名。” “好好好，知道了。”佩内洛答应着，眼睛还是盯着手里那本麻瓜文学，她看得起劲，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珀西摇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拿过羊皮纸开始写她的求职信。 等佩内洛放下书，珀西正专注在求职信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又向左偏着头，这个坏习惯是改不了了。 佩内洛拖来椅子在桌边坐下双手撑着脸看他。 他专注时会微微抿唇，脸颊也会稍稍鼓起，真是太可爱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珀西抬眼望来，佩内洛立刻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探身啄在他唇上，调皮地眨眨眼，“太帅气了，珀西！” 珀西在椅子上动了动，挺直了背，清咳两声，一脸严肃地说：“很快就写完了。” “太厉害了，珀西！”佩内洛放软了声音，抬高音量，双手交握放在脸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呀！” 珀西的后脖子与耳朵连着一片又红了。他总是这么不禁逗。 佩内洛倒回座椅中，咯咯大笑。 啪！ 羽毛笔被扔进墨水瓶里，珀西起身来到佩内洛面前，双手撑在两侧扶手上，俯身盯着她。 “有事吗？不是还没写完？”佩内洛笑盈盈问，这样带着压迫感的姿势里，她仍然很自在。 “等会儿再写。”珀西说，轻轻触碰她的唇瓣。他很喜欢深吻，总是要先照顾到嘴唇，再进入口腔，他不会冷落任何一个地方，等与她交缠在一起后，便热烈地吮吸起来。 珀西在她面前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尽管早就察觉到，但每次见到他在人前从未展现的这一面时，佩内洛还是感到很高兴。 这样的珀西，是单单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连他的家人都没见过。 佩内洛抱着他的肩膀，他纤长带有一些下垂的睫毛微微颤动，时不时会扫过她的皮肤，有些痒。那双盛满爱意的蓝色眼眸正逐渐变得迷蒙。 “我今天不想回家了。”珀西的脑袋抵在她颈窝，嘟囔着说，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随你。”佩内洛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们得准备出门啦，家里只有面包片，你晚餐吃这个肯定不行。” “你这两天就吃面包片？”珀西皱着眉问。 “前天刚把最后一盒虾仁吃掉，还没有来得及买呢。”佩内洛说。 珀西满脸不赞同，“既然不去外祖母家，你更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对。”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些天经常与辛西娅一起去逛街，也没有天天吃面包片。走吧，我们前几天发现一家牛排特别好吃。” 吃过晚餐，他们在街头漫无目的闲逛。市区比村子里热闹许多，一辆辆汽车穿行在人流中，佩内洛欣赏着路过每一位女孩的穿着打扮，麻瓜的衣服比起巫师长袍要丰富不少，非常时尚。 看见一位小女孩手里拿着的甜筒后，佩内洛晃了晃珀西的，“我们去吃冰淇淋吧？不比福洛林·福斯科的差！” “好。” 拿到两支冰淇淋后，佩内洛与珀西坐在长椅上，太阳是个巨大的橙子，而她正在吃一支橙子味的冰淇淋，配合清风，惬意极了。 空中不时有几只鸟雀飞过，佩内洛咬掉最后一口冰淇淋，扭头就对上珀西的视线，他一直在看她。 “怎么了？”她问。 “我会努力工作，足够钱、攒下足够的钱后，就在伦敦租一个房子，然后——然后我们——你愿意和我一起吗，佩内洛？”珀西紧张得有些磕巴了。 “我们可以去吃你喜欢的餐厅，到处散步，去逛麻瓜商店，做所有你喜欢做的事情，我和你。” “好呀。”佩内洛弯起眼睛说。 他也咧开嘴笑起来。 “你不是早就在这么想吗？”佩内洛靠在他肩上，打趣道，“上次我都听见了，你悄悄问辛西娅我喜欢在麻瓜世界做什么。你是个纯血，珀西，被那些人知道，又要说你背叛血统了。” “那都是些傻话，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和血统没有任何关系，”珀西轻抚着她的脸庞，“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喜欢的生活，佩内洛。” 珀西很认真，每次说这些话他都很认真，看上去有点傻。但佩内洛还是忍不住笑弯了眼，抬起嘴角。 直到晚霞的最后一丝彩光隐入天际，他们才回到克里瓦特家。 珀西仔细装好了求职信，打算第二天回家就让赫梅斯带去魔法部职员管理办公室。 他又开始整理今天刚买的衣服，不说魁地奇世界杯需要伪装，等之后入职，自然也需要一身好的行头。 今晚月亮很圆、很亮，夜色很美，如果是在南美洲，雨林里欣赏这样的美景或许会更加动人。佩内洛遗憾地想，她不得不拒绝好友的邀请了。可人生总不能事事圆满，珀西正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她也想同他一起。 佩内洛和珀西的家，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想到这里，佩内洛仰头亲了亲珀西的嘴唇，“我觉得，你也不错，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听见这话，珀西笑得眼下都出现小褶皱了，“我也爱你，佩内洛。” 佩内洛轻哼一声，往他怀里拱了拱，安睡过去。 · 魔法部的效率比佩内洛想象得要高，在七月下旬，她就收到了录取信，要求参与为期一星期的考核。 考核结束，就会将这群新人分配到各个部门了。结果只有三种：一是表现出色，进入自己的意向部门；二是表现不符合预期，被分入其他无人愿去的空缺部门——那些职位通常发展空间不大；三是表现太过亮眼，被指定到更加重要的核心部门。 当然了，佩内洛谦虚且客观地预测，自己一定会如愿去法律执行司。她递交的申请正是隶属魔法法律执行司的行动指挥后勤处。 佩内洛抓紧时间回了一趟普罗卡奇奥村子，与外祖母团聚两天，之后便专心开始培训考核。 星期一早上八点四十，佩内洛准时来到魔法部正厅。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上班的人，因事访问的人不停出现。 第34章 她站在这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感兴趣地打量周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 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每过几秒钟，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就有一个巫师从左边某个壁炉里突然冒出来。而在右边，每个壁炉前都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离开。 门厅中间是一个喷泉。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闯竖立着一组纯金雕像，比真人还大。其中最高的是一个风度高贵的男巫，高举着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魔杖，直指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 叮咚叮咚、哗啦哗啦的水声中，有幻影移形的人发出的噗、啪的声音，还有几百个男女巫师杂乱的脚步声。他们脸上挂着早晨特有的死气沉沉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门厅那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 果然，只要是工作，就没人能开心。 “佩内洛！” 珀西也到了，他穿着崭新的素面黑色长袍，纽扣同以往一样，扣到了最顶上，只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衣领，那头与他性格严重不符的凌乱随性的卷发此刻也被服服帖帖整齐梳理好，很像个上班族了。 “真不错，珀西。”佩内洛笑着说，“很精神的打扮。” 珀西得意地挺起胸膛，“我很早就起床了，绝对不会出差错！” 属于后勤部职员管理办公室的菲尔瓦兹先生就站在金色喷泉前等着他们这批新入职员。 第37章 ================== 佩内洛粗略数了数，新人大概有三十人。菲尔瓦兹先生带领众人随着人流走进金色大门。穿过大门，来到一个小厅，里面有至少二十部升降梯，被精致的金色栅栏门挡住。 “来吧，诸位。”金色栅栏门打开后，菲尔瓦兹先生走进升降梯里。 他们乘坐升降梯来到四层，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通过走廊，在尽头左拐他们到达一扇双开的大木门前，里面是一个能够容纳五十人的会议室。 “接下来七天，你们将会在这里进行工作基础培训。下星期一，则会迎来考核，将你们分配到不同部门。” 这些培训内容真的很简单。 接受事务、分配任务、撰写报告、卷宗归档……全是基础性事务。学习《保密法》，强调不能被麻瓜发现。熟记魔法部工作守则…… 真正的工作内容，还是需要到岗后自行学习。 不出意料的，最终评价中佩内洛和珀西拿到很高的等级。 珀西与另外一名赫奇帕奇的同学被那位科博莱女士带走，前往国际魔法合作司，而佩内洛，跟随卡尔斯先生来到魔法法律执行司。 走出升降梯，卡尔斯先生便为介绍起司里的情况，他们先去了升降梯左边走廊。走廊很干净，很整洁。这里与佩内洛想象中的法律执行司很相似，严谨、秩序、凌乱。 那些看似整齐的羊皮纸文件压得书架都有些弯曲。 拐过一个拐角，穿过两扇栎木大门，进入了一片凌乱嘈杂、被分成许多小隔间的开放区域，里面谈笑风生，热闹异常。 传递消息的字条从小隔间里飞出飞进，像一枚枚微型火箭。最近的一个小隔间上歪歪斜斜写着傲罗指挥部。 “这边是傲罗办公室，”卡尔斯先生说，他们经过一个个小隔间，由穿过一扇栎木大门，走进过道，向左一拐，进入另一条走廊，再往右一拐，走进一条光线昏暗、破旧不堪的走廊，最后来到走廊尽头，再也不能往前走了。 左边有一扇门微微开了条缝，可以看出里面是一个扫帚间，右边的门上有个褪色的黄铜标牌：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 “这个部门只有两个人，一位是珀金斯，他已经很老了，再过几年或许就会退休。”卡尔斯先生说，“另一个是今天刚入职的那位韦斯莱的父亲，亚瑟，你肯定知道韦斯莱，他们家实在出名，我想，魔法世界不会有人没有听说过。” 他脸上带着一种无奈宽容又傲慢的笑容，“他这位儿子似乎很优秀，我们都看见新人履历了，他可比他父亲有上进心啊……嗯，当然了，我不是对亚瑟有意见，他是个有趣的人，有趣，但又有些怪异，和他成为朋友没什么不好，不过，也不太有必要。嗯，你应该不会与他有太多交集，我们的工作重叠度很少。” 卡尔斯先生领着佩内洛原路返回，穿过一扇又一扇栎木大门，回到升降梯旁，往另一边走廊过去。 这边明显维护得更好，洁白的墙面，漆面闪闪发亮的一扇扇独立小门，地毯也像是刚换过。 “别误会，傲罗办公室实在太忙了，他们总是不爱护公共物品，磨损很厉害，实际上，法律执行队的人也差不多是这样，只是他们工作更加轻松些，所以有时间整理整理。” 穿过两边都有一排办公室的走廊后，卡尔斯先生指了指面前的栎木大门，里面同傲罗指挥部一样，也是一个很大的小厅，比那边更大，被隔成无数小隔间。法律执行队的人数比傲罗要多。 从小厅出来，沿着过道来到一条安静的走廊，达到尽头，卡尔斯先生推开栎木大门，里面明亮宽敞，这是间不比刚刚法律执行队狭窄的小厅，但没有隔间，中间摆放着沙发和茶桌，周围绿植盆栽同样配备齐全，墙上的柜架里整齐摆放着书籍文件，左右两边都有三扇小门，正中间隔墙上挂着一只钟表，隔墙两边的过道还能前进。 “这边是我的办公室，”卡尔斯先生指着右边更靠近过道的小门，骄傲地说，“你的办公室在我旁边，很幸运，你可以一人一间办公室。博恩斯司长的助理被调走后，那个位置一直空缺，而办公室也空了出来。” “这里的屋子就是我们行动指挥后勤处。我们是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的直属下属，你很优秀，佩内洛，好好干，博恩斯女士喜欢提拔新人，除了你，只有去年来的卢卡·科里克和弗洛伦斯·柯克了。”卡尔斯先生暗示性说，“要是你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谢谢你，卡尔斯先生。”佩内洛微笑着说。 卡尔斯先生带着她走进过道，“两边过道都可以到里面来，这里是会议室，最里面，就是博恩斯女士的办公室。好了，来吧，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法律执行司的工作很忙，尤其是在行动指挥后勤处。虽然卡尔斯先生有意锻炼她，可佩内洛还轮不到为博恩斯女士撰写报告与材料的工作。 她更多的是与司内各下属部门，以及其他司处打交道。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临近，达特穆尔的巡视工作越来越繁重，法律执行队每星期都会抽出不同小分队前往，佩内洛需要接受整理他们的工作报告，还需要安排好他们的行动，与其他部门沟通合作，将所有工作整理完成后交予博恩斯女士过目，签字盖章。 她什么都做。 一位高级打杂工。 佩内洛揉了揉脸，起身看向窗外，夕阳都只剩下一半了。这当然是假窗户，整个魔法部都处于地下，窗户是由魔法显现的。 她动了动发酸的脖子，哀叹一声，果然，没人能够真心喜欢工作。 笃笃笃。 门被打开了，卡尔斯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很好，今天又要加班了。 “这是国际魔法合作司发来的安保文件，过两天德国魔法部和法国魔法部的人就会来参加会议，你将安保方案做出来，交给博恩斯女士，尽快，最好催促博恩斯女士，明天拿出最终方案更好。”卡尔斯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早点下班吧，不用每天都待到那么晚，司里并没有严格考勤，新人有干劲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我先走了。” “好的。”佩内洛微笑着说。 明天就要让博恩斯女士定下来意味着她今晚必须拿出方案。 早点下班这句话真是太可笑了，还有半小时到下班时间，而做出这个方案，她至少也要好几个小时。 佩内洛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几句话，用魔杖点了点，羊皮纸折成一只纸飞机，飞向门外。 原本她与珀西约好去麻瓜街吃晚餐的，看来她的晚餐只能是面包加咖啡了。 佩内洛翻开文件，埋头开始工作。 门口又传来吱嘎吱嘎的声响，佩内洛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肚子一下咕咕叫起来。 珀西把果汁和纸盒放在她桌上，看纸袋上面的招牌，这是他们之前去过的餐厅。 “还有多少？”他问道。 “写了大半，或许还要一小时呢。比我想象得要晚一些，找以前方案参考的时候费了不少时间。”她说，脸上绽开柔和的笑容，“你已经吃过啦？” 第35章 “没有，克劳奇先生让我明天将那个飞毯走私案的报告给他，我刚写完没多久。然后就抓紧去买晚餐了，不然你肯定又要吃干面包。”他拿出烤肉夹进薄饼里，给她喂了一口，自己也咬了一大口，“我真是饿坏了。克劳奇先生交给我一个新任务，让我统计最新贸易请求名单，把样品一一考察分析后再提交报告给他。” “可你刚接下坩埚分析报告的任务。”佩内洛皱了皱眉说，“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没错，克劳奇先生非常优秀，非常严谨认真，想要让他看见我的出色，我得做得更好才行，我还把昨天的报告也接过来了。”珀西说。 “珀西，你会累死的。”佩内洛无奈地说。 “我不会的，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最好，我所有事能完成好。我可以肯定，我的报告是写得最出色的，其他人都没有我写得好！”珀西踌躇满志地说，“我会用实力证明我的优秀，让克劳奇先生记住我，交给我更多重要的工作，只要得到他的看重，佩内洛，克劳奇先生需要我这样的助手。” “那些看不起我爸爸，看不起我们家的人，我会让他们明白，他们是多么狭隘。” 佩内洛轻轻叹了口气。 韦斯莱先生多年来蜗居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痴迷麻瓜，穷得叮当响的名声整个魔法界都知道，他有趣、温和，当然很受一些人喜爱，也会受到更多的非议与鄙夷。 部里的闲言碎语比学校里更加伤人，短短十天，珀西遭受的冷遇比学校更多。这些浸淫职场多年的老油条可不像学生们那么直白，笑脸讽刺，悄悄使绊子，看不见的软刀子更疼。珀西自尊心很强，这些事对他影响很大。 虽然没有明说，可佩内洛看得出来，他太想证明自己了，太想闯出一翻事业，得到权力，拥有更高的地位，让那些人不敢再对他、对韦斯莱家指指点点。 “你别让自己太累了，我们才刚入职呢，你本来就足够优秀了，时间一长，克劳奇先生一定会发现你的。”佩内洛柔声说。 “我知道的，佩内洛，别担心，我有分寸，这些工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珀西摸了摸她的头发，“快吃吧。” 第38章 ================== 等离开魔法部，都已经八点了。 佩内洛看着大街上的七彩霓虹灯，不由得有些感慨，短短十天，她已经见过六次伦敦的夜晚了。 送她回家后，珀西立刻就离开了，回家后，他还要忙着写他的样本分析，以及坩埚报告。 珀西硬生生让自己的上班时间从一天七小时变成了一天十一小时甚至十二、十三个小时。他简直变成了一个工作狂，就和他的上司克劳奇先生一样。这才入职半个月呢，佩内洛实在有些担心。 当佩内洛这么告诉辛西娅的时候，她嫌弃地摇摇头，“说真的，珀西有时候真让人感到神奇，他那个上进心是好的，可是，似乎有些过头了。这种板正的努力在学校还好，可在职场上，就有些不够看了。” “就连我这个没有工作的人从只言片语中都能看出来，他的努力似乎有些偏离了方向，他怎么能只埋头接下繁重的活儿呢？就算他的报告写得再漂亮，克劳奇又不能把那篇报告当做什么精彩文章朗读出来，让全魔法部观摩。他有这个修改的功夫，不如去和同事社交。” “他认为他的才能足够优秀，只需要完成工作就能得到赏识。”佩内洛说。 “是啊是啊，他是非常优秀，能拿到十二张o.w.l.s证书和七张n.e.w.t.s证书的人很少见，更何况，他每科成绩都保持着优秀，级长、学生会主席，一路走来，他其实一直顺风顺水，除了那些斯莱特林讥讽两句，还有一些同学打趣他过于认真无趣外，并没有什么不快的地方。” 辛西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他遭遇的是以往从未有过的落差。魔法部可不会因为他是个学生会主席就高看他两眼，或许会吧，但也只是因为他这个履历代表他可以胜任许多工作，是个好用的工具。那些人精，哪个不是捧着有钱、有权的先生女士们？” “其实，他也在尝试与同事们打好关系，只是进程很慢。他太忙了，就算那些人因为他的家庭看不起他，他也没有因此丧气，而是努力反抗这样的不公，他希望尽快做出些成绩来，事实上，虽然这办法有些笨，也是个主意，至少，我听卡尔斯先生说，国际魔法合作司的人都已经认可了他的能力。”佩内洛也认真地说，“只是他需要找到一个平衡。他现在恨不得立刻与其他人打成一片，在那些大人物面前挂上名字。我觉得有些不妥当。” “你只能尽量劝劝，但说实话，有些事情谁劝都没用。”辛西娅说，“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担心了……” 佩内洛明白她的未尽之意，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店员端来的蛋糕打断了她们的思绪。 “啊，说起来，下星期我们就要去达特穆尔了，嗯——好吃！”辛西娅挖了一勺慕斯蛋糕放进嘴里，“我真是迫不及待了，明天半决赛就开始了吧，谁能想到英国队这么弱，竟然又早早淘汰。” “我也很期待，这算不算是我们两个的毕业旅行？”佩内洛开心地说。 “当然！虽然你不和我去南美洲，不过我们还是有一场短途旅行。”辛西娅欢快地说，“就是珀西肯定失望极了，你父母不去，他明明可以和你一起的，现在又多了一个我——”说着，辛西娅就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还好，他会和家人一起，听说他们还邀请了波特与格兰杰。那么多人也很热闹。” “那热闹又不是珀西的。”辛西娅无所谓地说，“你倒是让我意外，干得不错啊，佩内洛，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票要靠珀西了。” “是韦斯莱先生，不是珀西。”佩内洛解释道，“韦斯莱先生与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卢多·巴格曼关系似乎还不错，他们弄到了顶层包厢的票呢。” “他父亲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朋友在的，不过你也不差，佩妮，你才入职半个月，就可以拿到vip包厢的票，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成功呢？” “也不是我，是卡尔斯先生帮忙的。听说我想去看比赛，他便提议我找魔法体育运动司副司长勒梅尔先生，因为这场盛会，勒梅尔先生最近经常与我打交道，所以也算是一种巧合。” 佩内洛也有些遗憾，“我说得太晚，顶层包厢的票不够了，所以我们只能在下面一层的vip包厢。” “足够好了，我们又不是什么铁杆球迷，看个热闹而已。”辛西娅安慰道。“说起卡尔斯，这几天他还是总给你任务加班吗？” “是的。他把我当做他的人了，卡尔斯先生和菲德曼先生都在竞争行动指挥后勤处的负责人位置，他期望能够拿出点成绩来。”佩内洛说，“这些工作安排只要能够做得漂亮，那个位置非他莫属。” “他们打架，倒是苦了你了。”辛西娅撇撇嘴。 “不，也不算，卡尔斯先生有丰厚的报酬要给我。”佩内洛说。 辛西娅诧异地问：“是什么？” 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的助理，卡尔斯正不懈余力把佩内洛往这个位置推。 将会议安保方案与之后三强争霸赛一系列保障措施总领报告给卡尔斯先生提交上去后，博恩斯女士让佩内洛去了她的办公室。 博恩斯女士身形偏宽、方下巴、金发，鼻子上戴着单片眼镜。她的表情严肃，看上去自带威严，让人不敢玩笑，就像是麦格教授那样。 “博恩斯女士，您找我？” “塞伦说方案是你写的？” “是的。” 佩内洛感觉到胃里开始蠕动了，她莫名有些紧张，手心也开始出汗。 博恩斯女士的眼睛仍然看着被文件夹整齐夹好的那厚厚一叠羊皮纸，她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可佩内洛知道，她很满意。 “写得很好，你才刚入职十几天，就已经能够完成这样复杂的工作了。”博恩斯女士说，她的嗓音洪亮深沉，非常清晰。 “谢谢您的夸奖，这多亏了卡尔斯先生指导，我还需要向他学习。” “不用谦虚，塞伦刚来的时候比你要慌张很多。”博恩斯女士说，“不过，你确实还是新手，这样的地方——”博恩斯女士推过文件，指着羊皮纸中间，“会议安排可不能单单只是同克劳奇先生商量。这星期还有两天，你能交给我一份更完美的报告吗？” “我可以，博恩斯女士。”佩内洛平稳地说。 博恩斯女士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很好，我等着你的答卷。” 刚合上博恩斯女士的办公室大门，卡尔斯站在过道口，对佩内洛挥了挥手。 进入他办公室后，他急忙问：“怎么样？” “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佩内洛说，“我的方案不太完善。” 第36章 “那没关系，修改就行了！”卡尔斯笑得非常真切灿烂，“我带着你做，佩内洛，我想，等我们结束休假回来，你就能挪一挪了。你足够出色，运气也十足的好，来的正是时候。” “这要多谢您的指导，卡尔斯先生，你实在是一位优秀的老师，毫不藏私，尽心尽力，让我受益匪浅。” “我们以后可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卡尔斯摆摆手，“我的眼光果然很好，一看见你的资料，我就知道，你会成为我们司里一名得力干将！” 佩内洛在卡尔斯尽心尽力的指导下，完成了方案的修改工作，当博恩斯女士拿到新版方案及会议报告时，透出的满意完全没有掩饰。 “塞伦，你真的为我们培养出了一名优秀职员。” “还是佩内洛本来就很优秀，不仅能力强，还谦虚温和，勤奋好学，这样的年轻人，我们需要大力培养，不能藏私。不然，过了半年都还不熟悉一些工作，那就太糟糕了。”卡尔斯笑呵呵说。 佩内洛微微挑眉，看来之前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将卡尔斯夸奖一番，博恩斯女士直截了当地说：“等九月回来，我就会向管理处提交名单，塞伦，负责人的责任重大，期望你能保持现在的状态。” 卡尔斯先生笑得更真心了，“我会做好的，司长。” 门吱嘎合上后，博恩斯女士看向佩内洛。 “乌姆里奇副部长将我的助理多塞琳调到身边后，这个位置一直没有人补上，助理要做的活会比你现在做的更加繁琐、更加辛苦，更有挑战性，你认为你能做好吗？” “我才刚入职，博恩斯女士，会不会有些太快？” “这与入职时间无关，我的助理本来就是在所有满足条件的人里挑选。足够优秀的人，自然需要放在该在的位置。而你，正好满足我的要求。”博恩斯女士说。 佩内洛露出微笑，“我愿意一试，博恩斯女士。” 走出博恩斯女士的办公室后，佩内洛还是没忍住小小跳了几下，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办公室。 她今天罕见地提早下班了。 或许是得到了上司自己将要升职的肯定答复，卡尔斯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他特意敲了敲佩内洛的办公室大门，“好了，佩内洛，你入职以来实在有够忙碌，赶紧回家休息吧。后天可是魁地奇世界杯！好好玩！” “谢谢你，卡尔斯先生，也祝您玩得愉快，享受美好的假期。”佩内洛笑着说。 卡尔斯哈哈大笑，仰头走出栎木大门。 佩内洛收拾好东西，锁上办公室，也准备离开。 “嘿，佩内洛。”是那位卢卡·科里克，“一起吃个饭吧？你来了这么久，我们这些同事还没能聚一聚，大家准备为你举办一个欢迎会。” “哦，那真是太惊喜了。”佩内洛说。 第39章 ================== 行动指挥后勤办公室一共有十名员工，除去佩内洛和卡尔斯还有八名。 与卡尔斯一同竞争行动指挥后勤办公室主任之位的菲德曼先生并没有来。据说，他下班时脸有些臭，想来已经知道了结果。 卢卡非常积极地与佩内洛交流，为她介绍了其他人。弗洛伦斯·柯克似乎与卢卡关系很好。 “今天下午博恩斯女士叫卡尔斯先生去她的办公室时你是不是也在场？他们说了什么？”碰杯喝下一口葡萄酒后，弗洛伦斯急切地问。 “夸奖了卡尔斯先生的工作。”佩内洛微笑着说，“卡尔斯先生听了很高兴，博恩斯女士看上去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人，不然卡尔斯先生不会因为夸奖这么开心了。” “哦，确实，干得不错时她才会露出一点点笑容，其他时间都是那个表情，不怒自威，大家可不敢糊弄她。”弗洛伦斯说。 “你也是很幸运，卡尔斯先生带你的时候十分慷慨大方，并没有藏着掖着。不像我们……”弗洛伦斯摇摇头，“我与卢卡一同来的部里，你不知道，我和他都是菲德曼指导，他那个人，说话总留一半，不愿意把一些要领告诉我们，让我们自己摸索，博恩斯女士之前考察我们工作时发现我们竟然许多事情都还不知道，她那次的脸色深沉得可怕，可把我吓到了。” 弗洛伦斯拍了拍胸口，“那之后，她指明让卡尔斯先生好好教我们，又让菲德曼一起带我们熟悉流程。” 这倒是与佩内洛猜测地没差多少。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们可是业务熟练的优秀员工。”佩内洛打趣道，“我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东西需要向你们学习呢。” 弗洛伦斯掩着嘴娇声笑起来，“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 等弗洛伦斯与卢卡离开，另一位看上去比他们年长一些的女人来到她身边，“你好，佩内洛，欢迎你来到指挥行动后勤处。”卡罗拉·托尔科特斯说，“你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果然熟悉得很快。我想，塞伦也很愿意见到你与大家相处愉快，你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佩内洛抿唇微笑，“我能这么快熟悉工作，也多亏了卡尔斯先生的教导与帮助。” “说起来，我也是塞伦一手带出来的。”卡罗拉眨眨眼，笑道，“他是个很不错的上司，除了有时太过热爱工作，但与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克劳奇先生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还有一点是，塞伦不会亏待对自己一手栽培的人。” “弗洛伦斯是个自视甚高的人，目标明确，她一直与菲德曼先生相处不太融洽，于是，便在博恩斯女士交代完成那份抓捕黑巫师杜克的行动任务时犯了个不大却极为影响后续情况的差错。”卡罗拉轻声说，“卢卡倒是单纯不少。塞伦不喜欢这样的下属，一直没有接受完全接纳弗洛伦斯，而是宁愿等待你们这批职员到位后培养新人。嗯，自尊心太强的孩子有时候难免有点偏执，知道博恩斯女士要选拔新助理后她努力了很久，几乎笃信自己已经将那个位子收入囊中了。有时候过于自信也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是这样。”佩内洛带着真诚的感谢说，“谢谢您的讲解，托尔科特斯女士。” “讲解什么？”弗洛伦斯感兴趣地问，她刚与大家喝完了一圈酒回来，看上去兴奋不已，脸颊都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等我们休完假回来后，如何面对成山的工作。”佩内洛笑吟吟说，“听上去会很棘手。” 弗洛伦斯大笑起来，俨然把自己当成前辈看，“没关系佩内洛，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想，我的能力还是能够教会你不少东西的。” “那就多谢你了。”佩内洛说。 · 在餐厅外分别后，佩内洛踩着地上摇晃的树影走回家里。 打开门后，客厅意外地开着灯。 “爸爸？”看着屋内那个晒得额头和下半张脸不是一个颜色的男人，佩内洛轻声喊道。 “哦，佩内洛，你回来了。”阿提克斯·克里瓦特说。 地上摆着一堆纸片，还有各种黄沙、树叶、碎石头，完全没法下脚。 “小心，小心，千万别踩到。这些还需要研究呢，上面有不少符咒。”阿提克斯说，“明天开始我就要在研究所里待上十天半个月了，或许还会更久，不过，好歹也是在家里。” “和朋友出去玩了？”他问。 “不是朋友，是同事聚餐。” “哦，对，你的工作怎么样？你上次说你准备去魔法部？今天入职了？” “我已经入职二十几天了，爸爸。”佩内洛无奈地说。 “哦，哦，哦，这样！可真快！”阿提克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怎么样？还适应吗？” “适应，我做得很不错，也很幸运，刚好在我来前有了一个司长助理的空缺职位，带我的老师卡尔斯先生给了我很大帮助，司长已经决定由我担任她的助理。这意味着，我升职加薪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儿，你一向都聪明懂事，升职也是早晚的事。”阿提克斯高兴地说，“啊，问问你妈妈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庆祝一下？刚好周末了。” “妈妈去参加治疗师研讨会了，要星期一才回来。那时候我在达特穆尔。”佩内洛说，见阿提克斯一脸茫然，她又解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从星期一开始。” “哦！”阿提克斯拍了拍额头，“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我们急急忙忙赶回来也有阿兰要回家陪儿子看魁地奇世界杯的原因呢。” 说完，空气陷入一阵难熬的沉默，阿提克斯眨了眨眼，看向佩内洛。 “我对魁地奇并没有到达热爱的地步，爸爸。你们更是不喜欢这项运动。不用在意，我和辛西娅约好了，这就当做我们的毕业旅行。如果你突然要和我一起去，或许我还需要烦恼如何为你弄来一张门票。”佩内洛贴心地说。 “啊，那太好了。”阿提克斯松了口气，“你们玩得开心，哦，我给你一袋金加隆吧，到时候看到什么喜欢的都买下，那顶帐篷都有些旧了，明天你去买一顶新的好了。哦，还有你的入职礼物……嗯，我再多给你两袋加隆好了……啊，你的金库钥匙，对，我忘记了这件事……你需要什么，喜欢什么都自己买下，和辛西娅去逛逛商店，那些麻瓜玩意你不是还挺喜欢吗？都买。” 第37章 “那真是太棒了，谢谢你，爸爸。”佩内洛笑眯眯说。 星期六，佩内洛约上辛西娅一起去了对角巷，两人放肆采购一番，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克里瓦特家。 “啊！真舒服！”辛西娅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其实这么想还是挺快乐的，这么大的房子，什么东西都齐全，就你一个人在，想做什么做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听上去确实很不错，实际上好像也挺不错，”佩内洛坐在地上拆开她们刚买的帐篷塞进背包里，“毕竟我也不喜欢天天太热闹。” “毕竟你的金库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金加隆，你父母竟然为你攒下这么多金子，真是太棒的毕业礼物了。”辛西娅挤挤眼睛说，“哎呀，克里瓦特小姐，能不能为我买一个最贵的定向针呢？” “嗯——你闭上眼睛。”佩内洛托拖着声音说。 “什么？”辛西娅诧异地问。 “快点。”佩内洛催促道。 辛西娅闭上了眼睛，佩内洛拿出藏在衣服里的盒子，放在辛西娅眼前，轻快地说，“睁开眼睛吧，热爱冒险的辛西娅公主。” “啊——！” 辛西娅发出了惊喜的刺耳尖叫，佩内洛立刻捂住了耳朵。 “佩妮——！”辛西娅拆开了盒子，里面赫然就是最新出的定位针：高端技术制作，采用炼金工艺，内含十八道符咒，设置了强烈的内部魔法磁场，在极寒、极热之地，甚至是符咒影响下都能保证其顺畅运转。 “你什么时候买的？” “之前就已经预定了，今天正好去取。这是我送你的毕业礼物，辛西娅，希望你永远热情追逐梦想。”佩内洛笑着说。 辛西娅不停大叫，在地上蹦蹦跳跳，她紧紧抱住了佩内洛，“我太爱你了，佩妮！我爱你！” 佩内洛笑得开心极了，得意地说：“这可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惊喜。” 辛西娅又唱又跳，简直疯狂，佩内洛被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另外，我定了一家非常棒的法国餐厅，为我们开启魁地奇世界杯之旅。”佩内洛笑着说。 “我爱你，佩内洛！”辛西娅大叫道。 享用过一顿美味的晚餐，欣赏过街边自由的弹唱表演，佩内洛和辛西娅才心满意足回家。 佩内洛打开卧室门，发现窗边有两只炯炯有神的圆眼睛正在黑暗中发亮。 一直漂亮的长耳猫头鹰正站在窗台外，歪着脑袋盯着她。 “赫梅斯？”佩内洛惊讶地走过去，拉开窗放它进来，“你怎么来了？” “咕！” 赫梅斯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把脚抬起，上面绑着一卷羊皮纸。 佩内洛从架子上拿下那袋肉干倒在赫梅斯的盘子里，拆开信。 嗯，珀西在提醒她，两人已经两天没有见面了。 “咦，赫梅斯怎么在这？”辛西娅擦着头发走出来，疑惑地问。 “当然是珀西让它过来。”佩内洛说，“我们有两天没见啦。昨天我与同事一起吃饭，今天又开始休假。” “可你们昨天早上肯定在上班时碰见了，也没两天啊。”辛西娅感叹，“珀西谈恋爱怎么能这么出乎意料。” 佩内洛用手一甩头发，臭屁地对她眨眨眼，“因为他的女朋友是我。” “哦！”辛西娅嫌弃地推了她一把，憋不住大笑起来。 第40章 ================== 星期天一早，佩内洛被父亲的大叫吓醒了。等她披上晨衣急匆匆下楼，就看见阿提克斯手里捏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惊讶地瞪视着里面。 佩内洛探头望去，里面多了个人，那头红发耀眼得像是初升的太阳，不过，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憋红了的脸，明明个头都能够到墙上橱柜顶层了，却看上去无助渺小极了。 珀西还穿着围裙，旁边的料理台上放了不少准备好的食物：三明治、香肠、培根、煎蛋，很有食欲。 阿提克斯与珀西两人互相瞪视着对方，半天都没人说出第一句话。 佩内洛紧急捂住了嘴，退后几步无声大笑。 “佩、佩内洛……”阿提克斯求助地说，“这……这是……” “哦，爸爸，噗——咳咳咳——”佩内洛急忙上前，“嗯，这是珀西，珀西·韦斯莱，我的男朋友。” “哦，看得出来，韦斯莱，当然，韦斯莱……”阿提克斯呆滞地说，“韦斯莱家都长这个样子。我是说——为什么——” “嗯，之前我让他可以随时过来。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佩内洛说。 “对不起，克里瓦特先生，不请自来，万分抱歉！”珀西猛的鞠了一躬，身体几乎折成九十度了，“我——我做了早餐——不介意的话，请尝尝吧。” “哦！哦！不用这样，孩子，”阿提克斯紧张得手足无措，“嗯，真美味，哦，我是说看上去，好好，天哪，哎呀，我得去研究所了。嗯，呃，你们好好玩，好玩。” 阿提克斯拿了两块三明治，飞速离开。 珀西看上去懊恼极了，“我刚刚太失礼了！我应该先和你爸爸自我介绍的。这和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我没想到——他竟然在家！” “没关系，没关系，他不会在意的。”佩内洛拍拍他的胳膊，“我也忘记告诉你了，你怎么这么早？昨天不会又熬夜写报告了吧？” “哦，我没睡。正好，赫梅斯把你的信带回来了，我就想，先来给你们做早餐好了。我把检验报告写了一半，只是那些材料太多了，需要大量的工作。还有那份坩埚报告，我进展得很顺利，我答应了克劳奇先生下星期二交给他，我想，他一定会满意的。” 佩内洛拉他到外面餐厅坐下，将那些食物端出来，“你想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果汁？” “茶吧。”珀西说，他还是不太喜欢咖啡。 “博恩斯女士决定让我当她的助理了。”佩内洛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等休完假我就要上岗啦。” 珀西惊讶一瞬，高兴起来，“太好了，佩内洛！你足够优秀，比之前所有人都优秀，不然博恩斯女士不会选你的！”他激动地说，“博恩斯女士可是除克劳奇先生外最正直公正的人，你能得到她的青睐，一定能够取得成就。” 说着他有些失落，可很快又打起精神，“我也不能落后，我要更努力工作才行，克劳奇先生交给我的事情，我得更快完成，做得更加妥善……” 佩内洛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一定能行，我是运气好，正好博恩斯女士急于选一名助理出来。” 看见坐在餐桌边的珀西时，辛西娅一脸见鬼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珀西？” “这位贴心的韦斯莱先生专门来为我们做早餐呢。”佩内洛将茶放在珀西手边，又拿出两杯果汁和盘子。 “不是吧，珀西！你也太惊人了！”辛西娅震惊地叫道，“你居然还要来给她做早餐！” “不是天天来，她昨天在信里抱怨这些天早上都吃的干面包，所以我才来的。”珀西认真解释。 辛西娅扭头看向佩内洛，“你也太过分了！竟然让一个通宵熬夜的人来做早餐！” 佩内洛的表情空白一瞬，回想着自己信里的内容。 “这不算什么，只是早餐而已！我今天是幻影显形过来的，辛西娅。壁炉实在太容易把衣服蹭脏了，”珀西大声说，“幻影显形到街道外，走进来时我甚至还与旁边的麻瓜邻居打了招呼呢。” “噗——”佩内洛又垂下头开始偷笑了。 辛西娅嘴角抽了抽，语气夸张得像是她从没听过幻影显形，也没拿到证书，“哦，你真是太棒了，珀西。幻影显形，天哪，你通过了考试，那很难的！” 珀西得意地挺起胸膛。 没错，珀西在入职前刚通过幻影显形考试，比佩内洛慢了一点，很遗憾，当初两人一起考试时，他不小心掉了根头发，红发实在显眼，被考官看见了。 从拿到证书以后，他再也不用壁炉了，天天要幻影显形，连他们去魔法部附近的快餐店吃饭也要幻影显形过去。他每天要提到幻影显形这个词至少100遍，佩内洛想，或许是300遍，因为他在家一定还会不停炫耀。 吃过饭，珀西去佩内洛房间补觉了。 佩内洛与辛西娅收拾起厨房。辛西娅用魔杖点了点水龙头，啪一下，里面开始哗哗流水，但她用力过猛，那些清洁泡沫膨胀起来，很快就淹没了水池。 “哎呀！” 佩内洛立即停止了魔咒。 “我真不擅长家务魔法。”辛西娅感叹道。 “家务魔法本来就很难，我也不太会，没关系，直接动手也很快。”佩内洛说，她在麻瓜商店买了不少香香的洗洁剂呢。 “你信上说什么了，竟然让珀西觉都没睡跑过来？”两人一起带上手套，清洗盘子时，辛西娅问道。 “我说昨天我们两个吃了非常美味的食物，大肆夸赞了那家餐厅，又说这些菜品实在丰盛，真是让我一个星期啃干面包的心得到了慰藉。”佩内洛无奈地说。 第38章 “啊——所以他就来做早餐了。珀西真不错，继续保持，我同意这门婚事。”辛西娅满怀赞赏地点点头。 佩内洛白了她一眼。 “面对你的时候，珀西就不那么像珀西了，虽然他这个性格有些自大傻气、不知变通，但他很喜欢你，佩妮，他非常喜欢你。这样的喜欢才应该是值得选择的。”辛西娅低声说，“虽然我很不希望你放弃周游世界的梦想，可这样似乎也不错，你同样很快乐。” “我很快乐。”佩内洛笑着说，“一切都很好，这么短的时间，我就升职了，遇到很不错的上司和同事，似乎还有一些有趣的同事，等知道我升职的消息，想必我的职场生活会很精彩。部里还有珀西在。更何况，我认为之后我还有机会去周游世界。” “而我就是你的永远的同行者。”辛西娅笑嘻嘻说，“我随时着与克里瓦特小姐一起环球旅行。” “我的荣幸。”佩内洛眨眨眼，调皮地说。 两个人又贴着肩咯咯笑起来。 下午的时候，珀西回家了，他还得抓紧写坩埚报告，星期一魁地奇世界杯开始，要是赛事持续太久，他可没时间写报告，必须赶在今天完成。当然了，他走前在花园里那个激烈的吻让佩内洛被辛西娅调侃了一整晚，直到佩内洛彻底恼了，辛西娅这才作罢。 辛西娅一定要欣赏麻瓜恐怖片，佩内洛捂着耳朵陪她看到了下半夜，第二天两人直接睡到了中午。 慢悠悠收拾好行装，她们幻影移形前往达特穆尔。 幻影显形点在一片沼泽旁的树林里，那里有两个魔法部的工作人员，都拿着羊皮纸核对来往人员。 在他们的指引下，她们找到了营地入口，那里有一栋小小的石房子，房子后面有一大片奇形怪状的帐篷，直直连接到地平线处的森林。 “哦，你好，佩恩先生！”辛西娅活泼地说，“我们预定了一块地方，嗯，克里瓦特。” “哦，”佩恩先生看了看地图，“嗯，在那边，靠近边缘，往东走大概五分之三英里。” 佩内洛拿出麻瓜钱币递过去，从佩恩先生手里领到了地图，两人朝着她们的营地走去。 阳光毫无阻拦地洒在这片区域，佩内洛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她们终于在边缘处找到了立着那块写有“克里瓦特”的小木牌的地方。 “好了，好了，看看你这个样子，你也太弱了。”辛西娅摇摇头说，先搭了一把椅子给她坐下休息，自己开始动手搭起帐篷来。 辛西娅的野外生存能力非常强，像是这样手动搭帐篷的事完全不在话下，她手脚利落，很快就把那堆散落的支架挨个搭起来，一顶蓝色帐篷漂亮地竖立好了。 “你真是太棒了，辛西娅！”佩内洛感叹道。 周围早就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大家都在做午餐。 辛西娅去森林里找了些木柴，在周围望了望，悄悄掏出魔杖点燃了篝火。随后，她们拿出食物和餐盘开始制作。 有辛西娅在，完全不需要佩内洛抓着头发思考怎么把吃的弄成可以下咽的样子。 打水时，佩内洛闯入了一片绿意，这块地方所有帐篷都盖着三叶草，再往前就能看见那些保加利亚的支持者挂着保加利亚旗子与威克多尔·克鲁姆的海报。 狂热球迷区域。 佩内洛提着水壶回来，又悠然坐在一边看辛西娅潇洒地将胡椒粉撒在肉排上。 “不论男女，我真是对会做饭的人无法抵抗。”佩内洛捧着脸说。 “哦，看看珀西和我到底谁才是你的最爱吧。”辛西娅对她做了个飞吻。 佩内洛抱着肚子咯咯大笑，“我不做选择，两个都要！” 下午时她们在营地里逛了逛，与霍格沃茨的其他朋友一起见了见。 莉安与她的男友埃里克是一起来的，四人坐在篝火旁烤着棉花糖聊天。不停有熟人路过，有霍格沃茨的同学，也有佩内洛在魔法部的同事。 可怜的拉波菲尔，他是法律执行队的人，与佩内洛和珀西同一批进入部里，他简直被那些不听话的老巫师气得要哭了，那些人不仅不愿意穿着正常的麻瓜衣服，还总是拿出魔杖大大咧咧挥动。 “你没有值班真是太幸运了。”拉波菲尔苦着脸说。 佩内洛深表同情，安慰他几句，还给了他一根棉花糖。 第41章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种兴奋的情绪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上弥漫开来。 黄昏时分，就连寂静的夏日空气似乎也在颤抖地期待着。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成千上万个急切等待的巫师时，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魔法部似乎屈服于不可避免的趋势，不再同人们作对，听任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处冒出来。 这样狂热的气氛极具感染力，辛西娅与佩内洛自然也被同化，她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在营地里闲逛，口袋里的加隆随着她们的步伐正在发出清脆动听的响声。 每隔几步，就有幻影显形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盘，推着小车，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 “哦！看这个！”辛西娅举起那枚玫瑰形红色徽章，这是代表保加利亚的颜色，徽章还能大喊出队员的名字。 还没走出五英尺，她们已经买了一大口袋纪念物了。 “佩内洛！” 她扭头看去，珀西正大步走过来。 “晚上好，珀西。”辛西娅说。 “你好，辛西娅。”珀西刚接过佩内洛手里的东西，就被她戴了一条三叶草绶带。 “我不戴这个……”珀西嘟囔着说，“这太奇怪了。” “这可是比赛呢，珀西！大家都有。”佩内洛笑着说，“大家都有呢，比赛的时候你再取，现在一定得戴。” 她又给他身上挂了好多东西，胸前别上绿色的三叶草花束和徽章，又给他的脸上也贴了爱尔兰国旗，那些刚买来的肩饰、夹子全派上用场。 珀西一直在咕哝这样子实在太蠢，不符合他的身份，可每次佩内洛举起手向他靠近时，又立刻垂下头，让她方便挂上那些东西，非常配合。 等把三叶草发箍插进他头发里后，看着满身纪念品的珀西，佩内洛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珀西的耳朵早变成了熟透的番茄色。 “来来来，我们带了相机的，给你们两个拍一张，这样的时刻可不能错过！”辛西娅兴奋地说。 “照片不许给别人看。”珀西再三强调，搂着佩内洛对着镜头微笑起来。 “多可爱呀！你这个模样可真新鲜，珀西。” 佩内洛的眉眼一直弯弯的，她这会儿看上去可真像是爱尔兰的狂热球迷，两边脸上各贴了爱尔兰国旗，头发里也插满了小小的三叶草，还戴着一顶三叶草帽，身上绶带、徽章、丝带一样不落。 给辛西娅的手臂上画好一幅爱尔兰队特征彩绘后，佩内洛对自己的作品满意极了，两眼闪闪发光地看向珀西，说：“我给你掌心里画一个小图案吧，珀西！别人不会看见的！”她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软声问，“好不好？” 珀西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把手伸了过来。 “啊，咳，我再去逛逛，你们两个自己待会吧，帐篷见。”辛西娅话还没说完就跑远了。 佩内洛与珀西走到了树林边，靠着树干，拿着刚买的彩色颜料在他掌心花了四叶草花环。 非常漂亮的图案，她做什么都这么有天赋。 佩内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又一幅大作，得意地晃了晃身体。 珀西也不自觉勾起嘴角，他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手指顺着穿到她脑后，低头亲吻她。 他们正拥抱着享受一段安静的时光，没注意到有几个人慢慢靠近。 “哦，还真是你，珀西。”一个长长的红头发、穿着皮夹克和龙皮靴的青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他的目光停留在珀西这个挂满纪念品的造型上，“我都认不出来了，还说有人和你穿着一样的衣服呢，”他看了眼佩内洛，“可金妮远远就说一定是你。” “真令人吃惊，你这幅样子比那些忠实球迷还要疯狂呢。”另一个红发男人说。 金妮对佩内洛吐吐舌头笑了笑，“他们实在对珀西的女朋友太好奇了，我拦不住。” 想来她应该也没怎么拦。 先说话的人是珀西的大哥比尔，另一位稍微壮实、矮一些的是查理，佩内洛认识他，两人曾经说过话。 “妈妈经常提到你，佩内洛，那些赞美之词实在让我们好奇。”比尔说。 “这都不像你了，珀西，你总算是多了点有趣的灵魂。”查理笑着说。 拒绝了比尔一起去韦斯莱家的帐篷喝茶的邀请，佩内洛与他们道别，刚走出几步，她就听见了背后的调侃声和珀西气急败坏的嚷嚷声。 韦斯莱家只有珀西是个正经严肃的人，其他人全都很喜欢玩笑。 第39章 · 魁地奇世界杯与学校里的比赛完全不同。佩内洛与辛西娅完全被vip包厢里的人们那种狂热情绪感染，和他们一起大叫大喊，为球员加油，又在林齐被克鲁姆甩开自己撞到地上时踩在座位上气愤地挥舞着拳头，叫嚷着太逊了。 克鲁姆实在优秀，爱尔兰的找球手林齐完全不敌他，最后，克鲁姆竟然在鼻子受伤满脸血迹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抓住了金色飞贼。但爱尔兰因为一直投球反倒领先十分获胜了。 辛西娅尖叫着从座位上跳起来，与包厢里其他人一起搂着肩膀蹦蹦跳跳挥舞着帽子和三叶草，一路唱着歌走下楼梯。 佩内洛跟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将辛西娅拉住，制止她与那些爱尔兰人狂欢，两人回到帐篷。 “佩妮！我们应该去参加庆祝会！”辛西娅说。 “我觉得最好不要。”佩内洛站在帐篷门口，看了眼喧闹的人群，远处传来了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她皱着眉说：“人太多了，太疯狂了，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失控，哦，天哪，看看拉波菲尔，那些人根本不会听他们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好好休息吧，别给他们添乱了。” “唉，虽然你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与规则，但我还是要说，这样的工作很适合你，你真的想得很全面，直觉也很敏锐。”辛西娅意犹未尽地说，老老实实去浴室洗漱换下浸汗的衣服。 两人躺在床上，辛西娅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轻缓的呼吸声。 佩内洛翻了个身，有些睡不着，闭着眼睛让自己清空大脑。 帐篷里安静下来，外面的吵闹声反倒更明显了。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越来越大。 一道响亮的哭声钻进佩内洛耳朵里，又是一道足以照亮天际的绿光闪过，她猛的坐起来，外面出事了！ 她套上外套离开卧室，拉起帐篷帘子，没有错，那些歌声已经消失了，变成了惊叫，不时就有孩子的哭泣划破天空。 到处都是仓惶奔跑的人，篝火被踢翻了，桌椅被踩塌了，甚至远处都有了火光。 “辛西娅，辛西娅！”她摇醒了辛西娅，抓起外套给她披上，“快！起床！不能待在这里，有危险！” “怎么回事？”辛西娅惊慌地问。 “一定出了大乱子。”佩内洛看见了正朝她奔来的拉波菲尔与他的队友奥古斯顿，他们没有停留，大喊道：“嘿，佩内洛！快去树林里躲起来，离开这里！前面控制不住了！” “快去树林里，辛西娅。”佩内洛把她推了推。 “你呢？”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得去帮忙。”佩内洛已经看见了远处空中的几个奇怪黑影，“别耽误，快去。” 她跑向那边，越近，看得越真切。 空中的黑影有四个，两大两小，他们是四个挣扎的人，漂浮在空中，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造成这个场面的，正是下方挤做一团的一群巫师。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进，慢慢地在场地上移动。他们的脑袋上戴着兜帽，脸上罩着面具。 太恶心了。 那里面还有两个孩子！ 那四人都是麻瓜，是营地的管理员与他的妻子儿女。 周围早就有了火光，不停有人加入游行队伍里，有人点燃了路过的帐篷，火光高高窜去，又是一阵阵的尖叫。 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都围在前方，可顾忌着上面的麻瓜，并不能放开手攻击，反而受到限制。 “昏昏倒地！”“障碍重重！”“四分五裂！” 佩内洛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各种颜色的魔咒闪光在空中划过，更多的帐篷被毁了，连旁边的灌木丛都被点燃。 锵！ 她挡住了直冲自己而来的一道红光，对前方不远处与拉波菲尔缠斗的两人用了绊腿咒，让他们摔在地上。 “哦，多谢了，佩内洛。”拉波菲尔说，“小心！” 他拉过佩内洛弹飞了那道魔咒。 “你应该躲起来的。”奥古斯顿说，“这些人是无差别攻击。” “我有分寸。” 佩内洛知道，自己在战斗中并不算非常出色，她没有莽撞上前，而是跟在奥古斯顿和拉波菲尔后方，不时为其他人挡下咒语。 周围的骚乱已经压制了不少，突然，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东西，从树林里一下子跃上树梢，飞到了空中。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 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绿光照亮了整片树林，所有人，所有人都都被这个图案吸引了，呆愣愣盯着它。 随后，就是一声声可怖的尖叫。 啪！啪！啪！那些闹事游行的人一个个全都消失了，像是被图案吓到不得不逃走。 佩内洛知道那是什么。 就算那时候她还小，也明白那段岁月有多么艰难，麻瓜出身的母亲过得有多么艰辛。 时隔十三年，黑魔标记再次出现。 第42章 ================== 偶发事件扭转小组的人带着管理员罗伯茨先生一家回到他们的石屋，部里的官员们急匆匆赶往树林，法律执行队在周围搜寻可疑人物。 佩内洛看见了人群中显眼的几个红发，急忙跑了过去。 “珀西！” “佩内洛？你怎么在这里！天哪，你穿得这么少，冷吗？你受伤了！” 她胳膊上有一道很浅的粉色划痕，珀西用愈合咒治好了她，又给她施了一个保暖咒。他的鼻子还在流血，头发也变得凌乱，他们一定一直在战斗。 “我也是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当然得来帮忙了。还好，我跟着奥古斯顿和拉波菲尔，很安全。”佩内洛拿出手帕给他捂住鼻子，旁边的比尔和查理也受伤了，比尔的胳膊正在不停流血，查理的衬衫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疼吗？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她问。 “别担心，佩内洛。我们得制止骚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珀西炫耀着说，又把自己割破的衣袖给她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保护弱者，保护群众。只是那些惹事的人全都逃了。” “你们得尽快处理伤才好。”佩内洛说。 “还有那几个，我们快回帐篷那去，”比尔沉稳地说，“希望他们已经回去了。” “我也得回去看看，辛西娅一定急着找我。”佩内洛说。 珀西坚持先把她送回去，见辛西娅也回来后才离开。 幸好，她们的帐篷离树林不远，游行的队伍还未能走到这里，她们的东西没有被破坏。 辛西娅平安无事，用力搂住她，“我真是吓坏了，天哪，那是黑魔标记！会是那个人——” “还不清楚，”佩内洛说，“或许是一些——一些食死徒的酒后失态……”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伏地魔——神秘人，这个人的名字只是在脑中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佩内洛等待着法律执行队的人回来，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事情经过。 那个放出黑魔标记的人已经逃了，当时出现在现场的人竟然有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和罗恩，以及克劳奇先生的家养小精灵，小精灵还拿着哈利的魔杖，那根魔杖上一个咒语正是放出黑魔标记的咒语，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克劳奇先生解放了他的家养小精灵。 第二天，未能安睡的佩内洛和辛西娅回到家里，辛西娅用力拥抱了她，“看来等你休假结束会忙得不可开交了。这也是个很记忆深刻的毕业旅行了，我出发的时候会给你写信的，到了南美洲我会给你寄些有趣的东西回来。” “那太好了，我很期待，祝你一路顺利，辛西娅。”佩内洛微微笑着说。 辛西娅走后，佩内洛洗了个澡，却没有心思再睡一会儿，猫头鹰一早就送来了《预言家日报》，丽塔·斯基特撰写了一篇关于昨晚骚乱的报道：魔法部惊慌失措……罪犯未被抓获……治安松弛……黑巫师逍遥法外……给国家带来耻辱……那些巫师惊慌失措，在树林边屏住呼吸等候消息，希望得到魔法部的安慰……一位魔法部官员露面了，宣称没有人受到伤害，但拒绝透露更多情况。究竟他的话是否足以平息那种一小时后从树林里抬出几具尸体的谣传，还有待继续观察。 一看就知道，舆论又要炸飞天了。国际魔法合作司一定会忙得不可开交，法律执行司也不会轻松。还有，也不知道这个被写进报纸里的魔法部官员是哪个倒霉蛋，他一定得写不少报告。 佩内洛揉了揉眉心，决定不要在休假时想这件晦气的事情，等上班后再犯愁好了。 她的母亲索菲娅询问了情况后，给了她不少魔药，用于处理紧急情况。 晚上，佩内洛收到了传信，来自阿米莉亚·博恩斯司长，内容很简短，佩内洛的休假结束，明早回部里上班。 第40章 “升职加薪总是需要付出一点辛劳的。”索菲娅满意地说，“你做得很好，佩内洛，我想，目标是一位司长应该还是能达到的。” 佩内洛笑笑没说话。实际上，她对一直往上爬并没有执念。 · “佩内洛以后就是我的专属助理。” 当博恩斯女士对行动指挥后勤处众人宣布这个任命时，弗洛伦斯的笑容僵住了。 塞伦·卡尔斯即将被任命为负责人的消息也被公布，只等一星期后，部里的任命函正式下达。 有人欢喜就有人失望。 弗洛伦斯·柯克对佩内洛没有了好脸色。在她转达博恩斯女士的任务时，也毫无反应，像是没有听见。 与其他人交代过事情后，佩内洛再次向弗洛伦斯重复了她被分配的工作，她仍然把她当做空气。佩内洛眨眨眼，在众人看似各忙各，实则竖起耳朵看戏的偷瞄中，转身回了办公室。 法律执行队被投诉了。 有人以法律执行队损害财物为由索取赔偿，有人以法律执行队未能及时制止动乱为由要求精神损害。还有单纯的辱骂吼叫信，里面全是些污言秽语，痛骂魔法部未能维持好世界杯秩序。 一封封信件都被送进佩内洛办公室里，她从慌乱到轻描淡写护住办公桌上的物品堵住耳朵也只用了一天适应。 博恩斯女士要求两天收集齐的值班报告，佩内洛自己去找了所有人收集完整提交上去，这原本应该是弗洛伦斯的工作。 “博恩斯女士，为了提高效率，我有一个建议。”佩内洛说，“我想制作工作安排表，一式三份，由我、卡尔斯先生和您保管，也便于您在最近这样的时间里，更方便寻找相关人员了解情况。” “签字领取？是不是太麻烦了些。”博恩斯女士问。 “不麻烦。”佩内洛微笑着说，“我爸爸是古代魔法和遗迹研究协会的副主席，他热爱研究各种魔咒。嗯……抱歉，我有些啰嗦了，只是我想能让您了解到这个咒语的可行性——事实上，他们研究所已经在应用了。只要看过工作内容上，那人的名字就会自动显现在登记表上，不会耽误同事时间，也能让我们对大家手里还留存的工作更有数，便于合理安排。只需要我先施加咒语，不过这样的工作对我来说并不是负担。” 佩内洛当场演示了一遍，将整理出被投诉的法律执行司工作人员名单递给她确认，看见旁边表格上的空白出现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名字后，她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 “好的，博恩斯女士。” 佩内洛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来到对面那间三人办公室。 “这是那些赔偿要求，请你确认后对接国际魔法合作司，托尔科特斯女士。” “哦，好的。” “这是一份急件，非常重要，弗洛伦斯，”佩内洛把另一份文件放在弗洛伦斯面前，这份文件与给卡罗拉·托尔科特斯的那份不一样，只有羊皮纸，内容清晰可见，就算知道她很大可能会看，可佩内洛认为，万无一失更好，“三强争霸赛的对接问题，博恩斯女士希望能在会议当天早上看见报告。” 弗洛伦斯垂着头，仍然没有回应她。 佩内洛柔和地说：“请你辛苦一点了。”她转身离开，弗洛伦斯不屑地嗤笑一声，翻了翻羊皮纸，随后扔到一边废纸篓里。 看见登记表上出现的名字，佩内洛的笑意加深，看来人始终会有一点好奇心。 · 成为司长助理后，佩内洛减少不少程序性工作，多了不少领导交办和偶发性业务，工作量大大增加了。 她忙得要命。 魁地奇世界杯的动乱像是个引子，带来了一连串的爆发反应。 丽塔·斯基特这段时间天天在魔法部钻研，试图找出一些可以大做文章的情况。还有珀西的父亲，韦斯莱先生，佩内洛真是没想到，原来被丽塔报道的那个倒霉蛋是他。 这些天他一直在为此检讨，报告、情况说明一堆一堆的写，他还要为挽救过错写一篇官方声明。 不请示领导擅自回应记者问题是件不太明智的事情。 作为司长助理，佩内洛这些天与韦斯莱先生天天都要交接工作，与他倒是熟悉不少。 当然了，珀西同样很忙，国际魔法合作司本来就因为三强争霸赛焦头烂额，现在世界杯还出了岔子。 珀西已经连续加班一星期了。 不过，他们还是会一起去吃饭。由此，两人的恋情也在同事间曝光了。 还是有些许尴尬的，不过不是佩内洛。因为弗洛伦斯上午刚在办公室里暗示佩内洛用不正当手段讨好卡尔斯先生升职。 中午的时候，因为她忙着写那份三强争霸赛的对接流程，迟迟未到，珀西就找了过来，卡尔斯友好地与这位年轻人打了招呼。 “来找你父亲吗？他的办公室可不在这边啊。”卡尔斯问。 “不是的，卡尔斯先生，我来找佩内洛。” “哦，你们这批一同入职的孩子关系还真好，都是学生会主席是不是？” “她是我女朋友。” “哦！这可真是个新闻。” 下午的时候，佩内洛就请他们喝了咖啡。卡尔斯还调侃佩内洛，竟然瞒了这么久。 “只是我以为工作时间没有必要特意提这些私事，”佩内洛无奈地说，“我们每天都要一起吃饭。” “可我们还以为你们只是因为关系好呢，就像拉波菲尔。” “你和那孩子在一起多久了？”卡罗拉·托尔科特斯问道。 “五年级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 “怪不得亚瑟经常与你说话，原来还有这层原因，你们早就认识了对不对？”卡罗拉说着看了眼弗洛伦斯，“说起来，这些天这么忙，你们这对情侣肯定约会时间都少了。” “没有的事，我们每天要一起吃饭，晚上下班他也会送我回家，有很多时间可以交谈。” “啊，那孩子很体贴呀。”卡罗拉笑吟吟说，“真让人羡慕你们感情真好。” 弗洛伦斯的脸红一块白一块。 第二天临近中午，博恩斯女士开完会回来，顺手就来到弗洛伦斯办公室，向她要那份报告。 “报告？”弗洛伦斯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博恩斯女士。哦，我是说——或许这件事不是交给我的？” 博恩斯女士皱起了眉毛，“我说过这份报告需要今天一早给我，佩内洛没有传达给你吗？” “没有，博恩斯女士，啊，或许是她太忙了，忘记了这件事，毕竟她刚入职没多久，出现这样的突发情况，有些忙乱是正常的，请不要指责她，嗯，我不去吃午饭了，今天下午一定赶出来交给您。”弗洛伦斯说，“不会耽误的，您放心。还好我之前想要学习更多东西有了解过三强争霸赛有关内容流程。” 第43章 ================== 佩内洛被叫来时满脸疑惑。 “博恩斯女士。” “弗洛伦斯说她没有拿到资料。” “什么？”佩内洛惊讶地问，“我确确实实将东西亲自交到她面前了呀，您没有收到报告吗？哦，请稍等，”佩内洛拿来了登记表，“司长，我确定把资料给了弗洛伦斯。她收到的那份是复制件三号，一号在卡尔斯先生手里，二号与原件在我手里。登记表记载无误。” 博恩斯女士把登记表递给弗洛伦斯。“什么登记表？我没有签过字，这不是我的字迹！”弗洛伦斯叫道，“你不能因为逃避责任就想让我承认我拿到了没有见到过的东西吧！这是工作！出了问题应该尽力补救，而不是推卸责任！博恩斯女士虽然严格，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实在太过分了。” “你说得没错，弗洛伦斯，出了问题应该尽力补救。”佩内洛平和地说，“卡尔斯先生说这样的工作机会很难得，让我一定要多多学习，以备日后需要，所以虽然任务是你的，我也试着写了一份报告，博恩斯女士，时间紧迫，请您看看吧。或许还有不足，但卡尔斯先生看见后说我进步很大，我想应该大体也能够合格。” “另外，我给所有文件施过留痕咒，”佩内洛微微笑着说，又拿出另一个文件盒，“上面清晰显示，资料复制件三号位于231号办公室的一号废纸篓。我想，一个简单的复原咒应该能够找到它。” 她的声音缓慢、清晰，“或许有我父亲的影响，我很擅长魔咒，弗立维教授曾希望推荐我进入魔咒实验国际联合会。我也可以肯定用在文件上这些辅助咒语绝对不会出错。这些咒语经过魔咒实验委员会与家父所在的研究所双重试验后才得以确定下来。”她微笑着看向弗洛伦斯，“嗯，我的意思是，至少我以前还是个女生学生会主席，应该不至于用不好这个咒语，又或者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写得很好，佩内洛。”博恩斯女士已经看完了报告，“完全不用修改，你是我最出色的下属，看来你早有胜任更重要的工作的能力，是我保守了。把这个交给巴蒂，明早开会要用。还有，告诉塞伦，你和我一起参会。” 第41章 听见最后那句话，弗洛伦斯的脸唰一下白了。 “好的，博恩斯女士。”佩内洛说。 与弗洛伦斯的矛盾如此简单又迅速的解决了，同事们也仿佛在一夜之间全变得友好亲近起来。 佩内洛的工作越来越顺了。 与她一样的，还有珀西。 处理完那些繁琐的魁地奇世界杯遗留事务，克劳奇先生的身体状况急速下滑。可三强争霸赛是几国努力了两年才达成一致举办的盛会，他还在坚持工作，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珀西因此被提升了。 他现在是克劳奇先生的专属助理，十月三十日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就会前往霍格沃茨，他们突然更改了人数，需要的通关手续要在三天内全办理妥当，而后还有各种比赛准备，珀西简直忙得团团转。 忙碌的时候，佩内洛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轻松一点，珀西则是想方设法的让克劳奇先生多给他安排点工作。 佩内洛有时候脑子里会冒出奇怪念头，或许珀西才应该是克里瓦特夫妇的孩子，他们三个人都可以为了工作废寝忘食，并且心甘情愿。 不管怎么样，她认为珀西应该会在两年内升职，再怎么也得当个国际法律办公室主任或者国际魔法贸易协会主席什么的，不然都对不起他投入的激情。毕竟魔法部大多数普通员工都没有这样强烈的工作意愿，只希望有个稳定体面的工作和一份足够养活家人的薪水。 · 星期五的时候，韦斯莱夫人邀请了佩内洛去陋居吃晚饭。 珀西不情不愿被佩内洛从办公室拖了出来。 “我还有不少事情呢，佩内洛。”珀西嘟囔着说，“克劳奇先生交代我与神奇动物控制管理司交接那几条火龙的运输工作，还有——” 佩内洛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这个方法最快速有效。 “韦斯莱先生都已经走啦，我们得快点，我可不能真到饭点才去，太失礼了。哎呀，别把那些带回去了，周末是休息的时间！” “我的工作很多，得快点做完。”珀西不满地说。 “等你做完又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了。”佩内洛说，“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约会了？你不想到处玩玩吗？” 珀西松开了要拿上的文件，一本正经说：“周末确实应该休息。” 佩内洛噗嗤笑了出来，推着他往外走。 “天哪，还好有你，亲爱的，魔法部哪能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从珀西进入部里，这么几个月来，就没有几天能够准时下班的。”韦斯莱夫人一边给佩内洛盘子里分烤羊排一边说，“亚瑟也就只是魁地奇世界杯后那星期加了班，国际魔法合作司，巴蒂·克劳奇，他真是把珀西当骡子用。” “妈妈！克劳奇先生热爱工作，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事业！他是位优秀的上司，极具魅力。”珀西立刻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哎呀，你也太辛苦了，”见珀西还要反对，她又急忙补充，“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是对一切都充满了激情，你还想要进一步发展，只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你说对不对，佩内洛？” 说实话，虽然也觉得珀西太过拼命，但他就算连续熬一星期夜也看上去精神抖擞，比她有活力多了。 “嗯，没错，韦斯莱夫人，我们得劳逸结合。”佩内洛笑眯眯说，“明天我们打算去逛逛。” “哦，那真是太好了！偏偏两个人都这么忙，”韦斯莱夫人笑着说，“快，你们多吃点，部里实在太辛苦了。” 这次佩内洛与珀西并没有去找好玩的麻瓜景点，而是在对角巷逛了一整天。 冬季来临，佩内洛打算做几件新袍子，其实，她很喜欢麻瓜的衣物，也经常会穿，只是，平时在部里，还是需要套上长袍，这样更合适。特立独行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珀西也像是重新体会到了购物的快乐，手一挥就是买，袍子、首饰、美容魔药，什么都买。 “你这是攒了多少钱？”佩内洛问道。 “这几个月我的工资只用了一百个加隆。”珀西说。 佩内洛震惊过后又觉得合理，除了第一个月发了工资后置办的新长袍，珀西也没有大的开销了。平时两人用餐时，佩内洛总喜欢去麻瓜餐厅，那时候都是她来买单。她喜欢逛那些麻瓜商店，不仅是衣服首饰鞋子，还有玩偶、摆件、挂饰、各种厨房用品和生活用品，什么她都想买。 拿到金库钥匙后，看见里面克里瓦特夫妇为她准备的加隆，佩内洛一点也没有攒钱的打算。 那么多东西买回家就堆在那里，好像很浪费，但佩内洛觉得它们一定能用上。等她和珀西搬家的时候，那些漂亮的小玩意就会填满他们的小窝。 珀西把一条项链戴在她脖子上，认真地说：“我还会给你买更好的，佩内洛。” “知道啦，我很期待。”佩内洛笑着说。 ·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从火龙脚下取得金蛋在十一月二十四日举行。 结果很让人惊讶，克鲁姆最高分，而波特竟然也拿到了同样的分数。 是的，虽然规定了十七岁以上才能参赛，可不知道为什么，选出三位勇士后，哈利·波特的名字从火焰杯里吐了出来。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克劳奇先生病得更厉害了，几乎无法行走。那天在部里碰见他时，佩内洛吓了一跳，他显得十分憔悴，眼睛下面有两道很深的阴影，布满皱纹的皮肤像纸一样白得透明。 后来，克劳奇先生已经病得无法下床，便请了假，在家休养。而珀西，则在他来信指导下，代他安排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所有工作。 珀西高兴得快要昏了头，仿佛明天克劳奇先生就要把司长之位交给他一样。这话佩内洛只敢在写在信里给辛西娅寄去，不能告诉他，他要生气的。 不过，这确实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他在统领一整个司的工作，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个大部门，并且，他做得很好，谁也无法从他的工作里挑出差错来——他自己早已经检查过几百遍了。相信等克劳奇先生养好病回来，珀西真的能够再次升职了。 遗憾的是，圣诞节这天珀西要代表克劳奇先生去霍格沃茨参加圣诞晚会，这还是他们交往后第一次不一起过圣诞。 圣诞前夜，佩内洛回了外祖母家，索菲娅与阿提克斯也抽空与她们一起吃了晚饭。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回去上班了。自从佩内洛开始工作，克里瓦特夫妇觉得女儿完全不用操心了，一心扑在热爱的事业上。 “珀西今天会来吗？”外祖母问道。 “应该不行，他中午与家人一起吃过饭就要去学校了。”佩内洛一边往派上放黄桃罐头一边说，“他的上司生病了，这些活动他都得出席。” “那可真遗憾，”外祖母说，“我记得你之前还说圣诞节想带他去冬季嘉年华呢。” 佩内洛弯唇笑了起来，外祖母总是会记住她说的每一句话，这都是十月份她看见宣传单，回来时顺嘴提的了。 “以后也能去，明年、后年，什么时候都行。”佩内洛将黄桃派放进烤炉里，脱下手套蹲在外祖母身边，头靠着她的大腿，“今年的圣诞节还是我们两个一起，特别好，我喜欢这样的时光，从小时候到现在，你永远都陪着我。” 外祖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轻声说：“你长大了，佩内洛，外祖母不能永远都陪你，你会和珀西组成家庭，相互依赖，相互扶持，就和以前我与你外祖父一样。” 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又缓又慢，“你才刚开始你的人生，而外祖母已经老得都快走不动路了。你和珀西这么喜欢对方，我想你们会幸福，就算……就算他最后不是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也希望，你要学会自己面对一切困难。”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我想要你再坚强一点，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真正击垮你，一点悲伤痛苦不会让世界变得荒芜。你总说小时候我让你看见了美丽广阔的世界，现在我也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着对生活的期待，去看看这个世界，去发现生命的美好，积极生活下去。” “我当然会的，我很出色，外祖母，学校、工作都是，老师选我为级长、学生会主席，工作才一个月就升职成为了司长的助理，还解决了同事的刁难，我很厉害的。”佩内洛撒着娇说，“但我要你陪着我，你要和我一起分享生命的美好才行。” 外祖母慈爱地看着她，像是叮嘱，“你要好好的生活，佩内洛，坚强幸福地生活。” 第44章 ================== 佩内洛怎么也没想到，珀西居然会赶来见她。按照流程，现在应该正是三强争霸赛圣诞舞会最热闹的时候。 外祖母年纪大了，无法熬夜，听完圣诞颂歌便早早回房休息，佩内洛捧着一杯热茶独自坐在窗边。 第42章 村子中心还在举行狂欢活动，远处的夜空都被彩色灯光照得通明，村民们在那纵声歌唱，音乐声飘进窗户，听的人也感觉到快乐。 屋外光线不太好，外祖母家在村子西南处，有些偏僻，但很安静。 昏黄的路灯下有细线般的小点斜着往下掉，下雪了，被微光笼罩的草垛上多了一层浅浅的糖霜。 噼啪！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佩内洛的目光，她不自觉循声看去，就在路灯旁，多了个人，他穿着崭新的藏青色礼服长袍，那头红色卷发都变成了直发，十分顺滑，整齐地向后梳起，看上去比平时更加严肃正经，他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所谓事业顺利，爱情美满，或许这就是珀西现在看上去光彩照人的重要原因。 佩内洛跑去开了门，惊喜地问：“珀西，你怎么会——？舞会呢？现在不是还没结束吗？” “圣诞快乐，佩内洛！我认为现在离开并没有影响，我得来和你一起度过圣诞节最后几个小时。大家玩得正高兴呢，”珀西解下斗篷，挂在衣架上，拥抱了她，“哦，为了促进国际魔法合作，我同另外两所学校的校长友好交谈了一番，说实话，那位卡卡洛夫校长实在有些无礼……这样的场合，罗恩像个傻瓜，只知道在那傻坐着，弗雷德和乔治竟然缠着巴格曼先生要让他帮忙给佐科笑话商店的两个联络人联系，太荒唐了，我一定要告诉妈妈……” 珀西打开了话匣子，看上去就像是在舞会社交时没人听他说话一样。看着他这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佩内洛想，或许大家都希望在舞会放松玩耍，而不是听珀西吹嘘最近自己的工作做得有多好。 “巴格曼又问到克劳奇先生了，我相信克劳奇先生很快就会恢复健康，”提到这个，珀西有些不耐烦，傲慢地说，“说实话，在克劳奇先生好起来之前，我独自把无人管理的工作抓起来，非常辛苦，作为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巴格曼已经很久没有回部里上班了，他整天待在霍格沃茨，工作全都抛到一边，我真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够当司长，要我说，部里就应该清理一番，将那些不思进取、不求上进、工作能力低下的人全都撤职，让他们从底层做起，或许能让他们重新燃起一点热情——” “哦，佩内洛，我不应该总和你抱怨这些，”珀西有些懊恼，“我是说，我们现在应该——” “听圣诞广播？跳舞吗，珀西？”佩内洛笑着问，“嗯，刚刚我就想说，你穿这件礼服长袍真的很帅气，尤其是配上这样的发型，和平时真不一样。” 珀西的嘴角高高扬起，他又站直了一些，挺着胸膛说：“你的眼光一直很好，妈妈一见我穿上这件礼服长袍就不停夸赞呢。” “我去换条裙子，你等我一会儿好吗？那边泡了热茶，你先休息会。” 佩内洛下楼时，珀西正盯着收音机，用魔杖调试着寻找音乐广播。她走到壁炉旁的橱柜前，抽出一张唱片，又将留声机搬了出来。 珀西的右手手腕轻轻一挑，沙发和茶几被挪到墙边，壁炉前空出了一片舞池。 音乐响起，珀西伸出手，微微鞠躬，“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克里瓦特小姐？” “我的荣幸。”佩内洛将手放在他手心。 轻缓的旋律在客厅流淌： there's a calm surrender to the rush of day when the heat of a rolling wind can be turned away an enchanted moment and it sees me through it's enough for this restless warrior just to be with you 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it is where we are it's enough for this wide-eyed wanderer that we got this far …… “珀西，这是今年五月刚发行的，一部麻瓜电影的配乐，很巧，这部电影叫做《狮子王》。” 他们随着音乐，轻缓地旋转着、舞动着。 “格兰芬多的象征就是狮子。”珀西说。 佩内洛笑着说：“所以我想给你听听，很美的一首歌对不对？” “没错。”珀西说，“麻瓜确实有些出色的东西。” 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how it's laid to rest it's enough to make kings and vagabonds believe the very best …… 圣诞节第二天，佩内洛起晚了，她错过了早饭。下楼时，珀西和外祖母正在厨房忙碌。 “佩内洛喜欢吃我做的芝士牛肉派，她和她妈妈一样，做饭是她们感到最棘手的事了，每次她回来，我就给她做……” “虽然是蓝莓挞，可佩内洛喜欢再加一层巧克力酱，刚出炉时温度太高，果酱口感不好，冻一冻，带上一点硬度……” “好，我知道了。”珀西一边说一边记录，他非常专注地看着外祖母的操作，自己还要动手尝试一遍，严肃得像是在完成重要工作。 佩内洛抱着手臂安静靠在门边，没有出声打扰他们，她想，没有哪一刻能有现在幸福了。 · 新的一年，事事顺利。 无论是佩内洛，还是珀西。 他们在情人节那天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从伦敦到了布莱顿，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月底，佩内洛就收到了辛西娅的信，她在里面说，会在五月回国一趟，佩内洛不由得期待起与好友见面的那天。 为了促成《国际反决斗法》的实施，珀西这些天一直在与那几个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国家代表见面商榷，每天都要忙到半夜。克劳奇先生一直未好，只能定期用猫头鹰交代他进行工作。 但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那位致力于发掘爆炸新闻的丽塔·斯基特一直揪着魔法体育运动司的伯莎·乔金斯失踪的事情不放，整日到处钻研打探，用得到的那些只言片语编出一篇可怕的文章，从伯莎·乔金斯被人袭击，到乔金斯或许牺牲于魔法部派别斗争，再到乔金斯或许被故意流放。 舆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后来，丽塔·斯基特甚至开始猜测克劳奇先生的病也源于部内某人暗害，报道虽未提名字，却直指部长康奈利·福吉。毕竟，当初部长竞选时，要不是克劳奇先生的儿子被指认参与食死徒行动，投入阿兹卡班，而后，福吉与他的支持者暗中煽动民众，指责克劳奇本人的家庭教育、为人，让他失去民心，这个部长之位很应该是克劳奇先生的。 因为这件事，福吉每天都丧着脸。上司心情不好，底下的人要遭殃，最近部里都安静了不少。 法律执行司派了几个执行队的成员去寻找乔金斯，又加强了内外的巡视工作，防止记者偷溜进来，用些模棱两可的照片胡编乱造。 为了防止私自取材，现在部里开放了记者公共通道，那些记者偷偷拍摄记录有没有少佩内洛不知道，她倒是多了许多接待记者的活，珀西更是。 佩内洛生日那天，比下班时间晚了一小时才结束工作。珀西也将那些不算重要的事务延后，与她一起回到外祖母家。 推开房门时，他们却发现屋内多了个人。外祖母与辛西娅正坐在客厅聊天，笑声在屋内回荡。 辛西娅的皮肤都被晒成了棕色，这使得她的牙齿看上去更白了。 “辛西娅！”佩内洛惊喜地扑过去抱住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写信问你为什么还没回来，你都不回信，太过分了。” “我故意的，”辛西娅活泼地说，“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喜欢这个惊喜吗？” “太喜欢了！”佩内洛开心极了，她与辛西娅搂搂抱抱好半天都不愿意松开。 “南美洲怎么样，辛西娅？”珀西问。他已经脱了外套，准备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了。 “非常不错，强烈推荐，就算你们不想去丛林冒险，光是看看风景就足够美妙了！”辛西娅笑着说。 等珀西与外祖母离开，辛西娅便为佩内洛讲述了她的旅途，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智利。 “我加入了英国巫师冒险联会，里面的伙伴很多，认识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他们告诉我不少有趣的事情和遇到麻烦时更好的解决方法，这次回来，我得去办理一个长期通行证，哎呀，正好需要你和珀西帮忙呢！我想把南美洲仔细探索一遍，有一对神奇动物学家，是对夫妇，莉莉娅和西蒙·布朗特，他们住在萨里郡，是对很有趣的人。我还给你带了些礼物，说起来，我现在与麻瓜打交道熟练了不少，回来的时候我还去麻瓜商店给你买礼物了！快来看看！” 辛西娅拉着佩内洛回到卧室，桌上已经摆了一个礼盒。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辛西娅咯咯笑起来，看她那个表情，佩内洛总觉得这个礼物有问题。 “是什么？” “你拆开就知道了。”辛西娅坏笑着说，“快，快拆开。” 佩内洛撕开包装，解开上面夸张的两层绸带，里面是个黑色的纸盒，看到那个品牌名，她有了不妙的预感。 第43章 “你怎么停下来了？快呀！看看喜不喜欢！”辛西娅催促道。 佩内洛看了她一眼，她笑得更欢快了，“打开吧。” 佩内洛打开盒子，光是看见那个透明的纱质和蕾丝她就已经知道自己预感成真了。这是一家很出名的麻瓜内衣品牌，设计非常美丽独特，也很性感。 “怎么样？”辛西娅对她眨眨眼，拿起那条睡裙抖了抖，里面还有整套的内衣裤，“是不是很美？你穿着肯定好看！” “确实很美，但是——” “那就行了！我就说你会喜欢的！” “但是——” “珀西肯定也会超级喜欢，我敢说，他看到会发狂的。” “什么超级喜欢？” 珀西正好走进来。 佩内洛一把抢过辛西娅手里的裙子，塞进盒子里，盖上盖子，用身体挡住，行云流水。 “我送她的生日礼物，你们不是打算年底一起在伦敦租房子吗？”辛西娅笑嘻嘻说，“我还买了一套情侣睡衣，这个也算是我送你们的祝贺礼物了。” 珀西歪歪头，有些好奇，“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不行！” 佩内洛与辛西娅同时出声，佩内洛威胁地瞪了一眼辛西娅，“等之后你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一些家居用品而已，到时候和以前买的东西一起带过去。那样更惊喜对不对？” 珀西点点头，没再多问。 “走吧，可以吃晚餐了，今天的蛋糕是我做的，你们可以试试，我想一定和外祖母做的味道一样。”珀西骄傲地说。 “那我真是太期待了。”佩内洛微笑着说。 第45章 ================== 巴蒂·克劳奇似乎疯了，失去了踪迹。 这真是件不平凡的大事。 明明头一天晚上珀西还在与她自豪地炫耀着自己刚与安道尔魔法部长定下双边贸易协约，第二天上班，他们刚踏进金色大门，珀西就被后勤部所属监督管理处的人叫走了。 佩内洛不安地看向珀西，他显然也没有想过这个部门会联系他。 走进办公室没多久，卡尔斯拿来了一份新文件，“哦，你在喝茶，给我也来一杯好吗，佩内洛？”在他接过茶杯时，低声说：“克劳奇失踪了。” “什么？”佩内洛惊愕地看着他，“他不是病得都起不来了吗？怎么会？” “昨晚他出现在霍格沃茨，有证人亲眼见到，哈利·波特和威克多尔·克鲁姆。据他们说，那时候他神志不清，看上去像是疯了，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像个流浪汉。之后，波特去找邓布利多的时候，克劳奇打晕了克鲁姆，他们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佩内洛半天没能回过神。 “这不是件小事，堂堂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竟然变成了一个疯癫的流浪汉失去踪影，我看，要是《预言家日报》知道这件事可就不得了了，他们迫不及待刊登这条爆炸新闻了，可以预见，之后我们会忙得要命。不过我想，这次部里会使用强硬手段，镇压下去……珀西·韦斯莱作为助理，这么久了一直是他在与克劳奇联络，他们正在调查他。你自己要小心些，说不定部里还会问你情况呢，做好准备。” 卡尔斯放下茶杯，大声说：“你泡茶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多谢了，佩内洛。” 直到杯子里的茶水完全变凉，佩内洛一口喝光冷茶，他们要怎么对珀西呢？这大半年来，珀西兢兢业业工作，可就是因为得到了这样好的表现机会，他并没有深究克劳奇的病情，一直以来，猫头鹰的指示也很正常，信里的字迹一直都是克劳奇先生的，他完全没有发现异常。 卡尔斯说得没错，部里也盘问了佩内洛，试图从她这里得知克劳奇有无异常，又或是珀西有无私心故意隐瞒某些事情。 佩内洛有些气愤，明眼人都知道，珀西从进入部里以来有多么努力工作，可现在成了别有用心。也是这样的事情之后，她终于看清，魔法部并没有她原以为那么好。政客无情，官场风云变幻，他们这样的小职员，根本无力掌舵，只是攀附在大船旁的小扁舟。 前一天还是朋友的人，第二天就可能变成了敌人，她不喜欢这样。 · 这次部里确实没有让消息流通出去，又或者，报社其实已经知道了，但福吉用了特别方法施压，不想把克劳奇先生失踪的事张扬出去。 最近每一天，监督管理处的人都要将珀西叫去，盘问他克劳奇先生发来的指示。他们认为这些指示可能不是克劳奇写的，身为助理他没有发现其中怪异之处，是失察。 珀西的压力很大。 国际魔法合作司由原副司长康莫尔德代替管理。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开始大力培养自己的人手，除了那几项一直由珀西负责跟进的、重要且不能出差错的苦差事，他们不让他继续干那些能够做出漂亮成绩的活儿了，他得到的全是些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疑难杂事，其他人会将自己不想做的通通扔给他。 部里也不再让他代替克劳奇先生当第五名裁判，而改让康奈利·福吉担任。 工作一下停滞，珀西简直心烦意乱。他最近心情很不好，那些人变脸的速度极快，从他升职开始的七个月，每次与部里其他人碰面，珀西都会看见一个个温和友善的笑脸，他们对他尊敬、友好，捧着他，夸赞他。他有任何事项需要办理，还没等自己说出口，其他人就已经主动为他完成了。 “我们可是朋友。”“我欣赏你，当然要主动帮忙。”“这样的机会难得，我可算能与你亲近点了，珀西。” 这些示好的话让珀西以为他已经与其他人打成一片，得到了工作中珍贵的友谊，交到了不少朋友。 直到现在，这个幻境被打破了。 势利的人原来那么多，之前还大肆宣扬珀西工作能力强，一定会成为克劳奇先生之下的二把手的人，现在对他爱答不理，冷嘲热讽。甚至说出自己早觉得珀西有问题，自大、无能的话来。 “嘿，珀西，把这个做了，”那个叫做费尔蒙的人远远就把一叠文件扔到珀西桌上，将他的墨水瓶打翻了，他正在写的那份报告被毁了个彻底。 “费尔蒙，这不是我的工作！”珀西皱着眉说，他拿开文件，抓紧吸掉墨汁，试图将羊皮纸抢救出来。 “我说，我毕竟也比你多来几年，你是个新人，大家一向都会让新人多做点事，熟悉熟悉工作，这可是为你好，别抱怨了，珀西，这时候可不是耍学生脾气的时候，学生会主席又怎么样，你只是一个新人。”费尔蒙笑嘻嘻说。 他故意唉声叹气，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可惜样，“唉，我真是同情你，虽然你有个在魔法部的纯血统巫师父亲，但似乎比福斯特那个麻瓜出身还要不如，至少他家有钱，你这个父亲简直只能给你拖后腿。”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简直没有掩盖，“你知道吗，昨天康莫尔德先生麻烦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一个针对他侄子的滥用麻瓜物品投诉撤销掉，亚瑟·韦斯莱竟然毫不客气拒绝了，他真是不想让你好过呀。你还是多做点事，让司长看看你的决心和能力吧，不然之后把你发配到马人联络办公室，你可就完啦。你什么都没有，要是再没了这份好工作，最后一点优点都没有了，克里瓦特夫妇也不会同意女儿与你继续在一起吧？” 珀西的眼睛已经布上了红丝，他紧紧咬着牙，双手攥成拳，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费尔蒙还没停下，“前些天阿提克斯·克里瓦特先生来了，国际魔咒交流会，你知道这个会议，这可是部里近期的大事。派克斯真是做得出色极了，将流程安排得井井有条，对答出色，部里对他非常满意……”这次会议前期所有工作全是珀西做的，费心费力，熬了几个星期的夜才将一切安排妥当，在最后却被派克斯抢了成果。 珀西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阵阵的轰鸣声在脑海里炸开，他想拔出魔杖将费尔蒙狠狠击飞，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费尔蒙是个墙头草，一个明晃晃的小人，风光时，他会在你身边吹捧打转，落魄时毫不犹豫踩两脚。这样的人，反倒没有任何威胁，要是明天珀西被提升，他一定会提上体面丰厚的礼物来与他道歉求和了。 费尔蒙说得对，他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了，珀西的呼吸声很重，他气得发抖，可他不是学生了，不是一个小孩，吵闹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康莫尔德正式上任前，要是他不能展现自己独特的价值，他一定真会把他踢走，或许不会去那个处于废置边缘的马人联络办公室，但也不会分配到什么好地方。他不能忍受，要是和父亲一样去了一个受人漠视、唾弃的边缘部门，他的事业也就完了。 克里瓦特夫妇都是在各自领域做出一番成果的有名人物，佩内洛虽然缺少父母的陪伴，却从没有因金钱窘迫。没有钱，没有权，他什么都没有，他们真能放心将唯一的女儿交给他吗？ 第44章 没有一个好的工作，没有足够的能力，他不说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处境，更无法给佩内洛一个优渥安稳的生活。 “我知道了。”珀西说。 “哎呀，多谢了，你真是个好人。”费尔蒙已经哈哈大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珀西整理着那些散落的文件，不由得想起了以前。 他从入学起就在接受来自他人好奇或鄙夷的打量，不论善意恶意，都让人难受。 红头发，满脸雀斑，穷得响叮当，什么东西只能用二手的韦斯莱。 珀西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并没有他想象的美好，在家时他烦恼着吵闹的双胞胎弟弟总是用恶作剧夺取父母的关心，羡慕大哥能够第一个使用崭新的东西，嫉妒妹妹有全家人、包括自己的疼爱，却也觉得这样很好，他们是幸福有爱的一家。 在学校里与那么多同龄人相遇后，他才知道，以前的烦恼太渺小了。外人的注视原来那么让人难堪，别人刻薄的话语那么刺耳，年幼的孩子还未学会忽视这些话，还未能锻炼出一颗强大的心脏。他开始不平，讨厌家里的贫穷，厌恶父母那被分成好几份的爱，却又因此对自己更加怨恨：父母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他怎么还不满足？ 他无法满足，他多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关爱，得到别人的尊重，得到独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不小心踩坏他修补过几次的旧皮鞋时，同学那惊讶的神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些与格兰芬多从不对付的斯莱特林们更是不会放过挖苦他的每次机会。他们不如他优秀，只好从其他地方寻找优越感。 “你家是住在垃圾堆吗，韦斯莱？”“天哪，这件衬衫的款式是八年前的了，它唯一的用处是家养小精灵拿来擦地板。”“看见了吗，他的衣服脱线了，太滑稽了，像个乞丐。”每一句都那么刺耳。 他在二年级时得到了一件生日礼物，一件梦寐以求的生日礼物。韦斯莱夫妇为他买了一台想要很久的星球仪，这个很昂贵，对家里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尽管是二手，同样需要考虑很久。看见这份礼物时，他开心得大叫起来。 珀西珍惜这个礼物，小心擦拭，仔细护理，新学期，他拿到天文课使用时，斯莱特林的塞尔温突然大声说：“嘿，韦斯莱，你拿的不是我扔掉的星球仪吗？看看这个标记，还真是我刻下的姓氏缩写！” 星球仪地盘上有个扭曲的类似“s”的符号，他一直以为这是前主人不小心磕到的。 “这玩意不小心滚到了我养的那条狗的厕所里了，我可不用这么脏的东西，原来是你捡回去了。你还真喜欢用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带着屎味的垃圾。” 那些斯莱特林哈哈大笑。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难堪。 珀西还记得那天最后他与塞尔温扭打在一起，他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教授扣分。 得知事情始末后，麦格教授轻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珀西，你足够优秀，不思进取的人靠着家里的财产，总会有挥霍完的一天，而优秀的你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无数的财富。” 就算有麦格教授的安慰，珀西不断告诉自己，他只需要专心学习，变得更好，努力忽略那些话就行。可他还是会因此失落，他再也没用过那台星球仪。 那之后，他多了个“垃圾大王韦斯莱”的外号。 查理听说这件事后非常生气，可他无法管住其他人的嘴，就算迫于他的块头，那些人不敢在查理出现的地方说这些，但当只有珀西与他们在时，他们的嘲笑会更加难听。 第46章 ================== 珀西第一次对佩内洛产生好奇就是在得到“垃圾大王韦斯莱”称号之后不久，以往他对她的印象就是拉文克劳那个受教授们喜欢的女孩。 有一天，他独自在图书馆学习，旁边不远就是几个一起做草药课实践报告的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的学生。 他们正在谈论他。 “我今天看见了韦斯莱长袍里藏起来的衣服，我敢说，他那个马甲可能是比尔·韦斯莱丢了不要的东西，又或者，是在二手店里买的不知道多少人穿过的东西。看上去比我祖母年纪还大，有了那件衣服，他那条二手长袍都显得珍贵了。”金发女孩说。 旁边的人呼哧呼哧笑起来。 “如果你们不是要写小组报告，只想谈论这些无聊的事情，那就离开，打扰到我了。”佩内洛冷淡地说。 “我们只是在给你分享有趣的事情。”一个斯莱特林女孩说。 “我不觉得这有趣，他很优秀，是个不错的人，很善良。”佩内洛说，“他甚至帮了你们斯莱特林的人，就算那人在前几分钟刚用难听的话嘲讽过他，可是他不小心在楼梯变动时跌下去荡在空中，他还是救了他。那样的情况，他扭头就走也是完全不会受到指责的，可他救了他，”佩内洛表情认真，“韦斯莱自己也因此受伤了，却并没有要挟那人报答他。” “你真没意思，快写，写完我要去社团活动。”最初发言的斯莱特林金发女孩说。 珀西一直没想到那件事竟然还有观众，可他不明白，当时她在旁边，为什么没有出现。 后来珀西明白了，因为她在维护他的自尊心。 三年级时，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一起上课的时间变多了，珀西好几次与佩内洛坐到一起。 魔药课时，她会悄悄把那些他缺少的比较昂贵的材料不经意地递给他，称自己切多了不用会浪费。被草药课被教授分到一组时，看见他的长袍又一次被植物刮破时，她会用一种羡慕的语气说：“真好，你可以买几个喜欢的图案缝上去，风雅牌服装店有好多这样的布料，最近很流行的，缝补后就有隐藏在长袍里的暗纹，特别好看。” 她会在课间时给他分享蜂蜜公爵的牛奶巧克力，她时时都带着这个，她很喜欢牛奶巧克力。渐渐的，巧克力变成了珀西最喜欢的糖果。被教授称赞时，她会皱皱鼻子，谦虚地接受，同学们祝贺时又忍不住得意地抿唇微笑。 珀西喜欢和佩内洛待在一起，他开始期待与拉文克劳一起上课的时候。他总是想靠近佩内洛。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这样一看见她就觉得欢喜的心情来源于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能一眼在人群里找到她。他只是每一次共同上课时都选择离她最近的座位，想和她亲近点。他喜欢看她明明做了好事，却嘴硬说自己才不在乎的可爱模样。他喜欢看她与朋友们玩笑嬉闹时亮晶晶的眼睛和嘴角扬起的弧度。她长长的鬈发在空中飘动时，会带来一丝清香，让人心静。 只是他好像搞砸了。 变形课时，他们开始学习用老鼠变形，他炫耀般拿出了自己的宠物——那只老鼠斑斑——放在佩内洛眼前。佩内洛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抱着她的好朋友辛西娅哭了很久很久。那之后她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后来，辛西娅告诉他，佩内洛最害怕老鼠，每次上课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准备，珀西懊恼极了，他真是个笨蛋。他再也不带斑斑出门了。 不过也是这次，他与辛西娅开始熟悉起来，他在慢慢的、悄悄的从辛西娅口中了解佩内洛的更多事情。他经常找借口加入辛西娅的学习小组，辛西娅也乐得有他帮忙指点作业，从不拒绝。 佩内洛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和他不太讨喜的性格不同，她与拉文克劳的同学们相处很好，长相也是非一般的可爱。不说那些他不曾知道的，就他撞见男孩邀请她约会，就有好多次。 珀西总是三句不离佩内洛，辛西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总提佩内洛？你喜欢她？” “什么？”珀西慌乱无措地问，“什、什么？我……我喜欢……” 他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心脏跳动的声音太过明显，连辛西娅都听到了，露出惊讶的表情。 “哇哦，你还挺纯情的？看样子好像我说错了话。”辛西娅爽朗地笑起来，“抱歉，抱歉，当我没说过好吗？还是继续看论文吧，谢谢你，珀西，请你千万不要和我计较，不要在意我的话，继续和我一起学习好吗？” 辛西娅把羊皮纸推过来，珀西盯着上面的字，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认真地说：“没错，我喜欢佩内洛。”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承认，辛西娅有些惊讶，随后她笑得更加开朗，“真不愧是格兰芬多。啊哈，所以你总来找我，看起来我这么频繁拜托你帮忙指导我的功课也不算过分了？嗯？你还想做什么？” “我喜欢她，我想，如果可以，你能帮我找找机会，多和她相处吗？” 辛西娅打量着他，似乎在权衡什么，可没过太久，她就同意了。 从二年级起，年少的自己有了一次模糊的心动，这个小小的种子渐渐发芽生长，时间越久，珀西的想法就越清晰，他知道，佩内洛就是他今后人生中唯一的那个能与他分享一切的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小时候，他想要得到父母的喜爱，于是，他成为了母亲最自豪、省心的优秀儿子，长大后，他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于是，他认真学习，成为级长、男生学生会主席，进入魔法部，成为司长助理。 第45章 他想要向上的人生，得到权力，他想要与心爱的恋人永远在一起。他一定不会被一点挫折打倒，他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脱离低谷。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珀西的回忆。 佩内洛的脑袋从门框边冒出来，像只小蘑菇。她笑眼盈盈看着他，问道：“去吃晚饭吗，珀西？” 珀西不自觉露出了微笑，刚刚费尔蒙带来的烦闷也被压下。“抱歉，佩内洛，我还有个报告没写完，”珀西皱着眉毛看着那份被浸染了蓝色墨水的报告，倒了杯茶给她，“我很快就好，你先坐一会儿好吗？” “好呀。”佩内洛轻快地说，走了过来，“哦！这是怎么回事？”她看见了这叠羊皮纸，“天哪，这是材料进口修订案的草稿吗？” 珀西点点头，“刚刚文件不小心滑下来碰到了墨水瓶，我得重新誊写一份。” “哎呀，你衣服也是呢！怎么这么多，你刚刚没发现吗？”佩内洛惊呼道。 珀西这才看见长袍上那一大片墨渍。 “没关系，我先写报告。”他说。 珀西立刻就投入在报告中，佩内洛想了想，轻手轻脚走出办公室，去商店买了件翻领夹克衫。 等她回去时，珀西的报告也正在收尾。 离开魔法部后，佩内洛就催促他脱下长袍，换上夹克，他们去了一家靠近购物中心的快餐店。 “里面有一个游戏厅，等会儿我们可以去玩玩，特别有趣。” 游戏厅里丰富的游玩设备让珀西看花了眼，他迷上了那个搏斗游戏，屏幕里面人物一拳一拳地搏击对手，将其打翻在地，他心中的郁气似乎也消散不少。 佩内洛在娃娃机前逗留了很久，终于，那只大大的粉色玩偶兔被抓出来。佩内洛高兴得跳了起来，抱住那只大兔子，脸贴在上面对他炫耀，“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非常可爱。”珀西笑着说。 佩内洛抱着那只兔子转着圈跑到了旁边的大镜子旁，兴奋极了。 她又拉着珀西去了自动照相亭。 珀西对这个几秒就能打印出照片的机器非常感兴趣，他们站在这个小小的亭子里，能够看见屏幕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彩色边框、特效、滤镜。 “这是今年特别流行的东西，出来的照片很可爱，安妮告诉我的，我一听就决定要来试试啦。”佩内洛一边说，一边摸索着使用那些功能。 他们在里面逗留了很久，洗出一大堆小小的方形彩色照片。 “虽然不能动，但很有趣。”珀西看着手里的照片说，佩内洛每一张的表情都很灵动，配合那些花花绿绿的边框，一看就让人心情很好。 “玩得开心吗，珀西？”佩内洛轻快地问，她的眼睛还在仔细检查这些照片，又嘟囔着说要买个小册子把它们保存起来，仿佛就是随口一提，但珀西知道，她早就发现他的失落与烦闷，特意选择了这样的地方。 “佩内洛。” “嗯？” 她扭头看过来，眼里缀着柔和的星光。 没有思考，没有准备，不顾周围人来人往，珀西吻了她，长长的好几分钟才停下。 路过的人们在一边发出了欢呼和友善的笑声。 佩内洛抓着他的手，脸颊泛红，抿唇含羞微笑。 他们回了克里瓦特家，两人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纠缠着跌跌撞撞回到卧室，珀西反手锁上房门，衣物窸窸窣窣散落一地，没有了布料的阻隔，珀西滚烫的身体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连带得她也觉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 佩内洛被他抱起，彩色的天花板在顶上晃动着，那盏枝形吊灯也在旋转。视角不停变换，佩内洛眼中映入的从天花板到柔软的垫子，到米色墙面，再到珀西的脸。她眼角滑下温凉的水珠，在一次次撞击中陷入情迷意乱的潮涌中。 “佩内洛，我们去看房好吗？”珀西搂着她问。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厚重，他紧紧贴着她，就像是想要让两个人从此融合在一起，无法分开。 佩内洛在半醒半睡间迷迷糊糊反应了很久，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说：“好呀。” 珀西收紧了胳膊，轻柔地啄吻她脸庞的每一处，她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平缓。 他一直运气不太好，家里的第三个孩子，有优秀的哥哥，调皮捣蛋的弟弟，唯一的妹妹，总是被父母忽视。性格无趣，没什么朋友，格兰芬多的学生都不太喜欢他这样的人。他想，或许他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佩内洛，就是他喜欢她那么久后，她也终于喜欢上他。 珀西醒得很早，旁边那个灰棕色的毛茸茸的脑袋背着身睡得正熟，他亲吻了女友的侧脸，小心翼翼翻身起床，丝毫没有吵醒她。 浓郁的黄油与巧克力的香气钻进鼻子里，佩内洛的鼻子轻轻耸动几下，睁开了眼睛。 “巧克力？”她懵懵地问。 “你喜欢的菠萝面包和巧克力酱。”珀西笑着说，伸手拉她起来。 站在地上时，佩内洛还能感觉小腹蜷软，腿酸无力，这还是用过魔咒后，她有些埋怨，“今天还要上班呢。” “抱歉，”珀西讨好地亲亲她，“下次不会这样了。” 第47章 ================== 周末佩内洛与珀西一起去看了看房子。伦敦的房子很多，可想要租到一个合心意的却不太容易，或多或少都有缺点，他们还得考虑租金的问题。 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终于结束了。福吉部长一点也没有这场大赛结束的高兴，因为比赛不太圆满：霍格沃茨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 佩内洛认识塞德里克，她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塞德里克正好五年级，他是赫奇帕奇的男生级长。塞德里克是个话不多，有着那个年纪男孩共有的调皮与骄傲，但总体是个低调谦和的人，他很正直，很优秀，成绩一直是他们年级前列。 那样一个善良、正直的人，竟然如此轻易的死去了。 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是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的职员，三强争霸赛结束的第二天，他没有来上班。 部里每个人都很严肃。卡尔斯专门派了两个人去《预言家日报》驻守，不仅是法律执行司，魔法部还派了一名高级助理入驻报社，指导审核报纸规范发行，防止有不良报道产出。 在与好几个人打听后，佩内洛拼凑出了事情经过：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中，波特与迪戈里一同留到最后，而后两人同时出现在球场边，奖杯也在。据波特陈述，奖杯变成了门钥匙，将他们带去了一片墓地，就在那里，神秘人与他的仆人出现，杀死了塞德里克，而后，神秘人通过某种仪式塑造了躯体，重新回归。 这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像是小孩的幻想童话。 不说波特口中神秘人召唤来了许多食死徒，就说神秘人明明想要杀他，竟然能让他逃了。 见佩内洛还在深思，托尔科特斯女士继续说：“比赛当天早上报纸刚报道了波特的异常情况，你一定没看，佩内洛。波特是个蛇佬腔，伤疤疼痛让他出现幻觉、噩梦不止，他似乎精神异常了，甚至演变为幻想症。” “他是希望博取眼球？为什么，他足够出名了。”卢卡低声问，他们几人躲在茶水间偷懒，顺便聊聊最近这个大八卦。卡罗拉·托尔科特斯女士的朋友不少，消息非常灵通，她也乐于为他们解答疑惑。 “我想是的，人怎么会满足自己的名气呢，何况他长大后，大难不死的男孩光环并未有什么作用，他似乎也没做出什么亮眼成绩，于是想要另辟蹊径。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呢？他竟然敢说——神、神秘人……”卡罗拉打了个寒噤。 “我听说部长昨晚带去了一只摄魂怪？”佩内洛问，“那个巴蒂·克劳奇二世，他竟然没死。” “哦，别提了，他是个精神失常的杀人犯，马法尔达告诉我，邓布利多告知部长，那个人躲在霍格沃茨扮演穆迪一整年！或许就是因为他疯疯癫癫的教导，让波特的病情更加严重……邓布利多竟然没能察觉，他或许真是老了，寻找教师时也不仔细查验身份，部长早上回来时特别不高兴，据说，就是因为邓布利多执意与他作对呢。他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反倒听信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被吓坏后的糊涂话。” “为什么不审判小克劳奇呢？”佩内洛不解地问，“直接用摄魂怪的吻对查明真相有什么好处？” 托尔科特斯女士微妙地看她一眼，“我不信你会想不到，佩内洛。别与其他人说这些话，一切以部长的指示为先，明白吗？” 佩内洛没再多言。 中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她的朋友莉安，莉安约她周末见面。莉安毕业后在《预言家日报》工作，正好，她一定能知道更多的内情。 星期六，佩内洛来到对角巷那家餐厅，莉安已经在里面了。 “这里味道不错，又离编辑部很近，我现在可是店里常客，都有优惠了。”莉安轻松地说，“我给你点了一份海鲜烩面。” 第46章 “谢谢，一定很好吃。”佩内洛说。 两人一直在说各自的近况，莉安与埃里克打算年底结婚，听说佩内洛与珀西正在找房子，给她推荐了两个地方。 等餐品送上来后，她们才进入主题。“你知道我约你的原因。”莉安说，“现在出了大事，知道吗，天大的事。” “我知道。” “不，不止。”莉安摇摇头，“你知道吗，邓布利多称，巴蒂·克劳奇二世假扮穆迪是——”莉安又看看了周围，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是那个人的意思，他们需要波特，需要他的血，以此让他复活。” 这就是佩内洛未曾知晓的事情了。 “我们已经拿到了最完整的一手资料，知道了他们所有人的陈述。这故事太过离奇，谁也不肯相信……克劳奇的夫人快要死了，便用自己替换了儿子，之后的十三年，他将小克劳奇藏在家里。那个失踪的伯莎·乔金斯撞见了真相，因此被施了遗忘咒。” 佩内洛张大了嘴巴，她一下明白过来那位乔金斯女士糊涂健忘的原因。 “他说乔金斯是死了，克劳奇也被自己的儿子杀死，”莉安浑身抖了抖，“那真是个恶魔。” “报社决定怎么做呢？”佩内洛问，“部长的压力也不能影响舆论才对。” “还用问吗？这件事太荒谬了！”莉安惊讶地看着她，“哈利·波特，一个十四五岁小孩，说真的，如果说神、秘、神秘人真的回归了，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立刻召集人手，夺回权力，掌控英国巫师界。”佩内洛回答道。 “没错，可现在风平浪静。总编今天会上还在猜测，或许是邓布利多年迈，感到自己力不从心，能力衰退，他没能发现那个精神失常的杀人犯，等明白一切真相，小克劳奇已经折磨疯了自己的父亲，杀死了迪戈里。那么，挽救他名声的手段是什么？是让另一个拿到奖杯的勇士撒谎，用更大的谎言来转移人们的焦点。”莉安滔滔不绝说，“你想想吧，声称那个不能提到名字的人回归，别人会怎么想，他是最伟大的白巫师，打败了格林德沃，制止神秘人，人们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还有一个——”莉安猛的探过身来，“他一直以来都在指导福吉做事，而现在，这位部长大人不想再低他一等了，我看，他肯定还有更多动作。” “你也这么认为吗？”佩内洛问，“认为一切都是小克劳奇的复仇，是邓布利多的阴谋，是波特想要引人注目的手段？” “当然。”莉安说，“十三年了，看看吧，我们这么和平、这么美满，到底哪里来的危险？他都已经败走了。” “哎呀，我知道你总是习惯性怀疑，说什么事情看两面，你还是个魔法部职员呢，别再想着学生时期那一套了，你那么快升职，前途一片光明，和上司对着干可不是好事。”莉安劝道。 回家后，难得父母都在，佩内洛将这件事告诉他们时，两人都受了惊吓。 “你确定？部里怎么说？”阿提克斯问。 “部里什么也没说，福吉认为没有所谓的神秘人回归，都是邓布利多的阴谋。博恩斯女士也认为这是一个逃脱的、在阿兹卡班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的杀人犯的臆想。”佩内洛说，“只是我在想——” “你去美国吧，索菲娅。”阿提克斯突然说，“他们在邀请你不是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因为一件未能确定的事——尽管神秘人确实可怕——可一切都未有定论，一个小孩的陈述，魔法部都在辟谣了，我要怕得收拾行李逃往国外？我的母亲已经很老了，阿提克斯。我不是个好女儿，可也想能在她希望见到我的时候立刻赶回去。”索菲娅说，“放心吧，有任何奇怪的袭击事件发生，圣芒戈知道消息的时间只会早不会晚。” “好吧，是我失了分寸。”阿提克斯说，“这可这是让人担忧。究竟是小孩的疯话，或是政客夺权的谣言，亦或是——真相……”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们的。”佩内洛说。 “好了，不提这个，你不是说要搬出去住，找好地方了吗？什么时候走？”索菲娅转换话题的方式实在非常粗暴。 “还没决定好呢，价格合适的地方设施有些老旧，我们都满意的那间复式公寓，各方面都很好，但是租金很贵，并且条件苛刻，至少要一次性支付三年，还有半年的押金。”佩内洛说，“当然，要是资金足够，其实可以直接买下，那房子真的很不错。” 阿提克斯有些诧异，“金库里的钱不够吗？” 索菲娅白了他一眼，“韦斯莱家的孩子金库里的钱最多也就他这一年的工资。那孩子一看就是自尊心强的，他不会同意佩内洛出太多钱的。” “哦！哦！”阿提克斯眨眨眼，恍然大悟，“我忘了这回事，说起来前些天我去开会还听说了，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什么大事，他会处理好的。”佩内洛不愿多说。 这些天珀西的日子倒是比之前好过，他们无暇顾及他。 部里因为邓布利多的话简直闹翻了天，邓布利多甚至还在威森加摩会议发表了演说，声称神秘人回归，所有人应该团结一致，明说部里需要开除摄魂怪，禁止他们守卫阿兹卡班。 驱逐摄魂怪，阿兹卡班没有了强有力的守卫，仅靠巫师作为监狱看守，那里面关着的那些穷凶极恶的黑巫师要是越狱，后果不堪设想。所有人都对邓布利多产生了强烈的抵抗情绪，认为他散布神秘人回来的消息是故意引起骚动，制造事端。 原本还在摇摆的人纷纷坚定了立场，说着邓布利多老糊涂了的话。 福吉担心邓布利多密谋推翻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看得出来。他明确指出，凡是与邓布利多有任何瓜葛的人都不能再待在部里。那些有其他看法的人通通保持沉默，他们犯不着因此失去工作。 第48章 ================== 学期结束后，佩内洛陪着莉雅与拉文克劳另外两位女孩秋·张、玛丽埃塔·艾克莫一起去看望了塞德里克。 葬礼时她们都还在学校，没能参加。秋哭成了泪人，晶莹的泪珠扑簌簌从她眼里掉落。 “秋与塞德里克正在交往，他们圣诞节后刚在一起，正是热恋期。”莉雅小声说，并未让前面的秋听见，“秋这些天整日以泪洗面，怎么劝都不行，多么相配的一对，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逝者已逝，秋不能永远让自己沉湎过去，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佩内洛说。 莉雅这副沉重悲伤的模样让佩内洛惊觉她也已经长大了，成熟了。佩内洛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吧，时间总会让一切治愈的。” 她领着这三个孩子去对角巷吃了晚餐，看她们一个个跳进破釜酒吧的壁炉后，才转身回家。 星期一，部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佩内洛发现好些人被叫到了后勤处谈话。看来，福吉已经开始动手清理部内人员了。 当然，这对佩内洛没有太大影响。她只是有些怨念，因为工作突然多了很多。 佩内洛正在为博恩斯女士准备会议发言稿，这些天，部内要求起草新的保护法案与执行法案，法律执行司也要拿出些新的管理办法来。 尽管行动指挥后勤处内部会每天都会拿到一份《预言家日报》，佩内洛还是自己单独订购了一个月的报纸。目前为止，上面对三强争霸赛发生只有一小篇报道了哈利·波特获得冠军拿到奖励。剩下的，每天的文章都会提到波特和邓布利多。 他们没有专门对二人那些神秘人回归的话进行抨击，而是在每篇文章都会提到两句，丽塔·斯基特之前那片报道已经奠定了波特的性格，似乎他就是一个受愚弄的、千方百计引起别人注意的人，以为自己是个悲壮的大英雄。这些报道让大家开始相信波特只是一个蠢笨的男孩，是个笑料，尽说一些荒唐的无稽之谈，就为了使自己出人头地。而邓布利多，则变成了年老眼花的老顽固，傻老头。 福吉已经开始着手削减邓布利多手里最后那点权力了。 将新的文件送给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克林杰后，佩内洛被人叫住了。 是韦斯莱先生。 “佩内洛，我想请你为我讲解一下新发下来的文件，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当然可以，韦斯莱先生。”佩内洛跟着他一起走到了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那个小小的、破旧的扫帚间一样的办公室，另一位成员老珀金斯先生并没有在。 韦斯莱先生关了门，低声说：“我知道最近你很忙，本来我想着邀请你来家里吃饭时问问，可我们也为了一件事情在忙碌，现在有些混乱，无法实现……我相信，佩内洛，你是个明事理的聪明孩子，那些报道，部长那些话，你肯定不会完全相信……” 他小心看了看门口，“我想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吗？” 第47章 佩内洛隐隐有些猜测。 福吉因此对韦斯莱先生十分关注，只要抓住他与邓布利多来往密切的把柄，就会将他赶出部里，他最近十分低调。 “你想说什么，韦斯莱先生？” “我们有一个组织，一个由邓布利多创建的组织。神秘人回来了，没错，这是真的，我们知道一切真相。可魔法部坚持说用不着担心神秘人，我们就很难让人们相信他回来了，特别是在人们其实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的情况下。部里一直在对《预言家日报》施加压力，不让他们报道有关的任何消息，他们现在称这些消息为邓布利多的谣言。” “这些情况我知道的，韦斯莱先生。”佩内洛说，她有些好奇，霍格沃茨放假后，比尔便搬进了珀西的房间，那太拥挤了，最近珀西都住在佩内洛家，说不定还不知道韦斯莱先生在做这样的事。 “是的，那就好办了，我们正在尽力把真相告诉一些可能会相信的人，尽力为我们吸纳些成员，不是为了推翻福吉，而是为了整个巫师世界的安全。”韦斯莱先生严肃地说，或许是担心他们密谈太久受人怀疑，他语速很快，“巫师界的大部分人都完全不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这样他们很容易成为食死徒的攻击目标，如果食死徒使用夺魂咒的话。可福吉在猜忌邓布利多，他那样伟大、智慧的一个人，他从来对权力不感兴趣，不然也不会拒绝成为魔法部长。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愿意告诉你更多的事情，事情很艰难，我们必须低调行事，以免丢掉工作，可这样的事必须有人去做……一些事情是值得冒险的……” 佩内洛抱着文件盒走回办公室时，一直在思考韦斯莱先生的话。她不得不承认，格兰芬多的勇气确实很值得钦佩，至少，现在的她做不到加入那个凤凰社。或许邓布利多的话是真的，哈利·波特没有撒谎，他亲眼目睹了神秘人复活，可一切没有证据。 多么矛盾，她想要相信他们，又抵触相信他们。真相后或许是无尽的黑暗，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对邓布利多与波特也没有那样的信任。 可她知道，自己其实相信邓布利多的话，她一直密切关注这件事也有这个原因。邓布利多或许会有私心，福吉一定是个善于黑白颠倒的政客。紧急情况下，作为普通人，能够保全家庭已经难得。 · 中午时，珀西冲了过来，他锁上门，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就定下那套复式公寓吧，佩内洛！” “什么？”佩内洛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我一直担心康莫尔德上任后将我踢走，我现在确实走了，但不是被流放，而是被相中了！我被选入福吉部长的办公室，成为他的初级助理了！我被提拔了！当然了，薪水也会提升一大截，那个价格完全不会有问题，我们能住进最喜欢的房子！” 珀西前段时间的阴郁一扫而空，现在神采飞扬，“明天我就会搬办公室了，今天我收拾好东西，就能提前下班，你不知道，那些人的表情——费尔蒙、拉维克、克里芬斯……那些人，他们现在正后悔前段时间对我的态度呢！一群势力小人！” “太好了，珀西！”佩内洛笑着说，“才一年，部长初级助理！你一直那么努力，那么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 珀西一把拥抱住她，“是啊！我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终于——”他急切、激动地说着，“我做到了，佩内洛！我的能力——他们认可了我——！” “你是一块蒙尘的钻石，只要留心就能发现。”佩内洛拍拍他的后背说，“太好了，等周末有空，我们可以去签合同，买好家具，找个时间搬家。” “现在就能去！”珀西说，“我们现在就去，还有上次给杂志的论文也过了，稿酬已经转入我的金库。早早买好那些家居用品，下个月我们就搬进去好吗？我想在我们的家和你一起过生日！” 默想了手里需要完成的工作，博恩斯女士今天要去参加威森加摩会议，不会找她，佩内洛答应了，“好，我得告诉卡尔斯先生一声，以免他临时有事。” “半小时后行吗？”珀西激动得脖子都红了，“我很快就能把我的东西整理好。” “没问题。” 卡尔斯先生爽快地同意了佩内洛提前离开的请求。 她回到办公室，将第二天需要办理的重要事项写在备忘录上，整理好桌子，坐在旁边等待。 珀西被提升了，这个节骨眼。 最近魔法部的空缺有点多，两位司长——克劳奇与巴格曼，一个因赌债逃了，一个死了或是疯了，加上一些被迫或主动辞职的邓布利多的“信徒”，留下的许多人心思都开始活泛起来。 但，正如珀西所说，刚毕业一年的新人，一下成为部长助理，在外人眼里相当于变成了福吉的心腹，这样的好差事…… 不是佩内洛低估珀西的能力，而是她明白，没有一点特别的背景，又或是独特的价值，想要得到这个职位，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通常情况，部长助理会倾向于在入职三至五年的职员中提拔，这些人都有这样的优点：熟知各部门业务，经过两次以上轮岗，工作能力强，且善于钻营。 珀西虽然优秀，却也与条件有很大出入。佩内洛隐隐担忧，或许这也是福吉拉拢韦斯莱家的手段。 门再次被敲响，珀西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走进来，“走吧，佩内洛。” 她压下那些思绪，微笑着说：“好。” 珀西之前一年攒下的工资在签完合同后所剩无几，可看着宽敞干净的落地窗，看着屋内洒下的金色阳光，他说不出的高兴。 这里是麻瓜住宅区，作为高端住宅区，私密性很好，为了方便两人进出，隐藏魔法痕迹，他们选了顶层。客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面朝南边，采光好，视野好，加上交通便利，周围不远处就有商场和公园，是个理想的家。 珀西兴致很高，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当即拉着佩内洛去店里定下了那些大件家具，当他们终于能坐在餐厅吃晚饭时，星星都已经出来了。 兴奋劲过去，佩内洛这才发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的脚也在发烫发麻。她轻轻按了按小腿，问道：“珀西，你觉得，邓布利多那些话是真的吗？” “什么？那些话？”珀西皱起眉头，把茶推过来，“别在部里提到他，佩内洛，邓布利多要有大麻烦了，部长下定了决心，不会手软的。他那些疯话，实在是太荒唐了。” “但是，”佩内洛在周围用了抗扰咒与闭耳塞听咒，“韦斯莱先生应该是支持邓布利多的不是吗？我是说，以邓布利多的地位，他没必要编造谎言是不是？” “佩内洛，你不能这么想，爸爸是不是和你说些奇怪的话了？别信那个。”珀西严肃了脸，“所有人都尊敬他，可他已经老了，他那些言论的依据只有哈利的话，这根本不算证据。爸爸跟邓布利多关系不错，而且福吉部长一直觉得爸爸有点儿古怪，居然对麻瓜那么着迷。他那些不思进取的想法早让部长看不顺眼了，要是他一心和魔法部对着干，瞧着吧，说不定部长会把他踢出部里，家里怎么办呢？我真希望他不要盲目崇拜邓布利多了。” “波特撒谎也不太有必要……” “报纸上说得清清楚楚呢，实话说，他一直有点爱出风头，在学校里一直都是这样，”珀西用一副教训人的口吻说，仿佛他早就看透一切，“每一年他都要闹出些乱子来，说实在的，他们闯的祸比起弗雷德和乔治也不少呢。我们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我能明白他的心情，想要得到些关注，证明自己，我明白……” “好了，好了，快吃吧，你今天累坏了，等会先送你回去，我得回家把好消息告诉他们，我升职了，我们还定好了房子，没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 第49章 ================== 珀西与佩内洛幻影显形出现在克里瓦特家小区外的街巷里，家里又是一片漆黑，安安静静，没有人在。 “唉，热爱工作的克里瓦特夫妇。”佩内洛夸张地摇摇头，她拥抱了珀西，“晚安，明天见！” “晚安，佩内洛。”珀西愉快地说，“我不能逗留了，我得快回家告诉爸爸妈妈这个好消息。” 陋居与克里瓦特家足有一百八十英里，幻影移形也不过一瞬间。 珀西走进院子里时还能听见里面的叫嚷声，母亲莫丽正对弗雷德和乔治大吼：“我说过——！让你们把东西全收拾好对吧？那些奇怪的、无用的玩意——通通扔掉——！” 双胞胎总是这样，他们不爱做正事，喜欢干些邪门歪道、拿不出手的事，妈妈为此担心坏了，他们在五年级竟然只拿了三张o.w.l.s证书，莫丽总害怕他们毕业后没有人要他们，不得不流浪街头。 珀西整理了一下衣袍，拉开屋门，昂着头，大声说：“我回来了，妈妈！” 第48章 “哦！哦！珀西！”莫丽欢喜地叫起来，胖乎乎的妇人推开挡在前面的小儿子，扑过来抱住了他，“亲爱的，你好像瘦了，最近他们还给你很多事吗？天哪，你没说今天要回来，这么晚了，吃过了吗？要不要来点洋葱汤，我刚煮好呢！” “我吃过了妈妈！不过可以来点，我很喜欢你的洋葱汤！”珀西得意地说。 “好，好，我这就去。”莫丽转身进了厨房。 “看看，真稀奇呀！魔法部的大忙人回来了！”弗雷德怪腔怪调地说，拿下了不存在的帽子晃晃悠悠鞠了一躬，“哎呀，司长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别瞎说，要叫部长大人呢！”乔治也笑嘻嘻说，“怎么，珀西，看你这个脑袋要挂到天上去的样子，有什么喜事？” 比尔、罗恩、金妮全都大笑起来。屋子里比平日还要乱，看上去他们正在收拾。 “确实有件大喜事！”珀西洋洋得意地说，他看向一边的亚瑟，“我被提升了，爸爸！” “什么？”所有人都惊讶地瞪着他，互相看了看。 “你被提升了！”“珀西被提升了！”弗雷德和乔治叫道。 “你被提升了？”比尔问，“怎么回事？不是说克劳奇的事情还在调查吗？” 亚瑟·韦斯莱更是皱起了眉头。 莫丽端着洋葱汤出来，“什么提升？他们终于结束那些可笑的盘问了吗？” 没有见到预想的高兴反应，珀西有些不满，但他仍然愿意同家人分享这份喜悦。 “没错，结束了。克劳奇先生的事情是意外，是他儿子的报复，本来就与我无关。福吉部长在这件事中发掘了我，他看重了我的能力，决定将我提拔到他的办公室，成为他的助理，没错，我现在是部长初级助理了！”珀西高昂地说道。 屋内的空气更加沉闷了。 他的欢乐情绪也被这样的压抑气氛慢慢驱散出去。 “部长助理？”亚瑟面色严峻，与妻子对视一眼。 “你是说，你犯了那样一个大错，失察大罪，竟然还被提拔了？”弗雷德嚷嚷道，“福吉彻底疯了？” 这难听的话刺进耳朵里，珀西的面色也沉了下去。 “嘿，说不定他们可怜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毕竟珀西先生兢兢业业啊。”乔治玩笑道。 “珀西，我是说，他们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莫丽小心翼翼问，“比如你爸爸的事……” “哦，当然说了，”珀西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部长希望爸爸可以改改性子，不要再沉迷那些麻瓜的玩意。” “怎么回事？”比尔看向父亲问。 “我想，他希望把珀西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是想利用他监视我们家——监视邓布利多。”亚瑟沉吟道，“看看吧，他现在简直认定了要与邓布利多对着干。珀西，你不能去，这是个针对我们的阴谋。” “哦，他是个眼线呢，被人卖了还在帮他数钱是不是？”弗雷德哈哈大笑，“傻瓜珀西，还以为自己能力出众得到赏识呢。” “弗雷德！”莫丽厉声喊道。 珀西气红了脸，恼怒地叫道：“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通过正常程序办理的提拔！部长早说过——不要与邓布利多来往！任何人与他有瓜葛都得离开魔法部，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做错误的决定吗？别和他混在一起了，你是魔法部的人，应该追随部长，而不是一个在霍格沃茨什么都不懂的老头！” “珀西！”亚瑟叫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邓布利多，他是个伟大的人！我一定要追随他，他才是那个看明白真相的人！神秘人回归了！福吉却不肯相信，他早被权力腐蚀了，抱着自己的地位不放，生怕因此受到影响！你不应该接受这份工作，你难道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吗？” “你简直昏了头了，爸爸！拒绝部长的工作安排——拒绝他——那我就不用想着在部里发展了！你竟然让我拒绝这份工作！”珀西应激般地叫起来，“我以为，就算你不能为我的事业提供些帮助，至少也不应该拖我的后腿！自从进了部里，我就一直不得不拼命挣扎，摆脱你的坏名声，沉迷麻瓜，没有一点巫师的体面——” “珀西！”比尔沉声说，伸手将他往后拉。 莫丽已经六神无主，开始流泪了。 “——没有一点抱负，害得我们一直过得贫穷——拮据——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吗？韦斯莱——明明是纯血统——生一大堆孩子，拥挤地活在肮脏的地洞里——像一堆见不得光的鼬鼠——” 亚瑟拍翻了桌子，上面的碗碟哗啦啦砸到地上，滚烫的洋葱汤泼了珀西一身。金妮吓得尖叫起来，罗恩和乔治抱住了她。 “你这个白痴！”弗雷德嚷嚷道，冲过来就想给他两拳，比尔又急忙拦住他。 “别说了！都冷静点！”他喊道，“爸爸，你们现在都在气头上呢！” “是吗？你原来就是这么觉得的吗？你认为你生在一个让你感到羞耻的家里吗？”血液涌上了脸颊，亚瑟的头已经变得通红，他愤怒地看着这个儿子，像是第一次发现他是这样一个人。 “没错！羞耻！我不得不忍受着别人的冷待和白眼！学校——部里——每个人都能踩我一脚——！好像贫困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罪！好像有个只知道亲近麻瓜的爸爸是个洗不掉的耻辱！” “从小——穿比尔和查理的旧衣服，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玩具——因为后面还有几个小的等着用！衣服破了又补，皮鞋分了家还是要钉上继续穿！直到上了学——拿到学年第一，才可以提出些要求，得到一件新的衬衫！比尔与查理都走后，才能拥有一间厕所那么小的独立房间！” 珀西的眼睛红了，不管不顾地吼道。 “学校里的人都说我们家是住在垃圾堆！别人想买就买的孔雀羽毛笔，我要犹犹豫豫思考几个月，那些破烂的书一页一页粘起来读——买不起昂贵的仪器，去二手店买别人沾了粪便后扔掉的东西，还要抱着那玩意欢天喜地！”珀西一股脑把这些年积攒的怨气全发泄了出来。 珀西的声音都哑了，满腹委屈吼道：“谈恋爱时，带女朋友去茶馆都要攒两个月的钱，不敢带她去商店，不能给她喜欢的东西，还要她来照顾我——她总说自己喜欢在野外散步，我知道她和朋友一样喜欢坐在精致体面的茶馆，坐在香气喷鼻的餐厅，她从不让我给她买礼物，因为她知道——我什么都买不起！” “我知道，妈妈那么辛苦，要养育一大堆孩子，我知道，我是哥哥——我要懂事——我不能与弟弟妹妹抢东西，我不应该和他们闹矛盾——从小就帮忙照顾他们——知道家里的情况，从来不敢提什么要求——每次缺什么都得到最后关头才提出来——要不是我的成绩永远保持在第一，要不是我一直那么优秀——你们告诉我去魔法部多少美好，让我为之奋斗——现在又轻易让我放弃——！有那么多孩子——最不关心、最不重要的那个就是我——！是我——！我的乖巧懂事换来的不是疼爱，是更多的忽视——！” “那真是委屈你了，”亚瑟暴怒地嚷道，“不得不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这么多年，不得不忍受这些事情——” “不……亚瑟……别……”莫丽哭喊着。 “——你的哥哥，你的弟弟妹妹，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 “——是吗？比尔选择当一名解咒员！他一毕业就跑得远远的，拿着优渥的薪水，在外逍遥自在，他不愿意回家！查理也是一样！怎么，你敢说不是吗？”珀西冲劝说自己的比尔吼道，“你厌烦了这样的日子，你不想再天天挤在这个逼仄的房子里，处理兄妹之间的琐事！你们都对这样一屋子人感到厌烦了！你们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我说出来了而已！” 珀西面目狰狞，胸膛剧烈起伏，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头发还在滴水，汗水和洋葱汤混杂在一起，滚落下去，刺激得眼睛生疼，他的眼镜也滑到鼻翼处。 “你选择与邓布利多为伍真是蠢到了家，爸爸！邓布利多眼看着就要有大麻烦了，你这么做会跟着他一块儿倒霉的！我知道自己应该为谁效忠！”他冷冷地说，“我不愿意让自己变得和你一样！” “你简直执迷不悟！”亚瑟指着他说，“你不是我的儿子！” “亚瑟！”莫丽尖声喊道，“别这样说，别！”她过来想要拥抱珀西，“对不起，珀西，我从没想过，你竟然受过这些委屈，我没有，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多的心事……” “你还是要让他这么做吗，妈妈？”珀西躲开了，看着母亲问道，“你也认为我应该放弃我的事业，乖乖成为一个不思进取、待在扫帚间一样的办公室里的人吗？” “不，珀西，你爸爸……邓布利多没有撒谎，你知道……哈利他……” “一切都只有他一个人的诉说！”珀西厉声说，“没有任何证据……到处惹出是非，嚷嚷他的伤疤疼……”他摇摇头，突然觉得连母亲也这么陌生，“就凭这个，你们就想毁了我，你总是要我让步，先是弗雷德和乔治，又是金妮，就算那个人只是一个与我们无关的孤儿，你还是要我让步！” 第49章 “你怎么能这么说！”金妮气愤地吼道，“哈利比你强百倍！” “快别说了！”罗恩捂住她的嘴。 “如果你们硬要背叛魔法部，我就要让每一个人知道我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家了。”珀西冷酷地说。 “那你就走！”亚瑟嚷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真是后悔有你这样的儿子！离开这里！离开！” 珀西转身上楼，他狭小的房间里现在多了许多比尔的物品，他从柜子里拖出箱子，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几件衣服，都是上班后买的；柜子上留下的几本旧书，都是他之前认为还需要再看的，其余早已再次卖掉；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少得可怜，小小的箱子连一半都没填上，珀西自嘲地笑了笑，将桌上有女友照片的相框放在衣服上，合上箱子，拎起赫梅斯的笼子。 “不——珀西——”莫丽伸手想要拦住他。 “放开！莫丽！”亚瑟憎恶地说，“让他走！” 珀西看了眼母亲，低声说：“保重。”头也不回地走进黑夜里。 “不——不行——别走——珀西——不要——”莫丽哭喊着追出来。 噼啪！ 他已经消失了。 第50章 ================== 告别珀西后，佩内洛打开灯光，拿上新买的睡衣，点燃香薰，慢悠悠泡了个澡，洗去奔波一下午的疲惫。 头发擦了半干，涂上护发魔药，那头盈亮的鬈发在光线中波光闪闪。她泡了杯茶，打开唱片机，在轻缓的乐声中半躺在窗边的沙发上看书。 外面有了动静，她原以为是某位邻居回来了，并未在意。 直到翅膀扑哧扑哧的声音在窗外响起，佩内洛扭头看去，却发现赫梅斯停在那，歪着脑袋看她。她急忙打开窗户放它进来。 上面没有信，赫梅斯轻轻叫了一声，轻咬她的手指，没有如往常一样飞到为它准备的栖枝上。 佩内洛向外望去，门边似乎有团黑影。她想了想，急忙披上搭在一边的丝绸晨衣，拿起魔杖下楼查看。 打开大门后，她看见了坐在门口石阶上的人。他捂着脸，靠在自己腿上，身体在轻轻颤抖，发出沉重急促的喘气声。台阶下掉落了一只躺倒打开的笼子，一只破旧的行李箱，她当然认得，这是珀西用了七年的箱子。 “珀西？”佩内洛轻声问，坐在他旁边，手抚在他背上，“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回家告诉你的家人——” 珀西用力拥抱住她。 佩内洛没有再问，温柔顺抚着他的脊骨。良久，他哑声说：“我没有家了，佩内洛。” 他真是狼狈极了，浑身湿透了，像是刚从湖里捞起来，身上还有股洋葱汤的浓烈味道。 她牵着他走进屋里，将箱子放在地毯上，找出睡衣，又拉着他去了浴室。 在佩内洛给他擦头发时，珀西才开口，“我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他希望我放弃一切……以后，以后我就只属于我自己了。”他握住她的手，“只有我和你了，佩内洛，我只有你。” “好。”佩内洛柔声说。 他现在不需要劝解，也不需要指点，他只需要她毫不犹豫地与他站在一边，只需要她选择他。 珀西的精神早就疲惫不堪，刚躺下没多久就熟睡过去。他面对佩内洛蜷缩在一起，紧紧抱着她，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明明是个高兴的日子，没想到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珀西非常伤心，这还是佩内洛第一次见他如此难过。可以想象，他在陋居一定闹得天翻地覆，他这个性格，一下爆发出来，肯定说了很多难听话，不然韦斯莱先生不会说出与他断绝关系这样的话。 但她能理解，她一直都明白珀西的敏感与要强。他以为努力得到了回报，他终于迈出那道坎，还升职了。他那么迫不及待想与家人分享喜悦，他们没有一个为他高兴，而是告诉他别接受这份工作，这只是个阴谋，他当时该有多失望啊。 第二天，珀西便要住到新家去，佩内洛想要让他继续留在家里，可他怎么也不同意。 “床都没有呢，珀西，你去了只能睡地板。” “过两天就会到了，很快的。” “可是——” “之前我是暂住，佩内洛，可现在我已经租下了房子，就不能赖在这里不走，这里是你父母的家，他们好心留我，我却不能得寸进尺。” 他固执起来真是劝不动，佩内洛只好同意了。 下班后，珀西先去打扫屋子，佩内洛到超市购买生活用品，等她回去时，却发现珀西脸色有些僵硬。 “怎么了？” 他没有答话，埋着头把毛巾、牙刷、牙膏、水杯摆在洗漱台上方的柜架上。 “你不想告诉我吗？那我以后不和你说话了。”佩内洛笑嘻嘻说。 珀西停下动作，说：“妈妈来了。” “韦斯莱夫人？哦，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让我不要在意爸爸的话，他们是下定决心才要投奔邓布利多的……”珀西烦躁地说，“我让她离开了。” “好吧。”佩内洛轻轻叹气，过了一会儿，她说，“其实，他们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珀西不满地瞪着她，非常明确地传递了一个讯息：他不想听。 “我去擦衣柜。”佩内洛打湿了毛巾，走出浴室。 珀西当真不再与韦斯莱先生有任何交流了。在部里碰上，他像是没有见到这个人，目不斜视。 珀西坚定地与福吉站在一边，得到了福吉的赞扬，夸赞他是个有前途、识大体的好孩子。 当然，他表现出的工作能力完全是另一个惊喜。 珀西是个优秀的人，能力出众。刚入职没多久就因克劳奇居家休养接手了国际魔法合作司的事务，经过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历练。他也憋着一股气，交到他手中的的工作，每一项都完成得漂亮极了。 至于人际交往方面，他也在改进，佩内洛总会贴心地提醒他某些同事的性格，比起之前，他与大家相处更为融洽了。 福吉总是笑呵呵说自己选拔出了一位优秀青年。福吉很喜欢带着珀西，让他承担了很多工作。珀西如今在部里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前途一片光明，好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 七月的第三个周末，佩内洛搬家了，搬进了属于她和珀西的小窝。 空荡的房屋填满了家具，简洁的灰、白、蓝色调，漂亮的绿植，可爱的彩色摆件，暖黄明亮的灯光。 一个温馨的、崭新的家。 珀西放下佩内洛的最后一个箱子，看着现在又一次变得凌乱的客厅，止不住的高兴。 “这个小公仔挂在灯上好了，刚好合适。” 佩内洛正说着，他突然转身抱起她转了好几圈。 “哎呀！吓我一跳！”佩内洛撑在他肩膀上咯咯大笑。 “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了，佩内洛。”珀西说，“太棒了！” “布置得太美了，辛苦你了，珀西。”这里的东西全是珀西自己一点点布置起来的，他拼好家具，买好用品，打扫干净屋子，等待着女主人的来临。 他们一起将佩内洛的东西放到柜子里，成箱的书整齐堆放在书架上，首饰盒摆放在梳妆台前，美容魔药那些瓶瓶罐罐也分类放在架子上。 塞得鼓鼓囊囊的口袋打开，那些衣服一件件挂好，珀西看见了那个盒子，突然想起这是辛西娅生日送给佩内洛的礼物。 “我还记得！辛西娅说送给我们的搬家贺礼对不对？”珀西问道，“好像是情侣睡衣？” 说着珀西就要打开。 佩内洛扭过头的瞬间，瞪大了双眼，一个箭步冲过来，“等等——” 她脚下一滑，直接扑了下去。 珀西急忙接住她，两个人砸到地上，还好有地毯，但还是有点疼。 “你真是冒冒失失。”珀西无奈地说，把她扶起来，“怎么样，哪里摔倒没有？” “你垫着呢。”佩内洛摇摇头，她急急忙忙把那个礼盒抱住，“你先别拆，这是送给我的，我才能拆呢。” “那你拆吧。” 佩内洛噎住了，她支支吾吾说：“你背过去。” 珀西挑了挑眉，还是照做了。 佩内洛飞速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两套睡衣抽出来，珀西转身时，看见她拿着一团白色的东西往里塞。 “那是什么？除了睡衣还有别的？” “没什么。”佩内洛紧紧按住盒子说。 珀西盯着她，莫名有些委屈，问道：“是什么？我不能知道吗？” “嗯……也不是……”佩内洛的手指抠着礼盒盖子，随后她下定了决心，“你生日……生日那天，就知道是什么了。一个……呃……惊喜吧……” “好吧，我很期待。”珀西笑着说。 打发珀西去将唱片整理好后，佩内洛抱着盒子在屋里转来转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50章 最后，她打开礼盒，将里面的东西夹进自己的一件厚毛衣里，这是冬天才会动的一堆衣服，想来珀西也不会突然要在里面翻找。 整个衣帽间现在放满了一大半，还空了不少，珀西的衣物实在没几件，佩内洛决定带着他再去添置几件新的。 说走就走，珀西正在整理空箱子呢，就被她拉着出了门。 看着衣柜里填上的空隙，佩内洛这才满意。 珀西也很满意，他们的衣服就那么紧紧挨在一起，房子里的每一样成双成对的用品都昭示着他与佩内洛确确实实住在一起了。 两人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 客厅是一个大横厅，与餐厅相连通，厨房和客厅设计得错落有致，颜色、元素各不相同，却完美融合在一起。客厅另一边，就是书房，旁边有楼梯和一扇小门，从小门能进入阳台。 楼上是格局开阔的卧室与浴室。 就算隔了衣帽间，卧室还是很大，靠墙摆放着一张大双人床，另一边是小矮几与两只单人沙发。浴室宽敞明亮，地面由大理石铺成，洗漱台同样由一块大理石打造。他们尽情体验了一下浴室与新床。 洗过澡后，珀西心满意足地搂着佩内洛，她的眼睛在床边小灯的映照下看上去像彗星一样明亮，珀西再次吻住她，一下又一下，渐渐的，屋内又开始响起暧昧的声响。 佩内洛趴在枕头上，懒洋洋地享受他的按摩服务，已经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珀西从床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这个给你，佩内洛。” “什么？”佩内洛疑惑地打开口袋，看见里面的东西，她一下清醒过来，“钥匙？金库钥匙？给我做什么？” “我想把金库钥匙给你，现在里面可能空荡荡的，只剩下给杂志供稿的报酬了。你可以随意支配里面的钱，一切开销都从里面拿。” “哎呀，我不行！”佩内洛立刻放回他手里，“我不会规划这些，给我的话会全花光的。” 珀西很坚决，“花光也没事，这个月我的工资会比之前多一倍呢，部长很看重我，以后只会更多的。” 佩内洛还是收下了金库钥匙，与自己那把放在一起。她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责任心，她掌管着家里的所有金钱，好像成为了真正的大人。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半夜，佩内洛突然坐起来，把呼呼大睡的珀西摇醒了。 “怎么了？”他撑着拿起眼镜戴上。 “珀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做不到那样！”佩内洛说，她撇撇嘴，眼睛一下就湿了，“我——我和你妈妈不一样——我喜欢家，可是我不能够永远待在家里，只想着一日三餐，生活琐事，照顾家庭——我无法从这样的无私奉献中得到快乐——我们的家，如果要我来经营它！我肯定做不到……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是说——爸爸妈妈虽然很少陪我，但我也认为，他们那样有自己的梦想很好——” “不是这样的，佩内洛。你不用成为我妈妈那样的人，不用整日围着灶台、屋子转悠。”珀西搂住她，擦去她的眼泪，柔声说，“我把金库钥匙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我所有的一切都要与你分享，我的所有。别担心那些，我会做好的，家里的事都有我呢。” 第51章 ================== 和珀西的同居生活并没有那么难以适应。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就经常住在克里瓦特家，除了换了个地方，佩内洛感觉一切如常。 不同的是，珀西更自在了，这里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家。他对这个家充满了喜爱。珀西如他说的那样，包揽了家务。他的厨艺很好，比克里瓦特夫妇好几倍，完全可以和外祖母相比较。甚至于，外祖母教他的那几道菜他也能完美复刻出味道。 每次坐在餐台边看珀西在厨房忙碌，佩内洛都觉得他闪闪发光，她再次将“会做饭的人真是世界上最帅气的人”这句话写进给辛西娅的信里。 他们都不是爱闹的性格，下班回家后，洗漱完更多的就是躺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看书、听音乐。家里充满了烟火气，他们普普通通地相爱，普普通通地生活，拥有最平凡却珍贵的幸福。 虽然与珀西不再交谈，但韦斯莱先生面对佩内洛时态度仍然如以前一样。他时不时会向佩内洛询问最新法案，她猜想，这应该是为了凤凰社，又或者哈利·波特问的。他现在非常低调，担心被福吉找到借口踢出魔法部失去工作。佩内洛也很配合，每次都让他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她知道，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珀西就会发现其实韦斯莱夫妇的坚持很伟大，也会后悔自己当时与他们争吵，她也希望能够使他们更早和解。 最近这段时间，福吉几乎每天都要通过一条新法案，法律执行司忙得要命，身为司长助理的佩内洛每天都陷入一堆需要完善的法案条例中。 佩内洛要跟随博恩斯女士开会，珀西也要跟随福吉部长开会。正好，他们都不用担心一个人先下班久等另一个，反正都是最后一批离开魔法部的人。每天都在岗位发光发热，回家倒头就睡，完全不用担心失眠。 “明天的审判依据。”马法尔达·霍普柯克将一份文件拿给佩内洛。 “谢谢你，马法尔达，”佩内洛说，“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做这些了。” “这本来就是顺手的事，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对这些最为了解。” “还是多谢你了。” 从马法尔达的办公室出来后，佩内洛在走廊被人叫住了。 “嘿，佩内洛。” 又是韦斯莱先生。 她轻轻挑了挑眉，转身站定。 “您好，韦斯莱先生。” “你要去给博恩斯女士送文件吗？”他亲切地问道。 “没错。”佩内洛微笑着说，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哦，我正想着，想来今天他们应该不会再开会了吧？明天一早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他说的是波特因八月二日违反了《保密法》和《对未成年巫师加以约束法》的事情，魔法部将于明天对这件事进行审查，到时候，波特需要到博恩斯女士的办公室接受她的询问。 “或许是的。”佩内洛说，“想来博恩斯女士看完案件经过就会下班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亚瑟·韦斯莱松了口气，与佩内洛告别后回了办公室，提上公文包回家。 但，当博恩斯女士从一楼会议室回来后，却告诉她，根据刚刚会议上通过的法案，审判将由部长亲自主持，于明早八点在第十审判室。 佩内洛惊讶地看着她。审判室在神秘事务司下面一层，那是用于专门审理刑事案件的审判室，难不成明天还需要威森加摩成员出席会议吗？ “这是个正式审判，威森加摩全体成员将会出席。部长认为，我们应该严肃对待此事，一个守护神咒，真有意思。”博恩斯女士立刻就为她解答了问题，说，“总之，明天你可以晚些到，佩内洛，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的分内工作，博恩斯女士。但是，能够晚点上班是个突来的惊喜。”佩内洛笑着说，“看来我可以去餐厅享用一顿惬意的早餐了。” “听上去非常不错。”博恩斯女士柔和地说。 这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是让波特错过审讯。 佩内洛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就在二号晚上，波特在女贞路使用了守护神咒，当即，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就给他发去了处罚函，要将他从霍格沃茨开除，折断魔杖。 而后，邓布利多就来了魔法部，与福吉据理力争，交涉后，他们改变处罚决定，定下之后审判波特的行为。 福吉铁了心想要让他们消失，不再说出伏地魔回归那些疯话，也不想让邓布利多得到消息为波特辩护。 邓布利多早在七月末就被撤销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的职位，因为他已经年迈，力不从心。实际上，只是因为他发表了一篇讲话，宣布伏地魔回来了，之后魔法部的巫师们就投票使他落选了。并且，他也不再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连他的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福吉都想收回。 珀西还要将会议记录整理给福吉，佩内洛便独自回家。她正好与那名叫作尼法朵拉·唐克斯的傲罗一同搭上电梯。 明明是下班的时间，唐克斯却按下了九层。 “哦，我要去找博德聊聊天呢。”唐克斯轻快地说。她的粉色头发很漂亮，和她这个人一样，活泼开朗。唐克斯是个易容马格斯，而且，很可能是凤凰社的人。 这是佩内洛猜测的，但她认为自己的猜测应当正确。 不仅是唐克斯，金斯莱·沙克尔同样有问题。不巧，佩内洛撞见几次他们与韦斯莱先生悄悄说话了。那副熟稔的样子，与他们在人前的疏离完全不同。最近斯克林杰已经在有意无意试探他们了。 神秘事务司，那里或许有什么特别之处。韦斯莱先生也经常去神秘事务司找那位叫博德的缄默人。 第51章 佩内洛去餐厅打包了食物回家，珀西的那份放在炉子里保温，她坐在桌边用餐。赫梅斯已经睡醒了，在栖枝上梳理羽毛。 看着赫梅斯的动作，佩内洛有些出神。她要不要提醒一下韦斯莱先生，审判改期了呢？波特与韦斯莱一家在一起。这是他亲口对博恩斯女士说的，审判当天他会带着波特一起来魔法部。 在部里可以假装不经意透露，但专门寄信过去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漂亮的长耳猫头鹰落到了桌上，赫梅斯鸣叫一声，轻轻啄了佩内洛的手指。佩内洛回过神，赫梅斯歪着脑袋看她，圆圆的眼睛眨了眨。 赫梅斯是一只非常乖巧的猫头鹰，很聪明，很通人性。它一直与佩内洛很亲近，很听她的话。它看出了女主人的纠结，又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帮我送个信好吗，赫梅斯？”佩内洛做好了决定。 “咕！”赫梅斯叫道。 看着赫梅斯带着羊皮纸卷远去，佩内洛轻松不少。 珀西回来后正好碰上赫梅斯回家，“哦，赫梅斯去哪了？” “我让它给家里送信了。”佩内洛说，韦斯莱家和克里瓦特家反正都是家，要是知道佩内洛联系韦斯莱先生，珀西一定会生气，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提家里。 珀西没有多想，拿出晚餐大口大口吃起来。 第二天，佩内洛舒舒服服睡到了自然醒，珀西早就走了，他要去做审判记录。 佩内洛刚到部里，就从卡罗拉那知道了审判结果：波特的指控不成立。 过了几天，韦斯莱先生又找了个机会悄悄与佩内洛说话。 “我知道那是你送的，佩内洛，多谢你了。不然我们一定会错过，我们都肯定，那天早上部里送信的猫头鹰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韦斯莱先生说，“你帮了大忙了，我知道，这原本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就算我没有寄信你们也能赶上的，我相信，邓布利多神通广大，一定早有准备。”佩内洛说，“波特本来也没什么错。一个守护神咒，那么小的孩子，他很有天赋。” “不，你愿意帮助我们，这已经让人感动了。现在部里的情况，谁都知道，我知道你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你是个善良正义的孩子，我必须得再次说一句，佩内洛，一定要当心，做好准备，那不是玩笑，那个人正隐藏在暗处招兵买马。”韦斯莱先生低语道。 佩内洛抿住嘴唇，韦斯莱先生想来懂得她的纠结，继续说：“我知道，真相太过残酷，可我们不得不面对，说实话，你比那个——那个……你比他好多了，他现在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而你早看明白了真相。” “我没有那样的勇气，韦斯莱先生。”佩内洛轻声说，“这样的时候，我无法下定决心加入你们。” “我们只想让大家知道真相，不被蒙蔽。我理解，佩内洛。你这样的表现，我就已经达到目的了。”韦斯莱先生说。 犹豫一下，佩内洛还是开口了，“韦斯莱先生，珀西他——” “不用提他，佩内洛。你我都知道，他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得不行。他完全变成了个利益熏心的小人，看看他的做派，和乌姆里奇那样的人没什么区别！”他的嘴绷成了一条直线，生硬地说，“哈利受审那天早上，你没有见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佩内洛轻轻叹了口气。 指望韦斯莱先生先软化态度是行不通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珀西有错，可听见韦斯莱先生将珀西与乌姆里奇相提并论佩内洛还是感到很不高兴。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福吉的副手，现在职务是高级副部长。这是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一心只有权力，没有善恶。她享受身处高位时对别人的压榨与折磨，从别人的恐惧与臣服中得到快乐。 越是了解这个人，越觉得毛骨悚然。乌姆里奇是个真真正正恶毒的人 ，从佩内洛了解到的乌姆里奇上位史看，她能够迅速爬到这个位置，全靠毫无底线的手段。 佩内洛与珀西的第一次争吵就是源于乌姆里奇，在珀西生日那天。 因为珀西还在开会，佩内洛先去餐厅取回了订好的生日大餐，又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先回家准备。 屋子被她装饰得很漂亮，五颜六色的星星和花朵彩灯与那些绸带挂在一起，打好氢气球铺满屋顶，装饰蜡烛与氛围灯也安上，还有她画了两天的那副两个人的肖像画。 一切准备就绪。 第52章 ================== 珀西八点钟才回来，会议上，乌姆里奇刚提出一个议案，要将人鱼驱逐到一块由专人看守的小小的水洼，挂上危险标记，将他们当做牲畜囚禁在一起。 回家后，珀西兴致勃勃与佩内洛讲述这个政策的独到之处，佩内洛打断了他。 “先是狼人、马人，又是人鱼。她想做什么？”佩内洛气愤地说，“他们是同我们一样，拥有思想的智慧生物！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部落，他们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破坏他们的家园，入侵他们的生活。难道非要让所有非人类的生物都变成人类——不，巫师——巫师的奴隶！难道巫师就那么高高在上，把一切生物踩在脚底才是对的吗？” “乌姆里奇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她只是认为人鱼具有危险性！想想吧，他们的歌声，他们在水下无敌的状态！他们甚至能让一名成年巫师被迷惑，溺死在水中！” “那样的人鱼只是少数！巫师还会有枉顾人性命进行邪恶黑魔法研究的黑巫师呢！按照你的说法，巫师会魔法，对所有生物都可能造成威胁，为什么不把巫师都圈在一个高大的监狱里关起来？” “佩内洛！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有力量、会魔法，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死亡，为什么不一样？这不就是巫师强权，自认为站在生物链最顶层的傲慢吗？”佩内洛生气地说，“珀西，你以前从不认为纯血统就高人一等！你也从不歧视麻瓜出身！” “我现在也一样！”珀西气恼地说，“只是乌姆里奇的话也有道理，她是高级副部长，部长的心腹——你还在告诉我，不要与他们起冲突，这是不明智的——” “我没有告诉你要所有事情都附和上司，福吉不是圣人，他是个政客，乌姆里奇更是个一心只有权力的人，他们的许多手段并不是你需要学习的东西！” “我并没有认为他们的一些政策就是好的，可从另一方面看，他们之所以提出这些议案，正是因为知道公众想要这样的东西出现！这段时间，我总算是知道一些更多的事情了，是啊，如何真正在职场上如鱼得水，就是因为懂得抓住民众的心，给他们想要的—— “那不是公众想要的，是他们背后那些有钱的纯血家族想要的！所以你知道了职场规则，就要抛开是非观念附和她吗？这和权力的走狗有什么分别？” “佩内洛！”珀西吼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佩内洛被他的吼声震得颤了颤，她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我早和你表达过我的观点，就在知道卢平的身份后。我不认为巫师有什么不一样，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麻瓜、巫师、人鱼、马人……大家平等地存在于世界上，平等地享有自在生活的权利。”佩内洛低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懂得如何运用手中的权力，她明白如何去做——”珀西烦躁地说，他深吸了一口气，“抱歉，佩内洛，我不应该吼你，我没想凶你，对不起。只是，这样的法案，这是多洛雷斯一直想要推进的，不只是她，福吉部长也这样认为，不然你觉得她的法案能够提出吗？她明白上司的想法！福吉认为要维护巫师的地位与体面。她的理由非常充分，为了巫师，她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你想和她看齐吗？你认为那样一个一心钻营，手段肮脏血腥的人的升职之路很值得学习吗？你的目标就是和她一样，成为一个高级副部长韦斯莱吗？这比成为一个司长容易多了是不是？” 她这话很重，珀西气得脸色铁青，两人僵持在那，谁也没有继续将对话进行下去，他们都知道，再这样会失控的。 生日蛋糕还摆在桌上，豪华美味的生日晚宴两人一口也没动，彩色的气球和花带仍然挂在墙上，却没有了生日派对的愉快氛围。 佩内洛转身回了房间。 她刚刚有很强烈的冲动想要离开这里，想要扔开他，去到一个安心、放松的地方，比如外祖母家。 但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珀西只是被官场的诱惑暂时迷住眼睛，他的本性并非如此，身为他最亲近、信赖的人，她不应该丢下他。 可当家里充满窒息的沉默时，想要整理好心情，恢复平和与理智是很难的。 珀西进来后，和衣睡在边缘，两个人背对着，一晚上都没再说话。 第52章 第二天下班后，佩内洛回了科茨约尔小镇，回到了外祖母的怀抱。 外祖母还是坐在她最爱的躺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听着广播，打着瞌睡。 佩内洛轻轻合上门，走到外祖母身边，她好像瘦了不少，松弛的皮肤叠出更多褶皱，也多了许多褐色斑点。 她最近太忙，很少回来。 这和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毕业时，佩内洛以为，她会每天下班后来与外祖母一起吃饭，天天都可以陪她一起聊天，但现实是，她并未比在学校时更加频繁地看望外祖母，过去一年里，她比以往假期待在这里的时间还要少。 佩内洛握住了外祖母干燥温暖的手。这只手掌好像也没有了印象中那样宽大。 她正值青春，外祖母已经很老了。 “佩内洛，啊，你回来了，孩子。”外祖母睁开眼睛，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我想来看看你，我很久没有来看你了。”佩内洛难过地说，“我好像快一个月没回来了。” 外祖母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你们工作很忙，我都知道。” 佩内洛将头放在她腿上，“我食言了，我明明说过要经常回来看你的。” “不用常回来看我，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佩内洛，你的工作不会比你母亲轻松，做父母的不要求你常回家看望他们，我这个做外祖母的更不会了。” “可我和妈妈不一样，我喜欢与你待在一起。”佩内洛闷闷地说。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和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捆绑在一起。知道你和珀西好好的，永远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佩内洛没有说话，而是抱住外祖母的手。她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和珀西吵架了？”外祖母问。 “嗯。”佩内洛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他好像在被那些人，那些残酷、冷漠的人同化。他得到了想要的权力和赏识，却开始改变……他以前不会说出那些话，现在却能轻描淡写说出来。我不喜欢他这样。” “这好像还是你们第一次吵架呢，”外祖母笑着说，“你总想着所有事情都按照你预想的发展，你喜欢珀西，就希望珀西成为最完美的人，这怎么可能呢？” “我才没有。” “学校里遇到的人和上班后遇到的人不一样，亲爱的。学校里大家都是同龄人，相差不会很远，那些矛盾在过后回看都觉得幼稚简单。同事有和你一样的新人，有已经工作很久很久的老人，一些人或许能够保持以往的纯粹，但人都是会变的，你在成长，别人也在成长，或许等过两年，你会觉得自己今天的想法特别幼稚呢。” “那不一样，我不是因为他变得成熟而不满，我不开心是因为——因为他的思想发生了转变，他以前是个尊重生命的人，就算不理解，也会耐心听我的意见——”她气呼呼说。 “他现在不听你意见了？他不愿意理解你的想法了吗？”外祖母认真地问。 看到外祖母的眼神，佩内洛有些慌乱，急忙解释说：“也不是，他有听的。只是……他只是有些不明白……我想让他别这样，可是他的想法……他是个有独自思想的人，一个人的想法怎么可能因为我而改变呢？我改变不了他。” “你不能逃避问题，佩内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个性越强，越需要磨合，你们现在住在一起，生活的摩擦会带来许多的不同，不可能永远都那么愉快。你怎么就认为珀西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呢？” 见佩内洛抿着唇不说话，外祖母感叹道：“你呀你，倔得很，你明知道你们都是骄傲的人，自己不愿意改变，希望他来改变，却又悲观地认为每个人都不会为了对方改变。” “因为他就是他，我就是我。我不能因为爱妥协，他也是一样。”佩内洛说，“我已经可以预想到，继续这样下去，就算这次我们和好，之后还会有无数的争吵。” “如果你抱着你们会吵架的心态去度过之后的日子，生活会如你所愿，一地鸡毛，要是你抱着两人互相理解包容的心态，才能越来越好。你明白吗？” 外祖母做了许多佩内洛喜欢的食物。祖孙俩其乐融融用过晚餐，在音乐声中交谈闲聊，佩内洛躁动的心也变得宁静，夏日的夜晚总能见到繁星，十点时，送外祖母回房后，佩内洛躺在外祖母最爱的躺椅上，晃晃悠悠伸了个懒腰，拿了本喜欢的书看，将广播调到故事频道，在主播低沉有节奏感的讲述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十秒见效，费德尔克强效除污剂！”广播里的激昂的广告声让佩内洛一下惊醒，她看了看一旁的挂钟，竟然已经一点钟了。 这个时候，或许珀西已经睡着了。要是回去，说不定会吵醒他，可或许这样更好，她不用回去纠结怎么面对他，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佩内洛走到窗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故意在这里耗到这么晚，外祖母说得没错，她一遇到事情总想逃避。她害怕争吵，又害怕妥协，她一直都是个胆小鬼。 或许毕业时就分手才最好，那样大家永远都保有最美好的记忆，她真害怕这样的事情还会更多，真害怕自己会因为失去理智变得歇斯底里像个疯子。 她推开窗，周围的蟋蟀叫声与猫头鹰叫声变得清晰。 呼吸声也变得明显。 佩内洛脊背一凉，灌木边似乎有个蜷缩的人。 以前看过的那些麻瓜恐怖片又浮现在脑海里，躲在窗下的变态杀人魔……她抓住魔杖，指着黑暗的草丛，“障碍重重！”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后，一道人影从灌木前爬了起来，他揉着背，呻吟声有点熟悉。 第53章 ================== 佩内洛怔怔看着他慢慢走近。 “呃，晚上好，佩内洛。”珀西干巴巴说，他头发上还有掉落的叶片，“我可能是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我原本想，等外祖母睡着后和你聊聊的。” 她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珀西在公文包里摸了摸，拿出一盒蜂蜜公爵的牛奶巧克力，最新产品，全是一朵一朵的桃花形状。 “我买了这个，你喜欢的巧克力，吃下心情会好一点对不对？”他还穿着工作时的长袍没有换下，“你一直没有回家，我在想，你只可能回了外祖母这里，所以我就来了。你可能还在生气，所以我没敢进去，你或许不想看见我，但我一定要来，昨天、今天，时间太久了，中午部长又在开会，我没能来找你，我知道，你肯定会胡思乱想，或许明天早上，你就想和我分手了。”珀西低声说。 佩内洛的嘴角悄悄颤了颤，他比她想象得还要了解她。 “抱歉，佩内洛。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认为巫师就应该高人一等，我认为……我一直认为，你对那些魔法生物的尊重非常有意义，那才是你。可我们总有些东西需要妥协，你应该相信，我不会成为乌姆里奇那样的人，我希望获得成就，出人头地，但绝对不会是一条违背规则正义的道路。” “我不喜欢乌姆里奇，越了解她就越讨厌她。我永远都不可能赞同她的观点。”佩内洛说。 “我也不喜欢她。”见她有回应，珀西笑了起来，“她那个人……我们现在没有利益冲突，同在部长手下，倒也相处愉快。我不会和她一样的，我和你保证。我永远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佩内洛接过巧克力，轻声说：“进来吧。” 她正要去开门，没想到珀西直接翻窗跳了进来。她微张着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倒是比在霍格沃茨更像个活泼男孩了。” 珀西放下公文包，过来抱住她，“这样更方便，走到门口还要一会儿呢。” 一个激烈得有点缺氧的深吻后，他轻快地说：“还是这样更好，我们得约定好，以后吵架必须一天内解决。” “看情况吧。”佩内洛哼道。 “不能看情况，这是约定。”珀西说。 “既然我们能一天内解决问题，那么，你要不要回家和韦斯莱先生聊聊？”佩内洛问，“你们之间的问题其实和我们的分歧也没差多少——” “睡觉吧。”珀西打断她说，“时间已经不早了。” “珀西。”佩内洛低声喊道。 “这不一样，佩内洛。”珀西认真地说，“在他眼里，宁愿我从未出生过，他们不明白我的想法，也从不想了解我到底在想什么。从小，我收到的所有东西，都源于我表现得乖巧，那是我自己鼓足勇气要求得来的奖励。” “韦斯莱夫人每年圣诞节给你织的围巾、毛衣，那都是她的爱。” “家里每个人都有，没什么特别的。我曾经以为我已经是妈妈最爱的儿子，后来才发现是我错了。”珀西固执地说，“我只是想要一个更好的生活，就那么不值得原谅，我只是有了不同于父亲另外的想法，就像个罪人。” 第53章 “不是这样的，珀西。韦斯莱夫人很爱你们，不然她不会愿意这么多年在家当一名家庭主妇。韦斯莱先生也是一样。”佩内洛劝道，“我觉得，你们只是因为争吵失去了理智，仔细想想，或许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就像我们，你既然愿意告诉我你的想法，告诉他们也可以试试对不对？” “傻姑娘，他们知道我的想法，不愿意支持我。”珀西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你们不一样，你不一样。遇到事情，你的第一选择是我，可我的父母，他们要选择其他孩子，又或者一个外人。昨天是我的生日，除了你送的领夹，我没有收到其他礼物。你还不明白吗？”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别提这件事了。” “抱歉，珀西。昨天是你的生日，我却让你过得很不开心。”佩内洛说。 “没关系，我也有错，我有些昏头了，你才是最重要的，佩内洛。” · 九月，乌姆里奇换了个地方上班。她作为黑魔法防御术教师被派往霍格沃茨了。 这是福吉想出的好法子。以一条新的教育令规定，要是校长无法及时寻找到合适的教师，魔法部可以指定合适人员。 佩内洛对还在霍格沃茨的孩子无尽同情。乌姆里奇不仅仅是成为黑魔法防御术教师那么简单，福吉最近一直在与幕僚讨论后续如何插手霍格沃茨，他要将巫师界的教育也抓在手中，要从学校里开始杜绝那些战争思想。 这个消息连部里的人都没几个知道，当然，珀西作为福吉的助理，参与了每次会议，乌姆里奇迫不及待想在霍格沃茨开辟一片天地，后续他们还会进行教育改革，最好的结果就是赶走邓布利多，福吉答应会将校长之位送给乌姆里奇。 乌姆里奇靠着一身歪门邪道走到了福吉的行政副官这个位置，她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再进一步获得更多实权，爬上更高的官职是不太行了，霍格沃茨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战场。她满怀信心前往了那里。 星期天晚上，珀西又加班到了深夜，回来后他没来得及吃晚饭，急匆匆找出羊皮纸趴在茶几上写信。 “怎么了？你要给谁写信呢？”佩内洛把盘子拿到桌上。 “罗恩。”珀西说。 “罗恩？”佩内洛有些惊讶。 “没错，刚刚的临时会议上，部长通过了新的法令。针对霍格沃茨教育的混乱现状，针对那些□□并不配合乌姆里奇进行教育改革，出了新的法令。乌姆里奇将担任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拥有对霍格沃茨的所有教师进行审查的权力。” 佩内洛惊愕地瞪着他，“这太荒唐了！竟然将政治斗争渗透进学校！” “佩内洛！”珀西不赞同地抬头看向她，“这是部长的意思。他认为邓布利多已经老糊涂了，无法正确管理学校，才派驻乌姆里奇过去。” 佩内洛翻了个白眼，“先是干预学校聘用教师，又开始干预教学，不让学生进行格斗训练，如果这样下去，毕业后那些孩子根本什么都不会，或许连一点紧急情况都无法面对！这对他们太不负责了！” 珀西不接话，转移了话题，愉快地说：“我听部长说罗恩当选了级长，我很为他高兴！不管怎么说，他从小都是我带着长大的，也算是没被弗雷德和乔治影响，得到了我的一些真传，我要恭喜他，也希望他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他这样一直好好干下去，说不定能够成为学生会主席，再得到一份好的工作……要是他能够与乌姆里奇教授搭上线，在她进行工作时提供帮助，他的前程就有了保障！” “珀西！这件事是很严肃的！”佩内洛有些恼了，“那么多学生的人生，是的，那些提议的人——高官、纯血家族，他们都能够给自己的孩子私下补上课程，但这样的孩子是少数，更多的学生只是普通家庭，他们就靠着学校的基础教育来闯荡社会，在今后的人生解决各种困难呢！学校是最纯粹的教书育人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两方争斗的战场！真令人恶心！” “去吧，赫梅斯。”珀西将信系在赫梅斯腿上，赫梅斯扑扇着翅膀飞走了。他搂住佩内洛，语重心长地说，“佩妮，这样的混乱只是暂时的，等教育改革结束，学生们就会拥有以前一样平和清正的学习环境。”见她瞪着自己，珀西的语气更和缓了，“你得知道，上个月底那件事让部长气坏了，那人虽然没承认，可大家都知道，那是邓布利多的人，他一个校长，为什么派人闯入魔法部？他披着隐形衣，想做什么？袭击部长，又或者安插眼线？” 珀西说的是八月三十一号那件事。一名叫做斯多吉·波德摩的人在神秘事务司门口被警卫埃里克·芒奇发现并逮捕。波德摩是邓布利多的密友，不是魔法部的人员，他如何悄声无息潜进来就已经很值得怀疑了。福吉简直气疯了，波德摩审判时拒绝辩护，现在已经被判处监禁于阿兹卡班六个月。 “说实话，我可以明确地说，我们应该正视邓布利多说的话，他一再地强调神秘人的回归，呼吁人们引起重视，他没有福吉想象的想要夺权的行动，反而是一直在退让。他接受了撤职，接受了福吉安插乌姆里奇，甚至接受了她在学校里改革的荒唐事，避开了风头。”佩内洛不赞同地说。 就在星期五，佩内洛收到了莉雅的信，她与秋、玛丽埃塔现在六年级，都选择了黑魔法防御术课，乌姆里奇不让他们使用魔杖，只让大家坐在教室默默看书。她那封信里全是对乌姆里奇教学方式的不理解，也对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官僚作风很不适应。 佩内洛看得直皱眉，心中不满极了。她在霍格沃茨度过了美好的七年，她一点也不希望学校这篇净土被乌姆里奇搞得乌烟瘴气。 珀西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个，佩内洛。唉，你一向有些理想主义，充满了浪漫的想法——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很喜欢你这样，我喜欢你的一切，但我不得不说，有时候你和孩子一样天真，部长就是担心学生们受到他蛊惑。看看吧，仅仅一些示弱行为，你就开始觉得邓布利多可怜了。这不就达成了他的目的，让我们放下戒心，他更好暗中操作，制造焦虑和事端。” 佩内洛一口气堵在胸口，被他噎得话都不想说了。她甩开他，气冲冲上了楼。 第54章 ================== 珀西很快就吞下盘子里的食物，追着上来。 “别生气了，就因为邓布利多，你都和我闹好几次脾气了。” 佩内洛往旁边挪了挪，珀西紧紧跟过来，直到她快要掉到床下，他伸手揽住她，“我们必须有大局意识，不管怎么样，魔法部长、那么多人，那么多官员，那么多民众，大家都认为邓布利多疯癫了，和大局作对是毫无意义的。紧紧跟随魔法部的步伐才是正确选择。” “我真不想你——” “——我不会因为权势迷失的，我只是想尽力朝着目标努力，尽力让我们过得更好。你应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愿意成为一个利益熏心的人。这么久了，邓布利多说神秘人回归，却一点迹象也没有，没有暴乱，没有人失踪，没有任何事件发生。我们都知道神秘人得势时的景象，就因为他是打败过格林德沃的伟大的白巫师，就必须相信他所说的没有一点证据的话吗？就必须与魔法部作对吗？”珀西说。 佩内洛无言以对。她没有证据，只是凭直觉决定相信邓布利多。可她认为邓布利多没有必要撒谎。因为魔法部的宣扬和与父亲的矛盾，珀西目前也确实听不进她的劝说。 她翻身下床，珀西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腕，“别，佩内洛。” “我不走，我去写信。”佩内洛说。“我要给莉雅写信。” “我陪你。”珀西也跟着站起来，“作为朋友，你得警告她，别说些反叛的话，今天部长有透露，再过几天，他们会监视霍格沃茨的往来通信。要是被查到，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佩内洛气笑了，“监视学校的通讯网，太可笑了。” 珀西当做没听见这些话，叮嘱道：“等赫梅斯回来让它再跑一趟，晚上送，避开别人耳目，我们得小心点。” “知道了。”佩内洛烦躁地说。 她在信里叮嘱莉雅小心行事，陈述了一番乌姆里奇在部里的气派。莉雅是个聪明孩子，能够看懂她的暗示。后来的信里，她果然没有再说些乌姆里奇的抱怨话，而是用其他人替代。 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复制粘贴，起床，上班，下班，回家。这么一晃眼，冬天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冬天比之以往要冷，让人感到不太适应，外祖母生病了。在十一月末下了第一场雪后，她就病倒了。 正好周末，佩内洛去买了新棉服给外祖母，珀西去办公室写报告了，晚会儿来一起吃午饭。 屋里不像往常响着广播的声音，只有一盏夜晚留下的小灯亮着，厨房的炉灶冰冷，佩内洛找到房间，发现了虚弱的外祖母。 第54章 “外祖母！外祖母！”她急忙拍打外祖母的肩膀，“听得见我说话吗，外祖母？外祖母！” 外祖母没有回应，呼吸微弱，佩内洛被吓坏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另一间屋子从柜子里翻出索菲娅留下的治疗魔药。 一瓶魔药只灌下小半，佩内洛不停念着魔咒：“快快复苏！” 好不容易外祖母有了回应，她急忙跑到隔壁请求安妮爸爸带他们去医院。 索菲娅去了法国举办的国际治疗师交流会，阿提克斯在不知名山野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安妮爸爸帮忙带着去医院检查、外祖母的情况不太好，已经被安排住院了，等安妮爸爸走后，佩内洛独自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焦急地度过漫长的检查时间。 “肺部感染了，要是再晚点发现可就麻烦了。”医生说。“但是她之前的用药也不应该停下，看上去控制得很好……” “什么用药？之前她来过吗？”佩内洛急忙问。 医生诧异地看着她。 外祖母躺在病床上，扔在沉睡。手上有着许多佩内洛不知道用途的管子，旁边有个仪器正在滴滴响，听得人心烦意乱。 佩内洛发现，自己还是那么脆弱。她又一次看见外祖母躺在医院，又一次看见她静静闭着眼睛，面容憔悴。她是个巫师，有奇妙的魔法，却对外祖母的病束手无策。 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上，佩内洛扭头看去，眼前立刻就变得模糊。 珀西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哭得不能自已。 “她生病了……医生说她的身体里长了许多会危及生命的细胞，她一直在吃药控制……如果……如果今天我没有来……或许……她会一直瞒着我们……外祖母……她……麻瓜治不好她……” “我们带她去圣芒戈，让治疗师看看，说不定有转机。”珀西安慰道。 外祖母又瘦了一大圈，索菲娅回来时又抱着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找了许多办法，试了很多魔药。外祖母年纪大了，一番折腾下，精神更差了。“医生说了，好好吃药，我的状态稳定，还能活很久呢，我不需要什么魔法的救助了，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在家里，度过每一天，我就足够快乐了。” 佩内洛现在隔一天就回去一次，索菲娅也推掉了出差性的工作，常常回家看望母亲。 有了他们在，外祖母心情愉快，倒是看上去好转不少。 终于，圣诞节快到了，再忙碌的人也要过节。 外祖母出院后，佩内洛就开始购买圣诞装饰，安妮爸爸帮他们搬来了圣诞树，放在壁炉旁。 就在佩内洛盘算着是不是要将就圣诞前一星期休假陪陪外祖母的时候，又出事了。 这次是韦斯莱先生。 他在魔法部受到了不明生物袭击，要不是被画像听见了动静，及时发现，或许会失去生命。 韦斯莱先生被送进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第二天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不仅因为韦斯莱先生半夜在部里受到袭击，还因为出事的地点在神秘事务司外。 又是神秘事务司。 佩内洛看向珀西，从知道消息到回家，他一直没有说话。 “珀西，韦斯莱先生他——” “——他一定是在帮邓布利多做事。”珀西说。 他的脸部肌肉用力鼓起，像是恨极了。 “不仅执迷不悟，不愿与邓布利多撇清关系，为了他，想要潜进神秘事务司偷取机密，他连命都差点搭上了！” “我不明白！”珀西气红了眼，“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是要这样做！斯多吉·波德摩的事情之后——他还是要这样做——！” 佩内洛握住了他攥紧的拳头，掰开他深陷掌心的手指，那里已经有了深深的印子。 “因为他们相信邓布利多，韦斯莱先生认为现在做的事是一件足够超越自身安危的重要事情。”佩内洛低声说，“他相信邓布利多的话，也做好了反抗和战斗的准备。” “他就这么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愿意付出生命？”珀西嗤笑一声，“宁愿被福吉猜忌，宁愿不要自己的儿子，宁愿去死？” 佩内洛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珀西，你不能这么想，你现在已经陷入一个死胡同，继续往前走是无法找到出口的。” “我没有。”珀西坚决地说，“不论是不是真的，部里会有对策，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官方定论。” 一整夜，佩内洛迷迷糊糊都听到了旁边的人翻来覆去的声音。 珀西没能睡着。 上班后，佩内洛发了纸飞机给傲罗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金斯莱·沙克尔走了过来。 “你好，佩内洛。我来拿报告。” “你好，金斯莱。请稍等。” 佩内洛请他入内，拿出文件后低声问：“韦斯莱先生还好吗？” 金斯莱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脱离生命危险了。那蛇毒很难解，还很虚弱。” “谢谢。”佩内洛将文件给他。 下午，佩内洛向博恩斯女士提交了休假报告，她很爽快地签了字。 与珀西打过招呼后，佩内洛先行离开。她没有回外祖母家，而是去了圣芒戈。索菲娅·克里瓦特在药剂和植物中毒科工作，佩内洛去看了一眼，母亲仍然繁忙，没空理她。 她便下了两层楼，来到生物伤害科，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看过去，在戴·卢埃林病房看见了韦斯莱夫人的红发。戴·卢埃林病房是危险病房，里面的病人都受到重度咬伤。门上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有手写的字样：主治疗师：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实习治疗师：奥古斯都·派伊。 佩内洛认识斯梅绥克治疗师，去办公室向他询问了韦斯莱先生的情况。 “哎呀，许多没见你来过，佩内洛。”斯梅绥克说，“韦斯莱？哦，他被咬伤得很厉害，那种蛇毒非常罕见，虽然救治成功，可他的伤口一直无法止血，只能先包扎住。” “哦，两位，来得正好，我们打算给他用一种新调配的魔药，你们家属要是同意的话……” 佩内洛转头看去，韦斯莱夫人、比尔就站在门口。 “佩内洛·克里瓦特小姐是韦斯莱先生的同事，说来看看他。来吧，一起吧，正好我要去检查他的情况了。” 佩内洛原想了解情况就离开，这会儿到是不得不去病房里看一眼了。 韦斯莱先生的精神还算不错，只脸色过于苍白了些，很快他就喝下魔药睡着了。 “亲爱的，谢谢你过来。”韦斯莱夫人低声说，她给韦斯莱先生掖了掖被子，“你……你们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 “我们很好，韦斯莱夫人。”佩内洛说，“一切顺利。” “他……珀西他……” “他还在部里，他的那个工作，你明白，部长随时要开会，他很难脱身，每天都得忙到很晚，无法过来。我今天开始休假了，所以就来看看。”佩内洛说，“他其实很担心，又不能表现出来。请别责怪他，他那段时间过得真的很辛苦、很委屈，珀西很爱你们，家人是他最重要的人，只是他一时钻了牛角尖，现在的局面，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韦斯莱夫人掏出了手帕按在眼睛上，很快那里就变得湿润了。 “他……哦……我真想见见他……我一直不知道他有那么多的委屈……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可是我们……亚瑟气极了……” “珀西会想通的，只需要他认错，爸爸就会原谅他。”比尔拍了拍母亲的背说。 晚上，等珀西回来，佩内洛委婉地提到了这件事。 “我下午去找妈妈给外祖母拿些强身健体的魔药时，正好碰上了韦斯莱夫人，我就顺便问了问治疗师，韦斯莱先生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他吃了大苦头，有些虚弱，还需要清理蛇毒，那毒有些棘手，一时半会无法解决。” 珀西只是埋头往嘴里塞牛排，没有反应。 “韦斯莱夫人很想念你，珀西，韦斯莱先生也一定想看看你。”佩内洛说，“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他们，和好吧？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是爱你的，韦斯莱夫人提起你就哭了，她还在自责，让你受了委屈呢。” “要是他们固执己见……” “你们从那之后一直没有交流过，为什么不先坐下来好好聊聊？珀西，他们一定是希望见到你的，一定希望家人团聚，趁着圣诞前，趁着现在，给自己和家人一个机会吧。” 珀西同意了。 第55章 ================== 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的探病经历了。 珀西特意挑了一个冷清的早晨，佩内洛提前联系过韦斯莱夫人，她支开了其他人，病房里只有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在。 看见珀西，韦斯莱先生脸色一紧，往后靠在床上，姿态有些高傲，但眼里也有期待，想来，他或许以为珀西应该相信他们的话了。但，接下来病房里又一次爆发了争吵。 第55章 “爸爸、妈妈，你明白这次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吗？我希望你们能迷途知返。现在你该了解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了吧？邓布利多不在乎你的命，爸爸，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受伤，也不在乎你违反部长的指令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出事后，部长已经开始怀疑你了，等你康复回到部里，一定会接受盘问，难道你以为丢了工作是件光荣的事？与部长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魔法部才是真正的权威。跟随部长的脚步，让家里变得更好才是你最需要做的，罗恩和金妮还在上学——” 韦斯莱先生抓起旁边的茶杯就泼了过来，大骂他是个一心只有权力的野心家。佩内洛从未见过温和的韦斯莱先生这副模样。病房一片混乱，夹杂着韦斯莱夫人的尖叫和护理师的责备。 珀西抓紧了佩内洛的手，转身就走。他们快步走出圣芒戈，在大街上胡乱冲撞。 路人都惊讶地看着珀西这副带着茶渍的狼狈模样。 “珀西，珀西。”佩内洛被他拉得小跑起来，她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停下，珀西，你得把衣服烘干，不然会感冒的。” 珀西猛的停住，转头看向她，眼里的屈辱和愤怒让她心中一刺。 “你看到了。这就是所谓的爱我的父母。”珀西说。 “不是的，那只是——” “——你还要帮他们说话吗？” 珀西的吼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他拉着她钻进小巷里，咬着牙根问道：“你还要再告诉我，他们很爱我，期望我回家？” “你还要劝我和他们低头吗？” 他猩红的眼睛瞪着她，粗重地喘气着，像是在控诉她的背叛。佩内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叹了口气，伸手拥抱住他。 “对不起，珀西。”佩内洛轻声说，“我一点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孩子总希望父母能够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拥有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父母却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人是独立的个体，再亲近的人也会有观点相悖的时候。 佩内洛给珀西清理了茶渍，拉着他去做了摩天轮，在高空俯视着渺小的行人。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对吗？”珀西突然问。 “对呀，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佩内洛轻快地说。 他微笑起来，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回到外祖母家后，外祖母敏锐地察觉到珀西的不对劲，多给他做了些爱吃的东西。在她的关怀下，珀西竟然红了眼睛。佩内洛和外祖母都贴心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圣诞节那天，珀西将韦斯莱夫人送来的针织套头衫寄了回去，想来韦斯莱夫人又要哭了。 节后，韦斯莱先生健康地回到了部里上班，他确实如同珀西所说，接受了一大堆盘查，每天都要被反复询问他那天半夜出现在神秘事务司门前的原因。 平日似乎与他走得有些近的金斯莱和唐克斯也被盘问了，暂时没能找到他们的破绽，却也不能放松下来。现在斯克林杰对傲罗办公室的管控非常严格，放话绝对不能让违反纪律的人出现在自己手下。 就这么，珀西与家人的关系彻底降到冰点。他仍然做着他的部长初级助理，再也不愿意佩内洛提到任何有关邓布利多和韦斯莱先生，一听就炸，总是忍不住要和她发火。神秘人可能回来的阴影笼罩在心头，加上对外祖母身体的忧心，佩内洛一直心烦意乱，他们争吵了很多次、很多次。 外祖母的病情控制得不错，或许有索菲娅那些魔药的原因，也或许有气候变暖、春天到来的原因，她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健康，没有异常。 复活节前的一个晚上，珀西突然被急召回魔法部，乌姆里奇报告，抓住了邓布利私下多反抗魔法部的把柄。 珀西穿戴整齐拿上公文包匆匆赶回部里。 佩内洛也无心再睡，靠在窗边看着漆黑的夜空。她隐隐有些担忧，不由得回想起莉雅上封信里提到的事情。她说自己加入了一个社团，非常好玩，学到了不少以前没学过的知识。这或许就与今天的事情有关。 第二天早上珀西才回来。 “邓布利多逃了。”他一进门就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佩内洛猜得不错，学生们组建了一支“邓布利多军”，包括波特、格兰杰、罗恩、弗雷德、乔治、莉雅在内，足有四十几人。 邓布利多承认，这是他授意波特组织的学生军队，想要以此反抗福吉。 “他打晕了部长和傲罗，逃跑了，但没有关系，证据一出，所有事情都已经明确了。等会儿的《预言家日报》就会报道这件事。乌姆里奇教授已经被任命为新任校长了。”珀西的口气里带着某种说不明的得意，他强调着，“邓布利多确确实实在撒谎，佩内洛，他确确实实在反抗魔法部。我是对的。” 或许珀西希望经过此事后，父母能够看清邓布利多的真面目，能够迷途知返，能够向他道歉。每次在部里遇到韦斯莱先生时，珀西都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看上去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但从韦斯莱先生悄悄找到佩内洛讨要波德摩减刑证据的行为看，他仍然坚定自己的立场。 佩内洛发现，韦斯莱先生、金斯莱、唐克斯现在没有继续去神秘事务司了。上次韦斯莱先生被袭击的事件后，部里便增派了警卫，甚至每天都有一个法律执行队的成员值守，每晚都对部里进行巡视，不肯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留在部里是很难的。就算有隐形衣也不行。 拉波菲尔悄悄对着佩内洛抱怨了好多次，自从有了夜班，他忙了不少。 “固执的人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只能撞得头破血流。” 这话是珀西气愤地对佩内洛形容韦斯莱先生的，她觉得，也适用于他。 或许珀西与韦斯莱先生这对父子的暗暗较劲只有当事情尘埃落定时才能分出胜负。 这天来得很快。 就在六月十八日。 倒霉的拉波菲尔，他在巡视时被人打晕了扔在盥洗室。后来他恢复意识时，听见了有人闯入和打斗的声音，拖着伤体发出了信号。 全员戒备。 当时佩内洛与珀西正要从外祖母家回去，接到消息立刻赶回部里。 正正好，大家看见了邓布利多与一个秃头蛇眼的男子打斗，强大的魔力对撞将魔法部大厅都破坏了个遍，雕像毁了，壁灯碎了，石块大片大片下落。 当然了，这一切都没有那男子的身份让人震撼。 伏地魔回归了，他出现在了魔法部，与邓布利多缠斗后带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逃离。 至于哈利·波特和另外几名学生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逃犯西里斯·布莱克在这场战斗中死去了。他不是杀害波特夫妇的凶手，也没有投靠伏地魔。一切都是之前被当做英雄的彼得·佩迪鲁所做的。可惜迟来的正义并没有什么大用。 波特失去了教父。 罗恩、金妮也跟着来了魔法部，他们全都受了伤，被送回霍格沃茨。 除此之外，莱姆斯·卢平、金斯莱·沙克尔、尼法朵拉·唐克斯、阿拉斯托·穆迪，加上西里斯·布莱克，这些人全都是凤凰社的人，他们赶来营救波特在内的学生，与一群食死徒缠斗在一起。 神秘事务司受了重创，据说，伏地魔原本是想要拿到存放在神秘事务司预言厅的一个预言球。 一切真相大白。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星期天预言家日报》上详细报道了这一事件。就在星期五晚上，福吉做出了声明，向公众宣布，神秘人已经返回这个国家并再次展开活动。报告了阿兹卡班摄魂怪发生了集体暴动，它们已经表示不愿意继续受雇于魔法部。 由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主导编写的家庭和个人基本防御指南，已经开始印刷，将在下个月免费发送到所有巫师家庭。 阿不思·邓布利多恢复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与国际巫师联合会委员和恢复原职的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职位。他并无攥取权势的想法，而是一直在告诉人们真相，至于波特，他一直以来勇敢对抗神秘人在被指认为精神错乱时，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告诉世人神秘人回归。他现在成了魔法界的希望。 福吉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指责，他以往被称赞的平和亲切被称为优柔寡断、畏畏缩缩、不堪大用。 民众的呼声下，福吉宣布辞职，新任部长由原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担任。 斯克林杰是个行事果决的强硬派，一上台就开始大力出台保护措施，分发各类家庭防御措施手册，加强霍格沃茨安保措施，保障学生安全成立好几个新部门，其中就包括伪劣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侦察收缴办公室，负责人是亚瑟·韦斯莱，现在他掌管着十个人。韦斯莱先生也算是被提升了。 第56章 珀西确实如同答应佩内洛的那样，并未在福吉要求的工作范围之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就算被职场影响一些处事方式，他仍然是那个正直、遵守规则、正经古板的珀西。斯克林杰对珀西还算满意，他继续担任着部长助理。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他是个韦斯莱的原因。 就算现在真相明了，珀西和家里的关系仍然没有得到缓和，与佩内洛预想的他回家与家人敞开心扉，重归于好。相反，他现在更不愿意碰见韦斯莱先生了。 第56章 ================== 佩内洛很不理解。在她看来，这仅仅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真相明了，珀西与家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神秘人回来了，珀西，这意味着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包括比尔、查理，他们过去一年里在部里的打压下坚持自我，坚持选择正确的阵营，甚至还在那样的重压下击破了神秘人的一场阴谋。”她说，“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回家吧，回去看看他们，承认你的错误，你的母亲比你想象中爱你，你也比自己想象中更爱他们。” “我不。”珀西含糊地说，“我没有错，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的选择是最为正确，最合理的。大局之下，没有任何证据，部长大力清理有二心的人，难道非要我抛弃一切和他们一样才是对的吗？” “珀西！”佩内洛不解地看着他，“可现在的事实是，你父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们成为了反抗神秘人的第一批战士，甚至因此受了伤，况且，斯克林杰部长正在提拔这些之前说出真相的人。不然，你现在也就随着福吉的下台得到冷遇了。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回去看望他们。” “为什么你总是要我道歉？”珀西恼怒地说，“难道你一定要我卑微地回去请求他们原谅，承认我是个靠着他们才能得到赏识的废物、蠢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那天他们说了什么吗？你知道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早就巴不得我离开了！他们不希望我成为他们的家人！我是个异类！我只是做出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他气愤地喊道，“好，行！我都是错的！你也认为我就该被清算，是托了邓布利多的福才能继续留用对不对？我只是按照上司的指示做事，斯克林杰部长聘用了福吉成为顾问，我并不需要爸爸的关系才被他看重！” “我没有否定你！我只是认为，在这样的黑暗时刻，难道你还认为那点自尊心比家人还要重要吗？”佩内洛也放大了声音，“博恩斯女士死了！昨天她还叮嘱我早点回家，注意安全！第二天就死在了她自己的家中！生命如此脆弱，珀西！我希望你能放下那点偏见，放下那些恩怨，拥抱你的家人，和他们一起共渡难关！” “他们非常安全！他们是邓布利多的人！魔法部的防护措施把那里保护得好好的！他们要接上哈利回家，继续为救世主提供家的关怀和温暖！” “你在嫉妒。”佩内洛说。 珀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你在嫉妒波特。嫉妒父母对他那毫无保留的关爱。你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你被高傲蒙蔽了双眼。”佩内洛说，“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你的自尊心真的比家人还要重要吗？” “已经这么久了，就算韦斯莱先生真的让你失望，可你的母亲呢？她送你的礼物你退回去了，去圣芒戈时一看见你她就开始掉眼泪，你这样做对她太残忍了。你抱着自己可笑的自尊心，不愿意正视自己的错误，反而一直在这条路越走越远，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你们是家人，非要争个对错，争个你死我活才好吗？难道你就真的相信你的兄弟姐妹们那么讨厌你，厌恶你，希望你离开他们吗？”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承受了什么。你不知道比尔的傲慢，你也不知道弗雷德和乔治的叛逆和对我的无礼。只有我按照母亲希望的那样，保持优秀，走上她期望的道路，进入魔法部，留在他们身边。”珀西冷酷地说，“可是我按照他们的期望走上这条路后，他们却抛弃了我，告诉我，我做了最错误的选择，我怎么能接受？” “每个人都有缺点，他们一直在反思，在改变。弗雷德和乔治的笑话商店现在红红火火，他们给金妮送了一把最新的飞天扫帚，你的父母也很支持他们开店了。承认自己一时的错误并没有什么难的。除了还在学校的罗恩和金妮，你的家人都加入了凤凰社。你的大哥回到了英国，加入战斗，你的二哥在国外招募愿意对抗神秘人的巫师，他们都是优秀的人，并不比你差。”佩内洛严厉地说。 “而且，他们同样很希望你回家，比尔、弗雷德、乔治、比尔、罗恩、金妮，他们都希望你回家。你父母愿意收留波特，是因为他们觉得那孩子可怜，又令人敬佩，你母亲对每个孩子都抱有热情的关怀，她是个伟大的母亲，你不应该否定她。” 珀西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感到动容，而是面色一沉，他刚刚那些失控的怒火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 “你为什么会对这些这么清楚，佩内洛？”珀西靠近了一步，低声问，“你为什么知道他们都加入了凤凰社，为什么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现状，为什么会知道我父母的想法，为什么知道弗雷德和乔治送给金妮扫帚、知道比尔与芙蓉在交往？告诉我，佩内洛，嗯？为什么？” 他这会儿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我……我一直与他们有联络。” 佩内洛选择了坦白。 “韦斯莱先生在波特宣称神秘人回归后不久就找到了我，问我是不是愿意加入凤凰社，我拒绝了，但是也在帮助他们。我希望你们能和好，所以也在劝说你的父亲，只是他太过生气，不愿谈及此事。你妈妈经常询问你的情况，那次在医院，她想要给你和你爸爸一个交谈的机会，刻意没让其他人来——” “所以你早就和他们站在一起了？”珀西问。 “珀西……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知道你想念家人——” “——你自以为知道！”珀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会永远陪着我，你会永远与我站在一边，所有人都指责我的时候，你会和我在一边……” “我一直和你站在一边，珀西！”佩内洛加重了语气，“可我不能当个毫无思想的木偶，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有自己的是非观——” “你背叛了我。”珀西喃喃道，他恍然大悟，“之前你向我要波德摩的问题证据，后来没多久他就翻案减刑……你向我询问安保方案，后来爸爸他们便潜入部里……你在利用我……” “我不是——” “——你有！我信任你！你早就觉得我是个傻瓜了对不对？你觉得伟大的邓布利多不会撒谎，早就在暗中帮助他们，你一直在告诉他们情报！知道唐克斯和金斯莱是凤凰社成员时，你反应那么平淡，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你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而我还傻乎乎以为我们之间永远没有任何秘密！” “我和你道歉，珀西。”佩内洛慌张地拉住他的手，“可这都是有原因的，邓布利多和福吉，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谁更加心系魔法界的安危，我认为帮助他们有助于——” “你是个有脑子的聪明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珀西用力甩开她，大吼道，“你们都把我当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瓜！” “我不是！”佩内洛哭着说，“我希望能够帮助正义，不止是因为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还是因为韦斯莱先生是你的爸爸，我希望能够帮你！” “你不是在帮我！你只是看不起我！你也只是高高在上地自以为做些好事，可我不需要这些！”珀西嚷道，“看着我被选为部长初级助理时，你是不是也认为那是福吉的阴谋呢？” “那不一样，珀西——” “回答我！” 佩内洛压制住了喉咙里的颤抖，轻声说：“是。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可我没有让你拒绝，我知道，你很高兴，所以我——” “所以你冷眼看着我回家，看着我被爸爸羞辱，当我哭着告诉你我没有家了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嘲笑我的天真愚蠢——” “——不！你冷静一点，珀西，你需要冷静！我们好好聊聊，我从没有想过让你感到不开心，我并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部里那些人——” “你只是埋在心里是吗？冷眼旁观，假意与我庆祝，让我陷入与女友分享喜悦的美梦中，让我以为我可以与你分享一切。”珀西说，“你看，你现在还是希望我改变，现在你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你现在一心想我按照你的想法做。听听你的话，多好啊，我保住了想要的职位，不得不接受了神秘人回归的真相，我得回去道歉认错，不然就是不孝，不懂得珍惜。你比我爸爸还要可怕！你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因为你觉得我就该按照你说的去做！你把我当成个小丑！” 第57章 佩内洛的喉咙被堵住了，她死死咬住嘴唇，泪眼模糊侧过头去，赫梅斯早被他们的动静吓得躲在吊灯后，珀西眼中的失望让人心紧。 她做了一件无法让他原谅的错事。她或许太过自作多情，太过自以为是。人的想法是那么难以改变，而她做不到成为他想要的样子。她擦干了眼泪，平静地说：“抱歉，珀西。你说得对，我背叛了你，从不尊重你的想法，我让你失望了。既然这样，我们分手吧。” 珀西定定看着她。 “好。” …… 佩内洛的行李被打包好扔进壁炉里。最后，她从小小的盒子里拿出一枚金库钥匙，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承载两人未来梦想的小家。 佩内洛没有幻影移形，漫无目的在街头游荡。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短短两年，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伦敦的这么多地方。每一处都能让她想起当初的场景。 第一次让珀西吃棉花糖，第一次看街头表演，第一次坐摩天轮，第一次给珀西戴动物发箍…… 那些餐厅，他们一家一家品尝过去，他们穿着麻瓜的衣服，与那些普通的麻瓜情侣一样，在路边散步。他们参加商店活动，用亲吻获得一份小小的赠品冰淇淋。 这棵树的树干上有被小孩乱划的圆圈，佩内洛大笑着说过那是珀西的眼镜，他气得直嚷嚷。那边的凹凸不平的地砖绊倒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年，他手里的蛋糕正好砸到佩内洛身上，珀西笑着安慰她说她和蛋糕一样甜了。 伦敦全是珀西的影子。 她讨厌伦敦。 她讨厌珀西·韦斯莱。 佩内洛蹲在泰晤士河边，放声大哭。 第57章 ================== 博恩斯女士死后，新任法律执行司司长为皮尔斯·辛克尼斯。他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上司。没有博恩斯女士公正，没有博恩斯女士体贴下属，没有博恩斯女士严谨。 佩内洛还是当着司长助理，但她的工作多了许多关于辛克尼斯的私人琐事。这位新司长真是将权力运用到极致。 她忍着烦躁，尽责做完安排的所有的活，但脸上也变得没什么笑脸，不再亲切和善，而是严肃板正，就像是以前的博恩斯女士。 卡尔斯先生感叹着她成长太多，也不由得为博恩斯女士的离世感到痛惜。她是一名伟大的巫师。 每天都有人在失踪，每天都有人被发现死在家中、路上、荒野。 麻瓜世界到处都在出现灾祸，全是伏地魔手下那些食死徒，又或是巨人、摄魂怪所为。 狼人也叛变了，臭名昭著的狼人格里芬·格雷伯克四处咬人，圣芒戈每天都要收治被咬伤的大人孩子。 佩内洛一直在避免去一楼，需要走动时，也都将要交接的东西堆在一起，乘坐一趟升降梯，一次性解决。 她不想碰见珀西。 现在许多工作都在明面上，魔法部组织抵抗食死徒活动，除了一些机密活动，韦斯莱先生不再需要从佩内洛这里打探情报了。 她也在避开韦斯莱先生，但他还是知道了佩内洛与珀西分手的消息。 “莫丽想邀请你星期天去家里吃晚餐，佩内洛。正好孩子们去上学了，部里设下的防护魔法撤下，客人来往也方便了。”九月的一天，韦斯莱先生向佩内洛提交报告时说。 “我与外祖母约好了要和她一起的，韦斯莱先生。很抱歉，请帮我谢谢韦斯莱夫人的好意。”佩内洛说。 就算只是看见韦斯莱先生，佩内洛都感觉心里阵阵发酸，珀西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这段失败的恋情后，她不想再与韦斯莱家扯上关系了。 “那不巧啦。”韦斯莱先生说，看见佩内洛黯然的神色，他低声说，“别难过，佩内洛。我很抱歉，是珀西不懂得珍惜，他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 “别这样说，韦斯莱先生，我们或许都有错。如果没事的话，我得去向司长报告进展了。”佩内洛不想与他深谈。 “好吧，好吧。” 韦斯莱先生走后，佩内洛锁上门，因为伏地魔的影响，她越来越觉得部里压抑难熬了。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她想要逃离。 可是，珀西还在这里。她应该放下，又带着不舍。结束那一刻那么快就过去，可戒断反应却将人折磨得快要发疯。 佩内洛悲哀地发现，从七月到十一月，失恋四个月后，她还是没能走出来。 同居短短一年而已，她的胆子变小了，她又开始和小时候一样，害怕孤独，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于是便搬到了外祖母这里。 外祖母永远都会用温暖的怀抱接纳她，不论多晚回去，那盏不算明亮的小灯都会把她回房间的路程照亮。 在佩内洛又一次听着广播里的俗套爱情故事悲伤哭泣时，外祖母说：“你去找珀西聊聊吧，佩内洛。” 佩内洛停下了擦眼泪的手，惊愕地看向她。“什么？” “你不想分开，亲爱的，你喜欢他。你不是说，这场争吵原本也只是源于一场误会，我想，你们太过在乎对方，太过骄傲，你们对彼此的要求太高，希望对方尽善尽美，这是不可能达成的，最后，将利剑刺向对方，无论有意无意。但这没什么，有了这次教训，你们就应该知道如何改正。”外祖母柔声说，“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很喜欢你，既然这样，因为一场误会，因为赌气就分手其实是很可惜的。” 就算外祖母是她最爱的人，她还是不愿意将所有事情告诉她。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不会去的。”佩内洛说，坚定地望着外祖母，“我绝对不去，说出分手那句话后，我不会再找他了。你知道我的，外祖母。” 外祖母叹了口气，不再提到珀西。 他们不可能和好了。 外祖母说得对，他们都太过骄傲，不愿意低头。只想对方付改变。她是，珀西也是。她可以妥协一时，不能妥协一世。 她不能因为珀西失去自己。 或许在珀西眼中，她之前做的事情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而这样的情况，她无法想象自己因为爱与他求和服软后会怎么办。她无法再道歉了，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外祖母家跟安妮家都已经施过防护魔法，现在到处都不安全，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这样的生死关头，还只想着爱情这点小事，也太过可笑了。 要不是外祖母的身体实在太差，无法长途奔波，索菲娅本打算带着她一起去美国。她早就收到了美国治疗师协会的邀请，要是她愿意，立刻就能去塞克拉斯魔法医院就职。 现在每天，索菲娅都会回家，看望母亲是否安好，查验防护魔法是否安全有效。阿提克斯也拒绝了远行的出差任务，而是天天接送索菲娅上下班，她是个麻瓜出身，可能遇到的危险不比那些被肆意伤害的麻瓜小。 《预言家日报》报道了那么多事故和伤亡，还有那些报纸认为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小事件，那些死去的人，除了他们的家人，谁也不在意，无人知晓。 无意听见佩内洛与外祖母抱怨魔法部的工作太过乏味压抑，索菲娅提议让她来圣芒戈求职，反正她拿到的n.e.w.t.s证书达标。 佩内洛确实心动了。 她一直是个遇事只想逃跑的胆小鬼，她没有那么多的勇气直面困难。事实上，她自小时候起就发现了，逃避并不可耻。比起继续在魔法部，与珀西待在同一个地方，整天想着不要与他相遇，又渴望地想要看他一眼，受尽煎熬，逃离是个最有用的方法。 “你要是有意向，我可以去问问。最近医院的病人太多了，说不定会提前招人呢。” 索菲娅一向是个说做就做的人，第二天，她回来时就带来了消息：“圣诞节后，你可以将申请送到后勤管理处，一月就会开展考核。” 佩内洛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你考虑好了吗？去，还是不去？决定了，我就会告诉西科莱塞，让他留一个名额，你足够优秀，肯定没问题的。” “我……” “尽快给我答案，圣诞前必须告诉我。” 佩内洛恍惚了好几天，整日想着这件事。 直到卡尔斯先生提醒，“那份霍格沃茨的事件报告你送给部长了吗，佩内洛？学生在霍格莫德受到黑魔法物品袭击，傲罗们眼皮子底下，部长非常重视！” “哦！我现在就去！”佩内洛回过神，急急忙忙找出文件，快步走到升降梯前，按下一层。 部长四点钟的会议，还有十分钟，她得抓紧时间。 佩内洛拐过拐角，经过两道栎木大门，听见一边印刷室的科尔说部长似乎已经离开，还奇怪询问她不是已经给了文件吗？佩内洛没空解释这份文件和那份文件不一样，着急忙慌回头，在拐角处与另一个冲过来的人狠狠撞上。 第58章 哗啦！ 文件撒了，她被拉住了。 佩内洛想，这样的情况还不如摔到地上呢。 应该与部长一起坐在会议室的珀西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佩内洛看着他，这好像是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他。 他又换了新眼镜，还是轻巧的金边框架，头发好像长了点，早上一定得比以前多花两分钟打理，他还戴着她买的蓝宝石领夹。 只是一见面，她几个月来的各种心理建设与暗示溃不成军。 珀西一直没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直到他口袋里的魔法怀表开始提醒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 两人回过神，佩内洛急急忙忙捡起羊皮纸，将顺序整理好，递给他。“霍格沃茨的情况报告，麻烦你了，”她顿了顿说，“韦斯莱。” “不客气，克里瓦特。”珀西生硬地说，接过文件时他的手指与佩内洛的轻轻碰触在一起，她的心脏又开始抖动起来。他一直没有走，还是看着她。 佩内洛受不了这样窒息的沉默了，她率先迈开脚步，朝升降梯走去。 珀西很快就跟了上来，他经过时长袍翻动带来了一缕微风，衣角拂过她的脚踝，让人忍不住颤栗。走进升降梯后，佩内洛靠在厢壁，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冰冷的女声响起，佩内洛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走了出去。 她下定了决心。 她要提交辞职报告，接受母亲的邀请，前往圣芒戈。 佩内洛走得悄声无息。 她辞职的事情除了行动指挥后勤处，没有人知道。弗洛伦斯如愿成为了司长助理，用半个月将手里的工作交接完后，佩内洛收拾好办公室的所有东西，拎着皮包同往常一样下班回家。 她去商店大肆采购一番，买了不少东西，回家后意外发现自己拿了许多不同模样的胡萝卜玩偶。 佩内洛轻轻笑了笑，把玩偶堆在装杂物的箱子里，塞进柜子。 这是一个外祖母非常开心的圣诞节。 无论是索菲娅还是阿提克斯都没有再忙于工作，而是在家待够了五天。 佩内洛已经在整理自己的求职申请，她一笔一笔写着自我介绍信，一只色彩鲜艳的大鸟用长长的喙啄着窗户，佩内洛抬起头，拉开窗户，一个厚重的包裹落在她桌上，把墨水瓶都震了起来，墨水荡出瓶口，沾湿了羊皮纸。 得重写了。 佩内洛没有管损坏的羊皮纸，拆开了包裹。里面有一叠厚厚的照片，瀑布、雨林、古迹、山川，装在盒子里的石头、树叶、一瓶水、一块冰……这些是辛西娅走过的地方。最后她看见了一张盖着“世界尽头”邮戳的明信片，和一封来自乌斯怀亚的信。 第58章 ================== 佩内洛：我看见了浮冰漂浮、雪山倒映、海狮与企鹅嬉戏的壮丽景色！我正坐在乌斯怀亚的邮局里给你写信。这里实在是太棒了！同行的旅人为我讲述了土著居民、探险家、囚犯和探险者的故事，还推荐我参观乌斯怀亚海事博物馆和世界尽头博物馆。非常有趣！我乘坐了冒险火车，线路穿越冰川、森林与群山，从车窗望去，安第斯山脉、河流、雪峰、原始森林交织在一起，每次看见大自然的壮阔风景我都仿佛进入浩瀚天地的小小蜉蝣，美景动人心魄，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起来瞧瞧。当然了，等你和珀西结婚时，我倒是愿意邀请你们一同来到这里，给你拍摄一张美丽的照片。 我听说神秘人重新回到英国活动，真不敢想象你们现在经历着怎样的紧张生活，要是可以，我倒希望你们能够暂时避开纷争，不过我想，有外祖母在，你或许不能安心离开。前两天我梦见了三年级那个复活节，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印象，那时因为你妈妈忘记了你的礼物，你抱着我哭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立即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知道你是不是快乐。有任何问题，有任何烦恼，你一定要联系，告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辛西娅。 南美洲太远了，佩内洛已经很久没有与辛西娅诉说过烦恼，她还不知道她从去年起就经常与珀西争吵，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 她很久没有和辛西娅聊天了。 佩内洛拿起羽毛笔，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她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圣诞节后佩内洛去了圣芒戈，开始参加实习治疗师培训。她很优秀，西科莱塞一直夸赞她，有她母亲的真传。带她的老师塞梅尔维斯·布莱克索恩很喜欢她，一直说要让她留在魔咒伤害科。 现在圣芒戈很忙，伏地魔回归后，食死徒的行动那么频繁，巫师、麻瓜，每天都有一大堆人被送来圣芒戈，佩内洛完全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整日从早忙到晚，生命脆弱，她见到了许多离别，可更多的是一条条生命在她们的努力下继续延续。那些悲痛与欢喜可以触及灵魂。 佩内洛突然理解了母亲为什么那么热爱这份工作。 实习治疗师需要全科轮转，三年后才会分配到固定科室，可因为现在情况不同，这个考核期也就只需要两年。所有人都知道，佩内洛一定会通过考核，也一定会被抢着要走。 “我有点羡慕你，可是你也太累了。”与她一同进来的乔治娜说，她们这会儿难得空闲一点，终于能够坐在休息室喘口气，喝杯咖啡。 “如果不累一点，我就有些无所适从了。”佩内洛说，“我受不了那些患者和家属的眼神。” 她想，这份工作确实很有意义。她能见到生命的激荡。虽然她并不喜欢。 她是个有些感性的人，尽管她一直希望用理性来武装自己，圣芒戈里的悲欢离合太过浓厚，从一月到四月，她开始有点承受不住。 或许等战争结束，她会辞去这份工作，像以前想的那样，周游世界，写写喜欢的随笔，又或是去出版社当名编辑。 · 复活节假期，晚餐后外祖母突然昏厥，被送往医院。 外祖母身体里那个沉寂的定时炸弹突然爆炸了。 “……手术的存活率太低了，病人年纪不小了，身体状况并不好，让她回家安心快乐度过最后一段时光更好……” 佩内洛浑浑噩噩跟着母亲回到家里。 一切都停滞了，佩内洛的小世界里原本正在放晴的天空重新布上了阴霾，比与珀西分手更加沉重痛苦。 她整日守在外祖母身边，一旦她睡去，便哭得止不住。 她不再去圣芒戈，再次递交了辞职报告。 索菲娅对此很不满，她动用关系压下了她的辞职报告，帮她请了半个月假。 “我知道你希望多陪陪外祖母，可外祖母不是你的全部，她生病了我们都很难受，但你的事业正好，我不希望你为此放弃。你知道吗，塞梅尔维斯告诉我，她要提前打报告让你转正。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我不需要。我并不像你一样热爱治疗师事业。说句实话，我同意去圣芒戈的时候，一是为了转移失恋的悲伤，二是希望能够帮帮那些无辜可怜的人。”佩内洛坚决地说，“可那是基于外祖母平安无事。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没有那么无私，也没有那么伟大，没错，我可以帮助别人，但我不会毫无原则和底线地帮助别人，不应该本末倒置，为此放弃这段可能是与外祖母相处的最后时光。” “比起我的事业，我认为陪外祖母才是最重要的。”她直视母亲，“你压下我的辞职报告没什么，等假期结束，我还会再寄一份，你不可能一直这样做，也不可能一直为我请假。这样的时间，一个实习治疗师总不到岗，也不可能会通过考核的。我不会再去圣芒戈了，妈妈。” 索菲娅只能放弃。 外祖母其实已经不舒服很久了，之前佩内洛那么忙，看见她虽然疲惫但重新恢复了精神的样子，外祖母什么也没没说，独自吃着止痛药强忍痛苦。 佩内洛后悔得只想给自己几拳。她怎么能一点没有察觉到外祖母的不对呢？ 每晚佩内洛都要掉眼泪，哭累了就睡过去，醒来后再为眼睛消肿，露出轻快的笑容到外祖母房间将她扶到外面。 她变着法地为外祖母做三餐，央求外祖母教她做那些拿手好菜，期望能让外祖母有点精神。 家里成天都萦绕着散不去的浓雾，佩内洛疯了一般熬制魔药，将各种可能有用的药剂给外祖母服下，期望能让她好转。 索菲娅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整天加班不回家了，她第一次这么偷懒。圣芒戈里各种新研发的药剂被她拿了回来给外祖母尝试，希望能够延续她的生命，希望能够消去她的病痛。 外祖母瘦得很快，去年一年病好后好不容易养胖的身体迅速消减下去，病痛的折磨越来越厉害，她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后来，见佩内洛一直守在她床边，她便开始装睡，嘴里压抑的呻吟直到她离开才敢发出。 听着里面外祖母无意识的痛呼，佩内洛坐在房门外捂着嘴默默哭泣。 第59章 麻瓜医院给的止痛药从一天两次变成了四小时一次。索菲娅不得不寻找更多减缓疼痛的魔药。她们无法阻止病情恶化，只能尽可能让她好受点。 又一只大鸟带来了辛西娅施过保鲜咒的一朵小花。“我一看它就觉得像你，那么多花，就它看上去倔头倔脑。你怎么没有给我回信？我有点担心你，佩内洛，你还好吗？” “辛西娅：” 刚写下她的名字，佩内洛的泪水就打湿了信纸。 “外祖母病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妈妈是那么优秀的治疗师，也无法让她恢复健康。麻瓜医生让我们尽力在她最后的时光填满快乐，让她无憾。 这太折磨了。 每一天，我看着外祖母用过那些止痛药剂，透出虚假的活力，看着她皮包骨头的脸，看她强撑着对我微笑，告诉我不要难过，别为她担心。我的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愿意碰触那些悲痛。可这么多的悲伤加起来，我似乎也有了点诉说的勇气。我早就辞职了，我和珀西分手了，我失去了他，马上也要失去外祖母，神秘人回归这样的事似乎都不再让我感到恐慌，外面天天都在死人，我们拼命想要保护自己和家人，却不得不看着她走向死亡……” 佩内洛开始失眠，她每天都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努力跳动的心脏，咚咚咚，那么快，那么急，吵得她几乎快要发狂。 楼下房间外祖母细微的呻吟声就算隔着厚厚的墙体也一直在她耳边环绕。 夜晚让人压抑，让人绝望。 天气越来越热，白昼一天比一天长，晴朗无云，太阳每天都活力十足地挂在空中，迟迟不愿离去。 这样一片生机中，外祖母越来越虚弱。她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昏睡，醒来后便让佩内洛把她运到客厅的躺椅上，为她放最爱的广播听。 索菲娅请假了，不再去上班，每天守在外祖母身边。她出色的魔药派上了用场，让外祖母早已不堪负荷的身体继续运转，拖了又拖。 早上喂外祖母喝下魔药后，她又睡了半小时，这是近期她睡得最少的一次。 “佩内洛，我想去外边。”外祖母轻声说。 “好。”佩内洛说。 她叫来母亲，一起将外祖母抬到客厅的躺椅上，佩内洛拿起绣有郁金香的毯子搭在外祖母腿上，调好广播频道。 佩内洛坐在地上，枕着外祖母的腿，外祖母的手掌放在她头上，轻缓地抚动几下，她又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外祖母睁开眼睛，缓慢地问道：“索菲娅，还记得你爸爸留下的那颗矮树吗？” “记得，妈妈。”索菲娅蹲在旁边，握住她的手说。 “到时候挖起来种在我的墓碑旁吧，好歹也是他最后送我的礼物，继续陪着我好了。” “好。”索菲娅哽咽着说。 阿提克斯端来了一杯冒烟的魔药，外祖母喝下后，脸上看上去突然焕发出光彩，她好像一下有了力气，竟然能自己坐起来。 “你们去美国吧，阿提克斯这些天总在和你说这个，我都听见了。”外祖母又说，“我知道你们魔法世界那个什么黑魔王，他又来作乱了是不是？阿提克斯很担心你，索菲娅。你去美国吧，别留在这里了，你的一身本领，到那里也能过得很好，阿提克斯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陪你一起去，你们两个也算是能够好好生活了。” 索菲娅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妈妈——” “你们都去吧，去安全的地方，我只希望你们幸福快乐。世界上不会有过不去的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坚强面对，坚强积极地生活。” 外祖母看向佩内洛，“你也走吧，佩内洛，去做你想做的，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困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做自由飞翔的鹰。你应该在辽阔的天地翱翔。”她叮嘱道，“你的人生还很长很长，这些悲痛不应该占据你的心，你要去看广阔的世界，去追寻未来。爱情、亲情，这一切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你的枷锁，你属于你自己，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希望你能够做自己最喜欢的事，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佩内洛。你要好好生活……” 第59章 ================== 佩内洛抱着她的手，嚎啕大哭，像小时候被外祖母接回家时，哭着问她是不是不应该出生时一样委屈。 那时外祖母只用力抱着她，坚定地说：“我们都感谢你的诞生，佩内洛。我们爱你，外祖母永远爱你。” “我给佩内洛做喜欢的蓝莓派和菠萝面包吧？”外祖母擦了擦她的眼泪，慈爱地说，“加上浓浓的巧克力酱，佩内洛喜欢吃这个。我之前教给珀西这些食物的做法，期望他可以做给你吃。可现在也庆幸我早就将方法教给了你，你想要，自己就能做到，佩内洛。这是外祖母最高兴的事。我知道，你有勇气去做任何事情。” 外祖母站了起来，腿上的毯子掉落在地上。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如此精神，如此有力气。 佩内洛与外祖母一起做出了这些食物，她做得很好，和外祖母做的一样美味，味道分毫不差。 浓浓的巧克力酱的香味开始飘散，他们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 外祖母高兴地说：“你看，佩内洛，不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做得很棒。” 饭后，外祖母不愿回房休息，让他们将躺椅挪到窗边，看着瓦蓝的天空，晒着太阳。 午餐耗费了她不少心力，她又服下了一副止痛药剂，眉头这才舒展了些。 佩内洛与父母都围在外祖母旁边，她紧紧抓着佩内洛的手，还在对她说：“你要好好生活，佩内洛，好好生活……” 她缓缓闭上眼睛睡过去，起伏的胸膛越来越缓，直到再也不动。 佩内洛握住的手变得冰冷，掌心的红色褪去，只余苍白，渐渐的，外祖母的皮肤像是覆了层蜡，好像彻底失去了生气。 “妈妈！妈妈！”索菲娅扑在她身上，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佩内洛摸了摸外祖母的脸，就像她以前总摸她那样。她有些愣神，内心一片茫然，她看着外祖母安详的脸庞，只觉得心里似乎缺了一块，她想要外祖母能够像以前那样拥抱她，抚摸她的头发。 可外祖母没有这样做，外祖母没有回应她的请求，没有敞开那个温暖的怀抱。 外祖母再也不能对她微笑了。 1997年6月，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佩内洛失去了最爱的外祖母。 · 葬礼并不隆重。 邻居们来了，索菲娅交好的朋友很少，在她进入霍格沃茨后，与麻瓜朋友几乎不再联络，只有一两个还有来往，至于巫师朋友，在神秘人势力正强那段时间，索菲娅许多麻瓜出身的朋友都在第一次战争中死去，又或者远走他国。 外祖母就葬在教堂后的墓园里。 佩内洛安静地听从牧师的指示，做完了一切流程。她一直很平静，与撕心裂肺哭得几乎晕厥的索菲娅不同，这么多天以来，她的眼泪早都流干了。她可靠而平静地处理了外祖母葬礼相关的所有事情，她亲自从花园里挖出了那颗矮树。 大坑被填上了，一块崭新的大理石墓碑竖立在前方，佩内洛将矮树栽到旁边，绿油油的叶子搭在墓碑上，看上去像在为它挡风遮阳。 她抚摸着那块冰凉的大理石墓碑，夏日灼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却像是寒冰冻得人发抖。 外祖母的身后事处理完毕后，阿提克斯就开始提及去美国的事情。他这次很果决，很迅速。立刻就申请了去美国研究所的调函，办理好了所有手续，还催促着索菲娅离职，处理好一切事务。 接着，就是离开。 “我不去。”佩内洛拒绝与他们一起去美国，她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与他们交流，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抱着外祖母的毯子。 那条绣着郁金香的毯子已经很久了。那是佩内洛一年级时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给外祖母买的礼物：庆祝佩内洛成为了要入学的大孩子，她要与外祖母一起分享喜悦。 外祖母一直用得很爱惜，可是郁金香还是断了线。 “你们去吧，爸爸妈妈。我要留下来，我需要想想我之后想做什么，再选择以后的路。”再次被阿提克斯催促后，佩内洛说。 “去了美国一样能想，我们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阿提克斯说，“这样危险的时候，我们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我不去美国。”佩内洛执拗地说，“你们自己离开吧。” 阿提克斯罕见地发了火，指责佩内洛这时候了还玩些小孩子把戏，不分轻重。 但佩内洛不愿意与父母一起，怎么也不松口。 “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在，是外祖母陪着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你们不用执着地要带我一起，我并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们，爸爸妈妈。”佩内洛难得对父母说了重话。 第60章 索菲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阿提克斯脸上的后悔与愧疚让佩内洛有些难过，可她什么也没说。 他们僵持着。 就在这样的时候，一个骇人的消息传来：邓布利多死了。 莉安的信很快就传来，邓布利多的葬礼就在两天后举行，询问她是否要去学校参加葬礼。 那晚，食死徒闯进了霍格沃茨，而那时邓布利多与波特一起离开了学校，他回来时似乎有些虚弱，被食死徒的索命咒击中，从高塔坠落。 “不能再等了！”阿提克斯严肃地说，“邓布利多一死，食死徒、神秘人就肆无忌惮了。魔法部那些人，一群弄权的政客，真正有用的人——阿米莉亚·博恩斯那样的人早就被食死徒暗杀了！食死徒占领魔法部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为了你母亲的安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佩内洛！” “你快带妈妈走吧。”佩内洛麻木地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放心吧，我是个混血，又不跳出来反抗那个人，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来抓我的。” 阿提克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比起一家人离开，麻瓜出身的索菲娅才是最危险的。他们要趁着现在混乱，趁着食死徒未占领魔法部，趁着关口还未严格管控，立即出发。 父母走后，房子彻底安静下来。原来外祖母的家也会这么冰冷可怕。 她抱着外祖母那条断了线的郁金香毯子，什么也不想做，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她躺在地上，一整天都不想动弹。实在饿得难受，就摇摇晃晃爬起来咬两口干面包，喝几口葡萄酒。 一个人似乎很容易恍惚。洗完澡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开热水。她还是睡不着觉，明明是夏天，她觉得比冬天还冷，便将身体紧紧蜷在一起。 猫头鹰闯进来，将信扔在她身边，她也没有去捡，她不想看到底食死徒又杀了几个人，也不想看邓布利多的往事。 佩内洛觉得很孤单。 偶尔她会听见对面安妮家的狗吠声，听见安妮的呵斥，听见她与姐妹在外面大笑聊天。 安妮家一直非常热闹，父母恩爱，姐妹和睦，小狗们活泼调皮，整日都充满了笑声。 小时候她很羡慕安妮，可是后来，她便不再羡慕了。 她有最好的外祖母，外祖母像母亲一样坚强温暖，像父亲一样慈爱包容。无论她想做什么，外祖母都会支持她。无论什么时候，外祖母都会等着她回来，在她开心、幸福、悲伤、气愤的时候，她都会拥抱她。 她不愿意与父母离去，她早就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并不希望能从父母那里寻找安慰。外祖母替代了父母的角色，而现在，已经没人能填补这个空缺了。 她很想念辛西娅，辛西娅是除了外祖母外，佩内洛最亲近的人，或许之前还有珀西，但他们已经分开了。 她在最无力的时候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讨厌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她讨厌孤单。 她想要一个拥抱。 佩内洛艰难地翻身坐了起来，立刻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她撑着床沿，完全看不清路，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她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到客厅，跪坐在躺椅旁的地板上，将头靠在上面，抱着外祖母的毯子，想象着她还陪着自己。 可是不行，椅子没有温度。 佩内洛出了门，在早已陷入沉睡的村子里穿行，来到教堂后，打开了那扇小木门，找到种着矮树的大理石墓碑，拥抱了它。 大理石冰得她打了个哆嗦。 没有人能安慰她。 佩内洛抱着膝盖，靠在石碑上默默流泪。 她不太清明的脑海里一直有声音在说话：她应该振作起来，她要好好生活，做自己想做的。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失去了力气，也失去了勇气。外祖母不在，她什么也不想做了。她渴望能有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帮她一把，拉着她从深渊站起来，走向光明。 草叶被踩得吱嘎吱嘎作响，脚步声停在她前方，下一秒，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佩内洛抬起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终章（te） ==================== “天哪，你怎么把自己弄得有多狼狈！你瘦了这么多！这么烫，一定在发烧！” “你是个笨蛋，佩内洛，你是个大笨蛋！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辛西娅摸着她的头发，气呼呼说，“你怎么能过了那么久才告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永远会支持你，我永远与你同在！” “辛西娅，我好想你。”佩内洛呢喃道。 “那你还不跟我联系，你这个白痴，佩内洛。你怎么能——怎么能连外祖母生病这样的大事都直到前不久才告诉我，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和珀西分开了……”她的声音开始哽咽了，“你怎么能独自承受着这些事情呢？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佩妮，我永远会与你一起共享你的喜怒哀乐。你永远有我。” 辛西娅背着佩内洛回到家里，翻出魔药给她喝下。看着地上那些酒瓶和面包纸，气得直骂。 灯光亮起时佩内洛觉得刺眼极了，可辛西娅为她端来了一碗刚煮好的热汤，她们像学生时期一样，一起缩在被窝里，辛西娅揽着她的肩膀，拍打着她的后背，“睡吧，佩内洛，我会陪你的。” 这么多天以来，佩内洛第一次睡了个还算安稳的好觉。 她确实把自己弄得一团糟，不吃不喝不睡，辛西娅花了几天才让她恢复健康，又拉着她天天出门晒太阳。她们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在全国不同地方幻影移形。辛西娅带她走过了自己之前到过的河山。 斯克林杰辞职了，新的部长辛克尼斯上位，就算在旅途中，她们也得接受盘问。在看望怀孕的莉安时，两人从她那里得知斯克林杰应当在八月一号那晚已经死了。 政变悄声无息，一夜之间所有政策都改变了。麻瓜出身必须在规定时间去魔法部登记，一群由食死徒、狼人、混混、小偷组成的搜捕队在全国各地活动抓捕器麻瓜出身，抓捕哈利·波特。 所有凤凰社成员都受到了监视或追捕，韦斯莱家也是如此。 再听到这个名字，佩内洛还有些恍惚。 莉安看了看她的表情，轻声说：“五月的时候圣芒戈受到攻击，不少人受伤。珀西当晚就来找了我，他以为你还在那里。” 佩内洛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珀西在找你，佩内洛。他一直在问我你的消息，越来越频繁了。前几天，他竟然丢下了工作，再次当面找了我，询问你的下落，你不在家，也不在你外祖母家，他还找了你妈妈，发现她也不再上班了，”莉安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想和他联系，如果你想的话——” “不用告诉他。”佩内洛说，“要是他还来打扰你，你就告诉他我在美国吧。” 再听见珀西的名字，她还是会感到遗憾，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她已经重新面向未来，与最好的朋友辛西娅一起。 辛西娅岔开了话题，询问了些新政策的事情，为莉安与埃里克未出生的孩子送上了祝福。她们又一次踏上了旅程。 一天在白崖边露营时，她们躺在空地上，听着海水激荡，看着漫天繁星。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辛西娅问。 “现在的魔法部已经是黑暗的化身，去圣芒戈救死扶伤，我也没有了心力。我不想蹚进浑水里，我想要去外面看看，书写、绘制我的所见所想。”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环球旅行，佩内洛，明天一早就走！”辛西娅说，“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我们去寻访古迹，探寻传说故事，去游历世界，画下那些风景与经历，写下属于我们的冒险故事，写下美好的旅途。我们一起！” 佩内洛转头看向她。 “要不是珀西·韦斯莱这个大混蛋阻拦了你的脚步，你早和我一起在南美洲度过三年的快乐时光了。你的那本《南美洲游记》都能开始整理手稿了！” “怎么样？要我和一起去冒险吗，佩内洛·克里瓦特小姐？”辛西娅笑着问。 “好啊。”佩内洛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太好了！”辛西娅一下跳起来，振臂高呼，“属于我们的旅途迟到了三年，终于要开始了！” 在英国陷入混乱时，佩内洛与辛西娅开始了她们的环游世界之旅。 她们去北极圈看了极光，乘船在冰川穿行，在阿尔卑斯山滑雪，去攀登高峰，救下雪崩被掩埋的麻瓜，在魔法部人员赶到前及时溜走。 辛西娅兴冲冲带着佩内洛去了南美洲，带她又走了一遍过去三年自己走过的路程，随后两人深入探寻更多未知的领域。 佩内洛的小画册多了许多的彩色图画，她写下了旅途中的见闻。世界广阔，她如此渺小，却也感受到了无尽幸福。 过了六年，她们去了美国，与克里瓦特夫妇见了一面。就算换了地方，这对夫妻还是那么热爱工作，他们没空接待佩内洛与辛西娅，扔给她们家里的钥匙就又急匆匆回了工作地点。 第61章 佩内洛和辛西娅相视一笑，在那里逗留两天后，两人合计，干脆先将她们的南美洲游记整理出来。 克里瓦特夫妇还是不爱回家，两人安心住了下来，她们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终于将手稿整理出来。 “辛西娅冒险传说与佩内洛美景图画终于完成啦！”辛西娅举着厚厚一叠羊皮纸大叫道。 佩内洛咯咯大笑，她们愉快地找到出版社商谈合作，却被告知两人的身份证明早就过期，需要及时处理。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们入境时没有查验身份卡吗？魔法部每年都在对接，这些年尤其严格，英国魔法部重组后，对这方面的管控力度很大。” 佩内洛和辛西娅灰溜溜回到家里。 索菲娅和阿提克斯听说这件事后非常震惊，随后两人询问了朋友，才知道当时他们两个人早就被单位代为办理了身份验证，他们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注意这件事。 在旅途中，佩内洛和辛西娅几乎都是靠着幻影移形移动，两人常在野外露宿，哪里偏僻去哪里，更是不懂得这些。 于是，在出版社上报美国魔法国会之前，她们急匆匆收拾行李逃走了。 再次踏上英格兰的土地时，佩内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们先回到了科茨约尔小镇，外祖母墓旁的矮树生长得很好，墓碑也很干净，看来是有人来整理过杂草，清理过碑面。 “我过得很好，外祖母。别担心我。”佩内洛蹲在地上，抚摸着大理石墓碑，“我在好好生活，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我很快乐，很幸福，我过得很好，每一天都很充实。我去了火山、去了丛林、去了深海，去了很多很多地方。我写了长长的游记，画了很漂亮的画。辛西娅一直陪着我。” “我们的冒险游记一经问世，一定会畅销全球的！”辛西娅得意地说。 她们很快就被一群法律执行队的人围住了。 “检测到非法幻影显形痕迹，请跟我们回部里接受审查。”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又好笑。 法律执行队队长是拉波菲尔。 看见佩内洛时，他惊叫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大。 “哦！哦！哦！哦！哦！” “哦。你变成猴子了？”佩内洛打趣道。 “佩内洛？真的是你？天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失踪名单上啊！”拉波菲尔叫道。 “战后清算登记时，我们联系到你的父母，得知你并未与他们一起前往美国，那时候死了太多人了，那些食死徒，那些搜捕队手上有那么多想鲜血，唉，我们都以为你已经……” 解除佩内洛和辛西娅的非法入侵警告标记后，拉波菲尔邀请她们一起吃午饭，为她们讲述了这些年的事情。 就在1998年5月，伏地魔在霍格沃茨不敌哈利·波特，被自己反弹回去的咒语杀死了。那之后，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临时部长，魔法部重组，进行战后清算，重建秩序。 战争损失惨重，却也已经真正结束。 “南美洲？怪不得联系不上，你们还跑去了深山野林？真是了不起啊！还有冒险游记？想来很有意思，你们在学校就很会写故事了。”拉波菲尔说，听说她们回来还是因为发现没有身份证明，他笑得非常大声。 “哎呀，咳咳。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佩内洛，就是吧，对战争做出贡献的人总会升职，你懂这个道理吗？” 佩内洛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们要办理身份证明，还要办理国际通行证，呃，这件事情，是由法律执行司新设立的身份证明与出入境管理处负责，至于他们的头，是法律执行司副司长珀西·韦斯莱。” 辛西娅的茶喷出来了。 “你能帮我们弄吗？”她问道。 “那可不行，特别是你们这种失踪人口回归，需要的手续太多了，肯定得亲自去验明身份才行。”拉波菲尔说。 “没问题，谢谢你，拉波菲尔。”佩内洛平淡地说，“我们现在就能去办理吗？” 没看到预想反应，拉波菲尔有些失望。“当然可以，唉，战后珀西找了你好久呢，认定你为失踪人员时，他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真让人感慨，那么多年了，他过得很不好，作为朋友，我不得不说，你对他影响太大了，只是——”拉波菲尔犹豫着说，“我也得实话告诉你，佩内洛，前不久他刚开始与一位叫作奥黛丽·怀特的女孩交往。珀西心里一直有你，没有接受她。那女孩追了他很久，那五年间，几乎是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后，完全是个贤内助啊……唉这个时间……上个月他刚松口……你要是早回来几天就好了，偏偏晚了一步……” 佩内洛仍然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只有攥紧放在身侧的左手指甲扣进掌心的疼痛让她发现了自己残留的在意。 “我明白了，拉波菲尔。”佩内洛微笑着说，“这没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八年了。” 拉波菲尔带着她们回到部里时，午饭时间刚过，“或许他这会儿还没用餐呢，你知道的，工作狂珀西。”拉波菲尔说，他看了看佩内洛，又叹了口气，惋惜地摇摇头。 “烦不烦？”辛西娅不耐地说，“佩内洛可不是离了某个男人活不了，我们这八年非常快乐，在绚烂多彩的世界四处游玩，可比待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家庭当家庭主妇好多了。” “好好好，我的错。”拉波菲尔说，“佩内洛确实做不来家庭主妇。” 拉波菲尔领着她们拐过两个弯，佩内洛又一次踏进了这个熟悉的地盘，他敲响了一扇气派的木门，门上挂着一个木牌，写着：法律执行司副司长：珀西·韦斯莱。 “请进。”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佩内洛还是有些恍惚。 “有空吗，珀西？失踪人口办理身份证明和国际通行证。哦，你好，奥黛丽。你在吃饭的话，要不晚点我们再来？” “不用，现在就可以。”珀西说。 一个轻柔的女声悄声抱怨，“……每次都这样，你得顾好身体才行呢……” “这是工作，失踪人口需要尽快恢复身份，奥黛丽，这样更好他们处理事务，这是我的职责——” 哐当！ 珀西手边的锡盘掉落在地上，他猛的站起来，椅子往后翻倒，也发出一阵钝响。 佩内洛看了看珀西的眼镜，也不知道这是换了第几副，还是金边框。湛蓝的眼睛此刻充满了震惊，不可置信，带着狂喜、埋怨…… “你们认识吗，珀西？”旁边的女人问，她不自觉地靠近珀西，握住他的胳膊，做出一种亲密防备的姿态。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面前的人身份特殊。 “好久不见，珀西。”佩内洛微笑着说，“没想到你已经是副司长了，真厉害。” “佩内洛……” 闻言，奥黛丽把珀西挽得更紧了，警惕地看着佩内洛。 佩内洛的心情也很复杂，不比奥黛丽轻松。 这样的场面，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或许还是喜欢那个在她青春年少时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少年，但时过境迁，他们三十岁了，不论多么深刻的爱与恨，都在时间的疗愈下变得平淡，一切伤疤都会愈合，偶尔会因为雨天寒湿发出刺痛，却也无伤大雅，足够忍耐，甚至忽视。 “我们去丛林深山冒险，没想到出来就变成了黑户，只好赶紧回来办理手续了。”佩内洛笑着说，“这是你的女友吗？” “不，是未婚妻。“奥黛丽说。 “两位很相配，恭喜你们。”佩内洛仍然保持着笑容，轻快地说。 “很高兴见到你，佩内洛。”珀西说，也露出了笑容，“知道你平安无事真是一件令人喜悦的大事，妈妈和爸爸也会高兴的。” “谢谢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的牵挂了，只是我们拿到通行证就需要赶紧与出版社商讨合同，再开启另一场旅行，等我们的书出版后，也请你们一定捧场。” “当然。”珀西说。 拿到证明材料后，佩内洛与辛西娅没有停留。 珀西送她们出了魔法部。 “佩内洛，你过得好吗？现在幸福吗？”告别时，珀西突然问。 “嗯。非常幸福，我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世界很大，让人无法沉浸在悲伤中，只能被一个个奇观震撼。我现在很快乐，珀西。”佩内洛说。 “那就好，祝你旅途愉快。” “谢谢你，也祝你生活幸福美满。” 她们转身离去。 “他还在看着我们，天哪，他的眼神——他心里一定还没能彻底放下你，我也觉得有点可惜了。”辛西娅摇摇头说，“后悔吗？” “人生有无数个选择，错过就是错过了。他已经选择了新的生活，那女孩很好，很适合他，他们会过得幸福的。而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最最亲爱的好朋友一直陪着我，我们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很难说后悔呀。”佩内洛说。 第62章 辛西娅哈哈大笑，揽住她的肩膀，“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 “我要把你的钱包吃空！” “没问题！” -……- 第61章 ================== 佩内洛最近不时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暗中看她。 按理说，人来人往的圣芒戈，不应该会有人在意一个刚来不久的实习治疗师，可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觉得会有人特意关注我们吗，乔治娜？” 当她这么问的时候，乔治娜诧异地问：“患者？患者家属？”她一脸严肃，“如果是患者家属，你得小心一点，谁都希望自己的亲人得到治疗师的关照，要是被缠上，一定会很麻烦的。” “我没感觉到恶意。”佩内洛说。 “有恶意就更可怕了，等他们找上来，你就尽快拒绝他们吧。” “知道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开始重视起来的原因，那道令人在意的视线没再出现。 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次重大事故，德文郡的一处巫师、麻瓜混居地被食死徒袭击了。 一大批人被送入圣芒戈。 佩内洛跟着老师塞梅尔维斯·布莱克索恩忙得晕头转向。 她带着药剂去病房时，一开门就被里面密集的人吓了一跳。 傲罗办公室的人，事故调查组的人，以及魔法部长的人——几个月后，她又一次遇见了珀西。 “嘿，佩内洛，你好吗？”奥科特活泼地问，“没想到你竟然在圣芒戈。” “有一段时间了。”佩内洛微笑着说，查看了病人菲尔德的情况，立刻退了出去。 时间果然能治愈一切。 看吧，如今见到珀西，尽管内心还是不太平静，她已经可以表现得非常自然了。 下班时，佩内洛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踏出圣芒戈，就看到街道边站着的人。 他太高了，又是那么显眼。 “嘿，魔法部的人不是早离开了吗？”乔治娜诧异地说。 乔治娜并不认识珀西，因为母亲工作原因，她是在布斯巴顿上的学。 “或许是等人吧。”佩内洛说，脚步未停。 她的无视让准备抬脚过来的珀西顿住了，站在原地看着她与同事一起离开，拐进另一条街巷。 那次遇见珀西就像是突然打开了某种开关，按照魔法部的忙碌程度，她竟然还能够如此频繁地看见珀西出现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可能是隔两天，可能是隔三天，他就会出现。 佩内洛倒也有些拿不准是不是他被派了什么新的活，需要对接圣芒戈了。 当然了，这不关她的事，魔咒伤害科每天都有新病人，圣芒戈的床位从没这么满过——可能不太严谨，从第一次巫师战争后，确实是这样。 佩内洛寄给辛西娅的信只有寥寥几句：“我很好，辛西娅，工作太忙了，每天回家只想睡觉，其他事情完全没有精力去想，希望你能够玩得开心。” 她很快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偶尔得闲坐下休息时，才能感觉到早就僵硬的肩颈和腿脚，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个非常锻炼人的岗位。 每个人都绷紧了弦，只希望能够尽力救治更多的人。不论是不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看见那些充满了希冀的眼神，谁都会觉得责任重大，希望能够帮助他们的。 紧绷的神经总会有断掉的一刻。 战争的阴影太深了，在宣告小小的迈克尔·纳斯无法治愈后，他的父亲积攒了两个月的恐惧与愤怒爆发了。 纳斯先生妻子早逝，只留下这个儿子与他相依为命，他们不太富裕，却也自在快乐。 乔治娜一直在惋惜，小迈克尔是她们入职后最先接触到的患者，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纳斯先生同样温和有礼，儿子死后，他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罪魁祸首是食死徒，可他无法报复回去，便将这些怨气发泄在了治疗师身上。 正是一天之内最忙碌的时候，巡查完病人的情况后，治疗师们便匆匆离去，开展下一步工作。 在嘈杂的环境中，佩内洛听到了有些不太明显的动静。要不是因为两位治疗师的办公室相邻，她都不会发现。 乔治娜的老师巴特科恩作为迈克尔·纳斯的负责治疗师，被男人打倒在地，乔治娜同样受到波及。 尖叫声响起时，佩内洛还在按照老师的要求整理手下病人的情况，她抓起魔杖跑向隔壁，打开门就看见了那个发狂的、绝望的父亲正举着一瓶高浓度非洲变色蜥蜴黏液要往乔治娜脸上倒。 乔治娜吓得只能尖叫，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障碍重重！” 佩内洛击退了纳斯先生，他的目光转向她，“你也是一伙的，是啊，你总和她一起来，就是你们不负责任，他们派两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来治疗我的儿子！你们害死了他！” 他此时与那个憨厚友善的形象截然不同。 那个每次都与乔治娜热切交谈，还邀请她和佩内洛吃自己做的小点心的人仿佛是记忆中的错觉。 一个发狂的成年男子是很可怕的，他不管不顾地将有恐怖效果的魔咒扔向两人，特意准备好的各种可怕液体与武器也朝她们袭来。 乔治娜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甚至还是在佩内洛的帮助下才勉强站起来，被她拉着躲闪再次扑过来的纳斯先生。 她们跑出办公室，钻进另一边的材料室。 “那里——啊——这里是材料——珍贵——！”乔治娜喊道。 “等你活下来再管材料吧！”佩内洛抓起手边的莫特拉鼠触角汁扔向门口，在纳斯先生因疼痛喊叫时，迅速跑到另一边的珍稀魔药材料柜架，打破了它。 医院的防御警报立刻响起。 乔治娜松了口气，可听见警报的纳斯先生却发了狂。 “你们——就算死——我也要你们陪葬！” 他锁上了材料室的门，将柜架全都击碎，那些液体四处飞溅，连自己也不能幸免。 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猩红着眼睛，只有杀意。 纳斯先生疯了。 佩内洛脊背发凉，她们必须在这间材料室里撑到救援赶来，并且不被他抓住。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材料室虽然还算大，但格局非常简单，除了一排排柜架和几张铁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佩内洛催促乔治娜寻找那些毒性较强、有腐蚀性的液体，她们的决斗能力并不厉害，佩内洛还勉强能抗一会儿，乔治娜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 她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与乔治娜是如何在一个爆炸咒到处乱飞的密室里逃窜躲藏了，只有强烈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她，机械地抵抗、反击。 在最后一排柜架被炸毁时，佩内洛掀翻了铁桌，躲在后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还有东西不停被炸毁的砰砰响声。 乔治娜满脸泪水，抱着头闭上眼睛。 佩内洛握紧了魔杖，听到脚步停下的一瞬，她站了起来。 “昏昏倒地！” 一前一后两道红光击中了纳斯先生。 他嘭的倒下了。 佩内洛像被抽去所有力气，扑通跌坐在地上。 “佩内洛！”索菲娅尖叫着跑过来，紧紧抱住她。 有人将纳斯先生带走了，还有人在记录损失。 人群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塞梅尔维斯为她和乔治娜检查一番，松了口气说：“没什么伤，只是受到了惊吓。” “我们必须报告医院，要求魔法部派驻安保才行，”她对索菲娅说，“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我明白。”索菲娅说。 索菲娅大步离去，向管理处提要求。 塞梅尔维斯拿了一瓶安神剂递给佩内洛，“真是太惊险了，巴特科恩得在床上躺两天了，纳斯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我们怎么也打不开材料室的门，还是那个魔法部的年轻人冲过来帮忙，他真惊人！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他，幸好他的咒语打中了纳斯，不然我真不敢想象，天哪，你和乔治娜是我们最优秀的实习治疗师了。这是多大的损失啊……” 佩内洛迟缓地眨眨眼，“什么？” “嗯？这两天你和乔治娜也可以休息一下——” “不是的，布莱恩索恩女士，击中纳斯先生的咒语……” “啊，一个叫做韦斯莱的年轻人，他那一手昏迷咒真漂亮，说起来，你们应该认识？都是霍格沃茨的，这么年轻就成为部长助理，他确实厉害，有过人之处。” 珀西来了？ 佩内洛的脑子有些糊涂，安神剂的作用已经开始发挥，她越是想要思考，越觉得混沌，很快，就眼前一黑，陷入沉睡。 第二天，佩内洛醒来后精神很好，魔法带来的安稳睡觉非常有助于恢复体力。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她都觉得纳斯先生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不太明晰。 第63章 魔法部的人来调查事情经过了。 乔治娜一回想起前一天的场景就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她这样，那些以往的同事便只能将重心放在佩内洛身上。佩内洛知道流程，非常明了地回答了所有问题。 收起笔记本后，科尔对她露出了赞赏的目光，看了眼被同事安慰的乔治娜，悄声说：“还是你靠谱，佩内洛，这女孩太柔弱了。” “这不是她柔弱，那件事情很可怕，她差点就死了，害怕、回避是很正常的。”佩内洛说。 “好吧，好吧，但还是你这样沉稳的更好。”科尔说，“不愧是跟了博恩斯女士两年的人。” 佩内洛轻轻笑了笑，她的害怕不比乔治娜少，只是她不习惯于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过了一会儿，病房们又被打开了，那个红发高个的青年走了进来。 “哦，是你！”乔治娜惊喜地说，“我知道你，你救了我们。你是个英雄！” 乔治娜眼里闪着奇妙梦幻的光芒，佩内洛很明白那是什么，不论是否因为吊桥效应，她此刻对珀西充满了好感。 佩内洛无端觉得不太舒服，乔治娜和花朵般美丽的笑容与珀西的温和应答都让她感到烦躁。 她闭上眼睛，重新躺下，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昏暗的光线让她很快就再次进入沉睡。 珀西比之前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圣芒戈。 佩内洛曾经认真询问过塞梅尔维斯，是不是魔法部在这里设立了一个临时办事处，所以部长助理被派过来了。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克制不住地观察起来。 每一次，乔治娜都会用满满的热情迎接珀西，她甚至邀请他去她们两个的办公室，空闲时间就会与他聊天。 乔治娜在法国生活多年，非常活泼外向，仅仅三天，她就告诉佩内洛，她对这个叫作珀西·韦斯莱的青年十分感兴趣。她每天都会邀请珀西来坐坐。 天哪，佩内洛不想看见他们在一块聊得火热，也不想听任何关于珀西的消息，连休息都不想在办公室待了，只能厚着脸皮去母亲的办公室。 索菲娅每次见她都会给她一堆案例学习，恨不得她没有一刻放松，说不清这两件事哪个更让人烦心。 第62章 ================== 这天，难得碰上佩内洛已经空闲乔治娜还在忙的情况，她不在办公室，就不会有珀西被邀请过来，佩内洛终于得以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享受片刻宁静。 佩内洛去六楼要了咖啡，回到办公室，下午餐点还未送来，她坐在桌上期待地等待着食盒。最近的送来的食物她都很喜欢，很符合她的口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受袭后的福利。 门被打开时，佩内洛正哼着歌，左扭右扭放松肌肉。她举起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是珀西。 珀西张了张嘴，似乎也对这样的场景感到尴尬，呆立在门边。他手里提着一个大盒子，是她们这段时间的下午茶。 珀西将食盒放在佩内洛桌上，四肢好像都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 “之前的餐点都是你送的？”佩内洛问。 珀西点点头。 看来他和乔治娜聊得不错。 佩内洛撇撇嘴，“乔治娜还没结束工作。”说着，她拿起水杯就要离开，“你可以在这里等她。” “不，我不是来找她的。”珀西说，“我想和你聊聊，佩内洛。我一直想和你聊聊。” 佩内洛静静看着他，他现在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职场的历练最能让人成长。 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家人和好了，刚想到这里，佩内洛急忙打断了发散的思绪，警告自己：你们已经分手了，别有多的好奇心。 “你有什么事吗，韦斯莱？”佩内洛问。她想了想，继续说：“那天很感谢你的帮助，纳斯先生实在有些可怕，但是——”她强调，“——我的昏迷咒同样击中了他，没有你，我们也会脱困的。” 不知道为什么，珀西突然笑了，笑得很纯粹，很温柔。 佩内洛像被刺到一般，挪开了视线。 “我知道，我看见了那道红光。”珀西说，“你很厉害，佩内洛，就算没有我，你同样可以救下自己和乔治娜，你一直都很聪明，也很坚强。” 这话很好听。佩内洛不想显得太过得意，轻轻点了点下巴。 “但你也在害怕，可是你不想表现出来。”珀西温声说，“那天科尔问话的时候，我就在外面，我很想——” “——停，韦斯莱先生。”佩内洛打断了他，“谢谢你的关心，不论是基于同学，还是同事之情，我都很感谢你。但我不需要这些，我很好，我想，乔治娜也该回来了，不打扰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避开他走出了办公室，她没有兴趣和前男友做朋友，或许十年后她会改变这种想法，但现在，不行。 安妮曾经说过，前男友这样的生物，应该让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佩内洛非常赞同。 不要多出不必要的麻烦，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她不喜欢麻烦。她以后会躲着珀西走。 佩内洛晚饭时多吃了几块煎饼。 外祖母马上就察觉到她隐藏的不快，问道：“你不太开心吗，佩内洛？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问题了。” “算是。不过没关系，我会解决得很好的。”佩内洛笑着说，她没有把纳斯先生的事情告诉外祖母。 看着外祖母苍老的脸，她皱了皱眉，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些，外祖母，你最近有在家好好吃饭吗？” “当然，”外祖母笑呵呵说，“外祖母每天都吃得很饱，医生说过，我可不能长太胖了，那对身体不好，只需要营养均衡。别担心我，我难道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佩内洛没有多想，医生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她点点头，“我找个时间休息吧，然后我们去逛逛好吗？我陪你在村子里走走。” “你不是说最近病人很多吗？”外祖母笑着说，“关乎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当然要抓紧每分每秒，你在做很有意义的事情，亲爱的。至于我，我天天都会去外面走走，和安妮妈妈聊天，非常快乐，不需要你再来专门带我出去了。要是你要休假，不如在家好好休息，多睡会儿觉，你最近太累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佩内洛想了想，答应下来，“我确实想好好睡一觉，没有打扰地睡一整天！”她笑嘻嘻说，“我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离开那个严肃的魔法部，我还得在圣芒戈当牛做马，我怎么全选的这么忙碌的工作呀，这可和我本意不符。” “很快就会过去了，一切都要变好的。”外祖母慈爱地说，“我真希望你能去追寻梦想。你小时候总说要当名作家，又或者是一名画家，你画画特别漂亮。” 外祖母珍藏了她的每一幅画作，那些幼稚的笔触渐渐变得成熟，佩内洛的成长被她毫无遗漏地记录下来。 “因为我想去采风，”佩内洛拿起绣着郁金香的毯子，为外祖母盖在身上，打开了收音机，拖过椅子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胳膊，快乐地说，“作家，又或者画家的时间相对而言是自由的。我可以一边旅行一边工作，特别自在。” “但现在，有责任心又善良的佩内洛决定多帮助那些可怜的人。”外祖母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一直是个优秀又善良的好孩子。” 佩内洛的眼睛笑得如同弯弯的月牙，她蹭了蹭外祖母，软声撒娇，“等结束圣芒戈的工作，我带你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好呀。”外祖母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每次想起这天的事情，佩内洛都充满了悔恨。 她根本没有发现外祖母被病痛折磨，根本没有发现她强撑出的欢笑，根本没发现她撒谎时的苦涩。 猫头鹰送来了信件，不是来自辛西娅，也不是莉安，不是莉雅，而是乔治娜。 “我真是不敢相信，佩内洛，你竟然要辞职，天哪，这简直是圣芒戈的一大损失。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也不告诉我。你接下去打算做什么？最近实在太忙了，还有珀西·韦斯莱那个讨厌的男人，他也不来了。就在你辞职后三天，他向我询问了你的下落，我本想邀请他约会，他竟然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我。唉，说实话，我之前总觉得他有点怪，我们聊天时三句话就要扯到你身上，他好像更加关心你，原来他一直是想和你说话。真遗憾，你留下来说不定能和这位红发青年有一段浪漫故事呢……” 佩内洛随手将乔治娜的信扔进了壁炉里，她们或许会成为真正的朋友，如果佩内洛一直待在圣芒戈的话。可现在，很遗憾，她与乔治娜还只是关系不错的同事。她没有精力去维护这段友谊，也不想维护。 至于珀西，那段浪漫故事开始于五年级，结束于伏地魔回归后。她失去了曾经以为的、永不会分开的恋人，经历了心痛难忍的灰暗时光，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后，又必须接受另一个足以击垮她的事实：外祖母快死了。 第64章 佩内洛偶尔会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天究竟是哪一天，她的每一天，只知道守在外祖母身边，睁开眼睛就是熬制魔药。 她害怕失去，可现实多么残酷，她必须接受失去。 她必须学会接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离去。 再多的不甘心也无法阻挡外祖母快速流逝的生机。 每天晚上，佩内洛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强迫自己睡去，才能在第二天打起精神，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她会梦到许多以前的事情。 她梦到了那么多的快乐时光，外祖母带着她去安妮家的农场，带着她抚摸新生的小羊，带她放风筝，带她去麻瓜街头玩耍，带她寻找绘画老师，带她去看电影，去游乐园。 那时的外祖母还年轻，皱纹很少，头发也未变白。 她梦见第一次与辛西娅在寝室碰面时的别扭，梦见她大笑着向她奔来，用力拥抱住她，梦见辛西娅举着一本厚厚的传说故事邀请她一起冒险，梦见她们宵禁后溜到天文台看星星，低声诉说内心深处的秘密，梦见她们靠在一起分享静谧的时光。 她也会梦到珀西，梦到他在山毛榉下被阳光和湖水映得闪闪发光的眼睛，梦到他背着她在在斜坡上奔跑，梦到他第一次送给她发带时的忐忑与羞涩，梦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牵着她，脸上的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快乐太美好了，当她睁开眼睛时，心中更觉孤寂。 外祖母迅速恶化的病情占据了佩内洛的全部心思，她不再理会外界种种，一心只想留住她最爱的外祖母。 可惜，事情总是不随她愿。 手中那只宽大柔软的手失去了力气，变得僵硬，蜷缩的手指怎么也压不平。 索菲娅的哭声那么刺耳，她不禁有些厌烦，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一切结束时，佩内洛反倒没有之前难过。 没日没夜拼命熬制魔药的人好像不是她，每天哭得脸都没干过的人好像也不是她。 “好了，妈妈。”佩内洛平静地说，“外祖母去世了，我们应该举行葬礼，按照她的愿望，为她种下那棵矮树，祝愿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索菲娅扑在外祖母的遗体上，号啕大哭，怎么也不肯松手。 佩内洛独自出了门，来到安妮家，请求安妮爸爸指导她购买墓地。 阿提克斯不懂麻瓜，索菲娅此刻完全无法从悲痛中缓过来。没有父母帮忙，佩内洛一人办好了所有事情。 她亲自动手，挖出了那棵矮树，又将它种进大理石墓碑旁的小洞里。 告别父母后，佩内洛彻底放纵，她无视了安妮试探性地敲门，无视了其他朋友传来的关心信件，将自己封锁起来。 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什么都不想做。 住在一栋充满回忆的房子里，很大程度上能够抚平悲伤，佩内洛总觉得外祖母还在家里，总觉得她坐在那张躺椅上微笑。 但住在一栋充满回忆的房子里也有一个不太好的地方，她无法真正放纵自己，编造一个完美的幻象沉迷其中，也不愿意让自己沉溺在外祖母逝去的痛苦中。 可越是这样，越难以挣脱情绪的枷锁。她抱着一丝幻想，又得时时提醒自己面对现实。 佩内洛身体里好像住了两个人，每天都在争吵，一个说：“你要振作起来，像外祖母期望那样，好好生活，看向未来。”另一个说：“就这样不好吗？你可以在回忆里生活，外祖母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样的拉扯更加痛苦。 佩内洛不想吃东西，也不想与人交流，躺在地上。窗帘被牢牢拉起，房间里暗得什么也看不清，全是一团黑影。她过得不知白天黑夜，过得浑浑噩噩。 没有外祖母，也没有珀西，她只剩下辛西娅了。可是她连给辛西娅写信的力气都没有了。 佩内洛再次醒来，头疼得像是要爆炸，她好半天才站起来，跌跌撞撞走抓着郁金香毯子走出房门，来到教堂后的墓园。 大理石冰得人控制不住发抖，佩内洛抱着郁金香毯子，昏昏沉沉地坐在外祖母墓前，爆发出了自外祖母去世以来压抑的所有情绪。 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外祖母已经离开她了。 小时候，外祖母是她的全部，她代表着幸福的家，后来，她遇见了珀西，她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有一个新的家，属于他们的家。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了。 她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抱着膝盖默默流泪。 “振作起来，佩内洛。”外祖母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要好好生活，你可以做到的。” 她应该振作起来，佩内洛想，她必须振作起来，她不能就这么被击垮。 身体沉重得立不起来，她努力支撑着站立，摇摇晃晃迈出一步，立刻就往下倒去。 她被接住了，跌入一个怀抱。 第63章 ================== 来人的胸膛有点硬，很宽。 他身上有她最喜欢的那款樱花浴液的味道，有她喜欢的文人居墨水的清香味道，有她在家里常点的蓝风铃香薰的味道，还有她喷在衣柜被他嫌弃的甜甜的香水味。 一层接一层的清淡的味道，让人闻到只想要不管不顾放声大哭。 就算是做梦，她还是在想他。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珀西紧紧搂住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来了，佩内洛。对不起，我没做到我的承诺，对不起，我应该更快一点，更勇敢一点。我不知道你竟然遭遇着这样的痛苦。” 他跪坐在地上，紧紧拥抱着她。她轻轻抬手，搂住他的腰。他还是很瘦，青年的身躯足够将她整个人环抱住，温暖得让人想要大哭。 “珀西……珀西……”佩内洛嘶哑着说，“外祖母死了……我只有我自己了……我不能好好生活……我好想她……我做不到……我好想她……珀西……珀西走了……外祖母也离开了……他们都离开我了……我讨厌空荡的房子……我讨厌一个人……我只有我自己了……” “你有我，你还有我，对不起，佩内洛，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亲吻着她的额发，“原谅我，原谅我这么晚才过来，原谅我，佩内洛。” 佩内洛早就脱力，已经晕过去了。她的身体热得不太正常，珀西抱起她回到屋里。 这里冷清得像是没有人居住。 看见那些滚落的酒瓶和散落的面包包装袋，就知道她是怎么过的这些天。 珀西拉开柜子找了找，在角落发现了退烧魔药，扶起佩内洛喂下去，给她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收拾起屋子。 她一直睡得不太安稳，蹙着眉，脸色苍白得和吸血鬼一样。珀西轻抚着她的脸颊，心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外祖母去世对佩内洛的打击很大，现在的圣芒戈，他不敢带她过去。到处都是食死徒，谁也不知道到底那个笑着与你打招呼的，是不是伏地魔的人。 斯克林杰这些天一直将自己关在办公室，整天研究邓布利多的遗物，无心清理魔法部。珀西敏锐地发现，法律执行司司长辛克尼斯说不定已经叛变了。他出台那些政策，以及最近的动作……部里不少人一定都叛变了，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必须更加谨慎。 佩内洛瘦了一大圈，将她抱起来时，他甚至觉得手上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他无法不去责怪自己。 她说得没错，他不肯放下可笑的自尊和骄傲。他将因嫉妒和羞恼产生的负面情绪通通发泄到她身上，对她也恶言相向，将她推开。 分手后，每次见到她，他还是忍不住心颤，他躲开了她，不想再让自己如此没有骨气地向她靠近，却在那次突然的相遇中彻底宣告失败。 散落的纸页中，他只能注意到她的眼睛，注意到她眼中只有自己。 可她再也没有给他们见面的机会。发现司长会议中辛克尼斯的助理换人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从拉波菲尔那里得知了她离职的消息。 他早就想和好了，从知道她去了圣芒戈起，他就总去那里，悄悄躲在人群中看着她穿梭在医院里。 后来，他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总是借着要去了解圣芒戈的情况，期望能与她说上话。 她遇袭时，他慌乱得忘记了自己是个巫师，硬是用蛮力撞破了那道被魔法锁住的门。他看穿了她平淡表面下的惊惧与后怕，科尔问话时，他多想能够拥抱她。 可她一直在躲着他，她不希望见到他，拒绝与他交谈，他也曾想过，就此放手，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可他还是不甘心。 知道她再次辞职后，他像是疯了般打听她的消息，他找过索菲娅，可她只说佩内洛的行踪与他无关，他找过莉安和莉雅，她们也不愿意告知她的近况。 直到邓布利多的葬礼后，珀西再次向来采访部长的莉安询问，或许是他的坚持打动了她，她终于松口。 第65章 可那不是个好消息。 外祖母去世了。 外祖母对佩内洛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光是想象他都不敢，佩内洛该有多伤心。 “她应该会与父母去美国。”莉安说，“在葬礼上佩内洛的爸爸有提起过，虽然很遗憾，但我想，错过就是错过，珀西。” “不，不会。”珀西说。 他没有回答莉安的询问，他知道，佩内洛不会和父母走的。如果是辛西娅，她或许会同意离开，可要是克里瓦特夫妇，她一定不会愿意。 第二天一早，佩内洛的温度恢复正常了，他去买了些食材，回来时正好碰见了安妮。 “哦！天哪，你怎么在这？”安妮惊讶地说，“他们不是说要去美国吗？” “佩内洛生病了，我买了些东西准备煮汤。只有她父母去了美国。”珀西说。 “可是——可是最近这里都没人住呀！我还来敲过门呢！”安妮惊讶地说。 珀西着急回去，没有再理会安妮的问题。 他在厨房熬玉米浓汤时，门被猛的推开了，他警惕地拿出魔杖指着来人。 “哎呀！天哪！吓我一跳！你怎么在这？”辛西娅诧异地问。 “辛西娅？”珀西没有放下魔杖。 “没错，就是我，去南美洲的我。你在做什么？佩内洛呢？”辛西娅的语气不太客气。 “在房间里，小声点，她病了。”珀西说。 辛西娅绕开他，径直跑向楼梯。 过了一会儿，珀西做好了早餐，走出厨房，辛西娅就坐在床边，哄着佩内洛吃下东西。他们一起退出了房间。 辛西娅一把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翘着腿往后一靠，“聊聊吧。” “她一直报喜不报忧。上个月才给我送信，告诉我所有事情。那时我在深林中，出来后才看见，这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她低声说，“你和她分手了，珀西。可你之前明明发誓般告诉我，你永远爱她，珍惜她，她是你一生最重要的人。你食言了。你让她伤透了心。” “抱歉，我承认。”珀西说，“都是我的错。” “究竟是为什么？” “其中很复杂，是我无法处理好情绪，家庭、爱情、事业，都是我的错。”他握紧了膝盖，“我想要弥补我的过错。” “说得轻巧，要是你再一次——” “——不会的。我爱她，我明白这一点，经过这么多事后，就算我那时感到失望，气愤，甚至怨恨——”珀西坚决地说，“——我还是爱她，”他抬抬嘴角，笑了笑，“我爱她，爱到我发现，就算是要放弃我死死抓住的可笑的自尊心，我也想要挽留她。” “珀西，这不是一时冲动，你明白吗？如果你现在愿意抛弃一部分的尊严挽留她，可之后却又因此认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牺牲，产生怨气，那会更糟。”辛西娅说，“你需要认真、仔细地想想，你要确定自己真的想做。” “但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在她心里，你和外祖母一样重要。你应该知道，她同样很爱你。她从一只稍有动静就缩进龟壳的乌龟，变得愿意拥抱未知，我必须承认，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她不是个格兰芬多，没有那么多的勇气，每次下定决心前，都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犹豫。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 辛西娅站了起来，走进房间。 珀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他喝下一口热茶，被辛西娅那些话搅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混乱的思想再次变得清晰。他早就有了答案，不需要辛西娅的提点，他早已经思考过，做好了准备。他一直明白自己想做什么，面对佩内洛，他一直都是果决的。 · 佩内洛醒来时，先看到了暖黄的灯光，旁边的人正在对着光线翻报纸。 “嗯？醒啦？”辛西娅放下报纸坐过来，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吧，感觉好点了吗？” 佩内洛喝下半杯水，感觉喉咙滋润不少。“辛西娅，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能不回来？”辛西娅用力点了点她的脑门，“我真是被你气死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直瞒着我，你怎么能什么都自己憋着呢？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对不起。”佩内洛神色黯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过得一团糟，糟透了。” “外祖母生病了，一直瞒着我们不说，直到她晕倒……明明说她控制得很好，非常健康，可身体突然急转直下。珀西恨我骗他，他和家人闹翻了，我却一直偷偷与他们联系，他选择了魔法部，我却在暗中帮助凤凰社。” 辛西娅抱住她，“这也不能怪你，他是个缺根筋的傻瓜，我们都知道。” 佩内洛靠在她肩上，没好意思说自己昨天梦到珀西过来了，分手已经一年，她在脆弱的时候竟然还会想到前男友，真的很丢脸。而之前她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要抛下珀西，和他不再有瓜葛。 “没关系，谁都有感到沮丧的时候，低谷期嘛，很快就会过去了，我相信你！走吧，现在，第一步，吃一顿美味的晚饭，你喜欢的芝士牛肉派！”辛西娅拉佩内洛走出房间。 客厅的水晶吊灯将屋子照得亮堂，她都有些不适应家里突然这么明亮了。外祖母的郁金香毯子整整齐齐叠好放在躺椅上，佩内洛轻声说：“你帮我拿回来了。” “什么？”辛西娅问，推着她往餐厅去，“快快快，我都饿坏了。” 看见在餐桌边摆盘子的人时，佩内洛呆住了。她用力眨眨眼，猛的扭头看向辛西娅，又看向他。 辛西娅正要坐下，佩内洛狠狠掐了她一把，在她痛苦嚎叫时，拉起她就往外跑。 “他怎么会在这里？！” “嗯？珀西吗？他一直都在呀，我来的时候就在了。”辛西娅说。 佩内洛瞪圆了眼睛，颤抖着问：“那、那、不是、你、你把我带回来的？” “我到的时候你在睡觉呢，呃，珀西说你发烧了，他找到你的时候你蹲在外祖母墓碑前哭得稀里哗啦。” 佩内洛感觉天塌了。 那不是做梦，是真的，她竟然抱着珀西说她很想他，她竟然对着他痛哭流涕！ 她怎么能这么没骨气！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怎么能这么丢脸！ “啊啊啊——”佩内洛抱着头大叫起来，崩溃地喊道，“他为什么会在？你为什么不让他离开！把他赶出去！我不要见他！” “嗯……要不我先吃饭，你们俩聊聊吧？”看着走过来的珀西，辛西娅说。 她根本不给佩内洛拒绝的机会，一溜烟就跑了，看着珀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佩内洛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一溜烟钻进房间里，砰的关上门。 她无法面对珀西，也无法面对自己。果然，外祖母说得对，人应该好好生活，振作起来，坚强一点，脆弱只会让人心神恍惚，做出些难以面对的傻事！ 她抵在门边墙壁上，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原因，她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没有锁门，也没有松开。 第64章 ================== 珀西敲了敲门，声音像是蒙着一层雾，从门外传来，“你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佩内洛？七年级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以后有任何事情，都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还记得吗？你应该说话算话对不对？” 佩内洛愣住了，那个很早很早的赌约，那个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的要求，竟然会被他用在这里。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开门，就这样听我说可以吗？” 佩内洛没有回答，却侧过头，让耳朵贴在了门上。 “知道你一直在与爸爸妈妈联系的时候，我真的感到了有史以来最为震惊的背叛，我从没想到，你会一边与我在一起，一边帮助凤凰社。我讨厌你，佩内洛，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她心中一紧，无端地感到委屈，眼泪一下子在眼眶中打转。珀西·韦斯莱果然令人讨厌。 “你知道我与家里决裂时的痛苦，知道我所有的脆弱和无助。我第一次那么失望，我以为你在陪着我对抗全世界，却只是我自己的错觉。我恨你欺骗我，恨你不顾我的想法，恨你那么轻易选择抛弃我，也恨你离开。可所有一切都是我爱你，我爱你，佩内洛。你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我那么恼怒，我希望你会是彻彻底底我的人，你支持我的选择，与我共同进退。” “所以我才那么气愤，我想要忘记你，可是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任何消息都能牵动我的心神。就算憎恨你的背叛，看见你的时候，我还是想要拥抱你。” “在魔法部那次，就是那次之后我知道我得承认，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我有多么恼恨，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安，我还是爱你。分手一年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如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 “我喜欢你，从二年级到现在，已经过去九年了，喜欢你这件事占据了我生命的大部分时间，从知道什么是喜欢开始，我就在喜欢你。我无法停止爱你，我的思想，我的身体，我的行动，我所有的全部都无法停止爱你。” 第66章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后悔了，后悔对你说的那些重话，后悔同意分手，后悔让你离开。”他的手覆在门上，低声说，“你说得没错，我骄傲、自负，我自命不凡，野心勃勃，我不愿意承认我的错误，抱着我的自尊心不愿意低头。但和你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曾经想，要不就按照你期望的，远离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想，如果没能够真正与你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真诚地挽留你，我永远无法释怀，永远无法放弃，我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你还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吗，佩内洛？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外面没有了声音，珀西在等待她的回答。 佩内洛迟迟未能按下门把手，她一直缺少一点关键的勇气。 和好，多么诱人的提议。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答应下来，可她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想起了那一年无数次的争吵，想起了珀西那失望冷漠的眼神。 她不敢赌之后他们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时间一点点过去。 佩内洛还是没有开口。终于，她再次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他走了。 他默认了她的拒绝。 这就是她想要的，可她忍不住要难过。 佩内洛滑坐到地上，默默抽泣。 一切真的结束了。 没关系，她要和辛西娅一起去环游世界，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一定会好好生活，做到外祖母期望的。 嘎吱—— 窗边的声音大得人无法忽视。 窸窸窣窣、呼哧呼哧的声音后，窗户被打开了。 佩内洛惊愕地看着那个红头发的青年翻过窗户，踏上房间的地板。 这是他一定不会做的事情，任何认识珀西的人听说他翻了二楼的窗户，进入女生的房间，都会以为是在开玩笑的。 “抱歉，佩内洛，没有经过你同意就私自进来了。安妮借给我一架扶梯。”珀西喘着气说，“我原本想等你回答，可我想到，你这会儿肯定很害怕，不会回答我——就算你很想告诉我，你愿意。”他走了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拥入怀中，“你是只习惯于躲起来的小刺猬，我不能让你自己选择，我得告诉你，我下定了决心，我得告诉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只有这一个选项。我知道，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一直相爱。我和你，我们必须要和好才行。” “你凭什么……闯进我的房间……凭什么……擅自……决定……”佩内洛抽泣着说，“我讨厌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珀西说，“我爱你，佩内洛，一直都是，从未改变。” “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 他笑了笑，“有时候一点强硬手段非常有必要，爱情与战争需要主动出击。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我需要一点横冲直撞会更有胜利的把握。我们得和好才行。” 佩内洛哭得更厉害了，怎么都哄不好。她抓着珀西的衣服，眼泪像大大拧开的水龙头哗哗流，把珀西的衣服都打湿一片。 珀西拍打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她。 辛西娅听到动静跑上来，轻轻松松拉开了房门。 珀西的表情呆住了。 “门没锁吗？”他问。 “门锁了吗？”辛西娅问。 他们看向佩内洛。 “我没锁。”佩内洛抽着鼻子，瓮声瓮气说。 辛西娅的笑声快把房子震垮了。 “你翻墙进来的时候一定觉得自己很酷吧，珀西？” “闭嘴，辛西娅。”珀西的后颈与耳朵通红一片。 · 现在的情势太过严峻，一些有门路的人拼了命的往国外跑，辛西娅这时回来，实在让她父母不理解。他们已经去荷兰投奔亲戚了，催促着辛西娅也不要逗留。 辛西娅还是陪着佩内洛待了一星期，她们一起将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东西都收好了。 “下一站我要去新西兰，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辛西娅问。 “珀西在这里，我又怎么能丢下他呢。”佩内洛说。 “唉，我真是后悔了，那天一回来我就应该把他打出去，前男友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屋子里。”辛西娅愤愤说道。 佩内洛微微笑了起来，“我都叫你把他赶出去了，你自己要让我们聊聊的，让他再次打动了我。” 珀西还在上班，等他下班后，就来接她。 佩内洛环视着客厅，将外祖母的郁金香毯子放在柜子里。 提出分手后，她从没想过要与珀西复合。可是，他竟然做出了她以往笃信他一定不会做的事：他竟然放下了他的骄傲，主动来低头求和了。 珀西确实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 “他既然能够坦诚地告诉我他的爱意，能够放下他的一部分坚持，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她抱住辛西娅的胳膊，软声说，“那么多人都没有离开，有那么多人还抱有希望，邓布利多死了没错，可战争不是靠一个人打赢的，我想留下来看看最后的结果。别担心，我只是个普通人，也不是麻瓜出身，没人会在意我，至少也还算安全。” 辛西娅摇摇头，不情不愿说：“之后你还是要和我一起去旅行。” “当然。我一定会的。”佩内洛说。 佩内洛亲自为辛西娅做了芝士牛肉饼和蓝莓挞，她背上行装再次踏上旅程。 “佩内洛，有任何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来到你身边，记得吗？” 临走前，辛西娅抓着佩内洛的手，不断重复，她又看向珀西，恶狠狠说：“要是你再让她伤心，我就会接走她，我可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必须保护好她，明白吗？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你明白她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我会的，放心吧。”珀西说。 辛西娅一走，佩内洛也整理好东西，锁上外祖母家的大门，再次搬回了伦敦，搬回了她与珀西的家。 没过两天，她就在庆幸，幸好辛西娅已经离开。 魔法部垮台了。 悄无声息的垮台了。 头一天晚上斯克林杰终于让珀西提前下班，自己去陋居向波特几人宣读邓布利多的遗嘱，第二天珀西回来时就告诉她，斯克林杰死了。 那晚，珀西一直没有回家，佩内洛还在猜测他会不会是下班后悄悄去了比尔的婚礼现场，但又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一直无法入睡，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凌晨三点，他才终于出现。 他看上去经历了一场战斗，衣袍凌乱，有许多割破的地方，伤口流着血。佩内洛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给他处理。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场镇压，完全的镇压，”珀西先对房子各处施加了防护咒与防窃听咒，然后才靠在沙发上，疲惫地说，“所有人都受到了盘问，之后就是一个长长的会议。明天会有很多新政策公布。” “辛克尼斯成为了新任部长。他之前就在笼络各个司的重要人员，他不是中了夺魂咒就是早被食死徒拉拢了。乌姆里奇第一个向新政权投诚，供出了不少官员的秘密，还有凤凰社的人，她又被提拔了，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主任，一个新部门，”珀西压低了声音，“他们要对所有窃取魔法的人进行审判，清洗混淆巫师血统的人。” 佩内洛感到浑身发冷。 “他们要怎么做？那些已知的凤凰社的人……” “我不知道，人人都知道我早就与家里没有了联络，他们并没有为难我，但是有人在监视我。他们一直跟在我身后回来。你不要用猫头鹰寄信了，会被人截走的。他们要通缉哈利·波特，悬赏令明天就会跟随报纸发往全国各地。” “理由呢？” “涉嫌杀害邓布利多。”珀西说。 “太阴险了，这样的招数……”佩内洛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那个人……神秘人他也去了？” “他没有，一直在背后，他应该更期望尽快将整个国家控制在手中，而不是被困在魔法部。食死徒带领了法律执行队，去搜查凤凰社成员的家了，佩内洛。” 佩内洛握紧了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金斯莱逃出了部里，我想他会给他们传信。免不了会吃点苦头，但应该不会有伤亡，巫师的血液宝贵，感谢韦斯莱是个纯血统吧……”珀西自嘲地说，“但安全的前提是没有他们与波特勾结的证据，明天就知道结果了。我想他们有这个意识的。” “我们离开吧。”佩内洛突然说，“现在他们还未能完全掌控一切对不对？” “我们走不了，佩内洛。最安全的状态就是保持原样，一切如常，否则或许我们还没有到安全的地方，贴着我们名字的国际协查令就已经发往其他国家了。”珀西抚摸着她的脸庞，低声说，“别担心，佩内洛，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好你，这些日子你最好不要出门，要去哪都先告诉我。我们得想个联络的方法，能够及时知道对方的消息……” 第67章 第65章 ================== 他们一夜没睡，两个人尝试了许多即时联络的方法，后来便将目光挪到创造一个新的通讯咒上。 需要创造出一个新的咒语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珀西去上班后，佩内洛在家里翻看了不少魔咒书，写下了不少想法。 珀西回来后，带了一份报纸，上面的头版正是波特的通缉令。将他诬陷为与邓布利多的死有关，这样一来，‘救世之星’可能有了污点，或许与最伟大的白巫师之死有干系，不仅可以悬赏缉拿他，而且在许多本来可能维护他的人中间撒下了怀疑和恐惧的种子。 “爸爸来上班了，我问过拉波菲尔，他很健康，除了有些紧张。”珀西说，“今天已经设立了搜捕队，由那些小贼小偷、狼人、底层的食死徒组成，抓到一个麻瓜出身的人，就会给他们钱财。” 佩内洛不适地皱起了眉毛，“那样的一些边缘人物，只认钱，大多数都没有良心和道德，他们的抓捕怎么可能会正规呢？” “是啊。出现一些伤亡是肯定的，今天他们已经开始审判了。有人已经被撅断了魔杖……” 他们打算改良通信咒，原本两人已经尝试过了，用魔杖可以直接传信，为了隐蔽和安全性，佩内洛与珀西决定用显影咒和通信咒结合，他们对两只羽毛笔施了魔法，还对两本方便携带的小本子也用了同样的咒语，同时还加上了忽略咒。 只需要在小本上写字，对方就能看见。珀西长期要进行文字工作，就算看见他拿着笔写写画画也不会奇怪。 八月末，西弗勒斯·斯内普任霍格沃茨校长的消息登上了报纸，另外有两个食死徒卡罗兄妹也将就任麻瓜研究课和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所有的学生都必须入学，且持有身份证明，这意味着，许多麻瓜出身的孩子刚欢喜要接触魔法，却可能永远不会回家了。 到处都在死人，食死徒以杀害麻瓜取乐，到处都有袭击，不少人不愿意配合魔法部登记出逃，也有不少人因被认为与哈利·波特有关被抓捕，还有不少人抱着一丝希望主动去魔法部登记，期望能够得到好的结果。 无数的家庭破碎，妻离子散，天空好像永远都笼罩着一层驱散不开的浓雾，让人更觉压抑。 九月第二天，魔法部发生了一场入侵事件。几个人服用复方汤剂假扮魔法部工作人员闯进部里，打晕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救走了一批将被审判的麻瓜出身。 众人纷纷猜测，那是凤凰社成员的行动。 辛克尼斯大发雷霆，这是魔法部最为丢脸的时刻。外面的搜捕队员更多了，并且，现在他们有了新的法令，抓捕过程中发生伤亡并不影响将出逃人员捉拿归案的结果。 作为亲凤凰社的人，韦斯莱先生受到了更加严密的监视，珀西也是一样。在部里，他与任何人说话都得注意在其他人视线中，以免引祸上身。 一天佩内洛接到了莉雅的信，她今年刚毕业，并未找工作。莉雅一直对麻瓜很感兴趣，原本打算去麻瓜大学进修，现在的情况，魔法部不可能为她办理麻瓜入学需要的认证资料。 佩内洛与莉雅约在一家咖啡厅，许久未见的两个人都非常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离开咖啡厅，她们又去了一家很有名的书店，虽然位置偏僻，但因为其独特的装潢和定期举办的主题活动受人追捧。两人挑选了许多感兴趣的书，其中就包括莉雅原本打算选修的社会学相关内容。 变故就是那刻发生的，突来的爆炸让周边几家店铺全都被炸毁，砖墙轰然倒塌，窗户、书架、吊灯砰的炸开来，店里的许多人都被埋在倒塌的书架，一切太快了，佩内洛甚至没能拿出魔杖。 外面有人在大笑庆祝，“霹雳爆炸！” 咒语的热气从外面冲了进来，店铺再次发生震动，更多木块掉落，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下。佩内洛护住了头破血流的莉雅，用出铁甲咒，还是抵不过接连垮塌的石块。她们被埋在废墟里。 莉雅的父母满脸眼泪围在她的病床前，“别太担心，并没有什么致命伤害，过两天就能恢复了，这足够幸运啦。”治疗师说。 “谢谢你，克里瓦特小姐，你保护了她。”莉雅的父亲哈德森先生说。 “我没做什么，幸好那些人没有到里面来。”佩内洛轻声说。 五点钟，珀西慌慌张张冲进了病房，连领结都歪了。 “我没事，只有一些擦伤，那些人只想制造出一点混乱，没有对里面的人赶尽杀绝。”佩内洛说。 她握住他的手在发抖，大脑迟缓地反应过来，刚刚她们经历了生死关头，要是那些食死徒逗留，发现两个在麻瓜书店的巫师，或许她们就不是现在这样安好地躺在圣芒戈了。 佩内洛靠在珀西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现在他们根本没有顾忌，”珀西抚着她的后背，低声说，“如果可以，以后不要让莉雅外出了，哈德森先生。发现有和麻瓜亲近的迹象，你们会有大麻烦的。” “多谢了。”哈德森先生说。 莉雅睡得很沉。哈德森夫人回家准备晚饭，哈德森先生则是去办理手续。 乔治娜端着魔药过来，看见珀西在一边忙碌的模样，忍不住感叹：“我就说他果然是为了你来的，他怎么找到你的？我们谁都没收到你的消息呢。” “我们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佩内洛低声说，脸上有些发烫。 “你们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乔治娜感情经验丰富，立刻明白过来，“哦——那是个分分合合、破镜重圆的浪漫故事。” 佩内洛回避了她的问题。 珀西收拾好东西，接过乔治娜手里的药剂，与佩内洛一起回到家中。 那之后，佩内洛几乎不再出门了，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1997年圣诞节，佩内洛与珀西两人在家一起度过。他们久违地出门逛了街，买上不少色彩艳丽的装饰，可爱的圣诞老人玩偶，彩球挂满了屋子。 珀西身前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做蓝莓挞，佩内洛拿着魔杖在收音机上敲了又敲。 “现在的圣诞广播全都很无趣。” “听听巫师无线电台广播？”珀西问。 “我不想听《一埚火热的爱》。”佩内洛又换了频道，她又想起了韦斯莱夫人，这是她最喜欢的歌曲。“说起来，你要不要悄悄回家看看？” “这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麻烦的。”珀西低声说，“到处都是监视的人，只要我一幻影显形，立刻就会被发现。” “上次不是有凤凰社的人被发现了？”佩内洛问，“报纸上又在强调抓住立即处罚。” “是啊，金斯莱，他说了神秘人的名字。”珀西出神地看着窗外，“他们以此来抓人，只有凤凰社的人才会直呼他的名字。” 滋滋……滋…… “……向各位报个平安，金斯莱·沙克尔现在非常安全。不用担心，作为哈利·波特的支持者，一个经验丰富的傲罗，那群搜捕队的包围完全不起作用，不会让他束手就擒……” 佩内洛愣愣看着收音机，猛的扭头看向珀西。他也同样呆愣地看着收音机，随后，大步走过来。 “……哈利·波特一定没有死去，又或是被抓住，他正在为对抗神秘人在外奔逃，相信他，相信我们的‘救世之星’，相信正义才是王道……” 直到广播结束，又过了好一会儿，屋内都没有人说话。 半晌，佩内洛轻声问：“刚刚那是弗雷德，还是乔治？还有卢平教授，对不对？” “还有李·乔丹。”珀西说，“波特瞭望站……他们做了个电台。他们竟然——他们竟然这么大胆！” 他在屋内踱来踱去，“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电台，太大胆了，太冒险了——他们得小心，能给他们的时间不多，魔法部一定会去寻找电台来源的……天哪，他们一向这么胆大妄为，竟然——他们竟然做了电台！” “他们很勇敢，而且，这样的时候，听见还有一群人在暗地里默默对抗神秘人，非常鼓舞人心，不是吗？”佩内洛说。 “我得想个办法，”珀西突然说，“他们一定不能被发现。我得与无线电联络办公室的菲科特聊一聊，他是支持哈利的，他可以发出警告……” 佩内洛微微笑起来，等珀西和家人见面，那一定是个非常感人的场面。 · 一月开始，波特瞭望站便经常断连，从珀西带回来的消息看，食死徒正大力搜索电台，发生了好几次袭击。 每一天，佩内洛和珀西都在尝试着不同口令，试图找到电台。成功连接电台的次数很少。 三月，巴希达·巴沙特早已死亡的消息传来，她屋内被炸得粉碎，似乎，波特曾经到过戈德里克山谷。 五月，古灵阁失窃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波特三人骑着火龙逃离古灵阁。神秘人大发雷霆，古灵阁的地板都被血染红了。 第68章 当晚，佩内洛接到了猪头酒吧的老板，曾为凤凰社成员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传信，珀西在去年与他偷偷联系上，经常从他那里得到某些消息。波特、格兰杰、罗恩竟然去了霍格莫德。 佩内洛立刻向珀西传递了这个消息，拿起魔杖离开家，幻影显形来到霍格莫德。 村子里设下的啸叫咒不停响起，伴随着噼啪的爆响声，不断有人赶往霍格莫德。 “佩内洛！来这边！”莉雅与她的朋友秋·张也到了。 地上躺着一群搜捕队成员，他们都被赶来帮忙的人打晕了。 人们纷纷前往猪头酒吧，通过那里的密道进入学校。 顺着密道的石阶上上下下许久，佩内洛进入了一个彩色的房间。各种颜色的吊床吊在天花板上，吊在环绕着没有窗户的深色镶木墙壁的楼厅上。 墙上挂满了各种鲜艳的挂毯，有格兰芬多的金色狮子，在鲜红的底子上分外醒目，还有赫奇帕奇的黑獾，底色是黄的，以及拉文克劳的青铜鹰，被蓝色衬托着，惟独不见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 房间里有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墙上靠着几把飞天扫帚，墙角还有个大大的木头收音机。 这里是有求必应屋。 她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还没毕业的学生，已经毕业的人，通通都回来了。 一群人正围着格兰杰、罗恩两人，在等待着波特回来后的下一步指示。 还有一群显眼的红头发，韦斯莱一家也在。 看见佩内洛，韦斯莱先生对她微笑起来，韦斯莱夫人拥抱了她，“亲爱的，你竟然也来了，你真勇敢，真棒……我听说你与珀西分手了，我真是没想到，这实在是……”说着，她又开始哭了。 佩内洛正要回答，波特从楼梯上滑下来，他回到了这里。 “哈利，怎么回事？”莱姆斯在楼梯下扶住他。 “伏地魔要来了，学校要封锁——斯内普逃命去了——” “先干什么，哈利？”乔治喊道，“情况怎么样？” “他们在疏散小一点的学生，大家都到礼堂集合，听候安排，”哈利说，“我们在战斗。” 吼叫声排山倒海，人们朝楼梯涌去，凤凰社的成员和邓布利多军的成员，包括所有回到学校的人，都抽出了魔杖，朝城堡主楼冲去。 佩内洛没有动，她知道，珀西一定会赶过来，她要等他。 第66章 ================== 另一边，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争执不下。 “你不可以去！现在马上回家！”韦斯莱夫人厉声说，“你还不够年龄！我不允许！男孩子可以，但你，必须回家！” “我不！”金妮头发一甩，把胳膊从母亲手里挣脱出来。 “我是邓布利多军的——” “——那是一个少年团伙！” “一个准备同神秘人较量的少年团伙，这是别人都不敢做的！我们应该赞扬她的勇气，不愧是格兰芬多！”弗雷德说。 “没错，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呢！”乔治说。 “她才十六岁！”韦斯莱夫人大声说，“她还小——你们难道不懂吗？” 弗雷德和乔治显出有点羞愧的样子。 “妈妈说得对，金妮，”比尔温和地说，“你不能这么做。不到年龄的人都必须离开，这是对的。” “我不回家！”金妮喊道，眼里闪着愤怒泪光，“我们全家都在这儿，我不能独自在那边等着，什么也不知道——” 她恳求地望着波特，可是他摇了摇头，她气愤地回过头去。 “好吧，”她望着通向猪头酒吧的通道入口，说道，“我现在就告别，以后——” 忽听一阵窸窸窣窣声，然后是扑通一声，又有一个人从通道里爬了出来，身体摇晃几下，摔倒了。 然后，他爬起来坐到近旁的椅子上，透过歪斜的金边眼镜望望周围，说道：“我来晚了吗？已经开始了吗？甩开那些人费了我不少功夫，就——就——” 珀西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他显然没有料到会碰见这么多亲人。长时间的惊愕，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没有一个人说话。 佩内洛走过去拉他站起来，稍稍用力握住他的手，微笑着看向韦斯莱夫人，“我们之前确实分手了，不过已经复合了。” “哦——哦——真是太遗憾了……没错，太不可思议了……天哪……做得真棒……”韦斯莱夫人混乱地说，眼睛还一直看着珀西。 芙蓉·德拉库尔跑到莱姆斯身边，用明显试图打破僵局的口吻说道：“对了——小泰迪怎么样啊？” 莱姆斯惊讶地朝她眨眨眼睛。韦斯莱一家的沉默正在凝固，像冰一样。 “我——哦，对了——他很好！”卢平大声说，“是的，唐克斯陪着他——在她母亲家。” 珀西和韦斯莱家的其他人仍然在那里僵持、对视。 “看，我带了照片来！”莱姆斯喊道，从上衣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给芙蓉和波特看。 佩内洛看看珀西，又看看韦斯莱家其他人，决定给他们留出空间，也迈步朝卢平那边走去。他手里的照片上一个长着一簇青绿色头发的小宝宝，正冲着镜头挥动着胖胖的小拳头。 “我是个傻瓜！”珀西吼了起来，声音真大，吓得卢平差点把照片掉在地上，“我是个白痴，我是个爱虚荣的笨蛋，我是个——是个——” “是个只爱魔法部、跟亲人脱离关系、野心勃勃的混蛋。”弗雷德说。 珀西咽了口唾沫。 “对，我是！” “行了，不可能说得比这更清楚了。”弗雷德说着，把手伸给了珀西。 韦斯莱夫人哭了起来，她跑上前，把弗雷德推到一边，把珀西拉到怀里紧紧地搂住。珀西拍着母亲的后背，眼睛望着父亲。 “对不起，爸爸。”珀西说。 韦斯莱先生快速地眨眨眼睛，然后也冲过去搂抱住自己的儿子。 “你是怎么明白过来的，珀西？”乔治问。 “已经有一阵子了，”珀西说着，把旅行斗篷的一角伸到眼镜后面擦了擦眼泪，“我必须想办法逃出来，这在部里可不容易，他们一直在把反叛者抓去坐牢。我听见了广播，你们真的很大胆，”他看向弗雷德和乔治，“但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平安，每次有突然袭击前，菲柯特都会给金斯莱传信，这是我提议的。” “嘿，竟然是你让他来报信的！背叛魔法部的滋味怎么样，珀西？”乔治问。 “挺不错，比想象中还要让人高兴。”珀西说。“佩内洛告诉我，阿不福思传信来霍格沃茨要全力抵抗，所以我就击晕了那几个跟踪我的人，赶来了。” “是啊，我们确实希望级长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能起表率作用。”乔治说，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珀西那副十足的假正经派头，“我们赶紧上楼战斗吧，不然所有像样的食死徒都被抓住了。” “这么说，我现在可以叫你嫂子了？”珀西说着，跟芙蓉握了握手。 随后，他看向佩内洛，牵住她的手，“我们要战斗了。” “好啊。”佩内洛笑着说，“得让食死徒瞧瞧男女学生会主席的厉害才行。” 两人和比尔、芙蓉、弗雷德和乔治一起朝楼梯冲去。 礼堂那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黑蒙蒙的，闪着点点星光。麦格教授正向所有学生宣布疏散安排，紧接着，一道高亢、冷酷、清晰的声音响彻礼堂。“我知道你们在准备抵抗。” 学生们中间发出尖叫，有些人搂作一团，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 “你们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死你们。我对霍格沃茨的教师十分尊敬。我不想让巫师流血。” 大礼堂里一片寂静，这寂静压迫着人们的耳膜，这寂静如此巨大，大得似乎礼堂里都盛载不下。 “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伏地魔的声音说，“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会得到奖赏。” “我等到午夜。” 寂静再次把他们全部吞没了，麦格教授抓紧安排学生撤离，之后，金斯莱走上台，开始宣布作战方案，安排大家守卫每个入口。 佩内洛与珀西带领着几个学生在城堡西边侧门，他们静静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几道强光从远处射出，那些防护咒开始波动，空气似乎也化为实质，正在动摇。 他们又听见一声古怪的、哀恸的尖叫。 正是午夜，战斗开始了。 场地上一道道魔咒的彩色眩光交替不断，很快，就有一群人嘶吼着朝这里跑了过来。 “障碍重重！”佩内洛的魔咒击中了前面的一个人。珀西已经冲到前面，与两个大块头食死徒缠斗起来。 走廊里响声杂沓：奔跑声，喊叫声。不断有敌人通过场地，闯进城堡。 第69章 到处都是飞溅的石块、玻璃，雕像们和盔甲们在保卫城堡，食死徒越来越多了，与佩内洛和珀西一同守在这里的学生已经有人受伤，有人倒下。 “珀西，守不住了，我们得退回去！”佩内洛大喊道，扶起那个叫作娜丽丝的女孩，又为另一个拉文克劳男孩竖起了铁甲咒。 珀西手里魔杖挥劈着，击退了前面的食死徒，转身回头扶起伤员，掩护着大家退回里面。 他们经过的通道上已经躺着战场上的第一批伤亡者：平时看守教师办公室入口的两个石兽已被从另一扇破窗户射进来的恶咒击中，变得四个四分五裂，残片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蠕动着。 又是一阵爆炸声，灰尘从天花板上纷纷洒落。 佩内洛将伤员带到礼堂，交给庞弗雷女士，又回头冲了出去。 空气里灰尘弥漫。佩内洛透过近旁的窗户看见一道道绿光和红光在城堡脚下很近的地方飞射，食死徒肯定很快就要冲进来了。 他们守不住外围了。 一路上，分明的决斗声充斥走廊的空间，佩内洛加快了脚步，她在庭院中找到了珀西。他与弗雷德后退着往里退，分别和戴着兜帽的蒙面大汉决斗。佩内洛加入了他们。而后，波特、格兰杰、罗恩也来了。 一道道强光射向四面八方，跟珀西格斗的那个人快速后退，他的兜帽滑落了，他们看见他高高的额头和杂色的头发。 “你好，部长！”珀西大喊一声，冲着辛克尼斯干脆利落地发了个恶咒。辛克尼斯丢掉魔杖，用手抓住长袍的胸口处，显然难受极了。 “我说过我要辞职的吧？”珀西补充了一句。 “你在开玩笑，珀西！”弗雷德喊道，跟他搏斗的那个食死徒在三个昏迷咒的重击下瘫倒了。辛克尼斯倒在全身冒出许多小钉子，好像正在变成一种海胆。弗雷德高兴地看着珀西。 “你真是在开玩笑，珀西……我好像很久没听你开玩笑了，自从你——” “别在这里叙旧！这是战场，可不能开玩笑。”佩内洛打断了他们，魔杖一点就把他们往后面的走廊推进去，她满脸不赞同，“格兰芬多，莽撞，现在的情况怎么能站在空地聊天呢——” 弗雷德哈哈大笑，跑回来与佩内洛落在后面，愉快地说：“嘿，佩内洛，你怎么也被珀西同化了？我还指望你的恶作剧能改变珀西，让我们的生活更快乐呢，这可完啦，你的幽默细胞也被他杀死了——” 就在此刻，空气突然爆炸了。他们刚走进了走廊深处。危险似乎暂未来临的一瞬间，世界被撕裂了，半个走廊都被炸飞了。 佩内洛只感觉眼前一黑，被后方的强烈冲击波击飞在空中。她手里紧紧抓着魔杖，却无法用出咒语，太快了，太突然又强烈的爆炸，她很难抵抗。 她听见了同伴们的大喊和惨叫，却无法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她感觉自己重重摔在地上，然后，世界渐渐化为疼痛和一片模糊。她睁不开眼睛，有什么东西液体在她脸上流下，糊住了她的眼睛，她只感觉动弹不得，冷，非常冷，她第一次发现五月的夜晚会如此寒冷。 “不！不！” 一声声尖利的、令人揪心的惨叫，似乎从天边传来，渐渐走近了。 “弗雷德！不！” “佩内洛！” 珀西抱着她，摇晃着她的身体。 佩内洛想回答他，可她发不出声音。她用力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还活着！快！我们送他们去礼堂！”格兰杰尖声说。 “快走，珀西！昏昏倒地！”波特喊道。“快，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八眼巨蛛！”格兰杰尖叫着说。 “它们有同伙！” 珀西抱起佩内洛，罗恩背上弗雷德，他们躲避着身后的魔咒，往城堡里奔去。咒语的热气让头发都在飘动，将弗雷德与佩内洛放下后，波特与罗恩、格兰杰又急匆匆离开。 庞弗雷女士为他们灌下了大量的补血魔药，修补着他们身上的伤口。 “爆炸，天哪……感谢梅林，他们是幸运的，要是你们离爆炸点再近一些，他们一定活不了。” “他们现在……他们会不会……”珀西颤抖着问。 “别担心，我会治好他们的。”庞弗雷女士说。 佩内洛的嘴里又灌进了一瓶苦涩的魔药，而后，珀西与庞弗雷女士的声音越来越远，她陷入了沉睡。 第67章 ==================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校医院。那些破碎的吊灯、窗户仍然未能修复。只尽量将周围打扫干净，让伤者有可以躺下的地方。 楼下的大笑声和欢呼声震得城堡都在晃动。 伏地魔死了。在与波特的对决中，被波特的咒语将他自己使用出的索命咒弹回去击中自己，就此死去了。 所有人都在绚丽的晨曦中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 歌声、欢庆声久久未决。 “幸好，你让大家退到里面，不然或许我们都会死在爆炸里。庞弗雷女士认为你的伤需要再卧床休息几天。”珀西搂住她，语气庆幸，“弗雷德伤得也很重，还没醒。但不管怎么说，他同样活下来了。我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迎来了胜利。” 佩内洛刚想开口，却止不住咳嗽，许久后，她轻声说：“真是太好了。终于，最大的威胁消失了。世界可以回归安宁。” 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临时部长，等一切秩序重归正轨，想来他便可以正式上任了。 珀西被叫走了，那么多的食死徒需要清算，那么多声称自己被施过夺魂咒的人需要审查，这样一个一人能顶三个人用的好员工，沙克尔部长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而且，韦斯莱一家还是坚定的波特派，对战争有巨大贡献。想来，等混乱被理清，珀西又要升职了。 珀西一再叮嘱佩内洛好好休息，他下班就会来看她，这才急匆匆离开学校。 莉雅也留了下来，一直在给庞弗雷女士帮忙，有她在，佩内洛倒是不无聊。 过了两天，辛西娅回来了。她抱着佩内洛咬牙切齿地说：“珀西·韦斯莱！他竟然让你受伤了！这个骗子！我不能让你留下来了，他真不靠谱！” “这是个意外，我们谁也不知道那时候会有爆炸。”佩内洛说。 辛西娅完全无视了她的话，一直不停念叨：“我得带你去冰岛看看，那里有处新发现的古代魔法遗址，风景也好，你会喜欢的。”似乎觉得自己目的太明显，她又开始找补，“哦，天哪，看看珀西，你受伤他都不守在旁边帮忙，太失职了！还男朋友，哼！过分！” 佩内洛听得直笑，“金斯莱有邀请我回部里，不过我暂时还没有上班的想法，可以和你去冰岛。” 辛西娅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太好了！等你一好我们就出发吧！” “不给珀西说一声吗？”莉雅歪过头问。 “当然不！”辛西娅欢快地说，“等他忙完工作回家发现佩内洛不在，找到其他地方也不在，哇，多么美妙的场景！得找个人帮我们欣赏一下才行。” “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或许等我们结束旅程我就能办理手续去麻瓜大学了。”莉雅说，“所以那个人不能是我了。” “可以让金妮帮忙。”佩内洛想了想说，“我把dv给她，让她帮忙录下来，嗯，那我们得快点，我要教教她怎么用呢。” 将dv交给金妮后，她拎上背包与莉雅、辛西娅汇合，三人幻影显形到了边境。经过两天的赶路，来到目的地。 辛西娅去遗迹探索时，佩内洛和莉雅在四处闲逛游玩。她们在冰川前发出了沉醉的感叹，在温泉中发出了舒适的喟叹，在瀑布下发出了震撼的惊叹。 佩内洛的小笔记本一直不停有消息显现，她遵守诺言，一个也没回，珀西又用他们之间的传讯咒不停找她，终于，见他的语气越来越急躁，佩内洛还是背着辛西娅告诉他，她们在冰岛游玩，一个月后就回去。 珀西如何气急败坏她是不知道了，但从赫梅斯气喘吁吁带来的那厚厚一叠信件和不停狠啄辛西娅脑袋和手指的行为看，他对辛西娅非常不满，想来回去后，她们也会遭受一波训斥。 “管他呢。”辛西娅无所谓地说，揉着肿痛的额头，“反正他可没资格来教训我。” 之后，她们还去了芬兰，等她们再次踏上英格兰的土地，已经是十一月了。 街上看上去一片祥和，对角巷也重回繁华，那些紫色的大幅通缉令已经消失了，商店的橱窗又重回明亮、七彩；用木板封掉的门框已经拆开，各式各样的店铺又一次在对角巷活跃起来；卖假冒伪劣黑魔法商品的小摊贩已经消失了，到处都充斥着热闹的叫声和说话声，行人络绎不绝。 佩内洛在摩金夫人长袍店做了五件新的长袍，这么久没有购物，她尽情消费了一番。 “太好了，看起来魔法部已经开始正常运转，我可以去申请麻瓜验证资料，准备去大学了！”莉雅高兴地说。 第70章 就算对角巷热闹得有些过头，经过对角巷93号时，那里面透出的场景还是把她们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人挤满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甚至外面街头都排着队。 “天哪，他们的生意简直是好到爆炸，这得赚多少钱啊。”辛西娅咂舌，她指着右边橱窗的广告说，“看这里，哈利·波特逃亡时也在用的商品……这对双胞胎真是绝了。” “很有经济头脑。”佩内洛笑着说，“看起来他们要成为鼎鼎有名的富豪了。” 鼎鼎有名的富豪之一看见了橱窗外嬉笑的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嘿，这不是尊敬的克里瓦特小姐吗？”乔治还穿着品红色的长袍，笑嘻嘻地对她们鞠了个躬，“快进来快进来，得坐坐是不是？多么伟大的女士啊，让珀西变得暴躁易怒，敏感多疑，气急败坏，他差点拆了屋子，那场面可真是难得，十年都没有一次呢！” 闻言，辛西娅和莉雅又咯咯大笑。 她们随着乔治到了二楼，楼下的喧闹一下子变小了许多。 乔治敲敲魔杖，一瓶葡萄酒飞了过来。 “生意这么好，你这样丢下客人真的可以吗？”佩内洛问。 “别担心，现在店里的员工多了两个，感谢哈利的无私奉献，愿意让我们打个广告，不得不说，生意太火爆了，许多东西我们都开始限购了。” 他们愉快地品尝了弗雷德和乔治购买的餐点，聊起这段轻松的旅途。 “发现你们不见之后，珀西差点以为是食死徒报复呢，这把他吓坏了，到处追查有没有食死徒掳走无辜人员。”过了一会儿，乔治说，“后来，他回到家里，准备让比尔、查理、还有我们帮忙，找找你们的下落，金妮突然拿出个银色的麻瓜机器怼到他面前，告诉他你被辛西娅带走了。” “珀西的脸色比调色盘还要精彩呢，对着金妮大声嚷嚷，说她怎么能一直瞒着他。罕见的，爸爸妈妈也没有训斥他。”乔治慢悠悠说，“半年了，金斯莱已经控制住了局势，珀西也升职了，他现在是国际魔法合作司副司长，兼任国际法律办公室主任，金斯莱需要他重修国际合作法，还交代他要弄什么贸易协定，他现在可真是炽手可热的红人啊。哎哟，不少女孩因为这个，竟然想给他当女朋友。” “他是变心了？真的吗？”辛西娅急忙问，看见乔治仍然笑嘻嘻的样子，她又冷静下来，握住佩内洛的手说，“亲爱的，那真是太好了，他要是变心，你就可以和我去环球旅行了！” 佩内洛笑得停不下来。 等下面的喧嚣平息，弗雷德走了上来，“走吧，妈妈准备好晚饭了，听说你回来，她可是做了不少你喜欢的菜，佩内洛。你们也来吧，两位女士。” 佩内洛眨眨眼，看了眼有些想跑的辛西娅，出于看热闹的心情，替她答应下来。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珀西的指责和怒火，可幻影显形到达陋居外后，越靠近门边，佩内洛越能感觉到辛西娅的抗拒。 “你害怕了吗，辛西娅小姐？”佩内洛挑眉问。 “开什么玩笑！”辛西娅叫嚣道，“不可能！珀西·韦斯莱？他得讨好我才行，要不是我帮忙，他能追到你？” 弗雷德和乔治笑得欢快，看上去和过生日一样高兴，“这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你得讲讲才行，啊，我们等会坐一起聊聊吧，辛西娅。” 他们肯定没憋什么好主意。 “得带我一个。”佩内洛严肃地说，“我也要玩。” “当然，当然，欢迎啊。”弗雷德坏笑着说，“哦，可怜的珀西。” 珀西好歹也跟了四位魔法部长做事情，现在他通身的气场比起在学校真是要强不少。面无表情的时候，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双湛蓝的眼眸扫过佩内洛、辛西娅、莉雅，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镜片闪过一道亮光。 辛西娅用力把佩内洛往前推了推，大声说：“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珀西，你现在真帅气啊！” 佩内洛噗嗤笑了起来，上前拥抱了他，“最近怎么样，珀西？我们玩得很开心，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很特别的礼物！听说你升职啦？你真厉害！” “我升职第一时间就传讯给你了。”珀西冷酷地说。 一直没看他讯息的佩内洛噎住了。 “呃，当然！我想要当面再恭喜你一次！”她急中生智，拿出在芬兰自己挑选材料做的编绳，给他戴上，眨巴这眼睛说，“这是我自己做的，是不是很好看，给你的。” 珀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真是太乱来了，那样的情况，怎么能一句话也不说就跟辛西娅离开呢？你知不知道那些伏地魔的残留势力有许多都还在外逍遥，我真不敢想象……” “哎呀，辛西娅说冰岛有新的遗址呢，那里很适合游玩，于是我们就决定去看看啦，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非常有趣。”佩内洛一脸无辜地说。 “我就知道！肯定又是辛西娅的鬼主意，她就爱做这些事！一点也没有忧患意识！莽撞！”珀西咬着牙说，锐利的眼神刺向辛西娅，把正在厨房餐台边与韦斯莱夫人聊天，试吃甜点的辛西娅呛住了。 “珀西！怎么能这么对客人说话呢！”韦斯莱夫人不赞同地说，又亲切地为辛西娅送上果汁，“喜欢吗，亲爱的？还有很多呢。” “太好吃了，韦斯莱夫人！”辛西娅比出大拇指，对珀西挤挤眼睛，“您真是太厉害了。” 吃过晚饭，韦斯莱家一大家子人、格兰杰、波特，加上佩内洛、辛西娅和莉雅坐在院子里聊天，烛光明亮，花园里燃烧着几簇篝火，也很温暖。 韦斯莱夫人挪走了桌上的残羹，将餐盘收走，端出来一个华丽的三层蓝莓蛋糕。 点上蛋糕蜡烛后，韦斯莱先生一挥魔杖，花园里的蜡烛更多了，还多出来一大堆铃兰彩灯和彩球。 一群金丝雀从弗雷德和乔治的魔杖尖冒出来，绕着他们头顶转圈，叽叽喳喳唱着歌。 金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佩内洛交给她的dv拿出来对准他们。 珀西单膝下跪，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佩内洛，从二年级到现在，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年，今后的人生，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我爱你，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会没有你的存在，你早就是我生命的不可或缺，你愿意嫁给我吗？” 砰砰两声，一大堆彩带从弗雷德和乔治魔杖尖炸出来。 辛西娅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求婚？你竟然连我都没告诉，珀西！” 周围都是韦斯莱家的人：比尔、芙蓉、查理、弗雷德、乔治、罗恩、金妮、还有波特和格兰杰。 佩内洛强忍着的泪水不受控制往下掉，她哭得稀里哗啦，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不愿意。” 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日出 ================================ 一时间，所有的热闹都消失了。兴高采烈欢呼喝彩的韦斯莱家其他人都停住了话头，那些彩灯和飘落的亮片和彩带还在孤独地表演。 她能用余光看见韦斯莱夫人惊愕的表情，能看见比尔和查理诧异的眼神，能听见罗恩努力合上下巴后自以为小声地对格兰杰说：“她想分手？她只是在玩弄珀西吗？珀西这是闹了个大笑话？” “闭嘴，罗恩。”格兰杰压低了声音说。 “我也爱你，珀西。”佩内洛看着珀西的眼睛，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她现在已经足够勇敢，可以坦率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也想要与你共度一生，但我不能接受这个求婚。”她伸手合上了盒子，握住他的手，“我爱你，同样爱你。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差了什么，我告诉自己，不是现在，我不能就这么答应你。” 珀西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我会重新准备的。” 当晚，辛西娅与佩内洛与珀西一起回了家，珀西睡在楼下客厅，辛西娅与佩内洛一起睡在卧室。 她们关了灯，一片黑暗。 辛西娅搂住佩内洛，问道：“你觉得差了什么？” “我不知道。”佩内洛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答应他。我或许只是还没有足够的勇气组建一个家庭，或许是还认为这个求婚没有我想象中完美，或许是……或许我不够那么爱他。” “傻瓜，别乱想。”辛西娅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足够爱他，我想，你只是还没有找到最终的答案。那没什么，我认为，只要他爱你，足够爱你，他一定会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一次失败的求婚而已，珀西要是就此放弃，反倒是件好事，但他不会放弃的，你我都知道。” 佩内洛笑了笑，想起辛西娅看不见，又说：“我明天想去看外祖母。” “好啊。“辛西娅答应下来，“确实该去看看，这么久了，我们都没能看望她。” “是啊，那段时间躲躲藏藏，胜利后也没有回村子里，就去了冰岛。”佩内洛说，“我好像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第71章 “外祖母会很高兴的，你没有沉迷在过去，沉迷在悲伤中，而是有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希望，积极快乐。“辛西娅摸着她的头发说，“她一定会说，你做得很好，佩内洛。” 佩内洛回抱住她。 第二天，珀西又是早早就去上班了。他确实很忙碌，就如同乔治说的一样，可他还是为佩内洛和辛西娅做好了早餐，放在炉子里保温，让她们起床就能吃上。 “从这点来说，珀西确实很不错了。”辛西娅叉起一根香肠说。 佩内洛看着他们的家，珀西不如以往清闲，不可避免的，家里要凌乱一些，但能够在这样忙碌的日程中还保持干净，已经足够好了。 这个家是他们两个从零开始一点点亲手布置起来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两人在店里仔细对比挑选出，所有的一切都是佩内洛喜欢的样子。 珀西的第二次求婚是在次年四月，那时佩内洛正从美国探望父母回来，她带着那个施过无痕伸展咒的重重的小小的行李箱，刚落地就接到珀西的消息，要去外祖母家看看，于是，便回了科茨约尔小镇。 刚走进家门，她就被礼花和气球的爆炸声吓了两跳。 珀西穿着霍格沃茨上学时的长袍，头发也像以前没钱时打理得有些粗糙一样，那头红色卷发虽然整齐，却极易炸开。 这次，韦斯莱夫妇、查理、波特和格兰杰不在，只有比尔、弗雷德、乔治、罗恩，以及接到珀西消息悄悄赶回来的辛西娅。 珀西将那束开得绚烂的玫瑰花递给佩内洛，单膝跪下，举起那只小盒子，“佩内洛，我想了想，或许我应该在这里求婚，这是你生长的地方，在这里，外祖母带着你拥抱着世界，看到了你最喜欢的景色，在这里，有外祖母的陪伴，是你最喜欢、最放松的地方。我想，我应该在这里，在外祖母的见证下，也是向她发誓，向你发誓，我永远爱你，忠于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佩内洛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它很好看，非常好看，中心的大颗钻石在光下散发着耀眼绚烂的彩色光芒。见到的人不会怀疑它的价值，这枚戒指一定不便宜。 珀西是个很会攒钱的人，他对物质一向没有太多欲望，工资从来都是能攒下大半，加上那些发表的文章稿费，短短几年也存了不少钱。 佩内洛看了看周围，里面张灯结彩，布置得花里胡哨，一切仍然还保持着外祖母在时的模样，只除了多了一股许久未住人的味道，有些冰冷，少了烟火气，少了那道永远停留的温暖。 她的目光挪到珀西脸上，一直没有说话。 珀西垂头丧气地合上戒指盒，站了起来。随后，又打起精神，“抱歉，佩内洛，我会准备得更好的。” 佩内洛微笑着拥抱了他。 她带着大家去了一家麻瓜餐厅，席间，弗雷德唉声叹气，“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求婚，佩内洛？你喜欢更热闹的？更华丽的？还是更朴素亲近自然的？虽然我觉得珀西是个傻瓜，可他对你的爱是真的，他会努力给你最想要的东西的。” “那你得相信他呀。”佩内洛笑着说，“相信他能找到最好的答案。” 辛西娅没有继续旅程了，她留了下来，开始整理前些年的所见所闻，佩内洛帮着她整理那些照片和手稿，绘制出一些她想要的图片，为她的稿件润色。 她们经常聚在家里，对佩内洛来说，家是最轻松的地方，虽然她们在工作，可这样的工作，更适合在家里进行，只是聊天、吃零食，愉快地下午过去，进展缓慢，但两人都乐在其中。每天珀西回家都能听见佩内洛与辛西娅的笑声。 听见这个回答后，珀西若有所思。 · 1999年12月31日。 珀西邀请佩内洛去了泰晤士河畔，欣赏跨年烟花，在璀璨的烟火中迎来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天。 结束后，他们没有直接幻影移形回家，珀西带着佩内洛从慢慢走了回去。 与熙攘的人群分别后，走过那些热闹的店铺，街道开始变得安静，灯光也从如同白昼明亮转为昏黄。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时，前方突然燃起了耀眼的火光，佩内洛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落网的食死徒要攻击，却发现金妮从火光中走出，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晚上好，佩内洛！你们也算是经历了许多困难事对不对？以后只有开心和快乐啦！我认为，与你在一起的珀西才是最完整幸福的。” 佩内洛有了一个很妙的预感。 又往前一段距离，弗雷德和乔治分别出现了，两人同样为她献上一束玫瑰。 “要是说起谁能与珀西交往——”“——我们称她为勇士！”双胞胎一人一句说着，“勇士佩内洛，你改变了珀西——”“——谁都不会否定他对你的爱意，他变得不太像自己了——”“——但也很像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他，我们很喜欢。” “感谢你，佩内洛。”双胞胎说。 前方是罗恩和格兰杰。“男女学生会主席，非常棒的组合。”格兰杰说，“你们两个在一起时的状态很完美。”“珀西真的喜欢你。”罗恩嘟囔着说。 然后是莉安与埃里克，“我一直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时，能够为彼此改变某些东西，相互影响，携手走向未来是最好的状态，我与埃里克是这样，我想，你和珀西也会是这样，佩内洛。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幸福。”莉安柔声说。 离家越来越近了，莉雅从路灯后跳了出来，她手里拿着的终于不再是玫瑰花，而是一大捧巧克力做成的花束 ，“蜂蜜公爵专门定制的，牛奶巧克力，闻着就很馋人！我想起二年级的时候了，佩内洛。你喜欢牛奶巧克力，托你的福，我也尝到了来自珀西的牛奶巧克力，我想，那个情人节，你也一定在等待那块牛奶巧克力对不对？” 佩内洛咧开嘴笑起来，“或许是的。” 他们走进公寓，来到顶层，楼道里全是彩色的蔷薇花，辛西娅站在门边，笑盈盈望向佩内洛。 等她走近，她拿出了一张照片。 “我的珍藏，珀西都不知道。但我认为，你会喜欢的。” 照片上是他们在外祖母家，那天应该是佩内洛的生日。两人在沙发上看着辛西娅带回来的明信片，相视一笑。 佩内洛明白辛西娅的意思，她从自己的目光中看见了幸福的实质。 他们走进屋内后，辛西娅没有进来，而是为他们合上了门。 她能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能听见刻意压低声音说话的嗡嗡响动。 哦，感谢这栋高级公寓的隐私性，佩内洛不合时宜地想，一层楼虽然有两户人家，可完全不会碰面，隔得很开，她不必担心会影响邻居。 “佩内洛，这里是我们的家。”珀西说，拉着她走到桌前，上面放着他亲手做的蓝莓挞。 屋内挂着数不清的照片，是他们从霍格沃茨到现在这十年间拍下的。 “我明白了一件事，你在听从外祖母的话，好好生活，勇敢向前看，你已经足够强大，却还是保持着内心的柔软，你已经学着抱着怀念与过去告别，拥抱未来。过去，你有外祖母的温暖，现在和未来，我永远在你身边。你最放松，最喜欢的地方，你希望开启人生下一个阶段的地方，不是外祖母家，不是陋居，而是我们自己的家。” 珀西再次拿出了戒指盒，单膝下跪，“你愿意与我共赴未来，创造属于我们的人生吗？” “好呀。”佩内洛弯起眼睛说。 那枚戒指终于戴在她的手上。 珀西激动地与她相拥，热情地与她亲吻，他的领带已经丢下了，衬衫扣子也解开两颗。 砰的一声，门开了。 外面那群人终于等不及冲了进来。 珀西飞速捞起外套搭在佩内洛身上，尽管她的衣服与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除了有点皱。 弗雷德发出一声怪叫，“珀西，你太肉麻了！哦，天哪——看他现在的傻样！” “弗雷德！我说过，事情结束后你们就自行离开的吧！”珀西气急败坏地喊道。 “这样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自行离开呢？妈妈还等着我们回去汇报情况呢。”乔治嬉皮笑脸说，手里还拿着一个魔法摄影机，“再说了，我们可得好好录下你求婚时的样子，以后这可是珍贵素材。” 珀西恼怒地对着弟弟们大叫，佩内洛笑着招呼其他人到桌边吃东西，珀西准备了许多食物，有浓浓的巧克力酱，还有香喷喷的芝士牛肉派，和一个漂亮的巧克力蛋糕。 这是个热闹的夜晚，他们一夜未眠，一起迎来了2000年的第一个日出。 -完-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