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 我的火影老师》 第1章 [bg同人] 《（火影同人）我的火影老师》作者：曲翎叮【完结+番外】 简介： 他们都知道你的梦想是名扬天下，却不知你最初只是想用这种办法找到失散的双亲。 虽然当上火影是意料之外的事……但是也没人告诉你当火影还包分配送对象的啊？ 大蛇丸：我来当火影，你以后就是火影的弟子。 你（开心）：好……等等，老师你怎么离家出走了？！什么，火影我来当？！ 村民：邪恶的宇智波，离我们的火影大人远一点。 你（皱眉）：首先这是我的火影辅佐，其次这是我老婆，最后——止水！搬到我家住，堵住他们的嘴！ cp止水，微all向 内容标签： 火影 甜文 正剧 治愈 乙女向 燃 主角：雨（你）宇智波止水 一句话简介：从三战开始的火影之路 立意：勇于抗争，任何时候不放弃希望 第1章 故事从一滴雨开始。 你出生的那天，连着干旱了半年的州界居然下起了雨来，身为领主的父亲认为这是吉兆，便给你起名为『雨』。 而你被送出家的那一天，也下着小雨。 连绵成片的火焰愈烧愈烈，即便雨水落下，也未有一点熄灭的势头。 你离开家的那一年是三岁，还是四岁？ 都说人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你的父母也未免太过粗心，没有给你留下一件可以认亲的信物——你的童年记忆大多已经模糊，现在就算是想回家乡看看，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何处了。 “唰——” 耳边的风声骤然变得凌厉了一些，细微的破空之声从三处不同角度直奔你来。 你屈膝跃起至半空，游刃有余地闭上了双眼。 ——这种程度的攻击，也能算偷袭吗？ 常规战斗时，滞空状态通常就是活靶子，难以改变方向，很容易被敌人预判到轨迹从而遭到阻击。 然而赖于强大的核心力量，你的身体扭转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姿势，与三条苦无弹道全部错开。 空气中有硝烟的味道。 并非是普通的苦无攻击，而是带着起爆符的爆炸投射。 你双眼瞬间睁开，如墨池般深沉的眸中毫无慌乱之色。 无需视线的追踪，仅双手各抓住一柄起爆苦无，脚尖又勾住一柄，电光火石之间就将这几道攻击原封不动地回敬了过去。 敌人见你跳跃躲避，以为你顶多就是身法精湛，却没想过你会直接触碰即将引爆的起爆苦无。 ——还未等招架，就见滋滋作响的起爆符冲着自己来了。 “糟……快躲开！” “砰！” “砰、砰！” 爆炸掀起一阵浓烟，一众敌国忍者狼狈散开，未有更多反应，就见一点寒芒冲破硝烟，如一道划过天边的闪电，直奔近前而来。 只是一个小鬼……怎么会…… 许多人只来得及冒出这个念头，便被割开喉咙，血溅而亡。 “呵。” 你捏了捏有些酸软的手腕，耐着性子过去给每一个敌人补刀。 割开颈动脉确实是效率很高的杀戮方式，但是也保不齐有人垂死反扑，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搞你。 所以还是一个个都捅上一刀才能放心。 捅到最后一个人的心窝的时候，你的刀不知是被胸骨卡住，还是用了太久已经钝了，竟被卡在敌人胸膛中，无法拔出。 “……？” 你默默又使了两下力气，可惜依然拔不出来。 “别吧，这么寸……” 这把刀握起来很舒服，已经跟了你半个月了，要让你丢掉还真有些不舍得。 你换了个姿势，将膝盖压在敌人逐渐冰冷的尸体上，想要更好地发力，把自己的刀抽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你一直围着的围巾从肩头毫无征兆地散开，垂在了敌人身上。 朱红的针织围巾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却依然恪尽职守地为你收敛着颈间的暖意。 这是母亲给你织的围巾。 在你离开家的时候，这条围巾就在你的脖子上挂着，如今它也是你与家人最后的联系了。 你的眸光闪了闪，围巾垂落下来……就像是在劝阻你一样。 也是，一柄刀而已，只要你一直战斗下去，这种消耗品是取之不尽的，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拖的久了难免夜长梦多。 你改变了主意，松开陪伴你半月之久的长刀，转而扯下敌人挂在腰侧的短太刀。只要是刀具，你都能使用， 好巧不巧，跟着扯断的绳带一同脱落的，还有一份小型卷轴。 与那些一同被送上战场的平民家孩子不同，你识字，甚至能破解简单的密文。 被你拿到手的是一份标注物资运输路线的调度函。 只是这字迹实在不敢恭维……你曾见过比字帖还工整的小篆，在你还在父母膝前承欢的时候，母亲总是端着五颜六色的琼脂软糖，一边喂你糖果，一边教你读书写字…… 尽管只是片段的记忆，但你清楚记得，你的母亲写的一手好字，应当是个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 你将那份字丑的卷轴捏在手里，垂眸思量。如果是别人得了这份情报，大概会去截断云隐的补给线，断其后路，但你并没有这种打算。 你要做的更出色，更高调，只有这样，你的名字才会传出去，传到忍界的每个角落。 母亲……父亲……才会知晓你的下落。 心念已定，你站起身，给自己重新围好围巾，随后毫不扭捏地将自己原先的长刀留在一地尸体当中，提起短刀向着战线深处转移而去。 这样的横尸在战场上随处可见，你被选中送上战场已经有些时日，早已经见惯，因而连为他们合上眼睛的兴趣都没有。 在你走后没多久，几名戴着云隐护额的忍者赶到此处，气息比起你杀死的这些炮灰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你再多纠结一会拔刀的事，恐怕此刻会跟他们正好碰上，届时又免不了一场苦战。 而恰好天公作美，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从天而降，冲刷掉了你留下的痕迹，也将你的气息遮掩掉了。 就算这些人发现情报丢了，想要追回，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周围乱撞。 —————————— 换了短刃之后，你的战斗力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一路收割着任何你能看见的敌人的性命。 你对这些侵略他人国家的人没有丝毫怜悯，这次忍界大战是雷之国的人主动踏上火之国的土地，掀起了战乱。 而被云隐联合的雾隐也借机发难，妄图吞并火之国土地，侵占殖民这片富饶土地内的物资和人口。 这些『侵略者』们，不值得任何同情。 上战场之前你们所有人都受到过简单的培训，不仅被灌输了『要为木叶奉献一切』的思想，还鼓励你们用以命换命的方式去跟敌人同归于尽。 想来也是，你们这些没有父母家族依靠的平民孩子，一开始在战争之初还能生活在木叶村内的庇佑下，可现在战事吃紧，有些大家族的孩子都在六七岁的时候上了战场，你们这些平民孩子自然也要被逼上前线。 而平民孩子既不会什么家族秘术，也没有人从小教导他们忍术，有些就连查克拉都没学会提炼就被丢上战场，想要起点作用也就只能在洗脑之后去当“炸药包”了。 可你却不同，你既没有被成功洗脑，也不想把命白白牺牲在战场上。 一接触到战火，别的孩子还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时候，你就已经一个翻滚捡起草丛里沾血的苦无，闪身隐蔽起来了。 你似乎天生就适合战场，只要挥刀出去，身体就会摒弃恐惧，剔除杂音，只将挥砍这一件事做到极致。 与你共批次上战场的孩童们大多都被当做战争的养料搅碎在了前线，但你并不恨木叶，战事已起多年，你无亲无故一个人在木叶平安长到十岁已经是难得的事情。 至少在你上战场之前，还有人专门来教你们三身术……或许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当“炸药包”，但是君子论迹不论心。 按理来说打了这么多年仗，云隐和雾隐应该也派了好多孩子上前线，顶替人手的空缺才对，但是你一路杀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过什么孩童忍者。 这样也好，你以弱胜强的事迹越多，你的名声也就越容易传递出去。 舞了个流畅的刀花把刃上的血甩掉，雨已经渐停，你收刀入鞘，正抬头想要靠太阳出来的位置辨别方向，却见不远处的树林有几只漆黑的鸦雀似是受到惊扰，冲天飞起。 暴露踪迹的也不知是笨拙的友军，还是狂妄的敌人。 距离你所在的地方并不远，但如果是活人的话未必会留在原地等你。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一眼。说不出理由，但就是觉得不过去的话，可能会错过一些令你在意的事情。 第2章 太阳从云层后露出面，暖洋洋的日光驱散了落雨的湿冷，你甩了甩自己齐耳的妹妹头短发，伴着你奔行之时的疾风吹拂，浅金色的发丝很快就蓬松起来，在阳光下根根分明。 朱红色的围巾便像是一根长长的羽翼一样，在你身后随风飘动。 你的动作一点也不慢，等你赶到的时候，交战已经接近尾声。 戴着木叶护额的少年与两名云隐忍者缠斗在一起，那少年看起来年纪比你还小一些，身上挂了彩，战斗起来却一点也不迟疑。 是分身术吗？几个相同模样的黑发少年与本体一同战斗着，虚虚实实，让敌人一时抓不到破绽。 只是少年身上的伤未免太重了些，你看他好几次因为力气跟不上而错过敌人暴露的致命破绽。 “宇智波的小鬼，还挺难缠，但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皮肤黝黑的云忍开口嘲讽道。他这是故意给少年施加压力，好让对方反抗得更激烈，更快走向灭亡。 “……” 宇智波止水并不答话，只瞪着写轮眼，沉默地将胸腔扩张到极致，让更多的氧气输送到血液当中。 他的手脚发冷，失血过多又淋了雨，身体正在急剧失温。 写轮眼的瞳术要注视到对方的眼睛才能奏效，这两名敌人都是躲着他的视线跟他战斗，他在幻术方面的特长发挥不出来…… 要是能让自己的分身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想要拿下这两个敌人应当会轻松些吧…… 生死交战之间，宇智波止水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可容不得他多想，敌人的长刀已经看破了他身旁的虚影，刀锋一转直向他这本体而来了！ “……！”如果是全盛状态，这一击止水绝对能轻松躲开，但此刻止水的查克拉已经见底，身体状态也差到极点了。 若要求生，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才行！在这乱世，要在这个时代守护木叶，守护宇智波，他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眼瞳中的三勾玉飞速旋转，平日里积攒的经验、研习的技艺都成了这一刻最为坚实的助力。风车状的纹路自瞳孔中央延伸开，宇智波止水的写轮眼在生死时刻间完成了进化，成为了『万花筒』。 激昂的瞳力暂且压制了身体上的不适，止水咬紧牙关，向一侧避开。这一避立刻就会暴露自己是本体的事实，他需要马上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招架两个敌国忍者的合力夹击。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他的思考更快。 少年只看到一道赤色从眼前一闪而过，像是流动的火焰一样，而与这『流火』一同而至的，还有泛着光的利刃。 不是形容刀，而是站在他身前的少女本身，就像是一柄利刃…… 犹入无人之境，所至之处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无人可挡，明明与他一样年龄不大，却有这般锋锐之势…… 宇智波止水明知道战斗中不应该发呆，眼睛却没办法移开视线。这双新生的万花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瞬都未曾遗漏地，完完整整记录下了少女战斗的身姿。 先前还让止水饱尝濒死之苦的两名敌人，现在却在你的刀下节节败退，不过几息便倒在了地上，失去战斗能力。 这两位敌人都有上忍的实力，只是这名宇智波的少年后继乏力，算是你捡了个便宜。 你依旧一丝不苟地给躺在地上所有的敌人补刀，确认他们气息断绝之后，才稍稍放松了神经，转身去跟同村的友军打了个招呼。 “哟。”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是正经的忍校生，在这战场上自然也没有什么熟人。 不过宇智波一族的红眼睛你还是认得的。 你笑着朝小少年挥挥手掌： “你是宇智波的吧，刚才用的分身术很厉害哦？” 危机解除，宇智波止水也松了一口气，他迎上你的眼睛，刚要开口自我介绍，瞳孔猛地一缩。 难怪他觉得……这条红围巾熟悉了。 最近活跃于战场上的『木叶赤羽』便是眼前这位了吧……但止水并不是依靠红色的围巾认出你的，他是忽然想起了偶然听到的同族之间交流说的话。 【如果在战场上碰到了咱们村围红围巾的小姑娘，千万别对她施展幻术。】 【啊？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总之听老哥的准没错，你也不想被■■■盯上吧？】 【天呐，怎么会，好可怕……】 那个关键的词被说话人压的很低，止水并没有听到，但是此刻他无师自通的那个词的含义。 站在笑容温和的少女身后的，是一个巨大的女性虚影，虚影身穿华贵的服饰，面部遮着黑色的纱，看不清五官，却让止水感觉到难以估量的压迫感。 现在他只是睁着写轮眼，并没有释放幻术，一旦他有施术的念头，那个存在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老实地看着他…… 宇智波止水咽了下口水，乖乖收起了写轮眼： “前辈好……我是宇智波止水。” 写轮眼收起之后，他就看不到那个巨大的女人虚影了，压迫感也顿时烟消云散。刚开万花筒的那股冲劲已经消退，此刻止水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 应该……安全了吧…… 【tbc】 第2章 你眼睁睁看着这个叫止水的宇智波小孩上一秒还在好好跟你自我介绍，下一秒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诶？！” 你惊呼了一声，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搀扶住少年的腰，让其慢慢靠着树坐下。接触到的衣服布料又凉又湿，期间你悄悄看了一眼自己湿润的掌心，居然是一片通红。 少年伤口流出的血都快要把半边衣服浸透了，这小宇智波穿着黑衣，不细看根本不知道他伤得如此之重。 难怪他之前的战斗如此吃力，真是毅力惊人，如果你伤到这个程度，能不能再举起刀都是个问题。 “止水？”你轻声呼唤少年的名字，摸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热，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之一，伴随而来的还有失温等问题。 宇智波止水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只是觉得身体好疲惫，可能是得到了支援的缘故，稍缓一口气就觉得浑身都要垮掉了…… “前辈，我还好……” 止水现在也才六七岁，苍白的小脸配合这软绵无力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倒是也在培训的时候学过一些应急的止血手段，就地取材给止水包扎了一下伤口，先把他流血的势头止住，然后又在其他敌人的尸体上翻翻找找，搜到了些沾了血的兵粮丸，也一起递给止水。 宇智波止水的脑袋因为低烧而昏昏沉沉的，出于对同村战友的信任，他吞下你塞到嘴边的漆黑团子，被这股反胃的味道激的打了个寒颤。 尽管兵粮丸在他腹中迅速融化，变为了能转化为查克拉的能量，可止水现在身上依旧很冷。 失血过多，又淋雨战斗，他现在的体温比之尸体应该也不遑多让。 宇智波止水下意识缩紧了身子，把身体蜷缩在一块，想要保留住体内最后这点温度。理想也好，守护珍视的村子的愿望也好，现在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考虑那些奢侈的东西…… 好冷……妈妈…… 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母亲，这并非是软弱——只要是有感情的生物，都难以割舍对母亲的依恋。 止水的父母都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了，即便他大声呼唤母亲，也不会再有人回应他…… 战乱时期的孩童总是要被迫更早成熟起来，更早学会接受离别。 然而就在这时，止水忽然间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带着体温的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多余的部分全都裹在了他的肩上，当做了一件小披肩。 “……前辈？”止水的手不自觉落在那带来温暖的火焰般的红色之上，抬头看你。你比他年龄稍长，又比他更早活跃在战场上，叫你『前辈』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条围巾应该是很重要的事物吧……毕竟是『木叶赤羽』所指向的标志物。 这个称号是敌人给你起的，在小范围内传播了开来，知名度和致命度都远不及『木叶白牙』或者『黄色闪光』，不过止水却因为战区挨得比较近，恰好知晓你的名号。 ——『木叶赤羽』，一位如鬼魅一样独自行动的少女忍者。『赤羽』就是在形容她战斗和奔行之时，那宛如羽翼一样在身后飘荡的红围巾。 止水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陷落在这柔软又温暖的织物之中。对于敌人来说代表着杀戮和威胁的红围巾，现在却像一条普通的围巾一样，为他隔绝寒意。 令敌人忌惮的从来都不是这条围巾，而是这条围巾的主人。他刚才亲眼见证到了卓绝的身法，还有那一往无前的利刃。 “先借给你，下次见面记得还我。” 你说着，帮止水把围巾裹得更严实一些。母亲给你织的围巾很长，恐怕是按照你长大之后的身高织的，因此在你战斗的时候总是身后拖着长长的一条。 第3章 拿来给冷到发抖的人当披肩也是正合适，想来母亲也不会介意你把她织的围巾借给受冻的同伴。 这条针织围巾真的很保暖，用的又是疏水的面料，干干爽爽的，很快便让止水的小脸有了些气色。 你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在此地逗留下去该有敌人刷出来了。 “你现在是完成了任务回去复命，还是正在任务途中？”你问道。 你不会问及任务内容，但是不管止水的回答是哪个，他都应该回去基地休息一下，以少年现在的状态，独自去做任务无异于自寻死路。 好在止水的回答是前者：“我正准备回去复命。” “那正好，止水，我这里有一项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你从怀中掏出先前缴获的卷轴，郑重地放在止水的掌中： “这是云隐的补给线路图，我需要你把它带回去，交给指挥官——无论是哪位，记着告诉他，这份情报是【雨】拿到的。” “雨？”止水拿着烫手的卷轴，愣愣地重复了一下。 “对，雨——ame，就是我的名字。请把【截获了重要情报的人名叫做雨】的消息一并带回去，十分感谢。” 你郑重地说着，帮少年把四指收拢，紧紧攥住情报卷轴。 情报卷轴你不是随便给出去的，眼前的少年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他说的话具有一定分量，到时候有止水的提及，还有情报卷轴的功劳——双重保障下，你的名字应该会被多一些人知晓吧。 希望能早些传到父亲和母亲的耳朵里，好让他们知道来木叶找你。 可惜你不记得自己的姓氏，当年被送出家没多久，你就遭遇了流寇（真的是流寇吗），家臣一个个尽忠而死，你的身世也随之被掩埋。 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让自己的名字响彻整个忍界，到那时候，父母就能很轻松地找到你了。 想到与家人重逢的景象，你的嘴角不觉有了几分笑意。 正因如此，在战场上偏安一隅不会使你满足。 你拍拍少年止水的肩膀，随后站起身，把刚才战斗用的短刀挂在腰侧的锁扣上。翻找兵粮丸的时候你有注意到这片残局中有不少武器，于是随手弯腰捡起一柄长刀。 刀柄一入手，你的眼睛微微一亮。这把刀比你先前丢弃的那一把还要顺手，刀身轻盈，刀刃又薄又硬，无疑是一把利器。 你屈指弹了一下刀腹，共振之音如银瓶水浆碰撞的声响清冽悦耳。 好刀。 宇智波止水也听到了那一声嗡鸣，他恢复了一些力气，靠着树缓慢地站起身，正看到你面对捡来的长刀所露出的欣悦笑容。 好生热烈的人儿……他想。 止水自认为在同龄人当中属于翘楚，心性也是上佳，却也被这绵延的战火磋磨得疲惫不堪——能在杀戮之后露出这样明媚笑容的人，究竟有着多么坚强的一颗心啊。 见你收了刀准备要走，宇智波止水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急切： “前辈，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他刚才粗略看了一眼，涉及到敌人补给线的信息能列入a级甚至是s级的战略级情报，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放心交给他一个人护送？ “不了，我还有其他要做的事。”你原本说完这句话就要动身，可无意间瞥到少年眼中的担忧，想了想，便又添了一句： “你的实力很强，不必妄自菲薄。” 你刚上战场那时候，实力恐怕还不及止水，连你都顺利活下来了，这少年自然也不在话下。 如果不是刚赶到这里的时候你见到了一场漂亮的对决，你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围脖外借出去。 这次你的背影不再有红色的围巾飘荡，浅金色的齐耳短发被风吹散了开，竟像是凝固而具象化的阳光。 望着你离去的方向，宇智波止水恍惚了一下，隐约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金发。 没错…… 前辈的发色，与纲手大人如出一辙…… —————————— 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跟止水一起回去复命才是常规的选择。 截获如此重要的情报卷轴自然是大功一件，但是这还不够，对于你的理想抱负来说还远远不够。你在战场上也零零散散杀了好多云隐和雾隐的忍者，或许有了些名气，可若论知名度，还差得远。 你需要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而眼下这个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既然情报图上有补给线路，自然也标注了营地的位置。国境的战线拉的很长，敌人的据点零散分布在各处，顾足了机动性和隐蔽度。 等这份情报传递回木叶，木叶的领导层再调动人手、下达命令，到那时难保云隐不会已经连夜转移了阵地，甚至留下埋伏等人来闯。 现在你是唯一可以赶在云隐动作之前就行动的先遣部队（尽管只有一人）。 ——此时不去袭营，更待何时？ 不过多时，天色便暗了下来。临近冬季，天黑的越来越早，昼夜温差也越来越大。 宇智波止水不敢多停留，这一路上他都避着战斗，如今距离营地已经很近了，他不愿宝贵的时间耗费在休憩上，多停留一分，你交给他的情报被反阻截的风险就更大一些。 少年的脸颊被风吹的有些发白，但呵出的气息却温暖又沉稳，赤红的围巾像是自发发热一般，令他浑身都被暖意萦绕。 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他赶回了木叶的营地。 “我带回了情报，需要面见大蛇丸大人！” 止水高举着卷轴，一路畅通无阻。大蛇丸是三代火影的弟子，心思缜密，才华横溢，被三代大人安排了到最前线的战区做指挥官，也就是止水所在的这片区域。 此时的大蛇丸还没有沉迷长生的研究，一门心思想要累积政绩，去竞选四代目火影。 没有多言，阴柔俊美的男子接过宇智波少年呈上来的卷轴，金色的眸子在其上迅速浏览。 ——不错，无论是特殊的加密方式，还是一些线路都能跟已知的情报碰上。 ——这确实是云隐的情报卷轴。 “做的不错，止水君——”大蛇丸刚把视线从卷轴上移开，像是刚注意到宇智波止水脖子上围着的红围巾一样，惊讶地抬了抬眉。 这些宇智波们的装束一个比一个阴沉，怎么小止水今天围了一条这么鲜艳的围巾？ 说到红围巾，似乎…… 宇智波止水注意到大蛇丸的视线，先前对方专注在卷轴的内容之上，他没有插言，如今倒是个开口的契机： “大蛇丸大人，情报卷轴是【雨】前辈截获的，她在任务途中支援了我，并让我把情报带回来。” “雨？”大蛇丸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他向来过目不忘，如果这个名字是他手下的人，他不可能没有记忆。 止水也知道提起代号会让人更熟悉，但是没办法，他答应前辈要把她的名字带回去，所以把那个耳熟能详的代称放到了后面： “——就是『木叶赤羽』。” 少年攥着肩上的围巾一角，声音清脆地说道。 这回大蛇丸就明白止水所指的是谁了。 “哦，那个孤儿班的小天才。” 难怪他觉得这个红围巾有些熟悉。“孤儿班”其实是那些由平民孩子和战争孤儿们组成的战营，他们有个更官方的称呼——第零班。 这种推炮灰上战场的行为被有些自诩清高的忍者所不齿，尽管他们使唤起这些炮灰的时候没有一个手软的，却依旧给这些人起了个“孤儿班”的讽刺称呼。 后来这个词用的多了，便没有人称呼他们为第零班，都改叫孤儿班了。 “她阵亡了？”大蛇丸有些可惜地问道。那么多期第零班的孩子被充入战场，能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寥寥无几，好不容易有个闯出名堂的，这才一年不到，又如昙花一现般陨落了么…… 生命，还真是脆弱啊。 “不……”宇智波止水刚要解释，却恰在此时，一名侦查忍者匆匆闯入营帐内。 “大蛇丸大人，云隐…云隐好像炸营了！” 【tbc】 第3章 你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望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内心深处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趟奇袭顺利到……如有神助的程度。 扶着你的肩膀勉强站立的日向日差也有这种体会，他的一双白眼落在身旁还没有他胸口高的少女身上，仿佛想要看出来你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 他还是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位娇小的少女忍者竟能深入敌营，单枪匹马端掉了一个云隐的营地…… 身为家族的一员，又是次子，日向日差生下来就被刻印了名为『笼中鸟』的咒印，顾名思义，就是像把飞鸟禁锢在笼子里一样，将其□□乃至于意志都禁锢在咒印之下。 这样身份的他，自然适宜为日向一族分忧，替代宗家上战场。 第4章 日差本来已经做好了死在战场上的准备，这次遭遇埋伏，他跟小队的其他几人被云隐主力围攻，如果不是云隐的人对他的白眼起了贪念，他本应该跟其他人一起死在那场埋伏中。 念及此处，日向日差的小腿骨又疼痛起来，那是在遭到审讯时被残忍的敌人硬生生折断的。 现在他的腿伤已经受到了简易的处理，在层层绷带之内，给他的断骨当支撑的……居然是一柄短佩刀的刀鞘。 “走吧……”长发青年叹息着说道。再拖延下去，别说追兵了，就连日差自己恐怕都撑不到回营。 你点点头，看了下手里那柄血迹斑斑的、已经失去容身之所的短刀，随手丢在草丛当中。 没有刀鞘可用，你就要把刀时刻拎在手里，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丢掉。而且今晚高强度的使用之后，那柄制式短刀已经有些钝了，你还有另一柄长刀可用，不必拘泥这随处可捡的消耗品。 见到你的动作，日向日差有些意外。凡是刀客，无有不爱惜自己的佩刀之人，比起你腰上挂着的长刀，被你丢掉的那柄短刀给他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 那是……挑开了黑夜的刀刃。 被俘虏，被封印查克拉，被粗鲁地遮住眼睛、绑在审讯架上。日向日差的精神和信仰都不曾有一刻产生过动摇，他知道自己生来的使命，而且他也清楚云隐不会轻易取他性命——只要他一死，这双珍贵的白眼就会立刻自毁，他们只会白忙活一场，什么也得不到。 在遭受审讯折磨的时候，日差不敢幻想有人来救他，在宛如地狱的煎熬中，他朦胧地想着……干脆让宗家直接启动笼中鸟，让他免了这份折磨，给他一个速死。 可无论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二十多的青年，就算他的意志再怎么坚定，也会忍不住用幻想的方式来给自己撑起一个用来喘息的角落。 ——说不定下一秒，他就能解脱了。 ——只要多撑一会，再多忍耐一会…… 他的眼睛被敌人用深色的布蒙了起来，施加了封印的目罩无法被白眼穿透，在目不能视的状态下，日向日差连白天和黑夜都不能分辨出来。 他似乎被关在了地下，这里被俘虏的不止他一个，有的时候审讯他的人也会到隔壁的牢房去，让木叶忍者的痛叫声传遍整个监牢。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经持续了约有两天一夜的光景，云隐不允许俘虏们之间互相交流，一股无声的死气在牢房中弥漫开…… 然而今天却很奇怪，原本如同上班打卡一样应该准时来折磨他们的审讯忍者并没有出现，日差侧耳去听，隐约能听见头顶有着吵吵闹闹的声音。 “有内鬼……警惕……” “抓住……” 断断续续的，听不分明。 可是在目不能视的黑暗中，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聆听。吵闹的声响忽远忽近，大地时而震颤，那是发动大规模土遁忍术的动静……！ 有什么人，在上面交战？ 说来也巧，你一开始还在云隐的营地外面打转，想找一个突破口好让你由内至外打个闪击战，不然从正门闯入的话，太耗体力。 没等你寻思琢磨多久，刚好就有一个云隐的忍者拖着尸体出来，应该是去处理失去价值的木叶俘虏——仿若天降良机一样，你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那人，把两具尸体用草草掩埋在枯枝当中。 “所以说，三身术就是没白教嘛——” 分身术用来诱敌，替身术用来保命，变身术自然就用于潜入。 教了这三种术以后才把你们这些平民孩子推上战场，总比什么都不教，发把苦无就让人来送死要强一些。 站在客观的角度，你并不会批判这种行为，如果火之国被击溃了，那么所有的大人和孩子都会成为亡国奴。 记忆深处，似乎也有人教导过你——于天之下，遍布武力。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那是用黑到发亮的墨汁、书写在某本竹简的最外侧的——每当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将你抱起，让你坐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你都能看见架子上的这本竹简。 ——『天下布武』（注）。 “oi~这不是风间吗，哪里搞到的这把拉风的武士刀？” 既然使用了变身术，那被人搭话是在所难免的，尽管你竭力仿照那个云隐的模样进行变化，可腰间的刀具却很难隐藏。 你又不能真的为了“符合人设”就把自己的武器收起来，那样太被动了。 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刀鞘，你耸耸肩，半真半假地说道： “刚刚丢尸体的时候在外面捡的，还挺不错呢，给你看看——” 说着，你缓缓拔出刀，把长刀横着展示给应该是这位“风间”的同伴的人看。 你的动作极慢，又把气息收敛着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杀意。那名云隐不疑有它，好奇地凑上来： “这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咕！” 横着的长刀轻易一挥，仿佛学着是闪电与雷声似的，刀光一闪而逝，殷红的血才慢半拍地喷洒而出。 与你以往解决掉的敌人没有什么不同，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你冷静地听着向这边聚拢而来的动静，趁乱冲向了人最多的方向—— “敌袭！”你脸上被溅到的血迹就是最具说服力的证明，你一边高呼着，一边向敌营深处逃窜而去，“木叶忍者入侵！他们变成了同伴的样子，我们当中有内鬼，当心身边的人！” 聚集过来的云隐果然忌惮起来，他们掩饰着目光互相打量，无法确信自己身边的同伴知否还是本人。可谁又能想到，高呼着警惕的人才是唯一的内鬼呢？ 这一招叫做，反客为主、借刀杀人。 可惜了，此时的你还不知道有『影分身』这种忍术，不然你能做的更漂亮些。 不过单论争取时间的话，还是够了。 你当然不会自信到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但只要谣言四起，大部分的云隐都会选择分开行动，这无疑利于你逐个击破。 —————————— 你的刀身在滴血，伴随你一步一步踏下台阶，绽放出一朵一朵的血花。 摧毁这个据点比你想象中要容易一些，也幸好这里规模不大，三十来个忍者，大部分都是中忍和下忍水平，在你手里一个回合也撑不过去。 能让你感到吃力的对手只有寥寥，但都给你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或是伤口。 你的变身术早已解除，后腰处有一道不算浅的切割伤，这是你第一次遇到无法靠自己一个人抵挡的忍术，就算你的刀挥舞的再快，背后也终究是有死角。 如果你的身后能有个队友就好了…… 受伤的时候，你头一回产生了这种念头。独身一人战斗习惯了，你倒是未有过恐惧，却从未像此刻这样希望有个能帮你一把的人。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伴随着敌人的陨落被你忘在脑后。 袭营不是你唯一的目的。 如果你没看到云隐向外丢出木叶忍者的尸体，你还不会想到这一点——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比起杀死更多的人，还是让活人传播你的姓名效率要来得更高一些。 向下的阶梯很快走到尽头，这里毕竟是用土遁临时翻出来关押囚犯俘虏的，雷之国似乎不时兴人体试验的那一套，因此囚牢只是用来审讯的，并无他用。 囚狱里面静悄悄的，在没有刑训逼供的时候，这些受过教育的忍者大多会选择保留体力，让身体陷入半梦半醒的沉睡当中，积蓄力量。 也有精神濒临崩溃的，发出难耐的痛呼呻吟之声……但声音都微若游丝，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类，吐出一个个无声的泡泡。 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救得了这些人，不过当务之急先把这些牢房打开…… “『幻术·黑暗行之术』——” 作为关押俘虏的监牢，又怎会无人看守？而且与主战忍者不同，负责刑讯的忍者通常都精通幻术。 隐忍至此的云隐看守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远远见到了你的能耐，明白如果想要偷袭你，只能等待你最松懈的那一刻——黑暗行之术是修炼难度极高的a级幻术，是只要成功发动就能把敌人拉入无尽黑暗之中的高超暗杀之术。 他不敢赌你的幻术抗性有多高，因此在发动成功的一瞬间就立刻提着苦无向你冲过来。 你身上连一片护甲都没有，想要刺穿你的心脏，轻而易举……！ “……什、什么？” 那个存在……是什么？ 在被你长刀贯穿身体的那一刻，这名云隐的眼睛还惊恐地瞪大着，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惧的事物。 “鬼……鬼子母……” 心脉断裂，没等说完便没了气息。 你皱了皱眉，投掷出去的长刀准确地贯穿了敌人的胸口，把他钉在了墙壁上。什么鬼子母，真是莫名其妙，学艺不精还敢拿着苦无就来跟你拼命。 第5章 像他这样，遗言类似的你还碰到过几个，不是说着『鬼子母神』，就是喊『河梨帝母』，难不成是什么外国特有的宗教信仰？ 暂且按下疑虑不谈，你手中没了长刀，便拔出另一柄短刀，随手一挥将距离你最近的牢房门锁斩成两节。 内里的是个清瘦的黑发男人，手脚都被镣铐拘束着，就连眼睛也被遮起，像极了砧板上的待宰肉食。 不过这遮眼的布条上好像是有封印啊……你寻思着自己应该小心些，不可直接上手触碰。 日向日差是清醒的，他听着发生在不远处的动静，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云隐是发生了动乱，可他不敢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轻盈的脚步声向他走来，那是只有在放松的状态下才会有的脚步声，不像是忍者的，倒像是误闯入此地的小鹿。 青年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他想要呵斥那人，想让对方报上名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可是透着寒气的刀刃挑起了他鼻梁上的遮目之障，脆弱的布料迎刃而解。 黑暗被从中间一分为二，光明照了进来。 许久未见亮光的双眼艰难适应着明晃晃的火光，日向日差艰难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解开他封印的人究竟是谁。 泪水濡湿了的双眼，他却不能够分辨出来，究竟是被光线刺激而流出的生理泪水，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泪。 那个举着刀的身影说道： “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木叶的【雨】，是救了你们性命之人。” 他……不用死了。 —————————— 其余几个被俘虏的木叶忍者里面没有比日向日差伤的更重的了。 你给他们找来武器，找来食物补给，让他们自行归队，而你既需要垫后，又需要给这一场闪击做个漂亮的收尾。 你放了一把火，火焰以被摧毁的建筑和一地尸体为燃料，烧得很旺。大概用不了多久，附近的云隐便能得到消息，知晓这个营地被摧毁了。 你一个人倒是不怕追兵，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不想打的话，谁都留不下你。 但你身边可还有个虚弱又断了腿的日向日差。你没有让其他人带他一起回去，那些人本就是强弩之末，再让他们带个拖油瓶，估计没几个能活着回到木叶的营地。 你救下他们，是需要让他们活着回去，长长久久地传播你的名字。 当然，不得不再次重申，你运气真的很不错，救下的人当中居然有个大家族的。 白眼的『日向』一族，那可是珍贵的血继限界，有了这么个人情，将来如果你还是没找到父母，求他们帮忙打听一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想到自己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寻到父母和故乡，你后腰上被土遁戳到的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脚尖在地上随便扫出了个平整的地方，你撑着膝盖，蹲了下来。 日向日差：“……？这是做什么？” “背你啊。”你理所当然地说道，“腿都断了，云隐随便丢个下忍过来都能追上你。” 直白戳人痛处，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潇洒。 日向日差脸色一白，他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怎么好让十岁小姑娘背他赶路。 而且退几步来讲，这小姑娘后腰处还有那么大一道伤口，如何能背他？ 可惜他的腿伤实在疼痛难忍，先前由你搀扶着移动到这里已经疼的他快去了半条命，让他拿你当拐杖，单腿蹦着回去……好像更难为他一点。 而且如果因此害得你们速度迟缓被云隐的支援追上，那他就是因自己的矫情而拖累了救命恩人…… 此等年纪，此等功绩，断不可因自己而夭折在此处。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又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呢…… “我们先离云隐的区域远一些……之后你就把我放下来，如何？” 【tbc】 第4章 后腰处的切割伤，日向日差只能帮你简单处理一下，现在你们俩需要立刻转移点位防止被包抄，因此没有时间慢慢悠悠去找干净水源清洗伤口，只能用一圈又一圈绷带缠住你的腰，先将血止住再说。 日差弯着腰，想要把绷带从你身前绕过去，忽然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追兵？这么快，怎么可能？不……视线的方向…… “怎么了，绷带有问题？” 你抱着卷到胸口的衣襟，不解地询问道。按理说大家族的人应该走精英路线才对，不至于连包扎方式都要回忆一下吧？ 身后迟迟没有回应，你扭过头，想看看日向日差究竟在做什么：“日向先生……？” 那双全白的眼瞳周围青筋暴起，分明是进入了白眼的探查模式，在四处警戒。 你瞬间就跟着警惕起来了，右手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应战。 论感知力你认为自己怎么也算是有点天分，但是白眼的探查更权威，比你感受的范围也更大一些。 你的警戒动作反倒是打断了日向日差的探查，青年也不知该不该松口气，缓了又缓，才收回了白眼处的查克拉，语气平静克制地对你说道： “一公里以内没有敌人注意到我们，不用紧张。”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份被盯上的感觉不是来源于远处，而是近在咫尺…… 日差抬起手腕，再次尝试将绷带从你腰腹前绕过——只是向前伸了伸手臂，做了个虚虚的拥抱姿势，他自己的后颈居然就产生了被掐住一般的阵阵寒意。 忍者少有不敬鬼神的，无论是仙人还是死神，在这个世界可都是真实存在的……各个家族也有自己供奉的『祖先神』，想必这个名叫【雨】的小姑娘身上也有类似的守护神灵吧…… “日差无意冒犯……”他小声说着，顶着那股别扭的感觉帮你缠好了伤口。 那道视线就像是警惕着他，防止他做出不轨行为似的……苍天可鉴啊，他一个二十多的成年人，会对救了自己性命的十岁小女孩有什么龌龊念头吗？！ * 少女的身体匀称，腰肢不算纤细，却也不像体术型忍者那样结实或是长满肌肉……就跟平常人家活蹦乱跳的孩子差不多。 日向日差暗暗感慨了一声，他十岁的时候还在忍校里学习，每天只顾着跟在自己仰慕的兄长身后，还自以为已是同期当中的佼佼者。 现在他虚长十岁年华，竟要被只有自己一半年龄的孩子背着逃命…… 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惭愧，只是有些别扭。 别说二十岁，就算他三十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单枪匹马去闯敌营，不说实力，光是这份胆魄就已经足够骇人。 比起“自己被小十岁的姑娘背着逃命”，日向日差更愿意把这当做“屠了云隐营地的小英雄带上他一起赶路”。 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 “小雨，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救命恩人没说姓氏，日差也不好去问，在大家族耳濡目染的礼节肯定的不会有什么大错。他蜷着双腿，尽量把自己的身形缩小，让你赶路能方便些。 夜晚起了风，好在日差就在你耳边说话，你听的真切，轻轻点头： “可以，我父母也这样叫我。” 父亲唤你名字的时候威严而又慈爱，他常常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把幼时的你举过头顶；母亲则更柔和一些，你的名字在她的嘴里像是雨滴落入池塘里一样悦耳。 是了，你家的院子里有个池塘来着——周围还有浅粉色像珍珠贝壳似的楼墙，还有、还有…… 记不分明了。你连父亲和母亲的容貌，都想不起来了。 等战争结束，委托村中有权有势的家族帮忙找一找……你不是很懂人情往来，但只要你帮了他们，他们也会愿意帮你的吧。 只可惜你的记忆点实在太少，比起去寻找故乡，更有效率的办法是让整个火之国……或者临近几个国家都自发传播你的名字。『名叫做【雨】的金发小女孩，十岁就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如果你父母听到这样的信息，一定会知道那是你。 爸爸、妈妈…… 明月高悬，思念不胫而走。你抬头看了看那一轮明晃晃的月盘，不知父母是否也在此刻望着月亮，挂念着你呢？ 头顶落下了柔软的触碰，你愣了愣，没有回头。 是日差先生察觉到了你的悲伤，在揉你的脑袋，想要安慰你吧…… 碰到个温柔的人啊。 日向日差确实察觉到了你的情绪，人处在不同的情绪之时，身上的气息也不尽相同，他离你这样近，很难毫无所觉。 在刚才那句话之后能有此反应，是想起了故去的父母吧……忍者少有能寿终正寝，再加上现在战事这样紧张，牺牲的数量已经是个数不清的数字了。 他不知如何安慰你，在时代巨轮面前，所有人都是无力抗争命运的孱弱之人。就像他生来就注定是哥哥的守护者，是哥哥的影子，是刻下封印的笼中之鸟…… 第6章 他已认清了这个事实，因此就算想说些什么来鼓励你，也无从开口。 “日向先生在担心我吗？我没事的。” 轻松的话语突兀从耳边传来，日差愣了一下，没料到你的情绪居然调节的这样快。 实力强劲也就算了，心性居然也如此上佳？ 他还没来得及想到安慰这孩子的话呢！ 悄悄瞟了一眼你的侧脸，日向日差神色复杂，他发现你的脸上居然还挂着一丝略带羞涩的淡淡微笑。 你：真不愧是大家族的人，贴心又温柔，被摸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日差：真不愧是小英雄，情绪自控能力真好（暗暗竖拇指） 头顶温柔的触感只持续了一小会，不过已足够给你鼓劲了。你想投桃报李，关心一下日差先生的手冷不冷，总觉得刚才头顶有些凉飕飕的，不过日向日差比你先开口： “雨，你是哪个班的？从前我都没见过你。” 这样问不完全是为了转移话题，其实日向日差本人也感到好奇。像你这样优秀的少年忍者，堪称天纵奇才，应该早有名气才对。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带队上忍能带出这样的学生…… “第零班。”你理所应当地回答道，全然不顾日向日差在听到你的回答后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哦，第零班，好耳熟，带队上忍是谁来着……等等，你说零班——孤儿班？！” 那个由平民孤儿组成的，被当做战场耗材孤儿班？？ 日差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比他刚才知道你一个人端掉云隐营地的时候还要震惊—— 他以为你是木叶哪个忍者家族的孩子，有家族秘术传承，所以才能在此等年纪有这等成就，怎么……怎么可能是那个孤儿班的一员？ “孤儿班？” 你头一回听到这种称呼，倒也贴切。 你们整个零班都由一位暗部管理，极少会参与到正规部队的任务当中，大多数时候是执行骚扰和掠阵的任务——也因此跟正规军的忍者没什么交流。 在战场上，没有队友配合的这些人，不就叫“孤儿”吗。 你没觉得这个名称有什么侮辱性，但奔行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想起来了，上层那些大队长、领导之流担心有实力低微的忍者被俘后受不住审讯、把木叶的情报泄密出去，因此你们零班的成员只知道我方的几个小型补给点的位置，根本没去过大本营。 然而你所知道的最后一个补给点在上周也被土之国的崽种毁掉了，现在其他人转移到哪去了，根本没人告诉你啊？ md，被叫『孤儿班』一点也不怨。 你绝不承认是因为你杀敌太上头，经常连续五六天甚至半个月都不回基地拿补给，才导致第零班的带队班长就算想通知也找不到你。 但你通常情况下也确实用不着木叶提供的那些补给，食物和饮用水你都能在敌人身上翻到，武器就更别说了，满地都是，随便捡，偶尔还能捡到不错的趁手刀具（比如你现在手上的这一把武士刀）。 通常你只有身上的衣服破烂到没法穿了的时候，才会回补给处，搞一套新的衣装。 毕竟战场上可捡不到符合你体形的干净衣服。 好吧……就算不护送日向先生回营地，你现在也需要去找新的补给点，给自己换一套新忍者服了。 后腰被土遁擦了那么大一个口子，皮肤都被整齐地切开了五六寸，就更别提衣服了，你就算身体再结实，也不能穿着漏风的衣服到处跑啊。 “呃，日向先生，就是说……我可能不知道咱们营地的位置，你能给我指个方向吗？” “……？” 日向日差：等等，容我确认一下，我现在没中幻术对吧？这不是敌人为了套我的话所以骗我的幻术对吧？ —————————— 最后日向日差还是选择相信你，无力地抬起手腕给你指了北部战区的大本营所在方位。 不张口说话是他最后的倔强，如果他现在还在幻术里面的话，就算他本体随手一指，敌人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是哪个方向。 如果这是幻术也太扯淡了……十岁小姑娘把自己救走什么的，云隐那些人就算是脑袋灌了水也不会设计这样离谱的情节来麻痹他的警惕心。 天蒙蒙亮，你放缓在林间穿行的脚步，隐约看到了开阔处层层林立的营帐，当然了，在肉眼能看到营帐的距离时，你们也早就在木叶巡查忍者的视线之下了。 不过日向的白眼显然很有名，活生生的日向日差趴在你背上，倒是免了大半的嫌疑。 至少你没有被大老远扣下问话，那些巡逻忍者给了日向一个面子，让你直到大门口才被守门的抬手拦下。 “例行问话，勿怪。” 守门的忍者黑发黑眸，肩膀上有个团扇印记。天亮前这段时间正是守了一整夜之后最容易倦怠的时间段，但是该名忍者依然双目明晰，恪尽职守： “日差先生就算了。小姑娘，你脸生的很，哪个班的？让你带队上忍来领你。” 被拦住以后，日向日差就从你背上单腿跳了下来，他其实早就想被你放下来了，可是你这一路倔强的很，根本不给他抗议的机会。 “她是——”日差想替你解释，你的身份说起来其实不太保险，可能要被调查一段时间才能放进来，如果他出面为你担保的话，至少能让你先接受治疗。 但你却没有这份自觉，你并不觉得自己的出身小队有什么问题。 “第零班，队长是『渡鸦』，他认得我。” 你对此确信不疑。渡鸦是管理第零班的暗部，与你同一批上战场的十几个孩子都是他在培训，你的三身术也是他教的，算是你半个老师。 他能叫出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别说是半个月，就算一两个月不见，你也确信渡鸦老师能认出你来。 然而听到你自信满满的话语，门口那位忍者却在惊讶后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怜悯，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悲伤。 “……零班队长『渡鸦』已经阵亡了。” 黑发的门卫叹息着说道。 好人不长命啊，那家伙……听到有些孩子连三身术都没学会就被推上战场，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主动申请去教导那些平民孤儿们。 顶着上面的压力，愣是拖到大多数孩子都学会了保命技能以后，才把他们送上前线。 他们宇智波一族怎么出了个这么心软的家伙……可最后反倒是，英年早逝。 虽然渡鸦不在了，但是看到你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装备，还有年龄，守门的宇智波对你出身零班已经信了三分。 “你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人……” 或者让日向日差给你担保也行。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劲的杀气冲天而起。门口执勤的人员下意识要拔武器，却只听见一声压抑极深的问询： “是谁……是谁杀死了渡鸦队长。” 遏制不住的杀意让你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甚至没见过他面具下的脸，甚至不知道那个训练时严厉对待你们、却会在休息的时间给你们分发糖果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死了，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敌人手里。 那是你与父母失散、家仆尽失之后，第一个像长辈一样关照你的人。 你胸口闷闷的，哭不出来。涌上双眼的不是泪水，而且过去相处时的点滴回忆—— 物资紧缺的时候，赶上你衣服破损回来更换，那个男人便会叹着气让你先凑合穿成人的忍服，然后把你的旧衣服收走，第二天一早再抛给你一件缝补得歪歪扭扭的“新衣服”…… 好丑，好丑……怎么会有人把衣服补的那样难看。 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用那样蹩脚的手法，一边叹着气一边帮你缝补衣服了。 * 你这边双眼空洞着，守门的宇智波人都傻了，他刚才居然被一个十岁小姑娘的杀气吓得一哆嗦。 说出去还不要被同族笑话死…… “哎，小姑娘你别这样……渡鸦他也是为了保护物资点，跟敌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算是比较光荣的牺牲了，名字是铁定能上慰灵碑的。 这个宇智波也是好心，想劝你看开些，别想不切实际的事。你这般年幼，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敌人那么多，怎么杀的过来？ 而且你现在又没围着红围巾，无人知道你是那个『木叶赤羽』，理所当然地把你当做普通的零班忍者看待——对于那些弱小到难以生存下来的“战争消耗品”而言，仇恨也是奢侈的东西。 唉，渡鸦的在天之灵要是知道自己照顾过的孩子这样尊敬在乎他，大概会很欣慰吧。 “保护……物资点……战斗至最后一刻……” 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喉咙抖得厉害，真傻啊，只是一个补给点而已，队长竟要用他的性命去死守…… 第7章 就算你们这些零班的孩子都饿死，都死在战场上，又与他有何干啊？如何犯得上丢掉性命？ 现在好了，队长的命被夺走了，零班的物资点也毁了，敌人们却还逍遥地在这片国家的土地上肆意破坏着。 要用武力……让他们屈服……乖顺…… 你机械地转身，什么通宵赶路的困倦、连续战斗的疲惫——统统都不重要。 你还有力气，你还可以再端掉一个云隐据点，日向日差也送回来了，你该继续战斗了—— “冷静些，雨！” 日向日差眼疾手快地用伸手把你捞了回来，你们现在都需要治疗和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的折腾。 长发青年的臂弯锁着你的肩膀，你倒是还记得对方腿脚有伤，没有挣扎，只直勾勾地抬眼望他。 你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在你俩旁边的宇智波看守一头雾水，在他看来日向一族的二少爷想拦一个孤儿班的小孩不是轻而易举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那股杀气确实不像是普通小孩…… 正在气氛胶着、一筹莫展之时，带着制式面具的暗部瞬身到你们面前，用身体挡住了你的去路： “留步。大蛇丸大人指名要见你，第零班的雨——请随我来。” 【tbc】 第5章 医疗忍术真是神奇，你跟日向日差被分别带去治疗，对方怎么样了你是看不到，但是你后腰的伤口—— 漂亮姐姐用暖乎乎的小手轻轻一模，就治好了。 “下次要谨慎些哦——” 给你治疗的医忍小姐温柔地塞给你一块糖，还没等你说出道谢的话，就被其他人喊走。 “……” 你搓开糖纸，里面是一块压实的红糖。大抵是用来补血的，但即便是这种平常的红糖，在第零班也是少见。 零班分到的物资是最少的，别说精良的装备了，就连食物补给也只有普通的干粮和水。你的队长有心想要自掏腰包给你们买些肉类罐头，也被困在前线脱不开身。 但是队长他又时常能掏出些五颜六色的糖果，那些包裹在玻璃糖纸里面的水果糖。 跟你小时候吃到的琼脂软糖根本没法比，但真的很甜，尤其是当每天的生活都是忍术训练和无休止的挥刀的时候，那些甜味就是难能可贵的调剂品。 第零班的孩子一个个都畏畏缩缩，抱团取暖，他们既没有上战场的觉悟，但是又畏惧于队长的严苛，大多不敢在训练中偷懒。 队长也担心这些孩子的心理状态，所以想尽办法找些能减轻他们精神压力的办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的这些水果糖，你曾见过队长对着他自己分发下去的糖果偷偷咽口水。 面具只挡着他的脸，可没挡着他的喉结。 与其他出身贫寒的孩子不同，你没把这种香精味的水果糖太当回事，却也没有好心到让出自己应得的食物给别的小孩吃，于是每次都直接塞到嘴里，嚼的咔嚓响。 那次偶然间看到队长吞咽口水，你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身为分发糖果的人，队长自己难道没有糖吃吗？ “嗯？怎么了，雨？” 被小手扯住衣角，黑发的队长垂下脑袋，疑惑地看你。正如你所说，他不用翻阅名册就能叫出你们所有孩子的名字。 你牵起队长的手，把那颗玻璃糖纸包裹的水果糖放在队长的掌心。 无足轻重的一颗糖，但在前线又十足珍贵。 “给你吃，渡鸦队长。” 代号为『渡鸦』的宇智波看着那颗回到他掌心中的糖果，表情微怔。 在他的一众“部下”当中，你是最的不起眼的一个，哭闹的孩子往往能得到更多关注，而你向来不哭不闹，训练也都完成地干净利索，不需要他举起教鞭催促或是言语呵斥。 他知道那些孩子们都怕他，排队到他这领取糖果的时候也都怯生生的。 却没想到，自己发出去的糖果还有重新回到手里的时候。 金发的小女孩神情自若，递出了糖果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退了半步，空出了一定的站位距离。 队长曾经在授课的时候讲过，平日里不要站得离同伴太近，以免应付不来突发情况。 【这孩子……记住了？】 渡鸦也没想过自己随口一提的话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只想着多讲一些，这些孩子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一些——尽管在他看来，你们根本就连忍者都算不上。 “雨，你是想把糖给我？” 暗部男人神色复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金发少女，这孩子竟能敏锐至此，捕捉到他刚才无意间流露出的渴望吗。 其他的孩子领到糖果都一哄而散，不发生互相争抢的恶性事件就算不错了，哪还有能主动把自己的糖果交出来，请客给他吃？ 这女娃……是个知恩图报的。 可惜……他能拖延的时间也没多久了，上面下了最后通牒，要他这周就把第零班的孩子们送上战场。 男人蹲下身，招呼你凑近过来，然后把那颗糖重新放回了你的手心。 你看不见他面具后的容貌，却能听见对方耐心的声音： “收着，听话。这是分给你们大家的糖，等你们长到队长我这个年纪，也会有吃不完的糖果。” 骗人。 你闭眼苦笑着。 ——如果有吃不完的糖果，队长你根本不会吞咽口水。 掌心已经没有漂亮的玻璃糖纸了。 你睁开眼，手里只有刚才医忍小姐给你的，一颗裹着糯米纸的压块红糖。 —————————— 大蛇丸说是要见你，却没有立刻把你传唤过去。 你回来的时候天刚亮，等医忍给你治疗完伤口，先前给你带话的暗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无言地拍拍你的肩膀。 你以为他是要带你去见指挥官，但是他却塞给你一个带着热气的红豆馒头。 在战场上很少能吃到热食，生火会暴露位置，你闷声不吭地咬着暗部给你的早餐，心中对素未谋面的“大蛇丸大人”有了些好好感。 像你队长那样会做多余的事情的忍者毕竟还是少数，你估计治疗和食物应该都不是暗部的自作主张，而是幕后这位指挥官授意的。 等你吃完了简单的早餐，喝过了补充体力的淡盐水，才被丢到了校场。平时在出任务的间隙，或是创伤后尚未康复的时候，有些忍者会需要活动筋骨，保持身体的灵敏，而校场就是一个简易的，可以为他们提供训练场所的地方。 不过现在战事紧张，时候也还早，空旷的场地没什么人，只有一个长发的男子站在那里，负手而立。 戴面具的暗部把你丢下就走了，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有做不完的工作。 你估摸着那个站着男人就是北部战区的总指挥官“大蛇丸”，于是眨了两下眼睛，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很美。这是你对大蛇丸的第一印象。 金色的眸子比你的发色要深邃许多，与其对视的时候能感受到一股茕茕孑立的清冷。 像是琥珀一样的眼睛，里面封印住的不是什么花叶、虫豸，而是恸哭哀嚎的生灵——这个男人很强，比你见过的人任何人都要强。 但这双眼睛又足够摄人心魄，那些踏过尸山血海的气息不足以让你畏惧到颤抖，却也让你心潮澎湃。 如果前线都是这样的指挥官在带领大家的话，木叶能赢。 “见过大蛇丸大人。”你欠身鞠躬。 你当然知道忍者或是武士见到上级需要下跪，但你又不是他的部下，队长只教过你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可没教你怎么去当卑躬屈膝的磕头虫。 亦或许你内心深处还隐隐有些傲慢，你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你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旁人。 在你缓步走近的过程中，大蛇丸也在看着你。他已经在档案中见过了你的照片，但亲眼见到你的容貌的时候，还是恍惚了一下。 像，太像了。就连现在这幅倔强、不经意流露出的傲气，都像极了他的女队友。 同样的金发，相似的容貌气质…… 大蛇丸不动声色地舔舔嘴角。第零班的档案上都会标注出身来源，如果是从外面捡来的战争孤儿，就会在右下角画上黑色的斜线；反之如果是村里的孩子，就会画上一个红色的圈。 这也是为了区分哪些孩子可以当做耗材轻易舍弃，哪些要稍微上上心，好让村子面上过得去。 但是你的档案很有趣，竟然是在红圈上画了一道黑线。 “你是木叶的孩子？” 在你的档案页上有登记住址，大蛇丸粗略看过一眼，是在木叶核心商圈的住宅区。那里可不是一个孤儿能住的起的地方。 这孩子父母一栏都是空，被送上前线也没人干预，分明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孩。 第8章 但却又凭借精湛的刀法，在前线打响了『木叶赤羽』的名号。 同样是使刀，同样被敌人取了以『木叶』开头的称号，很难不让人想到另一个人。 大蛇丸的视线下移，垂眸扫了一眼你腰侧的长刀。 如果是孤儿的话，你这一身刀术如何而来？据他所知，那位阵亡的零班队长『渡鸦』可是一名忍术型忍者。 “嗯，我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木叶。” 你大大方方地说道。 ——被父母送出家门，又遭遇流寇，失了家仆，可不就只能住进木叶村，以求庇护吗。 你隐约记得这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好像逃亡到最后，原本还是有一个家仆跟在你身边的，他将你带入木叶，为你们寻了个临时落脚的地方，只可惜后来对方似乎伤势过重，没几天就撒手人寰。 再之后你就一直生活在木叶，等着父母有朝一日派人来接你。你相信父母只是太粗心，没给你留下可以认亲的信物，只要你足够优秀，总有一天他们能找到你。 你们家一定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所以，你一定要成为火之国最具盛名的新晋英杰，一定要让你的名字传遍忍界大地。 一年不行就三年、五年，你总会办到的。 从你回答完大蛇丸的问题以后，大蛇丸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你，神情若有所思。 你倒是对于自己说的话一点都不心虚，一般小孩四五岁记事都算早的了，你四岁来到木叶生活，说是“从记事起”也不算什么错误。 大蛇丸看着你，你就看着他。这位指挥官很年轻，长得又好看，气质轻轻冷冷的。 像一把沾了晨露的油纸伞。 就是笑起来的时候，这股冷意更重了。 “你不怕我？” 金瞳的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能止小儿啼哭的笑容。 你茫然地摇摇头，随后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 “大蛇丸大人很强，对上你我可能会死，但你是同伴，所以不需要害怕。” 意料之外的回答。 大蛇丸的笑意丝毫不减，这下他的笑容有几分是真心的了。 实在有趣，他见过许多的少年天才，像是波风水门班的那个旗木家小孩，或者宇智波一族的少年们，对他无不是尊敬中带着畏惧。 “不错，倒是有几分胆识，难怪你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如此出色——截获云隐情报，奇袭a2阵地，还成功解救了五名被俘的我方人员。” 看来那个叫止水的宇智波少年有好好把你的战利品卷轴带回去，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了，刚才没在治疗间看到对方…… 你正思索着，大蛇丸语气微微停顿，不清楚这是不是给你回话的空隙，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好在大蛇丸似乎并不是想让你回话，他赞扬地看了你一眼，继续说道： “十岁年纪，能做到如此成绩，倒是令人惊叹。听闻『木叶赤羽』使得一手好刀，能让我见识一下吗，孩子？” 大蛇丸叫出你的名号本身是一种轻微的示好，代表着他对你的认可。但你其实更希望对方能叫你的名字……罢了，你又不能强迫别人用哪种方式来称呼你。 你扶上刀柄，把腰侧的武士刀抽了出来。这柄长刀质量很好，在昨夜的连番战斗中损耗不大，沾血无痕，此刻依旧泛着精致的光泽。 “都说见到木叶赤羽的时候不要移开视线，请为我展现一下你的能耐吧，雨酱。” 亲昵的口吻。明明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大蛇丸却在你的名字后面加上了腻人的称呼。 不过你并不介意，你自己的名字再怎么样，也比那不知所谓的『木叶赤羽』要好听得多了。 大蛇丸可不知道自己随口叫的几个称呼会在你那有这么多辨证思考，他是真的对你的传言很好奇。 战场上的最速忍者一直是『黄色闪光』波风水门，可不知从何时起，新兴的『木叶赤羽』流入了大家的视线。 『比肩瞬身术的速度』——这种说法很难让人不好奇。 金色的竖瞳似是随意地在周围打量了一下，正巧距离你们十米开外的天空处，有只准备降落的鸟。 “一点钟方向的鸟雀。” 说得这么简略，是让你自由发挥的意思吗，倒是个亲切的领袖。 还不知道你对大蛇丸的认知已经与其他人差了个天翻地覆，你压低身子，视线盯上那只缓缓降落的鸟儿。 “谨遵吩咐。” 【tbc】 第6章 无知的鸟儿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它伸长了双足，正准备降落在训练木桩上。 以往忍者们训练的时候总带着食物，练累了就吃，因此木桩附近总有吃剩的事物残渣。那只自诩聪明的鸟儿还没等落地，就已经在用黑亮的眼睛寻找可能存在的馒头渣了。 别说是鸟了，就算是个忍者，如此松懈的时候也脆弱得像是个纸糊的娃娃。 你收敛气息，安静地看着那鸟儿下落。然后在纤细的雀足触碰到木桩的一刹那—— 冲刺，斩！ 你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余那明晃晃的刀光，如一轮弯月，带去破空的斩击。 那只鸟雀甚至来不及受惊，就被你斩于刀下。斩鸟要比斩敌容易多了，你没有刻意去破坏其身体，只把头颅斩了下来。麻雀再小好歹也是块肉，在营地这边能生火，做个烤鸟吃应该也挺不错。 断掉的脖颈处还在汪汪流血，你收刀入鞘，随后用指尖捏着鸟翅上干净的羽毛，把无头鸟尸提了起来，防止自己身上脏到血污。 “大蛇丸大人，你要看看吗？”你扭过头想询问领导意见，却见那阴柔俊美的男子已经瞬身到了你的跟前。 你以为他要看麻雀的死状，于是让开半步，把死麻雀丢回了木桩上面。 但大蛇丸只看了那死鸟一眼，就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你身上。 “你总是出乎我的预料。” 他感慨了一句，看着你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狂热。相当漂亮的一记斩击，就连他也没能在你行动之前察觉到杀气——当你的身影从视野消失的那一刻，就连大蛇丸也无法预测你的攻击轨迹。 他试想如果这一击是冲着自己来的，他该如何应对……大概率能凭借战斗直觉躲开，但那样难以捕捉的速度，他想要无伤而退必然要全力以赴。 战场上瞬息万变，如果敌人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哪怕须臾，届时战斗的胜负便会在顷刻间角逐而出吧。 难怪敌人会传播『赤羽』的名号，如果那条红围巾还挂在你的脖子上，大蛇丸能大概想象成那是一道怎样美丽的景致。 “你是怎么做到那样的速度？”不懂装懂是科研的大忌，大蛇丸得承认，他并没有看清你的动作，而且你在挥出那一刀之前，他确信你没有结印。 空间忍术也好，瞬身术也好，凡是超越空近距离进行移动的，不可能凭空而动，绝对是有迹可循。 二十余年的学识让大蛇丸清楚也确信，不可能存在既不需要空间印记、也不需要结印的跨空间移动手段。 “瞄准目标，然后冲出去，挥刀，斩击。” 你简短地说道。 大蛇丸不说话，只是看着你，笑意盈盈。那笑容就像是在说“你没说实话”似的。 你苦恼地想了想，挥刀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直觉的事情，要让你用语言来确切形容，还真有些困难。 不过谁叫对方是指挥官，是领导呢。 “我就这样，伏低身子，然后蓄力——” 你手放在刀柄上，尽量把自己的状态解释的明白一些。演示而已，这次你应该不用拔刀。 “看清目标之所在，在心中想象自己挥刀的模样，之后与那身影合二为一。” 太主观的形容了，你估摸大蛇丸对你这个答案也不会满意。 你并不怕自己的技艺传播出去被人偷学或是怎样，你的刀术应该是属于自成一派的野路子，主打就是一个相信直觉。 当初『渡鸦』只教了零班的孩子一些入门级都算不上的刀术，你真正学会使刀，是从你捡了一把刀，开始试着用这种长刃武器杀敌的时候。 一寸长，一寸强。在不涉及忍术对战的时候，你使刀可以轻松压制使用苦无的那些敌人。 至于刀法……那种东西，几乎都是随着你心意来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从握上真正的武士刀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该如何用这种武器去战斗。 就好像，已经在睡梦中见过了千招百式一样。 对……你曾见过……清晨稀薄的阳光下，那舞动着长刀，浑汗如雨的身影。 大蛇丸依旧不说话。 你在心中轻轻叹气，看在热腾腾的早餐的份上，你就当一次杂耍演员，再给指挥官演示一次的你的斩击吧…… 后足脚跟微微踮起，左手拇指按开刀鞘上的锁扣，随后轻弹刀镡。 第9章 这次演示一下拔刀斩吧—— “等下。” 大蛇丸出言，在你抽刀前一刻打断了你的蓄力。你疑惑地扭头看他，只见金瞳的男人微微皱眉，像是看出了什么令他疑惑的事情。 “大蛇丸大人？”你不解询问。 大蛇丸原本是打算仔细观摩一下你这第二次出刀的详细情况，想看看自己有了准备之后能不能预判你出刀都落点，也看看自己能不能勘破你这极致速度的原理。 他得承认，看你挥刀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尤其是金色的齐肩短发半挡住你的侧脸，那些发丝中露出的一双黑色眼眸——在强烈的阳光下，呈现出棕色的色调。 专注而自信的神态，像极了纲手——像她还没有得恐血症、变得失魂落魄之前的模样。 大蛇丸本想看你挥出这第二刀。 可当他注意到你的查克拉在轻微转移，从丹田涌入四肢的时候，他脸色微变，立刻叫停了你。 “你发力的小腿，让我看看。” 大蛇丸提了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要求。 你也不矫情，反正穿的是裤子，又不是开叉的裙子，抬个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正好旁边的木桩可以给你支撑，你一手扒着木桩的边缘，大大方方卷起裤腿，把右腿抬起来，高度保持在大蛇丸伸手能抓到的地方。 大蛇丸伸掌，隔着忍鞋抓住了你的脚腕。 “……谁教你这样发力的？” 早就涉猎于人体研究，在这方面，整个木叶恐怕都找不出比大蛇丸更了解人体的人。 大蛇丸皱着眉头，空着的手戳戳你小腿的肌肉，冰凉的指尖又自下而上在你腿腹上滑动了一道。 简直是戳到了什么开关，你感觉到抽筋的前兆，连忙翘起脚尖绷紧腿部肌肉。 干、干嘛啊！ “我发力有什么问题吗？”你不太能理解，只能眼巴巴看着大蛇丸，希望他能快点把你腿松开。 大蛇丸沉默不语，刚才那股涌向你四肢的查克拉波动，结合他观察你小腿所理解到的，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你使用了远超你身体负荷的发力技巧。” 细胞的潜能被过度使用，这样本会导致身体支离破碎，但是查克拉却自发地保护在容易撕裂的组织处，充当临时的防护和支撑。 这才是你展现出来的『神速』的秘密。 这可不是什么正道的战斗技巧，如果严格来说，是可以被划分在“禁术”那一行列的。 大蛇丸的表情严肃，他并不想看到一届天才早早陨落，至少他现在是指挥官，是你的上级，他有责任制止你的慢性自杀： “你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崩坏掉。” 说着，他握持着你脚腕的手微微用力，想让你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依照『木叶赤羽』的名号开始传播的时间算起，你的身体早就应该开始出现故障了。 就算是纲手本人在这里，用这么胡来的战斗方式也撑不了多久。 “没关系，我又不是要当一辈子的忍者。” 你对此倒是看得开，现在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却有个盼头。而且你并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就算真有什么后遗症，之后退役养养就好了。 听到大蛇丸关心你，你反倒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在把这些入侵者从火之国的领土中全部驱逐出去之前，我绝不会倒下。” ——吾乃志在天下之人，绝不会被困于一隅之地。 【保护好领土里的百姓，在战乱来临之时站到他们的最前面，就是吾等■■的职责所在。】 儿时的教导浮现在耳边，你已不记得自家封地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家属于个什么阶级的家庭，但是父亲对你从小的言传身教让你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大相径庭。 你是作为继承人所培养的，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不惧战斗的热血，那是你灵魂深处的炽热滚烫。 你伴着吉雨降生，虽名为【雨】，却从未被熄灭心火。 国土被侵占的屈辱，待你如亲人的渡鸦队长的仇，还有你名扬天下、寻回父母的愿望——这些只要一日不了结，你心中的火焰便一日不会熄灭。 脚腕上的力道似乎放轻了些，你就当对方是想松开你了，于是神情自若地抽回腿，后退一步调息站定。 大蛇丸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你这几句话至少表明，你不是一个只知战斗的战争机器。 小小年纪，野心倒是不小。 “做我的弟子吧。” 这样的小孩，既然让他大蛇丸捡到了，那就定无道理放之任之。 呵呵，就算没有传说中的轮回眼，这孩子也不比自来也收的弟子差到哪去。 资质也好，刀术也好，虽为百里挑一的上佳，却非他看中的理由。 他发现他们有着相似的野心。 真神奇啊，只是个十岁的女娃，他竟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大蛇丸想过你可能不会立刻答应，拜师毕竟不是儿戏，他也只是单方面对你有所了解。 但他没想到，你会反问他—— “您名气大吗？”你歪头问道。 拜师可不是简单传授几个忍术就算了，就算是渡鸦队长，在你心里也只是半个老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你拜了大蛇丸为师，以后荣辱与成就都会与对方绑定在一起，也不知这样是对你助力更大，还是妨碍更多。 你内心是想拒绝的，你依靠自己也能够名扬天下，等你杀死更多的敌人，完成更多的任务…… 婉拒的话在嘴边酝酿，你眸光微动，却没想到大蛇丸接下来抛出的条件，让你根本拒绝不了。 “等战争结束，你会是四代火影的弟子。” 男人的笑容淡淡的，藤紫色的眼尾晕染出一丝不作掩饰的傲慢，鎏金的竖瞳将你微微惊讶的模样尽收眼底。 对于四代目火影之位，大蛇丸势在必得。 数一数二的强劲实力，三代火影的弟子身份，火影一脉的正统传承，还有在前线累计的出色政绩。四代目火影的位置于其而言，几乎是唾手可得。 他确实有值得傲慢的资本，单论名气而言，你找不到比他更适合做你老师的人了。 “弟子见过老师。” 你当即垂下脑袋，手撑膝盖，单膝触地行礼。 识时务者为俊杰。指挥官不值得你下跪，但现在是你的老师了，跪一下也未尝不可。 如果大蛇丸真能成为火影，你作为他的弟子，名气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吧。 头顶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你只感觉到冰凉的手指撩起你耳边的发丝，怜惜地摩挲起你的脸颊。 你顺着那指尖的力道抬起头，仰视那本就比你高大的阴柔男子。从今往后，这位就是你的老师了—— 似乎是因为彼此多了一层关系，大蛇丸对你的态度比先前温和了不少。 “乖孩子。” 被低沉的嗓音如此称呼，你胸口一热，心跳忽然间快了些。 果然真正的老师就是不一样，渡鸦队长就不会叫你“乖孩子”……但是待你一样很温柔。 队长不会摸你的脸，但会鼓励地拍拍你的肩膀，告诉你要努力活下去，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还未来得及，向那个人表达感谢。 你垂下眼帘，在得到应允后，重新站起了身。 大蛇丸不知道你的思绪已经神游到了故人身侧，他给你布置下了第一项任务： “雨，近期你就留在营地，我已经将你的情况上报给后方，第零班不适合你，很快你会有新的编制。” 也就是“休假”的意思……？ 你眨了眨眼，恍然间回神。这就是有个厉害的老师的好处吗，说给你放假就放假？ 若是以后有了“编制”，肯定不如在零班自由了……你单打独斗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与人配合。 不过…… 当时后腰处被击伤的时候，你确实也曾暗暗期待能有个能托付后背的战友。 罢了，一切都听老师安排吧，谁叫自己年纪还小。 “老师，趁休息这段时间，我想去一趟与岩隐交战的西部战区。” 叫老师可比叫“大蛇丸大人”顺口多了。你所在的这处战区是北部战区，由老师做指挥官，主要应对雷之国的云隐的压境。 而渡鸦队长死守的补给点却是被土之国的忍者偷袭的——你若要痛痛快快地杀岩隐、祭奠队长的亡魂，恐怕需要去一趟西部战区。 现在你有老师了，跨区域移动还是报备一下的好，不能像以前一样说走就走了。 “西部战区？”大蛇丸短暂地挑眉，只意外了一瞬间，便很快联想到暗部给他汇报的，一场发生在营地门口的小型冲突。 阵亡的『渡鸦』吗……那个宇智波倒是顽固又倔强，油盐不进。恐怕是对自己的研究有所耳闻，每次汇报工作都像是护崽子的老母鸡…… 第10章 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自己村里的孩子下手。 可惜了，抛开上下级立场无关，『渡鸦』也是少数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人。 “你要为渡鸦报仇？”大蛇丸对于这件事并没有置喙的念头，战场上的这些忍者但凡不想沦为行尸走肉，都会用些手段或是盼头来让自己保持理智。 仇恨便是其中之一，这会使人清醒。 但他详细端详着你的眼眸，从你那棕黑色的眼睛里，他看不到恨意，只有按耐着的森森杀意。 “只是想去斩下几个头颅，聊以慰藉队长的在天之灵而已。” 那颗糖果永远在你的心中。等战争结束，你会带数不清、数不尽的糖果去祭拜他。 而现在物资紧缺，只能先用敌人的亡魂替代了。 你很清楚—— “敌人是杀不完的，老师，我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还望您能准许。” “……呵。” 谁做了他大蛇丸的弟子不战战兢兢、唯命是从，这孩子倒好，跟他这做老师的提起要求来了。 拜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行，简直是目无尊长—— 但他对这孩子很满意。 有情有义不是坏事，就算步了木叶白牙的后尘，也有他这当老师的罩着，掀不起风浪。 “正巧，我有一封信需要你替我跑一趟。” 在零班的时候到处乱窜也就算了，现在做了自己的弟子，任何行动自然都要听从指挥——至少寻个师出有名的由头。 大蛇丸看着你骤然亮起来的眼睛，不觉感到有些好笑，他自己年幼时大概也曾对日斩老师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当时的老师，也是这种心情吗。 “稍后我会修书一封，你去带给三忍之一的自来也，按照辈分，你可以称呼他一声师伯。在西部战区遇到什么困难，直接找他便是。” 这点交情他们之间还是有的，而且自来也看到你的样貌与气质之后，自然知道应该怎样对待你。 “对了，还有一件事——宇智波止水想要拜托我把围巾转交给你。” 一般的物件不值得劳烦指挥官，但那不仅仅是一条围巾，还是刚刚截获云隐情报、端掉一个云隐据点的『木叶赤羽』的标志物。 即便如此，宇智波止水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还是内心忐忑的。他不敢拜托别人，担心情况有失。 你不明所以，探头看了看大蛇丸的身后，并没有藏着你的红围巾。 大蛇丸笑眯眯地揉了揉你的脑袋： “但是我建议他，还是亲手还给你比较好。” 【tbc】 第7章 滚热的豪火球将空气扭曲变形，敌人若不想被迎面而来的热浪烧成焦炭，无非有两种选择——闪身避开，或是交了替身术、伺机反扑。 但无论怎么选，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对方都难逃败北的结局。 配合着火遁压制，宇智波止水翻动手腕，将手中的太刀举起——武器理应护在胸前与腹腔之处，但他此时的刀刃却与视线齐平。 带着红色围巾的少年的气息沉稳，经历了昨日的邂逅，他对于战斗已经有了不同的理解。 如果凡事都追求面面俱到，反而会失去了应有的锋刃。 他见过，那如刀剑一般锋利、如火焰和朝阳一样热烈的身影。 那是一道赤色的红霞，与天光一同拉开了胜利的帷幕！ 执此一刃，无往不利！ “安息吧……！” 在这一刻，写轮眼拷贝的斩击之势与自身的技艺融会贯通，少年挥出的这一刀宛若摧枯拉朽，无人可挡。 来不及反抗，锋利的刀刃轻易割开了皮肉与筋骨，戴着敌国护额的脑袋轻飘飘地掉在地上，轱辘了两圈，死不瞑目。 场面有些过于血腥。止水本来没想用上十成力气，但他挥刀出去的时候，胸口冒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他想知道，他跟那挥刀的少女究竟有多少差距，他能否也拥有前辈那样耀眼的身姿。 那种情绪，该称之为“憧憬”吧。 在敌人的夹击之下援护了他，还将珍视的围巾暂借于他……对于这样的人，有所憧憬也是理所应当。 宇智波止水退后两步，防止无头尸体喷涌的血溅到自己戴着的围巾之上。 不想弄脏前辈的物品，这条围巾很温暖，不是应该跟血腥沾上边的东西。 他也想亲自把围巾叠的整整齐齐，心怀感激地双手奉还给你，但是他伤势刚一治好，上面就下达了截断补给线的任务——情报都有时效性，为避免云隐布防，这件事确实刻不容缓。 他跟队友是连夜出发的，而你是天明之刻才回到了营地，自然没有跟止水碰上。 少年把刀收回刀鞘内，抬手轻轻抚摸胸前的针织围巾。这是木叶赤羽的『翅膀』，他会好好珍惜，也会如大蛇丸大人所说，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亲自交还给你。 “止水，那边也解决了。” “我那边也是，轻轻松松，云隐都没反应过来。” 宇智波止水这次任务的两名队友都是他的族人。考虑到临时组队的默契性，大蛇丸才把熟悉的人安排到一块，以期望他们更高效率地完成这次突袭任务。 这两名宇智波的实力也不差，都有中忍的水准，而且战斗风格也与止水相似，都是配合着火遁忍术的强袭流。 “我说止水，你怎么围着个红围巾？未免有些不像你的风格。” 其中一人提起心中的疑惑，他已经忍了一路了，现在任务完成，才迫不及待把问题问出口。 另一人虽未作声，却也点点头。宇智波止水的天才之名是族内数一数二的，少有人不会注意这个六岁就开三勾玉的小天才（刚开万花筒，但大部分人还不知道）。 宇智波止水并未急着回答，他先是简单整了一下围巾的松紧，检查了一下拖在身后的“尾巴”，确保没有在先前的战斗中被弄脏，这才笑着看向自己的同族： “这是雨前辈借给我的围巾，有那么不适合我吗？” “『雨前辈』？这次截获云隐情报的那个姑娘好像就叫雨来着……” 先前发话的那人思忖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我怎么记得，也有人说情报是『木叶赤羽』送回来的？” 那大抵是有人远远看见了止水的红围巾，把他误以为是『赤羽』了吧。 宇智波止水缓缓摇头：“送我这条围巾的雨前辈，就是木叶赤羽，她们是同一个人……对了，那句传言也是真的。” 尽管宇智波的大家私底下可能都略有耳闻，但是也保不齐有人跟他先前一样，只听到了个大概，没放在心上。 这种重要情报若是半真半假，很容易在某个重要的时刻坏了事情。 “你指什么？” 另外两名队友趁着闲聊的功夫才刚刚收拾完战场，听到止水的话，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是想说那个与『木叶赤羽』有关的传闻。 便也都侧目过来，看向他们当中最为年幼的少年。 宇智波止水表情严肃地开口： “——使用幻术的时候当心些，有些秘术的反噬无法分辨敌我。” 那时他自己已经开了万花筒，却还是在未知的女性虚影前感受到了强烈的生命威胁。那蒙着黑纱的高大女人……就像是鬼子母神一样，守护着持刀的少女。 如果以后其他的宇智波也碰巧遇到她的话，希望在合作之余也能够和睦相处……如此来看，这条围巾也应该早些还回去，不然失去了围巾这一标志物，会有很多人认不出来木叶赤羽的身份。 前辈的知名度在北部战区算是小有名气，但却很少有人知晓前辈的真容，如今失了围巾，她应该会比以往低调许多，也更容易被敌人轻视小觑吧。 奇怪，明明对方实力很强，自己却在这里挂念上了。 憧憬归憧憬，怎么也不至于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木叶同伴就这么上心……难道是因为开启万花筒之后，心绪变得有些难以控制吗。 宇智波止水并不是迟钝的人，相反，他情感活跃、心思也是玲珑。 万花筒写轮眼的开启通常伴有强烈的精神刺激，他也在族中隐秘的记载中了解过，这种刺激通常是负面的，甚至可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他目前还没有暴露自己开启了万花筒的事实，一方面想要隐藏实力作为底牌，另一方面，他也对这股力量感到无措…… 双眼进化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并没有感受到强烈的刺激，那只是这些时日当中最为常见的情绪——想要战争结束，想要与敌人之间彼此不再争斗，想要和平，想要休养生息，想要活下去。 他的万花筒……是从自己的“愿望”下诞生的，或许这愿望是强烈了一些，强烈到自己开眼后，脑海里会是一片空白。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抹靓影。 在脑海一片空白的时候，唯有那背影，那挥刀的身姿，被看在了眼里，留在了心中。 第11章 在他最脆弱的濒死之刻，拯救他于水火。这样的人很难不占据他内心的一片空间——止水清楚，也并不回避这种感情，他不了解别人，却很了解自己。 如果压抑这份“挂念”的话，反而会变得越来越在意，倒不如，顺其自然下去。 在自己胸口跳跃的这一枚心脏，终究是属于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三名宇智波以一个容易保存体力的速度，向着另一处目标支援而去。宇智波止水虽然在其中最为年幼，实力却是最强，因此稳居在队伍在前。 少年已经不知多少次，下意识抬手触摸脖子上的针织围巾，想起那个潇洒肆意的身影之时，便会忍不住抚上那柔软的织物，回想你为他披上围巾的场景。 想早些再见到你，把围巾还回去……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跟你再说说话。 “嘶……止水，我怎么感觉这围巾有点眼熟呢。” 先前几人讨论的时候有一位宇智波一直没说话，就是在思考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条围巾。过了小半天他才终于想起来一段不太清晰的记忆，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孤儿班里也有从村内招收的孩子对吧？我以前跟警卫部的族叔一起巡逻过，商业街那边的住宅区有个独居的小女孩，村民都很照顾她，警卫队的人也会去定期了解那孩子的生活近况……我记得那姑娘就有一条这样的围巾，而且宝贝得很。” 赶路的时候一口气说这些话有点多了，那名宇智波青年稍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棕黑的眼睛，很懂礼貌，是个乖巧的小孩……如果连她也被送上了战场，村子也真够混蛋的……” “慎言。”另一名宇智波提醒道，但语气不是很强烈，显然内心也是认同这种说法。 忍族有忍族的骄傲，至少宇智波不屑于利用这种孩子来当“炮灰”。 金色的头发，棕黑的眼睛…… 应当就是雨前辈了。宇智波止水想扭头去跟那名同伴确认更多细节，他对自己这位“救命恩人”还没有太多了解，可回过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稍微有些冲动—— 自己是临时队长，闲聊就算了，一旦自己也跟着放松了警惕，可就有些松懈了。 “……她的名字，叫做雨。” 张张口，只说出这句话，少年就收回了视线，将微微起伏的情绪平静下去。 等任务结束，等他亲手把这条围巾送回去的时候，他会有许多时间可以跟前辈聊天，跟她成为相互熟悉的朋友。 不要急于一时，很快就会见到的—— —————————— 与此同时，被止水挂念的你，已经离开了北部战区，向着与岩隐交战的前线稳步推进。 此时你正坐在一根高高的树杈上，把烤的有些过火的无头鸟尸撕成小块，喂给手腕上的白鳞小蛇。 那只烤鸟就是你在训练场上斩杀的那只，亏你辛辛苦苦拔了毛，处理了内脏，结果在营地的火堆旁等待烤熟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了一会…… 一夜战斗和赶路对你来说稍微有些疲惫了，待在安全的营地，不自觉就打了个盹，等醒来的时候……烤鸟已经完全风干了。 变成了一具风干尸体。你咬了一口，又腥又柴，还不如啃干粮。 手腕上的白蛇已经沾染了你身体的温度，暖乎乎的，正很享受地接受你的喂食。 这只蛇细细长长的，只有你手指粗细，是大蛇丸老师通灵出来，给你指路用的小蛇。 或者也用来来判断你的位置和生死？你倒是不介意，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份长辈对你的关心。 你只是个连自己身世都不清楚的孩子，而大蛇丸却是三代火影的出色门生，他又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 如果是个合格的指挥官，就应该充分利用手下的资源，就算你的战斗方式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但为了战力，反而应该鼓励你继续这么战斗下去吧？ 然而临行前，那个阴柔俊美的男人摸着你的头，告诉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再过分使用自己的身体。 他让你伸出手来，把这只小蛇放到了你的掌心，还告诉你“路上小心”。 比起渡鸦队长对你们这些孩子的默默守护，大蛇丸老师会更直白地表达感情，关心也好、期盼也罢，都更加直截了当。 你识人的本领不高，但是直觉却很敏锐——大蛇丸对你很喜欢，这份喜欢可能并不纯粹，但却毋庸置疑，真实存在。 你也应该回报这份善意，至少在你成名之前，你还要仰仗大蛇丸老师的庇荫。 白蛇开心地吞咽着你喂给它的食物，对你来说干柴无味的鸟肉，对它来说却是不错的小零嘴。 你没养过宠物，见到这小东西如此欢快，你的内心也跟着柔软了些。通灵兽是可以与忍者一同战斗的伙伴，等你从西部战区回来，也试试央求老师教你通灵术吧。 不过，要想指望这小东西保护你的后背，还早了些呢。 你伸出食指点了点小蛇的脑袋，小白蛇的身体在你手腕上兴奋地爬行着，光滑的腹部蹭着你的皮肤，有些痒痒的，又很好玩。 “说不定老师只是派你来给我解闷的呢？” 你又给小蛇撕了一块肉喂下去，自己也拿出半个馒头，咬了几口，简单补充一下体力。 大蛇丸老师倒是吩咐物资忍者给你准备了些路上吃的食物，你这摇身一变，成为了前线指挥官的弟子，一应物资自然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的。 不过你依旧只拿了够吃一两天的干粮，以战养战才是你的习惯，想吃什么直接去尸体上搜就好了，有时候还有肉铺之类的意外收获呢。 这不，加餐送上门来了。 * 说实话，你没经历过正经忍者考核，对于中忍和上忍的实力其实没个准确的概念。 在你眼里，下忍就属于战场炮灰，中忍是中坚力量，也是大多数时候见到的忍者的实力，而上忍则是较难对付的，脑子和实力都很厉害的那一类。 你自己对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勉强接近上忍，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你都能出其不意，因而在战斗中占了些便宜，得以在与敌方上忍的交战中也不落劣势。 如果有那种上忍预备役的名称——比如预备上忍（特别上忍）什么的，你应该属于这一行列吧。 因此，看到下方的战斗的时候，你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冲上去有点欺负人了。 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一大堆人打在一起，但其实只是岩隐的敌人放了几十个分身术，想要用数量造势，压制住对方的三个木叶少年。 木叶一方是两男一女，标准的小队配置，再仔细来看，也恰好是体术型、忍术型和医疗忍者的搭配，综合实力加起来自然是远超过对面那个敌人。 三打一，就算对上的是上忍，你也觉得是绰绰有余了——而且分身术的破绽其实很明显，稍稍用『心眼』去看便能分辨出来。 你心中暗暗道了声可惜。你是被这边乱糟糟的战斗声吸引过来的，本来还以为能捡个漏，结果就一个敌人——你怎么好跟木叶同伴抢战利品。 无声地叹了口气，你正打算收敛着气息离开此处，却忽然感觉战局有些不对劲。 分身术……有这么难打？不对，分身不都是拿来诱敌的虚影吗，怎么可能有实体，还能攻击的？ 你学的分身术是假的？？ 【tbc】 第8章 你很快看出来，这名敌方所使用的分身术不是诱敌的那路货色，而是真正能干扰战斗的实体分身。 而且好巧不巧，这名敌人也擅长刀法——实体分身（影分身）正是能被体术发挥出来更多作用的一种技能。 你皱着眉，手掌不自觉落在了腰侧的刀柄上……这三名木叶忍者配合并不好，只有白发的那名体术型在冲锋陷阵，而黑发戴着护目镜的少年却畏手畏脚，护在唯一的那名医忍少女面前。 稍落下风。但如果平衡维持，伺机反扑，也未尝无有胜利的机会…… 可你不能坐观下去了。 宇智波带土紧张地四处张望，护目镜虽然能很好地保护他的眼睛，但也不可避免地限制了一部分他的视野，以至于这种危急的状态下，他只能不停警惕四周来确保他跟医忍队友的安全。 然而少年的战斗经验还是匮乏了些，只顾着四周阴暗处可能出现的突袭，却忘了警惕脚下。 说时迟，那时快，戴着岩隐护额的男人已经持着长刀，向着带土与琳挥出极具凌厉杀意的一刀！ 躲在暗处的波风水门心中清楚，带土和琳的经验不足，卡卡西又独自深入，不可能顾上这边，如果此刻他不出手援助，带土或是琳必然要重伤。 他握住特质苦无，正要发动飞雷神，却见一女性忍者闪身出现在带土面前，挡住了那锐利的刀势。 第12章 也将那股令人胆寒的杀意挡了下来。 “铛！” 影分身的武器自然也是分身，岩隐的刀刃只与你相撞了一瞬，便化作败露后的烟气。 你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更高级的“分身术”。 “……居然真的有实体么。” 你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别扭的手感，就算分身只有这种程度，若有几十个实体分身一口气涌上来，你恐怕也只有疲于奔命的份。 人海战是你的弱点，你体术虽然不差，可体力还不足以支撑你肆意挥霍。 你看了眼还在二十几米外的前方、操着雷遁横冲直闯的白发少年，内心叹息—— 如果将来大蛇丸老师跟你分配了队友，你能把放心后背托付给这样一群几乎是“各玩各的”同伴吗…… 回过身，你望向身后那戴着护目镜的少年。少年与你年纪相仿，不过由于男生发育较晚的缘故，倒是比你矮些。 “专心……” 你本想提醒对方专心些，岩隐的身法速度并不快，只是因为偷袭成功，沾了些先机，如果是一般的中忍，在应对得当的情况下，应该还是能挡下刚才这道攻击的。 可你现在又说不出这种教育的话来了。 身后这个少年眼中含泪，明显先前不是走神，而是被杀气吓到无法动作。 “你可是个宇智波。”你瞟了一眼少年身上的团扇族徽，幽幽道， “向来都是敌人向宇智波颤栗臣服，对自己有点信心吧。” 你想起了宇智波止水，那个少年比眼前的目镜仔还要年幼一些，却已经有很熟练的战斗技艺了。 难道是北部战区的压力太大了？ 希望那叫止水的少年好好活着，你的围巾还在他那，可千万别遗失了。 噼啪作响的雷遁声还在耳边尖啸，那名白发的少年忍者明明背着把刀，却用体术战斗吗…… 速度倒是极快，可找不对攻击目标的话，也只是白费力气。 你闭上双眼，循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寻找那唯一的正主所在—— 太明显了，心跳声、呼吸声、甚至是脉搏跳动的声音，以及汗水从脸颊滴落的声音。 分身可没有这些伪装，不过这次不能像以前一样把分身当空气忽视了，那些是能造成实质伤害的实体分身，你最好同时解决掉。 分身对分身吗……不，你可做不到这种实体分身，若是把身体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倒是勉强能全部杀掉，但……老师他说了，不想让你再这样使用身体。 要用更为保守的技巧。 ……好吵，好剧烈的心跳声，身后这个宇智波少年分明还没加入战斗，怎么有这么沉重的心跳……吵得你无法分辨了。 你保持着闭眼的姿态，向前迈出一步，想离他远一点。 这一步迈出，心境豁然开朗。 就在不久前，你曾经亲眼观摩过以一敌二的战斗，那个瞪着写轮眼的少年，从容地在实体与分身中切换，每一道攻击既是实体，也是分身…… 小止水既然能做到，你又缘何做不到呢？ “即便发力方式被限制……吾仍能够……！” 默念着老师的教诲，你在心中描绘着少年战斗的身姿，试图复刻他那诡谲的身法和虚实莫辩的分身之术。 你能理解，你能做到。 一步静心，二步无想，三步……凌空！ 高挑的少女踏空而起，分明没有见到其施术，却有五六道身影与之一同跃至半空——每一个都是分身，每一个又都是本体，看似只有一道攻击会真实落下，却又无法抵挡其中的任何一柄剑势。 浅金色的发丝在日光下飘摇，身体成为了刀刃的延伸，随后肃冷的刀芒联合着、旋转着、至上而下，如天降的神罚，无人可挡…… 在数道影分身几乎不分先后的爆破声当中，夹杂着一道清晰的，刀刃入肉、血液喷溅而出的声音。 居然一下……击溃了本体…… 宇智波带土愕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这不知从哪闯入来的木叶同伴，救了他跟琳还不算，居然把连卡卡西都没解决掉的敌人一招秒了？ 身为宇智波一族，虽然还未开眼，但是带土的动态视力先天就比之他人更为强劲，可即便是他，也没看明白那几道分身是如何产生的。 分身术？影分身？连结印动作都不曾有，怎么可能释放出那等威力的分身，还是说……他所看到的，竟是由武技与幻术结合产生的一击吗？ 岩隐的尸体应声倒下，这位是在土之国小有名气的岩隐『魔蛭』，想必他自己也料不到，自己竟会在极大优势的情况下被人看出本体的所在，又陷入了完全无法有效反抗的境地。 在本体附近的每一道影分身都有对应的少女分身来击溃，而魔蛭的本体根本无从反应那破空而至的刀锋。 死前最后一秒，他都没想明白，自己的本体是如何败露的。 七个影分身同时被斩杀的记忆，以及本体受到的重创剧痛——想来他死的瞬间应该还挺痛苦的。 你歪歪头，避过血液飞溅的角度，顺手把武器收回鞘中。这一招特殊的分身术算是你偷学的宇智波止水……不对，哪里叫偷学，顶多算是你受他启发。 为国效力的事，能叫偷吗？ 本体死亡，卡卡西那边应对的影分身自然也都失去力量支撑，化作徒然的烟气。白发的少年愣了一下，收回了在手掌间蓄势待发的雷切——用雷遁刺激细胞，进行高速攻击，这种技能对他是身体负荷也不算小。 没想到被人抢先了……来者是木叶的支援？好难察觉的气息，居然加入战斗了才被发现，如果是敌人的话，琳和带土现在恐怕已经…… 卡卡西看向水门老师藏身的方向，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提前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不过他很快收回了视线，今天他晋升上忍了，已经是水门老师钦点的小队队长，遇见麻烦应该自己处理才对。 冷静些，卡卡西，从结果而言，你刚才的指挥和判断没有任何错误。 这个时候的卡卡西大概还没有意识到同伴的重要性，在他眼里，完成任务才是首要的。 当然，也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这个三人小队的配合是一盘散沙。 你在还热乎的岩隐尸体上旁若无人地随意翻动着，心中对将来分配给你的队友不抱什么期待了，比起依赖队友，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比较好。 哟呵，运气不错，还真叫你翻出一袋包在油纸里的猪肉脯—— 本来你没想明抢的，但这三个少年联合起来显然是对付不了那个岩隐，你都帮忙战斗了，战利品也应该有你一份。 唔，这家伙的刀也不错，可惜自己玩不来双刀流，就不增加负重了。 可能是闻到血腥味，手腕上的小蛇蠢蠢欲动，从手腕爬到了你的手背上，像是要尝尝荤腥似的。 你无奈起身，让老师的通灵兽去吃人肉什么的……你还没拮据到这种地步。 “还没吃饱？半只鸟都进你肚子了，难道你的胃是连着异空间嘛……？” 你自言自语一般念叨着，理直气壮地把肉干收到背着的胸包里。这可是你“好不容易”找到的战利品，可不能再给这个无底洞小蛇吃了…… “站住/请留步。” 前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你手一哆嗦，差点把肉干掉在地上。 那个白毛少年喊你倒是没什么，但是那个高个子金毛是从哪里出来的啊！你根本没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原来这个三人小队其实是有带队老师的吗！ 是在感知的时候被宇智波小子乱糟糟的心跳干扰了吗……不，别找借口，轻率就是对自己性命的不尊重。 懊悔无用，你收起情绪，看向那高挑的男子。金发蓝眼，穿着木叶的忍者马甲，既然是带队老师，那实力必然是上忍之流。 样貌倒是完全无心欣赏，这个人很强，你若要与之一战的话，结局还未可知……收心，这是木叶同伴，不需要与之争斗。 你的心到底是被那一句“请留步”惊到了，此时手指竟微微颤抖，几乎忍不住想要拔剑。 分明没有杀意，但你的直觉向来准确——如果你跟这个金发上忍动起手来的话，胜负在一瞬间就会分晓。 你只有一次机会。 “小姑娘别紧张，只是见你面生，问问你的归属部队——以及，把你刚才拿到的东西交出来。” 波风水门本意不是恐吓你，如果你杀了敌人直接离去，他跟卡卡西都不会开口拦你，可你偏偏从尸体上拿走了什么——这对注重情报的忍者来说是非常敏感的信号。 “北部战区，第零班，雨。” 说完，你把拿到的肉干从包里取出来，留恋地看了一眼，随后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抛给了波风水门。 被黑吃黑还是头一回……早知道有带队上忍在，你真多余出手帮忙。 第13章 波风水门抬手接下你抛过来的油纸包，还没来得及检查，听了你的自白，有些疑虑地问道： “北部战区，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零班好像也略有耳闻……由平民孤儿组成的队伍，在敌人当中没什么知名度，如果面前的少女是敌人假扮的，未免知晓太多细节。 “替老师送信。”你又从胸包里拿出一份卷轴，这回你没有抛过去，只是举起来展示给对方看。 卷封上有大蛇丸的私印和木叶的封印术，在被打开的时候会提示设下封印的人。 目测来看，那卷轴确实是真品。波风水门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看向自己手中的油纸包，刚才他看到你从尸体上翻走的就是这个，还挺甸实，不知道包的是什么…… “……！？”一包肉脯？ 第零班＋孤儿＝物资紧缺、吃不起饭。 →在敌人尸体上找了包肉脯。 →被他要走了，所以现在正委屈到浑身发抖（？）地看着自己。 波风水门表情一垮。 他真该死啊。 “呃……你叫雨是吗，这个肉干我检查过了，没问题，还给你。” 波风水门哭笑不得地把纸袋包好，重新抛给孤零零的少女。 你没想到战利品还能回来，双眼茫然地抬手接回自己的肉脯。 居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想要检查食物是否有问题……这上忍先生居然是个好人。 “谢谢，”你再次把肉干收到包里，这次谁跟你要你也不会再给了，“还未请问阁下的名字？” “波风水门。对了姑娘，你先前说给老师送信，不知阁下师从何处？” 水门没有去问你送信的对象是谁，这涉及到任务内容，他不方便去询问，但问一问老师的身份还是必要的，这也是进一步判断你身份的方式。 你记下了青年的名字，点点头，回应到： “我是大蛇丸大人的弟子，奉命送信给西部战区的自来也大人。” “？？” 刚才你展示的大开大合的刀术，还有正气凛然的气势，可一点也不“大蛇丸”啊！ 【tbc】 第9章 水门心情复杂，他是自来也的弟子，你是大蛇丸的弟子，而自来也跟大蛇丸又是师兄弟的关系，那岂不是……他自己还得叫你一声师妹。 “自来也……自来也大人此时应该在总营地，你要送信的话，一直往西走就行。” 差点喊出“自来也老师”，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你的身份，还是别透露那么多了…… 波风水门苦笑着，他能看出来你实力与外表不符，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行动。一般情况下只有上忍和精英上忍会独自做任务，你若真的是大蛇丸的弟子，恐怕实力只会更扎实。 刚才那腾空凌云的剑技之所以能秒杀岩隐的魔蛭，绝对不是因为对方太弱，而是因为要取他性命的少女太过强大…… 只是，北部战区的情况已经这么恶劣了吗……身为指挥官的弟子，竟然连一包肉脯都要去敌人身上搜刮…… “感谢告知。”这次你的道谢就没那么诚恳了，只是礼貌回应。 要知道你手腕上可是有着老师给的小蛇，它会指引你往正确的方向，就算自来也在整个忍界乱窜，你也能找到他。 不过对方也是好心，这点好心刚刚好抵消了他隐蔽气息突然出现吓到你的负好感度。 波风水门是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不过既然是强者，想来名气自然不弱。 你的视线收回，又责怪地瞪了一眼戴着护目镜的宇智波，如果不是他被岩隐吓得心跳乱作一团，吵得你脑袋疼，你又怎么会没发现躲在附近的波风水门。 这种心理素质，放在零班就是活不过三天的真·炮灰。 “要让敌人畏惧，而非畏惧敌人。” 你知道自己这句提点不会起到太多作用，可见到这少年偷偷擦眼泪的动作，又忍不住想要多嘴两句。 “如果用眼睛捕捉不到的话，就用心去感受。” 也是疯了……自己居然教瞳术一族舍弃眼睛，用心去感受。 不过刚才也没看这少年使用写轮眼，估计是还没能开眼吧。 宇智波带土发着愣，对你的话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是没想过你耍帅了以后又会对他再说教一次。 你又扭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白毛少年，你对他没有什么想说的，那家伙跟你定位差不多，都是敏攻的类型，在战斗中要顾上队友的状态实在是捉襟见肘。 “旗木卡卡西。”少年以为你要问他的名字，严肃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他看到了你挥刀的身姿，同为刀术忍者，少年对你有种隐隐的惺惺相惜之感。 或者是同为少年天才之间的吸引？ “嗯，我是雨。”你随意应承道，没有再闲聊的意思。肚子有些饿了，你现在就想躲起来把肉干吃了，“走了，有缘再见吧大家。” “等等……” 你脚步一停，怎么还有人不让你走啊！ 无奈，只能扭头看向出声的那名栗色头发的少女，却见一双泛着医疗忍术光芒的小手凑到你的眼前。 绿色的光芒从你的脸颊轻轻拂过，你的脸上一痒，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敌人的刀气擦到了。 “抱歉，自作主张……”恬静温和的少女向你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你帮了我和带土，脸上如果留疤就不好看了。” 医忍都是这么温柔的吗。 你想起在基地的时候，那个给你红糖的漂亮姐姐。 面前这个少女笑容明媚，脸颊贴着的两块医用胶布，使得她的面容更加俏皮可爱。如果她是你的队友的话，你就算跟敌人杀红了眼，也会记得保护好她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轻声问道。 等以后试试让老师以权谋私一下，把她要过来给你做队友。你老师可是三代的弟子，未来的四代目火影，这点特权还是有的吧？ “野原琳，雨酱可以叫我琳。” “我是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一看队伍里就差自己没报上姓名了，没等你问就跟着琳一起喊了出来。 其实你没想问这个宇智波的名字，虽然你跟他说话最多，但对他还真没什么兴趣…… “好，我全都记下了。” 你最后看了眼波风水门，这位上忍正笑眯眯的，对他的女部下的友善治疗行为露出鼓励赞扬的神色。 真是一群特别的人，搞得你紧张的心情也难得舒缓下来。 你会在西部战区活跃很长一段时间，假以时日，一定能再遇到这一支特别的小队吧。 有波风水门这种强大莫测的带队老师在，应该很难会有敌人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 来到西部战区的大本营，你才明白自己作为木叶的忍者，情报方面是相当不合格的。 第零班的战场耗材们不需要知道太多消息，上面的人也不允许你们知晓，这无可厚非，可你既然选择了大蛇丸做老师，就要舍掉以前“只要战斗就好”的思维了。 做好情报收集，别拖大蛇丸老师的后腿，现在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营地有一根被砍倒的树干，表面被摩擦到光滑，想来已是有许多人休息过。你端坐在这圆滑的长木上，正用一块帕子细细擦拭你的武器。 这柄刀是你当初遇见止水的时候从敌人尸身上捡到的，在你曾经所拥有过的武器当中几乎算是最好用的。 如果当初没有多管闲事去参与止水的战斗，你也得不到这么好的新佩刀。 被擦亮的刀腹映照出你的倒影，你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继续擦拭，脑海中却在分析耳边听到的各种交谈和低语。 西部战线要在抵御岩隐的同时，提防砂隐的动作。压力不算小，战事也是又乱又杂，大部分忍者都被散乱地派下去，有时候恨不得把一个人拆成两个人用。 指挥官就更是一言难尽了……这边居然是一主一副两个总指挥，似乎副指挥才是那个智囊，而总指挥更像是大家的定心丸？ 仅凭力量……也能成为令人信服的领袖。 “久等了，自来也大人要见你。” 暗部下属似乎是指挥官的标配了，想当初带你去见大蛇丸老师的也是一名暗部。 你收起武器，站起身，向着戴面具的暗部轻轻点头： “有劳带路。” * 手腕上的小蛇似乎是认识自来也，在你递出卷轴的时候吐了吐蛇信子，像是在打招呼。 自来也却没有立刻接过卷轴，身材高壮的男人望着你，有些出神。 先前他听到属下来报“有自称大蛇丸大人弟子的人送信过来”，那时他正在跟鹿久商议人手布置的事情，没顾得上深思，甚至『弟子』那两个字从他的左耳进去、右耳出去。 弟子？只有他自来也到处收弟子，寻找预言之子，大蛇丸怎么可能收弟子嘛！ 第14章 在等候你到来的几分钟内，他脑子里依旧是“大蛇丸派了个暗部或者上忍过来给他送信”的概念，却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位年轻稚嫩的小姑娘。 如果你还系着红围巾，兴许自来也能通过丰富的情报储备猜到你的身份，但你只穿着平平无奇的忍者服，从容地踏步接近他，向他欠身行礼。 一双明亮的眼睛比浅金色的齐肩短发更加熠熠生辉。 好眼熟的容貌……明眉皓齿，肖似故人。 就像是那双眼睛还没有充满灰心与丧气的时候，在纲手脸上的那份不作掩饰的张扬与自信。 “自来也大人？” 你举着卷轴，不明白面前的白发男人是劳累过度、精神迟缓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只盯着你看不说话。 自来也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你递出的卷轴，展开阅读。 大蛇丸老师在信中写了什么，你没有打探的想法——尊师重道你还是懂的，不该对长辈的事有太多好奇心。 按理来说信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大蛇丸老师可没说让你听从西部战区的指挥安排，只说让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去找自来也。 你犹豫了一下，想要问问岩隐的情报，或者索要几个敌方要塞、聚集点之类的位置信息……但好像有些唐突了，你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权限获得这些情报。 毕竟你老师的权限再大，也只是北部战区的指挥官，管不到西部这里。 算了，还是自己找落单的岩隐杀吧，说不定这次也跟上次一样，杀着杀着就找到情报卷轴了。 你脚尖向外一撇，对着白发的男人再次行了个礼：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啊？” 自来也惊讶地从卷轴上方抬头，大蛇丸写给他的信内容不长，这一会功夫他已经看到接近一半的部分了。 “你这小丫头，怎么比大蛇丸那家伙还没耐心……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吧。” 自来也已经在信中读到了，你是大蛇丸新收的弟子这件事。他们三忍曾经在忍界各处游历、执行任务，纲手通常对小鬼们不感兴趣，而大蛇丸性格高傲又嘴毒，很少见他对一个小孩有过这么上心的时候。 可此刻在他面前的，确实就是大蛇丸收下的弟子…… 大蛇丸这封信几乎完全是为你而写的。 内容不长，但是自来也为防止自己会错了意，又花了两分钟重新看了一遍。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封霸道的“推荐信”，大意为『这是我优秀的弟子，你给我照看好了，不许亏待』。 当然大蛇丸的原话肯定不会这么露骨，但自来也自认为是非常了解自己这名队友，理解的意思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弟子吗……大蛇丸那家伙，也开始有培育下一代力量的打算了吗。 只是年纪实在有些小，还不知道能承担起多少担子。 “咳咳，你叫雨是吧，在来之前大蛇丸有没有嘱咐过你什么？” 自来也看到你真的如他所说找了个椅子来坐，语气不禁带了些笑意——这孩子端端正正地坐着，双手放到了膝盖上，可姿态却并不拘谨，带着些从容。 他有注意到你腰间挂了一把武士刀，印象中大蛇丸的刀法也很不错，估计以后都会传授给你。 “老师告诉我可以自由行动，如果遇到困难就找自来也大人。” 你不卑不亢地说道，言外之意就是你现在想自由行动了，不想留在这里等着。 你向来不喜欢被指挥，第零班总是接到一些自杀式袭击任务——明明有更合适的方式能更高效地完成任务，却非要以命搏命。 渡鸦队长在的时候，总会纵容你自由地选择完成任务的手段，只要达到了上面想要的结果，那些人不在意究竟死了多少忍者，当然也不会在意你究竟是怎么完成的。 你也养成了喜欢在战场上乱窜的习惯，比起在营地待着，等着被发布愚蠢的任务，还不如直来直往的杀个痛快。 “你再想想，大蛇丸没说别的？”自来也试图提醒你，就好像你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内容一样。 你微微蹙眉，并不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老师没说让你带回信，也没说让你给自来也传达什么消息，送信本就是个幌子，是给你去南部战区行动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罢了。 “老师说……”你绞尽脑汁回忆着，不确定地说道，“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师伯？” “对咯！”自来也咧着嘴，把拳头捶到掌心，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我跟大蛇丸是铁好的兄弟，他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来，好侄女，你有没有想学的忍术，我教你！” 没人说过预言之子不是女孩对吧！只要他自来也教导过的，都算是他的徒弟！ “……呃，谢谢师伯？” 你后退了一步，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有些想跑，好歹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年，你稳住心神，委婉道： “我最近刚学会（偷师）了一个新的战斗技巧，还没有融会贯通，那个，师伯您应该也挺忙的，不如等改天……您看，有人来找您了。” 正巧在你解释的时候，有个暗部在请示后进入营帐内，将两个食盒放到自来也手边的案桌上。 你想借着这个机会，脚底抹油开溜。在自来也说要教导你的时候，你手腕上的小蛇骤然收紧身子，勒了你一下，又用蛇信子轻轻戳你的手背。 像是提醒，又像是宣示主权。 自来也并不想让你走掉，他甚至伸出手，打算搭在你的肩膀上—— “自来也。” 手腕的小蛇口吐人言。不过比这更令人惊奇的是，小白蛇说话的嗓音和语气都非常像你的老师。 这还是个传话筒？ 你惊讶地眨眨眼，自来也被叫了名字，倒是面色一僵，收回了过分热情的手掌。 “好吧、好吧，你的弟子，不跟你抢……” 白发的男人碎碎念着，为缓解尴尬，伸出去的手转而挠挠头。 你手腕上的白蛇抬着脖子盯着自来也看了几秒，才重新趴在你腕上，不再言语。 大概是作为传话筒的功能结束了？ 你好奇地伸出手指戳戳小蛇的脑袋，那小蛇好像还没太搞清楚情况，迟疑了一会才像以前一样用脑袋轻轻蹭了下你的指腹。 “那我就告退了，自来也大人。”有老师帮你撑腰，这回你的底气都足了几分。 自来也张了张嘴，想到大蛇丸给他的书信当中最后提到的事，他声音忽然有些生涩： “……等一下。” “嗯？”你都转身过去了，没想到还会被叫停，你最近被人叫住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浅金的发丝在你转头的时候扫过你的脸颊，你用眼神询问自来也的用意，却见对方又短暂地发愣起来。 好在这次他没让你等太久。 “帮我把这份餐食……送给医疗组的组长，你出了营帐，往左手边的道路走到尽头，倒数第二个营帐就是。” 担忧自己的表述不够清楚，自来也说完之后，又补充一句： “如果找不到，你就随便拉一个人问问，就说……你要找纲手公主。” —————————— 大部分忍者都以为得了恐血症的纲手不堪大用，根本没办法在这新爆发的忍界大战中起到什么作用。 但她好歹是木叶的公主，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孙女，此刻木叶到了存亡的危机之时，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能见血，她就远离战斗，远离受伤的士兵，指挥自己的通灵兽蛞蝓们进行帮忙，偶尔有打扮干净的医忍来找她询问问题，她也会尽可能耐心去解释。 更何况，比起多智近妖的大蛇丸，她更放心不下耿直率真的自来也。 日斩老师居然让他来当指挥官……是笃定了自己会回来帮忙吗。 头疼地揉揉额角，纲手放下撰写到一半的『医术入门』，算算时间，自来也估摸着差不多该来找她一起用午餐了。 在外面行动总是免不了撞见受伤的忍者，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见不得血，就让伤员都躲起来。 所以只能让自己深入简出了。 “请问是纲手大人在此处吗？” 门口有人影晃动，看身形是个半大的孩子。纲手以为又是向她来讨教的医忍，便回应道： “进来吧。” 医忍一向做事精细，不会出现把血腥带到她面前的情况来。 得到允许，你掀开营帐的帘子，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营帐内的女性侧着身体，不拘小节地坐在案桌前，手里还拿着一本墨迹未干的卷轴。 如落日余晖下的瀑布一样的浅金色发丝垂落下来，散发着格外动人心弦的魅力，就像是…… 你说不出来话，傻站在原地。 纲手还在检查自己刚写的那一段知识点有无缺漏，半响不见来者向她询问问题，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 第15章 她先是看到你提着的食盒，明白是自己想岔了，今天估计是自来也忙着事情，没空找她一起吃饭。 随后抬眼，想看看自来也从哪派了个小姑娘给她送午餐—— 却见到一个已经泪流满面的小女孩。 “ma…妈妈……？” 未曾谋面，却让她感觉到熟悉的少女，双眼噙着泪，声音颤抖地呼唤道。 【第一部完】 【to be continue……】 信件内容（保密等级：b＋）： 自来也： 不必紧张，这次不是战报。 不出意外的话，将这封信送到你手上的就是我的弟子，雨。 你听过她另一个名字——『木叶赤羽』。 这孩子跟岩隐有些私人恩怨，实力尚可（自来也内心：能被大蛇丸说尚可的，那基本上就是相当优秀了），这段时间就先放在你们西部前线，你也用不着特意关照她，她能把自己照顾好。 你应该已经发现这孩子的容貌有些特别了，见过她们的人没人能忽视她们的相似之处。 有机会的话，让她见见纲手吧，或许能让纲手振作一些。 ——大蛇丸。 第10章 “太慢了。” 剑锋轻易挑开敌人的颈部动脉，鲜红的动脉血立刻喷涌至高高的天穹。 岩隐向来擅长土遁和防御的遁术，但你的剑比那些迟缓的忍术更快，在你眼中的土遁就好像放慢了十倍一样，你可以轻易破掉对方的防御，直击敌人命门。 徒劳挣扎的岩隐丢掉武器，捂着自己喷血不止的脖颈，看向你的目光又惊又惧。 男人张嘴想要嘶吼和谩骂，但因为血液涌入气管，最后只发出像搁浅的鱼一样的“啵啵”声。 你无慈悲地看着在你面前流干鲜血的敌人，略一思索，冷静地报出自己的计数： “第76个。” 要杀够多少敌人，才够祭奠自己死去的队长呢？ 你曾在心中立下誓言，要用岩隐的项上头颅祭奠阵亡的『渡鸦』队长，如今你身体力行，被借调到西部的战线已有三月有余。 不知道你运气算好还是不好，在战场上一个人随意游荡着，隔上几天就能一碰到一队敌国忍者。 可最近你碰见的敌人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三五天也遇不到一个岩隐，这回你好不容易发现结队的岩隐的活动痕迹，追踪了小半个月才把最后一个人斩杀在剑下。 这一路探查，一路追踪，也不知道现在身在哪一处战区了。你依稀记得自己追到了国境线，还碰到了几个实力不差的水之国雾隐。 照这个逐步下降的效率，你想杀够一百个岩隐恐怕没那么容易。 要知道，大蛇丸老师一开始可没说给你放这么多天假……三个月的自由行动时间对你来说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就算下一秒老师传讯给你，让你立刻回北部战区去，你也丝毫不会意外。 撩起剑锋，从敌人身上割了块布料，你一边擦拭着武器上的血迹，一边沉静地复盘着。 或许你应该回营地一趟了，去问问自来也大人有没有岩隐的最新动向，最好能给你一个敌方基地的位置，让你直接一锅端。 “小白，你认得方向吗？” 你抬起小臂，轻声问着缠绕在你手腕上的白色小蛇。这是老师的通灵兽，小小的一只，只有你的小指那么粗，平时也安安分分的，存在感并不强烈。 老师把它派给你，除了能时刻判断你的生死状态，还能给你指指路、偶尔担当个传话筒什么的。 小白吐了吐信子，轻轻蹭了蹭你的手腕，朝着一个方向探探脑袋，又回头看你。赤红色的小眼睛好像在说——“那边那边”。 灵蛇小白是一位温柔的淑女，除了进食的时候稍显急迫和“不择手段”，大多数时候它都是非常优雅的。 你脸上柔和了神色，把手臂抬高，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碰碰小蛇冰凉的吻部。 “谢啦，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才好呢。” 你顺着小白指示的方向前行，一路上谨小慎微，毕竟这里靠近边境，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你难以招架的敌人。 听说各国的“影”也上了战场，如果你碰到其中之一，也不知是否有一战之力……或许一个照面就会被干掉也未可知。 战场上切忌骄傲自满，你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不过好在，你的感知力依然优秀过人。 走了没多久，一阵轻微的打斗声在附近引起骚动。你迅速一个闪身将身形隐入大树后的阴影中，压低呼吸频率，确保自己没被发现后，才谨慎地探头去观察情况。 发生战斗的场所相当空旷，周围可以说是一览无余，这种情况只能白刃战，你若是想横插一脚——必然会被提前发现。 是木叶的同伴吗？如果是同村的伙伴，倒是值得你冒风险去援助一番。 白发的少年使着雷系遁术，正在带着雾隐面具的敌人中穿行战斗，可战斗的身姿却怎么看怎么别扭，像是顾虑着什么，无法放开手脚使出全力。 敌人数量众多，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耗死。 你认得这个少年，是波风上忍带的那个班级里的男孩。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不知道，波风水门的老师是自来也，你的老师是大蛇丸，所以你跟波风上忍应当同门师兄弟的关系。 那么他的学生，也是你该援护的人。 抛开这层关系不谈，你跟水门班也曾在几个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去帮忙的话，卡卡西恐怕撑不到最后。 —————————————— 战斗还在继续，雾隐向来善使水遁，附近刚好有片河流可以增幅他们的水遁忍术。尽管卡卡西的雷遁也相当优秀，却也被层出不穷的水雾攻击搞的疲于奔命。 被打散开的巨大瀑布形态攻击化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掩盖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也掩盖了你的身影。 你悄无声息地从温热的尸体中拔出刀，收走了其中一人的性命。这群雾隐虽有几十人之多，但卡卡西在明，你在暗，配合下来说不定能有奇效。 前提是你们能配合起来。 你上次可是亲眼目睹了水门班几个人“各打各的”，卡卡西更是首当其冲跑到最前面，根本看不出来一点队友之间的默契。 只希望这次他能吸引好那些人的注意力了。 你不动声色地看着被雾隐们挟持着的栗色头发的少女，那个女孩你也认得，是水门班唯一的医忍，琳。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帮你处理过伤口。 你还想过，回去以后也跟老师求个医忍来当队友。 琳的状态很不对劲，看似清醒着，却双目无神，像个呆滞的木偶，只是时而会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 是中了幻术吗？还是……受到了折磨？ 无名的焦虑情绪在你心中蔓延开，你皱皱眉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起，刀落，再次悄悄收走其中一人的性命。 雨雾的遮掩很好地掩盖住了你的气息，如果这样顺利下去的话，你至少可以悄悄收拾掉近三成的敌人，等那些人察觉到你的暗杀之后，你再现身与卡卡西汇合并肩作战，也会容易许多。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实与想象偏差太多了—— “什……？！” 那冲着雷光撞上去的愚蠢行径，究竟为的哪般？！ 你浑身一颤，顾不上隐匿的事了，你再不出手干预，野原琳就要直接撞上旗木卡卡西的雷切上！ 卡卡西也是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雷切的原理是用雷属性查克拉刺激体细胞，以达成高速运动的目的。 他现在有了一只写轮眼，好不容易视觉能跟上身体的运动轨迹，但是反应力还未达到收放自如的程度。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队友琳，撞上他的雷切……！ 不要，他已经失去了带土，不要连琳也一并拿走…… 正当悲哀至极的卑微祈求在少年的胸口回荡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如一座摧枯拉朽的山体一样，从侧面撞上他的肩膀。 卡卡西重心一下子被打乱，跟撞上他的人一同向侧面摔了出去。 雷切也在同一时刻熄灭。 “是你……” 卡卡西惊讶地看向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熟人，很快就记起了你的身份。 你压着卡卡西摔向地面，可周围毕竟还有虎视眈眈的敌人，唯二的战力一同摔倒显然是个相当愚蠢的决策。 此刻卡卡西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摔不仅摔散了他的雷切，还让他的身体陷入了短暂的麻痹当中。 “把琳带走……这里我来……” 少年的声音沙哑地请求道，就算是深陷敌人包围的此刻，他也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 于他而言，保护同伴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事，这是带土教会他的，也是他往后余生的忍道信条。 第16章 与陷入硬直的卡卡西不同，你在扑向地面的一瞬间就卸力翻滚了两圈，此刻已经重新稳定好身形，拔刀面向因不明原因陷入呆滞的一众雾隐忍者。 难不成敌人也因为琳的自杀行为感到困惑，竟然没有对你跟卡卡西乘胜追击？ 这么想未免太过于理想化，但不论如何，在刚才露出巨大破绽之后，你跟卡卡西都没有因此受伤，琳也没事，可喜可贺。 琳究竟为什么会自己撞上卡卡西的雷切，难道是中了幻术吗？ 你不觉握紧了刀柄，在警惕着雾隐们的同时，悄悄去看琳此刻的状态。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是让你手腕一哆嗦，差点把刀丢掉。 那是什么……那还是琳吗……？！ 你明白那些雾隐为什么会呆滞了，直面那不祥的查克拉的时候，你的呼吸和心跳也都仿佛被停掉了一秒。 琳的身后竟浮现出三条由查克拉构成的巨大尾巴，那汹涌澎湃的不祥力量正不断从她体内涌出。 这是……尾兽？ 你听自来也提起过，波风水门的妻子玖辛奈就是一名尾兽人柱力，总是吵着要上战场，可木叶既担心人柱力在战场上失控暴走，又怕敌国觊觎木叶的尾兽，所以并不愿意让玖辛奈上前线。 结果波风水门的弟子也是一名人柱力？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提前告诉你啊？？ 三尾的原型是只水生动物，刚才感知到了生命威胁，出于自保，他强行进入了暴动状态，才导致琳失控。 此时周边的河流宛若有了生命一般咆哮起来，沸腾着逆流而上，冲上半空。 在小小的少女周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水柱。 那些阴冷而不祥的查克拉，自然也混入了这些水柱当中。 恐惧。对于未曾见过、无法理解的事物，人类的本能就是恐惧。 雾隐忍者们也没想到野原琳体内的三尾会在这个时候暴走，要知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这个木叶少女被救走，等她被带回木叶以后再催动三尾暴动，随后结合雾隐的大部队来一场里应外合的“木叶崩溃战”。 这下，『水影大人』的计划全毁了。 其中还有死忠于水影的人，明知自身渺小，也向着那尾兽化的少女冲去，想要夺回自己国家的尾兽。 三尾本就处于不稳定的暴怒状态，操控着野原琳的身体一挥手，就将不自量力的人拍成一张薄饼。 这下包括你在内，再也没有人能在恐怖的威压下移动分毫。 可三尾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可能是野原琳自身对这些雾隐的人也有恨意，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尾兽的威能肆意破坏着，将那些软了脚的虾仔尽数碾做肉泥。 这就是尾兽，纯粹的暴力，能轻易左右战局的『战争机器』…… 看到敌人悉数毙命，你的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淋漓，只有挥之不去的浓浓担忧。 琳她……好像很痛苦。 在尾兽的嘶吼当中，你听到了那与之比起来显得弱不可闻的哭号声。 像是忍耐疼痛到了极致，又悲伤又恐惧的绝望哭喊。 【好痛，好痛，救救我……】 在那一团极致危险的尾兽查克拉中，少女的哭泣就像是捕鼠夹上的甜美糖果，引人走向死亡的深渊。 你颤抖着手，用力握了握刀，好像这样就能让你保持冷静。 “喂……卡卡西……” 你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周围敌人的死状还历历在目，如果被攻击的人是你，你也想象不出来第二种结果。 你试图从琳的队友那里听到关于现状的解释，琳她这样是正常的吗，你听到的哭喊和求救声，是错觉吗。 你心惊肉跳地与尾兽化的琳对峙了几秒，依旧没有听到卡卡西的回答。 等你转过头去，才发现卡卡西正用手撑着膝盖跪在地上，艰难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咄咄逼人的尾兽查克拉的影响，浑身僵硬在那里。 你甚至隔着他戴着的口罩，能看到他正在不住颤抖的嘴唇。 说到底，你们俩都还太年轻了……尾兽这种力量，没有影级的实力，或是对尾兽特化的力量(比如写轮眼)，是决计没有可能与之抗衡的。 一片绝望的血泊之中，你的膝盖也在颤动，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还有父母没有找到，还有梦想，还有你跟老师的约定…… 只是转身逃跑而已，这对你来说是能做到的，你没有义务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水门班的人。 可是…… 【好痛，好害怕……救救我，卡卡西，带土，水门老师……】 可是那个女孩在求救啊，在那绝望又粘稠的恐怖玩意里面向你们求助啊！ 死腿，动起来啊！ 你恐怕是疯了，明明转身逃跑是最轻松最明智的选择，可你却向着那灾厄的中心，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你没办法抛下琳，如果抛下了她，就好像抛下了曾经那个孤苦无依的自己，抛下了心中曾经坚持过的信念。 你可是曾经有过那么一刻，想要她做你的队友啊…… 你如果有无悲无喜的神明在天空之上看着的话，一定会把你的行为当做是“飞蛾扑火”吧。 无知者无畏，等你以后真的理解了尾兽是什么样的存在，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勇敢地作出冲动的事了。 但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你反手握住刀柄，像是切开夏天的冰镇西瓜一样，用力将浓稠的查克拉衣撕开了一个口子，整个人也顺利落入其内。 阴冷腐蚀性的尾兽查克拉迅速包裹上来，只一刹那你便明白为什么野原琳会发出那种痛苦绝望的哭喊。 仿佛置身于火海，又像是掉进装满强酸的罐子里，每一寸的皮肤都在被烧灼，蚀骨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 “唔……！” 你半睁着眼，咬紧牙关，奋力去触碰那个被困的女孩。 琳仿佛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抬起头来。你看见有黑色的眼泪从那模糊的“怪物”眼中流出。 【救救我……】 她在向你求救。 【tbc】 第11章 再次听到求救声，你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你真正置身于这要命的尾兽查克拉当中，你反而一反常态地冷静了下来。 疼痛如雾气一般舔舐着皮肤黏上来，呼吸就是自取灭亡的行为，但即便处在尾兽的查克拉内部，你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尾兽也是生命的一种，只要是生命，就必然有可以被你斩杀的弱点。 只要，挥刀就可以。 像以前一样，抛却疼痛与畏惧，将所有顾虑都抛到脑后，然后……挥出一往无前的一刀。 “一步静心，二步无想，三……” 在浓稠的查克拉中，你无法自由地移动，经验与技艺融合而成的剑技也打了折扣，无法顺利使出来。 但是没关系，就算刀身折断，就算皮肤被一寸寸融化，只要你还持着武器。 你就能将这一刀挥出去！ “三步——” 几乎是用最后的气息呐喊着，你在挥刀的同时，伸出左臂，把那颤抖流泪的少女护在怀里。 “——断念！” 就算是精神体，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你就能将其斩杀！ 纠缠的剑光在三尾混乱的查克拉内部横刀直切，竟硬生生将这团未成形的尾兽查克拉纵向切散了开来。 像是个被戳破的水泡，浓稠的查克拉“外衣”噗的一声破碎开来，属于三尾的愤怒和惊惧一下子失去依凭的载体，缩回了宿主体内。 没想到尾兽的查克拉会消散的这么干脆，你兀一下失去的借力的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地面自由落体。 “……！” 这一刀挥的不留余地，你在空中来不及调整姿势，几乎是下意识的，你想都没想就抱紧了失去意识的琳，打算靠着自己□□强度去承受与地面相撞的反作用力。 野原琳是医忍，身体强度不会太高，有你垫着应该能少受些伤害。啊……不过人柱力的话，应该身体比你结实才对。 但是你怎么忍心让这样温柔憔悴的女孩去给你垫背。 你快速把长刀插回腰侧的刀鞘内，空出来的手臂直接把琳打横抱起，这样落地的时候有你做缓冲，琳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腥湿的风擦过你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你也知道现在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尾兽的查克拉就是火焰、是腐蚀性强酸，让你连一滴多余的血都流不出来。 好狼狈。 向着地面撞去的时候，你苦笑着勾起嘴角，瞟了一眼卡卡西所在的方向。那个白发的少年已经体力不支，蜷缩着腿倒在了地面上。 一松一驰之下，卡卡西连续战斗后的身体也达到极限了吧。 容不得你多想，地面撞了过来。 ——抱歉了老师，你的弟子又要用伤害自身的方式去使用身体了。 第17章 大蛇丸老师曾说，你用查克拉强化身体的方式虽然有效，但会极大降低细胞活性，甚至寿命都会受到影响……自己也曾答应老师不会再用这样的方式去战斗。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老师会理解你的吧。 把查克拉调动到双腿处，熟悉的力量感和轻盈感涌上全身。没问题的，你有把握保住自己的身体，就算加上了琳的体重，你的腿也能承受住这份冲击。 但是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 粗壮的枝条从地面汲满了水分疯长出来，织成一张致密的网。 你避无可避，与琳一起掉入这张柔软的网，树枝藤蔓的弹性相当不错，你只晃了晃身体便稳住了身形。 倒是你怀中面色苍白的少女表情痛苦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清醒过来。 “藤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树枝并没有展现出攻击性，仿佛完全是为了援助你们才铺设在这里的。 你从没听说过宇智波还有木遁天赋。 那个披着一层厚重的“衣服”的少年，你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听那熟悉的心跳声，你就知道那也是一位故人。 “来的正好，带土，你来照看卡卡西，我先带琳回去治疗！” 幸好水门班的支援及时赶到，不然你不放心把昏迷的卡卡西一个人丢在这里。 宇智波带土身上应该发生了什么变化，一层白色的外衣战甲看起来有些奇怪，不过士别三日就应当刮目相看，更何况你们都三个月没见了，各自有所成长也是理所当然。 你向着那遥遥赶来的身影点点头，现在卡卡西和琳都昏迷着，没人告诉你宇智波带土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也就没意识到带土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宇智波带土看起来想对你说些什么，可你心中担忧着琳的状态，动作比他更快，没等带土说话就起步冲入了深林中。 “等等……！” 宇智波带土下意识想要追上你，可是你把卡卡西丢给了他，他没办法把卡卡西丢在原地不管。 这可是他的『眼睛』啊…… —————————————— 你手腕上的小白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也不知道是你冲入查克拉团的时候被吓到了，还是贪嘴吃了些尾兽查克拉、被撑得消化不良。 “小白，小白？能联系上大蛇丸老师吗！” 你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老师，每次小白带来大蛇丸口信的时候都是单方面联系，而且你们师徒各自有要做的事，沟通的次数属实不多。 可这次你真的有些慌了，怀中的娇弱少女时不时发出一声忍痛的呻吟，让你脑海一片空白。 琳为什么要撞上卡卡西的雷切？尾兽为什么会暴走，又为什么会一副失控的样子？ 然而回应你的只有一声懒洋洋的“嘶嘶”声，小白不会说话，你也不知道这句蛇语的意思是“联系不上”还是“做不到”。 可是你还能问谁？ 除了快些带野原琳回去，你还能做些什么？ 一直以来你都是独自战斗，偶尔会抱怨没有人与你配合，但从来都把任务完成的很好……或许你跟卡卡西一样，只会战斗，却不知道该如何守护些什么人，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队友。 现在你知道了这种无力感，同样是带着人逃命，你当初救下日向日差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慌乱无措…… 是那时候还不明白生命的重量吗？ 是那个时候没有拯救战友的责任感吗？ 是啊，是啊，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变强、变得出名，即使救下什么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早日实现梦想—— 可是现在你有了老师，也遇见了待你很好很热情的自来也大人，还有会温柔搓着你脑袋的纲手大人。 你想回馈这份无私的关怀，想要他们夸奖你，想让他们脸上的愁容再少一些。 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琳她……主动向你露出过珍贵的善意。 你对她很有好感，你甚至曾经在心里暗暗想过，想去求老师把野原琳调过来给你做队友，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比卡卡西和带土做得更好更漂亮。 不过那时你还不知道野原琳是木叶的人柱力，这么重要的战略人才，估计是不能陪你这个“孤儿班”的人一起组队吧。 怀中的少女是那样瘦弱轻盈，脑袋轻轻歪在你的肩上，脸上的泪痕早已经被暴动的尾兽查克拉蒸发干净，只有眼角还留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回去了，我带你找自来也大人。” 临行时大蛇丸老师曾说，如果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自来也。 你也有大半个月没回主营地了，如今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人柱力不应该都是些生命力旺盛的家伙吗，为什么你怀中的少女依然气息如此微弱，就像风中的残烛一样…… 好在那一颗心跳虽然微弱，却没有继续衰弱下去，你侧耳听着，似乎有微微的杂音在干扰野原琳的心脏跳动。 没关系，只要能活下去，撑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颠了颠手臂，把琳抱的更高一些，脚下发力，速度再一次提高。 论持久的速度，就算是黄色闪光，你也有不输于他的信心！ 如果有人胆敢阻拦你们，那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西部战区，木叶营地 自来也提着两份食盒，掀开了纲手的营帐。 又到午饭时间，没有极特殊情况下，自来也都会来找纲手一起用餐，顺便交流一下当日战况。 纲手的恐血症一直未有好转，有时候就算是闻到血腥味也会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她的营帐就像是她的“安全区”一样，出现这里的人从来不会带有血迹——通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人出入纲手的营帐，最近新一批的医忍培训工作也已经结束，来向她咨询问题的医忍也少了许多。 “休息一会吧，纲手。” 白发的男人放下食盒，搓着手向纲手的案桌靠近。他正要像以前一样帮忙把桌上的医书和卷轴清理出来，好腾出地方给二人用餐——该说不说，有时候他觉得纲手在营地里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就算因为恐血症不能直面战场，纲手也有能化腐朽为神奇的蛞蝓通灵兽，远程支援效果一绝，就算是现在，她的查克拉也依然分散在战场各地的蛞蝓分身中，照顾着木叶的忍者们。 除此之外，有了纲手的支持，一直不愿承担指挥官职责的自来也也能沉下心来，拼尽自己全力去阻止前线的颓势。 大蛇丸在北部战区对抗云隐，一个人就把前线压的死死的。 而西部战区有自己和纲手两个人，还有奈良家的人做辅助，定然不能输给大蛇丸。 “……自来也。” 纲手的情绪不太对劲，金发的女性垂着头，声音满是疲惫和失落。 迟钝如自来也，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 “……难道，”自来也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看着纲手手里攥着的卷轴，语气有些不敢确信，“你查到了？” 纲手疲惫地闭着眼睛，点点头，把捏出指痕的卷轴松开，放到了自来也面前。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利用手上的资源去调查一件事，尽管已经过去七八年，当事人全都被灭了口，却还是有些蛛丝马迹留了下来。 “雨，她是我的……亲外甥。” 这本应该是个值得让人高兴的消息，第二次忍界大战之后，千手一族衰落至今，纲手已经没有多少存在世上的亲人了，没想到大蛇丸收的这个弟子居然会是她的亲人。 被当做孤儿强召进了『第零班』，却又顽强活下来，站到了自己面前。 她早该猜到的，第一次见到那孩子，被她流着泪喊“妈妈”的时候，纲手就有了预感。如果不是因为血脉相连，又怎会有如此相近的相貌，有如此惺惺相惜的情感。 可是，她该怎么告诉那孩子啊。 那孩子可是把寻找到父母当成毕生的愿望，无论是奋力杀敌也好，还是努力拯救更多人也好，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回父母的身边。 自己要怎么告诉她，她的父母、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都已经在七年前被杀死了啊……！ “自来也，帮我……保密吧……”仿佛回到了当初失去绳树时那样无力，纲手叹息着趴在案桌上，把脸埋在手臂中。 “至少战争结束之前，不要告诉雨……我怕她出事。” 自来也皱眉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份情报，纲手曾有一位堂姐，忍者方面的天赋不佳，又不愿意联姻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所以选择了私奔。 当初千手柱间压下了这件事，放任孙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且为了防止族内其他的人还在打联姻的主意，下了死命令，禁止任何人去打探她的消息。 第18章 大家只隐约知道，纲手的姐姐，那位追求爱情的千手少女，嫁给了一位武士。 武士总是被忍者所不齿，所瞧不起，因此千手一族也与她断了联系。 可也不知是误传，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真相被掩盖了下来——那位武士不只是位剑术精湛的剑客，还是一方领主，更是火之国大名的旁系。 原本雨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父母恩爱，家庭美满，她会被当做珍贵的小公主养大，长大后继承领地，成为一位姬君…… 可是七年前，他们一家被卷入大名之位的争夺之中，似乎是有人担心雨的父亲有不臣之心，又忌惮他受领地内的百姓爱戴，于是暗中雇佣了忍者，除掉了这一家。 动手的甚至是……木叶的忍者。 当然，身为武器的忍者自然没有错，千手一族自己也是忍者家族，只是这样未免有些……无力。 纲手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感受，她想加倍对这孩子好，想把姐姐的女儿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照顾，但前提都是，你能承受的来这一切。 接受父母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你面前的事实。 “纲手，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自来也抬起手，轻轻搭一下纲手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是我答应你，在她成长起来之前，与你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雨现在还小，如果忽然失去一直以来支持她走下去的目标，会变成什么样子，任何人都未可知。 “嗯，”纲手闷闷地说道，“谢谢你，自来也。” 这种事情闷在她一个人心里也不好受，现在有自来也与她共同保守秘密，对纲手来说也稍显不那么沉重了。 “等下次回来，说什么也要让她带一只小蛞蝓。” 蛞蝓能分裂的数量有限，一般纲手只会分给承担重要情报任务的忍者，其余大多数时候都是放在医疗区，替她跟医疗忍者们一起治疗伤员。 纲手曾经主动让你携带蛞蝓一起上战场，毕竟大蛇丸的弟子要是在西部战区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愿意看到。 但是你觉得这种珍贵的资源不需要浪费在你身上，你身体的自适应力很强，小的伤口没几天就会长好，大的伤口你会自己跑回来找医忍治疗，所以不需要纲手大人费力用通灵兽特殊照顾你。 而且大蛇丸老师只说让你有事找自来也，没告诉你可以麻烦纲手大人，你自己也打心眼里不想这位肖似你母亲的漂亮大姐姐太辛苦。 但是现在你在纲手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了，不再是“好伙伴所重视的弟子”，而是“堂姐的孩子，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外甥女”。 大蛇丸要是不好好对待你，她纲手第一个不同意！ “好啦好啦，别消沉了，先吃饭。” 自来也把桌上的几本书都挪到了旁边的榻上，转头去拿放在帐边的食盒。 战争时期，他们俩都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不过专供指挥官的伙食确实不错，至少能保证顿顿有肉。 自来也还没等打开食盒，就听见营帐外有忍者瞬身出现的动静，随后是一声超级洪亮的通报： “自来也大人，零班忍者雨带着水门班的野原琳回来了，此刻正在帅帐求见！” 这还没完，一声脆生生的落地声直接在帐外响起，你知道纲手不能见血，于是只在外面喊道： “自来也大人，人命关天，我需要您的帮助！” 琳已经完全陷入沉睡，尾兽在路上有过两次闹腾的迹象，都被你呵斥了回去，但这么拖下去夜长梦多，琳一直昏迷着也不是个事。 人柱力的事只有自来也跟你提过，老师既然把你托付给自来也大人，那么你便相信，只要找到了自来也，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纲手的人的营帐内响起跑动的声音，你怕自来也掀门帘的时候会导致纲手瞥见你身上的血，于是抱着琳往旁边挪了挪。 可没想到的是，先掀开营帐的不是自来也，而是纲手。 “雨！” 金发的美艳女性冲到你的面前，眼睛通红，捧着你的脸关切地问道： “怎么伤成这样！？你哪里难受，告诉姐……告诉我！” 怎么……回事？ 你浑身都是凝固的血，稍稍活动就会变成一块一块皲裂的血痂，即便如此，纲手大人也捧着你的面颊，像一位长辈一样关切地照看着你。 你的脑海空白了一瞬，无论见到纲手大人多少次，你都会忍不住恍惚，仿佛真的看到母亲再度出现在面前，像以前一样疼爱地注视着你。 “纲手大人，我……没事。” 你磕磕绊绊地说完，看到自来也面色又惊讶又复杂地从纲手身后走出来，才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目的。 “……自来也大人！” 你急忙把琳举高高，抱到自来也的面前，担心他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你直接简洁地说道： “琳体内的尾兽失控了！” 刚震惊于纲手的恐血症居然治好的自来也还没来得及欣喜，就遭到了当头棒喝。 什么时候……水门的弟子也变成人柱力了？ 【tbc】 第12章 你被关了禁闭。 罪名是带敌国尾兽接近木叶营地。 幸好野原琳在第一时间被自来也用封印术控制了下来，波风水门也及时赶回来，陪同老师一起重新加固了自己的女弟子的尾兽封印，还解除掉了雾隐设置在琳心脏处的封印。 不然，如果真的让三尾在木叶的营地暴动起来，你跟琳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偿的。 “我哪知道，琳体内的尾兽不是咱们的……” 你把半个红豆馒头塞进嘴里，嘟嘟囔囔说道。 说是关禁闭，只不过是把你软禁起来，等候发落。 这件事归根结底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往好的说，你这算是给木叶抓了只尾兽回来，配合木叶的封印术，直接能让我方多一名人柱力。 但是往坏了说，就是目无纪律，置友军的安全于不顾，应当重重惩罚，好让你下次明白尾兽不是能随便往家里带的。 但你不想因为这种事受罚…… 太无语了，简直是令人发笑的理由。 如果你能再冷静一些，先跟卡卡西或者带土了解过情况，再去考虑自己应做的事，是不是就会稳妥一些。 可是直面过尾兽以后，谁还能冷静得下来啊。 你烦躁地抓抓脑袋，金色的齐耳短发被你抓的一团乱。三尾的压迫感十足，现在静下心来，脑海里还是那恐怖的查克拉气息，那种东西仿佛就是恶念与恐惧本身。 难怪大家都畏惧尾兽，你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很难不去回忆当时的场面。 再让你尝试一次，你还有钻进尾兽查克拉里面的勇气吗？ “我和自来也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纲手捉着你的手腕，不让你再去霍霍自己的头发。你浑身上下都涂着药，而且手臂因为直接接触了琳的缘故，伤的最重，现在缠着一层一层厚重的纱布。 “你把同伴带了回来，已经做的很好了。” 纲手罕见地露出温柔的表情，许久不曾对任何人展露过的笑容在你面前缓缓绽开。 她抬起手，帮你把凌乱的发丝捋顺平整，又用力搓搓你的头顶。 “纲手大人，头发又被弄乱了……” 你没有反抗的意思，不如说，你还挺喜欢被纲手这样对待……每次被她触碰的时候，内心之中就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牵动，有时候你甚至想直接扑到对方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但是这太不合时宜了，你已经是个忍者了，不应该从别人处寻求安慰。 正当你这么想着，忽然间眼前一暗，后脑被按着，额头抵上了柔软的胸脯。 纲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卡卡西已经全都报告过了，你与他一同围杀雾隐的特殊部队，还以一己之力制止了尾兽的暴动，挽救了琳的性命……不会有人做的比你更好了，雨，你不用自责，有我和自来也在，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惩罚你。” 真是相当豪爽任性的发言。 你微弱地点点头，轻轻应道： “嗯，我知道的，纲手大人，谢谢您。” 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抱着你了呢。从记事起就在木叶一个人生活，适应独自生存的日子，时刻提防不怀好意的人，等到战争爆发，又被送上战场，与你为伴的只有冰冷的武器和滚热的血。 你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坚硬如铁，任何东西都不会让你动摇，可这个拥抱就有这样的魔力，让你想要抛却一切旁的事情，只想在这里沉溺下去。 “谢谢你，纲手姐姐……” 你已经不会再把纲手大人认错了。 纲手一直以来都在致力于让你改口叫她姐姐，可你总是有板有眼地叫着她“纲手大人”，过分守规矩的样子让人非常无奈。 第19章 但是此时此刻你忽然间改了口，反倒叫她有些无措了。 差辈了啊……小鬼头。 纲手暗自叹了口气，此时她不好解释什么，只把你抱在怀里，动作尽力轻柔地安抚着你。 “不要怕，姐姐罩着你。” 姐姐就姐姐吧，反正这孩子暂时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就先以姐妹相称，不碍事。 纲手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堂姐也总是会温柔地抱着她，给她讲故事，告诉她火之国外面有终日下雨的国家，有覆盖着黄沙的大漠，还有一望无际的雪原。 还有绳树他……也曾经在自己怀里老老实实地，叫自己“姐姐”。 已经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恐血症的症结就在于她恐惧失去，恐惧重要之人的死亡，因此当血亲家人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理所应当地忘记了恐惧，只想确认那孩子的安危。 腿软脱力只是一瞬间的事，在她冲向那道鲜血淋漓的身影之时，她的恐血症就完全自愈了。 这一次，她不想要再重蹈覆辙。 “『姐姐』……没错，你就叫我姐姐吧……” 纲手忽然笑起来，手臂骤然收紧，像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将你紧紧拥住。 骨骼被挤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但你只是默默抿着嘴角，硬撑下了这表达爱意的拥抱。 纲手大人的怪力你早有耳闻，只是这种程度的小压迫，对你来说就是洒洒水…… 洒、洒水…… 可就是……别抱太久啊…… 胸腔内的空气都被挤出去了……要窒息了喂…… “雨在里面吗？我带了卡卡西来，他想亲口跟你道谢——” 太及时了。门口传来了波风水门的声音，得救了。 纲手一松开你，你就狼狈地大口喘着气，连滚带爬地从柔软的“温柔乡”中脱离了出来。 难怪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差点就饮恨在此了啊！ “纲手大人，我去见一下波风上忍。” 有外人在，你还是避免去叫“姐姐”这种亲近的称呼，于情于理都应该避嫌才对。 不过波风水门是自来也大人的弟子，严格来说也不算外人，所以你只是觉得害羞别扭也说不定？ 纲手没有在意你的改口，她一副了然的样子，推了下你的后背： “去吧，又不是真的让你在这蹲牢。” 要是蹲牢的话就不会把你安排在营帐里面了，更不会让人随意探视你。携带尾兽乱入营地这种事情，顶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会给你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的。 你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轻轻掀起自己暂住的营帐门帘。 黄色闪光波风水门就站在门外，旁边是与你刚分别不久的少年，旗木上忍，旗木卡卡西。 看见你手臂和脖颈上的绷带，卡卡西的表情一沉，流露出些不忍与愧疚之色。 他是队长，原本是应该他去拯救小琳，是他应该去承受这些伤痕，可琳需要拯救的时候，他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替他冒险。 “谢谢你救了琳……也救了我。” 卡卡西的语气有些沮丧，但却也非常郑重，如果那天没有你在，琳撞上他的雷切的时候他一定反应不过来，他会……亲手害死琳。 幸好当时你在附近，幸好你出手救下了琳。 “不用客气。”你轻笑了一下，摆摆手。 虽然手臂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是你完全不后悔用身上的这些伤去换琳的性命。 “都是木叶同伴，我很乐意帮助到你们。” 毕竟水门是你的半个师兄，年龄差距倒是其次了，而且从年纪上来说，你跟卡卡西他们年龄更接近，可能你还要比他们小一些。 水门也向你友善地笑笑： “虽然琳身上的尾兽把大家吓了一跳，但身为带队上忍，我非常感激你把我的部下们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部下们？”你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你只带了琳回来，卡卡西应该是带土带回来的才对吧？ 说到带土，怎么不见那家伙，难不成一直守在琳的身边？ 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你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宇智波带土呢？怎么没见到他。” 你想过水门和卡卡西可能会替带土遮掩，说一些托词之类的，没关系，你又不介意他来不来看望你，你跟他没有那么要好的关系。 可没曾想，这两人的反应与你的料想完全不同。 卡卡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少年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带着疤痕的左眼。 指腹用力到几乎要把护额的铁片子按出几个坑来。 波风水门的表情也沉重下来，那社交式的笑容渐渐从他的脸上消失，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带土他三个月前就在战场上阵亡了。” 不可能。 你张张嘴，想要反驳水门。你分明看到了带土，就算样貌遮得严严实实，你也认得出他的心跳声，他的气息，还有那股属于宇智波的瞳力波动。 宇智波带土分明活的好好的，不仅使用木遁帮助你和琳落地垫脚，还把卡卡西平安带了回来……怎么听水门的意思，他们是把带卡卡西回来的功劳安在你身上了？ 如果带土死了，那你遇见的人是谁？ 如果那人不是带土，又为何会送卡卡西回来而不留姓名？ 不久前已经吃了一次鲁莽和情报差的亏，你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疑问，看着面前两人不作假的悲伤，你只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来，为自己的言行找补： “……节哀。” 自己遇见宇智波带土的时候，卡卡西和琳都已经陷入了昏迷，就算你现在说带土还活着，也没有证据可以拿出来。 带土幸存的事，就先当是个秘密吧。 —————————————— 判决下来的很快，正如纲手预料的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自来也作为西部战区的指挥官，对你下达的惩罚是——遣送回北部战区，也就是把你赶回大蛇丸身边。 这是功过相抵之后的结果，毕竟你实打实帮木叶夺得了一只尾兽，木叶的封印术相当优秀，别国无法利用的尾兽，木叶的术式能让它们变得服服帖帖。 就算是尾兽里面实力不算靠前的三尾，利用好了也是一大杀器。 这次雾隐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与此同时，像是约好了一样，判决书还没送到你跟前，大蛇丸老师就给你传了口信，让你回来复命。 你早有预感老师差不多该叫你回去了，如今调令与“惩罚”一同到来，倒显得像是老师在安你的心。 你的岩隐战绩止步在76人，倒是有些可惜，三个月的时间里你杀的忍者数量远远大于这些，但有头有脸的岩隐却没有那么多。 战争快要结束了吗……？敌我双方好像都变得疲倦，像是厌倦了彼此拼杀的生活。 真想要和平，就从火之国的国土中退出去啊，崽种们。 【等你长大，也要肩负起责任，保护好……】 高大的男人曾把你抱在肩上，指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领土，告诉尚且年幼的你，要去守护。 你已不记得父亲的面容了，但是男人挥剑的身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却深深刻在你的记忆当中。 如今流离失所的你，在前线奋战的你，算不算稍微完成了一些父亲的期许呢？ “纲手大人，自来也大人，我走了。” 这三个月期间，你度过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时光。这本是一场迁怒的杀伐之旅，是你想要为渡鸦队长的死亡献上被岩隐鲜血染红的花束所选择的路，可是你却在西部战区有了新的牵绊。 明明位高权重，受人尊敬，却会嬉皮笑脸地凑到你跟前、乐呵呵地自称师伯，想要教导你忍术的自来也大人。 你的扬名之路上的“敌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黄色闪光”，也只是个会对你露出尴尬笑容，经常挠头的开朗青年。 嗯，还是个妻宝男，闲聊的时候三句不离他的爱人。 比起挥刀更喜欢使用忍术进行战斗的刀术世家后裔，旗木卡卡西。 目前你也搞不懂为什么带土的眼睛会在他的眼眶里，而带土本人还神龙见首不见尾地躲了起来。 那个被叫做“吊车尾”的宇智波少年，宇智波带土，你曾经多嘴让他试着用心而不是用眼睛去视破真相，不知道他又能听进去多少……希望这句劝告能帮到他吧。 还有温柔的医忍少女，野原琳。明明比你年长，却个子不高，缩在你怀里发抖的时候好像她才是妹妹一样。 可惜了，如果她现在不是三尾人柱力的话，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做她的队友。 琳的状态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暂时没办法见任何人，因此你这次是看不到她了。 你遗憾地收回张望的目光，朝着自来也和纲手二人微微点头以示感谢。这两位都是木叶前线主心骨一样的存在，能挤出时间来送你已经是莫大的不易了。 第20章 自来也故作潇洒地双手插兜，随后掏出一枚卷轴来，递到你面前： “这是水门那小子托我给你的，里面装的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会喜欢的吃食，像什么蜜饯果脯一类的……别嫌弃，连老师我都没得吃呢。” 怎么会嫌弃。 你好笑地伸手接过，没想到水门师兄还记得那件事。跟水门班的初次会面并不算愉快，你还因为从敌人身上搜刮食物而被他们警惕。 当时波风水门甚至严肃地让你“交出来”。 后来知道你拿的是肉干，还帮你检查了一下才还给你。 还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代我谢谢水门师兄。” 看在这一卷轴的食物的份上，你就叫他一次师兄吧。 “咳咳。” 见自来也说完了话，纲手立刻轻咳两声，把你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纲手姐姐？” 你关切地歪歪头。 “噗，『姐姐』……呃，我没笑，别、别揍我。” 见到纲手捏起拳头，自来也连忙后退两步。纲手不满地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真的揍上来。 “雨，过来，我也有礼物给你。” “嗯？” 你走到纲手身前，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纲手抬起双手 ，解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项链，那是曾一度赠送给两位至亲至爱之人的礼物，如今她不相信命运的嘲弄，想要再一次把这条项链送给她的亲人。 这绝不是诅咒，大爷爷留下的遗物包含着他正直的查克拉，这是纲手全身上下最珍贵的事物。 金发的女人轻轻拉起你的手，把那挂着初代目火影遗物的项链放在你手心。 “这……”隔着手部绷带，你也能感受到这是一块查克拉结晶。 但是气息不属于任何一个你熟悉的人。 “这是初代爷爷留下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纲手姬的眼神温柔又坚定。 “初代留下的……给我？？” 你瞪大了眼睛，随后急忙摇头。初代火影的遗物，哪是你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能收下的。 能随随便便拿出这样珍贵的物件来送人，这一行为再一次刷新了你对纲手大人的认知。 说着，你就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 “别，纲手姐姐你三思啊！” 如果收下了这样珍贵的礼物，你又有什么可以偿还于她的呢？ 本来你就收到了远胜于你应得的关心与善意，如果再拿走这样重要的礼物，你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自处了。 这个人情最后还是会欠到你老师头上，你也不想给老师添麻烦。 而且，发自内心的，你觉得这件礼物不应该给你…… 有人比你更合适拥有它，你不知道是谁，但至少绝不是你。 但是纲手的怪力哪里是你能挣扎出来的。 “你这丫头，这么重要的信物，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纲手佯装生气，板起脸，抽出拳头想要捶你的脑袋。 你吐吐舌头，屈膝躲避—— “纲手，你该不会是……” 自来也小声想要插话，被纲手怒气冲冲地一瞪，立刻噤了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既然纲手给你，你就收下吧。” 大概是迫于生命威胁，自来也从心地改了口，与纲手一起劝你收下。 两位长辈都这么劝你，可你依旧不能放下心中的顾虑。你真的觉得这件礼物不应该属于你…… 你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战场上的时候，你的直觉救过了你许多次。 “它应该送给一个更合适的人……” 你为难地说出自己的理由：“纲手姐姐，我总觉得……这信物给我有些浪费了。” 初代火影的遗物，对于木叶来说也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说是精神文化的象征也不为过。 你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跟初代火影就像是萤虫与皓月，受之有愧。” 你的话让纲手的表情柔和下来，她没有被你轻易说服，却换了一种方式： “那就替我保管如何？等我找到那个比你还配得上这条项链的人，你再把它还给我，这下可以吧？” 这个说法勉强说服了你，尽管你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不再反抗，任由纲手把项链的绳结展开，为你挂在脖颈上。 莹绿色的吊坠沉甸甸地，垂在你的胸口。 “谢谢。”你低声道谢，除了这个，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此显得略有木讷了些。 纲手顺手就捏了捏你的脸蛋，眼中的关切混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傻孩子。 这个世界上还有初代血脉的人，只剩下你我了。 “走吧，路上小心，替我们给大蛇丸带声好。” “嗯。” 太多言语会显得过分矫情，你自认不是感情淡薄之人，但比起平白叙述自己的心情，你选择将情绪藏于内心。 尊敬，孺慕，当然还有对这段时间照顾的感激之情。 就算对你的好是建立在大蛇丸老师与他们的情谊，但你也真真切切得到了关心与疼爱……论迹不论心，你会记在心里的。 ＊ 朱红的落日高悬在天穹的云霞上，金色短发的少女再度踏上了她的旅程。 不知北部战区迎回了他们的“木叶赤羽”会作何感想，那些因为你的销声匿迹而稍稍得到喘息的敌人们又会有多少“惊喜”。 长刀挂在你腰侧的武装带上，刀鞘下旭的绳带坠得有些沉，你顺手解下刀鞘，改为负在背后。 也不知纲手和自来也还有没有在注视你的背影，你不忍回头确认，就只有抬起一只手，耍帅一样在半空中挥一挥。 不出意外的话，下次再见，就是战争结束之后了。 请务必一定要好好的啊，大家。 见你身形渐行渐远，自来也原本打算转身回去的，可却见纲手还站在原地，怅然若失的望着那娇小身影。 “不愧是你的外甥女，很像你，对吧？” 怕被外人听到，自来也低低身子，附耳说道。 大蛇丸肯定也是这样觉得的，才把雨送到了西部前线来。 纲手没有出言附和，她只凝凝地望着那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不愿移开视线。 耳畔的发丝被轻轻拨动，像是被无形的手贴上来，轻轻安抚。 或许是一缕温柔的微风吧。 【间章完】 【to be continue…】 第13章 轻盈的雪花从天空飘落，落至卷发少年的肩上，还未有一息，便像是被那赤红的围巾灼烫到了一样，融化成了晶莹的水。 恍惚间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雪。 “今年的雪，下的很晚啊……” 忍界大战一日未歇，争斗便一日不停。 相传在战国时期，在每个冬季第一场大雪之后就是忍者的休战期，休战期内就算是互相敌对的忍族，在热闹的集市上碰见了，也只会互相出言嘲讽几句，而不会再大打出手。 可今年的雪来的如此之晚，就算真有休战期，恐怕也得不到多久喘息……毕竟，马上就要立春了啊。 年关已过，大人物们似乎都在这个时候较起了劲，任务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身边人一个个死去，又一个个被迅速填补上。 宇智波止水到底是没来得及向同族询问有关『赤羽前辈』的事情，在那次偶然间的交谈后不久，与自己相熟的同族、那位沉稳却很富有正义感的青年就牺牲在一场平平无奇的任务当中。 对此他已经麻木了，战争就是这样残酷，现在的火之国就像是个将倾的大厦，忍者则是苦苦支撑的支架。 如果因为能力不足而被折断，就会有新的人接过他的职责，继续顶上去。 好在自己是其中稍微坚固一些的承重柱，只要自己多出些力，其他人的压力就能再少一些。 他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出任务了。 前段时间止水正式晋升成为特别上忍，这个职称似乎有被特意压制过，当时大蛇丸大人对他露出的笑容有些别样的意味，但宇智波止水只是默默行礼，向木叶表达忠心。 或许是因为前些时日，西部战区出了一位“打破成为上忍的最小记录”的旗木卡卡西，因此大蛇丸大人为了避免他出风头，没有批准他的上忍申请，转而压制为“特别上忍”？ 那笑容，是对他的青睐和欣赏吗？一向冷酷的大蛇丸大人，也会爱护部下的羽翼，对自己费些心思吗？ 族人明明有提醒自己，小心别落到大蛇丸手里、别落单被大蛇丸抓到……之类的。 为什么自己会得到大蛇丸大人的另眼相看，因为自己觉醒了万花筒吗……不，这应该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才对。 难道说，因为这条围巾……？ 【先借给你，下次见面记得还我。】 【你的实力很强，不必妄自菲薄。】 第21章 赤羽前辈——比起木叶赤羽这个称号，她似乎更喜欢别人直呼她的名字，雨。 与她的交流是如此短暂，但每一句又那样难以忘怀。 在自己冷到浑身控制不住地痉挛的时候，前辈她解下自己的围巾，替他围上。那是失去了父母之后，唯一感受到的真实的温暖。 听说她后来被大蛇丸大人收为了弟子……真替她感到开心。 真的开心吗？ 前辈刚成为大蛇丸大人的弟子，就被调离了北部战区，约定好的下一次见面变得遥遥无期。 忍者对于任务不应有偏见，可如果见到某人能让自己感到开心，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遗憾或是期盼呢？ “……又在乱想了。” 少年轻声叹气。他最近总在一个人的时候发呆，好在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任务之外。 现在他已经回到了木叶营地，正在接受检查，准备稍后去交付任务。 “打扰了——” 宇智波止水熟练地施展瞬身之术，出现在交付任务的场所，也就是指挥官的营帐。 大蛇丸大人不在。 “临时出去了吗……” 正常情况下自己可以放下任务卷轴，去休息一会，做点放松的事情，反正回执卷轴里面也写明了任务经过，述职的人在不在其实倒也不是那么重要。 但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止水觉得自己还是跟大蛇丸大人交代一下比较好。 —————————————— 营地外围的校场传来交战的动静。 这处场地一般被用作忍者之间的决斗场，在任务间隙或是负伤后的复健过程中，就会有相熟的木叶同伴在这里切磋技艺，自由武斗。 而且因为是难得的“娱乐节目”，有人在此战斗总会吸引许多闲人围观。 宇智波止水自己也在此处与同族切磋过，自然明白正常情况下会有多少人聚在这附近，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现在周边这样冷冷清清的样子，果然是因为在里面活动手脚的是大蛇丸大人本尊吧。 远远还未到达校场附近，宇智波止水就轻易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止是忍术和体术，他本身的观察和判断力也完全不逊于任何一位合格的上忍。 “唔！这股杀意……” 真不愧是大蛇丸大人，就算是切磋时逸散的杀意都有这等压迫感。 宇智波止水立刻放慢脚步，原本匆匆的身影悄然收敛气息。如果他的贸然接近导致校场内切磋的两人分了神，未免有些扫人兴致。 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大蛇丸大人拿出认真来对待这一场切磋。难不成是在西部前线，与大蛇丸大人同为三忍之一自来也大人过来了？ 听说西部战区发生了些不太妙的情况，还跟尾兽有关……五大国如果把人柱力投入战场，届时混战造成的伤亡又会不计其数。 战争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少年把任务卷轴抱在怀里，抬起手腕轻轻触摸自己肩颈上缠绕的赤色围巾，好像这样才能让他无悲无喜的心情稍微好受些。 他想要亲自面见大蛇丸还有另一个原因，昨日大蛇丸在发布任务给他的时候，如有所指地提了一句话： ‘一直以来你都做的很好，小止水，不过宇智波若想获得更多，总要拿出些诚意才行。’ 当时止水心中一沉，隐约感觉到大蛇丸的话在暗示他些什么，可他没办法也没资格做出回应，因此只是公事公办地回应道： ‘宇智波止水服从命令，一切为了木叶和火之国。’ 在等待大蛇丸的回复时，止水垂着脑袋，只觉得自己心的心跳一声沉过一声。 嗵嗵、嗵嗵，像是等待宣判。 战争还未结束，四代目火影的预备人选也远未公布出来，就算大蛇丸大人真想获得什么支持，也不应该跟他这个宇智波一族的小辈讲才对。 难不成，这句话其实是三代火影对宇智波的敲打？他需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报告给富岳族长吗？ 而出乎止水的意料，在这窒息一般的等待中，大蛇丸忽然轻轻笑出声来。 冰凉的手落在少年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 ‘止水君不必紧张，闲聊而已。说起来，等这次任务回来，我也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搭档了。’ 与之前的压迫感相比，这轻轻拍肩的动作堪称如沐春风了。 如果其他木叶忍者在场，恐怕眼睛都会惊掉出来。近期战事吃紧，大蛇丸大人脸上一直是阴沉和冷笑两种表情来回切换的，常常让一众属下噤若寒蝉。 哪里会有态度如此之温和的模样？！ 宇智波止水也是心中震惊，他自认为没有值得指挥官区别对待的价值，就算因为实力原因能得到些许青睐，但也不至于和颜悦色到这种程度。 是因为其他原因，让大蛇丸大人最近心情很好吗？ 后来止水也没多说什么，就按照指挥官吩咐的去执行任务了。 对于新的队友，他倒是没什么想法，不管是同族也好，还是其他忍族的同伴，只要相性合适，能共同完成任务，就足够了。 刺耳的刀剑碰撞声将他的思绪收回。 皮肤粗粝的通灵蛇从地底钻出，裹挟着飞沙走石，将决斗场地分成左右两半。然而就在这密不透风的万蛇之阵里，两道身影极快速地穿梭着，泛着光的长刃互相碰撞拼杀，鸣响不绝。 大蛇丸大人在与谁战斗？ 自来也大人并不是擅长使用刀剑的忍者，那道身形也如鬼魅一般灵动无比，虽然身材匀称，但绝不是自来也那样壮硕的类型。 宇智波止水后背贴紧一棵半米粗的树，悄悄探头去看，只见大蛇丸先一步从万蛇杀阵中倒退出来，面色苍白的男人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揩去一丝意外受伤的血迹。 随后，竟愉快地大笑了两声。 “不错，不错，看来是我对自来也太刻薄了些。” 话音未落，只见无数道几乎同一时刻泛起的寒光，如同忽然间绽放开的花瓣，层层叠叠、密不可分—— 扬起的沙砾让视线受阻，宇智波止水只觉得这一招有些眼熟，跟自己的幻影瞬身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随后暴动的通灵蛇被同一时间斩断，通灵之术解除的烟雾立刻弥漫了半场。 被破解了招式，大蛇丸完全不见恼怒的模样，脸上全然是得意的满足之色。 一个比止水预想中还要娇小的身影自烟尘之中缓缓走出。 “老师可不要乱扣帽子，我只跟自来也大人学了几招风遁——” 少女翻动手腕，风属性查克拉附着在剑刃上，她只随意地一挥，剑气便如飓风般将整场的烟尘搅散了去，视野一下子变得空旷开来。 她的面容，她金色的发丝，还有那明眸皓齿也一同暴露出来。 “！” 宇智波止水的心跳瞬间停歇，片刻后又仿佛春雷一般在他两耳之间炸响。 他条件反射地抬手结印，下一秒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止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明明非常想见到那个人，可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瞬身躲到了无人的地方。 心脏在胸口中剧烈地震颤着，几乎要让自己产生耳鸣。 是她……她终于回来了！ 欠她的谢意，还有尚未归还的重要之物，都有机会如约交付了—— 想要了解她的那份心情，也终于，能够得到疏解了吗。 “前辈……” 捂着胸口，宇智波止水喃喃念叨着，却不知自己嘴角不经意地翘起，脸上已是爬满了红霞。 —————————— 风遁，在查克拉属性中属于切割能力较强的一类，跟刀术相辅相成，是自来也口中“很适合你”的属性。 在自来也拿查克拉试纸给你之前，你甚至不知道每个人的查克拉属性是天生固定的，更不知道原来并不是学会结印就能放出来各种属性的忍术。 你在第零班接受到的培训中，并没有讲太多理论相关的知识，你见大多数人都在学习后能够掌握三身术，便以为所有的忍术都是学懂了就能施展的。 难怪你先前偷偷模仿敌人的土遁结印，却没能施展出来，你还以为是自己的结印方式不够准确。 方方正正的查克拉试纸在你手中断成两截。 自来也大人说，你的属性是风，自由而无拘束的风。 “老师不让我用禁术战斗，弟子自然是听从……现在换了战斗方式，不知老师可还满意我这段时间的进步？” 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对像你们这样的师徒了。哪有老师给个方向、给些约束，就让弟子自己去摸索成长的，但你偏偏就适应了这种教学方式，理直气壮地走出了自己的路。 从曾有一面之缘的宇智波止水那里领悟来的分身攻击招式，你又在自来也的帮助下成功完善，原本出于敬意想让自来也大人帮忙命个名，结果自然是不忍直视…… 第22章 『幻影·三千世界·无敌闪光斩』……你绝不会把这种名字喊出来的。 以至于你现在假装这一招并没有名字。 在旁人来看，也只是普通的借助多重影分身所施展的刀术罢了。 这一招从数量上，弥补了你被大蛇丸限制使用的那一部分力量，并且加入进来的风属性查克拉也充实了你的战斗方式。 这三个月，你成功从纯体术型(刀术型)忍者，转型成为了忍体双修的忍者。 如今，面对老师释放的杀气，你甚至能在身体保持微微颤栗的状态下，依旧拿出与平常无二的状态来应战。 大概是得益于直面过三尾的恐怖查克拉吧，在那之后，任何杀气都无法使你失去行动能力。 大蛇丸满意地拍了拍手： “不错，看来我的教导你有听在心里。” 他已经连说三个“不错”了，看来是真的对你很满意。 谁能在面对尊敬之人的夸奖时，不发自内心感到愉悦呢。 你又不是什么天真自大的小孩，你当然清楚地知道——你之所以在西部战区受到自来也和纲手的照顾，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比较讨他们喜欢，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大蛇丸写的那封信。 你跟大蛇丸做了交易，他会成为火影，而将“火影之弟子”的荣耀带给你；而你要倾尽所能去成长，去支持大蛇丸老师，去做他引以为傲的优秀弟子。 现今为止，你还未能为老师做些什么，老师却已经把“利息”给了你。 收起剑，微微仰起头，你看向那笑意盈盈的阴柔男子。大蛇丸跟自来也、纲手同为木叶三忍，性格特点却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你可以跟自来也大人拌嘴，可以跟纲手大人撒娇，可面对大蛇丸老师的时候，你不自觉就会收起自己孩子的一面，努力把自己最优秀的模样展露出来。 老师对你的好，不全是因为“交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讲究等级制度的木叶忍村当中，你已经被绑到了大蛇丸的船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大蛇丸抛出橄榄枝、“引诱”你的结果。 收你为徒，对他来说的好处远远没有你向他拜师所得到的好处多。 至少现阶段是这样的。 可大蛇丸依旧对你很好，说他拉拢人心也好，说他“善心”泛滥也好，归根结底，你承了他的情。 你会尽你所能，成为他的骄傲。 “老师，刚才多有得罪。” 你指的是刚才剑气划伤大蛇丸脸颊的事情。尽管那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痕，但你伤到了老师，这也是事实。 如果大蛇丸没有抱着测试的心态，对你留手，你是绝对不可能伤到他的。 言语太过单薄，你想了想，从腿上的忍具包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ok绷来。 那是纲手大人塞给你的小玩意之一。你捏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靠近大蛇丸老师，然后献宝一样把手举起来。 “……”大蛇丸原本想说无妨，可看着你举起创可贴、满眼期盼和关切的样子，他轻舒了口气，缓缓闭上眼。 这孩子……变了。 是自来也和纲手改变了她，还是，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过来吧，难道你想让老师自己贴？” 大蛇丸睁开眼，金色的眼眸低垂着，不等他再有所表示，温热的小手就贴上了他的脸颊。 你被尾兽查克拉灼伤的皮肤早就好了大半，于是在回来的路上你就提前拆了双手的绷带，只保留了缠绕脖颈的那部分。 大蛇丸自然看到了你脖子上一圈一圈缠绕的绷带，他的视线不经意地下移，在这个距离下，他才看到你衣领里面戴着纲手的那条初代查克拉吊坠。 猜中了吗，纲手她……或许振作了一些？ 令人愉快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撞上来，饶是大蛇丸也忍不住在嘴角汇聚了些笑意，连刚才被宇智波的毛头小鬼偷窥的事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也正因如此，他没注意到你贴在他脸上的创可贴有些特别。 是粉色的、画着小小樱花的少女款式。 【tbc】 画外音： 纲手(临行前)：蛞蝓是带不了了，我要给我外甥女准备点可爱的医疗用具…… 当晚，大蛇丸开会时： 一众属下(不敢抬头，或是抬起头立马又垂下头，满脑子卧槽) 大蛇丸(心情很好，没在意这些人的异样，晚上睡觉前揭下了创可贴看了看，又好气又好笑地搓搓脸，倒也没说什么) 自己徒弟，当然是自己惯着了。 无伤大雅的任性也是你的可爱之处。 第14章 次日清晨，你从临时分配的营帐里面醒来。 昨天与大蛇丸老师的切磋不仅仅是检测你近期的成长，也是老师对你实力的一个综合评估。以结果来论，应该是对你很满意。 因此今天你就要去执行任务了，不再是派到暗部再派给零班的自杀任务，而是指挥官直接下达的，直属任务。 休假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让你重新投入战场。你虽然还有些在意的事，但也没有对此发出什么异议。 拿回围巾的这种事，就不要麻烦老师了吧。 不然为了这件小事让指挥官把宇智波止水叫回来……未免太有恃宠而骄的嫌疑。 你不是很能理解当初大蛇丸老师说的话，为什么不愿意代为转交，而是一定要止水当面把围巾交还给你……？ 不过老师比你年长，见识渊博，这样说可能是出于什么考量吧。 终归你是不担心围巾的下落的，宇智波止水是个很强的忍者，尽管年龄比你还小一些，但他是木叶的忍族成员，成长的速度绝对不会比你慢。 你相信他绝对会遵守约定，把围巾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一想起那时候失血过多，因失温而微微发抖的小少年，你的眼前便晃过一双鲜红的眼睛，近乎妖冶，又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现在回想起来，你当时看到的止水的写轮眼……好像跟其他的宇智波族人不太一样。 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形态吧，你对他们一族的血继限界并不十分了解。 除却那双特别的眼睛，你也依然记得他那张稚气又坚韧的面庞。与那些木讷或是恐惧的平民孩子们不同，宇智波止水身上有信念感，他在战场上不仅仅是为了“求生”。 因此你才把自己的围巾给了他。 当然，给他的时候，你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自己都没能拿回来…… 穿戴整齐，把擦拭过的刀具背在肩上，你踏出营帐，简单活动了下四肢，且听关节发出舒展的噼啪作响声。 早春还有些寒意，冷风飕飕往脖子里面钻，忍者马甲倒是有个立领，能遮遮风，但你向来不穿那厚重的玩意。 “……” 仿佛听见你以前的老班长，那位培训与照顾零班孩子们的暗部，对你发出不满的轻咳声。 放宽心啦。你在心中默默说道。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这爱操心的大叔，死了就老老实实睡觉去，等着改天我到那什么慰灵碑去给你带点水果糖。 风声并不因你的诉说而变得喧嚣或停歇，只是依旧宣告着春寒料峭。 “春寒料峭”……这样文邹邹的用词习惯，还真是跟忍者的身份格格不入。 你面对着赤红色的朝阳，低低笑了两声。 如果父亲和母亲知道你跑去做忍者，在找到你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又惊又怒地责骂你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担忧被训斥，你更希望他们早点出现在你面前。 雪已经下了干净，大地银装素裹，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你最后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松散的状态抹除了去。 罢了，考虑重聚之后的事还早了些，距离你所预期的“名扬天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在你悠闲度日的时候，父母也一定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你吧，说不定早就有父亲的属下来过木叶村，只是因为你在前线活跃，所以与其失之交臂。 在木叶生活的时候，你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引来仇家，又担忧手中的财产被觊觎，于是从来没有跟人主动建立过亲近的联系，默默领了一年又一年的孤儿补贴。 等战争顺利结束，那时你足够强大，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顾虑了。 ……明明一开始只是暂居在木叶，躲避仇家，孑然一身，却因为这场忍界大战，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深刻的羁绊。 “老师——” 站在指挥中心的营帐外面，你装模作样地打了声招呼，没等里面回应就钻了进去。 周围的暗部都已经认识你了，不会再阻拦你的行动，身为大蛇丸目前唯一的弟子，你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老师早，我已经用过早餐，随时可以执行任务。” 努力摆出一副正经忍者该有的样子，你规规矩矩地走入营帐，大蛇丸老师显然已经早早起了，正拿着一枚卷轴与人交谈着。 第23章 帐内有两台照明的灯座，却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很可能是天没亮的时候就点起的，现在灯芯的油已经快用光了，半死不活地燃烧着。 乍一进入昏暗的环境，你轻微眯缝着眼睛，稍稍有些不适应，只看到老师背对灯火站着，在老师面前，还有一个跟你身高差不多的忍装少年。 那应该就是你的新伙伴了，老师说给你寻了一个合适的队友，能力正好与你互补。 你对此还挺期待的，从今往后你就有了“搭档”，是在捉襟见肘的时候能托付后背的人。 会是像琳一样温柔的医疗忍者吗？有关“与你互补的能力”，你只能想到医疗忍术，你在这方面毫无天分可言，每次被绿莹莹的掌仙术治疗都觉得很神奇。 你努力想要分辨那站在阴影里的少年究竟是男是女，身上有没有背着医疗包，是否是你曾经见到过的人。 随着你视线逐渐清晰，你还未来得及叫出面前之人的身份，就听到对方轻轻称呼你道： “前辈，早安。” 少年的声音沉稳，语气平常，隐隐带着些期待与重逢的喜意。 你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来： “好久不见，止水。” 重新清晰起来的视野中，少年眼眸亮亮，正眨着眼睛看向你。宇智波止水好像长高了一些，你记得三个月前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比你矮一大截。 现在已经快要追上你了。 不只是身高，很多地方也不一样了，你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同。比你们初见的时候还要更可靠一点，更让人放心一些。 如果是他来做的你队友的话，也挺好的，尽管止水应该不会什么医疗忍术，但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精通幻术，在某些时候应该会发挥出意想不到到作用。 “老师，这次任务由我跟止水共同完成吗？” 虽然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你还是跟老师再确认一遍为好。 大蛇丸金色的眼瞳即便是在昏暗的环境下依然熠熠生辉，他把手中的卷轴递给你，又往旁边挪了半寸，刚好让灯台的光能在你阅读时为你照亮笔迹内容。 “没错，雨酱以后要跟止水君好好相处哟。” 大蛇丸的原计划确实是寻一位擅长医疗忍术的战斗人员与你搭档的，就像纲手那样的战斗医忍——但是拥有那样天赋的人毕竟是少数。 他又退而求其次，在忍族当中选择。既要不会拖你后腿的，能与你配合战斗的，又需要有一定政治价值、对于他接任火影有一定帮助的。 想来他的小弟子应该不介意这种程度的利用，更何况，他选择的还是宇智波止水，这两个孩子既有一面之缘，应当会相处得不错。 一方是早有名声的『木叶赤羽』，一方是新起之秀『瞬身止水』，这个小队虽只有两人规模，但实际上已经能完成a级甚至是s级任务了。 但考虑你跟止水是初次合作，大蛇丸拿给你们的只是个b级任务卷轴。 你展开卷轴，一目十行地快速看着，眉头困惑地皱起： “……佯攻，配合主力部队回收谍报人员的尸体，或是确保木叶的情报信息全都被销毁？” 搞错了吧？你去佯攻？ 你对大蛇丸虽然尊敬，但也没到敬畏的程度，当即提出自己的疑问： “老师，止水的实力暂且不论，我的实力您是清楚的，为何只是佯攻任务？这上面写着的分级可是b级，您…没有拿错？” 宇智波止水在你来之前已经听到过任务内容，同样的困惑在他心中也曾短暂停留过，但出于对命令的服从，他没有发出任何质疑。 没想到，前辈她会直接出言……难道，她丝毫不畏惧大蛇丸大人吗？ 少年垂着头默默听令，实则悄悄侧目，好奇去看你的表情。 不卑不亢，看不到畏惧，也并非是叛逆之举，棕黑的眼睛跟指挥官毫不闪躲地对视着。 不愧是雨前辈……他自己虽然在大蛇丸大人面前能自如行动，却也做不到如此直言不讳。 被质疑了决定，大蛇丸也不恼，他知晓从第零班出身的你还有许多的东西要学。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像猿飞老师悉心教导自己那样，他也应该多给这孩子一些指引。 “普通忍者可能只需要杀敌就可以了，”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以确保他说的每一个字你都有充足的时间去理解和思考，“可你呢，雨？你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忍者吗？” 当初的豪言壮志，可不是只会战斗就能实现的，如果只是成为无往不利的“刀”，那充其量会在忍者当中名噪一时。 想成为名扬天下的人，至少要做到左右这场战争吧。这也是大蛇丸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你悟性并不差，大蛇丸稍一提点，你便想通了其中道理—— 老师这是想让你参与渗透进重要的任务当中，给你造势……指挥官不能直接上战场，因此要用这种方式间接增加老师在前线的影响力。 给你造势就是给他自己造势，因为你们现在是紧密联系的师徒。 “如此，弟子明白了。” 这次任务你绝对会漂漂亮亮地完成。 你的眼中一下子燃起斗志，老师从没要求你做过什么，这次是第一回给你下达指令，别说是佯攻了，就算要把我方的谍报人员尸体整活了带回来，你都会尽全力去做的！ 大蛇丸看出你理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却又在你不解的目光中抬手摸了摸你的发顶： “不用拼命，注意安全。” 他其实想补一句“必要之时可以放弃任务”，绳树的死亡不仅在纲手心中留下了阴影，也让大蛇丸心有余悸。 生命是脆弱的，如果不好好把握、不好好珍惜，可能随时就会从掌心和指缝间溜走。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也不会被这孩子听从吧。 大蛇丸翻遍了你在第零班执行过的任务，无一不是用极为高调的方式完成的，有的时候即便是伪装后窃取情报的工作，你也能干出屠营的事情来。 足够自信、自傲，又足够有实力。 如果她一直这样成长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比肩三忍的优秀忍者吧。 指尖顺着柔顺的发丝滑下来，大蛇丸轻轻捧着你的脸，低声说道： “去吧。” 触在你脸颊上的指尖微凉，就像是冷血动物一样，可你却能感受到那来之不易的关心。 老师与自来也大人、纲手姐姐一样，都是以善意待你的人。 你歪歪脑袋，把脸颊整个贴过去，扶着老师的手说道： “是，老师也要保重身体，平日别总在帐篷里，多晒晒太阳为好～” 变温动物就是要经常晒太阳才能暖和起来嘛。 大蛇丸被你突如其来的关心搞的一懵，你笑盈盈地退开半步，向默不作声的宇智波止水勾了勾掌： “走了，止水，跟紧我。” 老师把任务卷轴交到你手里，弦外之音就是默认让你来当队长，小队意见分歧时以你为主，这点程度的师徒默契你还是有的。 止水看着比你年幼，又被你所救，你作为他队长的同时，也会适当照顾他。 不过也真没想到啊，早上你还在心里念叨着他，结果这家伙就真的成为你的伙伴了。 走出营帐，冷风又略过你的脖颈，昨晚你已经把缠在脖子上的绑带拆掉了，被尾兽查克拉灼烧后新生的稚嫩皮肤还比较脆弱，对冷意更是格外敏感。 围巾…… 你心说是不是可以提一嘴了，正想构思词句开口，却见宇智波止水快步绕到你面前，阻挡了你的步伐。 “前辈。” 站在宽敞的道路中央，少年拦住你，称呼上依旧是用的敬称。你扫了一眼风吹在他身上用衣服所勾勒出的轮廓，心中寻思着初见时你揽着他的腰，摸到一手鲜血的事情。 “什么事？”你并没有否认『前辈』这个称呼，只轻声回问道，“如果是自我介绍的话可以免了，我并没忘记你，宇智波止水。” 这是你第一次与人合作执行任务，显然还不太清楚应该如何与同伴相处。至少以客观角度来说，这一次沟通远不及你初见止水时来的融洽。 但是止水对你已经有了个初步的印象，并没有因为你此时公事公办的话语而退缩。 会为他披上围巾的人，不会是那样冷漠的性子，忍者在执行任务和平常时候总是两幅模样，这一点连止水他自己也未能幸免，也因此，他为你的冷淡找足了理由。 “大蛇丸大人最近心情都很好，大概是因为前辈你回来了。” 少年的脸上带着随和的笑意，先前你跟大蛇丸的互动他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震惊不止，当然，他很乐意看到这种现象，比起阴晴不定的指挥官，还是偶尔会散发温情的领袖更让人放心一些。 止水掏出一枚小型的储物卷轴，当着你的面展开，解除术式——一条熟悉的红围巾就从其中蹦了出来，落在他的怀里，与围巾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柄刀鞘精致华美的短刀。 第24章 “见到你平安回来，我也很高兴。” 止水把围巾和刀一同递给你，脸上可能是被阳光照射着的原因，有些红晕：“现在终于能物归原主了，谢谢前辈你在战场上救了我，以后作为同伴，请多指教。” “……好。” 你莫名有些不自在地接过围巾，慢腾腾地缠绕在自己肩颈上，妈妈的围巾还是那样柔软，止水应该是有清洗过，整条织物散发着微不可闻的皂角味道和阳光的气息。 并不是在某处阴干的，而是在阳光下被晒干的，是被用心对待了围巾。 没想到，会有那样坚毅目光之人，也是如此悉心之人。 好像你认识的会这样贴己照顾人的宇智波，还有一位…… 渡鸦队长，难不成宇智波一族里面都是像你这样温柔内敛的傻瓜吗。 “围巾我就收回了，那这柄刀是怎么回事？” 你调整着身后拖尾的长度，看向止水手中的那一柄短刃。你的战斗方式并不偏好于短刃或是长刃，只要是刀具武器一类，你都能使用。 在战场上你自然是来者不拒，见到好的武器都会捡起收集起来，刀具用旧了、用卷刃了也会及时更换，不会不舍得。 现在你这把刀用的很舒服，你没有想更换的意思，一把新的武器并不是你此时的必需品。 如果是见面礼的话就算了，你可没有提前给止水准备什么礼物，没办法给他回礼。 你抬手想要把止水的手推回去，让他自己收好，因为你看止水自己也背了一把短刀，既然他有储物卷轴，那他自己多备几柄刀自然是有备无患。 但是听到止水接下来的回答，你的手却停顿在了那里。 “这是日向日差前辈一直想转交给你的谢礼，但是他没能等到你回来，只好由我替其转交。” “日差先生？” 你心中一震，眼睛不觉睁大。没能等到你回来是什么意思？ “他、他阵亡了……？！”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你当时救他确实是为了提高声望，也想要搭上日向一族的关系，但你想让他活下来的心情也是真心的，那是个温柔的好人，会主动为你包扎伤口，也会在你冲动的时候拦着你，不让你去做傻事。 他，他竟然…… “没有没有，前辈你误会了。”见你理解错了，止水连忙解释道，“日差前辈是被家族召了回去，不再上前线了，因此拜托我在交还围巾的时候替他一同交付这份谢礼。” 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向来是有隐约的竞争关系，但是那总归是转化为同辈之间的暗暗较量，日向日差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在他眼里的宇智波止水也只是个孩子，自然不会有所龃龉。 听说止水也被你所救过，还拿了你重要的围巾，于是日向日差在临行前就找到了止水，请求他代为转交自己的谢礼。 听到日向日差没事，你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接过那柄短刀。 拿来感谢救命之恩的礼物，自然不是平凡之刃，似是考虑到了你的体能，这刀身和刀鞘都打磨得极薄极轻，挥舞起来有清晰的破空之声。 日向日差选择短刀作为赠礼并不是无的放矢，他清楚的记得，在他腿骨骨折、无法行动之时，你把短刀的刀鞘解下来，用刀鞘和纱布给他做了夹板支撑，帮他保住了腿。 随后，那把失去了刀鞘的刀，尽管曾经切开黑夜，曾经将他所解救，却依旧被你随意地丢在草丛之中。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他还记得。 因此，他的谢礼就是拜托最好的工匠为你打造的，一柄更新更好的短刀。 就算这次你也物尽其用后把它丢掉也好，但至少，这是一份心意，一份感念。 你早就不记得被自己随手丢掉的刀了，但是日向日差送你的这把刀既然这么贵重，那就代表他有把你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知道这件事，你都很开心。 “好，我收下了。” 【tbc】 第15章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积雪被呼啸着卷起，又与高温火遁相撞成带有土腥味的雾气，闻起来让头脑都跟着耳目一新。 轻盈的身影自这障人眼目的雾气中穿行，人未现形，寒芒先至，直取敌方要害。 “分散开！” 有经验充分的云隐忍者如此喊道，下一秒就因为优先出声而被你的剑锋扫过声带。 自然，脆弱的颈动脉也跟着一齐崩裂。 那一声以生命作代价的提醒到底是起了作用，止水用豪火球蒸发的水雾毕竟是普通的雪水所化，只能持续很短一段时间。 就算你再怎么神速，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面把分散到那么远的敌人逐个击破。 如果是放在以前，你咬咬牙兴许还会做到，但现在绝不可能。 旗木卡卡西与岩隐的“魔蛭”(会使影分身那位)的那场战斗就教会了你，面对陌生的敌人和陌生的战斗环节，绝不可以一意孤行，置队友于不顾。 你如果逞强冲出去了，止水未必能跟上你的节奏，你们之间刚刚打出的完美配合也会失去作用。 “准备强杀，我主攻，你掩护。” 你知道止水此时就站在你身后，警惕着你视线反方向的敌人们。 水雾对你的影响基本不存在，抛弃累赘的视觉，你能清晰地听到那些因紧张恐惧而剧烈乱蹦的心跳，还有几个相当狼狈的沉重喘息。 至于止水？写轮眼就算没有透视功能，他的视力和感知能力也绝不是那些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 几场战斗下来，他的实力你心中已有了数。 宇智波止水对你的干练直白的指挥方式适应良好，他捏紧了夹在指缝间的苦无，微微压低身子，蓄势待发： “收到。” 他的话音落下，你的刀锋便斩了出去。 人海战的时候最忌讳大开大合，你在刚上战场的时候就自发领悟了这个道理。能斩出一刀不叫厉害，能一刀斩断敌人的头颅也不算厉害，只有能一刀接着一刀持续挥斩出去的，才叫真本事。 身体好轻盈，还从未这样毫无后顾之忧地战斗过，不用担心受了重伤无法回到据点治疗，只要止水保存好实力，你就能全心投入战斗。 鲜血不断在眼前绽放出生命的绝唱，惨叫声被过滤成真挚的忏悔，连斩击都形成了一种韵律，仿佛是在雪地里跳着一曲节奏明快的祭祀之舞。 旋转，旋转，闭上眼睛。即便闭上眼，也依旧能躲开敌人的攻击，即便闪躲攻击，也能漂亮地回敬过去—— 直到你感知到身后方向来的投掷苦无攻击，下意识要规避的时候。 你活跃的战斗意识忽然打了个寒颤，让你硬生生冷却下来，克制本能，收住了条件反射的闪身动作。 不能躲。如果这个方向躲了的话，你会把止水的后背直接暴露在迎你面而来的攻击下。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没了后顾之忧的同时，也多了另一种“后顾之忧”。 “……”现在也只能相信止水了。 在自己受伤与止水受伤的可能性之间，你几乎没多犹豫就选了前者。 你知道这听起来很蠢，你分明能感知到两只苦无从斜后方的高空瞄准你的背部而来，可你却要横着刀，站在原地，与冲到你面前的人对抗。 你的本能在战栗，身体甚至提前绷紧，以适应苦无扎进肉里的疼痛感。 被逼入两难境地的怒火直接发泄在了刀刃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候刚好有悍不畏死的家伙扑上来，你根本没有必要硬扛这一下。 可恶的敌人，可恶的入侵者、战犯，以及可恶的——不愿移开脚步的自己！ 如果背后这两枚苦无扎实了，那这绝对是你忍者生涯中最愚蠢的伤痕。你并非没有碰到过实力强大的敌人，受伤也更是家常便饭，但却从没有——从没有过因为顾念着什么人而这样被动。 你应该躲的，你跟宇智波止水才认识多久，怎么就敢完全信任他，把自己后背交给他保护？ 但是你的剑比你本人坚定得多。 或者说，这一往无前的利刃才是你内心的真实映射？ 来不及深思了。 锋利的刀刃刺穿敌人的胸膛，与此同时，两枚手里剑被投掷出，与那冲着你而来的苦无撞在一起，后者被打偏了方向，斜扎入你脚边的雪地里。 ……高超的投掷技术，得救了。 你面无表情地从尸体里抽出刀，目光扫向其余那些迟迟不愿上前的漏网之鱼。 危机解除，内心却还有些后怕的余韵，既然这样，刚才感受到的忐忑心情就在这些人身上找回来吧。 “情报属实！是『木叶赤羽』和『瞬身止水』，该死的，他们怎么会一起——” 熟悉的称号被人提起，你冷笑了一下，揩去脸上溅到的血珠： “这种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受死吧。” 第25章 ————————————— 战斗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你这边自然是全歼，止水那边倒是放跑了一个人，不过无需理会，不然的话，佯攻就没有意义了。 不让那丢盔卸甲之流把遇袭的消息带回去，怎么达成佯攻的效果？ 虽然这次你们也依旧打了一场漂亮战，但你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先前雀跃轻盈的感觉一下子被打落在地，你所忽略的那些情绪再度涌了上来。 宇智波止水正在打扫战场，回收能用的苦无和手里剑。你们并不急着转移点位，甚至还要故意多逗留一会，好让云隐的人无法无视你们这边。 “你把苦无打掉了，”你看着没入雪地只剩下半个柄的苦无，陈述道，“用手里剑。” 战斗时能分出心来，精准干扰到这一对苦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忍者战斗多是由本能来主导，若是有一柄苦无冲着你来，而你预判它不会伤到你，那你就会从感知中把它忽略去。 止水注意到了，并且用最省力的方式做了当下最准确的判断。 “嗯。”宇智波止水轻轻点头，他顺着你的视线看到你所指的，便明白你的意思。 一边弯腰回收自己的投掷道具，他一边微笑着回答道：“既然前辈把后背交给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话语中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 信任啊…… 你其实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躲，责任心、怜惜、想要保护他，或者是单纯过于自负——但总归不是因为止水说的“信任”。 如果你信任他，你的身体根本不会绷紧。 “信任”这个词很重，需要逐步瓦解心理防线，才有可能建立起来……至少你现在还做不到完全信任他。 你是抱着宁愿自己受伤的心情，去等候那道攻击的。 不满于自己的行为被曲解，你寒着脸，反问道： “如果我不够信任你，躲开了那道攻击，把你的后背暴露给敌人怎么办？” “……？”卷发少年迟疑了一下，他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你，似乎在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讲。 你面色沉静着，默默看着他。 意识到你没有在开玩笑，止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对你露出了一个比先前更要灿烂的笑容： “你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你。” 少年的发丝乱蓬蓬的，挂着些汗水与雪水混合的湿意，稚气未脱的脸庞因为刚结束战斗不久，还有些未散去的健康的霞色。 护额被规规矩矩戴在额间，半压住他弯弯的眉毛。 一双漆黑如墨的漂亮眼睛，就那样坦然地看着你。 骗子。你在心中大声喊道。 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这样相信一个相处没几天的人，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可是，可是……他的眼睛。 止水的眼睛里，没有一丁点的动摇。你试图在其中找到谎言的痕迹，哪怕是一点点代表谎言的薄雾…… 却未能如愿。 那是一双，能带给人平静的眼睛。 在那一刻，不止是宇智波止水的真情实感藉由此展现在了你面前，你自己的内心也忽然间澄澈明晰起来。 责任心、怜惜、保护欲，以及你的自负，这些都是你“不躲”的理由。 但是归根结底，你…… 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比起肆意的战斗，比起获得更多更漂亮的战功，你更在意你的搭档，你的队友，你的伙伴，他——是否能够安然无恙。 你终于明白卡卡西为什么会勉强自己与雾隐的特殊部队战斗，明白带土为什么忍着颤栗也要挡在琳的身前。 你也发自内心的，有了想要保护什么人的心情。 看来水门班教会你的，比你预想中的还要多啊…… “呵……” 心底那些阴郁一扫而空，直到此刻，你才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做了就是做了，不后悔，也无需纠结“如果”，就算再处在相同的境地上，你也依然会选择由自己来承担风险和伤害。 “那是自然，我可是你的『前辈』啊。” 把刀刃上的血随意在敌人尸体上擦擦，你也俯下身来，与止水一同清点战利品。 宇智波止水并没有立刻恢复手上的动作，他默默注视着你弯腰的背影，眼神中渐渐晕染出一抹柔和的暖意，像是一句呢喃的轻诉。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前辈。】 因为在危难时你向我伸出了手，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失望。 那条物归原主的围巾就在眼前，赤色的绛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当时是如何被拯救，又如何被吸引、被救赎。 ———————————— 大失策。 这里距离云隐驻扎活跃的区域太近了，导致这些被你们杀掉的忍者身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补给。 你只翻到几颗兵粮丸，而且雷之国那边的制作工艺比火之国还要硬核，你以前吃过他们做的兵粮丸，像是在啃掉渣土块。 “咕咕……” 天色渐晚，肚子在叫了。 你没有闲心因肚子出声这种事情羞耻，止水也完全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把收集到的武器一柄一柄放在忍具包里固定的位置上。 说到底你们还在任务途中，为避免干扰你的判断，止水的话并不多，通常情况下只用简短几个字来沟通。 冗余的话语可以留到安全的时候。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也愿意保持这种状态到最后，把任务执行得干净利落。 “你拿着吧。”你把那几颗兵粮丸丢给宇智波止水，这东西虽然不好吃，但是查克拉见底的时候补上一颗，能解决不少问题。 你倒是不清楚宇智波一族查克拉稀少的特性，只是知晓身体发育会影响查克拉储量的这个常识。 可能因为你上战场的时候已经九岁半了，倒是没体验过查克拉耗尽的感觉，如果身体当真力竭，那也不是吃几颗兵粮丸所能补回来的。 宇智波止水条件反射式地接过来，他这次出发前准备很充分，兵粮丸和干粮也都有备着，因此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敌人尸体上搜到的兵粮丸给他。 但察言观色是忍者基本的修行，他没有发问，只是依你的意思，把那一小袋兵粮丸收起，翻找间掏出一个干巴巴的饼来。 “前辈，不介意的话，我这有干粮。” “……” 你凝凝地看着那被止水撕成两半的饼，断处参差不齐，并且很显然，止水把较大的一块递给了你。 在零班里面与同龄人相处的经历并不愉快，那些人为了食物和资源总是大打出手。虽然你已经打算找到食物就分给止水一半，却没想到，他会先把自己带的食物分一半给你。 做什么……干嘛要这么慷慨善良，这样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的。 这话说出来可不怎么好听。你把心里话按耐了下来，没有客气，伸手接过那块明显大一些的干饼。 “走吧，去河边，找点水源。” 你没有立刻把食物往嘴里塞，普通面粉混着粗粮做的干饼而已，如果当初水门师兄给你准备的零食你没有吃光的话，你根本不会多看这东西一眼。 先前游击的时候你有注意到水源的分布，平日里你一个人行动的时候，也经常沿着河岸线活动，一是能及时获得饮用水，二是不至于迷失方向。 等你们赶到河边，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河水中央晃着月的倒影，如无战火侵扰，此地倒算是个雅致之处。 没有差遣人的习惯，你独自上前，用短刀在杂草和雪堆中清出一块可供休息的地方。 “好了，这里……” 你回过头，却见宇智波止水已经抱了一堆干枝回来。 少年接上你的话： “这里就作为我们今晚休息的地方，对吗？” 初春的野外，如果不生火就想过夜的话，虽不至于冻死，但也没必要自讨苦吃。 你倒是知道很多忍者本着隐蔽的观念，经常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却以苦行为傲。 “嗯，辛苦你了。” 你接过止水抱着的干树枝，从旁边的草丛抓了一把枯草，随后在宇智波止水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熟练地将刀柄裸露的金属部分敲在石头上，迸出火星，点燃枯草。 这种小技巧是你某一次偷窥敌人扎营的时候学到的，你那位“老师”的下场嘛，自然是被你恭恭敬敬地送去见阎王了。 “搞定，过来烤烤火吧，你也战斗了一整天了。” 你松松垮垮地仰躺在倒伏的杂草上，连着战斗一天，现在能找到这块长满芦苇的河塘畔作为休息的地方，已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身子底下软蓬蓬的，你没忍住打了个滚，反正身上已经沾满了敌人的血污，再多沾些灰尘也没什么大碍。 第26章 似乎听到止水笑了一声。 你睁眼去看，只见少年笑的眉眼弯弯，没有像你那样仰躺下来，只规规矩矩地撑着膝盖坐下，向你露出友善的笑容： “前辈，下次点火可以让我来，你忘了我是火属性的查克拉了吗？” “没忘。”你干脆回答道，觉得这样说话很没意思，干脆折了一根芦苇芯，叼在嘴里，“但是你的写轮眼很耗查克拉吧，不想让你再辛苦了。” 而且你用剑柄点火已经很习惯了，没有剑柄的时候，捡个苦无，费费劲也能把火生起来。 你说完话，对面沉默了下去，而你也并不认为自己这句话是需要回答的，也就没有在意。 咬着嘴里的芦苇杆，怡然自得地闭目养神。 那半块饼子你啃了一口，剩下的还在你兜里揣着，如果没饿到举不起刀的程度，你想你应该是不会去吃它的。 宇智波止水没有说话，听你提起写轮眼，他不觉抬起手，轻轻扶在眼眶上。 宇智波一族跟外族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别说放眼整个忍界，就连木叶内部也有许多人对他们一族抱有偏见。写轮眼也被称为不祥的力量，除了同族，根本没有人敢于直视他们的眼睛。 前辈她……出身在孤儿和平民忍者组成的第零班，因此不明白这些传闻，才会这样不含偏见地对待他吧…… 自己这双眼睛已经不仅仅是写轮眼，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开启万花筒的只有他跟前辈两人，其他知情者都已经是死人了。 如果前辈知晓木叶内有关宇智波斑的传闻，就应该知道宇智波一族眼睛中出现勾玉以外的图样，便是进化到了万花筒的标志。 可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宁愿她一直不要知道，一直……这样待他。 可这也是暂时的奢望了，止水不会做不切实际的梦，他知道你身为大蛇丸的弟子，会逐渐接近木叶的权利内圈，无论是资源还是密辛，都会逐渐向你敞开大门。 大蛇丸对他说的话还时常在他耳边回荡。 【宇智波若想要得到更多，需要拿出更多诚意。】 这件事他做不了主，宇智波无法走入木叶的权力中心，这是个难以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 或许有一天，身为宇智波的他，会被你远远甩在身后吧。 但是，说沮丧的话还早了些，如今自己拥有力量，救命之恩，当以一片赤诚回报。 少年悄悄开启写轮眼，竭力压制住那份阴寒的查克拉，向你所在的方向投去无害的一瞥。 身穿宽大黑袍的女人跪坐在草地上，把自己的双膝垫在你的脑后，正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摸着你的额头。 尽力压制的写轮眼气息终于还是暴露出了一丝，女人向止水转过头来，蒙着黑纱的脸看不分明，却透露出一股凌厉的警惕之意。 “我不会发动瞳术攻击的……我绝不会攻击她。” 止水小声说着，垂下目光，将眼部的查克拉收回。 虽不知道保护着前辈的究竟是神明还是魍魉，但有那样强大的存在保护着她，自己终究是替她开心的。 ———————————————— 你是被烤鱼的香气香醒的。 你的胃比你的意识先醒来，几乎是勾着你让你从地上翻身坐起。 止水正把烤鱼翻面，见你醒来，便把其中一条穿着签子的鱼递给你： “前辈醒的正是时候，不然再晚一些，鱼肉怕是要焦了。” 你顾不上烫，张口便咬。 好好吃，只是简单撒了些盐巴，却依旧不输村子里面那些正经饭店的手艺。 是你想不到河边可以捉鱼烤来吃吗？不，是你根本没有这个手艺啊！ 流着并不存在的宽面条泪，你感激涕零(并不)地说道： “呜呜……止水你真好，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太幸福了……” 宇智波止水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夸张，他愣了一下，见你吃的开心，便也没反驳你话中的谬误，轻声应道： “嗯，这种鱼的刺很多，慢点吃。” 【tbc】 第16章 佯攻，通常是指派出小股力量虚假攻击，干扰敌方的判断，以分散敌人的布防，甚至能有瞒天过海之效。 “佯”这个字本身就有假装和伪装的意思。 但你和止水却实实在在杀了个痛快。 遇到三人中忍小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吃下去，如果运气好(对于敌方来说就是运气不好了)碰到了上忍带队的1+3形态的小队，更是会兴奋地扑上去，将其干净利落地绞成碎片。 两个人硬是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好端端的佯攻被打成了强攻。 但凡换个人在这里，都会说你这自封的队长委实乱来，可你的队友偏偏是对你戴满了滤镜的宇智波止水，对于你超前的想法观念，他总是失去往日的原则，统统默认下来。 止水：前辈想要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止水既然没反对，那就是没问题。 到最后兜兜转转，却也超额完成了吸引火力的任务。 传讯的忍鹰在你们头顶盘旋了一会，确定你不会一记风刃斩过去，才收起翅膀落在止水的肩头。上次传讯的时候，你把宇智波的忍鹰当做了食物，习惯性地出刀去砍，若不是止水眼疾手快拦了一下，让剑气打偏，你怕不是要跟忍鹰族群结上仇。 信中内容很简略，只做了简单的加密，止水看完之后就把那四四方方折痕的纸条递给你，总结说道： “那边已经得手，我们可以撤出战区了，汇合地在附近不远处。” 整封信里面只有指代汇合地的词语做了加密，其余内容平常，即便被劫了去也无伤大雅。这样做也省时省力，算是合理的省略工序。 你快速读完信，抬眼瞅了一下止水。 这次任务是要取回落入敌方手中的情报人员的尸体，或者直接毁坏所有情报信息，以保证木叶一方的情报安全——你跟止水都搞出了那么大动静了，争取到那么多的时间，结果负责主要任务的两支小队依然选择了后种方式。 可能也是为了稳妥吧，只可惜那名为木叶牺牲的无名战士要客死他乡，尸骨无存了。 “去接应他们吧。”你淡淡地说道。 以战术来说，分明应该是主力部队来接应你们，但信中的口吻却比较谦逊，暗暗透着邀请和拜托的意思。 甚至从洋洋洒洒的字迹来看，还有点……兴奋、雀跃？ 以木叶记录在册的职称来说，止水是特别上忍，而你只是个记录在暗部名册中的普通队员(现在变成了大蛇丸直属)，实力甚至没经过正经的考核。 反观执行主任务的那些人，你临行前翻看过名册，那边两支小队都是三三组合，六个人里面两个上忍四个中忍，配置已经相当不赖了。 这种配置怎么说也不会需要你跟止水来接应，除非他们当中有人受了重伤，影响战斗力甚至影响了赶路。 无论如何，这是老师第一次安排下来的任务，你要确保它被顺利完成。 宇智波止水也没有旁的意思，现在任务已经结束了，摧毁情报的目标顺利达成，之后如何回去我方阵地，就不是太需要计较的事了。 ? “我没有意见，那四个中忍里面有一个是我在忍者学校的同期，如果可以，我确实愿意去接应他们。” 止水的语气坦坦荡荡，接到传讯的时候，他那颗警惕的心就稍稍放了下来，现在对你们来说是交付任务的回程，已经不需要绷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了。 如果路上遇见其他同伴，他也不介意在你同意的情况下，去援助一番。 就像你曾经帮助他一样。 “忍者学校？”你听到了一个好久没听过的词，上次听到还是在故人的嘴里。 ——只要你们听话，好好学，好好训练，我保证你们不会比忍者学校出来的学生差劲……喂，那边那个小鬼给我站起来，不要偷懒！ 你的同期嘛……跟你一批训练的小孩们，活下来的恐怕十不存一，而打出名声来的，只有你一个。 这已经是相当好看的存活数据了，要知道以前第零班可是活不下几个人。 渡鸦队长做了一件在旁人看来相当愚蠢且无法理解的事情，但以结果来看，他终究是把自己的理念贯彻到了最后。 你又看向止水，宇智波们总有一头如同鸦羽的黑发，你从没见过渡鸦队长面具下的容貌，也没见过他的眼睛，但……或许他们是相似的吧。 止水是你认识的第二个宇智波，一样会照顾人，一样体贴、隐忍，将情绪内敛。 以伙伴和队友来说，你想不出比现在更好更舒适的相处情况。正如老师说的那样，就连战斗时的习惯你们都是互补的。 互补，却又相似。你的『幻影闪光斩』(原名『幻影·三千世界·无敌闪光斩』……简称幻影闪光斩好了)是从止水未完成的招式中吸取了灵感，却没想到他在这分别的三个月里也完善了那一招，取名为『幻影瞬身术』。 第27章 一边是将剑技与分身相融合，注重意念合一的剑技；一边是将瞬身术与幻术相结合，注重迷惑敌人的杀招。 出于同源的两种招式，两相结合，在战斗时展现出了超乎意料的高度同调。 你甚至都有点喜欢他了——像喜欢一柄剑，一柄趁手的漂亮横刀。 你会珍惜地使用，悉心地保养，不让他被轻易折断。 他还要陪你走过许许多多的战斗。 “好，那我们就走吧。” 短暂的思绪在呼吸间完成闭环，你活动了下肩膀，顺手抬起胳臂，帮止水摘下了落在发间的树叶。 宇智波止水没有丝毫躲闪，眯着眼接受了你的“照顾”，随即在你身后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无言地跟上你的脚步。 —————————————— 集合处是个很隐蔽的小型营地，几个忍者正围成一圈休整，两个轮班的在附近放哨，见到你们以后简单对了下暗号，就把人迎了过去。 与你预想中的挂彩不同，这几人看起来都状态挺好，只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家伙，胳膊上缠着绷带，做了个简单的悬挂结构，吊在了脖子上。 众人看到你们俩到来，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或多或少带着些尊敬和感激。 不管在忙着收拾东西，还是处理食材的，几乎都放下手里的事情，刷的站起来，脸上带着震惊。 与你审视他们的情况相似，你跟止水一来，其他人也都在审视你们身上的状况，想看你们身上有没有挂彩，伤势如何。 让他们“失望”了，你跟止水除了有些疲惫和轻微的擦伤，总体上几乎可以称为毫发无损。 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道：“你们两个人到底是去佯攻还是去屠场了？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 他们执行任务之前也看过名册，知道配合他们行动的是『宇智波止水』和另一位名叫『雨』的少女。『瞬身止水』的名号他们早有听过，可对于那个没有姓氏的『雨』却不太放心。 佯攻是很重要的工作，如果半途而废的话，主力这边可能会遭到灭顶之灾。 直到有人说那个叫『雨』的小姑娘是指挥官大蛇丸大人的弟子，才稍稍安了其他人的心。 他们想到这次任务有了保障，却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开口的那人就是止水的同期，你见他是对着止水说话，便没有接话，侧目等候止水的回复。 宇智波止水笑着解释道：“有雨前辈在，会被敌人重视也是无可厚非。” 他没有立刻说出『木叶赤羽』的名号，他记得很清楚，你更喜欢别人记住和称呼你的名字，而非代号。 至于邀功的这种事，根本不在他的词典里。 听到止水这样说，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你脖子上的红围巾，表情微变。 “木叶赤羽？”那人不确定地问道，随后看向他身边的同伴，那名吊着胳膊的忍者。 手臂受伤的忍者你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木叶赤羽是你的称号不假，你刚想点头应下，就见那唯一的伤者跌跌撞撞地冲到你面前，像是看见什么稀罕物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你。 你少有见到这种不含恶意的打量，视线落在那人脸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真的是你！”受伤的男人眼中带着惊喜，即便是疼痛而苍白着的脸，也因激动而染上些血色，“我就知道能单枪匹马毁掉云隐营地的人不是普通人，原来你就是那位『木叶赤羽』！听说你后来成为了大蛇丸大人的弟子，恭喜你——你还记得我吗？” 男人的面容与记忆中憔悴的面庞相重合，你恍然大悟，惊讶地张张嘴。 “你就是那时的……” 三个月前你端掉云隐基地的时候，不止救了日向日差一个人，还有许多尚能自由行动的木叶忍者。 当时考虑着日向日差腿脚不便，你带着他势必无法照顾到别人，就帮其他人寻来武器和装备，就与他们分开撤退了。 面前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原以为自己只是替他们打开了牢笼，并不会被感激太久，却没想你从西部战区回来以后，还会有人记得这件事。 原来，一直以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你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男人突然绷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当时我的妻子已经怀孕，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看到孩子出生了……” 男人哭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展示给你看。 里面是个肉嘟嘟的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 “这是我儿子……呜呜，母子平安……真的很感谢你，还有由美子，你们两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感激的人了……” 『由美子』应该就是孩子母亲的名字了。 流泪的人并不少见，但一位流着泪的父亲却又意义不同。你内心柔软了些，安慰地拍拍男人的肩膀： “都是同伴，不必客气。孩子有父亲和母亲陪伴，想必能幸福平安……好好陪着他吧。” 你也希望父亲和母亲能陪在你身边，比起什么荣华富贵，你更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财富和地位，就算完全没有也没关系，你们一家团圆，一起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先前猜出你代号的那人估摸着是男人的同伴，这会功夫也凑上来，向你一同道了谢，随后就把哭个不停的男人拉走，扯到一旁安静的地方安慰去了。 其余的人得出空来，倒是丝毫不掩饰惊讶： “听说你说出身孤儿班…不对，我是说第零班…没想到零班真的能培养出来你这样厉害的忍者。” “大蛇丸大人也是慧眼识珠，把你收为弟子，难怪难怪，你跟止水能打出这样的战绩也不奇怪了……” “不愧是『木叶赤羽』，真是英雄出少年，卡酷一！(好帅气)” “听说你在西部战区把雾隐的三尾掳走了？” 你不知所措地听着这些奉承的话，直到有人提到三尾，你才猛一个激灵，否认道： “误传误传，三尾是我们这边的，我只是去接了她一下。” 你的话却被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三尾自古以来就是木叶的所有物，干雾隐屁事。 “好帅！”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可爱，不行，我不能做对不起大蛇丸大人的事——” “你疯啦？实验室警告！” 这些人有些热情过头了，你慌忙地伏低身子，趁他们讨论的时候抽身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宇智波止水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你笑话。 “止水！”你小声喊着，“你干嘛躲那么远，快来，我们找点事情去做。” 不管是帮大家处理食材准备餐食还是到附近去巡逻，总之你是不想被人这样热情地对待了，刚才那个说你可爱的姐姐差点用胸部把你闷死。 个子矮怎么了，你还会长高的！ 其实宇智波止水并没有躲远，只是身为宇智波一族的人，他永远也不可能受到这样热情的招待。 他仅仅是往后退了一步，只一步，便分开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对待木叶小英雄的喜爱和赞美，一边是对于宇智波的忌惮和疏离。就连他那位同期，也在跟他寒暄之后，加入了木叶赤羽的『欢迎会』当中。 他对此没有丝毫嫉妒，宇智波的定位就是这样的，他们只能在同族之中抱团取暖，寻找羁绊。 可是你浅金色的头发被搓的一团乱，狼狈地从人群里面走出来，走向他的时候。 他又感到开心，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本来想帮忙处理食材，把野菜和禽肉(可能是什么鸟，反正不是拔了毛的忍鹰)切段对你来说是非常简单的工作，但是最后你们什么忙也没帮上。 那些人让你们两位小英雄坐下，告诉你们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捧着热乎乎的杂蔬汤，你看着忙忙碌碌的几人，即便是那位手臂受伤的“新晋父亲”，也在用一只手帮忙，看起来很有精神和干劲。 他说他执行完这次任务，就休假回家去看望宝宝。其余的人也嘻嘻哈哈地调侃他，或是羡慕，或是送上祝福。 止水坐在你的旁边，似乎不怎么怕烫，正一口一口安静地喝着汤。 你忽然就起了聊天的心思，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你呢？休息的时候，会回家去陪伴家人吗？” 由于止水正在吃东西，所以你动作很轻，生怕害他噎到呛到。 宇智波止水没立刻回答你的问题，他慢慢咀嚼着，直到把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才小声说道： “家父和家母都是忍者，已经在战场中先后阵亡了。” 看来你起了一个不怎么好的话题。 你有些歉意地干笑了两声，想了想，找补道： “止水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可以把我的爸爸妈妈介绍给你，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会喜欢你的。” 第28章 “前辈你的……爸爸和妈妈？” 宇智波止水有些惊讶地抬头，他以为出身第零班的你应当是孤儿才对，原来你的父母竟然还健在吗。 “嗯！”你用力点点头，“如果你以后不想做忍者了，可以去我家哦！我们家有那么～大的一个院子，还有许多许多武器和书籍——我妈妈手可巧了，会做好吃的点心，还会织围巾！” 说着，你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暖乎乎软蓬蓬的织物，自豪地说道：“这个，我妈妈给我织的！我记得小时候她也给爹爹织了一条，我爹逢人就炫耀！” 你的笑容灿烂，语气也尽然是分享的喜悦和憧憬。这些话你从未跟谁说过，但是现在，你愿意说给宇智波止水听。 止水难得又见你如此明媚闪耀的笑容，恍惚间呆愣在那里。 原来，竟是母亲亲手织的……难怪会是木叶赤羽最宝贵的物品，是她引以为傲的“翅膀”…… 见止水不说话，你的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炫耀心情，在失去父母的人面前，自己的表现好像稍微有些过了。 不过，止水是你的朋友，他应该不会误解你的意思吧。 你的指尖陷进围巾当中，因担忧而不自觉收拢： “不过，我与他们分别很长时间了……发生了些变故，导致他们不小心把我弄丢了，所以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名扬天下的人，这样父母不论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会听到我的名字，找到我。” 语毕，你歪歪头，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你们宇智波是木叶最强大的忍族吧，等战争结束，能不能拜托宇智波一族的人帮我调查故乡和父母的去向？任务金不是问题，我有好多钱，足够发布最高等级的任务。” 虽然你也可以拜托大蛇丸老师，但你没办法平白欠老师一个人情，就算拿出钱来，老师也未必会收下，反而会让师徒关系生分。 当然，不止是宇智波，你还会拜托日向一族一起帮忙的。 不管是出于情谊，还是看在对宇智波的指名任务上，宇智波止水都没有理由拒绝你。 他认真地点点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显现出几分郑重来： “等下次回族里，我会跟族长提起的。” “不急不急，还早着，等我们把这场战争漂亮地终结下来。” 你举着装汤的碗，跟止水碰了下杯。 “等战争结束，我要做的事肯定就是去找父母了，不过到时候可能不会那么快离开木叶，要看老师的安排……止水你呢？如果战争结束，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止水眨眨眼睛，不动声色地把你说的“离开木叶”几个字记在心里。 战争结束之后他想做的事…… 重振宇智波的荣光，维护火之国的安定，还有践行真正的火之意志……这些都只在他心中有了个空泛的概念，但是见过了残酷的战场之后，他绝对会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至于具体要做什么，他说不上来，可能会顺从族里的安排，加入木叶的警卫队吧。 “还没想好。”止水平平地说道，把话题又转到你身上，“前辈你呢？如果找到了父母，会就此离开木叶，以后跟父母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当然。”你理所应当地回答道，“如果他们没有又给我生下弟弟或者妹妹的话，我应该会回去继承家业，守护……” 差点说漏嘴。你父亲是某地领主的事情，如果被泄露出去直觉告诉你会很不妙。 你悄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你们的闲聊，这才松了口气，凑到止水的近前，附耳说道： “我家比较特殊，如果有了弟弟的话，我大概率会把责任丢给弟弟，让他去继承家业。到时候，我就——” 后面的话就不是需要悄悄说的话了，你放过止水微红的耳尖，单手掐腰，自豪地说道： “我要成为像父亲那样，把天下装在胸怀中的人。” 敢于来犯，敢于侵占火之国领土、欺侮百姓的人，来多少，你就杀多少。 会把他们统统毙于剑下，让他们畏惧，让他们胆颤屈服。 “我会以武力令入侵者们屈服——到那时候，就不会再有承受战乱之苦的人民，也不会再有温柔的人为此而牺牲。” 你目光灼灼，像是发誓一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宇智波止水。 他是你此刻心境的见证者。 你的动作终究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你的小小的豪言壮志。 那些人不敢出声打扰，只神色各异地惊望着你。 就算是远远看着你的侧颜，都会被那股气势惊到，让人产生一种“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真能做到”的信服感。 而直面你的宇智波止水，其感触更是无可言说。你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鎏金，那是比火焰更热烈、比雷光更闪耀的事物。 他竭力遏止着身体的颤抖，可胸腔中的火热却怎样都压不下去。 他想跟你一起。 一起走上这条路，实现这个目标。 【tbc】 第17章 『木叶赤羽』和『瞬身止水』的组合在近期一度沸沸扬扬，成为前线上的焦点话题。 一开始有人质疑，在战事如此紧急的时候把高端战力集中在一起是否会有浪费资源和舞弊的嫌疑，毕竟那名『木叶赤羽』是大蛇丸新收的弟子，按照过往名声来看，也是能独当一面之人。 而『瞬身止水』就更别提了，敌人当中甚至有“碰到木叶的瞬身止水，允许放弃任务”的说法，可见其实力强大。把这两人组成一队投放进战场，对于其他兵力薄弱的地区来说就是极大的“不公”。 但是一名出色的指挥官在战场上所能起到的决定性的作用，就在此体现出来了。 偶尔跳脱但大体上听话认真的弟子，忠诚执行任务的宇智波少年，这两人就像是大蛇丸手中驾驭着的“双剑”。 指哪打哪，不曾有误。 所到之处，溃不成军。 初次合作完成任务之后，大蛇丸就立刻判断出了适合这两个孩子的任务类型，他对那场不伦不类的“佯攻”感到莞尔，却又觉得这符合你骄傲的性情。 之后交待下去的任务也是循序渐进，想看看你们俩能配合到什么程度，又有几分觉悟、能做到什么地步。 结果用下来，你们反倒成了大蛇丸手底下用的最舒服的一支队伍。 高机动性，高实力，以及最重要的，高度的忠诚。 现在提到大蛇丸大人，总会有人聊起他那出色的弟子最近又完成了哪些任务，反之亦然，有人提起你，也必然会说起你被大蛇丸收为弟子的事情。 在这个名声的巡回圈里，反而是宇智波止水的存在被渐渐淡化。可能是使用幻术战斗的人总给人留下诡谲莫测的印象，因此很少有人会主动提起他。 甚至还有人说…… “不就是个直属小队吗！走后门，他有什么值得我们走后门的！” 穿着普通中忍马甲的宇智波愤愤地踢开脚边的石头，也不顾宇智波止水就在附近，大声嚷嚷道： “我们止水这么优秀，犯得着上赶子跟那什么『木叶赤羽』组队吗！大蛇丸的弟子又怎么了？谁说大蛇丸就一定是下一任火影了，依我看，明明就是波风水门的机会更大！” 半杯带着小麦香气的劣酒被摔在地上，倒是没有裂开，在生出新芽的草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宇智波止水的脚边。 酒的气息弥漫开来，战时绝不允许饮酒，不知这些同族是从哪搞来的酒水，这还是大白天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喝起来，还借着酒劲胡言乱语…… 他自己的事暂且不提，火影的选举是宇智波能够乱议的吗？ “……请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少年站起来。他原以为自己趁着休息的日子来族人们面前露个面，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没想到宇智波内部也已经产生出了这样的信号。 不能让这些话继续发酵下去。 “大蛇丸大人是因为赏识我，才让我跟雨前辈一起组队，现在战火尚在肆虐，在你我闲聊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有无辜的人死去——如果你们还这样散漫，恕止水不再奉陪。” 早知到宇智波的营地来会是这副样子，有这空闲时间还不如找前辈去切磋磨练刀术，或者邀请她去河边烤鱼。 他当然不会正直到举报同族战时饮酒，但也不想再跟这些人待在一起了。 他们看起来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但实则究竟有没有借题发挥、宣泄他们自己的不满，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身后传来一些小声的非议，大抵是在说他宇智波止水忘了自己姓什么，做了大蛇丸的走狗之类的话。 后者就纯粹是糊涂发言了，酒精大概是冲坏了他们的脑子，在前线不对指挥官唯命是从，难道宇智波想要造反吗？ 再也听不下去一个字，宇智波止水加快脚步、结印瞬身，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第29章 —————————————— 你水涨船高的声势自然是大蛇丸想要看到的，在他心中倒是没有什么“交易”的想法，对于弟子也是一种见猎心喜的疼爱。 如果你不这么优秀，就算他再怎么手下缺人，也不会让你执行那些深入敌营腹地的任务。 他自己十岁的时候，还在日斩老师身边修行……那时没有战争的侵扰，与自来也和纲手在一起学习的生活，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珍贵时光。 阴柔男子手中擎着一枚赤红色的任务卷轴，其中颜色如泣血一般，仿佛用力一捏就会任粘稠的血液流淌而出。 这枚卷轴是从根部传来的情报，如果内容属实，恐怕这次也只有委任雨和止水去执行。 此次任务相当重要，或许可以直接左右这场战争的结果。 没想到一直不作为的根部也会下场，团藏他终于是坐不住了，希望战争早日结束吗。 只有等一切尘埃落定，后续的布置才有用武之地，他大蛇丸的火影之路——也该提上日程了。 “老师。” 你随性地掀开门帘，步入指挥官的帐内。频繁紧凑的任务迅速洗掉了你身上那股生涩感，无论是对执行命令，还是对老师，你都变得娴熟起来。 见老师桌上还摆着水果，你很自然地凑上去，捻起一颗果子，按到嘴里。 你还在长身体嘛，多吃一些又不是什么过错。 见老师抬头瞅你，你又很熟练地捻起另一颗，送到了他嘴边。 “还蛮不错的，老师尝尝。” 在野外摘的野果子可不会这样甘甜多汁。 你没有硬往老师嘴里塞，这个距离，就算老师抬起手把果子接过去也不会违和。当然，若是老师不接，你就把嘴里的咽下去然后直接把手上的调个头塞到自己嘴里。 “……”大蛇丸放下卷轴，无声地看着你。 穿着透气短衫，风尘仆仆的少女半倚靠在他工作的案桌上，护额被规规矩矩戴在额头上，约束住她微长的浅金色头发。 大蛇丸还记得你在零班独自行动的时候，只把木叶的护额随便挂在了手臂上，不甚在意，只拿来注明身份、分清敌我。现在你也端正了态度，姿态上已经挑不出什么错处了。 但是私底下反而更加肆意。 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携着清香的果子，看起来是想将其送往他的嘴边。 当年绳树比眼前的丫头要活泼得多，却也没有过这样出格的行为，对自己总体上也还是亲近中带着尊敬。 女孩是会更胆大细心一些吗。 忆起初见时，这孩子警惕中带着探究的目光牢牢追着自己，像个长满尖刺的小刺猬，可能她自以为自己没有露怯，却还是有那么一瞬，在感知到自己气息的时候想要伸手拔刀。 在问起是否恐惧的时候，老老实实点头，又摇摇头。之后谈起收徒，又脆生生地讲条件。 可如今，却也能亲近地靠近他，像这样浑身放松地与他谈笑。 脸上被贴了少女系的创可贴之事，大蛇丸都没有想过算账，连口头教育的想法都不曾有过。因此，此刻面对送到嘴边来的吃食，他也没想与你计较。 男人撩起耳边的碎发，俯身下来，将那颗小巧的桃果收入口中。 低垂的眼眸在某一刹那，显露出温柔和善的气息，可当他将果子咽下、重新抬起头的时候，那份温情又被收敛起来，如灯花般转瞬而逝。 “这次有个s级任务——你与止水有三天的时间做休整和赶路，三天后，我希望看到结果。” 大蛇丸把手中的红色卷轴交到你掌心，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木叶能否以胜利者之姿结束战斗，就取决于此次了。” 老师很少在发布任务的时候向你施压，你身上散漫的气息一扫而空，立刻站直身子，郑重将卷轴接过： “弟子定不负所望，稍后就去寻止水。” 既然是这样重要的任务，急召也是没办法的事，止水向来深明大义，应当不会介意被占用半天休息的时间。 能够扭转战争结局的任务吗……老师既然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那你说什么也会拼尽全力完成。 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吗。 也把这个好消息早点告诉止水吧。 你的身影匆匆从营帐里退出，眼神坚毅，像是个目标明确的猎犬。 大蛇丸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心中某处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是“不舍”……？他怎会不舍你离去？忍者执行任务乃是天经地义，这份情绪绝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心口中才对。 太久没有见血，这颗心居然变得软弱了吗。 ———————————— 与此同时，木叶根部。 戴着面具的忍者跪伏在老者跟前，语气恭谨： “被篡改后的情报已经送到了，团藏大人。” 闻言，站在黑暗中的老者半转过身来，没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里面闪烁着暗沉的光。 “做的不错。” 大蛇丸最近声势太高了，这样下去如果日斩退位的话，以他对猿飞日斩的了解，下一任火影之位有七八成的概率会交到大蛇丸手里。 刚巧，这有一个“机会”。 可以同时废掉大蛇丸的左膀右臂，还能除掉那个张扬过头的宇智波小鬼，还能让大蛇丸的名声扫地。 一举三得。 至于那个宇智波小鬼是自己曾经的队友，宇智波镜的后代？那又如何。 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宇智波镜。如果镜能活下来或许能有所改变，但可惜，没有如果。 宇智波一族依旧是邪恶的一族，敢于向权力伸手，便要承担被剁去手臂的恶果。 “我倒要看看，两个小鬼，要怎么从亲自上阵的……手中活下来。” 届时二人一死，大蛇丸错判任务，酿成大祸，声誉便会一落千丈。 木叶会因此受挫？那是大蛇丸犯的错，与他志村团藏何干。按照连带责任，日斩识相的话也应该早点退位谢罪，把位置让给他坐。 —————————————— 你本来是想去宇智波一族的营地寻找止水的，距离倒也不远，就在主营地的附近。规模较大的忍族们几乎都在附近另起了阵地，好方便他们互通有无，交流一些族内密辛之类。 但是接任务、交任务还是会到主营来。 你没去过宇智波的营地，扯着门口负责警卫的黑头发就问： “你是宇智波一族的吗，你们营地怎么走，我要去找止水。” 戴着护额的黑发男人哭笑不得，连忙否认道：“你认错了，雨，我是油女一族的。” “不信。”你连连摇头，“你看你自己，黑头发黑眼睛，你不是宇智波的，难道我是吗？” 男人无法，只好伸出手掌，让几只寄坏虫从袖口跑出来，聚在掌心。 “……这是油女一族操控的虫子，这下你信了吧？” 他今天站岗忘记戴墨镜了，不然配合墨镜会更可信一些。男人轻声叹气，对你的误会倒是没什么意见，只当你是对宇智波一族的人接触太少，理解片面了些。 “不过我确实知道宇智波一族的营地位置，你往……” 他原本看你不怕他的虫子，还想着跟你多聊几句。别说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了，就算是跟他同龄的女队友，在他释放虫子们的时候也都躲得远远，生怕接触到一点。 你不但胆子很大，还敢伸手指戳他的虫宝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确实对这些小东西挺感兴趣，这位应该没在骗你，确实是油女一族的人。不过在对方告诉你宇智波营地的方位之后，你就收回了玩心，向其话语所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恰好看到蓬松短发的少年从树干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止水！” 你抛下玩虫子的大叔，转头向宇智波止水的方向迎去。 那名油女一族的人悻悻地收回手掌，像是掩饰一样轻轻搓了搓自己的鼻尖。现在还在站岗期间，自己可不能玩忽职守。 宇智波止水没想到你恰好在营地门口，听到你唤他名字，他不知怎么的，胸口的沉重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化作了脸上浅浅的笑意。 大概是因为，你的脸上也有着灿烂的笑容吧。 “在找我？”止水轻声笑道。 这段时间你们配合无间，经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因此倒是省了很多不必要的沟通环节。 你笑意盈盈的，眯着眼点头：“真聪明！有新任务了，但是时间还算充足，你要再休息一会嘛？” 任务期限给了三天时间，以路程来看，一日半足够赶路了，去早了的话也是在那边埋伏，还不如晚些再去，也没差多少。 比起仓促地赶时间，确保止水状态恢复至最佳才是更重要的事。 第30章 “没关系，我倒是不太累。”宇智波止水打消了你的顾虑，说着，从宽松的短裤中掏了掏，取出一枚糖果来。 “族里的长辈给的，味道不错，前辈你也尝尝看。”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颗玻璃彩纸包裹着的糖块，伸到你面前。 “……” 又是这种水果糖啊…… 你甚至怀疑宇智波是不是养活了整个木叶的糖果店。止水手里的这颗糖，跟当初渡鸦队长发给零班孩子们的，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枚，意味不同了。 你不会让宇智波止水也走入那样的结局，你会护好他，让他的带有不切实际的傻气的天真善良，保存到最后。 这样的人，不应该被辜负。 “谢谢，”你的视线落在掌心的那颗糖上，语气中带着些坚定，“我会好好珍惜的。” 比起事后愤怒，压抑怒火去报仇，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不如在拥有的时候就好好珍惜，拼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他。 而所幸，你暂且还算有这个资本。 “前辈？太夸张啦——” 止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要是早知道你会这么看重，他就不吃另一颗，把两颗一起留给你了。 “只是普通的水果糖而已，如果路上饿了我还可以给你烤鱼吃，所以不用这样特意留着……” 没等他说完，你就仗着微弱的身高优势，用胳膊勾住止水的脖子，压着他的脑袋把他拽到近前。 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你们两个的护额蹭到一起，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这次任务很危险，但是完成的话，或许能够左右这场战争的结局……如果遇见应付不来的敌人，不要硬拼，站到我身后来，记住了吗？” 在你心中，宇智波止水仍是那个被你营救的“后辈”，你认可他的能力，尽管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你们俩相仿—— 但你还有被老师勒令不许使用的禁忌战斗方式，如果在某些时刻使出来，或许能称之为扭转占据的底牌。 ——所以在绝境之时，便由你这个队长、“前辈”来撕开一片生机。 见宇智波止水还在发愣，你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重，吓到了对方，不由得反思了一下，补充道： “毕竟我的后背还需要你来保护，对吧！” 宇智波止水已经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回应来了，尽管你们都还没到需要避讳男女之别的年龄，但被你这样亲近地揽着脖子还是第一次。 他曾在族里见过，哥哥会这样勾着弟弟的脖子，说上些贴己的悄悄话，他也羡慕过这样亲近的兄弟亲情，可是他跟你——你们并不是亲属啊！ 他一动也不敢动，微微转头就能撞上你的鼻梁，以及正从你口中说出的严肃认真地话语也一字不差地被他听进耳中。 “我……我会……” 这个姿势实在有些让人害羞，止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想说“我也会保护你，不会拖你的后腿”，可最后只满脸通红地挤出半句话来： “…我会认真对待的……” 【tbc】 第18章 若说有什么代表着春天的降临，那大概就是冰雪消融、万物生发吧。 天气回暖，厚重的保暖措施变得有些累赘，有时候扯开围巾，映着水面能看到自己脖子上有几道被捂久了的红痕。 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把围巾收起来了。 你应该抽空回一趟你在木叶村里的居所，把围巾收回到衣柜里，封上袋子。不过倒也不用急着回去，这次任务结束，说不定你直接会被闲置下来，到时候只要等论功行赏即可。 嗐，是不是想的太早了些。不过等战争被终结以后，你要做的事也还挺多的，现在提早想想，也省的到时候无措。 夜晚的星光十足明亮，与篝火呼应着，像个暖烘烘的摇篮床。 宇智波止水的呼吸声很均匀，跟你约定了各自一半的守夜时间后，就展开睡袋，和衣而眠，此刻正睡的香甜。 你倒是并无困意，躺着看了会星星，思绪又飘到最近发生在你周围的事情——太快了，太多了，好像自从你遇到宇智波止水，截获情报卷轴，端了云隐的小基地之后，你的生活就被闯入了太多以前不曾考虑过的东西。 老师，长辈，师兄弟，同龄友人……还有重要的同伴。 你走上了一条轻松而又充实的“捷径”，为此你的生活天翻地覆。改变往往代表着不确定，可你却非常喜欢这种新奇的感觉。 被半推着、引诱着走上的这条道路，不一定是最正确的，但一定是你愿意践行的。 你轻轻闭上了眼，守夜的两三个时辰未曾说话，你先是从手边拿起水袋润了润喉咙，随后才像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道： “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如果没有敏锐的感知力，你怎么可能这样松散地躺着守夜。那个熟悉的心跳声实在太难以忽略，即便隔着一层厚重的物质，都无法被你的耳朵漏掉。 你翻了个身，看向躲在树后的少年。 “你的袍子露出来了，要我喊你的名字吗，宇智波带土？” “……被你发现了啊。” 仿佛变声期一样沙哑的声音从树后面传来，斗篷下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来，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你戴在脖子上的吊坠。 他袍子下的双手用力攥紧： “我需要你的帮助，雨，在这不远处，有我们的同伴正在遭受袭击……！” “……”你哑然，感觉自己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而且是棒读＋表情生硬的那种劣质演出。 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宇智波带土，谁家求援会一脸消化不良的纠结样啊。 “你怎么……算了，我不问你为什么不回去。” 你撑着手肘从地上坐起来，靠着背包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一边把散乱地发丝收拢，一边对带土低声说道： “我离开西部战区的时候，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卡卡西也是，恢复到可以下床行走……那时是你把他带回来的吧？” 虽然宇智波带土没有按照你预料的那样跟你一起回到木叶营地，但他会出手援助卡卡西，这件事你是完全不怀疑的。 就算只是口头约定，他也不会把昏迷的卡卡西丢下，一定会保证卡卡西的安全。 因为宇智波带土就是这样的人，会颤抖会流泪，却也会迎着恐惧挡在伙伴面前。 “……” 宇智波带土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在你提到琳的时候，他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对你的感激之情，但也仅此了。 随后是更加苍白的话语： “……是真的……有同伴需要帮助……你只要跟我来，就知道了……” 拙劣的演技，干瘪的谎言。如果真的有同伴需要援助，带土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会更焦急，更慌乱。 而不是跟你保持一定距离，远远地跟你说话，仿佛怕你看清他身上的漏洞似的。 他怎么了？ 你皱着眉，膝盖轻微用力想要站起来，但犹豫着又停在原地。 “不管你什么理由，我不能去。” 你摇摇头，宇智波带土身上的疑点太多，你不但不应该跟去，甚至不应该靠近他或是让他继续靠近了。 你抬起手臂，挡在来者和宇智波止水之间，无声表示着自己的立场。 你应该把刀拔出来的，说不准宇智波带土一言不合就会从哪里掏出武器，发起疯来……之类的。 但好在对方足够识相。 你们之间不再有一个字的交流，宇智波带土就像来你这演了场戏一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又一言不发地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你警惕着，直到那个熟悉的心跳和气息完全从感知范围内脱离，才放下摸在刀鞘上的手，轻舒了口气。 带土离开的方向并不是你们的任务方向，基本可以排除二者之间有所联系的猜想。 不知为何，刚才看到宇智波带土，你竟然感受到了一股亲近感，好像对方不会伤害你一样。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那穿着宽大兜帽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你才后怕起来。 怎么搞的……把自己带入到卡卡西和琳的角色了吗…… 你无声地叹了口气，扭头转向篝火那边，小声说道： “抱歉，吵到你休息了吧。” 卷发少年背对着你，呼吸依旧均匀，看不出是睡着还是醒了。 只是肩膀比起刚才，看起来僵硬了些。 ———————————— 夜晚静悄悄地在安谧中度过，天边已泛起日出的光晕。 卷发的少年随手抓起一抔土，挥洒在燃烧了一夜的篝火上，把那些跳动的火苗湮灭成一缕青烟。 一夜的养精蓄锐，足够应付接下来的连续战斗了。此次任务是截断雷之国的物资部队，彻底破坏他们的补给循环，让其孤立无援，化为火之国的血肉食粮。 第31章 这次雷之国分了两条线进行迷惑，一条是从云隐村轻装出发的后备补充人员，构成了一条新的“战线”，另一条则是护送着重要物资和重要情报的“补给线”。 诚然，将力量放在一处，护好重要的物资和情报才是谨慎的领袖应该做的事，但云隐的最高领袖，那位被授予“艾”之名的三代雷影恰好刚战死不久。 接任权力的人恐怕是激进的类型，才会下达这样的指令。如果保密工作做的好，那队战力充分的队伍肯定会遭到集火，任谁来看这样的配置都是保护着重要的物资和情报。 而另一队就能因此“暗度陈仓”。 可木叶的情报能力不是其他四大国能想象的，不但有白眼这种透视能力，还有山中一族的窥心能力，云隐的情报能到了指挥官手里，不令人意外。 不过那支隐在暗处的队伍，也不见得就真无重兵护送，凡事也应当小心谨慎。 为了木叶。 宇智波止水在心中小声补充了一句： 也为了终将到来的和平。 以战止战，这种观点在一开始是不被止水所接受的，他对敌人有基本的同理心，知晓其他国家之所以选择侵略，都是为了各自的国家和百姓。 资源，财富，甚至是耕种的土地……忍者们为了这种事情互相拼杀，互相敌视，最后失去生命，变成冰冷的阵亡数字。 说是地狱也不为过。可发动战争的人偏偏看不到，这让大家的牺牲变得轻如鸿毛…… 可是在这炼狱之中，还开着花。 名为拯救的花，名为希望的花，名为信念的花。 有人告诉他，只要足够强大，就能震慑住忍界，把战争捻灭在五指之下。 甚至与初代火影分发尾兽、均衡五大国实力的用意背道而驰……按理说这只会加剧国家之间的矛盾，甚至积蓄仇恨。 但为什么，他就那样不顾一切地相信…… 相信你能做到这种事，相信你能带来真正的和平…… 【战争结束以后，想做什么……】 他想继续，做你的同伴…… 想看着你，一步一步，亲手实现这个愿景。 东边的山崖泛起一抹紫气，少年排除杂念，极目远眺——日出的光映在他比墨还深邃的眼瞳中，一笔一笔，拂去他的思绪。 在他的膝上，叠着整整齐齐的红围巾，微微的晨露表示着，它已经在止水的怀里放了很久了。 —————————————— “我说了吧，她不会跟我来的！” 一落地，宇智波带土就色厉内荏地大声嚷嚷起来。都怪白绝们多嘴，非跟老爷爷说什么“初代项链被送人了”，还把雨的名字报上去，连同自己认识她的事。 他欠着老爷爷的救命之恩没还，虽然斑没有强迫他做什么，但是话里话外都在用这件事拿捏他。 还有琳和卡卡西的安全……说什么木叶不在乎他们的性命，只有自己在这里才能帮到他们。 还列举了一堆人柱力会遭到的残酷对待。 以及最令他无法反抗的—— 【琳的心脏被封印了禁术。】 斑说只有他能解开那道禁术，不然的话，只要琳活着一天，就必须受雾隐的操控。木叶的人也因此可能会放弃琳，把她体内的尾兽抽出来，更换新的人柱力…… 人柱力只要被抽出尾兽，就一定会死。自己如果要保证琳的安全，就一定要在斑这里取得禁制的“反术”。 在琳和卡卡西的生死关头，被誉为神速“黄色闪光”的老师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面之缘的雨救了琳，还压制了暴走的尾兽。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看到卡卡西亲手杀死琳…… 经此一事，带土已经对老师波风水门失望，也就根本没有想过回去求证，询问琳心脏处的禁术封印是否能被妥善处理。 实际上，在封印术方面，宇智波又怎么比得上专精此道的漩涡一族呢…… 不过也因此，救了琳的你，在他心中地位飙升。 如果这次斑不是拿着解禁的事“威胁”他，他是绝对不会按照斑的要求，去“引诱”你。 他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情，谁知道把人喊来的话，一肚子坏水的老爷爷会对你做什么样的事情。 当时身上有白绝附体跟着，他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只能用蹩脚的演技暗示你，不要上当。 也幸好你没有被骗。 “呵呵……” 坐在雅座上的老者直起身子，引得他身上的管子都跟着晃悠起来。 他抬起头来，沧桑却并未浑浊的双目透过花白的发丝，直直看向带土的身后。 “谁说她不会来的？做的不错……小子。” 你甩开剑上如同熔化的粘土一般的生物组织，在带土见鬼一样的表情中，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此处地方并不多么隐蔽，就算你为了防止带土察觉，故意多留了一段跟踪距离，也依旧被你轻松入侵，到达这里。 “我来看看，你把琳和卡卡西抛下也要待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稀奇的。” 昏暗的山洞，几个不知道是生物还是植物的东西，还有一个插着管子的垂暮老人。 你听卡卡西念叨过几次，说带土在村子里时是个喜欢照顾老人的好孩子，这件事在你的印象中也依稀得到了证实。 你上前一步，越过宇智波带土，直直站在那个白发的老人面前。 并不说话，只是把武器缓缓插回了鞘中。无论这个人曾有多少辉煌的岁月，或是一方强者也好，或是位高权重之人也罢，此时此刻，在你面前的只是个迟暮的老者。 生命气息虚弱到需要身后这些管子维持了。 “我是雨。”你说道，随后发现老人估计很难起身，自己站的位置相对来说有些高了，便稍稍弯了腰，压低了脊背，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一些， “你让带土来找我……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挂在你脖子上的初代项链自然地垂下，在斑的面前轻轻摇晃。 在你审视宇智波斑的时候，对方也在不动声色地看着你。斑从未亲眼见过你，如果不是白绝提起初代项链，而你这人恰好也算与带土这枚“棋子”相关的人——若非如此，他并没有亲自见你的理由。 你的身上找不到与千手柱间的相似之处，非要说的话，可能眼睛会有点像吧。 瞳色不同，但是那股温温吞吞的“温良”，如出一辙。 进来的时候还提着剑，一发现他是个没有抵抗能力的“老人”，就收回了警惕，把剑插回剑鞘了？ 一样的天真，一样的无药可救。 斑微微张口，想说些嘲讽的话来。现在的忍者都差劲到这个程度了，连对陌生人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了吗。 可你说完自我介绍和后面的话之后，斑就被你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罢了，终究是棋子之一，而且是即将消耗掉的棋子。 他收了原本想说的话，转而说道： “我名宇智波斑。” “嗯。”你点点头，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自称斑的那人紧紧盯着你，好像要从你脸上看出什么一样。 你觉得有些不舒服，扭头看向宇智波带土。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你问。 宇智波带土的表情也很有意思，好像奋力想要表达什么，却迫于顾忌着什么，没办法跟你说清楚。 你心说你又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随便捞出一个宇智波，还是年纪这么大的人，你怎么可能知道啊。 看来就算再怎么有名的人，过了他所在的那个时代，也会变得籍籍无名…… 至少你没听过『宇智波斑』的这个名字。 你实话实说道：“抱歉，我未听过前辈名讳。不过同为木叶伙伴，如果您有什么遗愿，晚辈也会尽力完成。” 就算完不成，也可以回去以后说给止水听听，让他帮你参谋一下。 宇智波之名在你印象中就代表着可靠的伙伴，再加上面前这个人身体确实孱弱不堪，你没有其他想法，只觉得带土喊你来也算有情可原了。 “现在千手的小孩……已经不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斑的语气有些感慨。 你脑袋一懵，连连摆起手来： “我不是千手一族的！你搞错了，这个项链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她才是千手一族的后人。” 难不成，他们要找的人其实是纲手姐姐？只是因为自己戴着这条项链，被误会了？ 你顿时觉得有点头大，如果这位宇智波想要见纲手大人，那就麻烦了，自己凭着跟带土的私交，能偷偷过来看看，但是纲手大人绝对不可能了。 说到底，无论是宇智波带土还是这位宇智波斑，未经允许长期脱离村子行动，都与“叛忍”无异。 “……” 斑对你的话没有反驳，就当是如此好了。 第32章 与千手一族战斗了半辈子，如果连他也认不出你身上那股千手一族独有的生命力，那可真就是贻笑大方了。 “我是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共同创立木叶之人。” 既然不知晓他的名讳，那故事就要稍微往前一点开始讲了，不过好在这点时间他还是拿得出来。 “……如今的五大国战乱你也亲身经历了，如何？现在的忍界如千手柱间所料的那样，维持了长久的和平了吗？” 如果换做一般的忍者，多少会因宇智波斑的话语而陷入矛盾的沉思，因为他们从最初接触到忍术修行的时候，就被灌输了『火之意志』，其中自然也包括对历代火影的高度认可。 斑觉得你是个有些特别的人，但不代表你也能凭这几句话就理解他的观点。和平之谋，所图甚远。 他故意在此处停顿，留给你思考或是反驳的时间，结果你居然认可地点了点头： “是啊，初代火影的方针已经该淘汰了，我觉得想要和平的话，还是应该把其他国家的人都打服了才行……” 不服就打到服，再不服就杀鸡儆猴，只要手里捏着武器，无论何时都不会怕别人蹬鼻子上脸。 如果你是掌权者，反正你是不接受议和的，就算是投降，也要老老实实把赔款交出来。 怕面前这个老人接受不了你激进的想法，你还就此解释了一句： “等我强大到一个人就能左右战争的时候，我会让其余几大国都在我的脚下跪伏，让他们生不出不臣之心。 ——如此，我自身便会成为和平的支柱，只要我一日拿得起剑，和平便会延续下去一日。” 说这话的时候你没有拔剑，也没有用气势去强调自己的信服力，你觉得面前的老人在某种程度上跟你的想法是相似的，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未能如愿实现罢了。 你俯身过去，在老人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请放心，斑先生，木叶不会灭亡，宇智波更不会有事——我永远会为了这个国家而战，直至鲜血流尽的那一刻。”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要走在所有人前面，因为这就是父亲教给你的—— 食邑者的职责。 斑的目光落在你的手上，与他这具行将就木的躯体不同，你的手掌温润、光滑，即便没有戴着手套，也依旧保养得不错。 温暖的体温也借着接触到的地方传递过来。 自己只是想选一个催化剂……没想到却抽了张下下签。 自来熟的这一点，也与那家伙很像…… 直到你离开这座山洞许久，宇智波斑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仿佛那只温暖的手一直留在他肩上，温度也未曾散去。 宇智波带土不敢做声，看着你的身影完全消失，才长舒了一口气，为了缓解紧张，他一直在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抓秃了没有。 “喂，老爷爷……这次算我完成了对吧？” 带土语气不太坚定，但是为了琳，他必须争取到那个秘术的内容。 “你答应我的，不能不作数吧……？” 老天保佑，斑老头找雨来真的就是说说话，如果他把雨害死了，那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她可是琳和卡卡西的救命恩人。 现在她又帮了自己……在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为了他宇智波带土，甘愿冒这次险。 就连走的时候也没说想强迫他回木叶，只说“早点忙完，琳和卡卡西还在等你”…… 带土的表情越来越深沉，可以说经此一役，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不错的朋友”一跃变成了几乎接近旗木卡卡西的地位了。 现在重要的是，斑口中的能解除禁制的反术—— 宇智波斑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地笑了两声。 “算你完成了，拿笔墨过来，我教你这个术。” 【tbc】 第19章 听说人死前都会有“走马灯”。 在几秒钟甚至是一刹那的时间内，回顾短暂的一生——或者换种说法，是求生欲激发了大脑的潜能，妄图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从过往经历中找到可以活下去的办法。 望着那覆着一层雷遁的蓝光、冲自己越来越近的粗壮手臂，在某一刻，那连写轮眼都无法捕捉到的超高速移动竟然慢了下来，仿佛一秒钟被延长了数十倍。 可是自己的行动却没有相应地变快，即便能清楚地看着那铁拳向自己而来，宇智波止水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躲开这一击。 【一定有什么办法……】 迫在眉睫的死亡，令脑海中的记忆翻江倒海，此前种种，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天明之时，同伴如约归队，并未提供任何情报，只说事情解决了，叫他安心……可能在那个时候对“假死逃遁”的宇智波带土的纵容，就注定了此时的结局吗…… 那时他保持了对队长的一贯的信任，没有去深究，之后他们二人也按照情报的提示，顺利找到了云隐的物资部队。 七八个戴着云隐护额的忍者，护送着两辆马车—— 战事已久，云隐资源一向不算丰厚，拿不出储物的封印卷轴来运送物资货物，也算在情理之中。 马车里也说不定是堆成小山的物资卷轴，一切皆有可能。 他隐蔽在繁茂的草丛中，只等待身旁的队长一声令下，就会冲出去，以火遁开场，进行一次火力压制的强袭战斗。 可是身旁之人一反常态地沉默着，表情上甚至出现了动摇的挣扎之色。 【继续等候时机？】止水打手势比划着，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如果出声的话有被发现的可能。 他看见你的手腕抬了起来，那动作实在很慢，就像在酝酿手势的过程中，还在做着激烈的内心斗争一样。 宇智波止水紧紧盯着那只施令的手，只要一声令下，无论是让他行动，还是让他按兵等待，他都会完全照做。 【后撤……】 只来得及看到半个手势，止水还没把看到的信号转换为可以理解的文字内容，就听见一声格外粗粝的声音在附近突兀响起—— “偷看的够久了吧，两只小耗子。” 蓝色的铁拳从天而降，止水明白己方已经暴露，本能地后撤躲去。 那粗暴的□□攻击眨眼而至，先前他们停留的位置转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坑。 那人是…… 烟尘中视线受阻，止水不敢松懈，立刻开启了写轮眼。那道身影并没有立刻移动，甚至好整以暇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正憋了一肚子火呢……木叶的小崽子们，一起上吧！” 蓝色的斗气、浑身缠绕着的雷电！还有这体格，发色、胡须……还有最具说服力的标志，这极致的速度！ 这位就是——三代雷影的儿子，那位情报预测中最有机会继任四代雷影的人！ “……！”宇智波止水当下就想把自己判断出的情报传递给你，还未等开口，就见那道红金色的身影已经提刀迎了上去。 并非不知其强大，开战前的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你意识到这里可能会有无法应付的情况，但即便如此，在需要战斗的时候，『木叶赤羽』从不怯战。 宇智波止水立刻收了交流的心思，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稍一分神就可能是满盘皆输。 第一次交锋你没吃到好处，但也不算太差，刀刃没能破开对方的防御，倒是你的手腕被震的微微发麻。 但是对方的出拳，你防住了。 “有趣——”似乎没把你们这两个孩子放在眼里，准四代雷影摆出格斗的架势，对你的称赞中夹杂着嘲讽。 “能正面接下我的攻击，倒是比那『黄色闪光』更有意思……我倒要看看，木叶的新一代是什么水准。” 非常吃力。 就算有止水在旁辅助，时刻用写轮眼逼迫对方回避，形势也依旧对你们不利。 你心中非常清楚，这人的攻击绝对不能让止水来承接，就连你自己也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和直觉来防御和攻击—— 视觉已经完全成为了累赘，有时候看到敌人从正面攻过来，直觉却告诉你应该抬剑防御头顶！ 已经顾不上去思考任务情报是否出错，自己是否中了敌人的陷阱，你只知道这种程度的战斗中，一旦出现失误，或是先对方一步露出疲态。 面临你跟止水的就是双死。 你的体力无法跟年长的体术型忍者相比较，如果这样下去，你失误是迟早的事。 但是已经没有余地让你思考，身体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只是一味的防御、斩击、防御、斩击…… 不要害怕……恐惧会令你迟钝！ 一个声音在你心中严厉地训诫道。 我不害怕。你回应道。 武器就是你意志的延伸，高强度的战斗已经完全超过了这柄刀所能承受的张力，只要你的内心有丝毫动摇，那么武器就算在下一秒钟断裂也毫不意外。 第33章 勇气和信念虽然不是力量本身，但却是滋养力量的源泉，也是让人心变得更强的催化剂。 我不会输。你回应道。 狼狈的应对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尽管你的手臂已经麻痹，快要无法感知到自己的肢体，但是你的刀依然在挥舞。 你生来就是特别的，出生在尚武的世家，从你捡起武器的那一刻，你就知道，自己是属于战场的—— 只是这种程度，能行！ 你揪起的心稍稍放下，才有精力去注意宇智波止水的情况——止水在努力用苦无和手里剑配合写轮眼造成干扰，但是收效甚微。与你战斗之人也是时常闭着眼睛，防备着止水的瞳术。 一般忍者是不敢直面宇智波的幻术的，你要如何借用这个场上唯一的优势，进行破局？ 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多跟老师学一些幻术方面的策略了……如今只能靠止水自己来想破局之法，你能做的只有拖住这个人。 你已经感知过了，除却这个体术高手，云隐那边再无高端战力，也就是说，只要制服或是斩杀了此人，你们的任务就还有完成的可能性！ 正思虑着，你忽然觉得周身一轻，刚才战斗时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威胁的第六感突兀地消失了一瞬。 反常的情况让你愣了一下，你直觉对方要从更刁钻的角度攻过来，而恐怕这一击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无法预判应对的…… 在哪里…… 不止是危险的预感消失了，就连对敌人的感知也中断了一秒。 “……！” 下一秒，那人出现在你最不想看到的地方。 “止水——！” 裹着闪电的铁拳摧枯拉朽一般破开空气，向着面门袭来。 宇智波止水只来得及瞪大双眼，想要躲开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三个勾玉在他眼眶中旋转，构成了万花筒的纹饰。 他的万花筒瞳术是幻术向的“别天神”，即便在战斗中仓促使出，待扭转敌人意志的能力生效，这拳头也早就落到他身上了。 为什么……不早一些研究这双眼睛的能力呢…… 怕被发现、怕被村子忌惮、怕自己像那些宇智波的前辈们一样，越使用万花筒，越变得偏执和疯狂——就因为这些事情。 就因为这种事情……空有力量而不去发掘…… 他要死了吗。 要放手来之不易的太阳，自此坠入黑暗吗。 过往的人生经历，研习过的技艺，还有自己曾经阅读过的那些族内的典籍…… 他当真无路可走了吗。 【你曾见过的。】 什么。 【万花筒写轮眼不仅仅只是拥有新的瞳术。】 【那是寄宿在宇智波的双眼之中，被誉为『第三之力』的……】 【来吧，呼唤我的名字。】 生的转机似乎就在眼前，生死关头，宇智波止水终于记起自己曾在典籍上看过的介绍。 除了双眼各自的能力，万花筒写轮眼还有第三种力量—— “su……”须佐…… 绿色的光芒自身体表面燃起，但是止水没能喊出那个名字。 已经有人，挡在了他身前。 替他……承受住了这一击。 少年只觉得浑身发冷，比之自己承受了这一拳还要犹过不及。 他面前的少女依旧是那么纤细，金色的碎发从围巾中跑出来，扬起顽固的弧度。 与男性比起来并不宽广的肩膀，与成人比起来并不高挑的身高…… 就是这样一个并不伟岸的人，挡在他面前。 她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与宇智波止水的视角相反，站前方的准四代雷影，艾，能看到的更全面。 他这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了少女的胸口，他竟不知晓，能有人以血肉之躯硬扛下他的攻击而屹立不倒。 你这一势的动作并非是“防”，而是“攻”。 仿佛舍身的一击，并未与其他攻击有所不同，依旧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艾冷哼一声，退开两步。尽管天真，但是守护同伴的行为他并不反感。 “木叶的……小丫头，还有什么遗言吗。” “嘿。” 你面色苍白，笑着回应了一声。 止水在你身后，听不出你这声回复究竟是在短促地笑，还是只是对艾的出言作出回应。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边侥幸着你或许没事，一边又提心吊胆地看着你，随时准备在你倒下的时候伸手接应。 可你笑完，紧接着轻声补了一句： “你输了。” 准雷影艾愣了一瞬，随后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臂——他的手肘处竟然崩起了一圈血线。 随后，仿佛原本就不在一处似的…… 他的左手小臂，脱离身体，掉落在地。 大量的血在一瞬间涌了出来。 “什么！” “雷影大人的手臂……！” “居然有人能防下雷犁热刀！” 与面色阴沉的艾不同，你的脸上忽然间泛起红晕，手腕翻转着，向着虚空直直挥出一刀。 “你以为，你们站在谁人的土地上？” 见无人回答，你怒目而视，再次空挥出一刀： “不想死的话，从哪来就滚回哪里！” 你这副样子实在是张狂之至，尽管有云隐的人上前扶住了他们尚未接任的雷影，可还是有几个人被激怒到，拔出武器准备给你个教训。 “等等！” 准雷影捂着手臂，制止了部下贸然的行动。 下一刻，两匹马车应声破裂，两道交叉的刀痕延伸出去，所过之处，无论是树木还是岩石，悉数被从中间一分为二。 无形的剑气直到被一座高山阻止，才停止了肆虐的破坏性，化为两道交叉形状的烟尘带。 这就是你刚才空挥出去的两刀……！ 云隐们被这一幕震撼到，渐生退意。这一队忍者无不是死忠于雷影之人，如果你要赶尽杀绝，他们必然拼死抵抗。 可你刚才“请”他们回去。 雷影的手臂虽然断了，但如果及时得到医治，接上的可能性很大！ “我们走。” 你的行为一定程度上也惊到了艾，他不禁对自己是否打中你那一拳产生了怀疑。 ——难道他不小心中了宇智波的幻术吗。 ——可恶，竟然在两个小孩身上翻车，要是奇拉比在这的话…… 艾警惕地扫了你一眼，他捂着还在滴血的手臂，语气严肃地说道： “『木叶赤羽』是吧，我记住你了。” “还想战的话，”你抬起手臂，将刀再次横在身前，“我随时奉陪。” 说罢，你作势要挥舞第三刀。 云隐一行人不敢再与你对峙，舍弃了已经被破坏到不能用的马车，转身撤退。 那截手臂自然也被带走了，拾取手臂的云隐本来还担忧你会阻挠，发现你没有阻止的意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快步跟上队伍。 势均力敌胶着已久的战斗，竟然以这种一边倒的方式结束。 从你挡在他身前，挥剑斩下艾的手臂的时候开始，宇智波止水就没再行动过。 他愕然地看着你一系列操作，无论是两剑空挥斩碎马车，还是对云隐造成的强势的压迫感，都让他觉得陌生。 难道，前辈以前展示出来的力量，与她真正的实力竟然有这样的天壤之别吗？ 巨大的轰隆声在远处响起。 宇智波止水抬头远望，是那座挡住了剑气的山，其山头，正在倾斜…… 两剑……劈开了山峰吗…… 震惊的情绪堆积太多，竟有些麻木。 “前辈，我们的任务算是……” 完成了吗？ 止水的声音都有些迟钝，他感觉这场任务他完全没有出力，在遇到强敌的情况下，居然就这么顺利完成了。 虽然他认为把云隐未来的『影』放虎归山是个不太好的决策，但是既然前辈这么做了，应该也有她的考量。 他倒是没想过你会不会是因为后继乏力的缘由，在他看来，既然你能斩下艾的手臂，又挥出威力那样恐怖的两刀——那自然是状态极佳，或许那才是你本来的实力。 云隐的气息已经完全感知不到了，看到那座山头的倾倒，他们只怕是会跑得更快。 希望那附近没有人家吧，那是座荒山，应该没有多少人居住。 “s……” 你刚想说话，一股腥气就涌上喉头，让你忍不住呕出血来。 身体也再也坚持不住，摇晃着失去力气，跪在地上。 你将长剑竖起插进地面，勉强支撑，可那陪你征战数月之久的长刀也像是到了寿命一样，轻轻一撑便从中间断开。 宇智波止水连忙跪在你身旁，慌乱地搀扶你。 “前辈你……” 难不成，是替他挡的那一拳……？ 第34章 到了战斗末期，宇智波止水就跟艾想的一样，认为雷影的拳头根本没有攻击到你，不然没办法解释你毫无伤痕甚至实力飙升的现象。 可只有你自己知道。 那一拳，是真真切切打在你身上，震碎了你的五脏六腑。现在你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你用查克拉将脏器之间的碎缝填补，勉强恢复了脏器的运转。 忽然发挥出强大的力量，也是用查克拉刺激着身体细胞，压榨生命力所使出的剑术。所幸日夜磨练的剑技没有辜负你，在关键时候震慑到了敌人…… 但是你所能展现出来的力量，也就到此为止了。从现在起，剩余的查克拉都需要用来维持生命。 可以说，等查克拉耗尽之时，就是你的死亡之刻。 你还想再说话，可话到嘴边，依旧被强烈翻涌的气血所打断。 “咳……咳咳……” 血不受控制地涌到嘴边，身体的本能无法违背，你咳着血，渐渐演变为大口呕血…… 你能感觉到宇智波止水扶着你的手臂正在颤抖，不是那种恐惧的颤栗，倒像是情绪过于激动、难以自控的情况。 任务当中，不要失去理智啊…… 好不容易制止了咳血，你擦擦嘴角，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烧掉物资，完成任务……” 仅是说完这几个字，就耗去了你大半的力气。 见止水没有立刻行动，你声音疲惫地催促到： “快去…吧。” “……是。” 回应你的是一声忍耐着哭腔的话语，还有火遁燃起的热浪。 至此，你的任务虽有波折，但却顺利完成了。 老师。 在闭上眼睛之前，你轻声念道。 我完成了任务……也保护住了同伴。 经此一役，想来……云隐也无再战之力了…… 您会……和我一样开心吗…… 【tbc】 止水快要自责疯掉了。 第20章 “老爷爷！不是说了，在我学会这个术之前，不要拿旁的事情来打扰我嘛！” 宇智波带土裹着一身勉强能看的旧衣服，在山洞唯一能照到光线的地方——某处岩壁的缝隙——埋头研习着宇智波斑传授给他的封印术·解。 据斑所说，只要学透了这个术，他就能几乎照本宣科地解开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封印。 无论是尾兽查克拉的，还是什么禁制，以及琳身上“按理来说”正存在着的掌控她心脏的秘术封印，自然都是可以解开的。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术，其学习难度也相应的并不泛泛。 带土本可以带着这份知识回去，就算他学不会，也可以拜托水门老师，或者其他的擅长封印术的木叶前辈来使用。 但是宇智波斑不允许他把这里的任何东西带出去，斑说了，除了他用柱间细胞给他构筑的半边身体，其他什么都不可以拿走。 但也无妨，不阻挠他回木叶，还拿到了能帮到琳的术，对带土而言已经是喜出望外的结果了。 因此少年把全部身心放在了学习上，时不时掰扯一下自己的手指，只望能快些学会这个术，好立刻回到木叶，回到琳和卡卡西的身边。 见到带土对自己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宇智波斑竟一反常态地真的熄了声，好像真听进去了劝似的。 只是在带土完全看不到的角度里，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勾起嘴角，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随即闭上眼睛，像是要补充精力一样，陷入了浅眠当中。 这具身体越来越接近极限了，好在，他的计划虽然出现了波折，但依旧换了种方式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希望宇智波带土不要叫他失望。 宇智波带土完全沉浸在学习当中，他以前上理论课的时候从未如此认真过，忍校传授的那些知识，他自认为掌握个七八分就够了，可现在不同。 这件事绝对不能有差池，他要确保自己能把这个术的原理和操作倒背如流，这样就算自己回去之后未能顺利施展出来，也能把这些内容书写下来给其他人看，当做保底。 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由自己来，亲自给小琳解开这个心脏上的潜在危害。 到时候，自己“死而复生”，还来带这么大一个“惊喜”，小琳激动之下会突然抱住他也说不定，卡卡西也会对他刮目相看，嘿嘿，说不定那个小天才会哭出来呢！ 总之学到就是赚到。 脑袋里一下子装了太多知识，宇智波带土适当地休息了一会，稍后他会默写一下，检验自己的记忆是否有遗漏之处。 正当他放空大脑的时候，旁边有只白绝学着毛毛虫的样子，从他身边扭扭捏捏地“蛄蛹”过去。 “喂，你这……” 带土一时间没想好应该叫它傀儡，还是应该叫白绝。毕竟之前它们其中的一个确实帮他逃了出去，但是他之所以又回到了斑这里，也跟这些人脱不开关系。 它们虽然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却都是斑的耳目，很多事情从事后来看，也都有宇智波斑的授意。 但那又如何，很快他就会离开这里，与这些人再无瓜葛。 “刚才斑找我做的事是什么？” 他没想着帮其去完成，只是好奇问问，打发一下时间，顺便检测一下自己分心之后会不会遗忘术式的细节。 不管什么事，他都不会做的，以前是他念着救命之恩，再加上身体未完全康复，才与斑生活在这里。 自从斑用秘术为要挟，逼迫他“邀请”雨过来，带土就再也不想为斑做事情了。 幸好雨最后还是全须全尾地平安离开了，她是个很好的人，很强大，但却不像卡卡西那样讨人厌，看见他的眼泪也没有嘲笑他，反而是转身过来鼓励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雨持剑挡在他跟琳的身前，保护了他们。虽然当时水门老师也在附近，自己跟琳未必会真的有事，但一码归一码。 她很……温柔。 宇智波带土也没想过，自己会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琳以外的人，但想起你的时候，他对你的印象确实有所改观。 不是像琳那样和风细雨的温柔，而是宛如在暴风雨中不肯飘落的最后一片红叶那样…… 是无言的温柔。 她本可以不来的。带土想。她明明看出了自己在撒谎，都已经冠冕堂皇地拒绝了，却还是因为“担心他”的这种理由，追了上来。 上次见面没能多说上几句话，如果可以，他很想追问一句： ——为什么对我这么关照？ 这绝不是他自作多情。初次在战场上相遇的时候，除了跟水门老师的交流，还有自我介绍以外，雨其余的话都是跟自己说的。 鼓励他，还给他提了建议，让他用“心”去看东西什么的……如果自己能理解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变得像她一样强？ 之后第二次见面，在琳体内的尾兽暴走的时候……他捂的那么严实，身形和外貌都大有变化，更重要的是——他应该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即便这样，她也认出了他，没质问他任何事情，还把他当做同伴对待，招呼他带卡卡西回去。 他很感激她救下了琳，带土知道，凭他自己的速度，当时那个距离，他根本没有可能在卡卡西的雷切下救到琳。 紧接着他自己也在危急关头，觉醒了『木遁』。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斑老头才更加不愿意放他走。 第三次见面，就是不久之前了。又一次在没见到脸的情况下认出他的身份，一见面就把琳和卡卡西的近况悉数告知，还没有追问他为何不回木叶。 她的身边也有了个宇智波的同伴，带土记得他，那是族里的小天才，宇智波止水——跟他一样是个孤儿。 ……他以为她会言行一致，留下跟同伴在一起，结果她却自己在他身后偷偷跟了过来。 他得谢谢你偷偷跟过来，不然他如何拿到斑脑袋里的秘术资料。 他得怒斥你跟踪的行为，这种事情有多危险不需要任何人来赘述。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幸好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与其说他宇智波带土欠宇智波斑的人情，不如说他欠你人情更多一些。 这么多迹象都指向自己被“区别对待”，应当不算他“自作多情”……吧？ “带土带土，那个女孩，是叫『雨』对吗？” “啊？”宇智波带土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来，竟有种被看穿了心思的羞耻感，“你好端端提她干嘛，你还没说呢，斑刚才到底想干嘛？” 白绝依旧是那副天然呆的样子，没有看穿带土生硬的语气和转移话题的行为，只无辜地说道： “斑好像是说，让你有空去把千手家的小姑娘的尸体捡回来，不能落在木叶手里……” “哈？搞什么，千手一族都没了，哪来的千手家的小姑娘，大白天的——” 第35章 宇智波带土想说“做什么白日梦呢”，可话到最后，忽然间说不出口了。 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在他胸口处迅速膨胀。 与千手一族有关的人，近期唯有一次，斑在他面前提到过。 是斑对『你』的“错误认知”。 —————————————— 宇智波止水用最快的速度破坏了云隐遗落的物资，情报卷轴可能都在那些云忍身上，他并没有发现，也就索性一把火全都烧了。 火焰焚烧着一地狼藉，但即便热浪一股一股袭来，止水也仍觉得手脚冰凉。 “前辈，处理好了……前辈？” 止水去焚烧物资的时候，自然不可能继续搀扶着你，你此刻正用断刀插在地面做支撑，身体歪斜着，倒也还算有些人样。 吐的血也没浪费，你见过大蛇丸老师施展通灵术的样子，便撑着一口气，也用拇指蘸了自己嘴角未干的血迹，想试着召唤地龙洞的蛇出来。 手掌按向地面……没有烟雾产生，也基本没有查克拉被调动，结果自然也是无事发生。 “呵……看来只录了名字还不太够……” 你笑了两声，这在宇智波止水看来更添凄凉，他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笑得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 见止水已经按照你的提示，烧掉了云隐的物品，你心中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高强度的战斗和重伤之后，情绪竟然平和下来，仿佛是一只无风的帆。 “见笑了。” 你声音虚弱到不成样子，完全不见之前威胁云忍们的气势，现在的你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要拆分成好几段来说。 因为用力呼吸的时候……真的太疼了。整个五脏六腑都连成一片，说不出具体哪里疼，好像哪里都没有知觉，又好像哪里都疼。 宇智波止水没有接话，他只默默跪在你身侧，脑袋从你的手臂下钻过去，随即把你的胳膊抬起来搭在他的肩上。 这样无论是你想站起来，还是之后的赶路，你都可以依靠着他借力。 你搭在止水肩膀上的那只手，被止水用力握着，像是在表达一种态度—— 无论发生什么，绝不把你抛下。 这一幕跟你们临行前的画面似乎能对应上，当时你也是这样用手臂搭着他的肩，你们两个人凑的很近——与那时的意气风发比起来，你现在真是狼狈到没眼看。 但是……也不算那么差劲，至少你贯彻了自己的信念，在危险来临的时候，站到了他身前。 代价……不算无法承受。 这回止水没有像先前扶着你的时候那样颤抖了，想来他的情绪应该也稳定了下来。 止水这完全是瞎操心，你又没有想要独自留下来垫后的念头，若能活着回去，谁会想死。 虽然你现在的伤估摸着是离死不远了，换了任何人都只能认命等死，但如果你这么轻易就会被杀死，又怎么可能在前线生存近一整年……任何时候主动放弃生命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意识有点恍惚了……应该趁还有力气，早做打算。 “传讯……” 你歇了几秒，打算抓紧时间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你现在恐怕是没办法用通灵兽传讯给老师(从西部战区回来以后，小白就被收回了)，尽管印象中老师已经把你的名字写在了地龙洞的名册上——大概还需要你做些别的准备吧，总之这条路行不通。 好在宇智波还有专属的通灵兽，想要传讯的话，只需要让止水把情报交给某只宇智波契约的忍猫或者忍鹰，再让通灵兽把其他的契约者逆通灵过去，就算完成了情报的交付。 这次的任务成功与否直接影响了指挥官后续的打法，所以越快告知老师越好。 你正要提醒止水及时传讯回去，就感觉到指尖一疼。 熟悉的淑女小白蛇不知何时爬到了你的膝上，咬了你一口。 “小白。”认出老熟人，你语气稍稍轻松了一些，像以往那样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 小蛇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回应你，只是仰着头，用粉红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你。 尽管按年龄来说小白还只是一只“小蛇宝宝”，但生长在仙境的通灵兽都已开智——它清楚地知道你身体的状态，也知道自身责任的重大。 “真奇怪，你怎么……算了，当务之急……帮我带句话吧……” 喉咙处依旧是腥甜的味道，你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个字，止水抓着你的手就用力几分，好像这样就能把力气传给你。 或许真的起了些作用，你顺利说完了话，最后稍微犹豫了一会。 “以及……请求支援。” 你不清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如果只有你一人，你可能还会多犹豫一会，权衡当下情况是否值得冒险——但你此刻并非孤军奋战。 适当依靠一下老师和同伴，也没什么不好吧。 伴随着一阵微不可察的烟雾，小白接收完你全部的话语，一秒都没多耽误，立刻就通灵了回去。 希望它能把话快些带到吧…… 你松开手里的半柄断刀，这把刀是因为救了止水才捡到的，如今也为了救止水而断掉，有始有终，也算圆满。 幸好你手里还有另一把日向日差送的刀具，不至于让你这个时候还分心去战场上捡拾武器。 你想把这个念头说出来，调节一下此刻阴沉的气氛，时间虽然紧迫，但说几句话的裕度还是有的。 可你半扭过头，想要跟止水谈笑的时候，却见少年低垂着头，眼中一片汪洋。 搞什么……露出这副样子。 不需要悔恨，也不需要自责，迎着那一拳挡上去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也是当下唯一的破局之法……你这么做也是为了自救。 不然若是止水被击溃，失去他的从旁助力，你的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止水。” 你轻唤他的名字。 少年轻轻抖了一下，像是做足了心里建设一样，非常缓慢地转过头，缓慢抬眼看你——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眶终于蓄不住眼泪，让两滴大颗的泪水砸在地上。 而你早已等了够久，脑袋往前一凑，把额头抵上他的护额。 这次两枚镌刻着木叶标志的铁片撞在一块，发出了较为明显的碰撞声—— “……！” 宇智波止水的呼吸一沉，几乎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闭着双目，轻声说道： “之后就拜托你来保护我了……东南方向有两队敌人分散靠近……尽量避免战斗，绕开他们吧。” “……明白，交给我。” 宇智波止水语气郑重地回应道。 ——我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 ———————————— 止水背着你快速朝着木叶的方向移动，只要逃到木叶镇压完成的地带，就能脱离敌人的追杀。他小心地避开那些人的搜索范围，尽量遵循你的指引，避免战斗，节约时间。 然而，敌人似乎就是冲着你们二人来的，包围圈一再缩小，追的很紧。 有几次短兵相接，你们见到了那些人的护额——是雾隐，而非云隐的人。 像是接收到指示，一定要置你们于死地似的，这些人前仆后继地追上来。 甩开追兵的方式有很多种，遮掩痕迹、制造假象，或者用影分身诱敌。这些方式止水全都用了一遍，可那些人在短暂追丢之后，又会很快追上来。 有什么，非要追杀你们的理由吗……？难不成，水影是疯了，非要把这么多的力量耗费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 宇智波止水咬牙思索着，长时间不间断的赶路也在消耗着他的体力。 一开始你还能及时用感知能力给他报出敌人接近的点位方向，但随着时间推移，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气息也变得衰弱下去。 遇到无可避免的战斗，他为了节约时间，都是一上来就使用最强的术——或许还有自我惩罚的因素在里面，因为他在使用『须佐能乎』的时候迟了一拍，所以现今要用最大程度的使用『万花筒』的方式，来让自己记住那股遗憾和恐惧。 于是中间有一次恢复清醒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在天上……飞？ 绿色的巨人展开翅膀，很陌生，可周围却到处都是止水的查克拉——有些凉意，像是夏日的雪花刨冰。 你撑起脑袋，想问问止水这是什么……如此伟力，几乎不像是人类能使用出来的，如果是止水觉醒了『武魂』、『替身』、『忍者精神』之类的东西，那简直是……帅到没边了…… “……” 任何超凡的力量，都不可能没有代价。 你看到少年紧咬着下唇，面色苍白，更重要的是——溢满的血泪正从他赤红的眼眶中涌出。 “……停下！”你头脑瞬间清醒，厉声呵道。 你不懂写轮眼的花纹各有什么含义，但是勉强自己施术，直至眼眶中涌出血——这绝对是非常危险的情况。 第36章 宇智波止水此时已是强弩之末，须佐能乎在发动时需要从身体的每个细胞里面榨取能量，他现在的身体还处在成长期，能提供的能量相当有限。 使用须佐的每一刻，都像在承受千刀万剐之刑。 “……”但是身后追兵已经很近了，如果不拉开距离，他们很快又会被追上。 止水咬咬牙，没有理会你的呵斥。 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足以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当初宇智波带土能把眼睛挖出来送给旗木卡卡西，那他止水为了拯救重要的同伴，即便耗尽这双眼睛的力量，有又何妨……！ “宇智波止水！” 见鬼的，你已经够难受了，为什么偏偏这家伙也这样勉强自己…… 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愤怒。对止水的愤怒，对敌人的愤怒，对现状的愤怒，从未败北过的两只狮子竟然被一群鬣狗逼到只能逃窜的地步。 一个重伤濒死，一个氪命逃亡。 若是放在以往，这种程度的敌人只要你们一轮配合就能尽数打倒，如何被人欺压到如此…… “别飞了，你这个速度……五分钟之内就会被追上。” 跟止水来硬的不行，就只能讲道理了。你的意识又开始浑浊，但这样不行——如果你再昏过去，不知道止水又要勉强到什么程度。 你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落到地面上，准备应战吧，我休息够久了。” 赤裸裸的现状摆在面前，止水没办法继续嘴硬下去，如果不调整好状态，在被追上的时候仓促迎敌的话，一下子就会陷入劣势。 绿色巨人缓缓向地面靠近，在快要触地的时候解除了形体。宇智波止水背着你，跳在一处还算宽敞的地面。 落地的时候，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你还是注意到他脚步踉跄了一下——这是脱力的表现，止水恐怕也不剩下多少查克拉了。 “呵……” 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 敌人将止步于此，你……亦如是。 感知内的敌人迅速靠近，你咬牙挺直了身子，从背后的短鞘中拔出刀来。 面色潮红，脚步虚浮，谁看都能明白你状态极差，但是只要握住了刀…… 不战斗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开的。 “本来还想拖着残破之躯回去……我竟然，还抱着回去的这种幻想……” 你低声呢喃着，上前一步，站在比止水略微靠前的位置上。 『回去』这个词，多么美妙，那里有丰富的医疗资源，有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只要能活着回去，便有『生』的希望。 留下，死；回去，生。 敌人陆续显出身形，悉数戴着雾隐暗部的制式面具。你不曾看到止水因你刚才的呢喃而变了脸色，只莫名笑了几声，随后又添一句： “嘿……不成熟，也该有个限度……” 抱有幻想什么的……太令人发笑了。 脑袋昏昏的，身体忽冷忽热，让你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看清那些人影，足够了。 “前辈？”止水担忧地呼唤你，“前辈你就不要勉强战斗了，保护好自己，我来……” 可你的耳朵已经听不清楚其他的话，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理会他的。 回去……是该有人回去，但……不会是你了。 尚有余力挽了个刀花，你只觉得身体飘忽忽的，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又摇摇欲坠……也许醉酒也不外乎如此了吧，难怪居酒屋外总有那么多醉醺醺的酒鬼。 戴着水纹面具的敌人向你撞来，你持剑迎了上去，脑子里想说些狠话来提提神，可话到嘴边，只念出一句软绵绵的诗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在你有能力作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这句诗是从哪来的，怎的就，如此应景…… 是保存剩余的查克拉，继续维持这苟延残喘的生命，等待奇迹发生—— 还是舍弃自保，调动身体内剩余的全部的查克拉，斩杀敌人，换止水平安回去的机会。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tbc】 第21章 好冷。 什么也感受不到，身体、四肢，已经远远地离自己而去。 胸口麻木地翻滚着、扩张着，短促的气息陷入崩裂的血管中，勉强贴合在一起的内脏——管它心肝脾肺肾，总之应该是在逐渐崩解吧。 奇迹也是需要力量支撑的，如今这份力量被拿去换了更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为此伤感。 只是，好冷啊。 如果可以，还想再吃上一口热乎乎的烤鱼…… 你徒然地睁着眼，瞳孔涣散，这是临死前神经系统紊乱的标志——映入眼中的场景都像是过度曝光的照片，萦绕着一圈亮亮白白的光。 在眼前的……是谁…… “你……” 美丽到像是从天宫降落下来的人儿，掌控着超影级别的烧烤技巧的『烤鱼仙人』……谁能得到他的青睐，就能拥有吃不完的烤鱼…… 烤鱼……仙人…… 你感觉到滚烫的液体在往喉咙上涌，但是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就连最基本的保护性反射动作也没办法唤起。 “好漂亮……” 你嘴角涌着血，含糊不清地说道： “嫁给……我……吧……” 眼前的景象依旧模糊不清，瞳孔无法正常收缩，过量的光线打在你的视网膜上，你看不到守在你面前的少年已经泪流满面，只觉得到这一刻为止还有人陪在你身边，真是太好了。 宇智波止水用手背擦着眼泪，哽咽道：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死……”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尽早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为什么放任自己慢腾腾地成长……明明在心里发誓也要保护好前辈，到头来，还是被保护着…… 你们周围是一片尸山血海。 这是『木叶赤羽』燃烧生命的绝唱，纷飞的羽翼将挡在眼前的阻碍尽数收割，惟余一片苍茫的死寂——可放下武器之时，亦是她的燃尽之刻。 你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横竖是死，不如最后发光发热一次。 被止水叫了那么多声『前辈』，多少也该有些前辈的样子嘛。 脑袋里面响起金属刮蹭般的耳鸣声，你只看见止水的嘴巴一张一合，已经无法听清他说的话，再过一秒，你连自己刚才说的话也都忘了。 眼前的视线暗了下去，你身体轻微哆嗦了一下，只顺着本能说道： “…好冷……” 随后，好像被抱住了。但却感受不到多少温暖，只有冰冷的泪水不断灌进你的脖颈…… 别哭了，好冷…… 你想阻止少年继续哭泣，可已经没办法发出声音。 好在没过多久，这份冰冷你也感受不到了。 意识……好沉，该睡觉了…… 在尸体构成的绘卷中，唯有少年的哭声为其添上最后一笔。 那是宛如失去至亲至爱的悲怆， 是对自己弱小的不甘， 是不肯认清事实的恐惧与逃避。 前线的忍者每分每秒都在死去，宇智波止水已经见惯了死亡，他本以为他能平常的面对所有人的逝去——就像幼时参加父母葬礼的那样。 但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这是为他而死的人，是他尊敬的、钦佩的、向往着的，甚至是……恋慕着的人。 “求您、求您了……” 不要这么残忍…… 也不知是对上天的祈求，还是对面前已经无法回应他的人的恳求，宇智波止水暴露出他不曾展露过的软弱的一面，泣声不住地哭诉着。 珍贵的生命在逝去，而他不曾有任何方法挽留这一切。 然而就算明知无用，也不肯松开怀抱之人，也想要把自己身体的温暖传递过去。 “小鬼，松开她。” 是过于悲伤，所以产生了幻觉吗。 止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的双眼一下子生出期冀的光芒来，下意识要唤： “纲……” 然后一个照面，就被拽着肩膀推到地面上了。 “……？” 怀中空落落的，宇智波止水茫然地看着旋转的天空和大地，直到脸上有紫色装饰的栗发女忍将他扶起来，他的脑袋里也还是空空的，只余下一个念头。 她有救了。是纲手大人的话，一定能救下她的。 再强大的医忍也不可能做到生死人肉白骨，但如果他不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如此期盼着，又该如何缓解这溺水般的痛苦呢。 ———————————————— 宇智波带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但是看到纲手带着琳出现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转头就跑。 第37章 这与他设想的重逢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他自己也是帮凶吗…… 少年跌跌撞撞地跑着，无人修剪的长发散乱着，沾满了树林间的枯叶。 他跑着，即便没有人追逐他，他也依旧惶然地逃着。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前。 为了确认斑所说的“给千手女孩收尸”究竟是什么意思，宇智波带土终究先放下了背书，去跟沉睡的斑要了个说法。 “事到如今才意识到啊，带土。” 宇智波斑睁开眼，就仿佛他从未睡去过似的。他早料到宇智波带土会来问他，答案自然也是提前就准备好的—— “你以为，木叶能容忍一个落魄名门的人获得过多的名望吗？『木叶白牙』的前车之鉴在此，换了『木叶赤羽』，自然也是如法炮制。” “你……你胡说！”带土当即反驳，“木叶白牙是英雄，大家只是误会了他！雨也是木叶的英雄，她不会……” 她不会被『陷害』。 为什么差点脱口而出的词是“陷害”？ 斑看出带土脸上的惊愕之色，不屑于去追问其未说完的话语，他只露出些耐人寻味的笑容，缓慢地，带有引导性地说道： “这次任务，千手雨是必死的。 “他们的行踪早就被木叶高层透露给了其他国家，无论逃到哪，都会受到无休止的追杀，不过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木叶也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饶有兴趣地看着带土满脸的震惊，宇智波斑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不信？那你就去看看吧，看看所谓英雄的最终下场。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提醒你，在狡诈这方面，木叶从来不逊于任何国家——你且听好了。 “如果木叶派了普通的医疗忍者去接应他们，那倒是不用担心，她一定能得到良好的治疗，不如说就应该如此。但如果……接应他们的是公认最强的医疗忍者，你可就要小心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嘲讽地笑了两声，如果一口气说完的话，以带土的资质未必能想明白，因此他故意在此停顿。 宇智波带土也确实被吸引了心神，他不解地追问道： “为什么？” 于是斑继续说道： “『木叶赤羽』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给众人一个交代，木叶必定会出动技艺最精湛的医疗忍者，作出全力抢救的样子——只有这样，她的死才会被民众接受。 “不信的话，你就去看看，我说对了没有吧。” 结果。 全都跟宇智波斑说的……对上了。 纲手大人是木叶最强的医疗忍者，不仅是西部战区的医疗队长，相传早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时候，她就是公认的最强医忍了……而且，她还带着琳…… 琳现在是三尾的人柱力，木叶为了堵住众人的嘴，竟然把琳也派来了……琳她知情吗？知道她也变成了阴谋中的“帮凶”吗？ 不，琳她一定会拒绝的，她一定会拼命救治雨的……但是…… 如果她不知情，木叶为何会派她…… 木叶白牙是被陷害逼迫死的……现在又轮到木叶赤羽了。 斑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是…… 不能想了，不要再思考了——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少年一个不察，被一根凸起的树根绊倒，整个人扑向地面，翻滚出几米远的距离。 他像是体力耗尽了一样，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趴了一会。 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猩红。 “……我要……修正……” 兔子终究没能逃出狼的爪牙，命运的轨迹换了种方式，重新压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少年身上。 ———————————————— 且说回你这里。 如果故事的主角在这里就倒下的话，未免是个令人悲伤的坏结局。 或许你的围巾会被放在慰灵碑前，宇智波止水会每天带着一束花去祭拜你，并且模仿你的姿态去战斗，用以缅怀你； 或许宇智波带土自此要走上宇智波斑为他安排的道路，弑师叛村，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或许思念着你的人，再也没有办法等到你的归来。 【打起精神，想想你的父母！你不是一直为了他们而努力至今吗！】 有个熟悉的声音这样呐喊着，你被动地听着她的话，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 父母……不就在你身边吗……你听见父亲招呼你，让你睡醒了之后去练剑……母亲亲手烤了甜甜的小点心，作为你努力的嘉奖…… 对，你刚做了值得表扬的事情…… 你保护了同伴，在父辈世代守护的土地上，将外敌一个不剩的杀了干净。 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母亲也是，此刻正轻抚着你的脸，叫你安心睡去…… 这一定就是你的归宿…… 【不对哟，我的孩子。】 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对你来说有些陌生了，但是一听到的时候，心中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你奋力向那个声音伸出手，想抓她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想去往她的身边。 【你该去的地方，还不是这里，如果你现在就来的话，爸爸妈妈会非常生气的哟。】 那个声音温柔地劝导着，明明就在你身边，却好像离你越来越远了。 你的意识没办法真的伸出手来，但如果你有手有脚的话，你一定会跟上去的，因为那是、那是…… 【雨！你听好了，我已经找到你父母的下落了！只要你撑下来，只要你睁开眼睛！我绝对会告诉你的！我用初代爷爷的名义发誓！所以、所以——】 先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你耳边呼喊了。 父母的……下落…… 几个简单的词语在你脑海中缓慢地重构，然后汇成一个概念。 你坚持至今，就是为了…… 为了，找到他们！ “有反应了！琳，你用掌仙术维持住她的心脉，我来处理肺部的淤血！” “是，纲手老师！” 垂危的生命被从死神手里夺回，但那只是一时的胜利，接下来的每分每秒，纲手和琳都需要与死神持续较量着，好在，这次病人的求生欲非常强烈。 只要病人自己想要活下去，那抢救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纲手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手术——专注于救治病人的时候，她没有余地去思考该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 先把人的命保下来再说。 ———————————— 第三次忍界大战是在各国混战中拉开序幕，而导致战争结束的“转折点”也将是被记录在史册上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年仅12岁的『木叶赤羽』重创云隐的四代雷影，斩断其一臂，后又与雾隐的主力部队兵刃相接，以一己之力斩杀百余名敌人，致使雾隐村元气大伤，实力百不存一。 这其中『瞬身止水』的功绩几乎被全部抹去，史书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亦有高层对宇智波的偏见导致的推波助澜——『木叶赤羽』一时间变成木叶内部呼声最高的战争英雄，而她的搭档却无人提及。 众人高呼木叶赤羽的名号，连带着大蛇丸偶尔走到街上，都会有热情的村民递上花束和瓜果。 大蛇丸没有接受那些馈赠，只侧开一步，绕过那些不明真相的愚昧村民。 他们只知道战争胜利，只听说木叶赤羽重伤初愈，不宜见客。 便想要爱屋及乌，将感激之情转交给她的老师。 可没人知道，你现在…… 阴郁的男人用力闭上眼，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罕见地露出几分怒意。 你回到木叶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护额上交给他——说是上交也并不合适。 你直接跑到他的住处，把护额摘下丢在桌上： “老师，我不做忍者了……抱歉。” 说完便转头离开，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眼。没提及你们的约定，也没有祝贺和寒暄。 第零班的忍者并未经过忍校的培训，你也没有木叶颁发的“忍者证”这类东西，此时你说不做就不做了，竟也没有任何规矩能束缚住你。 大蛇丸也没有阻拦，他已经在纲手处听说了事情的原委——本以为把你跟纲手凑到一块去，能让纲手振作起来，可这边纲手心态康复了，自己弟子反而……呵。 他对此竟只能无言。解决旁人的心理问题并不是他的长项，并且不止是这孩子，连他自己都对生命的易逝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 必须继续研究了……战争结束，素材数量锐减，但这种时候也只能铤而走险，继续跟团藏做交易。 团藏…… 想起那个隐藏在黑暗中，暗暗摆了他一道的人，大蛇丸面上的不愉之色更甚。 第38章 敢对他的人动手，用这种肮脏龌龊的办法，差点害的他的弟子无法归来…… 早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另一边，宇智波止水百般周折，终于问到了“带着红围巾的小姑娘”家的住址。 战场上一别，竟是他见你的最后一面。战争并不是当场就结束的，之后收尾的一个多月内，他陆陆续续也接了一些任务，可其中竟然没有一次见到你。 好像你自从那场战斗之后，就被雪藏了起来，他斗胆问过大蛇丸大人，而大蛇丸只说你的状态不适合接任务。 可他分明又询问过纲手大人，纲手大人的回复是：“雨已经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了，再养一段时间……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两人仿佛都知道你的情况，可只有他被蒙在鼓里……有时候他会突然心口一疼，忽然间害怕是不是你已经死了，只是所有人都在瞒着他…… 不会的。他又安慰自己。你那么强，又有纲手大人全力抢救，不会有事的。 可这都战争结束了，就算身体没养好，也该稍微康复了些吧……？整天不出门待在家里，即便是健康的人也要被憋出毛病来了…… 至于有关功劳的分配，止水就如同往日一样，该说他早有预料，还是完全不在乎呢。总之，尽管族内颇有微词，他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心中，他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就是因为有你死命相护。这些荣耀本就是你的，他无意与你争夺。 “雨前辈，在家吗？” 站在一栋公寓前，宇智波止水心中忐忑地按了下门铃。 按理来说公寓都是那些条件一般的家庭的住处首选，对于独自生活的小孩来说，住公寓也是较为合适的选择。 但这个地段也太繁华了，周边又是商业街，又是游乐场，每天几乎24h都有警卫队的宇智波巡逻。 可以说这里一间房子都赶上木叶外围的一栋二层小平房贵了。 而根据警卫队的同族所言，你在战争之前就住在这里，不存在什么“木叶给英雄新分发了住处”的情况。 那这就很奇怪了…… 当年一个人流落到木叶的你，是怎么拥有的这样一座居所？ 门内久久没有人回应。止水心中担忧阵阵，根据好心邻居的提醒，你应当是三天前出门过一次，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外出。 要不，翻到窗户那边去看看……？不，这未免太过失礼……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 门，打开了。 可开门的却不是他想见的人。 “哪个不长眼的……哦，是止水啊。” 纲手显然已经认识了这位宇智波的天才少年，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恐怕原本是想要驱赶敲门的人。 止水微微举高手中的花束，那是几朵沾着水珠的雏菊。他问过族里的长辈，看望病人可以带这种恬静没有香气的花朵。 纲手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那一捧花，表情略微松动了一些。 “……你来陪她说说话，兴许能好些。去吧，小鬼，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穿着常服的金发女性让出身位，将房门半敞开——屋内光线昏暗，明明是晴天，却紧紧拉着窗帘。 随后宇智波止水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那是蜷缩在床的角落，双目空洞，不复生机与活力的少女。 即便有人来访，也始终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就仿佛，有人把她的信念和力量，全都抽走了一样…… 【tbc】 止水：作为被求婚的人，我都带着花束自己来了，怎么反而是天崩开局…… 妹：(人机待机ing) 第22章 跟朋友口嗨如果是青年止水(16岁)会怎样做 那么相应的这里雨就设定为18岁吧。 属于伪线，纯纯手癖，大家看过爽过就成。 —————————————— 深夜，你蜷缩在沙发里，未点灯的房间里洒满了金币珠宝，还有几个被你翻找掏空的“生活费”箱。 找遍了……他们真的什么口信也没给你留下…… 门外忽然响起三两声有节奏的叩击——宇智波止水独有的暗号节奏，他在思考的时候，总喜欢按这样的节奏去敲着什么东西。 你哑着嗓子，隔着房门低呵道： “任务委托去火影大楼，宇智波上忍走错路了。” 这么晚了火影大楼当然没人，可房间里总是昏暗着，你又完全没有遵守正常人的作息，一时间没判断出现在的时辰。 宇智波被村中忌惮已久，止水想要找你，不仅要避开那些人言可畏的村民，还要避开他自己的同族，因此一天之中也只有此刻适合来见你。 你听见门被钥匙打开，你的备用钥匙还在止水手里，他当然可以这么做……随他高兴，无所谓。 “是走错了。”止水拉开门，他怀里捧了一束花，那是由樱枝、百合、雏菊、向日葵等搭配组合而成的花束，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这花束是出于青年自己之手，而非山中家花店的包装。 “若是早知道你这副样子，我应该在你回村的第一天就来的。” “……出去。” 你抓起洒在地上的金币，猛地向宇智波止水丢去。 止水瞬身闪过“暗器”，再出现时，已经把手臂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好在沙发足够结实，承担你们两个人的重量也不会塌掉。 “为什么不试着依靠我？无论你心里有多少想法，说出来总会好受些的。” 微凉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你脑后的发丝，宇智波止水整个人身上也都带着一股夜晚的寒气，想来外面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他蛰伏了十多天，才终于找到空子，从守备严密的宇智波族地中偷偷溜了出来。 花束被强硬地放进了你的怀里，宇智波止水这个人也差不多是扑在你身上了。 你只觉得提不起劲，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的废话变多了。”你慢腾腾地说道。 “前辈的话少了，那我就替你多说几句。”止水理所应当地说道。 他这理所应当的态度很讨厌，为此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叹气，在郁闷。 你抬手擒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继续亲密地触碰你的发丝： “适可而止吧，宇智波止水，这里没有你的『前辈』了。奉劝你还是别我身上付出你那不切实际的期望，我已经是个废——” “心丢了的话，那就找回来啊！” 宇智波止水猛然反扣住你的手腕，三勾玉在昏暗的室内猩红流转。 已经没有人再替你反制幻术了，因此那双眼睛几乎是“贪婪”地注视着你，仿佛要靠视觉从你身上剜下一块似的。 “需要替你看清吗？你曾经立下过的誓言，你答应过我的话，我们共同的理想——如果你忘了，我来帮你回想起来。” 三勾玉缓缓旋转着，逐渐有化为万花筒的趋势。 你浑身一激灵，终于隐约意识到为何大家都会惧怕这一双眼睛。你现在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想要狠狠对着这张脸揍上一拳。 好吧，你没必要忍耐。 想揍就揍了。 这一拳当然没有用上查克拉发力方式，只是凭着筋力给他来上了那么一拳——好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这一下没使上太多力气，只是让宇智波止水偏了偏头。 “你笑什么。” 你皱眉问道。 止水脸上有半个微微发红的痕迹，这是你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跟他动手，但这家伙就跟脑子被你伤到了一样，此刻竟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高兴。”他说，“还想打吗？吃点东西，我们可以到训练场去。” “神经。”你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移开了视线，“不想打，不想吃，我都不做忍者了，你想打就自己去……还有，把我的头发放开。” 其实宇智波止水没有抓着你的头发，他是把手指陷进你的发丝里，轻抚着你的后颈。 如果换做平常，你肯定会对此感到冒犯，要害之处不是可以随意让人触碰的地方，但此刻多种心情混杂着，竟让你也温吞吞地接受了。 “我呢？”宇智波止水贴在你耳边，轻轻问，“舍弃了忍者身份，也要把我一并甩开吗？” “……” 你想回答他，是的，你们做不成同伴了。 但是又觉得，止水在问你的不是这个。 或许是你犹豫的时间太长，你忽然感受到身边的气息一瞬间变得急促。 宇智波止水几乎是把脑袋埋在你的肩上： “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需要你。 需要你什么呢，一个失去目标的废人。 但是再不说话的话，就仿佛是你在欺负人了。 “钥匙……我又没收回。” 你无奈地说道：“还是说，你这次是来给我送钥匙的？” 第39章 颈窝里那个毛茸茸的脑袋立刻小幅度地摇摇。 “不，我来找你，我担心你……” 你又何尝不知道对方是为你而来，这些日子里来看望你的人不计其数，连旗木卡卡西都带着慰问品来过。 再这样下去，又要成为大家的负担了。 “明日……算了，没几个时辰了。” 你叹了口气，说道： “后天清晨，你陪我出一趟村子吧，我会付你委托金。” 怀里的毛茸茸一下子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是有光照进来一样： “去哪？不用委托，我陪你去！” 他可爱到让你有种想要吻他的冲动。 可是那股清澈的火苗只燃起了一瞬，就被冷风吹灭了去。 “回家祭拜父母。” 你说。 【伪线完】 年纪大会更坦诚一些，情绪也会更加激烈 自己想要什么也更清楚。 唉，止水真好，阳光小狗。 喜欢他。 第23章 止水缓缓走进房间。尽管没得到主人的邀请，但他也不能一直在门口杵着。 纲手大人交代完就离开了，此刻这间公寓里面只有你们两个人—— 一个忐忑的访客，和一个沉默寡言的主人。 止水简单扫视了一圈房间的配置。沙发、电视、书架、落地衣柜，还有一些其他的家电，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没有找到花瓶，只得将花束轻轻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打扰了。”少年低声说着，生怕自己的行为惊扰到你，他动作轻巧地拉开一把椅子，在你床边坐下。 你的床靠在墙角，而你整个人此刻就缩在两面墙的夹缝里，抱着枕头，用被子勉强裹住腿。 桌子旁边还有打开的便当，里面营养均衡地放着蔬菜和肉类，可惜看样子只少了一枚饭团。 应当是纲手大人劝你吃的。止水心情沉重地分析着。因为你的嘴角还沾着一粒米饭粒。 “……想吃就拿去吃。” 你并没有失去理智，止水一进来就到处乱看，还盯着纲手姐姐给你带的饭看个不停，好生无趣。 哦，现在不能叫姐姐了，你应该叫她“纲手姨姨”。 不想承认。一定是搞错了。 你的父母才不是纲手大人口中的那两位殉国的贵族…… “……”你把脑袋埋进抱枕里，不想再说话。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止水应当是凑了过来，一手撑着床垫，身体前倾。 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来关心你，说些跟纲手大人一样的话，劝你振作，劝你早日接受现实。 不想听，这种话说一万遍也没有任何作用。 没用，没用，没用…… 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很担心你……” 瞧吧，果然是这样。 你甚至连回应都懒得回应，就那样埋着头，环着腿，把自己缩在幽暗的角落里。 这是阳光再也照不到的角落。 “发生了什么，前辈，能跟我说说吗？” 止水试图与你沟通，而你毫无反应，仿若未闻。 浅金色的发丝疏于打理，凌乱地垂下来，曾经齐耳的长度已经生长到齐肩的位置——你的头发以前都是渡鸦队长为你打理的，他还在的时候会定期为你们修剪。 大蛇丸就算再怎么心细，也没办法在百忙之中注意到这些事情。 你身上穿的这件睡衣也已经有些小了。 你应召被收入第零班已经是去年年初的事情了，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回到家来，以前置办的睡衣都短了一截。 凌乱的头发，不合体的睡衣，大白天也不拉开的窗帘，还有毫无生活气息的家…… 止水心中一阵刺痛。 不应该是这样的……木叶的英雄、被大家赞美称颂的人，他一直以来崇拜向往着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跟纲手大人那时说的话有关？ 【父母的下落】。 那时纲手大人为了唤起前辈的求生欲，有提到过这个 。 她们有着一样颜色的头发，如果说她们有着某种亲缘关系也毫不意外……前辈曾经说要寻找失散的父母，再联想到现在近乎灭亡的千手一族…… 难道是因为得知了家人的事……？会有这种反应，只有可能是『死讯』了吧…… “前辈，你的父母……” “你是来笑话我的吗？”你闷闷地说道，“很好笑吧，一直以来支撑我活下去的东西，早就不存在了。” 五岁开始就在木叶独自一人生活，小心隐藏身份，自己照顾自己，日复一日地等待父母来接你。 十岁上了战场，仅仅学会了三身术就被投放到前线，可为了再一次见到父母，愣是摸爬滚打活下来了。 甚至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名扬天下”……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傻更傻的大傻瓜了。 早在七年前。 就是你来到木叶的时候。 早在那个时候，你的父母就已经…… 被残忍杀害了。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宇智波止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与平常的样子大相径庭，这种状态下，他甚至没办法与你正常沟通。 好慌乱，又担忧、又疼痛，胸口堵着一块石头，疼的他浑身发抖。 他试着去捉你的手，把自己温热的掌心贴在你的手背上，好像这样就能让你好受些。 或者是让他自己好受些。 “我心目中的前辈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握着你的手，止水缓缓说道， “你很耀眼，很强大，从见到你的第一瞬间我就被你吸引着……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是我追逐着的目标……说是『光』也不为过。” 如果他的猜测属实的话，身为宇智波，向『千手』说这种话一定会被族内视为背叛吧。 但那又如何，在他认识你、熟悉你之前，他就先一步把你的模样烙印在心里了。与千手无关，也与宇智波无关。 他的这份情谊，一定不输于任何人。 “你一直在保护我，成为你的同伴之后，我以为我能成为你的助力，结果还是被你舍命相救……可是我也该、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抓着你的那只手用了些力量，这让你想起你重伤呕血之时，止水也是这样抓着你，不仅颤抖的不成样子，气息还紊乱着，全然一副慌了心神的样子。 你知道，你当然知道止水待你是真心的。 这曾是一份很好的感情，你们的战友情谊，曾如同水晶一般珍贵。 可是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止水……我成为忍者，一是为了变强之后能够寻回父母，二是为了守卫这个国家，免于战火的蹂躏。” 前面止水对你说出这些话，你也不得不说些掏心掏肺的话来给他听。你缓缓抬起头，用涣散的视线望着前方： “现在战争结束了，这两个理由也都不存在了……我已经向大蛇丸老师提交了辞呈，以后不会继续做忍者了，你也不用再把精力放在我身上——对了，你不是有个欣赏的族弟吗，那个小孩是叫鼬吧，你大可以去跟他组队……” 若问你是否后悔，那定然是没有的。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当下发自内心的真实选择，就算再来一遍，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情况下，你的身体还是会先一步动起来，挡在他前面。 没必要为此感激你，你不是为了得到他的感激和亏欠，才去守护他的……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说到底，成为忍者本就也是你一厢情愿的事情。 如果没成为忍者，没遇到那些人，你还会枯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父母不会来接你了呢…… 胸口好堵，好想哭，但是止水在这里，不能在他面前哭。 好讨厌。 好讨厌，快走开。 “……走开！”你用力扯着自己过短的衣袖，挡在眼前，“走开啊！” 因为要强忍泪意，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真狼狈，真难看，那么多天都没能哭出一滴眼泪，为什么偏偏止水来的时候，你却忍不住想哭。 你拽住自己的被子，铺天盖地地丢向宇智波止水。 你想任性地骂上个几句，把他骂走，可偏偏又没办法说出任何伤害他的话来。 你说不出口，你说不出口！所以你现在狼狈的样子要被看个遍，被嘲笑，被怜悯，被人指指点点地说着“那就是身为孤儿却没有自觉的xx”。 是啊，你已经是个没有归处的人，你还恬不知耻地跟止水说过，要把他带到母亲面前，还跟他说可以做自己家的小孩。 可恨、可恨、可恨！凭什么你要面对这样的现实啊！ 你浑身的愤怒和委屈无处发泄，只能挥动拳头，狠狠砸向墙壁。 第40章 “嘭！” 然而这一拳并没有落到实处。 止水抓着你的拳头，恐怕是想阻止你伤害自己，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拦你，被你的力道带着一同撞上了墙壁。 “……” 他这一下没有骨折得多亏你收了些力气。 宇智波止水被你拽的整个人都扑在了你的床上，手背还被撞的一片通红。 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你就算三天不吃饭，他在纯体术上也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你刚被纲手大人强逼着吃了些东西，现在体能正健康着呢。 “你傻吗？” 你嗤笑着把止水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着，又捏了两下，确认骨头确实没事，才把他放开。 因为太好笑，所以都快回想不起来刚才想哭的情绪了。 只觉得自己面前这是个蠢的。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我是不做忍者了，又不是经脉寸断变成废人了，谁给你的胆子给我当肉垫？” 你不自觉拿出了小队队长的口吻，皱眉教育道。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保护他恐怕要成为你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本能了。 听到你的训斥，止水非但没有难过，反而高兴地睁大了眼睛。 他揉了揉撞疼的手背，从床上跪爬起来，眼神坚定地看着你： “如果这样就能分担你心里的伤痛，我很乐意去做。比起前辈你的痛苦，这点伤不算什么……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伤害自己。” 他凑的很近，像是他在把你往角落逼迫一样，亦或许是禁止你继续逃避下去的意思。 你只要伸出一条腿就能把他从你的床上踹下去。 如果他再说些什么，将你激怒了的话，你一定会这样做的。 可是他偏偏掌握住了这份分寸。 只听那少年说道： “明天日出时我在南贺川等你，我会等到露水散尽之时——你会来的吧？” “等我做什么？”你兴致缺缺地问。 “那里景色很美。”宇智波止水笑着说道，“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 还有想说的话，也想一并说给你听。 “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第二天相同的时间也还会在那里的。”卷发的少年认真地看向你的眼睛。 “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赴约的那一天。” “……”怎么以前没发现，宇智波止水还有这种自说自话的无赖属性。 你垂眸看着那个满眼都是你的少年，嘴唇翕动着，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打击他的话来。 “……随你。” 看风景什么的，你完全没有心情。 喜欢等就一直等下去吧。 你是……不会去的…… 宇智波止水没有一直赖在你家不走。 说完单方面的约定，他就规规矩矩地从你的床榻爬下来，向你道了别，如同你希望的那样，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你。 房门被轻轻带上，整间公寓再次变得寂静下来。 你依旧缩在角落，裹着腿的被子你刚才拿去丢止水了，被止水接过之后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床的另一侧。 你要想重新扯过被子的话，就需要离开墙角。 “……多余。” 你的视线越过那床被子，落在桌子中央的雏菊花束上。 那一大捧花，层层叠叠地挤到一块，一眼数不出来有多少朵，但既然是那个做事认真的宇智波止水带来的，估计就是九朵吧。 或者十九朵？ 谁管它，这种无所谓的东西。 心中是这样想的，可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赤脚站在地上，拿起了那束花。 “……十七……十八……还真是十九朵。” 你并不喜欢白色的花，太纯洁了，好像一不小心就能被其它颜色侵染到失去模样。 如果要选择一种花来与忍者相配，那首先排除掉的就应该是雏菊。什么天真快乐无邪，都与他们无关，与你无关。 “……傻子，无赖，讨厌鬼。” 你一边骂着，一边把冷掉的盒饭往嘴里塞。 炸天妇罗的外衣已经不脆了，焯水的花椰菜更是难吃的要命，还有饭团更是不可理喻…… 越吃越咸，越吃越咸…… 眼泪混着食物咽下去，吃到最后，只剩下琉璃花瓶光滑的表面映出你泪流满面的模样。 雏菊的花枝在其中吸饱了水，于是叶片和花蕾也为你落下晶莹的泪珠。 —————————————— 南贺川，清晨 露水是在夜晚最冷的时候生成的，河边水汽本就重，凝结的晨露挂满了树梢与叶片。 也挂满了少年蜷曲的发梢。 从天未亮的时候宇智波止水就在这里等着了，他抱着一丝希望，祈盼你能走出房门，与他共赏此处的日出。 露水被初升的太阳蒸发着，带走他身上的热量，也将他那颗殷切期盼的心渐渐冷却。 你确实没有答应他过来，是他一厢情愿，觉得自己能将你约出来…… 但是没关系。他想。即便今天不来，还有明天，后天，只要他不被安排长期的出村任务，那他就一直有时间可以在这里等待。 只可惜，那些想说的话，今天看来是没办法讲出来了。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并不是因为对方当时处在生死边界，自己才说出这种话。 被称赞美貌，被告白与求索——就算是只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自己也该果断地答应下来。 更何况，他早就…无比憧憬着…… 止水深深地相信着，你的颓废只是一时，等你重新振作起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到时候，他要…… “滴答——” 树梢叶片上的露水汇成一股，滴落在他宽松的裤腿上，又迅速晕染开。 盘膝坐在这里也够久了。少年单手撑着屁股下面的大石头站起，打算稍微活动一下，顺便换个位置——他会恪守约定，在露水完全散去之前都等在这里。 可正当他起身的时候，身后有个无法忽视的物体冲着他脑袋飞来。宇智波止水眼神一凛，抬手一把将其抓住—— 是个哗啦哗啦、装的半满的钱袋。 来不及去想其中到底装着什么，止水只向着钱袋飞来的方向看去，凛冽而又警觉的眼神却在看到来者的一瞬间，莫名就软化下来，变为一汪清澈的潭水。 还没等他说话，另一枚任务卷轴也向他投来，被止水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接吗？”你问。 你穿着一身适宜运动的劲装，上衣是一件深色的短外套，长裤则是纯黑色的，脖颈上还围着那条熟悉的红围巾。 虽然差不多是一身暗色，但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止水心中一喜，他下意识认为你是邀请他一同做任务，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接！” 看卷封的等级是b级或c级任务的分类，怎样都好，只要是你选的任务，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跟你一起去完成。 止水这莫名亢奋的劲让你皱起了眉头，你抱着胳膊，语气不认可地说道： “好歹看完再做决定。” “？” 止水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还是依你的意见，按顺序查看了一下自己拿到手的东西。 钱袋子里面装的果然不是金币，先前听声音就听出来了，清脆透亮，竟是几块宝石。 宇智波一族也经常接到用贵金属或者珠宝来付佣金的委托，因此有关贵重物品的估值也是他们需要涉猎的。 止水只扫了两眼就判断出来，这些漂亮的石头恐怕价值不菲。 “……”任务前就能把佣金一次性付清吗，还是说，这只是定金？ 鉴于你隐晦不清的态度，止水没有发问，而且直接打开了那枚任务卷轴。 入目的就是一个大大的“c级”字样。 ——护送木叶平民出村，目标地是火之国边境某处城镇。 与他一开始的判断几乎并无出入，甚至略低于他的预期。本以为你至少会接取b级任务，毕竟你们两个在一起可是连s任务都完成了不少…… c级任务是连敌对忍者都很难碰到的任务等级，以护送委托的类型居多，一般由下忍小队或是中忍单独完成，若以你们两个人的实力来论，着实有些“大材小用”。 但没关系。这不是什么需要计较的事，如果你想借此机会出村散心，他当然愿意奉陪。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委托人有这么好运，值得『木叶赤羽』亲自护送，看这委托金的实力，估计是指名委托也说不定？ “看完了。”止水收起卷轴，轻微点头，“没有问题，委托人在哪，我随时可以出发。” “……我。” “嗯？”宇智波止水茫然地眨眨眼，“前辈你说什么？” “我说，委托人是我。” 第41章 你抱着双臂，表情淡然地说道： “纲手大人说我出村需要忍者陪同。” 早上采买和更换衣物花了些时间，等火影大楼开门又耽误了些时间，因此你才在这个时候赶到。 忽略止水一脸诧异的模样，你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这身装束你挑了很久，既便于行动，又沉稳肃穆——或许大概也是木叶村里面能挑选到的最好的服装了。 “钱也拿了，任务也接了，嗯？” 那个带着疑问的“嗯”就是“你还在等什么”的意思，因为太直白而不好说出口。虽然你跟止水的身份从战友变成了委托人和雇佣忍，但你没打算就因此对他吆五喝六的。 说到底，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止水，纲手大人确实说过不允许你自己一个人出村(怕你乱来)，但你也可以邀请纲手大人与你一同前去，不如说这样更合适一些。 兴许是在止水面前，你能坦诚一些。 兴许是你想来想去也只能麻烦他。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你本想回头去看看止水他在发什么呆，可就在你停下的那一刻，心脏忽然间一紧——那股如同附骨之疽的压抑情绪在此刻又涌了上来。 无处不在、不讲道理，真可恶，如果痛苦那么好战胜，你就不会颓废下去了…… 好想逃，想逃到安全的地方，想躲起来，最好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停下……停下……不许想…… 止水原本望着你的背影，他注意到你身上没有佩戴武器，就连从不曾离身的刀具也是一柄都没带。 正要出言提醒之时，他看见你停住了。 随后一股浓烈的悲伤气息逸散过来。 “……前辈！” 宇智波止水立刻呼唤着你，瞬身上前拉住你的手腕。 你身上竟然比他还要冰冷，他只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块坚冰…… “前辈，前辈……”止水摇晃着你的手腕，试图让你清醒一些，但收效甚微。 情急之下，他当场开启写轮眼，三勾玉在其双眸中暗光涌动，带有引导和掌控的力量倾泻而出—— “雨，醒醒！” 写轮眼的幻术向来用以迷惑敌人的心智，若是反其道而行，自然也能让人的意识清醒过来。 这是宇智波止水第一次直呼你的名字，不加以“前辈”这种敬称，而是单单称呼了一个“雨”字。 他的心因急切和紧张而剧烈跳动着。 如果这种程度的引导暗示还不奏效的话，他就只能使用更强一些的幻术了，尽管那样或多或少都会对精神造成一定的伤害…… 等等，幻术…… 宇智波止水心中咯噔一声。 为什么，那个『黑衣女人』没有出现阻止他……她去哪了……？ 在写轮眼的视野下，你的身边已经不再有那位带着面纱的高挑女性。 反制幻术、守护你精神的『鬼子母神』……消失了。 你不知止水所想，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僵站在原地不动，过了很久、久到止水快要忍不住想去叫医生的时候，你才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他的呼唤，你确实听见了。 但写轮眼并不是治愈你的良药。 你闭上干涩的眼睛，把手腕从止水手中抽了回来，随后，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 “走吧。” 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故乡、父母的所在之处，既然已经寻到……就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直面痛苦，打败它，或是被它打败。 于你而言，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tbc】 第24章 你跟止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没什么交流，越靠近目的地，你就越发沉默。 这里与火之国别处的风貌并无太大差距，战争刚结束，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但是沿路所过之处都还算安居乐业，显然这片土地和人民都在逐渐走出战火的阴影。 距离那个地址已经很近了，如果刚才村口的标识没错的话，你再深入几公里的距离，就能看到所谓领主的『旧址』了…… 可你对这里的环境毫无印象。不过倒也正常，三四岁就离开家的孩子，指望她记得什么呢。 “那位，老伯？打扰一下。” 一位扛着锄头的老人正从你们身旁经过。你走上前去，想着问问方向，以免绕了远路。 许是看你们年幼，老人先是瞟了一眼止水头上戴着的护额，确认是木叶之后，便放下心防，热情地招呼你道： “小姑娘，你也是来祭拜那对夫妇的吧！不是老夫吹嘘，我们这以前的领主啊，那真是仿佛神仙下凡一样的好贵族。” 老人用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擦擦额头，话匣子打开，眼中满是怀念： “以前战乱不断，强盗横行，贵族也不把咱们当人看，百姓都苦不堪言。但旧领主上任后，他为人公正，赏罚分明，大力发展农业，还组织了民兵保护村庄，我们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止水主动向老人递上水壶，接过话柄，微微颔首道： “听起来的确是位了不起的贵族领主。” “是啊。”老人也不忌讳，接过止水的水壶，大口灌下去几口，“如果他们一家还在就好了……” 语气中的惋惜毫不做作，是真心实意的感慨。 只有真正被人民爱戴的领袖才能被如此怀念，止水心中微震，对那素未谋面的“旧领主”油然生起尊敬之情。 “为什么这么说？” 你忽地上前一步，语气不经意间冷了下来：“是新领主对你们不好吗？” 老人对你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他花白的眉毛挑起，接着又对你笑了笑： “怎么会，新领主效仿了旧领主的统治，对我们当地的百姓依旧很好，要我说，能生在这里，已经是许多人家享不来的福分了。只不过，唉……” 你没有继续开口追问。对于此地是否被新领主接管，你心中没有多余的想法。 如果这里百姓受了欺压，你会出手，但他们现在过的很好，便不需要你干预了。 宇智波止水习惯性地搜集情报，接着话问下来： “只不过什么，老伯？” “只不过啊，前领主一家都是好人，却没有落得好下场。”老人叹着气，唏嘘感慨着说道，“大约是七八年前的时候，他们一家被构陷了叛乱罪名，当时连同他们家年仅四岁的小公主……” “……”你不自觉咬紧下唇，心中麻木的疼痛再度蔓延开来。 止水也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再发问。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们的攀谈闲聊没有避讳旁人，有个原本路过听了一会的老妇突然插话进来：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啊，当时前领主有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用自己儿子当诱饵引开追兵，成功把小姬君救了出来——火场里发现的尸体很可能是假的！” “你从哪道听途说的。”老人笑骂，“如果公主大人真的活下来了，前领主平反这么多年，怎么没见她回来？” 妇人被驳了面子，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没有再理老人，转头对你说道：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我跟你讲，你来这就对了，拜一拜前领主夫妇的纪念碑，不管是求姻缘还是求事业都特别灵，每年都有不少外地人来这里，你顺着大道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倒是听到了意外的回答。你谢过妇人的提点，又假装好奇地问道： “刚才你们说的『平反』是……？” “嗐，还不是政治斗争……”妇人压低了声音，瞥了老人一眼，说道： “好像是火之国大名受奸人蛊惑，以为我们前领主有不臣之心，那一家子都是冤死的……新领主来了以后，搜集齐了证据，就给旧领主平反了，还给他们立了碑，允许老百姓也去祭拜。” “新领主对旧领主还挺尊敬的，那些进献谗言的小人也都被大名处死了，具体如何，我们这群平民百姓就不清楚了。”老人补充道，“总之我们遇到了两任好领主哇——” “是啊是啊。”妇人随即附和道，两人又达成一致，开始说一些新领主的好话。 老百姓就是这样，什么样的领袖待他们好，他们就会真心爱戴拥护什么样的领袖。 想来这里已经不需要『旧贵族』的统治了。 你无意听他们对新统治者的吹捧，再次谢过之后，便向着妇人所指的大道继续前进。 止水跟在你身旁，他刚才听到的消息不可谓不震惊，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想在他心中凝聚。 七八年前，被忠臣掩护着出逃的四岁的姬君……如果平安长大的话，应当就是你这副年纪。 他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当年被臣下救出的小姬君，逃到了木叶呢？ 再往下细想，简直让他忍不住往你的身世上靠拢。 “前辈……你难道就是……” 这与止水最初的猜测截然相反，他本以为你会是千手一族的遗孤，结果居然是……贵族吗？ 第42章 一个贵族家的姬君，却拿起了苦无，成为了守护火之国的『英雄』…… 话本子里都不会演这样的故事吧。 他在心中不知所措地想着。 “……呵。” 回应他的，是你的一声嗤笑。你转过头去，颇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无言地看了止水一眼。 贵族又有什么用，被人诬陷一句就要被除掉，原本需要守护和捍卫的子民也都有了新的良主…… 你这“死而复生”的姬君，又会有谁承认。 如果当真如村民所说，那恐怕你连复仇对象都找不到了…… 难不成，要向火之国大名掀起反叛？你还没疯魔到这个程度……更何况，你身上也流淌着这一脉的血。 你在止水不解的目光中，又扭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剑指大名的话，你与木叶的立场就是敌对的了……你不想辜负那些曾经善待过你的人，也不想与他们兵刃相见。 ——没必要……让大家也变得痛苦。 仇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只是……来祭拜你的父母的。 你面上的挣扎和思索被止水看在眼里，少年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出手，在你的默许下轻轻扯住你的衣袖。 这一路没有碰到过敌人，你们一直在赶路，沟通很少，眼见快要到达目的地，止水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道： “我们不用准备些……祭拜用的鲜花或是贡品吗？” 一开始他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作为……搭档，这种细节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你的吧。 风里飘来焚烧秸秆的味道，止水没有在其他地区看到过这种行为，不过草木灰确实有能增加土地肥力的作用，这里的劳动人民很聪明。 或者有人把这种方式传授给了他们。 你也吸了吸鼻子，这种味道很熟悉……小的时候，妈妈会戴着纱巾，用薄帕子替你掩住口鼻，在田垄间指挥大家把秸秆堆起来…… 眼睛忘记了，可是嗅觉还记得。 脑袋忘记了，可心还记得。 “……”你沉吟片刻，虽然觉得爸爸妈妈应该不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但初次归家，还是…… 还没等你张口，止水就把一束新鲜的花放到了你的手里。那是他在路边摘的野花，一朵大的，几朵小的，放到一起用绷带简单缠一下，就变成了美观的花束。 “……谢谢。”你轻声道谢，“我会增加委托金的。” 本来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止水还腼腆的笑着，心情愉快地接受了你的感激，等他听到后半句，立马心凉了半截。 这一路上的感受不是错觉，为什么……对他这么疏离？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应该…… 你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他已经答应下来，你们已经是…… 呼吸因情绪而略微粗重了一些，止水连忙调整心绪，现在是任务途中，绝不可因为私人感情做出不称职的事情。 止水的变化并不算细微，你垂下眼帘，无心理会，因为接近一人高的碣石已经出现在道路的旁侧。 『此处埋葬风高亮节的一对夫妇——他们高洁的精神将永远如宝石般闪耀』 下面跟着一行小字，说是小字，也只是比上面那句话小上个几分而已： 『人生五十年，与下天住人相比，如梦似幻』 不明所以，后面这句话大概是说人生短暂且梦幻，但你不明白放在这里的用意是什么。 许是立这块碣石的人卖弄文采吧。 碣石前面摆着各式的花卉和瓜果，甚至还有几颗山上摘的野果子。 你只有手里这一束花，所以就先不放在这里了。 越过碣石，穿过小路，在一片由花园改造的墓园当中。 你见到了两块洁白的碑。 “……” 最先有所反应的，居然是牙齿。 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碰撞摩擦着，最冷最冷的寒冬腊月，你都不曾这样战栗。 紧接着膝盖也在发抖，像是摇摇欲坠的楼房，你必须要非常小心地迈步，才能在到达墓碑之前勉强不摔倒。 你的反应太明显，止水担忧地伸出手想要搀扶你，可你踉跄着却越走越快，在看清碑文的那一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膝盖重重撞在大理石上，可你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只见白底黑字写着： 『吾兄忠义之臣 ■■之墓』 『兄嫂贤德之妻 ■■之墓』 你并不记得自己父母姓甚名甚，不然用不上苦等这七年，你早就去寻他们了。 但你记得这个花园……父亲清晨会在此处练剑，你睡醒了就在屋檐下半懂不懂地看着； 旁边有个小池塘，里面养着荷花和小金鱼，母亲差人给你做了只小船，让你能在里面玩水； 你们住的房子在未被烧毁的时候，用着珍珠粉色的涂料装饰着，美丽到像是生活在童话里…… 父亲说，你是天赐的珍宝。 母亲说，你是她此生最爱。 你曾经在这里有过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直到那一夜，冲天大火将这里的一切毁去，你抱着母亲织的围巾，被家臣送上马车…… 数年过去，你已长大，这里也已经丝毫看不出那场大火的痕迹了，无论是花园、池塘，就连烧毁的房屋也被不知何人恢复如初。 这里的一切，就是你记忆中的模样，你记忆中的……『家』。 只是……没有了父母的存在。 你将花束放在他们坟前。 你应该说些什么，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已经没有人会回应你了，不会欢迎你回家，不会训斥你走上忍者这条路，也不会摸着你的头、担忧地看你是否有受伤了。 在墓碑下的大理石上，你再次看到了那句话： “人生五十年，与下天住人相比，如梦似幻。 “一生享尽，岂有不灭之道理。” 为什么写在这里……墓志铭吗？这种话，有什么资格做墓志铭……父亲他可是，还有远未实现的理想抱负……他还没看见天下太平鼎盛之景，怎么会甘愿…… “这句话是在房子内未被焚毁的手稿中发现的。”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你身后传来。 因为没有感受到敌意，止水并未阻拦对方接近。你并不回头，只听那人款款走到你的跟前，继续说道： “经过了字迹比对，确认是这位值得尊敬之人所留下来的手稿，于是这些话就被记录在了这里，你年纪还小，应该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吧。” “……”你不想回答陌生人的搭话，未被焚尽的手稿什么的，你看都没看到，又如何辨别是否真是父亲留下来的。 不见你回答，身旁的年轻男人也并没有恼怒，只是在你旁边俯下身，把一支鲜红的山茶花放在你父亲的墓前。 你眼角的余光瞟到那人蓄了长发，他细长的发尾在这个过程中垂下来，与你擦肩。 “看你年龄不大，这对夫妇统治这里的时候，你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吧。” 年轻男人单膝跪着，语气轻柔舒缓地对你说道： “是家里大人让你来的吗？” 你原本不想理会他，在父母的坟前，你没有闲聊的心思。 可是那人说话的语气很温和，来者是客，看在这支山茶花的份上，你再沉默下去就不礼貌了。 “……算是吧。” 你将视线落到母亲的碑前，虽然两人的墓制是合葬，但两块碑面前的贡品却有着分水岭一样的差别。 父亲那边是花束居多，母亲这边则是织物和乞巧的玩意居多。 你想起在路边的时候，妇人曾说有人到这里求事业、求姻缘。想来父亲和母亲即便逝去，也依然庇护着这里的子民吧…… 你也想……跟他们在一起。 合葬的坟墓旁边，还有一处平整的空地，没有墓志铭，只有一块方方的石板，上面放着些糖果之类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那是这家小公主的衣冠冢，如果你有糖果的话，也可以给她一颗，她会很开心的。” 年轻男人注意到你的视线，为你解释道。 民间有这种传闻，『七岁之前的孩子是神明的小孩，就算早夭了，也只是神明把他召回去了』。 所以这处衣冠冢没有做成墓碑的样子，只象征性地做了处放置贡品的供台。 你应该躺在那里。 现在你已经过了七岁，可以躺在爸爸妈妈身边了。 你精神恍惚着，想要站起走到那块石板前……然而就在这时，母亲墓前的一个荷包忽然无端滚落下来，掉在你的脚边。 “……！” 就好像在……提醒你。 【如果你那么早就来的话，爸爸妈妈会非常非常生气的。】 你确实……曾听到过这句话。 你身形一顿，被这样一打断，也就没有站起来。 第43章 身形晃了晃，回归到原位。 掉落的荷包上绣着一只拨浪鼓。你心中五味杂陈地将其拾起，放回原处——与此同时，宇智波止水越过你的身侧，将一颗七彩纸包裹着的糖果，放在“你”的衣冠冢前。 “我带了糖。”他说，“这颗，请小公主吃。” 少年说着，转向你的方向，对你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你没有去看止水。那块石板上的糖果有不少，大多是些不值钱的便宜货，如果真的送到你本人面前，你未必会想着品尝。 但这些……是来此祭拜的平民们所留下的。 “谢谢……” 你低声道谢。既是感谢止水为你献上糖果，也感谢那些素不相识的、为你和父母献上贡品和鲜花的人。 在旁人看来，你也仅仅是作为委托人，感谢你的忍者替你掏出糖果而已。 你身旁的年轻男人没有动作，尽管是他提出的“进献糖果”的建议，但他本人似乎没有掏出糖果的意思。 你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时而乱蹦，时而颤栗的内心，主动开口问道： “先生，你对这里很熟悉？” 身旁的男子愣了一下，似乎对你的称呼有些意外，他先是随和地笑笑，说： “村里的孩子叫我阿胜叔叔，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随后才回复你的询问：“差不多吧，这里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那你一定知道，当初构陷这一家人的乱臣贼子——他们是否真的得到惩罚了？” 你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产生波动，但说到最后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微微急促。 自称阿胜的男人这次没有犹豫，语气严肃地说道： “全部被处以极刑，株连九族。他们构陷的是这个国家最接近神明的男人，罪孽深重到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这是什么奇怪的回答……“最接近神明的男人”，是在说你的父亲吗…… 只是，确认了仇人们的下场，你确实可以放下心来了。 不知为何，你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撒谎。 “原来如此，感谢。”你轻轻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那个男人的面容，如果你抬眼去看了，说不定会多看两眼。那是个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无比俊美的年轻男子。 两缕过长的头发从他两侧鬓角垂下，却不显得叛逆，反而是像某家的贵公子一样优雅随性——与之相对的，后脑的发辫也是细长着的，被一节玉环固定着，长度一直延续到腰部。 “不客气。”年轻男人微笑着，他很乐意讲述与这位领主相关的事情，更开心于这个国家的孩子也知晓那位的事迹。 他很少看到有小孩单独来参拜，一般都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才会更加敬重这对夫妇。 不过你也不算一个人来。男人抬眼审视似地看了看你身旁那个戴着木叶护额的忍者，却在止水察觉到视线、侧目过来的时候收回了注视。 你身上的装束不像贵族，但也不像是平民。他说不出来哪里违和，就是有种直觉，告诉他——你不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男人不露声色地思索着，习惯性地抚摸自己袖口的扣子。那是一枚山茶花制式的金属袖口，指尖在上面捻过的时候，能明显感到花瓣层层叠叠的凹凸错落。 他试图从你身上的装束分析出什么来，但你的衣服太普通了，只要是一般小康之家都能给女儿买得起，而且你还雇佣了忍者，家境一定也不差。 只是这条围巾与你身上的服设并不十分搭配，而且现在天气渐暖，很少有人会围着这么长的围巾出门…… 正毫无头绪地分析着，男人眸光微动，只见你缓缓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在他的注视下……把那条长长的红围巾叠了几叠，放在了两块墓碑中间的位置上。 随后，这位迷一样的少女站起身，招呼同行的忍者一起离开了。 这种行为…… 在你们离开后，男人脸上淡淡的笑意完全消失，他缓缓抬起手臂，立刻有持刀的忍者瞬身出现，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领主大人。” 忍者低垂脑袋，等候命令。 “跟上去，查查那女孩的身份。” “是。” 【tbc】 第25章 她把围巾留下了。 止水想。 那是『木叶赤羽』的所有物，作为本人，你自然有资格安排围巾的去处，而且就算没有了这条红围脖，村民们也能认出你来。 村子的“英雄”并不是依托于某件物品而存在的，而是因为你成为了英雄，大家才记住了那条围巾。 话是这么讲的，但那条围巾真的离你而去的时候，止水心中反倒空落落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可不可以也送你一条围巾？不过现在天气转暖了，围巾可能有些不合时宜，那送头带呢？ 比如，一条红色的…… “止水。” 正思考着的时候，他的名字被轻轻呼唤。 宇智波止水抬起头，微微疑惑地看你，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停住脚步不走。 你们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镇的范围，来到公路上了。再走几步就是驿站，可以租赁马车，如果你想多闲逛几日的话，你们也可以走着回去。 “任务委托并没有回去的部分吧。”你语气平平，如此说道。 护送任务上只写了要将你送到边境地某处城镇，并未单独注明要将你送回木叶。 你从一开始，就做了两手打算，给自己留好了余地。你当然希望这不是你父母的墓地，也希望是纲手大人搞错了，你的父亲母亲并不是此地领主——也存在搞错了的这种可能性，不是吗？ 但结局并没有向着极端的小概率事件发生，如今你知晓了父母的所在，又有什么理由再回木叶？ 你已经离家够久了，你想……守在这里。 宇智波止水还在发懵，或者他早明白了你的意思，却潜意识不愿意去理解。 你就知道会是这样，于是这一次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我不想回木叶了。” 你已经放弃了忍者的身份，留在那里只会徒增悲伤。四岁离家，如今你只想……陪在父母身边。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不知道什么能支撑你继续走下去。如果你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过去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你知道自己会无法面对那些“真实的”东西。 真实的友情，真实的关爱，真实的羁绊。 是那些“真实”给了你错觉，好像你走在正确的路上，好像你离与父母团聚越来越近。 是那些“真实”，毁了你。即便它们现在没有毁掉你，也会把你拉向更痛苦的深渊。 你不需要这些。 你在心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可是……你的老师，大蛇丸大人还在木叶。” 止水有些急切地说着，为了打消你的念头，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大蛇丸他想要……就一定需要着你！还有纲手大人，她很关心你，你们……还有，还有野原琳，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一直守在你身边，她说想要成为你那样帅气的人……还有好多人都……” 甚至就连小鼬都曾经提起过，想要拜托他帮忙引荐……现在整个木叶无不是喜欢和爱戴着你的人。 无论是宇智波，还是日向，以及那些平民……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啊。 你苦笑着，打断止水的话： “我不需要这些，已经够了，受够了。” 给你的希望，给你的错觉，已经够多了。 你拯救了很多人，可唯有你自己，没有得到拯救。 如果是纲手大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吧。但你身边的是止水，也幸好是宇智波止水。 “你不会阻止我的吧？”你收起嘴角的苦涩，想在最后分别时也保持帅气的模样。 当初第一次救下止水的时候，你潇洒登场，现在分别的时候，也继续保持这份潇洒吧。 毕竟是你曾经…… “那我呢？” 宇智波止水没有回答你问题，而是抬高声音，反问道： “我呢？你向我承诺的事，你对我说的话，我们一起共度的那些时光，还有你向我——” 他仿佛被自己哽住了，声音忽然间弱下来： “你向我『求娶』的事，难道……” 难道忘记了吗，难道要当做没发生一样被轻轻揭过去吗……？ 他从心底说服自己，自己拿出那件事重提只是为了想办法让你振作起来，至少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他这样做，绝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期待。 可听到你的回答，少年总是挂着笑容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沉下去，泛起苦涩的酸。 你说：“抱歉，不作数了……抱歉。” 你并没有忘记这件事，但那时候你意识不清，弥留之际说几句胡话，应该被原谅的吧。 第44章 但你还是诚恳地道歉，你知道这件事对你、对止水来说都不是简单的玩笑。你和他都不是会把这种事挂在嘴边当做玩笑乱开的人，为此你苍白地说出自己的歉意。 道歉的时候你低着头，躲避了他的目光，因此你看不到—— 宇智波止水努力让自己脸上失望和苦涩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他颤抖着，尽可能去控制自己的面部微表情。 他在想办法、想办法笑。 太难了。 他笑不出来，太难了。 如果他不曾在意，不曾期盼过，不曾预想与你共同生活的未来，或许现在想要一笑而过就没有那么困难吧。 可他要怎么办啊…… 他可是，真的为此而喜悦过啊…… “嗯。”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你听见一声宛如赦免的回应。 “我知道了，前辈。” 你松了口气，抬起头来。 撞入一双赤红的眼眸之中。 这是比普通的三勾玉写轮眼还要高级的万花筒，你在止水驾驭绿色骨架巨人的时候就见到过。 止水他应该不是想要攻击你。你知道宇智波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会不自觉露出写轮眼，就像愤怒的狮子无法藏起獠牙……你理解的，你的所作所为确实值得对方愤怒。 但是他不会强行带你回去的，宇智波止水不会做这种事情。 你歪歪脑袋，坦然地看向那双眼睛。你了解他，正如他了解你——或许不那么了解，但也不差。 止水的表情变得很冷漠，那是仿佛完全没有一丝感性的，完全理智的面孔。 “你就这么走了，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少年的语气平静，仿佛刚才被情绪短暂控制的人并不存在于此。 他眼中的纹样缓缓流转，这是瞳术即将发动的前兆，与此同时，他仍继续说道： “如果『木叶赤羽』离开了村子，做了叛忍——不用反驳，在旁人眼里你永远是木叶的忍者，你所做的就是叛村——如果这件事传到了五大国中其他的国家，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他向你迈出一步，逼近过来。 这从未与任何人说过的“别天神”瞳术，具有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的能力，你对他毫无防备，即便是此刻，也依然不知危险地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多么希望，你还是原来那个前辈。 希望你依旧充满勇气，希望你热爱和平，希望你还是那个闪耀的、立下“不愿再有人受战乱之苦”的誓言的……他所尊敬和慕恋的人。 你只是病了，只是有一段不好的情绪暂时掌控了你，没关系，他有『别天神』，他可以治愈你。 只要『拿掉』你心中的痛苦……！ “你说呢？前辈。” 那么，在那之前，你此刻的回答会决定他是否要现在使用这份力量。 宇智波止水目光灼灼地看着你，你心底任何一丝逃避和动摇都无法躲过他的勘测。 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 “……”你被问的哑口无言。 于那场刚结束不久的忍界战争而言，你确实出了一些力，也做了不少影响局面的贡献，若说你的存在对于其他四大国和周边小国有威慑力……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的名号，你的能力，居然就已经是和平的『基石』之一了吗？ 你确实听到村民们高呼你的名讳，即便你躲起来，也会有人想办法把礼物送到你家的阳台前，所以你总拉着窗帘。 如果你消失，会对大家造成更大的困扰，也可能助长敌人蠢蠢欲动的野心的话…… “……呵。” 你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赢了，止水。” 仿佛背后有一只手推了你一下，像是无声的催促，又像是严厉的鞭策。 『把你的未竟之事完成，不要逃避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如果是父亲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你被绑架了，绑架犯是你曾经亲密的同伴，他用了个你不得不咬上去的直饵。 前方是用密不透风的红绸和过量鲜花编织的『陷阱』，而你无法逃避，必须踏入进去。 不愧是宇智波止水。 真是个漂亮的回击。 你再度睁开眼，发现止水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了他的万花筒。 但他看你的眼神，依旧没有温度。 那像是封闭了自己的内心，甚至是有些麻木了的表情。 你知道，你们回不到从前了。他怨你不遵守约定，你也怪他用责任绑架你。 没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将作为『木叶赤羽』，与你回去。” 回去的仅仅是名为“战争英雄”的丰碑。 从今往后，你的本名是否被人所知晓，已经不重要了。 话音落下，你将心中的杂念和情绪排除出去，突兀挥手召出一道风刃，劈向不远处的一丛灌木。 从刚才起，就一直有人在这偷听，直到你亲口说出『木叶赤羽』这个称号的时候，那个气息波动了一瞬，明显是想走。 可你还是慢了一步，风刃击落的只有灌木丛的枝条，和一地的落叶。 与那些落叶一同的，还有两枚手里剑。止水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偷听的人，手里剑避开了你的风刃，也一并丢向那个位置。 你们的配合依然默契无间，这份默契在此刻简直有些讽刺了。 “……” 宇智波止水面色沉静地收回手，不再继续保持待机动作。 如果刚才追踪着气息跟上去的话，大概率是能逮到那个人，可他习惯性地等候你的命令，在等待的数秒间，机会便这样稍纵即逝。 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队长了，他不需要听你的命令再行动，这个习惯……他需要改掉了。 眉眼间闪过一丝懊恼，止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乱作一团，有太多不适应的事情需要他尽快接受。 脑子里冒出使用别天神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大胆，即便你没有给他机会让他真的做下去，也着实让他的心中起了一股后怕。 第一个被这双眼睛改变的人……就是自己吧。 万花筒的力量，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少年无意识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大义和私心混杂在一起，他已经快要理解不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好像自己做的每个决定，都在走向崩坏。 你们……还能再次并肩吗？ 悲怜的神明听见了少年的祈问，将他的担忧寄在风里，带去了那金发的少女面前。 一片青翠的叶子被风卷着，吹落到你的肩上。 你没有去拂——因为只要你行动起来，它的掉落就只是时间问题。 没错。你轻声对自己说着。 时间会带来答案，而现在，你要逼迫自己行动起来。 —————————————— “回禀领主大人，查到了。” 从你跟止水离开墓园以后，园中就一直只有那名自称“阿胜”的年轻领主。 男人亲自用手帕给两座墓碑擦了灰尘，静默了一会，才搭理身后跪了半天的属下。 那名忍者并未佩戴任何国家的忍村护额，反倒是护甲处有绘制成茶花形式的图案，与男人的袖口制式类似。 当今贵族只要想，每个人手底下都可以养几个只忠于自己的忍者私兵，这是被大名和忍村默认允许的。 “木叶赤羽……木叶忍村那位终结战争的传奇少女忍者吗。” 男人表情严肃地思索着，无人与他讨论，他便用自言自语的方式重新理顺自己的思路： “没想到见面之时我竟也看走了眼。既然两个孩子都是忍者，来这里的理由就很耐人寻味了……等等，我记得『木叶赤羽』是剑术天才……”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忽然瞪大了眼睛： “剑术……剑术！她也是剑术天才！” 仿佛联想到了什么，男人的眼中燃起一股几近偏执的狂热火焰。 他不顾仪态地来回踱步着，脸上的狂热与喜意再也难以抑制。 “信胜大人？”属下对于领主的反应有些疑惑，试探着问道，“还需要继续调查吗？” “去查，立刻去查！” 年轻男人面色红润起来，语气时而混乱，时而坚定： “看她的出身有没有可能……！不，她一定是，我早该想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的是那孩子！ 信胜为了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抬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不停闪烁。 若是仔细来看，他这双眼尾上扬的丹凤眼，或许与那木叶赤羽有个七八分的相似。 不过世界上相似的人何其多如牛毛，如果要确定这件事，还需要更多的消息佐证。 但他都等了七年了，再多等几日也无伤大雅。 比这更重要的是…… 第45章 他的布局该收手了，不然等他亲侄女回来了，事情办的可就不漂亮了。 “兄长大人，冥冥之中你也在帮助我吗。” 真名叫做信胜的男人在墓碑前低吟着，像是与家人聊天一样，语气平和，又带着孺慕。 “请保佑我成功吧……只要我做到了，我就与她相认。” “如果我失败了，作为安慰，可以拜托兄长您就像小时候那样，来接我吗？” “呵呵……算了，还请不要太惯着我。如果没能成功的话，怎么配做您的弟弟呢。” 男人对着墓碑倾诉着衷肠，好像没有人打扰的话，可以一直说到天荒地老。 想要徘徊在此地的人……从来都不止一个。 —————————————— 与此同时木叶 金眸的长发男人放下试管，培养皿内肉眼可见地发生了些令他满意的变化。 这一批培养的活性细胞异常活跃，应当可以扩大实验规模，寻找更多受体移植。 他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但科学的美妙是诱人的，愈发深入研究，就愈发令人着迷。 玻璃培养皿当中的细胞展现出了吞噬和侵略的特性，若不是被盖子紧紧压制着，恐怕不会满足于小小世界里的这些有机营养。 这是不可控的力量，但是现在把它拿在手里的是自己。 大蛇丸冷笑一声，把培养皿竖起，与视线同高。透过透明玻璃和细胞扩张的缝隙，一份卷轴就摆在他实验室的某个架子上。 想要将他当做垫脚石，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野心能否吃得下。 火影之位……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但至少不会是你，志村团藏。 【tbc】 第26章 如果不是宇智波止水提醒，你大概不会意识到，有一个地方是如此欢迎你回来。 就像你已经成为了这木叶隐村的一部分。 “雨，止水！” 与你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一位真正的宇智波警卫队成员，正站在村口向你们招手。 高高举起的手臂，隔着很远就在奋力挥动，嘴里还亲切地呼唤着你们的名字。 你记得他，当初就是从那人的嘴里，你得知了渡鸦队长的死讯。 止水上前去，与他的同族寒暄。同为宇智波家的人，彼此就算血缘关系淡薄，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总之，他们认识。 那你是不是可以推测，渡鸦队长也跟止水熟悉，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会是给止水发糖果的“好长辈”呢。 糖果……你收到了那么多的贡品糖，不知是否有人，也在渡鸦的碑前放上几颗…… 回村以来，你似乎只顾着自己的事情，连先前答应队长的探望都未曾履行。如果那个男人的在天之灵有看着的话，大概会抱着胳膊笑骂你是个小没良心的。 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雨，”守门的宇智波跟止水寒暄够了，便面带笑意地朝向你， “欢迎回来。” 原来你的名字终究是被人记住了，至少这些与你同个战区并肩作战的同伴们，有记得你的名字。 名扬天下……这个梦想，不管是『雨』还是『木叶赤羽』都做到了，可你自己却已经不再需要。 仿佛被命运捉弄了一样。 “嗯。”你打起精神，先前止水与其的交谈中，你听到了此人的名字，“焕一先生还真是勤勉，在营地的时候守门，回到木叶还是在守门……辛苦了。” 焕这个字象征光彩和热情，作为名字，与他很般配。 听到你说的话，宇智波焕一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二十多岁评级还停留在中忍真是抱歉，但是看大门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就像警卫队的人一直在守护木叶民众的安全一样，他这份工作也是很有意义的好吗！ 不要觉得看门就是个消磨时间的差事啊！ “不辛苦，一切为了木叶的和平安定。” 男人面色复杂地说着，心道下次要不申请调回宇智波族地内巡逻好了，不然连木叶的小英雄都把他当成专职看大门的边缘人物了。 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很靠谱的忍者啊可恶！ 黑色中长发的男人不甘心地说道：“……别看叔叔我这样，偶尔我也会接出村任务的。” “？”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对方突然说这个是做什么，“呃，还请注意休息？” 你记得在营地的时候，这位就是相当勤奋的性子，有时候你披星戴月归来，宇智波焕一总是瞪着双眼将你拦住检查身份，丝毫看不出熬夜的困倦。 若是换了其他的守卫，早就兴致缺缺地摆摆手，让你进去了。 明明没过去多久，现在想起在前线的记忆，却恍惚间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你隔着衣服按了按胸口锁骨之下的位置，确认了那条初代项链的存在——你确实不应该一走了之，这条项链只是暂时在你这里代管理，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做会让纲手大人蒙羞的事。 被你关照了“注意身体”，宇智波焕一表情好看了一点，但更坚定了自己想要调回族地工作的想法。 被渡鸦照顾过的零班小姑娘都成长为木叶的支柱了，他这个旧时代的老古物，真是被后浪拍在了沙滩上。 那家伙的灵魂如果看到现在的雨的话，估计不止是欣慰，也会为此感到骄傲吧。 “你也要保重身体。”男人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怀念，仿佛透过你，看到了他昔日的同族好友。 “请不要忘记，你是大家的希望——只要你好好活着，有些人就永远不算真正死去。” “……！” 始料未及的回答，贯穿你整个胸口。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对方、跟止水道别的，宇智波一族的方向与你家并不同路，你一路上精神恍惚地独行着，被动接受着村民热情的招呼，直到打开家门，重新回到安静的室内。 你离开了一周，家中还是你离开前的模样，昏暗、陈旧，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花瓶里的雏菊没有凋谢，就算没有人给它换水，没有阳光与通风，就算你跟送花之人吵了架。 这捧花也没有凋谢。 你忽然好想哭，不是那种滴滴嗒嗒掉眼泪的哭，是捶着地面、打算把嗓子都喊破的嚎啕大哭。 但是你又哭不出来，另一股几乎是病态的情绪冲上你的心间，又顺着血管灌入身体的每一寸。 你颤抖着伸出手，拉开了窗帘。 阳台上堆满了鲜花和礼物，几乎要将窗户淹没。 在那些溢于言表的馈赠当中。 光芒，照了进来。 “玩偶小熊、刻字苦无、涂鸦画……怎么还有情书。” 你眼眶火辣辣的疼，翻着翻着笑出了声。 究竟是哪个不靠谱的家伙会把情书丢到你的窗台，信封上夸张地画着无数红心，还用胶带贴了枝玫瑰上去。 你把那只玫瑰摘下，放到了鲜花的那一堆，随后转身回到房间，钻到书架下面的柜子里，拖了个箱子出来。 这样的箱子里有好几个，装的都是当年从家里带出来的“生活费”。 你拽出来的这个箱子里面都是些贵金属和宝石制品，另几个箱子则比较直白，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金币。 你从未花过这些钱，嗯……除了委托止水带你出村那次。 本来这些钱你打算等着长大以后有能力自保了，就拿去委托木叶忍者们帮你找父母。 现在倒是没什么用处了——战争结束之后，作出贡献的忍者都论功行赏，你也收到了一大笔钱，在大蛇丸老师那里，你没打算去取。 有条不紊地把箱子里的宝石一股脑倒在床上，你抱着空箱来到阳台，把收到的礼物分门别类地放进去。 大多都是你用不上的东西，像那个系着围巾的小熊玩偶，你塞不到箱子里，就只能放到沙发上了。其余杂物倒是较为小巧，你翻到了不止一封情书，有的是信封形式，有的还正儿八经的写了份卷轴。 没有打开看的必要，但好歹是份心意——连同那些写着祝福和小物件一起，被你塞到了箱子里。 以前箱子里装的是你赖以生存的保障，现在它承载着你肩上的责任。 “这装的也太满了，得找个机会告诉大家别送了……” 你无奈地把箱子盖上，转头去处理自己床上的那一摊宝石。大多数是一些被简单打磨光滑的原石，红色、琥珀色，或是蓝蓝绿绿的石头……你也搞不清具体价值，上次是选了几颗你觉得最漂亮的宝石，送给止水当做任务报酬。 无论是金币的箱子，还是宝石的箱子，在你更小的时候就翻过了，甚至每年都不信邪地翻找几次。 你始终都不相信，父母把你送出家门，还安排那么多家仆护送着你，能做出这些周密的准备却来不及给你留下一份证明身份的物件吗？ 第46章 如果这些箱子仅仅是生活费的话……就仅仅是为此，家臣临死之前会特意交代你要好好保管好这些，不要轻易使用？ 当年护着你出逃的家仆和家臣有许多，路上为了引开追兵、或是与敌人缠斗，损失无数。 你已不记得那些人的面庞，如果可以的话，你宁愿把这些钱送给他们尚在人世的亲属。 只可惜……你所经历的是一场赶尽杀绝的屠戮。 你找来袋子，把散落在床铺上的宝石随意装起，这些好看的珍珠财宝于你而言意义不大，钱财而已，够花就行。 伪装平民，领取孤儿补贴的时光也并不算难以忍受，富有与否的生活你都尝试过，于你的心境而言并没有什么两样。 或许可以选一些好看的送给纲手大人，感谢她……为你带来父母的消息，以及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 说起来，你回村以后还没见到她，是在忙吗。 “……嗯？” 在这些圆滚滚的宝石当中，有一块青绿色的“翡翠”较为特殊，被雕琢成了一块无事牌的形状。 这块牌状的翡翠并非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对它本身是有些印象，知道宝石箱里一直有这么一块半成品似的石头—— 但是不对劲，与那些冰冷的石头相比，这块“石头”是温的。指腹触上去，有种生命的气息。 拥有相同特性的东西，你是见过的。 你难以置信地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把那枚初代项链的吊坠放到无事牌的旁边。 简直像是同一块宝石雕琢出来的——色泽，气息，触感，完全一致，饱含着木遁力量。 这两块都是初代目火影的查克拉结晶，同样的东西，纲手大人手里有一份，自己母亲也有一份。 “妈妈……” 她一定是希望自己的故乡——木叶村能够庇佑你吧。 纲手大人在告知你父母消息的时候也说过，说过她可能是你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姨……你没往心里去，那时候你对这件事还没有什么实感。 现在，证据摆到了你面前。 你将自己的查克拉注入到这块青绿色的玉牌上，力量相近的查克拉融合在一起，被迅速吞噬。 淡淡的花纹浮现出来。 那是在结晶的右下角，仿佛用特殊的加密工艺雕琢上去的纹路。 一朵茶花。 你的父母并非粗心、没有留给你辨认身份的信物，只是条件限制了你……他们将真相如此深藏，何尝不是希望你不会走上忍者的道路，又殷切地期盼你有一段和平美好的人生。 但只要你拿起苦无，学会提炼查克拉——那么你发现真相就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是抱着死志，送你离开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让你等着父母来接”的这种约定。是你一厢情愿，觉得大家只是分开来躲避仇家。 是了。你闭上眼。 一切都有迹可循，是你的迟钝和逃避让过去变得扑朔迷离。 【少主，请务必韬光养晦，小心生活……属下，只能陪您到此了……】 那是最后一名幸存的家臣，其在垂死之际向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安排好了住处，安置了房屋、将生存的技能一件件教给你之后，那忠诚的臣子抓着你的手，不愿放开，又不得不放开。 最终他以外出之名，在木叶村外的无名之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也将追兵的痕迹从此断绝。 你从前不曾想过，为什么平时会喊你“小姐”、“小殿下”的家臣，在最后时候会唤你少主。 他们心里清楚，追随侍奉之人已经不在，只剩下年幼的少主。因此前仆后继走向死亡，只为你能逃过死劫，平安长大。 为此，无人幸终。 “山茶花……我的家徽吗。” 你深深看了一眼查克拉结晶上的纹路，随后截断了力量的输出，让那块青石变回干干净净的“无事牌”。 这块牌应该是母亲的，用秘法刻上家徽，送给了父亲，最后又由你带走。 你身上流着一半千手的血，另一半则是与火之国大名相亲近的、“贵族”之血。 你的身世，至此也明了起来。 “……错怪你了。” 你喃喃说道。 你是应该回来，如果只成为一个孤独的守墓人、流浪者，才真叫被苦难击垮了吧。 死亡不是终点，真相也不是结局——没错，你还有要做的事，有无论如何都要做的事。 每一个约定都应该有始有终。 也许你短时间内找不到新的梦想，但你已经不会再迷茫了——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你没有时间停下脚步思考。 这样一定是对的吧，只要行动恢复起来，心也会在这个过程当中逐步康复，就像从未有过那些痛苦。 没错，你要行动起来。你的生命是众多人牺牲了一切所交换来的，浪费的每一分钟都在让他们的光辉蒙尘。 你应该继承死者的遗志—— 你的心脏怦怦狂跳起来，刚到家时曾经一度掌控你心绪的病态情绪又涌了上来。 你想要做事情，想要发光发热，你无法再忍受黑暗。 墙角放着日向日差送给你的胁差，你没有将它收到柜子深处，可能就是清楚自己不可能真正舍弃了刀剑生活吧。 “以后还会有机会与你战斗的。” 你抚上那精致的刀鞘，又不自觉收拢手指，握紧刀柄。无言的刀具不会回应你，可你却觉得很愉快，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你要去找大蛇丸老师，告诉他你还能拿起武器继续战斗，告诉他你还想做忍者，还想跟他继续学习！ 你这个未来的『四代目火影的弟子』，绝不会成为他的『污点』！ 风将你的头发吹的张牙舞爪，你从窗户翻出阳台，一边在房檐上奔跑，一边畅快地呼吸着——这段时间老师一定很担心你，你真是个不省心的弟子，也是个任性的“合作伙伴”。 你已经给纲手大人添了不少麻烦，再颓废下去会给更多人添麻烦，趁你现在身体能动，就一直动下去吧。 第一步就先从取回自己的护额开始吧 大蛇丸老师如果想训斥你，那就让他训斥两句，但护额肯定是会还给你的——如果老师生气了，把你的护额丢掉，大不了你就去参加下忍考试，或者去找三代火影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轻松，好像痛苦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 也把这种愉快的心情分享给老师吧。 ———————————— 横跨半个木叶村，你寻到大蛇丸的住处。 老师的住宅跟你住的公寓差不多，周围环境清静，你拜访过一次，见过老师把其中一半改造成了实验区，在里面用瓶瓶罐罐做着研究。 “老师——有没有想我——” 你大老远喊道。 这未免有些做作张扬的嫌疑，但是老师性情内敛，你这样做，或许刚刚好也说不定。 而且也能凸显你们师徒的亲密关系，稳固外人眼中你们的紧密关系。 尊敬和爱戴不仅要放在心里，也要表现出来，要所有人看到。 可是，你已经直接落在了公寓门前，屋内却毫无动静。隔着虚掩的房门，你能感知到屋内确有一人，可心跳的频率却让你非常陌生。 你心中涌起不安，大步向前推开了门。 屋内站着一个戴面具的暗部，手里拿着炭笔和笔记本，显然是早就听到了你的声音，他正扭头看向你所站的位置。见到你出现，还煞有介事地在本子上写下几个字。 你下意识皱起眉头。 现在并非战时，大蛇丸老师应该没有调动暗部的权力了才对…… “发生什么事了，大蛇丸老师呢？” 你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房间，实验室里一片凌乱，许多资料和试剂不见了，实验器材少了大半，至少跟地上的碎片数量对应不上。老师家中有被翻找过的痕迹，难不成是招了贼？ “大蛇丸人体实验的事败露，为逃避惩罚，叛村了。” 狸猫面具的暗部用铅笔头敲了敲自己的笔记本，语气冷漠，但还是跟你解释道： “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等结果就行了。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已经被火影紧急传唤，针对大蛇丸的追捕很快就会展开。” 他会对你说这些，还是看在你是木叶的英雄的份上，不然他应该在你闯入现场的第一时间就把你驱赶出去。 你猜的不假，这里确实已经被人翻找过了。在暗部的人来之前，『根』的人就已经把大蛇丸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 当然，位于地下的真正的实验室比这里的状况还要更加混乱，也更血腥。 如果你没有往地下去的意思的话，就在这里看看，他不会拦你。 叛村。 这个词不久前还被你挂在嘴边，可现在却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用于定义你的老师。 第47章 你那以成为火影为目标的老师。 你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如遭雷击，从头麻到脚。 “不可能。”你说，“老师什么都没告诉我，在见到他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的片面之词！” 戴面具的男人叹了口气，用铅笔指了指屋内还算干净的长桌：“还不信。看吧——护额都扔这了。” 根部那些人把有文字的东西都收走了，火影大人后续调查又要陷入被动了，唉，要他说，就不应该把暗部和根分开，有够麻烦的。 就剩这么个护额扔在这，也没人回收，队长安排他在这看守现场，有什么好看的，他都记了一页的流水账了。 『打碎试管若干、损坏物件若干、未发现试验相关文字记录、弟子未表现出异常……』 暗部习惯性地去咬笔头，发现自己戴着面具没办法咬笔，就只能用橡皮那一段戳了戳自己的面具，聊以消磨时光。 你拿着护额，一动不动站在桌前很久，没有再说话。 【tbc】 第27章 “大蛇丸，你这家伙！” 老熟人一照面就冲了上来。 侧身躲掉胡乱攻击过来的拳头，大蛇丸嘴角勾起，回身就是一记腿鞭。 尽管他更擅长忍术，但拜他的好弟子所赐，近半年他可是一刻没有放松过体术的修行。 自来也皮糙肉厚，被踢出几米远，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神情愈发悲愤。 为什么大蛇丸会变成这样，好像一日之间一切都变了——难道木叶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留恋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你给我站住！不解释清楚我绝不让你走！” 自来也那一头如银的白发微微颤抖着，悲愤和难以置信的感情令他的声音也变了个调子： “居然对雨下那么重的手，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那个孩子！难道研究那些歪门邪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木叶的大家、比老师、还有你最疼的弟子都重要吗？！” 他跟纲手出发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雨那孩子却比他们行动更早——他们已经在半路上，见到了身体插着一把刀、倒在血泊里生死未知的憔悴少女。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明白大蛇丸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纲手留下来为她解毒，自己怀着愈加悲愤的心情追了上来。 “雨那孩子……可是因为相信你，才一个人追上来！” 说到最后，自来也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为并肩作战多年的伙伴、师兄弟，他以为自己了解大蛇丸，知道他藏在冰冷外表下的那颗火热的心。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适可而止吧。” 见到友人，原本大蛇丸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听到自来也反复提及弟子的名字，他的脸色迅速冰冷下来： “带了她几天，教她一点忍术，就真把自己当她的老师了？雨是我的弟子，如果世上只剩一个人懂我，那绝无可能是你，自来也。” 如果说有些人的相遇是天上的馈赠，那他跟自来也的相遇绝对是一段孽缘。 他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懂他。 不过……原本他是没指望被理解的。 尽管那孩子像极了他，足够聪敏，但现在还太过年幼，许多事情亦如当年的自己一样无法想通——若是钻了牛角尖，浪费天赋浑噩度过此生也不无可能。 他这“最后一课”是看在师徒情谊上，稍微多讲了一些，没指望你现在能够听懂，可他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课后回答”。 对于自来也的表现，大蛇丸是不意外的，他甚至把这份预想折算轻了几分，安在自己弟子身上。 他觉得你也不外乎会是这幅表现，觉得被背叛，觉得受到欺骗。可能会流着泪恳求他别走，可能会拔刀怒斥自己的行径，或是站在纲手身后，以千手一族后人的角度责怪他。 孩子闹别扭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你现在不懂，以后也说不定会有想通的一天。 可是，人生的不确定性——在此刻变得无比美妙起来。 无论何时，你带给他的永远都是惊喜。 当着自来也的面，男人伸长舌头，如蛇信一般在唇边游走，湿漉漉的唾痕仿佛无声地宣泄某种令人不安的渴望。 若不是在弟子面前有所收敛，他早就忍不住想这么做了。 ———————————— 稍早些时候。 大蛇丸想过自己会被追上，就算三代再怎么昏庸，也不会连姿态都不做一下，放任自己带着木叶的重要情报离开。 他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做了些布置，原以为会有暗部——而非根部，毕竟团藏还不敢把事情做这么绝——追赶上他，对他进行追捕。 但拦路者堵截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还是挺意外的。 能在这里拦到他，证明对方速度不差，判断也很准确。 而且，足够果断。 “雨酱也来阻拦我” 大蛇丸的语调令人捉摸不透，调侃中带着几分危险。 少女坐在树杈上，气息平稳，显然已经等候多时。她就如同一片落叶，轻松藏匿在深林当中，只等他来到此处，将他堵截。 没想到，第一个追兵就是他的弟子。 在大蛇丸的预期当中，你应该是跟着自来也或者纲手以前追过来才对。或者连向他询问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一如既往地颓废下去。 如果是后者，就当他大蛇丸看走眼了。 但到头来却也不是前者，你竟然选择独自行动——是天真地想要打感情牌，还是听了几句吹捧，妄以为自己能够留下老师了？ 大蛇丸饶有兴趣地仰头看着你，不管如何，你出现总比没出现要好。 至少没让他做无用功。 你缓缓睁开眼，逆着太阳的光，一双平静的眼睛呈现出潭水一样不见底的深邃。 与纲手的眼睛不同，纲手的眼睛更偏棕色些，在阳光下会有接近黄金的色泽——而你的双眸低垂的时候，尤其是在无光之时，则更接近墨色。 大蛇丸并未急着拔剑，他看了眼你额间戴着的护额，就知道你定是去过他的住所了。 小姑娘变卦倒是快。 与木遁有关的人体实验他已经放弃了研究，从前与你无关，以后也没有让你掺和一脚的打算。 你就这样一无所知地追上来，很好。 男人金色的竖瞳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许是因为见到多日未见的弟子，他竟还有心情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袖。 大蛇丸身上仅仅有些尘土，并未有受伤的痕迹。这次出逃是他计划好的一环，他甚至预判到了日斩老师的优柔寡断，这为他的计划又添一把薪柴。 在大蛇丸简单整理自己着装的时候，你一言不发地将身体前倾，脱离了树枝，一跃而下。 像是一片羽毛，轻盈落地而不扬起沙尘，只有腰侧的短剑发出“哗啦”的响声。 容貌与纲手相像，这份身姿，却更像自己。 明明没教她多少东西。 大蛇丸等着你的回答，或是质问、指责、哭诉——不管是什么都好，他认为你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点。 可是你落地以后竟也未有开口的意思，直接伏低身子，将手腕搭在了腰侧的刀柄上。 “……！”他见过这一式，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极致速度的『拔刀斩』。他不是已经禁止你如此使用身体了吗？！ 来不及厉声呵斥，大蛇丸仓促地反手去拔腰间的长剑，当初你向第一次他展示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感，如果不拿出全力对待这一招的话，自己有可能无法招架。 该死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脱离生命危险还没多久，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自暴自弃，还是想要激怒他？ 大蛇丸的脸上带着愠意，金色的竖瞳如蛇类一般锁定在你身上。 下一秒，突进而至的攻击已来到面前。 “叮！” 这一击没有客气，是照着要害来的。你浑身上下都是杀意，但速度却没有超乎大蛇丸的想象，他仓促间的防守竟然将你的攻击防住了。 你并没有用以前那样破坏性的方式使用自己的身体，这道攻势依旧摧枯拉朽，却尚在常人之力所及的范畴内。 大蛇丸稍微放心了些。你的剑是走敏攻方向，剑法也是自成一派，只要你按照自己的节奏成长下去，就算没有老师引导，也早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 至于对他的杀意——在他看来，倒是显得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纯粹了。 如果在面对他的时候连杀意都无法释放，那就别抱着击败他的幻想了。 更何况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战斗时会有意无意地释放杀意才是正常现象。经历过战争的忍者，无不是如此。 说到忍者。大蛇丸在心里笑了一声。一脸消沉把护额丢给他的是你，现在一声不吭把他留下的护额戴上的也是你。 第48章 不是说不做忍者了吗，现在这杀气腾腾追咬上来的情况，又是作何？ 男人的嘴角染上一丝笑意，他的杀意比你更胜，几乎能够完全忽略你的影响。你所发挥出的实力在同龄人中自然是佼佼者，甚至可以比肩某些经验丰富的上忍。 但在情报对等的情况下，仅凭这些想要战胜他，还差得远。 大蛇丸的刀也不是凡品，与你两柄武器短暂纠缠在一起，发出清亮的共鸣声。你抬头看着大蛇丸，看他藏在肃冷中面容的淡然笑意。 你好像懂他为什么笑，又仿佛不懂。 若要你来评判老师，你会觉得他是个美丽的人。优雅，从容，待你很好，也会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把你当做可以信任的部下。 被他赏识，成为他的弟子，是你永远不后悔的事情。 因为老师如此说了，因为他如此骄傲，所以你才会觉得——觉得成为火影是一件很棒的事，觉得身为他的弟子，你要更出色才行。 只是，人都是会变的，对吗。 大蛇丸也垂眸看着你，紫藤花色的眼影让这淡淡的一瞥变得摄人心魄。 你迎着那目光，张了张嘴，想要问话，又觉得好像不用问了。 你见到老师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很清楚了。没有人逼迫他，是他自己想要离开，那些实验的事情，不管有无，都不会影响老师的决定。 老师的去意已决，不需要你来劝诫。 你才不要学某个人。 至于老师像你一样，做了一个不理智的决定……这种可能性？ 身为弟子，你无须考虑这些，唯愿支持他到最后。 “叮——” 你放空身心，抽刀卸掉这一剑的剑势，将老师的剑刃挥开。 剑锋擦着大蛇丸的鬓角而过，并未划伤他的脸颊，只割下几根未来的及后撤的发丝。 不等彼此稍作喘息，你后续的攻势便胶着而上，生死一遭确实几乎将你的性命带走，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与艾的战斗经验正在转化为你自己的力量，适应了那样的战斗节奏，你已经能轻松挥砍出每一击都致命的寒芒。 以攻代守？不，远不需要如此。 剑意从『无』中而来。 无念、无想、无畏。 只此一心—— 只此一刃—— 一道明亮的弧线高高飞起，宛如一条挣脱束缚的游龙，在半空中旋转了片刻，“铛”一声插入远处的草地。 ——战无不胜。 大蛇丸面色一僵，笑不出来了。 你的刀越来越快，一开始他还能轻松招架，甚至顾着你重伤初愈，让你几分，可到后面他拿出认真全力以赴的时候，却仍觉得难以应付。 直到武器脱手，他仍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难不成世界上真有这种天才，经历一次生死，便有如此剧变成长？ “你真是每次都让我吃惊，雨。” 汗水从大蛇丸的额间滑落，他顾不上去擦，整个人都沉浸在刚才那股难以抵抗的剑意当中。 令你重伤濒死的那场任务报告是宇智波止水写的，止水写的很客观，你与强敌战斗，斩去三代雷影之子的手臂，又因为救援同伴而身受重伤——正是因为有这份任务报告，你才在一夜之间名声大噪。 但是大蛇丸知道宇智波的眼睛是不容小觑的力量，他误判了你在这场任务中起到的作用，以为击败艾的关键原因应该是写轮眼。 因为宇智波止水在以往的任务报告中也基本都是隐去了自己的贡献，把功劳全都推给你。 导致大蛇丸这次也想当然了。 即便已经有所期待，但他还是……远远低估了你的潜力。 现在的你，是有可能击败他的。 大蛇丸感觉到身体一阵燥热，这是兴奋起来的表现。 他既为自己所受到的生命威胁而感到警惕，又为自己培养出这样一个“怪物”而欣悦。 你能再拿起剑，再度戴上护额，就算是为了杀他——也足够让他感到由衷愉快！ “我够格了吗？” “……什么？” 大蛇丸缓慢后退一步，他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持着剑向他逼近，好像误以为他才是那个猎物一样——他也配合着作出受到胁迫的样子，向后退去。 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成年人或许会因为幼儿拿起水果刀而感受到威胁，但他还不至于因此就败亡在你手上。 有所犹豫，一是因为没考虑好使用何等忍术才能一击将你制服，二是因为想听听你究竟想对他这当老师的说什么。 『够格』……这种身体强度，做他的实验体，确实够格。你总不至于是在说这个。 若说杀死他，可还远远不够格。 你的攻击路数他太熟悉了，尽管正面不敌，但他大蛇丸可不是依靠体术成名的。 自己掌握的忍术多到你无法想象，只要选到合适的那一个，只要能打乱你的节奏，抢占到先机…… 牙缝里轻轻泄出一丝略显沉重的吐息，大蛇丸眯起眼睛，拿出了八九分的专注。 虽然不想对你动真格，但如果被你削弱了实力，他恐怕没有办法应对后续自来也和纲手的联手追击。 当初不写那封信给自来也就好了，自己好好一个弟子，沾上了自来也身上耿直的傻气。 若是你不顾自己性命也要留他回木叶，那还真有些棘手了。 这很考验他这个当老师的自控力。 大蛇丸的背轻轻抵上一棵树，他已经被你逼到“无处可退”了。 你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留给大蛇丸犹豫的时间不多了，但那个男人一刻都没有流露出紧张，反而是看向你的目光充满着火热，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直到这一瞬，他还在想该如何出手而不损坏这一件珍贵的作品。 下一秒，萦绕他周身的杀气突兀地消失。 你在原地站住脚步，像平常一样问道： “我的力量足够了吧，老师。” 大蛇丸沉默不语，你这副反应不在他的预期内。 先是问资格，又是问力量，你究竟…… “我能够守护这个村子。” 你仰起头，像最初见到他的那样，不卑不亢，亦无半句虚言： “所以，如果你想走，如果老师你想要自由的话……去吧。剩下的可以交给我，我会连同老师的份一起，照顾好木叶。” 如果老师不在乎木叶，就不会把成为火影当做目标了，如今他想走，也不见得就能完全放得下这个村子。 被责任裹挟着、失去自由的人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你是真心这样想的。 大蛇丸设想了无数种你可能对他产生的态度，但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他甚至为此感到了……无措。 这不可能。他想。 这孩子怎么可能会这样想，她怎么可能如此看待他的行经。 哭闹着寻求一个解释才对吧，叫嚷着让他回去才对吧？如果深深崇拜着信赖着他，会想要跟他一起走才对吧？ “……你见过你的父母了？” 大蛇丸答非所问地反问你一句。 “嗯。”你出村的事纲手大人知道，那么老师会知道也是常理，“见到了，但我还是回来了。” 你们此时平静的闲聊就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过一样。大蛇丸定定地看着你，想要从你的双眼中看出你强装起来的镇定。 但你没有，此时此刻你无比平静，甚至有心情向老师抿嘴笑笑： “现在不需要名扬天下了，当叛忍的弟子也无所谓，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老师，也希望老师……能尽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荒谬起来了。大蛇丸心想。 是这孩子受到刺激太大，性情大变，还是她原本就发自内心这样想？ 你能明白木叶对他而言已经是枷锁？能明白他想要自由地追求真理和知识，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大蛇丸的心跳急促起来，他动摇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动摇。他不想把你留在木叶了。 不是因为父母逝去而悲伤吗，不是想要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吗——到他身边，在他身边一样可以……！ “……！” 未等他有所行动，你将剑锋倒转，抬起手臂，将剑柄送到了大蛇丸手边。 “麻烦老师了。”你微笑道，“木叶赤羽来追叛忍，总不能毫发无损地回去，对吧？” ……没错。 大蛇丸稍作冷静，心中叹息。 你选择成为『木叶赤羽』，而非仅仅是他大蛇丸的弟子『雨』。 你并未强迫他留下，他也不能，强迫你离开。 “会有点疼。” “嗯。” 你并不害怕，老师这一剑只要不捅在你的心口上，你都能活下来。 腹部微微感受到些许凉意，你连皱眉都没来得及，就落入一个怀抱。 第49章 隔着厚厚的上忍马甲，你听到那颗比平常跳动得略显急促的心。老师的怀里不算温暖，不如说很有他的气质，冷冷的，却又很柔软。 ——『你不怕我？』 ——『大蛇丸大人很强，但你是同伴，所以不需要害怕。』 初见的时候，他说你很有趣。 ——『做我的弟子吧。』 ——『您名气大吗？』 被传说中的木叶三忍之一提出收徒，你不知天高地厚地问他是否有名气。 ——『等战争结束，你会是四代火影的弟子。』 他许下那样的承诺，轻而易举俘获了你的心，让你从此与他荣辱与共。 ——『拿着这封信去吧。』 ——『在西部战区遇到困难就去找自来也。』 ——『别玩了，回来复命。』 他给足了你尊重和自由，在你闯了祸的时候，轻飘飘为你挡掉那些责罚，高傲地告诉你——作为他大蛇丸的弟子，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为你垂眸，纵容你贴上可笑的樱花创可贴；俯下身，含住你递过来的水果；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告诉你只有你来他才放心。 在你重伤未愈的时候，半梦半醒间，你听见他愤怒的质问。你从未见过他那样失态，仿佛一只折断了毒牙只能嘶嘶叫的蛇，用冰冷的声音掩饰他的歇斯底里。 你不是他的工具，他不是你的踏板。 你们是『师徒』。 你任由冰冷的刃穿过腹部，把脑袋轻轻靠在大蛇丸的肩上。腹部的疼痛并不强烈，只有呼吸间腹腔微微起伏的动作能让你的皮肉感觉到一丝冰冷的痛楚。 而大蛇丸轻抚着你的发丝，你听见他在笑。 “你的力量勉强足够。”他说。 大蛇丸没有松开你的意思，你便静静靠在他身上，听着他说道： “若时机已至，汝当自取。切不可故步自封——如若茫然，就看看窗外景致。” 你的脑袋好像有些迟钝，老师说的话你每个字都懂，连起来却不太能理解。 你刚想发问，却发觉身体软绵绵使不上力气——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麻痹的毒素攀上了你的全身。 大蛇丸对药性足够了解，见你不作反应，就知道毒素已经起效。 你毫无反抗能力地软倒，大蛇丸扶着你，让你靠着树坐下。 尽管口不能言，身体动弹不得，你心里还反复想着老师刚才说的话——直到他帮你合上眼睛的那一刻。 一点朦胧灵光点亮你的思绪，你堪堪将它抓住，紧接着黑暗铺天盖地而来，把你的意识带去了沉眠。 来日再见了，老师。 【第二部(忍战篇) 完】 第28章 仲夏的夜晚湿热，突如其来的骤雨却吞没了蝉鸣。 凉气自大地升起，雨幕打在身上又急又疼，宇智波鼬从外面匆匆往族中赶去。 尽管此种天气已经无法履行共同修行的约定，可他还是想亲自告知止水，以表重视之心。 止水是鼬心目中最敬佩的人。 因为年幼的缘故，鼬被带去战场历练，却没有被指派危险的任务。小少年跟着父亲领会了战争的残酷，可是见多了生命的逝去(死亡)，不免感到迷茫—— 却有一人，出现在他身边，教他去寻找自己的答案。 那个人就是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一族当之无愧的天才，就连父亲也对他赞叹有加。在鼬的眼中，止水强大、坚定、也很细心，会包容他的一些不成熟的行径。 他们像师徒，也像是挚友。 但即便是那样优秀的止水，有时候也会露出消沉悲伤的表情，尤其是近期……他愈发沉默了。 鼬大致猜得到是因为那位『木叶赤羽』的缘故，自从赤羽前辈与四代雷影(已经宣布继任)一战，身受重伤，止水的状态就一直是心神不宁的。 提起木叶赤羽，那是鼬敬佩的另一人。 如果说『黄色闪光』波风水门是平民出身的天才，那么『木叶赤羽』就更是此项的典范。 从被戏称为『孤儿班』的零班中，踩着敌人的尸骨活下来，杀人、救人、如此往复，被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收为弟子，从此更是一路扶摇直上—— 从雾隐手中抢夺三尾，为木叶又添一只尾兽；与止水双人组队，一起完成各项艰辛任务，难度s以上的任务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只有这些还不够的话。 真正让她一战成名的…… 当属斩下雷影『艾』的手臂，以重伤之躯全歼雾隐特种部队，以致此二国元气大伤，气焰全无。 木叶赤羽的名望也一举超过波风水门，成为民众中最受欢迎的忍者。 这两位都是出自民间的忍者，一位和煦温柔，一位侠义无双。当然，比起单纯的天才传奇，有情有义的故事更能打动人心。 木叶赤羽数次为了拯救同伴而让自己深入险境，而且大多数的忍者都或多或少在任务中见过那道如同赤色飞羽的身姿。 被她所拯救过的人，在自发传颂她的事迹。 鼬问过止水，为何这些事迹当中没有止水的名字，他们理应共同执行过很多任务。 当时止水只不在意地笑笑。 “等你见过她，你就知道了。” 他看向鼬，眼中流露出一股朦胧的温情： “能与皓月作陪，我这颗星星，甘之如饴” 明明最初提起木叶赤羽的时候，止水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可最近，止水笑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若说是因为担心赤羽前辈，又不太合理。大蛇丸叛逃的事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木叶的石潭中，并未激起多大的涟漪，更无从有人提起迁怒他的弟子。 人体实验是个残酷的字眼，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并未亲眼见到、亲身经历，便不会觉得有多么可怕。 大蛇丸的叛逃对于木叶赤羽的名声丝毫没有影响，甚至还有好多人因为赤羽前辈去追捕大蛇丸，“大义灭亲”，而对她多加赞誉。 若不是因为担忧，止水又因为什么而闷闷不乐呢。 细细密密的雨雾中，鼬看到止水家的门口有个撑着伞的人等在那里。 鼬犹豫着是否要回避，就见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身形，将伞举高了些——伞下的宇智波止水远远地向他挥手。 鼬心念一动，脚下提速，闪身钻到止水打着的伞下面。 “止水你怎么会等在这里？” 鼬又是惊喜，又是不解。 止水已经等了有一会了，托这柄伞的福，他身上没有淋湿，倒是只带了个斗笠就匆匆赶来的鼬被雨淋湿了大半。 替鼬拂了拂发尾的水珠，止水无奈地说道：“就知道小鼬你这么认真，顶着雨也一定会过来……来吧，先进屋再说。” 因为想让你感受到我的重视。鼬在心中无声解释了一句，没有辩驳，顺从地跟止水进入家中。 他们原本约好了，今晚止水要教他新的手里剑投掷技巧，但是天公不作美，这场雨来的毫无征兆。鼬怕止水等他，于是就来亲口告知，止水亦是怕鼬冒雨赶来，于是在门口撑伞等他。 如此珍重彼此，不是亲兄弟，倒胜似亲兄弟了。 鼬一坐下，止水就给他拿来干净的毛巾，帮他擦拭头发和身体上的水珠。 “下次用忍鸦跟我传个话就行，淋雨乱跑也不怕生病，身体健康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止水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责怪，但更多的是关心：“我这里有干净的旧衣服，你待会换了再回去吧。” “好，谢谢止水。”鼬从善如流地答应着。他并没有打算立刻回去，如果可以，他想多陪止水一段时间。 止水的父母都在战争中牺牲了，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就算是止水也会觉得孤单吧。 而且止水最近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据鼬观察，止水已经好久没有接任务了。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止水的生活应该早就被任务和修行占满了才对。 “止水哥，你最近……”鼬想了想，试图用更委婉一点的说法提醒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啊，被你看出来了。”止水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如常地说道，“看来我这个当哥哥的已经不像话到让小鼬为我操心了，不过……别担心，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止水的语气很轻松，可鼬抬眸看向桌子上显然是准备送人、却没能送出的花束，心中自然有了另一份理解。 屋内灯火通明，宇智波鼬悄悄去看窗户上自己和止水的倒影。 只见他身后之人，低垂着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自嘲和涩意。因为那副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惊，鼬忍不住多看了几秒，与窗户上的止水倒影对上了视线。 “小鼬。”止水轻叹一声，“我真的没事。” “那你为什么不去见她？”鼬直言不讳地问道，“桌子上的花，是给赤羽前辈准备的吧，为什么不亲自送给她？” 第50章 这次止水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桌上那束被精心打理的花，心跳一声轻过一声，最后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不能见她。”宇智波止水轻声说，“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了。” 如果不是他阻止了你，如果他没有强迫你选择立场、站到木叶这边……也许你现在应该会跟大蛇丸大人在一起吧。 是他让你不得不跟敬爱的老师站在了对立面。 止水知道，除了父母，你心中一直把大蛇丸大人当做长辈一样重视……自己不仅违背你的意愿，用责任绑架你回归木叶，还让你只能选择与家人一样的老师割席断义。 而他自己，连在白天踏入医院的勇气都没有。 他会适应的。止水心说。 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总要接受的。做出了选择，就要为之承担代价。这不是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就明白的事情吗…… 他做了对木叶更好的选择。 他……辜负了那个挡在他面前的身影。 他的所作所为，与那个被『木叶白牙』救了性命却反咬一口的队友，并无区别。 认清事实吧，宇智波止水。 你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 与此同时，木叶医院。 古井无波的双眸透过窗户，平静地注视外面的暴雨，一时间竟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雨水更凉一些，还是这双眼眸更冷一些。 冰冷刺骨的雨水，奏响涤荡大地的高天之歌。 “我不会忘记。” 树叶没有雨水的滋润，便无法获得生命；大地若就此沉睡下去，积水就会将根茎溺亡。 你撩起病号服，露出自己缠着纱布的腹部。 纲手大人的医术很好，这点小贯穿伤，原本三天便愈合好了，可你为了做戏做全套，每天夜里都会把伤口扯开，让鲜血染红纱布。 不过今天，倒是不必了。 说来嘲讽，战争结束你刚回村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你到外面走动走动，你却逃避地躲在家中；现在你早就想外出了，却不得不因为舆论而躲在医院里。 木叶的英雄去追捕叛逃的老师，如果被人知道只受了这点不痛不痒的轻伤，大概是要被质疑的。 数数日子，你在医院也够久了。 人体是非常精密又非常神奇的，在小腹偏侧上的位置，有一处被医学命名为“反麦氏点”的区域，即使这里被穿刺，也不会伤到任何脏器。 大蛇丸老师就是冲着这一处，把刀插了进来。幸好第一个接触你的医忍是纲手大人，不然这个操作铁定是要露馅的。 听说看到你身上插着刀昏迷在血泊里的时候，自来也大人直接愤怒到失去判断力，没等纲手大人解释清楚就跑去质问老师了。 也可能是纲手大人故意不告诉他？ 想到这，你严肃的脸上勾起一丝轻快笑意。 老师的叛逃好像让自来也大人很受打击，听说他这些日子已经离开村子，去四处游历了。纲手大人也真是，为何不劝劝，反倒把精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在她看来，你也应该大受打击吗。 确实，你表现出来的确实是这样，无论是定期扯开的伤口，还是经常陷入沉思的状态，都不太像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但是啊，我温柔傻气的小姨……您的外甥女，难道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 放过了自己免遭毒手的伤口，你把病号服放下，扭头去看自己床头的柜子。 小小一个床头柜，放着你的刀、护额，还有一个透明的花瓶。 刀自然是日向日差给你的那一把，从战场上回归之后，你就失去了武器来源，目前只有这一柄武器仍陪伴着你。 护额是老师在居所留给你的那个。 你把护额拿起来，在手中翻了个面——内侧的布料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还伴有轻微的褪色。 这并不是你宣布退役时扔给老师的那枚护额。 这是老师自己的……是他从三代手里获得的、佩戴了多年的木叶护额。 你的护额被老师拿走了，作为交换，老师也把自己的护额留给了你。 你心中柔软了些，把护额擎起，贴在脸颊——就像老师每次用冰冷的手轻柔地抚摸你的发丝。 “我不会忘记。” 在被给予了关照与期望，被给予了不求回报的爱，在被给予了这一切之后，理所应当的，要将这些回馈。 其实你并非一直在医院当中，在医院初次醒来的时候，你就捂着腹部的伤口，去见了木叶的最高领导人，三代目火影。 那时候自来也还没回来，纲手把你送回了木叶之后，就立刻去追自来也和大蛇丸了，也因此，没有人拦你，你一个人去到了火影大楼。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就在那里，满面愁容，一口一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整个火影办公室光线昏暗，缭绕的烟雾更是增加了压抑的气氛。 你摇晃着身子，犹豫片刻，还是单膝跪了下来。 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三代目并不是因为他是火影，而是因为他是你老师的老师。 在被召去战场之前，你是见过三代目的，当时那个老人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恳求大家为木叶的存亡抵死战斗。 身边的孩子在颤抖，在恐惧，但你却很清楚，如果无人去战斗、去将入侵者杀死，那么国之将覆，亦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三代大人。”你恭恭敬敬地垂下头颅，“我是大蛇丸的弟子，雨。” 你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叹息。自来也和纲手还没有消息传来，身为大蛇丸弟子的你被重伤救回，显然是个非常糟糕的讯号。 这说明大蛇丸愿意放弃抵抗主动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猿飞日斩也并非第一次见你。尽管从壮年日渐向衰老靠拢，但他的记性非常好，不夸张地说，他能记住木叶每个人的姓名。 当然也包括你的。 当年把你们这一批孩子送上战场的时候，猿飞日斩知道能活着回来的十不存一，但木叶形势危急，已经容不得他妇人之仁。 因为你有着酷似纲手的金发，他甚至还多看了你两眼。孩子是木叶的希望，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年幼的孩童们不必要去战场……但木叶还不够强大，他不能让老师交给他的村子毁在自己手里。 谁曾想，你会从一个第零班的“孤儿”，一步步成长为名震天下的『木叶赤羽』。 他已经从纲手那里听到了你的身份。初代火影流落在外的重孙女，千手一族的遗孤，也难怪会跟纲手的面容相似。 想到这里，猿飞日斩又叹一口气。 抛开血缘这一层身份不谈，他原本就重视为那些木叶作出贡献的人，更何况是如此年幼的天才——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才没能等到成长的机会，就被扼杀在战争中。 他早就应该把你召来，见一见，聊聊“火之意志”，可各种事情一拖再拖，如今又冒出大蛇丸叛逃的事情。 大蛇丸私下进行人体研究的事真的让他很失望，现在他满心都是自己优秀的弟子的事情，就像个失去孩子的老父亲……木叶的事务几乎停摆，他现在只想等到一个结果。 “嗯。孩子你辛苦了。”猿飞日斩吐出一口烟圈，沉重地说道，“大蛇丸没有杀你，终究是对你有些情谊的……” 就像他也舍不得杀死大蛇丸。如果后续自来也和纲手没能劝大蛇丸回来，他不得不派暗部去抓捕大蛇丸……自己也应该会下达“尽力活捉”的命令吧。 “大蛇丸老师不会回来了。” 你看出三代火影的祈盼，语气冷静地打破老人的幻想：“就算回来了，也只会是一具空壳。我是他的弟子，大蛇丸老师未能履行的义务，我一力承担——因此，请放他离开。” 你不仅要守护木叶，还想守护老师的自由。 你的话大概是对三代火影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只听啪嗒一声，冒着青烟的烟斗落在桌上，燃烧不完全的烟丝磕了一桌。 你迎着老人惊诧的目光，认真说道： “以这身血脉发誓，我将为了木叶、为了这个国家，奉献出我的一生。” “你……”猿飞日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仿佛就在此刻，他才第一次认识了你。 大蛇丸虽然走在了背离木叶的道路，可他的弟子，却继承了比之更浓烈的“火之意志”。 你有一颗远出乎他预料的，坚定不移的守护之心。 “意志可嘉。”三代很快调整好了心绪，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你还年幼，战争结束了，爷爷更希望你能在木叶快快乐乐地长大。” “战争是结束了，可敌人永远不会满足。” 你捂着渗血的伤口，语气坚毅：“如果战乱再起，我会是第一把插入敌人心脏的刀；如果有人要屠戮我的同伴，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第51章 “……”三代火影不语。在你身上，他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血脉真是很神奇的东西，两个完全没见过面的人，却能流露出相同的表情，说出相似的话语。 “孩子。”他说，“我已经老了，你想要什么？” 你的面色因受伤和失血而苍白着，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露出绯红的笑容。 你说：“别无他求，唯愿吾之国家——长盛不衰。” 回忆结束。 从三代那里回来之后，你就老老实实住进了医院。自来也和纲手次日回归，带来了大蛇丸逃走的消息——因为你已经跟三代打了预防针，因此这位老人并没有太失望，只是叹息着让两位爱徒去休息。 自来也还跟你道歉，告诉你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大蛇丸回心转意，你只是笑笑，告诉他别放在心上。 结果搞的自来也大人更郁闷了，没过几天就申请出村游历去了。 纲手大人则是经常过来陪你，她的两个队友都离开了木叶，若说她还有什么挂念的，也只剩下三代和你这个外甥了。 当然，发现你故意扯坏伤口的时候，揍你也没留手。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人来探望过你。波风水门、野原琳、旗木卡卡西、日向日差，以及你在战场上见过和没见过的、能叫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人们。 可惜就是少了个熟悉的面孔。 你看向床头花瓶里的花。每天早上醒来，那里都装着不同的花朵。 一开始你问过照顾你的护士，是否是对方在你睡着的时候更换的，但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直到有一天深夜，你装作熟睡的样子，侧耳听着—— 有人从窗户翻进你的病房，带走花瓶里的陈花，又放上新的花束。 那人会在你的床前站一会，不太久，也就十几秒——但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 你当初怎么腹诽过他来着？『傻子，无赖，讨厌鬼』，现在是不是要加上一句『别扭精』？ 难道说，跟朋友吵架就是这样吗，胸口中又气愤，又觉得怅然。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你把护额放回原位，想了想，伸手从花瓶里抽出一枝向日葵。 放在了阳台上。 如果你没记错的话，日向日差曾经告诉你，他的夫人待产期就在这几天。 明天，去看看吧。 【tbc】 第29章 纲手提着早餐到医院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外甥女已经脱掉了病号服，换上一身干练便于行动的日常装束。 就仿佛她再晚来一会，这间病房就要人去楼空一样。 “嗯？纲手姨姨，你来了。” 你正要把刀具挂在腰间，见到纲手到来，随即露出礼貌的笑容：“正好我想拜托你帮忙办理出院手续呢。” 纲手皱起眉头，放下早餐，当即冲到你跟前，去掀你腹部的衣服。 ——没有血迹。转性了？ “你……你要出院？”纲手脑袋一懵，盼来盼去的这一天终于到来，倒让她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姨姨。”你浅笑着，任由对方检查你的伤口，“或者你更希望我叫你姐姐？” “没大没小！”纲手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你的脑袋，倒是收着力气，没让你一头栽倒。 你捂着脑袋，吐了吐舌头，不敢搭腔。 “这么多天你总算说了句人话。”纲手冷哼一声，把装着早餐的袋子丢到你怀里。 那不过是几片烤面包和用热水烫过的牛奶，但对你来说，却是来自血亲的珍贵的关怀。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混账事了，知道吗？” 纲手指的自然是你每天把伤口扯坏的事。你的性格倔强，不知是像了谁，就算挨揍也不听话，天知道她每天早上来看到你染红一片的腹部有多么气愤。 大蛇丸是个不省心的，教出的弟子更是不省心——可她能怎么办，这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见纲手又捏起拳头，你这次不再嘴硬，顺从地答应道： “嗯，我知道了，姨姨。” 纲手的性格自然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这样一服软，她的怒火便烟消云散，只是看向你的时候，又难掩自己的担忧： “你真的没事了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姨姨说，在木叶，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没关系，我感觉很好。”你笑着点头，在腰间系好了武器，又把护额戴到头上，“姨姨才是，平时多注意身体啦，身上的酒气连医院的消毒水味都遮不住～” 你的语气越轻松，纲手心中的担忧就更甚。 太反常了，昨天还沉默寡言着，一发呆就是一整天，今天怎么忽然变得开朗起来。 难道心理疾病……更严重了？ 她是医忍，能治疗身体上的伤痛，可是精神上的伤口，她却无法治愈。 “雨。” 见你抱着早餐要往外走，纲手出言叫住你。在你回头的时候，她又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姨姨？”你眨着眼睛，问道，“如果是问我去哪的话，我一会打算去一趟日向家。” “……算了，没事。” 纲手向你摆了摆手：“去吧，记得活动活动身体，整天躺着怕你连走路都不会了” 不论嘴硬与否，关怀毕竟是关怀。你心中一暖，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离开医院后，你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日向家的方位走去。木叶的街道你基本都已经熟悉，好歹是四岁开始就生活在这里，说你是木叶村的一员也完全不为过。 有些街坊邻居也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 “小心。” 你伸手扶住一个朝你跑来的小男孩，那孩子看起来走路不是很稳当，差点给你行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嘿嘿～”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把不知从哪里折来的野花塞到你手里，随后一溜烟跑走。 你怔怔地拿着野花，只听有人亲切地呼唤你： “小雨啊，你什么时候出的院，身体好些了吗？” “吃不吃红豆糕？我今天刚蒸了，还热乎嘞。” “哎——谁不知道你手艺稀烂，小雨你别听她的，我刚买了甘栗甘的甜团子，来，拿着！” “赤羽大人，我以后能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忍者吗？” “木叶赤羽，请再表演一下那个吧！你的三步剑术！” “去去去，你当雨前辈是马戏团杂耍的吗，快回家写作业去！” 你哭笑不得地看着簇拥在你身边的村民们，耐着性子一个个回应道： “谢谢，我今天出的院，身体基本康复了。 已经吃过早餐，不需要再吃东西啦。 小弟弟你想要成为强大的忍者，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锻炼，知道吗？” 至于“三步剑术”应该指的是你那招『幻影闪光斩』的前身，是你还不能迅速进入无我状态下的一种过渡式剑术。 没想到被起了个接地气的名字。 在这里施展出来恐怕不太合适，但不影响你给小朋友画个大饼。 “如果不嫌弃的话，等你成为忍者的那一天，可以来找我，我教你这一招。” 你笑着弯下腰，摸了摸那个提出想要看你剑技的小朋友的脑袋：“所以，要好好长大，明白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羡慕的惊叫声，那个小孩满脸通红，眼睛里几乎要蹦出实质的星星。 “嗯！我会的！” 听到保证，你笑眯眯地点点头，把自己得到的野花随手插到小孩胸前的口袋里，随后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加油，我很看好你！” 如果是父亲或者母亲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做的比你更好吧。既然下定决心要守护木叶，就要把村子里的每个人当做“子民”一样来照顾。 你非常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在这一点上，波风水门应该比不过从小“耳濡目染”的你。 诚然，现在就把波风水门当做假想敌还早了些，火影之位并非你之所愿，就算不做火影，你也能保护好这个村子。 还好在街上的骚动只持续了片刻，警卫队的人没有立刻驱赶他们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当人员聚集到不像话的数量时，这些出自宇智波一族的“小警察”们就开始履行职责了。 你算是看到了大家对警卫队的畏惧，几乎是带着宇智波标志的忍者一出现，那些村民就自说自话地四散开来，有一个甚至说出了“自己老公要生了”这种借口。 忍俊不禁。你朝那有些面熟的警卫队忍者点点头，无声表达感谢。 “希望不要你每次出门都造成道路堵塞，这会让警卫部的大家感到困扰。” 那名宇智波也并非不近人情，尽管板着脸，但还是在说完之后向你祝贺一句：“……恭喜出院，赤羽。” 说完这话，旁边的宇智波扯了他一下，好像在谴责他多嘴。两名警卫部目光对视交流过后，不再言语，那名被扯了袖子的宇智波嘟囔了一句什么，跟同伴一起走开。 第52章 没听错的话，应当是提到了止水的名字。 你若有所思，并未感受到恶意，也就暂且把这个插曲放到一边。 没了村民的干扰，很快你就顺利来到日向一族的族地门前。 作为外人，你老老实实报上姓名，站在门口等待守门的日向为你通报。在此之前你从未接触过忍者家族，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讲究的规矩，总之，先等到入内的许可吧…… 日向日差是日向家现任家主的弟弟，你一开始以为他应该是非常忙碌的角色，至少应该承担家族一半的事务才对。但他去医院看望你的时候，你才知道——实则不然。 日向家的权力分散在族长和几位长老手中，日向日差从战场上回去之后，居然只是乖乖结婚，然后与妻子备孕。 算算时日，与你在云隐的战俘营初次见他到现在，相隔还不满一年，他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生命还真是神奇的东西。你可是很难忘记，日向日差坐在你病床边的椅子上，一边给你削苹果，一边絮絮叨叨讲着自己怀孕的妻子的事，字里行间都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与紧张。 离开了战场，那也只是个会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的男人，并且还是一直把你当救命恩情挂在嘴边，时不时就要提起来感激夸赞你的人。 不多时，日向日差快步走来。明明才几日不见，男人看起来却沉稳了不少，瞧见你的那一刻，他的眉宇间晕开和煦的笑意。 “小雨，别来无恙。” “嗯，别来无恙。”你轻轻点头，抿了个浅浅的笑容，“看日差先生表情，是有喜事了？” “瞒不过你。”日向日差脸上笑容更盛。没有把你当做小孩轻视的意思，他完全拿出对待同龄人的尊重态度，向身后摊开手，“请随我来，内人和犬子正在偏殿休息。” 他像对待座上宾一样，热情地将你引入院内。 你跟着日向日差穿过庭院，周围的白眼族人好奇地打量着你，但都很有礼貌地没有靠近。日向一族有些排外，他们全族上下一体，很少有外人能渗透其内。 仍有些奇怪。你不动声色地思索着。 你进入时没有遭到盘查，就证明日向日差在族内有一定话语权，那么在此基础上，他的孩子、现任族长的侄子出生，这么大的日向族内连点喜庆的氛围都没有吗？ 暂且记下这个疑点，你跟随日向日差来到一处偏殿。还没进入屋内，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阵哭声。 应当是孩子母亲的人，正在轻哼着童谣哄他，可却收效甚微。 日向日差脸色一变，低声说了句“失礼了”，就先你一步冲进屋内，想要帮助手足无措的妻子。 你在门口站了一会，等待哭声减缓，才抬手敲了敲门板。 日向日差满头大汗地打开门，颇有几分新手爸爸的狼狈之态。 “见、见笑了……” 你并不搭腔，歪歪头去看室内的场景，一位黑色长发的白眼女性正端坐在榻上，怀中抱着被襁褓裹得严实的小婴儿。 端庄、温柔、就像所有疼爱孩子的母亲一样。 只是从面色来看，属实气血不足，刚生育完应该好好休养几天，你突然到访也不知道冒昧了没有。 日向日差邀请你的时候，应该也没想过这些吧。“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抱抱他”——像是个炫耀自己珍宝的老小孩。 “来，宁次乖，男子汉不哭。” 日向日差从妻子手里接过襁褓，轻声哄着。 ——明明是长子，却叫“宁次”吗？ 你来不及发出疑问，像个面团似的小婴儿就被送到了你跟前。脸蛋因为哭泣而变得粉扑扑，稚嫩的小手也不老实地伸出来，胡乱扑腾着。 “……好小。”你将宁次抱过来，呆愣愣的，下意识说道，“好轻。” 日向日差脸上满是欣慰：“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一不留神就会长大——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优秀的忍者。” 许是见了生人，宁次嘴巴瘪瘪，眼瞅着又要放声哭泣。 你回想着小时候父亲哄你的样子，在日向日差和他夫人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注视下，把小婴儿整个举了起来。 生命。你跟那孩子对视着，心中激荡起无法平静的涟漪。 稚嫩的，新生的，会突然长大的，拥有无限可能的。 只是尚且弱小，需要呵护——就像需要雨露滋润的幼芽一样。 “别害怕。”你说，“我是爸爸的朋友哦。” 小婴儿当然不可能听懂你的话，然而出生以来从未被如此轻佻地举过头顶，宁次一时间忘了哭泣，好奇地探头打量着周围。 他的脑袋和眼睛里还没有“爸爸”和“妈妈”的概念，只知道要在熟悉的气息身边，才能感觉到安全。 家里多了个生人气息……不是之前那股冷冰冰的，好奇怪。 小婴儿又挣扎起来，包裹住脑袋的部分也被他挣脱开，活像个不安分的小怪兽。 你微微失神，怕他从襁褓中折腾出来摔到，连忙收拢手臂，把小宁次再度抱回怀中。 日向日差和夫人这才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孩子现在就是他们的心肝，磕着碰着摔着都会让他们难过好一阵。你是客人，也是日差的恩人，他们还真不好阻止你…… “他的额头很干净。”你抬起头，有些疑惑地向日向日差问道，“为什么遮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一族都会在额头画上咒印。” 当初在云隐的监牢里，你用刀剑挑开日向日差双眼上的封印术式，他额头上的那道印记也一同露了出来，虽然不知其作用，但样式奇特，便也被你记住了。 原本你还以为是修炼的某种忍术，因为在战场上见到的日向族人好像都有这道痕迹，可到了日向一族内，大家又都把额头遮起来。 就好像，这是某种忌讳。 你似乎问了一个很沉重的问题。宁次的母亲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为掩饰情绪，抬手捂住了嘴。 日向日差也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日向分家从出生起就背负守护宗家的宿命……成长到一定年岁便会像我这样，在额间种下名为『笼中鸟』的封印。” 你从未听说，用这种方式来掌控家人和血亲的。手足成为主仆，就算是双生的二子，也从一出世就被界定了云泥之别。 “……如果当初你没有出现在那里的话，我应该已经被家族放弃了吧。”日向日差苦笑一声，“毕竟有『笼中鸟』存在，就算死在外面，这双白眼也不会流失。” 这是不对的。你立刻就明白。 如果用这种手段对待家人，又要用什么方法对待敌人呢？ 你没有过家族，你的家很小，小到只有爸爸妈妈和你，可你相信，就算没有这样的术限制，你的家人也甘愿为了彼此，从容赴死。 日向家的这条路走错了。 这个传统持续了多久？为何没有人阻止，没有人干预？难道就连木叶的历代火影，也未曾将这种不合理的“传统”看在眼里吗？ 生命，应该归于天空，然后自愿选择是否要因为爱或牵绊，被某一块土地束缚。 你选择了束缚，但……你愿祝福那些选择了自由的人。 你要捍卫天空、捍卫大地，并且——捍卫他人选择的权利。 “——如果我能让这孩子自由地选择人生，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你的眼中升腾起无色的气焰，信念在其中沸腾。 一人之力或有极限，但你从来不是独自战斗，无数生者和亡者的愿望都押注在你身上，再多肩负些期望，也未尝不可。 无论日向日差如何选择，你要践行的事都会一件件落实下去。 因为你有一生的时间去实现。 这并非是句交易，你只是想看看日向日差心中对孩子的『爱』，究竟强烈到何种程度。 可你还没等到日差的回答，就见他的夫人在榻上向你行了个大礼： “妾身愿做任何事情！只要宁次能、宁次能够……” 未尽的话语被哽咽声吞没。 一向疼爱夫人的日向日差罕见地没有立刻去安慰他的妻子，他沉吟着，最后仿佛妥协一般，向你垂下脑袋： “……这条命是你救的，原本无论什么差遣，日差都不会推辞。” 这句话明显有下文，你没有接话，静候日差继续陈述。 日向日差的内心也在做着挣扎，他终究还是压弯了脊梁，语气郑重地对你说道： “但如果犬子能得到您的庇护……无论如何，恳求、恳请您……拯救他免于『笼中鸟』的宿命。” 忍者之间实力为尊，何况捏着救命之恩，日向日差对你的态度几乎有些谦卑了，甚至用上了敬称。 你并非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你还是木叶的英雄，是忍战中的传奇——这还是在你的身份未被传开的情况下。 第53章 这就足够了。不是以贵族或是千手的身份，而是以木叶忍者、木叶的守护者——以这种身份，被人所信服，所认可。 “这份愿望，我收下了。” 你认真说着，蜷起指骨，用平整的关节轻轻戳了一下宁次的脸蛋。 小婴儿已经不再闹腾，也不再哭泣，清澈的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忽然毫无征兆地“咯咯”笑起来。 眼睛弯弯，像一轮月亮。 你便也跟着笑起来。 “我会保护你的，小宁次。” 【tbc】 第30章 木叶糖果屋，迎来一位特别的客人。 披着阳光，掀开门帘，入店之后随意看了看货架，就径直走到最贵的糖果货架上，冲着老板指指。 “把这些全部包起来。”她说。 “哎～好嘞，客人您眼光真好，您看看——” 遇见这样爽快的客人，老板自然是乐开了花，忙不迭“乘胜追击”。糖果屋能经营起来，可不仅仅是依靠着几位忠实客户(宇智波占了很大比重)，老板自身的好口才也是重要的缘由之一。 店老板正打算像平时那样，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多推荐几件商品出去，忽一抬头，瞧见了客人的样貌，竟立刻止了话头，转而殷勤地改口道： “小英雄愿意赏脸真是让鄙店蓬荜生辉，您想要什么样的包装，我这有水之国进口的贝壳罐，就当送您的啦！一共只要300文……不，200文就成！” 殷切之态度，足以见得这位客人非常之了不起。 “谢谢老板，不用糖罐，用两张油纸包起来就行，买来请朋友吃的。” 被称作“小英雄”的少女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小袋子金币放在柜台上，从体积来看差不多有六七十枚那么多。 老板连忙表示这些太多了，给的金币都足够买下这间店铺柜台上所有的货物。 老板虽然是个爱财的小老头，但他绝不挣昧良心的钱——『木叶赤羽』在前线流血流汗、保卫家园，他怎么好多收英雄的钱。 少女轻微愣了一下，略微思索，便对他说道： “那就请今天进入这家店的小朋友……不，请每个进店的人吃两颗糖吧。” 老板不再推脱，满脸堆笑地点头答应。这种双赢的好事，他最喜欢了。 今个是小财神赏光，非要他大赚一笔——嘿，这财运来了，真是拦都拦不住。 一颗颗精美的糖果摆放在盘子里，摆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自然也准备好了牌子：『今日免费吃糖，每人限量两颗。』 就算他今天把这家店的货物全送出去了，拿着这袋子金币，他还大有得赚呢！ 感谢赤羽大人，小英雄人美心善，简直就是财神爷再世！ 一刻钟后，某位休班的宇智波来这里打算买些零嘴，发现了糖果屋外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这是在做什么？”黑发的忍者有些看不懂，伸手扯住一个正从人群里钻出来的同族，“你怎么也在里面，你今天不执勤吗，怎么不管管？” “管个屁，”那名被扯住的警卫队成员没好气地说道，“整个木叶就这家水果糖最好吃，老板今天转了性，非要免费发，给钱也不卖，我想吃糖还得过来跟小朋友一起挤。” 他松开攥紧的手掌，把两颗水果糖展示给同伴看：“喏，白给的，跟平时吃的一样。” 休假的那位宇智波下意识伸手去接，只看同族迅速收拢手掌，把两颗糖收了回去： “去去，想吃自己领去，这是我的。” “呃……？好吧，所以说今天为什么免费发糖？” “谁知道那个木叶赤羽抽什么风。”执勤的宇智波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把这家店的糖都买下来了，让老板免费送。糖果而已，拉拢人心的手段未免太幼稚……” 说着，他拨开其中一枚的糖纸，把水果糖丢进嘴里。舌尖触及到甜味，冷峻的面部表情也不觉变得柔和了一些。 该说不说，这种彩色玻璃纸包装的水果糖，还是好吃，难怪族里大家都偏好这一口。 还在打仗的时候，也总有前线的同族拜托留守木叶的人捎带些这种水果糖过去。 想到什么，这名宇智波的表情忽然愣了下来。 那个另类的宇智波、跑去暗部带孩子的家伙，代号好像是叫『渡鸦』……那家伙活着的时候，托人买糖果的次数最多，消耗量也最大，连不太熟的自己也给他带过两次。 听说都分给了第零班的孤儿们吃…… 而『木叶赤羽』……算算时期，刚好是他带过的最后一批属下。 或许他们俩关系还不错……？ ———————————————— 而“一掷千糖”的正主，被人议论的『木叶赤羽』早已离开了吵闹的市场街，来到一处肃穆僻静之地。 昨天刚下过雨，空气正清新着，就连生长在石子路两侧的小草都很有精神地舒展着草叶。 如此静谧、如此安宁，仿佛哭声都是一种惊扰和亵渎。 “来的晚了一些，不会怪我吧？” 你絮絮叨叨着，把精致的琼脂软糖从袋子中一颗一颗挪到墓碑面前。先打个地基，然后一层层往上摞，准备搭个金字塔形状的糖果山。 “也没听你提起过家人，不知道有没有人来通知你战争结束了……如果你闲不住到处乱飘的话，也许能消息灵通一些。” 你顺手拿了一块软糖，拆开包装尝尝味道。 “……还成，味道不错，至少比你给大家发的水果糖好吃多了，你也别客气，这些都给你吃，我不跟你抢。” 顿了一下，似乎听见那名戴着面具的暗部像从前一样叹气。对于零班孩子的处境，渡鸦队长总是私下里偷偷叹息。 因为看不下去，所以出手干预。 因为善良忠义，所以葬送生命。 你很快搭好了一个糖果塔，纸袋里面的糖果还有一些剩余，于是你决定在旁边再搭一个小的。 “好像我跟你们宇智波天生就有缘分似的……拜你所赐，我现在一半的朋友都姓宇智波。” 你低着头，放下一颗糖，就说出一个名字来： “你算第一个，教我忍者常识的好队长，想忘也忘不掉你，唠唠叨叨、婆婆妈妈的家伙…… “然后是宇智波止水，我的伙伴，我的战友，他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在西部战区的时候，我认识了宇智波带土，那是个诚恳又笨拙的家伙，说不定他跟你也有些像，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凑数的话还可以算上宇智波斑，跟他聊的挺开心，听说他是你们一族的老前辈——我很厉害吧，已经能被木叶创立时期的前辈高看一眼了…… “然后又认识了焕一先生，当初是他告诉了我你的死讯，他人很好，又积极又热情，你们是不是关系很好？” 糖果被一颗颗搭建上去，回忆一幕幕跃然眼前，你不知早已阵亡的渡鸦队长能否听见你的倾诉，但你想跟他说。 在你尚且稚嫩的时候为你包扎伤口，为你缝补衣裳，严厉地指导大家三身术，督促孩子们训练变强，还会省下口粮和零食，为你们加餐。 如果你跟宇智波的羁绊有个起始的话，他一定是一切故事的开端吧。 “我曾经想过，想创造一个不用你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去牺牲的世界。 “但是我现在明白，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终究有做不到的事……也或许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吧。” 你轻笑几声，抬手抚摸墓碑上的文字： “也是，你到死都没见过我优秀的一面，在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木叶赤羽』，还是那个连衣服破了都不会补的笨小孩？” 渡鸦队长有一个很温暖的名字。 『宇智波明光』。 生前他不曾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过你，死后倒是这样大大咧咧摆着给所有人看了。 引渡光明，将希望衔来的鸦。 最终沉睡在大地之中，沉睡在这墓碑之下。 你身上缠绕着的无数愿望和祈盼，也有来自他的一份。 “你不好奇，我穷其一生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吗？你不想看看，我所能带给火之国的和平，究竟能持续多久吗？” 纸袋里还剩下最后一颗糖，你将它放在糖果塔的最高处，补足了塔尖。 “看着我吧——如果你不急着去净土的话，就看着我吧……我已踏上征途，自此，不再回头、不再遗忘。” 你被责任锁住了脚步，但换种方式去想，这些祈盼与愿望，又何尝不是给了你力量，将你推举到正确的道路上？ 从出生起，你就是在父母的爱与期盼中诞生，你最明白，那些责任感教会了你什么。 捍卫国家、守护弱小……你现在要做的，与你身上最初的职责，并无两样。 这条路是你被止水按着脑袋推上来的，但是等你头脑清醒之后，就明白，这样选才是对的，他那样劝你也是对的。 第54章 何苦迁怒于旁人，失去父母的又不止你一人。 两座糖果塔在你手下成型，你颇有成就感地笑笑，放眼望去，整片墓园就队长这里最壮观最特别了。 今日并不是祭奠英烈的专属日子，但整个墓园中仍是人影绰绰……听不到哭声，大多是像你这样，碎碎念着，把思念诉说给冰冷的墓碑。 开裂的武器重回炉床，死去的战士埋入坟场，这里是死者的归宿，却供生者寻求慰藉。 “走了队长，下次再来看你。” 你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随后径直向不远处的一个坟头走去。 为了祭祀方便，同一个家族的人大抵会被葬在附近一处，这也是你会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的原因吧。 不过，这里很多的墓碑之下，也仅仅是衣冠冢罢了。 “好久不见，琳、卡卡西。” 你目光斜视着，穿过他们俩，落在墓碑的刻字上——不出所料，这里是“宇智波带土”的墓地。 墓前摆着一只全新的护目镜，还有鲜花和苦无。在墓上放苦无倒是稀奇，是因为这种武器的名字象征着“痛苦消失”吗？ “我没看走眼吧？某人终于舍得出来见光了？” 卡卡西双手插兜，看得出来他本想热络一点跟你打招呼，但是下意识从嘴里说出来的关心的话却变了一层味道。 他还是不太适应……某个吊车尾的说话方式。 你对卡卡西的寒暄接受良好，抬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与空着手的卡卡西不同，野原琳正把一束花放到墓碑前，过了一会才慢慢起身。 相比于卡卡西，琳在你心中地位更重些，见她转向你，你嘴角勾起一个友善的笑容。 却在她哭红的眼睛里失去了言语。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雨。” 野原琳擦着眼角的泪珠，与失去笑容的你相反，她努力收回表面上的悲伤，向你笑着说道： “很高兴看到你健健康康，我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谢谢你拼命救了我。” 尽管是强颜欢笑，但少女的笑容中依然有着如同向日葵一样的温暖。你心里藏着事，不知如何开口，只干巴巴地说道： “……不客气，你也跟纲手大人一起救了我的性命。听说纲手大人收你为徒，恭喜。” “能拜纲手大人为师还多亏了你呢。”琳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你的祝贺，很自然地牵起你的手。 “这段时间我结束了跟纲手老师的修行，一直在跟玖辛奈师母学习控制三尾，如果雨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师母家做客，我跟卡卡西会做一桌子菜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你说不出话来。琳的眼角还泛着水光，卡卡西也不苟言笑地板着脸，很显然，宇智波带土的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接受的事实。 即便这样，还热情邀请你做客，说着“感谢救命之恩”什么的…… “你们真的认为……以我当时的状态，能在把琳平安带回来的同时，还把卡卡西救回来吗？” 你喉咙干涩地说道。 宇智波带土没死啊……他只是躲起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了……你们，没必要这样悲伤啊…… 琳当时尾兽化一结束就失去了意识，等她被救治醒来之后你已经离开了西部战区，她是在身边人的解释下才知道你救了她和卡卡西的性命。 她能记得的画面唯有一个，那就是你闯入如强酸一样灼热的尾兽查克拉当中，向她张开手臂。 对于自己是如何被带回来的，她并不知晓。 野原琳茫然地扭头去看身旁的卡卡西。 只见卡卡西的表情并不比她好多少，戴着面罩的脸上也是同她一样的茫然。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卡卡西睁开那只血红的左眼，直直看向你。 你内心踌躇着，不知是否该说出真相。与宇智波带土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劝过他早点回去，他也向你保证，做完要做的重要之事，就回到同伴们身边。 如果你现在说出来了，带土的身份是否会因此从受人敬仰、无畏牺牲的英雄——变成一个逃兵、一个……叛忍？ 『叛忍』这个词像一道寒冰，从你的心头划过。 你不说能说。若你说了，就是堵死了宇智波带土的退路。 “……看你们怎么理解了，我只能说，我不认为宇智波带土死了。” 你避开卡卡西的视线，避开野原琳的注视，要你对着那饱含祈盼的两双眼睛说出残忍的话，无论如何你都办不到。 “至于理由，恕我有自己的原因，无可奉告。” 你感觉到琳牵着你的手在颤抖。 你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伤和宛如生命垂危之际的抵死挣扎——只要你说出那个肯定的结论，只要你说“宇智波带土还活着，我见到他了”，只要这一句话，你就能解救这二人于水火之中。 你如何狠下心来。 你如何把他们丢回到悲伤的旋涡当中。 你内心挣扎着，一点一点把视线挪回来，去看二人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这次迎接你的是喜悦的泪光。 “嗯！”野原琳用力点着头，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伴随她的点头，吧嗒一声落在你的手背上。 差点烫出个窟窿。 “我相信你，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带土他没死，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 真是出人意料的反应。 你悄悄瞟了一眼卡卡西，发现卡卡西对此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该不会以为，这是琳悲伤过度产生的错觉吧…… “……”为此，你也只能微笑。这个话题不适宜深入下去，点到为止就够了，现在这个结果，未尝不算是个两全之策。 你主动张开手臂，向琳敞开怀抱，而那泪眼婆娑的女孩一秒都没犹豫，结结实实扑进你的怀里。 尽管从年龄上讲，你跟卡卡西相仿，比琳还要小几岁，但两次见到你战斗时无畏的飒爽身姿，琳已经打心眼里把你当做值得依赖的同伴了。 也因此，这个拥抱毫无保留，像要把她的感激和信赖全部传达给你。 你心中荡漾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最初的最初，你幻想一个“队友”、一个“搭档”的模样，就是琳的样子，她的温柔让你产生了向往和珍惜的情绪。 你也从水门班那里学到了，要如何对待珍贵的同伴。 如今，这个拥抱又教会了你一些新的东西…… 『语言无法传达的感情，可以借着肢体接触传递过来。』 就算多了三尾人柱力这个身份，琳也果然还是那个会主动为你治疗伤口的，温柔的琳。 你把脸埋进琳的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会的，他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吓大家一跳。” 混蛋带土，再不动作快点的话，你就要忍不住把一切向野原琳全盘托出了。 这小子到底在忙些什么，临终关怀也不至于这样24h全天陪护吧？宇智波斑不是快死了吗，现在到底死没死…… 一旁插不上话的旗木卡卡西瞪着死鱼眼，看你们两个颇会“自我安慰”的人抱在一块，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把谁带偏了。 但是你说的问题，终究是让他的心底埋下了一颗质疑的种子。 与雾隐战斗力竭之后，他看到琳的尾兽暴走，有心帮忙，身体却支撑不了，陷入了昏迷。 但是昏迷之际，有什么人把他扛在肩上……如果那人是你的话，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能独自击溃恐怖的尾兽，又有充足的余力带着他和琳两个人赶路？ 【tbc】 第31章 辞别墓园之时已是日轮当午，你婉拒了琳和卡卡西邀请你共进午餐的建议，一个人往村子的室内训练场馆走去。 现在并非战时，你要是在露天训练场活动筋骨，大抵是又要被围观的。纲手大人早上不是让你稍微活动下身子骨吗？你也觉得躺了大半个月，需要让身体舒展一下。 等活动完就回家吧，洗个澡，再顺便买些速食囤起来……纲手姨也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不能总麻烦她照顾。 大中午的，你本以为场馆里应该没什么人，却看到个与你些缘分的小家伙。 柔顺的垂发，瘦削的肩膀，还有不知道算是自信还是自负的扑克脸。 他所在的这间并不是体术训练室，严格来说，当属于练习布置陷阱和触发式机关的『模拟室』。 门没有完全关上，你依靠在虚掩的门边，看着宇智波鼬想搞什么名堂。听说你重伤养病……和颓废的那段时间，就是鼬跟着止水一起执行任务。 还真是英雄出少年，也只有在琳的面前，你才能确定自己是同龄人中的翘楚。 像止水、鼬他们这种小天才，或许成长到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实力也会与你不相上下。 至于超过你……呵，你又不会傻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第55章 在你思考间，宇智波鼬已经动了起来。 少年冷静地投出手里剑触动机关，随后一跃而起，竟是冲着被各处陷阱所指向的地方而去。速射的机栝暗器轨迹几乎难以被肉眼捕捉，你微眯起眼，倒是没有太过于担忧。 ——宇智波鼬已经开启了他的写轮眼。 深知这种力量带给使用者多少便利，你安静地观看着，只见鼬的身体在半空中轻盈翻飞，双手掷出更多手里剑，将那些暗器一一打落，甚至有些被打偏的暗器会撞上其他暗器，引发连锁反应。 直至最后，他毫发无损地站上被众多陷阱所保护的高台，气息平稳，只有那双眼睛通红依旧。 “……如何？” 在行动之前，鼬就注意到了你的身影，此刻站在那高台之上，站在光线中，他向黑暗处的你发出询问。 换了别人，他定是不会理会的，但瞟到了那金色的发丝，宇智波鼬的内心就不再平静。 他对你的心情极为复杂，又有着崇拜和羡慕，又替敬爱的兄长感到担忧。 你并未遮掩身形，见鼬发问，便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很特别的训练方式，在模拟战场上敌人的攻击吗？想法倒是独特。” 看得你也忍不住有些手痒。 你走上前去，弯腰在地上摸了一枚射出的暗器。金属质感入手很有分量，这可不是什么轻飘飘的模拟道具，要是刚才宇智波鼬犯了混，被扎成筛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我老师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说你一句『乱来』。” 你颠了颠手里的暗器，忍不住勾起嘴角。话又说回来了，你老师现在又不在这里。 “哦，顺带自我介绍一下，我老师是大蛇丸，我就是被大家称为『木叶赤羽』的那个人。” 能把叛忍这样娴熟地挂在嘴边，你也是独一份。虽然大蛇丸的通缉令并没有下来，但木叶的忍者们对大蛇丸的所作所为也都心知肚明。 宇智波鼬对于你的了解实在算不上多，他看着你上扬的嘴角，认真问道： “赤羽前辈，有何指教吗？” “前辈”一词仿佛触发了你某些回忆。 你笑容渐渐淡下来，朝着地上掉落的暗器对宇智波鼬使了个眼色。小少年收到你的暗示，与你一同，动作很快地把这些陷阱一一复原。 重新站在痕迹斑驳的模拟室内，你抬抬手，示意宇智波鼬站远一些。 “再往外走两步，到我先前观战的位置上……对，你站在那里就行。” 宇智波鼬不明所以，按照你的意思又站远了些。 “——所以说啊，你们宇智波太依赖眼睛了。” 若是到了止水那种程度，量变产生质变，倒也好说，不然，写轮眼就只能作为辅助，真正的战斗意识还是需要无数次生与死的磨练才能养成。 你不否认天赋的作用，但若是偏科严重，不利于以后的成长。 大蛇丸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可惜刚才收拾暗器的时候忘了在手里捏几枚，你摸了摸浑身上下，连钱币都没剩下一枚，能当做投掷武器的只有腰间挂着的这柄短太刀。 现在喊鼬帮你触发暗器，未免有些丢前辈的面子。 你在内心摇摇头，面上不显，从容地解下腰间的短刀，在宇智波鼬一脸震惊的注视下——扔了出去。 带鞘的刀大大咧咧地撞上机关，对震颤极为敏感的悬丝共同嗡鸣着，一齐射向你所在位置。 在这赤手空拳几乎无从逃脱的境地之下，你，闭上了眼睛。 “！” 宇智波鼬无法想象你要用什么办法解除自己的困境，传闻中你不擅使用手里剑这类投掷武器，战斗也多是忍术配合着刀术进行制敌。 难不成你要在这里使用风遁？仓促结印，真的来得及吗……？ 但你只是腿部发力，跃至半空——乍一看与宇智波鼬先前做的没有什么两样。 暗器从四个角八个方向发射而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死角，如果不像鼬那样把一部分暗器打掉，就算跃起也没办法逃开每一枚暗器…… 可你闭着眼，脸上是全然轻松的模样。 太简单了，这些小东西跟四代雷影光速的铁拳比起来，简直是慢腾腾。 在躲避攻击这一项技巧上，你还没遇见能超越你的人，如果世上有着“避矢的加护”这一种祝福，那你一定是此类的宠儿。 在此基础上。 身体飞旋，扭转，无论是指尖还是足跟，每一处肢体都完全受你的掌控，都是你战斗的武器。 金发的身影在空中扭转了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她甚至主动去接那些暗器—— 随后，带着杀意的武器在她的掌控下变为服服帖帖的宠臣，转而回旋，射向来时的方向，或是随意刺向附近的墙壁。 尽管无刀，这具身体亦作为锐利无比的“刃”，将伤害防住，变本加厉地还了回去。 最终，在一片狼藉中，你落在高台，手握着被你丢出的刀，缓缓重新睁开眼睛。 宇智波鼬说不出话来。 除了他所站着的位置，其余方向，已经扎满了暗器，以高度来看，都是在成年人的胸口或是面门的位置。 同时，那十几个发射暗器的装置也被尽数破坏。 他做得到吗？即使能预判暗器的轨迹，他有这个实力，徒手去接那些飞速运转的武器吗？ 至少现在……还不行。 “如何？”你学着宇智波鼬的语气，向他发问。 久未活动身体，发挥稍稍有些迟缓，不过表现力应该还可以，至少没让宇智波鼬发现你扭到脚了…… 小问题，小问题，活动活动就好了。 你压低身子，悄悄把扭到的那只脚往后挪挪，小幅度地活动着。 宇智波鼬确实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你从高处俯下身子的动作压迫感十足，无意的杀气一下子逸散出来，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你的问题。 “前辈很厉害，我还差得远。” 难怪会成为止水都憧憬的人，那份从容，非旁人伪装的来。 赤手空拳的杀伤力都如此恐怖，不知道那所向披靡的刀术又会是怎么样一幅光景。 鼬不擅长恭维他人，说完这句话，他就站在原地，瞅着一地狼藉发呆。暗器发射装置已经全都被你毁掉了，那地上这些暗器也没有收拾的必要了吧……？ 你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等脚腕处的异样消失，你轻巧从高台上跳下，边把短刀重新系回腰间，边走到鼬的身边： “想要到达我这种程度还是需要累计经验，你年纪还小，我只是向你展示一种可以选择的成长方向……不说这个，最近止水没带你出任务？” 你这是明知故问。如果止水总有出村任务，他是怎么做到天天夜里爬窗给你送花的。 听到你这个问题，鼬欲言又止。他不知道你连止水带他做任务的事都知晓，难道说，你其实不像止水哥说的那样跟他吵架了吗？ 还是说，这是个和好的讯号？ 鼬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你，要是早知如此，他应该提前问问止水，见到你以后要说些什么话。 最后他还是选择顺从本心，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止水哥已经好久没有接任务了，前辈你……” 宇智波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被止水当做多管闲事，但是他真的看不下去止水继续郁郁寡欢的样子了。 “你能去……看看他吗？” ———————————————— 把提着的罐头和速食方便面放在客厅，你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家，目光中泛起一阵审视。 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你为了避嫌，一次都没有主动回来过。你身为叛忍的弟子，家中有没有受到检查直接反映了火影对大蛇丸的态度。 这间公寓与你离开时乍一看没有什么两样，唯一有你家钥匙的就是纲手大人，按理来说她没有来过，确实就不会有旁人造访你家了。 可越是这样，你心中疑惑更多。 明明大蛇丸老师的家被翻了个底朝天，而你自己竟然被村子信任到这种程度，连暗地里的调查都没有吗。 “千手”的背景那么好用？还是纲手小姨在私底下为你抗争争取过了？ 或是你跟三代火影说的那些话比你预想中起了更好的效果？ 家中没被翻过，这毕竟是个好事。 你洗澡的时候一直若有所思，若要纲手来看，一定觉得你又像住院时那样发呆。 要想的事情太多，要考虑到的事情也太多，因此最近你总是这样思考。 洗过澡，擦干头发，你便径直来到衣柜前，把自己装着“宝物”的箱子拽了出来。就是那个原本装着珠宝翡翠，结果被你腾出来装木叶村民送你的礼物的小箱子。 你记得自己不仅收到了发卡、蝴蝶结这类小玩意，还收到了好几封情书，后来你找到了一大块刻着自己家徽的木遁查克拉结晶，也一并放进去了。 第56章 打开箱子，那枚“无事牌”吊坠就在最上面，你没留意过自己上次放进去的时候摆的是什么角度，但如果真的被人翻到过这里，看到这个木遁结晶，说不定也会敬畏地把匣子重新关上吧。 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对于木叶乃至整个忍界的人来说，都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可惜你并没有听过多少这位曾外祖父的事迹。 把那枚吊坠取了放在一边——你本应该拿起吊坠就走，但出于某种理由，还是伸手把自己没读过的那几封情书都拿了出来。 每一封都没有在外面落款。要不就是画着一串串红心，要不就是干干净净的纸信封。 甚至还有一封的外面画着简笔的苦无和手里剑。 你先前没有精力，没顾的上去读，如今倒是有了闲情，读一读也未尝不可。 好歹是份心意。 果然不出所料，不是不知从哪抄来的情诗，就是满篇不切实际的溢美之词，有的人你甚至面都没见过一次，就大张旗鼓说要为你“死去活来”。 有够好笑的，真把你当情窦初开的少女了。 你似笑非笑地把打开的信纸放到一起，拿起最后一枚卷轴制式的情书。 有的村民还刻意仿照忍者传递信息的样子，用卷轴给你写情书，该说不说，有的字确实写的挺好看、挺工整。 把每个字读完就是你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了。 只是这最后一枚卷轴，有些特别。 入目是熟悉的字体，字句干练、言语简洁，无论是抒情还是陈述都极具特点。 你快速看完了卷内的每一个字，只觉得炽热的情绪顺着胸口蔓延至全身。 好计谋。藏叶于林，瞒天过海——老师竟然在那种仓促的情况下真的分心留下了一份信件给你。 『迷茫的时候就看看窗外』。当时你就隐隐觉得这句话有所指，没想到，某些人绞尽脑汁搜求未果的东西，竟然就藏在这里，在你窗户外一堆幼稚可笑的“情书”当中。 把其余无用的情书全都丢进垃圾桶，你拿起结晶玉牌塞进裤兜，随后把箱子复原，推门外出。 本来应该先吃口东西，但是现在早就过了午餐时间，你也没有胃口吃那些速食。 心理准备也差不多做好了，有些事不能一直拖着，在它变得糟糕之前，应该给予解决。 如果你早一点注意到，就好了。 ———————————— 还未到宇智波族地，在外面的商业街，你又看到了举着一串三色丸子，在街头闲逛的宇智波鼬。 “在等我出现？”你走近他，笑着耸耸肩，“怕我嘴上答应，实际上只是哄骗你？” “当然没有！”宇智波鼬连忙否认道，“我只是、只是恰好在这里买团子……” 你也不管鼬是真心话还是借口，不管怎么讲，你现在是来到了这里。 上午去日向，下午去宇智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木叶几大家族关系都很好呢。 “那你继续逛吧，我去找止水了。” 你朝身后摆摆手，与还想说些什么的鼬擦肩而过。宇智波鼬担忧地望着你的背影，心中想着的全是止水哥近期反常的表现。 ——前辈这么好，他们一定会和好的吧？ 不多时，在宇智波族地的正门，你被值守的宇智波拦下。 “……你来找谁？” 守门的宇智波一脸菜色。 你惊讶的歪歪头，随后不客气地大笑起来：“焕一先生，你怎么不守木叶大门，跑来守宇智波的门了呀？” “我调回族内工作了！”宇智波焕一气急败坏地说道，“就是因为你说我总守门，我才调回族内，只不过今天执勤看大门的家伙请了假，我替他一天而已！！！” 天杀的，怎么又被这小祖宗看到自己守门。 焕一大叔怒发冲冠的样子极大地取悦到了你，你甚至夸张地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哈哈哈我知道是巧合，我信我信，但也太巧了——” 对此宇智波焕一干脆提着你的衣领，把你丢进了宇智波族地内部： “别废话了，爱找谁找谁，进去吧你！” 你也不想真的惹毛对方，可是看着中年(？)大叔破防真的好有意思。嘻嘻哈哈地跟他敬了个礼，你内心最后的紧张忐忑心情也散去了。 现在去见止水，你大概能说出更多的真心话来吧。 早该说了，早该把他从自责的困境中解救出来了，更何况，你当初说的话，不也是任性至极吗。 凭直觉(和问路)走了没多久，西斜的阳光下，一个拉长的影子独自站在院子的训练假人面前，手持苦无，目光失焦。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出神。 你停下脚步，语气平静，轻唤他的名字： “止水。” 听到自己的名字，宇智波止水身体微微一僵，艰难转过身来，晦暗无光的双眼剧烈震颤着，过了好一会，喉咙才颤颤巍巍发出声音： “……前辈？” 【tbc】 第32章 见你不说话，而是向他继续走近，宇智波止水明显慌乱起来： “前、前辈，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会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被你堵在家中，止水的反应比你还要紧张许多，“手足无措”这个词具象化体现在他的身上。 他紧张成这样，你反倒更加平静下来。 你站到他面前，单手揣兜，在一层薄薄的布料下，手掌心紧握着你那块家徽玉牌。 坦诚些。你对自身说道。 “我不来一趟的话，怕某人不知道我出院，半夜还翻窗户去送花。” 你随意地笑笑，目光直视向止水。想到那些日日更换的花束，心中只觉得宁静无比，拜他所赐，那些淡淡的花香至今还留在鼻尖。 宇智波止水低下头，语气有些愧疚： “抱歉……我只是觉得，没脸见你。” “没脸见我？为什么，因为我们那天吵了一架？”你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那又怎样，朋友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对吧。” “因为我说了那些话……用村子和责任来绑架你，不顾你的意愿，让你留下来。”止水握紧了手中的苦无，语气痛苦，“……我背叛了你的信任。” 他曾以为，你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背叛”，但到头来，是自己先踏出了这一步。 他对村子忠心可鉴，但是却愧对于你…… 愧对你的拼死相护，也愧对他自己的心。 听到止水说这种话，你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只觉得这家伙惯会闹别扭的。 你们此刻还好好地站在一起，何来背叛一说。 “难道我就没错吗？人无信则不立，出尔反尔可不是一个前辈该有的作为，我可是肆意妄为说了不少浑话。” “…什么？”止水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困惑。 你感受着胸口跳动的情绪，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 “如果当时没有你在旁边，我恐怕会执迷不悟下去，失去更多重要的东西。” 若你留在边境没有回来，如何发现父母留给自己的家徽，如何在老师离开前送他一程？ 如何承担起自己本应承担的责任？ “作为前辈，说过的话，我理应负起责任。” 你的话似乎打动了止水，他身体小幅度地摇晃了一下，语气生涩地开口道： “哪一句？” “每一句。”你停顿一下，随后又说道，“包括你曾问我的那一句。” 宇智波止水沉默。 直到此刻，他仍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隐隐有些设想，也根本不敢去奢望。 止水的安静反应正中你的下怀，如果他记你的仇，跟你吵两句，恐怕你下面的话就没办法说出来了。 你也知道现在再来说这些有点迟，但至少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吧。 “关于那件事，就是……你眼泪汪汪的，我鬼迷心窍说要娶你的那件事……” 你说的支支吾吾，但好算是顺利说出来了。 “当时说的话，我会对你负责——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听了你的发言，止水陷入更长久的沉默。 你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遭到劈头盖脸一顿责骂，毕竟当初说“不作数了”的是你，现在跑来找补的又是你。 短暂沉默后，宇智波止水苍白地微笑起来： “——是真的吗？我该不会在梦里吧。” 分明是在笑着，那笑容却未到达眼底，扑面而来是令人窒息的割裂感。苍白失色，极尽自嘲，比悲泣还要夹杂更多酸楚，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出泪水来。 这是一个苦涩到极点、又委屈到极点的笑容。 你的心为之颤栗，本能驱使你张开手臂，将对方拥抱。 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了，不要再悲伤了，你就在这里啊。 “留在我身边吧，止水。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会迷失方向……” 第57章 你多迟钝啊，竟然认不清他，也认不清自己。 此刻胸口中充斥着怜惜之情，以及名为“失而复得”的后怕。直到拥抱他的这一刻，你才完全明白，自己是如何重视这段难能可贵的情谊。 试问除了他，谁还能与你纵横沙场，谁还能一个眼神就懂你所想，谁还舍弃了求生本能，只为与你生死与共？ 对方没有说话，于是你将他抱的更用力了一些： “你还愿意再答应我一次吗？” “愿意。”止水的声音闷闷的，但却几乎是立刻回答道。 “从很早开始以前，我就憧憬着你的身影……你向我求婚，你在乎我，我好开心、好开心…… “不要再对我说不作数了，好不好？我承受不了，我绝对承受不了下一次……” 怀里的人在剧烈颤抖着，像是在回忆平生最为痛苦的经历。 他恳请你，怜惜他那颗稚嫩的恋心，恳请你不要让他一次次品尝得而复失的苦楚。 如果不是在故乡的时候你先说出那些话，先跟他划清界限，把那些美好的回忆当做绊脚石，一脚踢开……如果你没有做那些事，止水绝不至于被你逼迫到这个地步。 你难过地拍着他的背： “对不起，我答应你，不会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听到你的保证，宇智波止水才放开情绪，松开手里快要捏断了的苦无，用尽全力回抱住你。 尽管还在颤抖，不管是手臂和肩膀还是胸膛都在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鹿，但却奋力地抱住你，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 “雨……” 他叫着你的名字，声音却哽咽着。 你知道对于宇智波止水而言，此刻的情绪波动中喜悦和痛苦参半，这颤栗不止的拥抱就是证明。 喜悦也是因你，痛苦也是因你。 你再次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如果早一些去面对这件事就好了，你低估了宇智波止水对你的感情，也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在意程度。 拿性命去保护的人，你又怎么舍得让他痛苦。 “嗯，我在呢。”你轻拍着对方的背，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安抚他，“以后我都会一直在，不管我继承父母哪边的姓氏，守护木叶和火之国都会是我逃不开的责任啦……你要跟我一起吗？” 你知道，宇智波止水不会拒绝你，在村中培养的忍者无不被灌输了护国之志，止水更是为了村子不惜跟你“据理力争”的倔强家伙。 然而止水却说了句底气不足的话： “千手和宇智波……真的能站在一起吗？” “嗯？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母亲的事。” 你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毛，止水的意志比你想象中还要消沉，怎么还扯上两族过往了。是你跟止水建立羁绊，又不是你们两姓联姻。 “我是零班的速成忍者，没学过你们正规学校讲的那些历史。” 你松开止水，牵过他的手，把攥了太久已经有些发热的物件顺理成章地放在他的掌中。 “但我听(本人)说，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就是一对不错的挚友，他们能在战乱年代成为莫逆之交，我们又怎么会连前人都不如呢？” 这并不是个恰当的比喻。 宇智波止水目光复杂。 这两位确实曾是挚友，但据史料记载，宇智波斑最终死在了千手柱间的刀下。 他看向掌心的翡翠玉牌，在你身边见惯了你戴的初代项链，自然一下子就能认出来你给他的也是一块木遁查克拉结晶。 想来你是不知道那两位木叶创始人的结局，如果他把这种事说出来，未免有些大煞风景。 “要把这个，给我吗？” 千手的珍贵信物，赠予宇智波？ “嗯嗯。”你笑眯眯地点头，“这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作为守护的承诺——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重要的“宇智波斑早就死了”的信息，你没心没肺地笑着，只觉得胸口中好像有一群小兔子在雀跃。 在你的笑容面前，宇智波止水转瞬就忘掉了刚才那一丝迟疑，忍不住也露出真心的喜悦。 年纪不大的少年，还未懂得情爱，便将一生的忠诚与挚爱赌在这里。 过程虽如同剔骨剜肉一般剧痛，可在得偿所愿的那一刻，所有痛苦似乎都变成甘霖中微不足道的一滴…… 喜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温凉的水中，连活动下指尖都能感觉到幸福在其间徜徉。 “我也会保护你的，前辈。” 之前无数次没来得及说出的话，现在他终于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我会变强，变得比你更强……无论何时，我绝不再让你孤身战斗。” 无力地看着重要之人倒下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够让他记忆深刻、时刻铭记。 写轮眼的情绪的力量，如果此刻他胸口中翻涌的爱与悔恨能持续不断地燃烧下去，那他有充分的信心，在下一次、下下次、未来无数个时分时刻—— 在那千千万万无穷无尽的时光中，用此身追随你到世界的尽头。 止水的表情太过严肃，但正直和较真也是他可爱的地方。 你轻笑一声，不客气地说道： “我很期待。以后还请多指教了。” ———————————— 跟止水和好之后要做什么？ 继续一起做任务，或者约他去吃烤肉，还是你也买束花送给他？ 很可惜，你的心思暂时没有放在这上面。如果以后做任务有需要同伴的时候，你确实会第一个想到宇智波止水，但现在就急匆匆去接任务，倒是有点仓促了。 你在医院待了够久，现在一出院就去接b级a级的那些出村任务，未免有继续逃避的嫌疑，而且除了任务，你近期还有很多需要调查处理的事情。 三代火影的态度，水门师兄的目标和觉悟，新任火影的选举，以及你不得不考虑在内的……老师留给你的那封信。 很显然，在老师留信给你的时候，他还不能确定你是否能振作起来、重新拿起剑。 字里行间除了紧凑的加密情报，还流露着内敛的关心，你都能想象老师写下这封信时，一笔一划反复思量的神态。 老师做了两手打算，如果你未能振作起来，这份卷轴内的情报就是他留给你的保命符。 如果你仍有平荡天下的鸿鹄之志，这封信就来告诉你真正的敌人是谁。 觊觎鲜肉的豺狼，黑暗中的饮血蝙蝠，木叶的腐枝，并且也是加害过你和止水的人。 志村团藏。你绝不会放任他继续一手遮天。 需得在合适的时机，把卷轴里的内容公布出来，就像老师那样——做好万全准备，当机立断。 不止是为了木叶，也为了报你跟止水的陷害之仇。 喜欢耍心眼是吧，喜欢搞情报差是吧？ 看不惯年轻人出色是吧，想要权利是吧？ 你面色阴沉地拧开家门，脸上的凶狠之色还没散去，就被坐在你家客厅中央的女人抓了个正着。 “诶呦，跟谁呲牙呢。” 纲手躺在你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手上还拿着你买的罐头。 直觉告诉你非常不妙—— “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纲手神态自若地摇了摇罐头，里面的固体和液体内容物咕噜咕噜地碰撞出声。 那个是你买来准备配泡面的红烧肉罐头…… 你心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纲手小姨指的是哪件事，但是不挣扎一下的话，就此认栽也不是你的性格。 “姨姨，我这些买来是为了应急的时候吃的，平时我也会吃健康的食物……”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总吃这些不健康。 纲手不满地哼了一声，把罐头敲在沙发扶手上：“避重就轻，我提醒你一下，你今天都去干嘛了？” “我、我去日向家了……”你磕磕绊绊地说道，“之后又去了趟慰灵碑，然后……然后去了宇、宇智……” 在你说出宇智波的名称之前，纲手眉毛一竖，打断你的话： “在去宇智波之前呢？” 你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是在指责你把千手的信物送给宇智波，也对也对，你从来没把那块结晶玉牌给纲手姨姨看过，她应该不知道你有这么一块木遁结晶才对。 别怂啊木叶赤羽，就算真是为了这件事，你也是把它送给自己求了婚的家人，就如同你父母把这块家徽带在你身边一样，你也有资格把它给你珍视的人。 任谁来说你都不会收回这份赠予。 不过纲手不是来指责这件事，你确实内心松快了不少。 也顺着纲手的思路回忆你今天做的事情。 在去慰灵碑之后，又在去宇智波之前的事…… “我跟小鼬去模拟场地训练……？” 第58章 这，这有什么好反省的……你应该没做什么值得被训斥的……事情，吧？ “你还有脸说！有你那么训练的吗？！” 纲手瞬间咆哮起来： “大蛇丸有教你这么训练，让你拿那些致命的陷阱来练手吗？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在起爆符里面打滚？？” “我……” 你不能理解，为什么纲手小姨会这么生气，尤其是提到了与你行为毫不相干的『起爆符』…… 但是，有一点你很确定，那就是纲手大人在关心你。 “我不是故意去炫耀的，因为我对那些陷阱很熟悉，所以才……” 你干巴巴地解释着，却见纲手对你的视线中已经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仿佛你真是个有自毁倾向的问题儿童。 “小姨？” 你傻站在原地，眼看着纲手站起身，两步走到你跟前，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 “你想做火影吗？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你可想好了再说。” 纲手的语气沉重又疲惫，她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接受有人把“成为火影”挂在嘴边，却没想过，自己还会有主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这是她最后的家人了，如果父母的死亡和大蛇丸的离去让她有自毁的倾向，那自己就给她寻找一个目标，让她全身心都投入到村子当中。 对于随性惯了的人来说，成为火影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日斩老师找她旁敲侧击提了两次，但是纲手并无此意。 可如果这个位置能让你重新找到方向，她不介意去添一把柴，帮你把“星星”摘下来。 如果没有纲手说的后半句话，你本来是想摇头的。 你目标有很多，并不都一定需要借助火影身份来完成，木叶的火影只要不是志村团藏那种沽名钓誉之流，你都会支持。 你原打算接触一下水门师兄，看看你和他究竟谁更适合作为木叶的守护者、引领者。 可纲手说她只问你这一次。 你的直觉告诉你，这个回答不仅对你至关重要，也同样对于纲手姨有着重要的意义。 “……想！” 你满脸认真地说道。 成为火影，以往不好处理的事情也可以大刀阔斧去做，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之后，一些有利的设想和关乎民生的布置也能铺设下去。 你辅佐火影和自己成为火影，毕竟还是不同的，就像让你现在去找三代火影谈些想法和理念，你是绝对没立场和底气开口的。 听到你的回答，纲手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浅笑。 流着笨蛋的血的家伙，果然都逃不开天真的梦想和永不服输的精神。 瞧，她一句话的努力，这小丫头片子就振作起来了。 知女莫若……小姨！ 【tbc】 第33章 这几个月来，你一直挺想问问纲手姨姨到底在较什么劲。 『木叶赤羽』这个名号在村中确实响亮，但并不是受欢迎就一定能成为火影。资历、阅历甚者是年龄都严格影响着选拔结果。 而且最终解释权还是应该归三代火影所有，他喜欢谁，就可以选谁当四代目。 你能感觉到三代心中已经有属意的对象，但是出于某些理由，本应在忍界大战结束之后就开始的四代目火影选取被延期了。 那位老人心中属意的人肯定不是你，你猜应该是纲手小姨或者是水门师兄。 这两位哪个当火影你都没意见，从因缘上讲都是与你亲近之人，你有信心与新上任的四代火影一起守护好木叶。 总之，如果是因为你向纲手表达了“想当火影”的愿望，才导致四代目火影的选拔结果迟迟未出……那倒有些让你内疚了。 “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见你对着一处草丛发呆，宇智波止水感应了一下周围的风声，并未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情况，于是有些奇怪地向你开口询问。 此时你们刚完成了一项颇为艰巨的s级任务，星月兼程了数日，正是有些疲惫的时候，专注力难免下降。 被止水提醒，你这才回过神来。 “……无事，我只是，想着村子里的事情。” 你对火影之位的想法没跟止水说过，他背后是宇智波一族，你没有想要利用这一部分力量的意思。 毕竟明面上，宇智波的族长跟水门师兄关系很好，族长夫人也跟玖辛奈关系不错——如果波风水门顺利成为火影，对宇智波一族来说也是好事。 远处已经能看到村镇的轮廓，倒是不用急着赶路了。你朝止水笑笑，装作闲聊的样子开口问道： “止水，你觉得谁能当选四代目？” 宇智波止水穿着轻便的立领短衫，一身深色的装束很好地掩盖了连番战斗沾染的尘土。 总的来说，你们俩状态都不错，s级任务难免遇敌战斗，但你们两个配合在一起，已经难有能威胁到你们生命的人。 更何况，在心意相通之后，配合的默契指数更上一层楼。 止水也像是变得更加开朗了些，总能坦然地在你面前表露更多心声。 “诶，问我这个吗？” 惊讶地睁大眼睛，本就如黑曜石一样明亮的双眸更是闪着光芒，止水意外地指指自己，完全没想到会被询问这种问题。 在族内的时候，大家就经常对村中政事评头论足，这个不正的风气从三战还在持续的时候就在发酵，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他约束不了族人，就一直在约束自己，从不妄加评论，富岳族长应该也是希望宇智波能安分一些，偶尔能看到小鼬在院中被族长训话。 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前，宇智波应该更安分守己一些。 但是这个问题是你在问。 对于你，他总是全身心信任的。 “应该是纲手大人吧。” 见你微微蹙眉，止水连忙认真解释道：“我并不是乱讲的，纲手大人是初代目的孙女，如果她能成为火影，对于村子来说会是值得振奋的事情。” “但是这对你们宇智波没有好处吧？” 你随手揪掉道路旁侧生长出来的嫩草，边把玩边说道，“波风水门明显更亲近你们族长，如果是纲手大人上任，是不会太偏向某一个忍族哦？” “那有什么关系。”宇智波止水不在意地笑着，伸手帮你摘掉落在发间的枯叶。 “无论谁当火影，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与你一起实现梦想。” 真是够狡猾的回答，但止水从不会对你说谎。 这话也恰好说到你心坎里了——无论谁来当火影，都不会阻碍你实现梦想，这条守护的道路上，你只会遇见越来越多的同伴。 每当这么想着的时候，胸口中总会涌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那就拭目以待吧。” 你用指尖搓捻那颗嫩芽，指腹上浸出一层薄薄的草木汁液。脚下的泥土是干的，近几日没有降水，草叶含水量却很充足，可见此地的地下水资源较为丰富。 这大概就是眼前这座村庄没有修建在河岸边的缘故。 来的时候你们走的另一条路，并没有途经这个村子。 “要去村中休整一下吗？”止水建议道，“说不定会有人家愿意让我们借住。” 木叶忍者的口碑在国内一向很好，而且你们又不吝惜钱财，应该会有通情达理的村民把空房间借给你们休息。 天色已晚，到了夜晚更深露重，要是能寻到房屋休憩，自然比在野外舒服。 你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把那棵打蔫的草叶丢下，二人向着飘起炊烟的村庄走去。 临到村子近前，你察觉气氛不对，悄悄瞟了一眼止水。止水也注意到村中的异常状态，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炊烟造不了假，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但村中各处房屋全部大门紧闭，你试试敲响最近的一家门，却没人回应。 就连原本有的锅铲翻炒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你和止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有人吗？我们是木叶忍者，想借住一晚，会付您报酬的。” 你试着对门内喊道。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人要站出来，又被其他人拉住。 你跟止水换了几家敲门，结果都是一样，始终没人开门。 就连出声回应你们的都少之又少，大多也都是不由分说地驱赶。 只有一户人家，似乎是个独居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说了些奇怪的话： “请不要把我们扯进来，我们没有人藏匿任何外人。” “什么？”止水疑惑不解道，“我们并不是带着任务过来，我们只是想……” 你拍拍止水的肩膀，制止他继续做无用功。 “算啦，好久没吃你做的烤鱼了。”你说，“我们去河边野炊吧，别打扰这里的村民了。” 你无声地指指村中的一处枯井。 第59章 止水一个眼神就get到了你的意思，他嘴上附和着你的提议，暗地里悄悄朝你弯曲两根手指，表示自己明白。 宇智波的感知能力更依赖双眼，在看不见的死角下，你的直觉向来比他更准。 枯井里面，应当是有着什么。 —————————————————— 忍者装扮的男人睁开眼，第一时间摸向自己怀中。 空了。比他生命还重要，护送了一路的情报卷轴，不见了。 他撑着极度虚弱与力竭的身体，意识混乱地在身边摸索着，想要把失去的物件找回。 “是在找这个吗？” 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徒劳的挣扎。 男人迎着火光抬起头，只见木叶忍者装束的女孩一手拿着烤鱼，一手举着他正在找的卷轴。 “……！”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苦无还在自己身上，男人不顾自身的虚弱，拔出武器就向着金发少女攻击过去。 “嘿，还挺精神。” 你不怒反笑，把烤鱼的签子往地上从容一插，拿着卷轴单手就将男人手臂反剪在身后，迫使他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 “对待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嗯？” 你把卷轴在男人眼前晃晃，在男人快要瞪出血丝的眼珠子面前，松开手指，把卷轴丢下。 男人立刻松开手里的苦无，布满粗糙伤痕的手扑腾着把卷轴死命抓住，看动作是想重新塞回怀里，用身体保护它。 但是你膝盖正压在他的后背上，哪里容得他露出胸膛，因此对方只能暂且把卷轴抓在手里，却难以再形成有效的反抗。 体力和查克拉都耗尽了，他在你手底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这种状态下，你想要杀他也是如探囊取物一样轻松。 “诶，这才对，别乱来嘛大叔。” 见男人不再折腾，你乐呵呵地翻身跃回原位，把自己还热乎的烤鱼拾起，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个小插曲。 虚弱的忍者并不是一根筋的类型，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力量，他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是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闷声不吭地检查起你还给他的卷轴。 上面的封印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这是一个好的迹象。那女孩刚才说什么……救命恩人吗？他被木叶的忍者救了？ 男人沉默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清楚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躲进了村中，但现在醒来却在河边的树林里。 他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坐在火堆旁边的二人，两个带着木叶护额的忍者年纪都不大，一人捧着一条烤鱼，目中无人地吃着。 刚才他起身反抗的时候，另一名黑发的少年根本就没有惊讶的反应，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对同伴的实力相当自信，或者两者皆有？ 烤鱼的香气分外诱人，男人只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但很显然，这里的烤鱼并没有他的份。 长期逃亡让他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当初他躲进枯井地步的时候就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想着躲避了追兵再继续赶路，没想到直接昏了过去。 即便是现在，他的眼前也还是间歇性地一阵阵发黑，刚才发动的攻击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 一包兵粮丸，被丢到他怀里？ 男人盘膝坐起，向你投去一个颇为不解的眼神。连盘问都没有盘问，就给他食物，木叶的忍者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们……” “你叫什么名字？”你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看你没戴护额，该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叛忍吧？” 话是这样说，但你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忌惮。 “……我名为『狼』。” 捧着那袋兵粮丸，男人的脑袋晕乎乎的，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真的这么幸运，遇见愿意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明明那个村子的村民全都紧闭房门，生怕被他所牵连。 已经没有余地去怀疑兵粮丸有没有被加了料，男人顺从着身体本能，把那一颗颗口感生涩的丸子塞入口中。 粗糙的丸子从他干涩的喉咙划过，狼的表情有些麻木，像失去感觉一样不停吞咽着。 直到少女把水袋递到他手边。 “喝点水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噎死多可惜。” 金发的少女依旧是那副轻佻的样子，从一睁眼看到她，狼就有种违和感，又说不出哪里让他觉得别扭。 兵粮丸在腹中融化转化成能量，狼的理智渐渐回笼，明白自己已经接收到了足够多的友善讯号。 “谢谢。”他接过你手里的水袋，猛灌几口，这才有了死里逃生的实感。 “我并非叛忍，却也不隶属于哪个国家。” 狼习惯性地确认自己胸口那份卷轴的存在，捂着情报卷轴，他缓缓说道： “我效忠于一位贵族领主，恕狼无法向你们告知那位大人的名讳……感谢你们出手相助，日后吾主知晓，必向木叶表达谢意。” 他对你们还不能完全信任，木叶忍者于他的主君而言应属中立势力，但他之所以被追杀，也是因为贵族与贵族之间盘根错节，甚至关系到火之国大名…… 他以为自己只要表露出贵族家臣的身份，你们就会敏锐地收起好奇心，毕竟贵族和忍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守规矩的忍者不会关心贵族的事项，尤其看你们年纪都不大，应该也没接触过多少。 然而你显然比他想象中要知晓更多。 “你所效忠的贵族，就是——这个家徽所代表的家族？” 你隔空戳戳男人身上的纹饰，在他破破烂烂的外衣肩部，有着一个绘制精美的花朵印记。 五重花瓣，简约而深刻，让人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既然被指出来，狼也不再隐瞒，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阁下好见识。现在木叶的忍者也要学习这些东西？” 听到这种理解方式，你挑了挑眉，看向宇智波止水。 止水冲你摇摇头：“我并不曾见过这种家徽，忍者学校不教这些。” “真遗憾。”你耸耸肩，颇有些正经地说道，“我也没见过。但我猜，能让狼大叔你这样拼死效忠的主人，一定是个不错的家伙咯？” “那是自然。”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吾主英明神武，仁慈待人，狼为他万死不辞。” “听起来真不错。” 你笑弯了眼，比听到自己被夸奖还要开心。狼跟你距离很近，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依然感觉不到实感……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他不能理解你为何露出如此笑容。 真是个奇怪的木叶忍者…… 狼并不擅长言辞，他收好半袋兵粮丸，向你直跪行礼： “再次感谢阁下救助之恩，只是主人所托甚重，狼实在惴惴难安，请允许狼向各位辞行。” 这是狼最后一次试探，如果你们没有阻拦，顺利放他离开，那他就真的是神仙保佑，碰到了两位心地善良的少年。 若是你们出手阻拦，那他拼着毁掉这份卷轴，也绝不能让其中的内容落入旁人之手。 “没关系，” 你退开两步，大大方方接受了狼的跪谢。 “想走的话，请随意。” 狼试着站起身，倒退着走了几步，惊讶地发现你们两个确实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卷发的少年正在处理吃剩下的鱼骨，用苦无在地上挖了个坑，打算把鱼骨掩埋起来；而那个金发的少女笑盈盈地把自己的鱼骨也丢进去，悠闲到像是在“春游”一样。 先前狼没有细想，两个如此年轻的忍者出现在这里，周围却没有带队老师的存在，那至少表明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下忍。 金发的女孩把自己擒住的动作相当熟练，丝毫看不出刚毕业的生涩，而另一个一直没动作的黑发少年……偶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这两位要是想对他有所图谋，恐怕用不着耍心眼子。 暗暗把这两人的样貌记在脑海中，狼不再犹豫，转身冲进黑暗的森林当中。 尽管幸运到有些离奇，但他既然没死，就一定要把主人需要的情报送回去！ ———————————— 男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宇智波止水轻舒了一口气，没有节外生枝，这也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前辈，为什么要救他？” 在狼离开之前，他一直压着心中的疑问，没有质疑你的决定。一个小队如果产生意见分歧，那一定要有唯一的一个话事人才行。 当时在枯井之下看到那个气息奄奄的男人，止水担心有埋伏，下意识抬手挡住你。 你一开始也流露出不想多管闲事的想法，却不知道怎的，多看了一眼，就直接跳下去，把那个男人甩了上来。 后面把他带到村外河边，把从对方身上搜到的情报卷轴还给他，又给他食物和水……宇智波止水相信你做的事情肯定有一定道理，但这次他怎么也跟不上你的思路。 第60章 你们这样，算不算插手了贵族之间的事宜？以防日后被诘问起来，你们现在应该提前对好供词，把责任撇干净…… “抱歉，什么都没解释，还让你陪我胡来。” 你略带歉意地说着，把埋好的土堆踏平，顺势在止水旁边坐下。 天已经很晚了，篝火里捡的柴都被烧光了一半，你往火里面又添了两根干柴，用一根稍长的棍子扒拉着，好让火燃烧的更旺一些。 “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止水也弯腰往火里添了一根柴，理智地说道，“只是我还没想通原因，是我漏掉了什么吗？” 你翻动火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他怎么这样……明明是你的任性，结果他居然在找自身的问题…… “……止水。” 你心中某处柔软着，大概是火焰一下子太强烈，居然烤的你眼睛有些难受。 放下木棍，你认认真真地看向坐在你身边的少年，只见他也温和地望着你，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你的回答。 “嗯。”止水浅笑着回应你，“有在听哦。” 你忍住心中想要嗟叹的冲动，无奈说道： “我给你的项链，你有带着吗？” 止水眨眨眼，没有说话，伸手从衣领子里把那块木遁结晶材质的玉牌拽了出来。 绳子很长，他就没有将项链摘下来，而是直接扯着展示给你看。自从你将这块牌送给他，他就一直戴在身上。 小小的结晶牌还带着止水的体温。 你把手指搭上去，少量的查克拉注入其中，特殊秘法篆刻的纹路再次显现出来。 “这……” 宇智波止水惊讶地看着那眼熟的花朵，得到这项链许久，他都没想过要把查克拉注入其中，根本无从得知里面还绘有这样的图案。 “山茶花，椿……随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 你怀念地看着那个花纹，确保止水看清楚了之后就收回了手指。 “那刚才那个忍者……？” “嗯。”你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很显然，是我本家的家臣，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不是跟我回过家嘛，应该知道我曾经是个『姬君』。” 你父亲虽然因污蔑而死去，但贵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这边大名不搞什么“株连九族”的损招，你父亲有兄弟活在世上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但不影响你顺手帮你素未谋面的小叔叔一把。 “好啦，这次确实是我独断了。” 你挠挠头，思考应该如何找补，半天才提出个不太坚定的提议： “回去之后，我请你去吃烤肉？” 其实你想补偿他的并不是这次的人情，你只是感慨，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竟得到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止水却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好呀，到时候就要让前辈破费了，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哦？” “那有什么，你把小鼬喊上都行。”你不在意地摊手。 “好哦，我回去以后问问小鼬，他应该会很开心的～” “真的假的，他最近不是天天在带弟弟吗，啊，说起来，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是『佐助』啦，跟三代目的父亲同名。” “真不错啊，一转眼，小鼬也当上哥哥了……” 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漫天星光与少年少女的闲聊作陪，降下静谧的光。 身边聊天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止水凝凝地看着你的侧脸，只觉得胸口那块玉牌滚烫灼热。 那不仅是千手的信物，竟也是你身份的象征…… 原来自己，被如此、如此地看重。 “雨……” 趁着当事人睡着，少年轻声念道。 “我最希望能引领大家的人……是你。” 【丹心篇完】 【tbc】 第34章 一乐拉面，凡是提起木叶美食均无法避开的重中之重。 而且在未来还会是某个尚未出生的小家伙的最爱。 “还是一如既往的香呢，那么，我先开动啦——” 栗色头发的少女掰开一次性筷子，双手合十，元气满满地宣告着。 一年过去，野原琳的身高又蹿了不少，比起以前专职当医忍的时候，现在身为三尾人柱力的她有了不小的变化。 最主观的就是，在个子拔高的同时，身材也匀称了不少，手臂和小腿都因刻苦的修行而变得结实不少。 再也不是那个会因为尾兽暴走而无助呼救的娇弱少女了。 你也学着琳的样子，把筷子架在拇指上，双掌合十： “感谢拉面之神的馈赠。” 能把普通的面食做的这样好吃，你敬称一句『拉面之神』并不夸张。 店主手打大叔还是不太习惯被你这样称呼，有些不好意思地哈哈笑了两声，给你又加了一份叉烧。 “小雨啊，多吃些，这份大叔请。” “十分感谢！”你愉快地接受了店主的好意，用筷子夹了两片分给坐在你旁边的琳，“琳你也别总吃酱油拉面，下次试试叉烧口味的——” 琳没有推辞，却也不甘示弱地把自己的半颗溏心蛋夹到你的碗里，拿出姐姐的架势教育你道： “你才是应该多吃点肉和蛋白质，不然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 “……你们以为我几岁啊。” 不止一次被提到这个问题，你忍住扶额的冲动，叹息道： “我已经比带土失踪前长的要高了啊……再等我两年，我说不定会跟纲手大人一样高呢。” 带土失踪的时候是13岁，你不记得自己生日是哪天，就按照虚岁来算，现在也是13岁。 女性的生长发育总是要早一些，指不定再见到带土的时候，你已经把他远远甩开了。 哎呀，只是感慨青少年神奇的发育速度，并不是你对身高有什么执念哦？ 你戳起一片叉烧，在拉面汤里涮了涮，才放到嘴边，细细嚼着。 纲手小姨前段时间出村去找一味药引，据说那是能辅助封印效果，安抚尾兽精神的神奇草药。 现在木叶有两位人柱力，而且还处在比较敏感的关键时期，纲手姨有这种考虑也是正常的。 “雨。” “嗯？” “你跟那位宇智波君发展到什么情况了？” “……哈？” 你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满脸八卦气息的野原琳。琳歪头看你，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好奇心： “说说嘛，大家都很好奇的，就连迟钝的卡卡西也看出来了哦？” “……你该不会是纲手大人派来套我的话的吧？” “怎么会，我是真心想知道的！”琳佯装生气，掐着腰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每次跟宇智波止水一起做任务，那孩子都开心的跟什么样子似的。” “呃，对啊。”你摸不着头脑，茫然的回答道，“我也很开心呀，怎么了？” “不许装糊涂啦，好狡猾！” 琳气呼呼地用筷子尾戳你的脸颊，动作夸张，但实际上倒是一点都不疼，像是撒娇似的轻轻戳动： “大家都觉得你完全没开窍呢，没想到你自己承认的还挺痛快。”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捉住琳乱戳的手，坦然说道，“我们在一起就是很开心呀？” “真是的，败给你了……” 琳沮丧地收回手，也夹起一片叉烧送到嘴边嚼着。她问了一大通，也还是没问出来“发展情况”。 私底下她跟夕日红还有其他几个女生聊过，大家都觉得你们俩的状态不像是在谈恋爱，就算再不开窍的男生也知道约女孩子去逛逛街之类的，但是你跟止水平日里的交集真不多。 顶多就是一起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会去烤肉q开个“庆功宴”，还时常会拉上别人一起，完全不像过二人世界的样子。 怎么想都不像在恋爱中啦！ 你跟琳也算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了，有纲手姨的那一层关系在，你们两个平时也经常在一起聊天吃饭。 但是琳今天的状态有点反常，主动约你去吃拉面，谈话间又表现的过分活泼，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你思索着，试探问道： “琳，你是不是在担心玖辛奈？” “唉，怎么可能不担心啦……” 野原琳闷闷地说道： “纲手师父不在村子里，我又因为人柱力的缘故，不能去给玖辛奈接生……听说三代大人安排他的妻子去了，但我还是好担心。” 玖辛奈地方分娩之日就是今天，但是位置被严格保密，不仅是她和卡卡西这两个学生，就连木叶高层之中知晓他们方位的也少之又少。 她就是想去帮忙，也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眼看都到傍晚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来，琳干脆就坐不住了，这才约了你出来吃拉面。 “这样啊……”你假装为难地努努嘴，叹息到了尽头，话锋一转。 第61章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琳当即震惊，“雨，你知道他们的位置？” “这个嘛——”你拉长音调，含笑说道，“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诶呀，想不起来了，但是如果今天的拉面有人请客，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怎么这样……诶，我请我请！”琳早已克制不住担忧的心情，连忙扯住你的衣袖，“拜托了，让我远远看一眼，确认他们的平安就好！” 你轻轻点头，随后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伸手戳戳琳的脸颊，把刚才的劣势找补了回来： “那我们吃完拉面就去，悄悄的，你要跟紧我哦？” —————————————————— 九尾人柱力的分娩事关重大，其实知晓水门和玖辛奈所在的人也就一掌之数。 你事先问过他们夫妇的意见，询问他们是否需要自己守在旁边。你既是女性，对玖辛奈而言没有不便之处，而且战力也不弱，并非不值担当护卫一职。 但是玖辛奈婉拒了，她说希望这件事知悉的人越少越好，她就悄悄地在村外生个孩子，再悄悄地回来，谁也不会发现。 当事人自己都这么说了，你就没有继续坚持，但也不可能不在意。 如果今天琳没有约你出来，你估计也会想着找些别的办法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那么在意这件事的结果。 只要事情顺利，忍者基本上没有因难产而死的，更何况是生命力顽强的漩涡一族。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野原琳的担忧正好跟你撞到一块去了，虽然探视的建议是你提出来的，但琳此时也成了你的“共犯”—— 就像她说的，你们只是远远看看，不妨事。 你确实不知道玖辛奈生产的具体地方，但是村外新增的防御设施当中也有你出的一份力。 你自然有注意过哪里突然增设了重重防护。 没提出异议，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好了，就到这里，别再接近了。” 再向前十五米就要触动结界阵地的感应了。 你抬手提醒琳收势。不止是结界的问题，人柱力生产的时候封印本就会减弱，九尾会变得不安分，万一再感受到三尾的气息，恐怕要闹腾的更厉害。 不用你示意，琳也看到了那亮着莹莹灯光的坚固房屋。距离太远，她听不见房屋内有什么声音发生，只能望着那夜色中明亮的灯火，为玖辛奈静静祈祷。 琳没有遵守她“只看一眼”的承诺，你也没催促，就那么陪在她身边，与她一同守候。 只要等那屋子里的灯灭下来，有人抱着孩子出现的时候，你们就会安静撤离，不留下任何痕迹。 分娩真是伟大的事情，不是吗。母亲借由自己的身体，把包含爱与期待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 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被这样期待和保护着吧。 你闭上眼睛，试图感知周围的心跳声。身边的琳心跳平稳，证明她虽然担忧，却很冷静；稍远一些就是森林中的小动物和虫鸣，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再远一些，就是那处布满结界的房屋，应该说几乎如洞穴般坚固了……不过其中依然有心跳声传来，三个有力的，两个稍微虚弱但生机勃勃的。 这个配置，是鸣人出生了……？ 你心中一喜，刚要睁眼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琳，却发现其中两道心跳声突然弱了下去。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心跳，竟然凭空闯了进来！ 你立刻睁开眼，把刀拔了出来： “出事了，琳。准备战斗。” “什么？这么突然……”野原琳并未感知到威胁，但见你拔出武器，她也立刻掏出苦无来，“敌人从哪边来？” “那人已经突破结界，进入内部了。” 你面色难看地说道。 太仓促了，一瞬间感受到的心跳确实很熟悉，你无法完全确定究竟是不是那个人，但不管是谁，在这种关键时候突破了重重封锁，绝对不是为了“看看新生儿”这种理由而已。 如果你现在就守在他们夫妇面前就好了，见鬼的，早知道你就应该坚持一下自己的主张。 你用刀剑撩起一道风刃，直斩向结界方向，结果不出你们所料，这里的封锁完好无损，敌人根本不是用常规方法突进内部的。 野原琳没有因为结界完好就质疑你的判断，她咬着下唇，警惕着问道： “需要我尾兽化破除这道结界吗？一条尾巴差不多就够了。” “不，那样太慢了，我来。” 大部分结界确实可以通过灌伤来暴力破除，但效率极差。 你勉强还记得结界术式的埋藏点，事到如今，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玖辛奈、水门，还有那刚出生的小宝宝出了什么事，你绝对——绝对饶不了他！ 遥远某处传来起爆符的爆破声，你心中焦虑更甚，踏着结界的碎片抽身冲向那光线忽明忽暗的房屋。 野原琳紧随其后，两道身影几乎如疾翔一般撕破静谧的夜空。 “混蛋，你在做什么！” 见到穿着长袍的人正粗鲁地扯着玖辛奈的胳膊，你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刀投了出去。 刀刃徒劳地穿过男人的身体，钉在远处的墙上。 “哦？支援来的倒是快，是埋伏在附近吗。” 面具男目中无人地把玖辛奈从产床上揪了起来，扛在肩上。玖辛奈刚生产完，又要压制着乱动的九尾，身体几乎使不上一点力气。 “雨，琳……水门他……” 玖辛奈的声音气若游丝。 你无暇思考为何关键时候波风水门会不在这里，刚才男人的身体穿透了你的武器，是幻术吗，还是……！ “不管你是谁！”你身后的野原琳愤怒地喊道，“放开玖辛奈师母！！” 一层稀薄的尾兽衣开始在她身上凝聚，经过长期的修行，她的身体已经能使用尾兽的力量，不再会轻易被这种力量反伤到。 你皱着眉，从腿上的忍具包里抽出一根苦无，握在掌中。刚才自己实在是有些冒失了，居然把刀丢了出去……早知道会这样，你真多余避开他的要害。 “放下她。”你把牙咬的咯吱作响，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你现在停手，我可以把这当做是误会。” 然后非要结结实实把他骨头打碎不可。 而面具男不为所动。 “你们很勤奋嘛，打破了结界，省了我不少力气。” 带着虎皮面具的兜帽男人固定住玖辛奈的腰，你注意到九尾封印的纹路已经扩散到了玖辛奈的脖子上…… 九尾已经快要挣脱束缚了，现在之所以没有尾兽查克拉跑出来，全是玖辛奈用意念苦苦支撑着。 你不再废话，执着苦无攻了上去，即便不依赖刀剑，你也对自己的体术有着充足的自信。 面具男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避，只有些怀念地看着进入尾兽状态的野原琳。 “今天不是对三尾出手的时候……”他喃喃说着，目光也未看向你这边，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 你心中一凛，两只手同时伸出，想要把玖辛奈夺回来——明明已经触碰到她的衣角了。 下一刻，你徒劳地扑倒在地，扭头回望时，原地只剩下与你同样震惊愤怒的野原琳。 偌大的产房内，只剩下你俩，和另外两位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助产士。 “先救人，琵琶湖还有气息。” 你果断地作出判断。你并非医疗忍者，即便想帮忙也无从下手。从地上翻滚半圈站起身来，拼命遏制住浑身发抖的怒火，把自己的武器从墙上拔了下来。 “我去追玖辛奈。” 野原琳已经操起掌仙术，捂在地上二人流血不止的伤口处，听到你的话，她郑重地说道： “拜托了雨，请一定要带师母平安回来！” 你点点头，无声地把武器插回鞘中，眼中冰寒的杀气似要凝成实质。 那个人……辜负了你的信任。 ———————————————— 凡是空间忍术，移动的距离必定跟查克拉消耗量呈正相关，就像刚才水门为了救下被起爆符包裹的鸣人，下意识移动到了最近的飞雷神标记点一样。 化身面具男的宇智波带土也只是虚化后移动到了附近不起眼的某处，随后扛着玖辛奈，轻松穿过了被你跟琳打破的结界。 某种意义上，你们确实帮了他，不然他这次空间转移就应该选在结界外更远的距离处，相对的，也会消耗他更多查克拉和瞳力。 诚然，这对被木遁细胞改造过的他来说，根本是沧海一粟，但他不介意用这种话搞人心态。 真是吓了他一跳，意料中的重逢居然来的这么快。 何其有趣，就让他看看——在阴谋之下苟延残喘的『英雄之刃』，究竟是否还依旧锋利吧。 第62章 很快面具男就寻到了提前踩过点的开阔之处，这里就是他预想中的释放九尾的地方。 封印术……封印术的反术，曾几何时，他还为了救赎某个人而努力学习过。 如今，那些都变成了镜花水月……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他不应该拘泥于眼前的虚假，还有太多太多的人需要他去拯救。 他是忍界的『救世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通往完美世界的必要牺牲…… 到那时，自会有人歌颂他的功德。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被封印锁链拖拽着架在阵石中央，漩涡玖辛奈面色苍白地质问着。腹部的封印让她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 宇智波带土很“好心”地解答了她的疑问： “解放九尾，摧毁木叶。” “你……！”玖辛奈震怒之下，一时不察，与那面具孔洞后的写轮眼对视了个正着。 糟糕……九尾……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若抽骨吸髓一样的痛苦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赤红的查克拉凝成巨大的虚影，昂起头颅。 生着九只尾巴的异样狐狸撑破人柱力的身体，在写轮眼的帮助下，重获自由。 又或者是跳入另一个被操控的圈套。 “为我所用吧，九尾。” 宇智波带土审视着九尾，像审视自己已经收入囊中的战利品。月之眼计划需要聚齐九只尾兽，顺序也至关重要，但他也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把九尾收为自己的通灵兽。 毕竟九尾本就是“宇智波斑”的通灵兽。 九尾如果还保持着神志，大概是不会搭理他的，可它此刻被写轮眼操控着，自然是对带土言听计从。 “嗯～我想想，就从杀了没用的人柱力开始吧。” 已经面目全非的少年负手而立，明明不需要用言语下达指令，却还是偏偏要把杀人诛心的话说出口来： “把那个还剩口气的红头发，杀死掉。” 漩涡是最合适的人柱力，只要玖辛奈死了，木叶一时间也找不出来可以封印九尾的办法。 难不成，指望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好笑。 你好不容易循着气息追到带土和玖辛奈的所在，还没冲到近前，远远的就看见九尾抬起手爪，向着气息奄奄的玖辛奈拍了下去。 该死的，你动作已经很快了，结果九尾还是被释放了出来！ “你敢？！” 生死之间，你再也无暇顾及身体，腿部凝聚查克拉，整个人已经转瞬冲到近前。 然而有个人比你更快。 你再度扑了个空，于是即使收力，从九尾的爪子下面翻了过去，顺利躲过这一掌击。 九尾的查克拉刚才与你无限接近，你呸了一口嘴里吃到的沙子，对那不远处的金发男人说道： “真是快不过你，水门。” 波风水门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刚把小鸣人安置在家里，就火速驾驭着飞雷神赶来。 他在妻子身上画过飞雷神的术式，因此在看到你之前，他就已经发动了飞雷神，让你扑了个空。 好在玖辛奈没事……暂时没事。 “雨……帮我拖延时间，我马上就……” “不用你说！”你知道擒贼先擒王，提着剑就冲向赤瞳闪耀的宇智波带土。 “你先带玖辛奈去安全的地方，这里交给我！” 【tbc】 第35章 宇智波带土的能力恐怕也与空间有关，你明明斩开了他的身体，手上却只有对着空气乱挥的触感。 至于中了幻术的这种可能……与止水共事多年，他早就教过你如何快速侦查和破解幻术。你此刻体内查克拉运行正常，没有被扰乱的迹象。 “不敢向我进攻吗？”你压抑着怒火，指尖忍不住颤抖，“你只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吗！！” 面具男只是做做样子躲避你的攻击，被你的刀刃穿过也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看似无解的防御，闲庭信步的躲避，但你不信他在进攻的时候也能无效你的攻击——这不符合规律常识。 “你最好是冷静些。” 在你又一次擦着他的身体斩过去的时候，宇智波带土突然开口说道。 你察觉到杀气，身体当即扭转，反手将刀刃架在身后，挡住他刺向你后心的苦无。 “叮！” 挡住了。果然，攻击你的时候，他就不能保持虚化状态。 你本想旋转刀刃乘胜追击，却不料宇智波带土一击不成，迅速抽身后撤，离开了你的攻击范围。 “都说了让你冷静些。”面具男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带着些恼人的轻佻调子。 “我冷静？”你都快要被气笑了，直接抬剑指着在旁边守着的九尾，质问他道： “你想做什么，宇智波带土？你告诉我，消失了两年，一见面就要对惜日师母痛下杀手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已经不是认错道个歉就能善终的情况了，尾兽强行离体，人柱力濒死，这是几乎与袭村划等号的行径。 “……呵。”面具男冷冷地笑了一声，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感慨： “你总能认出我来，为什么呢？” 他完全没有回答你的问题的意思，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单手结印： “悲哀的英雄，如果你还要继续守护这腐朽的木叶，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能耐吧。” “什——” 你这次亲眼目睹了面具男的消失，就像是扭曲了空间一样，凭空消失在原地。 可是九尾还在原处。你不懂如何给尾兽解除幻术，既然是中了写轮眼的瞳术，应当去找宇智波一族的人帮忙更为合适吧。 正思考着如何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到宇智波一族，你刚向小山高的九尾踏出一步，就看见整个九尾也突兀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木叶方向下一秒发出的轰隆声。 该死，能瞬间移动就算了，他为什么还可以把九尾通灵过去！ 你只觉得脑袋轰一声炸响，那些手无寸铁的、弱小无助的村民，还有哭泣着的孩童、战栗而努力挺直腰板的忍者们…… 虽未能亲眼看见，那副恐怖的景象却已经在心中生成。 木叶，会被毁掉…… —————————————— 尾兽的咆哮声撕裂了夜空，各种哭喊尖叫让原本繁荣的村子乱成一团。宇智波止水站在族地中央，抬头望向远处的火光。 九尾的身躯过于巨大，无论处在木叶的哪一处，只要抬头都能看到那散发着令人恐惧气息的九尾妖狐。 地面不住震动，那是九尾肆虐的余波。宇智波的忍者几乎都聚集在此地，事发突然，他们来不及到秘密集会所商谈，便自发聚集在族地中的空地。 没有战斗力的妇女和小孩已经都躲到了避难所，站在这里的都是宇智波内部最精英的战力。 “富岳大人，我们真的不出手吗？”止水低声问着，目光扫过周围一个个面色沉重、默不作声的同族。 三代前不久刚派暗部过来传令，下达了高层一致通过的决策——禁止宇智波靠近尾兽，参与尾兽的战斗。 这也难怪，九尾的瞳孔明显散发着赤红的光，原本兽化的竖瞳也变成了圆瞳，这确实是被操控的证据。 但就因如此，就舍弃宇智波这份力量吗？明明宇智波也是木叶的一部分，对付尾兽，除了漩涡家的封印术，就数宇智波最能逆转局势了啊！ “……止水。”宇智波富岳面色也不好看，他们这份集结的力量本是要为守护村子而战，现在干杵在这里，他心里也是郁闷万分。 宇智波不被高层信任，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但如此明牌的警告，还是头一回。 一名年长的宇智波忍者冷哼一声：“高层从未信任过我们，我们何必自讨没趣？村子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 止水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族人的怨言并非毫无道理，只要是有人的环境就必然存在着偏见与争斗。 他身为宇智波的一员，不可能在家族与高层之间的矛盾中独善其身。但他更清楚，如果宇智波一族继续袖手旁观，未来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此时此刻，他的同期战友、朋友乃至爱人，定然都在与九尾殊死相搏，可他却因为村子和家族的命令，因为自己的姓氏…… “目前九尾的行进路线完全不可预测，”宇智波富岳并没有将话咬死，他模棱两可地说道，“我们也必须保护好宇智波……” “你们在这做什么？！” 一道身影翻过围墙，气息急促，明显是经过一刻不停的长途跋涉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这里。 少女的发丝在风中飘扬，一双深色的眼眸周围泛起通红的血丝，她的目光快速在众人身上扫动，看到止水的时候视线短暂一顿。 第63章 紧接着，又毫不拖泥带水地看向这一族的族长，宇智波富岳。 “为什么不去制止尾兽？” 你冷声问道。 宇智波富岳自然是认得你，因为止水和鼬的关系，你这两年没少来宇智波串门，偶尔你们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关系。 “雨，冷静些，是高层下了命令，让宇智波原地待命。” “怎么一个两个都让我冷静！”你拔高声音，怒而呵道，“到底该冷静的是谁啊！那些高层脑子是灌水了吗，尾兽中了幻术不让宇智波来破解，难道要靠那些普通中忍上忍拿命去堆吗？！” 九尾肆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牺牲。 而高层却把如同『□□』的宇智波们束之高阁？ 你喊的话也是大多数宇智波的心声。现在这种情况下，还顾着狭隘的偏见，不许他们宇智波参战……难不成，那操控九尾的幕后黑手还真能是宇智波的人不成？ 人群中有人双臂抱胸，露出匪夷的冷笑。 “……”宇智波止水胸中也郁结着一口气，他抬头看向你，完全理解你此刻的愤怒心情。他想说些什么，可你却没把视线留在他身上。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几近狰狞的怒火。 “前辈……” “我以『木叶赤羽』的名义保证，此战过后，不会有任何人追究宇智波的抗命，如有问责，我一人承担。” 还是不够，不管是地位还是话语权，再怎么接近那个位置，再怎么被众人所拥戴，到这种时候，也终究是要赌的。 赌宇智波对自己的信任，赌自己的影响力，赌木叶赤羽这个名号足够响亮。 你看见宇智波富岳眼中闪烁着动摇，便又下了一剂猛药： “我跟操控九尾的人交过手了，那人拥有写轮眼，毋庸置疑是你们一族的成员——难不成，你们准备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等着接受村民对你们愈加深厚的误会吗？！” 如果什么都不做，宇智波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你深吸了一口气，说了这些，可谓是仁尽义至。没有提到宇智波带土的名字恐怕还是你的私心，可为什么呢，难道你还指望这件事有回旋余地，指望他能得到一个善终吗？ 你转过身，冷声说道： “我的承诺依然有效，抗命的罪责我一人承担，愿意保护木叶的，就随我迎战——” 言罢，你直接向站在你斜后方的宇智波止水伸出手臂： “跟我来，止水，我需要你的力量。” 短发的少年早已用灼灼的目光回应了你，就算今日无一人追随你的身影，他也会踏出这一步，与你并肩。 恒星伴月，与君同往。 “宇智波止水，愿与你共存亡。” 炽热的手掌抓住你微冷的掌心，两手交握，无言的默契在一瞬间达成。 下一秒，二人一同瞬身消失，只留下原地的宇智波族人面面相觑。 人群发出窃窃私语，其中不乏有人愤愤不平地叫着“小叛徒”，但更多的人却在议论你所说的幕后黑手……如果对方有写轮眼的这件事属实，那事态就不是静观其变所能掌控的住的了！ “族长，我们——” 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抗命又怎么样，木叶赤羽不是说罪责她一力承担吗。 宇智波已经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宇智波富岳看着你跟止水消失的方向，忽然间就想起自己的好友水门……这个时候，水门也在战斗吧，九尾出了这种事，玖辛奈恐怕凶多吉少。 难道他就不想帮助自己的朋友吗，难道他就不能与挚友共进退吗！ 两个孩子尚且无畏，他又怎能在木叶和宇智波的生死存亡之际，继续优柔寡断下去！ 中年男人做足了心理建设，颤抖地吐出两个词： “我们……参战！”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水门安顿好玖辛奈，把她轻轻放在睡在床铺中央、呼吸平稳的小鸣人旁边。 “玖辛奈，我……” “去吧，水门……我和鸣人会没事的。” 玖辛奈强撑着睁开眼，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缭绕的死气。人柱力失去了尾兽就会死，即便是漩涡一族的人也难逃这个结局。 她能在最后时刻，多陪陪鸣人，就已经满足了…… “去阻止九尾吧，我相信你……做得到……” 水门眼里流露出不忍之色。换了任何人在这里，恐怕都难以做出抛弃妻儿的决定，更何况是深爱着玖辛奈的他。 此时的四代目火影尚未选拔出来，按理来说他没有理由为了木叶牺牲自己和爱人的幸福。 但波风水门同样也是一位出色的忍者，忍者总能忍耐旁人所不能忍之困苦……无论是否有那件火影袍，他要做的事依然不会改变。 “雨在村子里，三代大人也不会坐视不管，所以，相信我，玖辛奈。” 水门拿起自己战斗常用的飞雷神苦无，俯身轻轻吻了妻子的额头。 “我会把九尾抓回来，重新封印在你体内。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去。” 这是一个丈夫的誓言。 与此同时，木叶村中心。 你跟止水的动作再快，也依然耽误了些时间。从宇智波带土在你面前遁入虚空消失，到你再次赶到九尾近前，也就不过一刻钟。 可是木叶中心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宇智波止水是第一次直面尾兽，他的呼吸本能地加快，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着。 ——绝不能退缩！ 对尾兽暴虐的查克拉会产生恐惧是人类的天性，但他并非孤身一人，他有绝不能放弃的理由。 而且，没错……九尾的状态确实是被写轮眼的幻术操控着…… 这怎么可能，叛徒究竟是……！ 不断有忍者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冲向九尾，即便他们知道自己无法伤到尾兽，却依旧前仆后继冲上去，想要给村民多争取些撤离时间。 与巨大的尾兽相比，人类真的无比渺小。 宇智波止水忍不住侧目去看身边之人的表情，想看看目睹了这样的景象的你，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然而你的双眼之中，坚定依旧。 “集中精神。”你目视前方，眼中只剩下敌人的身影，“这次轮到我辅助你了，止水，留意我给你创造的契机，将九尾的神志夺取吧。” “是！”宇智波止水清楚你的作战方式，与你一同战斗的时候，他完全不用担心被拖累——你总能下达最正确的指令。 水门赶到战场上的时候，九尾正放肆地在原地蓄力，仗着无人可以将它打断，不慌不忙地蓄了颗超大的尾兽玉，直向火影岩上千手柱间的雕塑而去。 如果这一炮打中，不仅木叶的颜面荡然无存，崩碎的山石还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休想……！” 时空忍术的结印极速发动，水门心中一松——赶得上！待他把尾兽玉转移到村外的无人区，就能顺利化解这一招！ 然而有个人的身影，比他更快。 为何，会选择直面尾兽玉？ 金发的少女手执一柄漆黑的刀，薄而锋利的风属性查克拉几乎如同尖刺一样环绕她的周身——在此基础上，她只是看似轻松、亦或者是拼尽全力挥出去了一刀。 尾兽玉像是撞上一面45°的镜面一样，改变方向，直冲天空而去。 爆炸的光芒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那短暂悬停在半空中的少女。 不必有伟岸的身材，不必有绚烂的忍术，她只要站在那里，站在那道光芒下，就已经成为所有见到那一幕的人眼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身影。 “水门师兄，这次是我更快一点！” 少女扭过头，向着惊愕的波风水门畅快一笑。水门在心中笑骂一句乱来，正要去接那个在空中自由落体的“小师妹”，却见臂章上绣着团扇的短发少年直冲向她，将人抱了个满怀。 真是个漂亮的公主抱，现在的孩子，真不容小觑啊…… “雨，你要小心那个面具男，他的攻击神出鬼没！” “知道！”你跟止水落地的位置也在火影岩上，跟水门站着不同的脑袋，看位置你踩的这个应该是二代目，水门踩的那个是三代目。 你趁着面具男还没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立刻跟水门交流起来已知情报： “他只有攻击的时候会有实体，其他时间会虚化，常规攻击无法对他奏效……而且他跟你一样，具有空间移动能力。” 说到空间移动，你心咯噔一声，立刻问道：“玖辛奈呢？她所在的地方安全吗！” “琳保护着她。”水门冷静地说着，用力攥紧的苦无仍暴露了他内心的担忧。 “我是木叶的忍者，守护木叶是我的职责。” “……你个榆木脑袋，懒得说你。” 你对琳的实力还是放心的，只要你们这边能牵制住带土和九尾，那么玖辛奈那边去多少敌人琳都能拦下。 第64章 不要小瞧经过特训的人柱力。 水门干笑两声，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抬手搭住止水的肩膀，轻捏了一下： “准备好了吗？跟在我身后，我来开辟一条安全的路。” 止水的肩膀有些僵硬，你的请求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不是所有忍者都能有勇气与尾兽战斗，但你相信他。 你能做到，所以宇智波止水没有理由做不到，因为你们是搭档啊。 你并没有急于催促止水回答，己方能操控尾兽的战力仅有一位，如果不能将尾兽重新控制住，就算是杀了宇智波带土也无济于事。 虽然嘴上不说，但此时木叶全部的希望都在你和止水身上了。 木叶能否以较轻的损伤收拾这一场闹剧，就全取决于你能否把宇智波止水平安送到九尾面前。 “谢谢你……前辈。” 临到此时，宇智波止水的语气反而轻松了下来。他把你的手从他肩膀上轻轻摘下，笑着对你说道： “我会与你战斗至最后一刻。” “啊。”你只觉得耳边其他的嘈杂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少年对你的保证。那是比金子还要珍贵的，守护的觉悟，与彼此珍视的心。 “我的荣幸。” ———————————— 没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为何，心情回到了初次与止水结为队友的那一次任务。 因为不用有后顾之忧，因为可以发挥出全部的力气去战斗，因为知道即便濒死也会有人拼命带你回家。 身体好轻盈，查克拉好雀跃，就连空气中弥漫的不祥的尾兽查克拉，都像是胡椒香气一样独特中带着几分有趣。 一直这么向尾兽接近着，九尾自然是注意到了你。也不知是宇智波带土的授意，还是它真的看你觉得厌烦，这只大狐狸完全舍弃了其他的目标，全神贯注地想把你这只蚊子拍死。 这正中你的下怀。 在完全对尾兽查克拉没有恐惧的情况下，它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只不过是一只体型稍大的野兽，躲避它的爪击要比躲避战场上敌人的攻击轻松多了。 “哈哈，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你肆意地笑着，如果是尾兽玉就用剑弹开到天空上，如果是爪子或尾巴攻击就一跃躲开——与其说是与尾兽战斗，倒不如说是与尾兽共舞！ 在九尾一次迟缓的攻击下，你成功跃上了它的手掌，在它的手臂上奔跑。 暴怒的尾兽发出不甘示弱的嘶吼，它在自己胳膊上拍打着，想把你拍成肉饼，但正像先前那样——你能躲开！ 老师啊，这是木叶村生死存亡的时候，您应该不会怪罪我肆意使用自己的身体，对吧？ 腿部肌肉细胞每次跳跃都会被撕裂，又被查克拉迅速修复，以换取极快速的移动能力。 这种小疼痛对你来说早已不算什么，如果仅是这点小伤就能多救下几个人，你愿意一直承受这样的负担。 九尾似乎意识到自己抓不到你，它开始改换策略，身体泛起更多的尾兽查克拉，想让你被灼烫的力量所融化。 但是很不巧，你恰好有过一次在尾兽查克拉里面“游泳”的经历！ 伤痕累累地站在九尾头顶，你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向下刺下去。 “给我，老实点！” 命运的巧合在这一刻达成一致，水门那边刚好封印了宇智波带土的契约能力，九尾眼瞳中的勾玉散去，重新变回竖瞳。 它也恰好停顿了一瞬间。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宇智波止水瞬身接近，双眼之中万花筒图案猩红流转。 “臣服吧，九尾！” 最后所有木叶民众所看到的，就是如同家犬一样四肢跪坐在地的九尾，和站在它头顶上，把刀刃从尾兽头颅中缓缓拔出的少女。 从那一刻起，『救世主』的形象在他们心中具象化。 天空落起，普济天下的慈雨。 【tbc】 第36章 从天而降的雨水迅速熄灭了村中燃烧的火焰，蒸腾出的绵绵雾气萦绕着被摧毁的房屋，让人不免产生一种茫然的疑问—— 结束了……吗？ 见到九尾被控制，猪鹿蝶三家的家主松了口气，秋道丁座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说这次消耗的卡路里又要吃多少饭才补的回来…… “走吧，接下来交给封印班，我们先去找三代大人——” 奈良鹿久话音未落，就见几名身穿团扇族服的宇智波从屋顶和小巷间穿过，直奔九尾所在的方向而去。 奇怪……三代不是下令让宇智波们待命吗？ 宇智波再怎么狂傲，也不至于公然抗令吧。还是说，有谁向他们许诺了什么？ 凤梨头的男人眼底闪过思索，他们几个也算是近距离感受过九尾压迫的人，当然看见了九尾眼中的写轮眼……若说九尾暴动是场意外，他们这些参与战斗的忍者是一个都不会信的。 宇智波也是听到了这种风声，才坐不住板凳，前来支援的吧……但这样的举措，若被上层误解……恐怕日后不会好过。 还是说，宇智波也已经像日向那样，决定押注了吗。 再多的，就不是他应该深究的了。奈良鹿久向同伴点点头，三人一同朝着火影所在的地方瞬身赶去。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孤身站立在一栋大楼之上。 说是孤身，其实不太准确，他的身边也跪了几个待命的暗部，但相应的，本应该与他并肩而立的——他的同期，他的火影辅佐，以及那些长老们。 全都未选择迎战九尾。 可怜他五十多岁的一把老骨头了，还要为了村子折腾下去。 好在他犹豫摇摆了两年，现在终于看到了曙光。两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一个是他爱徒大蛇丸的徒弟，一个是顽劣的自来也的徒弟——这两人不管哪个继任四代目，都能给木叶开辟一片新的未来吧。 他老了，经不起折腾了，此役一过，就让他卸了火影袍，安享晚年吧。 在那之前……他还可以给孩子们再解决一些阻碍。 眼力很好的猿飞日斩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背负团扇的人，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并未让宇智波来帮忙处理九尾。 那些高层下令也不可能越过他，因此，这是宇智波的私自行动吗？ 宇智波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这种程度……扉间老师，您的担忧是对的。 老人抬起手，刚要下令让暗部不惜一切代价去拦他们，却听“嗖”的一声爆鸣，金发少女瞬身出现，单膝跪在他面前。 “三代大人，请让封印班配合宇智波压制九尾。” 你抬着头，条理清晰地快速说道： “止水的瞳力坚持不了太久，我们必须迅速制服九尾，重新将它封印回玖辛奈体内——水门那边需要我去协助，烦请您照顾好大家。” “……” 猿飞日斩原本张口要驳斥你的要求，在这种危机之时让宇智波接近九尾，你怎敢有这种盲目的豪赌……？ 可是你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此时此刻，在发着光。 木遁结晶在尾兽暴虐的查克拉中保护了你，甚至还在缓缓修复你身体表面被灼伤的痕迹……身为同样见证了你与尾兽缠斗画面的人，猿飞日斩已经完全没有把你当做孩子看轻的想法。 他应该……多给你一些信任吗。 木叶本是千手与宇智波结盟而建成的村子，如今危难之际，千手和宇智波的少年也拿出各自全部的力量，拼命保护着村子。 他不仅要考虑到你的身份，也该想到，止水那孩子可是镜的后代…… 为了昔日同学，他这老骨头，就也勇敢一次如何。 “去吧……” 老人压下心头的担忧，向你下达指示： “务必当心安全。” 幕后黑手可以从长计议，但是你跟水门——少了谁都是木叶的惨重损失。 —————————————— 啪嗒。 这是融化的手臂掉在地上的声音。 你赶到水门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这画面看起来有些恶心，身体如黏土一样融化脱节，就像遭了实验的后遗症似的。 “你打中他啦？”你耸耸肩，朝身旁的水门问道，“没多揍两下？” 水门气息有些不匀，喘着气对你说道： “托情报的福，有幸击中一次，宇智波斑有了警惕之后，下次我的飞雷神想要奏效就难了……” “宇智波斑？”你睁大眼睛，看向那个也在喘着粗气的面具男，“他哪里像那个老年人了？” “？”波风水门眼睛瞪得比你还圆，等等，怎么回事，你刚才那句话信息量好大！ 你以前见过宇智波斑？！ 在你们交流的时候，面具男自知状态不佳，闷声不吭地就想遁入虚空之中。 他可不是抱着玉石俱焚的目的来的，木叶毁灭不成，他还可以徐徐图之…… 第65章 落向他身体的雨丝扭曲了几滴，外袍上的水渍也在某一瞬间淡去了不少，宇智波带土正要踏入自己的神威空间内，却被一股巨大的斥力推了出去。 神威空间的门，被关上了？ 他愕然地抬起自己完好的那只手臂，看着上面出现的一道血痕。 你刚才是，出刀斩中了他吗。 为什么……怎么可能…… “你以为，会个空间能力，就能在木叶来去自如了？” 你上前一步，手臂抬起，刃锋直指向宇智波带土的咽喉： “你以为，自己觉醒了万花筒，就是天下无敌了？抱歉，万花筒和万花筒之间，亦有差距。” 宇智波止水是你见过的幻术大师中站在最顶峰的人，不仅是能篡改他人精神的力量，甚至还可以将他人意识掌控，影响其自身能力的发动。 “你刚才——” 自豪的笑容在你脸上浮现。 “——看见我的『眼睛』了吧。” 虽然止水提前准备这个术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最后你还是赶上了。 只是让带土的空间能力失效而已，这种程度的触发式『别天神』，止水只花了五分钟就种在了你的双眼之中。 并且触发条件就是“与另外的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对视”。 这原本是水门无法奈何带土的最坏情况下，你拜托止水给自己留的后手，没想到却能成为阻碍他逃跑的关键利器。 妙极了。 不愧是你最好的挚友，最棒的伙伴，最珍视的家人。 干的漂亮，止水。 “……！” 宇智波带土也发现自己能力失效了，他无法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暗算。 止水的万花筒能力一直藏的很好，目前为止知道止水开万花筒的人也就一掌之数，知晓『别天神』的人更是唯有你一个。 “雨，不要阻挠我。”面具男强装镇定地捂住断手，沉声说道，“我是来拯救你的……” “你拯救个大头鬼！”你怒骂道，“赶紧老实过来给老师磕头认错，别等我动手抽你！” “啊？”水门看面具男能力失效，本来都打算搓着螺旋丸攻上去了，没想到你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手里捏着的风团子推出去也不是，散开也不是，就那么僵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是“老师”啊？ 与迟疑的水门不同，你看带土没有悔改的意思，当即就提剑闪身冲了上去。 抛却这特殊的空间能力不谈，就看看当初这个只能在你身后怯懦擦眼泪的宇智波少年，究竟有多少长进吧！ 看看宇智波斑还是谁，究竟给了他多少勇气与力量，让他敢一个人来倾覆木叶！ 你抬起左手，快速辅助结印，许久没有拿出真功夫的某一招成名招数也差不多该使一使了，防止有人忘了——木叶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的威名是靠你们精英忍者实打实地打出来的。 至于招式名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了。 配合一下水门师兄。 “『幻影·三千世界·无敌闪光斩』！” “『疾风·超级闪光·裂空螺旋丸』！” 没错，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们师兄妹热血无敌的配合技……当初自来也大人给你招式起名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个你是绝对不信的。 考虑到后续审讯，你攻击依旧是有意避开了要害，只让对方受些皮肉之苦。水门的螺旋丸倒是不客气，妻儿遭的苦他必是要面具男偿还回来的。 充其量，给留了口气。 赖以闪躲的技艺被禁用，宇智波带土慌了神，只来得及把完好的那只手臂挡在胸口，就被两招攻击完完全全摧毁了反抗能力。 幕后黑手在失去了“虚化”的能力后，也只是个晋升中忍没多久的十五岁少年。 胜负已分。 破烂的衣服露出他半边白色的身体。 波风水门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没有继续上前。联想到你刚才说的话，他的脑海中竟然嗡嗡地有些恍惚。 你没有水门那么多顾忌，直接在带土旁边蹲下来，把他带有裂痕的面具扯了下来。 “想死还是想活？”你问道，“想死我给你一个痛快，想活就去认罪……虽然我也不保证你能活下来就是了。” “咳……”宇智波带土咳出一口血，面色苍白，从面色上看不出来他的选择，只让人觉得这小子一脸的不服输。 “雨，你被木叶骗了……他们、早晚会、把你也……” “你都这个时候还管我？你怎么不想想别人？！” 你怒而瞪视，恨不得帮带土选了自裁： “你怎么不想想琳，她相信你没死，一直在等你回来，还有卡卡西，他说你救了他的命，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去认罪，然后好好跟所有人道歉！就算是死，也要赎了罪以后再死！！” 忍了又忍，你最后还是压抑不住怒火，揪着他破烂不堪、血腥泥泞的衣领： “还有我，我替你隐瞒了存活的事实，我竟然天真地相信你忙完了事会自己回来——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 “哑巴了吗，说话啊！！” “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波风水门为难地走上来，轻扯你的手腕，“别逼问带土了，先把他送去医疗……之后的事，我们之后再论吧。” 这个出血量，不处理的话，几分钟就会失血过多而死……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被判定死亡的弟子会带着对木叶的恶意归来，但现在不是动用私刑的时候…… “……我知道。” 你咬牙说道：“我去送他到火影面前，现在九尾应该差不多控制住了……抓紧时间带玖辛奈过去吧。” 提起玖辛奈，波风水门瞬间顾不上自己死而复生、摇身一变成为宇智波斑的弟子了。 向你点点头，水门最后看了眼血泊中的带土，发动飞雷神消失。 现在木叶危机彻底解除，他也应该去救自己所爱之人了——玖辛奈和鸣人还在等着他。 他决不会让玖辛奈死。 ＊ “……摆着个臭脸给谁看？” 背着宇智波带土，你并未按照自己所说的，立刻去见火影。究其原因，三代现在很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私心还想再问他几句话。 落在一处水塔后面，你把带土放了下来，简单给他做了止血。 他身体半边移植的白色皮肤你曾见过，这是关于木遁细胞的研究，大蛇丸老师走了以后，你把相关研究资料整个通读了一遍，自然不会认不出来。 “行了，又没给你声带打坏，虽然没有力气，但是说话不影响吧？” 你悄悄拔出剑，半跪在宇智波带土旁边，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你们的谈话不会被旁人听到。 “看在琳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把刀刃抵在他的喉咙上，语气冷酷地问道： “你想作为『宇智波斑』死去，还是作为『宇智波带土』接受审判？别跟我说你不敢选，你也不想让琳知道，你是个胆小鬼吧？” “为、什么……” 宇智波带土睁着一只黯然的眼睛，失魂落魄地问道： “『英雄』……我不是……吗……” 已经完全无法沟通了。 你刀刃往前送了送，心中挣扎着。 于情，你跟琳交情甚好，你应该瞒下这个秘密，让“死去的宇智波带土”一直是那个木叶慰灵碑上的英魂； 于理，你不杀了他的话，你身上就会有一个“知情不报”的污点，而且宇智波带土的身份不比那个早已离村的宇智波斑，若是落实了袭村的人是带土的这个说辞，宇智波一族恐怕很难洗清嫌疑。 可如果带土在这里死去，一切真相都会随之沉入大海。 扪心自问，你究竟更想要追求真相，还是更想要保全你在乎的那些人？你能否为了善意，承担犯下恶举的后果？ 刀在颤抖。 你要杀死……昔日的同伴吗？ “——前辈，原来你在这里啊。” 略显疲惫但依旧操着轻松的语调，少年从水塔顶部一跃而下，落在你们旁边。 你的刀往下移了几寸，又重新抵上带土的咽喉。 就算是为了止水……你也要保下宇智波一族，带土假死袭村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宣布出来，不然宇智波的处境就更加……！ “他就是操控九尾的幕后真凶吗？” 宇智波止水在你身旁慢慢蹲下，像是见不到你剑拔弩张的模样，轻声问道： “前辈是要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止水总是这样，在他身边，总有一种让人平静的魔力。你被挣扎的思想所困住的心渐渐平复下来，颤抖的刀也不再晃动。 “如你所见……杀了他，再毁去他的脸，把罪责推在早就离村的宇智波斑身上……” 第66章 你气馁地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宇智波带土早应该死了，我替他隐瞒，你又替我隐瞒……转了一圈，木叶却差点被他毁掉。” 对于那些不幸罹难的人而言，你又何尝不是『帮凶』？ 如果你当初就拦下他，就不管不顾带他回来，会不会结局就有所不同？ 如今，亲自动手杀害同伴，就是你应该偿还的，是你应得的…… 你用力眨了下眼，让视线重新清晰起来，手中刀剑不再犹豫，高高举起—— “好啦，前辈，这不是你的错。” 宇智波止水把手腕轻轻搭在你的肩上，另一只手扯扯你的衣袖，他没有用蛮力阻止你，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你他的态度： “让他去接受审判吧，宇智波没有那么脆弱，无论犯错的是谁，大家都会敢作敢当。” 他把手指搭在你的刀脊上，微微用力向旁侧下压： “我的前辈，不需要做这种事情哦？虽然如果说你这样做的缘由当中有一部分是为了我，我一定会很开心，但……” 少年顺势张开手臂，环住你的身体，将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你的肩上： “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相信我和宇智波吧。” 宇智波坦坦荡荡，应该承担的罪责，他们不会胆怯，也不会逃避。 就让宇智波带土接受应有的审判吧。 英雄忙碌了一晚，该休息一会了。 【tbc】 第37章 九尾之夜，在各方配合当中，有条不紊地落下帷幕。 这场人为灾难的伤亡数字比你预想中要小很多，大多数伤者都是被倒塌的房屋压伤，诚然……也有人在这场动乱中英勇牺牲。 在你跟水门以及其他高端战力都还未赶到前线的时候，是那些普通的忍者用血肉生命搭了一道人墙，将慌乱的人群与九尾分割开。 在英雄的名字被高呼的同时，牺牲者的名字也该被人永远铭记。 三代把核对伤亡名单和发放抚恤金的事交给了你，这件工作并不是非你不可，但是你愿意去做，你想要……为那些枉死的人做些什么。 至少让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还能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三代大人，数目和金额我已经核对好了，请过目。” 猿飞日斩这里堆积了不少文件，也没有给你准备空桌子，你就跟暗部要了把椅子，借了三代办公桌的一角，伏案处理好了工作。 第一次接触文书类工作，你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许是有点天分在身上。 “辛苦了，雨。” 猿飞日斩磕了磕手边的烟斗，这会他也顾不上烟瘾，只咂着嘴，不住翻阅手边的报告。 “先放旁边，我待会看，你过来看看我手里这份文件。” 老人把文件往你的方向一推，随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你的脸上。他很好奇你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如果顺利的话，这就是他对你最后一项考核了。 你不知三代目心中所想，只顺着长辈的意思，把三代推过来的文件接到手里，定睛细看。 这是一份弹劾书。 “……『宇智波带土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应当连同宇智波抗命的罪，向宇智波一族施压问责』。” 你简直有种扶额的冲动，事情过去那么多天了，宇智波带土的口供都传的满天飞，你以为大家已经了解真相了，怎么还有人会写这种混淆是非的弹劾书。 “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带土为救同伴而被埋在岩石下是属实的，并非假死脱身，之后他是受了宇智波斑的蛊惑，才想要危害木叶……” 宇智波斑的事你也是后来才被人科普，原来那个老爷爷不是什么安享晚年的木叶前辈，而是曾经一度驾驭九尾袭击木叶的恐怖分子。 真是可怕的教唆犯…… 前面的事暂且先不提。 你指着后面那些言过其实的言论，语气颇有些无奈： “公然抗命这一点我也解释过了，是因为我到他们族里向他们寻求帮助，所以宇智波才出动，协助压制尾兽……如果没有宇智波的帮忙，水门师兄能那么顺利把九尾封印回玖辛奈体内吗？” 对吧？你当时那样判断，谁能说你错呢？如果没有宇智波的协助，制服尾兽又需要牺牲多少人，难不成要指望你一个人一把刀就把尾兽打服？ 真是令人无语……就算过程是抗命，但结果都这么完美了，还不足以证明命令是错的吗？ 你都还没追责高层胡乱下令的罪呢。 “要我说，应该把当时下令让宇智波原地待命的人抓起来审一审，看看他们究竟居的什么心，想要分裂我们木叶。” 你语气相当认真，在你的认知里，宇智波从来都不是需要怀疑的人。 就算出了几个害群之马，也难以掩盖他们当中那些优秀的闪光。 “哈哈，你这孩子……”被你暗戳戳地指责了一通，猿飞日斩没有生气，反倒是哈哈大笑着搓了搓胡子。 下令让宇智波原地待命自然是有经过他的允许，任何命令传达下去，又怎么会不经过火影之手呢。 可他恰好很欣赏你这份天真的耿直，在你心中放到第一位的永远是同伴，而不是那些条条框框。 自己守成了那么久，木叶也是应该迎来一位更具开创力的火影了。 并不是整个木叶最强的人才能当上火影，而是被同伴认可、也把同伴放在心上守护的人，才能成为火影。 二代大人的教导还在耳边——就让这守护的火焰继续传递下去，照亮木叶未来的每一处角落吧。 也包括……那些曾经受到偏见的人。 九尾一役，宇智波的功劳首当其冲。 先不说宇智波止水的决定性贡献，单说警卫队救治疏散百姓，以及派十几名三勾玉写轮眼的族人压制住九尾的意识，无论哪种都是大功一件。 这份弹劾，如果是自己来处理，恐怕会更保守地选择两边各打一棒又分别安抚。 这些事他兢兢业业做了大半辈子了……是时候该放手，让自己歇一歇了。 “雨，你打算什么时候姓回千手？” 猿飞日斩话锋一转，像个平常长辈一样笑着关切道。 尽管千手一族已经融合进了木叶，连纲手都很少以“千手”自居，但你毕竟不同。 你母亲很早就离开木叶，父亲又是籍籍无名之辈，如今你顺应命运的指引回归木叶，取回千手的姓氏无可厚非。 这个姓氏的再度出世，会跟『木叶赤羽』的名号一样，重震整个忍界。 也能一举将你推上前所未有的风口浪尖。 在猿飞日斩看来，你这样做百利而无一害，甚至某种意义上，也能代表着“正统”。 然而你摇摇头。 “从前我就不知道自己姓氏，今后也请让我做独一无二的『雨』吧。” 除了这身血脉，你没有从千手那里得到过任何事物，你的母亲是主动离开千手的，你没有问过母亲意思，又怎好私自更改姓氏。 至于父亲的姓氏……你未想过继承爵位，便也一并不对外称呼好了。 见你坚持，猿飞日斩愣了愣，也不再劝，向你摆摆手： “知道啦，爷爷老喽，管不了你——你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下周的继任仪式吧。” “唔，好……”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问道，“是需要我给水门师兄维持秩序吗？” 波风水门总被三代叫去谈话，你还想着这件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呢…… 现在这个时间也合适，你正巧还有很多想法需要去施行，一位新的火影肯定能更加大刀阔斧地支持改制。 在三代呆滞的目光中，你正色说道：“一周时间稍微有些赶，我会多帮师兄参谋的。需要我去通知自来也大人回村吗？” “……”猿飞日斩哑然失笑。 团藏啊，如果当初我们师兄弟也是这样的关系……该有多好。 “水门的孩子刚出生，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你就饶过他吧。” 老人抚着胡须，似笑非笑地说道： “待会记得配合裁缝去丈量身材，火影袍可没有适合你的款式。在那之前，先提前适应下未来的工作，帮我这个老人把剩下的文件批了吧——” “嗯、我……？” 你还没等发出异议，带着些许体温的火影斗笠就被老人摘下，扣在了你的头上。 视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周围只剩下，那位半百老人洗到有些发黄的衣装。 “有问题随时来问爷爷，爷爷啊，要上天台去透透气咯！” 猿飞日斩背着手，留给你一个缓缓远去的背影。长时间的久坐让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僵硬，但老人的脊梁仍挺得笔直，就像他每次坐在任务集会所当中，为每一个人分发合适的任务卷轴时那样。 你目送着老人的身影，随后轻轻摘下斗笠，将这顶沉重的帽子放在胸前，欠身鞠了一躬。 第67章 ——感谢您的成全，三代大人。 木叶四代目火影的人选，就在这个乱糟糟的办公室内，如此轻巧地确定下来了。 不是那个有着阳光笑容的波风水门，不是根正苗红的三代弟子纲手，甚至不是任何一位你的假想敌、竞争者。 这枚桂冠，落在了你的头顶。 你为了同伴所流的血，每一滴，都流入火之国的大地、木叶的沟渠。 火影之位，实至名归。 ———————————————— 镜中的少女唇红齿白，一双丹凤眼平静地与自己对视，时而流露出恍惚之情。 母亲留给你金色的头发和柔和的面部轮廓，父亲给了你锐利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 正如她赋予你顽强不屈的生命力，他教会你勇往直前的剑心。 他们一直都在，就在这里。 你抬手触了触自己的唇瓣，为你化妆的侍女不敢在你脸上大动干戈，只给你涂了一层糖果色的唇蜜。 倒是让你严肃时带着杀气的面容变得俏皮了几分，不得不说，那是个很有天分的化妆师，没有刻意给你画成熟的妆容，反而将你向“英气”的方向描绘。 现在的你，足够意气风发吗。 柔和了些视线，你拿起镜子旁边的修眉刀，对着自己比划了起来。 先前屋里有人的时候，你说什么也不肯让人拿着刀片在脸上乱来，也就把修眉这一部略去了。 如今侍女们悉数退下，这柄小刀倒是留了下来。 你将脑后的发丝拢起成一束，对着镜子比量起来。在悄悄流逝的时光中，这些头发已经长到胸口，并到了每天都需要花功夫打理的程度。 时间过得真快。 『你的金色头发很漂亮，但是在战场上，也可能会暴露你的行踪。』 戴着面具的男人手持苦无，他让你坐上面前的高凳，然后一边安慰似的夸奖，一边将你的头发仔细修短。 『不要乱动，当心你的耳朵……好，就这样，很乖。』 这套说辞应该是跟不少孩子说过了，不然难以解释为什么你一动不动，对方却依然还说让你『不要乱动』。 一簇簇头发落地，脑袋的重量减轻，耳边也变得清爽起来。你对发型没有什么要求，更何况渡鸦队长的手艺很好，就算只是齐耳短发，也依旧修的很漂亮。 之后你的实力一步步提升，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行踪暴露……头发亦无人再替你修剪。 因此便蓄长了起来。 从今往后，你要更注重个人形象了，那样不修边幅披散着的长发也该稍微修理一下。 修眉刀顺着发丝的方向一点点切割下来，锋利倒是锋利，只是成效有些太慢。 不过能慢慢的消磨时间，也是这等待过程中最体贴的宽慰了。 在真正接过那顶帽子之前，这独自一人的等待便是你最后的冥想—— 外面的欢呼声已经快要淹没这片寂静了。 “时辰差不多了，你准备的怎么样，致辞什么……哇哦！” 纲手探头进来，望着一地碎发，她不免发出惊讶的赞叹： “新发型不错哦，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看背影简直就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要是自来也和大蛇丸在这里，肯定会觉得看到了另一个她。 向后束起的金发蓬松着，发尾如同一颗炸开的松果，可爱又不失干练。 “我也很满意。”你正经地说着，看向门外的方向。那边传来的欢呼声一阵大过一阵，恐怕你也不能再在这里躲清闲了。 “时辰到了吗，我这就过去。” “你……等一下，你怎么板着脸？” 纲手从上到下打量着你，你今天为了搭配火影袍和斗笠，特意穿了件宽松的白衣，然而这身白衣配上你正经的表情，简直严肃过头了啊。 纲手疑惑地扶住你的肩膀，凑近来看你： “你为什么不笑，紧张了？成为火影的愿望终于达成，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现在不是应该笑的时候吧。” 你抿抿嘴角，想到众人的期待，你只想用更严肃沉稳的状态出现在大家面前。紧张吗，或许有些，但不是为了继任仪式。 “我将承担起无数生命之重，我将把守护贯彻到最后——成为火影……远不是终点。” 忍界大战才结束没多久，战争对于国家来说或许有胜负可言，但是对于民生和百姓而言，无疑是一场耗时弥久的伤痛。 九尾之乱又进一步消耗了木叶的人力和物资，其余各国不是聋哑的木偶，鹰视狼顾之相从不会一场败仗就停歇。 如何在短时间内积蓄力量，发展自身，将整体实力提上来……你需要担心的事情并不少。 村子内部尚且有矛盾，宇智波与民众，日向的宗家与分家，还有高层各怀鬼胎的那些老人们，以及志村团藏。 预防着外部忧患和内部矛盾，协调所有可以用到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吧。 你摊开手掌，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茧子。日复一日的挥刀与斩杀，早就让这双手与平常的孩童不同，更从哪里看都不像一位养在椒房当中的贵族姬君。 一只素白的手“啪”一声拍到你的掌心。 “别看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纲手牵过你的手，引着你向外走去。她的力气总是很大，你快走两步，跟上她的步伐。 休息室外，嘈杂的人群已经将火影楼围得水泄不通，幸好他们并不知道你在此处休息，不然你恐怕想出这个门都做不到。 他们都是，为你而来的吗。 前方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你一只手被纲手牵着，一只手抬起，半遮住额顶的光芒。 东升的太阳，照亮你前行的路，而道路两侧，与你有过因缘的人等候在这里。 “水门师兄，玖辛奈。” 还有襁褓中睡的香甜的小鸣人。真是神奇的天赋啊，外面吵的这样人声鼎沸，那小婴儿竟然还能睡的这样安稳。 父母的怀抱总能带给孩子安全感，大概是这样吧。不过你依旧放低了声音，放轻了脚步。 “恭喜你，雨。”水门穿着一身蓝色的劲装，向你微笑致意，“周边秩序就交给我吧，不必担心。” 他误以为你脸上的严肃是在担忧秩序。 玖辛奈抱着孩子，向你比了个大拇指。许久不见，她的血色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不愧是你的远亲——这份顽强的生命力，与你不相上下。 “恭喜的说！以后还请四代目多多指教咯！” 玖辛奈活力满满，若不是顾念着怀里的鸣人，她差点就蹦起来。 “水门跟我说了那晚的情况，保护村子的你，超帅的哦——鸣人也算是有你的帮助才能平安降生，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做这孩子的老师？” 什么嘛，把你的功劳想的太大了…… 你看着襁褓里脸蛋红红的小鸣人，神色柔和了些： “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偶尔帮忙带带。” “那就说定了！”玖辛奈这回是真的蹦起来，她把鸣人往水门怀里一塞，就给了你一个拥抱。 “嘿嘿嘿虽然九尾这几天总说恨死你了，但我超级喜欢你的说！” 你拍拍这位新晋母亲的背，随后向二位行礼道别。纲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你的手，只是推了一下你的肩，无声地催促你。 你便继续向前走去。 “恭喜。” “祝贺你，雨！” 卡卡西和琳站在一处，旁边的迈特凯好像要激动地喊些什么，被卡卡西一把捂住嘴。 你点点头，看向野原琳。琳的眼睛有哭红的痕迹，带土伏诛的这几天，琳和卡卡西总去探视，听说后来带土的招供也是他们出了不少力。 明明哭红着眼，却还是笑着向你祝贺。 “别难过了，带土不是坦白从宽，已经被免了死刑吗。” 你试着安慰她道。 “谁要为他哭！”野原琳拉起你的双手，红红的眼圈里又浸出了一丝泪意，“我是为你开心！你真的很了不起，以后当了火影、忙起来了，也不许把我撇在一边！” “怎么敢。”你摇摇头，认真说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以后我还指望你来帮助我呢。” 你又看向卡卡西和迈特凯，这两个小伙子不知道较起什么劲，一个不说话，一个被捂着嘴说不了话。 “你们感情……不，没什么。” 有预感夸赞两个男孩感情好会让他们两个变得别扭起来，你再次摇摇头，向琳使了个无奈的眼神。 野原琳同样无奈地摇摇头，眼神示意你不要去管他们。卡卡西和凯一凑到一块就会变成这样，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快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嗯，我知道。” 【tbc】 第38章 日向日差没有出现在外面迎接你，一是因为日向分家身份敏感，二则是因为在此之前你们已经密谈过一次，要说的话基本当场已经说完了。 第68章 不过出乎你的意料，两岁的宁次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双手举起一枚新鲜的花环。 “赤羽大人，给您花！” 白眼的稚童说话掷地有声，你不好拂了孩子热情，只好向着他单膝跪了下来，低下头。 宁次小心翼翼替你将花环戴在头上，小指轻轻擦过你束起的发丝。觉察到头顶花冠已经稳固，你便伸出手臂，将小宁次抱了起来。 “大人……？” “今天人这么多，还敢乱跑，也不怕被拐跑了去。” 你小声教训着，目光张望试图找出附近是否有执勤的暗部。宁次在你的怀里不敢乱动，但却很认真地对你说道： “有赤羽大人在，宁次不怕。” 宁次出生之后你总去日向一族探望他，作为激起你守护民众的愿望的孩童，宁次对你的意义已经不同于其他的孩子。 这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正如那些初诞的生命——他们才是木叶真正的花蕾。 “胆气不错，但下次不许了。” 你戳戳他的额头，小包子在你怀里倒是老实了起来，被你教训，脸上浮起一片羞赧的红霞。 只是漂亮澄澈的纯白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看着你，好像你接任火影，他比你还激动似的。 小孩子心性，果真是天真烂漫。 你又走了几步，这才瞧见一位在附近执勤的暗部。自己若是带着宁次去接任仪式就有些儿戏了，你揉揉他的脑袋，吩咐暗部把他送回到族人身边。 虽然距离真正继任火影还差一个面向民众的仪式，但你已经得到了暗部的指挥权。这方面三代火影没有任何藏着掖着、或是亏待你的意思。 送孩子回家的这种小事，虽然不在暗部的工作范畴内，但只要是你吩咐下来了，自然只有“完美执行”的这一种结局。 或许是因为你自己以身作则？还是说暗部受到的教育理念就是完全服从火影命令呢。 真希望木叶有足够多的钱，给这些兢兢业业的人发足够多的工资。 要是火之国大名能提高作为国君的觉悟，少些享乐，把省下来的钱财都拨款给木叶，用于武装力量的发展—— 木叶还怕有打不赢的仗吗。 发散思维到此为止。 平坦的道路快要走到尽头了。 你本应该在这里停下脚步，施展瞬身术直接出现在火影大楼顶部高台之上，以省去挤过人群的步骤。 可是在路的尽头，有个短发的少年正在等你。 火影楼附近的声浪一声盖过一声，你该出现了，那么多人都在等你，但……你又怎么可能这样匆忙，忙到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从他身边匆匆越过？ 就算要压缩时间，某些人的先后次序也一定是排在最前面的。 “前辈，你来了。” 宇智波止水安静地等在一棵树下，树影在他身上描绘着斑驳的光点，也让他本就俊俏的面容附上了一层朦胧。 少年松开抱着的双臂，向你抬手打了个招呼，神态尤为自若，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许是看到你改变的发型，他珠玉般精致好看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后又笑着眯起来： “还以为在仪式前都看不到前辈呢，我只是在这里碰碰运气，看来我运气不错。” 他大概也清楚你的时间紧迫，并没有拉着你多聊，只简短地送上自己的祝福： “你一定会成为历代火影当中最了不起的那一位，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少年眉眼弯弯，正是因为他的赞美发自内心，才会让人觉得这份真诚炙热滚烫。 他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站在树影下，等着你与他擦肩——并不过分热情，也无过分恭敬，就好像你只是如往常一样，去火影办公楼领你们小队的任务卷轴。 正如他说的那样，火影之位，于你而言只是锦上添花。就算没有这场仪式，他也早就决定要追随你的身影。 他的心，早已为此献上了忠诚。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开口。” 止水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护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他想你应该明白。 除了宇智波的身份，他还是一名木叶忍者，请你不要过分顾虑家族的事情，也不要再做出会让你自己为难的选择。 当然，如果你没能理解这一层意思，只把他的话当做字面来理解，他也一样很乐意。 你没有点头或摇头，只走上前去，主动伸出手臂，将他拥抱。 若是于你而言重要的人有个排名的话，止水一定站在最上面的那个位置，熠熠生辉。 老师当初选他做你的队友，一定是看见了他身上的某种特质吧…… 何止是“与你能力互补”，这份坦然的心性，这份赤诚，以及与你相似的，抛却短视、放眼于国家存亡的眼界，都是难能可贵的天赋。 在实现理想的这条道路上，他无论何时都不过分迁就你，却又时时刻刻都陪在你的身边。 “谢谢……” 如果孤独是角落里的灰尘，那宇智波止水就是一缕清风、一盏提灯。 你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过分用力去勒紧手臂，尽管你某一刻真的很想把他揉碎，融进身体里。 这种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叫人雀跃，又叫人难熬，想要捧在手心呵护，又想要嚼碎了咽下肚子。 止水没发现你的异常，轻轻推了你一下： “去吧，大家都在期待着你。” “……嗯。”你如言将他松开，抬手扶正了自己头顶的花环，“回头见。” 你们相伴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 火影的继任仪式，正如你想的那样，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瞬身落地在火影楼的天台前，你从三代手里接过火影的帽子，甚至有条不紊地先摘下头顶的花环，把花环套在了帽子外面，然后才一起戴在头顶。 “说些什么吧，”三代慈祥地捋着胡子，把空间让了出来，“四代目。” “……”这就叫上四代目了啊。 一时间还没适应称呼的转换，好在致辞环节你有提前做准备，纲手大人甚至找人给你代笔写了段发言稿。 有一位爱操心的长辈真是甜蜜的负担。 可惜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照着那份发言稿宣读——要做的事很多，但是要说的话无需太长，两句即可。 “——我的武器会永远指向木叶的敌人。” “——我将创造一个善良之人不必流泪的世界。” 余生你都会为此而前行，就算荆棘铺满道路两侧，你的内心也不会再有半分犹豫。 自己许下的愿望，立下的誓言，就要好好去践行、去实现。 你的话音落下，台下发出前所未有的轰动声。 你这份宣言对于木叶的年轻人而言几乎是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热血，而对于那些曾经见过三代甚至是二代的人来说，你的豪言壮志又远超历任火影。 严格来说，木叶最有“野心”的一任火影在他们的见证下，诞生了。 猿飞日斩不愧是老戏骨，听到你与原计划发生出入的发言，他只愣了半秒，就维持住了脸上的笑容。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年轻人的时代，就留给年轻人自己开拓吧。 真是骇人，有些时候是不服老不行喽。 轰动声持续的时间远超你的预计。 说不准这些人是真对你的话产生激情，还是只是人云亦云地叫嚷着。你的名字被每个人高呼，并且真的有人试图把鲜花扔上房顶。 民众被压抑了太久，无论是刚结束的忍界大战，还是九尾之夜的压迫，都需要一个宣泄口——就让他们再多闹腾一会吧。 你表情严肃地接受着这些狂热的喜爱和赞美，目光从那一张张兴奋的面庞上一个个看过去。 有熟悉、有陌生，有平民、也有并肩战斗过的同伴。 从今往后，你便要名正言顺地为他们而战，为守护这些人脸上的笑容而战。 在这闹腾的人群里，不那么闹腾的人就显得有些乍眼了。 你的视线在一位长发女子身上微微停顿，那是个很漂亮的女性，站在边缘的角落，仰头望着你。 尽管未曾见过，却觉得有些在意……尤其是，她有一双摄人心魄的金色眼眸。 差点以为是故人归来。 你垂下眼帘，在心中暗暗摇头。大蛇丸老师远在田之国，现在应该在为了创建自己的忍村而殚精竭虑，你寄出的许多封信都杳无回音，他又怎么可能一眨眼就出现在木叶呢。 只是，如果老师能看到这一幕。 他会为你送上祝福吗，还是会露出“本就应该如此”的表情，点着你的脑袋让你再接再厉呢。 真想让他看看，想问问他，『我是否成为了你的骄傲』。 啊，答案已经很清楚了，那位从来不会吝啬对你的赞美和肯定……或许会说出“真不愧是我的弟子”的这种话也说不定哦？ 第69章 紧绷了一天的嘴角如春天降临、冰雪消融般松动，不用刻意去牵动面部肌肉，你抚着胸口，向众人微微欠身鞠躬。 并且，露出了今天为止，第一个笑容。 没错，成为火影虽然远不是这条路的终点…… 但这确实值得你，为此而感到开心。 等你结束了鞠躬，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台下已经没有那位金眸女子的身影了。 火影选举毕竟不是要求木叶的每一个人都参与的，就连很多人不在乎自己国家的大名究竟叫什么名字一样，对于百姓而言，只要领导者的治下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就够了。 你侧过头，看向旁边的三代火影，询问他仪式是否可以结束。 这场接任仪式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持续过久的话，对于维护治安的忍者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猿飞日斩刚要点头称是，就见一名带着面具的暗部瞬身上来，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该向哪名火影汇报，最后单膝触地，跪在你和三代中间： “报告火影大人，大名的使者与回信一同到达，请问该如何处理？” 你想起来了，好像确有此事。火影的更替虽然完全由木叶村内部决定，但为了表示木叶忠于国家和大名的立场，上一任火影还是需要做做样子，跟大名汇报一下人选，询问意见。 三代前几天就给大名写了信，没想到会在这么巧的时机回信。 “信呢？”你向暗部摊开手掌，想看看大名究竟写了什么样的评价。 你很久不关注贵族的事情，对于那个十年前受奸人蒙蔽、想要对你一家动手的大名没有太多想法，也不指望那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要是对你的接任有所异议，那你不介意亲自去大名府述职，顺道聊聊十年前的一桩冤案。 带着狸猫面具的暗部将烫着红印的折叠本呈上来，与其说是书信，都像是一本精致修饰的奏折了。 能力一般，架子倒是不小。 你腹诽着，刚要伸手去拿，三代叫住了你。 “等等……我来看吧。” 老人的脸上闪过几分挣扎，但还是在你之前把大名的回信拿了起来。 在两个月之前，火之国大名悄悄换了人。对外宣传的说辞是身体抱恙，大名之位由旁系亲侄接任。 这位新的大名遣散了木叶派出的守护忍，风格更是一扫从前，雷厉风行……可以说木叶跟前任大名积攒的人情和默契已经全部白费，一切关系都要从头开始建立。 猿飞日斩已经尽力在给大名的书信措辞中表现的恭敬，着重夸赞了你的能力和忠诚，为避免麻烦，他甚至没有提起过你的年龄。但……火影继任的这种大事，大名不可能不派人调查，若是对你有些不满之处，或是大名想要自己扶持一位火影…… 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最好做两手准备，毕竟谁都不了解这位新大名的脾气。现在火影就任仪式已经接近尾声，就算信里写着反对意见，他也豁出这张老脸，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封信毁了一切。 等到事情盖棺论定，就算大名想要阻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抱着宁可自己被定罪也要保证四代目顺利继任的觉悟，猿飞日斩展开了书信。 果然，入目洋洋洒洒的全都是字。要是想要认可木叶火影的选举，写几句嘉奖的话就足够了，没必要写上这么多…… 心情愈发沉重了些，三代本打算直接把书信合上，当做里面只写了“批准”两个字。 然而其中有个打着引号的词语实在太过显眼，他余光扫到的时候，手腕一哆嗦，差点把捏着的信掉在地上—— 那一句话是——“唤余『阿胜叔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新任大名的名讳便是……织田信胜。 火之国大名亲笔御书 致木叶隐村四代目火影赤羽阁下： 欣闻阁下继任火影之位，余甚感宽慰。木叶有汝这般英才统领，实乃火之国武运昌隆之兆。 昔年偶遇，与汝叔侄相称，余至今犹记。彼时未表身份，然汝之器量，已令余青眼相待。今观汝成就，更觉当日慧眼无差，若不相嫌，汝仍可称唤余『阿胜叔叔』。 前番九尾之乱，汝率众死战护佑黎民，功勋卓著。另悉，余之臣狼曾受汝恩惠，特赐黄金五千两、南珠十匣、云锦百匹，以彰汝德。 火影之职，任重道远。然余深信，以汝之能，必可威震忍界，福泽苍生。若他日有意暂离俗务，可随时至大名府——余当以公主之仪相迎，共襄盛举。 愿椿花荣光永耀，武运长存。 火之国大名信胜 (朱印) 这是一封匪夷所思的信，而且题头写的清清楚楚，这是给四代目火影『赤羽』的，而不是给他三代目的回信。 通篇不是赞美就是夸奖，猿飞日斩差点以为自己活在梦里……大名跟你叔侄相称是怎么回事，最后那段话又是什么意思，火影当累了就去大名府当公主……？？ 你难道是什么时候救过新任大名的命吗！ 再次检查了大名的朱印不是造假，猿飞日斩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的恍恍惚惚，忙问属下道： “你刚才说大名的使者也来了？” 暗部不知信中细节，只一板一眼地答道： “回三代目，没错，马车携着馈礼，已在安置在驿站。” 看来信中说的赏赐也确有其事……五千两黄金，恰能缓解木叶现在的财政情况，也算是给四代目一个起步资金。 从前的大名可从来没有对木叶这么阔绰过，或许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猿飞日斩放下信，当众发出爽朗笑声："看来老夫可以安心退休了，连大名都这么欣赏我们的新火影，特意发来贺信——" 他的前后反差未免有点太大。 你瞟了一眼被三代捏在手里的信，心想那个老眼昏花的大名该不会真的在信里难为你了吧。 民众倒是没那么敏感，听到三代的话语，又是一阵欢呼。 在你若有所思、已经考虑怎么跟大名进行一番“友好交流”的表情中，猿飞日斩将信塞到你的手里，悄悄附耳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给我留了一个好大的惊喜……有时间跟爷爷讲讲，让爷爷也跟着开心一下。” 老人说着，向你巧妙地挤挤眼睛，从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然显现出老顽童似的俏皮。 把木叶交给一个连大名都赞不绝口的人，这样的未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诶呀，有时间应该多陪陪琵琶湖了，闲暇时间逛逛街，下下棋，岂不美哉！ 【tbc】 雨(读完信)：所以我去祭拜父母的时候就看见我叔了，之后跟止水又顺便救了我叔的属下，现在我叔当上大名了，我又成为公主了？ 木叶众(起哄)：好耶好耶，公主大人！ 雨(疑惑)：那我真去当公主了？ 木叶众(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们只是想夸夸你啊！ 第39章 成为火影不是终点，少年的行迹终会越走越远，与爱意与鲜花相伴，直至海角天涯。 ———————————————— 大名欣赏你、把你当做晚辈一样亲切对待，甚至想让你去大名府当公主的事，在村内不胫而走。 看过那封信的人只有猿飞日斩和你，你无意宣扬此事，那么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就显而易见了。 毕竟那封信的原件，还摆在你家中的箱子里，与老师留给你的那封密信放在一起—— 想来，也不敢有人来翻火影的家吧。 村子给你发了新的公寓，是个三室一厅的宽敞房屋，离火影楼很近，大概是火影独有的福利。 但是你自己的小家住惯了，一想到搬家又要重新安置摆放家具，就提不起什么兴趣。 再者，你现在还有短期内要实现的几个目标，与波风水门的配合也还需要磨合，暗部的工作你放给了他，拜托他来当你的暗部部长。 这无疑是将自己的权力分了出去，从二代目火影建立暗部伊始，暗部就一直掌控在火影手里，从未有过独设暗部部长的先例。 三代隐晦地劝过你，告诉你如果想要重用水门，可以让他来当火影辅佐之类的位置，那是个地位颇高但无太多实权的职位。 你笑着摇摇头，说自己另有安排。 火影辅佐这个位置，当然是要相处起来最为轻松的人担当，你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但还不到着急的时候。 目前的政务数量和工作强度还没有让你感到太疲惫，只要最终决策权还独揽在你手里，在大是大非面前，暗部终究还要听你的命令。 而你之所以第一个人员调动就安排了水门师兄，自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毕竟……一朝君子一代臣。那些所谓的长老团，甚至是『根部』，在你这里没有半分存在的必要。 那些才是木叶必须斩去的枯枝，而你这把刀，正是锋利着。 第70章 算算时间，水门师兄应该已经把那些老家伙打包丢出去了，动作快的话，他还能赶上回去跟玖辛奈一起吃晚餐。 你可没有让属下过分劳累加班的习惯。 “四代。” 这是跑来说情了吗。 你往火影椅的靠背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充分舒展了身体。 老前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明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你还是装作无知的样子，面带笑容地开口问道： “三代爷爷，何事劳您大驾？” 猿飞日斩看见你的笑容，就知道那一系列干戈就是你一手操持的，产生误会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老人叹了口气，他也不想退位之后还插手政事，但是那些老同伴的质问实在让他为难。 “四代，你取缔长老团的行为有些过激了。” “过激？我不觉得。”你挑挑眉，煞有介事地摇摇头。 “水门的性格您也知道，他肯定会很礼貌地把几位长老请出去的……好啦，您也别拐弯抹角，其实您主要是来给团藏求情的对吧？” 看来是被你说中了。 老人的脸上纠结之色更甚，他来之前早已打好腹稿，此刻就算为难，也依旧开口道： “雨，团藏他从二代时期就……” “与我何干。” 你打断他的话语，横眉说道： “避重就轻、包庇罪犯，我手里可是有志村团藏参与人体实验的证据，当初大蛇丸老师怎样离开村子，您该不会忘了吧？” 大蛇丸不仅是你的老师，也是猿飞日斩最疼爱的弟子。如今你只是为自己的老师找个公道，为木叶铲去毒瘤，把真相公之于众——难道三代还要站在昔日旧友那一边，妄想瞒天过海？ 大蛇丸老师留给你的卷轴里，全都是他跟团藏的交易记录，当初老师故意把备份留在住宅内，让根部的人搜走，放松团藏的警惕。 你拿着手里那份仅存的证据，真的是等了很久，才找到公开的机会。 如今新影上任，人员换血，还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吗。 待团藏卸任，根部与暗部合并，水门一人接管不了那么多人员，必然还要增设部门，届时不管是举荐还是按功封赏，都是一条能够缓解根部问题的良策。 如果当年两个部门就能协调起来，共同以举村之力应对外敌，第零班就不会成立了。 那些还没能成长就夭折的孩子，本应该也有属于他们的道路和人生。 看着猿飞日斩痛苦纠结的表情，不管他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情流露，都不会影响你对这件事一锤定音的判决。 “爷爷，现在我才是火影。” 既然选了你当火影，就不要质疑你的决定——而且就算现在后悔，也迟了些。 你顺手把桌上批好的文件整理封袋，按照提前分好的类别放好，等你下班以后，会有执勤暗部来把该封入档案的封起来，该发下去的就一本本下发到各个部门。 “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也该下班了。” 你白天一刻不停抓紧时间工作，可不是为了休息时间在这里听一个老人讲述过往的。 你站起身，从桌子旁拾起自己的刀，挂在腰间。总来回拆卸绳结非常之不方便，所以止水送了你一对挂扣，可以让你想摘武器的时候轻松摘下，又能在挂回来的时候迅速挂上。 他总是送些让人心情愉快的小东西。 松开腰间那金属的挂扣，你向三代打了个招呼，径直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四代目火影的披风在他面前划过一道赤色的影子——如果你披着此衣再度奔赴战场，依旧可以被称作为『木叶赤羽』。 从前那片羽翼是母亲织的围巾，如今的羽翼是众人的期待所织就的御神袍。 木叶赤羽从不曾、也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妥协。 被留在办公室内的猿飞日斩轻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不过那些老友不死心，非拿过往交情来央求他。 这个村子，只能有一个话事人。如今这个结果，纵然惨烈了些，却何尝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还是去给团藏做做工作吧……他们都老了，该承认自己的局限、把未来痛痛快快地交给下一代了。 而且再怎么说，虽然动静不小，但你好歹留了他们性命，不是吗。 ＊ 夕阳将火影岩镀上了一层金色，那个新出现的第四个脑袋是按照你长大以后的样子雕琢的，不然过于稚嫩的样貌现在看着还好，等你再长大些，就不像你了。 你走出火影大楼，在门前回首眺望——有的时候你也觉得这个习俗太过直白，把火影的脑袋雕刻在山上，初代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那位算是你曾祖父的人，想来也是个不拘小节的英雄豪杰吧。 走在木叶的街道上，御神袍火焰一般的袍角时而从你的脚腕上划过，时而又贴在你的小腿上。 民众热情不减，好在你早已习惯跟热情的村民打招呼，应对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只不过你走了几步，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不对劲的事…… 没记错的话，今晚止水约你去训练场切磋来着，怎么走了这么远都没看见他的影子？ 按理说他应该会在火影楼前等你。 是忘掉了，还是有事耽搁了？ ———————————— “听说宇智波一族最近又在密谋什么……” “火影大人怎么会信任那个宇智波，该不会是被……” “天呐，难怪最近对那一族如此优待……” “他们平日里走得那样近，保不齐……看呐，那个宇智波又去找我们的火影……” 村民投来的目光夹杂着猜疑和低语，那些窃窃私语甚至都不愿意避开当事人。 宇智波止水手捧着鲜花，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宇智波承受的非议不是一件两件，这次也一样，没什么不同……他只要避开那些人，不去起冲突，误会总有被解开的那一天。 少年无形中调整了行进的方向，打算绕过那些交头接耳的人，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宇智波止水！"一个中年忍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身后跟着几个面带敌意的村民，"你整天缠在火影大人身边，到底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想趁机控制火影，为你们宇智波谋取利益？" 流言竟传成了这幅样子。 止水的笑容完全消失，他站在原地，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控制你……他从未有过这种念头，他的感情，他的尊严都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但这句话恰好触动到他内心深处的软肋……没错，这个村子里，若是想要控制什么人，唯有他最有嫌疑，也最有能力。 歪打正着的污蔑，让他在茫然无措中，起了一丝无名之火。他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凭什么，要遭到这样的诋毁？ 就因为，他是宇智波……吗。 五六个人围成一圈，把他堵在中间。那其中有些人连中忍都不是，若论实力和战功，止水在前线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些人连面见指挥官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是弱者，却因为无端的偏见和挑拨，跳出来，为难于他。 止水抱着怀里的花束，沉默地低着头，碎发和护额的影子遮住了他的双眼，只有用力到发白的指节暴露了他的内心。 唯有他对你的忠诚，他的感情，不是应该被践踏的事物…… 少年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尊冰冷的石像，他的嘴角绷紧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那是他极力压抑情绪的表现。 反驳吧。他心说。拿出你给他的那块木遁结晶，拿出其他的证据也好，说出你们之间的感情情况也好，或者将自己不输给任何人的爱意大声宣告出来。 无论怎样都好，不要让他继续受这种“侮辱”……他是想这样做的，可他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如果他误会了你的意思，如果他的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 归根结底，终其原因—— 你真的有把他当做『恋人』所爱着吗。 他胆小到没有问出过这问题的答案。 沾沾自喜地满足于现在的关系，霸占着你身边的位置，不管是送花也好，还是一起吃饭，一起切磋……都是他在主动介入你的生活。 你明明当上了火影，每天那么忙碌，自己还这样……会被村民警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 “我……” 攥紧的手指没办法带给他更多力量，止水解释不出来一个字，万般心情被堵在胸口，无处言说。 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 我永远不会伤害她，她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 ——这些话，向来只有他说给自己听，止水知道，即便他说出来，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天籁般的声音打断了焦灼的空气。 第71章 “你们聚在这做什么？” “火影大人……”“是火影大人！”“晚上好呀四代目！” 围在止水周围的人，以及那些看热闹的人立刻抛下了止水，围到了那穿着火影袍的少女身边，七嘴八舌地讲着。 当然，其中不乏有劝“单纯”的少女火影离“邪恶”的宇智波远一点的劝告。 宇智波止水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愿去看你对此的反应。 怀中浅蓝色的飞燕草轻轻摇曳着浅蓝色的花瓣，这种花的花语是自由与轻盈，很适合你，是他在山中家花店挑选了许久的。 如今却仿佛一枚打在他身上的回旋镖……他的存在，是否阻碍了你的…… 然而下一秒，一切思绪都化为空白，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好奇怪，你们说什么呢，我早就跟止水求过婚了。” 你虽然是跟大家说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看向那捧着花束，满脸惊讶的卷发少年。 “宇智波止水，他是我独一无二的爱人。” 为何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不是早已经答应你的求婚了吗。 你莞尔一笑，分开人群，向他缓缓走去。 宇智波止水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他胸口的起伏一次快过一次，眼睛里几乎要绽出星尘般闪烁的光芒。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等你接过他怀里的花束。 “我能准时下班的次数不多，”你单手捏着花束，很自然地给了少年一个拥抱，“下一次，要不要在家里等我？” “嗯……？”止水扶着你的腰，没能一下子明白你的意思。当众被你承认关系让他的头脑有些晕乎乎的，反应也慢了半拍。 “我是说啊——” 轻嗅着花朵的馨香和他身上令你安心放松的气息，你语气含笑着问道： “你要不要搬出来，跟我一起住？” 两颗孤独的心脏紧贴在一起，跳动的节奏互相交织，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你们早已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归处。 宇智波止水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所有阴霾都变为了铺天盖地的惊喜。他紧紧拥抱着自己的珍宝，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都听你的。”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周围的人群早已悄悄散去，就算有不依不饶的人也被同伴拉走，将安静的街道留给你们二人。 你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如果止水因为你而惹来了非议，那就是你的失职，你当然应该想尽办法补救和挽回。 没道理让火影的爱人受到委屈吧。 “我没有想要利用你……” “嗯。” 你们彼此互相扶持走到现在，谈何利用呢。 “我不是为了宇智波而接近你的……” “嗯，我知道。” 虽然你有在努力改善宇智波的生存环境，但那可不是止水要求的。 “我一直缠着你，很过分吗……” “怎么会。”你拍着止水的背，又好笑又心疼地说道，“我求之不得呢。” 美丽的花束，热腾腾的零食点心，鼓励与信任的话语，还有温暖的陪伴。 如果这叫纠缠着你的话，你真希望止水能纠缠你一辈子。 “好啦好啦，大家说你坏话了，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考虑到这种情况。” 你光顾着去实现自己的政改，这几天一直集中精力排查计划有无漏洞，考虑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因此忽略了止水在村子里的处境。 如果不是今天被你碰见，他又要在背地里受多少委屈呢。 “作为赔罪，今晚切磋先让你三招，如何？” “……没关系，前辈无需如此。” 止水揉着有些发红的眼角，露出一个尚带着滚烫温度的笑容： “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追赶上你，以后你保护村子，我来负责保护你。” “行啊，口气不小。” 你搭着他的肩膀，如同以往搭档时候那样，亲昵地贴在他耳边。 “——我的『心』啊，就交给你守护了。” ＊ 宇智波富岳接到止水要搬出宇智波族地的消息，心中咯噔一下。 他一直知道宇智波最近受到的外界压力都压在止水一个人身上，在火影更替的关键时期，外界对宇智波的非议全都集中在止水身上了…… 宇智波止水可以说是为宇智波一族拉了仇恨，毕竟宇智波现在得到的优惠政策是实打实的，甚至火影还有意选几个宇智波加入到暗部内，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好事。 要不是鼬年纪还小，富岳这个族长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儿子安排进去。 现在止水搬出去，是为了进一步吸引火力吧……止水这孩子真是为了宇智波豁出去了，富岳都能想到，搬到外面以后，止水的生活环境会变的多么辛苦。 毕竟整个木叶对宇智波的恶意，都会单独落在他身上，失去了族群的庇护，恐怕他的生活会变的非常艰难。 富岳刚要心生不忍，驳回止水的搬家申请……就看到了他要搬家的目的地。 这个地址没记错的话……是火影公寓吧？！ 等等，他漏了什么，这两个孩子……不，是止水跟火影大人，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样好了？ 一开始不只是普通的同伴关系吗……？他们悄咪咪谈上恋爱都发展到同居关系了，怎么就没人跟他说呢？！ 怀疑人生的宇智波富岳侧目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鼬应当是也听说了这件事，脸上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臭小子，磕cp也不知道跟老爹透露一点。 愤愤地合上申请书，富岳在封面打了个勾，往鼬身上一扔： “严肃点，嬉皮笑脸成何体统……去，把这带给止水，就说我同意了。” 大儿子胳膊肘总往外拐，还是小儿子乖巧听话，哼哼……既然火影有意扶持宇智波，那鼬年纪小一些也没事，就扔去暗部磨练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宇智波富岳得意地眯起眼睛，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开始奋笔疾书。 鼬接到了止水的申请书，看着上面红色的对勾，心中既替止水开心，又不免感到怅惘。 虽然止水搬走以后，自己可能会寂寞……但止水能够得偿所愿，跟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他也由衷为对方感到开心。 大不了，以后自己多去叨扰，想来赤羽前辈……火影大人也不会介意。 此时的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卖给了暗部，正畅想着以后带佐助去火影家串门的温馨生活。 乔迁该准备什么礼物呢，一套茶具如何，或者送一对花瓶？ 宇智波富岳看着儿子又露出的迷之微笑，无声叹了口气，摇摇头。 宇智波一族的状况有所好转，他本来每天多了许多清闲时间，却没想到会又发愁起孩子的教育问题。 好在，这于他、于宇智波而言，都是极其难得的——平淡而幸运的日常。 多亏木叶有了一位贤明的火影啊。 男人柔和了神色，决定对儿子再多些耐心： “吃过晚饭后，我教你新的火遁忍术吧。” “……！好的，父亲大人！” 鼬眼睛一亮，惊喜地点头答应。 虽然止水搬走了很可惜，但最近父亲多了很多时间，也有空陪母亲和佐助了。 这样的生活，美好到像是不真实—— 但是大家都在欢笑着，这一定是，最平凡也最幸福的未来吧。 【正文完】 第40章 火影的工作总是很繁忙，但你挤出了一天时间，装饰你们的新家。 止水曾说想要全权代劳，被你严词拒绝了——未来要生活许多年的地方，当然要自己来装修才好。 幸好木叶发的火影公寓是精装修过的，你跟止水不用从墙纸和瓷砖那一步开始考虑。 你故居的东西不多，除了日常家具，也就只有那些装着你珍贵宝物的匣子比较重要了。止水的东西应该不少，除了他自己的生活用品，还有各种忍具、秘术卷轴和代表宇智波身份的一些器件。 只要他不想把整个宇智波一族塞到你家里，其他都好说。 三室一厅的火影公寓足够放你们的物品了。 卧室是由你们各自来装饰，你参观了止水的房间，见到了他干练的卧室风格，便想要把自己的卧室也捣鼓成类似的风格。 可惜你的东西无法精简，就比如木叶某个喜爱你的村民送给你的玩偶小熊——这些东西一摆上去，你的卧室就跟“干练”没有什么关系了啦。 不过，归根结底，卧室身为休息的地方，还是应该以舒适为主。 将米白色的窗帘挂好，你从窗台一跃而下，轻盈落在地板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在木质地板上撒下温暖的条纹。 “终于都整理好啦！” 第72章 你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收拾一新的卧室，满足地跑向客厅，想要跟止水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止水你看，我的卧室也收拾好啦，这里现在像不像一个真正的家？” 只属于你们两个的，温馨的小家。 你的眼睛愉快地眯成一条缝，一个兔跃扑到了桌子边缘。止水正在给花瓶里的花喷上清凉的水，见你凑近，便放下手里的喷壶，直起身子。 他额前的碎发还沾着些许的汗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飒爽英气。 少年如你所言，环顾四周——原本空旷的客厅现在摆着两人的忍具架，两柄都不算崭新的短太刀并排放着，旁边还有他新买的养护的油。 另一侧书架上罗列着他们的卷轴和书籍，大部分都是自己从宇智波带来的藏书，是父母留给他的，他觉得你闲暇时候可能会感兴趣，就一并带来了。 浅色的长桌和配套桌椅，宽敞的沙发，还有装满各式奇巧物品的落地柜子。 一抹温柔的笑意浮现在止水的嘴角："嗯，很像。" 是他梦寐以求的，与你共同生活的新家。 听到止水的回答，你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环住止水的脖子，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动作之大，甚至发出了“啵”的一声。 “谢谢你陪我收拾一整天！” 止水僵在那里。 与你相识以来，你们最亲密的接触不过就是拥抱和牵手，此刻残留在脸颊上的余温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绯红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了他的耳尖。 “我…你……”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精神在一瞬间受到过大冲击，写轮眼出于自我保护，不自觉浮现了出来。 他在做梦吗，刚刚你是，亲吻了他……？ 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平时跟琳闹着玩的时候，你们开心起来也经常亲吻彼此的脸颊，如今心情一时激动，倒是没注意控制言行。 “呃，抱歉，吓到你……” 宇智波应该属于那种比较保守的家族，你跟止水虽然两情相悦，但毕竟年纪还小，过分亲密的事似乎该等再长大一些再做……？ 你自知行为过激，慌乱地后撤半步，脑海中疯狂翻动着词典，想为自己的行为找补。 然而手腕却被轻轻抓住。 止水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向你凑近，在你额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你们两个都是身法极佳的速度型忍者，如果不愿意想要躲开的话，谁都不可能违背的了对方的意愿。 如果说刚才你吻止水脸颊的时候，止水是因为惊吓而没有躲开，那么现在的你就是站在原地，纵容着他的行为。 毕竟，你的手腕被攥住了呀。 你没有说话，安静地眨着眼睛。见你没有躲开，止水鼓起勇气，偏过脑袋，试探着碰了碰你的唇角。 温热，颤抖，又柔软。这个生涩的吻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你索性抛弃了询问的念头，捧起对方的脸颊，略显笨拙地回应起这份感情。 彼此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在这里交换着。或许还有许多因顾虑而不敢询问的问题，也在这个吻之下迎刃而解。 你怎么可能因为成为了火影，就减弱对他的爱意呢。这份珍惜和喜爱之情，哪怕一分一毫，你也不愿分到别人身上。 ‘无需疑虑，无需胆怯……我亲爱的、挚爱的止水啊……’ ‘唯有这份感情，唯有予你的承诺，不会有一丝阴霾。’ 分开时，止水的呼吸完全乱了套。他的写轮眼仍未关闭，就好像不舍得放过你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短暂放开你的唇，他只等待了一个呼吸，便又忍不住亲亲你的鼻尖。 “我喜欢……” 止水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祈求一样对你说道： “我还可以……再这样做吗？” 你只觉得脑海中有根弦“啪”的一声崩断。这哪里是征询你的意见，这分明是引诱你，让你把心都刨出来给他。 明明个子已经窜到比你高了，可他这样低着头露出央求的表情时，却仍像只无害的幼犬。 而且你恐怕永远都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少说怪话……”你小声念叨着，脸颊也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我又没拦过你……” 这种事情，总不能真的让女生主动吧，你又不能把止水揪过来，问问他到底想不想试试接吻。 见止水眼睛一亮又要跟你贴近，你无可奈何地主动吻了下他的嘴唇，触之即分，权当做是安慰。 “好啦……晚饭还没着落呢……” 厨房似乎有连着煤气管道，但锅碗瓢盆之类的器具你们都没来得及准备，今晚原计划是去吃烤肉q庆祝的。 “晚些吃。”宇智波止水用额头抵着你的额，气息在你们彼此间交融。他难得反驳你的话语，声音也比平常更低沉沙哑了些。 你只感觉到微凉的手指撩起你鬓角的碎发，帮你别到耳后，止水又凑上脑袋，用唇瓣碰了碰你发烫的耳垂。 “『火影大人』，为什么对我这么纵容？” 不仅是战时用血肉之躯挡在他的面前，还有之后的求婚，甚至在他做了无可挽回的事之后，还原谅他，请他做你的家人…… 他何德何能，被你所接受，被你所喜爱。 止水把脑袋埋在你的肩上，用力拥抱着你，即便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完全没有将你松开的意思。 你无奈地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像之前那样叫我『前辈』，或是直接叫我名字……拜托，我们都同居了，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晚了些吧？” “想听你说……” “……”你哑然，止水这直球打的，而且因为他把脸埋在你肩上，你分不清他现在是在撒娇开玩笑，还是真的因为不安想要向你确认什么。 “好吧……”你在心中轻轻叹息，但还是由着止水的疑问，将答案说了出来。 “——因为我爱着你。” 话音落下，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你没有心理准备，被勒的闷哼了一声。止水将你整个人嵌入怀里，他是那样用力，仿佛一松开你就会消失不见。 “我也一样。” 止水的声音闷闷地从你肩头传来，带着浓厚的依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松开你，已经恢复原样的墨色眼眸里满是深情与眷恋。 再这样下去，氛围要变得奇怪了，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你很难控制好自己的感情……至少在止水恢复冷静之前，你们还是别聊这个话题了。 你艰难地偏过头，循着桌上花瓶里的花，换了个话题开口说道： “今天的花也很漂亮，想不到止水你在插花方面也很有天赋……说起来，为什么一直执着地给我送花呢？” 无论是在医院养伤的时候，还是从火影楼下班的傍晚，止水总是带着花束来见你。 那些花束都很漂亮，你一开始还以为那得益于山中花店的高超手艺，现在来看，那些花束恐怕都是止水按照审美自己搭配的。 鲜花是惯会使人愉悦的，就算在那之前你对花没有偏爱，也渐渐习惯了止水为你送上的馨香花束。 它们被止水摆在花瓶里，比你自己胡乱摆的要赏心悦目多了。 止水这才想起被自己用喷壶只喷了半边的花束，他伸手重新把喷水壶捞在手里，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容： “是因为第一次送前辈花之后，前辈你振作了起来，所以我觉得，看到这些美丽的花，你的身心会变的更愉快些。” 止水第一次送花给你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之后，那时你窝在家里，颓废到吃不下东西……你还记得那束花是白色的小雏菊，很漂亮，也很有生机活力。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你笑着摇摇头： “我之所以振作起来，是因为你来看我，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当然，也无需否认—— “不过我确实很喜欢你送的花……这一支淡蓝色的小花，叫什么呢？” “那是飞燕草。”宇智波止水早已记住这些花的名字，连花语都研究透彻的他，又怎么会搞不清呢。 “因为花形特殊而被起了这样的名字，迎风摇曳之时仿佛众鸟飞舞……所以还有另一个名字。” “叫做『千鸟花』。” 完整的花语是自由、轻盈、还有正义。 是他送给『火影大人』的，最微不足道的礼物之一。 “真是特别的名字。” 你走心地夸了一句，抬眼看看止水，发现他差不多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正拿着喷壶给另外半边没沾到水的花朵喷水。 在战斗时候能毫不犹豫割断敌人喉咙的手，如今也能平和而温柔地呵护娇嫩的花朵。 倒是你不解风情了。 你将那些花的模样记在心里，想把那些为你而美丽的景致在心间多留存一段时间。 第73章 也要永远记住这一幕，这一天，记住眼前这个少年，究竟如何用自己的一切去爱你。 “我们去吃烤肉吧，我饿啦～”等止水放下水壶，你便拉起他的手，笑着说道。 止水点点头，温柔地看着你，仿佛先前你们二人的失控只是个无需在意的小插曲。 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家人，只要彼此相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好，一起去吃烤肉吧。” 【end】 第41章 ———————————————— 梅雨初霁的午后，木叶村内潺潺的小河在阳光下泛着碎金般的光，三五孩子在街道上追逐嬉戏打闹，一片祥和之景。 你望着河水反射出的碎片太阳，煞有介事地抬起胳膊肘，怼了怼站在你旁边的青年。 “诶，止水，你说这河水像不像打翻的橘子罐头？” 未等回答，你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水面波光粼粼的晶莹样子，说是橘子果冻也很贴近，总之看起来就很好吃，亮晶晶的。 这条河是你规划着修建的，木叶从你接任火影开始就没短过资金，大名的慷慨解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这五年来也不是坐吃山空。 幸而有止水辅佐，你做了好几件漂亮的政改，推翻了腐朽的运作方式，现今木叶的精神面貌前所未有的饱满高涨。 拜托，能让大家都变得幸福，真的很酷诶。 宇智波止水目光柔和，他先是看了看河面，随后轻轻笑了几声，无奈地点头回应。 五年过去，当初那个矮你半个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正直的青年，上次替他丈量身高，已经蹿到了180cm，比你还高十公分。 如今他16岁，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衫，肩上套着皮质肩带，短发蓬松又利落，俨然一副干练的忍者形象。 “想吃甜点了？待会去果子铺买些水信玄饼吧。” 与之相对，跟你交谈时，止水的声音总是温温柔柔，像是被暖阳烘烤过的蓬松棉被，或是从烤箱里端出的松松脆脆的小饼干。 交谈之间，他亲昵地用手指撩起你的发丝，替你整理额前的碎发。一双琉璃似的深邃眼眸并不看在别处，满眼满心都倒映着你的身影。 于宇智波止水而言，他一半的人生都是与你一同度过的，身为前线的忍者也好，身为你的家人、你的『火影辅佐』也好，他已经快要想不起没有你在身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 从前还有族人指责他是“宇智波的叛徒”，而现在他收到的最多的问候就是询问你们的婚期。 虽然早有求婚的誓言，但要到法定结婚年龄还是早了些……嘛，这种事情也急不来。 “晚上呢，想吃什么？” 他的指尖在你额角流连片刻，又帮你微调了一下护额的角度，方才作罢。 你早已习惯与他亲近，即便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完全不介意展示这一点——止水是你选择的家人，全世界都应当知晓你对他的偏爱。 “唔，难得今天休沐，出去吃吧。” 身为火影，你一个月只有两天休息日，连带着止水也跟你陷进了连日工作的“办公地狱”中。 你都多久没有感受过生死之间在刀尖起舞的感觉了？平日里倒是没有荒废技艺，也有经常与人切磋，保持身体活跃，但这跟真正的生死战斗毕竟还是相去甚远。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木叶欣欣向荣，国与国之间无需大动干戈就能解决问题，应该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场面吧。 你这颗和平的『基石』，还远未到腐朽的时刻。 孩童的嬉戏打闹声有些吵闹了，想到自己带的那两个小家伙，你不由得抬眸多看了两眼。 宁次还好说，平日里安安分分像个小大人一样，只有在收到夸奖时会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笑容。 鸣人就完全长歪了，平时就是个混世小魔王，也就在自己和玖辛奈面前能收敛一点。明明水门和玖辛奈都是知书达理的性子，怎么会生出这样闹腾的小孩，该不会是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九尾带坏了。 那群孩子里没有熟悉的身影，应该是村中普通的平民孩子，正为了争执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互不相让地嚷嚷着。 不过是小孩子打闹。火影可不是居委会主任，你没打算介入那群孩子的争吵，更何况争吵内容——你大致听了一下，竟然是在比较风遁和火遁哪个更帅一些。 “真是一群小鬼头。”你低声笑骂着，打算拉着止水从这群孩子们身边悄悄溜走，你可不想被看到身影，到时候又要被扯着问东问西。 休息日嘛，你连御神袍都没穿，就穿了件不引人注目的白衣，当然是想跟止水好好放松散散步。 可正当你牵起止水手腕的时候，一颗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从你们二人眼前划过，飞入了河水当中。 你的笑意瞬间消失，扭头望向苹果飞来的方向。 几个孩子愣在原地，扔苹果的那个男孩更是吓傻了，他只是觉得气不过，把苹果丢出去泄愤，并不是想要袭击火影…… “火、火影大人……” 在家里父母都教育过要尊敬火影，见了面要规规矩矩叫“大人”，要感激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捡回来。”你的声音冷了下去，见男孩不为所动，你干脆瞬身过去，把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揪起衣领，提到了河边。 其余没犯错的小朋友见此情景，立刻四散跑开，只留那个“袭击火影”的罪犯接受批评教育。 “拿苹果当暗器，你是觉得木叶现在资源丰富到可以拿来挥霍了？” 你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前线的忍者想要吃口甜的，只有受了重伤才能得到一颗红糖，就连你的老师，贵为指挥官的大蛇丸，也只有酸软的野生浆果吃。 苹果只咬了一口就拿来乱丢，还丢在干净的河水里，真是在你的雷点上反复横跳。 你的声音比河水还冷："捡回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河水不深，水也不急，你交给他的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你只是让他捡回来，又不是让他跳下去追苹果。一个渔网，或者一个当机立断的预判，足够他抓住水面上浮沉的苹果了。 然而男孩吓得直哆嗦，似乎以为你是想要体罚他，唯唯诺诺地不敢应声。正要哭出声时，一抹黑色身影插进你们两人之间。 “消消气消消气，我去捡吧～” 止水抬起双手做了个讨饶的姿势，安抚了你这边，又转头蹲下来，揉揉小男孩的脑袋： “大哥哥替你去捡，你记得要跟火影大人承认错误，好好道歉哦？” 你没真生气到连止水的话都听不进去的程度，见止水想要当这个矛盾调解人，便也由他去了。 他对小孩子还真是有耐心，是不是总跟水门接触，也被水门身上那股傻气影响了。 目送着止水轻巧跃上河面，查克拉聚集在足底泛起蜻蜓点水般的涟漪，你便收回了视线，沉默地看向眼前这个小孩。 止水追那个苹果倒是轻松，但是这孩子长点记性，下次还不珍惜食物要怎么办呢。 你叹了口气，弯腰与男孩的眼睛平视。 “……为什么要乱扔苹果？我刚才听见你们在讨论忍术的强弱，你可知，拥有力量并不是拿来炫耀的事情？” 男孩眼睛里聚起水雾，憋着嘴“嗯”了一声：“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他们说您的风遁不如宇智波的火遁厉害，我才忍不住……” 啊，这还是你的小粉丝。这就有点伤脑筋了，你想想该怎么更委婉一些教育…… “你知道我上过战场吧？”你放慢语速，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苹果了，就连普通的干粮都要从尸体上搜刮，不然就要饿肚子。” “所以，有好吃的就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听了你的话，男孩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这时候他也顾不上畏惧了，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叫着“火影大人”，好像在为你的遭遇难过似的。 你拍拍他的脑袋，心想这应该算是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想不到你还有点教育天分的。 你正要说些安慰的话出来，却听“噗通”一声。 是大活人落入水中的声音。 止水的查克拉操纵能力从小就是极为精妙，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失误，掉落水中？ 可是水面上哪还有那个踩水奔行的青年。 —————————————— 宇智波止水正在不断下沉。 明明河水只有一米深，可他却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中，不断向下沉没。 刚才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查克拉忽然就被扰乱，整个人像被水面吸附了一样，一下子撞入水中。 他现在本应该立刻调整方向，浮上水面，防止让你等久了担心……但是他看到，在光线昏暗的水底，躺着一个安静的人。 第74章 他想看清那人是谁，是否还有救，于是便任由自己下沉。 头戴木叶护额，黑色短发，身穿常见的宇智波服装，双眼紧闭，眼下还有两道未被完全溶解的淡淡血痕。 那是……我？ 意识到那人样貌是如此熟悉的那一刻，止水立刻调整下沉的姿态，慌忙间捂住自己差点吐出肺部空气的口鼻。 为什么他的尸体会躺在河床底部？ 他下意识想要逃离这诡异的一幕，然而脑海忽然一片空白——紧接着，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不由分说地灌入进来。 『九尾之乱』，他没能帮到任何人的忙，也没人成功制服九尾，波风水门和玖辛奈双双赴死…… 『宇智波政变』，妄图推翻火影的统治，他意欲使用别天神，改变宇智波高层的想法…… 随后，志村团藏觊觎他的万花筒，夺取他的一眼，他自己拼命逃亡，又将另一只眼睛托付…… 最终，葬身在这冰冷的水底。 ‘这是……什么？’ 所见的一切实在太过诡异，宇智波止水茫然在心中询问着。可那还不算完，在“他”死后，宇智波的悲剧仍在上演。 在村子与家族的斗争中，最终的解决方案就是……灭族。 【这就是命运之子没有走入木叶的宇智波的结局。】 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那个声音苍老，渺远，带着些悲悯。 是了，在他看到的那些景象中，完全没有你的身影出现。 宇智波止水心中震撼，来不及思考那声音是从何而来，他在心中大声询问着： ‘那雨呢，她的结局呢？’ 如果你没有踏入木叶，那是否意味着—— 昏暗的水底泛起一缕明亮的光，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能自如呼吸。宇智波止水松开口鼻，心怦怦跳着，如同仰望唯一的天窗一样，看向那道光芒。 你在父母膝下平安长大，成为肆意又骄傲的贵族姬君，后来你的父亲成为了火之国大名，你变成了火之国的公主…… 在木叶经历内乱、流血流泪的时候，你提着裙摆冲到大名的寝殿，请父亲为你再找一位更厉害的剑术老师。 你的父亲自然是百般应允，还答应每天抽半个时辰出来检验你的进步。 那是……你原本期望拥有的人生。 或许再过几年，你会被嫁给宗族内的兄长，亦或是有一位与你相敬如宾的驸马……此后举案齐眉，幸福余生。 胸口疼痛起来。宇智波止水捂住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那是与濒死的自己的共感，窒息的黑暗正在侵蚀他的精神。 【你所见到的是雨的另一条命运。】 那个声音给止水展现了想让他看见的景象，继续说着： 【现在你有机会改变，当初弹劾雨的父亲的那份折子就在你眼前，如果你不阻拦，雨就会像你经历的那样，来到木叶，成为火影。】 那个躺在水底的『宇智波止水』就不用孤零零死去了。 空荡荡的华美寝宫，精致的红木桌子，还有桌子最中央的，一本“奏折”。 宇智波止水踉跄了一下，眼前画面多次变换让他产生了眩晕感，得亏他精于幻术，精神力远非常人能比。 即便如此，一阵反胃的呕吐感也涌上他的喉咙。 “我，改变过去……？” 他扶着脑袋，试探着向那见不到身体的声音问道。 【当然，你的选择也会左右……等等，我没让你烧……！】 豪火球把放着弹劾书的案桌连同半边房间同时点燃，火焰瞬间照亮了这个极尽奢靡的房间。 火光中，卷发青年的面庞被照的明明灭灭。 既然见过了那条悲剧的路线，让他重走一遍，他也能凭自己一个人找到更好的破局之法。 如果是为了守护你的幸福，无论多少艰难险阻，他都有勇气闯过去。 “宇智波的未来，不需要牺牲她的幸福。” 这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的答案。 如果死亡是他原本的归宿，他会欣然奔赴。 那个虚空中的身影沉默片刻，才叹息说道： 【你这孩子……也太冲动了，这老大名难道跟你有仇吗……好吧，我去问问另一边。】 ———————————— “我的孩子，为什么发呆？” 华服的女人轻轻抚摸着你的脸颊，关切问道： “是昨晚没睡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你父亲也真是的，昨天心血来潮要跟你比试刀剑，折腾到那么晚……” “没有啦，母亲。”你摇摇头，打断母亲的小声抱怨，伸手捉住她的手，放在膝上，“是我在想事情，走了一下神。昨天您不是见着嘛，父亲跟我都用的木刀，我们很有分寸的～” 你歪着脑袋，最后干脆扑在女人怀里，撒起娇来：“还是母亲最疼我，真想一辈子不离开母亲。” “傻孩子，哪有一辈子跟父母待在一起的……” 华服女人揉着你的发丝，不知何时，她戴上了披着黑纱的帷帽，揉着你脑袋的手指也变得有些冰冷，但却一样轻柔：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新的家人了吗？要好好珍惜他呀……” “父亲会哭鼻子的。”你把头埋在母亲怀里，闷闷说道。 女人动作一顿，语气带上了些无奈： “他啊，比谁都倔强，又比谁都洒脱……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只会为你开心。” “嗯。”感受着双臂之间渐渐消失的温暖，你闭着眼睛，小幅度地点点头。 “爸爸妈妈最好了，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们。” 逝去的家人已经逝去，你要为了活着的人而向前走。 怀中完全空落开来，你睁开微红的眼睛，冷漠地对着虚空说道： “让我看这些，做什么？” 宇智波止水落水的时候，你原本想要立刻瞬身赶到落水点捞他一把，却没想到会被拉入这个莫名的空间内。 跟健在的父亲切磋了剑术，又跟母亲撒了娇……创造这个空间的人非常懂你的弱点，甚至能让你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的父母再度清晰起来。 这种程度的暗算，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某个国家的忍村又想要开战了吗。 【小丫头，这么急躁可不好，我只是想来找你做个有趣的调查，你就当是满足一个老人的好奇心——】 若是说成“考验”未免会起反作用，这次他特意选了低调一点的说辞，应该够委婉了吧？ 千万、千万别像那个宇智波孩子那边似的，又动起手来…… 【忍界的命运之子，雨啊……如果你有的选择，你是选择如你此生一般，来到木叶、拯救宇智波和这个村子，还是会选择父母健在的人生，选择你眼前的“美梦”？】 唯有能通过这场考验的人，才能经受住神树的诱惑，去拯救…… 六道之力需要汇聚所有平行世界的阿修罗和因陀罗转世的力量，才能够将辉夜封印，可这个世界他们的查克拉转世并没有觉醒……那样就必须求助于此世的『命运之子』的力量。 只要你能够…… “真是个好问题，我大可以跟你交个底——这个问题，我选不出来。” 父母是你前半生唯一的支柱，止水和木叶是你此刻心中最重要的事物。 你选不出来，而且，也没必要按照那藏头露尾的人的想法，在这里做什么“选择”。 “但是，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掉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你一直觉得手下暗部杀心太重，没想到你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 【什么？等等，老夫不是——】 “只要毁掉这个空间，你就会现身出来吧，藏头露尾之辈……！” 【等下，雨，冷静！你先把刀放下，老夫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 刀光斩下，幻境构筑的空间应声而破。 你在破碎的空间内沉着地握紧武器，警惕着不知将从何处而来的袭击。能渗透到木叶内部，来者绝不是泛泛之辈。 奇怪……天怎么这样暗，难道你在幻术空间内被困了许久吗？ 情况不明，你尚不确定自己身处何处，现在再怎么担心木叶，也只能相信水门和村子里的大家了…… “等等，风影，下面好像还有个人……？” “怎么可能……” 被风影我爱罗的沙砾托举着飞上高空、躲避花树界降临的五位『影』，都被话语吸引了目光，探头向下看着木遁花粉构成的毒雾。 到底是什么人突然出现在宇智波斑的忍术当中—— “轰——” 规模巨大的风遁忍术瞬间将花粉拍向天空，五影躲避的方向立刻变得危险起来。我爱罗见状只能立刻散开沙子，让几人快速降落到下方毒雾更稀薄的空间。 发动了此等规模的风遁的金发少女从花树界降临的藤蔓中缓缓走出，即便她身后是被风遁切成碎片的花蕾，几人也无法判断她究竟是敌是友。 第75章 洁净如洗的白衣与此地格格不入，轻盈的身影几经跳跃，便落到他们面前。 “既然知道我的能耐，好歹设些更强的陷阱吧？” 不只是与何人交谈着，少女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将手掌举起——顷刻间，一柄太刀出现在她的掌中。 “火影，那个人……怎么看起来跟你……” “火影大人，那姑娘该不会是……” 纲手也注意到那个突然出现在此处的少女，有着跟她一样颜色的头发，就连发型都跟她年轻时如出一辙……而且，最不可能的是……那泛着光的项链是……？ 你锐利的目光扫过战场一圈，最后落在满脸惊愕的五代火影纲手身上。 带着的杀气顷刻间有所收敛，你放下剑，爽朗地打了个招呼： “哟，纲手姐，你也在呀！” 纲手的心跳漏掉一拍。 你面容干净，全身上下没有半分装饰，唯有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与漩涡鸣人那条完全一致的，初代木遁结晶项链。 这人……究竟是…… 【tbc】 第42章 ———————————————— “那个女孩的武器……好怪。” 水影看着你举起的刀，不自觉就吐槽出来了。 你手上这柄太刀可是“大有来头”，既然能凭空出现在掌中，那必然是刻印过传送阵的珍贵武器。 五影们与你隔的距离不算远，一眼便能看见那柄刀的外形——样式奇特的木质刀鞘，上面绘制着难以捉摸的彩色纹路。 看着就透露出一丝诡异和不祥，纵然是见多识广的土影，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神兵”。 你面上不显，心中其实也不免叹息……如果有的选，你何至于要拿这柄武器出来。 被拉入异空间之前，你全身上下就头顶的木叶护额是金属的了。谁能想到，堂堂火影在自己的村子里，竟能在好好的休息日被敌人暗算掳走。 你手上拿着的这把刀……是漩涡鸣人那混小子给你的拜师礼。刀鞘像是鬼画符似的，充分展现了这孩子的绘画天赋，有时候你瞧着这孩子看你的火影岩表情都不对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平时你都把这刀丢仓库里，放在最角落，可你刚才抬手召唤武器的时候，唯有这一柄刀的存在能被你感受到。 到底怎么回事，这里的空间被什么干扰了吗，那为什么偏偏鸣人送你的这把刀能响应召唤…… 异常先不论，看到纲手在这里姑且能让你安心一些，但是她身旁的那四个人……却是绝不应该出现在此的组合。 “雷影、土影，真是好大排场，又想联手对付木叶？” 夜色浓厚，但你也不会看错，那个小个子的老人就是大野木，而那个断臂的壮硕男人—— “——真是冤家路窄，是不是？” 你从容地将长刀举过头顶，锃亮的刀刃映着月光脱离长鞘，刀鞘虽丑，然而此刀本身却是难得的锋利。 五年前年幼的你能逼的雷影败逃，如今的你更是如日中天——就算再加上土影和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你也依旧不惧战斗。 木叶赤羽的威名，看来有人忘记了，需要你重新提醒一下。 “哈？”已至中年的雷影艾完全搞不清情况，什么冤家路窄，他何时见过这娇小的女孩了。 大野木也深感不解，老人瞪着他花白的粗眉毛，看向纲手：“火影，这人是你的部下？” 你头戴着木叶护额，一身如同春游一般的白色常服，与此地简直格格不入。就算是木叶忍者，现在五大国团结应战之时，护额也都应该统一换成“忍”字护额才对。 “她……”纲手也是一脸茫然，她从未在木叶见过你，但是你却给她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目光落在你身上的时候，心底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悸动。 刚才你叫她什么，“纲手姐”？ 不管如何，这里的战斗不是影级以下的人能参与的，虽不知道这少女是如何误入此地，但当务之急…… “无关人员迅速退下！这里不是普通的战场！” 纲手身体前倾，急忙呵斥。对了，刚才宇智波斑施放了木遁之后就一直不见身影，不知会从哪个方向再度发动攻击……！ 你本来都蓄好气势，举起长刀，准备先击破那个看起来反应就迟缓的土影了。与各村的影直接交手的机会可不多，若是能侥幸斩杀其一，对木叶的发展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是他们动手在先，都袭击到你的村子来了！五大国友好外交政策的第一条就是互不侵犯领土。 嗯……？但这里略显眼生。 好像并不是木叶的死亡森林，刚才那些吐花粉的树怎么看都不像是木叶的土特产。 加上纲手用意不明的提醒，你稍稍收了杀心，再度观察起状态。 那四个人的站位、朝向，怎么隐隐有种团结之势。那个差点杀了你的雷影艾，纲手姐不是每次提起都恨的牙痒痒，他们怎么能能这样平和地站在一块？ 现在你还在幻术里？ 【你啊……都说了让你等等，唉……】 “？”那个声音怎么还跟在你耳边。 你心中一惊，下意识向身后甩了一刀，虽然不指望能攻击到那个人，但被对方这样接近还是让你浑身不适起来。 “出来！藏头露尾也有个限度！” 五影：“？” 好家伙，那可是宇智波斑，你怎么敢的。 刀气延伸出去的风刃擦着地面冲上斜上方，像是配合你的话语一样，一个蓝色的骨架巨人现出身形，用手臂挡住你的攻击。 甲胄上堪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不过瞬息，便愈合起来。 “……” 宇智波斑面色不愉。他本来没想跟五影动真格，只是跟这些小辈玩玩，却没想到从他的『花树界降临』中竟然蹦出了个“意外”。 身为施术者，他能清晰感受到，你是从木遁的树花中凭空出现的——而且在你身上，也能感受到稀薄了柱间血脉。 小小年纪，能耐不知多大，口气倒是不小。 你也没想到自己这随便一击竟然能打中人。 “须佐能乎……宇智波？” 蓝色的须佐，你从未见过，那巨人之内的长发男人倒是有几分眼熟，你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没道理啊，这种开到万花筒级别的宇智波，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隐隐察觉到形势比你预想的更加复杂，你蹙起眉头，手中的刀犹豫着不知道该指向谁。纲手那边看起来有些奇怪，宇智波这边又异常陌生…… 下一秒，那深蓝的须佐能乎已经替你做了决定，巨大的手臂握拳举起，重重向你们几人砸来。 “快躲——” 纲手立刻出言提醒，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格外在意你，想到你可能会被砸中，她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宇智波斑的攻击实在太快，连她自己也只是向后跃起，大致躲避了第一波冲击力——碎裂的地面卷起烟尘，视线一下子变得极为糟糕。 以至于那道极快的身影直到冲到她面前两米的时候，纲手才有所反应。 看着你脖子上飞扬的初代项链，纲手抬起的拳头迟疑了，而就是这半秒钟都不到的迟疑，你已经顺利箍住她的腰部，闪身飞上半空。 “『火遁·豪火灭失』！” 宇智波斑的火遁接踵而至，你们脚下立刻化为一片燃烧的火海。点燃的木遁自发堆叠起来，将地面那四位还未逃出生天的影牢牢锁死。 你的判断果然没错。看到木遁，你就知道那宇智波想做什么了。 抱着纲手落在一棵高处的石台上，你表情严肃，脸颊被火光映的通红： “纲手姐，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宇智波连着你和纲手也一块攻击。 纲手捏紧的拳头早就松开了。意识到你向她冲来不是为了伤害她，而是为了救她，纲手心中竟然泛起一种酸涩的怀念感…… 呵，罢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 “我们正在对付秽土转生的宇智波斑。” 注意到你并未佩戴忍者联军的护额，纲手迅速补充说明道： “现在五大国的忍者都联合起来，对付想要颠覆忍界的敌人。小丫头，你速度很快，应该去帮鸣人那边……这里由我们『影』拖住。” 纲手自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没想到你听了她的话，竟用一种复杂而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去木叶的世界线？” “什么？”纲手没听清你说的话，你却摇摇头，不再言语，只是拍拍她的肩膀。 “大致懂了，所以其他的影是同伴对吧。” “是这样没错……” 她应该强调了很多遍，这里是影级的战场，不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应该掺和的。 但现在四周脚下一片火海，就算她命令你逃，你也没有办法撤退了…… 第76章 纲手内心焦急地思考着对策，她不擅长水遁，对付下方的火海可以说是束手无策，而被困在下面的其他四位影现在也是毫无动静，难道就连水影也无法突破这火焰吗？ 再这样下去，其他几位影都会…… 正当她寻思开启百豪之术，不管不顾一拳砸下去的时候，身旁的人忽然说道： “——站稳了。” 你越过纲手，上前一步。站在石台的边缘，手中长刀正因兴奋而发出低频的嗡鸣声。 你记得先前有人好奇火遁和风遁究竟谁更厉害？没错，从查克拉属性理论来讲，正像水遁克制着火遁一样，火遁也克制着风遁。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规则都是可以打破的。 “刚才不算，喂，那边的『教唆犯』——敢不敢再接我一刀？” 你扬起嘴角，手腕反转，反手握住刀柄。 身体内的查克拉在沸腾，些许逸散出去的风属性让你的脚底微微离地，又将你额前的发丝尽数吹乱。 你放松地闭上眼睛，曲起手臂，向着前方随意而迅速地一横挥—— 静心无想，万般心念汇此一刀。 “轰——” 不需要结印，风是可塑性极强的力量，就像水门的无印忍术螺旋丸一样，你也可以凭借凌厉的刀势，施展风遁。 排山倒海的风浪直接将下方的空气短暂抽成了真空，熊熊火海瞬间被这强大的风遁扑灭，那些焚烧酥脆的木遁也分散开卷入空中，露出了下方其他四位影的身影。 年轻的两位影以及雷影已经因浓烟和缺氧而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苦苦支撑。 只有土影大野木尚且站着，可怜的小老头差点被风卷走，正惊魂未定地看着始作俑者。 你对那几人的反应完全不放在心上，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宇智波，也就你对须佐能乎这种力量最了解了。 虽然是由精神能量构成的巨人，但又极其依赖体细胞的能量，还有术者自身的查克拉储量，因此对宇智波而言，须佐能乎并不是一种用于长时间持久战斗的手段。 但这个『秽土转生』的宇智波斑很不一样，他的须佐很强，不止是秽土之躯无限查克拉的关系，而且还夹杂了其他的东西。 刚才你那一剑，如果是止水的须佐来扛，这时候骨架就应该被击碎了才对。 你睁开眼，看着只多了一道裂痕的蓝色须佐，然而心中非但不气馁，反而隐隐雀跃起来。 尽管时机不对，但……你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棋逢对手的感受了。 须佐能乎的伤痕缓缓恢复，宇智波斑冷哼一声，刚才他没有躲闪，确实有被你话语激将的因素在内，但不可避免的，他也想看看你的实力。 “你——那边的小鬼。” 高傲的男人双臂抱胸，这才正视了你的存在。 “你跟旁边的女人一样，继承了千手柱间的血吧？”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好像在你的世界见到宇智波斑的时候，他第一句话也是评价你的千手血脉。 好生古板。 在纲手复杂地注视下，你坦然地点点头： “千手柱间都死多少年了，劳烦你惦记他，不如我给你送回黄泉，让你跟他老人家叙叙旧？” “……”宇智波斑被你呛的哑火了几秒。提起被誉为忍者之神的千手柱间，谁不尊敬几分，怎么你会是这个语气。 “哼，伶牙俐齿。没想到那个家伙会生出这样的后人。” “……你有病吧。”你没忍住，又好笑又无语地扯动嘴角。 “千手柱间再怎么样，也没教唆后人去犯罪，也没躺在山洞里欺骗无知小儿，拿血脉亲人当工具，是吧？” 宇智波带土的供词每一句你都记在心里，从他被埋岩石下，到被救走，被移植初代细胞，在山洞里养伤——你充分意识到自己当初曾经错失了拉他一把的机会，才导致他被缠住手脚、捂住口鼻，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其中罪魁祸首就是这位宇智波斑了，史上最坏最毒的教唆犯、诈骗犯。 宇智波带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而宇智波斑在你的世界已经死去，自然无从追责。 这下倒好，你可以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你话语的指向性实在太过明显，其他五影都听的云里雾里，只有宇智波斑瞳孔微缩，看向你的目光中多了些探究。 那些往事，带土本人不说的话，应当没人知道才对。 你没有继续废话的念头，脚下发力，提着太刀便冲了上去。 野太刀，长度通常与持剑人身高相仿，战斗风格倾向于大开大合。极长的刀身牺牲了轻便，在硬度和锋利上大做文章。 幼时的你想要把这样一柄刀自如挥动都有些困难，然而现在千手的血脉得到充分成长，这种重量的武器用起来已是趁手无比。 并非特殊金属制成的刀身承受了过量的查克拉，迸发出几乎要融化的青色光芒。你的眼中再无旁物，只有那如同训练靶子一样的骨架巨人。 这远不是万花筒写轮眼能够展现的极限，传闻中宇智波斑拥有“永恒的万花筒”，其能够驾驭的须佐能乎也不该只有这种规模才对。 小看你，是要吃苦头的！ “铛！” 一人之力与须佐巨人相比，犹如飞蛾扑火，宇智波斑不屑地皱着眉头，操纵着须佐手臂抬起，挡下你从天而降的攻势。 看着架势不小，结果力量也只有轻飘飘的这点……是他的期待值太高了吗。 “可笑……” 这种轻飘飘的剑势，都不用双手，单臂就能挡下来。继承了柱间的血脉的人只有这种水准，简直令人发笑。 宇智波斑眼中失望更甚，他挥动手臂，想要像驱赶蚊虫一样将你甩开，却惊讶发现那只挡住你的右臂无法被移动。 迎着他眼底轻微的诧异，你隔着熊熊燃烧的斗气火焰，向宇智波斑露出一个笑容： “嘿。” 在斑眼中，那恐怕是个相当狂妄的笑容了。少女有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丹凤眼，即便不施粉黛，姣好的面容也依旧明媚如画。 那眼睛中的兴奋与狂意，与另一张面容重叠在一块。宇智波斑微微失神，下一瞬间，意料外的破碎之声不绝于耳。 须佐能乎的半边身子，与他脚下的石台一起，崩碎成块。 这并不是完全体的须佐，但是仅凭一柄刀就斩碎须佐能乎的躯体，难道这刀也是高天原的神器吗…… 与剑相关关的神器，传说中的天羽羽斩？ 索性还剩下半边完整的须佐，宇智波斑伸出须佐仅剩的左手，打算将你抓握在掌心——石台碎裂，你们一同向地面坠去，同样无处借力，他不信你在空中还能逃开。 年轻、冲动，不过是有几分实力，又有“神兵”傍身，就敢这样挑衅自己。 是谁给你的自信，敢让你这样直视宇智波的眼睛？ “……！！” 幻术，无效化？ 不……这种气息是…… 精神冲击完全没起效果，须佐的抓握被灵巧的身姿躲开，宇智波斑这回真真切切茫然了一瞬，被刺目的刀芒劈在胸口处。 伴着破空的下落斩击之声，重重砸向地面。 说实话你老早就想用这一招了，跟同期切磋的时候总要收着些力气，很少能有酣畅淋漓肆意挥刀的时候。 秽土之躯不会坏，你下手重一些又不妨事。 “轰——” 将地面砸出个坚实的凹陷来。 秽土之躯没有血肉，自然也没有什么血溅当场的画面，在一片乱七八糟的碎屑当中，你隐约看到宇智波斑胸口处的皮肤有些奇怪。 像是多长了一张脸。 “背叛者……是谁？” “？”你还没问斑胸口的脸是怎么回事，倒是听见几乎断成两截的活死人反过来问你。 “万花筒的幻术只有万花筒能与之对抗。” 斑的表情带着些恼怒，他那双写轮眼死死盯着你的眼睛，好像要把你背后之人抓来训斥： “究竟哪个宇智波，竟然做了千手卑躬屈膝的狗！” 挡住他幻术的，是真真切切属于宇智波的瞳力。竟然有宇智波将珍贵的万花筒的瞳力寄宿在他人体内，保护一个千手……！ 很难想象这种蔑称会从止水的同族嘴里说出来，你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怒斥道： “对我的恋人放尊重些！少把宇智波和千手挂在嘴边，我们是自由恋爱！” 止水愿意用万花筒的力量保护你的精神，是出于对你的爱护！“卑躬屈膝”这种说辞简直轻蔑到了极点，你完全不能接受！ 关心则乱，在你为止水正名的时候，宇智波斑的身体已经基本修复完成，还把你的刀容纳进了体内。 秽土转生感受不到疼痛，你误判了这一击之后留给你的喘息时间。 宇智波斑甚至欣赏了一下你脸上的怒火，才一拳捶向你的腹部。 第77章 “！” 你躲避动作极快，常年战斗早就让你的身体形成了反射，只是在向旁边翻滚的时候顺手拽了一下你的刀，却发现没有拽起来。 拳风擦着你的侧腰而过，掀起一阵寒意。 你当即舍弃了武器，向后翻越两步，与宇智波斑拉开距离。 【tbc】 第43章 没武器了。指望地上捡把刀的概率微乎其微。你快速扫了一下周围，心中遗憾，那几位影也不像在身上带了刀的类型。 这宇智波斑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修复身体就算了，还把你刀吞了进去。 宇智波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从自己体内抽出了那柄太刀，握在手里。 刀柄入手他就感到些诧异，这柄武器虽好，却远达不到神兵的标准。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你刚才说，『你的恋人』？” 千手竟然与宇智波相恋，倒反天罡也该有个限度。 强行抽出埋在体内的刀，宇智波斑的胸口再度敞开，看不到内脏或是骨骼，倒是胸口处那张苍白的脸清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远处观望的五影发出低声的惊呼。 你就算没认出那张脸，靠猜也能猜出来——已知世界上所有能使用木遁的人都是借助移植柱间细胞的方式，那么请问出现在木遁使用者身上的人脸是谁的？ 答案呼之欲出。 【好了，你也看到了，那不是现在的你能对付来的敌人……】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你感觉自己的后衣领被一只无形的手扯住，声线有些苍老的声音在你脑后响起：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救世的方法，现在先撤退，把战场交给其他影吧。】 ‘救世？’你眉峰一挑，随即又蹙眉下来。 ‘你是想说，这是我选错了答案的世界线？’ 【什么？不，选择的事已经翻篇了，现在是——】 ‘废话少说，世界毁不毁灭不是你说的算的。’ 你摊开空无一物的手，向那未知之人无声要求着： ‘既然你有能耐把我弄到这里，那就给我来把武器！苦无也好，什么都行！’ 【你……唉，行吧，就提前给你。】 说话的人叹息了一声，却意外的好沟通。 在干燥的空气中，你的掌心触到一抹冰凉，虽不知道那就竟是何物，却也没有时间让你深究。 你握住那无形的武器，从虚空中用力抽了出来。 这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宇智波斑只看见你向半空举起手，一柄黑剑凭空被你抽出——紧接着，视野中你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 他立刻抬起手中缴械来的太刀，横刀挡在身后。 “锵！” 你的杀气隐藏的很好，若不是他身经百战，断然是预判不到你这记难以捕捉的速斩。 然而你既然出刀，就绝不可能只有一击，缭乱的剑法又快又沉，你记着宇智波斑刚才对止水的污蔑，剑术中不觉带上了些情绪。 他凭什么用宇智波和千手来界定你们的关系，他凭什么高高在上、私自就干预了他人的人生，亏你对他第一印象还挺好，亏你曾把他当做一个对木叶放心不下的老人去尊敬！ 刀剑碰撞之声连绵不绝，宇智波斑的表情渐渐从游刃有余变得认真起来。须佐能乎的重新启动需要时间，他无法在这密不透风的剑雨下祭出须佐骨架，若是故意卖个破绽以伤交换倒是有可能得到一丝喘息。 但，你手上的这柄剑……让他感到了威胁。 真稀奇，秽土之躯明明应该刀枪不入的，为什么他会对这柄不知名的黑剑感到忌惮？ “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你挤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连番高强度的攻击让你气息有些不匀，即便如此，你也呛声说道： “怎么，我的斩击，难道比千手柱间还要沉重？” 相传他们是幼时的挚友，长大后因为各自家族敌对而不得不兵戎相见——然而因为共同的理想，他们又重新走在一起，建立了木叶隐村。 随后因为政见不同，二人再次决裂，一人死遁离村，一人郁郁而终。 “——还是说，你在我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刀自然是哪里疼就往哪里戳。 你咬着后槽牙，嘴角咧开，向宇智波斑露出你整齐的八颗牙齿，手中黑剑劈头盖脸再次向他斩去。 宇智波斑剑眉竖起，俨然被你激怒。他跟柱间的不可言说，不是旁人可以妄加揣测和亵渎的！ “千手的无知小儿！” “呵，尽管羡慕嫉妒去吧！” 你的笑容愈加张狂，手中特制的黑剑发出异样的查克拉气息： “吾之挚爱，永不步你们的后尘！” 黑色的光吞噬了一切，创造万物的力量亦能毁灭万物。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宇智波斑手中的太刀断作几截，右臂也被这澎湃的力量从肩膀处整齐斩下。 “这股力量……” 他承认，你的话语对他的心神产生了一定影响，但即便如此，身为战国时代的最强者，他也不应该输给你这么多。 这把剑的力量，似乎克制秽土转生？ 秽土之躯虽然不便，但他可以失误无数次，而你只要失误一次，就会立刻被他像蚂蚁一样碾死……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垂眸看着自己断臂的部分，宇智波斑神色晦暗不明。 一击命中，你毫不恋战，抽身后撤。秽土之躯终究是个麻烦，你就算把宇智波斑砍成无数片，他也依旧能够复原。 二代火影研究的禁术你大致都涉猎了一遍，原则上『秽土转生』这个术是无敌的，只能通过控制施术者的方式来解开。 拜托，你在这里战斗，就没有人去抓一下施术者吗，应该没离太远才对啊？ 甩了下手臂，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肩膀，你看向宇智波斑，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保持这个强度还能战斗多久。 打个半天应该没问题，但是施术者究竟又是哪方势力……纲手姐说的“倾覆忍界的敌人”，和那个虚空中的声音所说的“救世”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平行世界的状态听起来真糟糕，好像各路反派都聚到了一起，想要搞一波大的。 “唉，还把鸣人送的刀打坏了，回去以后这小鬼还不知道要怎么闹人……” 你扫了一眼地上的太刀碎片，颇为无奈。地上那只断手已经化为尘土消散了去，只留破损的刀刃。 但宇智波斑的样子有些奇怪，按理讲，他的断臂应该几个呼吸间就修复好才对。 “……”斑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再看向你手上那柄黑剑的时候，表情就变得阴沉起来。 虽然他原本看你的表情就够阴沉了。 被他这样一提醒，你也隐约猜到自己这把剑不是普通的玩意，光说这黑漆漆的模样就难得一见。 那个见不到面的老头还挺厉害的，就是谜语人该挨一顿毒打。 【……雨，你是阿修罗的后代，应该对祖先尊重一些。】 ‘嚯，你还在啊。’ 你掂了掂手里看不出材质的剑，心中回应道：‘还扯上阿修罗了，怎么，下一步你要说自己是六道仙人？’ 【我确实名为六道，大筒木羽衣。】 ‘哦，那我手上这把剑就是阴阳遁的权柄呗。编，接着编。’ 【……阴阳遁有无效忍术的力量，宇智波斑的秽土之躯没有复原就是最好的证据，事到如今，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行吧，信一点。’ 能给你传送一把这么好用的剑过来，那个声音估摸着也不是等闲之辈。 ‘把话一次性说完吧，喊我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老夫原本没想把你直接召唤过来，是你打破了空间……】 ‘嗯？’ 【好吧，言归正传，我想借你的气运之力，为忍界增加一分决定性的胜算。】 ‘所以你就把止水当着我的面掳走？’ 【……老夫没有掳走宇智波止水，也没有暗算你的意思，你是你所在世界的命运之子，任何与你为敌的人都不会得到善终。】 ‘噢，我还挺厉害。’你无感情地捧了一句，随后又道，‘然后呢？说重点，我的假期很珍贵。’ 【你……唉，罢了。我只想拜托你一件事，那就是接触这个世界的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为他们送上祈愿。本来你出现的时机并不在这里……】 ‘我开始有点相信你是六道仙人了……跟个神棍一样。所以任务完成了就送我回去？’ 【……没错。】 ‘行，那就没有什么争议了。’ 在脑海中与那心系世界的神棍交流过后，你的思维倒是明朗了些。与未知的实力差距太大，你还没有提出想要报酬的想法，最后能顺利回去就好。 顺带一提，刚才交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时停现象，接近一分钟的对峙中，宇智波斑一直没有对你发动攻击。 第78章 恐怕是不想被你的剑再斩到第二下吧。 “还不放弃吗？差不多也该安息了吧。” 你可不想把时间和力气都浪费在跟秽土转生的战斗当中。 “你的力量……应当用于改造世界。” 宇智波斑认出了你力量的来源，作为轮回眼的真正主人，他能感受到你那柄剑中蕴含的六道之力。 也难怪他的手臂无法修复，那部分秽土躯体里蕴含的忍术已经被你无效化了，自然不会再起作用。 你早拿出这柄剑不就好了，一开始拿的那把花花绿绿的太刀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我早就把力量用于改造世界了。” 明白宇智波斑在说的什么，你故意答非所问道。 “在我的世界我已经跟你说过一遍，但是我不介意再重复一次——我将以武力震慑天下，令敌人尽数跪伏在脚下，届时，和平便会长久的到来。”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四影，不约而同地看向纲手。 ——你确定这不是另一个宇智波斑吗？ 听了你意料之外的自白，宇智波斑的表情好看了些。既然你同样对和平有着追求，还有跟他如此类似的想法，那是否有机会把你拉到己方阵营来？ 在无限月读的美梦里，你想做多久的天下第一，就做多久。 “你，报上名来。” 交手这么久，宇智波斑初次开口询问你的名字。 你并不遮掩，大大方方说道：“木叶忍者，雨。” 互相知晓了姓名，就能以更郑重的心态去战斗。 你握紧了武器，正要再度发动攻击，就见到宇智波斑身上散发出天国往生一样的白光。 “干得好，有人控制了施术者，解开了秽土转生！” 五影中有人略显兴奋的感慨道。 你却一刻不敢放松，宇智波斑的表情显然是还有其他打算，并不甘心在这里退场。 然而直到那些灰尘完全消散，斑也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在你的注视下，巍然屹立，化作尘埃。 他最后是眼神就像是在对你说：我们待会见。 “……” 死人要有死人的样子好吗，别再返场了。 宇智波斑无疑是个强劲的对手，若对上全盛时期的他，你恐怕还能打得更尽兴一些。 但当务之急，先调查一下情况吧。 你回过头，看向那些劫后余生的五影。五影刚要松口气，看到你这审视的目光，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他们真的能把你当做同伴吗？ 尤其是四代雷影，他能在你的目光中感受到明显不对付的敌意。 “……”是打算攻击过来吗。 倒不至于如此。 四代雷影，艾，你的老对手，瞅着老了不少。按照你目测的年龄来说，现在至少也是十年后的世界了，这样刚才那个神棍让你去找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也算有些逻辑。 “纲手姐。”你移开视线，扭头问道，“现在是木叶多少年？” 纲手的容貌一直因百豪之术而维持着青春靓丽，你都没办法通过她的样貌辨认情况。 近来你改口称呼她为姐姐也是有此原因。 一方面火之国某些地方确实有管未出嫁的小姨一律叫姐姐的习俗。 另一方面随着你年龄的成长，你跟纲手的外表年龄愈发接近，叫姐姐能让不明情况的人少些不礼貌的询问，以免挨揍。 纲手已经有些理解你的特别，但直接被询问年份还是让她脑子一阵发懵。 “木叶67年。”她思索了一下才说道。 “还真是差不多十年后。”你挑眉惊讶，仍有些想不通，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现在充其量十六岁，连成年都不到，为什么在面对世界毁灭的危机时，老神棍给你的任务却是接触他们两个。 【因为他们是阿修罗和因陀罗查克拉的转世。】 ‘别私自窃听我的思维……不过这次不算。’ 你弯腰捡起战斗时被自己丢在地上的太刀刀鞘，试探着把手里的黑剑插了进去。 虽然大了点，但刀镡处正好能卡住，勉强算是匹配。 花哨的刀鞘配上玄黑的剑身，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来吧六道神棍，你不是很会玩空间戏法吗，给我送到鸣人和佐助身边去吧，咱们速战速决，别耽误我回家吃晚饭。’ 宇智波斑的秽土转生已解，施术者经由五影确认，也已经被制服，你估摸着剩余的敌人应该掀不起什么水花。 总不至于那个搞秽土转生的术者也是个杂兵吧？ 【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现在鸣人和佐助并不在一起，我先送你去佐助那边吧，你也好了解情况。】 ‘可以，我对顺序无所谓。’ 你抱着剑鞘，耸耸肩，抬手跟旁边欲言又止的纲手道了个别。 十年后的宇智波佐助，是会更像鼬一些，还是像美琴多一些呢。 鸣人的话，应该会照着水门的样子长大吧。 此时的你完全想不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只觉得穿越时空是件有趣的事情。 回去之后，可以把这有趣的经历讲给止水听。 【tbc】 第44章 同位体不能同时出现，所以本章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处于离线状态。 ———————————————— 同一个时空只能存在一个四代目(身份)。 ———————————— 失手了吗。 从无用的废弃躯体中蜕生，长发金眸的男人浑不在意地拂了拂身上沾染的粘液。 秽土转生之术本应该顺利发动，他可是早就收集到了四位火影的情报信息。不说已经被成功通灵过的初代和二代，就连三代和四代的细胞血肉，他也能完全保证自己手里的确实是正品不假。 那为何，会只有三位火影现出身形？被死神豪夺的灵魂也已经归回，无论从哪方逻辑去考量，都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 大蛇丸摘下面具，面对意料之外的情况，他那一颗追求真理的心又不免好奇起来。四代火影究竟有何特殊之处，能免过秽土转生？ 好在佐助的要求是向历代火影询问真相，四代在宇智波灭族事件中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位影，暂且不出现在此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男人默默舔舐嘴唇，四代未能被秽土的意外让这场问话变得更加剑拔弩张，大蛇丸隐隐感觉到这是个特殊的讯号，不过现在并非他表现的时机，暂且把舞台留给宇智波佐助。 毕竟，这里可是宇智波一族的旧址，选择在这呼唤真相，对佐助而言也有着特别的意义。 “向木叶复仇？天生邪恶的宇智波一族小鬼，我这就亲手……” 听到宇智波佐助的想法，秽土转生的千手扉间抬起手指，汹涌的杀气一下子整个爆发出来 若论谁对木叶的偏执最重，二代火影能排进前三。 “……！”大蛇丸的身体尚不稳定，历经杀伐的他姑且对这杀气感到忌惮，就更别提身旁的佐助了。 穿着白衣的宇智波青年额角划过一滴汗水，身体不由得弓起，做出防御的架势。 即便知道这是己方秽土出的战力，在这杀气面前还是难免心慌，胸腔中荡起震耳欲聋的鼓点。 旁边的水月和重吾也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千手柱间瞟了一眼动怒的弟弟，正欲要开口制止，就见一金发的少女凭空出现，横刀挡在宇智波佐助和大蛇丸面前。 “我看谁敢！” 与千手扉间丝毫不相让的杀意同时释放出来，将受到威胁的几人护在身后。 前面的话你都没听到，六道仙人把你投放出来的时候，你刚巧听到面前这个白毛大叔在说什么“天生邪恶的宇智波一族”…… “区区秽土转生，少来对活人指手画脚！” 对抗着铺天盖地的杀意，你尚有余力，斩钉截铁地开口说道： “想动手的话，尽管试试！” 千手扉间眉头一皱，看着你的样貌，他脑袋里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柱间就更直白，他一把按住弟弟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其杀气挡去，随后一脸惊喜地说道： “小纲手？” 这个漂亮的金发，还有戴在外面的木遁结晶吊坠，除了纲手还会有谁！ 敌意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消散，你懵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身后。 这也没别人啊，“小纲手”是喊你？ 等等，这个语气……刚才援护的太着急，你甚至没来及仔细看面前这两人的面容。 被秽土转生的是千手柱间、千手扉间……？旁边还站着三代目，这个阵容你怎么想都不可能有胜算吧？！ 那边五影打秽土斑都够费劲了，这边佐助跟大蛇丸老师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能打过三位火影？ “她不是纲手。” 身后传来大蛇丸的声音。一别数年，老师的声音还是一如当年，慢条斯理且低沉沙哑着。 第79章 明白这边世界无人识得你，你没有叫出“老师”，换了种称呼说道： “大蛇丸先生，这里我来拖住，你们去解决施术者！” 刚才不是已经解决了一个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这禁术到底是被多少人学会了去啊！ “嘛、嘛，别激动，我们不是敌人。” 千手柱间爽朗地笑着，血脉相连的感受做不了假，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亲近。 就连拿着刀防备他们的样子，都显得英姿飒爽，跟扉间小时候还有些相像呢，不愧是千手家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呢，是谁家的孩子？” 千手柱间一脸和蔼亲切。 “……”感觉被当做小朋友了。 不过若要论起来，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你的曾祖父……尽管你们从未见过面。 千手柱间这个态度，你也不好继续剑拔弩张，便把剑又收了回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瞅着那张火影岩上风吹日晒的脸，发现自己也没办法激起多少战意。 看着面带笑容的男人，你思虑片刻，张开口，缓缓吐出一个在场大部分人都没听过的名字。 那是代表自由的祝福，是如同风一样轻盈的词语。 “……她是我的母亲。” 身为被千手除名的人，你母亲的名字就算没人记得也没关系，那是你与千手一族的联系，血脉中的牵绊，做不了假。 与你预计的冷淡反应不同，千手柱间听到你说的名字，居然流露出欣慰的表情： “风追的女儿吗……居然都长这么大了。看你戴着木叶护额，孩子，最后你还是选择回到了木叶吗？” “……算是。”个中缘由，解释起来太耗时间，你简短应着，目光落在柱间身旁的千手扉间身上。 “晚辈雨，烦请初代拦着些二代，不要再给木叶制造不必要的冲突了。” 村子之所以排挤宇智波，还不是二代落实的那些铁血政治，一个劲针对宇智波，导致你接手过后才那么辛苦。 你面带责怪地瞪了一眼千手扉间，丝毫不见对长辈的尊重。 “小辈，你对我意见很深？” 千手扉间还记得风追离开家的模样，那姑娘不满于联姻的宿命，说什么也要去寻找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恋慕之人。 大哥是惯会宠溺孩子的，不仅放了千手风追离开，还勒令全族的人不许找她麻烦，也不许调查她的去向。 从勇气和倔强来说，那是个不错的姑娘，虽然忍者天赋不高，却知书达理。 风追的孩子按理来说不应该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二代目的名字当然如雷贯耳。” 你明褒暗损地呛了一声，学着千手扉间的样子抱臂说道： “村子对宇智波的偏见就是从你开始的，同为火影，我不认可你的政见。” “火影？” 像是没注意到弟弟和外孙女之间的氛围，千手柱间眼睛睁得滚远，兴致勃勃冲到你跟前来。 “木叶现在到了几代目？” 秽土之躯的样貌明明比常人丑陋，不仅眼白变成黑色，脸上还带着裂纹，可千手柱间凑到你近前来，你却觉得他这张脸非常耐看。 不管是表情也好，笑容也好，都让人很舒服。 难怪是木叶的初代火影…… “我那边刚到四代目，这边的话倒是不太清楚……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你身体轻微后仰，防止冲撞到千手柱间，随即朝向二代火影的方向，牵起嘴角，露出叛逆的虎牙： “顺带一提，我的恋人就是二代大人您口中『天生邪恶』的宇智波之一。” “竟然选了宇智波当恋人吗！” 扉间还没等说话，千手柱间就兴奋地抓住你的肩膀，追问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孩子？我就知道千手跟宇智波合得来，你们之间一定有说不完的话吧！” “……”你原本是想挑衅的，怎么反而收到了长辈的祝福，千手柱间原来是这个性格的吗…… 糟糕，在跟斑战斗的时候说了不少对初代柱间出言不逊的话，良心突然好痛…… “大哥，你也多少该有点长辈的样子吧。” 千手扉间本来是要面露愠色的，结果被兄长这一搅和，反而发不起来火。 若是因小辈的一句话就落了下乘，倒是显得他斤斤计较了……但是对宇智波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是绝对不可以的。 扉间无奈说了柱间一句，又严肃地看向你。在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到风追当年的贤淑温柔，倒像个一身反骨的另类。 听说风追最后是嫁给了一个武士？生下的孩子，倒是没有半分高洁风范，被宇智波迷的是非不分，这样的人也能当木叶的四代目？ “宇智波不值得交付信任，”扉间冷着脸说道，“他们一族的情绪过于偏激，做出的事情连自己都不可控，又谈何让村子信任？” 眼前这孩子还年轻，若是能够听劝，迷途知返，倒也不失纠正的机会。 “哈……” 好笑到无语了。那边宇智波斑将止水视作宇智波的叛徒，说他向你“卑躬屈膝”，并为此恼怒着；这边千手扉间又教育你，告诉你宇智波是邪恶的一族，让你不要信任他们。 “我说……二代你跟宇智波斑还真像啊。” 都把彼此的家族当做十恶不赦的坏人，提防又蔑视。 “身为火影，只有这么点『器量』怎么够呢。” 你拍拍胸口，语气半分容不下质疑： “木叶任何一族与村子发生冲突，都是火影能力不足所导致的——真到了那一天，我只会反思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伤了同伴的心。” 13岁登上火影之位，在位五年，你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分偏颇，也从不曾向任何困难低头。 你相信着木叶的每一位同伴，你倾听大家都痛苦和愿望，将那些愿力化作木叶前进的动力。 “——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也有一人绝对不会背叛我。” 心底浮现出温柔的情绪，想到那双无论如何都温和又美丽的眼眸，你的意志就不会有半分动摇。 “而那人碰巧就是您口中的『天生邪恶之徒』。” 宇智波的祠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你不指望千手扉间能理解你，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你想说，你替宇智波感到不甘、感到冤屈。 替止水那么多次的退却和自我质疑而感到心痛。 想回去了，想止水。止水看不到你，该多担心。 木叶的火影失踪，还不知道现在要闹成什么样子。 千手柱间的手还扶着你的胳膊，你对这位长辈倒是尊敬多了，扯着他的袖子把他的手从你身上拿开： “我替止水谢过初代的祝福，回去之后会转达给他的。” “哟，那孩子是叫止水吗。” 弟弟被甩了脸色，柱间倒是没太介意，当起和稀泥的和事佬：“雨你刚才提起宇智波斑，你是已经见到斑了吗？” “刚交过手，有些自大，让人忍不住想怼几句。”你头也不抬地说道，“相比下来，初代您倒是个明事理的长辈，母亲的性格也有些像您。” 很容易让人喜欢上。 只可惜你生的太晚，没有机会在生前认识他。 “是嘛……嗯？你跟斑交手过了？” 自动忽略了你对斑的吐槽，柱间惊讶地挑起眉头，斑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战国时期能与他相抗衡的也唯有自己一人而已。 “很奇怪吗，我说了我也是火影吧。”你歪歪头，脚步晃了一下，躲开柱间想要查看你身体的手。 听说千手柱间也擅长医疗忍术，但你现在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毫发无损”，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事情。 “再说了，如果我没点实力，六道仙人能从平行世界把我拉过来救场吗。” 撂下一句让其他人脑袋发懵的话，你转身走向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宇智波佐助。 其实你们就相隔一米多点的距离，但面对一下子长大成青年的佐助，你一时间都不知道第一句话该从何说起。 “……”佐助看着你，也说不出话。 他对你完全陌生，就算刚才你在千手扉间的杀气中援护了他，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你这位异世界的火影。 然而你对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气息颤抖起来。 “真稀奇，我记忆中的你还是那个会跟在鼬身后跑的小孩。” 你抬起手比划了一下高度：“明明之前还这么高，不到我腰间，结果长大了居然意外的很高挑嘛？” “……”你们俩看起来年纪相仿，但是宇智波佐助的身高并不及你，他也不知道你这话是称赞还是暗贬了。 “好啦，别露出那种表情，你不认得我很正常，这个世界的我估计没有选择成为忍者吧。” 不知是做了火之国的公主，还是去边境当了女将军，或者干脆没有出生也说不定。 第80章 【这个世界你父亲成了火之国大名，你是大名的公主。】 ‘都说了别随便听我的内心……’ 你摇摇头，向宇智波佐助伸出右手。 “初次见面，佐助，我是雨，受六道仙人所托，前来为你『声援』。” 你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六道仙人给你的任务是为鸣人和佐助奉上祈愿，难不成你身上集结的众人的期待，能转化为真实存在的力量不成？ 浅笑着否定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测，你看向宇智波佐助，仔细看看，他的骨相也有些像美琴，真是俊俏的青年。 鼬大概会为他感到骄傲，就像止水总为鼬而骄傲那样。 你的表情恐怕是太过诚恳，又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刚才还出手帮了他。宇智波佐助犹豫片刻后，竟真的乖乖伸出手，与你的手交握在一起。 “……！” 手一伸过去就被紧紧握住，掌心处似有温热的水流动。 佐助来不及挣脱，就听你收敛了笑意，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宇智波佐助，我发自内心地为你祈愿——愿你的一切目标，皆能达成。” 如此，便够了吧。 宇智波佐助的掌心全都是薄茧，同为用刀之人，你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剑术亦非等闲。被鸣人拉着，怯生生跑来火影办公室找哥哥的小佐助，转眼间已经是强大的忍者了。 襁褓中的婴孩也成为了参天大树，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 你先一步松开手，心中感慨的同时，也多看了几眼旁边的大蛇丸。 与纲手姐相同，老师的容貌经过十年，也未曾被岁月留下过什么痕迹。 只可惜，在这里的大蛇丸并不是你的老师，但这并不妨碍你“睹物思人”一下。田之国并不遥远，但你想要见老师一面，那可是难如登天。 大蛇丸：“……？” 这个视线，怎么回事？ 你迎着那藤紫的眼影，眯眼微笑： “别在意，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您捅在我肚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罢了……好了，我的任务告一段落，就此别过。” 接下来就是漩涡鸣人那边了。说起来，这边的鸣人也选了随母姓吗，真是奇迹般的巧合。 你还以为没有你的干预，鸣人会跟水门姓波风呢。 最后回身看了一眼千手柱间，能遇到自己的祖先，这种经历其实也蛮难得，可惜秽土转生是侮辱死者的术，你没道理因为“想见”这种理由就回去把他召唤出来。 至于旁边的千手扉间，你觉得你还是跟他合不来……“长辈”这种角色一旦耍起威风来，对于你这种独自长大的晚辈来说，就有些碍眼了。 既然没有参与过你的成长，就不要干预你的决定。 【别看了，走吧。】 ‘呵……我比你更急着回去。’ 你的身侧出现一道空间裂缝，那是仅为你一人施展的特权。你抬腿踏进去之前，还特意朝千手扉间扬了扬下巴： “虽然不指望得到您的祝福，但止水是您那弟子宇智波镜的后人，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二代目火影，因此我会在婚礼上把您的遗照摆出来。” 在天堂或是净土，好好看着你们究竟是怎样获得幸福的！ ＊ 你离开后，空间通道立刻关闭，宇智波的集会所内立刻又寂静下来。 千手扉间那张扑克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在场几人直勾勾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尤其是大哥那谴责的瞪视。 “……现在还有时间浪费吗，秽土转生我们出来不是闲聊的吧？” 看他做什么，你要早说那叫止水的小子是宇智波镜的后人，他还能说出半个不字吗。 那可是他唯一认可的，拥有火之意志的宇智波啊。 【tbc】 第45章 —————————————————— かごめ、かごめ(竹笼眼、竹笼眼) 笼の中の鸟は(笼子中的鸟儿) いついつ出やる(什么时候出来) 这首儿歌是一首很古老的童谣，木叶村中很多小孩都会，是一首小朋友之间用来一起做游戏的天真歌谣。 但是这首歌永远不会在日向一族响起。 提起笼中鸟，日向宁次只会想起父亲最后望向他时，那个平静又饱含深意的表情。 忘不掉，永远都忘不掉。 父亲依靠自己的意志选择为大伯赴死，这分明是高尚的行径，是独属于父亲的“自由”，这本应当是受到崇敬的高尚牺牲。 可当自己迎着攻击站出来，挡在雏田和鸣人面前的时候，宁次的内心高洁依旧，却仍不免产生微弱的迷茫。 他这样做，真的是获得了“自由”吗？ 以血肉之躯护住希望，以己身跨向死亡，交换更重要之人的性命。 这应当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画面，这应当是高洁的牺牲。 可心底的迷茫，为何迟迟不肯消退？ 『笼中鸟，何时飞？』 难道不就在此时，在他决定牺牲的那一刻吗。 没有时间继续迷茫了，想不通的话，也只能算了，或许下辈子……没有携带着笼中鸟的命运而出生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就能想通吧。 十尾发射的尖刺已经近在眼前，日向宁次没有任何犹豫地张开双臂，挡在鸣人和雏田面前。 看啊，此刻的他，又何尝不是张开双翼的鸟儿……纵然死亡如影随形，那颗被禁锢的心，也依旧得到了解放…… 父亲，我……应当没有遗憾……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你一样的自由之路…… 该说是迷茫呢，还是自我安慰呢，临死前的最后几秒，青年脑海中纠结的还是所谓“自由”。偏要把“牺牲”与“自由”相联系起来，最后也只能得到更迷茫的结论吧。 好在，他已被死亡扼住咽喉…… 然而划破空间的无数根漆黑的线，将眼前的一切织就成致密的网。 直到半空中密如雨幕的木刺化作碎块，一片片一块块落下来，失去杀伤力，日向宁次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一道道如网格般的黑线不是别的，而是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剑光。 黑线消失，白衣的女子才显露身形，从空中徐徐降落。宁次看不到她的样貌，他的白眼视野里充斥着全都是活跃而庞大的风属性查克拉。 出手之人无疑是实打实的影级强者，只用了一击，就化解了数量如此之庞大的尾兽攻击。 那是……谁？ 心神巨震着，劫后余生着，白眼的青年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僵硬动作，目睹那道身影被风裹挟着轻盈落地。 那个人出手救下了众多忍者联军的性命，也救下了他……宁次在这短短几秒中设想了无数种对方可能的身份和可能说出的话，但是当那金发白衣的女子回头的时候，他的心跳还是“嗵”的一声加快。 那是一张与他一样年轻的面庞，容貌自是青春靓丽，可是在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之下，谁都无法简单地“以貌取人”。 面对着那双不悦皱起的眉眼，宁次竟然感觉到一阵心虚腿软，仿佛是做了错事被长辈抓了现行似的。 “……”你皱着眉，视线扫过宁次，看向被他挡在身后的雏田，以及被雏田护着的鸣人。 “干什么呢？” 胡闹也有个限度，有功夫挡在别人前面，没工夫搭把手把人拉走？ 雏田是别人家孩子，你管不着，但是宁次和鸣人都是从出生起就被你照看着长大的，能在困境面前束手待毙成整个样子，实在让你不爽。 就算这是平行世界的宁次和鸣人，就算他们并不是你的弟子，你也依旧为此而感到不悦。 “站起来。” 你把剑插回刀鞘，朝着那因为脱力而跪在地上的青年说道： “这点程度的疲惫，没道理打倒你吧，漩涡鸣人。” 鸣人艰难喘息着，抬起头，与你隔空对望。 不知为何，听到你的话语，他的精神还没回过神，身体就不自觉按照你的指示去行动了。 “我……当然是，没问题！” 鸣人撑着膝盖，虽然身体还在颤抖，但奋力站了起来。九尾重新积蓄查克拉需要时间，只要撑过这几秒空窗期，他就还能继续战斗。 “我也一样。” 日向宁次下意识接着鸣人的话说出来，话一说出口，他就愣住了。 为什么，自己会表现的如此顺从？那只是个跟他年龄相仿的陌生女性，并不是自己的上级或是领导之类才对啊。 是因为刚才被救了性命，所以下意识依赖、把对方当了主心骨吗…… 还在状况之外的日向雏田就没有宁次和鸣人那种异状了，她面露惊喜，上前一步： “谢谢您救了我们，请小心，十尾的攻击非常危险！” 挡在鸣人身前的时候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宁次的出现在她意料之外，如果让她选择，她决不会让宁次哥哥替她承受。 第81章 两边的意义虽不相同，但宁次也是她重要的家人。 “……十尾啊。” 那不是传说中搜集了九只尾兽才能合成的终极尾兽吗。 怎么你遇到的危机都是跟尾兽相关的……虽然你并不惧怕尾兽，但尾兽查克拉在自然状态下真的是一种严重污染，很让人起生理厌恶的。 【别做多余的事情，你刚才已经声援了鸣人，现在只要触碰到他就可以了。】 在六道仙人略显急促的提醒中，你扭过头，与那站在十尾头上的人隔空对视。 一只眼睛是写轮眼，一只眼睛是轮回眼，半边脸光滑无瑕，半边脸伤痕累累。 “你在那边做什么？” 歪歪脑袋，你语气平淡，仿佛打招呼一样问道。 你原本已经习惯用代号来称呼他了，现如今，那个作废的称呼再度从你嘴边滚过。 “带土，过来。” 【击败他是因陀罗和阿修罗转世的任务，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保证能保你全身而退……！】 ‘我只是看不惯他又走歪路而已。’ 你向那站在高处之人伸出手。 在宇智波带土的供词里，他和斑原本的计划就是收集尾兽，启动月之眼计划，让整个世界陷入无尽的梦境之中。 如果这场忍战真就是为此而发动，无论胜负，宇智波带土都必死无疑。 宇智波斑为了复活，留下不止一条后手……持有『神之眼』的带土，一定会落入献祭的结局。 若是现在将他控制下来，剥去轮回眼，兴许还有挽回余地。但是搞出这种规模的战争，恐怕战后审判也不会放带土活路，就算是你来处置，也会给他一个痛快。 横竖是死，不如你来给宇智波带土一个正确的死亡。 “……痴心妄想。” 别说是完全陌生的女人了，就算是野原琳死而复生，站在对面让他过去，他也不可能有丝毫动摇。 救世主的道路注定孤高，等众人都停止反抗，陷入无尽梦境的时候，自然有人理解他、感激他将没有痛苦的新世界带给大家。 刚才自己膝盖突然抖了一下一定是因为惊讶，没错，因为对方的发言太好笑太幽默，所以被惊的抖了一下。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可能露怯！ 带土不配合的态度在你意料之内。 但是啊，最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最要为了属下的言行负责的。 除了一村的影，还有谁呢。 宇智波带土只觉得一晃神，未等他有所反应，你的身影已如疾风逼近，黑刃缠绕着风遁查克拉直斩而来。 他本能地发动神威虚化，正如他以往擅长的那样—— “唔！” 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是怎么回事……从未失效过的神威，居然被打断了？ 喉咙被抓握着，右眼难以自控地涌出血泪，宇智波带土未能理解自己能失效的原因，给你掐着脖子，按在身下的平面。 你的左手小臂上，浮现出金色的悬浮纹路，那是专为了克制『神威』而研究出来的，简易封印术。 “你以为我敢把罪犯留在身边，让他戴罪立功，是因为『信任』吗？” “什、什么……？” 宇智波带土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想要发动神威从你的手中逃脱，可稍微一呼唤神威空间，他眼部的查克拉经脉就像撞上一堵钉满尖刺的墙壁一样，痛苦异常。 “唔……啊啊啊啊啊！” 这种疼痛让他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躯体更是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徒劳地蜷缩，又被你压制着打开身体。 更多的血从他的眼眶里涌出，看着竟有些狰狞无助。 你无慈悲地举起手中的黑剑。只要刺瞎他的轮回眼，宇智波斑就不会复活；只要刺穿他的大脑，宇智波带土就能命丧于此。 上次没能下去手，年幼的你颤抖着没能割开宇智波带土的喉咙，但在这里，在另一个世界，在宇智波带土已酿下大错的世界，你的剑不该再有一丝犹豫。 【住手！你干扰太多因果，自身也会……】 “我无法放任。” 看着这张脸，胸口就会涌出说不完的情感。责怪、失望、憎恨，你曾觉得他还是死了为好，却又为了琳，你奔走着，寻找能留下他性命的两全之法。 你知道宇智波带土是什么样的人，你曾经跟他学习到如何毫无保留去守护同伴，他让你见到了勇气，见到了没有道理的爱……正因如此，正是因为这样，在他走错道路，堕入黑暗的时候，你也无比惋惜，希望能将他救赎。 手臂上缠绕的封印术名为『神威枷锁』，是你研习了漩涡一族的封印术之后，为宇智波带土而创造的术。 有形的术式却是无形的枷锁，只要有你在，宇智波带土就永远无法掀起风浪——有了这道保障，他才脱去了拘束衣，戴上暗部面具，跟在你的身边。 你保证过，如果宇智波带土再犯下错误，你会亲手将他杀死。 “……！” 刀锋悬在眼睛之上，身体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在这宛如绝境的状态下，宇智波带土求生欲爆发，当即使出了轮回眼的能力： “神罗天征！” 即便只是半吊子的神罗天征，所展现出的斥力要将你从他身边弹开也足够了。 你未见识过这种招式，掐着带土的手掌一滑，整个人被掀翻了出去——宇智波带土刚要借机喘口气，就见半空中的你调整姿势，朝着他空挥一刀。 那一刀绕过了他的身体，切断了宇智波带土跟十尾之间的连接。 “……可恶！既然如此，就只能提前成为十尾人柱力……！” 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右眼，带土撑着还在疼痛余韵中的身体，颤颤巍巍站起身。 真是失策，不知从哪跑来的疯女人，竟然能将他逼迫至如此。那种程度的反制，只有可能是对他的神威了解到极致才能办到的，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机会……！ 十尾失去了跟带土的连接，立刻不安分地暴动起来。虽无可以思考的心智，它却本能意识到周围之人都想要将它的力量据为己有，因此极其不安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你手里的剑不知为何，也跟着躁动起来。 【不让你做什么，你就偏要去做吗……别怪老夫没提醒你，再不回去的话，你那边的同伴恐怕要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少威胁我，回不回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如果你真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六道仙人。’ 【唉，这么听不进劝，那你至少也看看周围吧。】 “……？”此话怎讲。 你收住差点又冲出去的脚步，侧目去看自己身边。刚才落地的时候你光顾着维持重心，没太在意自己落在什么地方。 在你旁边这个白发的帅大叔是……卡卡西？ 眼睛上的伤疤实在太典型，虽然戴着的护额不是木叶的，但十年后的卡卡西跟你记忆中的相差无几，看到他的时候你立刻就认了出来。 『神威』的左眼，就在他的眼眶里。 一黑一红的眼睛里，倒映着仇恨与痛苦，倒映着宇智波带土的身影。 “……”你张了张嘴，没有询问琳现在何处。十尾既然已经合成，那么琳作为三位的人柱力，又没有漩涡千手那样的生命力，恐怕是难逃一死。 有资格为死去的那些人报仇的，不应该是你……这里不是你的战争…… 旗木卡卡西注意到你的视线，他垂下眼眸，扭头看向你，却没说出话来。 谁能反应过来呢，明明一开始是一边倒的情况，自你出现之后，宇智波带土就屡屡受挫。他们尚且还不知道你阻止了秽土转生的斑，不然应该会比现在更加惊讶。 “……你是谁？不管你是哪个部队的，刚才那一下很帅哦。”卡卡西看到你头上的木叶护额，向你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 与他共事多年，你自然看得出这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你是想告诉我，或许我可以杀了他……但，该动手的另有其人，是吗？” 你喃喃说道。 【……】 “？”卡卡西没能跟上你说话的节奏，你却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 “但是这里大家都好弱，五影打不过一个宇智波斑，我走了他们真能打赢吗？” 卡卡西：？！ 【这次我可没偷听你心声，是你自己讲出来的……不对，我一直都没偷听过。言归正传，你现在去触碰漩涡鸣人，我就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在你说出更多引人怀疑的话语之前，早点把事情完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漩涡鸣人的本体就在不远处，你能听出分身和本体微弱的心跳差距。只要碰到他，六道仙人就送你回去，这里的事情就跟你无关了。 可是，可是啊…… 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算只是你抱有的天真的幻想也好。 第82章 『宇智波带土』真的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就算罪孽深重，只要意识到被骗，他也能真心悔改吧……只要毁掉那只轮回眼，后面的麻烦也能规避掉吧…… 让他活着赎罪，让他像你的世界那边一样，隐姓埋名成为无名的守护者，也是可以的吧？ 说到底，人心都是偏颇的，没有亲眼见到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你的心中依旧是与带土相处多年的情分在过度作祟。 明明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明明眼前这人恶贯满盈。你可以毫不犹豫地举起武器，可以忽略那种异样向他下杀手，但归根结底……你并不是一个“公正的机器”啊。 【就算你能阻止他，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只是想些无聊的事情罢了。” 你想拯救的是那个戴上面具，成为你的直属暗部的『天狗』，与这个发动战争的邪恶之徒并不是同样的存在。 你缓缓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开启了仙人模式，浑身冒着金光的鸣人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那个谁，你刚才咻的那一招很厉害的说！” 鸣人扭过头，笑着龇牙朝你说道：“不过现在十尾闹腾起来了，你也要当心些哦！” 你没有说话，只无奈地看着他。鸣人的性格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大大咧咧的，连你刚才碰到他的地方有莫名能量传递都没意识到么。 那股力量是经由你的触碰，传递到了鸣人身上，但是你反观自己，并不觉得自己身体里缺少了什么。 自己只是『媒介』吗。 “注意安全，别受伤了。” 尽管大大咧咧，但是漩涡家的身体蛮皮实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了，现在要素集齐了……(长长叹气)你该回去了吧？】 ‘……你白折腾我一顿，我就没有什么好处拿吗？’ 【什么？临到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提条件？我都说了这是为了拯救世界！而且你破例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不要太贪心……！】 ‘我不管，而且我要求也不高……比如这柄剑，我用着还行，送我如何？’ 【阴阳遁是不可以被滥用的能力。而且你回去之后也不需要面对秽土转生的敌人，好孩子，把它放下……】 ‘你不是说我是『命运之子』吗，放我手里，怎么会是滥用呢？好啦，废话少说，把时空之门重新打开吧！’ 【不行……！等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心攻击！】 十尾的其中一条尾巴向这边甩来。 你周围的忍者能躲开的已经自行跳开，鸣人刚才已经被别的事情吸引走了注意，影分身和本体都离你有一段距离，不然他此刻肯定会把你一起拉走。 你没有躲的意思，不过是一条尾巴，斩断便是。 “危险……快躲开！” 你听见鸣人在大呼小叫。 你将手搭在剑的把柄上，闭上眼睛，去感受那极致精准的斩击时限——你那杀遍前线而未遇敌手的『居合(拔刀斩)』，也该重新露个相了。 凡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尾兽，也有类似于“缝隙”的破绽。只要抓住那个瞬间，即便是使用普通的刀剑，也能将之切割。 更何况你手里这柄武器，名为『阴阳遁』的力量，本就能分割尾兽。 可就在你拔出刀的前一瞬。 温暖的存在将你的身体笼罩，形成一个绝对安全的小小空间。 没等你睁开眼，熟悉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真是让我们好找。” 下一瞬，尾兽的力量撞上须佐能乎坚硬的铠甲，纹丝未伤到其内部的二人。 你松开剑柄，略带惊讶地看着出现在你身旁的宇智波止水。那不是这个世界里该出现的人，他是属于你的止水，你的恋人。 “你、你们怎么……” 你看向身后，那道由神威万花筒虚影支撑着的空间通道。 把狸猫面具歪着戴的暗部与旗木卡卡西一起结印，空着的手用力扒着空间通道的边缘。 “火影，动作快点，我跟卡卡西的查克拉支撑不了多久！” 未被遮挡的半张脸上，是众人熟悉的疤痕与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带土咬牙与逐渐闭合的空间通道较量着，手臂上每条青筋都爆了起来： “止水，拉她走！” “知道！”止水收起并不完整的须佐骨架，手臂直接揽住你的腰，将你扯到身边。 “抱歉我们救驾来迟，『天狗』他已经尽可能加快速度了，但是定位你所在的坐标需要时间。” 看出来了。一身暗部服装的宇智波带土面色苍白着，显然是力量使用过度的状态，即便这样，他那一只万花筒也依然明亮猩红地旋转着。 与卡卡西的那只一起，发挥着作用。 见你靠近，他用身体挡着闭合的裂缝，直向你伸出手来： “抓紧我！快点！” 情况紧急，你不忍拖延给他们增加负担，便直接握住了带土的手。 在他将你拉回自己所在的世界的时候，你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站在十尾顶端的宇智波带土。 那位带土也同样看见了你这里发生的事情，恐怕看见穿着木叶暗部服装的自己，会觉得很荒唐和错乱吧。 这是走向两条道路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一念错，便一错到底。 你不知道身为你部下的那位带土究竟有没有看到这边混乱的忍界大战是谁发起的，如果看到，又会作何想法。 走之前，你只来得及看到先前与你搭话的卡卡西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目光瞪着你所在的方向。 身体向后倾倒，空间通道转瞬即关，你们四个人因惯性同时扑倒在地。 压在宇智波带土身上的时候，你恍惚了一下，差点顺手又掐住他的脖子。 不，这是你的属下『天狗』，而非那个恶贯满盈的战犯。 手中的剑不该指向他，而是应该指引他。 说到剑…… 你睁大眼睛，看着被自己顺利拿回来的阴阳遁黑剑。 “……！” 没有听到六道仙人在你的脑海里说话，是这边的世界无法被他影响到吗，还是已经妥协放弃了？ 那柄剑静静躺在你的手心，阴阳之力融合绝不只是无效忍术这么简单，或许你还可以用它做些别的。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 身为火影的直属暗部，宇智波带土对杀气很敏感，尽管刚才只有很短的一瞬，他也注意到你对他存在杀意。 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他吧……那个按照斑安排的路，走向灭世的月之眼计划的自己。 是看到他身上的那种可能性，觉得他也留不得了吗。 暗部服装的青年把自己的面具扶好，重新遮上了他这张不可示人的脸，也掩盖了他嘴角轻轻的笑意。 没关系，如果你想取他性命的话，随时可以，他……随时恭候。 毕竟现在他的性命，他的能力，他整个人，都是属于你的。 『天狗』是持着团扇的红鼻子恶鬼，就像他自己一样，也只是被火影掌控在掌心的“团扇”。 也是她最忠心的那柄……之一吧。 毕竟前面还挡着一座大山。 『天狗』拉着卡卡西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冷眼看着宇智波止水凑在你身边嘘寒问暖。 火影失踪，最着急的肯定是他们暗部，宇智波止水当时就在火影周围，也没能察觉到异样，光是这点就足够自己不给他好脸色了。 不过好在问题顺利解决，火影不追究的话也就算了，他也得出功夫，该去看看木叶的布防了……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让敌人渗透进来。 “走了，卡卡西，待会你去解除警报，我沿线再检查一遍。” “……”旗木卡卡西跟着人走了几步，忽然开口叫道，“带土。” “别在村里叫我这个名字，老实叫代号。”『天狗』侧头说着，语气中混杂着无奈和不认同，“……所以，什么事？” “没什么……”卡卡西顿了一下，在带土发作之前，轻声说道： “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 一瞥而过的画面，不会发生，真是太好了。 “……神经。” 宇智波带土明白卡卡西说的是什么。他没有正面回应的打算，只向后摆摆手，催促道： “快去吧，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命运好不好，他自己清楚，不用笨蛋卡卡西再重复一遍。 【tbc/end】 第46章 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 我的老师是木叶村的火影，她是整个村子最厉害的人。 据说她当年加入战争时还不到十岁，却凭借着一柄刀和一条围巾，杀的敌人闻风丧胆，至今各国还流传着『木叶赤羽』的传说。 第83章 父亲大人也曾经蒙受老师的照顾，在绝境之下被救了性命。 父亲一直让我以老师为榜样，要成为那样顶天立地的忍者。但有时候父亲又会温柔地拍着我的肩，告诉我像现在这样平安长大就是他和母亲大人最大的安慰。 说这种话的时候，父亲总是会看向我的额头，真奇怪，我还没到获得木叶护额的年龄，额头上明明什么也没有。 老师她的工作很忙，当火影是一件辛苦的事，大家总说老师为了木叶牺牲了很多，是值得敬佩的人。 而且就算老师不做火影，我也一样敬佩她，因为……就像我说的，因为她是整个村子最厉害的人。 老师一共只有我和漩涡鸣人两个弟子，据老师所说，我们俩都是她看着出生和长大的孩子，所以对她来说格外珍贵。 我不太喜欢鸣人，那家伙总是闹腾个不停，把老师的注意力分走。不过我比鸣人大了两岁，早就不是需要撒娇的年龄了，偶尔让让他也无妨…… 身为火影的弟子，我要以更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成为不会让老师蒙羞的学生。 听说当年二代火影的弟子都加入了二代的亲卫队，等我长大从忍校毕业了，我也要去老师身边，守护老师的安全。 要担任非常非常重要的职位，至少，至少不能当一个捧着花的吉祥物！ 八岁的日向宁次绷着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洁白花束。 待会音乐响起，他要先迈左脚，然后保持匀速地走到新郎面前，把这束花递给新郎。 为什么他是花童？他也可以帮老师维护现场秩序，还可以帮忙接引宾客，或者用白眼揪住那些调皮捣蛋想要使坏的笨蛋们。 还不知道漩涡鸣人又跑到哪里去惹祸了…… 宁次悄悄抬眼，看了看站在另一侧，穿着蓬蓬裙的“女花童”。 ……虽然当花童不是自己所愿，但他庆幸，自己没有一个喜欢把孩子打扮成女孩的母亲。 六岁的宇智波佐助：“……你在用白眼看我吗？” 如果不是母亲和哥哥都说可爱，他是绝对不会穿成这个样子参加火影大人和止水哥的婚礼的！ 就当是为了止水哥……他会忍耐下来的。 扫了眼被佐助抱在怀里、装满花瓣的篮子，宁次抿了下嘴角，口不对心地说道： “没有，你多想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开始只是野原大人跟老师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起了婚礼要有一男一女两个花童的事情，当时自己就在老师附近，老师就指着自己，钦点自己来当花童之一了。 而另一个花童自然就要宇智波来出……可宇智波的适龄女孩要不就是跟宇智波止水完全不熟悉，要不就是熟悉但年龄太大或太小。 最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就选了宇智波佐助来当这个撒花瓣的女花童。 某种意义上，宇智波也真是开明的一族……要是自己女装，大概会被父亲狠狠批评吧……但若是为了老师，父亲说不定也会热泪盈眶地支持？ 不、不要再想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没错，知足常乐。 恰到好处响起的音乐声打断了宁次的思绪，他立刻挺胸抬头，正要迈腿向前，头顶就落下了轻柔的揉搓： “放轻松点，不用把身体绷那么直。” 你洁白的真丝手套落在两个男孩的头顶，面带笑意的揉了揉。伴随着你的出场，吵吵嚷嚷的礼堂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你的妆造应该很有冲击力吧，完全打破了婚礼新娘就要穿“白无垢”的传统，也完全没有穿大名送来的那套华服的想法。 你穿了一身纯白的西装，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是衣领花眼处的半支黄玫瑰。 这种玫瑰的品种应该叫『香槟玫瑰』，花语嘛……那不重要，至少你觉得这种颜色比起纯白的花来说，显得更加优雅沉稳。 总之，你穿着一身特别定制的西服，来参加你自己的婚礼了。而在那道若隐若现的帷幕后面，黑衣的身影已经等候多时。 “去吧，慢些走，别摔着……需要我帮你提着裙角吗，小佐助？” 你笑意盈盈地问道。宇智波佐助脸颊一红，用力摇摇头，抓起一把花瓣就往中央的道路上撒去。 宁次紧随其后，为你引路。 你配合着两个孩子的速度，微笑走过这段洒满鲜花的红毯。随着你的前进，帷幕被一道道拉开，身穿西装的卷发青年就站在水晶和鲜花簇拥的中央，略显局促，又满怀期望。 你们的婚礼没有证婚人，有在场的亲朋好友见证就足够了。这场婚礼是你补给止水的，是为了十二岁那年儿戏的求婚，所履行的承诺。 “小朋友就算了，你怎么看起来也很紧张？” 你轻笑着，为了缓解气氛，半开玩笑地说道。止水看起来有些准备不充分的样子，宁次都把捧花举起有一阵了，他才想起来接。 接到手里，又不知道递给你。你无奈地歪歪头，主动向他伸出手。 止水看到你摊开的掌心，这才回过神，把花束双手放到你手里。 “前辈你今天……很漂亮……” 从他嘴里说出的赞美带着飘飘忽忽的醉态，如果不是昨晚止水一直跟你待在一起，你都要担心他是不是被谁拐去沾酒了。 “谢谢，鲜花和赞美我就都收下了。”你自信地眯起眼睛，走到止水身边，牵起他的手。 仅是这一个动作，周围的人群里就爆发出不小的欢呼和口哨声。 隔着手套，你都能感觉到止水的掌心冰凉，索性你就摘掉一只手套，直接与他十指相扣。 “觉得不适应的话，我们直接快进到最后一个步骤？”你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你们俩结婚也不是结给别人看的，要是为了这场婚礼让止水感到不舒服，那就本末倒置了。 你话音未落，宇智波止水立刻捏了一下你的手指，看向你的眼睛微微瞪大，眼里写着的都是“你不要乱来”。 【好好好，那就走流程。】你用眼神安抚他，随后拿起早就准备好在旁边的卡片，准备照着宣读。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跟止水的婚礼……后面太多太长的没有念的必要，我是火影我说的算。现在我们直接切重点。” 在台下友善的笑声中，你将卡片合起捏在指尖，扭头看向止水： “宇智波止水，请问你是否愿意一生追随我，无论碧落还是黄泉，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答案自然已经说过无数次，但这是在所有人面前的第一次。 墨色的眸子里盛着水一样的温情，他专注地看着你，仿佛你已经占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我愿意。” 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真挚和温良，止水这认真的回答搞得你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你将捧花举在胸口，继续问道： “作为交换，我将付出我的尊重、我的信任、我的心、我全部的情感，将你视作此生唯一的挚爱，与生命同价，你，可愿接受？” 这一段没有彩排过，你的时间很宝贵，只大致敲定了婚礼流程，就没再操心其他。 止水显然是被你的表白问住了，你看到他的眼眶一红，嘴巴瘪了一下，才声音颤抖着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他那表情感染力有些过头了吧，看得你也挺想哭的…… 不过身为前辈，这种时候才更要撑好场面才行。 你俏皮地眨眨眼，语气轻松地说道：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啦。” 十岁时你第一次见到他，为他披上围巾，此后你一直作为他的『前辈』，为他带来一场又一场的奇迹。 宇智波止水缓慢地抬起手，捧起你的脸颊，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你的额上。 “嗯，前辈是我的新娘了。” 不待你回答，温润的唇就贴了上来，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那是为你们送上的祝福。 在闭上眼睛之前，你眼角的余光看到自来也动作夸张地搂住大蛇丸老师，纲手姐姐在抹眼泪。 你听见鸣人在角落里闹着问“为什么要捂眼睛”，琳在小声教育他“非礼勿视”；宇智波那边倒是没什么议论声，只有用力的鼓掌声，估计这样下去他们手掌一会就要红了…… 愉快而活跃的心跳声此起彼伏，然而在离你最近的位置，有一颗无论如何都比那些人更加特别，也更加温暖的心跳。 香槟玫瑰的花语——『你是我的骄傲』。 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忘掉此刻的心跳声。 那是幸福的汇总，是书写着冒险与奇遇的故事，是闪耀的白水晶。 是名为『宇智波止水』的奇迹。 此后余生，你们相伴同心，白首不离。 【end】 ———————————————— 下面是彩蛋，就不放作话里了 第84章 ———————————————— 招呼完那帮过分热情的酒鬼，你松了口气，把外套往旁边一丢，直接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忙完天色都黑了，幸好中午蛋糕吃的多，你现在完全感觉不到饿，就是精神上有些疲惫。 哎～那些同僚平时看起来温温吞吞的，怎么你一结婚，他们就着酒劲就开始多话起来。 一会担心你结了婚就顾不上火影的工作，一会又说宇智波近水楼台，甚至还有说让你再结一次婚的(纯属是想多放一天假)…… “累到了？” “嗯，有点。”你偏偏脑袋，看着宇智波止水正用毛巾擦着手，从盥洗室出来，“你不累吗，别忙了，歇一会吧。” “我还好，今天几乎都是前辈你在张罗，辛苦啦。” “那有什么……”你嘴角勾起，忍不住想要得意。止水每次夸你，你都觉得自己忽然间就伟岸了起来。 见你笑的开心，止水也眉眼弯弯，缓缓走到床边俯身给你一个吻。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的亲亲简直再随意不过，像是雨滴触碰叶片一样轻盈，又温柔。 “如果婚礼选靠后几天的日子，明明不会那么赶的。” 止水无奈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随后飘忽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为什么选今天呢？” “不知道，因为有预感，所以选了。” “预感？” “嗯。”你点点头，在止水渐渐变得复杂的表情中，轻声说道： “我认为，今天适合庆祝你的新生。” 十六岁，在某个平行世界，那个你未踏入木叶的时间线当中。 『宇智波止水』选择在今天沉入水底。 “……谢谢你。” 那些是他自己看到的景象，是不存在的记忆，止水没能想到，你竟也敏感到了这个地步……都有些过于玄妙了吧。 如今，确实是他的『新生』，是他活过了那个命运中的节点的夜晚。 你没有说话，闭着眼接受了止水的感谢。先前太闹腾了，现在耳朵边安静下来，你甚至想就这么躺着睡一觉。 “要睡觉的话，得换睡衣才行哦？” “帮我拿下……起不来了……” “前辈不要跟我撒娇……好吧，我给你拿就是了。” 转个身取衣服的功夫，你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止水拿着你的睡衣回来，就看见你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的铺满了半张床。 宇智波的青年轻声叹气，怕吵醒你，他轻轻解开你衬衫的扣子，想帮你顺势换一下衣服。 平时住在一起，你们难免有看到对方肌肤的时候，只要重点区域都遮着，倒也不会产生什么尴尬难为情的情绪。 但事情渐渐向着莫名的方向发展去了。 你还没等睁开眼，就感觉到细腻的指尖正在摩挲你侧腹处的疤痕。 衬衫扣子解开一半，这人在摸你身上的疤……做什么。 “……止水，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说。” “！” 止水显然是入了迷，被你提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前辈，我、我原本是想……” 解释到了嘴边都在铁证下变得无力起来，宇智波止水沮丧地垂下头，略带难过地问道： “还会疼吗？抱歉，我那时没有陪在你身边……” 那是大蛇丸临行前刺伤你的一刀，被你反复扯开伤口，阻止愈合，以至于留下一道狰狞的疤。 既然都结疤了，又哪里会疼呢。 你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伸手拉住止水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拽向你的身边，阻止他“罪行”败露后逃走。 “或许别的地方会疼，我也不清楚，你很好奇吗？” 你抬眼看他，调笑着说道。 宇智波止水被你拽的重心不稳，只能用膝盖和手掌撑在床上。听到你说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 “这样做……不会被你讨厌吗？” “我是讨厌身体失去掌控不假。”你偏过头去，目光轻微闪烁。 “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相信你。” 就像相信阳光，相信雨露，相信大自然轻轻的风。 你允许他接近你、触碰你，带着笑意和纵容。 你们的未来还很长，又岂在朝朝暮暮。 【彩蛋完】 第47章 全名：第四届全忍界忍者竞技赛之中忍赛场 咳咳，背景交代。 为防止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分配再次引发冲突演化为新的忍界大战，你当上火影之后做了个大胆的提议—— 每三年举办一次全忍界性质的比赛，以各忍村代表的最终成绩来分配资源，至于这“资源”从何而来嘛，自然是各国大名赞助了。 而大赛的成绩也将向全忍界公布，哪个国家的忍者取得了更高的成绩，便会受到委托人更多的青睐。 总的来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就是你的“和平之道”。 ———————————————— 本次的参赛者有你的两位弟子，日向宁次和漩涡鸣人。 其实正经的中忍考试每年都会举行，他们完全可以在此之前就把考试过了，可鸣人不知道私下里跟宁次说了什么，导致这两个人孩子在上次的中忍考试中双双弃权退出。 你连晋升中忍的礼物都准备好了，结果这俩个弟子愣是给你整了个“惊喜”。 这次全忍界中忍联赛举办的时候，他们眼巴巴举着报名表冲到你跟前，想让你在他们的报名表上签字。 两个下忍凑什么热闹。虽然中忍赛区禁止上忍报名，不限制下忍的参赛，但各忍村为了排名资源最大化，都会派最精锐的中忍上场。 你本来是要拒绝签字的，可鸣人竟然当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钻到你的办公桌下面，抱住了你的腿，一副你不签字他就要闹下去的架势…… “老师——求求你啦，我真的很想去——” “漩涡、鸣人。”你捏紧了手里的毛笔，语气不怒自威，“你再胡闹我就让水门来捞人了。” “不要嘛——” 真头疼，明明你跟玖辛奈都很注重孩子的教育，鸣人究竟是怎么养成这种跳脱的性格的…… 这边甩不掉粘着你腿的橡皮糖，那边宁次还一言不发地站在火影办公桌对面，抱着签字表欲言又止。 鸣人胡闹也就罢了，宁次竟然也跟着乱来。你无力地叹了口气，暂且不管闹腾的鸣人，抬眼看向过分安静的白眼少年： “宁次你也是，如果上次中忍考试你们通过了，我也不是非要拦你们不可。现在你们两个下忍凑什么热闹……” “老师。” 宁次垂眸看了眼自己怀里的报名表，又抬起头，语气诚恳坚定： “我想在大赛中取得名次，晋升中忍。” 当初设立赛事的时候确实有这一条规矩，参赛下忍如果表现突出，可以由各自忍村判断后给予中忍称号。 但后来根本没有哪个忍村派下忍来参赛，这条规则也接近被人遗忘了。 你无言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宁次毫无异议是个优秀的忍者，这些年你不仅教导他忍体术，还经常灌输你的知识和理念给他。 当初那个襁褓内咿咿呀呀向你伸出手的婴孩，现如今也成为了一棵茁壮的小树，站在你面前了。 “是鸣人说的，让你上次考试弃赛，好在这次赛事中一鸣惊人？” 你一边问着宁次，一边弯腰揪住鸣人的后衣领子。 “是。”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宁次点点头，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我想成为您的骄傲。” 对于鸣人而言，你是他的第二个母亲。对于宁次而言，你是他的另一位父亲。 在村子与家庭的责任之外，你为数不多的精力都分给了这两个孩子，悉心教导、呵护。 鸣人把你当做长辈和亲人，朝你撒娇，把火影办公室当做家一样来去自如。他是个发着光的小太阳，走到哪里都风风火火的。 而宁次的感情则更内敛，父亲日向日差从小就教育他，告诉他要感恩老师，要听老师的话，要忠诚，要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但有些事是不需要教的。人和人是由感情和羁绊链接在一起，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事物，便会想要成百倍地回馈过去。 日向宁次内心忐忑地看着你，他做不来鸣人那样夸张的言行，但他想要去参赛的心情不比鸣人弱上分毫。 他想作为你的弟子，在全忍界都能看到的舞台上，展示自己。 “……”估计鸣人也是这么打算的。 想成为什么人的骄傲，这种心情，你也曾经有过——这是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所以你最后还是在报名表上签字了。 让这两个一路顺风顺水的孩子去碰碰壁也好，有你盯着也不用担心什么意外。 第85章 毕竟这次的大赛，轮到木叶做“东道主”了。 ＊ 斟满一杯热茶，你毕恭毕敬地双手捧起，轻放在大名面前的桌台上。 作为各国贵族赞助的赛事，自然少不了大名的亲临，为表尊重，就连你的火影席位都在大名的位置之下。 “尝尝今年的新茶，您觉得好的话，走的时候我让人备些给您带着。” 站在火之国大名的旁侧，你微微欠身致意，语气却并不十分拘谨。 大名戴着一顶特殊的彰显地位的冠冕，其上是鎏光溢彩的山茶花纹，与你手腕上的袖扣制式如出一辙。 已过而立之年的中年男性有着保养极好的俊秀容颜，蓄长的头发自然垂下，搭在他刀削的肩膀与脊背。 他朝你温和一笑，举起茶杯： “贤侄的心意，我这做长辈的，自然是笑纳——几年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好了，别站着说话，坐过来吧。” 火之国大名是你父亲的亲弟弟，也就是你的小叔叔。 长辈和上级有令，你当然是遵从，笑盈盈地扯过自己的椅子，在其旁边坐下： “阿胜叔倒是风貌完全不减当年呢，您跟父亲长的真像，有时候我都快要分不清你们了。” 他们是一奶同胞，自然有极为相似的外貌，而你对父亲最后的记忆也停留在二十年前，如今流有相同血脉的人——你的叔叔，便是这个世界上与你父亲最为相似的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你们分别多年未曾相见，血脉也让你们在重逢后迅速消解了生分感。 见你坐下，大名像一位普通的长辈一样很自然地把案桌上的贡品水果送到你跟前，眼里溢满了宠爱和疼惜： “你啊，怎么这么瘦，当火影是不是很累？你也做了快十年的影了，什么时候退休来大名府玩几天？” 如果是一般的大名和影之间提起换代的事都会是个紧张的信号，但你们无需在意这些。 你知道对方是真的疼惜你，将对父亲的感情全都倾注在了你身上。你们都在对方身上寻找同一个人的影子…… 但是人总要往前走的，不停地走下去。 “我啊……还早呢。” 你无奈地笑笑，捻起一颗果子按入口中，清凉的果香让你的眼睛微微亮起： “好吃诶，阿胜叔你也尝尝——” 冰镇过的青提芳香依人，经过改良的品种产生了无籽性状，吃起来自是风雅怡人。 大名见你岔开话题，也没执着，看向你的目光中带着纵容： “你若是愿意回来做公主，火之国的贡品、水之国的奇珍、风之国的机巧……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可是，公主也能像我这样，为国家而战吗？” 你抬手敲了敲自己的火影斗笠，颇为骄傲地说道： “能作为火影，保护我重视的人，将这身天赋和力量发挥到需要的地方——还有比这更棒的事情吗？” 天赋、信念、执着——这些不只是上天的礼物，也是你从父母以及众多珍视之人那里继承来的。 就像你十几岁时发誓的那样，这一生你会用来守护这个村子、这个国家。不是出于责任感的裹挟，而是你自己想要这样做。 想要守护大家的笑容。 你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缝，嘴角还有着两颗小酒窝。 年轻的大名愣了一下，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与那位天才一同生活的时光。 与文静的他不同，兄长总是活泼又肆意的，优秀、才华横溢，如日中天般耀眼。 “尼桑……”他轻声念着。 哥哥，你的女儿……真的好像你。 而且『影』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守护『大名』的存在，就像年幼时，兄长屹立在他前方的身影那样…… 在苦涩和思念泛滥开之前，大名抿了下唇角，及时止住了情绪。他这做长辈的，若是被看了笑话，可就不美了。 “看到你这样精神……你父亲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他伸出手，想要轻轻拍拍你的肩膀，就像幼时兄长鼓励他那样—— 然而仅仅是这样克制的亲近，也未能如愿。 “火影大人，雷之国代表来了，四代雷影亲自带队，已经候在场外。” 大名垮着脸，阴沉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青年。在那短发青年出现的一刹那，你的心神就全被分走了…… 那个讨厌的，宇智波家的小子。 平心而论，在火之国大名这里，对忍者的偏见已经少很多了。由于你的存在，他已经尽可能让自己接受了这个职业，把他们从“贱业”的行列中摘了出来。 但忍者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钱财而拼杀的职业，他们并不龌龊，却也称不上高洁。 他的好侄女可不一样，不仅身上流着高贵的血，还是忍者当中最优秀的存在，在大名的眼里，你的地位直逼『幕府』的『将军』。 这样优秀的兄长的女儿，为何要与平凡的忍者相结合…… 是，在战争刚结束的时候，他确实私底下称赞过『瞬身止水』，认为其是木叶少年的楷模。 知道你们是要好的队友，知道宇智波止水陪你回家祭拜父母，他没多想过，只觉得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志趣相投。 可是你当上火影的时候，他自己也刚当上大名，各项整改落实下去花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再接到你消息的时候，你直接寄来一纸婚书，向他寻求祝福。 什么叫『你已经见过我选择的人了』、『我早该给他一个名分』、『知道大名大人日理万机走不开，婚礼已经举办完了，随信附赠喜酒一壶』…… 见到信的那一刻，大名的脑袋嗡嗡的，脑海中似有不可捉摸的灵光一闪，最后只余下一个念头。 ……天生邪恶的宇智波小鬼！把他的好侄女吐出来啊！ 几年过去，看在你们感情不错的份上，大名没有插手干涉你的婚姻，按理来说以你的身份，让贵族公子入赘都是绰绰有余。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家儿子配不上你，还没来得及给你参谋良配，结果你闷声不吭就跟忍者结婚了！ 『宇智波』是强大的血迹一族又怎样，说到底不还是忍者。 “只是雷之国的影而已，需要你亲自去见？” 大名皱着眉头，不悦之色已经溢于言表。他这态度不是针对你，完全是针对宇智波止水一人。 这宇智波的毛头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每次短暂见面的时候都防他跟防贼一样，好像他能把木叶的影拐走似的。 生的一双魅惑人的眼睛，眸光流转间比他后宅那些妻眷还能蛊惑人心。 论相貌只能说是中上，偏偏这双眼睛，宇智波的这双眼……可恶至极。 大名知道自己是无能狂怒，他之所以生气，正是因为他看得出来——你们彼此之间是真心相爱的。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之间有超脱言语的羁绊。 如今，木已成舟，他这个做长辈的就算有万般不愿，也还是要看孩子自己的喜好。 有他这个大名撑腰，谅他也不敢胡作非为，辜负了自己的侄女。 大名冷哼了一声。那宇智波的一双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了，他这冷脸也是摆给瞎子看。 你对这两人之间的氛围略有所感，打了个哈哈，挠头说道： “我跟雷影之间有些渊源啦，那还是我作为普通忍者活跃于战场上的事，叔你不清楚很正常……” “『木叶赤羽』斩下雷影一臂，剿灭水之国特种部队数百十人，一举终结忍界战争——怎么，你觉得我不知道？” 大名板着脸说完，又不太情愿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火影要操心的事情多，忙你的去吧。” 就算他想为难宇智波，也不至于为难你。 半睁着一只眼睛，假装没看到宇智波止水临走前朝他露出的歉意笑容，大名举起尚且温热的茶杯，一口一口抿着。 他侄女倒的茶，就是好喝。 ＊ 另一边，被止水拉走的你暗暗叹息。 世人皆知木叶赤羽的勇武盖世无双，十几岁时就有影级实力，不仅能以弱胜强、略胜雷影一筹，还能全歼雾隐的特殊部队。 又有几人知晓，那场战斗真的险些要了你的命，若不是宇智波止水咬牙带着你逃窜，你未必能活着等到支援。 你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样无敌，那次濒死经历甚至在你的身体里留下了暗伤。 在你刚成为火影，根基尚且不稳的时候，你需的借着天纵奇才的名势，便没让任何人知晓实情。 除了老师、纲手姐姐、琳和止水，没有人知道你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信胜叔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向雷之国发难吧，他对你的疼爱和护短那是有目共睹。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算这已经是个无须保守的秘密了，你也不想让在乎你的人为你担忧。 第86章 你的若有所思被旁边之人看在眼里，从容行走间，宇智波止水悄悄俯身在你耳边，轻声问： “是我打扰到你跟大名大人了吗？” 语气轻轻，像是一片羽毛拂过你的耳尖。 你不置可否，略微偏头看向对方。止水今日穿了身板板正正的上忍马甲，压在细眉之上的护额被擦的锃亮，却不及他那双明媚的眼眸。 他明知道自己在借着你的偏爱行有失偏颇之事，却也坦然地相信你，相信你会接受他这样“任性妄为”的一面。 在他看向你的目光中，不会再有犹豫和退缩，有的只是那被罩在琉璃罩子里的，闪烁的火光。 你嘴角上翘，主动牵起他的手： “不妨事。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老朋友』。” 【end/tbc】 后续： 漩涡鸣人——个人赛排名：19 日向宁次——个人赛排名：11 各忍村排名是依靠晋级前二十的人数来算的，第1-3名获3分，4-10名获2分，11-20名获1分。 宁次和鸣人为木叶挣得两分，而本次联赛木叶隐村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当仁不让地拿下魁首。 各国大名在觥筹交错间，欣赏忍者之间华丽的忍术，或是拳拳到肉的激烈战斗。 他们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娱乐赛事”，只要从税收中稍稍拨款就能赞助这样一场空前热闹的比赛，胜者还能拉动自家国家的经济，简直是何乐而不为。 当然，最初推行这个建议的，自然是火之国的大名了。一方面他无条件支持自家侄女的想法，另一方面他也注意到这是一场商机。 这些年他拨的赞助金早就在跟你合作当中赚回来了，甚至还富余一些。 权力上的至高领导人和战力上的第一领导者，这两方强强联合，以点带面，迅速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经济发展的趋势席卷了整个忍界。 自此，整个忍界的战争缩影为这小小赛场上的激斗。 为了争夺获胜者的资源，各个忍村都卯足了劲培训手下的忍者，力求能占据更多前十名的席位。 而那些小国，就算只有一名忍者跻身进了前二十，所分配到的奖励资源也是于他们而言极其丰厚的。 顺带一提，这一届忍界大赛的冠军是 雨之国的漩涡长门。 —————————— 第48章 对有些人而言，『爱』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甚至于他的人生而言，都算是不重要的东西。 就像有的人天生无法拥有常人的感情。 但是……即便是这样。 喜怒哀乐也依旧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情绪，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有感受『愉悦』的权力。 在触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在拥有了值得炫耀的珍宝的时候。 『愉快』的心情就会从心底溢出，即便不浮现在嘴角，也会映在眼里，照在那深邃的双眸深处。 “再动的话，我就要把你锁起来了。” 手上的力道稍稍暂缓，大蛇丸似笑非笑地警告了一声。 少许用于探查的查克拉聚集在他的双指指尖，此刻这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就停留在你的肌肤之上。 像是无声催促你的配合。 “很、很痒嘛……”你小声为自己辩解一声，倒也乖乖把胳膊举起来，放到病床上用于固定『不听话的病患』的槽位上。 金属的卡槽上有两个半截的圆环，就像是手铐那样的结构，一旦扣死只能通过钥匙解开。 你也知道自己动来动去有些不配合，为端正态度，你直接扣上了左手位置的锁扣。 至于右手那边，孤掌难鸣，你一只手没办法把自己两边都锁起来，只好先空着。 “咳，我尽力不动……” 你偏过脑袋，有些不自在地绷紧身体。 一方面与大蛇丸老师几年不见，生疏感让你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与这位长辈相处，毕竟你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愣头青了。 另一方面，明显带有侵略意味的查克拉深入到你身体内部的时候，你也本能地想要反抗。 如果你克制得住，刚才就不会难熬地挪动身体了。 大蛇丸没有接你的话。对于你把自己一条手臂锁起来的行为，他连个多余的抬眼都没有，专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实验台的正中央。 你宽松的贴身衣物被掀起至胸口，露出你除了骨骼外没有任何保护的腹部。 雪白的肌肤上并未有太多斑痕，只是在侧腹处有一个快要淡下去的伤疤。 一寸多长，恰好是一剑的宽度。 大蛇丸的指尖避开了那处疤痕。他当然知道你这道疤是从何而来的，是你自己噙着笑，把武器递到他手里，让他刺下去的。 如今倒成了他留在你身上唯一的痕迹。 以师徒来讲，他传授给你的忍术并不多，很多甚至只是基础中的基础——若不是还有地龙洞的通灵术在，他恐怕都说不上来自己这当老师的究竟教了你什么。 他传授更多的，反而是理念，是虚无缥缈的心性。 可是那寥寥几句指点，如今也已经看不到多少残余，当年那个仗剑的无畏少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步步成为了木叶的太阳。 这些年他一直在淡忘。 亦或是逃避。 他选择叛逃木叶的时候，已经在心底斩断了你们的师徒缘分，他自诩做到了仁至义尽，觉得自己可以潇洒地一走了之。 可你不肯，你追上来，说理解他，说要替他守护好木叶——你还认他这个老师，并且此后数年，一直未断过与他的书信。 可他却一次都没回复过。 田之国再远，也是在忍界之内，又怎会完全听不到木叶的消息呢。 他知道你立下一项又一项的功劳，知道你成为火影，知道你处置了团藏，为他这个已经被视为『叛忍』的老师正名。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 正是因为你走上了这一条风光无限的道路，他才要，继续远离木叶。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的弟子』这个名号所带给你的，已经不再是助力了。 从前他这个老师能给予你庇护，而现如今，却好像颠倒了过来。 更何况你在木叶有了容身之所，有家人，也有爱人，而他这个一心专注科研的老师，很难再带给你什么帮助。 他在回避，并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你们迟早会成为陌路人。 你做你的木叶火影，去实现理想也好，去摆布忍界的局势，去成为英雄，成为偶像； 而他可以心无旁骛地经营自己的势力，专心科研，追求永无尽头的生命和真理。 这些年，就连『学生』，他都收养了好几个。那些孩子有的跟你一样拥有卓绝的天赋，有的乖巧懂事又听话，是不错的助手。 而你寄到音隐村的信也在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减少。 一切都在走向『正轨』。 他曾以为这段师徒情谊就该这样，被时间所稀释，所淡忘。你们已经走在各自的路上，不应再有什么相交集。 可当他听到【木叶四代目旧疾复发，纲手也束手无策】的消息的时候。 那双十余年都未曾颤抖的手，险些拿不住笔。 失态的冷汗爬上他的额头，锥刺着他的心口。 他知道永恒的生命会让他被迫送别一位又一位的熟人。 但不应该是你。 不应该这么早，不应该这么突然。 他不能接受。 你是他看顾着长大的女孩，你是他最骄傲的弟子，你…… 你是他的孩子。 你应该沐浴在阳光下，沐浴着敌人的血和同伴的爱，如金子般闪烁着，成为忍界的另一个传奇。 而不是因为区区『旧伤复发』，就成为那些陨落的星星中的一员。 一想到你了无声息的模样，回想起那次他差点以为你无法撑过去的重伤。 他的全身就如坠冰窟般颤栗起来。 回过神的时候，大蛇丸就已经像之前无数次熟练的那样，潜入木叶了。 他曾化身成不同的模样，只为了远远看你一眼，见证你的辉煌，或是安好。 但只有这次。 他用了原本的面貌，出现在你的面前。 放不下，怎么可能放得下。 在他几乎是贪婪地注视着你脸上代表『生机』的血色的时候，大蛇丸就清楚，自己做不到将你割舍。 仅仅是一条有关你安危的消息，就让他如此极端。 他要你活着，平安健康地活着。 “老师？” 指尖停留的时间稍微久了些，你忍着身体的不适感，低声询问。 时间的痕迹仿佛越过了这位真理的追求者，你知晓这是老师的研究内容之一，永生。与纲手姐姐的驻颜术相似，大蛇丸的身体保持着高度活性，面容一如与你分别时那样年轻。 第87章 与那时比起来，你长高了，也成熟了，变得更强，也更圆滑。 但在大蛇丸面前，你依旧包含着尊敬，不假思索地喊出那一声“老师”。 无关年龄，无关立场。 他是你尊敬的人，是宠爱着你、教导过你的长辈。 “……没有异常。” 无意解释自己走神的原因，大蛇丸语气不辨喜怒，暂停了查克拉的探查。 “你的身体健康到不像是个忍者。” “嘻。我就说我没事嘛～” 你眯着眼，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老师刚出现的时候你还吓了一跳，为了避免周围跟你一样被吓到的暗部做出些冒犯的事情，你便主动跟大蛇丸离开了火影楼。 此刻你身处在大蛇丸昔日被封锁的实验室，你上任以后，将这里恢复成了老师离开前的样子，打碎的试管碎片已经被清理，各种器材设施也都更新了一遍。 偶尔纲手姐姐还会在这调制一些药物，所以设施器具一应俱全。 只不过没想到有生之年你会成为老师手术台上的“小白鼠”。 大蛇丸依旧不接你的话。他勾着手指帮你把掀到胸口处的衣服放下，衣襟恰好盖过了你腹部的那道伤疤。 对于你的身体，他从不曾抱有非分之想。就算是有，他也只会想把你解剖了，看看究竟是什么构成了这样精灵古怪的你。 发生在你身上的『奇迹』，可不是简单的千手血脉能解释的。 兴许你这个人本身，就代表着命运的青睐。 大蛇丸转过身，从预先准备好的锥形瓶里倒出半只试管的浅金色液体，他习惯性地甩了两下手腕，随后把那支试管递给你。 你撑着床坐起，顺从地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不假思索地仰头灌进嘴里。 尝起来有点像青草汁？奇怪，明明是金色的溶液，你还以为口味会更特别一些呢。 见你毫无防备地喝下他提供的液体，大蛇丸的眸光闪了闪，若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时间会将人改变，你肩负着一村之影的职责，如何能这般相信一个数年未见的故人？ 可你就是……问都不问就喝下去了。 “那是外用的。” 大蛇丸的嘴角晕开一丝笑意，直到此刻，他的心情才稍微好转。 “？！”你拿着空试管的手臂一僵，难以置信地问道，“那怎么办，我需要吐出来吗！” 你就说味道怎么那么怪！ 这次大蛇丸是真的笑了出来： “不必了，内服效果也是相差无几的——你就不好奇我给你喝的是什么吗？” “好东西呗，老师还能害我不成。” 你理所当然地说着，扯了扯自己还被锁着的左手，向大蛇丸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老师，手拿不出来了……” 你没用过手术台，也不知道解锁的开关在哪，硬拽的话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于是你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老师。 若是被守在外面的暗部看到你这副表情，非得把面具都惊掉不可。 一向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四代目，何曾向他人这样伏低做小过。 可是在老师面前，在长辈面前，无论何时……你都是可以撒娇的孩子呀。 “……”被你用眼神央求，大蛇丸无声地叹了口气。 都是当上火影的人了，怎么能对入口的东西这么随性，而且还主动把自己锁起来，就好像笃定他不会加害于你似的。 他给你喝下的，是灭活的木遁细胞提取液。在去除掉高概率的异变致死的副作用的同时，也失去了让人觉醒木遁的特性。 但却保留了提高细胞活性、增强体质的作用。 你本身也有千手血脉，两相融合，应该能让你的寿数再提高个几十年吧。 永生这条路上，他或许注定孤单，但……若要为此就舍弃自己一度视为珍宝的『宝物』。 那就本末倒置了。 你在他身边所给他带来的愉悦心情，与探求真理的愉悦感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够了，回避的够久了。 是时候……接纳自己私心的一面了。 长发的男子绕过手术台，去摸索固定槽下面的机关。 以前他确实在这里进行过人体实验，那时三代对此还是持支持态度，提供了不少素材给他，但对于木遁的研究逐渐走向死路，这项研究也被叫停。 他当时已经想要停手了，木遁细胞的研究固然诱人，但他也不是找不到更有趣的研究课题。 只是后来出于一些原因，团藏的招揽让他与虎谋皮，重拾人体研究——本来他们是可以保持这样的联系继续合作下去。 可团藏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你身上，那个混账老东西居然想要用你的性命去摧毁他的名望。 自那时起，你的重要性就高于他的研究了。 他将研究的精力分出一部分，去搜集团藏的罪证，以求在合适的时候能给对方致命一击。 到了后期大蛇丸甚至完全停下了研究，只为思考如何在这阴谋之下将已经战意全无的你保全。 所幸，最终你振作了起来，用他留下的后手给了腐朽的长老团以沉重一击。 明明他从未跟你交流过这些，你却能像心有灵犀一样，明白他的用意。 伴随着“咔哒”一声，禁锢你手腕的铁环被打开。大蛇丸伸手捉住你的腕部，指尖在你手腕的红痕上轻轻摩挲。 弟子…… 自己传道授业的孩子那么多，只有你是不同的。 是因为你们不仅仅是『师与徒』么…… 除却『师徒』这层身份，你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你是他曾经的部下，是纲手的外甥女、千手一族的遗孤……若没有师徒这层关系，你们也仅仅应该是『长辈与晚辈』的程度。 大蛇丸的视线从你的手腕缓缓移开，落在你的面容上。 除了这浅金色的头发，你与纲手的相似之处已经不如小时候那样明显了。你的眼眸亮亮，带着些中性的明媚神采，五官也长开了，依稀能看到些小时候的影子。 他离开你的时候，你也才不过12岁。 满打满算，他只当了你两年的老师。 “你……” 大蛇丸开口，想要询问【四代目旧疾复发】的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却被胸口处熨贴的暖意所打断。 你自作主张地靠在久别重逢的师长怀里，手臂悄悄伸出，环住对方的腰。 老师身上的气息依旧是那样，清清冷冷的，冰冷但却不刺人。 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常年不晒太阳呀。 你闭着眼，嘴角含笑，贴在大蛇丸胸口说道： “老师，这次回来，不走了好不好？” “……” 这个拥抱，勾起了不算愉快的记忆啊。 当年将剑捅进你的腹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乖巧地贴在他的胸口，放松身体，任他摆布。 那是情绪内敛的他，少有的，主动拥抱什么人。 这一次，他没有必要把你推开了。 松开你的手腕，大蛇丸擎着双手，语气平静地道： “先解释一下，火影病危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传的有模有样，将他这个当老师的都骗了过去。 你嘿嘿一笑，两只手臂将老师抱的更紧了一些，脑袋不安分地蹭了蹭： “这不是试探一下其他几国的态度嘛，谁要是敢来就『钓鱼执法』一下，正好火影楼该翻新一下……谁曾想，钓上来的大鱼是老师您呐。” “真够胡来……” 大蛇丸这才完全放下心，颇为无奈地垂下眼眸，瞥着你的头顶：“纲手没拦着你点？” “纲手姐姐已经提前把赌账给我，让我顺道把账平一下呢。” “……”纲手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吗，火影也跟着胡闹。 大蛇丸无语了几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木叶怎么没毁灭了呢。 见老师没有理会你的请求，你抬起头，再度央求道： “老师，你就回来嘛……我现在说话特别管用，木叶没有人敢讲你的闲话，你把实验室搬回来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撒娇的手段你显然还不太熟练，只能用你诚恳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大蛇丸。 你身上的温度有些太高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些灭活柱间细胞液在起作用。大蛇丸有些别扭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却被你不依不饶地环抱着。 “……为什么想让我回去？” 虽然已经有这个打算，但大蛇丸依旧皱着眉头询问道。于现在的他而言，分明是他无法割舍对你的挂念，私心想要继续关注你的成长，见证你的光耀。 对你而言，他这个老师已经不是什么必要的人了才对。他能教你的东西已经寥寥，即便回村，也无法带给你什么助益。 “因为……” 第88章 你的眼中流露出如温水一般的孺慕之情，在大蛇丸略微失神的注视下，轻声说道： “于我而言，您就像是……『父亲』一样啊。” 从不过分体贴，却又纵容着你，支撑着你，做你坚实的后盾，无言中为你安排好一切。 ——亦师，亦如父。 “呵……” 短暂失神后，大蛇丸轻笑一声，手掌落在你的发顶。 十足珍惜地将你拥抱在怀中。 除却『师徒』这层身份，你们的关系——也依旧紧密。 长生的道路尽管注定孤独。 但他却可以，不让你感到孤单。 你不能陪他走过一生，但他却可以陪你度过整个人生。 ——如此，便留下吧。 ——为了此刻心中的欣悦。 【end】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