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老公结芬》


 第1章

    《hi，老公结芬》作者：猹里一世【cp完结】
    简介：
    某大眼仔小糊画手林一颂毕业后靠着小小名气偶尔接接画画单子苟活，好不容易存了一点钱决定去报个旅游团去写写生采采景，却在中途不小心迷路了去往一个地图上找都找不到的深山老林里。艰难入住山里民宿后遇到了得不像真人的男子，经过一系列幻想将他画进去作为小条漫发在了网上并标明这是自己人生的老公，没想到小小火了一把还被目前大有名气的漫画工作室捞进去当签约画手，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把小条漫变为大长篇!
    林一颂心想这不巧了吗，正愁没机会再回去偶遇老公呢，二话不说同意了，并打算在那深山老林住个几个月。
    随着自己连载原本空荡荡的山头越来越热闹，经过同意之后画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机缘巧合之下还推动了一些了不得的发展，阴差阳错被收编了不说，还成为了网友们口中“天上地下的人脉”!
    林一颂一直都忘不了那个有着惊鸿之姿的古典帅哥，靠着网上乱七八糟的通神问话教程问着应该如何追人，秉持问出东西了就是运气好问出的结果不喜欢就是自己技术不到家的原则还真让林一颂追到了，当晚用乱七八糟的送神仪式感谢一直以来叨扰的山神，却发现山神竟是新鲜出炉男友!
    林一颂大脑宕机，面对男友美颜暴击以及一系列质问只记得回复一句话：
    hi，老公结芬。
    第1章
    林一颂拖着自己20寸的小行李箱站在路中间，看着手机里显示自己的位置正在不知名大山里，一阵头大。
    美院毕业两年的林一颂没心情和同届甚至是师弟师妹卷，靠着自己大学期间辛辛苦苦养起来的大眼仔账号苟日子。
    是的，作为小糊画手，林一颂以物美价廉闯出了一条小路，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过着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林家教育以放养为主，放养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林一颂说不想和大学舍友一样考公卷日子，林父林母说没问题；林一颂说也不想去当老师，无论是机构还是事业编老师都不想当，林父林母也表示支持；但是毕业了林一颂没钱过日子，林父林母也不会多出一分钱，最多保证他在家里饿不死，仅此而已。
    大学时期林一颂除了接单还有乱七八糟的兼职，林父林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一分钱不用的同时还有额外存款，因此他毕业之后林父林母的断粮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前段时间清掉了手头单子之后的林一颂二话不说就报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物美价廉的省外旅游团，以犒劳这段时间疯狂赶单子的自己。
    ——那么回到现在。
    林一颂望着四处优美但陌生且没有一个人的大山，陷入了沉思。
    信号是若有若无的，天也是即将变暗的，就算是林一颂心那么大的人也感觉到一阵头疼。
    想要拨打救援电话都很困难，林一颂拖着行李箱决定先自己找找办法。
    像这样说走就走的旅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迷路也不是第一次了，林一颂自认为还算是有点经验，这周围虽然看着找不到一个人，但是四周还不至于被称为“荒凉”，运气好也许还会有机会找到一个半个小村落。
    山路难走是难走，不过还能发现有那么一条隐蔽的小路，林一颂越发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果不其然，在兜兜转转近一个半小时，还真让林一颂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他看着规模不算大但古色古香的房子，边上还挂着很有年代感的“客栈”两个字的牌匾，不说别的，至少今天晚上不用风餐露宿了。
    林一颂加快了脚步走进去。
    随着拉开门的动作，一道清脆的响铃从内部传来，林一颂都准备好一肚子话了，正要从“您好，不好意思”开始，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与门口正对着的小前台空无一人，旁边地上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几行字：
    “八十元一宿，三餐需自行解决，食材放于厨房，请按需使用，切勿浪费。”
    字迹苍劲有力，应该是用毛笔写的。
    林一颂注意到木板下面还有一个收款码，还以为这么古色古香的地方会要求收现金。
    毕竟从进来到现在也没见到一个人。
    林一颂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场就扫了八十。
    虽然没有看到老板或者其他人，但木板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何况林一颂现在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这是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拖着自己的行李，从不远处的楼梯上去。
    这个民宿也不大，从外面看三层封顶了，而且每个房门都差不多，只是上面有着不同的房间号，目前来说客人只有林一颂自己，也没什么好挑选的，他随便找了一个正中间的房间进去。
    进门右手边就是另一扇门，林一颂看了一眼，发现是洗手间，旁边还有一个大木桶，应该是浴桶。
    走进去房间内部没有电视，一张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的木桌上有着一个木质托盘，上头摆放一个陶瓷的水壶和木杯子。
    房间并不算很大，一切都是木质的，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不假，但是林一颂观察到东西都是完好的，很结实，颇有几分“复古”的感觉。
    一张雕花木床，一个木质衣柜，一张木桌以及配套木椅子，还有洗手间浴室，东西是看着没有任何科技感，但是已经能够满足基本需求了。
    最重要的是还有信号。
    林一颂认为还是很值得的，这八十块钱比外面很多一百多块钱都要值得。
    房间里那么多木质用具，又是山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那种潮味和霉味，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要是有想避开喧嚣城市的人应该会很喜欢这里。
    林一颂坐在椅子上先是娴熟打开某大眼仔发送了一条动态：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巧了吗这不是，虽然跟团迷路了，但是误入仙境了。图片x6]
    林一颂经常在大眼仔上展现自己的生活，早些时候是自娱自乐，现在基本都会有粉丝跟他一起乐，只要有空林一颂都会跟粉丝互动耍宝，这个钱是该他的。
    果不其然，才刚发不久，就有好几条新回复，基本都先是嘲笑他跟团都能走散，然后再被林一颂拍的照片震撼一下，接着询问地址的。
    [宝，你拍的实在是一言难尽…这么个技术都能拍出这么好看的效果，很难想象实际上有多美了。]
    [笑死我了，怎么跟团都能走丢，是因为团里没有帅哥让你跟随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构图和什么震撼人心的景色…]
    [速发地址，立马偶遇！]
    林一颂也不介意大家笑话他，反倒是开开心心回复着，这些话哪些是耍宝哪些是认真的他心里可清。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回复：这么多年了，孤的胜，大家都看在眼里，拍照是要看天赋的，很显然技能点不在这里，孤的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鬼烂梗，多少年前的烂梗了，还古德拜！]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回复：俺报名老年团，别说帅哥了，帅老头都是有伴的，不起瞎凑热闹。]
    [好好好，省钱博主又跟老年团了。]
    [新人想问老年团真的省钱吗？]
    [回楼上，其实也看情况，如果是掌中宝的话多半是很便宜的。]
    [纯新人，掌中宝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介于男女之间吧，多半是姐妹，之前找掌中宝约了oc，她真的很懂女孩子想看什么！]
    林一颂id一直没有变过，所以大家都叫他“掌中宝”，听着就很美味，林一颂自己本人喜欢极了。
    还有几个问地址的，林一颂混了过去，就没有像之前一样详细回复。
    这么多年，尽管他与粉丝一直保持着密切交流，但是关于他本人的信息实际上暴露得并不多，其中一个就是性别。
    作为网络尖叫鸡画手，最初林一颂更希望大家关注他笔下的人物，性别并不是什么重要信息，所以一直没说；后来是因为大家已经默认他是女孩子了，让他专门发自己是男的好像又怪怪的，就不了了之了。
    “很懂女孩子喜欢看什么”这种…林一颂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有时候画这些完全是因为林一颂是gay啊！他只是画出了他想看的！也许正好和大部分女孩子同频了而已！
    这也不重要，林一颂决定将错就错，随便大家怎么想。
    在房间里虚度一会时光，林一颂饿得受不了了，把行李收拾好就下去看看都有什么蔬菜。
    木板上说了，需要自己生火做饭，林一颂得看看都有些什么菜，自己能做什么。
    林父林母常年不在家，林一颂久而久之就练就出了一副好手艺，只是做个饭根本难不倒他，甚至不如说他还更习惯吃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呢。
    厨房不大，不过可以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菜量差不多是两三人份的，荤素搭配，调料也都有，多年买菜的经验让他看得那些蔬菜新鲜的就像是刚摘下来的一样，肉也新鲜得很，看得林一颂肚子直叫。

 第2章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饭量，这里面也没看到有冰箱，秉持坚决不浪费的原则，林一颂只拿了自己的份，现在天气还不热，这些菜放到明天完全没问题，那他还能早上起来吃得饱饱的再离开。
    米是杂粮米，但是蒸出来香得不行，林一颂算是发现了，这个民宿虽然看着没有进行科技赋能，可基本的使用是完全没问题的，没有电视机但是房间里有插座，没有冰箱但是厨房里也是通电的，确实很值得打卡。
    也不知道老板是谁，林一颂坐在厨房外餐厅的桌子上吃着自己的美味晚饭，决定明早先起来写个生帮老板带动一下生意再走。
    可能是一天奔波，林一颂吃完饭洗完碗将东西摆放回原位，回去洗洗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没有蚊虫温度又刚刚好，林一颂可以说是睡了非常舒服的一个觉，一大早天才刚亮就背着画具打算找个地方写生了。
    早上山里还是有点雾蒙蒙的，能感受到湿气重，还有点凉，不过风景又和昨天看起来不一样，林一颂自认找了个风水宝地就开始作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画即将成型的那一刻，林一颂注意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站在一处高地上，林一颂眯着眼睛仔细看，这可是他来这里看到的第一个人，难免有点激动。
    那人似乎穿着长袍，头发也很长，能看出是个身形很好的男子。
    也许是林一颂的视线过于明显，对方微微偏头，直直对上了林一颂的眼睛。
    这一瞬间，林一颂直接愣住了。
    ——妈妈呀…这是什么顶级大帅哥…
    第2章
    男子就只是看了林一颂一眼，就硬控林一颂好一会，等他回过神来，那高地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林一颂从接单开始就画过无数帅哥，他本人也是那种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帅哥一位，按照常理来说，林一颂已经不会再为普通的帅哥惊讶了才对。
    但是像这样帅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隔着那么老远都能感受到那个男人的俊美，虽然知道距离的加持以及这滤镜一样的雾气有很大的美颜效果，可是林一颂还是感觉很惊艳。
    太帅了，妈妈呀…
    林一颂一边回忆手一边拿着画笔动，不一会一个侧影就出现在了画里，完美融合其中，仿佛本来就应该在那里一样。
    林一颂不是个能憋住话的，立马就上大眼仔分享了自己的经历。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家人们，刚刚写生碰到了天上有地下无帅哥一名，我宣布，他成为我人生老公了。]
    [掌中宝一大早吃菌了？]
    [到底是多帅，没图都当口嗨处理。]
    [不信，除非给我看看。]
    [居然这么早，早起能碰到帅哥原来是真的吗？]
    林一颂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回复，而是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电脑，打算趁着记忆还没褪色，赶快摸出一个小条漫出来。
    嘿，帅她们一大跳才好。
    林一颂手稳，笔触干净色彩又很漂亮，自己就用有表情的小火柴人代替，想要着重凸显男人的帅，从自己抱着画具一直到男人惊鸿一瞥，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只是无论怎么画，似乎都没办法画出男人刚刚给自己的那种感觉，好像总是缺点少点。
    林一颂埋头苦画好一会，每个成型之后都会被涂掉重来。
    眼看电容笔都要没电了，林一颂灵光一闪，快速加上了一片色块。
    也没有问对方能不能画，脸就不露出来了，而且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算对方不乐意…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林一颂心虚了一秒，但是很快就说服自己了，美滋滋点下发送，然后才开始看评论区的粉丝蹦跶。
    [帅哥？哪呢？？]
    [掌中宝一天多的时候十几个老公，已经见怪不怪了～]
    [掌中宝又开始当尖叫鸡了～]
    [这次能感觉到真的很帅了，标点符号越正常越奇怪！]
    [对啊对啊，遗忘不都是跟乱码一样带一堆稀奇古怪的符号，让我康康到底多帅！]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回复：已发，快去看！]
    林一颂挑了点赞最高的一条回复，然后就收拾东西往下个地方走了。
    昨晚他睡前和带团导游发了信息，导游看起来真的要碎了，怎么也没想到团队里看起来最好带的一个人竟然弄丢了，提出了好多种赔偿方式。
    林一颂不是那种硬占便宜的，毕竟走丢也不是导游故意的，也有他自己没注意大部队的原因，所以最后协商是只要退除了车马费的其他费用，并不要求额外赔偿或者全款。
    现在他也不急着跟他们的行程回去，看蔬菜新鲜程度应该是老板定期放的，他能够问问老板怎么走，总归不会困死自己。
    林一颂心大，主要还是这山里有信号，就算遇不到老板也能拨打救援电话，总有办法出去的。
    这里的风景和空气都很好，很放松，可以说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了，天气也很适宜，虽然蚊虫无法避免，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就已经很惊喜了，这还要什么自行车。
    今早起来他把剩下的菜分了一些出来一锅炖了，然后煮了一小锅杂粮粥，一个人吃完有点撑，所以中午也不急着回去，还打算多逛一逛，熟悉熟悉。
    最好就能再遇到刚刚的帅哥，看看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林一颂想得非常美丽。
    这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那么强烈想要拿联系方式的人，以往的帅哥看过了就当过了，这次是看了还想看，实在是帅得太超过。
    林一颂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如果有适合的景色就会坐下来摸一张，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
    等到回去民宿，已经中午一点半，早上吃的那点早就消化了，今早剩的那些也够做个午饭。
    林一颂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转身就去厨房。
    这一看，让林一颂愣在原地。
    原本用得差不多的食材如今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量，还有一个小盆，里面一尾不大不小的鱼在里面游着。
    这就，补货了？！
    林一颂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看到帅哥出现幻觉。
    可无论揉多少次，面前的东西都没有变。
    好一个…田螺老板……
    既然有了食材，林一颂就更不急着回去了。
    反正饿不死，也不会无聊死。
    更何况还没要到帅哥联系方式呢！
    林一颂一边心心念念他的人生老公，一边手脚麻利给鱼刮着鳞片。
    有花椒和干辣椒，林一颂打算把鱼分一半，中午搞一个水煮鱼吃一吃，晚上可以用剩下的熬一熬鱼汤。
    在吃上面林一颂几乎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只要有食材，苦了什么都不能苦了自己的嘴。
    在三点前总算是吃上了自己的午饭，林一颂坐在座位上一边吃一边看着评论。
    新发出的条漫以及那一张风景水彩画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增加着评论以及转发和点赞，远超平时的火爆让林一颂惊呆了。
    这是…怎么了？
    林一颂打开评论区，发现点赞最高的是一位知名的仿妆大佬问能不能出妆容，不做商用。
    天啊？！
    这位仿妆大佬叫“筋肉母螳螂”，是一位有着千万粉丝的太太了，平时就喜欢在各个画手的评论区里要授权自己做妆造，然后再发到自己的平台给大家看，由于她出色的硬件以及出神入化的技术，很快就积攒了一大波粉丝。
    螳螂姐喜欢顺着“原创”的tag四处看，凡事被她咕蛹过的画手都会被带火一阵子，能不能抓住一跃捞一波大的，就看画手争不争气了。
    这泼天的富贵，也轮到他林一颂了！
    林一颂立马回复：我铺着红毯拿着香槟就来请您尽情仿了！
    狗腿的样子看得粉丝们都看不下去。
    [不是…掌中宝你…]
    [虽然…但是…]
    [好吧，我能感受到掌中宝人生老公确实很帅了，甚至画不出来是吧！]
    [那个…有没有人觉得很克很爽…]
    [哇靠楼上姐妹说出了精髓！]
    [妈呀我也想说！！！模糊的色块和完美的人体结合…怎么不算克系帅哥呢…]
    [不可名状…吸溜…]
    [是哪家粉丝又爽了…原来是我…]
    [从螳螂姐那里过来的！好可爱的博主，关注了！]
    [感觉这次的好难啊，螳螂姐又要带来一波视觉盛宴了吗……]
    林一颂这次绘画用了一些小巧思，用一大片色块搞得像程序出错一样的马赛克代替了帅哥的脸，不像以往一样大大方方露出来，反而还更有意思了。
    新增的粉丝基本都是从筋肉母螳螂那边过来的，林一颂嘴角都没下去过，手指打字打得飞快回复着评论，感觉原本美味的饭都更加美味了。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感谢山神的馈赠，感谢鱼仙的馈赠，感谢豆芽仙的馈赠…”林一颂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这是他一贯的口头禅，以此来发泄心里的喜悦，几乎把所有食材都感谢了个遍都没能让那股子兴奋劲下来。

 第3章

    虽然之前当小糊画手的时候也很开心，但是有谁会不喜欢钱啊！
    粉丝越多就代表变现的可能性越大了啊！
    林一颂思考了一下，把自己昵称上的“暂停接单版”去掉，然后换成了“开启接单”，接着又发了一条动态：
    [帅哥尽在股掌中（开启接单）：各位姐们，鄙人闲下来了，快点用设子砸死我吧！]
    [我我我我！掌中宝看看私信！！]
    [笑死我了也算是富裕起来了，居然能让掌中宝从暂停接单到开启接单只用三天不到。]
    [新粉想问问博主收费贵吗？]
    [老粉前来报到，顺便回复楼上，掌中宝物美价廉速度极快，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掌中宝还有我我我！！！要求已经发你私信了！]
    [ber各位，博主不限人数的吗？？]
    [嘻嘻，以前是不限的，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庞大的量要掌中宝限制人数，很显然…如今要教掌中宝做人噜…]
    林一颂看着评论也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小糊糊了，按照私信这个增长速度恐怕要画到手断，在私信的约稿达到50条之后，林一颂果断又换回了“暂停接单版”，接着置顶了自己的收费标准。
    他撇了撇嘴，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粉丝会怎么笑自己，只不过秉持着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林一颂心里毫无压力。
    做完这一系列，他又翻出自己画的小条漫看了一遍，心里一阵激动。
    这几天，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帅哥，要到联系方式！
    第3章
    林一颂想象中的美丽邂逅没有出现，甚至在第五天后连新鲜的蔬菜都没有了。
    眼看目前的食材只够自己再吃一顿的，林一颂知道自己确实是该回去了。
    老板神出鬼没，总能在林一颂不注意的时候补货，原本在第三天的中午，林一颂感觉自己已经要捕捉到老板的身影了，可是却被突然的通话吸引了注意力，林一颂接通之后发现只是一个骚扰电话气得不行，等他再回过神来，菜在，人不在。
    喔，菜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和木板上的一模一样：
    [走出去后沿着东边一路走，约一个小时就能回到大路上。]
    这是一位林一颂出不去了，给他支招呢。
    林一颂一边感慨这老板虽然社恐，但是字是真的好看啊；一边拿出笔在旁边回复了一句：
    [可是我还不想走，这里风景好还有大帅哥，老板能不能出来咱们见个面？]
    林一颂感觉这个民宿老板要么就是那天的帅哥，要么也会和帅哥认识，是骡子是马、不管好歹，见一面就知道了，没准还能与他的人生老公来一场美丽的邂逅——
    那么回到最开始。
    很遗憾，什么都没发生。
    甚至在字条消失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林一颂来到民宿的第五天里，没有新鲜的食材供应了。
    赶客意思过于明显，连钱都不挣了。
    好有个性。
    林一颂撇了撇嘴。
    纵使心里有万般不情愿，也收拾起了东西，打算吃完这最后的食材就下山。
    其实在这里的五天，每一天林一颂都过得非常快乐，虽然身边没有人可以说说话，可是他的灵感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短短五天就完成了十六个单主的画，除了几个比较简单的大头一遍过不说，复杂的基本上线稿也是头次问世就得到了认可，后面的流程完全没有需要返厂的，导致他的大眼仔评论区也热闹得很。
    [不是…这几天掌中宝是杀疯了吗…]
    [楼上姐妹我懂你意思…因为我也想说这个…]
    [我的老天奶啊，我的清汤大老爷啊，天知道我前天发设子跟我说前面有两单可能要等一等，然后今天就跟我说到我了…？不是，前面的都结束了吗？？]
    [是的姐妹，如果没猜错，我应该就是前面的两单之一。]
    [那我应该是那另外之一…]
    [啊？？？新人不懂，这是正常的速度吗？]
    [其实也是有太太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这样的太太少之又少…]
    [ber，请问掌中宝是有三头六臂吗？]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回复：鄙人不才，区区一个脑袋一双手。]
    [不能够吧……]
    [服了，掌中宝甚至有空回复我们…]
    [甚至有空发那个什么克系人生老公…]
    是的，这几天林一颂除了清单还会偶尔摸一两张那天看到的帅哥，脑补了各种见面的场景，尽管脸还是一片彩色马赛克，可是从身形也能看得出顶级帅哥，看得有部分粉丝还找到了奇怪的磕点。
    林一颂每天都在感谢大自然，这种好状态真的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才有的，可以说是这二十多年以来为数不多的顶级好状态，林一颂认为肯定是离不开好风景好食材的加持。
    可惜的是，这个buff很快就要结束了。
    林一颂叹了口气。
    评论区的大家还在奏乐还在舞，林一颂随便划拉看着，看到好几条都在猜测是不是林一颂在深山里受到了山神的庇佑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buff加在身上。
    大家都知道林一颂迷路进山里，但是又碰巧住到了很好看、性价比极其高的民宿里，深山老林出现这样的地方本来就很奇怪。
    林一颂自己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行得端坐得直，每天都有好好交钱的，这个地方也不是那种什么阴森森的破旧小屋，感觉是坏东西变出来的几率很小。
    还有一点是，那种灵异志怪的小故事里不都是说主人公去了什么什么地方之后日渐消瘦、精神萎靡的吗？
    林一颂不仅没有瘦，感觉自己还重了一点，精神好得很啊！
    所以林一颂很主观很唯心认为，这地儿就是个风水宝地。
    谁说这地方不好的，这地方可太好了！
    可惜自己差不多得回去了。
    下次过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到老板的招待。
    林一颂叹了口气，任命合上行李箱。
    简单吃了个午饭之后，林一颂就启程了。
    临走之前他还朝着民宿鞠了个躬，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么做老板会不会看到，但是这么做了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算是一种没什么鬼用的仪式感。
    “好啦，我要回家啦，感谢这几天的收留，感谢各路神仙，要是我这几天说错了什么莫要责怪…”林一颂叽里咕噜说着。
    走出去了五米不到，林一颂又跑回进去，拿出一张纸快速摸了一个民宿的q版，极速上色，旁边还画了个捧花鞠躬火柴人说“谢谢”，然后放在桌面上，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一边走在路上，林一颂一边暗自记着路线，想着下次有机会还要再过来这里玩。
    按照字条提示，林一颂在将近一个半小时才走出去看到大马路，心里想着下次有机会要跟老板说不是一个小时，而是一个半小时。
    不知道得是多长的腿才是一个小时飞出去。
    到了马路上就方便了，也不知道是林一颂真的那么好运，一出去就正好碰到了之前跟团的车，就这么丝滑上了车回去了。
    一路上导游都在疯狂道歉，自掏腰包送了很多好玩的手信给林一颂，林一颂原本不想收的，只不过看到导游一副“如果你不收我真的要哭出来了”的表情，还是收下了大部分，那些一看就很贵的就没有收。
    顺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大巴车晃得很，林一颂也没什么胃口，随便撩吧两口就洗澡躺在了床上。
    尽管有着舒服松软的大床、便利的冰箱还有大屏电视，实际上这伙食还没有在山里吃得好。
    林父林母还在旅游没有回来，家里就林一颂一个，明明在山里也是只有他一个人的，现在却觉得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了。
    给下一位单主交了线稿之后林一颂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也有可能是最近高强度画画，林一颂竟然做了一个关于约稿的奇怪的梦。
    梦里有一条色泽艳丽的锦鲤，蹦蹦哒哒口吐人言让林一颂画一张人像给它，紧接着锦鲤又变成了一位身穿华服、雌雄莫辨的大美人，说让林一颂照着这个样子画，报酬不会少了他的。
    林一颂在梦里确实也是被惊艳了一下子，还没等林一颂答应呢，梦戛然而止。
    手机震动的滋滋声将林一颂吵醒，原来是前段时间买的水彩颜料到了，让林一颂下去收货。
    林一颂连续好几个“好的我现在下来”之后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昨晚睡得有点晚，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
    尽管现在没有洗漱，不过人家送货小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林一颂也不好让人等太久，只是用水稀里哗啦洗了把脸，从柜子里抽出一个之前买多了还没用的口罩，踩着拖鞋穿着睡衣就下楼了。
    林一颂接单不全是板绘，还有水彩画也会接，只是价格更贵，这些单子少一点不过不是完全没有，所以林一颂定期会囤着颜料，哪怕平时自己也会练练手防止技术生疏，画出来的要么自己留着扫描成电子版发到大眼仔上，要么就抽奖不包邮送出去。

 第4章

    把收回来的颜料归类放好，林一颂才去简单洗漱了一下。
    下了一小撮挂面洗了把菜，再煎两个蛋，这就是林一颂的早餐了。
    他习惯性打开大眼仔的私信查看单主们的要求，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了昨晚那个奇怪的梦。
    他这是…接单接傻了？
    梦到一条锦鲤找自己约稿了…？
    林一颂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餐之后就坐到自己书桌上开始画。
    他觉得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荒诞与滑稽，可以试着画成小条漫发上去。
    脑海里那位雌雄莫辨美人的形象特别清晰，就连那清脆的声音也是充斥着水意，可以说是声音稍微低一点的女孩子，也可以说是嗓音细一点的男孩子。
    锦鲤的人像林一颂选择用水彩来画，认为这样才能把那种朦胧的美感画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只要拿起了画笔林一颂就会忘记时间的流逝，等到放下笔，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
    他对着自己的画满意点了点头。
    画上一位留着长发看不出性别的美人穿着绣着锦鲤的艳丽唐制华服，赤脚点在水面上，脚踝处还有着一条红绳，红绳上是一个锦鲤挂坠，身体轻盈宛如起舞。
    不错。
    不过还是没有那天的帅哥好看。
    林一颂在心里悄摸评价了一下，然后就将这幅水彩和那个小条漫一起发上大眼仔。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一个奇怪的梦以及一张锦鲤美人送上，给最近有考试或者想要求好运的姐们哥们当壁纸咯！（图片x9）]
    第4章
    [神和我说恭喜我成为了画画的神，我说那掌中宝呢，祂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祂了！！！]
    [前面的姐妹太会夸了笑死我了，但是我也想说——掌中宝真的是太！会！画！了！]
    [什么美人鱼…这是锦鲤吗？这明明是我老婆！]
    [呜呜呜呜好美好美…不过可以看得出掌中宝接单接傻了笑死我了…]
    [看到掌中宝的更新，我的一些美好品质…忘记了，后面也忘记了，但是希望掌中宝可以再画更多！]
    [立马就设置为壁纸，明天要考科目二保佑我一把过！]
    [姐妹别跑，明天我也科目二！]
    [哇靠我科目三！]
    [我我我……]
    林一颂看到反响不错，自己心里也高兴。
    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小到大林父林母就跟他说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归来说只是画一幅画，又不是答应了别的什么东西。
    现在也算是交稿了！
    林一颂又翻了翻之前画他人生老公的那个帖子，可能有了筋肉母螳螂的回复，如今那一条已经成为了自己所有发的动态里热度最高的一个，并且还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在被评论的那天之前，林一颂就已经关注了筋肉母螳螂了，所以对方只要发了新的动态他肯定会收到通知的，到时候恐怕还会有一波流量。
    螳螂姐每次出了仿妆之后都会在所有她有账号的平台发送并且艾特画手本人，一般这个时候才是涨粉量最高的时候。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跟林一颂似的长期蹲守在大眼仔，仿佛在上面买了房。
    不过让林一颂没想到的是，筋肉母螳螂动作很快，这个锦鲤图才刚发没一会，螳螂姐又在底下评论了。
    [筋肉母螳螂：谢谢，这个我也想出。]
    [？螳螂姐，人生老公都还没出呢？]
    [啊啊啊啊啊上一个都还没出来！]
    [不过锦鲤真的好美…不敢想画出来得多美…]
    [筋肉母螳螂回复：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今晚就能出来，已经拍好了，在剪！]
    林一颂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当场就回复“没问题随便用”了。
    还有这等好事！
    还发生了两次！
    难道锦鲤真的有用吗？林一颂思考了一下，一下过去之后就不思考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没准就是今年正好转运了呢！
    林一颂在照常感谢了大自然馈赠之后再感谢了一下锦鲤的馈赠，接着决定好好去寺庙里拜一拜还愿的。
    都谢一次！
    *
    筋肉母螳螂的能力一直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庞大的粉丝量，晚上发出来的时候一下次就爆了。
    明明没有露出精致的妆容，脸上只是一片p出来的彩色乱码，可是从身形以及服装上就能感受到这个角色扑面而来的魅力与俊美。
    别说其他路人了，就是林一颂自己看到都觉得厉害得很，虽然肯定没有原装的更牛，但是这已经是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林一颂的那条动态挤满了新鲜血液，粉丝也成倍增长，这个画面远比林一颂之前想象中的要夸张。
    林一颂给筋肉母螳螂的视频打赏了近一百的巨款，然后高调认领了画手的位置，赞美之词仿佛不用钱一样涌了出来。
    筋肉母螳螂平时并不是经常在评论区互动的博主，不过看到了林一颂的评论友好回复了的同时还给林一颂打了个广告。
    [筋肉母螳螂回复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宝藏画手，效率很高，画画很牛犇，有需要可以找ta约稿。]
    林一颂看到更是发射了大量夸夸与彩虹屁，他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性别，筋肉母螳螂也没有锢死用词，甚至用的是“ta”，真的很用心了。
    尽管他知道这对于筋肉母螳螂来说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也没有费什么劲，甚至一开始还是她先找自己要的授权，但是实际上收益的人就是林一颂，很多人花钱找筋肉母螳螂人家都不接，就不是什么差钱的主，所以林一颂认为自己还是要表示一下，立马私信联系了螳螂姐，打算好好答谢。
    [筋肉母螳螂：不用啦，就是冲浪正好刷到了，你画的很棒，加油！]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呜呜呜呜呜谢谢太太！那请问我可以以太太为原型画一则小故事吗？]
    林一颂也没有别的会了，唯有这件事情还说得过去。
    筋肉母螳螂并没有在互联网上暴露太多自己的个人信息，很多都是在火了之后被大家扒出来的，当然她自己也没有多加掩饰，其中经济条件就非常优越，林一颂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画多值钱，现在也不过只是送个心意。
    [筋肉母螳螂：？！当然可以！]
    所幸对方看起来非常惊喜，那股子疏离都消失了不少。
    [筋肉母螳螂：尽管画！画了我再出视频！]
    林一颂：？
    什么永动机…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嘿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太太，太太不用这样的！我到时候画好私发给您！]
    这个单子林一颂不打算公开出来，完全是作为感谢，发出来就像是在作秀了，也像扒着吸血，他不是这样的人。
    和筋肉母螳螂没有聊多久，对方就下线了，林一颂没有拖延的习惯，在完成了今天的单子内容之后便开始构思给筋肉母螳螂画的内容。
    作为算是比较早一批的大博主，筋肉母螳螂没有像如今想方设法出人头地的博主那么多花活吸引人，由于长相过于权威，平时光是素颜就已经很难打了，再加上视频里硬货很多，完全是凭实力吸粉，和粉丝相处更像是朋友，冲浪同时也有着很充实的生活。
    总的来说…已经是一个很牛的人类了。
    这种角色要好好展现出来不是那么简单，林一颂其实还有点兴奋，抱着板子就开始画。
    目前来说，林一颂要给筋肉母螳螂画画的事情粉丝是都不知道的，所以在得知林一颂已经启程回家居然没有冲浪，大家默认是这几天玩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现在没准睡得正香呢。
    毕竟林一颂冲浪大人称号深入人心，在以前更糊的时候，林一颂是洗澡上洗手间都会看着，一有单子立马接，速度快得把单主都吓了一跳。
    就在林一颂安安静静画画的时候，一个对于他来说天大的好消息不知不觉偷偷降临。
    可能是吃了好几天的新鲜蔬菜，回到家之后的林一颂总感觉家里买的缺少点味道，不过精神食粮吃了个饱。
    现实里见不到帅哥还不准他脑补吗！
    林一颂就差没集齐“与老公的108个见面方式”了，只要是一个内容画腻了就开始画他的马赛克脸老公，时不时就会上传一些，时不时就会上传几张。
    [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人生老公很帅了，但是再帅这么天天看，还是会腻的。]
    [甜死了，但是掌中宝你人生老公知道你这么画他吗hhhhhh]
    [合理怀疑是因为马赛克比较好画…]
    [+1]
    [不是，还有一个问题，这人是怎么做到又摸鱼又画那么多张稿子的？]
    [前面的新来的吧，老粉都知道，掌中宝n爪鱼来的，脚踏十几个帅哥，剩下的脚都在画。]

 第5章

    [笑死我了什么奇行种……]
    等林一颂空闲下来，一打开就看到了这些个评论，是又好气又好笑，说明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
    他把完成的稿子发给单主，然后有把给筋肉母螳螂的报答私信发给她，最后再把自己摸的老公发到大眼仔上。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各位羡慕我有人生老公我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看到这么帅的男人的，但是说我脚踏好多男人，这我就不同意了，我心里只有我老公一人。（图片x5）]
    […这话看得我一肚子火。]
    [你倒是画出脸啊！多帅啊！]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你不懂。]
    [行行行好好好我又不懂了。]
    [你最懂，你最懂。]
    [破虚实工作室v：掌中宝太太，我也很想懂一下，能不能回回我私信呜呜呜呜呜，我也要懂…]
    林一颂：？
    原本只是普通和大家耍宝的林一颂似乎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滑过去了。
    林一颂立马把页面拨回去。
    ？？？
    破虚实工作室的官号？！
    怎么会给他评论？！
    高仿号……吗？
    林一颂看到评论突然激增，立马点进去写着“破虚实工作室v”的id主页。
    好家伙，在看到官方认证的v标志就应该知道了。
    简介和粉丝数量以及动态…无一不是在告诉林一颂，这就是人家的官方账号。
    他立马退出回到私信，没翻一会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旁边还有一个未读信息。
    ——12条。
    第5章
    破虚实工作室是目前来说比较有名且被很多人看好的漫画工作室之一，虽然创立的时间还很短，可是里面的签约画手作品都是榜上有名、家喻户晓的地步。
    随着近年来的不断发展，破虚实工作室的签约难度是越来越高，而且对方现在并不缺人，各个板块都有一些人才坐镇，久而久之，其地位已经可以和很多老牌公司、老牌工作室相提并论了。
    林一颂…林一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一天会被破虚实工作室的官号翻牌提醒自己看私信…
    光是点赞都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先不说官号一般只会给自己内部的画手作品点赞，不然就是一些大型活动，有自家画手参与的，去捧个场之类的。
    再说了，林一颂他何德何能……
    颤抖的手，激动的心，林一颂点开私信窗口，映入眼帘的就是最后三条，都是一个表情包：
    [破虚实工作室v：就算不理我我也会一直给你发信息直到你理我为止.jpg*3]
    林一颂：……
    哦买噶。
    林一颂往上滑，终于看到第一条信息。
    [破虚实工作室v：掌中宝太太您好！我们这里是破虚实工作室官方号，冒昧打扰您一下，请问您现在已经有签约的工作室了吗？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但是还是要走个流程问一下。那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签约的打算呀？经工作室内部人员商讨，一概认为您的画风以及作品故事性非常强，内容也很有意思，希望您可以加入我们工作室，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如果可以将您那篇马赛克老公画成连载就更好啦！如果不可以我们会一直求您直到您答应为止！希望太太看到之后可以回复呀！]
    林一颂：……
    官号要素过多，一下子林一颂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
    [破虚实工作室v：还不回复吗！好样的！惹到我们你算是惹到…棉花了，呜呜呜呜呜您看看私信呀？]
    [破虚实工作室v：人家真的不是骗子！待遇一切好商量，也不要求在总部坐班，可以居家办公的！只要交上稿子就好了，五险一金都齐全！]
    ……
    破虚实工作室发了很多工作室内部福利之类的信息来going林一颂，然而林一颂因为没有点开私信，压根没看到，实际上任意一条拉出来都已经吊打市面上很多单位了，现在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完球…
    看完了所有信息之后林一颂手指头都要打出火星子来。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磕头认错！！！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啊啊啊啊！！]
    靠！
    这可是破虚实工作室啊！
    不愿意的人应该才是极少数吧！
    林一颂自己作为无业（不算有业）游民这么长时间突然被捞，完全是懵的，语言系统都紊乱了。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饿饿，饭饭，捞捞！！！]
    也不知道破虚实工作室的官号是谁在上，回复得也够快的，当场就也回复了。
    [破虚实工作室v：谢天谢地，原来我们还没过气…]
    [破虚实工作室v：掌中宝太太，您看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会派人过来跟您面对面沟通签合同哒！]
    [破虚实工作室v：不用担心，一切按照您的时间就好！]
    林一颂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看不懂中文了。
    自己…何德何能啊？
    还让人家专门过来，还配合自己的时间…
    一般不都是自己配合对方时间吗！
    不都是一个通知一样吗！
    如果是破虚实工作室的话，就算是通知也该感恩戴德了啊！
    林一颂自然是没有任何怨言的，倒不如说他整个人都还陷入迷茫当中。
    不真实的感觉。
    不是，这锦鲤后劲这么大的吗？
    林一颂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破虚实工作室官号说后续的内容会在当面签合同的时候详细说明的，所以只要林一颂发时间就好了。
    大眼仔上有ip属地，林一颂也没有隐藏过，当场就发了自己所在区域，并且说了自己随时有空。
    [破虚实工作室v：好！那就明天见！]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明天见！]
    明天…？
    等一下。
    林一颂下意识顺着回复了一句，等发完了才发现不对劲。
    什么玩意儿？
    明天？！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不是，等一下…您是在说“明天”吗？]
    [破虚实工作室v：是滴，明天！]
    [破虚实工作室v：怎么啦？是明天不方便吗？那我们可以再换一个时间。]
    [破虚实工作室v：一切按照掌中宝太太的需求即可！]
    [破虚实工作室v：好了，说出你的诉求！]
    …这官号浓度也太高了点。
    林一颂见对方并没有对这个时间有什么疑惑的样子，自己再问下去倒显得有点大惊小怪了。
    破虚实工作室的总部距离林一颂所在的省份还是有点远的，也许是正好在这边有事吧…
    林一颂心想。
    还好自己定的是下午的时间。
    林一颂翻了翻自己的动态，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是话多且密的状态，产出也很丰盛，但是比自己话密有趣、比自己产出更多、比自己粉丝更多的人也不是没有，为什么就是自己呢？
    林一颂没能得出一个相对来说合理的答案。
    所幸林一颂对于这种无论知不知道答案，最后受益角色都是自己且没有什么添加条款的问题并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所以疑惑只是浅浅停留了一小会，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嗨呀，管他呢！
    看不上自己那是他们眼神不好，看上自己那就是自己运气好！
    大自然的馈赠果然给力！
    林一颂对着自己摸出来的西装版人生老公偷感十足左右看了几眼，确定家里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且窗户外遥远的对面楼层没有人看过来、就算看过来了也不会注意之后，对着屏幕狠狠亲了几口。
    遥想当年，林一颂眼神都还清澈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林一颂发出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鬼叫，仿佛突发恶疾，接着极速回到正常状态。
    是时候看看明天见面要穿什么了。
    刚毕业的时候林一颂也考虑过进厂上班，大厂福利好一些，而且也更有保障，因此衣柜里还是有那么一两套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正装的，不同于休闲的那种衬衫和西装外套，而是正儿八经带着社会精英气息的。
    然而大厂生活和他想象中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无休止的加班以及上司毫无节制的剥削，让林一颂连试用期都没待满就溜了。
    说他吃不了苦也好，说他不适应也好，给自己做了一段时间思想工作之后发现还是有饭吃就吃没饭吃拉倒的生活更适合自己。
    对于这次的应约多少有点上头在，林一颂不确定当现在自己的热爱变成工作之后自己会有什么转变，但是林一颂很乐意尝试新的东西。
    就像他会经常去各个地方旅游一样。

 第6章

    打不了就还是像上次一样拜拜嘛，然后在心里吐槽一下被称为王牌工作室之一的破虚实工作室也不过如此。
    坚决不内耗！
    林一颂一边哼着歌一边调好了衣服，心里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
    也不知道和自己对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一颂看着对面有点局促的娃娃脸女孩子，眨了眨眼。
    “我是破虚实工作室派来跟您对接的，我叫田苗苗…原来掌中宝是男的啊…”娃娃脸女孩，或者说田苗苗肉眼可见失望了，后半句嘀嘀咕咕说得小声，不过很快就恢复到了看上去正常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娃娃脸中的战斗机。
    林一颂就坐在她对面，自然是把那后半句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感到有些好笑。
    不是女孩子真的私密吗喽啊…而且难道不是早就提倡生男生女都一样了吗！
    应该怪林父林母不够努力。
    林一颂自己在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也给了田苗苗平复心情的时间。
    田苗苗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肯定让林一颂感到很奇怪，严肃起来的表情又放松了一些，连忙解释道：“太太不要误会，不是说男孩子不好的意思，只是跟阿让打赌，现在输了五十块而已…”她顿了顿，补充道，“阿让是宣传组的。”
    “赌性别？”林一颂笑了笑。
    “不是。”田苗苗摇了摇头。
    “那是…？”林一颂笑容凝固了。
    “赌性取向。”轮到田苗苗笑了。
    “。”林一颂笑容消失，“不是，怎么就…”
    田苗苗耸了耸肩，“很明显啦，性别哪有意思，不过也包含了性别在里面的，网络尖叫鸡掌中宝同志，你的人生老公正火着呢。”
    第6章
    有了前面一段不算愉快的对话之后，两个人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林一颂再三确认田苗苗只是因为自己损失了五十块而心情不佳，并不是发现自己底下带把而心情欠缺，也放开了不少。
    “…这是我们目前能够给太太您提供的薪资待遇，以后还会有很多上升空间，所以太太也不用担心。”田苗苗跟背书一样一口气将要点说出来，听得林一颂一愣一愣的。
    “这…”林一颂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说了一个字就停下来了。
    田苗苗心也跟着揪起来了，她可是被老板千叮万嘱说一定要把掌中宝签进来的，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她看着林一颂的表情，呼吸都放轻了一些，“是…哪里不满意吗？”见林一颂没有回答，她又立马补充道，“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如果您觉得薪资太低，我可以立马跟总部打报告申请…”
    “不是。”林一颂摇了摇头，“你刚刚是不是说错了，说多了一倍？”
    他一个毛都不是的小新人，何德何能一个月拿那么多？！
    田苗苗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笑出声。
    网上说掌中宝是个有趣又好玩的人，她一开始好抱有疑惑，应该只是为了红的互联网人设吧，现在见了面还聊了一会才发现这玩意分明就是本色出演。
    倒不如说网上还收敛了。
    “放心吧，真的就是这个数。”田苗苗给林一颂喂了一口定心丸，“目前来说总部的要求就是希望太太您可以把你的人生老公…嗯，画成连载，剧情方面需要您自行解决，希望尽快可以出来一个大纲。”
    连载对于林一颂来说是一个挑战，这么长时间他就没有画过大长篇，从来都是小条漫，单元剧，不怎么需要动脑子思考。
    不过尽管事情更麻烦了，林一颂也还是觉得是自己赚了一大笔。
    他没有过多思考，很快就答应了。
    “好，没问题。但是我有个问题，签了之后我还可以像之前那样接单吗？账号是我自己管吗？”林一颂对这些问题更在意一点。
    “当然可以，只不过接单这是您的个人行为，不能上升到破虚实工作室，其次的话，账号当然是您个人管理。”田苗苗又补充说了一些耳熟能详的话，比如不能用自己的账号抹黑破虚实工作室、造谣传谣之类的。
    这些对于林一颂来说本来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最关心就是接稿的事情，只要这一点能得到保障，其余的都不成问题。
    他没有忘记自己最开始是怎么起来的，粉丝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田苗苗见林一颂答应得那么爽快，心里对林一颂的评价就更高了，她带着笑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纸质合同，两份都递给林一颂。
    两份都需要签名填写信息，一份他们破虚实工作室留底，一份林一颂自己保管，双重保障。
    林一颂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真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回来就捞到了一个工作，做个梦也能小火一把。
    嘶，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林一颂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只是……
    “真的不需要我去总部再做什么吗？”林一颂再次问了一句。
    田苗苗“唔”了一声，“也可以，太太您要是想去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只不过现在总部应该没什么人，大家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创作，不少人都待在深山老林。”
    林一颂：？
    “巧了吗这不是…我也是打算…”林一颂不尴不尬干笑两声。
    田苗苗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所以说嘛，和我对接了就可以了，太太您也可以去属于自己的深山老林咯。”
    林一颂听到这句没忍住笑出声，“好好好…不过不用这么叫我了，怪生分的，我叫林一颂，你想怎么叫都可以。”林一颂伸出手。
    田苗苗笑着握住，“好的，大家一般叫我苗苗，掌中宝。”
    林一颂：……
    “…好吧苗苗，你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就是在现实生活里听到有点羞耻…
    尴尬让林一颂内向了几秒钟就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田苗苗作为补充说了一些他们工作室的现状，例如例会从来都是企鹅会议，因为人永远凑不齐；有什么事情可以手机联系，能发打字就不要发语音，能发语音就不要打电话，能打电话就不要视频，能视频就不要见面，维护各位社恐i人最后的脸面…
    林一颂越听越觉得神奇，一脸若有所思，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成熟运转的工作室，更像是什么大学社团里的草台班子。
    但是林一颂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世界也是巨大的草台班子，多这一个也不会有问题。
    更何况白字黑子签了合同，只要不赖他一分钱，是草台班子又何妨呢！
    尽管林一颂并不介意发信息、发语音、打电话、视频和见面，不过考虑到他即将再次进到大山里，这些“规则”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你也不用担心要不要刷脸的事情，我来破虚实五年了，还是没见过所有人。”田苗苗一脸不在意，“等有什么重大会议或者要开什么粉丝见面会的时候自然就会见到了，不担心。”
    “…那要是不打算开呢？”林一颂小声问道。
    田苗苗一脸“你好狠的心”瞄了林一颂一脸，随即耸了耸肩，“那你猜我为什么五年了都没见到所有人？”
    林一颂：？
    林一颂：。
    好，懂了。
    不开就不开呗。
    工作室也不会逼着人家开。
    最多是良心过不去而已。
    无视粉丝的强烈要求而已。
    问题不大。
    林一颂这下是真的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也不是他不愿意和粉丝见面，真的是他没有准备好。
    田苗苗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要说了，脑子空空感觉内容全部倒干净，最后做了个总结：“…总而言之，试用期一个月，这个月你拿的就是底薪，等试用期过了才会开始买五险一金还有作品提成，哦对了回去记得下载我们破虚实的app，上传漫画的时候别忘了在app里也上传一份，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应该由我来和你对接，算得上是你的责编了，虽然我们破虚实不搞这些…ok，不过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也可以和我商量，比如想要上夹子、开新、完结之类的。”
    林一颂乖乖点头。
    付费的话目前积攒粉丝的他来说并不利，所以他打算特殊番外或者特殊剧情才要上夹子，平时就免费看就好了。
    田苗苗对此表示认可，两个人对这次的聊天都很满意，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田苗苗把他拉到了一个大群和一个小群，大群是工作室内部所有人都在的，小群则是田苗苗专门负责的。
    林一颂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大眼仔通用昵称之后翻看了一下群里的成员，都是些有名有姓的大佬。
    等到田苗苗走了，林一颂都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打开大眼仔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发现自己的红点又爆了，源于破虚实工作室官方号艾特了他官宣，接着一堆大佬都冒出来转发恭喜。
    [哇靠？？我看到了什么？？？]

 第7章

    [我的天啊！！掌中宝出息了！！！]
    [妈妈呀！！掌中宝！！！]
    [以后也可以在破虚实上看掌中宝的作品了！！！]
    [破虚实工作室捞我们掌中宝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咪放心了呜呜呜呜呜呜……]
    他的粉丝也都惊叹日子好起来了，纷纷祝福他。
    回去之后的林一颂正经感谢了每一个人，一边看着评论一边回复着一些能够插得上话的评论，一边又开始收拾行李。
    感觉刚回家又要出门了。
    林一颂给林父林母发了信息，告诉他们自己的去向，于是就开始看车要怎么约比较好。
    上次是误打误撞，这次不跟团得自己想办法去。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这次是真的要暂停接单一段时间，俺又要进山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先回答！是要把人生老公画成连载了吧！]
    [之前只能作为番外，整个故事脉络要顺下来肯定是需要敲碎重来的，掌中宝加油！]
    [我真的很好奇那到底是个啥地儿，怎么去了就灵感迸发…]
    林一颂看到这个评论也思考了一下，其实自己都说不出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就该去那边待着才能出东西。
    他一直都是想做就要去做，遵从自己的心意，所以决定起来并没有任何犹豫。
    在他下线期间，有几条评论也慢慢冒了出来：
    [ber，说起来有谁还记得那个锦鲤图…]
    [我也想说…感觉真的有点子神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现在它是我的锁屏，我在买刮刮乐的时候就只是随口拜了拜，要知道我买那么多年就没中过五块以上的，这次中了五十…]
    [你们这说的太玄乎了，就是碰巧吧！]
    [谁知道呢…]
    第7章
    要不是实在太远了，林一颂都想骑着自己的小电驴晃过去，这车坐得太遭罪了，一路上差点把从来不晕车的林一颂晃yue出来。
    因为这次可能需要住得久一点，林一颂自己都带了一箱挂面和一些可以放一段时间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带了一个小小的冰箱。
    是的，冰箱。
    除了放林一颂带的一些食材以外，最重要的是放甜品。
    林一颂是很喜欢在画画的时候吃点小甜食的，有个冰箱口感会好很多。
    况且这次都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肯定会有机会看到那个大帅哥。
    都说了，抓住一个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林一颂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着小小自信，尤其是甜品。
    甜而不腻是大家对甜品的最高评价，而巧的是林一颂做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林一颂不敢想自己要是真的能再见到他的人生老公或者是加到联系方式或者是能够有进一步联系或者是…他该是一个多快乐的小男孩啊！
    哦不对，他敢想。
    他现在就在想。
    甚至一想到可能今晚可能明天可能接下来的某一天就能实现这个愿望，他心里就涌出了无限力量。
    于是他左手一个箱右手一个箱后背一个大包，眼神正得发邪，步子坚定得像是要入党，朝着之前记录下来的方向大胆走去。
    这种没有正经修路的山路就是难走，更别说林一颂还大包小包大箱小箱跟逃难一样的装备，简直是难上加难。
    在常年旅游的林父林母教导之下，林一颂一直觉得像这种没有太多人类科技痕迹的大山是有一定神性的，所以尽管他走得很辛苦，也会尽可能不要压到植物，一边走一边致歉一切再感谢一切。
    林父林母早年去到某个非常漂亮小村落旅游的时候就被当地的老人家科普过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按照这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现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要说多相信吧，那没有，不过敬畏之心肯定是会有的。
    林一颂现在都还记得林父林母和自己说这些话时候的神情，那个村落只有村头一个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的招待所是有信号的，其余地方连用电痕迹都很少见，对于现代人来说很落后的地方对于村民来说却很自在，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满脸岁月的老人家操着一口不太听得懂的方言，诉说着他们一代又一代人的传统，他们没有过度神化任何一个角色，却又带着一种尊敬，让林父林母很是震撼，也让听着也许携带一定二创信息的林一颂内心很有感触，当时就画了一对穿着浓厚民族气息服饰、雌雄莫辨的双胞胎。
    还小小火了一把。
    林一颂从决定到出发再到下车都没有任何犹豫，只有在如今按照记忆走了近两个半小时都没有看到熟悉的民宿时，心里才有些迟疑。
    他放下箱子，静静思考了一下。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百度一下。
    明明自己都是按照小纸条走的，按照常理来说，下山可以，上山反过来也就可以了，怎么现在就是到不了呢？
    难道是自己太匆忙，冲撞了哪路神仙？
    林一颂没在网上找到比较靠谱的答案，只能去翻他那个死沉的背包。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莲花托以及一把线香。
    是的，他专门买的。
    花了大价钱呢，这是人家香火店里最贵的线香了。
    科学暂时找不到办法，那就玄学来凑。
    网络问神的用语千奇百怪，林一颂选择了过年用的最不会出错的那种。
    一边说一边虔诚点香，双手合十闭眼嘀嘀咕咕。
    他点得很仔细，毕竟这可是充满植物的大山，一点明火都很要命的。
    除了让他找到民宿以外，中间还夹带私货，说了句让他看到那天的绝世美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林一颂快要被蚊子叮成筛子的时候，一炷香也慢慢燃尽了。
    他丝毫不气馁，拿出第二支香点燃，把刚刚的词又嘀嘀咕咕念了一遍又一遍。
    等到第二支香也要燃尽，林一颂再拿出第三支，正要点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不偏不倚正好吹灭了他手里的蜡烛。
    林一颂一愣。
    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跟着风走才对。
    耳边传来了一道更轻的风声，林一颂眨了眨眼，收好东西，把香灰都搞干净了打包带走，跟着风前行。
    这阵风很舒服，像是吹走了林一颂的疲惫，又像是吹走了眼前看不清的雾，顺着风的方向走了不到半个小时，那间民宿的轮廓就慢慢出现在林一颂眼前了。
    林一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等彻底拉着箱子走进民宿，看着熟悉的景色时，林一颂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那股一直萦绕在身边推着自己走的微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民宿里带着清新的木头的味道，不像香水你，但是闻着很舒服。
    前台依旧空无一人，木板也依旧立在旁边。
    林一颂为了表达自己的衷心，一口气先给了一个月的费用。
    “这次可别赶我走了…我很爱干净的…不会弄脏你的地方也不是过来搞破坏的…求求了求求了，让我住在这里吧…！”林一颂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然后再把自己的莲花托拿出来，恭恭敬敬再点上了一根线香。
    “多谢神仙相助…呃，信男必定…算了不记得了，反正我会每天都点香报答您的！”
    尽管林一颂嘴上没个把门，但是心还是很诚的，把这一切都做好了才拖着装衣服的箱子上楼。
    房间依然选择了上次住的那一间，进去就跟回家了一样，林一颂心里头莫名开心了起来。
    他拿带的压缩毛巾擦了擦衣柜，把一定要挂起来的衣服都挂在衣柜里，其余的就只是搬了出来。
    为了舒适，林一颂是把半个家都搬过来了，杂七杂八应有尽有，要不是存款还不够，林一颂高低买个房车，这样就真的是把家满世界搬了。
    出门前林一颂还考虑要不要带香薰的，最后嫌重没有带，而且印象中屋子里就有着淡淡的香味，不用带也可以，现在待在房间里庆幸自己还好没带。
    那包本来就死沉，放了一大堆，像是驮着十几块砖，自然是少带一样就轻松一点。
    他今天这个样子，但凡换一张脸，都像是逃难的。
    就差没拖俩蛇皮袋了。
    林一颂去洗手间里洗了手再洗了两把脸，神清气爽下楼，熟门熟路走到厨房。
    厨房里已经放好了新鲜的食材，在林一颂意料之内。
    他没有急着做饭，而是从里面抽了根黄瓜出来，洗了洗砍掉头尾一小部分，嘎吱嘎吱就咬着啃了起来。
    嚼嚼嚼，感谢，嚼嚼嚼，大自然的，嚼嚼嚼，馈赠，嚼嚼嚼。
    这大山里的黄瓜就是好吃，比他在超市里买的那种五六块一根的贵族黄瓜都好吃多了。
    分量还大，一根赶人家两根。
    林一颂一手拿着黄瓜，一手抓着手机上网给自己的赛博家人们报平安。

 第8章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家人们，已成功抵达。]
    [掌中宝又跑到山里去了？]
    [家人们已收到，over。]
    [之前看照片就觉得风景真的很不错，掌中宝不打算说一说在哪吗？]
    [笑死我了，组团去堵掌中宝！]
    [就没有大佬分析一下在哪吗？不说别的，真的想去感受感受。]
    [笑死了，掌中宝一直回避这个问题，看来是真的很怕见到我们…难道我们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吗！]
    [嘶，搞不好真是。]
    [粉随蒸煮，你们指望网络尖叫鸡的粉丝会是什么清纯小白花…]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曾经的我，也是小小的老子，信了你们的鬼话，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是什么？钮钴禄掌中宝？]
    [是大大的老子，想要创死你老母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楼上！]
    [别人的粉丝都见到蒸煮了，掌中宝什么时候也能让我们见一见？]
    [帅哥尽在股掌中（暂停接单版）：到时候。]
    [？]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我下一次睁眼的时候吗？我睁眼了，人呢？]
    [别玩了，快画吧掌中宝，怎么最近还债速度变慢了！强烈谴责！]
    [对啊！之前短短几天就十几二十个人的！现在怎么没动静！]
    [掌中宝你千万别累着也别歇着，快拿起你的武器！]
    林一颂：……
    好好好，讨债来了。
    他这两天都在忙啊！大家不是有目共睹吗！
    一看就是没有最好功课！
    林一颂看着要求越来越严格的网友，吃完手里的最后一口黄瓜，深深叹了口气，痛并快乐着。
    好吧，有这样的粉丝也是他的福报。
    也正是这叹的一口气，他忽然回忆起了刚刚在山里听到的那阵风声。
    他似乎明白了。
    那不是风声。
    而是一声叹息。
    宛如微风一样轻的叹息。
    第8章
    深山中。
    男人一言不发看着浅池中连游动都变得困难的锦鲤，眸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色泽艳丽的锦鲤艰难将头露出水面，鱼嘴一开一合尽然口吐人言：“大、大人，这片土地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人您不必、不必守着这里，快快离开吧…再这样下去，您也会消失的…”
    清澈的嗓音听不出男女，可是只要进到耳朵里就觉得悦耳极了。
    只不过这道声音无比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手指波动了几下水面，原本宛如死水的浅池一瞬间恢复了些许生机。
    池子里的锦鲤肉眼可见慌乱起来，看上去又有了一些活力，“大人这又是何苦呢！金璃不值得大人这么做啊！金璃本就…”
    自称金璃的锦鲤说着说着忽然在水里安静下来，丝丝缕缕的光汇成细线缠绕到金璃的身上，再缓慢流入身躯里。
    水里的锦鲤慢慢升到半空，鱼身逐渐转为耀眼的金色，接着变型拉长，一个少年人的身躯渐渐成型，容貌也缓缓变得清晰起来，过了一会，一位身着锦鲤配色华服的长发少年赤足点在地上，脚踝处红绳上的锦鲤吊坠晃动几下。
    男子对这现象像是意料之中，早在锦鲤升到半空时就往旁边移了一步。
    少年睁开一双泛着红的眸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大人，我…？”
    男子笑了笑，“看来还需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金璃。”
    金璃连忙摆手说这不是麻烦，带不如说是一种殊荣，这可是相当于让他重新活过来了啊！
    “山神大人，您…早就知道了吗？”金璃小心翼翼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我也是前几日才发现的，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一赌。”
    山神眼中流露出一丝庆幸，祂最开始给金璃出主意的时候也不能估算到结果，可能是这些年来祂法力流失过于严重，很早之前祂就已经没办法去占星观测了。
    此举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金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闭着眼静静感受了一下，有些迟疑说道：“信仰很杂，但大部分都是好的，来自五湖四海。”
    山神点了点头，“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会尽力让你们都回来的。”
    金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他跟随在山神身边快三百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熟悉山神的性格。
    只要是祂认定的，他们其他小仙就是嘴皮子都说干了也无法改变。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位人类可以有用一些，至少能够延缓山神大人的衰弱。
    山神也感受着体内的信仰，信仰浓郁汇聚成一刻金色的球形，不断滋润着山神的身躯。
    与金璃不同的是他体内的信仰更加纯粹，除了自己管辖的小仙，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余均来自一个人。
    其纯粹程度甚至要超越金璃传给祂的信仰…
    ——都是从那个迷路的人类小男孩身上获得的。
    回想起那人类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祈祷，山神无奈摇了摇头。
    赶也赶不走，推也推不出去。
    人家都是想方设法离开，只有他是想方设法留下来。
    原本山神已经开始陷入断断续续的沉睡当中，意识昏昏沉沉，就在此时，一个语速极快话及其密的声音猛得冲进来，明明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却能让山神感受到丝丝缕缕的信仰流向自己，让祂混沌的思绪都变得清晰了一些。
    这些年已经很少有误入的人类了，这片山没有了土地镇守，早已不适合人类居住，就算有人误入其中，祂也会将人送出去，从此关闭进来的通道。
    这人和以往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却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自然，并且每日都会有信仰流入。
    没有土地的山迟早会死，尽快将人送回去才是正确的做法。
    山神也这么做了。
    只是联想到这些日子那浓郁的信仰以及那人类的职业，祂提出一个方案，便是让金璃托梦，看看至少能不能让金璃不要睡着。
    金璃不过是小妖仙，作为锦鲤一族受好运眷顾，在天时地利人和聚齐情况下偶然得道，平日里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如果连金璃都睡着了，那“好运”就真的结束了。
    山神不止一次看到山外游荡“厄者”的气息，只要金璃陷入沉睡，凭自己的力量也不过只能再护着山头不足千年，到那时，这一片则会彻底荒废。
    那日的一眼，让山神看清了那人类男孩的真面目，也为那一身正气与金闪闪的功德错愕了几秒。
    从那时起，一个想法便从山神脑中浮现。
    作为收留对方几日的报酬，只是帮个小忙，山神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件事情若是办妥了，也是功德一件。
    没想到的是那位人类男孩不仅做到了，还出色完成了，这才能让金璃这么快凝聚出元神。
    祂与这人类的因果到此也算是了结了，只不过没想到这才过了片刻，此人又回来了。
    只要进山，山神必会有感应。
    于是——还是不像话的请神，还是很浓郁的愿力。
    这次带上了香火，让链接更为紧密。
    山神不语，金璃也没有说话，他只不过刚刚恢复了一些，之前已经用尽全力托梦，现在还很虚弱。
    良久，俊美的山神叹了口气，山中似乎起了风。
    金璃没有山神那么庞大的力量，自然没能感受到，正要问，只听见山神温柔的嗓音开口说道——
    “来客人了，不要怠慢了人家。”
    *
    林一颂上次其实也绕着山走了好几圈，只是走一步跳两步，毕竟时间上并没有那么宽裕，不算完全逛明白这个山，这次时间大把，为了他自己的作品以及那个帅哥，也要认真兜一圈。
    他手里还拿着厚厚的速写本，并不是跟无头苍蝇一样随便乱逛的，碰到特别好看的小花或者造型奇特的菌子都会摸一张，如果是一块景色特别好看，则会直接用手机拍下来，回去再慢慢画。
    林一颂一边走一边往上次看到帅哥的那个地方绕，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房屋之类的。
    太久没看到帅哥，他的一些美好品质、美好性格…都要逐渐枯萎了。
    “唉。”
    林一颂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也许是依靠了一些玄学的力量，昨天那个叹息一样的风声让他睡前挣扎了足足十分钟。
    平时他只要放下手机，根本就不会有想东西想太多而睡不着的情况啊！
    他得道提示是用自己网上四处拼凑的请神问神话语，不过那可是关系到自己吃住的大事，只是找帅哥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呢？
    ——回去之后的林一颂再次拿出莲花托和那一大把香火。

 第9章

    “各位神仙行行好，山神大人行行好，请问那天我遇到的大帅哥…”林一颂顿了顿，觉得自己说得太笼统了，于是又补了补，“…就是几天前在山头上看到的长头发穿着古装像是神仙一样的大帅哥…他是明星吗？最近什么新的剧在这里面拍吗？嘿嘿，他好帅喔…”
    林一颂说着说着跑题了也不知道，只是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发泄出来。
    “…回去搜了好久没看到网上有什么消息，如果是素人能不能帮我要一下联系方式，如果不是…也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对象呗，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啊，家里多少人啊，喜欢什么款的啊…”
    林一颂不断喷涌着自己的诉求，说累了还打开手机看了看网上别人的要求是怎么样的。
    ——《相亲需要注意些什么》？
    [提前要知道对方长相，最好是视频，视频p过头了很明显，没有视频的话照片也不要精修照片，必须是那种偷拍或者死亡视角，抓拍也会有神图的。]
    [问清楚家庭情况，那种家里十几口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常联系的一定要敲响警钟，再怎么有钱也要考虑清楚。]
    [聊天的时候多问对方想法，查看是不是妈宝男爸宝男，爹味重的也不要，多提问题就很容易看出对方的性格，开口闭口我妈说我爸说的pass，大道理不在点上又很装的strong男也pass。]
    [体检，一定要有体检报告！虽然不建议立马进行生命大和谐，但是前面几关肉眼可见的都通过了之后这个就很重要了！以后生气也能看在雀雀的份上酌情减刑。]
    林一颂原本看得很仔细的，一边看一边补充自己的诉求，直到看到最后一句。
    “…前面的不算。”
    他清了清嗓子。
    虽然网络尖叫鸡，但是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我只想问一下，我要到哪里去找他呀，我明天可以见到他吗？”
    林一颂一边说一边朝着香火拜了拜，那一支香已经燃了一部分了，上面的香灰一直没掉下来，心里默念着如果可以，那香灰就继续不要掉。
    然而下一秒，香灰掉下来了。
    第9章
    林一颂：……
    看着香灰直愣愣掉下来，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家伙，这是喜提拒绝了吗？
    林一颂不信邪，又说了一句：“他喜欢我的话香灰不要掉下来。”
    那刚刚烧起来一点灰色的香灰按照常理来说是没那么快掉下来的，然而就在林一颂话音刚落，烟灰掉下来了。
    林一颂：……
    “我明天能见到他！”
    ——好不容易又烧起来一点的香灰再次掉下来。
    林一颂：……
    林一颂转身走开了，不去霍霍那可怜的香火。
    嗨呀，什么拒绝，不会拒绝的。
    一定是他学艺不精。
    一定是。
    林一颂反复和自己说了几次，总算是把自己说服了。
    对嘛，连自己三番五次骚扰都能放进来的，一定是因为没听清楚自己问的是什么。
    嘿嘿，他心里有自己的。
    林一颂轻轻松松把自己哄好，屁颠屁颠给自己煮饭吃。
    大纲是没那么快出来的，田苗苗也没有催促，林一颂现在每天过着四处逛一逛然后画单子写大纲的日子，兴致一来了就会点香问神。
    其实他自己也就是图个好玩，以前他有了解过那些真正的巫和觋与神沟通的仪式有多繁琐，自己这么撩吧几下完全就是闹着玩的。
    而且香灰这种东西，完全就是看运气，林一颂也有试过问完香灰不落下来的，对于林一颂来说那不就是“认可”的意思吗？
    比如说他问“明天还是个晴天吗？”，香灰就没落下来，尽管第二天确实没有下雨，但是这对于这个天气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十天八天不下雨都不出奇；所以他现在更喜欢在选择困难利用香灰替自己作出决定。
    “山神山神，如果你觉得这里用绿色好就掉下来，用蓝色好就不掉。”林一颂拿着板子问道。
    那香火燃烧留下的白烟缓慢上升着，香灰也直直立在上面，没有掉下来的样子。
    林一颂静候了三秒，发现香灰就是不掉，立马笑了，“嘿嘿，我也觉得绿色更好看一点，马上调个好看的绿！”
    笔在板子上快速滑动，林一颂一边画一边继续问道，“山神山神，您说我今天会见到他吗？”
    ——香灰掉下来了。
    每次只要涉及到他的幻想老公必然是这个结果。
    林一颂：……
    林一颂：好吧。
    自己的这个，还是学艺不精。
    林一颂撇了撇嘴，转身又跑回上楼了。
    他今天还要完成不少单子，而且关于大纲林一颂已经有了比较清醒的脉络，趁着灵感还没有消失，现在得马上回去奋斗一下了。
    这几天林一颂依旧没能亲眼看到老板是怎么来送新鲜蔬菜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乐趣，自然就不会把心思放在蹲守老板身上。
    连他过来这里的时候都充满了玄学色彩，没准菜都是隔空变出来的，还是不要深究的比较好。
    毕竟在各大网络作品里知道越多的角色总是容易出各种意外的。
    再说了，要是人家真的想和林一颂见面，早就见上了，哪会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呢。
    反正他也没有因为多吃了那些菜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反而还因为吃好睡好脸色都好看了不少，那就不管那么多了。
    人少知道一点也不会掉块肉。
    “山神山神，您说我和我老公应该怎么相遇比较好呢？是转角遇到爱呢还是我死缠烂打终于约到他呢还是……他主动出击找我好呢？”林一颂一脸严肃，连表情都是很正经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阵微风顺着窗户吹进来，直接把香火吹灭了。
    林一颂：……
    一定是巧合吧！
    但是其实整个故事和爱情几乎没有太大联系，至少不占主线。
    作为奇幻热血少年漫，更多的是讲的是冒险，讲的是战斗，讲的是彼此之间剪不断的鸡蛋！
    林一颂叹了口气，打开大眼仔，看看自己现在还有多少个单子。
    这几天又还了不少，等这次全部清干净了，短时间内林一颂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一接接一大堆了。
    [掌中宝最近怎么没有发疯了，是人生老公又换了一位吗？]
    [最近应该是在忙吧？加入破虚实工作室应该工作量会大很多了。]
    [不要啊…想看马赛克老公了…]
    [我就不一样，我想看小锦鲤…可能是心理作用，每次拜完小锦鲤运气都会好很多…]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
    [虽然我也是掌中宝的粉丝，但是…有点密芯了吧…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神。]
    [嗨呀前面的姐妹不用那么较真啦，大家也就说一说，也不是真的把掌中宝画的锦鲤当灵丹妙药呀？只是觉得巧合很有意思罢了。]
    [是的是的，我们也只是凑一凑热闹这么叭叭两句，才不会给掌中宝招黑呢！]
    林一颂看着这些评论，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干脆就当做没看见，不做多余回复了。
    要放到以前，他高低还能满嘴跑一跑火车，现在莫名有一种“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微妙感觉，那种大不敬的话是一个字都跑不出来。
    他画的锦鲤，真的有那么神吗？
    林一颂仔细思考了一下。
    也没有吧？
    他不过是把自己看到的画了出来，也不是原创……
    等一下。
    想到这里，林一颂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啊！
    他是做梦梦到的，按照常理来说，做梦看到的人如果不是生活里认识的熟悉的或者是真正见过面的，不都看不清脸的吗？
    那就是一张陌生到极致的脸啊！
    虽然很好看，可是林一颂发誓自己长那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一张脸。
    而且梦里对方很清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跟一般梦里那种没有逻辑、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还完全不一样！
    嘶……
    林一颂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正常的吗？
    自己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约稿了吗？！
    喔，可名状。
    这也不太对吧！
    林一颂纠结时间长达五分钟，然后又放下心来。
    嗐，随便啦，画也画完了，当时也锦鲤大人后续也没在梦里跳出来自己俩大嘴巴子，那证明应该还是算满意的。
    而且锦鲤嘛，好运也是正常的！
    林一颂一边想一边也拿出自己画的图拜了拜。
    “锦鲤大人锦鲤大人，保佑我可以尽快见到我的人生老公…！”
    林一颂叽里咕噜说着，还怕自己表现出来的诚意不够，鞠躬都超过了九十度，原本还想点一根香的，不过刚刚放的还没燃完，他顺手就把那莲花托挪过来了一些，跟着一起拜。

 第10章

    “山神大人也保佑保佑…”
    林一颂主打一个雨露均沾，这边拜一拜那边又拜一拜，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好几次之后又担心自己和“锦鲤大人”毕竟不熟悉，所以还把身份证号都带上了，“……这是我的身份证号，信男林一颂，拜托拜托…”
    就在林一颂说完的下一秒，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响起，打断了林一颂接下来的施法：
    “不是，你是不是也太小气了一点？”
    只见桌子一旁亮起一道光，紧接着四处的空间宛如变成水面一般荡漾出波纹，一只手凭空从波纹处伸出来，紧接着又走出来一只脚，脚踝处还有着一条红绳，红绳上是一条锦鲤挂坠。
    当一位雌雄莫辨的少年人从波纹处完全走出来时，林一颂已经看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嘿，回神了！”那只手在林一颂面前挥了挥，一张与林一颂画的拟人锦鲤几乎完全一样的脸皱着眉看着林一颂。
    “您…是…？”林一颂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
    “我是金璃，我们见过的。”
    来者正是金璃，他赤脚浮在距离地面约五公分的位置，走动的时候还能听到水声，就像是什么人走在满是水的地面上一样。
    “见、见过吗？”林一颂大脑几乎转不动了，只知道重复金璃的话。
    靠，死嘴死脑快动起来啊！
    金璃满脸无奈，只是给了林一颂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带着肉眼可见的嫌弃，“当然，你不还给我画过肖像。”
    最让林一颂难以置信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香火的气味在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浓郁和明显，金璃嗅了嗅，勉强赞同点了点头，“这香还算过得去。”
    “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当然了！”林一颂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嘴已经及其自然接了话。
    “那你们这好东西也太少了，放在我们以往只能算得上入门的下品…唔，下下品。”金璃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林一颂的大脑艰难转动起来，“锦鲤…金璃大人，您这突然现身是为了什么啊？我上次画的画，您不满意吗？”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金璃一脸看傻子看着林一颂，“不过画还不错，比这个香好。来吧，说出你的诉求，要我帮你什么？”
    第10章
    “啊？我吗？”林一颂惊出了表情包，简直和网上的猫meme图一模一样了。
    金璃看上去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对，你，快说，说完我还要忙。”
    “我我我，我想见到我老公！”林一颂快速说道。
    老实说，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情况，只不过金璃让他说他就顺势说出来了。
    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可是他自己问出来的！
    “你…唉，给我点时间，我看看。”金璃脸上的嫌弃不像是开玩笑的，不过还是双手结印，似乎在动用法力。
    金璃成仙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别说短袖了，那男女反着来的他都见到过，只是没想到这帮了自己大忙的人类竟然那么没追求。
    以前的人类要自己帮忙都是什么大富大贵，或者要和喜欢的人喜结连理的，现在倒好，在他这里只是想见人家一面。
    还老公，看是没得到手的可怜人。
    但是金璃没有过多开口，他本就是为了了却因果而来的，林一颂在之前画了画之后陆陆续续又让自己恢复了不少，修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随便和人结缘留下因果，林一颂帮了自己，尽管山神大人帮自己还了一部分，剩下的这部分也得他自己来还。
    讲究一个不能欠别人的，不然这因果越滚越大，以后自己未必还得起。
    趁着金璃施法的时间，林一颂快速转动了自己生锈宕机的脑子，在脑海里捋了捋整件事情。
    自己原以为是一个普通的、画画画疯了之后出现的，实际上居然并不是自己无逻辑的幻想，在这个说科学发展观的时代里真的出现了这么玄学的一幕。
    啊？
    自己真的看到神仙了？！
    出息了啊！
    林一颂在心里狠狠夸了自己一下。
    自己那满世界乱跑的父母总说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然而最灵异的事件已经在林一颂身上发生了。
    林一颂心里美滋滋，而这边的金璃越看越不对。
    他能做的只不过是提升两个人见面的几率与可能性，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那么难办啊！
    他嘴里说的“老公”到底是谁啊！
    金璃停下手没好气问道，“你说的老公不会是什么有重大影响能力的人吧？”
    “什么叫…重大影响力？明星？”林一颂一脸懵。
    “唔嗯，不是明星，如果是明星得是非常有国际影响力的…更像是那种…嗯…”金璃皱着眉头，想不出阻挡自己的那股能量归属在哪，“…可能是高官…？”
    “这…我也不晓得…”林一颂实在是被问住了。
    他们总共也就见了那么一面，对方到底是不是明星是不是高官…他也不知道啊！
    连话都没说上呢！
    被金璃这么一说，林一颂有种高攀不起的感觉了。
    金璃从来没试过那么困难，作为好运的代言人…代言鱼，做很多事情都是顺风顺水的，在他成仙生涯里几乎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失败。
    然而现在，可能，也许，要迎来他的第一次失败了。
    金璃心里不爽，加大了法力输出。
    他就不信了！
    还有他提高不了的几率！
    林一颂看到金璃样子算不上轻松，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碰上硬茬了，虽然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个硬茬，但是再这样下去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要不就…”林一颂支支吾吾，心里有些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可良心过不去，顿了顿还是把后半节补上，“…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金璃手一挥，一个金色的印记自他眉心浮现，紧接着林一颂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却真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标记了一下。
    “就没有我金璃搞不定的事情！”金璃神气十足拍了拍手。
    林一颂非常捧场鼓了鼓掌，“太棒了金璃大人！”
    “小事小事！”金璃已经几百年没被夸过了，这一夸爽得皮都展开了。
    “为了报答金璃大人，要不要尝一尝我做的布丁？”林一颂顺势说道。
    这是他昨晚做了冻在冰箱里的，现在吃口感应该会很不错。
    “那我就…勉为其难试一下吧！”金璃眨了眨眼。
    虽然山神大人说不要和人类产生过多的联系，但是自己刚刚花费了那么大力气帮助他，收点小吃小喝的应该问题不大吧！
    金璃跟着林一颂到下面，看到厨房里的冰箱没忍住说了一句：“你真把这里当家了啊，冰箱都带了过来。”
    “哎呀，毕竟打算住久一点嘛。”林一颂把布丁拿出来递给金璃。
    他有些意外金璃认识冰箱，心里知道这位是神仙，只不过看着那一身装扮以及长发，总是会把金璃当做古代人看。
    林一颂好奇极了，金璃一看林一颂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接过布丁之后直接开口：“我只是活得长一点，并不是一直都锁着自己什么都不看的。世界瞬息万变，时间对于我们来说算不上毫无意义，可比起你们，我们还是有挥霍的资本，主要是一个闭关、一个沉睡，可能就又过了几十年了，一不留神过了百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们也需要汲取外面的知识，灵气一日不如一日，说到底我们也就是一个巨大的单位，活着也要上进，政策又老是改老是变，你们人间的政策一变，上头也会跟着调整，少看一年都漏了很多事…”
    金璃吐槽着，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和别人多探讨过，现在吐出来整条鱼都舒服不少。
    林一颂听着这些又熟悉又陌生的话，头大的同时也狠狠怜爱了。
    “哥们我懂你，所以我才没有考公考编…”林一颂握拳靠了靠自己胸膛。
    金璃翻了个白眼，“你们人类还是要比我们幸福一点，成仙之后最容易有职位了，我们动物成仙的只能走这条路，这相当于我们的‘身份证’，都是记录在案的，和我们的福利待遇都挂钩。”
    …嘶。
    听到都感觉要长脑子了…
    林一颂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刚刚听到的内容从脑子里甩出去。
    金璃看林一颂一副已经晕乎的样子，叹了口气，选了个林一颂也许更容易理解的说法，“打个比方，人类成仙容易有编制，我们要入编更困难，懂了吗？”
    “懂了…但是不太想懂…”林一颂痛苦面具了。
    不想知道的知识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强势入脑了。
    金璃看到林一颂的样子反而乐了，“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痛苦？”
    “这些名词都太可恶了，听得我怨恨世界了。”林一颂坦然。

 第11章

    “噗嗤。”金璃没忍住笑出声，“你这小娃娃说话真有意思。”
    “有意思吧，用命换的。”林一颂摆了摆手。
    金璃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聊了，只是安静在旁边吃着布丁。
    林一颂也是能读懂空气的人，也不开口说什么了，只是拿出手机打开大眼仔，看看评论里又出现了什么。
    主要还是锦鲤图下面评论比较好玩，不少人都说转发了锦鲤图或者存为壁纸拜一拜之后运气好了很多。
    林一颂刚打算不开口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金璃大人，我有很多粉丝都说转发了那张您的画像或者存了当壁纸拜一拜之后运气变好了很多，是您的法力在帮助他们吗？”
    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禁忌，金璃咽下嘴里的布丁很自然就开口了：“并没有，只是因为我是锦鲤仙，只要是有功德心善之人，都会更容易受到好运的眷顾，心越诚越容易实现自己所想之事。我并没有用法力做什么，要是每个拜我的人我都施法，那我早就变成鱼干啦。”
    林一颂学到了新知识，狠狠点头了，“原来是这样！”
    “你的…那个暗恋对象，”金璃实在是说不出“老公”两个字，稍微转换了一下用词，“是在哪里遇到的啊？”
    金璃能感受到的有限，不过让他耗费那么大法力，也实在是令他有点好奇。
    林一颂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认识到这么一号人物的？
    林一颂眨了眨眼，“就在这山上啊。”
    “哈？”金璃皱了皱眉，“这山上目前就…”
    话还没说完，金璃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并且在心中扎根发芽，“…你说你是在哪里遇到的，具体一点呢？”
    “就山里，那个山头。”林一颂指了指一个大概方位。
    “他的着装呢？”金璃嗓子都紧了。
    林一颂回忆了一下，快速在板子上描了一描，同时也说道：“我一开始也还以为是什么新的明星，但是查了好久都没看到，按照金璃大人您的说法我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一个穿着华服的马赛克男人很快就显现出来——看得金璃头皮发麻。
    更何况他自己刚刚都…都做了什么啊！
    “你…你…做什么白日梦！”金璃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这是你能肖想的吗！”
    第11章
    疯了疯了疯了…
    金璃觉得自己怕不是小命不保，急得布丁都吃不下了。
    完蛋了啊！
    刚刚自己这个那么大动作，山神大人肯定会感应到的啊！
    死定了啊！
    不过…自己居然连山神大人这样的都能撼动，如果不是自己法力精进，那就只能是…
    ——山神大人已经无比虚弱了。
    金璃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凝重。
    按照以往来说，自己别说可以让两个人产生链接了，就是感应都很困难。
    之前他已经要陷入沉睡了，也是山神大人一直再给他过渡法力，还让他来找林一颂…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金璃一想到林一颂对山神大人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就眼前一黑。
    虽然山神大人确实是这么多年以来金璃见到过最帅最有特色的男子，爱上他也是人、仙、神之常情，但是…
    这对吗？
    金璃眼前一黑又一黑。
    林一颂还在那里复刻猫meme，“啊？你说我吗？”
    他仔细想了想，虽然听起来有点令人难过，不过金璃的意思应该是指对方很帅很优秀…吧？
    自己和他有太大差距了吗？
    林一颂也皱起了眉头，“我配不上他吗？”
    金璃连说话的力气都要丧失了，“你…很难配得上。”
    “啊，这样啊…”林一颂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了，“那我要做什么才能配得上啊？”
    “你…！疯了吗你！”金璃真的像条鱼一样蹦起来了，“祂可是这整座山的…”
    金璃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口不择言，那几个字已经浮到嘴皮子了还是咽了下去，换了一种说法，“…唯一的民宿老板。”
    “民宿老板？！”尽管林一颂的猜想被证实，可是在得到准确答案的时候还是有种意料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惊讶，“居然真的是！我之前就猜应该是了，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金璃感觉林一颂的想法估计不太对，打算深入问清楚一点。
    “怪不得金璃大人您说他影响力很大，可不是嘛！一个人花那么多钱在这深山老林里建民宿，基本上就是不求回报干慈善啊！怪不得！”林一颂恍然大悟了，“他是不是还帮了像您这样的大人不少？”
    金璃感觉半对半不对，沾边又离谱的，某种意义上还真可以这么说，艰难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这些新鲜食材都是凭空出现的，原来是您这样的大人在暗中帮忙，我就说见不到人呢！”林一颂叹了口气，“那我明白为什么说他影响力深厚了，在人后都做这样的事，人前指不定做更多，或者是什么圈子里的大少爷…我们这个阶层接触不了的大佬，唉，那是真的配不上了。”
    金璃：“……”
    算了，林一颂他喜欢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但是林一颂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没有努力过就放弃不是他的性格，这么一通下来激起了他赚钱的心思，他话题一跳：“金璃大人，您看到我们这些人画您，您会介意吗？”
    金璃不懂话题怎么会突然跳到这里，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不会。”
    “那我还可以画您吗？”林一颂欣喜。
    金璃：还有这等好事？
    “咳，可以。”金璃矜持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一颂脑海里已经有好多种挣钱办法了，“您之前说，对着您的画像祈祷是有几率让好运降临的，那如果贩卖您的相关物品，这样会对您有影响吗？或者好运会打折吗？”
    金璃被这话绕了绕，仔细想了一下之后还是摇了摇头，“都不会，这二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我能感应出哪些人心怀鬼胎，哪些人才在正道，运气是会避开这些人的，而且这件事情于我而言也能让我收获些许信仰，助我修炼。”
    “再说了，你以为什么人都能与我等相识？”金璃淡淡补了一句。
    他句句属实，也许是林一颂这人身上的灵魂太纯洁了，金璃没忍住说了更多出来。
    唉，这结下的缘怕是又要一段时间才能还清了。
    林一颂能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狠狠夸了，心里开心的同时一个新的计划也在脑海中不断成型，“这个…金璃大人，不知您是否愿意出现在我的作品之中呢？我会供奉您的！”
    *
    漆宿澜从一片混沌中苏醒，体内的信仰金球不断缠绕，比起最开始似乎又变大了一些，更结实了一点。
    祂有些疑惑也有些无奈。
    祂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增加了一个小信徒。
    这个信徒与以前那些百姓完全不同，脑子里所思所想也更为…孟浪。
    这段时间祂经常能够听到这位小信徒嘀嘀咕咕的很多话。
    内容并不定，只要是与祂相关的，祂通常都会持反对意见，人类与祂们之间有着看不见的鸿沟，过多的接触无论是对祂们自身或者是对人类来说，都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可神奇的是无论漆宿澜怎么拒绝，这个人类总是能很快振作起来。
    虽然知道这是人类这个族群里比较常见的优点，但是这种感觉让漆宿澜觉得很奇怪。
    这个名叫“林一颂”的新鲜信徒脑海中所思所想大胆得让漆宿澜都忍不住皱眉， 甚至会引起漆宿澜相对来说比较漫长的一段时间以前的记忆。
    ——祂还是人类时候的记忆。
    祂不禁反问自己，自己以前当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这样锲而不舍…
    这样…不顾脸面……
    那段时光已经太久远了，久远到漆宿澜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在祂成神并且分管到这片区域之后，极少遇到拥有这么纯粹信仰的人类了。
    更多时候人类求神问神请神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些欲望更多时候见不得光，如同藏匿在深处的乌黑烂泥，腐朽而又恶心。
    他们想要获得远超于人类身躯能够承受的寿命或能量，想要获得远超于自己这一辈子所能够得到的钱财与美色，这些肮脏愿望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在最早期，祂还是一个聆听自己管辖区域所有人愿望的神明时，常常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填满脑子。
    这些愿望夹杂恶意，有时候会宛如一根根锋利而又尖锐的长针刺向漆宿澜，最开始的祂苦不堪言。
    那时候的百姓是清楚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有“神明”，自己那片土地的神明就像是一坛真实的许愿池，百姓轻而易举能与神明产生链接，肆无忌惮地索取，甚至还会有人类试图凌驾于神明之上，妄想控制神明，将神明私有化。

 第12章

    况且灵气富裕，动物、植物以及部分人类通灵性之后能够通过修行一步登天，位列仙班，与生来并高人一等的神明有对话的资格，再加上人类的身躯天生就被其他物种更容易修炼，这么一来，人类便更加猖狂了，九重天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秩序重新制定。
    漆宿澜虽然也算是吃到了时代红利成神，但是同样也感受到了更多的恶意，一步步坚守道心直到能够心平气和面对一切，其中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到后来灵气逐步亏空，大势已去，新的政策出台，仙路尽毁，九重天收回了大部分权能，人类想要登仙都变得极其困难，更别说其他物种了。
    “神”与“仙”也有了更严格的划分，“仙”更像是有能力、有过登记的超人类物种，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修炼时候到了，有了机缘和信仰，便有几率得道成仙——保留了以往的概念。
    但“仙”没有了信仰则会消散，变回原来的物种，寿命到了便尘归尘土归土。
    “神明”拥有“神格”，没有了信仰会让他们比“仙”更耐耗，不过始终也不能够安然无恙，除了最开始那一波神明，后来成神的都需要依靠人类的信仰才能基本存活，人们信仰越盛，他们能够调动的法力才会越多，天上每隔一段时间召开的述职会议就靠这个来汇报评级。
    漆宿澜作为地方小神，每年都是最末尾的那一批，不上不下。
    祂不像那些有名的上神、正神那样被众人熟知，在量上就已经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庞大基数中纯正信仰自然不会缺少。
    漆宿澜很长时间才会遇到这么几个，时代又不一样，这种人寿命往往不长，自然就没什么显著变化。
    林一颂，是这么长时间里祂再次遇到的第一个。
    愿望都不是什么很过分很坏的请求，拒绝了也不气恼，比起愿望…反而更像是一种询问。
    不带任何恶意，也没有狂热而又见不得光的痴心妄想，漆宿澜回不回答都不会影响事情的大方向发展。
    他在请求漆宿澜回应，只不过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小事的抉择，然后报以最诚挚的回报。
    仅此而已。
    第12章
    “喔，你的漫画是吗？”金璃好不容易平复过来，相比较之前足以让他震耳欲聋的话语之后这个要求显得无比微不足道。
    况且金璃已经吃到了林一颂这个画手身份的一些好处，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对的，可能是上次画了您，现在运气好得不行，被一个前景很好的工作室捞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这个漫画画出来…”林一颂争取长话短说简单介绍了一下前因经过结果，“…现在发现您在其中的角色至关重要，请问…？”林一颂眨了眨眼睛，虽然后面半句话没有了声音，但是在场的一人一鱼就没有不明白意思的。
    金璃也是对林一颂现状有了进一步了解，随即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林一颂连忙点头，“我都可以答应！”
    “把我画牛一点。”金璃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
    “……”林一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金璃两秒对方都没有解释，担心自己回复晚了对方就不同意了，于是赶紧应了一句，“完全没问题！”
    没想到神仙的要求那么朴实无华。
    林一颂也算是大开眼界。
    今天一天受到的冲击比一年下来的还要多，林一颂感觉自己的能量已经全部耗光了，再加上他是很需要独处来恢复能量的一类人，见金璃也没有别的什么要交待，委婉提了一句：“您…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吗？”
    金璃瞥了林一颂一眼，当了那么多年小仙，和人类打交道那么多年，要是还听不懂林一颂的意思那是真的丢脸丢到家了，他甩了甩袖子，“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在金璃转身即将进入空气里那宛如波纹一样的空间中时，林一颂才像是突然想起来，急急忙忙大声问道：“…金璃大人！如果我画到什么地方想要请您过目应该怎么做啊！”
    别走啊！
    联系方式还没给啊！
    此时金璃的半个身子已然进入其中，在听到林一颂的话之后顿了顿，水面中蹦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应该是金璃丢出来的。
    那东西在空中翻转了几圈，被灯光照到发出细闪光芒，林一颂手疾眼快双手接住，也没来得及看，先鞠了个躬大声说了句：“谢谢！”
    空气中的水波彻底消失，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宛如一切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果不是掌心的东西有着略微锋利的边缘，压在肉上有点细微的疼痛，还真的有点像是在做梦。
    一场无厘头而又神奇的梦。
    林一颂站在原地缓了缓，之后才拉开椅子坐下，将手心打开。
    那是一枚很漂亮的鱼鳞，像是一元硬币那么大，很有质感，在自然光下能看到金色细闪。
    是人工做不出来的美，比网上很多专门做这种工艺品的都要好看好多倍。
    林一颂打开手机电筒，让灯照着鳞片，这下更加清楚了，鳞片内部似乎有着奇特的物质在按照一个规律流动，有点像究极进化之后的流麻。
    林一颂灵机一动，打算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也用巧妙的方式画到漫画里。
    他打开笔记本，把已经写了近两万字的大纲再做精进修改，吃饭的时候也抱着笔记本，好几次汤汁都要撒到键盘了，林一颂自己没有注意到，还是空气里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帮忙挡住了，保护了一下可怜的笔记本。
    林一颂一旦开始做什么就会完全沉浸其中，直到凌晨一点，强忍着睡意终于把所有东西写完交给了田苗苗。
    田苗苗也是个大半夜不睡觉的，林一颂一发了过去田苗苗就回了个“收到”，牛马精神牛马人即视感。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明天再给你答复，两万多字，可以看一宿。]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已经困得要死了，有错字你意会一下，世界晚]
    林一颂连“安”都没来得及打就失去意识了，趴在床上睡成一滩饼。
    田苗苗也确实意会到了，贴心替他补全了后面一个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安。]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的晚安。]
    林一颂可能是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完成了，整个人松懈下来，尽管睡得晚，睡眠质量却好得可怕，一觉睡到十点爬起来，有种睡了一年的舒爽。
    晚上断电突然，就像被抠了电池一样，导致林一颂完全没有给手机充电，蠕动着充上电之后手机开机，一下次弹出来几十条信息，都是田苗苗发的。
    从凌晨三点开始就基本上每隔半小时有好几坨信息，一坨信息里只有一两句是有用的关键内容，其余都在发疯。
    文字是具有力量的，这些每个字单独看都正常，凑起来意思变得奇形怪状的东西让田苗苗最开始给林一颂的那种形象已经崩塌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林一颂是有意识没有给全部的内容，这个说是大纲，实际上更像是故事的不知道几分之几内容。
    是“第一册 ”的大纲。
    田苗苗也不是傻子，最开始几坨信息结束之后都在嘶吼问林一颂后面的部分在哪里。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这样子可以吗？后半截可以先不交吗（其实是我还没想好捏）。]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原则上是可以的，因为已经一致通过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啊？一致通过？]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们组连夜审了你的稿子，都觉得挺精彩的，很有意思，尤其是小锦鲤，从文字上都能感受到他的可爱——]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但是我刚刚都说了，原则上。]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这里就是不行。]
    林一颂一愣。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是哪里需要修改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没有。]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因为我没有原则。]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看不到后半截，我会很难过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所以这边建议你赶紧把后面的写出来。]
    林一颂：？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所以说，实际上我按照目前的内容画出来也是可以的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原则上可以，但是我…]
    林一颂手动屏蔽了后面半截，心里有底了。
    田苗苗发疯够了之后也相对来说比较专业回复了林一颂：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吧，认真一点。]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现在这部分的内容确实很出彩，要素很齐全也暂时没有打架，如果接下来的内容也能够按照这个基调继续发展，确实很有机会出圈。]

 第13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但是创作里最忌讳的就是想到哪走到哪，虎头蛇尾的作品多得去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的作品世界观非常宏大，目前来说看到这个地方留足了悬念和伏笔，可是你不一次性交代清楚，我怕你到时候就忘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或者说写着写着就发现圆不上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这对你的粉丝读者来说是一种毁灭性打击。]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也包括我。]
    田苗苗有着比林一颂更为丰富的经验，所以这一段话林一颂很认真看完，也看见脑子里了。
    他也同样认真回复了田苗苗，表达自己并不是因为剧情没有想好所以没有将后面的故事也一起和她说，而是有一些角色，他脑海里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形象，因此在故事大方向不修改的情况下，小方向没办法那么快定下来。
    角色的性格决定了角色选择的道路，自然就决定了小支线的具体方向。
    田苗苗一下子就明白林一颂的意思了，而且林一颂思考的内容也不像是短时间内胡乱编出来的，转而仔细问了后续故事的大致方向以及世界观的概括。
    林一颂脑子里有内容，当场就回复了，说得很细致。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的作品情况我了解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怎么样苗苗，你认为可以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什么时候开始更？]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就这几天吧，我就把第一话先画出来发给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好好，这个速度我很满意。]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给我剧透一下，你打算给你的人生老公安排一个什么身份？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你俩还怪好磕的。]
    林一颂：？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不er，这你都发现了？！]
    林一颂自然是有点私心的，让自己本色出演了自己作品里一个小炮灰角色，这已经是连他自己本人都认不出来的地步，田苗苗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吧，我确实给他安排了一个很重要的身份。]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他是山神。]
    第13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当我瞎啊！太明显了好吧！哪一点不像你啊！黑色短发，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画手，特别是性别男！]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看不出来的才是有毛病啊！]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等着吧，画出来之后你的粉丝肯定也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现在就可以提前想一下怎么编过去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毕竟你没有公开过性别，粉丝们知道的信息少得可怜，这次肯定往死里扒。]
    林一颂倒是对这个接受良好，他又不是什么生活在暗处的给早，只是让他直接面向粉丝他做不到而已，粉丝慢慢挖出来也还是接受范围内的。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就挖出来再说啦，问题不大。]
    田苗苗大概也是能懂林一颂的意思，于是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新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那马赛克老公现在遇到了吗？这也算是有原型的角色，还是要问一问对方，别到时候扯上杂七杂八的事情，等不好的发生了再公关就会比较吃力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看你后面关于你那马赛克的戏份还不少，而且“山神”估计也不是什么打酱油的小炮灰吧，你看看怎么问问对方，最好是能留下纸质材料，证明对方同意，不然到时候对方反咬一口就很难办。]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嗐，不过这年代其实留了也没什么用，只能说是至少解释没那么苍白。]
    田苗苗的语气里看出来已经想到往后要是真的发生了口角该怎么快速平息比较好了，不过林一颂虽然没有真正见过那个人，但是心里总觉得对方应该不是这样的性格。
    可恶啊，还是滤镜过于深厚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的，我会想办法的。]
    林一颂向来对这些好的适合自己的对自己有益的建议都是照单全收的，只不过现在他也实在是头大，不知道应该怎么联系这位民宿老板。
    按照金璃的说法，这还得是个大人物，那肯定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的，也不怪林一颂死活找不到人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的好的，那我就先眠了，熬不住了。]
    按照这个发消息的频率，田苗苗确实是熬了个通宵，刚刚林一颂一发信息她就秒回了，林一颂看着她都怕她撅过去。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快去吧快去吧，我看你都通宵了，工作有那么忙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别回复我了，睡吧睡吧。]
    这边的田苗苗收到信息之后反而更加精神了，打字速度都快了一倍。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其实强度还好，我这就是自己作的，你的这一篇并不急着看，只是我昨晚正好还空着，就点开打算瞄个几眼。]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也妹告诉我这个故事那么吸引人啊！不然我也不会看通宵了！]
    林一颂哭笑不得，安慰了田苗苗两句就没再开启新话题了，让田苗苗麻溜去睡。
    实在不怪林一颂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现在行情差得很，他大学舍友在这毕业的短短两年里就已经换了好多次工作了，不是待遇差就是加班加到死。
    有时候真的不怪大学生吃不了苦，月薪两千早七晚九还单休，明明是有名211毕业也依旧是这样的情况大有人在。
    好的工作只出现在网络上。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找到的，是专业问题还是硬件问题不得而知。
    林一颂之前就看过一个说法：那些网络上这好那好全都好的活儿基本上就跟某些特殊传染病传播一样只有三种途径，要想正儿八经进去还不是一般的难。
    林一颂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林父林母基本都是全力支持自己的想法，也没有所谓的极品亲戚问东问西，父母都是独生子女的威力还在不断上升。
    什么童年玩伴，同龄好友这些，林一颂一直都是有的话不错，没有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活得潇潇洒洒，主打一个死不了就万岁。
    半摆不摆的也让他找到这样的好工作，真的是天上掉馅饼。
    还是金的馅饼。
    田苗苗已经没了动静，不过林一颂邮箱里收到了破虚实工作室发来的邮件，大概是让林一颂就算不出现，也要记得自己去做入职体检，把报告寄到总部里来，以及基本的那些信息，邮费工作室报销。
    林一颂看了看时间，可以下次下山补给顺便去，时间还是非常宽裕的，并不着急。
    他拿出板子，收拾收拾就打算开始画第一话的内容了。
    林一颂画风华丽用色大胆，要是整篇都是这样的效果，估计也会有一部分人被画风吸引着去买。
    这也是林一颂一大优势，早年就靠这个吸粉的。
    现在已经是有单位的牛马了，林一颂更加注意发挥自己的特长了。
    嘿，这可是他以后的饭碗呢！
    林一颂美滋滋选着颜色，速度极快勾勒出了一些火柴人和背景的大概轮廓，然后才开始慢慢精细化。
    [——在传说中，有这么一座山……]
    *
    金璃在门口来回踱步，简直是手忙脚乱的放慢promax版。
    他心里慌乱极了。
    山神大人再怎么好说话，也容不得自己随意将祂与人类链接。
    喔，还是一个已经把不轨心思摆在明面上的人类。
    而且自己还差点把山神大人的信息爆露出来了，不知道山神知道之后会怎么处罚自己。
    金璃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那么紧张。
    虽然说按照山神的性格估计也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可是现在整座山上也就只有金璃和山神两个勉强能算是“同类”的角色了，金璃不想让山神大人跟自己之间产生隔阂。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纠结也无济于事。
    金璃深呼吸一口，说话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抖：“漆漆漆漆大人…”
    “请进。”内室里传来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
    金璃一步分成好几步挪进去，像是上刑一样又深吸一口气，“漆大人，我…”
    “我已经知道了。”漆宿澜见金璃这个样子感觉有点好笑，不过还是没有笑出来，只是维持着自己一贯的模样。
    金璃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嗐，对嘛。
    对方可是山神，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您…”金璃不留痕迹观察了一下，发现漆宿澜确实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总算是松了口气，“…您怎么看？”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如今在我们这里，好好招待。”漆宿澜顿了顿，“…在适当的时候让他看看封惟和桦尧。”

 第14章

    漆宿澜是觉得目前跟林一颂算得上是“各取所需”，祂不止一次听到林一颂说想要增加角色，哪怕是对林一颂的漫画不感兴趣，漆宿澜也都基本上全部听了个遍了，还有一些情节方向是祂给的建议。
    林一颂选择的题材本身就很有意思，一个普通人误入神山利用自己的能力让山里的神仙逐步苏醒，某种意义上跟林一颂现在所作所为有一定重合。
    漆宿澜认为不如推一把，看看林一颂到底能不能像他作品里的角色一样，让他们都醒过来。
    况且这对于林一颂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要是真的有效果，那应该是天大的功德。
    现在说好听一点是各取所需，实际上也是互相利用罢了。
    金璃眯了眯眼睛，“您的意思是…”
    漆宿澜微不可闻点了点头。
    金璃表情严肃起来，“金璃明白了。”
    林一颂身上确实有着一种奇特的影响力，这跟他网络画手的身份并不相干，可能是祖上有过大能，哪怕他只是继承了大能旁支血脉，也是有着非常可观的力量。
    如今血脉传承到他身上了，再加上他性格使然，误打误撞触发了这种潜能吧。
    人类从诞生开始到现在就有过数不清的大人物，其中有能力、或者得道成仙的数不胜数，哪怕陨落的也不少，从基数上看也还是很可怕的数字。
    林一颂有着厉害的祖先丝毫不奇怪。
    “漆大人，那那个链接…”金璃小心翼翼开口。
    漆宿澜无奈叹了口气，“没事。”
    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影响祂。
    金璃是真的把心放到肚子里，表情都好看了很多，“好的！那我就先出去了！”
    漆宿澜点了点头，“去吧。”
    待到金璃走出去之后漆宿澜才回想了一下刚刚林一颂对着香火说的那些话。
    角色是山神…看来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林一颂从来只是心大，并不是什么蠢人，虽说身份并不是什么不可透露的禁忌，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估计也会收敛一些。
    祂在当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成家立业，现在不做人了更加不可能了。
    人类的喜欢总是像烟花一样短暂，等他的这部作品完结…甚至还没有完结，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事物上面了。
    漆宿澜如是想。
    第14章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在传说中，有这么一座山…新作品《盼山海》请各位查阅！[图片]x9]
    [我就说早起的粉丝有东西看，你们还不信，这不就来了！]
    [前排前排！掌中宝我来啦！]
    [奶奶，您关注的主包更新啦！快点来看看吧！]
    [掌中宝！掌中宝！掌中宝！]
    [这次是什么新鲜东西，是连载了吗！]
    [哇靠哇靠，破虚实工作室转发了！是新鲜连载！掌中宝画大长篇了！]
    [热血奇幻少年派！]
    [画风好美…]
    [我是新来的，各位前辈们，博主的画风一直是这样的吗？？哇靠，整篇下来就算不看剧情对眼睛都是一种善待啊！]
    [楼上姐妹习惯就好！咱们掌中宝一直都是这样的！入股不亏！]
    [居然是这样的世界观，好庞大，码着先……]
    林一颂看着觉得好玩，还有那个“奶奶关注的主播”，他也没有很久才发吧！只是相对比以往的速度稍微慢了两天，怎么奶奶都来了！
    好东西是需要沉淀的！
    自己的粉丝都像不用睡觉一样，自己刚发出来没多久就已经有好多评论了，而且还在不断更新，虽然总粉丝量并不多，可是活人多，评论区看上去总是特别热闹。
    他还看到有几个问什么时候可以再约稿的，林一颂思考了一下，决定再给自己休息两天，他现在正对自己这本《盼山海》上头，灵感就像不用钱一样，想先把这些灵感用完再接单。
    林一颂回复了一些之后专门发了一条新的动态：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天之后也许开启接单，家人们再等等！]
    [什么玩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直接说九天不行吗！摔！]
    [为什么这么久！！是有什么心事吗！]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有，请问什么时候暴富？]
    [抱歉，这个真的帮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搞不好是去跟人生老公你侬我侬…]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哈哈，我也想，请大师支支招。]
    [哈哈（苦笑版）笑死我了……]
    [孩砸，妈咪帮不了你噜…]
    [可恶，竟然毫无进展吗？]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有，我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对彼此都很熟悉，感情进步一大截，只不过上面说的都是我编的。]
    [哈哈哈哈哈哈造谣关系…]
    林一颂撇了撇嘴，回复着回复着自己心态也不好了。
    距离金璃说帮自己链接已经过了好几天，而且照金璃的说法，对方还是个什么大人物，失败也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林一颂就被鳞片抽了一下，金璃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怎么就没成功了啊！明明成功了啊！你不是看着的吗！哪里失败了啊！我金璃怎么会失败！有时候多想想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自己还不够努力！这么多年了，哪里失败过……”
    林一颂：……
    好吧，这个梗怎么哪里都那么适配。
    林一颂后来又喂了好几口香火才平息了金璃的怒火，当天晚上林一颂就画了一个小条漫发到大眼仔上，取名为《如何激怒一条锦鲤》。
    内容大概就是一个画外音一直祈求锦鲤给好运，锦鲤其实每次都给了，只不过好运可能路上有点堵车，有延迟了，之后画外音就用手指戳了戳鱼缸里的锦鲤，问锦鲤是不是没给自己施法。
    紧接着就像刚刚一样，锦鲤对着画外音一顿输出，“怎么就没成功了…这么多年…自己有没有努力…”，成功变成一条气鼓鼓的河豚锦鲤。
    最后是简笔画版的小人哄鱼，小条漫到这里就结束了，温馨小调味剂，生动有趣，不用动脑子。
    林一颂的粉丝轻轻松松看出这就是之前他发的那条精致锦鲤本鲤，大家都在底下嘻嘻哈哈，大部分人都在说“鱼好人坏”，还有一部分人在说希望林一颂可以画个人版小鱼生气。
    林一颂是谁啊！
    林一颂是最宠粉丝朋友的博主了！
    当场就回忆了金璃那张脸，脑补了一下马上就开始动笔了。
    于是乎一幅美人生气图很快诞生，被发在大眼仔狠狠圈了萌了一圈人。
    [斯哈斯哈…小鱼…我又可以了…]
    [吸溜，是谁家鱼宝宝，嘻嘻，我家的宝贝！]
    [主包怎么把我家老婆发出来了？]
    [谢谢掌中宝画了内子，替内子感谢你。]
    [别跟我争哈，这是我老婆才对！]
    [什么你老婆我老婆的，发出来就是大家老婆，不许老婆私有化…]
    林一颂看着这些不太像人类嘴里能说出来的话笑得全身都在抖。
    这届网友还是太突出了，主包都跟不上大家冲浪速度了。
    忽然，林一颂看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评论：
    [假如世界上真的有锦鲤仙，那应该是男的还是女的啊？看到我们老婆来老婆去会不会别扭？（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神仙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会不会跟不上大家的冲浪速度）]
    林一颂思考了一下，还是点击了回复：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别的我不晓得，反正我看到的是男性形象，而且神仙也挺与时俱进的，这些小话他不仅明白什么意思，甚至会认为自己那么优秀，爱上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连“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的某梗都说得出来，和自己代沟也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忽然体现到，所以金璃冲浪强度估计也不低，就是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说的跟真的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欢上我也是人之常情（粉红小海狸版）”。]
    [噗，这个真的不是掌中宝自己补上的话吗？]
    [小心今晚被鱼尾巴扇。]
    [果不其然，加入破虚实就会变得虚虚实实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啊对啊！]
    林一颂看到这里若有所思。
    回忆起来确实是这样的，破虚实工作室一直都很喜欢推带有神神鬼鬼色彩风格的作品，偏偏每一部都有不一样的精彩部分，偶尔会被网友们开玩笑说成“玄幻专区都可以改名为破虚实专区”了。
    林一颂不觉得专攻一个种类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对于一个工作室来说不是应该多元化更好吗？

 第15章

    他得不出答案，并决定不再思考。
    嗨呀，管他呢！
    又不是他林一颂自己掏钱搞得工作室！
    人家现在发展也好得很啊！
    哪里轮得到自己去置喙。
    瞎吃萝卜乱操心！
    林一颂现在还是操心操心自己比较重要。
    《盼山海》第二话里就要出现他的好老公了，可是目前来说人都没见到，林一颂不知道自己这么贸然画出来合不合适，尽管之前问过金璃，金璃说没问题，林一颂原本心里也总觉得还是应该当面和人说一下比较好。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
    人呢？
    林一颂对着空气无能狂怒，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其实到现在，已经不是版权不版权、肖像不肖像的问题了，而是见不见得到的问题，成为林一颂的一个执念。
    林一颂原本还是想骚扰一下金璃的，不过他自己又把自己哄好了。
    大人物也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到的，那天见到一次没准就已经是一种福气了，况且金璃都说了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大佬也不可能有空来看自己的小糊糊吧！
    林一颂画了很多次那个男人，如今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简单的轮廓，脸上依旧是熟悉的马赛克。
    马赛克就先…马赛克吧，按照这个剧情来说，马赛克也有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林一颂还是有点遗憾的，因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真正这么对自己胃口的男人，平时多半是口嗨，这次是真真正正想要进一步了解了解的。
    同性婚姻合法多年，林一颂在坦白自己性取向的时候林父林母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说了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只有林母问林一颂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才突然这么说。
    林一颂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复的了，总之就是否认了，于是林母一脸失望。
    “还以为是我们小颂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来申请经费呢。”
    林一颂越想越是为自己无疾而终的小心思感到有点失落，趴在桌子上点了香。
    “我该不该继续找呢…”林一颂声音很轻，像是在问那山神，也像是在问自己。
    他心里默念，如果应该找香灰就别掉下来。
    下一秒，刚烧起来的香灰落下了。
    房间里没有了声音。
    第二天一早，林一颂整个人恹恹的，完全没有以往的精气神，蠕动到一楼准备给自己做个早餐时，发现餐桌处正坐着一位美得不像真人的男子，在听到声音后视线定格在林一颂脸上，低沉温和说道：
    “早安。”
    第15章
    “早安。”漆宿澜说道。
    林一颂揉了揉眼睛，转身就准备上楼。
    哈哈，一定是还没睡醒。
    林一颂一边上楼一边掐了掐自己手臂。
    漆宿澜不明所以看着下楼又上楼的林一颂，是因为祂太久不做人也太久没有接触人类的缘故，所以不太理解人类的行为举动了吗？
    不是林一颂本颂总是说要见自己，现在怎么见到就跑了？
    漆宿澜很多年没有那么疑惑过了。
    金璃应该是把自己的身份和林一颂提了一下，可要是感到不好意思的话不是应该不再供奉自己了吗？
    这几天漆宿澜可没少听到林一颂的碎碎念。
    叶公好龙…？
    漆宿澜垂下眸子，表情依旧温和，但眼底里却不见丝毫温柔。
    这边的林一颂被手臂的疼痛刺激了一个机灵，三步并作一步手脚并用爬回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好好捯饬了一下自己。
    这不是在做梦！
    林一颂湿了湿水抓了抓自己的头毛，在镜子里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穿搭。
    卡其色贝雷帽，条纹衬衫配卡其色毛衣马甲，下面一条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休闲的板鞋，青春靓丽男大形象，妥妥的！
    男人今天穿的也是一套有些复古的衣服，看着像是民国时期的大少爷，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头黑色长发，就那么自然散落在后背，要是放在现在娱乐圈里，能够吊打九成九的男明星！
    嗯嗯，大少爷和小画家！
    很般配！
    林一颂就连呼吸都是好好斟酌的，怕楼下的人觉得自己有毛病走了，所以动作还很快，又优雅又快速跑回下楼，走到拐角看到人还坐在那，美得宛如一幅风景画的时候更加开心了，结果在最后一层楼梯踩空，一个踉跄差点给漆宿澜行了个大礼。
    漆宿澜：……
    虽然以前也有人类这么对祂行大礼，不过这个也实在是有点猝不及防了。
    漆宿澜原本已经打算帮一把了，但是看着在膝盖着地之前用神奇力量把自己稳住，重新站好在自己面前的林一颂，心情有些复杂。
    嗯…法力还没用出去。
    林一颂自己也是惊得一后背的汗，心跳都快了不少，还好没有出丑。
    “早、早安！”林一颂稍微后退了一步，让他和漆宿澜之间的距离稍微变为正常人的社交距离。
    漆宿澜点了点头，“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如果加上之前住得那几天，实际上林一颂已经在这个荒山野岭住了半个月了，再怎么空气怡人也会觉得有点无聊的吧。
    林一颂眨了眨眼睛，不假思索：“很习惯！很舒服！”
    “…那就好。”漆宿澜对这个答案并没有表现出很信任的样子，不过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林一颂抢占先机：
    “我叫林一颂，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林一颂笑得很灿烂。
    漆宿澜顿了顿，“漆宿澜。”
    “漆…宿澜…”林一颂小声重复了一次，“好好听的名字啊…”
    很像是古代那种达官贵人的名字，不愧是大人物！
    漆宿澜能够清楚听到林一颂发出的声音，在听到他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垂下的眼睫毛似乎颤了颤。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了，一瞬间听到还让祂有点恍惚。
    “漆先生！”林一颂把漆宿澜的名字小声念了几次增加熟练度之后中规中矩叫了一声。
    漆宿澜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林一颂见漆宿澜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说“不用这么客气”还有点小失望，只不过很快就重振旗鼓了。
    至少知道名字了嘛！
    “漆先生，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早餐吃了吗？我正打算煮点东西填填肚子，如果不是那么着急的话，要不要一起？”林一颂笑容就没掉下来过，看上去真的就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林一颂当然不会认为人家是专门过来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鸟的，多半是有事情要干才出现在这里，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展现一下自己的优势，主打一个先开开屏让对方对自己初始好感度高一点点。
    嗐，可惜了，就是刚刚第一次下楼穿得有些随便，还倒车回去了一次，像漆宿澜这样的人估计也没怎么留意吧。
    “不必了，你做自己的份就好。”
    漆宿澜从成神之后进食的次数简直是少得可怜，因为祂已经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体征，不吃不喝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食物就算吃进肚子里也没有饱腹感，跟吃了一口空气一样，漆宿澜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林一颂点了点头，“那我去去就来！”
    虽然林一颂确实是打算好好露一手，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用大量时间专门搞个早餐，所以就是普通煮了一把面条，上面煎两个鸡蛋，再配上他提前做好的两个青团。
    一个豆沙馅的，一个是咸蛋黄馅的。
    哪怕漆宿澜说自己不吃，林一颂也还是准备了，就算到时候对方真的一个都不吃，区区两个青团，林一颂还是不在话下的！
    不然自己在旁边嘶溜嘶溜，美人在旁边工作，画面实在太美。
    也不知道漆宿澜是在忙什么，面前也没看到有笔记本，似乎也没拿着手机的样子。
    可能大佬有大佬的工作方式吧。
    林一颂用一个托盘把东西一次性带出去，首先将用花瓣小碟装着的青团放下。
    “这个不占肚子，漆先生可以试一试。”林一颂将碟子以及小叉子往漆宿澜的方向推了一推，然后自己坐到了漆宿澜斜对面的位置。
    漆宿澜有些意外。
    这是林一颂给祂的…贡品吗？
    光看这个碟子实在是太像了。
    而且食物里也散发着一点信仰，并不是纯粹的食物。
    漆宿澜露出了一点笑容，“好。”
    林一颂简直看呆了。
    漆宿澜并不是冷脸的类型，倒不如说因为微笑唇…？以及眉眼都很温和，会让人认为就像一直都带着笑，实际上林一颂刚刚就发现漆宿澜脸上并没有任何笑意，只是素质高，有涵养。
    现在才是真正露出了一个淡淡笑容。
    太美了…
    林一颂感觉就着这美貌都能多吃两碗。

 第16章

    漆宿澜吃相好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速度一点也不慢，加上青团本来就不是个头很大的东西，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
    林一颂是故意拿了一咸一甜，原本还想要趁机看一看漆宿澜是更喜欢甜一点的还是咸一点的食物，然而根本看不出来。
    漆宿澜对这两种口味反应都是一样的，说得上一视同仁，没有更偏爱哪一个。
    林一颂的面条才吃了不到一半，那花瓣碟子就已经空了。
    漆宿澜拿出手帕擦了擦，看向林一颂，“有心了。”
    在阳光照射下，林一颂突然发现漆宿澜的瞳孔其实是琥珀色的，而且里面像是有金光流转，好看得像工艺品。
    “…没有，我还要感谢漆先生让我住下来呢。”林一颂心里默念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稳了稳心神，自然接过话。
    按照一天八十块钱来算，一个月就要两千四左右，如果只是看租金，那并不算便宜，毕竟房间内就三十来平方；可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交水电费，吃饭还是免费的，风景又这么好，所以一个月两千五其实不会过分。
    漆宿澜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回话了。
    桌面陷入沉默之后林一颂也加快了速度，漆宿澜没有在工作，只是看着窗外，仿佛看着风景就是工作之一一样，很美，但是林一颂没敢多看，喝完最后一口汤擦干净嘴就站起来了。
    “我吃好了，先去洗个碗。”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林一颂是这么想的。
    像这样的大人物能见一面，能说上话就已经很幸运了，联系方式果然还是奢望。
    自己只是个破画画的，就算要把高岭之花摘回家，怕是还要奋斗好多年才行，先留个好印象吧。
    哦对了！
    说到画画，林一颂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想问漆宿澜自己能不能把祂画进去的！
    林一颂刚站起来又坐下，“漆先生…实际上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是个破画漫画的，请问…可以把您画到漫画里面吗？”
    没有什么前摇后摇，生怕自己说慢一点会打扰到美人。
    漆宿澜听到有些意外，原以为林一颂已经做好决定了，没想到还会专门问一下自己。
    这件事情对漆宿澜有利无害，于是笑了笑，“请便。”
    林一颂睁大了眼睛，笑容仿佛不要钱一样，“太感谢您了！”
    漆宿澜没有说话，接下了这句感谢。
    林一颂步子都变得蹦蹦跳跳了，洗碗的时候都在哼歌，让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的漆宿澜有些无奈。
    还是个小孩子，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祂想。
    等林一颂出来的时候发现漆宿澜还坐着，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不过很快就收敛了，“那我就不打扰您先上去了…”
    “接下来要忙吗？”漆宿澜问道。
    “不忙，就是画画而已。”林一颂老实。
    “那走吧，我带你逛逛。”漆宿澜站起身。
    第16章
    林一颂跟在漆宿澜身后的时候都一直在忏悔。
    老天奶啊…原来美人一直坐着是在等自己吗？！
    苍天，他一直都不知道，还以为漆宿澜只是工作，没想到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当他怀着最后的希望问漆宿澜是不是有工作才来这里的时候，漆宿澜温柔摇了摇头，给了林一颂会心一击；紧接着又是补了一句：“是过来专门带你走一走这座山的。”
    林一颂：……
    林一颂：好了，我有罪。
    不过之前隔得远，今早漆宿澜又一直是坐着的，现在走在身后林一颂才发现，原来漆宿澜这么高。
    林一颂在男生里面也算是个子高的，有个183的高度，可是漆宿澜比他还要高差不多半个头的样子，感觉有一米九以上。
    漆宿澜没有在意等的那点时间，表现得非常自然，因此林一颂也逐渐放松下来了。
    “以前这里也是一个算是富饶的村子。”漆宿澜开口说道。
    祂带林一颂走的路虽然没有铺过，但是也是平整的，能看出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林一颂也能猜到这一点，不过他好奇的是为什么现在村子没有了。
    毕竟就算年轻人都出去找工作了，这里也应该会有老人家在才对，老人和小孩，他是一个也没见到。
    喔，就连屋子都没看到。
    林一颂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漆宿澜语气很平静，“因为这里被遗弃了。”
    “遗弃？”
    “疫病蔓延的时候，神职人员都上去开会了，只留了土地在镇守，小仙们没有太多法力维持，没能赶上。百姓大量死亡，信仰流失严重，大部分神明没有信仰支持陷入沉睡，其余的不愿继续留在这里，便将此地遗弃了。”
    漆宿澜短短几句话概括了整件事情，尽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林一颂还是听得一阵心酸，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是轻轻说了句：“…会好起来的。”
    漆宿澜没有把人类这句拙劣的安慰当真，只是转过身笑了笑，“都过去了，不必在意。”
    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冷若冰霜。
    林一颂知道这一切不像漆宿澜所说的“过去了”，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处境也不让他多说什么，所以无论漆宿澜和他分享什么内容，他都只能听着，尽可能不发表自己的想法。
    “以前这个村子盛产一种很好吃的野果，鲜甜多汁，说不出名字，也没有人专门去取一个，再加上不好运输，没能传出去，原本应该可以作为这里招待客人的东西的，只可惜土地沉睡，没有了力量支撑，这种非常需要土地肥力支撑以及好的水源灌溉的果子也就跟着一起沉睡了。”漆宿澜看着不远处轻轻说着。
    “这种果子…有图片吗？”林一颂有些好奇。
    “不曾留下，不过它状似粉色的枇杷，里面的籽却和西瓜一样大。”
    漆宿澜的形容非常具体，林一颂很快就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画面，随即拿出画板三两下画了画，递给漆宿澜，“您看看是这样的吗？”
    漆宿澜对林一颂的能力有些惊讶，等看清楚之后赞许点了点头，“有九分相像了，收成好的时候能比枇杷大一倍。”
    林一颂若有所思，快速在旁边画上了枝叶以及看上去颜色更红一点的果子。
    漆宿澜不是没有遇到过丹青绘画很厉害的人，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你的绘画很优秀。”于是祂这么说道。
    林一颂原以为自己已经对这样的夸奖听习惯了，心里不会有那么大的波澜才对，然而漆宿澜一句话给他干红温了，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啦，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也许吧，但我只看到了你一个。”漆宿澜回以一个笑容。
    这下林一颂是真的肉眼可见变红了，藏在头发里的耳尖更是红得不像话。
    但是他没有低头藏起来，而是大大方方展示着，笑容一直没有掉下来，“谢谢！”
    他们绕着民宿一圈一圈往外走，漆宿澜懂得很多，对于一些小仙的品种尤其了解，听得林一颂是津津有味。
    不然怎么是有大影响力的人呢！
    有这种能力，漆宿澜难怪做什么都会成功啊！
    在听到不知道多少个小仙的名字时，林一颂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漆先生，您…拥有这片地多久了？”
    这得是多少年才能了解那么透彻啊！
    按照漆宿澜的说法，很多资料都应该没有流传下来才对，如果是像金璃这样的仙告诉漆宿澜的，那应该也是过了很长时间，让神仙都交付信任了才能得到这些信息吧。
    金璃虽然有很多时候比较跳脱，但林一颂绝不会认为他是个傻白甜。
    漆宿澜一愣。
    多久…啊。
    祂自己也不记得具体多久了。
    “记不清了。”漆宿澜这么说道。
    林一颂更加敬佩了。
    老天奶啊，这都久得记不清了，怪不得会知道这么多啊！
    “漆先生，您告诉我这些，是在给我的漫画提供剧情吗？”林一颂开了个玩笑。
    没想到漆宿澜点了点头，“你可以都用进去，刚刚和你说的所有都可以。”
    “啊？包括那些神仙？”林一颂瞪大了眼睛，“可是，这对您有什么好处吗？”
    林一颂想不明白，在他看来这完全只是对他林一颂一个人有利的事情，跟漆宿澜关系不太大吧？
    难道说，是为了靠他的漫画把这座山的经济带起来吗？
    这也不对啊。
    有钱人有的是办法带动一个地方的经济，何必选自己呢？
    这恐怕是最慢、效率最低的办法了。
    “于我有利，但具体原因还不能告知于你。”漆宿澜没有欺骗林一颂，不过也没有将真实原因说出来。
    这个决定于祂而言是一场豪赌，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祂也不会把希望压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人类身上。

 第17章

    这段时间祂算是对林一颂这个人类有了多方面的了解，不过仍然不够全面。
    万一林一颂以此要挟，恐怕以祂现在的力量不一定能保住这座山。
    林一颂听完就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顺着问下去了。
    对方既然都说了暂时不能说出原因，他继续追问估计也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与其得到一个为了忽悠他随便说的故事，还不如就这么直接告诉他不能说出来。
    “那会对我有影响吗？”林一颂往别的方向提问。
    “看你是指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漆宿澜不紧不慢，“如果是坏的影响，那没有。”
    “也就是说有好的影响了？”
    “可以这么理解。”
    积攒功德，怎么不算好的影响呢？
    林一颂松了口气，表情也放松下来，“那没问题，说到底我也还在担心素材不够呢。”
    根据漆宿澜的说法这么一盘下来，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大人物”漆宿澜要专门等自己，为什么要带他逛这座山，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么多关于这座山的故事…
    好吧，这样才正常，要求都摆在了明面上，不然林一颂都怀疑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阴谋了。
    只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知道的情报也挺少的，虽然林一颂对美人都会宽容一些，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之前死活见不到的人现在突然跑出来说是和自己交易，想想就很奇怪好不好！
    而且说到交易…
    “漆先生，刚刚您说到的好处并不是短时间内马上就能见到的吧？”林一颂问道。
    漆宿澜点了点头。
    功德这种东西，林一颂作为凡人看不到摸不着，而且要等事情成功了才能聚集起来，并不是即刻就能实现的。
    “那我想要一些立马就能看到的好处，漆大人不会介意吧？”林一颂眼中露出一点狡黠。
    漆宿澜挑了挑眉，双手抱胸，“说说看。”
    这么多年了，已经好久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和祂提要求了。
    有意思。
    漆宿澜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敲，等着林一颂的回答。
    如果实在是过分，那祂也会选择清除掉林一颂与这里相关的所有记忆。
    那只能怪林一颂与祂、与这座山无缘了。
    林一颂嘿嘿一笑，“能不能免一半房租啊？喔，一半太多了，三分之一就可以了！唔嗯…”林一颂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伸出手数了数，“…四分之一也可以…！”
    见漆宿澜没有回应，林一颂像是豁出去了一样，“…那、那五分之一也…”
    “好，一半。”漆宿澜打断。
    “真的？！”林一颂满脸写着开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漆宿澜点了点头。
    祂心里也放下了去些许。
    一时之间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原来说的好处就只是…房费吗？
    这租金最开始也不过是祂为了让迷路的人类住得安心设置的，祂对现在的货币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因为祂本质上就不需要货币。
    漆宿澜看林一颂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微微上扬，“其实不收也可以，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收一半吧。”祂不顾逐渐僵硬的林一颂，笑得好看极了，“好好努力吧，小画家。”
    第17章
    就连要好处都只敢要这么一点的人类，不见得能够做出别的什么事情来，漆宿澜承认是自己戒心太重，只是在如今，戒心不重一点随时都有可能满盘皆输。
    带着林一颂走了一圈之后，漆宿澜便说自己还有事，就不和林一颂一起回去了，临走前也没有给林一颂一个联系方式，让林一颂还是有一点点失望的。
    林一颂还沉浸在刚刚漆宿澜说的话里，虽然不能全免房租有点遗憾，不过林一颂也不觉得如今半价住下来就是亏了。
    他的重点是在——
    漆宿澜刚刚是逗自己了吗！
    是吧？
    是吧！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也近了不少呢？
    林一颂自顾自笑了起来。
    从一大早到现在，林一颂的笑容基本就没下来过，现在笑得脸都有点僵硬了，嘴角也还是没能压住上扬的趋势。
    要是真的给他全免房费了，林一颂恐怕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这种正正好！
    林一颂自己蹦蹦哒哒回到民宿就钻回去大画特画起来，等到要引出两个新角色需要用到漆宿澜给他说的那些“素材”时，才猛得想起来。
    漆宿澜是说了给他当素材不假，但是他没有真正问过神仙的意见啊！
    漆宿澜再怎么厉害，总不能代替神仙吧！
    林一颂火急火燎拿出鳞片，“金璃大人金璃大人金璃大人…”
    不一会鳞片就有了反应，快速打断林一颂的连续施法：“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鳞片抖动几下发出一丝金光，慢慢浮在半空中。
    “袜…”
    虽然林一颂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了，但是每看到一次都会觉得好神奇。
    “别袜了，有什么事找你金璃大人我！快快说！”金璃的声音从鳞片里传来，很不客气的样子。
    林一颂知道他没有恶意，完全不在意，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己的诉求：“金璃大人，我可以把你们这里神…神职人员…？”林一颂卡了卡，原本想说“神仙”的，最后换了一种说法，“神职人员都画进去吗？”
    “昂？”鳞片停止抖动。
    紧接着空气又出现了水波一样的波纹荡漾开，金璃凭空露出来了一个脑袋，“之前不就说过了吗？可以画。”
    “还有我不是‘人员’，最多算‘鱼员’。”金璃从空气里慢慢露出了整个身躯，紧接着轻盈坐在了虚空之中，“这个事情不是之前就给过答复了，怎么突然又问了一次？”
    “之前答应得是您自己嘛，现在是想把其他的大人都画进去。”林一颂转了转电容笔，手法娴熟美观，快给他转出一朵花来了。
    “唔嗯，可以啊。”金璃假装思考了一下才答应，实际上这就是漆宿澜给他的任务，他还想着怎么把其他的都告诉林一颂呢，这下省事儿了。
    “那就太好了！漆先生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担心您会不同意呢。”林一颂一拍手掌，立马就开始调色了。
    “…等一下，你说谁？漆先生…？”金璃听到了熟悉的姓。
    “嗯呢，就是民宿的老板嘛。您之前说的大人物！我见到啦！”林一颂说到这个就兴奋起来了，“果然，您的法力是有效的，这么快就见上面了！嘿嘿…他真的好帅喔…”
    金璃表情僵了僵，“啊…漆、漆先生。”
    该死，问了山神大人了怎么还来问一遍自己啊！
    是嫌自己最近表现太好没有被山神大人骂吗！
    “嗯嗯，我见到他啦今天，我们还绕着山走了一圈，他带我熟悉了一下附近，也和我说了好多关于这座山的历史…？或者说是故事，唔嗯，还有不少神和仙。”林一颂掰着手指头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金璃生无可恋应了一句。
    “漆先生专门说了希望我把他说过的这些都画进去，我不太晓得原因，他说是对彼此都有利，可我认为毕竟他再怎么大人物，也终究是‘人’，我应该来问问您的意见。”林一颂吐了吐舌头，“因为我认识的神仙就只有金璃大人您了。”
    金璃闻言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有些触动。
    林一颂这个人类他认识了这么段时间，不算很了解，也算是略懂一二；平时看着不怎么着调，实际上有自己的原则。
    还知道要来问一下自己…
    ——顶头上司都同意了，问自己有个什么用啊！
    是演得太厉害还是真的没认出来那就是山神？
    金璃眯了眯眼睛，在他眼中没能看出一丝一毫的谎言。
    看来是真的没认出来。
    罢了。
    金璃叹了口气，“都可以用，所以现在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还是只是问这个问题？”
    林一颂不好意思笑了笑，“嘿嘿，不是，是想让您看看这画得需不需要调整…”
    金璃气笑了，“好啊，你这家伙，画好了才问！”
    林一颂嘿嘿了一声，双手把平板递过去，“哎呀…不同意的话我也会删掉嘛……”
    这话也是没有撒谎的。
    金璃没好气接过去，“那我就勉为其难帮我看看吧。”
    图层上显示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粉嫩蓬蓬纱裙的双丸子头小姑娘。
    “这是…哪位？”金璃眉头紧锁。
    林一颂眨了眨眼睛，“桦尧。”
    “谁？！”金璃声音都拔高了一些。
    “桦尧。”林一颂又回答了一次，然后叹了口气，“哎呀，您这些服装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真的很难画出这种效果，我的追求是尽量接近就好了…要有一定的二创空间嘛…”
    后面一句话说得林一颂是越来越小声，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了。

 第18章

    金璃只感觉额角跳了跳，“这里面的人跟桦尧不说完全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桦尧是男的啊！雄性！”
    “啊？！”这下是林一颂吃惊了，“可是漆先生说他穿粉色衣…不对…”
    林一颂也反应过来了。
    漆宿澜只是说“桦尧”是花仙，平日里都爱穿粉色衣裙…偏偏没说这是个男的啊！
    是他刻板印象了！
    男人，也可以穿粉色裙子！
    林一颂一副悟了的样子拿回板子快速改了改，下一秒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筋肉男跃然纸上。
    金璃：“……”
    金璃：不然还是别画了…
    金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手指一点林一颂眉心。
    “你自己看看吧，我把我的记忆分享给你。”
    看林一颂呆住正在吸收的样子，金璃没好气撇了撇嘴嘀咕一句，“…要是让封惟看到你把桦尧画成这样，屁股都给你打烂…”
    林一颂感觉自己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看什么都不太清晰，直到粉色的花瓣从视线里掉落，一切都像是点了4k超清一样明朗起来。
    一名身着粉色华服有些阴柔的美男坐在一棵桃树的枝桠上说着什么，眉心还有着花瓣一样的花钿，衣裳上的花瓣图案宛如真的一样，紧接着一只巨大的…像是玉带凤蝶飞过来，林一颂眯了眯眼睛，发现原来那不是蝴蝶，而是衣裙宛如蝴蝶一样的男人，同样俊美，但比桦尧的线条更加锋利一些。
    ——这应该就是封惟了吧。
    林一颂心想。
    漆宿澜说过，封惟和桦尧是一对仙侣。
    两人坐在一起，像是说了什么，桦尧笑得花瓣都掉落了，而一旁的封惟洗去了脸上的冰霜，也是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满是柔情看着桦尧…
    紧接着画面一转，水波流转，一位高贵如女王的美艳女子立在瀑布上空，下半身像是什么动物的尾巴一般细长有力，尾部还有着深蓝色鬃毛，手下的冰棱聚集再散开，变成了一片片漂亮的雪花，也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女子转过来对着这个方向露出了一个不明显的笑容，深蓝的发丝随风舞动，额头两侧有着两根冰晶一般的龙角。
    ——水神清珏。
    然后是土地神、稻仙…接下来的每一个神仙都如同幻灯片一样在林一颂面前播放了一次，大大小小十余位，有神有仙，每一位都美得各不相同。
    林一颂向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了床上，眼神一片空虚，大脑还在处理那些画面。
    “我们这里地方小，能够得道成仙的生灵太少了，倒不如说光是这些就已经足以让一片山、一片区域活得很漂亮。”金璃淡淡说道。
    要不是那一场疫病…
    金璃定了定心神，手指一抬，林一颂顿感神台清明。
    清醒过来的林一颂有种晕车了的感觉，大脑一下子接收的画面有点多，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等缓过神来之后一脸惊喜抬起头，“这也…太棒了！以前竟然是这么多美人一起管理这里吗！”
    “不能算是管理，只能说是共同生活吧…互利互惠的关系，要说管理还得是…那位大人。”
    “那位？”
    “山神大人。”金璃恨铁不成钢。
    “噢噢…”林一颂连忙点头，不过很快就疑惑了，“可是…刚刚画面里没有山神大人啊？”
    第18章
    金璃不留痕迹叹了口气，“等到合适的时候你会见到的。”
    啧，今天不都相处一上午了，还敢说没见呢！
    林一颂不明白，但是林一颂听话。
    “好叭。”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金璃转身准备离开，只是下一秒林一颂就开口叫住了。
    “等一下！”
    金璃动作顿住，回头看着林一颂。
    ”可是…现在山神的形象是按照漆先生画的呀…山神知道了不会生气吗？”林一颂不好意思对了对手指。
    神明对这些应该会有所避讳吧。
    “你就按照这样画吧，谁都不会生气的。”金璃果断说道。
    “不太好吧…”林一颂迟疑。
    “没有不太好，按照我这么说的做就好了。”金璃丢下一句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林一颂一个人还在纠结。
    怎么会没关系呢…漆宿澜和山神，是有什么联系吗？
    林一颂绞尽脑汁。
    难道…漆宿澜是山神的后代？！
    林一颂觉得自己真相了。
    毕竟在漆宿澜口中并没有什么神与人不能恋爱的规定，真要有什么也很正常吧…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怪不得漆宿澜知道这么多啊！
    还能在这里开民宿！
    完全是跟老祖宗借场地嘛！
    林一颂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看来他还是很适合做这种推理的。
    有了金璃的准话，林一颂翻出自己的贵族香火点了香，没有什么要问山神大人的，只是他现在也习惯了闻着这个线香的味道作画了，特别是这种突然断了思绪再连起来，闻着香的气息能让他快速集中起来。
    “好好好，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林一颂小声说了一句，紧接着正准备下笔，又补了一句，“…感谢山神大人的馈赠！”
    笔一动，进入到绘画之中。
    *
    另一边的漆宿澜正在内室打坐休息，耳边突然传来了两句莫名其妙的感谢，不用想都知道是林一颂给的。
    祂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丝丝缕缕增加，缓慢恢复着，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输入，有朝一日或许能让这片山再次活过来。
    这个内室是整座山的核心，神明沉睡、小仙消散之后留下的原型都摆在这里，漆宿澜日日用自己的神力滋养，让他们尽可能不要那么快消散。
    只不过漆宿澜作为山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要把用法力维持，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在第一次陷入沉睡之后，漆宿澜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要不是林一颂，漆宿澜或许早就放弃了。
    明明在打坐的时候最忌讳扰人的声音，但是耳边一直都传来男生嘀嘀咕咕的碎碎念，反而令祂心情莫名平和。
    突然，存放着一块冰晶的盒子似乎抖动了一下。
    漆宿澜视线扫过去，盒子有没有了动静，仿佛刚刚只是幻觉。
    祂视线回正闭上眼睛，下一秒睁开的时候眼底泛着金光，在祂眼前所看到的是林一颂所在的地方。
    林一颂在画画，还是在数位板上画的，屏幕中只能看到一片蓝色，有序而又有些凌乱的感觉。
    像…毛发。
    漆宿澜眯了眯眼睛。
    林一颂此时此刻正好将画面缩小，屏幕上总算是看到了完整的画面。
    那是一条通体深蓝色的龙，盘旋在瀑布之上，高傲抬起了头颅。
    威严，神秘，强大，却不会让人觉得恐惧。
    漆宿澜一眼就看出来了画面里到底是谁。
    ——这是清珏。
    ——水神清珏。
    林一颂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清清楚楚看在眼底，他自顾自画着每一根毛发，调整着明暗关系，最后再放大，在激起的水滴上描了几笔。
    漆宿澜这才发现出了龙本身，其余的场景竟然…全部都是由“帅哥尽在股掌中”这几个字组成的。
    漆宿澜：……
    要是林一颂知道漆宿澜在看，那他就肯定会解释了。
    这是他专门设置的笔刷，防止别人盗图的。
    漆宿澜再次闭上眼睛，不再看。
    林一颂毫无知觉，他还在努力完善着。
    原本他只是画累了主线，上大眼仔看了看。
    评论区原本是有一个粉丝说拜了锦鲤图之后在理发店里剪到了这辈子目前来说最好看的发型没有之一，然后底下都在羡慕，有几个就说按照他们地方习俗，要二月初二才能剪头，从年前一直到现在头发都没剪，好不容易熬到二月二龙抬头去剪头发，结果发现工作一直停不下来，现在都过了不知道多久了，也还是没去剪。
    层主这么一说，被很多人怜爱，又有不少人共鸣了。
    林一颂就打算补一张“龙抬头”的图，让粉丝不要急，龙现在再抬一下也可以…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张图的出现。
    [掌中宝，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我睡醒了你就更新《盼山海》下一话好不好？好的，我睡醒了，更新吧。]
    [掌中宝，你可千万不要累着也不要歇着，快画！]
    [可恶啊！第一话结尾那个背影到底是谁啊啊啊啊！！！]
    [不勤劳的掌中宝不是好的掌中宝！]
    [拿出你一天完成几个单主稿子的气势来啊掌中宝！]
    [不要小看我和《盼山海》之间的鸡蛋啊！]
    [笑死我了楼上什么鬼东西，不要小看我和《盼山海》之间的馒头啊！]
    《盼山海》的第一话就是一个由几个大学生共同组织一起去爬山，结果大学生里其中一个男生小塔失足掉下来，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还误入宛如仙境一样地方的内容。

 第19章

    小塔一边寻找着回去的办法，一边被这里的美好风景所吸引，走着走着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类似庙堂一样的建筑。
    随着他步子走过去，人影越来越清晰，且人影穿得衣服也更像是古代的衣裳，小塔正要询问，背影提前开口说道：“这不是你们凡人该来的地方。”
    好的，第一话就停在这里了。
    也不怪粉丝们嚎天嚎地，这不上不下的地方的确叫人难受，所以林一颂也在快马加鞭画第二话，这不是看着看着评论被打断了嘛。
    林一颂一边上传着神龙抬头，一边在脑海里构思着接下来的剧情，一心多用毫不费力。
    [美女也在鼓掌中（暂时版）：《盼山海》今晚更新，现在先让龙再抬一次头吧！[图片]x4]
    虽然内容都是那一条龙，不过有四个规格，分别是睁眼和闭眼以及手机版和电脑版，主打一个都不白来嗷。
    [嘿嘿，掌中宝还是宠粉滴～]
    [＼《盼山海》／＼《盼山海》／＼《盼山海》／！！]
    [哇靠龙抬头！该不会是专门给之前那些要剪头发的姐妹们画的吧？！]
    [呜呜呜呜呜好感动…虽然我是兄弟不是姐妹…]
    [笑死我了前面的大兄弟…]
    [好霸气的龙…睁眼的那一张真的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但是不恐怖，就是怎么说呢…有安全感？]
    [对对对，感觉跟被水包裹一样，当然是因为我会游泳哈…就是那种很舒服很自在…]
    [越说越夸张了哈！]
    [不是，你们怎么都在关注这个啊！没有人发现掌中宝换名字了吗！！！]
    [我我我！我也注意到了！！从帅哥变成美女了！花生什么树了！]
    [补药啊啊啊啊！马赛克老公要be了吗？？]
    [美女也在股掌中（暂时版）回复：暂时版！呸呸呸什么be，没有的事！好着呢！我在我家吃饭，他在他家吃饭！]
    [笑死我了立马出来辟谣了hhhhhhh]
    [神经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你家吃饭，他在他家吃饭哈哈哈哈哈哈这不能说是有了一点变化，应该说是毫无进展！]
    [有点子惨了哈。]
    [但是美女是什么意思啊？美女在哪里啊？]
    [美女也在股掌间（暂时版）回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专心了哈。]
    [？？？啊]
    [哇靠，不会是说…]
    [姐妹…我也觉得可能是…]
    [什么是不是，前面打什么哑谜啊？？]
    [龙啊啊啊啊啊！这是条美女龙对不对！！！]
    [……？]
    [这是什么小众赛道？？]
    [听过美人鱼，美人蛇，也算是终于有个美人龙啦！]
    [仔细一看，龙龙的眼睫毛特别长…确实也是风情万种…]
    [果然，单身久了，看条龙也是觉得眉清目秀……]
    [怎么不算美人龙呢？它甚至还是双眼皮…]
    [大眼睛，长睫毛，双眼皮，瓜子（也算吧）脸，多少人的梦中情人…梦中情龙长相，集齐了好吧！]
    [笑飞了哇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梦中情龙……哈哈哈哈哈哈哈天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神经病啊梦中情龙…]
    林一颂看着这一切，不继续参与了，深藏功与名。
    就在他准备放下东西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时，耳边似乎若有若无传来了一声龙吟。
    林一颂：？！
    第19章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好的回到正题，《盼山海》第二话奉上，大眼仔和破虚实app同步上线，同名同姓，请家人们笑纳。[图片]x14]
    林一颂说到做到，说是晚上发就绝对不会是下午发，在晚上八点半人算是比较多的时候悄咪咪发了上去。
    [沙发！]
    [第一！]
    [前面的已经第二了！]
    [我才是第一！]
    [第一！]
    [别第一了，五环开外了家人们。]
    [前排！！]
    [服了，我和你们这些在大眼仔买房买豪华大别野的人拼了！]
    [好诶，是刚刚，我们没救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掌中宝我先亲！]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住嘴！[捂嘴.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林一颂知道自己的这群粉丝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所以早就做好了要捂嘴捡裤衩的准备，并且乐此不疲。
    [好爱掌中宝，太宠粉了，裤衩子飞飞——]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不允许，裤衩子回来。]
    [哎呀，掌中宝小手我先摸！]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不允许，再伸过来打手背了哈。]
    [？打手背，还有这等好事？！]
    [哇靠，我也要被打！]
    [我我我我，我也要！]
    林一颂：？
    林一颂：……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好了，不想和你们这群边台多说话，真是吓人。]
    [呜呜呜呜呜呜这明明是爱，是辣敷！]
    [笑死我了一群神经病，蜀黍把你们都抓走了哈…]
    林一颂哭笑不得，刚刚发出来新动态，前面大家总是会比较兴奋一点的，一部分人只要过了这个劲儿之后就会开始注意第二话的内容了。
    《盼山海》第二话出现了第一话那个背影的正脸，当然，林一颂笔下就没有丑人，所以出现的肯定是一个美型的角色。
    第二话的信息量比第一话多许多，也是用来交代整个世界观的，虽然还看不太出来故事的脉络以及走向，不过已经能感受到整个世界观的庞大。
    正如林一颂所说，在过了一会之后，评论就变成了讨论情节的地方。
    大家有的担心那么大的坑林一颂会填不上，有的在猜测后续的走向，还有的就是单纯嗷下一话，当无情催更人。
    林一颂不喜欢剧透，看到有些方向完全猜错或者有点猜对的会微微吃惊，然后果断无视卖卖关子。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哎呀，是什么剧情呢，不晓得啊——]
    意思意思回复了这么一句之后又提起笔开始画之前的马赛克老公。
    尽管林一颂已经可以很轻松勾勒出这张带着漆宿澜容貌的人物角色，只不过脸的地方还是空出来了，每每下笔都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不想让大家真正看到这个角色的样子。
    说不上来原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涂好一切之后照常在脸上加上马赛克，甚至马赛克都打多了几层。
    看着这张坐在窗边望风景，身着衬衫、西装马甲的马赛克老公，林一颂又把马赛克涂掉，仔细而又珍重画上了五官。
    画面上的人带着浓厚复古气息，像是经过了时间沉淀的美酒，光是靠近都能闻到芳香。
    俨然是漆宿澜早上坐在用餐区的模样。
    林一颂保存了之后没有发送，而是又重新起了一张。
    这次更简单了，只有一双手。
    准确的说是，正在戴手套的手。
    林一颂很容易发现一个人身上的美，所以在漆宿澜展开自己的时候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一双手。
    修长白皙，而又很有力量感。
    太适合戴手套了！
    林一颂画完在床上滚了好多圈才消停下来，咕蛹到床边，将图片导出，发送到大眼仔。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手。[图片]]
    图片就只有一张，也就是那一张。
    林一颂发完小脸通黄，又在床上滚了好多圈。
    接下来的日子重复又普通，林一颂和漆宿澜的交集仿佛只是定格在了那一次，在那之后没有过联系了。
    林一颂不知道漆宿澜的一切，如果漆宿澜不主动出现，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他又开始每天骚扰山神，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漆宿澜。
    只要涉及到漆宿澜的，答案永远都是“否”，林一颂认为是自己学艺不精，果然，这种半路子出家的人就会有这种情况。
    嘿，问题是林一颂还没出家，就是闹着玩一样的，让别人真正有能力的知道肯定会骂死的那个地步。
    林父林母在此期间联系过林一颂一次，问了问他的现状以及出去的地方地址之后就没有过问别的内容了。
    只有在临挂电话之前，林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喜欢的那个人有进展了吗？”
    林一颂没有多想，下意识不假思索说道：“没有，还在努力，见不到面。”
    林母闻言不语。
    林一颂也后知后觉顿了顿，嘴巴张开半晌没能吐出一个字。
    良久，林母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那就好好学学，动用自己一切资源，干等着有什么用！干等着男人就会自己扑上来吗？不会的！说不定早就忘记你了！”

 第20章

    林一颂恍然大悟。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只是两面之缘的人有着这么强烈的渴望，但是人生在世也就几十年这么点时间，如果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一下，什么事都畏畏缩缩，那太浪费了。
    林一颂拿出鳞片。
    “金璃大人金璃大人，能不能麻烦您出来一下。”
    这次的金璃没有跟之前的那些时候一样秒回，没有任何的动静。
    林一颂觉得有点奇怪，又喊了一次。
    这次鳞片动了动，金璃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听起来有点急：“哎呀有事留言，忙着呢！”
    林一颂不了解金璃他们可能会忙的事情，只是不明觉厉起来，连忙回道：“好的好的！”然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见到漆先生，能不能帮我再链接一次呀？”
    鳞片又安静了，这次安静的时间有点长。
    林一颂安安静静等待着，全然不知鳞片对面是个怎么情况。
    金璃和漆宿澜正处一室，面前还有一条身躯有些透明的小龙，六双眼睛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金璃尴尬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这里挠挠那里抓抓，营造出看着好像很忙的样子。
    “漆先生”本尊漆宿澜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想法，而身体半虚半实的小龙眼中则完全是看戏的样子，眼珠子在漆宿澜和金璃来回扫。
    “咳咳…漆大人，您怎么看？”金璃清了清嗓子，继续刚刚的话题。
    漆宿澜没有立刻开口。
    “问你怎么看呢。”小龙见漆宿澜不说话倒是先开口了，一道空灵的女声在室内荡漾开。
    “你认为我该怎么看？”漆宿澜挑了挑眉看着小龙反问。
    龙尾甩了甩，虽然小龙整体小巧，可表情也是生动霸气，“你是山神大人，你说了算。”
    小龙——也就是清珏，与漆宿澜均为神明，虽然阶级没有作为山神的漆宿澜高，但是漆宿澜性情温和，对等级观念并不十分在意，再者，祂们合作多年、共事多年已然十分熟悉，也百分了解彼此，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并且对方绝对不会生气。
    “这不过是一个人类，寿命仅仅百年，而我等与天地同寿，不可一概而论。”漆宿澜语气里带着不认同，眼神中也带着责备。
    话音刚落，一声笑紧接着响起。
    漆宿澜微微蹙眉看着刚恢复一点清珏，表情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温和了。
    “抱歉，没忍住。”清珏开口说道，只不过声音里头没有多少歉意。
    “清珏，有一些事情是不能作为玩笑说出来的，我希望你能懂这一点。”漆宿澜这次的声音里带上了严肃的意味了。
    “漆大人，清珏想，您是不是会错意了呢？”清珏不紧不慢说着，身躯舒展而又盘旋，“我们之前好像并不是再说这个。”
    “……”漆宿澜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然而藏在袖子里的手逐渐握紧了拳头。
    清珏接着说道：“不信您可以问金璃，我们方才到底在说什么。”
    旁边的金璃原本不想参与其中的，但是莫名其妙被清珏一句话卷进来不说，还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一时之间四只眼睛同时望着自己，金璃急得鳞片都掉了几片。
    “咳咳，刚刚我们说的是关于林一颂这个特殊能力者…我们该如何最大限度让他成为我们这边阵营的盟友，然后让他帮助我们…”金璃磕磕巴巴又重复了一次之前说过的话。
    内室里在金璃说完之后迎来了死一样的安静。
    清珏又想笑了，不过这次漆宿澜不清不重视线下，清珏是动也不敢动，眼观鼻鼻观心。
    第20章
    一阵死寂之后，漆宿澜重新开口，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林一颂此人心性不坏，我等可借助他的能力，可切勿当做工具。”漆宿澜声音沉稳，“他是贵人。”
    金璃心里有底，在听完漆宿澜的这句话之后没有感到多意外；而清珏本身就是靠了这一次的机遇才苏醒，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祂最觉得神奇的是漆宿澜的态度。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个人类应当不能随随便便敷衍，那…”清珏龙尾绕了绕，“…是不是应该适当给点好处稳住一下对方呢？”
    “这不合适吧…再怎么样也就是个…”金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
    清珏一直是一个很喜欢看热闹的神明，只不过祂的外表很能震慑无知人群，实际上有多恶劣恐怕只有他们这些“内部同事”知道。
    金璃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也没少被清珏捉弄。
    但凡换一个人，金璃都不会开这个口的，可现在是山神啊！
    他刚刚才做错事让山神大人跟普通人类有了链接，紧接着又是让山神大人出了丑，水神大人的语气里估计还是拿山神大人开涮，到时候死的第一个就是自己啊！
    金璃自己感觉还年轻，不想做成生鱼片！
    呜呜呜，锦鲤肉不好吃的。
    金璃还没想出一个好的劝说台词，漆宿澜就先开口了。
    “…此事再议。”漆宿澜淡淡说道。
    金璃重重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
    一切回归正道才是对的。
    小龙见对方并没有上套，蜷缩了一下龙尾，只是点了点头，接着一言不发沉了下去，美名其曰好好休养，实际上生闷气还是怎么不得而知。
    *
    林一颂来到这里已经完完整整一个月了。
    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爬山，这段时间不仅体能上去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跟大自然接触就是会提高自身能量，特别是像林一颂这种非常需要独处来恢复元气的人，可以说是在这里如鱼得水。
    《盼山海》在第四话开始就稳定一周一话更新了，篇幅加长的同时剧情也在逐渐推进，比起最开始的平淡日子已经有了一点波澜，林一颂的粉丝肉眼可见的上涨。
    林一颂都做好了漆宿澜那次出现是“这一面就是一辈子”的准备，而让神奇的是，接下来每隔几天就会看到漆宿澜一次，每一次也许就是一起吃个饭或者说一两句的时间。
    这让林一颂是又惊喜又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做饭好吃…？
    可是像漆宿澜这样的有钱人，要吃什么吃不了，还得专门来吃自己这一口啊？
    考虑到漆宿澜也不是天天都来，林一颂觉得可能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来吃点清粥小菜吧。
    林一颂并不在意漆宿澜真正的目的，能见到美人和美人一起吃饭就已经让他很开心了，要是真图他饭也好啊，至少还有一点能让人家图的，问题不大哈。
    一个月的时间让林一颂带上来的吃吃喝喝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决定找一天要回去重新补货上来。
    “漆先生，我最近两天可能要下山一趟。”林一颂放下一碗木瓜牛奶西米露说道。
    漆宿澜听完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解，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接过糖水轻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这里住得不舒服？”
    林一颂手脚麻利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坐到了漆宿澜对面，“没有啊，很舒服，就是一个月了，也要下去补充一些物资。”
    漆宿澜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隔一两天就回来了。”林一颂低头喝了一大口，头也没抬起来说道。
    和漆宿澜接触多了一些之后林一颂放得开了，没有拘束感带来的是那种暧昧和暗恋的情绪也在逐渐衰退，现在的相处越来越像是朋友。
    林一颂自己也说不出这是好还是不好，不过走一步算一步，他的人生也不是非要在这个地方画上一个逗号或者增加一个转折。
    漆宿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林一颂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口笑着说道：“希望这一次上来不会再迷路了。”
    漆宿澜闻言眼睫毛轻微颤了颤，又不留痕迹往嘴里优雅送了一口，“上次上来迷路了吗？”
    林一颂叹了口气，“是啊，走半天，明明是按照之前留下的记号走的，半天都没走到位置，不过最后总归还是走到了，也算是历经千辛万苦。”
    漆宿澜笑了笑，“证明还是跟这里有缘。”
    林一颂也笑了，“你说得对。”
    他喜欢这个说法，与这里有缘。
    确实是，他的生活以及选择，都是来到这里之后才有了变化，怎么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漆宿澜稍微抬眼看了林一颂一下，然后又垂下眼睛。
    林一颂像是在点祂，又像是只是随口提了一下，没能分辨出来，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让祂觉得被冒犯，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漆宿澜就像往常一样，一碗结束之后就离开了，林一颂便上楼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好约车。
    一切都非常顺利，顺利约车，顺利回到家，顺利……
    ——原本也应该顺利回山上的，不过现在出现了一点小的问题，导致和“原本”有些偏移了。

 第21章

    首先在下山回到家之后，林一颂正想和金璃说一下，结果拿出鳞片的时候就发现鳞片失去了光泽，而且无论如何也无法呼唤金璃了。
    同时，以往像是“虽然很烦但是还是会很无奈意思意思回复一下”的山神大人也不再给予回应。
    难道是因为下了山，所以这些庇佑消失了吗？
    林一颂疑惑了一小会，很快就放心了，甚至还没有太在意，毕竟自己又不是不回去了，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一些平时林一颂没有注意的细节和点就开始慢慢涌了上来。
    首先是画画上面。
    林一颂不打算跟临时请假之后赶着回去上班一样，所以在回到家之后他就打算先休息一下，毕竟就算路上不是他开车，也算是奔波了一段时间，光是待在车里也是很辛苦的，等休息好了再采购，然后再做回去山上的打算。
    画画于林一颂而言已经跟呼吸一样自然了，只要不是客单或者《盼山海》这样需要动脑子、需要认真斟酌的，实际上就跟林一颂的休息一样。
    所以林一颂也没有想那么多，坐在椅子上准备随便画点什么调节一下心情，然而刚一坐下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状况。
    不是正好发现procreate打不开、打开就闪退；就是笔没电，充电还故障。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林一颂处理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没一会就恢复正常了。
    于是在林一颂再次坐下来打算动笔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林一颂的手机常年静音，平时也没有人会找他，也就是今天忙前忙后，担心有什么急事才开了铃声，结果就是今天骚扰电话多得不像话。
    不过是几个电话，挂掉也就好了。
    林一颂现在闲了下来，手机恢复静音就好。
    开回静音之后，世界也是瞬间安静了，林一颂为了让这个仪式感拉满，看家里冰箱什么都没有又点了个外卖，甜品加红茶。
    在等外卖这个期间，林一颂想着也不在乎这几分钟了，就打算看一看大眼仔。
    好巧不巧，林一颂所在这片区域网络出了问题，不知是什么施工搞得，他用流量都带不动，刚刚能点外卖已经是回光返照。
    林一颂只好百般无聊在家里爬来爬去在手机上指绘qq小人玩着等待。
    等时间差不多了，林一颂看外卖电话打过来，都准备换鞋下去了，电话里却说骑手不小心弄撒了，全款赔付给他，让他重新点一份。
    好吧，这下林一颂是画没心情画，吃也没心情吃了。
    原以为这就是极限了，林一颂想着实在不行就出去吃点买点什么的明天早点回大山里拥抱大自然，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得了。
    很显然，事情只有更糟没有最遭的时候。
    林一颂看手机电量还有一点，能够支撑他下楼随便买点什么吃一下混过这一天，于是在火急火燎剩下百分之二要赶回家充电的时候被告知——
    停电了。
    家人们？！谁懂啊？！
    他这回家一趟，渡劫来了？！
    林一颂担心再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出去直接买了个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之后二话不说开始约车，打算连夜赶回去。
    林一颂已经做好约不到车的准备了，毕竟今天一天下来给他的打击够多了，谁能想到最后一击不是车给的，而是自己随手买的食物。
    不知道是食材不新鲜还是真的林一颂过于倒霉，东西刚吃完不久就开始冒冷汗，上吐下泻都是轻的，肚子疼得像是有一百零八个好汉在里头打架。
    林一颂凭借最后的毅力给自己叫了救护车，最后靠着沙发瘫成一张饼等着医护人员把自己扛走。
    第21章
    “一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还吐吗？”田苗苗声音里带着浓厚的担忧。
    在接到林一颂电话的时候她人都傻了。
    破虚实总部正在开会，她作为目前来说最有潜力新人签约画手林一颂的责任编辑自然也要参与。
    会议正到怎么规划这一批新人之后的道路以及打算，田苗苗手机就响了。
    破虚实工作室在这方面比较自由，再加上他们这些工作也比较特殊，如果是自己手底下带的人打电话过来，甚至可以直接出去接个电话的。
    所以田苗苗在看到林一颂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疑惑。
    林一颂这个鸡毛性格一直是能打字绝不语音，能语音绝不电话的，现在怎么这个点一声不吭打了个电话过来？
    旁边的同事看了一眼问她：“就是那个帅哥尽在股掌中？”
    田苗苗点了点头，然后跟大家说了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林一颂是这一批新人里大家都比较看好的，所以田苗苗出去的时候还被提醒了一句：
    宇岩污　　“态度好一点，看看发生什么事儿了。”
    田苗苗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接通，还没等她开口呢，手机里就传来了林一颂半死不活的声音：
    “苗、苗苗…我把大眼仔账号和密码先告诉你…你上去改了…暂时管一下我的号…我一会要全麻……”话到这里断了。
    “喂？！欸不是，掌中宝…一颂，林一颂！”这无厘头的一句话让田苗苗吓得鸡皮疙瘩从脚底板一直长到头发丝。
    可是对面又没有反应了，任凭田苗苗怎么叫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好心的医护人员估计听到了这边的鬼动静说了句：“病人要做胃镜了。”
    老天奶欸…
    听到是胃镜，田苗苗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胃镜。
    林一颂估计是怕自己半清醒半迷糊的时候上网胡说八道吧。
    也能理解，毕竟林一颂就是个在互联网里有豪华大别野的人，巴不得住在网上，要说全麻之后做出什么东西，丢不丢人现眼不知道，社死肯定会社死，而且在林一颂身上绝对会发生。
    只不过田苗苗等了半天，账号和密码都没有发过来，估计是根本没来得及发。
    只能祈祷他自求多福了。
    田苗苗回去开会的时候大家都把视线放在了进来的田苗苗身上，她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就是做胃镜要全麻，怕自己结束之后胡说八道说要把大眼仔的账号密码先给我保管。”
    “……”
    众人听完表情都有点奇怪，不过一想到是林一颂，又能理解了。
    在打算签林一颂的时候基本上整个工作室有一点说话位置的人都把林一颂的大眼仔动态看个对穿了，现在找一个业务水平高的人甚至都可以语擦林一颂破虚实总部分颂出来。
    还会不知道林一颂那点裤衩子吗？
    田苗苗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后半句补完，“然而我还没收到账号和密码，他就断联了。”
    “……”
    oh——
    那很糟了。
    只不过大家只表露出了一秒“遗憾”的表情，下一秒眼里都是对瓜的渴望，并且不约而同拿起了手机……
    “咳咳。”一声清嗓子把已经在神游猜测林一颂会闹出什么好玩东西的大家神志全部拉回来。
    工作室的顶头boss祝桑柳发话，“关于目前我们计划进展缓慢，唯一有了明显变化的是林一颂那边，如果有机会，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去找一下林一颂创作时的不同之处……”
    *
    林一颂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恶心感还是有，不过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人废了。
    原本林一颂并不打算做胃镜的，他认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吃坏肚子，再不济也就是急性肠胃炎而已，偏偏在诊疗的时候林一颂突然觉得恶心感上来了直接堵到了喉咙，忍都没忍住，连带着吃的西红柿红肉火龙果一起出来，红不拉叽一片，把旁边的实习生吓了个半死，当场就给他做了决定……
    ——于是乎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很显然，林一颂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急性肠胃炎，本来肠胃炎就不能做胃镜肠镜的，那个实习生也被狠狠骂了，医院还提出了补偿，林一颂只是接受了自己不出钱享受这次胃镜检查，别的还是老老实实付款。
    实习生满脸愧疚过来转钱时林一颂还安慰他了，“没事的，下辈子注意一点就好了。”
    实习生：“……”谢谢你的安慰，但是下次不要再安慰了。
    再然后林一颂不得不住院休息一晚，就回到了开头的一幕——
    田苗苗早上掐着点打电话过来问林一颂的情况。
    林一颂刚刚恢复一点精力，声音还是虚的，“…没事，苗苗，我好多了。”
    “怎么突然要做胃镜啊？”田苗苗不解。
    林一颂深深叹了口气，把这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的事情始末全部说出来告诉田苗苗。
    田苗苗听完也陷入了一分钟的沉默：“…你，确实有点倒霉了。”
    “所以啊，我打算好了立马回山里。”林一颂果断说道。

 第22章

    田苗苗：？
    田苗苗：“啊？为什么？”
    “我感觉最近这边可能磁场跟我不合，还是回山里舒服。”林一颂掰着指头列举，“我在山里的时候是做什么都很顺，像开挂了一样，可厉害了！灵感也是咕噜咕噜冒出来，有时候我感觉我是什么传奇画家预备役。”
    田苗苗：“……要不，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喔…”林一颂撇了撇嘴。
    “说回正经的，”田苗苗顿了顿，“其实按照你这么说，不觉得…应该是山有点邪乎吗？你想想哈，你这一下山就……”
    “呸呸呸，快呸呸呸！不许你这么说！”林一颂严肃打断，“山…山很好的。”
    差点脱口而出山神了，好险！
    虽然金璃并没有说过自己不能往外说，但是就这么说出去还是不太好的。
    林一颂这么认为。
    田苗苗没想到林一颂反应会这么激烈，声音也弱了一些，“…主要是这整个经历听起来就很奇怪啊，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啊，估计就是这段时间磁场不和，不是总有新闻说什么突然磁暴一下部分人群感到不适为正常反应这样的…山里连空气都新鲜不少，比较适合我。”林一颂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不需要过多的社交，网络世界足够他充实了，再加上隔三差五可以看到漆宿澜那等绝世美人，精神食粮够够的，又好吃好喝，简直是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
    谁说这山里不好的！
    这山可太好了！
    田苗苗见林一颂实在是跟被下了降头一样，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是让他自己多注意。
    “…那你也别太急，好好休息再回去吧，我们是不提倡带病上班的，以前也许还会表扬一下，现在都是谴责为主，毕竟这完成不了工作还糟蹋自己…”田苗苗苦口婆心说道。
    林一颂认认真真听着，没有任何不耐烦，等田苗苗全部说完了才出声，“谢谢，苗苗。”
    “昂…？”田苗苗一愣。
    林一颂的语气依然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让田苗苗认为自己不是说了两句话，而是真的帮了什么实打实的忙一样。
    “我也没说什么…”田苗苗被林一颂这么一下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是林一颂目前网上马甲的责编，所以会想到让她来管一下账号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田苗苗没想到的是，林一颂在这么想之前还想了一圈。
    林父林母是不可能的，先不说现在他们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旅游，过得逍遥自在，自己这么打过去不仅会让他们担心，还毫无用途。
    总不可能临时赶回来。
    身边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需要交代的，看了一圈，发现除了网上那些素未谋面的家人们居然只有才认识不久的编辑最熟。
    林一颂没有做过这个，实际上心里也是有点害怕的，当场脑子一热就打了过去。
    理由和恐惧掺杂在一起，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田苗苗的反应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惊喜。
    所以他认为自己是应该跟她说一句谢谢的。
    田苗苗是有点稀里糊涂的，林一颂也没有继续说，导致最后挂电话都是迷迷糊糊的。
    林一颂最终在医院住了两天才恢复过来，出院回家洗了个澡就出门买东西了。
    原本说好很快就回去的，现在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漆宿澜和金璃会不会等自己。
    林一颂挑挑拣拣了好多只能这样买的东西，其余都打算先放一放。
    就在林一颂做好了准备，打算第二天就回去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微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带了一些花瓣。
    他正想着关上窗，免得不好打扫，下一秒就看到花瓣渐渐组成了几个字——
    “几时回来？”
    第22章
    花瓣定格为那几个字之后就没有散开了，熟悉的字迹让林一颂想不知道是谁都难。
    山神大人…催自己回去了吗这是？
    可是不是下了山没有庇佑了吗？
    林一颂拿出鳞片呼唤了好几声，先不说鳞片毫无反应，就是颜色也还是那副暗淡的模样，并没有恢复到之前流光溢彩的状态。
    难道因为山神要比金璃更厉害？
    好像也只能这么解读了。
    林一颂极少会有强烈想要去什么地方的欲望，以前就是上学期间林父林母在家也不会催他回家，现在居然还能体验一把被长辈催着的感觉。
    真稀奇。
    林一颂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还感觉有点莫名的开心，东西收拾好就打算直接动身了。
    肠胃炎不算是什么“大病”，只是生病必然会让身体有所损耗，林一颂真的用高价连夜又把自己送回山上去了，下车的时候难免感觉有些力不从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微妙感，甚至还有点头重脚轻。
    这次没有驮着冰箱这类大件重物，最重的应该是那几大坨火锅底料，但是林一颂还是走得很艰难。
    脑袋一晃一晃。
    没有卖萌的意思，纯粹是人要撅了。
    这次走得非常顺畅，没有出现死活找不到路、死活走不回路的情况，老老实实跟着自己之前留的路线走，走到差不多时间就看到民宿小小的影子了。
    林一颂松了口气。
    在艰难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感觉全身力气都耗光了，眼前一黑就要栽倒。
    神奇的是身体似乎被一阵柔软的、看不见的风托住，风里带着好闻的木质香调，林一颂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只不过强烈的困意侵占了他的大脑，让他只不过皱了皱眉头，就在那阵风里失去了意识。
    “问你几时回来又不是催你立马回来。”一道无奈的声音响起，民宿大门自动敞开，漆宿澜从里面走出来。
    风听话领着林一颂和他的包进来，没有让人和包碰到一点灰尘。
    漆宿澜自然知道林一颂住的房间，等放下一人一包之后听到这个重物落实的声音，祂露出了一丝不解。
    人这么轻，包又那么重。
    是山里短他吃喝了吗？
    而且这次见林一颂明显能看到他身上缠绕着一股病气，若不是察觉到林一颂很有可能没办法支撑到彻底回到这里，漆宿澜也不会专门出来。
    托林一颂的福，漆宿澜的法力是在逐步恢复的，从林一颂一踏进山里，祂就能够清晰感应到了。
    山里的一切都在告诉祂这个人类的状况不太好。
    原本这种事情还轮不到让漆宿澜亲自出来，只不过金璃在晋升，清珏又还没完全恢复，这山里有能力的目前也就这几个，自然而然就只能由漆宿澜出面了。
    果不其然，哪怕是有风推着林一颂，也只能让他面前走到门口。
    有一点让漆宿澜很奇怪。
    九重天没有禁止过凡人加入其中，所以归根结底，祂并不算“擅自”让林一颂得知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林一颂本就是自己闯入其中，他“无意”间知道了一切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漆宿澜认为自己并没有大张旗鼓做什么，不过是让山里的小鱼托梦让林一颂画了幅画罢了——这就是最初的一切。
    至于自己，完全是林一颂“非要”向自己祈祷，而祂作为这片山的神明，“好心”回应了误入其中的旅人，何罪之有？
    是上面的神觉察到了吗？
    让林一颂生病，阻止这座山再与这个人类相遇…
    这是惩罚？
    漆宿澜眯了眯眼睛，思考着一切可能性。
    人类能将他们捧成仙成神，自然也就可以把信仰收回来，让他们回归到最初一无所有的样子。
    祂不可能看着金璃他们就这么消散，尽管这是世间的规矩，祂也没办法冷眼旁观。
    但是林一颂同样也是无辜的。
    如果林一颂真的会因为帮助他们而有什么危险，漆宿澜会选择及时止损。
    这本来就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神仙的最终宿命。
    漆宿澜将林一颂放到他自己的床上，静静看了看他一眼，紧接着又是一阵风将林一颂包裹其中，风离开的时候也将他身体里的一缕黑气一并带走。
    原本呼吸有些急促，眉头紧锁的林一颂瞬间就舒服下来了，呼吸声也放缓了。
    “这么晚了还赶回来……”一道空灵的女声响起，漆宿澜将食指放在嘴唇前，堵住了声音的后半截话语。
    声音又离开了。
    漆宿澜转身离去时却感觉似乎有一道微不可察的阻力。
    低头一看，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袍子不松。
    漆宿澜动作顿了顿，风轻轻分开了那只手，紧接着室内除了林一颂以外的所有人消失不见。
    *
    林一颂感觉自己睡了好香好舒服的一个觉，以至于醒来看到房间里熟悉的景色，都还以为之前下山只是做了个梦。
    自己那个死沉的包安安静静待在桌子上，而自己身上衣服换成了自己常穿的那套睡衣以及——

 第23章

    以及手上有一枚像是刻着“风”形状的小玉牌都无一不在告诉林一颂并没有在做梦。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民宿门口即将行一个大礼被风托起来了。
    喜欢用风的，林一颂只能想到唯一一个。
    那就是山神大人。
    林一颂对山神大人有一种亲近感，很像是小时候他常去的光顾的书店里一个老板的感觉。
    那个老板年纪不算小，但是也还没到颤颤巍巍的地步，可能是常年的阅读让他身上总是有一种老久纸张的味道。
    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并不是特别俊美的类型，却因自身散发出来的渊博学识气质让他有一种“男神”感。
    平时还是有一点距离感的，不过很细心，也很宽容。
    像林一颂这样的七八岁孩子到书店里只能是偷摸借书看，基本上兜里掏不出个几块钱买下来，书店老板也不会赶他们走，反而是专门在他们偷摸看书的地方装了桌椅和台灯，让他们可以看得舒服一点。
    山神大人就会给林一颂这样的感觉。
    把自己从门口提溜回来还知道丢床上要换睡衣，包也跟着一起带回来了，也没有随便放在地上，而是放在了桌子上面。
    他那个包是真的死沉。
    哈特软软的。
    唯一让林一颂意外的就是——
    居然是山神大人亲自迎接自己的，好可惜啊！
    什么也没看到！
    他最后只看到了一节衣角，而且是看着就很高贵很华丽的那种，没有在金璃身上看到过的。
    应该是…山神吧？
    林一颂思考了几秒钟。
    毕竟他也没见过多少个，这山里卧虎藏龙的，要是其他神似乎也不奇怪。
    林一颂坐起来的姿势都变得正经了一些。
    唉算了，想不出来。
    随便了，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他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
    林一颂常年都是吃好喝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生病的，就算打了几个喷嚏，晚上好好睡一觉又能回到活蹦乱跳的状态；这一次是真的来了一次狠的，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虽然好很多了，身体也还没完全恢复，立马奔波劳累，还是有点吃不消的。
    现在这种吃不消完全不见了。
    医学奇迹啊！
    林一颂把玩着手里的这个小玉牌，精致而又有分量，看着就不是什么很便宜的小玩具。
    现在他手里除了金璃的鳞片，又多了一个玉牌。
    莫名感觉以后会越来越多，跟集邮似的。
    林一颂想到以后可能要专门买个小盒子来装这些的画面就觉得有点好笑。
    “林一颂。”金璃的脑袋从半空中冒出来。
    有点惊悚。
    林一颂想。
    不过他没有被吓到，反而是笑着晃了晃手，“早啊，金璃大人。”
    “听说你是大半夜到的。”金璃整个身子都露出来了，看上去正常了很多。
    “是啊，感觉还是早点回来比较安心。”林一颂耸了耸肩。
    金璃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在听到林一颂这么说之后自然就顺水推舟问了下去，“怎么说？”
    林一颂感觉自己已经把从头到尾的事情说过一次了，如今历史重演，他连回忆以及组织语言这一步都省去了，直接照搬了之前和田苗苗说的版本。
    总体来说大差不差又复述了一次。
    金璃听得直皱眉头。
    他只知道林一颂也许确实是会倒霉，没想到居然这么倒霉。
    换做是他，怕是来都不敢来了，哪像林一颂这样，还要专门赶着凑上来。
    “…那你怎么还敢回来的，还是三更半夜。”金璃实在是佩服林一颂。
    “您不觉得是让我不要回家吗？”林一颂反问。
    “…那更可怕了好不好！”金璃没忍住敲了林一颂的额头一下。
    “哎呀…”林一颂捂了捂头，“那我也已经回来了嘛…”
    “而且，其实是我自己想回来了，家里也没有人，这里有你有漆先生还有山神大人，让我感觉更像家。”林一颂笑了笑，又说道。
    第23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一颂那次的话触动了金璃的哪一根弦，接下来隔三差五金璃都会过来晃悠一下，不一定要跟林一颂聊天，就算林一颂问起来，他也就是不轻不重说一句：
    “喔，我到处走走。”
    林一颂是猜到了金璃的想法，毕竟这也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得就差没直接在脑门上挂个牌子说：“林一颂！主包！俺怜悯你！”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享受着来自神仙的怜爱。
    别人想要享受都不一定可以，自己可是轻轻松松啊！
    《盼山海》也在正常更新，按照一个星期一话的频率，现在已经存好了不知道几个月的量了，有了闲暇时间，林一颂又把自己的大眼仔昵称后缀修改了一下。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稿子来，设子来，oc更是四面八方来！]
    [掌中宝这是又雄起啦？]
    [我我我！我排了很久队的！]
    [现在掌中宝都和破虚实工作室签了还接单子啊？]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接的接的，按照时间顺序接五十个，多的就等下一次。]
    [啊？]
    [啊？]
    [啊？]
    [ber…虽然我也很想保持队形啊一下，但是感觉一个啊和一个问号无法表达我的无助…您刚刚是说夺少？！]
    [五十？！疯了吧！五十啊！]
    [不是，前面的为什么那么惊讶，五十很多吗？对于这些没有工作的画手来说不是很正常的数量？]
    [五十单就算是有工作的挤一挤也就是三四个月吧…又不是所有人都要求很精美的大图，应该很多都是qq小人啊，没啥好惊讶的吧。]
    [姐妹，是说少了！]
    [以前掌中宝就没有限量的！怎么现在限量了！]
    [嗐，那不就是粉丝多了，忘本了呗！]
    [冷知识，以前掌中宝是说：开放一个月时间接单，一个月里接到多少画多少，画完一批再接一批新的！]
    [笑死了，以前糊呗，一个月下来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五十单，现在有点名气了，韭菜就割起来了。]
    [服了，接单画画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变成割韭菜了…？不乐意可以不找掌中宝画啊…]
    [人家也没摁头逼着你要给钱，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哔哩吧啦个什么，死黑子滚远点，掌中宝看看我！！我排队也排了很久了！]
    [我可以接受排单，补药五十啊啊啊啊，太少了呜呜呜呜呜…]
    [给一些新来的姐妹科普一下，掌中宝，一款智能陪聊画画机，话密且无用，曾创造出一天完成十一单（有精致全身全景也有大头）的最高记录，是最好的陪伴型博主…]
    [以前从来都不限量的！]
    [减量也加价…？]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减量不加价版。]
    [妈妈不允许减量！]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妈妈允许，你消息滞后了。]
    [急的直蹬腿…]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是蹬也蹬不起来。]
    [减量，可以，那《盼山海》一周双更！]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建议不采纳。]
    [新粉疑惑，博主是一直都这么回复的吗…？]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是的，你关注太晚了，罚你多吃两碗饭。]
    [……]
    林一颂心情好，看到什么都会去回复两下，同时展开了一个新的画布。
    [取关了，天天只知道哗众取宠，画画内容也不怎么样，光圈钱来了。]
    [就是啊，接那么多又不能保证质量，纯割粉丝韭菜行为。]
    林一颂看着这两条新冒出来明显是黑粉的评论，把画笔放下，点开对方头像看了两眼，手指快速打字：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那就不要关注了，搞得好像你们俩约过我的稿子一样[猴子挠屁股.gif]。]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他们蹦跶反而还要让自己难受啊！
    林一颂坚持绝不内耗自己的原则，毫无压力回怼了。
    黑粉并不是最近才冒出来，他林一颂又不是毛爷爷，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以前他是这么怼的，现在同样也是。
    只不过可能是粉丝基数大了，所以以前只能小心翼翼找存在感的黑粉个数也等比例放大了不少，林一颂骂多了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真正给予意见的林一颂只要看到都会采纳，那些打着“这是在给你一些建议”而黑的评论，林一颂都会毫不留情怼回去的。
    [笑死了，人红是非多咯掌中宝。]
    [最近确实是多了好多，自从进了破虚实之后就好明显啊，见不得掌中宝好的感觉。]
    [真是搞笑，真以为你们粉的是什么绝世大画家了…还见不得他好，他好什么？命好签约了就是好了？]

 第24章

    [帅哥尽在股掌中（正常接单版）回复：哇靠命好还不算好，那什么叫好，你教教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嘴，好骂！]
    [熟悉的掌中宝，熟悉的味道…]
    [最近话少了还以为是平和了，原来是进修去了，笑死我了。]
    [不喜欢就不看不关注呗，怎么非要来找一下存在感，搞得好像多稀罕你一个关注一样。喔，还没关注，笑死。]
    [你们都错过了掌中宝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那几年，不然怎会有如此好运气…]
    林一颂早些年自己下场回敬攻击性评论的时候是连粉丝们都插不上嘴的，还是近些年成长了，性子温和了。
    在社会里游荡一圈之后精力衰退了，人也更成熟了，感觉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争个明白。
    以前总觉得只要影响到自己了，那嘴一嘴又何妨呢？
    现在是，虽然影响到自己了，但是只要影响不太大，就随便吧。
    有种“世界上的人要是能死一半就好了，本人在哪一半都无所谓”的美感。
    这两个没啥攻击力的小鼻嘎还轮不到林一颂在意。
    当时一串下来不带脏也依旧能让人破大防的林一颂终究还是，退下了。
    不过也许确实是因为粉丝数量上来了，五十单截止得轻轻松松，于是林一颂又把昵称改了回去。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好嘟，在这里先截止了，等画完这堆再继续，家人们价格就在我主页置顶，目前锁定的50单我都已经微信回复了，要是看了价格觉得不太合适的也可以立马下车，不强迫不逼迫哈，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说明是这一次没有缘分，咱们下次再见！]
    林一颂点击发送新动态，然后开始从第一个单主的要求开始看。
    他刚刚只不过是粗略扫了一眼，这次精图反而是多一些的，应该都是被锦鲤图和龙抬头吸引过来的粉丝，这对于林一颂来说既是好事也是挑战。
    为了让自己能够舒舒服服办公，他打算下楼给自己捯饬点吃的。
    然而一下楼就被美人吸引了全部心神。
    “身体好点了吗？”
    漆宿澜问道。
    “漆先生！”林一颂惊喜。
    漆宿澜还是那副温柔有礼的样子。
    *
    林一颂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就是在跟国内两大顶尖学府的人交流，也不觉得怯场，毕竟人就是人，他能够凭借自己的某项能力在大学里脱颖而出，已经足以证明他在一部分人里的优秀了，不需要自己创造焦虑，去将自己放到更大的圈子里。
    人家以后是进研究所、进实验室，自己就是背着包满世界跑画画的，没有可比性。
    但是在真正站到漆宿澜面前，林一颂偶尔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自卑。
    说不上来是怎么引起的，也有可能是为自己也许真的很难与之匹配而自卑。
    “今天状态好了很多，看样子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了。”漆宿澜说道。
    林一颂什么吃的都没有准备好，只好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颗糖果给漆宿澜。
    这一颗原本是要留给自己吃的，他很喜欢这个口味的糖果。
    然而每次看到漆宿澜就会投喂的习惯已经深入人心，因此在找到还有一颗糖的时候林一颂第一反应不是惋惜，而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有一颗糖。
    漆宿澜这次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是很爱吃糖。”
    “噢噢，好。”林一颂也没多想，既然对方说不吃，那就收回来了。
    他不知道漆宿澜要说什么，所以一直等着漆宿澜开口，而漆宿澜不紧不慢打量了一下林一颂，把林一颂都看不好意思了，率先打破安静，“漆先生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
    “喔今天还没来得及做吃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等一等…？”林一颂自然而然想到这方面去了。
    漆宿澜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是为了吃那一口，只是单纯来看看你的情况，这个理由就不行吗？”
    林一颂眨了眨眼睛，心跳漏跳一拍。
    第24章
    实际上在林一颂决定不把自己那些想法摆上台面之后，自认为已经能够把这么个大美人当做朋友平常相处了，没想到人家只是一句话，就把他做的建设砸了个稀巴烂。
    “啊…可以。”
    林一颂脑子还是乱的，不过还是没有让话掉到地上。
    漆宿澜仿佛真的只是来看看林一颂，在确定他身体没问题之后就打算走了。
    在临出门前，林一颂突然说了一句：“我会好好把这里宣传出去的，你不用担心。”
    漆宿澜步子顿了顿，“那你加油吧。”
    在对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之后，林一颂的脸色才像是打开了什么按钮，肉眼可见从头红到了脖子。
    他知道自己刚刚应该是说错话了。
    人家表明就是来关心自己的，可是他还要说一句这么话，就像是把别人的真心当做是一种工作视察。
    可是林一颂一下子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也许是这么多年了都习惯自己一个人解决自己的问题，饱腹也好，生病也好，林父林母不过多干涉，以至于林一颂一直都是过分独立的状态。
    大学时候的舍友和朋友都维持在不算陌生但也没有多熟悉的距离，人们一般把这样的关系称为“点头之交”。
    林一颂不觉得点头之交有什么不好，不用费尽心思去维系关系，见了面也会打招呼，有什么小事情像帮忙签到带个饭带瓶水这样的小事也是可以说出口的，毕竟下次对方有同等需求的时候也能够被满足，不会有任何尴尬，这不就已经满足一个人在人群里生活的最低标准了吗？
    大家的关心与照顾都是明码标价的，网上的赛博家人也是，他产出，满足大家的精神需求；大家回馈他情绪价值甚至是金钱报酬。
    然而，之前的田苗苗是，刚刚的漆宿澜也是。
    林一颂很想把自己的这一套理论同样安装到他们身上，这完全行得通，可是他不想这么做了。
    这就是不需要任何报酬的关心。
    独属于他自己的。
    林一颂感觉自己像是被喂了好大一口蜂蜜，甜而不腻，是很贵的那种，咽下去不齁嗓子。
    他在底下发了两分钟不到的呆，甜品也不做了，飞快跑回房间拿出那个莲花托，狠狠点了三根，不过什么都没说，下一秒就拿起板子开始画起来。
    *
    内室里。
    漆宿澜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金色的流光在眸子里明明灭灭，看不出在想什么。
    祂原本正在打坐调息，下一秒一大股信仰涌了过来，顺着摸清楚来源之后，祂表情略微有些奇怪。
    能有那么突然的，只能是林一颂。
    然而——
    …这更多的是给“漆宿澜”的，而不是“山神”的。
    大量的“漆宿澜”里夹杂着少量的“山神”。
    只要念着正确的名字，心里想着，就算不是说神明的职位，也是可以收到信仰的，只不过漆宿澜自从当上山神开始，除了最开始那几年职责还不清楚的时候，后面还是极少以名字的形式收到信仰。
    但是刚刚的聊天并不是很愉快，至少站在祂的角度来看不算愉快。
    林一颂这是怎么了？
    从最开始，漆宿澜就知道林一颂并不像表面上展示出来的那么无所谓，心理防线极高，他某些行为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或者觉得这么做一做也无妨，并不是代表他交付出信任。
    所以在听到林一颂认为自己是因为之前和他提到过以“宣传”为主的计划，从而关心他的身体健康时，漆宿澜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祂和林一颂之间本就不应该有多余的关系。
    清珏提出来的点子只会促使一场闹剧，幸好林一颂够清醒……
    清醒吗？
    这忽如其来的一大份信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清醒状态下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漆宿澜眼睛睁了又闭上，闭上了又睁开。
    最终还是决定分出一缕神念去看看林一颂那边究竟在做什么。
    漆宿澜阖眸链接那边的视野，才刚看到一个画面，就立马睁开了眼睛。
    漆宿澜：……
    祂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陷入沉思。
    良久，祂再一次闭眼链接过去。
    这一次睁开眼的速度更加快，祂深呼吸几下，让法力在体内运转，试图逼自己快速遗忘掉刚刚看到的画面，乌黑发丝下是泛红的耳尖。
    *
    好的，画面调转到林一颂这边。
    林一颂也没做什么，单纯在画福利番外而已。
    《盼山海》更新到现在，出场的好几个人物都深受大家喜爱，无论是跳脱的锦鲤仙金璃还是看上去高冷不好说话的水神清珏；亦或是目前来说还是处于“概念性”没有真正出场的山神，人气都挺高的。

 第25章

    林一颂别的做不了，赛博媚一下粉还是可以的，于是乎收集了各位网络尖叫鸡的意见，来画一个“当你和祂们谈恋爱并且惹祂们吃醋之后的反应”。
    林一颂在这之前可是专门请示过金璃的，也用香火请示过山神，虽然不知道山神的真正答复，不过大家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画。
    在林一颂笔下，金璃在众神众仙之中年龄是偏小的，在面对前辈，更多时候像个有点傲娇的弟弟，所以在画的时候也是沿用了这一设定，年下感满满。
    水神清珏的话，林一颂并没有真正见过，只是从金璃的记忆里略探一二，很多设定都是靠金璃补全的，所以二创得更多一点，给大家画成了高冷女王型了。
    最后是山神——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马赛克老公。
    林一颂在画山神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漆宿澜，毕竟最开始就是以漆宿澜为原型的，怎么画都觉得差点意思，出来了一堆废稿。
    好好穿衣服的，不好好穿衣服的，穿一半衣服的，腹黑的，霸道总裁的，狼狗的，尺度大一点的，尺度适中的……
    在画山神打对方皮鼓的时候林一颂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这种被发现的感觉让他产生一种被抓包的羞耻。
    于是林一颂火速放弃了这一版。
    ——不怪他滑跪快，平时可能是错觉，在山上林一颂不敢造次。
    因此，最终他在众多方案之中，只是画了山神把火柴人抱在怀里给火柴人脖子留了牙印，浅浅宣誓主权。
    作为神明，这么做也不过分吧。
    不是说了吗？
    “能博大家一笑，也算是功德一件”这样的话还是金璃口里大部分神仙的想法。
    那自己这样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林一颂把自己说服了，立马就把画好的内容上传大眼仔。
    集齐三种要素，代入视角是火柴人，不会引起一切bg党bl党党gb党的不满，完美！
    只不过在点击“确认”之前，他想了想，又退出来，快速打开软件，以底图为模板，重新加了一些东西，甚至重新画了好几张。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福利大放送，每多一些小红心就解锁一格！家人们，能不能吃好，就看你们自己的啦！[图片]x3]
    计划，通！
    图片被叠加了很多层，每一层都有一个解锁标志，最顶端还有一个类似进度条的标志，上面有不同的刻度，刻度上下两边有对应着的数值以及吃醋程度，只要点赞到某一个刻度，就会解锁这个刻度之下同等吃醋程度的反应。
    作为高强度冲浪选手林一颂，熟知各大新鲜玩意，像这种画了一些又留着一些的小把戏那是玩得叫一个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动态一发，粉丝们闻着味就来了。
    [斯哈斯哈…我又好了…]
    [金璃宝贝呀，金璃宝贝妈咪亲亲！！亲死！！]
    [我们金璃宝宝就算吃醋也是萌萌的…]
    [谁懂啊！虽然掌中宝画得金璃也很棒，但是感觉金璃真的很好嬷……]
    [哇靠前面别走！]
    [嬷金璃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姐姐扇我…]
    [清珏，一款拉圈天菜的感觉。]
    [谁说的！我是兄弟我也爱清珏！]
    [前面的决斗吧，清珏是我的！]
    [死手快点赞啊！前面的别争了，清珏是我老婆这件事情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哥们。]
    [妈妈呀…神迹降临…]
    [我看马赛克老公也是风韵犹存…]
    林一颂看着意料之中的评论们以及飞速上涨的点赞，默默选择了“仅粉丝可见”之后解锁了第二格。
    如果说第一格还只是语言上和表情上的一些变化，那么第二格就已经开始有一些动作上的反应了。
    比如说金璃的从只是很委屈看着，从拉住了火柴人的手，问那个人是谁；清珏是从漠不关心到皱着眉双手抱胸；山神…山神从侧脸变成了正脸。
    实际上山神的第二张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林一颂在放上去的时候，突然就不想放了。
    心里怪怪的，不太得劲。
    第25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掌中宝，山神那一张怎么一直没放出来啊？]
    关于点赞数快速达到最高级别，而金璃和清珏都解锁到了最后一张的时候，山神那边卡死在第二张没有放出来。
    一直关注着林一颂动态的田苗苗都急得给林一颂发信息。
    林一颂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最后一张不想放。
    其实就是在火柴人身上留了一些牙印而已，也没什么不可描述和少儿不宜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昂，马上发。]
    林一颂抛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一键上传。
    《盼山海》的人气比不上那些大热ip，不过也算是新星产物，在画风和目前剧情都是上乘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聚集了一批粉丝。
    “山神”的角色没有正式登场，不过得益于在《盼山海》开更之前，林一颂就疯狂产出过一大堆马赛克老公的故事，如今以马赛克老公为原型的山神哪怕没正式出来，也是在很多人面前溜了几圈。
    再加上人类就是回对这种神神秘秘要露不露的人带有极大兴趣，林一颂之前对马赛克下的脸给予了过高的评价，更是把粉丝们的期待全部吊起来了。
    在发出去的时候林一颂就知道结果了。
    显而易见，评论区吵得很过年了一样。
    林一颂却不像以前一样屁颠屁颠点开去回复，没什么心思看。
    他把鳞片拿出来呼唤金璃。
    “叫我干什么？”
    金璃看起来气色好得不行，疑似吃了什么十全大补品。
    “金璃大人你…吃什么了补那么厉害…”林一颂看到金璃的瞬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怪林一颂吃惊。
    主要是金璃的变化实在太明显——
    原本还是一看就知道是少年体格金璃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感觉和林一颂差不多了。
    尽管林一颂看起来还是像个清纯男大，但是金璃以前可是男高弟弟啊！
    男高到男大的蜕变可是一条鸿沟啊！
    林一颂没忍住绕着浮在空中的金璃走了几圈。
    在样貌上已经褪去了以前的那种青涩少年感，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五官变得更加立体，下颌线条也锋利了不少。
    个子上…个子搞不好和林一颂一样高了。
    以前浮在空中林一颂看金璃也没那么辛苦，如今看金璃脖子都仰高了不少。
    可恶啊！
    金璃不自然咳了一声，“…就是成长了，和以前相比，哪个更好看？”
    林一颂：……
    好的，还是那个金璃。
    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我觉得…各有千秋吧。”林一颂很客观评价了一下。
    金璃的“成长”是等比例长大的，就连身上那套看起来就贵得很的衣服也有随之变化。
    以前那种雌雄莫辨的感觉弱了，而雄性气息增强了不少，声音也更加往成年男子的方向靠了，年下感消失了大部分，眼睛扫过来的时候会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金璃对这个评价算得上是满意，只是嘴角刚刚扬起来有压了回去，“那你更喜欢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金璃眯着眼睛准备接受赞美，嘴角也压不住了。
    然而……
    “——以前。”林一颂果断回答。
    金璃：“？”
    金璃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说什么？”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
    林一颂眨了眨眼睛，“我说以前。”
    “以前什么？”
    “以前的金璃大人更好看！”
    林一颂提高了一点声音。“你说的不对！”金璃也跟着提高了声音。
    林一颂：？
    该死的胜负欲被激起来了。
    林一颂深吸一口气，开始逐个逐个分析：“金璃大人本来就是以前更可爱一点，你知不知道现在‘弟弟’这种生物很火的？年下you know？年下！年下有多吃香你知道吗？金璃大人以前就像是那种刚刚成年的弟弟，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那就是一张白纸啊！指哪打哪！现在看起来就没那么好骗了啊！我知道也会有人喜欢这一款！但是你现在不是在问我吗！那我就是喜欢之前那个样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林一颂一口气几乎没有太多停顿的输出给金璃听得一愣一愣，半天硬是没能插进去一句话。
    可能是金璃的沉默震耳欲聋，林一颂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的五秒钟内在大脑里想了一百个认错方案。
    再怎么说，金璃跟他还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仙，一个是人类，都不是一个物种了。
    林一颂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在大脑里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开口说道：“呃，金璃大人，其实我的意思是…”

 第26章

    “不用说了，我懂了。”金璃打断。
    嘶。
    林一颂倒吸一口凉气。
    好像…完蛋了捏…
    “不是，金璃大人，我的意思是…？”林一颂急着解释，结果下一秒，金璃身上像是冒出了一些白雾，紧接着金璃以林一颂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了一些，给林一颂看得最后一个字都拐弯了。
    整个过程速度非常快，林一颂感觉自己就是几个呼吸之后金璃就变回以前熟悉的样子了。
    “金璃大人，你…我…呃，那个…”
    就算是林一颂刚刚那么好的口才，现在也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这怎么说缩水就缩水啊！
    变大变小真的奇妙…？
    “没有，只是觉得你说得也有点道理。”金璃声音也变回来了，这些小表情一出现，让林一颂忽然有种“爷青回”的微妙感觉。
    但是——
    “金璃大人，你的这个转变是怎么回事啊？”林一颂是真的没明白。
    金璃叹了口气，“无论是神还是仙，越接近成年体，才代表越成熟，实力才越强。你刚刚看到的是，是我成年体的样子。”
    仙也好，神也好，除非是得道的时候获得了天大的机缘，否则都会经过成长之后定型，这个时候抵达成年祂们才能够发挥出完全的力量。
    获得成年体的那一刻才真正代表成熟。
    不过由于大部分神仙都会从亚成年转变到成年，这个年限并不是固定的，所以也有不少神仙在成熟之后也还是回到最开始的外貌。
    毕竟看习惯了。
    不过每个神仙的习惯偏好都不一样，所以对外表的看法也都不一样，有的就喜欢维持在中年或者总而言之，对各种“装嫩”都表示尊重。
    金璃现在也加入到其中，成为装嫩的一员。
    林一颂听完简直是涨知识了。
    带着一点荒谬的合理。
    诡异。
    说到底，一般人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些，所以林一颂对进咯也好，对山神也好一直都有点想当然的刻板印象在，现在颇有几分打破认知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林一颂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金璃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原本打算转身就走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趟是林一颂把自己叫出来的，正要开口，又被林一颂抢先了一次。
    “金璃大人，那你刚刚的变化…我可以画出来吗？”林一颂两眼冒光。
    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画出来之后多吃香了！
    站在他的角度，可能会觉得金璃小小的才可爱，可是那一群如狼似虎的粉丝未必。
    反差，大小都有，才是精髓！
    金璃一愣，有些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好画的…”
    “谁说这没有的，这可太有了啊！”林一颂担心金璃会拒绝，连忙接上话，“金璃大人在我这里可是人气很高的！”
    林一颂拿出手机打开大眼仔，想让金璃看看那些评论。
    金璃用尽全力才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什么啊，那我就勉为其难看看你们人类的想法…”
    等林一颂打开了评论区顺便瞄了一眼的时候，一句句不堪入目的虎狼之词让他在把手机递过去的一瞬间立马锁屏。
    金璃一脸疑惑看着林一颂：“？”
    “呃，反正，就是大家都很喜欢你。”林一颂支支吾吾说道，悄悄把抓着手机的手缩回来。
    金璃眯了眯眼睛，手指一点，林一颂就感觉自己手动不了了。
    “那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金璃轻而易举拿走林一颂的手机。
    “不是，不是，你等一下，不是…！”林一颂心里飞着巨大的“补药啊啊啊啊啊”的弹幕，然而现在手机根本拿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金璃拿起手机，对着林一颂的脸识别解锁。
    完蛋了捏。
    林一颂脸上已经呈现出一种世界晚安的死感了。
    金璃娴熟看着评论，一开始表情还不错，直到看到一个字。
    ——“嬷”。
    “林一颂。”金璃说道。
    “欸，小的在…”林一颂卑微应了一声。
    金璃已经接触对林一颂的控制，只不过手机都在金璃手里，林一颂也没走开。
    “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金璃面无表情把手机递过来给林一颂。
    林一颂看到屏幕上放大的那个字眼前一黑。
    “呃，大概，也许…”林一颂艰难挤出一个笑容。
    第26章
    金璃气鼓鼓消失了，扬言开庭的时候让林一颂带上他那个破手机。
    林一颂有点想笑又不敢笑的，直到金璃的身形完全消失林一颂才彻底咧开嘴大笑。
    不过是消音版。
    林一颂笑得肚子都痛了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他来回吸气呼气的气声。
    他怕金璃来一个回头杀。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气鼓鼓有点小傲娇的表情，果然还是小男生做起来更好看。
    林一颂不敢想要是成年体的金璃做这样的表情……
    好像也还好？
    林一颂仔细脑补了一下，发现真的还好。
    毕竟美人总是会有一定特权的。
    只是金璃走得快，实际上林一颂的诉求也还是没说出口。
    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林一颂也没有那么急。
    他打开手机，正好收到了一条信息。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掌中宝，现在身体完全好了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了呀，满血复活！]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怎么了苗？突然这么问。]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没有啦颂。]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就是想你发个定位过来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定位？我在山里啊，怎么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当然知道你在山里，就是因为你在山里我才问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怕你像上次一样撅过去了只能千里迢迢来打我的电话，专门申请了长期出差来照顾你这个傻大儿啊！]
    林一颂：？
    要不是田苗苗这一段话，林一颂其实都忘记了自己那倒霉的一天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不用不用不用…我在这里完全不会的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跟我一块也不太合适吧…（对手指.jpg）]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神经病。]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现在就跟喝醉酒的人说话一样不可信！]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而且我一个女孩子跟你一块怎么就不合适了？就是因为我是女的才合适吧！]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死gay！]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感觉被攻击了。]
    林一颂不知道是因为自己i得不够彻底还是因为田苗苗表现得太像他评论区里那些疯丫头粉丝，以至于他和田苗苗聊天的时候完全没有单独和血缘以外的女性聊天的那种尴尬，但是他极力拒绝并不是因为这个啊！
    而是这山里的大秘密啊！
    怎么说也不适合让田苗苗知道吧？！
    而且这件事情早就告一段落了，田苗苗突然再以他病撅过去的话来当幌子就很奇怪！
    不对，他也没有病撅过去啊！
    是麻药！
    林一颂认为自己发现了问题的盲点，手指快速打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田女士，需要我提醒你，我已经病好了几天了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而且我们上一次聊天也已经和这个毫无关联了吧？]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请问田女士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一颂发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感觉自己简直是站在了mvp结算现场的c位。
    果不其然，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就没停过，出现一下又消失一下，一直等了好久都没有新的消息出现。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作文也该写完了吧？]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是写论文呢这么久？]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说出你的诉求，我才能帮你啊！]
    林一颂假装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发了这么一句。
    也不知道手机对面的田苗苗是经过了怎么样的天人交战，在过了好一会之后才发过来一句话：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吧其实我是来催更的希望你理解。]
    ……
    林一颂缓缓敲下了一个问号。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催更？
    啊？
    催他吗？
    林一颂发了个猫咪指自己旁边气泡写着“我吗？”的表情包过去。
    说句实在的，林一颂可以说是最稳定更新选手之一了，现在的存稿都不知道存到几个月去了啊！

 第27章

    这还催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田苗苗女士，你是要毁了我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哪有啊！你不要乱说！]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不要说的自己好像更了很多的样子好不好！]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也就是周更而已！在神气什么！高贵什么啊哈吉颂！]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少来那些奇奇怪怪的网络用语！周更不是你们破虚实工作室传统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现在的存稿就算日更半个月都不是问题！别太小瞧我了！]
    林一颂手指头都要滑出火星子来。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的。请日更。]
    林一颂：。
    看到这句话，林一颂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上当了。
    可恶啊，那么简单的激将法！
    结果就那么几秒钟没回，田苗苗跟催命一样开始狂发信息。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没动静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刚刚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哈。]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别装死捏。]
    林一颂正绞尽脑汁想着用什么话搪塞过去，下一秒又是一条新信息。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了，截屏已发。]
    “什么玩意儿？！”林一颂没忍住开口说道。
    他连忙打开大眼仔，就在加载页面里已经出现了一个消息弹窗了。
    [您的特别关注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破虚实——爱吃鱼也爱吃草：某位答应了……]
    消息到这里就看不到了，需要点进去才能看到全文。
    可恶啊……
    林一颂咬牙切齿。
    从来没觉得大眼仔登陆页面那么慢，好了，等会要找客服反映一下才行！
    等页面一出来，林一颂立马跳过去看。
    [破虚实——爱吃鱼也爱吃草：某位@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答应了要日更，粉丝们有福啦！[图片]x2]
    图片第一张正是他们聊天的截图，掐头去尾，加上一些科技与狠活，最终变成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不要说的自己好像更了很多的样子好不好！]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也就是周更而已！在神气什么！高贵什么啊哈吉颂（马赛克）！]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你说得对，我进行深切反思，决定从今天起开始日更！]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现在的存稿就算日更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的。请日更。]”
    第二张图片则是他《盼山海》
    的封面，被田苗苗潦草p了几个大字“从今日起日更项目”上去。
    既走心又随意。
    林一颂：……
    林一颂看完简直眼前一黑。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错觉…
    他脑海里开始单曲循环这一句歌词了。
    [哇靠掌中宝也是牛了啊！]
    [嚯！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掌中宝吗！]
    [日更好，日更妙啊！]
    [笑死我了，虽然知道掌中宝估计是被坑了，但是真的好好笑谁懂啊…]
    [好笑+1，我们那不服输又嘴硬的掌中宝哟…]
    [日更！就应该日更！第一话看完到现在，已经是孙子提醒我更新了！]
    [笑死我了前面别太有梗，奶奶，您追的《盼山海》更新啦！]
    [世界总算是疯癫成了我害怕的模样…]
    [这是破虚实工作室新的画手吗？感觉画风不错的样子。]
    [对的！这是九成九新加入的画手，我们掌中宝@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是也！]
    [掌中宝平时12g冲浪选手，怎么现在半天了屁都不嘣一个？不是吧不是吧，要反悔呀？]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吱。]
    [哇靠掌中宝！]
    [同屏合影！]
    [笑死我了掌中宝，别玩了，快去画画吧！]
    [掌中宝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现在去睡觉，我睡醒了你就更新好吗？我睡醒了。]
    [非粉路人看到都会怜爱的地步了hhhhhh，你们做粉丝的是一个也没放过她啊…]
    [没办法，粉随蒸煮，可想而知掌中宝平时是怎么对我们的！]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我什么时候这么对你们了！明明是你们看我是朵娇弱的小白花随意欺凌…]
    林一颂这一句结束之后满屏省略号了。
    [……]
    [……孩子，把号还给掌中宝吧。]
    [在外头还是要收敛点，这里不是你自己的快乐老巢啊…]
    [只有日更才能抚慰我的心灵…]
    林一颂撇了撇嘴，看了看存稿。
    日更，是很困难的，这样会让他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不过——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即日起，《盼山海》由周更改为一周两更，望周知。]
    第27章
    日更太过分，周更太长，那就周三周日双更，给大家一些念想也让林一颂自己舒服一点。
    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周更会有点长。
    毕竟《盼山海》的剧情算得上紧凑，一环扣一环，如果太长时间不看就会忘记前面的剧情，要粉丝来来回回重复去看，很快就会厌倦了的。
    林一颂在发了一条动态之后又在评论区补充了一句：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不定期加更，敬请期待！]
    由于林一颂的特性，大眼仔早就被他们完成了实时公屏交流一样软件，尽管粉丝并不算多，一发动态就有很多活人出来热闹。
    在看到田苗苗的动态时大家并没有当一回事，也不觉得林一颂会答应日更，说到底，别说破虚实工作室，市面上大部分漫画都是周更的，原本大家以为能够骗到一个加更就不错了，谁知道竟然能让周更变一周双更，这就是真正的意外之喜了。
    [哇靠！过年了啊！]
    [今天也是愚人节吗？！]
    [啊啊啊啊掌中宝！！！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粉丝！！！]
    [掌中宝补药被激将法打败啊啊啊啊虽然很想看，但是身体要紧！！]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身体倍儿棒！存稿大大滴有！]
    [笑死我了什么鬼口音…]
    [既然掌中宝存稿大大滴有，那为什么不日更滴干活？]
    [喔我的朋友，只想知道马赛克老公什么时候正式出场！]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一周双更plus版）回复：后续会出来的！]
    [笑死我了，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姜还是老的老啊！]
    [废话文学滴不要！更新大大滴要！]
    [粉随蒸煮这一瞬间具象化了…]
    [从破虚实官号来的，感觉像是进了猴子窝…]
    [笑死我了…]
    林一颂看到后面已经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立马回复的评论就退了出来，重新点开和田苗苗的对话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啧，田女士。]
    然而田苗苗秒回。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嘻嘻，哈吉颂。]
    林一颂：……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现在满意了吧！]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一周！双更！且不定期加更！满意了吧！]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哎呀呀怎么听不懂捏…什么满意不满意呀，明明是掌中宝自己给粉丝的福利叭…跟我又有什么瓜系呀？]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正常一点说话。]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的呢，林先生。]
    林一颂叹了口气。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现在就不用再过来了吧？]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这大山里是真的不方便。]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没啊，还是要过来的。]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ber，那你这一出什么意思！]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不二家吐舌头.jpg）什么也没有呀，不是你自己答应粉丝的吗？]
    林一颂气到笑出来，正要开始进行一些友好问候，田苗苗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一颂啊？”
    “干嘛。”林一颂没好气。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就算加更了也要把定位发我一下。”
    “哈？”林一颂实在是没忍住，“不是，为什么啊？”
    “放心，不会专门过来的，至少是知道你在哪。”田苗苗给林一颂打了一记定心剂，“上次我想了很久，你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正好在开会。无论是我也好，其他人也好，反正在开会里的所有人在知道你的情况之后都建议我们这边要留一个地址，你父母…之前填写资料的时候就有提到过，是在到处旅游是吗？像这样没办法及时赶回来的情况，可能我这边赶过去还更方便更容易一点？”

 第28章

    林一颂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一句话还没酝酿出来，田苗苗又接着补充：
    “…还有你那边的景色真的挺好的，我想休养几天，在你那边。”
    林一颂：“……”
    这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吗！
    林一颂没有立马给出答复。
    因为这个实际上他本人是做不了主的。
    可问题又来了。
    他在这里疯狂拒绝，也很难解释得清啊！
    人家只不过是过来看一看，这山头又不是他林一颂的，凭什么不给人家来啊！
    林一颂只能装作很社恐的样子又推脱了一番。
    田苗苗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给足了林一颂挣扎的时间，“给你一点点缓和的时间，到时候记得发给我吧。”
    “好……”林一颂艰难回应。
    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疯狂找金璃。
    金璃出来的时候很不情愿，不过维持着那副少年模样，一脸装出来的冷淡瞥了林一颂一眼，“说吧，又怎么了？”
    上次的事情都没解决，怎么就是“又”了！
    林一颂只是心里腹诽了一句，也没在意金璃的态度，立马说出了自己头疼的地方：“完蛋了金璃大人，我的编辑说要来这里视察！”
    “视察？你编辑多大官威啊？还来我们这视察？”金璃听得更加不屑了，不过这次是带了一点真情绪在里面，直接白了林一颂一眼。
    “不是啊！是来视察我啊！不是视察山啊！”林一颂低头手指插进头发里搅吧搅吧，把那一头原本能算的上“凌乱美”的发型彻底抓成了鸡窝头。
    “喔视察你啊…那视察呗。”金璃耸了耸肩。
    “啊？”林一颂顶着一头乱毛抬头，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我说她要来这里！come here！进山！”
    这下是真的急得直蹬腿，起也起不来了。
    “我知道啊！我又没聋！理解得了文字！”金璃感觉林一颂有点莫名其妙，绕着他飞了一圈，“所以呢？来这里有什么不可以？你藏人了？还是说那个编辑是你的什么人？不爱你的漆…漆先生了？写作编辑，读作情人……”
    “死到普！！”林一颂连忙打断金璃施法，“就是普通的编辑！我跟她就是画手，编辑，的关系！”
    “喔。”金璃看起来反而还有点失望了，“那怎么了，你担心的点在哪里呢？”
    “这座山可以随便进入的吗？这里是可以这么轻轻松松给出地址的吗？”林一颂绝望开口。
    金璃闻言，表情可以说是一言难尽到了极致，“我觉得你还是下山看看脑子吧。这要是不能进，你怎么进来的？你从异次元空间调进来的吗？”
    “我…我这…”林一颂有些语塞，不过转念想到自己第二次上来死都找不到路的经历又有了底气，“我也是找了很久的路好不好！而且第二次上来的时候也找不到啊！这不是还要问问你们吗！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吧！”
    金璃没有那么快回话，并不是被林一颂的话堵住了，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四周安静下来之后林一颂也没那么上头了，有点激动过头的心情落到实处，“这样吧，我还是回绝她，你们这里面秘密那么多，一下子…”
    “虽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保险起见你可以去问问山神大人。”金璃打断了林一颂越说越离谱的话，“我个人是认为问题不大，只是我们这里话事的是山神大人，你去问问祂吧。”
    “昂？我？”林一颂眨了眨眼睛，“我怎么问？”
    “你平时怎么问现在就怎么问啊！”金璃也疑惑了，不是很懂林一颂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平时，我平时…”林一颂都没敢说自己是个什么扭曲办法做的。
    灵光一闪，林一颂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让金璃看里面的玉牌。
    金璃隔着盒子就已经感应到漆宿澜的法力了，不过在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山神的令牌…”金璃呢喃。
    “我可以用这个联系山神大人吗？”林一颂没有察觉到金璃的不对劲，而是满脸期待问道。
    金璃收拾好表情，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
    “你就拿这个联系山神大人吧。既然祂把令牌给了你，就是让你随意使用的。”
    林一颂察觉到金璃语气有点不对，只是一下子也猜不到是什么原因，索性什么都不想，就听金璃的表面意思，“好，那我问一问山神大人…但是话又说回来…”
    林一颂顿了顿。
    金璃就这么等着林一颂说那回来的话，看林一颂纠结的表情还怪有意思的。
    林一颂咽了口口水，“就是…那我要怎么问啊？跟金璃大人的鳞片一样吗？”
    金璃似笑非笑看着林一颂，“这是山神的令牌，可比我的鳞片厉害多了，只要山神大人愿意，可以知道令牌附近发生的一切，包括我们现在说的话。”
    第28章
    林一颂连金璃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种巨大的尴尬与羞耻笼罩着他，让林一颂实在是感到眼前一黑。
    这个跟顶配版的实时监控有什么区别啊！
    老天奶啊！
    按照金璃的说法，时刻分神留意林一颂的动静那是不可能的，不是说山神大人做不到，而是没必要。
    就跟那些家里有猫猫狗狗的朋友们一样，哪怕家里有监控，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监控的，最多是无聊或者饭点盯一盯，平时处于放养的状态——
    林一颂希望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林一颂把自己扔在床上用力挠头。
    之前也没人告诉他会是这样的啊！
    林一颂叹了口气。
    可以逃避一小会，但是正经事情不能忘记。
    他依然是先点了个香，然后握住玉牌。
    “山、山神大人，我的…嗯，朋友，我的朋友想要知道这里的地址，请问这个是可以发定位的吗？”
    他说完之后感觉好像没有给对方一个选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可以发，香灰就不要断；不可以的话就断吧！”
    线香本身烧的也不算快，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烧出了不长不短一截，可掉可不掉的。
    玉牌没有任何动静，不过香灰没有任何变化。
    林一颂不知道自己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是不是真的好使，又问了一句：“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就…就…”
    就怎么呢？
    林一颂绞尽脑汁。
    “就让漆先生出现吧！”
    林一颂自信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下一秒玉牌从林一颂手里飞出，不轻不重敲了一下林一颂的额头。
    “嗷！”林一颂捂着头眨了眨眼睛。
    果然，既要又要是不可行的……
    林一颂还没来得及遗憾，一道声音直接在林一颂脑海里响起来。
    ——“可以。”
    *
    林一颂乖乖给田苗苗发了定位，并且说明了这山里的“住民”不太喜欢人去打扰，自己也是废了很大劲才留下来的，希望田苗苗别停留太久。
    田苗苗看到当场翻了个白眼。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那山里只有金子还是有钻石啊？]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还停留太久。]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开车都感觉进不去的地方，吃饭要换个口味都比较困难，作为放松心情待两天就已经是极限了，你还指望我给你当妈陪着你过几个月啊？]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别想得太美哈。]
    田苗苗的输出杀伤力十足且毫不给面子，
    看到如此反应，林一颂反而放心了。
    他脑海里一直在回忆那一道声音。
    形容不出来的好听，更像是一道投影、一个意念，分辨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只觉得听到的时候头脑都清晰了，整个人宛如被一道清风拂过，带走了一切烦恼。
    除了身心愉悦，林一颂还有一个想法。
    ——感觉是很年轻的声音。
    山神大人是那么年轻的吗…？
    不对。
    林一颂立马想到了金璃说的，在成年体之后年龄是可以随便改变的，停留在自己喜欢的年龄完全不是问题。
    再说了，山神大人不是漆宿澜的祖先吗？
    这都多少辈的人了…
    啧啧啧，还装嫩呢。
    林一颂在心里“啧”了几声，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别扭消失殆尽。
    得到了山神大人的许可，林一颂才敢去给田苗苗发定位，并且千叮万嘱田苗苗不可久留。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真服了你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要是放到以前，我高低反着来，你越要我早走，我越要待久一点，不说一两个月，十天半个月跑不了的。]
    林一颂看到这里，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等着田苗苗的转折。
    过了一会，田苗苗直接字都不打了，发了一条长达三十几秒的语音过来：

 第29章

    “不是我说你啊林一颂，你不会是随便找了个什么山旮旯地址糊弄我吧？这特么哪儿啊？！啊？！什么鬼地方，我看着导航都不知道怎么走，你到底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离你的这个位置最近的主干道路要走两个多小时…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怎么上的山住得民宿啊？这真的有人住吗？真的是能通网的吗……”
    林一颂其实听着听着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别说田苗苗，他自己也觉得这是有点命运在里面的。
    可能是他已经走了几次，稍微有点习惯了，而田苗苗完全是作为第一次看到路线的人，又被林一颂这么防着，破大防也是意料之中。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通网的啦，你看我现在不就网速快的咧。]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到时候我出来接你，放心。]
    田苗苗似乎也冷静一点了，语气都没有之前那么激动。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现在开始担心你是不是要拐我去嘎腰子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像。]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也不错的样子！]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你就别来啦！]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何必为难你自己呢。]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小志，激将法是吧。]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行，你等着，我后天就杀过来。]
    林一颂看了看日历。
    后天是周五。
    一种莫名的打工人心酸感涌上来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工作日不来吗？周末还能休息一下。]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喔，我的假是从周一开始批的，原本这周末要加班。]
    林一颂看完哭笑不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行，到时候直接打我电话，我怕我在画画没看到信息。]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放心吧，快到了会和你说的，要是不回复就等着被网友批判吧！网友会替我重拳出击。]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惊！破虚实工作室新签约画手竟然是这样的人，对自己的责任编辑进行一系列哄骗诱导至深山老林之后骗去……]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了打住。]
    林一颂自我感觉已经是很装的人了，没想到田苗苗比他还过分，随地大小演。
    就是不知道是专门照顾自己才这么表现，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如果是前者，那真的是…
    林一颂晃了晃脑袋。
    嗐！
    管她呢！
    如果是前者，代表他林一颂值得！
    如果是后者，代表田苗苗也是有够厉害的！
    林一颂绝不内耗。
    如果不是安心山里的“住民”不同意，田苗苗来不来对林一颂来说没什么变化，三餐还是要吃的，觉还是要睡的，画也还是要画的。
    现在一周双更也发出去了，就算有存稿也不是可以这么挥霍的，要是没有存货的话，林一颂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盼山海》的剧情已经到了一个小的转折点，出场角色越来越多，林一颂已经毫不客气从金璃的记忆里取材了，各种性格迥异的美人一一出场。
    明明是对眼睛非常友好的一个特点，却在最新一话的评论下面出现了一条带着浓烈批评意思的长评。
    [应该算是粉丝，还没画《盼山海》之前就关注了博主，《盼山海》更是从第一话开始追到最新一话，也从最开始的期待到乏味了。先不说每一个角色都是差不多的，各方面差不多，差不多类型也差不多美。不是说美不好，只是既然要画神仙的话，不应该什么类型都画吗？怎么可能每个角色都是那么顶级的美，这就只是满足自己的叉劈吧…一直要求多元化多元化，没有说美不好，只是看久了就会审美疲劳，完全不期待新角色了。好了，就说到这里，愿不愿意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弃坑跑路，后会无期。]
    这个人说的并不全是错的，只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整体的大纲与人物角色的塑造实际上并不是林一颂杜撰出来的，而是按照金璃的印象把人家画了出来而已。
    这一点林一颂还专门问过金璃，为什么神仙里就没有丑的。
    “很简单，我们在修行在修炼的时候，身体的杂质会随着修为不断排出，相貌也会随着修炼一起打磨，除了那些独特的种族有样貌优势的，其余只能说是到达了这副身躯的极限。皮肤不出问题再加上日复一日修行下来的气质，还有功德加身，很难丑到哪里去。”金璃尽可能用浅显的语言解释，“像你们人类供着的一般是‘法相’，和样貌会有一定区别。法相都是庄严形象或者化身，用来镇压恶鬼驱散迷雾的，真要放个小白脸上去，能镇压到什么啊…”
    林一颂没有无视这条评论，按照金璃解释的内容简化回复之后也没有强求，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林一颂是想着尽可能还原的情况下讲述这个故事。
    所以这个粉丝如果真的关注了林一颂那么久，那也是注定留不住。
    第29章
    [家人们，是错觉吗…？]
    [前面的姐妹，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想的是一个事情…]
    [这么说的话…我也大概知道了。]
    [不er，怎么前面都是谜语人啊？？什么什么事情啊？？我漏看了一集吗？怎么没看明白？？]
    [哈哈哈哈宝宝，虽然我不确定她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但是我是觉得掌中宝回应的语气莫名有种权威感…就像是上头有人给他解释过一样哈哈哈哈。]
    [不晓得真的假的，反正百度妹搜出来，而且掌中宝说得很笃定的样子，有理有据，就算是编的也能算得上自圆其说，支持！]
    [笑死我了…掌中宝也总算是火起来了，居然这种情况也会出现了…]
    林一颂翻看着这些评论，心里倒是没什么起伏，也没有要凑热闹去给自己加一把料的想法。
    就这种神神秘秘有点没点的情况才最能抓住大家的心！
    林一颂深藏身与名，一边画一边等着田苗苗的电话。
    定的上山日子是今天，要是没来得及，放田苗苗一个人在那里等是很不安全的。
    林一颂一大早还烧多了几柱香，把山神和金璃都感谢了个遍，接着又专门点了一炷来感谢林一颂从金璃记忆里看到的所有神仙，最后还是补了一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画了这么段时间，林一颂已经逐渐有点得心应手的意思在里面了，他现在正在画的是当初金璃记忆里很惊艳的两个男子。
    桦尧和封惟。
    只要是知道那段记忆的，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位多半是小两口，林一颂可以毫不担心让这两个角色在他手底下甜甜蜜蜜，甚至还结合了当下最火的火葬场元素。
    “…果然…追妻什么的实在是上上品…”林一颂一边嘀咕一边画，把自己画得嘴角上扬。
    “他们两个确实分开了一段时间。”
    “居然真的被我猜中了？！”林一颂有点激动，“我这就是按照自己喜好画了画而已…？”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下去了。
    不对。
    很不对。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声音也不是金璃的，那…
    ——这是谁的声音？
    林一颂一边在心里一直默念山神大人保佑一边僵硬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头。
    然而，林一颂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
    啊？
    他画画画多了画出幻觉来了？！
    “低头。”
    那道声音又想起来了。
    是一个很有磁性很有魅力的女声。
    林一颂低头，瞬间锁定。
    那是一条…长角的蛇…？
    林一颂皱了皱眉，感觉似乎有点眼熟，偏头看了看。
    那小蛇甩了甩尾巴也没介意林一颂的冒犯，脸颊两边的长须晃动了一下，四个爪子牢牢站在桌面。
    林一颂瞪大了眼睛。
    靠！
    这不是蛇！
    这tm是龙啊！！
    林一颂大吃一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您…您好！刚刚没看到您非常抱歉！我是、我是林一颂…”
    “我知你是林一颂。”小龙直立起身子转了一圈，升到半空中与林一颂平视的距离。
    林一颂稍稍后仰，小心翼翼问道：“您…您是哪位大人…？”
    死脑快想啊！
    林一颂在心里暗骂自己。
    但其实他已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了，只是不敢确定。
    “好多年前，在这里居住的百姓一般会称我为……”小龙周身似乎冒出了一些水汽，“——水神。”
    “水神清珏…”林一颂呢喃一句。
    “正是。”清珏转了一圈之后落回桌子上。
    “水神大人好…”第一次真正见到金璃以外的神仙，林一颂都有点紧张起来了。

 第30章

    “不必拘束，怎么叫金璃的就怎么叫我即可。”清珏说道。
    虽然清珏的声音很冷，但是林一颂感觉祂意外很好说话。
    “那…清珏大人，您刚刚说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是为什么呀？”林一颂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立马开口问道。
    清珏像是思考了一下，又像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出来，林一颂见清珏那么为难都想开口让清珏别说了，不过清珏抢在了林一颂开口之前先说了话：“当时封惟差点没能熬过雷劫，是桦尧几乎把自己的全身法力渡给封惟，自己陷入了沉睡，大概睡了有…”清珏又顿了顿，龙嘴里继续吐出人话，“有一百年了。”
    一百年……
    林一颂对这个时间不太了解，毕竟人在超过了自己认知之后的数字无论是大还是小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一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类从出生到死去，可对于他们神仙来说，一百年又算多久呢？
    清珏似乎察觉到了林一颂的疑惑，“我们只不过是有着更长的寿命，在清醒的时候对时间的流逝跟人类一模一样。”
    林一颂瞬间对封惟产生了巨大的怜悯。
    “这百年间，封惟对桦尧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每天都在用自己的灵力滋养他。”清珏说道，“若不是后来有了机缘，桦尧也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林一颂想过很多种分开的理由，没想到居然是最难过的一种。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继续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清珏先开的口，“金璃年纪小一点，关于桦尧和封惟的事情了解不多，我将我了解到的告诉你吧，或许对你的帮助会更大一点。”
    “清珏大人，我很感激，但是…”林一颂心里虽然痒痒的，可脸上表情非常不为所动，“但是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吗？”
    清珏看着林一颂大有一副“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接受你的好意”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
    “就当是报答你吧。”清珏升到半空，“我们要求因果循环，你帮了我，那我自然也要帮你一回才算是还清。”
    林一颂这下是真的冷了，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自己帮了清珏什么。
    他不就一破画画的…还能帮助什么啊？
    他也没去给山里的河道疏通捡垃圾…
    当然主要还是山里一切都很好，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垃圾，保持原样也很好。
    这么一来就更加不知道自己究竟帮了清珏什么了。
    清珏从龙嘴中吐出一股水汽笼罩林一颂。
    “你画的龙抬头，我很喜欢。”
    ——林一颂原本还在想龙有没有口气，随着眼前模糊，这是林一颂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话。
    *
    “桦尧已经散神了，你这是何苦？”
    漆宿澜闭着眼睛，明明清珏出现毫无动静，却能在祂出现的那一刻说出这句话。
    “总要试一试的。”清珏落在一块石头上，转移了话题，“金璃已经达到成年体，也快要过雷劫了吧？”
    一旁的金璃点了点头，“算一算是这几天了。”
    “做好准备了吗？”漆宿澜问道。
    “老实说…没有什么把握。”金璃叹了口气。
    本来他就是在成年之前被插了一脚，即将陷入沉睡了，不像其他的神仙，已经过了雷劫真正写入九重天的名册，对一切信仰都可以直接吸收；他在林一颂给自己喂饭之后还要自己修炼把信仰转化成自己能够运用的法力，有点像是给果子催熟一样，实在是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就一定能够扛过去。
    漆宿澜睁开眼睛，金光在眼底流转，祂透过金璃内部看他目前整体的情况，“是差了一点火候，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漆宿澜的话直接定性，金璃也没有松掉一口气，而是继续让法力在身体里运转。
    雷劫九死一生不可避免，他如今只能让自己多一些胜算，为自己搏出那一份生。
    漆宿澜挥动手掌，金色法力在掌心聚集，最终形成一枚丹药，飞向金璃。
    清珏同样做出如此举动，但祂幻化出来的是一枚鳞片，直接从金璃眉心嵌入。
    “这枚龙鳞可以短暂护住你的心脉，让你多一丝力量对抗。”清珏说道，“漆大人的能够为你提供一丝整座大山的力量，加油吧小锦鲤。”
    清珏和漆宿澜并不能做太多，这已经是祂们能够帮的极限了，再多就会被天道责罚。
    金璃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汪汪。
    “我必将努力跨过龙门！”金璃说道。
    *
    林一颂接到田苗苗的时候正好是饭点。
    田苗苗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看样子也并不会住很长时间，更像是来出差两天的样子。
    “偏是偏了点，但是空气是真的不错。”田苗苗环视了一下四周，“会潮吗？”
    林一颂主动接过田苗苗的箱子，听完摇了摇头，“平时不会，不过早上起来的早会觉得有一点。”
    田苗苗点了点头，“那是正常的，植被那么多。”
    见到了实景的田苗苗戾气没有网上那么重，特别是看到了一些小动物还会一边拍照一边问林一颂是野生的还是有人专门饲养的，完全是来踏青的感觉。
    见到田苗苗这个样子林一颂松了口气，一一回答了田苗苗的问题。
    走到一半，田苗苗突然站住抬头看了看天，“要变天了。”
    第30章
    这一句话让林一颂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着明明很好的天气问了一句：“怎么，要让那个公司破产了吗？”
    “…神经。”田苗苗无语翻了个白眼，“就是字面意思，可能会有一场大暴雨。”
    林一颂抬头是看了又看，完全看不出来。
    天空很蓝，云都不怎么看到，来的这些天就是雨都很少夸张的下，最多一两滴，怎么田苗苗一来就说要下暴雨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林一颂好奇，这是在玩梗还是有什么说法。
    田苗苗没有再抬头，而是示意林一颂继续带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前在气象台打过工，略懂一二。”
    “气象台？！那你…”林一颂眼睛都瞪大了。
    他原本想说既然在气象台工作过，怎么会来到破虚实工作室上班；可是想了想，破虚实工作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也许田苗苗就是觉得这边工作更好，比气象台要好，林一颂并不能以什么都不懂的外人视角来发表这些不负责任的言论。
    田苗苗没有顺着说，而是把话题有绕了个圈，“所以大概能看出一点点。”
    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又从气象台到了破虚实工作室。
    这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领域了，跨度还是非常大的。
    “那也太厉害了，准的话请你喝奶茶。”林一颂识相避开了话题。
    “芋泥波波三分糖少冰谢谢。”田苗苗毫不客气接话。
    “没有，这里外卖点不了，只能我自己做给你喝。”林一颂也毫不客气拒绝。
    “你自己做？”田苗苗有点惊讶了。
    “是啊，这里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捏。”林一颂皮笑肉不笑，“哈吉苗，做饭水平怎么样啊？”
    田苗苗眨了眨眼睛，气势一下子全部弱下来了，“做饭…还行。”
    “那就行了，自己解决哈。”林一颂故意不接话。
    “不是，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还行’法？”田苗苗不乐意了。
    “喔，那是怎么个还行？”林一颂在前面带路，意思意思捧场。
    “就是就算进了医院也能救回来的还行。”田苗苗灿烂一笑。
    林一颂：“？”
    林一颂不中了。
    特别是他听到田苗苗说曾经因为吃自己煮的饭吃到送去医院查出来食物中毒更是两眼一黑。
    平时破虚实工作室管饭，自己一个人是外卖大户，一年在某外卖软件上花费五位数。
    好在田苗苗只是不能开火，不是不能干活。
    田苗苗一路上努力推销自己会的东西，俨然没有了气势凌人的样子。
    她只是听林一颂说这里很山，没想到是山到这个地步。
    田苗苗这两天还是想吃点好的饭菜，不想把自己再一次吃到食物中毒。
    林一颂只是小小鄙夷了一下田苗苗为了那口饭变得谄媚，对做多一个人的饭倒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平时他自己也是要吃的，多一份也就是抓多一把米洗多两条菜的事情，问题不大。
    “苗苗，能看出来什么时候会下雨吗？”林一颂看着天，实在是觉得天气很好。
    天很蓝，就算不到万里无云，也很难想象一会有大暴雨的样子。
    田苗苗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说不好，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后天。”
    林一颂：“……”
    “我还以为是立刻马上！”林一颂有些恼了。
    “嘿，我可没说！”田苗苗也不服气，“我只是说‘快’要，这个‘快’也不是立刻马上的快啊！”

 第31章

    “……”林一颂找不到反驳的话，索性闭嘴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吭哧吭哧往上走。
    林一颂有点微微喘气的时候田苗苗已经有点气喘吁吁的意思了。
    “还有多久啊…”田苗苗双手撑着膝盖。
    林一颂看了看手机时间，大概估算一下，“还有半个小时吧。”
    “夺少？！”田苗苗声音高了一个八度，“半个小时？！”
    林一颂叹了口气，“我一早就和你说了，这个地方真的很山，你非要来…”
    田苗苗也意识到了其实是自己的问题，态度很快就缓和过来了，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一颂，你生气了吗？”
    林一颂又叹了一口气，“没有生气啊，是直接没气了而已。”
    田苗苗听到林一颂还有心情玩梗，心里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刚刚的烦躁有些不合常理，田苗苗垂下眼眸默念了一句话，才跟着林一颂继续往目的地走。
    山上的空气就是要清新一些，从看到民宿远远的影子开始，田苗苗感觉到明显神台清明了，心里头默念的内容也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林一颂走快两步，然后转过身对着田苗苗张开手，“欢迎来到我的灵感基地…？”
    看着面前古色古香的民宿，田苗苗神情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随意，表情里带着几分认真，语气也更规矩了一点，“我是田苗苗，打扰了。”
    “好的田苗苗女士，请进。”林一颂看着有点好笑，看来田苗苗在抽象搞笑这方面还是略胜一筹的。
    田苗苗顿了顿，像是听到了什么，才跟着林一颂走过去，在右脚踏进去之前又说了一句：“打扰了。”
    “搞那么客气干什么？”林一颂笑出声，“不打扰不打扰，我是林一颂，我同意田苗苗女士进来。”
    田苗苗没搭理林一颂，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踏进民宿的时候无比郑重，直到站稳了才松了口气。
    林一颂不知道田苗苗哪来的仪式感，不过既然她爱这么玩，林一颂也没打算阻止。
    人总是会有点奇奇怪怪的癖好的，现代人这么做可太正常了，他选择尊重理解。
    “我住哪一间你知道吗？”田苗苗问林一颂。
    林一颂指着二维码没好气，“你先给钱才能知道住哪一间。”
    田苗苗顿了顿，后知后觉拿出手机，“…喔，对。”
    “你不会刚刚没想着给钱吧田苗苗女士？”林一颂一脸难以置信看着田苗苗。
    田苗苗没有回话，老实扫码之后直接扫了八百过去。
    林一颂看到那个数字惊了，“你没看字吗？！80一晚啊！你不是说只住两晚上吗？你现在住十天啊？！”
    田苗苗啧了一声，“这是诚意，懂不懂做人！”
    “给多住宿费算什么做人…你倒是给我交伙食费啊！”林一颂咬牙切齿。
    田苗苗眼神飘走了，假装没听到。
    不过既然田苗苗已经交了钱，林一颂也没心情继续逗她，想着之前自己就是交了钱之后自己上去选房间拔钥匙的，所以也直接拖着田苗苗行李箱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上来。
    “…这就可以了？钥匙呢？”田苗苗不解。
    “已经在上面啦，挑选你的幸运房间吧。”林一颂没有转过身，摆了摆手。
    田苗苗没听懂，不过还是跟着林一颂走。
    她认为林一颂住得久，说话可信度也高一点。
    走到客房区的时候林一颂愣了一下。
    田苗苗倒是觉得接受度良好。
    看上去各方面设施都很好，并不是说在深山老林里显得好，而是本来就很好。
    这种木头最容易有霉味，山里湿气大，一下雨就很灾难了，可是这里只能闻到淡淡木头香味。
    田苗苗尽可能不到处看，只不过下一秒林一颂就让她不得不看了——
    “啊，原本还想让你自己挑房间，不过显然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了。”林一颂耸了耸肩，往旁边移了一步，露出了一个房间。
    唯有这个房间门上挂着钥匙，其余的门关得紧紧实实。
    “…你住哪一间？”看到这一幕田苗苗心里有些猜测。
    “喔，我啊…”林一颂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就在那里…唔嗯，离你也不算远。”
    田苗苗看着距离自己最遥远的一间，甚至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比较合适，“啊…哈哈…你说得对。”
    喵的，什么意思也太明显了！
    田苗苗在心里吐槽，面上依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
    林一颂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领田苗苗到门口，“好了，接下来你自己休整一下，饭点我会叫你的…”林一颂挥了挥手打算下楼，不过刚转身又停住了，“哦对了…有不吃的东西吗？”
    “嗯？”田苗苗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始报菜名，“不爱吃香菜不吃秋葵不吃甲鱼黄鳝…”
    “…好了好了停一下。”林一颂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无奈深呼吸一下，“…我会看着办的，你整理吧。”
    “好嘞！”田苗苗应得爽快。
    于是林一颂下楼，田苗苗走进房间。
    尽管知道林一颂能住那么久房间肯定不会差，但是田苗苗实际看到还是惊了一下。
    她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小罐子，打开顶盖往手指上滴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抹在两边眼皮放回包里，接着闭眼手上掐了个很繁琐的决。
    “开！”
    四周激荡一下，田苗苗正要睁眼，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这么做不太好吧。”
    第31章
    田苗苗猛得睁开眼作出防御的姿势，然而下一秒，周身就像是被什么柔软却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让她动弹不得。
    “唔，你是…混血吗？”一个模样精致的少年微微弯腰，在半空中看着田苗苗，虽然也是上下打量，但是并没有让田苗苗感到被冒犯，只是有种…
    ——有种免费照了x光的微妙感。
    田苗苗没有说话，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开不了口。
    只不过，一眼就被看出了身份，田苗苗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少年衣服上的锦鲤栩栩如生，脚踝一条红链子上的金铃与一条锦鲤碰撞发出清脆响声，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撞击，竟然是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声音，仿佛带着回声。
    “说说吧，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华服少年——也就是金璃，悬在半空中坐下，身后仿佛有着一把无形的椅子给他靠着。
    田苗苗：“唔唔唔…！”
    田苗苗：说什么啊说什么啊！嘴都张不开！
    金璃听着田苗苗呲哇乱叫微微蹙眉，“这说的…是你那边的家乡话吗？听不太懂呢。”
    田苗苗：“……”
    田苗苗心很累。
    尽管她早就知道这座山里不一般，看着已经快到死山的地步了，可是依旧还有法力运转的痕迹——但是她也没想到，法力拥有者之一居然是这样的角色。
    她也不是瞎子，能够一眼看出来金璃就是林一颂笔下那条能给大家带来好运的小锦鲤，气息还不能够完全收敛，主要是天赋和血脉都不错，所以哪怕只是被林一颂画出来，网友们也能通过画与金璃产生一些短暂、无伤大雅的小链接，短时间内提升一些自己的运气。
    而且看上去年龄还真的不大，身体周围的金光不够强盛，却也隐隐有着突破之意，田苗苗猜想，那一场雷暴雨应该就是为金璃所设。
    这是金璃的雷劫。
    金璃见田苗苗一开始还叽里咕噜的，现在直接是一脸无望呆坐着，不由提高了一些声音：“我认为现在你在我手里，有一些不必要的傲气也许可以放一放…”金璃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直望向田苗苗，“——你觉得呢？”
    田苗苗：“唔唔唔唔唔唔唔…！”
    金璃感觉出不对了，手指一挥。
    “袜！哇靠，老娘总算是能说话了！”田苗苗狠狠深呼吸几下，脸都有点红。
    “昂，不记得你的嘴还封住了……”金璃低着头，手一下子抖了抖衣服，一下子又整理了一下衣领，总之就是一个看起来很忙实际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状态。
    果然，不管是什么物种，只要是尴尬的时候就会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田苗苗呼吸了几口之后表情严肃起来，“我是田苗苗，确实是混血，此次前来深山并不是要做什么，只不过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上面派出我来调查…”
    金璃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在听到田苗苗后面的话之后表情也变得严肃。
    “这个事情，恐怕要和山神大人报备，我不能做主。”
    “山神大人？我吗？我可以见吗？”
    “……”
    *
    林一颂下楼先去看了看今日的食材。
    食材已经从林一颂单人的量变成双人的，某种程度上智能得很。

 第32章

    田苗苗很多东西都不吃，送来的食材正好是林一颂爱吃且田苗苗能吃的，林一颂发挥空间很大。
    想着这也是田苗苗第一次过来，林一颂打算做点好的，犒劳犒劳为了上山走了几个小时的田苗苗。
    冰箱里还有之前做好的熔岩巧克力，加上这些好食材，林一颂认为要做一顿好饭简直易如反掌。
    田苗苗没一会就从楼上下来了，神情是格外放松。
    除了下锅，田苗苗是什么都能做，这让林一颂省了不少功夫。
    林一颂起锅烧油开始炒的时候，田苗苗就从林一颂身边站到林一颂身后几尺的位置站好。
    “油溅不到你这边的，放心。”林一颂抽空转过头说了一句。
    “我心里也知道啊！克服不了啊！”田苗苗脸上隐隐约约透露着崩溃。
    林一颂知道有些人就是会害怕，就跟游泳一样，有些人就是会怕下水，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己专心做菜。
    田苗苗看林一颂动作娴熟得很，杀鱼的时候也眼睛都不眨，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一样，肯定不止是毕业了才开始学习做饭的，一两年的经验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心里有些惊讶也稍微松了口气。
    林一颂给小鱼裹上了面酱，打算炸小鱼吃。
    要是金璃过来还能偷偷给他捎一份。
    金璃最爱吃炸小鱼了。
    起锅烧油之后，将裹好的小鱼放进锅里，油炸的声音滋啦哇啦响起来，一下子那香味就冒出来了，是霸道又勾人，田苗苗原本还没有感觉很饿的，此时肚子也发出了明显得响声，只不过被油炸的声音盖住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看来这一两天是真的能吃个好饭了。
    林一颂也不是专门等到田苗苗来才刻意做那么丰盛，平时偶尔也是会有一两次大的，毕竟现在漆宿澜偶尔会过来，金璃也会，林一颂时不时就会整点好东西投喂一下。
    这种微妙的投喂小游戏让林一颂还有点乐此不疲的感觉。
    “苗苗你先吃，我分一点给我…朋友。”
    做好之后林一颂拿出饭盒分出来一些。
    “朋友？这深山老林的朋友你也是…”田苗苗下意识吐槽了一句，话说到一半像是想到又收回去了，顿了顿，补全了后面的话，“…在这深山老林里有朋友你也是厉害的咧……”
    林一颂注意到了田苗苗话语里奇怪的停顿，抬眸看了她一眼，正好田苗苗低下头，两个人的视线错开了。
    ……什么鬼动静。
    “还行吧，一般厉害。”林一颂低着头，把饭盒塞的满满当当。
    林一颂觉得她有点不太对，却又一下子说不出不太对在哪里。
    他见田苗苗没有打算开口说出来的意思，拿着饭盒就摆了摆手，“我先去给朋友。”
    “好嘞。”田苗苗应得爽快。
    林一颂不知道漆宿澜会不会来，这种炸的小鱼干放久了就不酥脆了，所以他没留漆宿澜的份，金璃好叫一点，就算没空也可以给他跟田苗苗分了。
    尽管林一颂让田苗苗先吃，田苗苗也不可能真的这么随意，她目送着林一颂上楼，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已确认。]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林一颂列为重点保护目标。]
    田苗苗看着林一颂的背影，不知道是该说他信任自己好还是心大，朋友怎么可能上楼找啊！
    刚刚楼上就林一颂和田苗苗两个人，哪来的什么朋友！
    不多时，田苗苗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内容就收了回去。
    [s：收到。]
    *
    林一颂不是心大，也算不上特别信任田苗苗，他只是——
    只是单纯忘记了这回事。
    平时他都是直接拿出鳞片来的，这次他只记得不能当着田苗苗的面，而避开田苗苗且能让他有安全感的，也就只有房间里了。
    所以一直到他上楼回到房间拿出鳞片…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金璃大…金璃大人？”林一颂正要叫金璃，发现金璃就在自己桌子旁边飘着，“金璃大人怎么在这里？”
    金璃有透过鳞片关注林一颂这边的事情，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林一颂什么，所幸已经提前跟田苗苗通过气，面对林一颂的问题，金璃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唉，没什么…”
    林一颂一直都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类型，听到金璃这么说，疑惑也像是一阵留不住的风，吹一下就散了，“噢噢，金璃大人，这是我刚刚炸好的小鱼干，你拿回去跟…呃，同事们，朋友们，领导们，其他的大人们一起尝一尝吧！”
    林一颂其实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定义金璃跟清珏还有山神大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把能想到的称呼都带了一次。
    金璃无语白了林一颂一眼，“好好好…”
    “嘿，那我就下去了，还要给漆先生专门做一份爱心便当。”林一颂故意油腻wink了一下。
    虽然把金璃无语得够呛，不过林一颂外型优越，平时也不是会做油腻东西的，所以看起来意外的笨拙和清爽。
    “服了你了……不过你的客人好像来了，大概是不用你做爱心便当了。”金璃挑了挑眉，像是看好戏一样的表情。
    “客人？什么客人？田苗苗？”林一颂不解，“客人也不能阻挡我给漆先生做爱心便当！”
    金璃不语，只是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林一颂转过身，自己没关上的房门外面站着的漆宿澜在看到林一颂看过来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可能不需要爱心便当了，可以堂食吗？”
    第32章
    “山神…大人？”
    田苗苗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心里顿时一惊。
    她完全没有觉察到男人的踪迹，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被那可怕的气场淹没了，身体在发出警告她才看到的。
    比刚刚金璃出现的时候压迫感要强不知道多少倍，让她可以确定这应该就是方才没有见到的那位“山神大人”。
    时间线回到刚刚——
    金璃用法力链接漆宿澜，想让漆宿澜来看看田苗苗到底是什么角色的时候，漆宿澜拒绝了。
    “你看便是。”
    漆宿澜留了这么一句给金璃就不再回复了，金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耸了耸肩，“那就先这样吧，不过你在这里两天也是有机会见到大人的。”
    于是乎田苗苗迷迷糊糊就走了出去，在关上门的前一秒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整理东西，接着又走回进去，屋里已空无一人。
    田苗苗并没有实际上听到漆宿澜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对着金璃的，她也只是从金璃的动作和反应里猜到了内容。
    她就说嘛！
    她一个小喽啰怎么能见到山神啊！
    在认真收拾好东西之后田苗苗就下去帮林一颂做不用开火的准备工作了，再往后一点，就到了现在——
    田苗苗完全不知道漆宿澜从哪里、什么时候出现的，光是出现在这里，田苗苗就知道这位大人是谁。
    果不其然，在听到“山神大人”的时候，漆宿澜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看向田苗苗，“你好。”
    还怪有礼貌的咧…
    田苗苗心想。
    就是这不到一秒的内心弹幕时间，漆宿澜就已经快要走到楼梯处了，田苗苗立马叫住漆宿澜，“山、山神大人，我此番前来并没有恶意！我是破虚实工作室里的编辑，一颂他现在加入了我们，我们是发现一颂他好像有一些潜能，所以我们才…”
    田苗苗磕磕巴巴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但是依然讲得乱七八糟。
    漆宿澜停下脚步听田苗苗讲完，随即垂下眸子思考了一下，“…破虚实，有些印象。”
    “就是那一个！唯一那个！”田苗苗像是得到了鼓励，连忙重复强调了一下。
    “我了解了，失陪一下。”漆宿澜礼貌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田苗苗也不知道漆宿澜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又不敢跟着上去，简直是坐如针毡的状态。
    漆宿澜原本在知道田苗苗会过来之后的这两天并不想出现，不过玉牌里故意留下的一抹神识在听到林一颂和田苗苗这边的动静之后不断把画面送回给本体，让漆宿澜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林一颂跟田苗苗…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
    有说有笑的，就算是有龃龉也更像是小打小闹，不是真正的不合。
    田苗苗一踏进山里，漆宿澜就已经知道田苗苗的身份了，一只花仙与人类结合而出的混血，能力并没有很出众，构不成任何威胁，哪怕是林一颂也能够花点时间就制服对方。
    ——可尽管如此，漆宿澜还是有着微妙的不适。
    祂走到林一颂门前，林一颂正在跟金璃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
    “服了你了……不过你的客人好像来了，大概是不用你做爱心便当了。”

 第33章

    “客人？什么客人？田苗苗？客人也不能阻挡我给漆先生做爱心便当！”
    漆宿澜心里那股不适瞬间消散了，在林一颂转过身和自己对视的时候露出一个笑容：“可能不需要爱心便当了，可以堂食吗？”
    *
    林一颂的脸肉眼可见红了个彻底。
    “你…我…”
    “啊喔…”金璃眨了眨眼睛，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就差每把“你俩之间肯定有点什么”的话说出来了。
    “下去吧。”漆宿澜很贴心没有顺着金璃继续难为林一颂，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噢噢下去…”林一颂昏头昏脑，走两步了还记得回头跟金璃说，“金璃大人你就先别下去了，我这大变活人也挺厉害的。”
    “那你上来把小鱼干给朋友就不厉害了吗！”金璃没忍住说了一句。
    林一颂一顿，如梦初醒，眼睛都瞪大了，“我的老天奶，是诶？！我的天，我怎么就上来了？！”
    “谁知道呢。”金璃耸了耸肩。
    林一颂被这么一说，脑子清醒一点了，又开始回忆不对劲的地方。
    “漆先生，您和金璃大人…”林一颂小心翼翼问道。
    “关系还不错。”漆宿澜接了后半句，嘴角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尽管祂和金璃之间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不过确实是关系还不错，漆宿澜眼里的金璃就像是一个小辈。
    “噢噢…”林一颂想了想，确实也可以理解。
    毕竟之前漆宿澜就有无数次透露过这个消息了，只是现在两个人真实同框并且没有什么不协和或者见到对方感到很惊讶的反应，还是让林一颂觉得有种次元壁破了的感觉。
    好神奇！
    “没有别的想要问的了吗？”漆宿澜侧头看向林一颂。
    “啊？”
    林一颂突然被美颜暴击点了一下，好不容易退下来的红又慢慢蔓延上来，最后储存在两只耳朵上，红得不像话。
    漆宿澜静静等着林一颂的回话，林一颂眼神飘走了一下，然后才低头回答：“唔嗯，不用啦…再问就过了。”
    林一颂一直是很有分寸的人，很多问题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不需要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这里的食材也是我准备的。”漆宿澜又透露了一个消息。
    “居然真的是！”林一颂反应大了一些。
    这一点其实林一颂以前就有想过了，也是得到石锤之后还是会惊讶一下的答案。
    漆宿澜和金璃的熟悉程度不是林一颂这样短短十几天可以媲美的，他注意到漆宿澜跟金璃对上的时候甚至不需要额外打招呼，见到彼此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嗯。”漆宿澜看林一颂这么捧场，笑意都传达到眼底了。
    实际上这并不能算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毕竟这山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能够轻松调动大山力量的也就只有作为山神的漆宿澜了。
    漆宿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而林一颂的表情又是那么真实一瞬间令祂眯了眯眼睛。
    漆宿澜觉得有意思的不是林一颂单纯的反应，而是在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问题在祂说出那么不算答案的答案时，林一颂可以那么配合。
    就像是“本来只是猜测，经过这么一说总算是落到实处”的样子。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同走过这么短短的一段路，漆宿澜微微走在后面一点，林一颂走快了两步。
    “你们两个可真慢。”
    金璃双手撑着脸坐在田苗苗旁边看着走下来的漆宿澜和林一颂。
    林一颂瞪大眼睛看着金璃，不留痕迹用眼神发出自己的困惑。
    金璃像是没看到一样错开眼神，“快点来吧，小鱼干都要冷了。”
    林一颂：……
    抛媚眼…不对，使眼色给瞎子看！
    田苗苗看着林一颂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还什么都没和林一颂讲，等着自己主动开口，于是清了清嗓子，“咳咳…一颂啊，其实…”
    “这是我的朋友…！”林一颂抢先说道，满嘴胡说八道跑火车，“呃…他，呃…他是这里的、这里的原住民，我们是偶然认识的…嗯…我说的朋友就是他！”
    “那我呢？”漆宿澜在身后轻声问道。
    “你…你当然也是我朋友…！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林一颂讲究一个一碗水端平，都不白来，“尤其是你！我的朋友！你是最好的朋友！”
    “喔，那我就是泛泛之交…”金璃幽幽接话。
    “欸不是…！”林一颂这是头都大了，哄完这边这个哄那边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那为什么祂是最好的？”金璃故意拱火，“我哪里不够好吗？”
    林一颂眼前一黑。
    田苗苗满脸写着吃瓜，就差没拿手机出来录像了。
    “不是…你也很好，只是他…”林一颂艰难开口。
    “只是什么？”金璃穷追不舍。
    “只是、只是…”林一颂感觉脑子都要炸了，偏偏一旁的漆宿澜垂着眼眸，明明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却有一种可怜的气息。
    林一颂：……
    谁来救救他…
    林一颂真的要绝望了，金璃见状也知道人不能逗太过了，收了收表情，“好啦，逗你玩的呢。”
    林一颂当然看得出来是在逗自己，要是放到平时，可以无视或者斗争到底；今天这里还有个田苗苗坐在这里，实在是影响他发挥。
    田苗苗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又开始清嗓子：“其实我刚刚已经见过金璃大人了…”
    “昂？！”林一颂懵了。
    金璃…大人？
    这又是哪个版本的事情，他怎么听着那么陌生啊！
    “我并不是人类。”田苗苗闭着眼睛说道。
    第33章
    “…事情就是这样。”田苗苗低着头不敢看林一颂的表情。
    林一颂皱着眉头，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实际上正在思考。
    原来…还有这样的人种吗？
    林一颂正在努力消化田苗苗的话。
    金璃算不上对林一颂很熟悉，不过也知道林一颂鬼点子多，经常会有这种奇形怪状的表情出现，而心理活动与实际面部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有好戏看了。金璃心想。
    金璃在出现的时候也是非常随意，林一颂说“不能让田苗苗发现自己上着上着楼从空无一人到带了个队友下来”，那金璃就选择“自己出现在楼下，证明朋友不是从楼上来的”。
    ——于是乎他也没遮掩，出场就是在田苗苗旁边的椅子，多走一步路都没有。
    把田苗苗吓了个半死。
    “金璃…大人…？！”田苗苗前面稍微大声一点，后面紧急闭麦压低声音。
    金璃好心情说了个：“hi，又见面了。上次见面应该是…十几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前吧！”
    田苗苗：“……”
    田苗苗：“…您说的没错。”
    金璃这么大大咧咧出现，绝对不是真的馋这一口小鱼干，田苗苗认为这也是他给自己的一个选择。
    ——要不要跟林一颂说实话。
    林一颂肯定是知道金璃身份的，自己要是说出来也不会太令人难以接受；只不过破虚实工作室里知道真实情况的也是经过层层筛选，尽管人数并不少，但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当破虚实工作室就是一个普通的漫画工作室的人也有一部分。
    现在就是看田苗苗会不会把林一颂拉入其中。
    田苗苗也纠结了很久，金璃的出现让她的计划有些乱套了，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林一颂还在思考，田苗苗都有点急了。
    “一颂啊…这个，你就想啊，金璃大人啊，山神大人啊这些，都会存在，那我的存在也很正常吧？”
    漆宿澜静静坐在林一颂身边，对面是金璃，祂只不过是扫了一眼，金璃的坐姿都端正了一点。
    作为山神，漆宿澜对林一颂的了解恐怕是这里面最深入的。
    因为只要祂愿意，祂就能够清晰听到供奉过自己的信徒在心里带着自己称号时说的话。
    林一颂心里完全就是一个话密且无助的状态。
    “我滴个山神大人啊…这是什么情况？”
    “不er，山神大人你在哪啊啊啊啊，我该怎么回复啊啊啊啊…”
    “苗苗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吗…？山神大人救救我…”
    漆·山神大人·宿澜侧头看了看林一颂，发现他还是陷入自己的烧烤当中，没有注意到田苗苗再次说的话，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位女士向你发表了新的话语，你理理她。”
    林一颂听完眨了眨眼睛，感觉大脑像是被一阵清风吹过，清醒了不少。
    他连忙说道：“我没有觉得奇怪，只是有点…怎么说？感到神奇！惊讶！而已。”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大脑塞入了一大堆新鲜内容，就算是林一颂也会小小宕机一下。

 第34章

    何况在林一颂的认知功能里，其实觉得要接受“金璃”、“清珏”还有“山神大人”的非人类身份；某种意义上比接受田苗苗是这种混血儿要容易得多。
    神仙和人类…就没有生殖隔离吗？！
    林一颂在心里怒吼。
    然而可能是漆宿澜提醒了他这么一下，搞得林一颂直接问出口了。
    桌上所有听到这句话的：……
    田苗苗被哽住一下，颤颤巍巍回答：“很显然没有…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金璃是直接哭笑不得，“林一颂，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东西啊？！”
    就连漆宿澜都用怜爱的目光看了看林一颂。
    林一颂反应过来自己说出口了，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太合时宜的话，随即也有点心虚，“欸…那我不懂嘛…”
    “神仙的所有体液都是大补之物，况且她的其中一位父母甚至还没有被上面登记在案，虽然说是‘花仙’，实际上充其量不过是有点能力的小妖，只是有了点门道，还没有真正得道，因此称不上‘仙’，在上面查无其仙呢。”金璃解释道。
    金璃则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仙”，还有仙牌的，这玩意就跟身份证一样，等他过了雷劫，成神是迟早的事。
    林一颂其实还有点没懂，不过看漆宿澜这个人类也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恐怕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显得那么没见识也不太好，于是点了点头，“昂，我晓得了。”
    漆宿澜不留痕迹看了林一颂一眼，要不是他心里又在问“山神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啊，是我跳了一集吗？？？怎么那么复杂？？”祂就信了。
    “每一位神也好仙也罢，首先得找到自己的‘道’，‘道’并不相通，只有适合自己的才能发展；像金璃是‘运气’，清珏是‘水’，而她的父亲还没有真正摸清楚属于自己的‘道’，自然就不会得‘道’。没有得‘道’也就还没有位列仙班的资格，那便不能称为‘仙’，还是‘妖’。”漆宿澜掰开每一个字告诉林一颂。
    这下林一颂就是真的听明白了，脸上的恍然大悟都真实无比。
    “得道之后才可以凝聚仙牌，才会被上面承认，才能开始借用信仰修炼…这还只是成神的第一步。”金璃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emo了，不过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喔，不过这个不影响和人类谈恋爱哈，要说很久以前确实是有不能和人类结合的规矩，现在这不是灵气微弱，情况特殊，上天还是很支持的，就跟你们以前的计划生育到现在的二胎三胎一样…”
    好、好会打比方，一下子就懂了啊！
    林一颂听出了金璃的怨念，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
    “啪啪啪——”
    一个不合时宜的鼓掌声突然响起来。
    田苗苗感动得要哭了，不用自己解释还让林一颂轻松（并不轻松）接受了，省了自己好一些时间。
    “嗐，原来是这么个事啊。”林一颂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可是…这跟今天的吃饭有什么联系吗？炸小鱼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漆宿澜点了点头，率先夹起一条小鱼干，动作娴熟自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样。
    林一颂见漆宿澜已经夹起来了，又将目光放到金璃身上，金璃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夹了一条。
    田苗苗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林一颂看着都急，用公筷夹了一条到她碗里，“别发呆了，管你什么人也要吃饭啊！吃饱了再唠哈。”
    田苗苗稀里糊涂跟着吃饭，吃了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了，林一颂的手艺是真的好，金璃和漆宿澜虽然早就可以不用吃东西了，不过抢食起来毫不犹豫，就算是漆宿澜那么优雅，动作也丝毫不慢的，田苗苗但凡迟疑一下，看准的菜都会被夹走。
    林一颂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抢食一样的吃饭，筷子一下指定能夹到。
    不过田苗苗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其实是漆宿澜和金璃都避开了林一颂选择的菜。
    好吧，她现在想到了一句著名的网络用语——就蒜挤进来也是橘外人。
    一顿饭虽然是乱七八糟的前奏，但是也算是有惊无险吃完了。
    什么剩菜都没有剩下，连电饭煲都空了，金璃动动手指头，碗筷自己就飞进厨房开始清洗，方便得不行。
    不需要专门去洗碗，那刚刚打断的话题就可以继续了。
    “苗苗，是只有你这样，还是…”林一颂看着田苗苗，乌黑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还是破虚实工作室里的都是这样？”
    林一颂眼仁黑，无论什么时候对视都会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当然也是因为林一颂本身就是一个很真诚的人，所以明明是最高级别机密，田苗苗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而是如实说了：“不是的，只有一部分是。”
    田苗苗还笑了笑，“你不就不是吗？”
    林一颂听完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随即又陷入了新的疑惑，“该不会…除了我不是，其余的都是吧…？”
    “…哪有那么夸张！还是有好一部分人不是，也有一部分人不知道这些内容的。”田苗苗耸了耸肩，“其实这是机密来着。”
    “那还能让我知道？”林一颂眨了眨眼睛。
    “嗐，你自己本身就多秘密了，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而已。”田苗苗已经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了，不过很快就正色，“不过嘛，知道了这些也不是就过了过耳朵就算了的。”
    林一颂就知道还有后面的半截，“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需要加入我们的‘复苏计划’。”田苗苗说道。
    第34章
    “不是，等一下！漆先生…他还在啊！”林一颂一听这个计划的名字就感觉不太对。
    反正他现在是上了贼船，逃也逃不掉，可是漆宿澜不是啊！
    人家就是单纯来蹭个饭，虽然说知道了田苗苗的身份，但是漆宿澜本来就跟金璃他们熟，知道也就知道了，问题不大；这个什么鬼计划是听着真的不太对。
    漆宿澜微微蹙眉，“我并不会干涉她。”
    “我当然知道！只是没必要拖你下水呀！”林一颂急得很，“莫名其妙就被划分到一个阵营去了啊！”
    他自己上贼船也就算了，漆宿澜无辜的很！
    林一颂看向田苗苗，“能不能当他没听到？”
    田苗苗看了一眼漆宿澜，又看了一眼林一颂，两个人之间来回看，没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呃…这…可以是可以…只是…”这图什么啊？啊？
    “别可是了，就这么着哈！”林一颂直接拍板决定。
    真是的，漆宿澜就应该好好过他的公子生活，别掺和在里面。
    漆宿澜垂着眸子，因为嘴角上扬的缘故看起来一直都是温和的模样，但是此时此刻祂是真的不经意之间露出了一点笑容。
    祂作为神明，确实不太适合掺和到人类组织的这些活动里，也不应该站队，但是在看到林一颂这么站出来挡在前面，突然觉得，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更何况，实际上他们利用林一颂做的这些事情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复苏”，只不过比“复苏”要更进一步，直接是“复活”的地步了。
    田苗苗是真的没懂，她认为就算林一颂不跳出来说，也不可能把漆宿澜算到里面的啊！
    她疯了啊她！
    敢把山神纳入自己计划里，又不是嫌自己命长，嫌自己生活太如意！
    她也很难的好不好！
    旁边的金璃看好戏样子足够显眼，感觉今天一整天他就没停下来过，像是有什么特殊能力，精准避开纠纷又能够第一时间吃到最好吃的瓜。
    就在他还兴致冲冲等着下一个剧情的时候，漆宿澜瞥了金璃一眼。
    金璃：……
    金璃：“啊…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哈…”金璃讪讪的语气以及心虚的表情露出了一秒，紧接着整条鱼都凭空消失了。
    消失后的一秒又出现，喝光了杯子里的奶茶，让杯子自己去清洗自己，再次消失不见。
    因为金璃和漆宿澜都算是经常会一起吃饭的，所以这次上来林一颂还给他们准备了专属的杯子，就不用跟大家用一样的。
    …不过这里也没有什么“大家”就是了。
    漆宿澜端起祂的专属杯子喝了一口茶，没有任何反应。
    林一颂和田苗苗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回归到刚刚的焦灼尴尬氛围里。
    ——总之就是0人在意金璃的离去。
    透过鳞片偷摸了解情况的金璃气得跺了跺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只能甩着头把打包的小鱼干拿给清珏去了。
    喔，不过过了这么一会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脆就是了。
    回到田苗苗和林一颂这边。
    田苗苗虽然在状况外，不过胜在大佬面前无比听话，看漆宿澜没有任何动作，那自然是默认了林一颂的说法，也不知道这两位到底在玩什么奇特扮演游戏，总而言之先点头就是了，“好的没问题！我和你说一说我们的计划…”

 第35章

    “那…需要他回避吗？”林一颂指了指旁边的漆宿澜。
    “喔，这倒是不用…这位…这样的身份听到了也不会怎么样的…”田苗苗梗了一下，“祂不端了我们就不错了…”
    田苗苗到今天才真正见过“神明”，以前见过最神奇的也就是“仙”了，大家对神明的说法都是玄之又玄，感觉都是比较随心所欲的。
    很多人说神明就是看到不顺眼或者觉得没什么意思的人或物，都能够随心所欲让其消失在世界上。
    知道一点内部消息的田苗苗倒也不会这么想，她只有面对那种顶级大领导的恐惧。
    是的，就算神明不会随便杀人，但是让一个人类或者说一个混血小小倒霉一下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林一颂没能看出田苗苗心里所想，不然他肯定会吐槽的。
    尽管他是这一个月以来才开始接触这些，但是从金璃口中都能了解到，他们上面有着严格管控，什么都讲究“因果循环”，想要升职加薪就不能有这么些坏心思。
    就算是动用关系，瞒着上面做了什么也不能瞒过自己的心，这不就跟刚刚说的“道”有联系了吗？
    道心不稳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田苗苗为了方便接下来的讲解，还打算上去把笔记本拿下来，“稍等我一下下，我去拿电脑！”
    “还要那么…”林一颂半句话还没说完，田苗苗就已经溜上去了，“严谨复杂…”
    漆宿澜的杯子是有种敦煌风格的，颜色非常多，但是并不觉得花里胡哨，而是有种很高贵的感觉，漆宿澜没有表达过对这个杯子的喜爱，不过林一颂还是能从漆宿澜的一些小表情能感觉到还是满意的。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说事情。”漆宿澜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示意林一颂不用加了。
    比起奶茶，漆宿澜更爱喝茶，林一颂煮的那一大锅奶茶基本都在金璃和田苗苗肚子里。
    “啊…噢噢…”林一颂觉得有点点失落，因为今天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但是迫于田苗苗即将说的那些，他也不好多留漆宿澜在这里，“那我送送你。”
    “不必，下次再见吧。”漆宿澜说道。
    祂的语气温柔但不容拒绝，林一颂果然就不再向前了，不过立马站起身打开柜子。
    漆宿澜就静静站着等林一颂。
    林一颂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小包曲奇，还是小狗形状的。
    “这个您带回去吃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里面放了蔓越莓干。”林一颂双手递给漆宿澜，笑容真诚。
    漆宿澜伸出一只手，顿了顿，两只手都伸了出来接住，“好。”
    林一颂目送漆宿澜走出去，等到影子都看不见了，田苗苗才从上面下来。
    “你也真是…有够慢的。”林一颂吐槽。
    田苗苗原形毕露翻了个白眼，“闭嘴。”
    天知道她在楼梯那里等了多久！
    也就是拿个笔记本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
    还不是听到他们缠缠绵绵分开，她不好下去打扰吗！
    “一颂，你和…这位是什么关系啊？”田苗苗还是没能压住自己的疑惑。
    “他啊…”林一颂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田苗苗：“？”
    田苗苗：“啊？眼熟？熟在哪？”
    脑子坏掉了吧！
    这样的样貌见过一次肯定就不会忘记啊！
    再加上这样的身份…很难忘记吧！
    “他就是马赛克原型啊。”林一颂耸了耸肩。
    “你说什么？！”田苗苗实在是过于惊讶尖叫了出来。
    林一颂把田苗苗的b动静当做是过于震惊，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后知后觉开始有点害羞了，“…干嘛，他不帅吗？”
    “…帅。”帅死了，帅得跟神一样。
    田苗苗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
    “但是我并不想把他的样子画出来…”林一颂比划了一下，“很难说出这种感觉…”
    “…没画出来是最好的。”田苗苗顺着林一颂的意思往下说，“好吧，在说正事之前先让你说完，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喔…还是你先说吧。”林一颂乖乖坐好。
    田苗苗见林一颂还是有点意犹未尽，还是选择了让步：“…你先说完吧。”
    林一颂迫不及待说道：“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我每天都会准备好吃的，你说他会对我有一点点感觉吗？”
    “…这个，我感觉很难说。”
    神明的喜好她怎么猜得出来！
    一般来说，普通人也极少因为几顿饭就被迷住吧！
    神明的话，应该也…没那么好攻略吧。
    林一颂点了点头，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更像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并没有真的要询问田苗苗的意思。
    田苗苗也看出林一颂现在没有别的话需要倾诉了，于是打开电脑，点出了一个ppt的界面。
    “准备这么齐全…早有预谋啊？”林一颂揶揄一句。
    田苗苗耸了耸肩，“不是，这是之前我leader用来游说我的ppt，我临时找他借的，总感觉有可能用得上，现在这不就用上了吗？”
    林一颂：“好吧…”
    也算是再次利用了。
    他仔细看了一下，还有八十多页，不用多几个人确实是会浪费。
    “好的，我先说一下，我们破虚实工作室是已经给国家报备过得，是上头允许我们行动的，所以你可以放心。”田苗苗打了个预防针，“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减缓神仙的消失，灵气的衰退。”
    第35章
    所谓《复苏计划》，实际上只有名字厉害，内里堪比过家家。
    这八十多页的ppt，林一颂观感下来不太好，非常儿戏。
    说句不好听的，甚至很像某些奇特的卸叫团体。
    什么叫把自己的作品融入对神明的信仰…
    什么东西啊！
    如果这样就能让神仙复苏，那…现在应该是人神共存的画面吧？大街上虽然不能说是随处可见神仙，至少像田苗苗家里人那种“妖”应该是比较常见的。
    但是在林一颂的世界观里，“妖”啊、“仙”啊还有“神明”啊什么的，可都是这一个月才强行加载出来的知识，根本没有那种像田苗苗说的那种情况实行应该有的社会现状。
    “…我们很多项目都是有上头资金支持的，所以我们破虚实工作室在很多时候都有比较宽裕的预算…”田苗苗还在说，说到口干了才停下来喝了杯凉的奶茶。
    “不是…你不觉得很扯吗？”林一颂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过也是等田苗苗没再说话了才开口。
    田苗苗嘴里的奶茶还没咽下去，大眼睛里满是不解，仿佛在问为什么扯。
    “…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有你说得那么简单，那神仙应该满世界都是了啊，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查无此仙了啊！”林一颂说得很直接。
    田苗苗咽下嘴里的奶茶，“…这是因为，这是理想化的情况。”她不留痕迹看了看林一颂的身后，继续说道，“末法时代，所有的计划都是带有一定理想性和不真实性的，没有人证实过这个行为有没有用，目前来说影响力最大的也不过是让信奉的家仙能够更有精神，停留更长时间罢了。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应该怎么做，都在慢慢探索。”
    “而你，林一颂…”田苗苗表情已经变得无比严肃了，“林一颂，你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我？”林一颂越听越懵，“我能是什么关键…我就是个普通人…”
    “是你还没有发现罢了。”田苗苗叹了口气。
    “…不管你怎么说，这听起来都很荒谬。”林一颂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不相瞒我现在也在做…也算是在做你说得这种事情，可是有用吗？很显然，没有。”
    “但是…”
    “不是说我不能这么做，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坏处，甚至我只需要保持原样就可以了，只是我不明白…”林一颂态度非常坚决，“你说的逻辑和真实性都太低了，抱歉，苗苗。”
    田苗苗表情并没有变化，“没事。”她把电脑收回来，屏幕对着自己，声音小了一些，像是自言自语，“反正以后肯定会加进来的。”
    “什么？”林一颂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只是说现在不认同问题也不大。”
    “我没有不认同的意思，相反，我非常尊重你们这个…团、团伙…？”林一颂感觉这个词有些不太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团体，群体。”
    田苗苗：“……”
    田苗苗：都挺难听的…
    林一颂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是很有主见的人，目前来说他决定了的东西就不会轻易改变了，田苗苗认识林一颂时间不长也知道他的这个特点，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偷偷看了林一颂身后一眼，这才安心松了口气。

 第36章

    这次的偷看非常不成功，林一颂注意到了，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空无一物，“…怎么了吗？刚刚在看什么？”
    “喔，没有，就是看到有东西在飞，看多了两眼，发现只是你的头发在动而已。”田苗苗神情自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林一颂也没多在意，毕竟这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一次没有谈拢，所幸双方都没有任何芥蒂，田苗苗表现出一副“这是上司要求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们不应该被影响还能跟以前一样玩”的样子；而林一颂完全是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小的事情，破虚实工作室这么大，能帮上忙的多了去了，也不缺自己这一个，因此也是毫不在意。
    喝完奶茶洗好杯子，两个人就各回各房间休息了。
    林一颂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回到房间立马想起来“爱心便当”事件，顿时灵感迸发，怒画了好多张漆宿澜…但马赛克版。
    就是一个小小的番外条漫，内容是每天都在给马赛克做爱心便当，是连里面的内容都会有一个小爱心的那种，但是有一天上班快要迟到了，没来得及把里面的东西摆成爱心，马赛克在打开盒子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自己摆成了爱心，然后才开始动筷。
    没有什么前因后果，就是纯小甜饼内容。
    林一颂看完，满意加上自己的水印，然后打开大眼仔。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果然，一个平凡的日子就应该吃点特别的糖。当一向给祂做爱心便当的你今天不记得摆出爱心的形状，祂会怎么做呢…[图片]x1]
    林一颂发上去之后看了看之前的评论，网友的语言能力真的是站在世界前沿，那些开放大胆的话语是看得他一愣又一愣。
    [我愿意无条件当清珏的狗。]
    [前面的，给清珏当狗很委屈你吗？还无条件。我无论怎么样都愿意当清珏的狗啊啊啊啊！！！]
    [有时候上网就是怕看到大家没见识的样子，不像我，我早就已经磕头祈求清珏大人收了我了…]
    [叫什么清珏！清珏是你们可以叫的吗！那是清珏大人！]
    [笑死我了，如果真的有水神，看到大家这么说会吓飞吧？再也不看人类网络了hhhhh]
    林一颂看到这条没忍住笑了出来。
    尽管林一颂并不确定清珏的性格，不过就从上次的相处来看，清珏绝对不是会被吓飞的类型，估计还会若有所思，从此发现新大陆。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不知道祂会怎么想，有机会帮你问问祂。]
    [我喜欢金璃欸…完全是年下小狗…希望以后会有长大一点的版本，现在总觉得很罪恶啊可恶！]
    [我倒是觉得现在正好！一切都要我来教…宝宝呀…你的一切都是我教会的呀…大概是一辈子都离不开我了吧…嘻嘻…]
    [靠靠靠，前面的姐妹这个阴湿病娇感拉满！也好好吃…靠！求这样的文！有没有太太写，我来递笔了！]
    [还真有…！指路xxxx，这位姐妹专门写掌中宝笔下人物的同人文！有交通便利的也有清水纯看感情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林一颂看到这个“长大一点的版本”立马就想到了之前看到了一瞬间金璃成年的样子，可以说也是绝世美人一位，喜欢的人一定很喜欢。
    他转了转笔，立马开了一个新的画布。
    陷入绘画的林一颂根本不会注意外面的变化，又因为他经常画着画着有了灵感就会去画别的接的稿子，所以进度并没有很快。
    田苗苗的到来并没有对林一颂的作息有什么影响，最多就是做多一个人的饭而已。
    不过漆宿澜和金璃在接下来到第二天都没有出现，田苗苗也是比较忙的，两个人一天下来可能就只是吃个饭的时间能见到一下。
    好像多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田苗苗说的，她真的就是来看看情况，“额外的劝说”工作已经做完了，做没做成不归她管，做是已经尽力做了反正，其他的就是另外的价钱。
    林一颂一边赶着清稿子，一边画着金璃。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次在画金璃的时候总是感觉特别的累，总是画一会就需要休息或者转到别的内容画一下，不然脑子就像要炸掉了一样难受。
    就这么画一下停一下画一下停一下的速度，在田苗苗要准备下山之前总算是画出来了。
    虽然整体上还是一个条漫的形式，但是在后面加多了单页完整版，分别是现在少年模样的金璃以及同样动作但是火力全开的成年版金璃，可以用来做壁纸也可以自印。
    林一颂对这方面都是很宽容的，只要不是用来盈利商用，粉丝做什么都可以。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上次姐妹说的长大一点的金璃，他来噜——请查收，绝美小鱼摇尾巴啦！[图片]x3]
    林一颂心满意足发上去，静静等着大家的反应。
    粉丝网友的冲浪之快，林一颂有很多东西都是在这上面新学的，简直是无痛灌入新知识。
    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林一颂抬起头，这才发现窗外早已乌云密布，一场大暴雨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林一颂站起身开门的刹那，一道晃眼的闪电猛得亮起，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门外的田苗苗满脸严肃，看着门内的林一颂说道，“雨要来了。”
    第36章
    雷声又密又响，闪电几乎要把整个天空都划破。
    林一颂再不了解这些情况，也能看出来这不像是寻常刮风雷暴雨会有的场景。
    雨滴打在房梁上的闷响仿佛要把这木头顶砸穿一样，听得林一颂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苗苗…你之前说的暴雨，就是这一场吗？”林一颂看向田苗苗。
    田苗苗看了看窗外，民宿内有山神大人下的结界，普通的自然天气不可能会让民宿内部的人都感到恐惧和不安，这恐怕和她之前所想的一样，是谁…要渡劫了。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田苗苗一直透过民宿走廊尽头的窗户看着外面，以她的视力可以勉勉强强看到远处似乎有一个极小的影子。
    是…金璃？
    “那要做好防护措施才行。”林一颂也看了看窗外。
    这种级别的雷暴雨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是突发的什么台风吗？都怪他平时没有怎么关注天气预报，现在连准备都没有提前做一下。
    “不用担心，民宿里面有山神大人以山为基础形成的结界，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田苗苗按住林一颂，“况且这是雷劫，只要别冲到正中间最底下，不会伤及无辜。”
    “雷劫…？”林一颂感觉这个词是有熟悉又陌生，常年冲浪看各大作品肯定知道雷劫的意思，只不过他一下子想不出是谁要渡雷劫。
    山神大人已经是神了，说明已经过了这个坎，而水神清珏大人也迈入了“神”的队列里，剩下的就是…
    “是金璃大人？！”林一颂猛得说道。
    田苗苗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苗苗？你那边有人渡劫？”
    “对，是一位和一颂交好的锦鲤仙子，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林先生在你身边？”
    田苗苗顿了顿，下意识看了林一颂一眼，“…在。”
    林一颂完全在状况外，雨声和雷声都太密集了，他完全听不到田苗苗电话那边的声音，还想提醒田苗苗这种天气不要打电话，不安全。
    “把电话给他。”对面说道。
    田苗苗迟疑了一下，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斟酌了一下开口：“…一颂啊。”
    “怎么了？”
    “你…愿不愿意接一个电话？”田苗苗把手机递过去。
    “啊？我吗？”林一颂不解，不过还是接过了电话，“你好？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麻烦尽快，我们这里天气很糟，打电话不太安全。”
    “好的没问题林先生。”声音非常年轻有魅力，声音里似乎有钩子一样非常抓耳。
    一般人来说应该很快就会沉浸在这个声音里，对声音的主人言听计从，不过林一颂只不过是感慨了一下原来还有男性的声音那么好听就结束了，“行，那咱们速战速决！”
    对面听完林一颂这句话之后似乎笑了，接下来的声音就正常了很多，没有那种小钩子的感觉，但是还是好听的，“好的林先生，你们那边的仙子渡劫是好事，只是雷劫存活率就是百分之五十，一半一半的可能，如果你想要帮助他，就给他画幅画吧。”
    林一颂听完有点无语，“…行，好了我们下次再聊，我把手机还给苗苗了。”说完真的就把手机还给田苗苗了。
    田苗苗也像刚刚的林一颂一样没听到电话的内容，不过看到林一颂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听到了什么，接回电话之后很快说了句：“回来再向您汇报。”就挂了。

 第37章

    “不好意思啊一颂，我们老大就是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田苗苗有点不好意思，“我会让老板娘教训老板的…”
    林一颂不好说什么，他能尊重破虚实工作室他们的计划，但是本质上还是不了解。
    多教训教训也好…省得见到一个人就让人莫名其妙参与他们的计划。
    田苗苗过来只是为了提醒林一颂天气不对，不要离开民宿，现在话带到了，她也打算回房间避一避，等雨停了雷过了再走。
    这样的天气走山路太危险了。
    树又多又高，也没个正常的路，田苗苗回忆起自己上山的经过跟猴子一样爬上爬下，很难想这样的天气原路返回她该怎么死。
    就算福大命大不是被雷劈死的，也可能是没站稳一路铲下去磕个大的，运气好断手断脚，运气不好分头行动。
    田苗苗还有大好年华，不打算冒这个险亲自感受。
    这边被打断了一下又被说了一些怪话的林一颂心情有些复杂。
    他已经画过很多次金璃了。
    尽管没有马赛克版的漆宿澜多，也能够很轻松画出金璃的一些形态。
    外面的天气是真的很糟糕，刚刚沉迷在画画里还没感觉出来，现在闲下来，发现雨声和雷鸣交杂起来实在是让人感到心烦。
    林一颂打开大眼仔，翻看着评论，无论是马赛克老公的那一条还是最新金璃的，都已经满评论区苦茶子了。
    [山神大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在意，看到没有爱心了还是会专门弄成爱心再吃呀～～～]
    [哎呀，今天没有爱心了就是不香～～]
    [所以说为什么马赛克老公坐稳正宫之位，姐妹们，明明脸都看不到却还是那么爱……]
    [这和网恋有什么区别！]
    [哇靠？]
    [哇靠？？]
    [哇靠？？？]
    […喵的，前面的好像真相了哇靠…这不就是网恋吗！！！（掀桌.jpg）]
    [吗的好真实…还有被素未谋面但是勾得心痒痒的语擦女…完美的身段和所有的行为都是她们诡计的一部分…]
    [前面的别说了…要哭了…]
    [语擦女太现实了……眼泪发射了…想当年被语擦女欺骗的日子…]
    [说好一辈子爱我…转身找到了别的对皮宝宝……]
    林一颂：……
    林一颂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打开视角，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只能假装没看到换另一条动态继续看。
    金璃的这边简直是大型母爱变质现场。
    [我的天老爷…这是…这是金璃小可爱吗…妈妈要变成你老婆了金璃宝宝……]
    [说好的等比例放大…可是金璃怎么变得那么有魅力…]
    [老公，回家吧，孩子饿了一直在哭…]
    [这个眼神简直是…杀死我了…好那个…悔恨的泪水从裤裆里发射出来……]
    [喂喂喂，前面的是正经泪水吗！]
    [宝宝是不可能变成老公的，我是说，宝宝就是宝宝，不会变成老公的，我是说，老公……]
    ——和林一颂预想中的一样。
    大家对金璃的成年版还是非常喜爱的，他甚至能在里面看到一些类似于“把金璃设为壁纸”或者什么头像啊、做成什么书签等等，总之一直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之后，运气好像变好一点了。
    [只能说…不愧是锦鲤…自从把掌中宝画得金璃打印成海保贴在房间里每天拜一拜，真的觉得被好运眷顾了…]
    [家人们我也想说！所以才觉得这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不是，我老公怎么变成你老婆了？？]
    [开战吧！明明是我老婆…]
    林一颂看着这些，心里突然动摇了一下。
    只是画画的话…
    也没什么问题吧…
    他的日常生活就是画画，不停画画…
    所以现在画多一张而已，就当是粉丝福利…？
    林一颂自己挣扎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拿起画笔。
    不管了！
    一个看不清的小人飞到半空，而天上则是很多宛如长矛一样的闪电刺向小人，被身上散发的金色与红色交织的法力一一抵挡。
    在小人上方，林一颂画了一张被雨打湿战损金璃的侧脸。
    背景是大片的紫黑，模仿了现在的天气。
    林一颂画得很快，在最后准备停笔的时候又在金璃身上画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龙。
    都说鲤鱼跃龙门嘛！
    虽然是小小私心，但是这个传说是广为流传了，到时候如果金璃说不对，那就说是他二创就好！
    外面的雷鸣声一声比一声大，林一颂最后思考了一下，果断发了上去。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在狂风暴雨下就应该看点好东西…扣1画战损金璃全身图！[图片]x1]
    [哇靠今天什么日子！居然那么多饭！]
    [前排沙发！！！]
    [好好好第三！！]
    [哎呀我们金璃宝宝呀…战损也好可爱…嘶溜…]
    这次林一颂画得还是少年形态的金璃，好看的同时也很惹人怜爱。
    [啊啊啊啊啊啊我还要成年金璃的战损图！！！！]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点赞过5w就安排。]
    就在此刻，一声从未有过的巨大雷鸣从林一颂耳边炸开，就连民宿的灯都晃了晃。
    第37章
    金璃自从做上仙之后，从来没有试过那么狼狈。
    雷电贯穿身体的时候几乎要把他经脉全部震碎，他的身体被劈得已经没一块好肉了，看上去又恐怖又恶心。
    脸上也起了一枚又一枚鳞片，只不过现在鳞片被打落了大半，之前那一套好看的华服如今也是破洞焦黑什么都有，完全没有了以往精致的模样。
    雷劫避不开，只能硬扛。
    扛下来多少就代表他吸收了多少，也代表他接下来会多强。
    会有一些小仙购置大量名贵法器来对抗雷劫的天雷，他们并不需要太强的力量，只需要保住性命就好了，扛过雷劫就等于有了成神的资格。
    那可是另外一个境界，哪怕不是向往神明所拥有的这些职能，也是向往神明能够享受的寿命以及视野。
    金璃别无选择。
    现在山里只有他们三个，封惟和桦尧也不知是猴年马月才能醒过来，如果他不能撑住，这座山就真的要完了。
    这是他们的家。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来。
    硬生生扛下来的金璃喉咙一甜，“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血液里似乎都闪着电光。
    这八十一道天雷如今还有三十多道，金璃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立在半空中的身体都摇摇欲坠，他咬紧牙关强撑着，最终还是被下一道天雷击落。
    越往后，天雷就越重，电弧越强悍，这三十几道天雷加起来比他前面所受的几十道加起来只会更强。
    金璃倒在地上浑身止不住抽搐，疼痛几乎要麻痹他的所有感知。
    原以为自己已经变强了一些，没想到还是会以这么难看的姿态收场。
    天雷一道一道打在金璃身上，金璃的意识一下比一下模糊。
    就这样，结束了吗？
    金璃心想。
    他现在连吐血都做不到了，血液顺着嘴角滑落，他所倒下的那片区域里都是他自己的血液和鳞片。
    金璃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有他刚凝聚出仙牌成仙的、也有和其他伙伴一起打闹的；有做错事被山神大人惩罚的、还有最后新认识的人类朋友——
    林一颂。
    林一颂把自己画得很漂亮。
    金璃可以透过林一颂所画看到以前的自己。
    那么无所畏惧，那么耀眼。
    如果自己撑不过去…林一颂会难过吗？
    金璃的思绪一片混沌，双眼无神看着面前天空上那道巨大的电弧。
    那就在这里说晚安吧。
    金璃缓缓合上眼。
    “金璃！！！”
    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
    金璃猛得睁开双眼，艰难抬起头。
    只见林一颂站在附近，脸上满是焦急，嘴上似乎在说着什么。
    “林…一颂？”金璃涣散的目光看着那个人影，下一秒人影就散了。
    金璃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正要再次闭上眼，紧接着一股强大的信仰之力涌入金璃身体里，不断滋补着他身上的伤口，修补他的神魂。
    信仰虽并不纯粹，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杂乱，但是基数大，金璃被庞大的力量重新填满升到半空。
    雷光对此时此刻的金璃仿佛失去了所有威胁。
    信仰化作金色法力围绕在金璃四周，雷电打在上面不仅毫发无损，反而被吸收殆尽，再化作紫色雾气进入到金璃身体里面。
    天雷打得越频繁，法力便运转得越快，一时之间，金璃身边竟然真的和林一颂所画的那样，隐约浮现出一条神龙的虚影！

 第38章

    金璃将嘴角的血用手随便一抹，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吗的，老子今天非全部吃下不可！”
    金璃手上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记，直直冲向天空乌云最深处，迎接自己的命运。
    不远处的漆宿澜和清珏漂浮在半空，彼此眼中都透露着惊讶。
    “林一颂，此人不可小觑。”清珏轻声说道。
    漆宿澜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祂听着林一颂一边供奉自己一边碎碎念，有些好笑，但没有表现出来。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行行好…您也算是看着金璃长大了啊啊啊啊，保佑他渡过这次的雷劫吧…求求求求…”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您英俊非凡风流倜傥…金璃现在还好吗…”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保佑我发大财…哦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漆宿澜：…？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最后一声雷落下之后，云层开始慢慢散开了。
    从高空之上坠落一个身影，漆宿澜和清珏同时冲过去，正打算接住金璃，只见金璃自己又晃晃悠悠稳住的身形，至少让自己没有那么狼狈倒在地上。
    他满嘴鲜血，但是下一秒身上金光大盛，身体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面容也变得更加立体，身形也开始拉长，额头上长出两个极为明显的龙角。
    异变足足维持了一刻钟，然后金璃的身形再度缩小，变回少年的模样，而额头上的龙角也变得袖珍可爱，像是两个小装饰品一样。
    金璃从金光中踏出，一身华服比之前更为精致，眼角似乎多了一道金纹，他满脸都是笑容：
    “漆大人，清珏大人，我成功了！”
    清珏上前拥抱金璃，拍了拍后背，“辛苦了，小鱼。”
    “中间真的感觉要死掉了…”金璃心里一阵后怕，回抱了一下清珏。
    “辛苦了。”漆宿澜也说道，“做得很棒。”
    “嗯！我尽力了！”金璃狠狠点头。
    金璃并没有吃下所有的天雷，很多是抵挡了或者散开了，都感觉到那么吃力，现在虽然经历了脱胎换骨，身体表面上伤口愈合，实际上内里还是破破烂烂的，没能完全养回来。
    不敢想当年的漆宿澜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金璃一直都记得，曾经有仙和他说过，漆宿澜当年将八十一道天雷全部吸纳为己用，全程神智清醒，到最后还是步伐坚定离开的，简直是一个怪物。
    不愧是武将出身。
    漆宿澜和清珏都让金璃回去休息一下，但金璃说一定要去看看林一颂，清珏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漆宿澜挡住，摇了摇头，“让他去吧。”
    清珏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让金璃要多注意。
    金璃很臭屁挑了挑眉，“放心，他只是个人类而已！我现在可是半神之躯了，他又能对我做什么！”
    漆宿澜看着金璃兴致冲冲的背影，莫名有些不爽，但是还是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清珏在原地，饶有兴趣看着两边。
    “又有好戏看了。”清珏轻声说道。
    *
    林一颂一直关注着外面的雷声，心都揪起来了，哪怕是自己刚刚发了东西上大眼仔，完全没空关注大家的评论。
    以往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评论了，俗称找乐子。
    现在乐子也不看了，一心挂在金璃身上。
    尽管他不能切身体会到雷劫的恐怖，但是雷声的大小以及密集程度他还是能直观听到和看到的。
    于公，林一颂知道这座山已经是岌岌可危的状态了，神仙数量少得可怜，也没有人类长期居住在里面，金璃是这座山里为数不多的活物，而且按照他们的说法结合林一颂的理解，金璃的“户口”是挂在山上的，真的是山里的一份子，要是金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座山只会离灭亡更进一步。
    于私，金璃是他来到这个山上以来除去自言自语以外说话最多的一个，还帮了林一颂大忙——不管是不是，某种意义上也是他的法力才让林一颂和漆宿澜真正认识，林一颂真的非常感激金璃。
    再者，林一颂已经在心里偷偷把金璃当做是朋友了，哪有人看到朋友有危险会不担心的。
    田苗苗和田苗苗老板说的那些看上去没有什么逻辑支撑的玄学东西，林一颂以往是根本不会相信的，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总之他没有任何坏处。
    雷声的起伏牵动着林一颂的心，他甚至都烧高香祈祷山神大人可以保佑金璃了，乱七八糟全部用上。
    最后一声雷鸣结束，云层缓缓散开，林一颂的心反而更加提起来。
    不知道金璃究竟怎么样了。
    田苗苗对这方面懂得比林一颂多，民宿外面危险，最好还是不要出去，可现在结束了，林一颂就纠结是要出去看看还是静候佳音。
    云层都散开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可是林一颂知道有很多影视作品里会有那种杀个回马枪的情况，他只是个普通人类，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打赌。
    纠结了好一会，林一颂打算还是出去看看。
    就在准备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林一颂身后响起：
    “急着去哪？”
    林一颂猛得转身，只见金璃靠在窗边，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
    “金璃！你没事！”林一颂开心得连“大人”都不记得说了。
    “那是，也不看你金璃大人是谁。”金璃臭屁说道，不过疲态尽显，臭屁都有点有气无力。
    林一颂眨了眨眼，在脑海里玩了一下找不同，然后缓慢开口：“金璃大人…你…长角了？！”
    第38章
    对于金璃长出了一对角这件事情让林一颂非常感兴趣，他绕着金璃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就是为了观察金璃额头上的角。
    “…不是，你也该适可而止了！”金璃虽然并不在意被人围观，毕竟以前信徒多的时候也有被一群人一起供奉鞠躬的情况，然而现在这位“信徒”并没有和传统意义上的信徒一样，绕着他打转算是个什么事！
    把他当什么观赏动物吗！
    “抱歉，实在是太好奇了…”林一颂不好意思说了说，视线却依旧没有离开金璃的额头，“这是龙角吧？”
    金璃知道林一颂没有恶意，见他收敛一点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嗯”了一声，也自己上手摸了摸，触感很光滑，还有点弹性，很奇特的感觉，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摸在上面，有点像是左手摸右手一样，即时反应也没有不适。
    最多就是有点不习惯。
    “真漂亮啊…”林一颂发自内心称赞。
    “那是。”金璃听到夸奖浑身舒畅，眉毛都扬起来了。
    “那金璃大人您现在是…成神了？”林一颂还是有点没搞懂他们之间的晋升联系。
    “金璃。”金璃没好气说道。
    “嗯？”林一颂不解为什么金璃要说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说，”金璃恨铁不成钢，“以后叫我金璃就好了。”
    林一颂看着金璃没有说话，把金璃都看得不好意思了，恼羞成怒说了句：“看什么看…！”
    林一颂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啊，金璃。”
    金璃眼神乱飘就是不看林一颂，清了清嗓子，给林一颂解释：“我现在还是仙，距离成神还有点距离，不过已经被天雷淬炼，形成半神之躯了。”
    “半神之躯…？”
    “嗯，像q…山神大人这样的，是完整的神躯，之前说过的，有编制嘛，大功德者。我现在的状态…怎么说呢，我自己能做的努力已经做完了，现在就是积攒功德，每一位仙要求的量都不一样。人类一直是天道的宠儿，修炼之后就会成仙，我们要先从未开灵智的动物变为妖，再修成仙。毕竟我们沦为畜生道，上辈子肯定有作恶，自然就艰难一点。”
    林一颂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你们能看到功德积攒的…嗯…进度条吗？”
    “进度条…”金璃有点无语，不过还是认真回答了，“看不到具体的，只能说是在快到了的时候会隐约有感觉，这个时候也会被上面传信。神明与天地同寿只，要有信仰就永远不会陨落，最多是陷入沉睡；但仙的寿命虽长，但也有个限度，有些仙可能到油尽灯枯也是仙，有些仙可能不用百年便成神，这个很难说的…”
    这种有点像听天由命的东西最难琢磨，可偏偏他们所有的一切都算是一种听天由命，别说金璃说得无奈，林一颂听得也有些心酸在里面。
    “…没准你更快呢？人家百年算快，你几十年！”林一颂尽可能往好处说。
    “那怎么可能。”金璃立马否决。
    “那还…挺可惜的，我就看不到了。”林一颂很平淡说出这句话，语气里还有着遗憾。
    金璃一愣，看着林一颂。
    林一颂的语气太自然了，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悲伤。

 第39章

    他清楚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金璃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垂眸没有看林一颂。
    林一颂很快就把刚刚说过的话抛在脑后，而是问金璃今天的事情能不能画出来。
    金璃那股子听到林一颂没办法见证自己成神而莫名冒出来的悲伤情绪还没酝酿出来，就被这一句打断，没好气掀了掀眼皮，“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也不是秘密。”
    “那真是太好了！”林一颂大脑里已经在构思情节了，完全没注意金璃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深意。
    不过这就是林一颂，也只有这样的林一颂才会得到大家的友好，得到漆宿澜的青睐。
    林一颂长相优越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只要见过他，就不会有人说他难看。现在笑容满面迎着光，他自己仿佛在发亮。
    “林一颂，你不能换一个人吗？”金璃轻声问道。
    “什么？”
    金璃的声音很轻，林一颂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都没注意到金璃在说什么，还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才看向金璃，“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金璃定定看了林一颂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没什么，我说记得把我画得帅一点。”
    “嗨呀，小意思！”林一颂拍拍胸膛，甚至把手机拿出来给金璃看，“你在我这边人气可是很高的！”
    金璃叹了口气，永远忘记不了那个“嬷”。
    林一颂也在金璃叹气的时候意识到了，表情僵硬了一瞬间，很快理直气壮了，“…这也是喜欢你才花心思嬷你，不喜欢你的管都不管你好吧！”
    金璃没管林一颂的话，他现在累得很，撑着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打算意思意思看一看就溜回去休整的。
    然而一眼看过去立马就被一张图吸引了目光。
    那是…
    他在渡劫时候的样子。
    要不是金璃清楚知道林一颂是个普通人，且身上目前来说没有看到任何法力，只能说是灵感比较高，金璃都会怀疑其实林一颂也是仙。
    太像了。
    如果有第三视角，或许真的就是这样的。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当初要更狼狈一点，天雷也没有那么美观，不是箭矢，而是一条条巨蛇。
    林一颂自然发现了金璃的视线所在，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喔…这个是我当时随手画的，感觉可能是这样，不喜勿喷哈。”
    “没有不喜欢。”金璃说道，“很像，不过是高p效果。”
    金璃说自己当初身上都没块好肉，没有画上看起来那么…那么美观，而且自己非常的硬朗，没有那么柔弱。
    起初林一颂还没懂金璃的“那么”是想要说什么，听到后面的“硬朗”他就明白了。
    金璃估计是想说——
    好“嬷”。
    终究还是被网友带坏了。
    林一颂有点想笑，不过怕笑了挨打，强忍着。
    金璃滑下去看评论区，首先就被一堆苦茶子绊倒了。
    “金璃超…市我是什么意思？”金璃看向林一颂。
    林一颂顿了顿，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所幸金璃也没有真正要问的意思，因为看着看着他已经明白了，最后面红耳赤把手机丢回给林一颂。
    “真、真是不堪入目孟浪至极…！你的粉丝怎么回事！一天天就发这些东西吗？”金璃上次只是扫了几眼，当时评论震惊到他的“嬷”原来只是入门级别，现在评论区里简直交通发达、类别齐全。
    林一颂接住手机，“嗐，生活压力大，网上难免放开一点，体谅一下吧。再说了，这也是夸你啊！”
    “那漆…先生那里的也是这样吗！”
    “那里更是…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画风了。”林一颂思考了一下。
    毕竟漆宿澜在林一颂这里的形象是“马赛克老公”，越是没有清晰的脸网友就越是玩得花，虎狼之词多得有时候连林一颂点进去都害臊。
    “你也不怕祂看到了会…会…”
    金璃绞尽脑汁都说不出“会”什么，但是林一颂已经意会了，仗着漆宿澜不在现场，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看到了也没办法，更何况还看不到呢。再说了，真到那一步山神大人也会保护我的吧？我也没有犯什么大罪啊，网友们只是动动嘴皮子说说啦，我天天在脑子里想乱七八糟的，我就想让马赛克老公超市我橄榄我…只要我不说出来，谁知道呢！”
    金璃听到“山神大人”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心如死灰，后面那一大串话语速快得金璃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恶毒的文字攻击了耳朵。
    “你…”金璃脸上表情非常复杂，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憋出几个字，“…你加油，我先回去休息了…”
    林一颂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听到金璃要休息就把刚刚的话题抛之脑后，连忙关心道：“快去吧快去吧，我看你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强撑！好了做你爱吃的东西！”
    金璃挥了挥手，消失在房间里。
    见到活蹦乱跳甚至是“晋级”了的金璃，林一颂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他长长松了口气，倒在椅子上。
    刚刚他也是绷紧了神经的，松懈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他给山神大人再上了三炷香，然后就打算洗漱休息一下。
    半梦半醒之间，林一颂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和自己说话，忽远忽近，听得不太清晰，分辨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但是意思却很好的传达过来了。
    “林一颂，你为什么会喜欢漆宿澜？”
    第39章
    为什么会喜欢？
    林一颂不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因为好看啊。”
    不好看的话连了解的兴趣都没有吧。
    声音停顿了一下，可以感受出对方的迟疑，“只是因为样貌吗？”
    林一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那么执着，开始觉得这是一个有点莫名其妙的梦了，不太想回复，可嘴巴像是不听自己使唤：“那我最开始想要认识他也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脸，我从喜欢他的脸开始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你知道真实的祂吗？”
    “不知道啊。”林一颂理所当然，“我这也还没到那一步，我现在就跟开盲盒一样，每一层都不知道会开出什么，这才是乐趣。”
    “祂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那我也得自己尝过了才知道咸淡。”
    “好。”
    对话到这里就隐隐约约有了结束的意思，林一颂也察觉到这个应该不是普通的梦境，他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看也看不见，声音也不像是传到耳朵里，更像是直接出现在大脑里。
    在一切宛如潮水般褪去的时候，林一颂突然开口说道：“山神大人，您说，我有机会吗？”
    声音没有答复林一颂，只是让他下一秒清醒过来。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但是林一颂屋中留了一盏小夜灯，看上去温暖而又舒服。
    他咕蛹了几下，从床上蠕动起来，那三炷香早就已经到底了，不过香灰很听话，丝毫没有掉出那个小小的莲花香托，清洗很方便。
    林一颂一开始其实并不能确定是山神大人给他托梦，只是越到后面越熟悉，越到后面即视感越强。
    是漆宿澜感觉到了吗？
    自己也就是做个饭而已，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令让他困扰了吗？
    看来是找“外援”来帮忙了。
    林一颂也不知道这个“外援”会以什么样的形式介入，毕竟最后祂什么都没有回复。
    而且从山神大人的语气来看，好像也不是因为对方觉得很困扰，希望山神大人帮着断绝念想，更像是因为好奇所以问的。
    他确实不了解漆宿澜，两人除了吃饭的时候偶尔说一两句无关紧样的天气或者是东西很好吃这样的，其余内容完全没有出现。
    不是林一颂不想了解漆宿澜，而是林一颂根本就没有机会去了解漆宿澜。
    问过金璃，金璃闭口不言，漆宿澜本人也没有透露自己一丝一毫的信息，林一颂去哪里了解呢？
    莫名其妙的梦。
    ——这是林一颂最后下的结论。
    林一颂打开大灯，把小夜灯关掉，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雨停了我先走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路我记得，你好好休息，下次有机会再见。]
    田苗苗已经先走了？
    林一颂没想到田苗苗那么急，恐怕是这一次雷劫让她不得不先赶回去。
    从这一两天短暂相处里，林一颂对破虚实工作室已经有了全新的理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田苗苗的假期多半又要延后了。
    林一颂认为自己也应该找个时间去到破虚实总部好好聊一聊。
    当初答应得还是太草率。

 第40章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刚睡醒，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信息。]
    田苗苗没有回复，估计在路上没看手机。
    田苗苗过来这里其实挺遭罪，先是要走下山，走下去之后要坐车到镇上，紧接着再想办法从镇上到市里的机场，最后才坐飞机回去。
    不过田苗苗下山估计会方便一点，已经和山里的神仙都算打了个照面，林一颂认为祂们多多少少都会帮一些忙。
    林一颂看了看，除了田苗苗以外就没有人给他发信息了，于是打开大眼仔。
    他只不过是给金璃看了，自己并没有仔细去看。
    [哇靠，这张好有感觉！！！]
    [这是鲤鱼跃龙门吗！]
    [压迫感好强…我这里也正好是在下大暴雨……]
    [妈呀好响的雷吓死我了，金璃不会是在我家这边渡劫吧笑死我了…]
    [哇靠前面姐妹哪里人！我这里刚刚也是响雷好大一声！！]
    [我这里风平浪静…看来金璃不在东北渡劫…]
    [我这里风平浪静…看来金璃不在西北渡劫…]
    [我这里风平浪静…看来金璃不在中间渡劫…]
    …后面都是这样的句式刷了好多条，把林一颂看乐了，还有一些人说：“还以为又是渣滓在发誓了，原来是金璃在渡劫，罪过罪过…”
    林一颂看得真是爆笑如雷了，也不知道金璃有没有看到这些评论，他连忙看了一下时间，就是差不多点发的，那金璃有可能看到了。
    林一颂挑着几个有意思的回复了一下。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是的，是金璃在拿命渡劫，不是渣滓发誓呢亲。]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金璃是南方鱼，南方户口自然要在南方渡劫，不会专门跑到北方渡劫哈，要回到户籍地渡劫。]
    有一个粉丝几乎是秒回了，：[妈耶笑吐了…回到户籍地渡劫…掌中宝真是甜菜…]
    这是林一颂能想到最贴切的说法了。
    金璃作为这个本地鱼，林一颂也不可能把地址暴露出来。
    时间不早了，平时这个点林一颂早就吃完饭瘫在房间里爱干什么干什么，今天他还没吃饭，也不打算大搞满汉全席，意思意思下个面就当作一顿。
    让林一颂意外的是，当他一下楼，竟然看到漆宿澜正坐在下面，温柔有礼，“睡醒了？晚上好。”
    “晚…上好？”林一颂回了一句，想起前面半句还没回复，又补了一句，“睡醒了。”
    林一颂一边点头一边回复，全然不知自己下意识露出了笑容，而且头发睡得满头乱翘，看上去迷糊又可爱。
    漆宿澜没有提醒，而是趁着林一颂低头，肆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祂一直都在，从金璃出现在林一颂房间里时就在。
    金璃跟林一颂玩得好这件事情祂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以往祂并不当一回事，毕竟这个人类对自己情根深种的事情这座山里所有的存在都知道。
    包括祂自己。
    明明只是见过自己的一副皮囊，就能够这么大胆向自己示爱，真的只是因为相貌吗？还是因为对自己山神的身份感兴趣？
    漆宿澜有着漫长的时间，见过无数人，那种嘴上说着爱实际上心里无比肮脏的人并不是少数，但这种有着那么纯粹信仰和自己说着喜欢的，却是第一次见。
    他的喜欢太干净了。
    祂甚至不能从林一颂的喜欢里找到欲念。
    单纯而又热烈的喜欢。
    漆宿澜的好奇心在金璃对林一颂说出“换一个人”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换一个人。
    换成谁？
    换成金璃自己吗？
    别开玩笑了。
    漆宿澜看着林一颂有些不好意思却唯独没有抗拒的表情，笑容越发自然。
    祂已经在梦里跟林一颂说过了。
    是林一颂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这么晚了，漆先生还有工作吗？”林一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漆宿澜这么晚还在，不过能看到美人自然是神清气爽，找了个话题开口。
    “没有，只是听说你画了很久，累睡着了，所以过来看看。”漆宿澜说道。
    林一颂心里知道漆宿澜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这一发直球还是让他心里漏跳了一拍，嘴皮子都有点不利索了，“喔…也没有，只是有点累，没有别的什么，嗯…累也还好。”
    明明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漆宿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么晚了，我打算下个面条，漆先生吃吗？”林一颂撸了撸袖子。
    “你吃吧，我不用了。”
    “噢噢，好。”林一颂也没多劝，这个点已经可以说是夜宵了，不吃也很正常。
    他娴熟泡了一壶茶，拿出漆宿澜专属杯子，给祂倒了一杯之后才去煮他的面。
    林一颂并不确定漆宿澜是不是看完了就走，或者还有其他的工作，不过能见多一面就见多一面。
    让他没想到的是，漆宿澜只不过是抿了一口，就跟着林一颂进了厨房，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本来就不算特别宽敞的厨房一下子变得逼仄，漆宿澜还没站进来都已经有那么大的压迫感了，不敢想走进来的场景。
    林一颂不解回头：“这里油烟大，漆先生怎么站在这里？”
    “想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我？”林一颂更加疑惑了。
    他感觉今天的漆宿澜非常不一样，主动又好说话。
    恍然间，林一颂回忆起了那个梦。
    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放下手里的挂面，看向漆宿澜，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语气却非常认真，“是我喜欢您这件事情给您带来困扰了吗？”
    漆宿澜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会那么直接，不过很快就笑了，“并不是，我感到非常…有意思。”
    第40章
    林一颂当了二十多年的直球选手，最喜欢利用直球攻击为自己取得一点思考的时间，简单解释来说就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之后给自己争取更好的进攻机会。
    ——然而屡战屡胜的这一招，在今天获得了首场败笔。
    “有意思…？”林一颂愣愣重复了一次。
    什么有意思？
    有意思在哪里？
    谁有意思？
    啊？
    他吗？
    林一颂开始头脑风暴。
    漆宿澜欣赏着林一颂此时此刻想方设法让自己不慌乱的样子，可那开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的嘴唇可以看得出林一颂现在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嗯，有意思。”漆宿澜笑着点了点头。
    林一颂感觉有好多个问题，在嘴里翻炒好多次都开不了口，最终还是合上了嘴。
    “可以和我说一下你打算有什么行动吗？”漆宿澜见林一颂不开口，便又开口问道。
    林一颂大脑已经转不动了，不过目前来说漆宿澜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困扰，于是他选择了老老实实回答：“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所以我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做好吃的给你。”
    “嗯，确实味道不错，除此以外还有吗？”
    林一颂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没有了，还没想好。”
    漆宿澜猜到林一颂对感情方面也许会很笨拙，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林一颂居然会笨拙到连追求都是很难另对方察觉到攻势的那种。
    “是没想好还是没有想？”
    林一颂自暴自弃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我对你根本不了解，平时你也不会和我多说，我不知道哪些可以问哪些不可以问。你出现的时间也不是固定的，我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平时你不在的时候我只能画画…”林一颂抬起头看向漆宿澜，“你可以教教我吗？我该怎么做？”
    漆宿澜一只手环胸支撑一只手轻触下巴，真是的笑容第一次在祂脸上停留那么长时间，“怎么可以问出题人要答案，这是犯规。”
    林一颂直直看着漆宿澜，过了一会才低下头，“这样啊。”
    虽然没能得到林一颂想要的答案，但是也让他第一次窥探到漆宿澜真实面目的一部分。
    他垂下眸子稍微在脑子里过了一下。
    原来漆宿澜…是这样的性格吗？
    稍微有一点恶劣。
    但是更带感了。
    林一颂没忍住笑了笑。
    漆宿澜看到林一颂的笑，轻轻挑了挑眉，“有答案了？”
    “有方向了。”林一颂重新抬起头，“能请您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吗？”
    “你有点贪心。”漆宿澜笑容不变，语气依旧温和，但是拒绝的意思也非常明显。
    “那就麻烦您多出现吧。”林一颂说道。
    他能猜到漆宿澜一定会拒绝，倒不如说他是故意先说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选项，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样更容易被答应。

 第41章

    漆宿澜看着林一颂没有立马开口，几乎要把林一颂看透，他那点小计谋在漆宿澜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林一颂也不怕漆宿澜看破，他现在已经是完全看一步走一步，对漆宿澜，把一切摆在明面上也许会更让祂高看一眼。
    林一颂也确实猜对了，漆宿澜低笑一声，“好。”
    “咕噜噜——”
    林一颂的肚子响了一声。
    声音之大，让漆宿澜都忍不住把视线放到林一颂的腹部。
    林一颂有点不好意思捂了捂，刚刚的勇气一下子就全部花光了。
    漆宿澜走开了两步离开厨房，“快吃点东西吧，明天见。”
    林一颂点了点头，“明天见。”
    *
    在那之后，林一颂开始期待“明天”。
    漆宿澜无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好“明天见”，“明天”就一定会见，从不食言。
    也有可能是那天晚上的敞亮话说多了，林一颂如今见到漆宿澜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拘束，在看到那张权威的脸瞬间，林一颂就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林一颂依旧没有过问很多，最多也就是问祂忙不忙，不过最大的一点变化是，林一颂开始说自己的事情了。
    比如今天在见到漆宿澜之前做了什么，昨天漆宿澜走了之后他又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网友又发了什么好笑好玩的内容，他又学会了什么新东西之类的。
    一到这个时候，漆宿澜就会很认真听，时不时会有恰到好处的回应，让林一颂有继续分享的欲望。
    林一颂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发展算不算是向着好的方向，但是他每一天都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渴望着“明天”的到来。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多月，打破这么平静而又纯情的生活是在一个午后，林一颂正在说自己接下来要画什么，差不多到“山神大人”的走向时，林一颂忽然感觉脸蛋一热。
    指腹不轻不重捏了一下脸颊的软肉就松开了。
    林一颂嘴巴还一直在说，但是已经不知道在讲什么了，只是愣愣看着漆宿澜。
    漆宿澜表情不变，温柔笑着，等林一颂说完这一句才开口，“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这么做了，可以吗？”
    什么可以不可以…
    摸都摸了…
    还能时光倒流不成。
    “当然…可以…”林一颂以为自己是很冷静说完的，实际上脸全红了。
    漆宿澜不留痕迹捻了捻指腹，欣赏着林一颂的变化，“那就好。”
    真滑。
    和祂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林一颂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说，只是怎么样都想不起来自己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忍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脸埋在掌心，“…你犯规了。”
    漆宿澜神情不变，声音依旧很温柔，“我犯规？为什么这么说？”
    “你突然摸我脸。”林一颂埋着脸说道。
    “我征求你的意见了，你也同意了。”漆宿澜目不转睛看着林一颂，眼底里微微泛着金线。
    林一颂：“……”
    这算哪门子的征求意见！
    都摸完了才问的！
    林一颂平复了一下，把脸从掌心里抬起来，不过依旧没有看漆宿澜，垂着眼睛，“那我也想摸一下，可以吗？”
    莫名的好胜心驱使着林一颂说出这样一句话，心跳快得已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摸哪里？”漆宿澜不急不慢问道。
    “摸…脸吧。”林一颂原本想说个其他地方的，不过一想到漆宿澜摸的是自己的脸，忍不住也说了个一模一样的。
    “不可以呢。”漆宿澜一字一句说道。
    林一颂脸色随着第一个字出来之后就变得明显失落了，并且伴随一个一个字出来乘等比数列递增。
    “喔…这样啊。”林一颂原本有点抬起来的头又低下去了。
    就在这时，他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心向上，摊在他面前。
    林一颂当然不会以为漆宿澜是想和他玩“伸出手就要把脸蛋放在掌心上面”的游戏，所以就是抬起头看看漆宿澜，又低下头看看手，“嗯…很好看的手。”
    无精打采的声音。
    林一颂实在是太好懂了。
    漆宿澜心想。
    “虽然不可以摸脸，但是摸一下手还是可以的。”漆宿澜如是说道。
    林一颂听完，周围的气场瞬间就活跃了一些。
    他没有抬头，而是思考着应该怎么摸这只手，最终用双手捧着仔细端详，观察漆宿澜的掌纹走向，线条的流畅度。
    掌心的重量很明显，他能觉察到漆宿澜根本没有端着，而是完完全全把手放在了林一颂手上。
    漆宿澜的手乍一眼看过去是真的很细腻很漂亮，不过这么凑近看了才发现其实这双手是粗糙的。
    掌心还有着抓握什么的茧子，并不滑嫩，也不柔软。
    是很有力量感的一只手。
    “不用那么小心，不会坏的。”漆宿澜觉得有点好笑。
    林一颂不好意思快速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伸出一只手，完完整整覆盖在上面之后…
    ——握了握手。
    是的。
    握了握手。
    林一颂的手绝对不小，不过在尝试握住漆宿澜的手时却隐隐约约有种“快要握不住了”的感觉。
    而且漆宿澜的手看着细长，实际上与非常结实，并不像别的细长手一样柔软。
    漆宿澜感受着自己的手被捏捏揉揉还会被晃一晃，不禁再次确认了林一颂真的是感情方面一窍不通的人。
    这么多年，漆宿澜身边就算没有人，祂也看到过无数次，听到过无数次，哪怕是在祂还是“人类”的时候，也知道两个有点东西的人之间肢体接触绝对不会跟欣赏物件一样。
    林一颂的触摸太单纯了。
    单纯得不像是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
    这样的人居然身怀大气运，能够成就大事，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漆宿澜收回了手。
    林一颂觉得自己还没有玩够呢，在漆宿澜收手的时候还追过去用双手握住了，随即才后知后觉松开。
    漆宿澜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笑容，手由着林一颂握住又松开。
    林一颂还在思考应该怎么解释，漆宿澜就先开口了：“接下来几天我都有点事，不会到这边来。”
    第41章
    “啊，好的…”林一颂点了点头。
    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刚刚漆宿澜说的做的一切把他肾上腺素推了上去，现在的这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让有些上头的林一颂清醒了过来。
    “那要注意安全。”林一颂说道。
    他没有问漆宿澜说的“离开几天”具体是多少天，也没有问漆宿澜究竟是要去忙什么，只是让祂注意安全。
    “…记得早点回来。”林一颂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
    语气里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了。
    漆宿澜抬手，林一颂以为漆宿澜要摸自己脸，甚至把脸凑过去了，而漆宿澜最终只是把手放到了他头上，不轻不重揉了揉头发。
    林一颂感受着头顶的温度，虽然觉得自己把脸凑过去有一点会错意的尴尬，不过心里莫名被安慰到了一点。
    手在头顶停留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
    “我会早点回来，过几天见。”
    漆宿澜说得干脆，走得也干脆，留林一颂在这里坐了一会，没滋没味吃完东西上楼。
    林一颂以前对“戒断”反应有点难以共情，现在漆宿澜才刚走他就已经明显不习惯不舒服了。
    这段时间每天都见面每天都能说上话，漆宿澜每次都会跟他说“明天见”，对于林一颂来说已经变成一个“每日任务”一样的存在了，林一颂用很短的时间习惯，现在一下子要变化，他就有点转不过来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他说要去忙，这几天都不过来。]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你就当放假。]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本来也没有在忙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今天我们有天大的进展。]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他摸了我的脸。]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这么突然？]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喔，也不能算是突然，但是没有前因后果吗？？]
    林一颂回忆了一下“摸脸”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只不过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像也没有干什么。]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就是普通在说话，和平时一样。]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在说，他在听这样。]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你怎么没有抓住时机，再撩一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因为做完没多久，他就说要走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真是很遗憾了。]
    田苗苗这句话其实看着有一点敷衍，只是林一颂没有在意，他也就是找个人倾诉一下，以前他是直接在网上倾诉给粉丝的，现在八字没有一撇，他的粉丝也并不知道更多的实情。

 第42章

    林一颂并不需要一个真正的“军师”，他只是想开口说而已，所以田苗苗成为了最好的人选。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可是我已经在想他了诶…]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你有问他去哪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会不会不太好？感觉这样问有点越界了昂…]
    林一颂看着对话框，这次田苗苗没有秒回，顶上一直都是“对方正在输入中”，感觉得有一个作文那么长了。
    田苗苗在回去之后就给林一颂发了安全到达的信息，并且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破虚实工作室可能会有的一些决策，包括但不限于重新评估林一颂的实力，薪资方面肯定是会有所提升的，不过具体肯定是需要林一颂亲自来面谈。
    林一颂对这个表示没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也有很多疑惑，破虚实工作室要是能够为他答疑解惑也是最好不过的。
    说完正事，田苗苗也关心了一下林一颂的“感情状况”，林一颂虽然对无数纸片人动心，这么实实在在的人还是第一次，田苗苗乐意听，林一颂也不会吝于讲。
    不知不觉，田苗苗就变成了林一颂僚机一样的存在了。
    这些天里，田苗苗知道了无数林一颂和漆宿澜之前的事情，就算不是百分之一百知道，也算是绝大部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也不知道是应该继续鼓励你还是让你趁早死心比较好…你喜欢的那位身份不简单，你们之间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而且这个“不一定”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你不觉得你说的情况下…对方是一直在逗你玩吗？不像是喜欢你啊！更像是觉得好玩，跟你玩呢。]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也算是你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姐了，真的不想看到你把自己全部送出去了血本无归之后回来找我哭的样子。]
    林一颂并没有因为字多就挑着捡着看，而是很认真地看完之后也很认真回复。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就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也想好好体验一下，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最有可能发生的结局，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想吃一吃这个恋爱的苦。]
    田苗苗的话语里调侃夹杂着认真，所以林一颂也是带上了认真回复。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到时候不会找你嗷嗷大哭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不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还是找我一下吧，我还没见过活生生的帅哥失恋痛哭。]
    林一颂看得出田苗苗在缓和气氛，不由得也笑了笑。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真无语。]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不过既然那谁不在，这几天你要不要顺便…过来开个会？]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开会？]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就是破虚实工作室的老巢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什么老巢，那么难听。]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是我们破虚实工作室的窝点。]
    林一颂：……
    这好像更难听了吧…
    还窝点。
    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什么鬼地方呢。
    林一颂确实是没什么事情，之前还想着要去问个清楚，趁着这个机会过去了解了解也是个好事。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发地址。]
    *
    古色古香的廊道前。
    “漆大人，这边请。”
    一位年纪并不大，穿着很符合影视作品里“仙人”服装，周边萦绕仙气的小仙童早就在门口等候了，做了个手势，然后走到前面带路。
    “大人不要让宿澜难做。”漆宿澜并没有跟上去，而是面向仙童微微鞠躬。
    仙童一副吃惊的样子，连忙说道：“大人这是在做什么！快快请起，我家大人还在等着您呢！”
    漆宿澜闻言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那幅模样。
    那模样精致的小仙童见状，慌乱的表情慢慢收了回来，露出了有一些赞赏的模样，下一秒打了个响指，周围古色古香的场景像是烟雾一样尽数褪去，露出了有些现代化的…办公室。
    仙童的身形也开始变化，由十岁稚童逐渐变为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
    祂身着一套精致的西装，就连发型都是做好的，眉宇间透露着精英的气息，可因为样貌的精致，与其说是什么大公司里的ceo老总，说成是去参加什么晚宴回来的男明星会更合适一点。
    ——前提是忽视对方那一双泛着流光的蓝色眼眸。
    那不是简单的美瞳可以做到的效果，眼底的光晕是一直在无规律变化着的，就算是特效也需要花费一些心思才能做出这么自然的效果。
    漆宿澜虽然是微微鞠躬低着头的姿势，但是周边的变化也都像是在祂意料之中，在仙童彻底变化为一个成年人身形的时候头更低了一些。
    “漆…宿澜，对吗？”男子笑着问道，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回大人，晚辈正是漆宿澜。”
    “嗯，抬起头来。”
    漆宿澜这才直起身，只不过依旧垂着眸子，哪里都不多看。
    站直之后的漆宿澜隐约还比面前的男子高上一些，男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脚步轻抬，浮在了半空中。
    “你是管哪里的？”男子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说道，“喔对，山，对吧？唔嗯，哪里的山？”
    漆宿澜对男子的态度并没有意外，而是规矩报了自己所管辖的大山山名。
    “啊，那座山啊…现在早就没有名字了吧？也没有人类居住了…只有一个误入的小孩……”男子摸着下巴，“…漆宿澜，一座无名小山的山神。”
    语气里没有丝毫尊敬，眼神也并不友好。
    漆宿澜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男子看到漆宿澜的反应，所有的表情都收敛起来，也从半空中落下，站立在漆宿澜面前，语气中没有了调笑，公事公办，“初次见面，我是濯炼。”
    漆宿澜微微鞠躬，“晚辈漆宿澜，见过上神濯炼。”
    第42章
    林一颂这趟出去是临时决定的，没有漆宿澜的联系方式，所以只告诉了金璃，还有上香跟山神说了一声。
    “虽然现在渡过了雷劫，但是我没有山神大人那样的法力，你出了山我就不怎么能感应到你了，所以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临走时，金璃叮嘱了林一颂一番。
    林一颂笑了笑，“我知道的金璃，我这不是还有你的鳞片吗？”他拍了拍自己上衣口袋，里面装着金璃的鳞片。
    金璃给鳞片注入了一些法力，现在鳞片色泽鲜艳，非常好看。
    “山神大人的玉牌呢？”金璃问道。
    林一颂从领口里拿出来。
    山神大人的玉牌顶部有一个小孔，被林一颂穿成项链了。
    原本他打算把金璃给的鳞片也一起穿进去，金璃听到之后吓了个半死，再三和林一颂说不能这样，林一颂这才放弃。
    上次下山的经历让林一颂有多遭罪，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金璃自然也知道这一回事，对内情略知一二的金璃比林一颂更紧张。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一颂倒是没有太紧张。
    在经历了那么多怪力乱神的事情之后，他虽然不会再什么都不信，但是也没有像金璃一样那么害怕。
    应该就是小概率事件吧？
    而且这次他“装备”齐全，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才对。
    ——林一颂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下山离开的。
    破虚实工作室的地址并不偏，如果是从林一颂自己家过去的话会很方便，只不过从这个大山里确实是有点麻烦了。
    他经历了一次田苗苗离开时候经历的事情，等坐上飞机的时候已经眼前一黑。
    这也太艰难了，要是每次都这样的话真的吃不消。
    就不能安排安排在山里修个路什么的…
    林一颂自己想着想着都笑了。
    异想天开。
    他什么人物啊，何德何能让别人在这种又不发达又没人住的荒山修路。
    林一颂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就有着强烈的倾诉欲，想把自己刚刚想的告诉山里的人。
    可是无论是金璃还是漆宿澜，他都没有联系方式，拿起手机的时候动作顿了顿，最后又放下了。
    想要倾诉的心瞬间减少了一大半。
    还是等回去了再说吧。
    林一颂想。
    破虚实工作室总部在一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周边有不少成熟产业，圈子也比较发达完善，林一颂现在并不缺钱，直接订了距离破虚实工作室最近的一家酒店。

 第43章

    田苗苗原本是打算给林一颂接机的，不过林一颂说还是想自己逛一下，让田苗苗别想着不工作出来偷懒。
    田苗苗的小心思被拆穿，而林一颂这边也确实是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要过来的时候再跟自己说，她下去接。
    这个是有必要的。
    虽然破虚实如今还只是工作室的规模，不过门禁森严，没人带着林一颂还真进不去。
    林一颂去过很多地方，一般都喜欢去节奏慢一点、没那么发达的地方，所以作为华夏数一数二的发达城市，他是真的第一次来。
    经济发展水平高，消费水准也高，林一颂放下行李之后就这么逛了几圈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有给自己花的，也有打算回去送给漆宿澜他们的。
    漆宿澜看着就不缺钱，只不过林一颂送的是心意，就像朋友之间出门旅游回来会带手信一样。
    给金璃和一面之缘的清珏也带了东西，不过金璃好歹熟悉，清珏完全是连蒙带猜，林一颂觉得自己要是其他的都送了唯独不送清珏不好，所以也绞尽脑汁挑选了。
    抵达的时间是下午，林一颂逛了一圈之后已经到了饭点了，于是上网找了找有没有什么特色美食，今晚吃点好的，明天再去找田苗苗。
    林一颂挑选了这片区域人气最火爆的餐厅，刚落座就听到了隔壁的两个女孩子在谈论菜品的事情。
    这两个女孩子也是从外地过来旅游的，走到这边来这个餐厅打卡。
    “啊不好意思帅哥…请问可以帮我们两个拍张照吗？”其中一个女孩子走过来，有些腼腆看着林一颂。
    林一颂点的菜也还没上，拍个照也不耽误多少时间，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虽然没有学过摄影，但是运用绘画知识拍出来的照片也意外不错，让两个女孩子看到成片是欣喜若狂。
    “太感谢你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说话的是那个拜托林一颂拍照的女孩子，脸上还有着没散去的红晕，眼睛里透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跟她同行的另一个女孩子也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说话的这个，加油打气的小动作不断。
    林一颂了然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对象不让我加。”
    果然，在林一颂这么说之后那个女孩子瞬间就失望了，不过还是扬起了笑容，“这样啊，那好，祝你们幸福喔。”
    “谢谢。”林一颂及其自然接受了好意。
    管他呢。
    八字没有一撇的对象也是对象。
    两个女孩子没有继续搭话的理由，便回到自己那一桌，走之前林一颂还听到了几句对话：
    “果然，用金璃当壁纸就是会遇到好事。”
    “可惜没加上好友…”
    “哎呀，人家都有对象了嘛！这才好呢，说明是个好人。”
    “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啊！”
    “那就是婉拒了嘛！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能看到帅哥就已经是好运了，回去记得说谢谢金璃大人……”
    林一颂是真没想到出来玩一趟还能碰到自己的粉丝，而且还是金璃的粉丝。
    回去要告诉金璃才行。
    林一颂心想。
    这一顿饭无功无过，算不上特别好吃，不过也过得去，价格偏高了，人气应该是堆出来的。
    林一颂离开之后还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当宵夜，刚才那顿真算不上吃饱喝足。
    只是吃了一顿普普通通的饭，林一颂并不觉得自己倒霉，毕竟这种人气高的餐厅踩雷是常有的事，而且后来买的章鱼小丸子味道很不错，让他很快就把刚刚的插曲忘记了。
    出现问题的是在他准备洗澡的时候。
    五月份放在林一颂家里的话已经入夏了，洗冷水没问题，但是在这边还有点凉意，哪怕比山里暖和一点，林一颂也是穿了一件短袖加薄外套的，洗冷水澡多少有点超过了。
    很遗憾，林一颂现在就是在洗了一半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拧不出热水。
    身上头上都是泡泡，要他保持这个鬼样子出去打电话通知前台还不如咬咬牙洗完赶紧进被窝暖一暖。
    林一颂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准备，鼓起勇气冲进冷水里面的时候…
    花洒直接不冒水了。
    好家伙。
    林一颂给气笑了。
    他关水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之后卡顿了一下，从里面涌出自来水。
    洗手台是有水的，虽然依旧是冷水，但是有水就行了。
    于是林一颂又回去打开花洒。
    花洒一滴水都没有。
    林一颂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了。
    就在他决定艰难通过洗手台的水把泡泡洗掉的时候，洗手台也停水了。
    林一颂：“……”
    身上的泡泡已经干了不少，黏糊着一点也不舒服，可是林一颂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喂你好，我这里是…”林一颂拨打了酒店前台电话，“房间里突然停水了，麻烦叫个人维修或者给我换一间吧。”
    面子不面子已经是另一回事了，他现在感觉浑身发冷，如果再不洗点热的，可能会感冒。
    所幸前台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在听到林一颂的反馈之后立马就派人过来，看到林一颂略显狼狈的样子不仅让他换了个客房，同时退回百分之二十的费用。
    费不费用的林一颂现在并不在意了，他手里握紧山神给的玉牌，试图从玉牌上获得温暖，手脚麻利收拾好东西。
    刚刚洗澡的时候林一颂原本怕弄脏，把它摘了下来，现在戴上去之后是说什么都不可能摘下来了。
    换了一个新的客房，林一颂第一时间就是检查热水供应。
    指尖上传来温热水流，林一颂松了口气。
    为了确保能够冲干净，林一颂足足花了平时洗澡三倍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一直没有摘下玉牌，不管是心理安慰也好、实际有帮助也好，林一颂真的不想洗澡洗一半没水了。
    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原本明亮的客房突然漆黑一片，林一颂没有拉开窗帘，外面宛如不夜城一样的光透不进来，全部被厚实的遮光窗帘挡住了，还好他摸黑走过去什么都没有撞到，完美避开了所有障碍物。
    是真的不打算让他好过了是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是不让他下山是吗？！
    “不是不让你下山，是你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林一颂。”
    一道声音直接从林一颂的脑海里响起。
    同样都是让声音直接出现，但是林一颂就能清楚分辨出这个不是山神大人的声音。
    他已经有点生气了，当场反驳：“我做了什么？你有证据吗？”
    第43章
    他不知道这些神仙是不是都喜欢这样传话，山神好歹帮过他，现在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声音一开口就是高高在上，而且疑似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倒霉的，林一颂实在是很难有好的语气。
    “做错就做错，吾等审判你一个人类，何须证据？”那道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林一颂就是能听出其中的高高在上与不屑。
    既然如此，他也毫不退让，“你们神仙就是不讲证据的吗？那还不如我们人类，我们人类无论做什么，既然要对另一个人进行惩罚，就需要证据证明他确实做了需要惩罚的事情。如果谁都像你们一样不讲证据光凭一张嘴就能下结论，那还要警察做什么，还要法院做什么？人人都可以定罪，社会不就乱套了！”
    神与神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林一颂和山神大人直接对话的机会很少，多数都是他单方面骚扰山神大人，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山神大人就从来没有过这么没礼貌的时候。
    最多也就是不理会、不回答罢了。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一开口就让人哪哪都不舒服，林一颂实在是很难用好态度对待。
    “嗤。”
    如果说之前那个声音还算是收敛，那现在就是把恶意摆到了台面上，在林一颂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嗤笑一声，“吾等存在本就高于你们人类，换句话来说，你们在踩死蚂蚁的时候会跟它讲道理、讲证据吗？可笑至极！”
    “我请问你们是比我们多两条腿还是多两只手？喔，还真有可能，不过那又怎么了，存在即合理，既然人类有着这么庞大的数量，肯定是有我们的过人之处吧？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了不起？不就是会几个法术、活得久一点吗？”林一颂其实已经害怕得不行了，手里紧紧攥着玉牌，但是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被对方看扁，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不是在这里和我斗嘴了吧？杀了我对于你来说应该很轻松，我请问你为什么没有动手呢？是打不过我吗？还是不想杀我？还是…有规定不能杀我呢？”
    林一颂压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尽可能让这段话说得流畅而又有余力。

 第44章

    可惜的是那道声音并没有被这么低级的挑衅激怒，只是保持着之前的语气，甚至能听出一些似笑非笑来：“冥顽不灵的人类，为什么你会认为吾等杀不了你呢？哪怕正如你所说，吾等接受一定的规则与要求，要杀死你也太容易了…无知而又自信的人类，吾此番前来不过是给你带来一个忠告，你若执意不听，便自己承担其后果吧…”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在彻底听不见之前又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声音在留下这一句之后就彻底消失了，房间里的灯扑闪扑闪几下恢复照明作用，林一颂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玉牌的边角再圆润也因为林一颂的力气让他掌心涌起阵阵疼痛。
    确实，他刚刚太冲动了。
    其实不应该想着激怒那个声音的。
    要不是对方根本不屑于杀自己，恐怕此时此刻自己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太不冷静了。
    他松了松手，却依旧没有松开玉牌。
    林一颂这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看不清内容记不住剧情的梦，醒来状态极差，原本应该再休息一会的，只不过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所幸早早去了和田苗苗约好的地方等待。
    林一颂的长相是优越的，哪怕睡不好、脸色很难看，也依旧可以说是一位忧郁帅哥。
    他靠着墙面打开大眼仔，这种时候只能靠看一下网友的评论才能让他放松一点。
    只不过这一次打开评论区却没有林一颂想象中的和谐画面了。
    [还以为这次破虚实工作室签约的新画手能有多厉害，原来只是靠画这些擦边媚粉堆出来的人气吗？]
    [破虚实工作室什么时候连这种货色都签了？裁缝怪抄袭狗就应该死掉好吗？]
    [笑死我了，这人一天天都在发自己的日常，不然就是在接单，真的有在精进自己的技术吗？只是为了捞钱吧……]
    [做你的粉丝真惨。]
    [不是吧…我才刚刚关注上博主啊？？这又是什么瓜啊？？]
    [前面的姐妹，快逃吧，这是个抄袭狗裁缝怪，只是为了捞钱而已，没有什么可粉的。]
    [补药啊啊啊啊难得看到一个画风喜欢的画手…]
    [姐妹我懂你…我也很难过，但是抄袭真的不行…]
    抄袭？
    林一颂皱紧了眉头。
    他什么时候抄袭了？
    [有没有姐妹来个省流版，没看明白啊？这是什么瓜啊？？]
    [受害人指路@吗麻码杩，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帅哥尽在股掌中发布的作品里大量融了她的作品，然后画得福利条漫更是直接原封不动抄袭了她几年前内容，人家薅羊毛都知道换着来，这人逮着一个人往死里抄……]
    [哇靠不能够吧…怜爱受害者了…]
    [粉了很久，原本都不打算相信的，可是证据确凿，粉转黑了。]
    林一颂没有急着去所谓的“受害者”那边看，而是继续往下翻，一边翻一边截屏。
    [不是，前面的人真搞笑，对面就是个死绿茶好吗？这个锤也没有实际的时间和证据，完全就是靠小作文堆出来的，谁不会写小作文？这明显是被灌水军骂了，对面真有脸啊，敢不敢放出证据呢？]
    [笑死了，我也想说，写那么几个字就说是锤死了，倒是给出实际证据啊？掌中宝很多福利条漫的梗都是很大众化的吧？十个画手里不说八个，肯定有五个人画过类似的内容，这就是一个公开的模版，况且掌中宝画得也没有和谁一模一样，就跟网上那种变装的视频一样，那么多人翻拍，怎么不说是抄袭了？融不融我是没看出来，对面的画都没多少，这个名字也很陌生，不知道有什么作品，搜也搜不出来，如果有人能够指路我再去看，目前来说的锤都是不成立的，合理认为这个融梗也是不成立的。]
    [粉转黑的也是很好笑，证据都没有还说得出“证据确凿”这样的话，回你对面去吧，别来当披皮黑了。]
    [但凡对面有什么成熟已发布的作品呢还好说一点，现在什么都没有，每天不也是在晒自己接的单子吗？而且我到对面看了，价钱比掌中宝贵得多，工期也更长，画风也…好吧，不评论这个，但是光看这些也没看到什么作品，最多也就是一两个没头没尾的小条漫，真的不知道她的“梗”在哪里，掌中宝“抄袭”的究竟是哪一篇。]
    [看完了，省流版，对面想火想疯了。]
    林一颂看着自己的粉丝为自己说话为自己寻找证据，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抄袭过任何人，也没有所谓的“融梗”，这就是对面那个叫“吗麻码杩”的博主故意整自己的。
    林一颂点进去对方的首页，粉丝数量并没有他的多，而且每一条动态的热度都不高，点赞的人数经常不过千，评论更是寥寥无几，更多的都是僵尸号的无意义评论。
    热度最高的是对方置顶的一条动态：
    [吗麻码杩：我知道我一直以来粉丝数量不多，人气也不高，但是我知道我的粉丝们都是真心关爱我的，所以现在我不想辜负粉丝们对我的信任，鼓起勇气反抗了。破虚实工作室签约画手现在都那么随便了吗？一个只知道融梗、抄袭的画手都可以签约，那我当初不签约你们真是正确的决定了。我无意伤害任何人，也不会公开对方的id，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无论是漫画里主角人设还是所谓的福利条漫，每一张我都能看到我自己以前作品的影子。我只想说，您不会觉得心虚吗？不会觉得对不起爱你的粉丝吗？你现在确实粉丝多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你吸着我的血、踩着我的心血上来的呢？心照吧。]
    好家伙。
    表面上说不公开，实际上已经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林一颂，评论里有人直接说出了林一颂的id，她欲盖弥彰发了个“我没有要公开对方的打算”，但是发别人的她就不评论。
    林一颂面无表情回到自己的账号页面。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首先，我很感谢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兄弟姐妹家人们，然后，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吗麻码杩你说的任何一样我都没有做过，我完全不认识你也没有看过你的作品，全网可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发出那些自以为很高明实际上引战的话，我不认识你自认为也没有得罪过你，如果在今晚零点前没有给我一个答复的话，我不介意采取法律途径结束这场闹剧。]
    第44章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林一颂并不害怕。
    “一颂，这里！”
    田苗苗从大厦里走出来，朝着林一颂挥了挥手。
    林一颂顺势收起手机，扬起笑容，“看到了！我现在过来，苗苗。”
    破虚实工作室在这座大厦的二十七楼往上五层，其余楼层就所属其他单位了。
    林一颂以为因为内含不同的企业，所以出入相对来说麻烦一点，必须让田苗苗这个内部人员带着，结果田苗苗在听到林一颂的猜测之后古怪摇了摇头，“不是啊。”
    林一颂：“？”
    田苗苗带着林一颂走进去，前台的两个女孩子在看到田苗苗之后立马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拦在两人面前的闸门。
    “这整栋楼都是我们的资产，只不过27楼到31楼是专门负责漫画项目部分的，为了好区分每个项目，给所有区域都成立了工作室而已。唔嗯，负责漫画的就是破虚实…”田苗苗疑惑看着林一颂，“这些我当初没和你说吗？”
    林一颂：“……”
    林一颂面无表情：“应该是，没有的。这些词太陌生了，我好像有点被吓到了。”
    搞半天，自己单位这么富？！
    “喔…那就是我不记得了嘿嘿…”田苗苗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我们在某度上其实也有隐晦表明的，只不过网友们都没关注，嘿嘿……”
    服了。
    这哪里是“小”工作室啊老天奶，这明明是特别庞大的公司集团啊！
    林一颂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感觉很微妙，分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都上了贼船了，一时半会也下不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田苗苗刷了自己的门禁卡带林一颂进电梯，“等一会也给你办一个，这样出入就方便了。”
    林一颂原本还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了，不过总感觉以后出入破虚实工作室应该是常有的事，也就没有拒绝，“好的，麻烦你啦。”
    “办个卡而已，这有什么麻烦的。”田苗苗狡黠一笑，“而且也不是我负责，是后勤部门的工作。”
    27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上去速度挺快的，只不过在电梯上行期间在好几个楼层都停靠过，上来了几个人又下去了几个，就把时间延长了一些。
    每个上来下去的人都会跟田苗苗打招呼，彻底坐实了整座大厦都是他们的事实。
    “人缘真好啊田主管。”林一颂学着其中一个打招呼的小姑娘打趣了一下田苗苗。
    “但凡这是大眼仔评论区，掌中宝太太应该比我要好人缘得多。”田苗苗不甘示弱。

 第45章

    一来一回，谁也没讨着好。
    “叮——”
    27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直接就是办公区了，没有设置专门的电梯间，而是一种大平层的形式，节约了空间。
    一个留着波浪卷长发，身着西装，画着淡妆的美艳女子原本正抱着文件走，在看到电梯里的田苗苗之后开口说道：“苗苗，五分钟后开会。”
    开口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好的。”田苗苗回应道。
    林一颂稍微瞪大了一下眼睛。
    这居然是…男的吗？
    而且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他没有让自己做出不礼貌的打量去证实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而是稍微低下头避开了有可能的视线碰撞。
    “一颂也跟着来。”那声音又说道。
    林一颂猛得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然而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了。
    “一颂，没关系的，我们开会不恐怖，一会你跟着我就好。”田苗苗见林一颂呆愣在原地，还以为是他社恐发作，安慰了两句。
    她没告诉林一颂的是，这个会恐怕就是为了林一颂才开的，林一颂是主角。
    林一颂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的。”
    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突然就有新的安排，林一颂确实有一点不适应，只是目前来说还算可以接受，他比较好奇的是刚刚说话的人是谁。
    田苗苗已经开始准备开会需要带的东西了，林一颂两手空空跟在田苗苗身后，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用带什么东西吗？”
    “嗯？不用。”田苗苗百忙之中回了林一颂一句，“放心吧，没什么要你来记录的，只不过平时我会偶尔做一下会议纪要，所以才拿了点东西。你等着看吧，等会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是两手空空。”
    林一颂心里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慰，不过也还是有点别扭，“可以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吗？”
    做做样子也好。
    田苗苗以为林一颂待会可能要画画打发时间，直接从打印机里抽出一沓纸，接着递过去一支钢笔，“只有这样的了，你将就一下。”
    林一颂接着粗略计算有近二十张的纸，连忙点头，“不将就不将就。”
    走进会议室之后林一颂才发现，正如田苗苗所说，没有人带了纸币，就连电脑都只有两个人带着——一个田苗苗，一个就是那个波浪卷长发。
    人已经到齐了，会议桌空出两个位置，估计就是留给田苗苗和林一颂的。
    波浪卷一直在看笔记本，似乎很忙的样子，看到田苗苗和林一颂两个人过来了只是抬眸扫了一眼，然后看回电脑，下一秒就被旁边一个很帅但是看着就很难接近的男人合上了屏幕。
    “开始吧。”男人开口。
    喔，这个是老板吗？林一颂猜测了一下。
    “等我看完这五分钟嘛…”波浪卷拉着高冷男的手臂撒娇。
    男人熟视无睹。
    波浪卷见男人油盐不进，叹了口气，这才看向大家，“开始吧…”
    语气里还有点不情愿。
    好家伙，原来是在看东西，还以为在忙。
    林一颂又被刷新了一下认知。
    “好吧，开始吧。”波浪卷叹了口气，双手看起来是随便一挥，但是林一颂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像是突然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盖住了，外面的声音统统传不进来了。
    这么厉害！
    其他人都像是见惯不怪的样子，林一颂也表现出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
    “针对我们的计划，第一个成功案例是我们新签约的林一颂，如果可以的话，一颂你能分享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成功的吗？”波浪卷开门见山，重要的信息直接抛了出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林一颂身上。
    林一颂还在摸鱼发呆，突然这么一下人都傻了，“什、什么东西？”
    田苗苗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心里替林一颂捏了把汗。
    这种恐怖的场景她深有体会。
    “你可以把当时的一切行为都说出来，有助于我们分析。”波浪卷一脸鼓励看着林一颂。
    而林一颂看着一双又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他就一阵头大。
    “我们不会在意你的讲故事功底……”
    “林先生，很抱歉，请让我花几分钟来简单介绍一下。”高冷男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波浪卷的话，站起身对林一颂说道。
    林一颂有种救星终于来了的感觉，高冷男看着就靠谱很多，“那麻烦你了。”
    波浪卷被打断了也没有不满，而是后知后觉卷了卷头发，不好意思看着林一颂笑了笑。
    “我们一直以来都在进行一项工作，最终目的是希望能帮助神明复苏，也可以理解为更高级的‘复活灭绝动物’和‘保护濒危动物’。”高冷男一边说一边打开放在波浪卷面前的笔记本调试，很快就链接投屏出一个ppt，“我们立项以来做了各种尝试，有明显成果的也就是涂豫和我，如今涂豫能够一直出现是因为我每天都给祂送足量精气。”
    高冷男推了推眼镜，在说到“涂豫”这个名字的时候看了看波浪卷。
    林一颂迟疑，趁着这个空档还是决定要确定一下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比较好，“不好意思，请问‘涂豫’就是你身边这位男士吗？”
    高冷男也一愣，皱了皱眉看向波浪卷，“你连这个都没说？”
    波浪卷也愣了，“我没说吗？！”视线给到田苗苗的方向，“我没有说吗？”
    田苗苗皮笑肉不笑，“没有呢，您谁都没有介绍，开口就是王炸，一颂是第一次来，除了我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也就是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认识、叫什么也都不知道。”
    波浪卷眨了眨眼睛，高冷男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林一颂突然就觉得“不靠谱”的气息以波浪卷为圆心不断扩大笼罩了所有人。
    好像真的不太妥的样子。
    “抱歉，我没想到是这个情况。”高冷男看上去疲惫了不少，“我从头说一次吧。”
    “昂，好的。”林一颂已经没有抱什么期待了，完全是个人教养促使他在回复。
    “我叫谢叶靖，破虚实工作室本质意义上是我为了让涂豫不消失而成立的，而涂豫…”谢叶靖又提了提眼镜，“涂豫是我们家家仙，如今是我的伴侣。”
    “我们的行动已经过了明路，所以你不必有顾虑。”
    第45章
    破虚实工作室，或者说这整栋大厦的主人都是面前这个叫谢叶靖的男人名下的。
    林一颂并没有关注财经频道，也没有看报纸了解有钱人生活的习惯，但是谢家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如今市面上大卖的许多家电、电子产品都是谢家研发的，实不相瞒，林一颂家的洗衣机、冰箱还有电视机，也都是谢家研发的。
    而巧的是，谢叶靖的亲生父亲就是那个谢家的现任家主。
    涂豫是谢家的家仙，据说已经供奉了好多代了，至少也是有好几个百年。
    说是“家仙”，实际上最开始的涂豫还只是“精怪”，刚会点小法术的狐狸，稀里糊涂就被供奉上了，契约一旦形成，涂豫再接受着谢家香火同时，就要保谢家安宁，保佑谢家的发展尽可能畅顺，后人不生什么大病。
    可以说最早期的谢家能够站稳根基，涂豫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所幸当时的谢家家主是知恩图报、心地善良的人，从不骄傲自满，只要获得成功就会取出其中一部分的利润供奉给涂豫，并交代自己的后人，不得对涂豫无礼。
    因此涂豫在第二代之后便成功得道，由“精怪”正式进入“仙”的范畴。
    一代又一代，按照这么发展下去，谢家的功德早已不可估量，而回馈给涂豫的也足以让它再进一步，而就在此时，世界开始进入新的发展形式了。
    社会是在不断进步的，随着科技的发展以及技术的不断创新，涂豫的存在已经从最开始的“家仙”变成了一种“封建糟粕”，大家对涂豫算不上不尊重，却也不再重视。
    再加上如今灵气稀薄，涂豫本就是家仙得道，若是没有供奉就会逐渐虚弱，直到最后只会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彻底消散。
    谢家早已有了自己的发展模式，如今也不需要涂豫的帮助了，涂豫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大家对涂豫就更加不重视了。
    可能只有年纪最大的一倍还记得曾经那只盘着尾巴虚站在香炉边上若隐若现的白狐，而随着灵气的消散以及供奉的缺失，涂豫已经很难出现在人们眼中了。
    谢叶靖会见到涂豫完全是一场意外。
    作为本家的次子，家族事业的重担不在他身上，而他又有很大一笔钱够他进行自己喜欢的生活或者开启自己的事业。
    他同样需要学习很多东西，除了不把他培养为接班人以外的一切，他都需要精通。
    谢叶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痛苦的，能够接受更多的教育以及更轻松的生活，他很乐意听从安排。除此以外，长辈让他要每日给这个香炉上香，他也照做了。

 第46章

    于是，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午后，十七岁的谢叶靖看到了那只白色的狐狸。
    少年的好奇与纯粹给予了涂豫难得的信仰，让他得以恢复一些。
    ——这就是他们一人一狐一切故事的开始了。
    狐妖和人类的爱情并不罕见，被供奉的仙是能感受到来自谁的信仰最纯粹、最真诚的，因此涂豫和谢叶靖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产生情愫也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走向。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涂豫的问题也逐渐显现。
    在认识谢叶靖的时候，涂豫已经濒临消散，谢叶靖的信仰绝对不会少，只是因为涂豫是家仙得道，最重要的是“家族”的支持，光靠谢叶靖一个人实际上有些吃力，所以涂豫还是在日渐虚弱。
    爱情并没有让故事走向变得完美，童话故事里那些只要表述心意了就能够“幸福在一起”的结局只不过是故事段落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整个故事的结局。
    谢叶靖开始寻求各种办法。
    既然“信仰”很重要，那他就想方设法为涂豫收集信仰。
    ——破虚实工作室的成立初衷就是这样。
    林一颂听到这里突然把一切都串起来了。
    首先破虚实工作室的logo是一只狐狸，所有的app图标上也是，而只要是破虚实工作室内发出的任何作品里必有一只狐狸npc，网友们曾经还说狐狸才是破虚实工作室的本体，甚至已经成为破虚实工作室的象征了，在别的地方看到狐狸的时候也会玩梗，说“破虚实工作室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之类的。
    原来这里面的狐狸就是涂豫吗？！
    但是外人的信仰对于涂豫来说是杯水车薪，最重要的还是家族内部，只是这个就只能让谢叶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了。
    不过，破虚实工作室这样的运转方式并不是没有效果的，甚至还能说是勉强维护住了一批不成气候的小仙，后来也就自然而然被国家特殊部门注意。
    原以为会受到严惩，谢叶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国家不允许，他也会在想办法保护涂豫的。
    然而幸运的是，国家不仅没有惩罚，反而是默许了这一切，还会定期私底下进行交流研究，这一遭实际上相当于开了天窗，过了明路。
    终于在两年前的年底，将破虚实工作室以及其余的几个单位一起纳入到一个项目里，而破虚实工作室负责的则是“神明复苏计划”的一部分。
    后面的内容林一颂也能猜到了。
    正如林一颂之前所说，神明复苏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具体的完成进度只有国家内部的核心人员才知道，只不过按照谢叶靖所知道情报来看，并没有很乐观。
    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这个时候，林一颂出现了。
    就像是一个行走的“例外”，因此被破虚实工作室看中，尽早抓在自己手中。
    “那…原来我不是因为画风和实力被你们看中的啊。”林一颂叹了口气，“还以为……”
    “那不是，就是因为画风我们才注意到你的。”田苗苗连忙开口打断。
    林一颂的实力有目共睹，最开始看到他还是在锦鲤图片之前，就是因为被林一颂大胆的色彩和绝佳的比例吸引，而后面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了。
    第一张金璃的画像一出，就更加坚定了。
    签到林一颂进破虚实工作室是上天赏赐一样的存在。
    “不过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强行给神明或者小仙收集信仰的弊端。”谢叶靖敛了敛神色，“如果说切实帮助了神仙是涨功德的话，在这之前，就会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霉运缠身，我们会把这个期间称之为‘考察期’。”
    “…只是倒霉吗？”林一颂有点迟疑。
    第一次又拉又吐被强行做了胃镜可能还可以说是有点倒霉，可是昨天晚上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倒霉”来解释了。
    “谢哥，有一个曾经主动自荐过要加入我们的小博主在故意抹黑一颂。”田苗苗趁着空档开口，表情算不上凝重，但也不算好看，“按照最高标准处理？”
    林一颂原本听到这件事情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绝对没有融梗和抄袭了，结果田苗苗的语气完全是向着自己的，而且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最高标准”，可是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于是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等着谢叶靖的反应。
    谢叶靖听完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正打算说什么，涂豫抢先开口：“之前自荐过？”
    “对，就是那个叫‘吗麻码杩’的画手。”田苗苗调出资料，“当时因为对方品行不端，随时有爆雷的可能，我们这边拒绝了。”
    “喔，是她啊。”涂豫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想起来了。
    “爆雷？”林一颂疑惑了。
    “对。”田苗苗点了点头回应林一颂，“直接在我这里就毙了，当时老大正好在，就给老大看了一眼，所以都还没递给到谢哥那一层。”
    涂豫见谢叶靖本身也是有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简单复述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
    破虚实工作室的官方号每天都有不少私信，而有专门的运营负责查看和管理，因为经常会出现一些毛遂自荐的画手来碰运气，这方面都是由运营整合之后发给当日值班的责编的。
    好巧不巧，那一天就是田苗苗值班。
    运营像往常一样把看到的这些资料规整发给田苗苗，而第一个就是这位名叫“吗麻码杩”的画手。
    当时的吗麻码杩虽然绘画手法看着还有点青涩，但是整个小故事观赏性还算不错，放在普通的人群里也许可以说优秀，只是放到破虚实工作室里就有点不够看了。
    田苗苗纠结了一下留还是不留，而涂豫恰好走过，眼睛在扫过信息的时候变成了野兽的那种竖瞳，下一秒就替田苗苗做好决定了：“抄袭的，不要。”
    这是涂豫法力的一种，能够一瞬间看到本质，这个叫“吗麻码杩”的画手发的作品里完全是两个思想在打架，总的来说就是抄也抄得不到位，表现也表现得不太好。
    田苗苗这一听，自然就舍弃了。
    这种人一天里会出现十几个，多的时候几十个都有，因此当时田苗苗都没有惊动谢叶靖，就这么回绝了吗麻码杩。
    第46章
    贼喊捉贼的戏码让吗麻码杩的品行以及形象在破虚实工作室这里一落千丈，田苗苗作为责任编辑，自然是有权利否掉这么一个人的，而且已经有涂豫发话了，根本不用再纠结。
    林一颂有猜到吗麻码杩不会是什么好角色，只不过连自荐的时候都不是用自己的真材实料去尝试这点还是让林一颂没有想到的。
    “这样子的状况也能算作是‘倒霉’的一种吗？”林一颂没忍住开口问道。
    “虽然有点严重，不过也可以这么想。”开口的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的一个男人，“我当时还被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东西砸穿了脑袋，现在这里留了一个明显的疤了。”
    男人微微低头，本来应该是头发的地方缺了一道，中间是有些狰狞的疤痕。
    “破的口子有点大，当时缝针都缝了十七针，现在这里应该是长不出头发了的。”男人耸了耸肩。
    紧接着旁边的另一位丰满一点的女人说道：“我身体一直很好，之前也有在备孕，我和我先生，还有我们家里人都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之前的产检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但是就在度过最危险的三个月时，突然说胎儿畸变，孩子可能出来就少一只手。”女人眼眶微红，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们还是选择流掉了。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把ta带到这个世界上，哪怕我们愿意养ta一辈子，ta也会时时刻刻遭受不舒服的目光。”
    在座的所有人都安静了，女人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女孩子更是跟着红了眼眶，“玫姐，原来你当初…”
    丰满女人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微笑来，“我们这是在给神仙逆天改命，这就是受到的惩罚。”
    接下来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倒霉”，就算不是倒霉，也是像田苗苗一样，有着“混血”的血统，半人半妖。
    林一颂趁机也认识了在座的所有人。
    虽然倒霉程度都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心都是一样的。
    或多或少受到了仙家的惠泽，然后现在拼尽一切去回报他们。
    “我稍微严重一些。”谢叶靖微微偏过头，露出了左边的耳朵，“我这只耳朵接近全聋，植入了人工耳蜗才能够勉强听到一点声音。”
    刚进来的时候林一颂其实就注意到了谢叶靖耳朵上的东西，还以为是普通的装饰，没想到居然是人工耳蜗的一部分。
    “残疾人证在很多地方还有优惠，有需要我可以帮忙下单。”谢叶靖面无表情开了个黑色玩笑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只不过换来的是身边涂豫用力地拥抱以及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这么一对比下来，林一颂简直太轻松了，甚至连说出来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地步。

 第47章

    “那…你们有听到过什么声音吗？”林一颂开口，然后又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补充了一句，“就比如…嗯，一些威胁…？一些很，高高在上的话之类的。”
    谢叶靖闻言皱了皱眉，“你指的是什么？”
    林一颂做了一个深呼吸，也不打算隐瞒了，全盘托出，“昨天我在酒店里听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神对我说的话。”
    他把自己昨天经历的倒霉事件以及那个声音说的全部内容都一一复述出来，其他人都还没有什么反应，涂豫的表情率先变了。
    “你是说，有一个声音直接出现在你脑子里，让你好自为之？”涂豫神情凝重。
    “昂，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林一颂点了点头，“你们都没有碰到过吗？”
    一群人整齐摇了摇头。
    涂豫眉头紧锁，“我知道这一位，虽然不知道祂的名号，但是自从阿靖开始倒霉我就有去了解了。”
    他拿起谢叶靖的杯子抿了一口，又放回去，“祂是负责登记所有神明的小仙……可以理解为单位里的人事部吧。如果说拥有了‘仙牌’就相当于‘入职’，而因为信仰不够或者种种情况陷入沉睡甚至直接陨落的理解为‘辞职’的话，那祂管理着这些神仙的‘入职’和‘辞职’，虽然算不上是‘统治’，但是祂手里有着这些数据，相当于人事部里的部长…唔嗯…可能副部长吧，或者副部长再下一个级别，总而言之就是有这样的小权。”
    “这种不上不下的职位，手里有点权就会把自己当一回事。祂认为已经是没有挽救意义或者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的，就会提前宣判‘死刑’，我们做的这些就像是在不满意祂的决定一样，祂自然会不满。”
    “神和仙陨落或者沉睡的时候，仙牌会暂时回到祂的手里，因为怕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东西抢占仙牌，将其占为己有，所以祂也被特别允许使用一丝天道的法力。当然，天道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好用的，祂只是被‘允许’使用，并不是可以‘支配’那一丝法力；选择怎么惩罚，是否惩罚，都在于天道。”
    涂豫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大家会倒霉、会遇上各种事情，也都是因为祂的法力，还有天道的判断。天道的那一丝法力太轻了，思想更多是由祂来赋予的。”
    “而在祂眼中，我，还有你们供奉的那些，早就是一团死物了。”涂豫不轻不重说道。
    “那为什么只有小林会听到呢？”
    说话的是玫姐，那个流掉孩子的丰满女士。
    “小林，你是人类吗？”头上有疤的戴哥问道，“还是说你在供奉什么神仙？”
    “我是人类。”林一颂点了点头，只不过到了供奉这里就卡壳了，“怎么样算…供奉呢？”
    “家里有祂的牌位，发过誓也放过血，对方是纳入族谱里有着最高地位的，或者祖祖辈辈一直养着的这种。”谢叶靖说道。
    “那……”林一颂有些说不出口了。
    那他还真没有供奉任何一个神或者仙。
    无论是山神大人也好、金璃也好，金璃就不用说了，两个人更像是朋友一样的相处，山神大人也更像是一个长辈，彼此之间都是很舒服的关系，并没有他们之间的那么复杂。
    什么入族谱啊、放血认干亲啊这些……全部、都、没、有！
    随随便便、简简单单就联系上了，当时一切发生的太顺其自然了，搞得林一颂现在回忆起来都有种很不真实的荒诞感。
    田苗苗见林一颂说不出来，叹了口气，替他说出口了：“一颂什么都没有供奉，最多是拜一拜，添一点点香火。”
    田苗苗光是想到那个小小的民宿里挤着的神仙就有点眼前一黑了。
    她也不知道林一颂到底是怎么混成这样的，不妨碍她由衷佩服林一颂。
    “什么都没有？！”玫姐惊呆了。
    林一颂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是的，如果按照你们这个说法的话，我是谁都没有供奉，只不过是偶尔会拜一拜，决定不了的时候就会问一问山神大人这样。”
    “山…神吗？”戴哥细长的眼睛都瞪圆了，“你说的是‘神’吗？”
    “是啊，”林一颂点了点头，“我有认识的那座山上的锦鲤仙还有水神，所以我可以确定那位就是神明，而且是整座山的山神。”
    谢叶靖和涂豫都看向田苗苗，田苗苗当时没有说得很细致，林一颂这么一句话下来相当于一记深水炸弹。
    她在旁边接收到一个又一个眼神之后无奈点了点头，“当时…情况特殊，没来得及说……”
    “这么大的事…！”玫姐哭笑不得。
    涂豫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林一颂身上有着很强的法力波动，也猜到不是什么好惹的大角色，不过没想到是这么大的官。
    “这是…怎么了吗？”林一颂没搞明白。
    “你现在就是在跟别的部门的领导关系好，我们这些小角色自然惊讶。”田苗苗替大家解释了一句。
    “那，那你之前就不知道这些吗？就是跟你关系这么好的…神明，还有那位锦鲤仙，都没和你说过吗？”旁边的戴哥不解。
    林一颂笑了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啊，可能是之前讲了我也没怎么注意听，没当一回事哈哈哈哈…”
    “不过也是…你身边有那么厉害的大人物，确实不用太担心这个。”戴哥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林一颂原以为会很紧张的开会也就这么过去了，他再三说了自己并没有多做什么，也就是正常画画正常发上网，要说真的有什么不对，也就是把金璃和漆宿澜给自己讲过的故事参考了一下加入其中而已，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线索又断开了，大家没有了办法，只能暂时先散会，聚集起来也不是个事。
    田苗苗拿了新做好的门禁卡给林一颂，在得知林一颂确实是不想要待在这里之后送了他下去。
    电梯里，田苗苗突然出声：“其实他们根本什么都没说，对吗？”
    第47章
    林一颂没有说话，田苗苗也没有再开口，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过了很久，林一颂才开口：“可能祂们也不知道呢。”
    他说完就没有再开口，而是眼神四处看了一下，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田苗苗看了看林一颂，发现林一颂的眼神正盯着电梯里那个小小的显示屏，看起来是在发呆的样子。
    这是不想继续说的意思了。
    田苗苗没有多嘴。
    这是林一颂和那些大角色之间的事情，无论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一个户外人开口，到时候因为她的一句话两句话伤了和气，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林一颂一直看着那个小小的显示屏，每隔几个楼层就会停一下，进来一两个人跟田苗苗打招呼，接着没一会就下去，把电梯里的时间拉长了不少。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金璃、在漆宿澜这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他们就是这台电梯，而自己就只是其中一个乘客，在某一楼层突然上来，最多只能陪伴一段时间，然后终究还是会下电梯的。
    只不过不知道能陪伴多少楼罢了。
    电梯抵达一楼的时候，林一颂开口问道：“苗苗，你说金璃和山神大人祂…有可能不知道我做这些会受到一定惩罚吗？”
    林一颂没有用“倒霉”，而是直接用了“惩罚”。
    田苗苗见林一颂还是问了出口，定定看了林一颂一眼，“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实话实说吧。”
    “金璃大人的话不一定知道，因为他只是山里的小鱼，恐怕除了以前人们的供奉以外，你是第一个这样帮他的，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田苗苗停下来看了看林一颂的反应，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然后才接着说道，“山神大人的话，多半是知道的。”
    祂们有诸神会议，哪怕祂只是小小山神，也是“神明”，一年一次的会议室肯定要开的，避免不了和那些大角色打交道，哪怕不说话也会见到面，许多东西必然会知道。
    不是通过单纯供奉添香火，而是利用自己的名气或者特殊性给一个神明或者小仙汇集信仰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后果，神仙同事之间肯定也会说一说。
    说山神大人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就有点过分了。
    田苗苗没有全部掰开了揉碎了说，尽管如此，林一颂明白了田苗苗的意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就在大厦楼下分别，田苗苗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林一颂的肩膀，让他注意一点。
    林一颂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漫无目的乱逛。他没有那么急着走，四处看看四处晃一晃，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就还是回到酒店。
    这一家酒店他是不敢住了，原计划是直接回山里去的，但是他现在心里有点别扭，反正这么长时间没回过家，他打算先回家好好想一想。
    林一颂原本已经习惯性拿出线香准备报备一下了，毕竟自己没那么快回去，但是一想到田苗苗说的那些，心一横，又收回去了。

 第48章

    谁都不联系，谁都不想说。
    管他呢。
    工具人也是有脾气的。
    *
    山中内室。
    “一颂呢？”
    从上面回来的漆宿澜第一句就是问林一颂。
    祂没在山里感应到林一颂的气息，令牌也没有动静，最近的信仰也没有以前那么夸张了，几乎到了一个最低值，尤其在某一天，几乎跌停，虽然后面又慢慢回升，但这对于林一颂的性格来说非常奇怪。
    金璃从水里探出金鱼脑袋，两边晃了晃，“还没回来。”
    “他下山了？”漆宿澜微微蹙眉。
    “嗯呐，去找那个叫田苗苗的人类了，好像是要办什么事情，跟他的工作有关。”金璃实话实说。
    他知道的内容也不多，这已经是全部了。
    清珏从温养神魂的冷玉中浮现，龙首威严却能看出一丝打趣，“怎么？着急了？怕那个人类和另一个人类跑了？”
    漆宿澜更加不解了。
    林一颂跟金璃还有清珏都说了，为什么没有和自己说呢？
    耳边一时之间没有了他的念叨，感觉好像安静了不少。
    漆宿澜没有说话，单手掐了个诀，金光一闪结成一只小猫的模样，朝着虚空跑走了。
    清珏看着龙须上下摆动一番，“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漆宿澜看着金色小猫消失的方向迟迟不语，而后转过头问金璃：“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昂？”金璃从水里蹦跶出来，落地之前就变回了少年模样，“没有说具体时间，但是有说忙完了就回来。”
    “好。”漆宿澜应声，走回到最里面的房间。
    清珏龙爪勾了勾，示意金璃过来，金璃也很听话走了过去。
    “小鱼，你觉得那个人类有希望吗？”清珏问道。
    金璃叹了口气，“不好说。”
    “要不要赌一把？”清珏放出诱饵。
    “赌什么？”金璃一秒上钩。
    “就赌漆大人会不会被拿下。”清珏一字一顿说道。
    金璃顿时没了兴致，“这没意思。”
    “这怎么没意思了？”清珏明知故问。
    “无论怎么样，其实我都希望一颂可以开心一点。凡人的一辈子太短了，漆大人与天同寿，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一方不开心的，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颂和我们走太近终究没有什么好处，趁着现在都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金璃说道。
    他说跟林一颂做朋友不是开玩笑的，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清珏愣了一下，没想到金璃会这么说。
    祂看了看漆宿澜所在的方向，意有所指，“原来是这样。”
    金璃点点头，“那我继续修炼了。”
    说完就跳回池子里。
    里面的漆宿澜对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祂也想到了在上面濯炼上神和祂说过的话，一时之间也静不下心来。
    祂和林一颂之间从来都没有真正坦诚，林一颂已经快把自己全部摊开了，而漆宿澜……
    祂突然想起林一颂脸颊温热滑嫩的触感，以及看向自己时那一双明亮、饱含情愫的眼睛。
    他在和自己表述心意的时候心跳声已经要比林一颂自己的声音要大了，与之同时的是夸张而又纯粹的信仰涌入。
    还有他画出来的那些大胆而又带着明显暗示性的画面……
    祂又掐了个诀，紧接着身边仿佛被一个金色的罩子套住，外面无法窥探到里面了。
    外面的清珏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笑了一声，也回到了冷玉之中。
    林一颂不在民宿三天的时候，大家都没说什么，可当他不在一个星期的时候，哪怕是什么都不懂的金璃，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颂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金璃化为一尾锦鲤在水里吐泡泡。
    “谁知道呢。”一位美艳女子盘腿坐在半空中闭着眼睛回道，周围泛着阵阵寒意。
    “我感应不到他…他一定是没有把我的鳞片放在身上，想着有漆大人的令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金璃气鼓鼓的，“上次身体不舒服都还没长记性，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说一说他…”
    “他没有带着我的令牌。”漆宿澜的声音传来。
    祂刚刚才感受了一下令牌周围，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一个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卧室，而本该出现的人影并不在其中。
    之前连洗澡都戴着的人现在只是把令牌放在卧室里，管都不管。
    离开林一颂本人太远，令牌就没有任何作用了，也没办法知道林一颂在哪里，在干什么。
    “啊…一颂怎么连漆大人的令牌也没带…”金璃声音弱了下去。
    清珏睁开眼，“应该是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金璃不解。
    “知道你的漆大人都做了什么……”漆宿澜的身形显现出来，清珏止住话头，似笑非笑看着漆宿澜，“舍得出来了？”
    漆宿澜那股温柔有礼的气质像是消失了，浑身都散发着有种不耐烦的感觉，金璃原本想要问漆宿澜有没有办法联系到林一颂，现在看到是连话都不敢说，跳回水里沉底。
    清珏不怕漆宿澜，而是继续说着：“其实你早该和他说。”
    漆宿澜没有回复这句话，而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去去就回。”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这边的林一颂自在得很，他去了家里这边的寺庙里当义工。
    佛经围绕的氛围让林一颂可以更放松思考很多事情，而且自从他过来了，就一次都没有倒霉过。
    看来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
    林一颂每天维持一下秩序，帮忙打扫打扫卫生，整理一下各种物件，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度化了一样自如。
    “小林施主，逃避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
    这是寺庙里的老住持经常和林一颂说的话。
    林一颂心里也明白，可是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他每次都会应着，然后继续逃避。
    在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他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q：什么时候回来？]
    第48章
    [q：什么时候回来？]
    “小林施主，看来你逃避的事情主动开找你了。”老住持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笑眯眯的样子，看得林一颂心里都一阵无奈。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林一颂像没骨头一样靠着一个箱子，然后在发现是功德箱之后又立马站直，最后选择蹲在原地。
    住持手里盘着一条直径不算小的佛珠，饱满光滑的珠子在住持手里宛如有灵性一般，他的两道眉毛已经很长了，连同胡子一起垂下来，白茫茫几条。
    住持听完林一颂的话之后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那既然这么纠结的话，为什么不去问问对方本身是怎么想的呢？”
    林一颂撇了撇嘴，蹲着有一下没一下划拉着水泥地，把自己的手指玩得乌漆麻黑，“道理我都懂嘛…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尽管只是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是真的对漆宿澜抱有很大的好感，这件事情林一颂不敢去想漆宿澜到底知不知道实情。
    毕竟破虚实工作室里的那一些人都知道，就证明这也不是什么机密；漆宿澜又是“大人物”，想要知道这些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吧。
    可是漆宿澜不仅什么都没和自己说，还让自己多帮忙。
    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神奇之处吗？
    就算最开始确实是抱有利用自己的心，但是后面呢？
    后面那些行为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当免费牛马工具人吗？
    人家山神好歹还知道不让自己上山呢。
    林一颂想到自己第二次在山里转悠半天找不到目的地的憋屈场景。
    林一颂现在并没有碰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是还好他没有受到，如果像戴哥一样留条疤痕也就算了，谢叶靖那种情况林一颂承受不起。
    这几天他在逃避的时候也一直在想，自己还应该继续吗？
    最好的做法是不是应该立马远离结束呢？
    但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林一颂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漆宿澜是他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遇到那么合胃口的人，他打心底有点舍不得。
    如果不问清楚就走的话，他以后一定会留有遗憾的吧。
    “看来小林施主已经做好决定了。”住持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明明林一颂只不过是蹲着什么都没说，他却像是什么都听到了、什么都明白了一样，“起来的时候慢一点。“
    林一颂正要猛得站起来，听到这话之后动作立刻放慢了。
    蹲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肯定会眼前一黑，光是冲那么一下都让林一颂眼前晃了晃，慢慢站起来之后那种不适才消散。
    “谢谢大师，我决定去问一问！”林一颂眼睛亮亮的，重新恢复了神采。

 第49章

    住持顺了顺自己的胡子点点头，“快去吧。”
    林一颂离开寺庙之后先是回家拿出了玉牌，玉牌一被林一颂抓在手里就发出了莹莹微光，一道风拂过他的脸庞，让他有点发热的头脑也都清醒了不少。
    他郑重其事点了三根香，然后有把手机拿出来，给那条验证消息点了通过。
    “山神大人，我想问一下，漆宿澜对我是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吗？”林一颂感觉嗓子有点发紧，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如果是，那就让香灰落下来吧。”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蠢，明明山神和漆宿澜就是站在一边的，山神会帮着对方说话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先碰碰运气。
    “如果您不说实话，我就…我就在网上抹黑您了…！”林一颂又补上了一句。
    香灰安安静静，没有落下来的迹象。
    与此同时，林一颂手机震动了一下。
    [q：一开始是利用了你，我很抱歉，但是后面绝无利用之心。]
    林一颂挑了挑眉，没有回复，而是继续问道：
    “山神大人，我和漆宿澜之间有可能吗？”
    [q：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再来吗？]
    “山神大人，漆宿澜他…对我有感觉吗？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够了。”
    [q：有些话也许面对面说会比隔着屏幕说更好。]
    林一颂没忍住笑了，但是很快又拉平了嘴角。
    无论怎么样，前面造成的伤害已经实际发生了，念在对面态度还算不错，林一颂决定给漆宿澜一个机会。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看你态度，看我心情。]
    他现在也是硬气起来了！
    都敢这么跟漆宿澜说话了！
    林一颂心里的大石头不说完全落下去，至少落下了不少。
    [q：好。]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林一颂没有专门再去发什么，漆宿澜那边也没有回复。
    林一颂和寺庙那边说好，自己明天就不过去了，那边的对接人员也很好说话，说没问题。
    因为本来就只是一个星期，林一颂硬是待了两个星期，再加上出色的外表和好说话的性格，寺庙里的沙弥还有其他人都挺喜欢林一颂的。
    第二天一早，林一颂专门去和老住持告别。
    “看来小林施主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老住持慈眉善目的样子始终如一。
    “唔嗯，也算吧。”林一颂笑了笑，“我心里其实没有底，他…的一些行为实际上会对我有伤害和影响，只是因为…昂，怎么说呢，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导致这个伤害并没有很严重，而且我没办法那么快割舍自己的感情，某种层面上来说，我还在期待…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林一颂说着说着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小林施主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呢？人这一辈子就短短数十载，有时候不一定非要‘正确’，选择自己喜欢的、想选的、开心的，也未尝不可。”老住持说了一声佛号，手里的佛珠盘了几圈，“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里，大家都更亲近对自己有益的选择，有些选择必然会侵害他人的利益，在自己没有吃亏的时候先看一看对方的做法，也不失为一种解决的方式。”
    “大师…你这是看出我很想相信他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吧！”林一颂算是品出来了，这老住持就是看自己的反应来说话的，这话都是自己爱听的，生怕自己的道心动摇是吧。
    老住持笑而不语。
    林一颂又好气又好笑，在佛音阵阵的环境里他很不合时宜想到了漆宿澜。
    “那就这样了大师，有空我还会过来看您的。”林一颂挥了挥手。
    在转身之际，老住持开口说道：“要跟随自己的心啊！”
    “好嘞。”林一颂规规矩矩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哪怕林一颂在情感上已经倾向于漆宿澜无罪，理智上还是清醒的，他并不打算立马就屁颠屁颠回去山上。
    除了要置办一些东西以外，外出那么久的林父林母要回来了，林一颂肯定是要在家里好好陪陪林父林母的。
    一年到头本身就见不到几次，这还不抓紧时间见面也太不对了。
    林一颂买好菜收拾好屋子等林父林母的时候顺便刷了刷大眼仔。
    上次开完会之后，破虚实工作室的官号就直接下场锤了吗麻码杩，原以为会是一个什么很难打的boss，结果两三下就结束了，现在人家首页是留下了唯一置顶的道歉长条，其余的东西全部删光了。
    有些人觉得解气、干得漂亮，有些人还觉得有点过了，毕竟吗麻码杩也没有做什么。
    林一颂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麻码杩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林一颂接下来的工作，她会有今天也只不过是自食其果。
    [感觉最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掌中宝了…想念……]
    [那个跳梁小丑事件过后就没看到过掌中宝活跃了，果然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吧…现在除了固定更新都没看到掌中宝分享日常了…到底是有什么事那么忙，跟我的人生大事吗？]
    [笑死了，人生大事要做也是掌中宝跟马赛克老公吧。]
    [前面的有点好笑了，马赛克老公不是只有几面之缘，现在就是纸片人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是他……]
    [几年前就看到掌中宝说大学毕业了，现在可能有些家里比较着急的也确实开始催了…搞不好真的是相亲去了捏。]
    [没有吧？掌中宝之前无意间有说过是自己住的，父母可能在忙或者别的，没空管这些方面的事情？]
    [再怎么忙也会回来的啦，这么长时间怕不是背着我们都谈上了！]
    [啊啊啊补药袜…那马赛克老公怎么办…]
    [只能当做过期糖吃吃咯…]
    [掌中宝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嘛，姐妹们还是要玩梗适度喔。]
    [不管怎么样，还是祝掌中宝新婚快乐吧。]
    林一颂：？
    什么玩意就新婚快乐了。
    他也就这段时间没什么心情看，怎么评论区都进化到他相亲结婚解决人生大事去了？
    第49章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本人出来辟谣哈，没有相亲更没有结婚，最近有点忙，就是三次忙，单纯，忙，如有不实信息，请辨真伪捏。]
    林一颂怕网友们说着说着到时候自己二胎都生出来了，立马发了一条动态。
    田苗苗可能是正好在看手机，在底下评论了一个最近才开完会，确实是有点忙。
    [袜，那岂不是看到掌中宝本人了？！]
    [求描述求形容！]
    [感觉掌中宝应该是反差特别大的那种，平时应该是个现充形象，看着不会很宅。]
    [+1，高知姐姐形象瞬间立起来了…姐姐我可以…别管马赛克老公了，性别卡太死不好……]
    [笑死了，原来抽象可以逼出掌中宝，学废了。]
    [以前不抽象也天天出现，或者一天出现好几次，看样子现在是真的很忙了。]
    林一颂看着评论都正常，给田苗苗的评论回了个大拇哥之后就退出了。
    林父林母说是今天会到，林一颂只想普普通通和家里人吃个饭。
    虽然最近林一颂一直都没有倒霉，但是之前的惨痛教训还是让林一颂有点后怕，目前来说还不知道做什么会引发倒霉，所以他干脆直接没有画任何跟山上有关的内容，就当给自己放个小长假。
    手机震动一下。
    林一颂拿出来看。
    [q：今天还回来吗？]
    是漆宿澜。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怎么了吗？]
    林一颂想摆点小架子的，不过纠结了半天也才只是发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q：刚刚碰到金璃，他说他想你了。]
    林一颂原本想打趣一下漆宿澜，问他“只有金璃吗”，在对话框里打出来这一句之后又觉得不太好，正想着删除，门口的密码锁就响了，他匆匆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全然没发现自己在放进去的时候没有锁屏，手指点到了屏幕。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只有金璃吗？那好，替我传达给他，我也想他了。]
    “一颂，我们回来啦！”林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一颂连忙走过去帮忙提东西。
    林父林母出去一趟带的东西堪比进货一样多，林一颂两只手根本提不完，特别是他走了几圈运走一部分之后林父呵呵一笑：“儿子，这里只是一部分，车里还有。”
    尽管每年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一两次，林一颂还是会被这么多东西吓到，只不过没有说什么，就是点了点头拿着车钥匙下去了。
    桌上有林一颂提前洗好的杯子已经水果，这茶叶还是从山上拿的。
    林一颂就算喝不出好茶坏茶也能感觉到这茶味道很好，喝完整个人都提神醒脑的，怎么泡都行，也不会有那种太浓的涩口感觉。

 第50章

    果不其然，林父在喝了一口之后顿时露出赞赏的神情，只不过林一颂已经下去了，没听到他跟林母夸奖这茶。
    之前在山上林一颂原本是自己有带茶叶的，不过这茶叶就是他从外面随便买的不贵不便宜那种，家里的都是林父珍藏，他动了林父得哭半宿，所以他就在外面随便买了一些，也不是为了干喝，就是想着做点跟茶有关的甜品饮品，反正最后这个茶只是点缀，就没必要买那种论克卖还要几百块的好货。
    漆宿澜喝了一次之后就拿了一个盒子过来，里面整整齐齐十个茶饼，全部送给林一颂。
    林一颂一开始以为是漆宿澜家里那些贵货，捧着的手都小心翼翼，说以后他过来会专门用这里面的茶叶给他泡的。
    而漆宿澜听完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就是这山上的茶，平时你也喝这种吧，对身体好。”
    平时林一颂喝水也会更喜欢有味道一点的水，于是林一颂就一直喝得这个了。
    在林一颂下去拿东西期间，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不过他实在是没空看，拿完东西上来就开始帮着做饭了。
    林父林母已经买了半个月后的票，这次打算去一个没去过的国家再看一看。
    林一颂对时间没什么意见，他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父母的日子早就习惯了。
    是那种——哪怕下一秒林父林母跟他说“一颂，其实你不是我们亲生的”，林一颂也会用没有太惊讶的样子回应一句“原来是这样啊”的程度。
    不过很可惜，林一颂确实是林父林母亲生的，甚至他是肉眼可见的像林父林母的结合体，几乎是把两个人所有的优点聚集于一身，因此并没有这样的戏码上演。
    餐桌上是林母在分享，林一颂时不时附和一两句，林父听着偶尔补充。
    林母说他们又去了什么地方，学习了什么当地文化，还专门学了一两句方言，分别是“你好“、“再见”还有“谢谢”。
    “那一颂你呢？”林母说得口干了，喝了口茶，“一颂有没有去哪里玩？”
    “去了一座山。”林一颂简单说了一下，没有深入，就是说了空气不错，风景也不错，很适合他写生画画。
    林母一听，心里有些想去，不过林一颂补了一句：“就是没有几个人，买东西也不方便。”
    林母瞬间就打消了要去的想法。
    没人的话还是太无聊了，没意思。
    话题到这里告一段落，林一颂都打算收拾收拾之后去洗碗了，然而林母用手肘顶了顶林父，林父也是一脸不自然咳了咳。
    林一颂知道肯定是有事情要问了。
    “林先生，柳女士，怎么了？”林一颂叹了口气。
    “咳咳，儿子啊，我看到这个网上啊……”林母想要假装不经意很自然问出这个问题，不过一整个行为就刻意得不止一点。
    林父林母有关注自己账号这件事情林一颂还是咯噔了一下，毕竟在大眼仔上林一颂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他不留痕迹咽了咽口水，平静问道：“网上怎么了？”
    “嗨呀，就是我看到网上说，你们这些喜欢男孩子的要擦亮眼睛啊，你经常在外面玩那么长时间，不要看到一个好看的就跟人家走了，要知道人家的性格好不好，人品好不好…”林母絮絮叨叨说着，“你看你呀，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伴儿，妈妈也不是那种封建腐朽的人，要是真有看上的，这个…短期内开心开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身体……”
    林一颂：“……”
    这一口气是没吐出去也没沉回下来，不上不下卡着半中间，让林一颂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林父看到林一颂这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样子拍了拍林母的手，让林母停一停，给自己儿子一点反应的时间。
    林母脸上有点茫然下意识看了林父一眼，林父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母去看自家儿子。
    林母望过去，林一颂一脸便秘表情把林母逗笑了，“哎哟哈哈哈哈…妈妈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但是也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爸爸妈妈虽然近几年陪伴你的时间少了，可是心里还是很爱你的，一点也不希望你生病啊，身体不好之类的，无论你怎么想的，都可以和爸爸妈妈说，知道吗？”
    林父林母一直以来都没有吝啬过给林一颂关爱，这次林一颂跑了几趟拿上来的东西有好多都是他们在外面旅游带回来给林一颂的手信。
    “我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林一颂斟酌着开口说道。
    林母耳朵都竖起来了，桌子底下的手狠狠掐住林父的大腿，给林父掐得眉头紧锁。
    “然、然后呢？”
    林一颂也喝了口茶水。
    “然后现在正在互相熟悉，之前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现在也还没有完全解开，不过我还在接触。”林一颂说得中规中矩。
    林母原本还很兴奋，听到后面表情郑重了一些，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对儿子恋情的八卦，而是对林一颂的关心，“一颂啊，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啊？是不是好人家？人家有和你表明过心意吗…”
    林父林母都从自己的角度给林一颂分析和出谋划策，就差没让林一颂把漆宿澜带到面前好好看看了。
    两人抓着林一颂说了好久，等林一颂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脑子里还一直回想着林父林母和他说过的那些话。
    作为子女，林一颂一直以来都明白自己家里情况跟别人家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但是唯一不变的是，林父林母对自己的爱是不容置疑的。
    林一颂翻了个身，拿出好久没看的手机。
    头像一片漆黑，昵称是“q”的人给他发了五条信息。
    他点进去一条一条看。
    [q：好，我会替你传达给金璃。]
    [q：金璃说他知道了。]
    [q：明天你会回来吗？]
    林一颂看着看着，全然不知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上扬了。
    [q：成熟了一批新鲜蔬果，你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吃了，最近天气也不错，夜晚可能会看到萤火虫。]
    [q：不只是金璃，我也想你了。]
    第50章
    漆宿澜拿着手机，明明坐着，却能感受到祂很焦躁。
    清珏跟金璃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去凑热闹。
    自从那天漆宿澜说自己有事离开一下，结果回来手里就只是多了一部手机，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
    这整个流程在金璃眼中已经够玄幻了，虽然说没有要求山神时时刻刻都守着山不准走，但是漆宿澜常年以来除了开会和要紧事，都尽了山神的职责，对这座山寸步不离，这还是第一次。
    神仙之间有专门的联系方式，仙牌已经充当了手机的作用，根本用不上电子设备；有重要文件传阅一般是由土地来完成文件交换的。现在土地沉睡，一般是由漆宿澜完成这项工作——说是这么说，漆宿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交友圈子已经锁定在了这座山里，而且这只是一个无名小山，重要文件也轮不到这里，真有什么，上面也会派仙鹤下来的。
    那么，这个手机是为了跟谁联系呢？
    自然就只有在山里住着的唯一人类，林一颂了。
    金璃实际上在被清珏告知林一颂这么做会对自己有哪些伤害之后就一直没敢联系林一颂。
    他现在法力增强了，鳞片能够有微弱的感应，勉强能当bb机使用，不过林一颂离开太久，鳞片里的法力没有得到补充，现在连感应林一颂在哪都比较吃力。
    金璃作为其中受益者，最开始是完全不清楚后果的。
    林一颂并没有以血为契供奉他以及其他神仙，说句不好听的，最多只是像喂养流浪猫一样，时不时来一口，这样的空子也钻不了。
    上次林一颂上山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对，只是金璃选择不放在心上，故意忽略了，金璃觉得自己也是有罪的。
    理所应当认为有自己和山神大人的加护就万事大吉了……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居然也敢对着林一颂说。
    但是金璃是真的把林一颂当朋友了，现在有点犹豫。
    “金璃。”漆宿澜的声音传来。
    金璃猛地一激灵，“怎么了山神大人？”
    “没怎么，一颂说想你了。”声音并不是很真切，不过切实传进了金璃耳中。
    “一颂？！真的吗！！”金璃眼神都有光了。
    林一颂没有怪他！
    他还想自己了！
    他还把自己当做朋友！
    金璃高兴得就差没翘尾巴了。
    太好了！
    金璃喜滋滋转悠两圈。
    “一颂还有说别的吗？”金璃抓紧问道。
    没有答复。
    金璃眨了眨眼睛，正要再问一次，清珏按住了金璃，向他摇了摇头。
    “别问了，你山神大人自己都没有，再问小心祂罚你。”清珏似笑非笑说着。

 第51章

    山神大人自然是不会真的罚金璃，只不过听到这么说，金璃也识趣闭嘴了。
    “噢噢…”
    漆宿澜看着自己跟林一颂的聊天记录，心里有些微妙的不平衡。
    祂关注了林一颂的大眼仔账号，看着他和网友的互动，第一条看到的就是所谓的申明。
    有很多词汇对于漆宿澜来说都很陌生，属于是一边看一边搜索。
    林一颂确实是很喜欢分享生活的一个人，特别是以前，几乎是事无巨细在网上讲述自己的生活，每天都会有很多时间跟网友聊天斗嘴。
    动态非常多，漆宿澜光哪怕是用了法力也看了很久。
    在漆宿澜看不见的地方，林一颂经历了好多事情，好的坏的。
    祂突然意识到了，其实自己的存在对于林一颂来说并不是唯一的。
    虽然现在还是“马赛克老公”，可是林一颂的“老公”太多了。
    漆宿澜知道林一颂在用自己为原型丰富他的作品，之前也无意间看到过林一颂画…那些画，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家对祂的评价。
    目前来说自己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漆宿澜学习着一切知识，生疏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季节会有一匹新的蔬果成熟，封惟和桦尧也逐渐有了苏醒的征兆，相信过不久就可以唤醒土地，这一片山将重新恢复生机。
    这一次漆宿澜会把一切全盘托出，让林一颂自己做决定。
    祂开始和林一颂分享，就像林一颂在网上分享一样，把蔬果成熟的信息告知他，也把金璃的答复告诉告诉他。
    漆宿澜看着对话框里那三个字，安静了片刻，手指生疏打字。
    [q：不只是金璃，我也想你了。]
    网上说，不能当没嘴的哑巴，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漆宿澜正在学习。
    *
    林父林母在家的第十天，开始有各种事情发生。
    家里不是这个不好使就是那个没法用，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鸡蛋一下子没抓稳，掉在地上碎了三个，好好的锅铲炒着炒着菜突然断了。
    林一颂知道自己应该回去了。
    这几天每一天漆宿澜都会给他发信息，内容并不固定，不像是没话硬找话说，分享的内容都是很有意思的。
    像是发现了一朵有着五瓣叶子的三叶草，上面还有一只蜜蜂，漆宿澜说可能是看叶瓣太多，当成花了。
    哪怕林一颂不是专门学植物学的也知道这是漆宿澜在逗自己。
    可恶的是他还就偏偏吃这一套。
    还有像圆弧一样的彩虹，夜晚的萤火虫等等。
    林一颂原本就道心不坚定，发着发着，跟漆宿澜就有来有回聊了起来，甚至也开始分享自己的事情。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今天炒菜的时候正好用完了最后一勺盐，正正好，多了会咸少了会淡！]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感谢金璃，回去给他上柱香！]
    [q：那一定是你自己运气好，不关金璃的事。]
    [q：也有可能是山神大人在努力，要记得感谢山神。]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一定是我自己运气好。]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唔嗯，顺便感谢一下山神吧！]
    ——这样的对话在后面的几天是经常上演，因此在林父林母也开始倒霉之后林一颂第一反应就是给漆宿澜发信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倒霉还是追上来了，明天我就回来。]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可恶啊。]
    漆宿澜秒回了。
    [q：倒霉追上来？]
    [q：发生什么了吗？]
    林一颂把倒霉实录跟漆宿澜如实讲了一次。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你小子，虽然说我也占了好处，但是你之前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说了我可能就…]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好吧，说了我可能也还是会考虑这么做的。]
    林一颂这几天也在想。
    其实这个题材还有这些角色给自己带来的收益是很大的，他也不敢说如果不是如今的《盼山海》，自己还能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所谓高风险高回报，林一颂已经享用了“回报”，只不过现在是在承担它带来的“风险”。
    当然，要是只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是让林父林母也一起承担着“风险”，那就没必要了。
    漆宿澜很久都没有回复，林一颂以为对方去忙了，就开始收拾行李，然而行李箱刚拿出来，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q：抱歉。]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口头道歉可有可无，拿出诚意来！]
    林一颂打完这行字就把手机放到一边收拾。
    要带的东西有点多，林一颂收拾得晚，第二天早上起来都还在看。
    林父林母对林一颂这没几天就要往外跑的行为感到有些无奈，林母甚至问林一颂是不是急着回去看他的心上人。
    林一颂原本想要否认，不过担心林母会继续往深处问，索性点了点头认了下来，“对，好久没看到他了，急着回去。”
    然而林母对林一颂实在是熟悉，看他越是坦然越是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心里更是好奇了，“儿子，你急着回那没人的山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我板子在上面没带下来。”林一颂叹了口气，半真半假说着，“存稿快用完了，不想断了口粮。”
    林母不太相信，不过这几天见林一颂确实是两手空空，最多也就是抱着手机傻乐，自家儿子的工作她也是清楚的，看似自由，实际上一年到头就没有能够真正休息的时候，于是也没说什么。
    “我跟你爸爸这次出去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会尽力在你生日前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的。”
    “不用啦，你们玩得开心。”林一颂头也不抬最后核对手机里的清单，再蹲下清点行李箱里的东西，“没准是我赶不回来呢。”
    林母点了点头，“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林一颂点了点头，“走了。”
    他转身出去的时候林母叫住了林一颂。
    “一颂…！”
    林一颂疑惑转过头。
    林父林母都站在玄关，林母笑着走上去顺了顺林一颂的刘海，轻声说道：“一颂，爸爸妈妈一直都是站在你身后的，永远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下次回来要告诉妈妈，好吗？”
    林一颂眨了眨眼睛，心中一瞬间涌出了一丝不舍，不过下一秒就压下去了。
    他也笑了笑。
    “好。”
    第51章
    在车上林一颂才回漆宿澜的信息。
    昨天林一颂发完那一句让祂拿出诚意的话之后，对面隔了足足十分钟才回复，看得出很纠结。
    [q：你想要什么？]
    [q：你们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子都喜欢车…房？]
    [q：没有看你开过车，山上车子也不太好走。]
    [q：等你回来，一起挑一套房子？]
    林一颂：…？
    林一颂一下子分不清漆宿澜到底是在开玩笑呢，还是在认认真真说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ber哥们。]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这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钱多得没处使是吧！]
    对面很快就回复了。
    [q：怎么了？]
    [q：你不喜欢吗？]
    这都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啊！
    林一颂感觉和漆宿澜没办法好好沟通了，选择换一个话题。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这个倒霉还会传染给身边人的吗？]
    之前在开会的时候林一颂都不记得问这个了，其他人的倒霉看起来也只是作用于他们自己的样子。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q：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因为无锋仙君是将法力精确到个人身上，这样才能让你收到惩罚的同时也能连累到你所供奉的仙神。]
    [q：但是你并没有真正供奉山里的任何一位，你现在的行为就好比在寺庙里拜一拜图个心安，而恰好你有一定的能力，把自己心中所想呈现出来，在独特的各种机缘下帮助了山上的几位。]
    [q：祂没办法定位到你身上，必须要有完整的“因果链”法力才会生效，如今你于山上而言都是“因”，目前你还没有收到实际的利益，没有“果”。]
    [q：因此我认为，恐怕祂是直接作用于你身边的磁场了。]
    漆宿澜发了很大段的解释，林一颂也从祂口中得知了那个讨人厌还很高高在上的神仙叫“无锋”。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可是这个“无锋仙君”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呢？]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如果按照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是钻了空子的啊，怎么会被惩罚？]
    [q：这就是重点了。]
    [q：无锋仙君虽然有了称号“无锋”，可实际上还属于“仙”的范畴，不属于“神”。或许会有供奉祂的人称他为守护公正的神明，但其实祂还没能成为“神君”。祂一直都在等着一个机会可以成功成神，只要这座山的所有神仙都消失了，这一块就会变成无主之地，那祂便可以申请成为这一片的新山神，一举成为神明。]

 第52章

    好家伙。
    林一颂被这个信息量震晕了，一时之间都没怀疑为什么漆宿澜可以知道这么多内部消息。
    勾心斗角无论在哪里都有，滥用职权的也是比比皆是。
    怪不得这个无锋仙君会那么看自己不爽。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林一颂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可能还是一直以来自己遇到的神仙都比较好，一下子都忘记了极品是不论种类的。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在影视作品里，这样的角色到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但是在现实生活里就不一定了。]
    [q：还是要看命数。]
    [q：你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多时间内无锋仙君所期待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了，以后哪怕你不再帮助，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q：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是意外之喜，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应该看命，看选择，看决定。]
    漆宿澜回得很快。
    林一颂有时候会觉得漆宿澜总是神神叨叨的，也有可能是因为祂本身就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得东西多，了解得深，这样的人设还挺带感。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漆大师看看我的命如何？]
    [q：你的我看不透。]
    林一颂撇了撇嘴。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哼，那你技术还没到家。]
    [q：确实，我的本职工作也不是这个。你我有一定的羁绊，我们都是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命数的，所以如今看不透你的也只能证明是我们之间牵扯颇深。]
    林一颂看完这一段话耳朵都烫了。
    这漆宿澜怎么能够那么平静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在撩他吗？
    这就是在撩他吧！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你小子！]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夹带私货是吧！]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怎么就牵扯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都没答应！]
    林一颂越是不好意思打字就越快，直到后面两边脸颊都开始烫了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前面的司机正专注开车没看他，周围也没有别的人了，他这才放心一点。
    他都还没原谅漆宿澜呢！
    林一颂眼不见为净不看微信了直接打开大眼仔，上面嗷嗷待哺的粉丝已经开始乱发乱回了。
    [为什么今天还没有掌中宝的信息？是她不记得我们了吗？]
    [掌中宝，你的条漫系列什么时候更新？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我睡醒了你就更新下一篇。好，我睡醒了。]
    [补、药、袜啊啊啊啊啊啊…《盼山海》最新的一话怎么可以停在这个地方…呜呜呜呜我的小蝴蝶和小花…]
    林一颂眼尖看到这一条，顿时明白为什么自己又开始倒霉了。
    明明这段时间他都没有继续画新的东西，但是他的《盼山海》一直都在更新啊！
    最新的一话已经开始讲述封惟和桦尧的故事了，又是作为两个顶级美型的角色，而且还是官方盖章承认是小情侣的，迅速就积累起了一大批粉丝。
    其中cp粉最为激烈，也有单独梦女的，不过数量很少，而且都是圈地自萌，可以忽略。
    现在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讲述这两位的故事，cp粉已经在思考谁攻谁防谁1谁0了。
    林一颂故意每一那么快揭晓，先不说他自己也不确定，其次是这两个人的气质都很模糊。
    之前清珏还告诉过他，实际上这两位是非常特殊的两个个体，在神仙里都非常罕见的雌雄同体，完全是按照他们自己喜好来决定性别的，一般情况下来说都是维持着两位男子的形象，但是祂见到过各种组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封惟应该是上面那一个。
    清珏自己都是很不确定的状态，林一颂自然就会把这个答案压死了。
    反正粉丝自有判断。
    [谁懂…小花有一个眼神真的1到我了，站一站花蝶…]
    [靠，明明是蝶花才更香好不好！蝶看起来就很猛啊啊啊，小花看着更像枕头公主…哦不对，枕头王子……]
    [不er…那，那互攻不是更有意思吗…]
    [欸，前面你说得对…]
    [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
    [还是第一次看到讨论1和0的时候那么和谐的评论区，狠狠点了。]
    [有时候真的很好奇掌中宝是怎么做到每一个角色都那么漂亮但是又不会重脸的…是因为身边就有这样的原型吗？]
    [啊啊啊对对对我也想说这个！！明明能看出是同一个人画的，无论是画风啊还是习惯啊什么的，但是完全分得清谁是谁…发饰啊发型啊衣服啊就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每个人脸上的特点都不一样…像小蝶就是很狭长的丹凤眼，但是小花就是明显的桃花眼，一个鼻子挺而棱角分明，一个虽然也跟挺但是感觉就是小巧很多…]
    [不如掌中宝开个班吧…我是美术生上专业课偷偷看《盼山海》被老师发现之后下节课就发现老师拿《盼山海》来当优秀榜样讲解了，谁懂…]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不敢懂…要好好听课知豆不！我记住你id了，期末贴出你的成绩单，要是有一科不及格就拉黑一个月！]
    [哇靠好狠…但是好爽…]
    [掌中宝也看看我的，我是优秀粉丝！大学拿了两年奖学金了！]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等着你第三年。]
    [靠！！我也要！！]
    [不是，我们可以建一个超话在里面打卡啊！]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回复：嘶…还是你最聪明，就按照爱卿说得办，我会随时进去检查功课的！]
    [保证完成任务！]
    […什么学习现场…]
    [妈咪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在打卡学习，不是在玩手机嗷…]
    林一颂看着这些回复，满意点了点头，深藏功与名。
    这边的深山里头就没那么欢乐了。
    得知林一颂马上就要回来了，紧张的不是漆宿澜，而是金璃。
    尽管金璃认为林一颂既然已经说想自己了，应该就是既往不咎的意思，但是金璃心里总是觉得有点辜负了好友信任的感觉。
    他想了想，心中慢慢有一个计划成型……
    第52章
    漆宿澜把自己的一缕神魂附在手机上，只是为了可以第一时间回复林一颂的信息。
    祂感觉自己现在想法非常复杂。
    比当人的时候还复杂。
    明明一开始对林一颂只不过是利用而已，祂也很清楚跟普通凡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是那些行为和话真的只是为了利用林一颂吗？
    想要给普通人下精神暗示太容易了，只要轻轻一个响指，林一颂就会一直画，直到这座山里所有的仙神都恢复过来。
    祂甚至可以让林一颂直接把自己奉献出来，真真正正供奉所有仙神。
    祂根本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为什么会有后面的故事呢！
    漆宿澜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林一颂一声不吭下山的时候漆宿澜久违感到有些心慌。
    林一颂要走了吗？
    是不回来了吗？
    他不是很喜欢自己吗？
    疑问像是要把漆宿澜淹没。
    祂一下子分不清自己做的那些选择和决定是补偿林一颂还是别的原因了。
    没关系。
    祂的时间还有很长。
    祂可以用很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漆宿澜一开始的想法。
    现在不是了。
    祂做了一个新的决定。
    祂要在林一颂对自己的喜欢全部消耗完之前搞清楚。
    活这么久了，可以做一些新的尝试。
    先从喜欢一个人开始吧。
    漆宿澜这么想。
    *
    林一颂确实是没有超话的。
    以前是粉丝少，完全没必要；现在是时间少，压根没意识到。
    把超话玩成这样应该也不属于大多数了。
    不过林一颂还挺满意的，这多正能量，多积极向上！
    他下意识就想把这个分享给漆宿澜，然而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漆宿澜的信息：
    [q：没关系，不喜欢就再换。]
    [q：换得起。]
    林一颂：……
    有时候也挺仇富的。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你就不怕我卷走你的钱然后逃跑吗？]
    [q：不怕。]
    [q：我总会找到你的。]
    漆宿澜笃定的语气让林一颂心跳漏了半拍。
    “干嘛那么肯定啊…”林一颂小声嘀咕了一句，让前面的司机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怎么了小帅哥？“
    “没事没事，我在和人聊天呢。”林一颂不好意思回道。
    司机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和对象啊？”
    有些话头只要一开了就很难收回去，更何况林一颂这次直接选了顺风车，路上还有那么长一段时间，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说，车上估计得闷死。

 第53章

    “还…不是。”林一颂在是与不是之间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回答。
    “嗐！那就是已经有苗头了，但是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呢！”司机这一听就来劲儿了。
    看得出这是一位很爱和别人聊这些感情八卦的哥们，或许是因为开车实在是太无聊了，司机开始分享自己当初是怎么追到自己媳妇的：“小帅哥我跟你说哈，这男人，就是要主动！既然人家对面已经对你有意思了，你就更应该主动出击了！老婆都是自己争取回来的，机会都摆在面前了，你还指望人家小姑娘自己跳进你碗里头啊？我跟你说啊，当初我和我媳妇儿，那就是我追的她，她夺漂亮啊？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哦不对，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硬是被我的神情打动了，现在我们娃都有俩了，大儿子上高中，小女儿上小学咧……”
    司机长相就是普通人长相，不过一说到自己的家庭表情都柔和了许多，眉飞色舞算不上，但是眉宇间都是对妻子以及孩子的爱，看上去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幸福的好看。
    林一颂也不扫兴，司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还会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譬如说怎么才能让对方离不开自己、怎么才能让对方更喜欢自己这样的。
    “帅哥你这可就问对人咯…”司机笑出声来，一边聊天一边开车显然已经是他平时的固定模式了，“我跟你说哈，这人啊，就最怕习惯，一旦习惯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抽离了就会难受…我当初和我媳妇儿结婚了之后是从来不让她干活的，家里活都是我干，有时候连饭都想喂到她嘴里…也不是献殷勤什么的，我就是感觉，这么好的姑娘跟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至少不能让她过苦日子，过糟心日子啊对不对？人家在家里就是小公主似的，在我这儿更得是女皇的级别，要不是家里两个娃都费钱，像这样经常不着家的工作我也不想做呀…”
    司机说着说着都沉默了一会，显然是想到自己的妻子了。
    “那您太太就是被您这样的温柔陷阱迷住了？”林一颂适当提了个问。
    “嘿，她经常和我说呢，希望我早点回家，我不在家她觉得家里空空荡荡的，心里难受呢……”司机又笑出来了，“等送完小帅哥你我就回家，这一趟工作算上帅哥你又是三天没回去了，不知道她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一路上就这么一直聊着，从家里长短聊到社会经验，该说不说还挺投缘。
    司机觉得像林一颂这样的样貌，人家小姑娘估计早就被迷住了，只不过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呢，让林一颂主动一点，没准就彻底在一起了。
    林一颂当时笑着说对方比自己好看。
    司机惊呆了，那这得是怎么样的天仙，还说林一颂有志气，就应该这样做！
    接着又分享了养娃心得，就是说着说着又会说道自家孩子多好多优秀，在他回家还会给他拿拖鞋倒水。
    明明都只是很小的事情，在司机嘴里说出来却有着另外一种味道。
    这可能就是幸福的具象化吧。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司机都觉得意犹未尽，跟林一颂说：“以后要是有活儿还可以找我哩！”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林一颂当场就发了个不大不小的红包。
    司机愣了一下，连忙叫住林一颂，“您结过账了呀！怎么还给呀？”
    林一颂一边笑一边拖着行李箱，“给您女儿买糖果吃！”
    司机眼框泛红，嘴唇嗫嚅几下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在林一颂身影快要看不见的时候才大声说出了一句颤抖的谢谢。
    林一颂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学到什么实际上的东西，不过非常开心轻松，连手机都没怎么看。
    原本像这样的路途，林一颂基本都能把一整个充电宝用没电，这次竟然本身的电都才只是过了一半。
    行李箱重重的，林一颂看着接下来完全没有修建过的山路做了个深呼吸，一鼓作气提着箱子就往上走。
    这段路对于林一颂来说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自己来回几次，接田苗苗上来又是一次，但是这种路无论走几次都还是会觉得心累。
    他放着音乐跟着节奏蹦跶蹦跶，从踏入山里的第一步开始就总感觉有一股风绕在他身边，让他走路可以轻松一点，这种轻盈的感觉实在是没忍住令他蹦跶蹦跶走，然而走到一半实在是蹦跶不起来了，也忘了自己要是好好走路估计根本就不会那么累，怨气十足打开聊天窗口。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这位漆先生，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修一下这里的路，动用一下关系什么的，爬上来都要累死啦！]
    明明是短短几天的联系，林一颂已经变得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了，只不过目前来说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q：我来接你。]
    对面秒回了。
    林一颂原本还是理直气壮，看到这句话又有点怂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昂…那就不用了，我快到了。]
    [q：抬头。]
    林一颂下意识想要抬头，结果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个结实的了，他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降临，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好结实。
    这是林一颂后脑勺撞到身后那人胸膛时候的第一反应。
    好香。
    这是林一颂鼻子闻到那人身上气味时候的第二反应。
    “怎么这么着急？”头顶的声音说道。
    好好听。
    这是林一颂耳朵听到那人开口说话时候的第三反应。
    原本林一颂还想浅浅感受一下的，不过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在站稳了之后就往前走了两步退出来了。
    “昂…也没有很急，就是没有太站稳。”林一颂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难走的山路，鞋上却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点泥土。
    “这一段确实难走，我看看应该怎么做。”漆宿澜声音温柔。
    林一颂没有抬头，不然就会看到对面温柔嗓音上那一双紧紧看着自己的眼睛，像是盯紧什么猎物一样。
    “哎呀，我就是这么说说，开玩笑的。”林一颂小声说道。
    明明在手机里他可以肆无忌惮说乱七八糟的话，面对面就有点蔫了，头都不敢抬。
    “我不是开玩笑的。”漆宿澜直接把手伸到林一颂眼皮子底下，“我带你上去。”
    第53章
    漆宿澜的手很大很暖，手掌也比看起来的样子厚实。
    明明是那么修长白皙的手，握住林一颂之后有点用力都挣脱不开的感觉。
    林一颂原本不打算牵的。
    现在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有点暧昧的朋友，怎么就突然到了牵手这一步了。
    但是手都摆在自己面前了，以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上手怎么摸都不觉得有问题，现在看一眼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林一颂还在挣扎纠结过程中，手也是半伸不伸的时候，漆宿澜直接向前握住了林一颂的手。
    林一颂抬头直接对上了漆宿澜的眼睛。
    “这样好走一点。”漆宿澜笑了笑，笑意盖住了眼睛里的其他东西。
    林一颂就这么稀里糊涂被牵着走了，甚至行李箱都是漆宿澜用另一只手拖的。
    漆宿澜身材比例极佳，但是更多时候会觉得会是更纤细一点的身子，要不是林一颂刚刚那一撞都看不出原来漆宿澜衣服底下藏着这么结实的肌肉。
    林一颂确实也是不会专门运动的人，哪怕常年满世界跑，也就是肉质紧实一点，偏瘦，不过一米八几的个子再轻也有一百三十多斤，这么失去重心的情况下倒在漆宿澜身上，哪怕再提前做好准备，也不可能一点冲击感都没有。
    巧了嘛这不是，偏偏漆宿澜动都没动。
    林一颂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注意到呢，还是真的漆宿澜隐藏得太好，亦或者是漆宿澜就真的没有动。
    胸膛像堵墙一样，冲击那一下是硬的，完全托住了他，等站稳了之后又是软的，包裹感极强，软软的，很安心。
    林一颂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漆宿澜走，不知是不是行李箱不是自己拖了，竟然感觉轻松得不像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漆宿澜开口问道：
    “在路上辛苦吗？累不累？”
    林一颂乱七八糟的想法被打断，也没有继续自己的思绪，实话实说：“路上不辛苦，都在坐车，不算累。司机很好说话，我们一路上都在聊天。”
    “都聊了什么？”
    “他跟我炫耀他媳妇儿和儿子女儿呢。”林一颂想到刚刚司机说的内容也有点想笑了，话开了个头就轻松多了，他开始把刚刚聊的有意思的地方都说出来，“他一直教我怎么把媳妇儿哄回家，说他媳妇儿以前怎么怎么优秀，他又是怎么努力才把女同学变成老婆…可有意思了。”
    漆宿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两个影子交错在一起，祂在前面一点，林一颂在后面一点，祂有意放慢了一些脚步，让两道影子几乎持平。

 第54章

    “那你学到了什么吗？”漆宿澜偏过头看着林一颂。
    “那可多了！”林一颂来劲儿了，“像是什么，要‘不经意’制造偶遇，然后提前了解对方的喜好，在偶遇的时候就可以表现出来，让对方觉得心里很舒畅，有种原来你很关心我的感觉…哦对了，这个偶遇如果是在两个人都已经有明显苗头了的情况下就可以从‘偶遇’变成‘非要遇’了，表明我就是来找你的，专程过来，嗯，适当时候可以有一些肢体接触，牵牵手啊，拥抱一下啊之类的……”
    林一颂说着说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掌心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以及那道炙热的视线……
    他小心翼翼抬眼瞄了一下漆宿澜，漆宿澜正看似认真听着林一颂说，眼底里却淌着一层笑意，见林一颂不说了还多了一丝疑惑，“怎么不继续了？”
    祂问道。
    “昂…没有…”林一颂怂了吧唧应了一句，声音也弱下来了。
    老天奶，这说的，怎么跟现在的情况有一丝相同啊！
    林一颂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跟漆宿澜这几天在手机上的聊天内容，基本都是自己感兴趣的，然后对面也非常捧场，一来一回聊得十分愉快，再包括刚刚也是，他是知道民宿距离山下有多远的，漆宿澜也愿意山长水远下来接自己。
    哦对，还有肢体接触。
    手被包裹的感觉尤为明显。
    靠，山神大人在上，这不合理啊！
    这小子，进修去了？！
    虽然之前也挺那个的，可是威力也没有那么大啊！现在就跟换了一个人上号一样啊！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发现和现在的情况很像所以不好意思不再说了呢。”漆宿澜温柔笑着，嘴里却吐出了让林一颂从头红到脖子的话。
    “你…！”林一颂自诩嘴皮子也不错，但是这都是用在别的方面上，一没经验二没参照的情况下只能委委屈屈嘟囔，“…可恶。”
    漆宿澜见状笑意更加明显了，大发慈悲转移了话题，“上次说的房子，有空打算去看一下吗？”
    林一颂：“……”
    这是刚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房子？
    “我上次就是开玩笑的啊！”林一颂着急，“能不能退啊？我不要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房子这种东西是说送就能送的吗！
    “我也说了，我不是开玩笑的。”漆宿澜表情里满是认真，“你说得对，口说无凭，要有实际的表示，所以我选择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是很大，适合一个人住作为落脚点的。”
    说完就拿出手机，打算给林一颂看看图片。
    林一颂听到“不是很大”，“适合一个人住”的时候心里就更加复杂了。
    但凡是两个人一起住的，林一颂还能骗骗自己，觉得漆宿澜这就是拐着弯的馋自己身子呢。
    但是一个人住，会不会是漆宿澜以前自己的落脚地呢？
    那得多贵……
    林一颂眼睛用力一闭然后睁开，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好，我看看！”
    漆宿澜被林一颂这个样子逗笑了，“放心，又不是看吓人的图片，我不会捉弄你的。”
    清汤大老爷欸…这比恐怖图片还吓人咧…
    林一颂在心里腹诽。
    图片一出来，果然不出林一颂所料。
    尽管看起来确实是都不是很大的，五套里面有四套都是那种loft的形式，只有一套是平层，而且还全部精装修了，林一颂光是看下面的房子所在地就眼前一黑。
    “…你这，花了多少钱？”林一颂深吸一口气。
    “没多少。”漆宿澜思考了一下，最终说了一个数。
    林一颂听完满脑子都是那一串数字。
    “夺少？！”林一颂不死心又问了一次。
    于是漆宿澜又重复了一次。
    林一颂心死如灰。
    漆宿澜觉察到林一颂身形不稳，手上用了些力气抓紧林一颂的手，“怎么了？不舒服？”
    “确实挺不舒服的，”林一颂深深叹了口气，“心里不舒服。”
    他累死累活多年都没有这串数字里的零头，漆宿澜可以眼睛都不眨花出去整个整数还说没多少。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漆宿澜的贫富差距非常明显，不过那么直观感受到这个差距还是第一次。
    人一般是没办法想象出距离自己太遥远的东西的，就像是知道太阳距离地球很远，也可以轻松搜那个实际的数字，但是对于没有真正离开过地球，所以明明知道月球距离地球会更近，也还是会觉得这两个都差不多。
    都很远。
    ——现在林一颂就是处于这个状态。
    因为他的实际存款还没有那串数字的百分之一，面对天文数字的时候已经恍惚了。
    “真的…不能退吗？”林一颂问了一句。
    “可是退来干什么呢？留着也可以升值，这算是不动产吧。”漆宿澜疑惑。
    “那我不要，这个不算，没有补偿到！”林一颂耍赖。
    漆宿澜笑而不语，只是握紧了一些。
    一步一个脚印一深一浅，很快就能看到民宿的门口了。
    林一颂看到门口还站了一个身影，从那衣裳配色能猜出是金璃。
    金璃还专门出来接自己了？
    “一颂，林一颂！”金璃就算成仙了也还是保留了锦鲤的特性，视力并不是很好，他是感受到林一颂的气息才开口叫的。
    金璃一开始只感受到了林一颂一个人的气息，走进了才发现漆宿澜也在林一颂身边。
    “啊…您…你也在…”金璃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漆宿澜点了点头，不过也有些奇怪。
    金璃每次看到自己在林一颂身边时的表情都怪怪的，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林一颂一开口就打断了漆宿澜的思绪。
    “金璃！天啊！好久不见！”林一颂肉眼可见的开心，“我好想你——”
    “一颂！呜呜呜呜我也好想你！”金璃看到林一颂真的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心里那颗大石头是终于落下了，整条鱼开心得很。
    像是鱼皮都展开了。
    林一颂也开心，他是真的很久没看到金璃了，心里也怪想念的，正打算扑过去，却感受到一阵阻力。
    他低头看着漆宿澜拉住自己的手，再看向漆宿澜的脸。
    还不可以松开吗…？
    林一颂有些疑惑。
    漆宿澜还是温柔，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有些落寞。
    “你为什么不说想我？明明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第54章
    “你为什么不说想我？明明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林一颂：“……”
    金璃：“……”
    正打算出来的清珏：“……”
    三个人（神＆仙）都目瞪口呆。
    漆宿澜…居然是会说出这种话的性格吗？！
    大家都没人应答，漆宿澜也不觉得尴尬，而是轻轻晃了一下，头也偏了偏，像是在问林一颂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林一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该想吗？”
    漆宿澜闻言认真点了点头，“金璃你都想了，我自然也是应该挂念的。”
    “…好吧，我也很想你。”林一颂败下阵来。
    漆宿澜又笑了，手上用了巧劲想将林一颂带到怀里抱一下，然而林一颂真的就跟一块不解风情的石头一样一动不动，漆宿澜怕用力了把人拉伤，只好自己走近一步抱了一下，“嗯，我也想你了。”
    这个拥抱时间很短，真的就是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林一颂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鼻子晃了一下好闻的味道。
    如果忽略掉前面尴尬的几秒钟，此时此刻应该是非常浪漫且完美的。
    不过现在也好，至少还没到真的尴尬得头皮发麻，结局算是不错。
    “进去再叙旧？”
    漆宿澜这个时候松开手了，拖着林一颂的箱子走前几步进了民宿。
    林一颂还在状况外，还是金璃实在是没眼看，用了点法力把林一颂领进来。
    “…好了别发呆，那就进去再说吧。”
    清珏实在是没忍住笑，在林一颂两只耳朵都没有任何疾病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以忽略的笑声。
    林一颂也知道自己刚刚确实非常不解风情，但是他也没办法啊！
    在那种情况下能给出反应已经很不错了。
    清珏笑得猖狂，林一颂也只能用毫无攻击力的眼神看了一眼清珏。
    清珏顾着笑了，压根没理他。
    好吧。
    既然都看扁他，那他就扁扁地走开。
    林一颂撇了撇嘴。
    再次回到民宿，林一颂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回到另外一个家里了一样。
    漆宿澜问都没问就提着箱子上楼，林一颂也没闲着，叙旧是不可能就这么干巴巴叙旧的，他到厨房看了一眼都有什么食材，就算随便做一点什么都好，不要让大家干坐着。

 第55章

    “别费心费神了，大家就坐着聊一聊，喝点水就行。”清珏说了一声。
    林一颂应是应了，眼睛还在瞄着，最后只是从他自己的小冰箱里拿出几份布丁还有提前做好的蜂蜜柠檬茶出来。
    东西端出来的时候漆宿澜也正好下来。
    对于像这样还没到晚饭的点但是又可以吃一点东西的时间，不占肚子的布丁以及一杯蜂蜜柠檬茶最适合当下午茶了。
    林一颂把蜂蜜一起拿出来，让大家如果觉得甜度不够可以自己加，下一秒清珏就挥了挥手，外面飘进来三朵鲜花，立在除了漆宿澜面前的其他人面前的位置。
    “封惟以前用桦尧本体酿出来的蜜，试一试这个吧。”清珏说道。
    熟悉的两个名字传入耳中，林一颂眨了眨眼，“他们两位也醒了吗？”
    “没有，但是有这个迹象。”漆宿澜代替清珏回答道。
    在漆宿澜说话的时候，不知是因为靠的近还是因为林一颂现在就是图谋不轨，总觉得漆宿澜的声音像是一把又一把小勾子，从耳朵里钻进去之后直直游到心脏的地方挠了挠。
    “喔，这样啊…”林一颂莫名觉得有点热，只能转移注意力，观察着飞进来的花。
    花朵就像是一个小茶杯，明明漆宿澜和林一颂挨着坐在一起，却只有一朵花停在桌子前面。
    “怎么漆…他面前没有？”林一颂问道。
    以前都能很顺口说出来的称呼，现在总觉得说出来就怪怪的，把姓念出来之后就糊弄过去了。
    清珏显然没有放过林一颂的打算，听完挑了挑眉，“因为漆…他旁边不就是你吗？你们这个关系喝一份也可以吧。”
    林一颂当然听出来了清珏在模仿自己，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假装没听见。
    “别那么小气啊，虽然珍贵，但是也不至于这样，”金璃一下子没读懂空气，还沉浸在林一颂已经不怪自己了的喜悦当中，当场就说，“我把我这份给你！反正我以前也喝了不少。”
    漆宿澜掀了掀眼皮，看上去没什么力度瞥了金璃一眼，然后轻声对林一颂说道：“不必，我不喝，你自己喝就好。这蜜里有封惟和桦尧多年修炼灵气，对身体有好处，你多喝点。”
    金璃原本还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漆宿澜那看似轻飘飘的一眼，却让金璃瞬间有种被什么恐怖存在盯上了的感觉，打了个冷战。
    “对身体好那你也应该喝才对，”林一颂认真说着，接着又看向金璃，“你也应该喝，你之前才刚刚渡劫，身体都恢复过来了吗？既然对身体有好处，那你就多喝点，别想着让了。”
    “啊…我…好吧…”金璃原本想说自己已经好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回想到刚刚的那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们都身体不好，那不如我让出来？”清珏看热闹不嫌事大。
    “清珏大人不是也才刚恢复吗？”林一颂疑惑，随即恍然大悟，“我的意思是我人高马大身体健康不用喝，你们喝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人高马大”这四个字还是“身体健康”这四个字逗笑了他们，总之清珏和金璃都没能忍住笑，漆宿澜虽然没有那两位笑得明显，但是也是和以往温柔笑意不同。
    徒留林一颂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上来面青口唇白的样子是没照镜子吗？怎么敢说自己身体健康？”金璃挑了个没那么好笑的先解释，到后面那里简直是话都说不利索，“人高马大…哈哈哈哈亏你说得出，我们这里abc三个，你是比谁人高马大？”
    林一颂一顿。
    漆宿澜应该是一米九往上的不用说；金璃现在虽然是小少年，但成年体也是在自己之上；清珏作为女性来说虽然也是一米七五左右但是自己有一米八几…
    “清珏大人啊！”林一颂眼里没有了任何性别区分，只是一心想要说过金璃。
    这可是男人的尊严！
    清珏似笑非笑把脑袋换成熟悉的龙头，“你确定吗？我实际上有近十八尺…喔，你们应该说四米？”
    林一颂：“……”
    林一颂：“大人…您还…挺长一条的。”
    或者说，果然是龙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得不行，漆宿澜都笑出了声。
    低沉有磁性，很好听。
    林一颂听得一阵恍惚。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几个是来认罪坦白求原谅的。”清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将话题带到正事上。
    这下子林一颂也回过神来了。
    金璃刚刚还乐呢，现在就乐不出来了，表情都有点蔫。
    作为道歉代表，金璃第一个垂头丧气说道：“对不起啊一颂，我们不应该利用你的，让你倒霉受伤是我不对，你惩罚我吧……”
    一段话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就跟蚊子叫一样，嗡嗡嗡的。
    林一颂刚刚被笑，现在就存了逗一逗金璃的心，他揉了揉耳朵侧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呢。”
    金璃本来就在关注着林一颂的动静，看他演这死出，勇气本来就耗光了，再看到林一颂看起来就没有生气的样子，以前的那种小别扭性格就回来了，“啧…管你听没听见！反正我说了！”
    清珏接上话尾，“金璃还小，其实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我是知道的，我确实是欠你一句道歉。”清珏说得很认真，没有了刚刚开玩笑的轻松气氛，“我没有办法，虽然我明白这对于你来说会有一定危险，我们都是在赌而已，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选择，很抱歉。”
    清珏的话并不是标准的道歉模板，不过一句都没有撒谎。
    林一颂听到这样的反而会觉得自己有被好好尊重。
    清珏是水神，是神明之躯，能够和自己说实话阐述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为了哄骗自己随便说两句好听话，林一颂已经觉得很难得了。
    要是换成那个什么无锋仙君，鼻子都得翘到天上去。
    林一颂没说原不原谅，而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把视线转到漆宿澜，等着漆宿澜的发言。
    漆宿澜也没在意这种莫名的像是等着一个一个汇报一样的微妙感觉，老老实实说了句：“抱歉。”
    林一颂等了一会，漆宿澜却没有继续说了。
    林一颂：“？”
    林一颂：“就这样？”
    漆宿澜顺手拿起林一颂喝过的杯子想要喝，被林一颂眼疾手快连同漆宿澜的手一起按住。
    清珏和金璃已经“发言结束”，又有心情看这两位的情景剧了。
    “没有其他的了吗？”林一颂又问了一次。
    第55章
    漆宿澜用另一只手把林一颂的手拿开，“你先喝点东西，我会跟你说的。”
    林一颂意识到漆宿澜可能是有点包袱在，想了想也没有勉强，把手松开了，不过拒绝了漆宿澜的投喂：“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
    清珏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眼看气氛不太对，开口说道：“我跟金璃去看看桦尧和封惟的情况，你们先聊吧。”
    金璃原本还想看看热闹，被清珏一个眼神制止，只能跟着站起来，“对，我跟清珏大人去看看他们。”
    一仙一神出去根本就不需要走门，留下这么两句话就各有各的传送方法，一下子空间里就只剩下漆宿澜和林一颂了。
    林一颂在刚刚的沉默也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确实是有点恃宠而骄，可能是在网上被漆宿澜总是顺着话头，今天被驳回这一下让他觉得不适应了，才会有点闹别扭。
    实际上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漆宿澜完全没必要一直顺着自己。
    是自己过界了。
    林一颂快速冷静下来，也悄悄把彼此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就在他打算把椅子都挪开一点的时候，漆宿澜直接按住了椅子，就像刚刚林一颂按住自己的手一样。
    “不是因为祂们在所以我不说，而是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祂们在不方便。”漆宿澜声音像是讲故事一样，让人很有信服力。
    不过林一颂还是撇了撇嘴。
    什么话他们在还不方便，说白了还是要面子。
    林一颂给足了漆宿澜尊重，“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可以说了吗？”
    漆宿澜点了点头，没有了林一颂的阻挠，祂顺利把花蜜都倒进去林一颂的那杯蜂蜜柠檬茶里，又因为金璃和清珏已经离开了，蜜还没带走，漆宿澜就一口气全部倒进了林一颂杯子里，挡都挡不住。
    “欸…！”林一颂眼睁睁看着这一杯东西满满当当，有点迟疑，“这…不得齁死？”
    “不会的，你试一试。”漆宿澜端起来递给林一颂。
    林一颂半信半疑，浪费东西他做不到，大不了多喝两口水去一去味道。
    他闭着眼睛想着一憋气咕噜一下喝了，然而东西刚进嘴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清凉，是一种沁人心脾的甜，而不是齁。

 第56章

    把自己的柠檬茶都变得高档好喝了。
    林一颂睁开眼，有点意外。
    漆宿澜笑着说，“对吧？”
    林一颂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林一颂语气已经很平静了，“如果不说我就上去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给了很多次机会，他已经开始不太想知道漆宿澜想要说什么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漆宿澜也意识到了，表情稍微顿了顿，缓缓开口。
    “我起先确实是抱有利用你的心，我很抱歉。我的想法和清珏的很接近，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我的区域，并非是我不愿意让出来，只是一旦最后一位仙子都沉睡，那山神也会很快陨落。”
    林一颂回想起山神跟漆宿澜之间微妙的关系，瞬间就理解了。
    他确实是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被利用了，不过回忆起来，之前也算是他自己口头上答应了漆宿澜的，自己拿那些目前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处。
    林一颂脱不了干系。
    大家都是在赌，漆宿澜是，林一颂也是，哪有那么大的几率恰好双赢。
    漆宿澜认为只要不是切实供奉就不会出问题，哪怕出现也都是小问题，而林一颂最开始没当一回事，也是因为“问题”还没严重。
    他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想要的也就是想要看到漆宿澜的态度还有反应而已。
    漆宿澜说得比清珏要细，祂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除了表面上需要在意的仙神死活以外，真正想要守护的是这一片地方。
    这是漆宿澜还是凡人的时候，母亲的出生地。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祂早已记不清自己母亲完整的样貌了，脑海偶尔会闪过一个温婉女子的身影，还有那一双带着无尽爱意与温柔的桃花眼。
    母亲去得早，也没有留下什么画像，漆宿澜不会丹青，以前只能靠着脑海记住母亲的身影。
    只是记忆总是会褪色的，年幼时曾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最开始只是忘记了当时的温暖和安全感，紧接着是母亲常穿的衣裙是白色还是湖水蓝也忘记了。
    甚至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一段歌谣，只记得歌词却不记得声音，是清亮的还是柔美的呢？
    最终，连那清晰的模样也变得模糊。
    像是浸泡在水中，逐渐晕开，消散。
    漆宿澜得道之后的所有记忆都一清二楚，偏偏凡人时期的酒慢慢忘却了，这里是祂最后能守护的地方，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祂都会去尝试。
    林一颂听得有些晕，按照漆宿澜的说法，他听懂了漆宿澜对这片地方有情义，是因为这是祂妈妈的故乡，可是这个说法，祂妈妈像是活在了千百年前一样。
    可能只是因为祂妈妈去世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吧。
    林一颂又把自己说服了。
    漆宿澜在说这一切的时候非常平静，甚至嘴角都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是林一颂就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悲伤。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其他人的面前坦然说出自己的伤痛，林一颂能明白为什么漆宿澜要等清珏和金璃走开了之后才开口了。
    他上前一步抱紧了漆宿澜，有节奏轻轻拍了拍漆宿澜的后背。
    漆宿澜完全可以随便糊弄自己，既然选择说出来，那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安慰漆宿澜。
    漆宿澜被抱住的时候确实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好瘦。
    身上很香。
    腰也很细。
    还是要多吃点。
    漆宿澜心想。
    自己两只手都可以轻轻松松环住他的腰。
    林一颂虽然感觉身上的力度有点大，不过也没有多想，以为是漆宿澜心情不好，手上拍得更勤快了一些，“不难过了，不难过了…”
    漆宿澜看着面前一直散发着香气的颈窝，祂思考了一秒，把脸埋了进去。
    肩膀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以及更加浓郁香味没有让林一颂停下手上的动作，嘴里也一直说着：“不难过…不难过…”
    “嗯，不难过了。”漆宿澜声音闷闷的，气息直接打在林一颂脖子上，有点热，有点痒。
    山上的温度没有很高，属于是穿着一件短袖再加一件外套就会刚刚好的温度，不过两个人抱在一起久了还是会觉得有点热。
    林一颂考虑到漆宿澜心情不好，也没有那么着急推开，还是拍着拍着，实在是后背开始冒汗，他才小心翼翼开口：“…可以松开了吗？”
    “再抱一会。”漆宿澜稍微动了动脸，柔软的头发扫在林一颂脖子上。
    这下还多了另外一个柔软的触感，稍微有点热，但是很软。
    像是……嘴唇。
    林一颂瞬间坐立难安起来。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林一颂的手从环抱着漆宿澜变成有些推开的起势，尽管还没有用力，也表达了他的意愿和想法。
    漆宿澜没有再说什么，把人放出怀里，只不过头彻底抬起来前还深深嗅了嗅林一颂的气味，像是要彻底记住一样。
    林一颂皮肤薄，退出来的时候肉眼可见红了，颈窝间的皮肤也不知道是被漆宿澜的气息喷红的还是自己热的。
    “我理解你的做法。”林一颂清了清嗓子，“毕竟之前也是我自愿答应的，现在我获得了流量和关注，这些都是可以变现的，所以我也不会怪你。”
    林一颂想要说得正经严肃一点把这种粉红氛围打破，然而就算漆宿澜把自己松开，手也还是环着他的腰，他跟漆宿澜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
    “我很抱歉，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不希望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漆宿澜很认真说着。
    林一颂感受腰间的热量有点别扭动了动，而且什么叫“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啊！
    怎么说得那么奇怪！
    “我原谅你了啊，怎么说的好像我很坏很不讲道理一样。”林一颂也没好掰开漆宿澜的手，好在很快祂就松开了。
    林一颂还是觉得腰间烫烫的，仿佛漆宿澜的手还没移开，一直都能感受到祂掌心的温度。
    “我可以再解释再哄你一段时间的，如果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漆宿澜直直看着林一颂。
    林一颂没好气白了漆宿澜一眼，“我很通情达理的好不好。”
    漆宿澜看到林一颂这副样子嘴角都上扬了几分。
    没有刚刚那么拘束，反而更像是隔着屏幕的微信上的林一颂。
    有点娇，更可爱，但是比刚刚生动了不止一点。
    是林一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变化。
    漆宿澜点了点头，紧接着语气自然给林一颂丢下来一个炸弹：“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会比较合适呢？”
    第56章
    “什么玩意儿？”林一颂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是没明白怎么跳到这上面的，“怎么你说话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我真的没有少看两集吗？”
    漆宿澜无奈伸手点了点林一颂的鼻子。
    “我说话哪里奇怪？我们互相心悦于彼此，我并不介意你想要享受更长的暧昧时光，但是我也想你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时间，让我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够真正属于彼此，这会很奇怪吗？”
    都说真诚是必杀技，直球惹人怜惜，真诚的直球更是会心一击。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林一颂不想被牵着鼻子走，还不太服气嘟嘟囔囔。
    “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漆宿澜学着林一颂的语气笑着回复道。
    祂觉得这么闹小别扭嘴硬的林一颂很像以前山上还有村民时，村长家里养的一只三花猫，漂亮而又单纯，自以为有些小脾气，实际上都是些讨人喜欢的小动作。
    那只三花很有灵性，每次都能找到隐去身形巡查的漆宿澜，明明是只小狸奴却做着看门犬的工作，一旦漆宿澜走近就会喵喵叫个不停。
    刚刚才满一岁，叫起来是又娇又小，不像是驱赶，更像是在邀请。
    漆宿澜某一次上前摸了摸，上一秒还在挣扎的小猫下一秒被摸到下巴就开始咕噜咕噜叫，漆宿澜若是停下来了还用脑袋去顶祂的手，让祂不要停。
    当然，那挣扎的力度也跟没有差不多。
    在那之后，漆宿澜有空都会去摸摸它，直到它寿终正寝。
    这已经是漆宿澜见过活得最长的一只猫，足足二十三年，可惜没有得到机缘，若不是运气差些还真有机会成为妖。
    漆宿澜一直记得那只小三花变成老三花，然后在祂手里慢慢离开的模样，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漆宿澜都避开了村长的家。
    三花到走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名字，最开始村长养它也不过是希望它可以帮着抓老鼠，没有怎么上心，上心的反而是漆宿澜。
    虽然是偷偷的，但是喂养也是漆宿澜，陪它玩也是漆宿澜，比起村长家，更像是漆宿澜的猫了。

 第57章

    所以在它走后，祂心里做了决定，以后不会再亲近别的小猫了。
    养过一只就够了。
    而现在的林一颂也给漆宿澜一种当时三花的感觉。
    祂会认认真真陪伴林一颂，等到林一颂百年之后，祂也会不再陪伴下一个。
    有一个就够了。
    林一颂不清楚漆宿澜的心里想法，只觉得漆宿澜偷偷报班学习不带自己。
    “一个星期…唔不对，一个月吧！”林一颂掰了掰手指头。
    “一天吧。”漆宿澜捏了捏林一颂掌心。
    “夺少？！”林一颂惊得眼睛都瞪成杏眼了，“一天？！”
    “两天？”漆宿澜偏偏头故意逗林一颂。
    “一个月！”林一颂不满，手缩回去了。
    “三天吧，一个月太长了。”漆宿澜是真的觉得一个月太长。
    “半个月，不能再少了，再说就半年！”林一颂眯了眯眼睛，佯装凶狠。
    漆宿澜知道这是极限了，也没有再讨价还价，爽快应了，“好，半个月就半个月。”
    林一颂获得了阶段性胜利也没有特别开心，氛围实在是太黏糊了，让他有种“要是再不走自己就要兽性大发”了的感觉，他站起身蹦跶了一下，想把那股子黏糊劲蹦下来。
    漆宿澜看不明白林一颂的动作，以为是脚麻了要蹦一蹦，只是虚扶了一下他，怕一会撞到磕到哪里了。
    站起来的林一颂自然是比坐着的漆宿澜高一截，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看漆宿澜，蹦跶着蹦跶着也停下来了。
    漆宿澜容貌优秀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灯光下，林一颂发现漆宿澜的眸色其实并没有很深，微微泛着一点金，像是一块绝佳的琥珀。
    漆宿澜像是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也就这样轻微仰着头看着林一颂，整张脸暴露在林一颂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好了，今天就这样，我要去画画了！”林一颂拍了拍脸，接着手握成拳收在两边，不让自己沉迷在美色当中。
    见林一颂什么都没有对自己做，漆宿澜还有点遗憾，跟着站起身，“我不能在身边吗？”
    “不…”林一颂原本想要拒绝的，不过转念一想，现成的模特不用白不用，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不走也可以。”
    漆宿澜身材那么好，这不比他自己脑补的肌肉男更贴切？
    马赛克老公就应该让老公本公来当模特才好啊。
    林一颂的眼神上下扫了扫漆宿澜，漆宿澜也不恼，甚至是张开手把自己敞开给他看。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漆宿澜的好身材。
    林一颂觉得把人邀请到房间好像怪怪的，索性上去把东西都拿下来，打算直接在这里画。
    破虚实工作室最近打算出一波周边，只要是签约的画手都需要准备从来没有发布过的内容作为惊喜放送，人气排名越靠前的种类就越多，后面的一般就是钥匙扣或者小挂饰之类的。
    林一颂的《盼山海》排名不前不后，正好是一款中等大小立牌和一款钥匙扣，而且从综合数据来看，这位批了山神皮的马赛克老公的人气最高，自然就选择以祂的形象来出了。
    画了那么多次，实际上林一颂不说百分百能够画出来，至少以他脑补的那个皮囊是可以轻轻松松了。
    但是……
    事已至此，画点真东西。
    漆宿澜看着林一颂摆好了自己的道具们，整个人都变成了另外一个状态，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专注，认真，严肃的林一颂。
    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可以让你做一些动作吗？”林一颂一边打了个稿一边头也不抬问道。
    “当然可以。”漆宿澜欣然接受。
    林一颂觉得很多动作口述是很困难的，所以直接上手开始摆弄。
    画画这么多年，林一颂早就已经不需要专门有个人台或者模特才能画出来了，所以重回到这个状态还是觉得很怀念。
    此时此刻的他眼里只有对工作的认真，毫无其他想法。
    漆宿澜从容放松身体任由林一颂指挥，林一颂让祂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林一颂思考应该摆出什么动作而把手放在自己手臂上一直没拿下来的时候，漆宿澜突然说了一句：“需要脱衣服吗？”
    林一颂坚定摇了摇头，“不用。”
    漆宿澜：“……”
    漆宿澜：“好。”
    好吧，看来进入工作之后说什么都是一点用都没有。
    很可靠。
    很好。
    想象中林一颂面红耳赤的样子没有出现之后漆宿澜也没有再逗他，就是安安静静当一个模特。
    林一颂从来没有试过画得那么快，就跟抄作业一样的感觉。
    漆宿澜的身材实际上会比林一颂画出来的更壮实，毕竟林一颂之前一直画的都是薄肌中更清瘦一点的版本，而真正的漆宿澜完全没有那一分清瘦，穿着衣服时候的衣架子感觉是无敌的。
    一般情况下的人会通过穿衣服掩盖一下自己多多少少有的一些不足，利用衣服的线条啊、版型啊、款式啊之类的，尽可能放大自己的优势，那么在人一眼看过去就基本只会看到优点。
    当然，只要不细看也很难发现不足的地方。
    而漆宿澜则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衣品好的同时身材也是绝顶的。
    虽然说衣服也很好看，但是这一套是只有穿在漆宿澜身上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林一颂是越画越满意，越画笑容越明显。
    尽管没有说出来，漆宿澜也能多多少少感受到林一颂的情绪，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画画中的林一颂心里是没有什么活动的，也不会像平时一样嘴上说一套心里山神大人东山神大人西。
    喔，嘴上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心里也是各种山神大人。
    不过他现在的愉悦是盖不住的，那是一种对…对完美人台模特的赞赏。
    立牌的图很快就画好了，尽管脸还是一团马赛克，但是拥有着非常权威的身材，林一颂自己看久了都觉得悔恨的泪水从嘴角迸发。
    钥匙扣的话就打算画q版了，qq人是怎么可爱怎么画，不需要漆宿澜继续当模特。
    林一颂知道机会难得，决定再画一张别的，下一秒听到了像是什么纸张撕开的声音。
    漆宿澜原本温柔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和疏离起来，动作自然将林一颂带到自己身边呈现一个保护姿态。
    只见面前虚空之中像是突然多了一条白线，奇怪而又突兀，紧接着白线慢慢放大，里面的白光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不过当线条变长变宽到快要接近半个手掌大小的时候又停住了，开始慢慢变小。
    而后门口快速出现了一个声音，“欸不好意思，定位出了一点问题，这回对了。”
    一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是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子，同样英俊帅气，颇有几分精英人士的感觉。
    漆宿澜稍微放松了一些。
    林一颂呆呆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子礼貌笑了笑，打声招呼，“我是濯炼，你好啊，林一颂。”
    第57章
    “你好…？”林一颂缓慢应了一句。
    多半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是仙吗？
    应该不是。
    是神明吧。
    林一颂心想。
    跟着金璃还有清珏这二位时间长了，久而久之都锻炼出奇怪能力来了。
    “我…打扰到你们了？”濯炼看着漆宿澜和林一颂的站位，打趣了一句。
    “没有。”漆宿澜说道。
    林一颂认为应该是要找漆宿澜的，正打算自觉溜走，“那你们先聊，我就先上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就是来找你的。”濯炼阻止了林一颂，毫不客气坐到了桌子前面，“算是好事。”
    林一颂见状，便说自己去给濯炼倒杯茶，漆宿澜跟着。
    濯炼看两个身影总是黏糊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玩味。
    等到一切准备好也都坐下来之后，空气里却安静了下来，林一颂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也很好奇，什么是关于他的，他不认识这位叫“濯炼”的神仙。
    三双眼睛都没有对上视线，濯炼是单纯在欣赏这片山的风景；漆宿澜是关注着双方，不过注意力更多在林一颂身上；林一颂就完全是眼观鼻鼻观心，又好奇又紧张，想知道又害怕的。
    “濯炼上神，是有结果了吗？”漆宿澜率先开口。
    大家都不说话就由祂先开口吧。
    原来濯炼是上神。
    上神又是什么级别？
    看样子肯定是比山神要高的。
    林一颂在心里嘀嘀咕咕，完全是状况外。
    濯炼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笑着说：“确实是商讨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你的诉求上面说会考虑一下，而这段时间就是考察期。”
    是漆宿澜的诉求？
    漆宿澜居然是那么厉害的角色吗？

 第58章

    怎么会跟这样的神明有联系？
    还是这种可以“提出诉求”的关系。
    林一颂听得更加迷糊了，有种明明是第一视角旁观却是吃的好几手倒腾后的瓜一样迷糊。
    “那神罚呢？考察期需要做什么？”漆宿澜追问。
    “神罚本来就只是个幌子罢了。”濯炼听到这个之后语气终于有了点变化，哪怕只有一点，也是林一颂熟知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拿着鸡毛当令箭，上面已经对祂不满很久了，短时间内可能没那快下来，再过百年就不一定了。”濯炼又回到了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有点吊儿郎当，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林一颂听到“神罚”两个字的时候就竖起耳朵了，这个考察期…该不会是他的考察期吧？
    “这个期间他只要继续做之前做的事情足矣，当然了…”濯炼摊开手，“如果可以比之前展现出更明显的天赋，考察期也会短一点。”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你们这是在说跟我相关的内容吗？”林一颂弱弱开口，“很抱歉，我真的没有听明白。如果是的话，考察期是什么的考察期？我是需要做什么东西吗？”
    漆宿澜正要开口解释，濯炼比了个手势，然后自己开口说道：“给你一个编外转编内的机会呢。兴奋不兴奋？惊喜不惊喜？”
    林一颂：“……”
    林一颂：“？”
    什么编外转编内。
    他现在是什么的“非编人员”吗？
    濯炼看林一颂更加茫然，不由得看向漆宿澜，“你什么都没跟他说？”
    漆宿澜无奈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
    原本是打算今天晚上就跟林一颂说的，毕竟解释也需要一点时间，这会林一颂刚回来又是整理行李又是吃东西的，突然和他说这些脑子自然转不过来。
    林一颂现在就是没转过来的样子。
    濯炼一口气要叹不叹，最后只化成一句话：“…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什么都不说，回去参你一本。”
    “…不行！”林一颂听完下意识就开口了，说完才意识到现在是在跟濯炼说话，接的是濯炼的话尾，他咽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他也没做错什么…是看我刚回来有点累，才没说的…”
    濯炼挑了挑眉，“护得那么紧？你俩搞对象呢？”
    好接地气的话…
    林一颂老实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他真的只是没来得及和我说。”说完还看向漆宿澜，希望自己可以得到一个肯定的表情。
    漆宿澜没忍住摸了摸林一颂的头，随即无奈开口：“濯炼上神，一颂很单纯，您说什么他都会信，所以请您别逗他了。”
    濯炼毫无架子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像是平时上班上傻了之后情绪波动太厉害的牛马。
    等濯炼这边确实是笑完了，祂擦着眼泪这才开口：“你准对象给你申请了天庭的编制呢。”
    “什么？”
    林一颂不知道自己的关注点应该是在“准对象”上好还是在“天庭的编制可以申请”上好，后面这一句实在是过于神奇了，感觉不是能凑在一起说的词语就这么拼接在一起了。
    天庭是什么部门啊，编制还能申请的。
    “除了初始神明，一般人都是要得道凝聚仙牌，才能够位列仙班，成为众仙神中的一员，而得道修炼的过程就相当于是‘考试’了。”漆宿澜解释道。
    “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唔，记得以前有过非编转为职工，然后职工有一定工龄之后入编的情况吧…”濯炼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乱说，“总之你现在就是去掉了‘职工’的部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濯炼的语气实在是可信度不高的样子，不过林一颂看向漆宿澜求证时，漆宿澜点了点头，肯定了濯炼的话。
    “不是，那为什么这等好事能轮到我啊…”林一颂没想明白的点在这里。
    他说白了说穿了也就是个普通人，画个小破画，过个小破日子，在这个世界上像林一颂这样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这还不是因为有些神就是很爱吗？”濯炼耸了耸肩，“总而言之，神罚方面就不用担心了，你这段时间继续干之前干的，如果能够有更明显的的成就，路途也会更顺利一点。”
    “这个天庭的编制有什么用啊？”林一颂愣愣问道。
    濯炼眼睛都瞪大了，“这你还不懂吗？让你无痛成仙！成仙欸！不用被雷劈，也不用收集信仰，百年之后直接就上来做同事！就跟图书馆编制一样！”
    “靠，无止尽的牛马生活啊…”林一颂恍然大悟。
    漆宿澜：“……”
    濯炼：“……”
    这么说，好像也对。
    濯炼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好处呢？”林一颂又问道。
    濯炼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好处？刚刚不是…”
    “那是坏处吧。”林一颂坦然，“凡人还能退休，过光拿退休金不干活的日子呢，这当了神仙不出意外就与天地同寿，何时是个头啊，根本就没有‘退休’这个概念了吧？”
    遥遥无期的工作，听着都头大。
    林一颂现在这么拼，就是为了以后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的，虽然说现在也没有很拼吧…但是至少以后不干活都能拿钱的生活谁不想过呢？
    濯炼被问住了，在祂漫长的神生之中确实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每天都是在无休止的工作和修炼，并不能看到一个真正的“头”。
    可恶啊。
    差点让祂道心动摇了都！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成仙了代表功德圆满，那跟你有关的一切人或者事都会沾上你的光，首先就是你的父母。”濯炼说着说着就慢慢找回自己的节奏了，“你的父母不说能够顺便得道，至少能够减少病痛灾害，最大限度活到尽头，无病无痛离开，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不用为衣食住行烦恼，家庭和睦，相亲相爱；你关系好的朋友也能相对来说心想事成，就算遇到挫折也能够很快振作起来找到新的力量；要是养了什么小动物的，以后没准还能活得更久，更有灵性，以后在天上有一定几率遇到它呢…”
    濯炼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不都是好处吗？”
    林一颂听着，对于长远来说确实是好处，不过短期好处聊胜于无。
    “喔，还有一点，你也会身体倍儿好倍儿健康，神仙是不会生病的，病了要么走火入魔要么要死了。”濯炼又补了一句，像是讲笑话一样说出来。
    林一颂确实差点被这些好处熏昏了头脑，不过经历过之前漆宿澜跟自己讲的“纯好处”事件，他留了个心眼。
    “濯炼上神…对吗？您说的这些都是考察期过了之后的事情吧？”林一颂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一瞬间有一点像漆宿澜给人的感觉了，“那，如果没过呢？”
    濯炼笑容越发明显，只不过里面没有任何笑意，与刚刚截然不同，看得林一颂有点毛骨悚然了。
    “没过啊，没过那当然是…”濯炼手指转了转，表情也变得玩味且冷漠，“那就删除所有的记忆，遗忘一切跟这些有关的内容呀。”
    第58章
    “别想那么多，”漆宿澜握住林一颂的手轻轻捏了捏，”这个考察期就跟‘实习期’的性质一样，并没有濯炼上神说得那么可怕。只有品行不端道德败坏才会在考察期直接不通过刷下来。”
    林一颂恍然大悟，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濯炼上神骨子里是有点恶劣在的。
    濯炼丝毫没有捉弄人的愧疚，反而看到林一颂有点紧张的样子感到很有意思，“是的，是这么一回事。”
    “啊…原来是这样。”林一颂也没有把濯炼这种小闹剧当一回事，“那…这个考察期对于我来说会有什么变化吗？”
    “什么什么变化？”
    “唔嗯…就是有没有什么牌子…或者什么信物证明之类的？”林一颂用手跟着一起比划比划。
    人家毕业有毕业证，教师也有教师资格证，公务员也有警号，运动员还有运动员等级证书呢，这总不能口头上说一说就结束了吧？
    闹得跟玩儿似的，到时候翻脸不认账都不知道找谁说理。
    濯炼理解了林一颂的诉求，“我们还真的没有这样的流程…毕竟你的所有信息都已经登记在册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正在接受考察的特殊人员…”说着说着濯炼打了个响指，“不过你说的也对，毕竟我们上面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了，没有点实际的东西确实很难让作为先例的本例心安。”
    话音刚落，一张像是身份证大小的卡片慢慢凝聚出来，漂浮到林一颂面前。
    林一颂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拿下来。
    手感也跟身份证非常像，样式也是，不过上面除了林一颂的个人信息以外，在名字旁边还有括号外加三个字——
    “（考察期）”。
    “这个是你的身份卡片，原本是打算做成玉牌的，不过防止读者朋友说这一天天都是小牌子，而且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弄丢，还是做成卡片比较好，就算有人捡到了也只会觉得是一个中二的大人。”濯炼很贴心说道。

 第59章

    “那要是卡片弄丢了怎么办？”林一颂问。
    “丢了就丢了呗，放心，它会自己找回来的。”濯炼满不在乎说道。
    “自己…找回来？！”林一颂惊恐，满脑子是卡片长出手脚蹦跶蹦跶屁颠屁颠跑回来的样子。
    靠，还有点可爱了。
    “对啊，它会自己长出手手脚脚左右左右跑回来…”濯炼一边笑着说一边看着林一颂的表情，见林一颂真的相信了上前不轻不重敲了林一颂一下，“…神经，你还当真了啊！”
    “嗷！”林一颂揉了揉被敲的地方。
    漆宿澜都没来得及挡住，只能跟着看了看，发现额头只是红了一点，没有别的什么，但是语气也没有那么尊敬了，“濯炼上神，一颂现在还是个凡人，不是那些皮糙肉厚的神仙，还请濯炼上神手下留情。”
    “都没用力呢…护那么紧，以后妻管严…”濯炼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不见了就不见了，能怎么办，跟你身份证不见了一样补办呗，只不过这个流程更复杂，毕竟我们象征身份的仙牌是自己凝聚出来的，不存在‘不见’的这种说法，你的是我帮你做出来的，不见了自然就只能是我再帮你做呗。”
    “噢噢…”林一颂这一听确实很麻烦，“需要耗费很多法力吗？”
    “不是法力问题，是我也很忙的好不好，找我没有那么方便！”濯炼更加无语了。
    这两个是真的绝配啊，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要不是濯炼觉得自己都那么大岁数了，高低得说两句。
    啧，搞得祂都有点磕这俩了。
    “噢噢…噢噢…”林一颂再一次恍然大悟。
    原来麻烦是这个麻烦，不是流程麻烦，而是…好吧，濯炼上神作为流程“本身”，确实也是比较麻烦的。
    林一颂不知道他们神仙每天要做什么，但是参照他朋友圈子里那些公务员就能大概类比出来。
    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应该说是命苦。
    “但是呢…凡事也要有一定的容错率，所以我在里面添加了追踪功能，现在你把你手机拿出来。”濯炼掌心朝上伸出手。
    林一颂乖乖把手机放在濯炼手里。
    濯炼没动，看着林一颂。
    林一颂茫然看回濯炼。
    濯炼无奈，“…手机解锁！”
    “噢噢。”林一颂又拿回来三下五除二快速解锁。
    还以为这些锁对于神仙来说轻而易举呢，怎么还要他亲自解锁的。
    “神仙也是有规矩的，有些事情虽然可以，但是没必要。”濯炼像是看穿了林一颂的内心，一边操作一边淡淡解释道，“如果神明都像你想的那样，自己能做到就胡来，世界上不就乱套了？”
    林一颂点了点头，不过想到濯炼应该在看着自己手机，又出声补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你个人机！”濯炼气打一处来，把手机还给林一颂。
    林一颂发现界面是微信，并显示“刚刚添加了天庭第一帅为好友”。
    林一颂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来：“…？”
    不是说追踪系统吗？
    这，追踪到微信上面来了？
    还是说卡不见了的时候会自己发一个定位过来？
    可是这个“天庭第一帅”也不像是一张卡能够起得名字啊？
    林一颂把目光转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当背景板的漆宿澜。
    漆宿澜站在林一颂身后，个子又高，自然是轻轻松松把一切纳入眼底。
    祂思考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给这位上神留个面子，“…这是濯炼上神的联系方式。”
    林一颂面无表情：“袜，是吗，好荣幸喔，加到神仙的微信了呢。”
    一通棒读，毫无感情，毫无技巧。
    濯炼清了清嗓子，“咳…那什么，卡是我做出来的，上面留有我的法力，我自然能够一下子就找到它在哪里，这有什么不对吗？”
    漆宿澜早已见识过濯炼的神奇，不过再感受一次还是觉得有点一言难尽，索性没有开口。
    而第一次见面的林一颂尽管已经见过非常多抽象的人了，抽象到他面前的还是不多的，濯炼又有身份加持，非常独树一帜了。
    “再说了，东西本来就是我变出来的，”濯炼一开始还有点底气不足，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很对，不发虚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到时候要补办，不也还是要找我办吗？留个联系方式，日后要找也方便一点。”
    林一颂自认为这一来一回的聊天已经让他摸清楚濯炼的部分性格了，闻言是狠狠点头赞同了祂的话，就差没接上一句“说得好！”了。
    不过神仙居然也是用那么接地气的方式互相联系，乍一看好像有点割裂，仔细想想却觉得也还好。
    微信嘛，多方便，这不比掐决容易一点。
    等掐完，人家一个视频电话都打过来了。
    “没事的话还是不要找我…我很忙的！”濯炼挑了挑眉说道。
    林一颂一脸严肃，“好的，我会谨记！”
    漆宿澜看着人这个样子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可爱。
    濯炼话带到了，东西也给完了，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本来祂那边现在就忙，现在已经是专门腾出一点时间过来，很给面子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就走了。
    林一颂手上抓着卡片，不真实的感觉尤为强烈。
    明明卡片就是正常温度，林一颂一时之间却觉得有点烫手。
    “怎么了？”漆宿澜觉察到林一颂的情绪。
    “…唔，没有，就是觉得好神奇。”林一颂老实说道。
    感觉一切就是在他进入了这座山开始的。
    所有的神奇事情、有趣故事、崭新的世界观……
    林一颂整个人瘫软下来，原本是想倒在椅子上的，被漆宿澜眼疾手快捞在怀里，满脸不赞同，“一颂，小心一点。 ”
    林一颂也没争辩说其实就算漆宿澜不扶着，自己也不会摔倒的，现在一切真的跟做梦plus一样，白白送过来的人肉靠垫，不靠白不靠，林一颂就安安心心靠在漆宿澜怀里，嗅着祂身上的木质香味放空大脑。
    “感觉好不真实啊。”
    良久，林一颂才从漆宿澜的怀里开口。
    漆宿澜也没有急着把他拔出来，而是一下一下顺着林一颂的头发，“这样不好吗？”
    “唔嗯，很难说好不好…因为我对这个还没有概念。”林一颂实话实说。
    他把自己从漆宿澜怀里扯出来，眼神都是涣散的没能聚焦，像是思考又像是发呆，“我当然是希望我父母身体健康，也希望和我接触的人都能心想事成，但是我会怎么样呢？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具体要干什么。”
    “不是说画画吗？只要画画就可以了，你可以尽情做你喜欢的事情，你还有很多时间。”
    “可是，你怎么办呢？”林一颂眼神稍微聚焦了一点，落到漆宿澜脸上的时候才逐渐清亮，他直直看向漆宿澜的眼睛，“我有时候会觉得，我是不是为了遇见你才会来到这里的？”
    第59章
    在每个修行者的世界里，因果是可以被具现化的线条和画面，每个人的命数虽然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但是天道会给予一定希望去规避和修改掉于自己不利的结果，就是看那个人到底能不能抓住并且发挥到极限而已。
    占卜之术永远卜算不出自己的命数，所以大家都会选择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上一把，希望因果好轮回，当时自己选择的帮助能在日后回馈到自己身上，帮回自己一把。
    ——漆宿澜在这座早已废弃的山中建造客栈最开始也是留有这样的心思。
    从人口兴旺的时候一直到今天，从客栈到民宿，一直都在这里。
    古时这是通往朝廷的必经之路，漆宿澜成神管辖这一片区域之后，客栈就开起来了，给无数人当过临时的避风港湾。
    就算到现在，这一片早已无人问津，漆宿澜甚至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林一颂就这么闯了进来。
    而且祂看不穿林一颂命数的这件事情让祂猛然一惊。
    漆宿澜并不认为自己的学识不精，那自然就只有第二种可能。
    ——这个凡人与自己有着很深的联系。
    可是祂是山神，而林一颂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又怎么会和自己有瓜葛呢？
    彼此之间难道不应该只是林一颂借住，而漆宿澜好心收留他一晚，仅此而已吗？
    那一天，漆宿澜想了很久。
    再后来，事情朝着漆宿澜无法控制的局面走去，祂意识到了，一直以来，天道并不会把所有的生门都堵死，而林一颂，就是自己的“生门”。
    后面的一切对于漆宿澜来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在祂漫长的时间里，很久没试过被一句话牵动心神了。
    “那你怎么办呢？”林一颂说道。
    那双眼睛乌黑而又清澈，眼底里只装下了漆宿澜一个。
    漆宿澜听到自己用很自然的语气说道：“那你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我就能靠着你的功德一直活下去。”

 第60章

    如果忽略掉祂嗓音里难以觉察的颤抖，恐怕会认为只是一句玩笑话。
    林一颂定定看着漆宿澜一直没有移开眼神，“好啊。”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了，就连心跳声都逐渐远去。
    过了好一会，漆宿澜渐渐用了点力握住林一颂的手腕。
    “你…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这么做对不对，但是之前也是因为灵光一闪才会来到这里，也是灵光一闪才会认识你，那我决定也灵光一闪选择和你试一试。”林一颂回握住漆宿澜的手，脸颊有些泛红，但是眼神并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因为我想了想，虽然是从刚刚才开始想的…可是，让我选择拒绝你，我们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好像更难一点。”
    林一颂心跳快得很，又不想要移开视线，他想要最直观看到漆宿澜的反应，所以手上就开始玩漆宿澜的手，“我知道好像时间有点快，地点也有点草率…不过我就是第一次当人，以前当人的记忆也没有了，目前来说，我只想跟随自己的想法，就算以后我们因为什么不可控的原因分开了，至少……”
    林一颂说到一半嘴唇被手指挡住，剩下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眨了眨眼睛看着漆宿澜。
    下一秒，嘴唇放开但是眼睛被挡住了。
    林一颂乖乖没有开口，而是用睫毛扫过漆宿澜的掌心表达自己的疑惑。
    漆宿澜完全是下意识的做法，祂耳朵红得明显，在挡住林一颂眼睛之后眼底的金光流转，仿佛要把面前的人吃入腹中。
    “林一颂。”漆宿澜开口说道。
    “嗯？”林一颂应声。
    这是漆宿澜第一次叫林一颂的全名，竟然比“一颂”这两个字更让林一颂的心率变快。
    祂声音比平时沙哑了一些，低了一些。
    “你确定吗？”祂问道，发丝无风自行飘扬。
    “确定。”林一颂点了点头。
    “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祂身上金光浮现。
    “那最好不过啦，我也不想随随便便被丢弃啊。”林一颂理所当然说道，“我知道我跟你身份差距很大，不希望这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会努力的！”
    “我们…”祂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不会有任何阻碍…”祂一字一句，声音却很轻，紧接着一道金光飞入林一颂心口。
    发丝逐渐垂落，眼睛也恢复正常，漆宿澜把手拿开，看到了一个脸蛋红红的林一颂。
    “那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林一颂小声问道。
    “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漆宿澜笑着学他说话，不过把疑问变成了肯定。
    林一颂低下头，将漆宿澜的手掰开。
    漆宿澜也由着他玩，直到看到那只手和自己十指相扣，手的主人还要抬起头对自己笑，拉着手晃了晃之后实在忍不住低头向前。
    林一颂一愣，眼看漆宿澜眸子半眯，光注意对方嘴唇去了，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然而柔软的触感并没有在嘴唇的地方出现，而是印在了额头上。
    林一颂等到温热的气息离去才睁开眼。
    “抱歉，我有点太…”漆宿澜亲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贯温柔的脸上也露出一些无措。
    林一颂原本还有点紧张的，看到漆宿澜这个样子反倒是笑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我还以为会亲小嘴呢。”
    他都做好准备了，虽然确实是有点猝不及防，但是都是情侣关系了，亲一口也不会怎么样。
    “不想显得太着急了。”漆宿澜一只手轻轻托住林一颂的脸，像是捧着什么珍宝，话里话外都是对林一颂的珍惜与尊重。
    林一颂没有谈过恋爱，很多体验都是第一次的，不过他有经常上网冲浪啊！多的是第一天刚确认关系就巴不得下一秒发射到小被窝里进行一场不能过审的、酣畅淋漓的双方肉搏…
    这么一对比下来，漆宿澜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居然还是这样的纯爱战神，可喜可贺。
    “你会公开我吗？”林一颂问。
    “自然是会的。”漆宿澜点了点头。
    实际上现在林一颂身上已经有自己的印记，只要是修行者，无论是否得道成仙都能够感受到祂与林一颂的联系。
    “那我公开你会对你有影响吗？”林一颂指的是自己的网络身份。
    好说不说也是快一百万粉丝的博主了，而且活人粉丝又多，虽说网上性别成迷吧，但是平时也是有说有笑。
    这也是个好机会，坦白一下性别。
    “不会，求之不得。”漆宿澜指腹摩挲林一颂的手背，看上去还很期待。
    林一颂二话不说抓起手机对着十指相扣的手就拍了一张。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版）：马赛克老公尽在股掌中。[图片]*1]
    [？]
    [？]
    [？]
    [什么？！掌中宝把人拿下了？！]
    [哇靠妈咪…磕到真的了？！]
    [好家伙，你小只，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原来是泡男人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男人手好大好好看……]
    [不是…怎么感觉另外一只手看着也不像女的呢…]
    [哇靠家人们不会吧不会吧…]
    [可能就是骨节分明的女孩子吧！]
    [啊啊啊啊啊在一起了…]
    林一颂一直没松开手，而且就大大方方在漆宿澜面前发，还会让祂看评论。
    网友们跟住在大眼仔一样，回复得特别快，刷屏也很整齐，更多人都是在关注事情本身以及样貌，只有少部分人在关注性别的问题。
    [不是，掌中宝这你就很没意思了，马赛克老公到底长什么样啊！到现在了都完全不知道！]
    [笑死了，马赛克已经变成了脸的一部分，别说了，这马赛克看久了都觉得眉清目秀风韵犹存…]
    [哈哈哈哈哈哈哈眉清目秀，眉在哪，目在哪啊烙铁们？]
    [在你心里…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确实，要是真的画上脸了改不好我还觉得失望咧…]
    [要是不能是惊为天人的容貌，建议保持马赛克tt…]
    “怎么算是惊为天人啊…”林一颂看到这里犯了难，他偏头看向漆宿澜，“我觉得已经很惊为天人了啊。”
    漆宿澜的五官都非常精致，简直是女娲博士毕设的级别，组合起来还有1+1大于3的情况。
    很多人是单个五官看起来会很好看，但是全部组合起来就觉得差强人意了，还不如那些五官分开看觉得平平无奇，组合起来舒服又耐看的那种。
    漆宿澜和他们的这种情况截然相反，完全是怎么好看怎么长。
    漆宿澜弯了弯眼角朝林一颂笑，直接会心一击。
    很难超越了，林一颂心想。
    他都怕自己画不出这种美。
    林一颂正想着怎么回复，自己动态下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id和头像，是田苗苗的，只不过内容就没那么愉快了。
    [你小只，我是漏看了一集吗？]
    第60章
    林一颂慌了一秒，但是也就只是一秒而已。
    他也是才决定的好不好！又不是隔了很久才官宣！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第亿个知道了好不好！
    林一颂理直气壮回复——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且热恋ing版）回复：没有啊，你要是每周追番的话怎么可能漏！]
    [笑死我了掌中宝的id越来越长越来越长越来越长长长长长长长…]
    [会不会有天名字后面要加省略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真当大眼仔没有限制吗！]
    [好感动啊，原来责编姐也是跟我们一样刚刚知道的，果然，掌中宝心里有我们！]
    [但是…家人们，这个“漏看一集”的说法就很有灵性啊，是不是之前就有进展而且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种！]
    [可恶，怎么那时候把我们当外人了！]
    [之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可恶！]
    林一颂都乐了，正要答复，田苗苗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林、一、颂！！！”成年女性中气十足毫无温柔意思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让林一颂耳朵都耳鸣了一下。
    漆宿澜上手捂住林一颂的耳朵揉了揉，担心林一颂耳朵不舒服。
    “不是…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林一颂由着漆宿澜动作，对田苗苗的死动静有些无语。
    “喔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控制住…”电话那头的田苗苗道歉速度很快，她刚刚是一直戴着耳机的，嘴巴就对着麦克风，又对这个事情比较激动，所以一下子没能控制住，“不er，你们真在一起了？”
    “嗯，还能假吗？”林一颂说话的同时下意识点了点头。
    漆宿澜这时把手放了下来。
    “哇靠…就是那个，那个漆…吗？”田苗苗声音稍微变大了一点又像是意识到了又小声了一点。
    “是的，就是那个漆。”林一颂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好笑，直接开了外放，看着漆宿澜回复。

 第61章

    漆宿澜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林一颂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那个漆…没说什么吗？”
    田苗苗小心翼翼的声音让林一颂实在是忍不住笑，他用脑袋顶了顶漆宿澜，“你好，那个漆，你说什么了吗？”
    “啊？啊？？啊？？？”田苗苗声音越发惊恐，“祂就、就在你身边啊？！”
    漆宿澜很给面子开口说道：“希望你可以放心把一颂交给我，我会好好对他的。”
    林一颂原本就只是想让漆宿澜随便说一句话，毕竟田苗苗的反应太好玩了，就想着逗一逗她，没想到被逗的人变成了自己，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索性田苗苗那边已经尴尬得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有机会成为房地产大亨，根本没注意到林一颂的安静。
    “林一颂…！你小子都不告诉我！”田苗苗咬牙切齿说道，但是下一秒又紧张起来，“啊…漆、漆先生，我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就是比较惊讶…”
    “没关系。”漆宿澜温和有礼且大方，“就算不好也没办法拆散我们了。”
    田苗苗：“……”
    林一颂继续用脑袋顶漆宿澜，压低嗓音小声说：“适可而止了！苗苗是我的好朋友！”
    漆宿澜原本并不打算理会，只不过林一颂的表情实在是精彩，于是轻微点了点头，像是屈服了一样。
    林一颂才不管漆宿澜现在这个样子，而是继续跟田苗苗说话：“你打过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个吗？”
    田苗苗意识到了在这个家里谁才是主要话事人，嘿嘿一笑，“当然不是啦！”她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最近我们打算开一次破虚实内部的粉丝签售会和见面会，我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应该能够正好到你的《盼山海》第一册 出来，你怎么看？”
    “你想让我参加？”林一颂反问。
    “没有想不想，就是看你自己，你不参加也是照样会出版，只不过你参加我们就可以加一个响亮的噱头，”田苗苗清了清嗓子，“惊！从未露脸的掌中宝竟然在破虚实粉丝签售会露出真容！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你不要说的好像什么犯人出场一样好不好，标题党强烈谴责！”林一颂义正言辞，“那你这不是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就要开始打广告了吗难道？”
    “那倒没有，只是想拿个一手消息。”田苗苗语气轻快。
    “决定了会提前告诉你的。”林一颂给田苗苗打了包票。
    他并没有那么抗拒这种签售会，而且也觉得会很有意思——前提是他是以“粉丝”的形式出席。
    看着各种互动以及相处，非常有利于他进行创作。
    然而现在让林一颂变成坐在那里被观摩的那一个，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田苗苗主要是为了说签售的事情，讲完没聊两句就挂断了。
    经过这么一个电话，林一颂和漆宿澜之前那点粉红氛围消散了不少，虽然两个人坐得近，但是想要做什么也是需要点时机需要点天时地利人和。
    简单吃了点东西，林一颂站起身，身份的突然转变让他还有点云里雾里，不过已经比一开始自然了，“那我…先上去画画？”
    漆宿澜没问他东西都在这里为什么还要上去画，刚刚确认关系需要时间适应祂可以理解，祂点了点头，“好，我出去一下。”
    “你有事情要忙吗？”林一颂连忙问。
    虽然他现在确实是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不过漆宿澜不在身边的话那就是另外一个性质了。
    漆宿澜看穿了林一颂心中所想，又好气又好笑，只不过这次祂不打算顺着林一颂的意。
    现在是他们链接最强的时候，漆宿澜打算趁这个机会彻底斩断无锋仙君对林一颂的锁定，为此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明天早上我们还会见面。”漆宿澜说道。
    “喔…”林一颂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那你明天早一点来。”
    漆宿澜见林一颂那么舍不得，心里动摇了一瞬，上前摸了摸林一颂的头，“很想我留下来吗？”
    林一颂原本已经要点头了，然而某种直觉影响下，他下意识点头又摇头，“我们还是…明天见吧。”现在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道漆宿澜要忙什么，当然这个民宿本来就是祂建的祂开的，留下来无可厚非，只不过……
    林一颂忽然意识到，他甚至不知道漆宿澜住在哪里。
    “你可以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吗？”林一颂问道。
    漆宿澜没有立刻回答，作为神明祂并不需要睡眠，只要林一颂不介意，祂甚至可以整晚看着他，不过这样的话似乎在此时此刻说并不合适。
    在漆宿澜沉默期间，林一颂认为是不方便说，更加失落了，自顾自点了点头，“好，那明天见。”说完毫不留恋转身上楼。
    漆宿澜意识到林一颂应该是误会了，又担心上手拉会伤到他，只好追上前说道：“过两天我带你去看好吗？”
    “不会不合适吗？”林一颂语气里有些酸溜溜的阴阳怪气的。
    “为什么这么说？”漆宿澜不解，“你是我的伴侣，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祂住的地方应该和林一颂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林一颂气消了一些，但是还是想要闹一下小别扭，“过两天是什么时候？”
    “后天？”漆宿澜思考了一下，两天应该足够了。
    “那一言为定！”林一颂扭过头但是伸出了小拇指。
    漆宿澜配合用小拇指勾住，“拉勾。”
    林一颂感受到了手指的触感以及晃动，心里最后那点气也没了，转过头问：“那…今晚还是要走吗？”
    漆宿澜稍微眯了眯眼睛，“你是在邀请我留下来吗？”
    林一颂立马想起来刚刚一瞬间前发生的事情，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昂…知道你忙，那就快点去吧，唔嗯，早点结束早点休息，明天见…！”
    漆宿澜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轻不重点了点他额头，”明天见。”
    “明天见。”
    林一颂回到房间把自己呈大字丢在床上，下一秒就开始疯狂翻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放肆叫唤了好几声，心里的激动难以平息。
    他！
    他林一颂！
    竟然真的！
    泡到极品男人了！！
    林一颂一边滚一边笑得疯狂。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把人家单纯当白月光的准备了，这个后续的发展是真的意料之外。
    林一颂在床上翻滚了几下才打开手机，大眼仔已经快被评论塞满了。
    [哇靠掌中宝怎么不说话了！！以这小只尿性不得狂秀几百条！]
    [不会是……]
    [你们不说吗？那我也不说[狗头doge]。]
    [好好好，都不说，那我也不说！]
    [我不管，我说！你们是去度了吗啊啊啊啊啊…]
    林一颂精准回复这一条。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且热恋版）回复：很遗憾，嘴都没亲。]
    第61章
    大眼仔的乐趣是刷不完的，洗完澡之后林一颂在边刷大眼仔过程中迷迷糊糊中睡着了，睡梦时感觉好像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也被软软的东西贴了贴，只不过眼皮子实在是太重了，没能睁开。
    等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不知道几点钟。
    外面的天气并不是很好，灰蒙蒙的，有点压抑，看不出具体几点。
    不过跟之前金璃要渡劫的时候不太一样，就像是真的天气不好，又闷又暗，云层很厚。
    林一颂闭着眼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在枕头边一直摸索着手机，只不过摸了个遍都还是没找到。
    睡前在刷手机，醒来应该还在床的范围才对，怎么不见了？
    他睁开眼，把枕头拿起来看了看，又再被子里翻了翻，抖了抖，还是没有看见。
    奇了个怪了。
    林一颂看了一圈，终于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好好充着电，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来看你的时候还没醒，怕你手机掉下去就放在桌上帮你充电了，晚一点再过来找你。]
    是漆宿澜的字迹。
    跟之前木板上的一模一样。
    林一颂突然想起来自己半梦半醒时额头的触感。
    漆宿澜真的来过了。
    林一颂嘴角压不住的笑，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叭，那就原谅你失约了。”
    明明说的是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的，现在睁开眼没看到，那不就是食言了嘛！
    他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早餐就随便垫了一点，打算过一会重点吃午饭。
    尽管林一颂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也看到过无数恋爱相关的作品，他娴熟打开漆宿澜的聊天窗口把自己吃干净了的早餐以及早餐生前模样一起发过去。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睡醒了，下了个面条随便吃了点，打算中午吃点好的，你中午会回来吗？]

 第62章

    漆宿澜并没有秒回，不过林一颂没那么着急，而是收拾好了打算更新一下马赛克老公的粮了。
    之前最新的一次马赛克老公还是节日特辑，看上去是又纯又欲，没露脸都能收获一大批粉丝，如果有一定钞能力的粉丝应该是会比较喜欢这次破虚实工作室展出的《盼山海》周边。
    林一颂把之前画好的两张发给田苗苗时，田苗苗就说了先不要发到大眼仔上，等开售前再发，流量会更多。
    这些林一颂并不在意早发晚发，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出主意，他负责听就好了，反正田苗苗也不会害他，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一个双赢的局势。
    林一颂一边思考手上动作一直没有停过，不一会，一个宽肩窄腰的人物形象就浮现在了屏幕里。
    他不知道漆宿澜抽不抽烟，反正认识这么长时间里是没有见过漆宿澜有任何抽烟的举动的，不过私心下，林一颂还是画了个拿着抽烟的漆宿澜。
    身着精致高档西装，严肃而又禁欲的画面之中还让身穿西装的主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夹着一根棕色的雪茄，烟雾缭绕，挡住了整张脸却露出了一只眼睛。
    那一只眼睛眼底流淌着金光，像是直接能看穿人的心底所想一样，带着威严和审视。
    林一颂画完觉得帅得合不拢腿，瞬间代入了这个形态的漆宿澜。
    把细节全部画完要发上去的时候，他把眼睛部分叠加了烟雾，挡住了。
    马赛克老公的部分真面目还是留到《盼山海》里再揭晓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放上大眼仔之后他就投入到《盼山海》的最新一话去了。
    他没有忘记濯炼给他说过的话，他也想要画多一些人，那么就得让正篇里先出现这号人物角色才行。
    封惟和桦尧等下周的更新完全显露出二位的关系之后也可以安排上了。
    真情侣就是好磕，糖也更保真一点，林一颂画起来甚至不用绞尽脑汁引导大家搞同人向，亲个嘴都是被大众理解的。
    所以这边已经完全不用担心了，按照剧情走向，现在要先把土地画出来。
    林一颂对这方面知识还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只知道哪些重要哪些容易，反正现在他也算是上了船，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为了中途不打断思路而又不会忙得忘记吃饭，林一颂又下去随便做了点东西吃就上楼，依然是先和漆宿澜分享，然后才开始。
    他画画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手机放在一边调成静音，有什么结束了再回复，而外面的天气又是灰蒙蒙的，林一颂一下子就忘记了时间，房间里慢慢暗下来了也只是顺手开了台灯就继续画了。
    早上起得晚，一天就会显得过得特别快。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林一颂伸了个懒腰保存画稿并且搞好了定时发送，终于有空看了一眼手机。
    周围安静得很，只有风扇运转以及电脑运作的轻微声响。
    很显然，只有林一颂一个人。
    已经夜晚九点了，天也黑了，某位说“等会来”的漆姓男子是连影都没看到。
    手机的消息推送全部都是大眼仔的，翻到最下面才看到几条微信信息，林一颂原本已经做好了要看看漆宿澜又要拿出什么话来，然而是田苗苗发过来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一颂，你看看我们准备发的内容，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马上修改。]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知道你可能是在画画，等会画完了记得看！]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破虚实工作室周边大放送，是你未见过的船新版本…链接）]
    …这个标题就很抽象。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真抽象，这是什么新血液进入职场之后的伎俩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现在看，刚刚在画《盼山海》最新话。]
    林一颂暂且放下了控诉的心，简单回复了一下田苗苗之后点进去看了。
    破虚实工作室是真的发展得很好，林一颂哪怕对这方面什么都不懂都能看得出破虚实工作室的前景广阔。
    谢叶靖家底丰厚，哪怕不作为继承人培养，学到的东西也不是普通家庭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在经商上的见解与想法都比较有前瞻性，投资内容更是囊括各个方向。
    破虚实工作室的后盾坚实而又可靠，目前又有国家项目相关联，只要没作什么大死，堪比铁饭碗的级别。
    作为新兴企业，号召力可能没有老牌公司强，但是签约画手的粉丝粘性都高，富婆也多，要挣钱太容易了，更别说谢叶靖这次的活动本意就不是为了挣钱，更多只是为了吸引更多新鲜粉丝的支持。
    像是这些周边，一旦公众号发出去，肯定会有不少人说这是“白菜谷子”。
    所有东西的单价都没有超过十五块，最便宜的甚至只用四块多点，虽然不包邮，但是完全是成本价了。
    破虚实工作室并不是第一次搞这样的活动，林一颂在以前也是听说过这个“破虚实”的大名，甚至不如说他对破虚实工作室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里面的签约画手都有着硬实力，另一个就是这个周边谷子售卖的价钱了。
    就连自己这么糊的画手底下评论也有粉丝讨论破虚实工作室的谷子多物美价廉，让林一颂努努力签进去，她们就能也买到林一颂笔下人物的便宜谷子了。
    一开始好多人都以为这么便宜的谷子肯定质量也很差，搞不好就是塑料感很重的小垃圾。
    特别是第一次举办，大家心里都没底，就算有购买力的人也不会想要花这个钱买一坨垃圾回来，因此并没有多少人选择购买，买了的也都是他们关注的那位画手大佬骨灰级别铁粉了，不然就是那些专门做这种开箱测评以及repo的博主，想抓着这个机会蹭一蹭。
    当时的破虚实工作室也还是知名度不够，有名的而且粉丝基数相对大一点的画手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个，被挖过去的时候大家就都不看好，认为签约到了这里不就跟放弃了差不地理吗？
    大家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看热闹，买了的人也都想好该怎么批判怎么骂然后怎么上高度了……
    ——然而在收到快递的时候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震撼至极。
    不说那些买了一大堆了，就是只买了一个小小钥匙扣的，都用上了精美的包装，拆开的时候特别有仪式感。
    谷子乖乖放在丝绒盒子里，像是什么绝世珍宝，盒子外面是一层又一层，别说是盒子里面的周边了，就是盒子本身都很难受到伤害。
    可怕的是，周边本身的用材用料也都是极好的，不像是几块钱，更像是几十块钱的料子。
    那段时间破虚实工作室简直是爆红，大家都在担心破虚实工作室的老总会不会挣不到钱，纷纷说要下单支持一下。
    这就是破虚实工作室第一次爆火的时候了。
    林一颂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这条推文也是非常实在，偶尔整活，不足挂齿。
    好了，那东西也看完了，林一颂就打算好好算一下漆宿澜的账了。
    第62章
    林一颂一直都是很体贴的…至少他自己有这么认为，善解人意算不上，不过基本的理解都是不成问题的，因此一开始林一颂还是认为漆宿澜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
    哪怕信息没有回复、约好的时间没有来…他也可以理解，漆宿澜嘛，大人物一个，忙点也是情有可原。
    当初金璃怎么说的？
    这是一个有“大影响力”的人物。
    再者，这一片山头都是姓漆的，尽管这位大人物到现在都没把自己的底细和林一颂倒干净，他林一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样的人忙碌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回复信息的可能性也有很多种，要么是真的没空回复，要么是在飞机上实在没法回复，要么是手机没电了没注意到……最后才到了不想回复。
    前面还有那么多可能性呢，再怎么轮也有好几次机会才到这里。
    况且又说了，他跟漆宿澜才开始恋爱，嗯，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再怎么腻也不可能一天就腻吧！
    …这不是还没吃到手嘛，腻也是应该吃干抹净了才腻。
    林一颂坚持只是漆宿澜忙了，事后再算账，现在就不打扰他了。
    所以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开始思考有什么可以干的。
    以前他习惯了遇事不决先问山神大人，如今都在一起了，肯定要更加感谢山神老人家的。
    应该怎么感谢是个问题。
    直接上网找估计信息真假掺半，林一颂打算问相对来说了解情况一点的田苗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苗苗姐，有点事情想要咨询一下捏。]
    田苗苗夜晚总是特别精神，立刻就回复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有事就是苗苗姐，没事就是田苗苗，受不起这个姐。]

 第63章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哪有！冤枉啊！]
    林一颂是真的觉得冤枉。
    他从来就没有叫过田苗苗全名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哪有叫“田苗苗”的时候！]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最多就是苗苗好不好！]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喔。]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看来是真的有事求我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咨询费一小时两百块，说吧。]
    林一颂：……
    可恶，被套出话来了。
    林一颂现在也不缺这两百，说给就给了，眼都不眨转了两百。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转账200元。]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现在可以了吗？我先预定个一小时的。]
    田苗苗秒收。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已接收。]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了老板，请开始您的故事！]
    收了钱语气都变得谄媚起来。
    林一颂也没太在意，认认真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有个朋友…]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喔，你的朋友就是你。]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不是，我是说我有个朋友。]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嗯，你怎么了？]
    林一颂：……
    好。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对，我！]
    林一颂破罐子破摔。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我之前嘛，就是追漆宿澜的时候，其实一直在求助一位神明的帮忙。]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还求助了别的神明？]
    田苗苗这下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她知道林一颂待着的这山头什么神啊仙啊都多，毕竟人追的是山神本神，找个别的神明来帮忙想办法好像也是合理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的，这是前提吗？我了解了，你继续。]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反正就是…虽然，这个神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吧…但是好说歹说也是提了一两嘴，那我现在想要谢谢祂，需要做什么呢？]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噢噢，也就是现在不需要祂的帮助了对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唔嗯…可以这么说吧。]
    林一颂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个“不需要”，以后可能还是要麻烦山神老人家，只不过目前可以说是告一段落，总得把礼节做好，不然以后找人老人家帮忙都不好意思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当时有做请神仪式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要…做吗？也许没有也可能有吧…]
    他第一上山确实在那个网上学习的乱七八糟请神，不过现在看来肯定是有问题的。
    算不算他自己也不清楚。
    田苗苗见状也无语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行，算你请了。那现在就应该送神了。]
    林一颂其实有听说过这个说法，把神请过来就要送走，不然神明会一直留在这里，反而带来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这有什么要求吗？或者说要准备什么？]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这个好办。你只要去……]
    田苗苗对这个很熟，基本上没有怎么思考就给林一颂发过来了一大段话。
    本质上都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要求，就是比较繁琐，田苗苗甚至还给了一些备用方案，例如在某些材料缺少的时候可以有什么平替。
    很多都非常接地气，就差没把“好聚好散”都说出来了，看得林一颂都有点怀疑真实性。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嗐，我们这一类人是最麻烦的，说好听点是“混血儿”，说难听点就是“杂种”，除了活久一点以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喔，还是有的。因为我们不够纯粹，要走飞升道路比较困难，杂质太多了，还好现在路途已斩断，想要飞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我真的是比较难熬。]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不过我还算好运的，我爹妈都比较疼我，就算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也没有放弃彼此。]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这么一看倒是也幸运。]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见的最多就是请神和送神了，你看着可能觉得有点儿戏什么的，不过只要不是那种超级无敌牛的正神，这一套就够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要是尊敬人家呢，就多烧几柱香，告诉祂老人家你非常感激对方的帮助，以后过年过节也不会忘了给祂上一炷香、放点贡品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毕竟你本质上没有真正供奉任何一位神仙，最后一定要果断一点斩断关系，不然神明赖上你了就比较难办。]
    林一颂看到田苗苗发过来的大段大段文字感动得不行，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新的疑问浮现。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可是这样…以后还能再找这个神明说话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有事就再请神就好了啊。]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回应了你第一次的神明在你第二次呼唤的时候也会更轻易回应的吧。]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而且…什么叫“说话”啊？？？]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难道你是有事没事找神明聊天的那种人吗？！]
    林一颂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个。]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也没有找神明聊天的地步，就是有时候一些事情…需要做一下选择，我就会问问祂老人家…]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比如呢？什么选择？]
    田苗苗现在算是明白了，虽然说无知者无畏，但是林一颂绝对不是一个可以用常人思维去衡量猜测的人，她现在都觉得林一颂说的“有时候”和“一些事情”是有极大水分的。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呃…]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比如这个，不知道新角色谁先出来…]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比如不知道今天画谁的图比较好…]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哈？]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比如今天吃什么…]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好了你不用说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确定一下，你就是没有过正事是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有啊！第一次迷路了都感觉要死在山里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你还是快点送吧，不敢想那位是脾气有多好…]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好吧。]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要知道，哪怕脾气再好，神明跟我们也是有壁的。]
    林一颂明白这个道理，一边和田苗苗聊一边着手准备起来。
    再加上他现在和漆宿澜也在一起了，山神大人算得上是漆宿澜的长辈，被长辈看着谈恋爱算个什么事。
    林一颂把令牌摆出来，上了一炷香，开始了送神。
    他不敢保证一定准确，但是心一定诚，然而下一秒一声巨大的雷鸣响起，紧接着半空中突然荡出金色波纹，一个身着高贵衣裳的男人从半空中逐渐浮现，熟悉的面容上是受伤和难以置信，声音似乎从耳边响起又像是直接从脑子里响起：
    “为什么要送神？你要和我分开？”
    第63章
    林一颂完全没搞懂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在半空中的…不就是漆宿澜吗？
    比平常的漆宿澜更加美，这是一种带有神性的美艳，高贵得很。
    “…老公结芬…”林一颂下意识说道。
    漆宿澜：“……”
    漆宿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赤脚点在半空中再问了一次：“一颂，为何要送神，为何要与我分开？”
    “啊？我吗？”林一颂直接化身表情包了，“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分开了？”
    “一颂，你在送神。”漆宿澜眉头微蹙，眼底的金色流光看起来都十分悲伤，“你要斩断和我一切的联系。”
    “可是…可是我明明送的是…”林一颂也察觉到问题了，声音越来越小，“…明明送的是山神大人啊…”
    漆宿澜微微蹙眉，似乎是一下子没明白林一颂的话，自己不就是山神吗？
    金璃在之前不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去，林一颂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漆宿澜回忆起金璃那个有些躲闪和不自然的表情，还有林一颂时不时说出来的那些让人有些无法准确提取出意思的话，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林一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就是山神！
    漆宿澜也没有专门讲过这一点，平时里为了方便也都是以普通人类形态出现，这次是真的没来及直接露出了法相。
    林一颂和漆宿澜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最后还是林一颂缓缓憋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您就是山神…”

 第64章

    漆宿澜也意识到了，身形缓缓变回以往在林一颂面前露出的样子，不过下一秒就被林一颂抓住了袖子，“等、等一下！”
    漆宿澜疑惑，却也停住了。
    “现在好好看…让我再看看..嘿嘿…”林一颂嘿嘿一笑。
    事情先放一边，看美人最重要。
    漆宿澜：“……”
    祂一早就知道自己最先吸引林一颂的是皮囊，不过这也实在是太明显了。
    祂在想要解开无锋仙君的锁定并不容易，无锋仙君虽然只是仙，在权能上却比祂一个即将沉睡的神要大一点，漆宿澜对付祂并不轻松。
    这段时间有林一颂的帮忙，漆宿澜已经比最开始要好上许多倍了，不过依然很吃力。
    上面并不会禁止神仙之间的“切磋”行为，毕竟在这个年代，修炼已经变得十分困难了，互相切磋也能成为修炼的一条道路，彼此之间发现缺点才能精进。
    而既然是“切磋”，光打雷不下雨也没意思，彼此之间的一些赌注和条件，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上面都不会出面阻止，同时对这样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一战下来，漆宿澜为了引诱无锋仙君甚至同意转让自己的一部分权能，这才让无锋仙君能够上钩。
    漆宿澜在这期间已经尽可能控制法力缩短时间，刚一结束就感受到在自己管辖区域内和自己有着唯一印记的林一颂在举行送神仪式。
    神明可以被请过来，自然也是可以被送走的。
    凡人太过于弱小，所以在这上面握着主动权的只能是凡人，所以漆宿澜是没办法强行停止的，只能由林一颂自己停下来。
    漆宿澜不理解，随着链接越来越浅，祂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现在了林一颂面前。
    祂需要一个解释。
    林一颂没来得及解释，仪式也确实断了，只是呆呆消化着一切。
    漆宿澜的帅气不足以让他忘记以前的一系列事情。
    得是失忆才行。
    漆宿澜反手握住着林一颂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尽管意识到了祂跟林一颂之间有一定的误会，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让林一颂放弃送神的念头。
    祂将林一颂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了贴掌心，“不要送我走，是我回来晚了，不要生气好吗？”
    掌心是滑嫩的脸蛋，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一双如同宝石一样的黑金色瞳孔，睫毛是又长又直，像是婴儿一样的顺直睫毛在这张脸上却是给这双眼睛带来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遮住了眼睛里的锋利，让丹凤眼变得魅惑起来。
    “我、我没有要送你走，只是…只是我不知道你就是山神…”林一颂被这双眼睛看着说话都不利索了，带着一点结巴。
    “没有回信息是因为来不及，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没赶回来。”漆宿澜一一解释着，“下次不会这样了。”
    林一颂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现在听着漆宿澜的声音看着这张脸，突然觉得好像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不过林一颂还是把手抽了出来。
    漆宿澜有些难过看着林一颂的动作，一言不发等着林一颂开口。
    “…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林一颂抿了抿嘴唇，想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
    漆宿澜不想自己跟他总是站在这里说话，拉着林一颂在床边坐下，这才慢慢开口：“我以为是金璃跟你说过了。”
    毕竟在最开始金璃暴露身份不就，漆宿澜也出现了，而金璃又是一脸心虚干了坏事的样子，先是给祂跟林一颂牵了线，又是建立了联系，导致漆宿澜以为林一颂在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在后续过程中也没有刻意说明身份，之间聊天也没什么问题。
    祂把自己的想法跟林一颂说了，林一颂也是后知后觉，为什么一开始漆宿澜就说自己跟金璃“很熟”，而且知道那么多，认识那么多，包括昨天来的濯炼上神跟漆宿澜之间也并没有跟自己之间的距离感，更像是职级不同的上下属。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林一颂一想到自己之前对着“山神大人”上的香以及说的那些话就感觉眼前一黑，当场就想拿出鳞片叫金璃出来。
    漆宿澜轻轻握住了林一颂的手，“不要叫金璃。”
    林一颂眨了眨眼不解，“为什么？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现在不想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我们。”漆宿澜指腹摩挲着林一颂的手背，那轻柔的触感搞得林一颂心里痒痒的，像是也跟着被挠了几下一样。
    “可是…”林一颂下意识接了一句，不过没有了后文。
    漆宿澜接上话尾：“我们今天很久没见面了，不想让金璃过来，可以吗？”
    林一颂感觉快烤熟了，只能点了点头应许。
    漆宿澜拿出手机，实际上祂的这一身衣服拿着手机有点割裂的感觉，不过实在是太美了，美得林一颂说不出批评的话。
    “早上有好好吃早餐，很乖，看起来是睡足了。”漆宿澜翻看着林一颂给自己发的信息，一条一条口头回复。
    “中午感觉没有很多，都吃饱了吗？”
    “晚上……”
    林一颂捂住了漆宿澜的嘴。
    原本在得知漆宿澜是正儿八经的神明之后还有点拘束，等到祂一条一条念着回复，尴尬得脚趾头都要抠穿地板了，他也实在是忍不住给漆宿澜物理闭麦。
    “好了…别说了。”林一颂眼睛一闭。
    漆宿澜虽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但是笑容要从眼睛里跑出来了，等到林一颂把手放下，祂才说了一句：“好吧。”
    一人一神都没有再立马开口说话，不过安静的空间里也没觉得尴尬，漆宿澜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林一颂的手，耳边的发丝从耳后滑落，林一颂伸出另外一只手将那一缕发丝重新别到祂耳后。
    “…那你今天去做了什么可以说吗？”林一颂真正好奇的是这个。
    “我去找了无锋仙君。”漆宿澜决定开诚布公把林一颂想知道的都说出来。
    “找祂？为什么找祂？”
    “解除你身上的锁定。”漆宿澜说道，“濯炼上神给你的身份牌更多是一种屏蔽，但是它并不是万能的，一旦你这边波动比较大，还是会被无锋仙君发现。”
    “可是濯炼上神不是说已经没关系了吗…”林一颂是真的愣住了，他还记得濯炼上神说的那些话呢，怎么现在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无锋仙君并不是无差别攻击，上次已经锁定你了。”
    这一点其实也是漆宿澜在林一颂体内留下了印记之后才发现的，林一颂体内还有另一道标记，也就是无锋仙君留下来的。
    祂是下定决心要把这座山占为己有，想要山神的位置，不然也不会这么针对林一颂。
    林一颂顿时感到一阵后怕，“那现在呢？”
    “现在已经不会了。”漆宿澜握住林一颂的手，一直在给他传递温暖和力量，“我已经解决了。”
    “那你有受伤吗？”林一颂担忧看着漆宿澜。
    在漆宿澜出现的时候林一颂就觉得祂看上去没有平时精神那么好，之前还以为是这个形态的问题，现在看来可能是跟无锋仙君发生了什么。
    “有事会怎么样？没事又会怎么样？”漆宿澜没有正面回答。
    “当然是没事最好了！有事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林一颂理所当然说道。
    “那…有事，请一颂照顾照顾我吧。”漆宿澜眨了眨眼睛，看着林一颂。
    第64章
    林一颂没好气拍了一下漆宿澜，“不许说这样的话！没事就是没事，没事最好！”
    也不知道林一颂拍到什么地方，漆宿澜脸色一白，嘴唇微微颤抖，额间也出了一些汗，连话都没有说了。
    林一颂见状立马紧张起来轻轻给漆宿澜顺了顺气，“抱歉抱歉…是拍到你痛的地方了吗？”
    漆宿澜摇了摇头并不想让林一颂担心，“…没事，这是老毛病了。”
    祂作为山神，支撑着整座山的运转本身不易，虽然有林一颂的支持，但是依旧是杯水车薪，而无锋仙君的信仰都是实打实的，也不需要额外做什么，自然会比漆宿澜更能放开手脚一点。
    漆宿澜为了快点结束已经是强行催动了法力，实际上祂应该立马去修养，也是因为林一颂举行仪式才让祂慌张赶回来，如今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好受了。
    林一颂不知其中关窍，不过看到漆宿澜的反应也知道现在祂的状态并不好，连忙扶着漆宿澜躺在自己床上。
    漆宿澜顺着对方的意躺下来，放心将自己陷入枕头里。
    “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林一颂满脸愧疚，自己刚刚不应该这么用力去拍漆宿澜的。
    “你就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漆宿澜现在周围都被林一颂的味道包围了，十分放松，伤口的疼痛虽不能彻底痊愈，不过至少精神上的疲惫似乎都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下意识就不想让林一颂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第65章

    林一颂以指代梳给躺在床上的漆宿澜顺了顺发丝，又把祂脸上那几缕调皮的发丝拨开，彻底将漆宿澜那张脸完完整整露出来。
    “你们神仙可以用我们凡人的云南白药吗？跌打损伤…？”林一颂也不清楚漆宿澜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只能凭借着记忆连蒙带猜说了几个药油的名字。
    “你就陪着我就好了。”漆宿澜只是这么说。
    虽然没有点明，林一颂也知道祂的意思就是这些凡人用的东西对于祂们来说并不管用或者说用处很小，没必要折腾。
    林一颂有时候是真的觉得这些神仙的系统很神奇。
    国家肯定是知道这么一回事的，不然也不会跟破虚实工作室或者说破虚实工作室背后的谢叶靖合作，那么应该是有提供一些专属产品。
    但是现在看来，计划内部人员实际上了解到的情况应该很少，或者对接的并不准确，人家濯炼上神都娴熟运用微信加好友了，金璃都还要自力更生。
    之前金璃就说在土地还在的时候，那就是土地把外面的信息告诉他们，土地沉睡了就是有通过部分共享来往行人的视觉来拓宽视野，第一次知道“手机”这样的电子产品就是他自己看到的，土地已经沉睡了。
    漆宿澜获取信息的方式应该会比金璃要容易一点，毕竟是山神大人，不过看样子也不会容易到哪里去就是了。
    现状想要有突破性改变可能还是比较困难。
    林一颂想了想，决定一边画一边陪漆宿澜，只不过刚一站起身就被漆宿澜拉住了手。
    “去哪里？”
    “拿个画板，我在你身边画，可以吗？”林一颂指了指距离床不远桌子上的画板。
    漆宿澜微微颔首，松开了手。
    林一颂拿着画板又坐到了床边椅子上，漆宿澜静静看着林一颂画画，一时之间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这次林一颂没有完全沉浸在绘画当中，只是当做练手，画了个基本轮廓之后就开口了：“漆…”他原本想像之前一样只喊大名，不过在得知身份之后又觉得不太合适，说了个姓就没再继续了，“…土地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明啊？”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漆宿澜先是回答了这个。
    祂能感受到林一颂脱口而出自己的大名，不过又收了回去，像是卡住了一样。
    祂跟林一颂已经是伴侣关系了，没必要这么拘谨。
    “喔…”林一颂挠了挠耳朵，“那…漆宿澜，这里的土地神叫什么啊？”
    “土地是天地孕育的精灵成神，一开始并没有自己的名字，一般都是以地名相称，有部分土地会在成熟期之后给自己取个好记的名字，我们这片区域的土地并没有给自己起，所以我们在称呼祂的时候也只是叫‘土地’。”漆宿澜声音不急不缓说着，让人很有听下去的欲望。
    “祂很安静，平日里也很少和我们说话，不过我们彼此之间能够大概感应到部分思想，祂一直都是很友善的。对这片孕育出祂的土壤非常尊敬与重视，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滋养它，让它能够生长出更好的植被，让土地更加肥沃。”
    “土地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性别，不过祂更喜欢以女性示人，可能跟土地的特质有关，所以祂在成熟之后会更像是一位母亲。”
    “以前在这里人还很多的时候，其实大部分人都见过土地。祂会穿着同普通妇女接近的服饰，时常游走在田野之间，兴致来了会给某一片种植特别好的田地赐下祝福，来年丰收之时那片土地就会产出更多粮食来。”
    “土地的法力来源和我们有一些不同，我们需要的信仰于祂而言还没有人们带着心意种下种子、丰收时对田地的赞美重要，这才是祂真正的法力来源。”
    漆宿澜说到这里停了停，没有继续往下。
    林一颂原本还竖着耳朵听，觉察到停顿之后也猜到后续是怎么样了。
    后续就是由于种种原因，这里的人口越来越少，田地自然也就慢慢荒废了，没有了人自然就不会有种植，土地没有了底蕴而又要维持法力结界守护这一方世界，入不敷出，自然也就沉睡了。
    林一颂轻轻叹了口气，手里动作却不停。
    刚刚在听着漆宿澜的讲述时底下就已经出现了一个人物雏形了。
    土地会变换样貌，但是林一颂画得是在清珏记忆力看到的样子画的，那是土地自己原本的模样。
    土地比漆宿澜的年龄都要大一些，自然比封惟、桦尧以及金璃他们要年长，林一颂画得就是宛如母亲一样的土地身边围绕着几个小米团子。
    看上去又温暖又可爱。
    漆宿澜没有讲话了，而林一颂又在专心画画，在他画完最后一笔线稿之后想要给漆宿澜看，却发现床上已经多了一位睡美人。
    一般来说神仙是不需要睡眠的，陷入沉睡要么是因为信仰不足法力空虚，要么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林一颂帮漆宿澜掖了掖被角，用眼神仔细描绘着漆宿澜的脸。
    凡人形态下的漆宿澜虽然也很帅气，但是是那种让人觉得“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帅哥”的惊叹，而这个状态下则是明显能看出来世界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四周仿佛有着金色的流沙缓缓绕着起伏，皮肤状态也不像是一个人类会有的，眼尾更是染上了一抹不太明显的金色，不像是画上去的，而是像从皮肤底下长出来的。
    额间还有一条明显的红色竖纹，周边缠绕着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像是有生命一样，颜色时浅时深，是流动着的，看久了都会觉得眼睛不太舒服。
    林一颂看着看着没忍住趴在床上，越凑越近。
    漆宿澜身上一直都带着一股很好闻的香气，说不出具体的味道，只能感受到像是木头又像是山野里的风，并不浓郁，但是凑近了就会闻到。
    让人既安心又舒服。
    林一颂最开始对漆宿澜更多只是一种欣赏，帅哥嘛，谁不喜欢呢？
    长得好看的人也好什么都好，就是会更有优势一点，就是会更亮眼一点，就是会更有吸引力一点。
    林一颂自己也凭借着这张脸在上学期间得到过不少好处。
    就比如中午打饭的时候，帮忙打饭的大姐们就极少会抖勺子，一勺擓下去是多少就给多少，反正钱也是收那么多。
    就算偶尔会有莽撞冒失的时候，只要真诚的道歉了，对方也一般不会追究什么。
    林一颂是知道一张好脸蛋能带来的好处有多少的。
    感情变质的具体时间节点到底是哪里，他说不清楚。
    反正在某一天开始，他不再是单纯欣赏这张脸，产生了别的不能播的念头。
    林一颂手指虚虚点了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着看着不小心跟着一起睡着了。
    再次醒来还是因为晚上没吃东西肚子饿得很，爬起来的时候都还有点迷迷糊糊。
    “一颂。”
    一道带着一点少年清脆却又带着一点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林一颂有些迷茫，睁开眼。
    他暂时忽略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睡到了床上，可退一万步来说，身边原本应该是漆宿澜才对；然而现在漆宿澜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名模样精致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带着一点尴尬却也还是算自然的笑容。
    这都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这个少年完全就是缩小版的漆宿澜！
    第65章
    “漆…漆宿澜吗？”林一颂不太确定小声喊了一句。
    少年无奈点了点头，“是我。”
    年少的漆宿澜看上去棱角更柔和一点，留着长长的头发又穿着精致的衣服，甚至有点雌雄莫辨的意思在里面。
    “你这是怎么了？！”林一颂看着这样的漆宿澜一点瞌睡都没有了。
    “法力全用来修复了，这是节能模式。”漆宿澜言简意赅，用了林一颂最快能理解的话来解释自己的现状。
    “居然伤得这么重你怎么不和我说！”林一颂昨天看漆宿澜有点疲惫，没想到要到开启“节能模式”的地步。
    其实在昨天祂躺在自己床上睡着了的时候林一颂就应该察觉到才对的。
    神明和普通凡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确实是会有神明就喜欢睡觉，但是很显然，“喜欢”和“必须”是两码事。
    昨天的漆宿澜明明都那么虚弱了，自己还一直拉着祂说话…
    做人可以没眼力见到林一颂这个份上，确实是很失败了。
    漆宿澜似乎是觉察到了林一颂的自责，捧起林一颂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一颂，不要自责，都是我自愿的。”少年音色像是在撒娇一样，“难道现在的我就不能让你喜欢了吗？”
    林一颂一直以来是不理解那些觉得年纪小的好到底好在哪里，但是此时此刻他有点悟了。
    这么漂亮精致的少年把脸蛋放在自己手里，一双狭长丹凤眼已经初具以后的俊秀雏形，看向自己的时候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一个人，还会撒娇……

 第66章

    简直是妲己级别的尤物啊！
    林一颂捧着漆宿澜的脸不客气摸了摸。
    又滑又嫩还很有弹性。
    “哥哥简直爱死你啦小宝贝！”林一颂直接双手上阵揉搓了一番。
    面对小漆宿澜林一颂会更放得开一点，语言上更是放得开十点，到了口无遮拦的地步。
    漆宿澜也没有反抗，由着林一颂蹂躏自己脸蛋，嘴巴都微微嘟起来了也只是直直看着他，一句拒绝的话都不说。
    如果是原版漆宿澜这么看着林一颂，那他早就不好意思了，可是现在是缩小版的漆宿澜，林一颂只觉得不揉可惜了。
    手法潦草宛如揉猫咖里的猫咪，捧起来就想亲。
    不过嘴唇在贴上去前一秒还是停下来了。
    被那双漂亮眼珠子看着，哪怕是小漆宿澜，林一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不继续了？”漆宿澜笑道。
    脸颊两边的力道变小了一些，漆宿澜索性用手盖住，让林一颂的手重新贴紧自己的脸。
    手没有原本那么大，甚至比林一颂的还要小一点了，不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这不太合适了。”林一颂没好意思说是自己有点害羞了，而且没刷牙洗脸的，真要一口亲在小仙男脸上，怪邋里邋遢。
    “怎么不合适，我们不是情侣吗？”漆宿澜偏了偏头。
    “嗐，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我去洗漱！”林一颂想要缩手溜走了。
    漆宿澜并没有放过林一颂，看上去明明没事什么劲，林一颂却抽不出手，太用力又怕弄到祂，只好停在原地，“怎么了呀？”
    “怎么不亲亲我，”漆宿澜眨了眨眼，“哥哥亲亲我。”
    林一颂本来刚起来就是个气血充足的状态，这一听更是从头红到脚趾头，不管不顾缩回手，“…我、我去上洗手间！”
    漆宿澜这次没有拦着，林一颂很轻松就把手抽出来了。
    祂看着林一颂姿势变扭手脚并用爬下床，眼尖不经意间看到了某一处地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还是不经逗。
    漆宿澜心想。
    林一颂一边嘴里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最好四大皆空，一边捂着捂着想要以最快速度发射进浴室，却在门口的地方卡了一下，动作更加显眼扭曲。
    漆宿澜都想上前扶一下了，“需要我帮忙吗？”
    林一颂大黄小子一枚，在这么个情况特殊氛围下第一反应不是单纯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个扶，是帮助成年人进行一些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扶，声音都大了一倍：“不、不用！”
    说完便“嘭”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漆宿澜还是第一次看到林一颂声音和反应都这么大跟自己说话，不过思索了不到两秒钟就明白了林一颂跟自己想法分岔了，笑容更加灿烂。
    祂走到紧闭的浴室门前轻轻敲了敲，听着里面水龙头打开的声音，“你说的那种扶我也可以帮你…”
    林一颂原本已经在用冷水扑脸冷静，希望自己可以尽快平复下来，排除杂念，继续做一个心如止水的人；然而漆宿澜的这一句话一出来就像是使了什么咒语一样，一个劲往他脑海里钻，下一秒就是连画面都在慢慢浮现了。
    这让原本已经弯腰了的朋友又稍微挺直了一些身杆。
    林一颂好不容易才让脸上猴屁股似的颜色下去一点，现在直接拉满，急得他是团团转，又担心外面的家伙继续煽风点火，有点崩溃大喊：“你不要再说了…！”
    漆宿澜懂得见好就收，林一颂声音已经不太对了，自己再说下去可能会真的惹得他生气，祂轻笑一声说道：“我在楼下等你。”
    在离开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一些脚步声，好让林一颂听到。
    里面的林一颂确实能听到脚步声是一点一点远去，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没有了活妲己在身边吹香风送秋波（根本没有的事），林一颂恢复得那叫一个迅速，等洗漱完了也都完全平复下去了，神清气爽走出房门下楼。
    昨天没吃东西，现在饿得感觉能够吃下一头牛，林一颂故意没理坐在那里的漆宿澜，径直转入了厨房里看了看今日的食材。
    山里虽说比城镇要凉快一些，但如今已经入夏，最适合吃点清热解毒的果蔬，林一颂打算早上吃个荞麦面，中午炒个苦瓜吃。
    知道漆宿澜是山神本神之后林一颂只是热了个牛奶，反正不吃也不会饿，递过去时还故意夹着嗓子说：“小朋友还在长身体，就不要喝别的东西哈，多喝牛奶才能长高高喔。”
    缩小后的漆宿澜确实身高也跟着缩水了一点，跟金璃差不多。
    漆宿澜听出了林一颂语气里的打趣，也不恼，自己刚刚确实是逗得有些过头了。
    祂双手接过牛奶，没有丝毫不满，还有礼貌说了句：“谢谢，会努力长高的。”
    林一颂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也算是“报复”回来了，事情也就过了，漆宿澜又很配合，林一颂气过了还笑出声，“你想长到多高？”
    “长到你想要的高度。”漆宿澜咽下一口牛奶说道。
    祂喝得出来牛奶里面放了一点糖，应该是之前林一颂专门熬的糖浆，丰富了牛奶的口感。
    漆宿澜喝得很优雅，完全没有出现嘴唇一圈白胡子的情况，林一颂还有点惋惜。
    吃饱喝足之后林一颂问道：“你这个形态会维持多久？”
    “大概三天左右，如果运气好一点两天就够了。”漆宿澜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法力说道。
    林一颂之前画的画还一直有传来一些信仰与喜爱，再加上林一颂自己本身就在输送大量的信仰，漆宿澜感觉自己已经算是恢复很快了。
    林一颂不清楚这个是算快还是算慢的，虽然他很喜欢这个形态的漆宿澜，但是一想到这是因为虚弱才会变成这样就有点内疚。
    他想了想，“如果我画很多的你发上网，会有帮助吗？”
    漆宿澜没有正面回答，“现在已经算是很快了，不需要这么麻烦。”
    林一颂自顾自说道：“那就是有的，我想要答应苗苗去签售，不过我一直都没有暴露过我的一些信息，我感觉可以一点一点来，别到时候大家都找不到我的展位。”
    漆宿澜无奈摸了摸林一颂的头，“不用这样，你按照自己舒服的节奏就足够了。”
    现在的漆宿澜摸林一颂的头会显得有一点反差，不过意思还是到位的。
    林一颂当场就拿出手机给田苗苗发了信息，表示自己会去参加，而且现在打算预热一下。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太好了，我到时候会把你的信息加进去。]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现在内容还没有公布，你打算怎么预热？]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不是说把这个活动暴露出去，是关于我自己的。]
    林一颂其实已经有一定的想法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干嘛？]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总不能突然发一张自拍上去告诉你的粉丝吧？]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hello大家好，其实我是掌中宝喔？]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神经病。]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不然你怎么个预热啊，开直播？]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哇靠，你不会真的打算开直播吧？]
    林一颂看到田苗苗猜到了，勾了勾嘴角。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对。]
    第66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哇靠等一下，我们这边做一做工作，你是现在打算开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
    林一颂一直都秉持着想做就做的想法，既然是有可行性的，与其一直往后拖，不如来个出其不意。
    想来想去，其实直播是最好的办法。
    他现在的粉丝量算不上无敌多，也不少了，上一次的抄袭事件让很多人似乎都认为他本体应该是个女孩子，还是他发了跟漆宿澜的手部合影才让一小部分人对他的性别产生疑惑的。
    其实说到底，他林一颂就是个破画画的，又不是要出道的idol，男还是女并不是很重要，可是现在要签售的话，他真的不想到时候自己的展位空空荡荡，明明都坐在那里了都见不到一个人。
    就算粉丝不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有很大打击的。
    林一颂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田苗苗，田苗苗直接发了个“翻白眼”的emoji过来。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想多了大哥。]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欸不愧是搞创作的，脑瓜子想的就是与众不同。]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知道自己多少粉丝不？]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虽然大家看到平时的姐妹大变成带把的姐妹确实会惊讶，不过只会更加兴奋好吧…]
    田苗苗可以说是抓住了粉丝心理的精髓。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到时候你的展位只会被堵得水泄不通，不可能有你说的情况发生。]

 第67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当然，我非常希望你的第一本单行本可以大卖，但是很容易被有心人曲解成恶意竞争的。]
    田苗苗和林一颂深层次分析了一下。
    林一颂是破虚实工作室至今为止还没有露过脸的签约画师之一，破虚实并不是只有一个不露脸的，只不过人家不露脸就直接是封死了信息，不参加任何活动，就连田苗苗都只是知道一个性别，多余的都没有了。
    他们在网上低调得跟死了一样，除了更新没有别的任何动态，贯彻始终。
    但是林一颂就不一样了。
    林一颂一直都很活跃，大家对林一颂本人的好奇心还是比较重的，当天并不是只有林一颂一个画手举行签售，还有很多已经参加过很多场的画手，林一颂故意把这样的惊天大炸蛋放到那一天，只会让人觉得他为了出名不择手段。
    有种故意要博人眼球的嫌疑。
    哪怕林一颂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会被有心人带节奏。
    林一颂没有田苗苗想得那么深，田苗苗这么一说他也瞬间后怕起来。
    破虚实工作室给他机会，他不能这样恩将仇报。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本来你要参加的话我们也是打算安排一个形式让你慢慢漏多点东西在粉丝面前的，当然，最重要的留到当天也没有问题，我们还可以稍微利用一下当做一个噱头。]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自己提出来了也是让我有点惊讶的。]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可以啊你小子！不过我们这边也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你看看今晚再直播可以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行啊。]
    林一颂对什么时候开始都无所谓，刚刚田苗苗说得已经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了专业和不专业的差距，像他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还是有点不妥。
    他没有问田苗苗需要做什么工作，反正也不会害了自己，晚一点就晚一点，不会少块肉的。
    “那你直播的时候我需要离开吗？”漆宿澜问道。
    其实按照林一颂的想法，就算漆宿澜一直待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漆宿澜当然也是知道的，可是祂偏偏就要问出来，想要得到林一颂一个肯定的答案。
    林一颂也没有令漆宿澜失望，满脸疑惑看向祂：“怎么要离开？我不开摄像头的。”
    林一颂本来就没打算开摄像头，只不过是直播画画，也不会开麦克风，会开一个word文档在旁边，互动的时候就打字，跟赛博传纸条一样。
    漆宿澜感觉自己的心智跟着身体缩小而变得幼稚了一些，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连笑容都压不住，“那我要坐在你身边。”
    林一颂想到今晚要进行一个新的尝试，心里稍微有点紧张，说话也没有太过脑子：“嗯嗯嗯，坐哪里都行，坐我身边行，坐我腿上都行！”
    “真的吗？”漆宿澜有点惊讶了，“我不轻的，而且不会影响你画画吗？”
    林一颂听到关键词“画画”才后知后觉自己都说了什么，连忙摆手：“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你就坐我身边就好了！”
    “好。”漆宿澜听完看上去好像还有点失落。
    林一颂假装没看到漆宿澜的失落，而是想了想今晚要画什么。
    他想得很简单，其实就是直播画一幅画，偶尔互动一下聊聊天扯扯淡，很快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现在很多画手都会这么做，一边画一边和大家聊天，这样既不会像单纯聊天的因为没话说而冷场，不开麦也不用担心自己嘴不过脑子说出了什么惊世核俗的话来。
    而且漆宿澜在身边他也可以不用专门烧香来问要选择什么颜色以及什么姿势、服装等等。
    直接问就好了！
    都不用那么麻烦。
    林一颂心里想得美滋滋，漆宿澜虽然不能具体感应到意思，不过因为涉及到了“山神”，祂能感觉到林一颂想法的大致方向和情感，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
    田苗苗那边动作也很快，虽然林一颂是临急临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但是田苗苗显然有着一套跟模板一样的万全解决方案。
    很快，破虚实工作室的官方账号上就发布了一条通知动态。
    [破虚实工作室v：我们掐指一算，今晚可能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掌中宝@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且热恋版）怎么看？]
    破虚实工作室是专门给林一颂引流的，毕竟今晚只有他一个人要搞这些动作，既然要做就要推到最高，没有人跟林一颂抢。
    控评和反黑的人手都准备好了，只要林一颂这边开始，他们也能同步开始工作。
    林一颂自然顺着意思转发了这条动态。
    [帅哥尽在股掌中（努力画大长篇且热恋版）v：我们掐指一算，今晚……怎么看？/我看，可能是你们算到了今晚我开直播画画！]
    破虚实工作室的官号很快就在底下评论：
    [破虚实工作室v：怪不得！（ps：你这id能不能改短一点看着都累得慌）]
    林一颂：？
    夹带私货啊！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回复：好的。]
    [哇靠我看到了什么！！]
    [直播？！谁？！我们掌中宝吗？！老师您是不是搞错了？？？]
    [家人们谁懂啊！！！我们那个天天躲在屏幕后面的掌中宝居然要直播了！！！]
    [笑死我了破虚实工作室官号吐槽得好犀利，完全说出了我的心声（bushi），掌中宝这名字也真的越来越长了，什么title都往上叠加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看到了这个，现在是直接不装了是吗？大长篇是可以不努力画了，但是热恋一定要标注出来…生怕大家不知道在谈恋爱笑死了哈哈哈哈]
    [热～恋～版～]
    [我今晚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但是怎么感觉掌中宝应该不会开摄像头啊…以该宝尿性恐怕…]
    [嘶…楼上这么一说…]
    [嘶…楼楼上这么两说…]
    [哎呀管她呢！最重要的是直播呀！不用跟漂流瓶一样联系了呀！]
    [弹幕留言不比这么个评论有意思多了！是骡子是马拖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那么问题来了，掌中宝到底是骡子还是马…]
    [啥也不是，掌中宝就是掌中宝，非要说那应该是网络尖叫鸡…]
    [笑死我了网络尖叫鸡可太对了…]
    [今晚是要画什么啊？有选项吗？]
    林一颂看到这一条想了想，发了一个动态投票。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对了，那就发个投票吧——（投票选项）今晚直播的时候再结束。]
    林一颂没有给“人物”选项，他这就是为了让漆宿澜可以快点恢复的，所以是锁定了画漆宿澜，只不过风格可以选择一下。
    是现代装还是古装还是民国装。
    [啊？直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对啊！掌中宝你没说什么时候！]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回复：直播的时候就是直播的时候…吃完饭？]
    [不是，那你几点吃完饭啊！]
    …林一颂美滋滋退出软件，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又不给漆宿澜用法力自己亲力亲为进行了一次大扫除，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饭也吃了是晚上的七点多一点。
    林一颂让漆宿澜坐在自己身边，设备调试好，打开了直播。
    第67章
    “大家看得见屏幕吗？”
    林一颂在早就打开了的word文档上打了一行字。
    [看得见看得见！！！]
    [掌中宝掌中宝看看我！]
    [妈妈呀挤进来了！！！]
    [猝不及防啊你小子！]
    [还好我是特别特别关注！]
    [哥们饭刚进嘴一口你就开播了，正好当电子榨菜了！]
    “好嘞，那我去大眼仔看一下投票，顺便发一个开播通知。”
    林一颂并没有在大眼仔的平台直播，而是选择在小破站。
    虽然无论是那个平台都是第一次，但是大眼仔的直播他半天没找到怎么分享屏幕，不知道是没有还是林一颂玩不明白，总之小破站的更容易操作一点。
    他大眼仔上的昵称跟小破站上设置的是一模一样的，之前也有发过一两个抽象视频，像是乱七八糟的线稿一点一点擦掉之后变成完美成品图。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发的了，现在看没有一个能和不露脸的马赛克老公比。
    不过还是有不少玩小破站的粉丝关注了林一颂的小破站号，所以一直播就会有提示。
    林一颂直接在共享屏幕的情况下打开了大眼仔的网页版，先是发布了一条动态。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家人们家人们，距离揭开今晚到底要画什么还有0秒！（直播链接）]
    [哇靠马来！！？]
    [太突然了！]
    [居然是在小破站！]
    [新粉前来围观…]
    说是说还有0秒，林一颂打算先聊个五分钟再揭晓，也算是给大家一些时间过来。

 第68章

    他就这么隔一会就刷新一下评论，然后一边看着弹幕聊天。
    漆宿澜对这一切都比较陌生，看着屏幕上一直滑动的字幕感到很有意思，跟着念了一句：“掌中宝晚上好…一颂就是掌中宝对吧？”
    果然，被身边人念出这个名字实在是羞耻得要死。
    林一颂强忍尴尬想要装作风轻云淡点个头，但是鸡皮疙瘩已经爬满了整个手臂，他低头搓了搓，出声回了个：“对，是我。”
    “真有意思的名字。”漆宿澜笑着说道。
    实际上漆宿澜早就已经知道掌中宝就是在说林一颂，从祂去买了手机开始，就已经偷偷关注了林一颂，只不过隐藏在他庞大的粉丝群体里，林一颂本人并不知道罢了。
    再者，在前天官宣的时候，漆宿澜就已经在林一颂面前看到过这个称呼了。
    如今再念出来就是故意的。
    很显然，林一颂的反应也很有意思，漆宿澜隐去了眸底的兴奋，乖乖坐在林一颂身边安安静静看着，暂时没有发出什么疑问了。
    林一颂也只是尴尬了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不过就这么短暂说话的时候弹幕上已经在刷相同的内容了。
    [马赛克老公是不是在你身边？]
    [你小子一直在待机页面发呆是吧，我不信！]
    [说马赛克老公不在身边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两个人就这么黏糊吗？倒是理理我们啊！]
    [刚进来直播间的人一脸懵逼，还以为这是煮波的直播特色，让大家看抽象的电脑桌面…]
    林一颂的笔记本桌面是之前他画的一只海鸥叼着玫瑰花，眼睛闪闪发亮还有长长的眼睫毛，旁边的配字是“玫瑰花归你，码头的薯条归我”。
    [饱意思，花粉过敏捏，玫瑰花你自己留着吧，薯条都是我的！]
    [这五分钟倒是和我们聊天呀！五分钟到了啊！不然就揭晓呀！]
    [笑死我了忙着谈恋爱去了。]
    林一颂看知道这些倒是毫不尴尬打字回复。
    “嘻嘻，佳人在怀，得给自己装个防沉迷系统才行了。”
    [你小子，怎么样的佳人啊，倒是给姐妹们看看啊！]
    [平时一直叫家人们家人们，现在怎么连对象都不给家人看？]
    [马赛克是不是很高啊，感觉跟掌中宝的手叠在一起大了一圈。]
    “确实，一米九几吧。”林一颂挑着捡着打字回复，然后转过头问漆宿澜，“你有多高？”
    漆宿澜换算了一下现在的单位，正要说出口，林一颂嘿嘿一笑，“喔忘了，你现在应该就不到一米八吧！”
    漆宿澜：“……”
    林一颂并没有一定要漆宿澜回复的意思，纯粹就是逗一逗祂，然后就继续回过头看弹幕。
    [这么高？！]
    [不是，马赛克吃什么长大的？]
    [玉米酒吗？！真的是玉米酒吗？！这让我一个玉米六的人，情何以堪……]
    [玉米六很好了…这辈子都上玉米六…]
    [以为自己玉米七可以浅浅骄傲一下，马赛克怎么那么高！]
    弹幕上都是在说身高，一开始是说自己的，说着说着就到林一颂这里了。
    [不对啊，我们多高都无所谓，掌中宝多高啊？]
    [对哦！]
    [对哦！！]
    [掌中宝多高啊？]
    [看这个手感觉肯定有一米七…不然就是大手怪不协调的…]
    [感觉手的大小不太能判断真实的身高，但是看手就觉得好修长好漂亮…两个人的手都是很美的那种，看上去掌中宝应该是英气一点的女孩子！]
    [终于有姐妹和我想法一样了！！！我也觉得掌中宝的手好好看！但是大家都更关注马赛克的…]
    [家人们我回去看了看，不得不说，马赛克的手实在是太好看了真的是一眼就会先被马赛克的手吸引，但是仔细看明明两个人势均力敌…太好磕了家人们！]
    [被弹幕骗回去看了…]
    [+1被骗回去…这么说真的好甜…]
    …甜在哪里啊…？
    林一颂本人都没看出来。
    就是一张单纯的牵手照都能脑补出这么多东西，继八倍镜之后还要加上丰富的想象力是吗？
    “好了五分钟，开始揭晓。”林一颂面无表情忽略掉上面的信息，自顾自打开了那条投票。
    在加载过程中，漆宿澜轻声说：“一颂和我相差了十厘米而已。”
    林一颂自然是听到了的，没好气说道：“而已？十厘米很多了好不好！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吃什么长那么高的…不是说古代营养不好吗…”
    古代人更多的不都是一米四一米五的，一米六都算得上高了，那些真正的大高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史书上记载的也就那么零星几个。
    “不要以偏概全。”漆宿澜笑着摇了摇头，“而且我跟大家吃得确实是会不一样，我本是武将。”
    林一颂：“？”
    这是第一次听了。
    林一颂又想知道详细的内容，又想着直播呢不能太分心了，最后还是选择了好好直播，气得用脑袋撞了漆宿澜一下。
    “到时候你要全部告诉我知不知道！”林一颂恶狠狠说道。
    漆宿澜挑了挑眉，“看心情。”
    十六岁的漆宿澜在此时此刻才真正做出了符合这个年龄的表情，看上去又恣意又有少年气，给林一颂看得一愣一愣。
    “好啦，认真直播。”漆宿澜上手轻轻捧住林一颂的脸转回屏幕，上面密密麻麻又说开了。
    [平时里一秒巴不得打十个字的人现在动不动消失，很难不怀疑是在做什么不能播的事情。]
    [平时小嘴不是很能叭叭吗？现在怎么哑炮了？]
    [求求了看看我们吧，你老公就在你身边什么时候看都行，看个天崩地裂都行啊！]
    [到底是多甜蜜…敢不敢开个摄像头也给我们看看…]
    林一颂清了清嗓子，看到屏幕上“古代”的票数断层第一，心中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原本他只是打算就算是古装也不过画山神版的漆宿澜，可是刚刚在听到祂说自己原本是“武将”的时候，有了新的想法。
    林一颂没有再打字，而是利落调出画布开始排线。
    在落笔之后弹幕瞬间就稀疏了很多，大家都在专心看。
    林一颂在空出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机给漆宿澜，“你可以点进去看情况回复一下她们。”
    漆宿澜接住了手机，原本想说自己也有手机的，但是想了想，意识到林一颂是让祂用林一颂自己的账号回复，有点犹豫：“…用你的账号吗？会不会不太好？”
    嘴上说着不太好，实际上已经非常顺手解锁了。
    林一颂没问为什么漆宿澜知道自己的密码，只是抽空白了祂一眼，“这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说家属在身边啊！”
    “好。”漆宿澜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祂告诉自己，按照林一颂这个年代来说，十几岁就是藏不住事儿的年龄，祂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林一颂自己都答应了，那祂就这么做就好了。
    熟门熟路打开之后正好看到了一条弹幕滑过去。
    [掌中宝掌中宝，你在画画的话，马赛克就在旁边看着吗？]
    漆宿澜想了想，看到林一颂画画没有注意到这个弹幕之后就开始回复了。
    ——“是，我就在旁边看着他画他心目中和眼中的我。”
    第68章
    [？]
    [？？？]
    [？？？？？]
    ……
    [刚刚是马赛克吧？]
    [哇靠绝对是啊！]
    [马赛克顶号了？！]
    [妈妈呀是马赛克宣布主权来了吗？！]
    [家人们…我又磕到了…]
    [神经病，啥也没有磕什么！就只是说句话而已…但是真的好甜喔…]
    [笑死我了前面姐妹，你自己不也磕得要死要活！]
    [家人们这是真情侣的威力啊！]
    林一颂正专心画着呢，突然满屏的问号，他下意识就在旁边也敲了个问号。
    “？”
    “刚刚发生什么了吗？”林一颂问漆宿澜。
    漆宿澜也用看似茫然的表情回答林一颂：“什么都没有啊。”
    奇了个怪了。
    林一颂心想。
    [笑死我了掌中宝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马赛克自己偷偷发的吗？]
    [感觉应该也不是，多半是掌中宝自己允许的，只是单纯不知道马赛克发了什么内容。]
    [笑死我了。]
    [笑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大家都酸你呢掌中宝。]
    [很甜，只不过伤害到我的眼睛了。]
    很甜？
    林一颂点开弹幕区往上翻了翻。
    大家刷屏的速度太快了，林一颂鼠标滚动了好几次，才在一片问号和柠檬的emoji当中看到了自己账号发出来的一句弹幕。
    林一颂没忍住笑了一下，看向旁边的漆宿澜。

 第69章

    漆宿澜还是一副老神在在，并不觉得自己发错了什么的样子，“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哼哼…”林一颂带着笑意哼了两声，“没说你不对，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漆宿澜也笑了，“我哪有紧张？”
    “没有就没有吧…”林一颂转回过头，一边画一边说道，“记得帮我回复粉丝她们。”
    这就是默认了的意思了。
    漆宿澜嘴角是起来了就没下去过，轻声应了句：“好。”
    [补药袜…不会是去和马赛克打架去了吧？]
    [哦漏…]
    [我们觉得很可爱啊啊啊啊啊补药打他袜…]
    “没有打我，说我干得漂亮。”漆宿澜毫无波澜打下这一句。
    这次林一颂也瞄到了，但是没有出声，只是勾着嘴角继续画。
    画布上已经逐渐出现了一个简单的轮廓，是一个束着发，有着高高马尾，勉强能看出来是身着甲胄的少年。
    [哇靠这是少年将军马赛克吗！！！]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帅气！]
    [袜……妈咪我也恋爱了…]
    [前面的谨言慎行！！！]
    [啊啊啊啊俺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那种感觉！！那种要落泪的感觉！！有种看着祖国大好河山…哎呀反正就是那种感觉！]
    [姐妹我懂！就是很霸气！]
    漆宿澜虽然不明白弹幕里说的“感觉”是什么感觉，不过知道只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没有贸然回复。
    [想念清珏大人了…画完马赛克可以画个清珏吗？马赛克看到能不能跟掌中宝说一下！]
    漆宿澜看到这条之后看了看林一颂，林一颂正在专心画着，祂不想去打断，所以回复了一句：
    “现在画得入迷，我等一会再问一问。”
    [妈耶…马赛克真的好会…怪不得掌中宝那么喜欢…]
    [对啊对啊，事事都以掌中宝为先的感觉…]
    [清珏大人这条线以后会细画吗？感觉有很多故事…]
    [清珏有自己的cp吗？比如说像桦尧和封惟那样的…]
    漆宿澜想了想。
    如果按照林一颂目前画的内容，应该是不会有的。
    因为林一颂现在都是按照大家本身的经历稍作改编陈述整个故事，这样才能让粉丝更有代入，更容易了解到这些神仙，换而言之才能够更好收集到信仰。
    清珏…清珏以前顾着修炼，后来也还是在维护山里付出了大部分心神…
    哪有空发展感情啊？
    但是后续发展会怎么样，林一颂没有跟漆宿澜说过，所以漆宿澜也说不准。
    “清珏的线应该会画，具体怎么走大家就敬请期待吧。”
    [笑死了，马赛克好官方。]
    [那金璃呢？金璃会有吗？]
    [对对对，金璃！]
    [哇靠，金璃的长大之后真的…母爱变质了家人们…]
    [以前的我只想给金璃当妈咪当姐姐…现在觉得当妻子也不是不行…]
    [妈咪就是妈咪啊…妈咪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对，我的意思是妈咪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变成妻子…哦不…我的意思是…我想成为他的妻子…]
    [笑死我了前面的姐妹…]
    [我其实根本没有被金璃迷倒，我只是在跟他博弈，我装作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其实这都是我计划里的一部分，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你们都别说了我有自己的节奏…]
    [前面这个更是病得不轻了doge..]
    “金璃年纪太小了，从他成仙到现在不过几百年，放到人类的年龄计算其实还很小。再加上他是妖身得道，跟人类的年龄换算更加不一样，所以搭配的几率不大。”
    漆宿澜没说的是心智也很重要。
    尽管金璃的年龄已经算不上是“早恋”了，但是多半时候也会跟带孩子一样，很多东西都需要教他，要让他明白。
    [明白了，就是那种看看自己能不能熬下去，前期带孩子真的很辛苦，他要是足够爱你的话可能真的会一步一步改成你想要的样子，沉没成本太高，首先自己就需要有很强大的内核，你要比他更稳定…嗐，我前任也是这种，我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说了分手，现在他完全就是按照我教的我说的去对待他的现任…算不上不甘心吧，就是有点无奈。]
    […哦不姐妹抱抱…]
    [我也觉得是，虽然说就有人喜欢这一款吧…不过也没有人下班回到家想还要哄孩子。本来一天上班就够累了，回到家看到一个不能给任何情绪价值的大孩子也就算了，还不能安安静静当个好看的安静人偶让我抱一抱，再闹腾一下吵一吵架…不敢想有多灾难…]
    金璃会比“孩子”好一点，可是也就是“一点”了。
    [好现实的话题…虽然知道漫画作品里特别是这种主角团里的应该没有什么人渣，可是一想到金璃宝宝会变成这样真的会很难过…]
    林一颂正好画到一个地方休息一下，眼尖看到这个弹幕，又翻了翻之前的，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之后统一回复：
    “清珏大人的感情线应该是没有的，目前来说还没有，之后有没有那就看有没有谁可以拿下祂了。”
    “金璃的话应该是不会有的。其实弹幕里大家分析的也都是根据这个类型衍生而已，金璃到底是怎么样、谈恋爱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金璃不仅仅是我笔下的角色，他有他的灵魂，我不会为了去搞产品故意添加感情线，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有了，我会认真讲述这个故事的！”
    “前面的朋友也不要伤心，你们就是单纯不适合，而且有些男人就是这样，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呢？感觉也不是，就是不想，就是在逼你先说出那句话，啧啧啧，这可是垃圾一坨，虽然不是恶意攻击他哈，咱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所以不要伤心，没准是金璃保佑你躲过后面更糟的时候呢？”
    [知道掌中宝很会说，没想到掌中宝那么会说！]
    [说得太对了！咱们金璃可是好运锦鲤一条！]
    [哇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当初他可能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很累了还要让我陪他打游戏，我整个人已经是肉眼可见疲惫了啊！他说那不打就去找别人打，后来就在跟女生一起打…忘了说，那个女生是他现任。]
    [妈耶！！！姐妹，那就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跑得好啊！]
    [这完全就是垃圾一坨！]
    [对啊对啊，你下班都那么累了他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啊！这就是故意的啊！他明知道你是不会陪他玩的，但是他就故意这样，显得好像你不对一样！姐妹，分手是对的！这样的垃圾不分难道留着过年吗？！]
    [不分都瞧不起你！分得好！]
    [那我就很好奇了掌中宝，马赛克其实是山神大人的原型吧？那山神大人之后会有cp吗？]
    [笑死了，大家其实都在暗戳戳要掌中宝剧透，并且成功了一部分…]
    林一颂眉毛一挑，手撑着下巴看向漆宿澜，“问你呢山神大人，会有cp吗？”
    漆宿澜虽然还是十六岁的模样，不过脸上的无奈神情完全和成人的样子没有区别，只是稍显稚嫩，“我的伴侣只能是你。”
    “哼，谁知道大将军以前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关系…毕竟古代结婚早，谁知道又会不会有什么未婚妻…”林一颂原本只是故意开玩笑，到后面真的变得酸溜溜起来。
    漆宿澜想了想，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是有过。”
    第69章
    林一颂：“？”
    他就这么随便一说。
    还真诈出来了。
    他直播都不想继续了，把手里的画笔放下，眉头一皱，“你是认真的吗？”
    漆宿澜真的有未婚妻？
    有过婚约关系的…女子？
    那有拜过高堂吗？
    古代对子嗣问题都非常在意，巴不得今天送进去明天就能发现喜脉，漆宿澜祂…
    孩子吗…？
    之前在一起之前都是默认了祂没有乱七八糟关系的情况下才莽上去的，难道事实并非如此吗？
    林一颂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一秒里就已经冒出来了五六七八九十种想法。
    他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漆宿澜就应该信任祂才对，哪怕以前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就跟男朋友有前任一样的普通…个鬼啊！
    人家是前任，这个可能是前妻啊？！
    不对，还不是前妻。
    大概是妻子寿终正寝，像这种武将家庭肯定会有族谱，所以哪怕是去世了，漆宿澜的名字也会跟那位女子紧紧贴在一起……
    林一颂在漆宿澜开口之前又说道：“你们漆家族谱上，你的名字和她的名字是会一直靠在一起的吧……”
    漆宿澜不知道林一颂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不过想到现在还在直播，还是先发了条弹幕再解释。
    “主播遇到了一些小问题，先离开一下，很快回来。”
    [笑死我了，你俩聊什么了？]

 第70章

    [咋了，掌中宝生气了？]
    [马赛克说什么了惹怒掌中宝？]
    [不要家庭暴腻呀…不阔以…嘻嘻好看爱看请开摄像头再爆腻！]
    [笑死我了前面的算盘有够敞亮啊！]
    [怎么那么肯定是马赛克把掌中宝惹生气了，不能是掌中宝惹气了马赛克吗？]
    [这哪一样！我们是掌中宝娘家人，当然站掌中宝啊！]
    漆宿澜正好看到这一句，笑了笑。
    林一颂也注意到了这一句，心中一暖，但是注意力很快就转回到了漆宿澜身上。
    “说吧，具体是什么情况。”林一颂表情都有点严肃了，不过还是惦记着直播，“你记得长话短说一下，别影响我直播。”
    有点在意，但是还好不算多。
    漆宿澜也没打算卖关子，这种有歧义的、会引人误会的话题还是越早结束越好。
    “我们家从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就为当时的君主效力上阵杀敌，并不是每一次的战役都很有把握，也有叔叔伯伯永远留在了战场上。”漆宿澜说了一个前提，然后才进入正题，“于是我娘不知从哪里看到的一个偏方，让我跟我们家后院里一块巨石结契。”
    “结契？”林一颂不解，“那不应该也只是认干亲吗？”
    漆宿澜点了点头，“是的，原本是打算认作干爷爷的，因为那块石头已经在我家很长一段时间了，经历过风吹雨打都没有任何影响，但因为当时年纪小，才不足五岁，不能明白‘结契’的意思，真的以为是家里给我找了媳妇…”
    漆宿澜说到这里耳朵有点泛红，哪怕后面的内容没有说出来，林一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以你以为是你家里人给你找了个石头老婆？！”林一颂没忍住笑着说。
    漆宿澜表情稍微有些尴尬和不自然，垂下眸子说道：“…后来也没有关注过石头干爷爷到底是在族谱哪一页，总之被嘲笑了近十年，跟着上阵杀敌之后也没有关注过，自然也是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那个时候要是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那就是害了人家，耽误人家一辈子。再后来家族没落，我好心被救，开启修炼之路。”
    漆宿澜确实是简单说了说，不过光是这么三言两语都能感受到当时的艰辛与不易，不是那么两句话可以概括完的。
    林一颂听得心里有些触动，上前握住了漆宿澜的手，“修炼辛苦吗？”
    漆宿澜反手握住林一颂的手与人十指相扣，坦然说道：“苦，也很累，但是很庆幸我坚持下来了，不然也不会遇见你。”
    林一颂原本那点猜疑散了之后就剩下浓浓的怜爱和一点点内疚，直接过去把漆宿澜抱在怀里揉搓了好几下，接着手一松继续画画。
    漆宿澜还没感受到什么呢，就感觉怀里一重鼻子一香接着怀里又是一轻。
    漆宿澜：“……”
    好吧，确实是该注意直播了。
    “回来了回来了，解决了一些小问题，好的友友们我们继续画，有什么问题可以发在公屏上，我看到或者马赛克看到都会回复的，谢谢大家！”林一颂在屏幕上打出这么一行字之后继续细化他的少年将军。
    [这么快？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也太快了吧，马赛克你不行啊！]
    [十分钟都不用就算十分钟吧，对于粉丝来说确实久了，但是对于掌中宝和马赛克来说是不是有点太短了…？]
    [你们刚刚到底在解决什么问题啊，有什么是娘家人不能听的吗？]
    [本娘家人关注掌中宝超过五年，是在粉丝不到五位数的时候就开始的元老级粉丝，我命令掌中宝告诉我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笑死我了，我关注的时候掌中宝还只有两千多点的粉丝呢！我更久！]
    [哇靠都那么久吗…我关注的时候正正好一万！我是第一万个粉丝……]
    “我跟马赛克没有发生什么，就是一个小误会，刚刚也解开了，不算很重y…”林一颂这头连“要”字都还没打完，拼音还只出现了一个“y”，另一头漆宿澜就已经打了一句话了。
    “不想给你们听某人对我的表白。”
    林一颂：“？”
    [哦哦哦原来是调情去了啊！！！]
    [咦惹，原来马赛克是这样的人设吗hhhhh太好笑了…]
    [不～想～给～你～们～听～某～人～对～我～的～表～白～]
    [笑死我了，你俩是真配啊。]
    林一颂一下子都给气笑了，看都不看漆宿澜，直接在屏幕上打出一段话：
    “他年龄还小，确实是对很多东西都比较敏感，我作为年长者哄哄他也是应该的，各位也多多包涵哈。”
    漆宿澜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句，不过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理所应当凑近了一些，对着林一颂说道：“是啊，那你多哄哄我，以前在别人面前说要亲死我，怎么到现在了一次都没有亲？”
    “我什么时候说要亲死你了，那明明是以前…”林一颂手一抖，线都画歪了，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是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下去了。
    “以前怎么了？”漆宿澜还是笑，不过看起来就没有刚刚那么好说话的样子了，十几岁少年郎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却看不穿心中的真正所想，“以前对那些人说的吧，要亲死他、抱死他…”
    最后三个字也是被精准且字正腔圆念了出来，让林一颂脸上瞬间红了个透。
    “我那是、我那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很。
    但是以前确实是用词用句没有那么的体面，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啊！
    自从遇到了漆宿澜不都是用到漆宿澜身上了吗！
    “先画吧，还在直播。”漆宿澜见林一颂是说不出什么了，淡淡补了一句，给了他一个台阶。
    林一颂立马灰溜溜认真画起来。
    只要投入进去了，林一颂就不会再被别的事情所干扰，笔下速度飞快，没一会，连颜色都铺好了。
    [掌中宝这简直是神迹…本来想把ipad卖掉给你刷嘉年华的，可是海底捞服务员说这是点菜用的呜呜呜…]
    [？笑死我了前面]
    [本来想把房子卖了做掌中宝的榜一大哥的，可后来房东不让呜呜呜..]
    [本来想把车卖了给掌中宝送豪华大别野的，但是4s店老板不让还把我赶出去了呜呜呜…]
    [神经病啊你们，越来越夸张了啊笑死了…]
    画中少年身上有着深深浅浅伤痕，甲胄也并不完好，有好几处破损的地方，手上的长枪仿佛要把层层乌云顶破顶穿，在他的正上方是一片散开的云，身后是无数残破箭矢和刀枪，而前方是一片骄阳。
    [好美啊…简直美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是马赛克老公吗这个少年将军！！！]
    [好帅啊…真的不给正脸吗！感觉会很惊艳啊！]
    [不给正脸都很帅了，腿软…]
    [掌中宝吃那么好吗？！]
    画还没有完全画好，但是基本上已经有雏形了。
    这期间一直是漆宿澜在跟弹幕聊天。
    [掌中宝和马赛克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真的是掌中宝锲而不舍拿下的吗？]
    [掌中宝不是一直都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吗？]
    [可是马赛克跟掌中宝应该…没有联系吧？只有掌中宝先迈出这一步才行。]
    “对，掌中宝很勇敢先卖出了这一步，后面我们彼此之间都有努力，这才走到今天。”
    漆宿澜回完这一句的同时，林一颂正好画完最后一笔。
    第70章
    画成的一瞬间，漆宿澜感觉到力量疯狂涌入体内。
    林一颂满意看着画面，正要回过头让漆宿澜看自己画的怎么样，但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一个怀抱紧紧拥住。
    “漆…宿澜？”林一颂疑惑，但还是抱住了漆宿澜。
    现在漆宿澜的怀抱没有以前的那么宽广，不过依然温暖。
    “画得很好看。”漆宿澜声音有点闷，有点黏糊。
    那怎么是这个反应？
    林一颂一边拍了拍，一边用另一只手操作导出图片，然后上传到大眼仔。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少年将军，还没成神前的山神（算是剧透吧！）[图片]x1]
    [玛雅太美了…山神大人以前居然这么帅吗？]
    [山神大人是为什么会变成山神啊，后面会说嘛？]
    “会的会的，虽然不是作为主线一个很重要的剧情，但是会是一个必须要知道的内容，所以不用担心啦，肯定都是会说明的。”
    “《盼山海》是我的第一部 正式的连载，我会尽全力把它画好，讲述好这整个故事，不辜负大家对它的喜爱与期待。”
    林一颂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敲出来的，所以弹幕上在看到这两句话之后也没有在这上面开玩笑，而是同样很真诚回应了林一颂。
    [我们都知道这是掌中宝的心血呀，所以我们在看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看的。]
    [《盼山海》真的很有意思，作为掌中宝首本连载大长篇要掌控好节奏并不容易，很多看着看着就觉得没意思了，或者是节奏太快，感觉每看一集都像是中间漏了两集，现在的《盼山海》就很好，而且是刚刚好的那种好，每周我都很期待它更新的时候，掌中宝加油啊！]

 第71章

    [掌中宝一直以来都辛苦啦！我们都很喜欢你的作品！无论是《盼山海》还是其他的小条漫呀、小番外什么的，都很有意思！希望掌中宝不要累着自己也不要歇着，每天都能更新个十条八条的就再好不过了！]
    [笑死我了，你们都没有放过可怜的掌中宝…但是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
    漆宿澜在这期间就像是个大型挂件，一直都紧紧抱着林一颂，让林一颂都热起来了，只好再敷衍拍了拍之后就做出要推开的动作，“差不多了哈，怎么还跟小宝宝一样？”
    漆宿澜顺着退出来，眼睛里还带着明显笑意，可表情却楚楚可怜的样子，“哥哥，我现在不就是比你小吗？”
    这一声哥哥让林一颂直接是血液都充上头顶了。
    “我、我还直播呢，别乱来！”林一颂底气不足，把漆宿澜的脸往旁边推了推。
    漆宿澜也知道自己要适可而止，但是在画成的瞬间，属于林一颂那股庞大而又精纯的信仰与喜爱真的让祂难以平静下来。
    林一颂很多时候都不会说出口，可是心里的想法和纯度那么高的爱意都说明了一切，漆宿澜一直都能感知到。
    在林一颂眼里，或许只是自己把漆宿澜画的很好看、完成度很高；亦或者是那一瞬间让祂的身体恢复了很多，可真正令漆宿澜有这样反应的，是他的情感。
    在画完这一副之后其实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这是林一颂第一次开直播，所以还是延长了一些，画了很多qq小人，也开始跟弹幕有了更多的互动。
    [掌中宝，如果真的有神仙的话，你觉得祂们会怎么生活呢？]
    “怎么生活？就这样生活呗。祂们也有祂们的kpi要完成，比我们还痛苦一点，我们有很多工作可以选择，祂们的工作应该和我们的编制工作差不多吧。”
    [笑死我了，那祂们怎么考试啊？]
    [哈哈哈哈哈编得好像，笑着笑着笑不出了…苦命考编人一位…]
    “祂们的话…”林一颂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组织这个语言，“流程比我们更痛苦。”
    可不是嘛。
    悟道这种比较抽象唯心的，也没个攻略没个答案，前人顶多是也说一些抽象的话，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这一道坎过了又还有雷劫，完全是看天看命的，劈死一个就只能算命不好，没劈死那就是道心坚定，是上天看好。
    现在考公考编人家还有专门的课程和考纲，马内够足的话还能请老师一对一辅导押题，虽然竞争也很大，不是有老师就一定稳上的，可是多少有个方向，上不了会有很多种因素。
    “我说出来没关系吗？”林一颂都发完了才想起来要问，看向漆宿澜。
    漆宿澜摇了摇头，“没关系，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况且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痛苦？]
    [居然会用上痛苦这个词吗？]
    [不会真的像那种修仙小说里面说的雷劫吧？]
    [怎么痛苦，考一次试劈一次，没死算过吗？]
    林一颂看到这一条没忍住笑了出来。
    也太形象了，而且真实情况非常的接近。
    “倒也不用劈那么多次吧，金璃就只劈了一次。”林一颂一边回忆一边发。
    金璃自己也说就劈了这么一次，之后再劈应该是成神的时候了。
    他一边画一边回头看漆宿澜，漆宿澜也做好了一个模特该有的素质，基本上都是没有怎么动的，最多只会在林一颂看久了的时候眨眨眼睛，说句：“怎么了？”
    “你当时是劈了一次还是两次啊？”林一颂自己也有点搞不清楚了。
    “一次。”漆宿澜没有怎么思考便回答了：“但是金璃他们应该需要两次，当时清珏也是两次。”
    “昂？”林一颂疑惑了，“那为什么你是一次？”
    “因为我在成仙的时候就直接成神了。”漆宿澜笑着说道。
    嚯，原来这是特优生……
    林一颂知道过程肯定没有哪科简单，不过也没打算追问，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画布上是一个又一个小人，有金璃也有清珏，还有桦尧和封惟以及土地。
    就在林一颂下意识画了一双金色的大眼睛时，弹幕飘过：
    [金色的眼睛是谁啊？]
    [是新的人物吗？]
    [金色…好像现在还没有看到有金色眼睛的角色…]
    [不是…家人们，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哇靠，你这么一说…那我也…]
    林一颂完全是想到哪里画到哪里，服装也是按照漆宿澜最华丽的那一套画得，等画得七七八八了再回过头擦掉脸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直播，而不是平时自己画画。
    [靠！真的是！]
    [你小子，平时就是这么画完之后擦掉脸搞成马赛克的吗！！！]
    [马赛克这么帅为什么不给我们看！！！]
    [我们难道不是尊贵的娘家人吗！]
    [光是q版都能想象到完全状态有多好看了！]
    [不允许！！！]
    嘶。
    林一颂倒吸一口凉气。
    [好帅啊…]
    [马赛克真的长这样吗…掌中宝你这么有福气…]
    [不是，就是个q版小人怎么能看出来帅的啊？]
    [前面是新粉吧！光是q版都画得那么仔细，眉间有印记，眼尾还有红金纹路…老粉都知，掌中宝越是画得仔细开大越是美丽，所以如果是正常的一幅画马赛克将会是史诗级别的帅哥！]
    “谬赞谬赞，这是美化之后的样子。”漆宿澜不紧不慢打上一行字发上去。
    林一颂叹了口气，也没办法辩解了，原本还在挣扎以后山神大人要不要露脸的，现在大家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马赛克谦虚了吧！]
    [不过也是，哪有人真的长成这样的。]
    [既然都画出来了，什么时候安排一下山神大人露出真容啊？]
    “…会有的，敬请期待吧。”林一颂不情不愿打上一行字。
    他心里其实隐约有点不舒服，毕竟从“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马赛克真面目”到现在“整个直播间都看到了一二”，就好像是自己的宝藏被别人发现了一样不爽。
    “怎么了？不开心？”漆宿澜敏锐感觉到了林一颂的心情。
    “也不是吧…就是有点点不爽。”林一颂撇了撇嘴，“早知道我就不画你了…不想被大家看到你的样子。”
    他赌气一样还是擦掉了q版山神的脸，涂上了马赛克。
    [我靠这个怎么不放上大眼仔！我等着存高清图片的！刚刚都没截图！]
    [啊啊啊啊我也是我也是，有哪位姐妹截图了吗？]
    [哇靠我也不记得了！！！]
    [嘿嘿我有！但是感觉这个是掌中宝的一次失误，原本计划应该是没有那么快告诉我们的吧？所以不好意思姐妹们，我等会也打算删了，不让掌中宝难做。]
    [啊其实我也是，我原本都打算发给姐妹了，既然前面这么说，那我也不发了，大家等等新的信息吧！]
    林一颂看完心里一暖，手指快速打出一行字。
    “虽然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但是存了的家人也不用删掉，传不传播什么的…嗐，随便吧，反正这张脸的主人是我的，而我天天都可以看见。”
    第71章
    […不是，这怎么那么不爽呢？]
    [搁这给姐妹们秀上了…有种开摄像头啊！]
    [就是！亏我们还这么维护你！屁股都给你打烂！]
    “嘿嘿，不开…”
    林一颂在做好收尾之后就打算结束直播了。
    作为第一次直播足足四个小时多点已经很给面子了，所以粉丝们虽然也有点舍不得，但是没有强求，好好跟林一颂刷了满屏的“晚安，下次见”。
    林一颂将今晚画得所有画都导出发上大眼仔，除了漆宿澜的那一张。
    那一张只发了马赛克版本，露脸的没发。
    原本以为底下应该有很多发有脸版本的，林一颂都做好准备了，毕竟自己也都这么拉了一波仇恨，然而底下一张图片都没有，无论其他人怎么嚎都没有。
    林一颂心里熨贴得很。
    漆宿澜吸收了大量的信仰需要好好转化一下，林一颂都做好今晚还是跟其实也懒一起睡的准备了，可是漆宿澜并没有借机答应，而是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我是很想这样的，但是山体中心的力量更为浓郁，我在那里能够恢复得更快。
    现在这个身体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特别是林一颂看向自己的神情都多了一丝怜爱和慈祥，看得祂感觉怪怪的。
    林一颂自然没有多留，在表示理解之后将漆宿澜送到了门口。
    接下来的日子宛如指缝里流沙一样过得飞快，林一颂保持着每天都会产出一两张不固定人物，不过会以没有苏醒的神仙为主，在某一天，他画画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外飞过来一只…一只小东西…？
    看上去像个小手办一样，总体来说跟缩小的人类很像，但是眼睛有点像昆虫的眼睛，不过并不可怕，和某些异宠有点像；背后长了翅膀，头发是粉色的，身上穿着绿叶一样的衣服，看不出性别，周围还有淡淡光晕。

 第72章

    林一颂被吓了一下，对方看到林一颂发抖自己也抖了抖，一下子就飞走了，林一颂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拍照。
    漆宿澜还是那副少年的样子，每天都会跟林一颂见一面，不过更多是看用来恢复。
    林一颂这当场就一键保存自己画到一半的东西，站起来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手脚并用离开房间。
    “漆宿澜漆宿澜…！”一出房间林一颂就开始叫。
    “怎么了？”漆宿澜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林一颂面前一把抱住了还在往前冲的林一颂，“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了？”
    “刚刚，窗台…！窗台有…”林一颂抱紧漆宿澜，因为实在是被刚刚的画面震惊到了，话都说得不利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小…小妖精？小精灵？”
    林一颂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见到的那个东西，现在一想应该是“精灵”或者“精怪”一类的吧。
    漆宿澜搂着林一颂慢慢往前，实际上祂心里已经有数了，不过还是想亲眼看一看，证实心中所想。
    林一颂此时此刻完全把自己缠在漆宿澜身上，丝毫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问题。
    但凡是普通的虫子或者小人都算了，这种结合体算什么！
    那脸上的复眼真的要把他搞自闭了。
    漆宿澜虽然没有成年体的身材高大，不过捧一个林一颂还是不在话下，就是林一颂夹着自己的位置有点微妙，让漆宿澜稍微有点…不太那个。
    漆宿澜一手托着林一颂的屁股，一只手把门推开一点走进去，窗台那里有着明显的一小圈宛如发光的粉尘一样的东西，祂打开窗用指腹点了点又捻了一下，笑了笑，避开碰过粉尘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林一颂，“没事了，下来吧。”
    林一颂虽然害怕，可是听话，漆宿澜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下地，只不过双脚着地之后脸还是不敢转过去，“没、没事了？”
    漆宿澜摸了摸林一颂的头，“没事，这其实是他们两个在探路呢。”
    “他…们？”林一颂听着这个陌生的“他们”有点懵。
    还有怎么他们，金璃和清珏？
    这两个还用探路吗？
    不都是直接闯进来的？
    是的，这两位已经无所畏惧惯了，之前都是突然从半空中出现，而且神出鬼没的，以前只有林一颂的时候倒问题不大，现在漆宿澜也在这里，自然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只不过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探路”吧？
    林一颂正打算问，漆宿澜就发话了。
    “别躲了，出来吧。”漆宿澜开口说道。
    林一颂没感觉到附近有什么动静，介于刚刚“小精怪”的事情，他也不敢大声问，只能跟着安静等。
    四周原本依旧是安静的，安静得似乎只有漆宿澜刚刚说话的回声以及彼此的心跳声音，只不过下一秒一个听起来温柔到快能滴出水的男声响起来：“果然瞒不过山神大人的法眼。”
    只见窗帘的位置无风自动，紧接着窗台边上绕着一圈又一圈淡粉色光晕，光晕慢慢凝聚成一片又一片花瓣，花瓣汇聚到一起之后猛地散开，一个一身黑的长发男怀里抱着一位粉白渐变衣裙的男人，粉白衣裙男人眼尾还有像是花瓣形状一样的花钿妆。
    “这是…桦尧？”林一颂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开口说道。
    这张脸已经在他笔下出现过很多次了，所以他绝对不会认错了。
    “小林先生你好呀，我是桦尧。”名为桦尧的男子看向林一颂，嘴角上扬，眼尾以及眉心的花钿都看上去生动了许多，“他是封惟。”
    称为封惟的黑衣男看向林一颂微微点了点头便看回漆宿澜，语气恭敬：“山神大人。”
    桦尧从封惟怀里跳起来，晃动的衣裙似乎激起了阵阵花香，让林一颂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哎呀，花粉过敏吗？那我站远一点。”桦尧原本要走过来的动作变为后退一步，贴着封惟不动了。
    两位看起来都是成年男子的体型，但是在漆宿澜面前却依然没能压过去。
    漆宿澜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林一颂能够从中感受到祂的心情，他自以为隐蔽握住了漆宿澜的手稍微晃了晃，以自己的方式笨拙表达着关心。
    漆宿澜紧紧回握，也笑了，“欢迎你们回来。”
    桦尧扫过那一双紧握的手，笑着没有拆穿，而是朝着林一颂略带尊敬点了点头，“多亏了小林先生，不然我和封惟只能等着散灵了。”
    他们还只是仙，不能像神明一样维持着生命，再加上他们是妖身修行，长期下去只能重新变回没有开灵智的本体，一切都要重新来，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是个未知数。
    “叫我一颂就好了。”林一颂连忙摆手。
    他知道桦尧和封惟能够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画和创作，而且两位看起来都只不过是和自己差不了几岁，可实际上都是几百上千岁的“老前辈”了，被他们叫“先生”有点怪怪的。
    “小林先生救了我们，于情于理都是不能直接叫小林先生名字的…”桦尧手指头绕了绕头发，看着林一颂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笑出声，“…但是，既然是小林先生自己要求的，那我等也会听取意见，一颂。”
    桦尧这大喘气让林一颂心里还放松了一点。
    这样的性格比那些硬邦邦的好相处一点。
    “不要逗一颂。”漆宿澜淡淡开口。
    “知道，这是你的小心肝嘛。”桦尧笑眯眯说着。
    什么小心肝！
    林一颂光是听到这三个字都觉得耳朵烫，然而漆宿澜像是没听到一样，笑容还更明显了，“你们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见漆宿澜已经若无其事把话题转移走了，林一颂也只是往后站了站，假装自己不存在。
    “差不多三日，原本以为是换了一位山神大人，可气息又那么熟悉，而且换了一位又怎么会让我们醒过来呢？”桦尧说道。
    “我们刚刚醒过来，神魂还不稳，只好先让精怪探探路，它一向喜欢往功德旺盛的地方跑，没想到小林不太能接受它的形态，这才闹了个乌龙。”封惟补上后面的内容。
    “功德旺盛那不应该…”林一颂看向起诉篮球。
    “喔，它胆小，一直都很怕山神大人的。”桦尧耸了耸肩。
    好家伙，还是个欺软怕硬的。
    林一颂无能狂怒了一秒。
    他们说也是因为精怪感受到了漆宿澜的气息，他们才敢真的现身，不然肯定躲得远远的，目前来说还没有这个能力跟新神叫板。
    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好说话的，虽然这篇区域没有风神，但是曾经有别处逃过来躲几日的风神诉过苦，说祂们那边的神明上司非常多事，而且还不把祂们当神仙看，只知道剥削和压榨。
    桦尧身体弱一点，只是这么说了两句脸色就苍白一片，封惟表示他们既然已经知道现在还是漆宿澜在管就放心了，这段时间还需要闭关一下。
    林一颂其实还有点不明觉厉，不过他们俩的苏醒让这座山彻底开始复活了。
    第72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一颂，老大说你那边又唤醒了两位是吗？]
    最开始发现的是涂豫，然后是上面的组织。
    在这个世间，“灵气”不是一次性资源，说灵气充足的地方好修炼也不是说那一个人在那里修炼之后就会把灵气全部都吸光，而是那块地方更容易悟出东西来。
    仙灵聚集的地方灵气富裕，首先是因为灵气滋养地方生出仙灵，而仙灵在生存修炼的同时也会将周边散乱的气息聚集成“灵”，经过一段时间的转化变成“灵气”，而“灵气”又会生出新的仙灵…
    这一切都是一个正向的循环。
    涂豫能够感受到林一颂那边的区域有神灵苏醒就是因为周围的灵气对于他们来说是肉眼可见富裕起来了，他自身的修炼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上面的组织则是有自己的专业设备，像是探测仪一样，具体的就连谢叶靖也没有见过，只是私底下通知了他，让他务必了解好情况。
    涂豫跟林一颂有过接触，他们狐狸对气息一向敏感，一下子就分辨出是林一颂的杰作，那了解情况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和林一颂熟悉的田苗苗身上了。
    田苗苗是半妖，对这种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敏感，但是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感应，在问林一颂的时候虽然发的是问句，实际上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消息这么灵通？！]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在我这里装监控了？拆掉！不允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神经。]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跟你说正经的呢。]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确实是这样。]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难道是我晚上梦游给你们发信息了？]
    田苗苗在手机屏幕那头看到这几句话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将灵气的那一套说法跟林一颂解释了一遍。

 第73章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总而言之，你的英雄壮举已经被我们都知道了。]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什么鬼就英雄壮举…九年义务教育是教你这么形容的吗！]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可是被你们知道了那怎么办呢？]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是要给我加工资吗？还是给我颁发一个奖状？]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喔，那倒是没有。]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那在这里说什么…]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只不过最近你可能会忙一点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老大说，上面可能会派人过来和你聊聊。]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上面？]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什么上面？]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说呢？]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想到的那个上面就是这个上面。]
    林一颂沉默了。
    田苗苗的意思是会有专门负责这一版块的国家组织人员找自己聊一聊吗？
    可林一颂他何德何能…
    田苗苗真的就是过来交代一两句的，别的就没有多说，就连签售的事情都让他不要急。
    问题是他急也急不过来了啊！
    漆宿澜如今基本上已经完全跟林一颂住在一起没什么两样了，除了夜晚不在，其余时候都能看到祂的身影。
    明明说好两三天就能恢复到之前那样的，现在愣是过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反应。
    所幸林一颂在面对这样的漆宿澜时总是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可能就是仗着这幅少年模样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怎么黏糊怎么撒娇怎么来，把漆宿澜当成垫子趴在祂身上也是常有的事。
    毕竟林一颂对自己和漆宿澜之间的定位还算得上清晰，光是不落下风都已经很努力了，更别说想要压制住祂，现在不过瘾以后就只有被压的命。
    漆宿澜也没有穿成法相或者之前少爷一样的搭配，很多时候都是非常简约的衣裤，看上去真的就跟男高中生一样，林一颂就更加无所畏惧了。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精准找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漆宿澜，泥鳅一样钻进他怀里，隔开祂跟书本，把头枕在祂肩膀上。
    漆宿澜也很快把书放到一边，搂着林一颂拍了拍。
    “发生什么了？”
    林一颂瓮声瓮气把刚刚田苗苗跟他说的内容复述了一次，“…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啊…找我聊天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
    漆宿澜像是捏小猫崽子一样捏了捏林一颂后颈，“就是聊聊天而已，我会陪着你的，不要担心。”
    祂没有回应林一颂那句“没做什么”的话，林一颂做得可太多了，每一样拿出来都是极为庞大的功德，更别说这一件件一样样聚集起来。
    林一颂成仙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日桦尧和封惟共同变换出来的精怪会精准找上林一颂也是这个原因。
    它由两种法力变换而成，虽然不是仙灵，却也会下意识寻找功德高的人类或是小神小仙交好，一方面是不会有散灵的危险，另一方面也希望可以沾取到些许功德，成为真正的仙灵。
    但是如果这篇区域没有这样的角色，那精怪就会很快散开，这里并不是可以长久停留的地方，所以桦尧和封惟也经常用它来探路。
    相对比之下，林一颂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了。
    “那就说好了，你要陪着我的。”林一颂嘟嘟囔囔，脑袋在漆宿澜领口处蹭来蹭去。
    林一颂一直觉得漆宿澜身上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冷热适宜，又总有好闻的味道，要不是实在有贼心没贼胆，林一颂觉得跟漆宿澜睡一起一定能睡个好觉。
    漆宿澜眸色暗了暗，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顺了顺林一颂发丝，“当然会陪着你，不会对你食言的，只是…”漆宿澜顿了顿，“你对着我这副样子好像会更自在一点？”
    “唔嗯？”林一颂动作停了下来，就只是靠在漆宿澜身上，听着祂沉稳有力的心跳，“也没有说自在吧…就是感觉这个样子不容易犯错。”
    “犯错？犯什么错？”
    林一颂脑袋一缩直接躺在了漆宿澜大腿上枕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因为你这个样子的话，我怎么撒娇怎么闹也不会怎么样吧？”
    要是换成大号，不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一颂眨了眨眼睛。
    漆宿澜听完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叫‘不会怎么样’呢？你很害怕发生什么吗？”
    “那也不是，就是觉得会紧张吧…有点太快了？”林一颂对着漆宿澜一直都是很坦诚且就事论事的，“就是觉得很享受现在这个阶段的相处，再多了就会有点害怕——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得到了就不珍惜，我也不会！就是会有一种想把进度放慢一点的想法。”
    林一颂觉得自己说得乱七八糟的，漆宿澜却一下子就明白了林一颂说的意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林一颂说到底还是有一点担心，或者说没能完全信任彼此的关系。
    既然他想要慢慢来，漆宿澜有的是时间，多慢都等得起。
    只要林一颂心在祂身上，祂就一点也不担心。
    每天都能听到林一颂大量表白心声以及收到浓郁喜爱情绪的漆宿澜无所畏惧。
    “你什么时候会变回去啊？”林一颂问。
    脑袋底下的“枕头”有点硬硬的，不太好枕，不过林一颂也懒得换位置了。
    “你想快一点还是慢一点？”漆宿澜低头看着林一颂。
    “我？你别伤害自己身体，慢慢来…”林一颂眼神有点飘忽。
    他当然是想着可以慢一点啊！
    不是说成人地样子不好，只是感觉很危险，林一颂总觉得自己在漆宿澜眼里像“待办事项”。
    嗯，各种意义上的。
    漆宿澜看林一颂这个表情都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顿时露出有些伤心的表情，“好吧，就算恢复了我也会用这个姿态的，直到你真正接纳我为止。”
    “也没有那么夸张好不好！”林一颂稍微有点被戳穿了的恼羞成怒和心虚，只不过在看到漆宿澜的表情之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稍微有点罪大恶极了，”哎呀…不要这样嘛。”
    以前都只是看别人的美好爱情，如何甜蜜如何动人，轮到自己其实是一头雾水的；第一次谈恋爱，林一颂认为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情况，就是会不知道怎么办以及手足无措。
    漆宿澜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待着，连脸都撇开一边了。
    林一颂一着急，直接捧着漆宿澜的脸连亲好几下，“不难过了不难过了……”
    漆宿澜一愣，眯了眯眼睛。
    林一颂以为是还不够，正要再亲几下只见一阵恍惚，头顶的灯光完全被一个身影挡住。
    “我以为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压在林一颂身上的漆宿澜身体正在发生缓慢的变化，由少年身躯逐渐往成人方向靠拢，覆盖的影子也变得更宽阔，“我只是没有变回去，不是变不回去，你不知道吗？”
    第73章
    林一颂紧张到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喉咙紧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是第一次看到攻击性这么强的漆宿澜，原本想要鼓起勇气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可是看到面前的面容变得锋利且棱角分明，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全部消散了。
    然而林一颂反复做着吞咽动作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在漆宿澜眼里更像是有别的意思，祂将林一颂抱起来，让他岔开跨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环着林一颂的腰，另一只手点了点他不太明显的喉结，“为什么不说话？”
    林一颂下意识抖了一下。
    这种浑身像是触电了一样的反应是什么？
    漆宿澜又按了按。
    林一颂：“……”
    他倒是想说！
    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怎么敢说话啊！
    没人跟他说过漆宿澜早就恢复了啊！
    谁说了！
    没人！
    这段时间金璃也不来了，清珏更是一直都比较少出现。
    林一颂见漆宿澜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都快忘记了原本的漆宿澜侵略性有多强。
    “我…”他艰难吐出一个字之后，漆宿澜微微向前，林一颂又说不出话了。
    虽然处于自动闭麦状态，但是林一颂没有躲，哪怕是感受到漆宿澜的气息在与自己交融，也只是闭上了眼睛。
    漆宿澜这次没有迟疑，上前直接贴在了林一颂唇瓣上。
    柔软、温热。
    嘴唇的触感原来是这样的吗？
    漆宿澜并没有闭上眼睛，甚至在眼底都能看到流转的金沙。
    祂就这么看着颤抖着眼睫毛的林一颂脸上慢慢爬上粉色，嘴唇不再只是贴着，微微张开了一些。
    林一颂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嘴唇上的柔软也应证了这一点，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飞快，心脏都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第74章

    在他要退后一些的时候，后腰的那一只大手以及后脑勺的力道将他牢牢禁锢在这一小小空间范围内，紧接着唇上一热又是一湿，轻而易举就被打开城门了。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经历“接吻”，令林一颂头脑一片空白。
    漆宿澜仅仅只是尝试性碰了碰就分开了一些，林一颂脸红得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脸上烧得慌，正要说什么，紧接着第二波攻击紧跟着上来。
    网上说“他亲你的时候你到底在想着谁”这样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发生在林一颂身上，他的一切想法都被漆宿澜所占据，分成了好几个板块，后腰的热和后脑勺的力，鼻尖与鼻尖相触碰相交的气息和舌头偶尔传来的吸力…
    ——这些统统组成了一个漆宿澜。
    他无心思考其他，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把双手都搭在了漆宿澜肩膀上揽着祂的脖子，学着祂的样子回应。
    自从有记忆开始，林一颂除了和父母以外就没有跟人这么亲密相贴过。
    喔，和父母也没有。
    再温度适中的躯体也在逐渐升温，林一颂只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快被汗浸湿了的时候，漆宿澜才终于松开林一颂。
    林一颂睁开眼的时候眼神还有点没办法精准聚焦，看着漆宿澜嘴唇的方向有点迷糊。
    漆宿澜的脸颊也红了，呼吸变得更加明显，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看着林一颂稍微红肿了一点的嘴唇，有种想继续的冲动。
    林一颂吃太辣的时候也会肿，不过那种肿更像是可爱的，好玩的；现在就多少带点颜色了，结合上整张脸的表情，很难不让人想到刚刚是做了什么。
    漆宿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林一颂就是态度很积极，但是完全不会，像小狗一样又啃又咬。
    刚刚的一切对于林·小雏鸟·一颂来说已经可以跟他心目中“最紧张刺激第一名”放在同一档了，不可避免有点升旗活动举行。
    再加上这种门口大开的坐姿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想要调整一下吧又觉得这个场景和众多作品里非常类似，担心会引发几乎一样的台词，所以一动不敢动。
    拜托，就算不动都已经能感觉到底下有金箍棒了好不好，他才不去刻意触发剧情咧！
    林一颂自认为自己身上有很多优良的传统美德，其中最令他自豪的就是坦诚。
    于是他缓了一缓之后眼神亮晶晶舔了舔嘴唇看着漆宿澜，吐出四个字：
    “还想再来！”
    原来亲亲这么好玩这么刺激！
    还要玩！
    漆宿澜本来就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怕一下子吓到林一颂，结果林一颂这一句话让祂的担心全部白费。
    祂挑了挑眉，“不怕我了？”
    “哎呀…我哪有怕啊…”林一颂跟小鸡啄米一样亲着漆宿澜嘴唇，“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漆宿澜不知道说林一颂没心眼好还是心眼大好，认命凑上去结结实实亲了个透。
    …
    结束之后在林一颂还想再说，漆宿澜觉得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垂眸不经意稍微换了换坐姿往上顶了一下，林一颂想说的话顿时卡死在喉咙。
    “还要吗？”漆宿澜掀了掀眼皮看着林一颂。
    靠。
    林一颂眨了眨眼睛。
    好帅。
    其实还想！
    但是不敢说了。
    他乖乖从漆宿澜身上爬下来，还咂吧咂吧嘴。
    漆宿澜：“……”
    现在这么想，那当时怎么又那么怕？！
    漆宿澜以为林一颂在下来了之后多多少少会收敛一点，然而对方熟门熟路握住了祂的手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再亲一次啊？”自然得就像是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林一颂就这么拉着漆宿澜一根手指捏捏晃晃，眼睛里满是渴望和期待，睁得大大的，都要把自己变成杏眼了。
    漆宿澜觉得自己摸到林一颂的规律，手掌包裹住他整只手，“你想什么时候？”
    “现…”林一颂下意识就要高兴说出“现在”两个字了，不过看着漆宿澜似笑非笑的表情，把后面的“在”字在嘴里翻炒一下最终吞回肚子里，“…三分钟…五分钟后？”
    漆宿澜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学着林一颂的样子捏了捏他手指，“很喜欢吗？”
    “当然了！”林一颂猛猛点头，像是怕漆宿澜不相信，还掰着手指头列出好处，“…你身上好香，嘴唇也很软，而且感觉很会亲…”
    林一颂说着说着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眉头都微微皱起来了，“…你以前真的没有亲过吗？”
    漆宿澜不明白怎么突然矛头又指向自己了，不过还是先回复道：“没有。”
    “噢噢…”林一颂又开心了，清了清嗓子，“就是很好很舒服！所以还想亲！”
    漆宿澜对林一颂的坦诚向来没有任何抵抗力，更何况一直涌过来的爱意快要把祂淹没了，所以还是凑上前与林一颂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分开的时候双方都发出了比较明显的喘息，相对比漆宿澜的克制，林一颂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一直咂嘴感觉在不停回味，看得漆宿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在干什么？”
    “嗯？”林一颂回过神看向漆宿澜，实话实说，“总感觉你嘴里甜甜的。”
    漆宿澜：“……”
    他又咂巴嘴了一下，“你没有吃什么东西吗？”
    漆宿澜：“……”
    漆宿澜：“…没有。”
    “那就奇怪了…”林一颂语气真的像是在探讨一样，没有任何情色的意思，“可能是你真的很厉害吧。”
    漆宿澜：“…这有什么厉害，不太理解。”
    祂不太想要这种厉害。
    成为山神之后漆宿澜鲜少会感受到“挫败”的心情，除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朋友陷入沉睡甚至干脆散灵陨落以外，都是林一颂带给祂的。
    祂想要的那种，情侣之间情到浓时合情合理水到渠成的接吻之后互诉衷肠、彼此依偎的场景不仅没有出现，对方还在探讨自己是不是偷摸吃了东西。
    明明说“嘴里很甜”、“身上很香”这样的话都带着浓郁暗示色彩的，偏偏在林一颂这里变得像是搞什么科学研究来了。
    漆宿澜又感觉到有些挫败。
    林一颂虽然没有像漆宿澜那样能够精准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不过也能感受到氛围似乎有点不对。
    接吻结束之后的情侣应该是这样的氛围吗？
    林一颂不知道。
    林一颂只能去寻找漆宿澜的眼睛，想要看看能不能从祂眼中读懂什么。
    “怎么了？”他问。
    漆宿澜知道不能逼林一颂，调整了一下之后看向林一颂，“没有，怎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心情不太好。”林一颂伸手摸了摸祂的脸。
    “就是有点挫败。”漆宿澜也学着林一颂对自己坦诚那样说出自己的想法。
    面对林一颂必须要打直球，只有这样才能算是有效沟通。
    “为什么会挫败？”林一颂不解，但是心中似乎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他试探性说出来，“…我的反应和你预期中的不一样吗？”
    漆宿澜点了点头。
    “可是，不这样的话，我紧张得心脏要跳出来了。”林一颂拉着漆宿澜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有些颤抖的躯体和过快的心跳以及心里那庞大的爱意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紧张。
    第74章
    漆宿澜所有的话语都不适合在此时此刻说出。
    掌心下是大男孩那颗热烈且跳动的心，明明自己已经接收到了对方那些没有说出口或者不好意思表达出来的爱意，却仍然没能跟上对方偶尔奇特的脑回路。
    漆宿澜在这一瞬间突然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感到莫大的内疚。
    祂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一下又一下顺着后背。
    “刚刚感受到了吧？我是因为太紧张了才说胡话的，你不要难过。”林一颂窝在漆宿澜怀里小声说道。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漆宿澜声音稍微有些颤抖说道。
    此时此刻祂只想说这一句话。
    林一颂被这直白的话语搞懵了，但是耳朵旁边是同样快速且激烈的心跳，证明心跳的主人同样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游刃有余。
    “我也喜欢你。”林一颂回应道。
    最后那个字都仿佛要被咽下去了一样。
    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又分开，印在墙壁上，甜蜜又惬意。
    接下来的日子是过得又快又急，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田苗苗说他们差不多要准备签售的日子。
    签售不是单纯说就可以办起来的，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与准备的工作，场地的安排以及随着签售同样售出的周边物料。
    最重要的是，画手本人要先看看用作签售的单行本质量如何，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想要有怎么样的更改和变化。
    林一颂每天忙得像是一只连轴转的陀螺，休息时间是不固定的，头发乱得像鸡窝的情况已经跟每日任务一样了。

 第75章

    林一颂很重视自己人生的第一本单行本，所以样品送过来之后每一页都看得很仔细，稍有色块不均或者印刷不清晰的地方都会挑出来做好标注，最后再统一发给田苗苗来解决。
    漆宿澜同样也很忙碌，山体的复苏会引起上面的重视，这不仅是会结算林一颂的努力成果，也会安排新的考察任务给漆宿澜。
    就在双方都很忙碌的情况下，上头的探访人员突然就到了。
    林一颂毫无准备，还在核对着物料样品，漆宿澜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有人上山了。”
    林一颂还没当一回事，“噢噢，那好。”
    上山就上山呗，这山头虽然是漆宿澜管辖区，可明面上还是国家领土，又不是私人的，上来就上来了，没准觉得路难走，走着走着就下去了。
    “三个人，精准朝着我们这里前进。”漆宿澜说道，“会不会是之前说要来找你联系的人？”
    漆宿澜一直都替林一颂记着田苗苗说过的话，只不过这段时间确实也没什么动静，祂也就没有专门提醒林一颂。
    作为山神，祂可以清晰感受到上山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像这样相对来说功德比较多的，又正气十足的人，在以前要么是行善积德的皇室子弟，再要么就是那种效忠明君且忠心耿耿的权臣了，普通人比较少机会能有这样的效果。
    现在时代不一样，这种人会更多一点，不过正气那么集中的也只有这种真的是心系人民背靠国家的人员。
    林一颂被这么提醒了一下，也突然反应过来了，稍微有些紧张起来，“啊…？真的吗？这么快？！”
    他还穿着宽松且普通的睡衣，头发更是乱七八糟。
    “不用着急，你要是没有准备好，我可以把路变得长一些。”漆宿澜以指代梳顺了顺林一颂的头发，实际上这个发型并不会影响别人对林一颂的印象，反而看着更有一种年轻小伙不拘小节的感觉。
    林一颂任由漆宿澜的动作，只不过在听到“路变长”的时候哼了一声，“当初你就是这样的对吧！害我半天找不回来！”
    “……”
    漆宿澜手里动作一顿。
    糟糕，回旋镖打到自己了。
    祂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把手从林一颂头上转移到衣服上，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若无其事岔开了话题，“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林一颂的裤子没有问题，衣服的领口太大了，稍微弯低一点腰就能够畅通无阻看到裤头。
    民宿里如果只有祂跟林一颂两个倒是问题不大，现在来人了还是要注意一点。
    林一颂也顺利被话题带跑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确实是不太合适，“要换的要换的。”
    漆宿澜暗自松了口气，在旁边跟着帮林一颂一起挑选衣服。
    “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直接变一套衣服呢…”林一颂一边挑一边嘟嘟囔囔。
    漆宿澜失笑，“不是变出来的，是真的有买那些衣服。”
    林一颂虽然也想到这种可能性了，不过脑补了一下漆宿澜每天也在挑选衣服穿就莫名觉得有点好笑，画面感很强。
    原本想着笑两下就算了，结果开了口之后根本停不下来，笑得他手抖得连衣服都抓不住。
    漆宿澜好脾气把差点从林一颂手里掉下去的衣服抓住，尽管不是很懂他到底在乐什么，但是也能大概猜到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就这么好笑？”
    “哈哈哈哈哈…也不是…”林一颂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每天也会花时间纠结要穿什么吗哈哈哈哈哈…”
    “没有到纠结的地步，不过确实是会看一看。”漆宿澜无奈给林一颂拍拍背顺了顺气，“因为知道要见你，所以会注意穿着。”
    “……”
    这一句像表白一样的话突然冒出来，让林一颂卡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笑从笑变成咳嗽，脸都咳红了，“咳咳咳…”
    “那么激动做什么。”漆宿澜手摆动几下，林一颂感觉身体里卡住的气就顺着呼气出来了，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
    紧接着面前出现了一杯水，林一颂想也不想直接就着漆宿澜的手喝了好几口，彻底把那口气顺下去。
    “你学坏了！”
    舒服了的林一颂第一时间就是控诉漆宿澜。
    漆宿澜以前根本就不会这样突然说这些的！
    漆宿澜挑了挑眉，“跟你学的。”
    这种突然语出惊人的事情还得是林一颂干得最多，漆宿澜自己都听了好几次，所以说是跟他学的一点也不为过。
    林一颂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承认的，当场就哼了一声，“胡说！”
    漆宿澜也不在意这口舌之快，真相就是如此。
    祂朝衣柜里点了点，一套搭配好的衣服就从里面飞了出来。
    “试一试这一套吧。”祂说道。
    那是一件绣着竹子的上衣以及同系列的下装，有点新中式的味道。
    林一颂眼前一亮。
    这一套他买了很长时间了，也没穿几次，主要是看着介于正式与休闲之间，平时没什么机会穿。
    现在正正好啊！
    他开开心心抱住空中的衣服，正要换的时候也没忘记转过身亲了一口漆宿澜的脸颊，“这个好看！”
    说完他就直接当着漆宿澜的面开始换。
    上衣脱下来换好准备换裤子的时候他感觉身后有个力把自己往后带，正要回头让漆宿澜别闹了，结果一回过头嘴唇就被贴上。
    这段时间他们也就那一次接吻比较正经，平时忙起来就是意思意思碰一下，这么深入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林一颂的气息肉眼可见急促起来，脸上也慢慢爬上红晕。
    良久，紧贴的嘴唇才分开。
    林一颂不自然往下拉了拉衣服。
    “你换吧，我出去。”漆宿澜主动开口。
    林一颂点了点头。
    真的不能再待在一起了。
    漆宿澜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林一颂敞开坐在床上深呼吸。
    这个嘴怎么就那么好亲呢…
    林一颂平复下来之后一边换裤子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一切整理好出去已经过了近半个小时。
    算上刚刚的胡闹，那几个人也差不多到了。
    “还好这里还有点距离，不然被人看到还怪害羞的…”林一颂嘟囔一句。
    “那我会让他们走慢一点的。”漆宿澜说道。
    祂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看到林一颂那幅样子。
    那是只属于祂自己能看到的画面。
    “哼，滥用职权！”
    “这是我的地方，我不想他们那么快就可以让他们慢一点。”漆宿澜理所当然说道。
    林一颂还想说什么，不过突然发现漆宿澜今天穿的衣服上也绣了竹子。
    他跟漆宿澜的衣服元素重合得有点多，基本上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祂和自己有点什么的地步。
    这家伙。
    林一颂心里一甜。
    小巧思那么多呢！
    “你是知道他们今天会过来吗？”林一颂忍不住问道。
    “并不确定，只是隐约有种感觉。”漆宿澜勾起嘴角，“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穿这一套，怎么了？”
    “狡猾的男人…不对，狡猾的山神！”林一颂笑着凑过去撞了一下漆宿澜。
    漆宿澜稳稳当当丝毫没有移动步子，“过奖。”
    他们两个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那三位，在打趣期间，视线里也逐渐出现了三个人影。
    林一颂好不容易打散的紧张在此时此刻又回来了一些。
    为首的男人率先走进来，面带笑容看着林一颂，“林先生，你好啊。”
    第75章
    影视作品里那种被相关人员出示工作证的画面这下是真正出现在了林一颂面前了。
    林一颂的紧张也拉到了顶峰，喉咙有点紧得说不出话，此时此刻垂下的手一暖。
    一只明显比自己大的手包裹住了林一颂的手，带来了温暖与鼓励。
    是漆宿澜。
    林一颂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您好，我是林一颂，请问方便说一下各位怎么称呼吗？”
    为首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不过很快又被笑容覆盖，就像是什么都没出现过一样，他哈哈大笑，“我姓杨，大家都叫我老杨，你也这么跟着叫就好。”接着他朝两边以先左后右的顺序分别介绍了一下，“这是老陈，这是老朱。”
    被成为“老陈“和“老朱”的两位也是跟老杨年龄接近的中年男人。
    “林先生您好。”两位同时开口说道。
    那异口同声的音量以及气势实在是明显。
    林一颂觉得自己实在是担不起这一声“先生”，连忙说了句：“叫我小林或者一颂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的，几位领导。”
    “嗐，这么说可就客气了啊小林，”说话的是老杨，摆了摆手，“什么领导，要么叫老杨、老陈和老朱，不然就叫杨叔，你挑吧。”

 第76章

    “…好的杨叔。”林一颂这是别无选择啊。
    这些领导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诶，你好啊小林。”老杨笑容更明显了一点，把手伸出来打算和林一颂握个手，随即才将视线移到旁边的漆宿澜身上，“这位是…”
    漆宿澜没有说话，尽管脸上也带着得体的微笑，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已经足足压住了他们三个人。
    “…他、他是我男朋友，姓漆。”林一颂伸出手跟老杨草草握了一下就松开，没有直接暴露漆宿澜“山神”的身份。
    况且他说得也没错。
    漆宿澜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气势立马收起来了一些，祂同样笑着说道：“你好。”
    没有称呼没有后缀。
    老杨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把手收回来，没有要跟漆宿澜握手的意思，“你好，漆先生。”
    漆宿澜可有可无颔首。
    彼此都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清楚就好了。
    林一颂没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只是觉得这老杨确实也挺会读空气的，不愧是这些专门人员，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他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以前想象中那么简单，可是一下子看到这种明显符合从小到大学习社会观念的角色出现，还是会把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抛到脑后。
    “杨叔，还有朱叔、陈叔，先来这边喝点茶再聊吧。”林一颂走上前打圆场，领着三个人到桌子边上。
    民宿并没有很大，也没有建设专门的会客厅，所以几个人也就是坐在平时林一颂吃饭的餐桌上。
    林一颂屁颠屁颠去洗杯子泡茶，老陈走过去帮忙。
    “诶陈叔，您去坐着就好，我来。”林一颂看到老陈熟门熟路的动作有些惊讶。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这些大角色大领导不都是屁股坐那享受的，怎么还会亲自上手？
    “瞧你这眼神就知道小脑袋瓜子想的乱七八糟的吧。”老陈笑着把衬衫袖子卷上去，拿起杯子就刷，“我们也都是人，谁比谁高贵啊，这些也都是要自己做的。”
    而且他们部门比较特殊，虽然说不到想要用人都找不到的地步，不过等级高，很多事情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
    “喏，我们跟老杨平时吃饭，菜是自己买的，饭都是自己煮的，吃完还要把碗刷干净，不然休假回去看到碗里都能长蟑螂。”老陈朝老杨的方向努了努嘴。
    “原来是这样！”林一颂是真的觉得长见识了，打算趁此机会虚心请教，“那你们平时吃什么啊？山珍海味？”
    “鲍参翅肚…”老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出来故意顿了顿，看林一颂眼神越来越羡慕之后笑了一下，“这些都没有。”
    “啊？”林一颂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上头经费没那么多，而且现在响应国家要求，不能铺张浪费也不能过度奢华。”老陈觉得林一颂这小孩是真的有意思，也漏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让他开心一下。
    而且老陈确实是没有乱说。
    他们这个部门一开始就是草台班子建起来的，一开始经费很足，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可是后来每年投了钱都没个响，经费就越卡越严，部门内部的人也调出去不少，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还鲍参翅肚呢，哪天能吃个河虾扇贝什么的都觉得是手里有闲钱了。
    林一颂汲取着这些平时接触不到的知识，连忙点头。
    和厨房里单位欢乐不同，外面的老朱还有老杨跟漆宿澜三个人就略显沉默。
    漆宿澜只是温和好说话，但不是对着谁都有话说，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祂自然会礼貌应答，不过更多时候只是微微勾着嘴角笑而不语。
    就连经验丰富的老杨都不确定是因为漆宿澜天生微笑唇导致有嘴角上扬的错觉还是祂真的在笑。
    就算林一颂和漆宿澜没有明确说出来，老杨也大概猜到漆宿澜的真实身份了。
    从进来开始，他链接了仪器的微型耳机就一直在发出警报，面前看上去优雅高贵的长发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结合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林一颂口中的“男朋友”很有可能就是这座山的山神。
    老杨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都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们从事这个岗位多年，付出了无数心血，见过无数人，小仙也偶尔见过一些，正儿八经的神明虽说屈指可数，但也是见过的，尽管祂们大都高高在上，很少显露真身，联系很艰难，沟通也不顺利。
    像漆宿澜这样正儿八经出现在面前像个高贵一点的小少爷一样的神明，为了自己的人类爱侣宛如动物一样展露在他们面前…
    还是第一次见。
    老杨和老朱都对林一颂肃然起敬起来了。
    “不知道你们吃东西了没有，这里的茶叶可能是品种问题，就算是浅烘都比较浓，怕你们都醉茶，我自作主张只是泡了点好入口的，旁边还有这个自制的百花蜜，看你们喝哪些。”林一颂一边说一边走出来，身后的老陈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林一颂其实很不好意思，也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托盘还是要自己拿比较好，不说别的，让一个长辈拿算个什么事儿啊！
    不过漆宿澜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拉开了自己身边的椅子，“坐这里吧。”
    “好嘞。”林一颂屁颠屁颠就走过去了。
    老杨和老朱见漆宿澜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笑着表示那要好好试一试。
    “我们就爱喝点浓茶，年纪大了，味道淡的都感觉嘴里没味道，小林越是这么说咱们越是好奇呢。”老杨笑呵呵的，就像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老陈手脚麻利要给每个人上茶，到林一颂这里时林一颂正要连忙表示自己来，下一秒漆宿澜就先开口了：“一颂喝了会睡不着，我给他泡点蜂蜜水就好了。”
    林一颂：“……”
    空气安静了一秒，老杨也接上了话，“…小林年纪还小，睡眠比较重要，蜂蜜水好，多喝蜂蜜水…”
    林一颂简直眼前一黑，桌子底下的手找准漆宿澜的大腿用力掐了掐。
    他知道漆宿澜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年纪都牛，可是也不能这样啊！
    林一颂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话圆回去，漆宿澜神情不变，握住林一颂作乱的手继续开口了：“三位过来应该也不是单纯为了喝杯茶、看看风景那么简单吧？”
    一句话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
    老杨敛了敛神色，眼神一瞬间锋利了一下，不过又扬起了一个笑容，“确实不止如此。”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林一颂也就没再纠结刚刚的事情，露出谦卑的样子，“杨叔您说吧，之前我这边也有人和我说过了你们会派人过来跟我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的。”
    老杨的坐姿稍微变化了一下，喝了一口茶赞叹一句“好茶”之后将茶杯稍微往旁边放了放，双手交叉摆在桌上，由刚刚的休闲变为正式要谈话的样子。
    “说起来我们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的身份，”老杨一边说一边示意了一下老陈，“我们是国家特别复苏计划专项行动组的成员，专门负责调查神仙复苏事项的。现在的这个情况，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是不是可以称为…嗯，灵气复苏？”
    好一个灵气复苏！
    这话从这种专员嘴里说出来真的是有着强大割裂感。
    老陈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递给林一颂。
    林一颂双手接过，一下子就被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看不懂的数据冲击到了，为了防止头晕，他顺手就把文件递给了漆宿澜。
    老杨对林一颂的反应没有说什么，而是补充道，“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要请你帮忙的。”
    第76章
    所以说林一颂就是不适合干这一块的料。
    红头文件随手就给了别人，没有任何保密意识也就算了，听别人说话还懵懵懂懂的，重复了一次：“找我帮忙？”
    找他有什么好帮忙的！
    那一份被称为“机密”的红头文件就这样轻飘飘被送到了漆宿澜手里，漆宿澜也并不在意，接过来就一目十行看了看，很快就把他们专项行动组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研究成果全部看完了，那一沓报告就这样又轻飘飘放回到桌面上。
    “对的，小林先生，不管您信不信，目前来说，整个夏国，只有您才有这样的能力。”涉及到这个层面，老杨又把“先生”两个字以及尊称加上了，“所以我们恳请您可以协助我们。”
    “可是我根本就没…”林一颂后面“做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漆宿澜抢先一步回答，“你们能够开出什么条件呢？”
    林一颂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他知道漆宿澜在想方设法为自己谋福利，不过听到这些话直接被说出来，还是会担心自己被面前的三位大佬杀掉。
    “不是…漆宿澜的意思是…”林一颂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然而老杨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意思，反而笑了笑，卡在林一颂的话口的地方吗“你们需要什么呢？只要我们能做到，而且不踏过红线，我们都会尽可能满足的。”

 第77章

    作为公职人员，老杨从在岗开始除了面对上级，平时就极少遇到这样的情况，毕竟身份特殊，很多时候大家都会看在身份上给个面子，通融通融。
    对于老杨来说，其实这个对话非常有意思。
    他也想看看能够做出这些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林一颂深吸一口气看向漆宿澜，试图用眼神狠狠谴责祂。
    现在怎么办啊！
    他要说什么啊！
    他需要什么条件啊！
    从小的教育让他觉得帮公职人员是应该的，从来就没想过要讨价还价这件事情。
    漆宿澜还有空朝林一颂扬起嘴角，给他一个“不用担心一切有我”的示意。
    林一颂知道在这堆大人物面前自己恐怕说不上什么，只好以死人微活的方式当当人机。
    怪不得说单细胞想要变成多细胞生物中间经历了恐怖的进化呢，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那种单细胞生物，其他人包括漆宿澜在内就都是完整形态。
    他的“单核处理器”当然没有其他的“多核处理器”好使。
    老杨再怎么眼瞎都能看出来这位山神大人在尽可能为面前的人类小男友将可得到的福利最大化，所以态度更加好了，声音也温和得像是面对什么小动物一样，“那小林先生，我们提出几个方案您看一看？”
    林一颂现在也没空管先生不先生，听到是选择题不是简答题笑容立马就回来了，“好！”
    老杨看了一眼老朱，老朱立马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新的一叠纸给老杨，由老杨双手亲自递给林一颂。
    “这里面是我们目前来说设想的几个方案，都是在我们允许范围内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老杨语气诚恳，在说完之后又看了一旁的漆宿澜一眼，接着补充一句，“当然，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随时提出来或者补充。”
    林一颂这次没有再嫌字多字密就丢给漆宿澜了，而是自己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首先最简单也是一次性的就是直接以钱财搞定，然后这一段时间要替对方干活，金额算得上很丰厚了，如果是急用钱的看到这一笔很难不动心。
    只不过林一颂兴致缺缺。
    这种一次性付清的实际上并没有表面上展示出来的那么简单…
    ——就跟他画画接稿一样。
    一次性结完全款不代表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
    有什么不满意不合适的地方都要修改，虽然他的粉丝一直都很怜爱他，只不过涉及到自身利益，无论是他也好对方也好，都想着可以搞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
    而且越是一次性就代表越信任林一颂，那么林一颂就越想弄好，消耗的精力是加倍的。
    所以这个第一项林一颂直接忽略了。
    第二项就像是一种合作关系了，金额上会比第一项少一些，不过林一颂就变成了类似合作伙伴一样的角色，他们单位那边会按照每个月结算金额汇款。
    看着也还不错，像是一种很高级的固定外快。
    林一颂决定保留，然后翻开最后一种。
    最后一种可以说是钱最少的，可是就是一种雇佣关系了。
    林一颂作为这个部门的顾问入职，一个提供帮助的编外人员，每个月都有一定指标需要完成，不过不用到岗办公网，只要完成了待在哪都行，福利待遇就按照一般公务员水平，家属也可以享有一定福利保障。
    袜！
    这个很可以欸！
    家属都可以的话那很可以了！
    林一颂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然后开开心心递给漆宿澜看。
    漆宿澜扫了一眼，略带赞同点了点头，“这个比较好。”
    这是要签合同的，跟第二种的那种合同还不一样，这是雇佣合同，除了不买社保以外还会补一个住房公积金。
    林一颂不知道这样分开买是不是合理的，但是既然写在了上面就有机会执行。
    这是最前面最合适的。
    林一颂仔细又看了一次，虽然各方面要求会更多更严格，却是所有里面福利保障最全面最好的。
    老杨对林一颂的选择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倒不如说，他们最终目的就是这个。
    人还是要抓在自己手里的才算放心。
    他们开出丰厚的条件把人留住，对方能满意，他们也舒心，这才是双赢的局面。
    “怎么样，条件还算满意吗？”老杨笑眯眯问道。
    林一颂坦诚点了点头，“是很吸引人。”
    老杨知道他接下来就要说“但是”了。
    果不其然，林一颂下一秒就说：“但是您还没有说我具体需要做什么呢，我心里不踏实。”
    老杨给他的都是好处，还没说得到这些好处之后他具体需要做什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如果要以伤害祂们或者希望我来当这个中间人方便你们做什么研究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林一颂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会答应老杨他们橄榄枝的前提是不能让他背刺身边人，已经是很低的要求了。
    老杨听完眼底的笑意是更加明显了。
    原本他就对林一颂有着不错的印象，这交流下来也有种“难怪这个孩子能够成功”的感觉。
    本来他们就是以“复苏”和“救助”为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更别说这都不是补西墙，只会越拆孔洞越多。
    就算林一颂不提出来，他们也不会做这些的。
    都说宇宙尽头就是考公考编，林一颂能够那么果断拒绝这样的条件，还是有一定勇气在的。
    “这点小林先生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老杨给林一颂先来了一颗定心丸，“我们也只是希望小林先生可以为我们新的周刊杂志加上插画，仅此而已。”
    “插画？”
    “对，我们打算出版一款新的科普杂志，专门科普目前的神话体系。”老杨简单介绍了一下，“毕竟有小林先生您在，复苏应该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让大家迷迷糊糊接受，不如慢慢潜移默化推进。”
    他们刚刚进山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难以测量的灵气密度了，这片区域要提前上报保护起来不能盲目开发。
    林一颂和漆宿澜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漆宿澜先说道：“内容是什么？”
    老杨早有准备，从自己包里拿出了更厚的一沓装订好的大册子，双手递给漆宿澜，“您看看。”
    漆宿澜接过去翻了翻，发现内容并不像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抽象，是正儿八经的科普，里面应该是有神仙帮忙校正的那种。
    林一颂贴着漆宿澜一起看，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心里也越看越没底。
    “这…我真的能给你们杂志当插画手吗？”林一颂看着那些文字心里都发怵。
    这要是画不好很危险的呀！
    那不就误导了读者吗！
    漆宿澜在旁边轻声说道，“我会帮你的。”
    老杨也在一旁补充，“不是什么都需要画的，我们会给住要求，当然你也有选择权。”
    林一颂虽然瞬间心安不少，不过也立马给漆宿澜使眼色。
    大家都在呢！
    别乱说！
    漆宿澜没看明白，只觉得林一颂好可爱好想亲，所以笑了笑。
    老杨倒是猜到了怎么一回事，跟老朱老陈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合适的时候开口打断他们的“眉来眼去”。
    “那小林先生做好决定了吗？”
    林一颂点了点头，“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老杨总算是露出了“任务完成了”的笑容，“需要的，麻烦到时候您来我们总部递交一些材料，当然来回路费我们报销。”
    “那就，合作愉快了，小林先生。”
    “合作愉快！”
    第77章
    [奇闻志怪异事录v：很高兴可以邀请到掌中宝老师@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担任此书插画师，让我们一起探索神秘而又奇妙的世界吧！]
    [哇靠？？？]
    [等一下，我看到了什么神奇东西？？？]
    [不对吧老师，这不是我们家掌中宝吧？？？]
    [每个字拆开都看得懂，合起来怎么就那么怪？？？]
    [不是，姐妹们，给我干哪里来了？？？]
    [各位…点进去主页有惊喜…]
    [哇靠？？？这是国家认证的杂志图书啊？？？掌中宝你出息了啊！！！]
    [妈咪…我们家掌中宝好像…好像跟什么了不得的大项目合作了捏…]
    [不儿，这完全没有风声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回复：嘻嘻，就是大家看到的这么一回事，嘻嘻，出息了呀！]
    [袜!!!!!!!!!（虽然很激动很替掌中宝开心但是看到掌中宝的回复总有一种拳头打不进屏幕里的无力感…到底谁能把掌中宝惩治一顿…）太棒啦！！]
    [笑死我了前面姐妹中间括号的一大串才是真正想要说的话吧！]

 第78章

    [马赛克呢！马赛克！快把你家这位收走啊！可恶啊！]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不是，书里没教这是怎么一回事！]
    [掌中宝太厉害了！！感觉被狠狠激励到了，有种看着掌中宝的成功就会很想努力学习的微妙感觉…]
    [前面的姐妹！！我也是我也是！！明明冲浪强度那么大，还是会莫名其妙就很想努力完成自己的计划，好神奇！]
    [妈咪再也不用担心我啦！]
    [超话打卡从未断过，谁与我争锋！]
    [我也没断！]
    [那我一天打卡两次的算什么！]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回复：算你勤奋学习，到时候等发售了会给你一本特别签名版的，记得私信发地址，好了，一边学习去吧。]
    [哇靠哇靠？？]
    [原来这样获得特别签名版，学会了。]
    [掌中宝看看我呀！！！我也很努力的！！这个学期我拿到了第三名！上一次考试是十三！再上一次是二十一！是直接进前三了的！]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回复：这么厉害！太棒了！如果你们这次考试人数不是比之前的人少的话你的地址也私发给我吧！]
    [？？笑死了，考试人数比之前少这话都说的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生怕前面的姐妹是“考试排名第三，考试人数三人”是吗hhhhhhh…]
    [确实是很歹毒的猜测了…]
    [这么说那我这个月还拿了全勤呢！以前都是迟到三四天早退三四天旷课三四节的！！]
    [楼上？]
    [你猜猜掌中宝为什么不回你…]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啊！]
    [掌中宝应该忙去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窥屏的啊！]
    [我们会多多关注新杂志的！不过真的好期待啊！国家带头搞修仙了吗这是（bushi）]
    [对对对，这个标题就已经很吸引我了，再加上掌中宝的画风就更吸引我了！]
    [掌中宝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回复：很遗憾，这是个人实力问题。]
    [？？？笑死了怎么还在窥屏！]
    [马赛克你管管啊！你管管啊！]
    [帅哥尽在股掌中（热恋版）回复：好的，但是我觉得说得没错。]
    [？？？马赛克顶号了？]
    [好好好一上来就是霸气护妻…]
    [还不如不上来呢…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大口…]
    [这哪里是莫名其妙，不是你们召唤他出来的吗！]
    [嘶…说得也对…]
    …
    漆宿澜放下林一颂的手机，看着跟没骨头一样靠在自己身上的林一颂，“打算什么时候过去一趟？”
    那天老杨他们跟林一颂聊完之后甚至没有留宿，加了个联系方式之后怎么上来的又怎么下去了，只不过下山的时候林一颂让漆宿澜偷偷给了个便利，让山路缩短了一些。
    再这之后双方就都忙起来了，他们忙着把事情尽快落实，而林一颂这边拿了杂志样品先看看找找感觉。
    官宣这天是故意挑好的，考虑到接下来没几天就是破虚实工作室的签售，老杨专门助林一颂一把，送了一波热度。
    只不过林一颂看上去性质不太高，这几天都让漆宿澜给自己当枕头，贴着漆宿澜画画。
    “唉，过几天再去吧。”林一颂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怎么了一颂，感觉无精打采的？”桦尧从窗边冒了个头，旁边是看上去敢怒不敢言的金璃。
    林一颂还是靠着漆宿澜，不过从完全没骨头进化成了有几颗骨头，跟桦尧和金璃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叹了口气，“过几天就要去签售了，有点紧张。”
    这次多方面拔得太高了，他有点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他连开窗都懒得开了，直接用脑袋顶顶漆宿澜。
    漆宿澜只是看了一眼，窗户就打开了。
    “那我们就进来了。”桦尧礼貌笑了笑。
    这是二楼，桦尧却像是从一楼进来一样，姿势算得上优雅，全程没有踩到窗沿，进来了也是浮在半空。
    金璃爬进来姿势就有点狼狈，完全没有了最开始那种有点傲娇有点拽的样子，一看到林一颂就开始诉苦，“一颂呜呜呜呜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经历了什么…”
    快乐果然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林一颂一看金璃这个痛苦的样子就来了兴致，“怎么了怎么了？”
    漆宿澜把林一颂扶起来一点，让他可以靠得更舒服的同时更好听八卦。
    这次的沉睡给所有的神仙都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像金璃这样的。
    金璃是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再加上是“锦鲤一条”，有着好运加持，又不用维护屏障，这才避开了散灵。
    很多还没来得及成型的精怪都因为这次全部散开了无法在短时间内聚集，下一次的机缘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像金璃这样刚刚成年的小鱼就成了大家的重点看护对象。
    这段时间金璃一直在被封惟和清珏操练，偶尔会有漆宿澜，但是漆宿澜更多时候都在陪林一颂。
    今天的封惟和清珏正在切磋，所以才没有过来。
    而民宿这里被漆宿澜加了结界，金璃也没办法来找林一颂要点“捷径”，完全是自己死扛烂扛过来的。
    林一颂这么一听，尽管金璃真的很惨，可其实认为祂们做的是对的。
    他目前来说还是觉得这一切还有一点运气成分在，哪怕金璃真的是一条好运锦鲤，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维持强运的，还是自身的强大最为重要。
    林一颂这也不笑了，反过来跟着说：“辛苦了，你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变化，这说明你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啊。”
    林一颂画过的金璃也不少，所以金璃要是有变化，他是能很轻易看出来的。
    现在的金璃还是少年的模样，不过下颌线已经比以前要更清晰了，以及骨架方面已经明显比以前要宽上一点。
    如果说以前是纤细瘦弱美少年的形象，现在就可以把“瘦弱”去掉了。
    是纤细美少年，大家眼中最看好的“薄肌”帅哥。
    这是好事。
    金璃心里也清楚，不过看到林一颂没有完全站在自己这边还是气鼓鼓的，“你变了，林一颂。”
    “嗯？我吗？”林一颂做了一下猫meme那个表情包动作之后又靠回漆宿澜身上，“那就太正常了，人都是会变的，七年就会让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换一次，你怎么能保证我还是我，我就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我呢…”
    大道理林一颂是张口就来，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新生代哲学家。
    “神经…”金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七年，认识都没有七个月，还七年…”
    “但是超过七十天了欸！”林一颂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惊喜接话。
    金璃注意力也被带跑了，跟着算了算，也瞪大了眼睛，“真的有七十天了诶！”
    两个人激动拍了拍手击了个掌！
    桦尧跟漆宿澜站在一边，无言看着两个玩到一起的家伙，眼睛里也都是笑意。
    桦尧最近也在努力，只不过封惟是不会对桦尧狠心的，只会对金璃狠心，所以桦尧看起来就还清清爽爽的，不像金璃那样遭受摧残，可可怜怜的样子。
    “所以你们过来是为了说什么呢？”漆宿澜开口。
    桦尧知道是他们打扰漆宿澜和林一颂太久了，笑了笑，“是这样的，我们听说过几天是一颂的签售，所以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什么不情之请？”林一颂回过神来。
    怎么还跟签售有关系？
    “我们想要跟着你一起去，可以吗？”桦尧笑着问道。
    第78章
    破虚实工作室是租借了一整块场地作为签售地点的，谢叶靖家大业大钱也多，所以大手一挥，说是包场就包场。
    以往的很多签售都是跟着漫展一起举办的，一般是漫展的主办方邀请合作展开，既有热度也能挣到钱，这种时候coser多，就算是漆宿澜用法相也不会多引人注目。
    可问题是现在哪有coser啊？
    不都是看起来一下子熬几个通宵的画手以及他们自己的真爱粉，桦尧和金璃这样的出现真的会成为全场焦点吧…
    林一颂不敢想那个画面该有多吓人，不过也没有一口气回绝，只是到吸了一口冷气。
    桦尧也不急着反应，就这么笑着等林一颂回复。
    旁边的金璃也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林一颂，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老早就想去人类聚集活动的地方了！
    以前是总觉得人类都稀奇古怪的，这也要凑一块那也要凑一块。
    可是她们夸他是小帅鱼欸…
    一定都是好人啊！
    那…他是一定要去看看自己潜在信徒的。
    金璃嘿嘿一笑。
    桦尧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他单纯是觉得现在国家整体还没真正正式推出相关政策来公开他们这些存在，那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先聚集一部分信仰在身上。

 第79章

    桦尧自认自己的容貌不差，以前就有人类因为单纯喜欢他的样貌供奉他的，这次也许也能够捞一笔大的。
    林一颂是真的拿不准主意了。
    如果他们这些都去，漆宿澜是肯定要跟着自己一块取的。
    问题就是怎么操作了。
    林一颂拿出手机。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你说，签售那天可以携带家属吗？]
    田苗苗不愧是资深冲浪选手，在网上买了一套房一样，很快就回复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家属？]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什么家属？]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噢噢，你家那位啊？]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就是你俩往那一站已经是一道风景了，我们挣钱肯定能挣个爽，不好说大家会不会对你们羡慕嫉妒恨而已。]
    这个事情确实是有点难办的。
    林一颂在捋清了田苗苗的话之后也感觉其实际上还好。只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如果说..不止一人的情况怎么办？]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哈？不止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你爸爸妈妈也要过来吗？]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这个…建议就在后台等着了。]
    林一颂看再猜下去田苗苗就要开始说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情况了，于是赶紧解释清楚。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不是我爹妈！]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是金璃他们…]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金璃他们也想去。]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
    对面田苗苗应该是在努力思考中，这次没有秒回了。
    林一颂也没催着，毕竟确实是会很疑惑。
    换作他是田苗苗他也疑惑！
    一个签约画手怎么签售都拖家带口的！
    签售是工作！不是旅游！
    带一群人…哦不对，一群神仙来上班算个什么事！
    怎么理解都不是很对吧！
    “我是很想带你们过去的，”林一颂有些抱歉看着桦尧和金璃，“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林一颂本人其实是对他们去不去抱有“无所谓”的态度的，在他认知里，就算他们一窝蜂全去了也不可能安安静静跟自己坐着，估计也是到处跑到处看到处感受。
    毕竟他们出去这一趟当然是为了到处走一走的，就跟出笼的小狗一样，玩得筋疲力尽回家。
    唔嗯，虽然把他们比作小狗不是那么合适。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会到处乱走的。”桦尧贴心表示理解。
    “那多无聊啊。”林一颂觉得那这个跟着他过去就没有意义了。
    而且那么一大群人站在他身边也太…太奇怪了吧！
    “觉得我们拿不出手？”桦尧小小挖了个坑，刚说完就收到了漆宿澜的眼神警告。
    “那当然不是了！”林一颂连忙否认。
    大家都是俊男美女，不存在拿不出手的情况。
    现在问题是实在是太俊太美了…扎堆待在一块过于显眼，林一颂不敢想到时候自己的摊子会有多恐怖……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到处走，更多时候都是待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为难的。”桦尧自认为贴心说道。
    林一颂眼前一黑。
    就是一直待在身边才为难好不好！
    漆宿澜看出林一颂有点抗拒，轻声说道：“不愿意可以拒绝。”
    “唔嗯…”林一颂抓了抓头发。
    桦尧看了漆宿澜一眼，发现对方不仅仅是安慰，而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也歇了心思，说道：“你要是实在觉得为难，这次就算了。”
    林一颂其实就是在纠结，还没有到绝对要拒绝的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田苗苗的回复过来了。
    “回复了回复了，先别急！”林一颂晃了晃手机。
    金璃跟林一颂关系好，二话不说凑个脑袋过去跟着看。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我刚刚问了老大了，他说可以，没问题。]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但是你带过来的你就要负责了。]
    [开大卡车创飞全世界：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会来找你捏。]
    “可以去了桦尧哥！”
    没等林一颂开口，金璃就先开开心心说了。
    林一颂笑着点了点头。
    漆宿澜见林一颂表情里确实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林一颂先是回复了田苗苗一个“好的”然后跟桦尧金璃说道：“注意安全吧你们，走的话不要走太远，到时候我基本上是不能动的。”
    “我们不会走远的，不要还是在你身边。”桦尧眨了眨眼睛。
    “…啊？”林一颂一愣，“可是没有关系的呀，你们可以到处走一走逛一逛，问题不大的。”
    “没有哦，我们就是只打算坐在你身边。”桦尧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声音也很温柔，只不过听得林一颂那是一个后背发凉。
    “不是，为什么啊？”林一颂不解。
    他是真的害怕那么一群人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因为你现在的角色就是照着他们画出来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你的粉丝一看到他们就能联想到角色，从而加深对角色的喜爱，有一定几率获得庞大的信仰。”漆宿澜代替桦尧说出来了他的想法。
    林一颂顿时明白了。
    好家伙，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确实是这样的。”桦尧认了下来。
    “一颂不喜欢被一堆人围着，你们要跟着去的话只能散开。”漆宿澜说道。
    林一颂确实是不喜欢，而且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围着，再加上他们几个的话那简直是灾难级别的，他光是想想都觉得要去世了。
    桦尧倒也没有觉得有问题，他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点了点头，“那我们会自己找地方的。”
    “那我呢我呢？”金璃看着林一颂，试图获得一个特权。
    “你也一样。”漆宿澜在林一颂心软之前做了决定。
    祂是肯定待在林一颂身边的，其他的就去别的地方吧。
    林一颂没觉得多歉意，还觉得漆宿澜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非常满意，“倒时候你也可以带着他们走一走。”
    漆宿澜一愣，难以置信一样看向林一颂，“谁？”
    “你啊！”林一颂笑眯眯看着漆宿澜。
    “哈哈哈哈哈哈…”金璃没忍住笑了出来。
    桦尧在一旁也是别过脸，肩膀微微颤抖。
    “我…”
    漆宿澜还想说些什么争取一下，只见林一颂表情不变，但是手已经渐渐伸到漆宿澜腰间。
    这是这段时间林一颂开始表达自己不满的一个动作，虽然不痛，但是有着一定效果。
    不亚于“劳资数到三”。
    漆宿澜垂眸，声音像是没什么波澜，又像是有点委屈，“好。”
    “到时候我们都会跟着去，没问题吧？”桦尧比了个手势。
    林一颂点了点头，“应该是没事的，我会跟我编辑说一下，随时联系。”
    桦尧没有说他们很难“随时联系”，因为漆宿澜的屏障全天开启，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根本进不来，不过现在看样子他们应该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一下，他也就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就带着金璃打算走了。
    “啊？不是才刚来吗？我还想和一颂聊一聊…”金璃不想那么快又继续训练，不过在看到桦尧以及漆宿澜的表情之后顿时闭嘴了，“好的呢，立马就走！”
    等到房间里又只剩下漆宿澜和林一颂两个之后，林一颂才去贴贴漆宿澜。
    漆宿澜没有躲开，却也没有别的反应。
    “怎么啦？不高兴了？”林一颂用脑袋蹭祂。
    漆宿澜还是垂着眼睛不看他，但是回应了：“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
    第79章
    “你这么好看，肯定会被很多人要联系方式的…”林一颂别别扭扭说道，“不想你被其他人发现。”
    漆宿澜知道这确实是林一颂心中想的一部分，但是大部分还是不想被围着。
    “我也很拿不出手吗？”祂学桦尧的语气说道。
    “哪有啊！你最拿得出手了呀！”林一颂明明知道漆宿澜现在就是故意的，甚至都是复制黏贴桦尧的神情和语气了，但是他就是看不得漆宿澜这幅小表情。
    睫毛又长又直垂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真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说不出口一样。
    “那为什么我不能跟在你身边呢？”漆宿澜追问。
    “这…这个当然是想你帮忙看着其他神神仙仙啦！”林一颂大脑飞速运转。
    漆宿澜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林一颂，满脸写着“我看你怎么继续往下编”。
    “你看啊，金璃一过去肯定就像是没有栓绳的小狗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清珏大人的话…应该也会有感兴趣的内容到处跑；封惟和桦尧就更不用说了，小情侣嘛，巴不得甩掉大家过二人…二仙世界，这怎么找得到！”林一颂说着说着声音都变大了一点，底气是越来越足，都要把他自己给说服了。

 第80章

    漆宿澜其实听得出这几个理由都非常站不住脚，毕竟哪怕是年纪最小的金璃都几百岁了，又不是几岁，平时在熟人面前可能显得有些小孩子气，实际上到了外面那是比谁都注意的；就算要自己走开也会提前说明，不可能自己偷偷溜走。
    他更怕自己回不来这里呢。
    清珏也是，虽然有时候腹黑爱看八卦爱吃瓜，实际上因为活得太久了，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比起消失不见，更有可能找个地方坐着就不走了，大家集合回去的时候把祂捎上就行。
    封惟和桦尧也不会专门到这些地方要求单独过甜蜜世界，有什么会比关上门更合适吗…
    只不过林一颂也是跟刚刚自己看着他一样类似的表情，眼睛大大的看着祂，眼底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
    漆宿澜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只是有点不情愿点了点头，“好吧。”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林一颂开开心心凑过去亲了漆宿澜的脸一口，发出了“啵”的一声。
    漆宿澜捧着林一颂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随着他跟漆宿澜接吻的次数越来越多，林一颂也越来越放得开，只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每次差不多了漆宿澜都会停下来。
    林一颂并不是很能忍的那种类型，一直以来都是及时行乐的代表人，亲着亲着那个手就开始动来动去了。
    一直以来闻得到肉味吃不到肉，林一颂也算是明白什么叫“亲一次积阳德，亲很多次积积阳阳德”。
    因为觉得这里就是漆宿澜的地盘，就算要及时行乐，自己要是做了什么都被知道得一清二楚那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所以林一颂一直都是忍着的。
    目前作为忍者神龟人类分龟，他也到一个极限了。
    都不是阳阳德了，是要爆炸了。
    只要能拉着漆宿澜一起做那些事情，那就不算尴尬了吧！
    林一颂心想。
    于是他的手跟装了遥控一样，果断往下。
    在差不多碰到目标位置的时候漆宿澜猛地睁开眼，不轻不重咬了林一颂的嘴唇一下。
    林一颂也睁开眼，只不过眼神还有点没办法聚焦，这小脸贴那么近也变成大脸盘子了，看不出什么表情，无论什么反应他现在都默认是可以继续的信号，二话不说直接覆盖在上面。
    “？”
    林一颂清醒了。
    不信邪又摸了两下。
    “？？？”
    不er，这什么意思啊？
    一点反应都没有？！
    合着就他要飞机大爆炸，漆宿澜丝毫没有感觉是吗？？？
    什么羞耻都比不上这个瞬间羞耻，林一颂推开漆宿澜就要走。
    只不过刚刚退开，腰上就有一个力把自己捞了回来，后背紧贴着温暖的怀抱。
    “你干嘛…！松开我！”林一颂手脚并用挣扎着。
    “那一颂为什么要逃跑？”漆宿澜声音有点哑哑的，能感受到祂确实也不平静。
    可是祂底下安安静静没反应啊！
    还好意思问林一颂为什么要逃跑！
    留他一个人ggbond然后祂云淡风轻是吧！
    林一颂气得不说话，梗着脖子撇着脑袋不理会。
    漆宿澜的手从护着腰到慢慢下移。
    林一颂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连忙掰祂手，然而以祂的力气如果非要这么做怎么会被林一颂这么掰开，一下子就叫祂握住了命运的把手。
    虽然是隔着层层阻碍，林一颂还是有种被直接接触的感觉，腿一下子就软了。
    漆宿澜轻声问道：“还跑吗？”
    林一颂说不出话，只是在祂手里扭来扭去的。
    漆宿澜知道林一颂一直都是胆子很大的，只不过今天的动作还是让祂稍微有点惊讶。
    林一颂自己也有做过这样的手工活，不过很多时候就是随便撩吧几下就结束了，并没有所谓的快活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是漆宿澜仅仅只是把手放在了这个命运的把手上，就已经让他心跳加速，心脏巴不得从胸腔里跳到嗓子眼跑出来。
    漆宿澜覆盖在上面，满足林一颂的心愿，隔着阻碍开始进行一些打磨抛光活动。
    林一颂一直以为像是打磨抛光是要直接碰到物品效果才是最好的，但是今天一看，就是隔着层布，只要这个师傅的手艺高超，怎么样都能让成品焕发光彩。
    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太足了，以至于在真正接触目标物品的时候进度条一下子就拉满。
    结束的时候林一颂眼前都是花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愉悦气息，就是还在缓，没能恢复到活蹦乱跳的时候。
    漆宿澜趁这个机会去拿了纸巾，先给它擦了擦，然后再擦干净自己的手还有地板。
    刚刚包裹得及时，也就是手上和地上有一点，裤子上还是干干净净。
    可能是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林一颂的动作也更加毫无顾忌，又是直接伸手去摸了摸。
    这下林一颂是感觉自己真的很难被哄好了，“为什么你那么冷静啊？”
    自己都上膛了，祂连枪都没抬；自己弹药都用完了，祂也还是没拔枪。
    这合适吗？！
    林一颂气鼓鼓的，刚刚的愉悦都消散了大半。
    漆宿澜走过去想要抱林一颂，林一颂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你洗洗手。”
    漆宿澜意识到无奈到极致是真的会笑的，“这是一颂你自己的东西。”
    而且祂刚刚已经掐了个诀，让一切都干净如初了。
    “…那怎么了！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林一颂抱胸撇过头。
    漆宿澜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不顺着他，接下来应该就很难哄好了，于是站起来乖乖去洗了手，还用了洗手液，出来香喷喷的。
    林一颂也没有继续挑刺了，只是没有说话。
    “一颂，我也没有很冷静。”漆宿澜过去牵林一颂的手，然后放到自己的心口。
    “噗通——噗通——”
    漆宿澜的心跳和林一颂的心跳速度差不多快。
    林一颂抬头看向漆宿澜，发现祂的脸也是红了的。
    祂皮肤白，一红就很明显。
    “可是，可是你…”林一颂觉得这种反应很神奇，一直摸来摸去。
    怎么一处站岗一处休假的呢？！
    漆宿澜握住林一颂乱摸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我一般情况下都会用清心咒束缚自己，不然怕伤到你。”
    “伤到我？”林一颂感觉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直接按照自己懂得那部分理解了，随即顿时冷笑一声，“你是说自己有多雄伟壮阔吗伤到我！大家都是男的，谁怕谁啊！比一比啊！”
    林一颂虽然理论知识并没有那么的丰富，但是在这个绘画过程中，了解到的东西只会是只多不少的。
    作为在这个洲的人群里，林一颂可以说的上是最前面的那个梯队里的，尽管他知道自己和漆宿澜在一起以后用到它的地方恐怕没有那么多，但是这是尊严！
    这是男人的，脸面！
    漆宿澜挑了挑眉，“你确定？”
    “我、确、定！”林一颂雄赳赳气昂昂。
    雀雀这种东西，哪能不比一比！
    “好。”
    漆宿澜应了一声之后闭上眼睛，下一秒林一颂就感觉周围的气场似乎有一些变化了。
    漆宿澜身上那股清凉的感觉消失，四周都仿佛升高了几度。
    祂睁开眼，眼底色泽浓郁，像是要把林一颂淹没一样。
    祂抬起手捧着林一颂的脸，没等林一颂开口就吻了上去。
    与以往的吻完全不一样。
    带着一点粗鲁和急切，环着腰的手也明显收得很紧，没有给林一颂任何要逃跑的意思。
    林一颂感觉很不妙。
    因为自己小腹的地方已经被一个可乐瓶抵住了，他想要离开，却被漆宿澜抱得更紧。
    “差不多了…”林一颂面红耳赤说道，嘴唇还贴着漆宿澜的。
    漆宿澜笑了笑，“我以为你这是同意的意思了。”下一秒就把林一颂打横抱起。
    第80章
    林一颂一开始没打算答应漆宿澜的。
    但是半推半就之下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人嘛，总是要为自己说过一些话、做过的一些事情负责的——林一颂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一开始还沉浸在其中，只觉得漆宿澜眼睛好性感，鼻子好性感，嘴巴也好性感；然后手也很大，腰也很有力，胸肌也练得很好。
    后来就是觉得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黄金雀雀，难道祂在成神的时候也给了它一个金刚不坏之身吗？
    林一颂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被哄着说了好多出来，换来的不是漆宿澜的怜爱，而是车速开到一百八十迈。
    意识清醒的最后看到的是那双沉沦在爱恋中的眼睛。
    接下来的故事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着了就连梦里都是很颠簸的，总感觉后头还有什么东西连着连着，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索性身上抱着自己的躯干是有点冰凉的，缓解了他的种种不适。

 第81章

    等到林一颂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枕着漆宿澜的胳膊，而漆宿澜另一只手正搂着自己的腰，睡没睡不知道，但是是闭着眼睛的。
    林一颂伸出手虚虚描绘漆宿澜的五官，越看越觉得实在是好看。
    他有福气了。
    不过自己也不差就算了。
    在手指到嘴唇的时候，漆宿澜开口了：“怎么不直接摸？”
    林一颂虽然猜到漆宿澜没睡着，但是被直接点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你醒了怎么不说…”
    这声音…
    发出来林一颂都惊呆了。
    这什么啊？
    真的是呕哑糟咂难为听…
    漆宿澜手顺着衣服下摆进去捏了捏林一颂腰间软肉，“别说话了，养一养嗓子。”
    “还不是怪你！”林一颂把腰间的手从衣服里拔出来。
    就是这动作稍微有点大了，浑身的酸痛顿时席卷而来，后面的重要出入口更是总觉得还夹着什么东西。
    爽是爽了，难受也是真的难受得很。
    漆宿澜的手又放了回去，掌心热热的，给林一颂揉着腰，“今天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别的事情了。”
    漆宿澜昨晚就给林一颂从里到外清洗干净了，所以现在清清爽爽，躺着也不碍事。
    林一颂甚至还能感觉到嘴里有牙膏的味道。
    原本他今天还打算直播的，现在看样子也不知道播不播得了了。
    “饿。”林一颂哑着嗓子说道。
    从昨天开始一直到现在，也就是中午吃了个午饭的事，肚子里那点东西先不说他们是都做了什么不太合适明说的长时间运动，就是整个晚上啥也不干都耗光了，现在当然是前胸贴后背。
    “我熬了一点粥，端进来给你。”漆宿澜爬起身，精壮的胸膛上密密麻麻都是印子，在转过身的时候更是数不清的抓痕。
    林一颂看着这一些“战绩”们，昨晚的回忆是一帧不差在大脑里快速回放了一次。
    其实最开始是进不去的，毕竟指望可乐瓶的瓶身塞到瓶口这种事情本来就有违常理，可是这个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总是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漆宿澜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系列林一颂自己从来没有购买且从来没有看过的装备时，他就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
    漆宿澜每次都在忍，每一次的撩拨都是在为了那一刻做累积的，原本今天都不打算做什么，还是林一颂非要一脚油门踩到底，什么动作勾人就做什么，祂虽然当神那么多年了，但是本质上也还是雄性、以前也是男人，这么下来也就真的刹不住车了。
    林一颂看网上说的大众“安全词”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明明网上说就算没有提前商量好，大部分伴侣在听到这个词之后都会立马丧失兴致一大半，然而对于漆宿澜来说一点用处都没用。
    跟祂说什么“明天还要上班”，“其实不太舒服”这样的话只会换来祂笑眯眯的上强度。
    “那明天就不上了。”
    “是吗？应该是没有什么经验，多练练就好了。”
    好话林一颂也不是没有说，可是那跟助燃剂一样，把火烧得更旺，让漆宿澜都咬着他后颈让他别再说了，再说真的不可能停下来了。
    好话歹话都过了一次，最后还是搞了个不知天地为何物。
    林一颂越想越觉得人类的身体真是厉害，然后心安理得享受着漆宿澜的周到服务。
    粥是一勺一勺喂的，嘴是脏了就会擦的。
    也不知道祂在粥里放了什么东西，让林一颂喝下去之后感觉身体的不适肉眼可见减轻了一些。
    漆宿澜闻言，喂完最后一口才说：“桦尧的花瓣。”
    “桦尧的花瓣还有这种用处啊…”林一颂感觉每次都在涨知识，他对他们能力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嗯，然后是清珏引的水。”漆宿澜一边说一边轻柔给林一颂擦嘴。
    林一颂算是明白了，只要是这些神仙管辖部分的东西都是好货，不说别的，虽然不到可以延年益寿的地步，也可以舒筋活络、活血化瘀。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
    ——桦尧和清珏又是怎么会那么精准知道今天的林一颂需要这些呢？
    林一颂眯着眼睛看向漆宿澜。
    漆宿澜不用看都知道林一颂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今天我叫的，结束之后。”
    林一颂没敢问”那他们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句话，囫囵点了点头。
    有些东西不能细问，细问下来就不太对了。
    不管了，先享受了再说。
    林一颂打开大眼仔观看着自己动态下的评论。
    破虚实工作室先前官宣了签售的事情，故意没有艾特任何人，只是说了参与的画手人数以及一个“新晋画手”。
    林·新晋画手·一颂当然知道这个就是自己，不过是工作室故意整点花活让大家讨论提一提热度。
    [掌中宝掌中宝，破虚实工作室说的新晋画手是不是你！！！]
    [肯定是掌中宝啊啊啊啊，除了掌中宝还有谁是“新”啊！！最近新招的不就只有掌中宝一个吗！！！]
    [签售你也会去吗！！！]
    [啊啊啊啊啊啊掌中宝啊！！！]
    [会露脸了对不对！！线下签售每次都是大大方方露出来的！！！掌中宝！！！]
    [妈妈呀，关注了那么多年总算是可以看看咱们掌中宝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妈咪会溺爱…]
    [不说别的，先买十本看看实力]
    [十本？我买二十本……！！！]
    …
    林一颂看着这些评论压力更加大了。
    期待值拉得太高，等真正见到他的时候不得失望一大堆人…
    到时候他还会有粉丝吗…
    林一颂苦恼。
    早午餐只是吃了点粥完全不顶饱，就算林一颂一直躺在床上玩手机也是饿得眼冒金星，所以下午又睡了一觉之后林一颂就打算自己来做饭吃了。
    毕竟有些地方它确实是只有一个职责，这么强行开拓第二种业务也着实是勉强，林一颂没敢做什么很重油盐的饭菜，只是下了个面条，最奢侈的也就是放的煎荷包蛋不是丢进去煮的蛋花。
    吃饱喝足林一颂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最终还是觉得要开个直播，漆宿澜原本是不赞同的，不过林一颂态度强硬，祂还是叹了一口气做出了让步，但是让他今晚不能够久坐。
    “晚上好。”
    林一颂打出来一行字。
    “今晚不画画，就是跟大家聊聊天。”
    [掌中宝？！]
    [怎么突然开播了！]
    [毫无准备！]
    [妈妈呀，上次都没赶上，这次居然正正好！]
    [晚上好呀，掌中宝…]
    林一颂是突然开的直播，没有任何预告也没有提前说明。
    原以为不会有很多人的，结果直播间里逐渐涌进来一大波。
    [还好我特别关注！]
    [好久不见掌中宝！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好久不见，晚上好大家。最近也没有忙什么，就是忙该忙的东西呗。”
    林一颂说了一句废话。
    在破虚实工作室没有正儿八经挑明的时候他也不打算说。
    […听君一席话…]
    [该忙的事，那签售确实是很忙了，这应该是掌中宝的第一次发售单行本，忙一点也很正常，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掌中宝掌中宝，签售是不是有你呀！]
    “嗯…有没有呢？我也不知道啊。”
    [这个语气，又整这死出！]
    [笑死我了，掌中宝不一直都是这样！]
    [越是这么奇奇怪怪越是有猫腻，看来签售是八九不离十了，对吧新晋画手！]
    [好期待好期待，怎么还有三天才售票啊啊啊好紧张！]
    [去年签售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有一些晚去的朋友都买不到票，要知道这么大一个场子都是破虚实工作室的，也还是不够用！]
    [可怕的财力…]
    [有钱是这样的啦…]
    林一颂专门关闭了礼物通道，就单纯是聊天的，而且漆宿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叫林一颂起来活动活动，这时候，弹幕突然出现了一句话：
    [主播，能不能把马赛克让给我，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
    第81章
    这么一句出来，不仅是林一颂懵了，漆宿澜也懵了，弹幕上其他人更是快把问号扣烂了。
    [？？？]
    [不是…这是哪来的朋友…]
    [？？？啊？？？]
    [不er…大袜子，您说的是哪个国家的话啊？怎么看不太明白呢…]
    [啥啊啥啊？你又是哪位啊？？？马赛克是掌中宝男朋友啊！怎么让给你啊？？]
    [不是，让给你是什么意思啊？]
    [马赛克的什么桃色对象吗？？？找到这里来了？？？]
    林一颂尽管觉得荒谬至极，也还是下意识看向漆宿澜。
    “我不认识这个人。”漆宿澜皱着眉头，“我在认识你之前已经有几百年没跟人类说过话了，认识你之后也就是跟你以及你认识的人说过话。”

 第82章

    漆宿澜表情还是一副“虽然很不理解但是还算冷静”的样子，只不过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不是很明显的急切，听得林一颂有点想笑。
    有些神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背地里手都要把衣服抓破洞了。
    “放心啦，我当然知道你，只是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无意间遇到过什么人，或者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什么人见到过这样的。”林一颂拍了拍漆宿澜的手安慰了一下。
    “没有，只要有人靠近我都能感应到。”漆宿澜语气肯定。
    先不说祂不出山，最近一次下山还是因为要买手机，可是那次祂给自己加了一层屏障，所有人看到的自己都是平平无奇的男人，一眼望过去就会忘记的，就是老板本身也只会记得有这么一单生意，但是记不住到底是谁购买的。
    “那就…很奇怪了…”林一颂摸了摸下巴。
    配上这个破锣嗓子，有点喜感了。
    难道是马赛克的…狂热毒唯？
    出息了啊！
    一个脸都没有的居然还能有这么狂热的梦女毒唯。
    “我真的不认识她。”漆宿澜又重复了一次。
    “嗯嗯，我知道，这应该是‘马赛克’的粉丝。”林一颂先草率下了个结论。
    “…脸都没露还有粉丝？”漆宿澜不解。
    “你不懂啦，现在流行覆面系的。”林一颂晃了晃手指。
    漆宿澜：“……”
    好吧，这个漆宿澜是真的不懂。
    [马赛克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主播让给我吧！]
    [服了，你是哪位啊就让给你。]
    [问你跟马赛克什么关系又不说，梦女呗。]
    [掌中宝也是出息了，这么疯狂的梦女粉丝都有。]
    [你知道马赛克真名吗就让？]
    [我们才是真心相爱，主播你把他让给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要多少都行。]
    林一颂看到弹幕逐渐变得乌烟瘴气，皱了皱眉，打上一行字：“不好意思，马赛克是我的男朋友，是独立的个体，不存在让不让，我们从相知相爱一直走到今天中途没有第三位的影子，如果你是单纯开玩笑的那就到此为止吧，这个笑话不是很好笑；如果真的是别的什么不太好的想法或者是什么原因，我建议你可以去看一下医生。”
    林一颂自认为已经尽可能体面回复了，可是接下来这个人就像是发疯了一样。
    [为什么？]
    [你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你问过他吗？]
    [他爱的是我你知道吗？]
    [我们在梦里见了无数次，我知道他的样貌和身形，我们也发生过关系了，他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你这个人抢了别人男朋友怎么有脸说是自己在前的？]
    [也许你们确实是先认识的，但是爱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
    [我奉劝你赶紧和马赛克一刀两断。]
    [他只能是我的。]
    对面打字速度极快，其他人可能也是在吃瓜，没有几个人再发言，就算零星发言的也被对方发出来的字覆盖了。
    林一颂眉头直接锁死了。
    原本他以为会不会是一位偏激的粉丝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直接就是故意闹事的黑粉，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下来好像真的是因为对方有什么疾病。
    [哇靠……啥玩意啊…]
    [不是，那这个意思不也还是梦女吗…而且是有点什么脑子病的梦女…]
    [大袜子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在梦里见到，还发生了关系的不就是淳蒙吗…]
    [不如直接说马赛克入梦去和你酱酱酿酿好啦…]
    [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惊天大瓜，都打算替掌中宝替天行道了…好吧，这都是什么个事儿……]
    弹幕上的发言已经越来越不友好了，林一颂下定决心要把那个胡说八道的人移出去。
    “不明白这位小姐还是先生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别人的男朋友，不过既然你一直都那么肯定，那我只好把你移出去了，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说完林一颂就一键删除了。
    这种人越是理会就感觉越会继续闹事，本来就是很简单很普通的狂热粉丝，如果再不移出去不好说会变得多难看。
    毕竟林一颂的直播没有开打赏，所以这么下来也就是增加了几个人，除了真正是他的粉丝以外，路人没有几个，现在事情没有后续，剩下的又是粉丝了。
    [刚刚都无语死了…]
    [对啊，那个人什么来头啊？]
    [马赛克是真的没有乱搞吧？]
    “没有，我身心都只放在一个人那里了。”
    漆宿澜自己回复的。
    [笑死了，马赛克坐不住了。]
    [理解，我要是马赛克我也生气的，莫名其妙。]
    [其实你们不开摄像头也可以只是开声音聊天也可以呀？]
    [支持前面！反正签售的时候也是会露面的，那现在说说话也没关系吧？]
    [支持！]
    [你们聊天也好呀…不用管我们的…]
    林一颂看着这些信息，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成分在吧。
    是不是真的可以试一试呢？
    林一颂心想。
    比起粉丝，很多时候林一颂认为这些关注他的更像是“朋友”，就像她们自己开玩笑说是“娘家人”一样。
    或许真的可以这么说。
    因为林一颂对着她们比对着自己家里人的时间都还要久。
    也都是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们了，其实说一说也没有关系？
    林一颂心想。
    他的指尖一直悬空在“开启麦克风”的按钮上，迟疑了很久都没有按下去。
    漆宿澜握住了林一颂的手。
    “你现在喉咙还这样，没有必要逼着自己和她们聊天，以自己的感受和意愿为主。”漆宿澜说道。
    漆宿澜的话给了林一颂一个逃避的借口。
    “下次会开的，今天嗓子哑了，说出来的话我自己都嫌弃还费劲，下次吧。”
    林一颂打出这一行字。
    相当于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也给了一个期限。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不会是签售当天吧？]
    [请问掌中宝可以跟我玩个游戏吗？我现在要睡觉了，睡醒了你就开下一次直播然后开麦克风好吗？好的，那我去睡觉了。我醒了，掌中宝。]
    [笑死我了前面。]
    [前面这一秒入睡一秒清醒的能力是怎么来的，教练我也想学！]
    [所以说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林一颂原本想说“等嗓子好了之后”，不过又觉得有点笼统了，于是换成“签售前是一定还会再开的”，但是又想起来破虚实工作室还没有真正官宣自己，不能直接这么说，最终改成了“两天后”。
    “两天后吧，嗓子好了一定会开的。”
    [好诶！两天后！]
    [会在大眼仔上告诉大家吗？还是说跟这次一样，一声不吭突如其来…]
    “跟这次一样吧，不用那么大阵仗，本来就是想跟大家聊聊天而已。”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掌中宝为什么嗓子会哑呢？]
    [刚刚我也想问，又怕不太合适…]
    [年轻人还是要多节制一点…]
    林一颂：……
    林一颂打算假装没看到。
    [掌中宝不好了，刚刚那个梦女也开直播了！]
    [对啊对啊，就在隔壁直播间，她给自己刷了很多礼物，吸引了很多路人进来，然后一直在讨伐你！]
    [指路“见女人抢我男人”直播间！]
    林一颂没想到这个居然还有后续。
    他顺着点进去，画面上是一个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女人，一直说林一颂是抢她男人的坏女人，情不得已而开直播曝光。
    林一颂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这时漆宿澜从林一颂手里接过鼠标，对正在直播的那个女人发起连麦。
    那个女人看到林一颂的id哭得更大声了，还跟大家说“现在那个女人又要来骂她了”。
    弹幕上可以看到有一些林一颂的粉丝正在努力解释，不过很快就被看热闹的弹幕盖住了。
    漆宿澜再次点了连麦申请。
    弹幕上都在说让她同意，看看对面会说什么。
    于是那个女人看似不情愿接通了。
    紧接着，整个直播间里响起了一道温柔有磁性的好听声音：
    “这位女士，请停止你的造谣，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再抹黑我的爱人，我们将寻求法律援助了。”
    第82章
    梁晓茵是一个直播了很多年都没有什么气色的差边博主，一般都是靠着午夜审核懈怠的时候穿着清凉的衣服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吸引粉丝给她打赏。
    年少时期读书不认真，没有考上大学，家里花了很多钱都才只能让她勉强读个大专。
    那个大专里的学生完全跟社会人士一样，大家根本没有心情学习，不是每天化妆谈恋爱，就是逃课喝酒上网。

 第83章

    在这种攀比和玩乐环境下，本来就意志不坚定的梁晓茵完全被这种氛围带坏了。
    她开始频繁找父母要钱买名牌包包化妆品等，让不太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而后又轻信身边人的话，去做各种“微调”，“微创”，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卖点”。
    梁父梁母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多次想要和女儿好好谈一谈，比如就算读了大专也可以插本，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的，现在应该再努努力学习。
    可是梁晓茵只觉得自己的父母迂腐不堪，跟梁父梁母大吵一架之后扬言断绝父女关系就离家出走了。
    梁父梁母起初还多次寻找，每次在找到梁晓茵都会被臭骂一顿之后心中郁结，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
    而离开了梁父梁母的梁晓茵生活最开始也是不好过的，因为没有了经济来源，手里的钱花完了之后只能找别人借。
    借多了就不乐意了，而且短期也还不上。
    最后在一些人的介绍之下，梁晓茵开启了自己的直播道路。
    她也曾经有过富豪榜一大哥，她想方设法留住榜一大哥，从加联系方式到见面再到…完成生命大和谐，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对方给自己多花点钱。
    大哥年纪虽然大了一点又有老婆，但是梁晓茵不在乎，有钱就可以了。
    本来她也只是想多点钱花罢了。
    只不过榜一大哥在某一次和自己和谐相处之后，被对方的老婆发现了。
    富豪之所以是富豪，手里的资源和权利也是他作为富豪的一部分，因此有着同样家庭的富太太想要惩治一个没背景的小网红太容易了。
    梁晓茵一下子就被踩死了。
    之后是一开直播就会被骂到封号，别的工作她也不会，就算去酒吧陪酒，也有姿色比她更优秀的，她还是挣不到钱。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突然收到了一大笔钱，对方让她故意黑一个叫做“帅哥尽在股掌中”的画手。
    梁晓茵虽然也疑惑，怎么会找到她来办这个事，但是也无所谓了。
    她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了。
    于是她当场就接了下来。
    对方一直是用不同的手机号码给她发短信，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所以她实际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就连钱也是突然出现在她账号里面的。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恐怕是看不惯那个什么画手的人吧。
    只能算画手倒霉。
    今晚，就是梁晓茵往死里整林一颂的时刻。
    对面也跟她说过了，这个画手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放弃，无所谓，只需要搞坏对方的名声就好了，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担心了。
    梁晓茵自然是乐意的。
    钱多事少。
    一切都在梁晓茵意料之中进行，虽然对方也有粉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无所谓。
    ——只不过，在听到这个男声的瞬间，梁晓茵也会觉得，如果这个男声的主人真的也可以像喜欢那个画手一样喜欢自己就好了，不给很多钱或者没什么钱也没关系。
    梁晓茵恍惚了一瞬，弹幕上也同样在说声音好听的事情。
    就像是山里的泉水叮咚响的感觉。
    [哇靠这个声音这么好听的是谁？？？]
    [掌中宝你这么有福气？！]
    [哇靠！！！]
    [马赛克的声音也太好听了！]
    [马赛克？马赛克是谁？]
    [马赛克是隔壁博主“帅哥尽在股掌中”笔下画出来的有原型角色，因为脸上总是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所以我们大家都叫他马赛克。]
    [那跟这个女主播的男人有什么联系啊？她不是一直哭哭啼啼说那个画手抢她男人吗？这听你们一说也只不过是一个角色而已啊？]
    [一个角色有什么抢不抢的…非要玩抽象的话，画手应该算是主播喜欢的人的妈妈…]
    [这是有原型的角色，原型一直都在跟掌中宝一起，两个人现在是情侣关系，跟这个主播一点联系都没有，她就是今天突然冒出来的，不知道什么心思。]
    [啊？这么抽象？]
    “不是的不是的，马赛克跟我是真爱，他许诺过我的！”梁晓茵一口咬死。
    [那就是这个男的有问题咯。]
    [他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doge]
    [笑死了，别人叫马赛克是因为不想公开姓名，你叫马赛克是因为不知道他名字吧？]
    这一条弹幕出来，大家都开始往这个上面去靠拢了。
    [对啊，你说他跟你是真爱，还许诺过你，那真爱有没有跟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退一万步来说，那你怎么证明是画手抢你男人了呢？]
    [感觉要么就是这个女的碰瓷，要么就是两个女孩子都很可怜捏。这波对画手来说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你咋不跟大家说他是在梦里许诺你的呢…]
    [啊？？]
    [什么东西？]
    [梦里？做白日梦吧姑娘…合着我们都是傻子呗！]
    [退了退了…无语死了…]
    梁晓茵看着直播间人数下降得很快，留下来的也都是想看完整乐子罢了，她顿时有点慌了。
    漆宿澜就这么静静看着，不反驳也不出声。
    梁晓茵心一横，正打算往大了说，这时候漆宿澜开口了：“我奉劝你适可而止，我不明白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说出这些话，但是你再这么下去，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你想清楚了。”
    “我…”
    “你说的这些谣言很多都是可以不攻自破的，我今天是第一次见你，包括梦里那些…那不是什么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吧？它不具备任何的法律效应，你能说出来我什么时候见你吗？”
    “你、你上周还…”
    “我和我爱人一直都在接触，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上周我跟他一直都在一起，你是说我能同时出现在你的面前以及我爱人面前吗？”
    “那就是我记错了，是上上周…”
    与漆宿澜淡定而又有力的声音相比，梁晓茵显得又慌乱和不坚定。
    大家看到她这个样子都知道是发生什么了。
    [袜，感情是无脑黑呗！]
    [不对，这不是无脑，有点脑，但不多hhhhh。]
    [不是，掌中宝对家是谁啊？怎么能想出这么阴险的方法笑死了…]
    [从男人入手，就算真的是这个主播说的这样也是掌中宝识人不清倒霉而已，这方法到底是想证明什么呢？]
    [依我看啊，就是这个女主播要起号要火吧…想火想疯了…]
    [干什么不好来强行搞人家小情侣呢…掌中宝欠你的？]
    [看她也不像是会看漫画什么的啊…这个衣服都要包不住两泡乃至了…]
    [前面说话好粗俗！但是确实如此…doge]
    [怎么说呢，纯路人，看到这里有种浪费时间的感觉…不过对面男朋友霸气护妻很好，条理清晰有力值得表扬！对面是什么，我去关注一下！]
    [对面是画手啦，可能跟前面宝宝想的不太一样？而且平时也很少直播的，都在大眼仔画画，是破虚实工作室新签约的画手喔！]
    [我有一个疑问…其实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导自演…双方就是为了火呢…]
    梁晓茵眼尖看到这条弹幕，心中一喜，正想认了下来，可是漆宿澜又开口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这个声音仿佛穿透了屏幕和网络直接钻进了她耳朵里，同时后背还隐约有点发凉，仿佛是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是她的房间，没有其他人。
    刚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什么？
    是错觉吗？
    梁晓茵不知道，而她也确实说不出来了，留下一句没有任何反驳力度的话就匆匆下播。
    “不、不跟你们多说了，反正你们就知道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哈？？？]
    [这就没了？？]
    弹幕都才发了两句，直播就关闭了。
    于是大家又回到了林一颂这边。
    [马赛克好厉害！！！]
    [马赛克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不开麦克风啊！]
    “因为我声音难听，为了照顾我的自尊所以之前不开。”林一颂打字满嘴跑火车。
    [那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开了嘛！]
    林一颂想了想，看向漆宿澜。
    实际上确实是这样的，开都开了，在这里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
    漆宿澜也点了点头。
    于是林一颂按下一个按键。
    “大家晚上好。”漆宿澜开了口。
    第83章
    [光是听声音都能想到马赛克有多帅了…]
    [太好听了，拯救了我的耳朵…马赛克能不能开一个轻语助眠的频道啊…讲故事也很好啊…]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马赛克马赛克，你有看过掌中宝的漫画吗？觉得掌中宝画得怎么样！]

 第84章

    [太天才了姐妹！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看过，画得很有意思，所有角色都很生动，很符合他们本来的性格。”漆宿澜看着林一颂说道。
    林一颂有点惊讶，漆宿澜居然看过自己的漫画？
    祂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呀？
    不过他想到漆宿澜手里是有手机的，这么看起来的话，看过也很正常。
    林一颂摊开手，示意漆宿澜把手机递给自己。
    漆宿澜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了。
    “密码是你的生日。”祂说道。
    [哟哟哟…密码是你的生日～]
    [看来掌中宝并不知道这回事捏～]
    [笑死了查手机来了。]
    [家人们，都没发现一句话吗？“符合他们本来的性格”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会说的是金璃他们吧？！]
    [难道说他们也是有原型的吗？]
    [哇靠，那么可爱的小弟弟居然是有原型的！]
    [不过也对，不然掌中宝也太厉害了，能把每个角色都塑造得那么生动，简直是神一样的技能！]
    [天啊，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把这些角色原型都凑到一起成为朋友啊…]
    漆宿澜笑了笑，笑声都传到了直播间里，“他确实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林一颂有在看弹幕，不过没有出声，他在翻漆宿澜的手机。
    漆宿澜的手机还是跟新买的一模一样，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什么都是原装的，壁纸、软件什么的，之前是怎么摆的，现在就是怎么样的。
    不过点开大眼仔，能看到祂唯一关注的博主。
    ——帅哥尽在股掌中。
    大眼仔关注了自己，漫画也都偷偷看了。
    林一颂翻了翻，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微信只有自己一个联系人，其余的甚至都没打开过。
    林一颂又把手机还给漆宿澜。
    漆宿澜接过之后就这么直接放在桌面上没再管。
    “金璃现实生活其实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会有点害羞。”漆宿澜看到那条问金璃平时是怎么样的弹幕斟酌了一下才回复。
    林一颂看着漆宿澜得心应手挑拣着弹幕回复，心里羡慕了一下祂们这种强大的学习能力，然后用画板在上面写：
    “山神大人现在学得很快嘛。”
    漆宿澜勾了勾嘴角，从林一颂手里拿过笔：
    “跟你学的，小画家。”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在干嘛！！！在！干！嘛！]
    [是以为我们看不到吗！！！]
    [可恶啊！！]
    [好甜…受不了…]
    [真情侣就是好磕…]
    林一颂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板子一直都连接了电脑，今天直播没有断开，于是他们刚刚上面写的全部都在直播间里显现出来了。
    虽然只是小屏，也够她们用显微镜看了。
    [山神大人～]
    [小画家～]
    [咦惹～好甜蜜喔～]
    [他们平时都这么打趣对方的吗…甜死我了…]
    [小情侣相处就是不一样捏…]
    原本林一颂心都提起来了，但是看到大家似乎以为他跟漆宿澜只是在调情，胸口的巨石才落下去。
    还好…还好…
    林一颂一阵后怕看着漆宿澜，漆宿澜倒是觉得没什么。
    就算直说了也不会信的，遮遮掩掩会让大家觉得有猫腻，反而是他们这样大大方方的别人只会觉得是小情侣的把戏。
    [山～神～大～人～学习什么东西这么快呀？]
    [就是就是，你的小～画～家～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他说我直播学习得很快。”漆宿澜说道。
    [哟哟哟！]
    [你们俩也太好磕了，签售会一起出现吗？]
    漆宿澜知道这个不能直说，就忽略掉了这条弹幕。
    [国家新出的杂志是都会说什么内容啊？]
    [对啊对啊，怎么会这么棒！]
    [我当时开心得在房间里狂叫被我妈以为我发疯进来抽我…]
    [笑死我了前面的姐妹有点惨。]
    “就是字面意思，涵盖了一些神仙爱好喜好权能一类的。”
    林一颂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些冷知识。”
    [什么冷知识啊？]
    [神仙？是我理解的那些神仙吗？]
    [是山神大人这样的神仙吗？doge]
    “是山神这样的，但是不全是，更多是其他的。”
    漆宿澜说完之后林一颂也回忆了一下，然后打了一行字：
    “还有金璃那种小仙也很多，更多是先讲明白整个体系，这是一个很庞大的系统，有点像是公务员一样的。”
    [哦漏…死去的回忆正在攻击我…]
    [太可怕了…考公的噩梦怎么又重现了…]
    [虽然知道金璃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仙子，但是居然只是“小仙”吗hhhh。]
    [这个是指年龄还是那种…等级？职级？]
    “都有，金璃本身只是几百年的小锦鲤，妖身成仙原本就会比人、灵这些成仙要困难，需要的时间也更久，机缘也不是随时随刻想出现就出现的，金璃已经是运气很好的小鱼了。”林一颂回忆着之前漆宿澜跟自己讲的内容发送道。
    [那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呀？小说和影视作品里面说万物皆有灵是真的吗？]
    “是真的，只要有机缘，万物皆可成仙。”漆宿澜回答。
    “唉，我现在就很怕哪天我的画笔成仙了。”林一颂开了个玩笑，“它可贵了。”
    [我说你们夫妻俩现在真的，信息互通到这个地步吗？]
    [我替你回答，你替我回答的，咦惹——]
    [补药袜…掌中宝的画笔不能成仙…]
    [哇靠之前听过掌中宝的分享，真的不是便宜货这一整套，不敢想要是成仙了得哭多久…]
    [笑死了，成仙了是不是就可以实现那句话了！“你已经是一支成熟的电容笔了，希望在我睡醒之后你可以自己画出一幅画”hhhhhhhhhhhhh…]
    [笑死我了前面姐妹太有才了…]
    [哈哈哈哈哈掌中宝明明是在开玩笑，但是在掌中宝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很真…]
    [果然，掌中宝说什么都不会ooc的…]
    林一颂无奈看着弹幕，看向旁边的漆宿澜时突然计上心头，凑过去亲了一下祂的脸。
    果不其然，对林一颂完全不设防的漆宿澜在被亲之后的瞬间看向林一颂，稍微眯了眯眼睛。
    林一颂表情欠欠的，还做了个口型说了一些不太方便写出来的话。
    老实说，其实一开始林一颂也没打算这样的，只不过有些时候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等说出来之后才会觉得后悔。
    ——比如现在。
    漆宿澜的表情并不是很安全的样子，而且瞬间让他想到了前一个晚上漆宿澜在自己上方看着自己的样子。
    林一颂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然而这是在椅子上而不是在床上，这往后一步屁股就要掉下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漆宿澜长臂一展把人捞了回来。
    “嗷。”林一颂下意识叫了一小声。
    虽然在说出口之后就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不能开口的，可是嗷都嗷出来了，总不能时光倒流一下。
    果不其然，弹幕上都在讨论这一声“嗷”。
    [？什么b动静？]
    [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笑死我了，你们这么说掌中宝要哭了。]
    [肯定是掌中宝！]
    [但是怎么感觉那么的…粗…像男人的声音了…]
    [笑死了，感冒下来性别都变了捏。]
    [确实很哑，不说别的，感觉不是男女的问题，是物种的问题了。刚刚都听不出是神了生物的动静hhhhh。]
    [什么生物过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话又说回来，这是生了什么病啊？是不是阳了？感觉很像是某某鸭的声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掌中宝你能不能嘎嘎嘎几声给我们听一下？]
    “嘎嘎嘎。”林一颂没好气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宠粉的博主笑死我了…]
    [真的是鸭子在叫吧？是的吧？]
    [过分了嗷！哪里是鸭子！咱们掌中宝不是一直都是网络尖叫鸡！]
    [对对对，应该学一学鸡是怎么叫的！]
    [？]
    [前面不太对？]
    [鸡…您好请问今天需要什么服务？先吃点饭先洗澡还是先…]
    [啊啊啊啊啊怎么变成这种了！！！明明说的是跟鸭相对的那个啊！]
    [笑死了，这不也是跟鸭相对的，同一工种的啊！]
    [笑死我了一群可怕的女人！]
    [欸！我是男的！我不是女人！]
    [男粉哭了。]
    [不要带坏掌中宝妹妹啊！！！]
    [小女孩肯定瑟瑟发抖在马赛克怀里吧——]
    “等一下，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女的吧？”林一颂敲打出一行字。
    第84章
    林一颂发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有点忐忑。

 第85章

    可是这是迟早的事情。
    只要签售就一定会被大家知道的。
    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弹幕停滞了一小会，紧接着被问号刷满了屏幕。
    [？？？]
    [哈？？？]
    [等一下？？？]
    [不是，你说什么？？？]
    [掌中宝你？？？]
    [不对吧？？？这不对吧？？？]
    [谁？？？谁不是女的？？？]
    [掌中宝是？？？男的？？？]
    [不能够吧？？？掌中宝？？？]
    [哇靠？？？？什么东西？？？]
    [我一进来就听到了什么？？？]
    ……
    林一颂有些无助看向漆宿澜。
    漆宿澜给了林一颂一个“没关系”的眼神，摸了摸林一颂的头发，然后清了清嗓子。
    “有什么问题吗各位？”
    漆宿澜一开口，大家都才想起来还有个“马赛克”同志在这里，连忙转向问漆宿澜。
    [马赛克？？？掌中宝真的是男的吗？？？]
    [不对吧不对吧？？？马赛克你快告诉我们掌中宝在开玩笑啊！]
    [居然有一种微妙的…“原来如此”的感觉…]
    [前面的别跑，实不相瞒我也是…有种不是很意外的感觉捏…]
    “他一直是男孩子，有什么问题吗？”漆宿澜轻声说道，“和你们相处的一直都是他，是男是女很重要吗？无论他性别是什么，他给你们带来的欢乐都是真实的吧。”
    [这…我们也知道，我们现在不是觉得不真实，只是太震惊了…]
    [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啧。]
    “欺骗？何来欺骗之说？”漆宿澜皱了皱眉，“据我所知，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性别，很多都是你们自己猜测的吧？既然他都没说过，怎么能叫欺骗？最多算是隐瞒。”
    [前面的应该是假粉丝，我们真粉丝从来没有觉得欺骗，从刚刚开始一直都只是觉得好神奇！有种我爸原来是我妈的感觉！]
    [我爸是我妈笑死我了…什么鬼比喻笑死个人了…]
    [无论掌中宝是男是女是人是鸡我们都觉得他很好呀，但是好神奇喔，男生竟然可以画出那么细腻的画风以及故事情节，好厉害！]
    [前面还觉得很对，后面是人是鸡一出来有种不愧是掌中宝粉丝的感觉了…粉随蒸煮，一样的抽象！]
    [其实隐瞒也不对…我们从来没有问过这个事情…一切都是我们猜测的…]
    [今天晚上那个女的不也是这么说吗？说掌中宝是“坏女人”，看来大家都默认了这个事情…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们是第一批知道的！！！]
    [天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掌中宝了！]
    [等一下！那马赛克和掌中宝岂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我说总感觉漏了什么，原来是这个！！！！]
    [马赛克1掌中宝0吗！！！]
    “喂，为什么我就是0啊！”林一颂不满嘟囔了一句。
    现在都暴露出来了，他也不是很在意了。
    直接说话还比打字容易一点呢。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掌中宝还是先别说话了…]
    [能理解为什么掌中宝说自己不方便说话了…刚刚真的以为是鸭子在叫…]
    林一颂：“……”
    好。
    好得很。
    漆宿澜看着又想笑了，凑过去亲了亲林一颂的额头。
    林一颂被亲了原本开心一点了，不过一想到这整个来龙去脉都是因为自己嘴贱，想要推到漆宿澜身上都不行，心里有点纳闷。
    谈恋爱会让林一颂变得有些骄纵，他想了想，还是打算把错归到漆宿澜这里。
    要不是祂昨晚没忍住，他的嗓子又怎么会这样呢！
    那么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林一颂想明白了，顶着一副“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但是退一万步来说，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的表情看着漆宿澜。
    漆宿澜不解，回以一个疑惑的表情。
    林一颂做了个口型：
    “你、等、一、会、要、好、好、哄、我！”
    漆宿澜：“？”
    漆宿澜：“好，我知道了。”
    漆宿澜其实不知道林一颂为什么突然间这么说，但是祂觉得这样的林一颂非常可爱。
    哄哄就哄哄，平时也是要哄的，这根本就不用说出来，漆宿澜干什么都会哄哄的。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只顾着回复评论没有顾及到他的想法？
    漆宿澜觉得有可能，于是更加注意林一颂这边的反应了。
    一人一神完全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达成了微妙的共识。
    也算是完美了。
    后面林一颂也有回答一些问题，鸭子就鸭子，反正大家都听到了，鸭子还方便，不用打字那么麻烦。
    粉丝其实对新杂志非常感兴趣，这是官宣了的，林一颂倒是会挑着捡着回答，可以说的事无巨细，不能说的假装看不见。
    [笑死我了，这以后算不算是也有了天上的人脉？]
    [掌中宝就是我们彼此的桥梁哈哈哈哈哈好…]
    [但是该说不说，自从把金璃当做壁纸之后运气真的好了不少，请问什么时候会有金璃的周边啊，想买！]
    [前面的+1，金璃是真的像是有什么魔力！]
    [我们清珏大人也很好啊！感觉一直都很有安全感，是因为龙吗？]
    龙的象征太好了，而且也是很多人的生肖，所以清珏的人气也是很高的。
    “周边啊…以后会有的吧！金璃和清珏都会很好做的，一个鱼头一个龙头完美解决…”林一颂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偏偏还有人会相信。
    [欸？鱼头和龙头吗？也不错欸！那是不是适合做成吧唧，感觉非常辟邪！]
    [笑死我了辟邪…一下子分不清楼上的姐妹是跟着抽象还是真的这么想的…]
    [啊？我以为是真的！]
    [我还在想这要摆在家里哪里风水比较好，怎么是搞抽象开玩笑的！]
    [看吧掌中宝，你这骗到人了！补偿我们！赶紧更十话《盼山海》…]
    林一颂也没忍住笑了一下，“十话？不如杀了我！”
    后面的内容都比较愉快了，林一颂看着可以回答的就说一说，然后粉丝们调侃一下他跟漆宿澜，还有人问林一颂ip地址已经很久不变了，以前都是隔三差五换一个，现在是不是打算久居在这里。
    “久居嘛…确实是挺久了的，不过是不是定下来还没想过，这里是马赛克妈妈的故乡，马赛克久居在这里，我为了方便画老婆就一直住在这里咯！”林一颂说道。
    漆宿澜在听到“老婆”的时候无动于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弹幕先激动起来：
    [袜！那就是见家长了！！！]
    [笑死了，马赛克变成小媳妇儿了…]
    [问题也不大，白天叫老公，晚上老公叫…]
    [啊啊啊啊啊啊前面的姐妹交通也太便利了！这里是弹幕区不是无人区！]
    [你们俩才在一起多久啊！怎么就已经有那种老夫老夫的安心感了！]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严格上来说还没有见家长，是他不想把媳妇我领到他父母面前呢。”
    漆宿澜之前不说话，林一颂还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平时的一两句口嗨而已，什么都影响不了，然而漆宿澜这一开口就是大的。
    [那就是掌中宝的不对了！！！]
    [掌中宝，虽然平时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可是这次真的是你不对了！]
    [人家都把你带到自己家里人的故乡了！你怎么父母都不带他去见！]
    “冤枉啊？这哪里是祂带我过来，明明是我自己过来的！而且第二次来的时候祂还不想我上来呢！”林一颂高呼冤枉，“再说了，别说得好像我父母完全不知情一样好不好，我父母也是知道祂的存在的，但是这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和时间吗！我父母也在四处旅游，等回来了肯定会带祂去见啊！”
    林一颂这么说不仅是给直播间的粉丝一个交待，更是在直播间的见证下给漆宿澜一个交代。
    也许目前来说还早，可是林一颂并没有把这段感情当做是一段不走心的游戏，也不是没有把漆宿澜放在心里，真的只是恰好都没空而已。
    漆宿澜一直感受着林一颂传递过来的喜爱，心都要化了，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林一颂的嘴唇。
    “我爱你。”山神如是说道。
    [？？？]
    [？？？？？袜]
    [我的老天呢！！！]
    [哇靠莫名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要好好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啊…]
    不仅是弹幕惊呆了，林一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郑重表白搞得有些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漆宿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林一颂只觉得浑身热热的，后面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就结束了直播。
    不知道是因为神仙的东西太好使还是林一颂本身恢复好，一人一神不出意外又滚到了一起。

 第86章

    *
    几天之后，签售即将开始。
    第85章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田苗苗在旁边把文件卷成一束当做喇叭放到嘴边。
    “差不多了。”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
    林一颂在旁边直接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紧张、紧张。
    漆宿澜不在身边，他连抓着的手都没有。
    ——时间回到刚进展厅——
    “也就是等一会我们就分头行动了吗？”清珏问道。
    林一颂其实也不太确定，不过一会他就要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去了，所以先点了个头，“应该是吧。”
    他们浩浩荡荡一堆人走过来路上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下山的时候除了漆宿澜都藏在了自己的信物里面，让林一颂带着，可是差不多到展馆的时候林一颂就找了个监控死角让他们都先出来了。
    这一片今天被破虚实工作室包场来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一群俊男美女又穿着精美华服，被大家注意到也是很正常的。
    “你自己要小心，有事随时联系我。”漆宿澜捏了捏林一颂掌心。
    “我知道的。”林一颂也紧张起来了。
    接着漆宿澜带着熊孩子们走，林一颂走进工作人员通道。
    画面转回到现在。
    林一颂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个桌子，前面还摆了一个看上去很正式的牌子写着林一颂的id“帅哥尽在股掌中”。
    …有点羞耻了。
    每个画手的区域都是分开的，算不上独立，不过隔得挺远，然后配备一位帮忙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是非常齐全了。
    展馆外面已经能听到有些嘈杂的声音了，林一颂端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平复一下心情，然后深呼吸好几下。
    “掌中宝老师是很紧张吗？”后面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说。
    这个工作人员叫小方，感觉跟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没什么区别，不过林一颂知道这是一个跟长寿种族生下来的混血儿半妖，实际的年龄比林父都大，就是看着年轻。
    “确实有点，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林一颂有种被长辈问话的微妙感，老老实实开口说了。
    他也没说错，这对于林一颂来说确实是第一次。
    今年遇到的第一次实在是太多了，短短几个月尝试的新花样远比他前面二十多年的要多得多。
    前面是没空紧张，现在是正好有空，顺便紧张一下。
    “不用太紧张，掌中宝老师能像今天一样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实力到位呀？”小方声音慢慢的却很有力量。
    就跟她的种族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运气比较好而已。”林一颂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吧？其实一切在冥冥之中是早就明码标价好了的，哪有什么运气，那是你应得的。应该是你的‘气运’才对。”小方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如果你非要理解为运气，那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还是你厉害呀，不要妄自菲薄。”
    这是林一颂第一次接触长寿种族，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作品里长寿种族会那么受粉丝喜欢。
    跟漆宿澜祂们不一样，漆宿澜身上的神性太强了，虽然博学多才，但是会有一种非人感；小方的话更像是算得上阅历丰富的年长者前辈，可是又跟他们没有任何代沟。
    这是独有一份的感觉，对比下来金璃就像一直长不大的小朋友了。
    没有神明那么不可接近，又比上一辈人网速快。
    林一颂确实有被安慰到，松了口气，跟小方道了谢：“谢谢你。”
    “哎呀，不客气。”小方还是笑眯眯的。
    外面越来越吵了，林一颂一边再试了试笔能不能写出水，一边心里有点莫名的不祥预感。
    他拿出手机给漆宿澜发了条信息：
    [荤素搭配干活不累：记得看好他们。]
    漆宿澜没有回。
    林一颂心中更加不安了。
    祂很少会不回信息的，最近一次没回也就是那次跟无锋仙君的“切磋”，可是这里没有无锋仙君啊。
    林一颂原本想打个电话的，不过下一秒小方就说，“掌中宝老师准备一下，要开始了。”
    林一颂低头看了看时间，还差几秒钟就到早上十点。
    确实是要开始了。
    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坐在位置上。
    “小方姐，我…我看起来会有什么不对吗？”林一颂看向小方。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打底，然后外面加了一件有着蓝红黄橙红颜色交织的马甲，有点那种敦煌的感觉。
    裤子就是复古色牛仔裤，细看裤子上还有一点闪闪发光的亮片。
    最重要的是他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画家帽，搭配上有些弧度的刘海，以及优越脸型上的优越五官，那个眼睫毛长得甚至比小方专门贴了的还长…比起画手，更像是一个大号洋娃娃。
    小方在脑子里斟酌了一下用词用句，最终说了句：“如果是选美的话，也是有很大机会入围的。”
    林一颂：“……”
    林一颂：“小方姐我认真的啊！”
    小方笑容就没消失过，“我也是认真的，你出门的时候山神大人应该帮你也认真挑选了吧？”
    确实如此。
    林一颂其实是前一天就已经到达这个城市了，在出发前专门让漆宿澜帮忙看自己这次要带什么衣服比较好，在装进行李箱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搭配好的了，今天早上穿之前还最后再跟漆宿澜确认了一次，都说没问题，他才这么穿出门的。
    为了没有各种特殊情况，他甚至还打了车，没有选择坐地铁。
    林一颂理智上知道肯定没有问题，只不过心理上还是过不了这一关，总有点担心出问题。
    “不用太紧张了，就当和朋友见面就好。”小方说出别人的传授的经验。
    林一颂点了点头，准备迎接自己可能几十几百个朋友。
    果不其然，展馆开门的时候人流就跟蝗虫一样，大部分都是冲着林一颂的方向去的。
    “我就说肯定有掌中宝！”
    “桀桀桀…掌中宝…桀桀桀…妈咪这就来了…！”
    “不对啊，按照指示确实是这里，但是那个帅哥是谁啊？”
    “掌中宝还找了替签吗？”
    大家拿着周边和《盼山海》的单行本看着林一颂都犹豫不前。
    林一颂听到了“掌中宝”三个字下意识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不留痕迹深呼吸一口，然后笑着挥了挥手。
    “哇靠？？？？”
    “掌中宝这么帅？？？？”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不对吧？！”
    展馆里一片尖叫，给林一颂搞得耳朵生疼。
    不过林一颂还是做好表情管理，然后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大家小声一点，然后又招了招手，“快来呀？”
    “……！”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冲过去。
    签售的时候粉丝是可以录像和合照的，也许是林一颂的样貌实在是让大家过于震惊，前面好几个人签完就签完了，甚至忘记要合照这件事情，到第三个人才问能不能合照。
    林一颂原本稍微有一点不太好意思，但是在粉丝们一声又一声的夸奖中逐渐迷失了自己，笑眯眯说着都可以，甚至在在别人要走了什么都没提出来还会主动问要不要拍照。
    “掌中宝！泥小汁！这么帅怎么不开摄像头！”来的粉丝非常社牛，露出自己粉丝id的时候林一颂发现这真的是元老级别了，气氛也更加轻松，“嗨呀，这不是怕造成网络瘫痪嘛。”
    这个粉丝听到这臭屁发言，好不容易板起来的脸又破功了，咯咯咯笑个不停，然后从一个巨大的包里拿出了两本单行本、一沓海报，以及一个纸袋子。
    “…你这是在帮忙代购吗？”林一颂看到了那满满一大袋的物料，“要写什么内容吗？”
    “不是啦，这都是我要珍藏的，必要时候可以卖一小点回回血。”粉丝摆了摆手，说了自己的id然后加一句早日暴富，要不是限购两本她都想买多十本，将纸袋子又推过去了一点，“这是送给你的，我亲手做的小蛋糕，喔海报签两张就可以了。”
    林一颂一开始以为那也是物料之一，只是换了个袋子装借台子摆一下，所以没太关注，现在一听是给自己的，眼睛都睁大了，“还有我的份？！”
    他快速签完然后抬起头。
    “当然啦！”粉丝其实被林一颂的表情萌到了，只不过面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你可以和你山神大人一起吃喔。”
    林一颂：“…谢谢。”
    “欸，不过他人呢？没陪你一起吗？”粉丝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林一颂正想着要说什么，展馆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就连自己面前这个粉丝也盯着林一颂身后说不出话来。
    视线里出现一只手将桌上摆着给林一颂喝的水拿走，林一颂疑惑回头，只见某位山神大人正坐在自己身后，丝毫不见外拿着林一颂喝过的水对嘴喝了一口。

 第87章

    见林一颂看着自己，祂还笑了笑，“回来了。”
    林一颂：“……”
    不是，祂怎么出现了啊？！
    第86章
    比起漆宿澜的若无其事，林一颂头都要炸了。
    “不是，那他们呢？？”林一颂压着声音咬牙切齿问道。
    “和他们走丢了，手机也被偷了。”漆宿澜垂着眼睛，看上去有点委屈。
    “…啊？”林一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走丢了…走丢了就走丢吧，都那么大的人…神仙了，再怎么丢也不会丢到哪去，就算是被拐走了也应该是人贩子倒霉。
    可是手机被偷了…就很奇怪了。
    漆宿澜堂堂一位山神，怎么会被偷手机啊？！
    这说出去谁信？？？
    现在这个情形之下林一颂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假装漆宿澜不存在，继续自己的工作。
    然而漆宿澜这么大只想要忽视实在是太难了，主要是粉丝们都看呆了。
    “这…这不会就是马赛克吧…”
    “哇靠…这么帅…”
    “掌中宝已经很帅了，没想到他老公更帅…”
    “不对，两个人是不一样的帅…”
    “怪不得掌中宝当时那么沉迷哇靠…”
    “怪不得不画出来…这哪里画得出来…”
    人群中越来越嘈杂，林一颂不可避免听到了一些。
    “马赛克！”突然又一声很突出的。
    漆宿澜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是一个穿着lolita的女孩子，把手放到嘴边扩音，漆宿澜看过来之后大声说道：“要对掌中宝好！不然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漆宿澜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啊！！！”
    “哇靠笑起来真的是武器级别！！！”
    林一颂心里也暖暖的，在轮到那个女孩子签名的时候还在扉页画了个鞠躬感谢的小金璃。
    lolita女孩眼尖正要开口，林一颂笑眯眯把手指放到嘴边，“嘘。”
    到嘴边的尖叫又咽了回去，女孩眼睛亮亮的，说了句：“你们要幸福！”
    “我们会的，谢谢。”漆宿澜开口应道。
    后面有很多人都想合照，林一颂拒绝了要和漆宿澜合照的，跟自己的那些都来者不拒。
    眼看着上午场就要结束了，林一颂还喝水呢，走过来最后一个粉丝，对着林一颂就是一个鞠躬。
    林一颂嘴里的那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怎么了？行那么大礼呢？”
    漆宿澜递过一张纸让林一颂擦擦嘴。
    “请问这位帅哥可以加一加微信吗？”她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漆宿澜。
    林一颂顿了顿，看向漆宿澜。
    漆宿澜表情不变，甚至没有看那个女孩子，语气温柔而坚定，“不可以，因为我只属于他。”
    林一颂心里暗爽，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贴心问了一句：“有需要签名的吗？”
    这个女粉丝听完一脸失望，甚至没有搭理漆宿澜，直接转身就走了。
    因为这是最后一个人了，上午场结束，小方早就被漆宿澜打发走了，所以这块区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收拾。
    下午还有一场，两点开始到五点半，
    很多东西都不需要动，最多就是摆整齐一点，只用把手机充电宝和喝过的水带走就可以了，林一颂自己都可以收拾好，漆宿澜在身边虽然帮着加快了一点速度，不过影响不大。
    “抱歉。”收拾完东西的漆宿澜说道。
    “嗯？怎么了？”林一颂不解。
    “我在这里…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漆宿澜语气不变，但是林一颂就是感觉到了祂有点失落。
    “唔嗯，也没有啊。”
    因为漆宿澜在这里，所以其实他们这边的物料卖得飞快，单行本都补货了好几次。
    林一颂是可以拿到提成的，这一上午挣得都要顶得上他两个个月的工资了，除了手有点累以外没什么不好的。
    漆宿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一颂。
    林一颂意识到祂是在说的刚刚发生的事情，顿时笑着牵住漆宿澜的手晃了晃，“哎呀，那是特殊情况嘛，只能怪你长得太张扬咯？”
    漆宿澜还是没有说话，那么大只站着竟然看出来了一点可怜。
    “你想呀，今天上午你在这里帮我挣了不少钱呢，这都是你的功劳！而且…这一个两个的，也不是你故意的嘛，对不对？”
    林一颂安慰道。
    像那天那个碰瓷的女主播，一结束田苗苗就给林一颂发信息了，这整件事情是又荒唐又无语。
    谢叶靖那边查不到到底是谁想要故意黑林一颂，最后还是漆宿澜找出来，是那位大家都以为下线了的无锋仙君。
    和漆宿澜切磋之后原本以为祂回去好好调理以后好好做自己的小仙君，没想到这才刚好就出来闹事。
    林一颂也不会惯着，当场就给濯炼上神发了微信，狠狠控诉了一番。
    也不知道是濯炼上神正好有空呢还是因为有法力附着在上面，回复得特别快。
    字里字外都是要好好为他们讨回公道！
    喔，还谴责了一下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找祂玩这件事情。
    当初明明是祂自己说没事别找祂的啊…
    ——这话林一颂也不敢说，只能应着。
    这次签售自然也是提前问过祂了的，不过这次是真的在忙了，所以没有回复。
    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漆宿澜就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给林一颂带来麻烦，虽然在林一颂看来演的成分比较大，不过也确实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了。
    这次的这个女孩看起来像是意外，林一颂觉得这连插曲都算不上，估计也根本不是自己的粉丝，可能就是听到有帅哥才过来的。
    问题不大。
    林一颂自己也是从小帅到大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况且对方听到名草有主了也走掉了，又没死缠烂打，不是什么大事。
    漆宿澜看到林一颂是真的不介意才没再说什么。
    中午休息时间有限，出去吃可能来不及而且容易碰到粉丝，只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吃工作人员准备的盒饭。
    不过就算是盒饭，谢叶靖还是为大家准备了最高档的盒饭。
    最大的不足也就是可能闷久了，炸鱼腩没有那么脆了。
    漆宿澜是可以不吃的，不过看到林一颂吃得那么香也勉为其难吃了一点。
    味道确实不错。
    不油腻，也没有任何鱼腥味，非常的香。
    林一颂一边吃一边研究，“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感觉也太香了，我自己就做不出来…”
    “你做得也很好吃。”漆宿澜说道。
    “这哪能比，我那就是家常菜。”林一颂用脑袋撞了一下漆宿澜。
    “你们关系是真的好啊。”小方在旁边开口道。
    这两位旁若无人的气场已经影响到她干饭了，必须要打断一下才行。
    林一颂听到小方的声音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在民宿里，而是在展馆里面，顿时收敛了不少，不好意思笑了笑：“啊小方姐…其实也就那样…”
    “祝你们久久喔。”小方礼貌祝福。
    之后漆宿澜和林一颂就没有什么大动静了，自己吃自己的，最多也就是漆宿澜把自己那份分给林一颂一点。
    小方不留痕迹看了一眼，很满意。
    作为磕cp狂热爱好者的小方对周围的粉红泡泡实在是过于敏感，她刚刚已经看着这两位说了好久的话了，自己碗里的饭都没进去一口。
    都要冷了！
    平时哪有机会吃到那么贵的盒饭！
    哪能这么浪费的！
    现在打断奏效了，她也能专注自己碗里，饭都香了不少。
    吃完饭之后还有接近四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不过没有专门的休息室，要休息也只能是在自己桌子上趴一趴。
    漆宿澜担心林一颂休息得不舒服，让林一颂可以靠在自己身上，林一颂果断拒绝了。
    本来漆宿澜这么一大只在这里就很显眼了，还要有这么些动作，这是闹哪样！
    林一颂中午没打算闭眼睛休息，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看大眼仔。
    果然，大眼仔上已经全部是自己的合照了，甚至还有一个热搜尾巴专门在说破虚实工作室的签售。
    点进去一溜都在说这次物料的高端，以及单行本质量很高，还有一部分专门在讨论林一颂和漆宿澜的事情。
    基本上不是在说漆宿澜很帅，就是在说林一颂很帅，再不然就是说漆宿澜和林一颂俩很般配等等。
    甚至还有一部分人说漆宿澜是真的爱，这一身一看就不少钱，感觉是在专门出山神的cos，真的有心了。
    林一颂很想说那其实是漆宿澜的初始皮肤状态，不过也就是心里吐槽一下，并没有真的发出来。
    休息时间过得很快，下午场马上就开始了。

 第88章

    林一颂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其他的几位都没出现，到底是去哪里了？
    他转过头正要问漆宿澜，只见外面又是一阵巨大的尖叫。
    林一颂：“……”
    上午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他试想着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发现其实无论哪个都很灾难。
    在粉丝进来的同时，几个熟悉的身影大摇大摆走进来。
    林一颂眼前一黑，真的很想假装不认识。
    然而金璃站在前面隔着老远最先开口，“我们回来了！”
    林一颂：“……”
    世界毁灭吧！
    第87章
    “哇靠啊！！！这就是金璃本璃吧！”
    “好像啊…这是不是掌中宝说的原型朋友啊？？？”
    “不是…掌中宝真的对我们太好了吧…专门把他们都请过来还穿了订制衣服吗？？？”
    林一颂多想表示不是的，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然而这种情况真的说不出口…
    “太像了…真的，这画得简直就是本人…性格也都很符合，这到底都是什么神仙朋友啊救命了…”
    “果然好看的人都是跟好看的人一起玩的，遇到一个好看的人就可能发现有一堆好看的人…”
    “可恶啊！掌中宝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多风格不一样的帅哥美女当朋友的啊！”
    “是谁羡慕了我不说..反正我是一个，后面的爱谁谁…”
    “我是真的羡慕了啊…掌中宝吃得也太好了…”
    林一颂嘴角的笑容僵硬得很，“你们怎么…回来了…”
    在人群里他也不好真的发火，不过看着越来越多的粉丝，林一颂是真的觉得今天自己恐怕是要彻底出名了。
    “逛完了，附近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回来找你了。”金璃说道，他耳朵灵敏，听到了有一个粉丝叫了他一声，他下意识回过头看过去，当脸露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面对林一颂他们时那种娇娇的熟悉感，眼神带着一点疏离和冷漠，嘴里却说，“你会有好运的。”
    然后不管粉丝的尖叫亲亲热热走到林一颂身边，“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谢邀，不出现就是最好的帮忙了，林一颂心想。
    他也一阵头大，后面的桦尧和封惟走在一起，桦尧倒是很热心和大家打招呼，封惟还是表情淡淡的站在桦尧旁边，像是个很听话的保镖。
    喔，不过是那种可以牵手拥抱亲小嘴保镖文学里的保镖。
    “啊啊啊啊啊这是桦尧和封惟吗！”
    “是哦，我是桦尧，他是封惟。”桦尧笑眯眯回答。
    “你们真的是一对吗！”
    “真的呢。”桦尧转过身在大家眼皮底下亲了一口封惟的脸颊。
    封惟没有怎么开口，一直都是桦尧说话，一心护着桦尧，对桦尧的动作完全没有设防，冷不丁被亲了一口还有点楞，不过考虑到人山人海的，只是面无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桦尧站得近了一点。
    周围那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没有什么比磕的cp在自己面前喂糖更快乐的事情了。
    这两位就跟走红毯一样一步一步走到林一颂面前站定，“我们也回来了。”
    林一颂的笑容是僵硬得很，“…那我该说什么，恭喜发财？”
    桦尧眨了眨眼睛，也不在意林一颂的态度，接了一句：“好啊，晚上给你封个大红包，就当提前过年了。”
    林一颂实在是没眼看也没耳朵听，反正已经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几个，转过头麻烦小方拿多两个椅子让他们干脆直接坐在自己身边。
    “清珏呢？”
    “都到齐了，你们不带清珏玩吗！”
    “我清珏女神呢…”
    周围开始响起了别的声音。
    林一颂正想说这堆神神仙仙里面只有清珏是认真听他说话的，然而下一秒就看到一位绝美女子步步生莲走过来，碰到正在排队的线路还会说一句“抱歉麻烦让一下”。
    展馆里面是没有专门设置围栏控制队伍的，只是意思意思画了个线路，毕竟地方大，不太有这个必要。
    现在林一颂也心想还好没有，不然不知道清珏会不会直接跳在上面走过来。
    还想夸呢，其他神仙好歹是避开排队的队伍走的，结果这位神明直直从中间穿过。
    “啊啊啊啊啊啊清珏大人！”
    “清珏大人我要当你的汪汪！”
    “清珏大人我爱你…！”
    清珏没有怎么理会，只在那个大声表白的声音出现之后手上挥舞几下，一片雪花就这么在空中满满凝聚，紧接着祂吹了一口气，雪花径直飘向说话那个人面前炸开，带来一阵冰凉的气息。
    展馆里其实已经开了足量的空调，但是毕竟人都聚集在一起，闷热也是正常的，那一小片雪花让那个区域都凉快了下来，尖叫声更是如雷贯耳。
    林一颂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样子，只不过看上去像是已经走了好一会了。
    其实这些动作完全可以用“变魔术”来解释，问题就在于全部都是林一颂意料之外的，之前答应得林一颂好好的，现在没有一个做到了。
    漆宿澜也皱了皱眉。
    祂对林一颂的情绪非常敏感，认识那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不高兴了。
    “一颂…”祂轻声叫了林一颂一句，还没说后面的话就被林一颂打断了。
    “回去再说，先继续工作。”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听不出生气的感觉，不过越是这样漆宿澜知道问题越严重。
    金璃是除了漆宿澜以外最先坐过来的，此时此刻也能明显感觉到不对，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安安静静仿佛一只不会说话超大鱼。
    桦尧封惟以及清珏过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桦尧甚至还跟金璃wink了一下，嘴上说着：“我们来陪你了。”
    金璃完全不敢看桦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清珏先发现不太对，轻盈的步伐变得稍微稳重了一点。
    桦尧没有觉察到，或者说觉察到了也不在乎，他贪婪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起来的能量，坐在一旁好好消化去了。
    封惟想要说什么，不过看到桦尧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讲，只是给林一颂点了点头作为打招呼，接着护着桦尧坐到一边。
    林一颂面上依旧是和善的，只不过眼睛里没有了温度，看上去更像是戴了个“和善的面具”。
    漆宿澜知道这次应该要哄很久了，想要牵一牵林一颂的手，然而每次都能被她不留痕迹躲开。
    死定了。
    漆宿澜心想。
    粉丝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林一颂还是很体面，不过还是有细心的粉丝发现不太对。
    ——因为林一颂不开玩笑了。
    “掌中宝，你不开心吗？”一个粉丝问道。
    林一颂笑容不减，“没有呀，要合照吗？”
    几乎后面每一个这么问的都会被林一颂这么回挡过去，让其他人都觉得会不会只是工作模式是这样的，也就没有再问了。
    毕竟一整天，累了也说不定。
    她们掌中宝一看就是不怎么运动的，这么下来累了也很正常。
    下午的签售比上午更漫长，实际上时间是更短的，只不过因为林一颂身边人实在是太多了，像是什么偶像团聚集地一样，很难不引人注目。
    就算不是林一颂粉丝的都会慕名而来，热闹得很。
    热闹是热闹了，其实氛围没有早上那么欢乐，大眼仔上说是因为掌中宝累了，又一直维持着高强度的营业状态，所以下午没有那么热情也是很正常的。
    隔壁的一个画手精心打了底，下午场开始的时候都把妆全部卸了，素面朝天的，已经能够证明掌中宝颜值很能打了。
    而且据很多凑近拍照的粉丝说其实掌中宝根本就没有化妆，拿纸巾擦脸的时候就差没把脸皮子扒拉下来用水冲，力度之大，目前科技应该还没有发达到生产出可以这么擦都不掉的化妆品。
    [女娲捏人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
    [掌中宝以前没看到脸的时候欠欠的，总让人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里抽他的无助感，现在看到脸了也有种手伸不进屏幕抚摸神之造物脸蛋的无助感…]
    [靠…因为工作没办法去现场的人眼泪流下来了…]
    [马赛克的真面目也是顶级的…真没想到会是那么权威的一张脸…谁懂姐们看到他的时候以为自己做梦呢，现实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姐妹我懂你……我全程跟做梦似的，其他人也真的是顶级的…都不知道掌中宝上哪找到这么好看的人做朋友…不过就是下午总感觉金璃原型怂怂的，唔嗯…清珏原型也没怎么说话…]
    [啊啊啊啊清珏大人！！！那个魔术真的绝了！哇靠，我就在那个区域，整个区域都凉快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太神了…是魔法吧…]
    大眼仔上激烈讨论林一颂一个都没看，签售结束之后他跟大家来了一张大合影，然后就收拾东西，期间除了必要交流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89章

    小方都觉察到林一颂的情绪不对，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她是知道今天围着林一颂坐的那些“人”真实身份的，所以后面根本就不敢插嘴说话，按照她所知道的内容，一开始应该并没有这样的流程准备的，林一颂会不高兴也正常。
    林一颂摇了摇头，也没有说，只是笑着说：“辛苦了小方姐，回头请你吃饭。”
    小方婉拒，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就道别了。
    林一颂看上去没什么，漆宿澜只觉得风雨欲来。
    好像…真的完蛋了。
    第88章
    “今天真的来对了，好久没试过那么充实了，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短时间内再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桦尧笑着说道。
    封惟拉着桦尧，轻声说了一句：“先别说了。”
    桦尧不明所以。
    周围神仙都没有开口，就连漆宿澜也没有开口，只有他一个人满脸喜色。
    今天不只是他一个仙有收获，每一位的收获都是巨大的，只不过谁都没有开口。
    金璃后知后觉涌上来一阵害怕，他想要过去跟林一颂说话，可是向来都很好表情的林一颂在看到金璃走过来的时候不留痕迹后退了一步。
    金璃心里咯噔一下。
    要知道从认识开始，林一颂就从来都没有真正生过气，一直以来都是笑眯眯的，就算不是笑眯眯也会是和和气气的样子。
    可是现在分明是疏远和不虞。
    …就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没露出来的表情。
    金璃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一、一颂啊…你不要生气…”
    他们确实是答应了林一颂不会出现在这周围，但是后来言而无信的也是他们，还让林一颂的签售变得有些不纯粹了。
    下午场只是看着顺利，实际上出现了很多问题。
    粉丝都在关注作为背景板的他们，对林一颂的一些问话和整个流程都有一定影响。
    速度放慢了不说，最重要的是，主体应该是林一颂，而不是他们。
    他们似乎有点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喧宾夺主了。
    “我没有生气，金璃大人。”林一颂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今天这么做各位大人能够获得足够多的信仰和能量，大人们有苦衷，我这边也确实是不太方便。国家是打算一步一步慢慢来公开的，大人们今天的做法确实是有些不妥，还好我的那些朋友们都能自圆其说，不然就打乱了国家本来制定的计划，虽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不过我还是希望大人们在改变计划的时候可以通知我一下，不然我这边真的很难做。”
    林一颂一段话说得官方而客气，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金璃知道事情非常严重了。
    “金璃大人”都出来了。
    要知道林一颂已经很久没有叫过金璃为“金璃大人”了。
    这疏离而又有距离感的称呼让金璃心中涌出一些恐慌来。
    “不、不是的一颂，你听我说。”金璃着急，上前想要抓住林一颂的手，被林一颂轻轻松松避开了。
    “一颂…”金璃感觉到很受伤，有点后悔这么做了。
    “现在时间不早不晚，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先留在我之前定的酒店先休息，我就不打扰各位了，还要回去收拾点东西，现在就要走了。”林一颂笑着说道，“各位再见。”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底没有一丝笑意，转身走的时候甚至没看一眼漆宿澜。
    漆宿澜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样金璃、清珏几个，最后把视线停落在桦尧身上。
    不轻不重的一眼，桦尧的笑容却顿了顿，只感觉身上有千斤重。
    “等一下。”桦尧开口道，“现在是怎么了呢？”
    林一颂原本还想继续往前走的，听到声音又停下来，转过身看向桦尧。
    桦尧没等林一颂开口就先说话了：“你是在生气吗小林先生？我不明白你在气什么。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不是吗？今天我们的出现也帮你挣了不少钱才对。”
    林一颂听完没忍住笑了一下，就是笑得不是那么舒服。
    桦尧也没有了表情，就这么看着林一颂。
    尽管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但是也有不少路过的看到他们“奇装异服”扎堆站，不免存了好奇心。
    封惟打了个响指，空中像是落下了什么磷粉一样的东西，紧接着四周的视线就统统消失了。
    林一颂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好奇心了，心里只有委屈和愤怒。
    “桦尧大人没有在凡人世界生活过我理解，正因为我也没有在你们世界相处过，所以我不会置喙你们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一样，您能够不要把您的认知强加于我们身上吗？”
    “你说什…”桦尧一愣，一句问话才说了一半又被林一颂打断了。
    “是，我确实是挣了很多钱，但是这个展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事先报备过也没有和我商量过，突然这么一出把视线全部集中在我的摊位，有想过其他的画手怎么办吗？”林一颂刚刚的停顿只是为了换一口气，“人类社会里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做事可以占一点小便宜吃一点信息差，段时间内确实是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利益，但是同时也是在透支后面的长久利益。现在确实是挣钱了，那后面呢？后面不挣了，不过了？”
    对比桦尧，其实金璃才是被讲得说不出话的，内疚席卷了全身，清珏也别过脸不看这边。
    “你们在这么做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吗？有问过我的感受吗？有思考过我需不需要吗？没有吧。”林一颂笑了，“我尽可能去理解你们这么做的原因，也尊重你们，但是现在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呢？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损害了我长久利益还不允许我不爽吗？我自认为已经很礼貌了吧？难道还要我毕恭毕敬对待你们吗？”
    “你们的存在确实高贵，我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果然跟你们还是有代沟的，我都已经很体面了，还想我怎么样呢？”林一颂一字一句，声音不是很大，却带着难以想象的尖锐。
    他甚至把漆宿澜也一起算进去了。
    漆宿澜没说一句话，只是垂着眼眸听。
    金璃难受得眼眶都有点泛红了，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说才对。
    他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鱼，会听桦尧的话回来也只是觉得周围真的没什么意思，想要待在林一颂身边而已。
    他没有考虑过后面的事情所.欲.加.之.言.带来的影响。
    桦尧嘴唇开合几下，最终是什么都没说。
    林一颂说的那些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不在意而已。
    他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拿到那份力量，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情他能不能抵挡，他跟封惟还会不会那么被动。
    林一颂全部说出来之后也有点心寒了，他看了漆宿澜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了，转身就走。
    漆宿澜正要抬脚跟着，林一颂头也不回说道：“山神大人，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林一颂叫过很多次漆宿澜“山神大人”，这个称呼出现在各个场景里，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语气，多半是揶揄或者撒娇。
    这么冷漠疏远还是第一次。
    漆宿澜心里刺痛了一下，“我…只是想跟你一起走。”
    林一颂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呢？
    他强忍住哽咽，但是声音里也还是有点颤抖，“不用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
    “…好。”
    没有神或者仙在此时此刻开口，连漆宿澜都不开口，其他的就更不可能说话了。
    金璃急得眼泪都在眼眶子里打转，只能看着林一颂走，然后把希望放在漆宿澜身上。
    “等他冷静一会再去道歉吧。”清珏开口。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祂对林一颂的印象一直都挺好的，这件事情确实是祂们做得不太合适，人家生气也是正常的。
    “山神大人，你怎么不去拉住一颂啊！”金璃开口。
    漆宿澜没有开口，也没有看他们，只是自己也走开了，一个晃神身影便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应该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封惟开口。
    他心里其实没有太多触动，他只在乎桦尧，只不过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太乐观。
    封惟带着桦尧先行离开，剩下金璃和清珏。
    金璃下意识把视线放到清珏身上。
    清珏也没有说话，藏匿了身影消失不见。
    “不是，怎么就剩我一个了啊！”金璃这下眼泪是真的止不住了，跺了跺脚，追着自己当初留给林一颂的鳞片气息也离开了。
    这边的林一颂其实正漫无目的乱走。
    这边的路他一点也不熟，回酒店都要导航的，现在早就已经不知道去到哪了，只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
    从林一颂一开始决定上山，到后面莫名成为编外人员，他都没有后悔过，可是在今天，他产生了一丝迷茫。

 第90章

    今天得情况可以衍生出很多问题了，也是他忽略了很久的一个疑问——
    一直以来是不是自己太理想化了呢？
    他跟漆宿澜之间真的是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拉近距离吗？
    自己对于祂们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呢？
    林一颂一边走一边想。
    突然之间，他莫名感觉身后还有一个接近相同的步子在跟着自己。
    虽然很轻，而且基本和自己步子重合，但是林一颂还是停了下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
    “跟在我后面有什么事吗？”
    身后没有声音。
    林一颂等御演乄了几秒，还是回过头。
    这一回过头把林一颂吓了个半死。
    身后一米九几的帅气男子就这么看着自己，一声不吭，但是眼眶红红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眼泪的样子。
    第89章
    “啊？啊？？你…你…这个…那个…”林一颂惊呆了，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话都说不清楚了。
    漆宿澜这是…哭了？
    周围的人像是看不到漆宿澜一样，完全没发现一个穿着有些夸张、体型高大的极品帅哥眼眶红红是一种什么样的奇观。
    林一颂虽然说还是很生气的，但是看到漆宿澜这个样子，还是先把之前的生气存档了。
    他也没有带纸巾或者手帕一类的，袖子又是短袖，想了想，走上前拉住漆宿澜的袖子，给祂擦了擦。
    漆宿澜：“……”
    漆宿澜也不动，就这么让林一颂折腾。
    “…我出来那么久，又没地方专门洗手，不知道手干不干净，所以就…”林一颂自己也觉得有点荒谬了，稍微解释了一句。
    漆宿澜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这不是林一颂第一次看漆宿澜的眼睛，却是第一次看到那么雾蒙蒙的眼睛。
    很好看，也感觉心里有点堵着堵着。
    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林一颂心想。
    感觉也差不多了，他松开漆宿澜的袖子准备后退一步回到安全距离，但是却被漆宿澜揽住腰，无法后退半步。
    林一颂愣了一下，没有惊慌，只是也看着漆宿澜，“还有什么事吗？”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这还是第一次，漆宿澜和林一颂不说话的时候氛围会尴尬。
    打破尴尬的是漆宿澜。
    “对不起。”祂说道。
    声音还有些沙哑，语气非常低落和不安。
    “嗯。”林一颂应了一声，没有说没关系。
    对于林一颂来说这不是可以简单就说“没关系”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漆宿澜一开始过来也不是真的手机不见了吧。
    虽然祂的动机肯定是和桦尧他们不一样，但是实际上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林一颂很难一下子就原谅祂。
    “一颂，要怎么样才原谅我？”漆宿澜听到那句简单的“嗯”，心里就像是被抓紧了一样难受。
    这次比上次林一颂在知道祂们一直都在利用他的时候更生气。
    “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林一颂反问。
    漆宿澜手握了握，又松开，“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林一颂感受着后腰的力度，“还有吗？”
    “还有…”漆宿澜思考了一下，又好好斟酌了语言，“让你工作产生不便了。”
    林一颂没说对或者不对，只是拍了拍漆宿澜的手，示意祂松开。
    漆宿澜又搂紧了一些，不过在看到林一颂毫不躲闪的眼神之后还是慢慢松开了。
    “这个确实是一个方面，但是我更多的是在想，在你们这些大人眼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林一颂问。
    他语气里没有质疑也没有失望，仅仅只是疑问。
    “你是我爱人，是我伴侣。”漆宿澜毫不犹豫说道。
    “是吗？”林一颂没有说不信也没有相信的意思，只是看了看天空，“我现在还是很好用的吧，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被舍弃掉……”
    “不是，为什么会这么想？”漆宿澜打断了林一颂，“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要利用你或者说需要你做什么，和你在一起唯一需要的就是我们心悦彼此，仅此而已。”
    林一颂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像是在思考什么。
    漆宿澜深吸一口气，“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林一颂神情有些激动接着话尾立马说道，不过很快又有些消沉了，“喔…不对，你是山神大人，是不能完全离开山的吧…”
    漆宿澜有些没跟上林一颂的思路，“…你在说…什么…？”
    “或者能把他们都赶出去吗…唉，也不行对不对…？”林一颂看上去一副生活无望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我不想看到他们了……”
    “不想看到就不看吧。”漆宿澜轻声说道，“我会让他们不出现在你面前的。”
    虽然短时间内确实没办法把他们赶走，但是不出现还是很轻松的。
    漆宿澜被分配到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就会一直管辖这边，而桦尧、金璃他们本来就是这片区域滋养出来的仙，离开这里无论是修炼还是发展效率都会大打折扣。
    如今灵气还是入不敷出的状况，离开那座山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要让桦尧他们离开除了散灵还有第二条体面的道路——
    那就是成神。
    如果他们也成神了自然也会有自己的管辖区或者自己的工作，当然就不会回来或者很少回来了。
    只不过这个时间是漫长的，漆宿澜也说不出具体需要多久。
    清珏是已经被分到这里掌管水源了，离不开，但是漆宿澜有办法让祂跟林一颂碰不上面。
    这还是比较容易的。
    “那我可以做一件事情吗？”林一颂说道。
    “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漆宿澜听到他这么说有点紧张。
    只要不是分开，祂都会尽可能配合。
    林一颂不知道漆宿澜在想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说，“我要把他们都画死！”
    漆宿澜：“…？”
    只是…这样吗？
    面对林一颂的小发雷霆，漆宿澜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也不可以吗…？”林一颂见漆宿澜没有反应，刚燃起来的心情又被浇灭了，“啊…那可以做什么啊…我真的不出这口气会很不爽。”
    “当然可以…但是只是这样吗？”漆宿澜觉得林一颂是不是有点太好说话了。
    “不然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吧。”林一颂四处看了看，找了个饭店，“我要先吃点东西了。”
    “好，我和你一起去。”
    林一颂一边走过去的时候就在一边说，“毕竟我只是个凡人，他们有神有仙，从法律上来说也没做错，从道德层面上也…算没有做错，只是我觉得不太好而已啊。我现在也在需要他们，要是濯炼上神什么时候说我合格了，我一定报复回来，现在只能窝囊记一下小本子了。”
    他耸了耸肩，看得很开。
    林一颂是觉得自己也是第一次当人，上辈子是个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反正这辈子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是让他很不爽，无论如何都是要报复回来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时候他也有个一官半职的，不搞一下他都觉得自己不能叫林一颂，要叫“颂一林”。
    凭什么就一直要他退让呢？
    上次就这么轻易原谅了果然是因为还没伤及自己所以懈怠了。
    就不应该这么容易原谅祂才对！
    林一颂的眼神变得有些奇特起来，看得漆宿澜心里也感觉不太妙。
    “如果、如果想要惩罚一下他们…还是很容易的。”漆宿澜及时开口说道。
    林一颂现在还沉浸在“是不是也能惩罚一下漆宿澜呢”的想象中，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来了兴致：“怎么惩罚？”
    “我们可以这样…”
    *
    金璃一直在寻找林一颂，而清珏以及桦尧封惟三位就直接回去山上了。
    一路上桦尧和封惟都没有说什么，封惟一直是很少话的，平时挑起话题说话的也基本都是桦尧，现在桦尧不开口，氛围就略显沉默了一点。
    在一路飞行赶回来能看到山顶之后，速度慢了下来。
    桦尧突然开口：“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封惟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对不对的，站在我的角度，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桦尧和封惟醒来得晚，没有像金璃那样，一开始就跟林一颂认识了，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甚至还没有清珏跟林一颂认识得久，以自己为重对于桦尧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对的事情。
    漆宿澜本身和林一颂就是情侣关系，心向着林一颂也是很正常的，桦尧从决定这么做一直到被林一颂大声说了那些话之前，都没有过任何心虚的想法。

 第91章

    他想这么做，所以这么做了。
    而且还是非做不可。
    封惟知道桦尧会这么说也是因为金璃还有清珏的反应。
    他们跟漆宿澜关系算不上很熟络，但是绝对不差，而跟金璃还有清珏那是真正的熟悉，这么多年下来就算不是穿一条裤衩子的好兄弟，也是关系最好的街坊邻居。
    金璃小孩子心性，碰到一个真的孩子，玩得好也很正常，但是清珏呢？
    桦尧记得刚刚在林一颂说完那段话之后清珏的神情也不太对。
    是内疚吗？
    不晓得。
    他没有看清楚。
    总归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的。
    林一颂这个凡人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让祂们一个两个都站在他那边呢？
    桦尧认为接下来应该要好好观察一下。
    不为了别的，也要为了以后的生活。
    毕竟林一颂还有很大的用处。
    桦尧这么想着，跟封惟也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就在他踏进去的瞬间，周围的场景变换。
    他竟然直接走到了山的背面。
    这是，怎么回事？
    第90章
    一旁的封惟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转过身试了一次。
    不出意外，再以为踏入山里的那一刻又直接走到了刚刚他们抵达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桦尧皱了皱眉。
    “你先站在这里不要动，我看一看。”封惟开口。
    他闭上眼，下一秒睁开的时候变成像是昆虫复眼一样的眼睛，然后周围的气场发生了一些变化，紧接着整个身形宛如离弦之箭一样发射出去。
    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身影再次出现。
    封惟摇了摇头，眼睛一睁一闭，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进不去了。”
    桦尧这下是真的迷茫了。
    怎么连家都回不了了…？
    “一定有办法的，我再试一试。”封惟开口说道。
    “不要白费力气了。”一道声音响起。
    这时，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
    清珏坐在虚空之中，表情淡漠。
    “清珏大人，您也没能进去吗？”桦尧惊讶。
    连清珏都进不去，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是祂封锁了入口吧。”
    尽管桦尧没有说出口，清珏也能透过他的表情猜到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可是这…”桦尧正要说什么，不过立马就停住了。
    是啊，怎么会突然封锁呢？
    山神大人还在，可是山却进不去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山神自己封锁了整座山。
    那为什么封锁也就很显而易见了。
    ——伟大的山神大人在给自己的伴侣出气。
    桦尧没有继续说，清珏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找个地方休息吧，这已经是很仁慈的惩罚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山神大人要为那个人类做到这个地步？说封锁就封锁吗？”桦尧语气有些不虞。
    “你认为这是一颂要求的？”清珏瞥了桦尧一眼。
    桦尧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就已经默认了。
    “天真。”清珏嗤笑一声，“是睡太久了把你脑子也睡坏了吗，桦尧？”
    “你是真的觉得一颂可以令漆大人封山吗？在你记忆力的山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全部忘记了？恐怕这还是一颂劝说后的结果吧，如果是山神自己应该会做得更不留情面。”
    漆宿澜最开始上任的时候并不受重视，山里一直居住的精怪和仙灵都对这不足百岁的山神很不看好，那个时候的漆宿澜虽说也还没有到现在的喜怒不形于色，压迫感也没有那么强，但是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之前的那一批直到散灵或者成神，都是被这么打过来的。
    本就是一介武将，在漆宿澜眼中，能够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都不能叫问题。
    家里本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就算有什么，也就是漆家绝后而已，只能希望到时候祂的石头干爷爷想想办法了。
    喔，就连那块石头干爷爷也碎了。
    漆宿澜那个时候是真正的只剩下一个人。
    后来过了很多年，经历过不少朝代的变迁漆宿澜才慢慢变得温和，只不过跟笑面虎一样，笑容里藏着什么不得而知。
    那个时候的漆宿澜已经是真正受人尊敬的山神大人了。
    人们供奉祂，仙神敬畏祂，而祂守着护着这一座山，护着上面世世代代的人类以及仙灵。
    这就是祂的职责所在。
    桦尧成仙的时候漆宿澜已经开始戴上温和的面具了，对他们这些神仙的约束也很少，老一辈的不是成神了就是消散了，没有什么机会跟他们这些新生仙灵说什么。
    但是那个探路的精怪就很明显了。
    它能感受到漆宿澜身上那股不好惹的气息，所以去找林一颂都不找漆宿澜。
    桦尧是真的没有见过戾气十足的漆宿澜，而清珏有幸见到过一次。
    那是一件悲剧。
    看似普通而平凡的一户人家，男人耕作女人织布，家里还有三个小娃娃，大的已经七八岁可以帮忙干活了，而小的还在襁褓之中，需要母亲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丈夫爱妻子爱孩子顾家，妻子也爱丈夫把家里整理得舒适温馨，配合着最小的女儿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户人家总能传出欢声笑语。
    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突然有一天，村子里来了几个借宿的人，丈夫在外吆喝卖自家种出来的农作物时，妻子独自在家被那些人玷污了。
    丈夫回到家看到一身脏污的妻子以及旁边哭闹不止的小女儿，大女儿不知所踪，二儿子在地上不省人事，彻底崩溃了。
    ——那是漆宿澜正好上去述职的日子。
    丈夫当晚就报了官，可那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当地父母官的儿子，他们想着息事宁人，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丈夫气上心头，半夜三更冲过去想要直接解决了他们，不料被反过来砍死。
    死前还要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被那群畜生玷污。
    怨恨让他灵魂无法往生，隐隐约约要往恶鬼的方向变化。
    等漆宿澜回来，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强烈的恨意直接影响了漆宿澜。
    那是漆宿澜成神之后第一次动怒。
    神明是不能插手凡人因果的，可是规则的漏洞还有很多，漆宿澜动用了一些方法，也是让他们家犬不宁。
    那父母官求神拜佛求到了山神这里，他不理解为何山神要降下神罚。
    山神不曾现身，只是将那户人家的丈夫死前话语又倒映出来。
    “你们，本就该不得好死。”
    那时的濯炼没有告发漆宿澜，但是也有跟祂讲。
    “人间的事情我们不能插手，这也是他们的命数。冤屈那么多，你能全部替他们摆平吗？”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漆宿澜都没有再关注过人间的事情。
    直到村子破灭，山上不再住人。
    林一颂是这么多年之后，漆宿澜再次关注的一个人类。
    清珏其实是应该为漆宿澜高兴的。
    毕竟祂们同为神明，这么多年扶持过来，漆宿澜的付出祂都有看在眼里。
    这次确实是祂们做得不对。
    而且漆宿澜也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他们在这里也能收到山的庇佑，只是回不了家而已。
    没有真正要neng死他们。
    桦尧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随便吧，那我就坐在这里，反正不睡也行，看看哪天可以再进去。”
    封惟没有说话，看到桦尧坐着自己也跟着贴在他身边坐下。
    清珏见状也不说什么了，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
    另一边的林一颂就爽了，虽然爽得不完全，但是至少爽了一半——
    漆宿澜在给他当小弟呢。
    他心安理得享受着漆宿澜的服务，一下子说肩膀疼一下子说手酸，过一会又口渴了又是眼睛累。
    饭都要一口一口喂进嘴里才行。
    漆宿澜也是一句怨言都没有，笑眯眯走来走去。
    看得林一颂都有点内疚了，不过每当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回忆起自己是怎么被当成猴子一样耍的，瞬间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漆宿澜，我想吃水果了！”他叫道。
    “好，我去切。”漆宿澜笑着应了一声。
    对于漆宿澜来说这完全不是惩罚。
    反倒还有点乐在其中。
    照顾林一颂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这些要求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他说要喝水，不管冷的热的都可以，冷的就一饮而尽，热得就吹一吹小口喝；说肩膀累，给他捏两下就会觉得不自在，又让漆宿澜站在一边就行了；说要吃水果，只要切了就行，大小不一没有造型都没关系，哪怕没放牙签都行，他屁颠屁颠下去洗个手就直接抓着吃了，甚至不用漆宿澜端水过来洗手。

 第92章

    如果是喂到嘴边的他也会吃，不过没两口就会不好意思，要求自己动手。
    漆宿澜是知道以前皇帝或者说那些妃子是怎么使唤人的，水温高了不喝，水温低了也不喝，必须刚刚好能入口，不然就会被泼一脸水；捏肩捏腿都是以小时起步，有时甚至要求捏到睡着，肉质从松软到紧实都可以下锅了还不能停下来。
    更别说是水果了。
    不仅要求品种，还要求大小一致、摆盘漂亮，喂到嘴边的距离也要刚刚好合适，太远了挨打，太近了也挨打，有时候就算一切都做得妥当漂亮，也还是会挨打受罚。
    ——只是因为主子心情不好，需要一个出气筒罢了。
    这么对比下来，林一颂好伺候得不得了。
    到了夜晚洗澡的时候，漆宿澜跟着林一颂进去。
    林一颂整个人肉眼可见惊慌起来，“你跟进来干嘛！”
    “不用帮你洗吗？”漆宿澜假装不理解。
    “不用！”林一颂有些气急败坏。
    “要的，毕竟现在我是你的贴身小厮。”漆宿澜一边说一边靠近林一颂，林一颂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不得不被漆宿澜贴近，“林大人，让我伺候您沐浴吧。”
    那…确实是伺候得服服帖帖了，只不过林一颂心里头还惦记着那点别扭，在自己爽到脚趾头、漆宿澜也准备解开衣服的时候趁祂不注意立马把祂推了出去。
    “好了，不需要了，你在外面待命吧！”
    漆宿澜气笑了，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小没良心的。”
    第91章
    之后的几天，漆宿澜还是伺候着林一颂，不过林一颂明显态度温和下来了，毕竟从当天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有点阴阳怪气（其实在漆宿澜眼里看完全没有），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生气气很久的类型，所以很快就消气了。
    只不过桦尧他们，他还打算再晾一晾。
    期间其实桦尧弹了好多次请示给漆宿澜，除了申请入山以外还有要给林一颂道歉的意思。
    只不过漆宿澜看得出林一颂的想法，所以统统无视掉了。
    那边的金璃简直天塌了。
    他在山脚底下哭得清珏都弹了好几次禁言术给他，让他别瞎嚷嚷。
    金璃是真的委屈，不过也是最能够站在林一颂角度思考的，所以明白自己这次做得有多过分，这哭得里面有一半都是替林一颂委屈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
    明明说了要跟林一颂做好兄弟好朋友的，自己怎么能够这么辜负好朋友的心呢！
    好在惩罚也没有很久，在一个多星期不到两个星期之后，林一颂就让漆宿澜撤回屏障了，不过他们还是没办法跟自己见面。
    对于神仙来说，这么十天左右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甚至都还算不上是惩罚。
    在这个期间，桦尧也思考了很多，算是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就算见不到林一颂，也会每天在窗台边上摆上一朵新鲜的花还有一小杯花蜜。
    金璃就比较朴实无华一点，每天就给林一颂加好运buff，一直在叠加叠加再叠加。
    以至于那段时间林一颂运气好得难以置信。
    先是收到老陈发过来比较完整的信息开始作画，结果发现都是熟面孔，轻轻松松就画完了。
    紧接着上次签售挣得钱多得也难以想象，他投进去一支股票里之后股票短短几天里涨停了。
    远在南半球旅游的林父林母也受到了又林一颂这边溢出来的好运影响，接连收到好消息。
    不是彩票中奖就是得到当地的特殊奖励，多少有点乐不思蜀了。
    而最重要的，还是漆宿澜说土地有反应了。
    一旦土地真的苏醒，那这座山则是真真正正回到了全盛时期。
    林一颂画了那么久土地都没有什么变化，现在终于说是有点动静了，怎么不算是里程碑式的胜利？
    土地是一座山除了山神以外最重要的角色，要判断一座山是死是活，主要看有没有坐镇的山神庇护，而第二就是看土地状况。
    为了让土地恢复的速度变快，林一颂专门跟老陈申请，能不能在杂志每一个结束的神仙后面加一段类似“野史”一样的内容。
    “可是这个所谓的‘野史’真实度到哪里？虽然说是‘野史’，但毕竟是国家刊物，太野的也不行。”老陈神情稍微有些动容，不过更多的还是怀疑。
    他知道林一颂有很多特殊渠道能够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不过这些“小道消息”真实性至少要八成以上才能够编入其中，不然跟他们创立该项目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
    “呃…八成没问题！”林一颂看着漆宿澜，漆宿澜点头了才这么说的。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老陈果然还是老干部，立马把林一颂的小心思看出来了。
    “嘿嘿…”林一颂也不奇怪老陈能看出来，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看不出来才会让他觉得奇怪，“我可以在后面稍微…稍微打个广告吗？”
    “不太合适。”老陈直接拒绝了。
    他有了解过林一颂的作品，他画的内容还是不太适合在这上面打广告。
    要是在更新之后大眼仔稍微带一下倒是无所谓，直接在内容里面出现真的不太好。
    “这样啊…”林一颂肉眼可见失落了。
    “但是…”老陈话音一转，“如果只是一个角色，比如作为旁白、引导、主持人…一类的，出现一下不是问题。”
    林一颂还是个孩子，又有这么大的功勋，老陈也不太想看到人好好一个孩子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孩子长得好，不答应的话看上去怪可怜的。
    老陈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大要求不能接受，小的甜头还是要给一下的。
    “真的吗！”林一颂听完立马阴转多云，多云转晴了，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老陈笑了笑。
    年轻人果然还是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才够朝气蓬勃。
    “我就知道陈叔你最好了！”林一颂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这孩子…”老陈被这一句“陈叔”也叫得心花怒放。
    他认为这次对双方都是有益的，结束聊天之后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表扬一下，向上面申请一些慰问给林一颂。
    林一颂则在视频通话结束之后表情变得狡黠起来。
    “嘿嘿，果然，先提一个不太可能的要求，后面的稍微降低一点就容易多了…”
    漆宿澜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人类还是有点可怕的。
    破虚实工作室在有了林一颂的例子之后，也开始纷纷效仿。
    他们以前都是将神仙融入作品之中，作为一个不可或缺的例子，其中所有的经历和身世都是根据作品需要而创作的，贴合度不一定高。
    而林一颂基本上照搬了仙神们的身世，是在这个基础上创作故事的。
    大家认为这一点可能就是作品是否能够为自家供奉的仙神获取信仰的关键，于是一个两个都朝着这个方向开始努力学习。
    结果竟然真的有效果。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盼山海》本来就不是一个需要十几年时间去完成的超级无敌大作品，两年之后，也将迎来完结。
    林一颂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画手之一了，而《盼山海》的完结也让网友们猜测林一颂会不会“江郎才尽”，再也创作不出这么好的角色了；或者就一心一意为国家刊物画画，不再发布新的作品。
    毕竟很多人其实都是从国家刊物认识的林一颂，再发现了《盼山海》。
    虽然目前来说，很多人还是没有把那个刊物当做“科普”，不过都觉得这个形式很有意思，同时林一颂现在会每个月固定直播一天，给网友们“答疑解惑”。
    基本上大家问的什么稀奇古怪问题，例如还有没有杂志上的xx仙神的什么小习惯、xxx仙神的冷知识还有哪些之类的
    林一颂的外援从漆宿澜也上升到了濯炼上神。
    给濯炼上神一个“顾问”的职位，可把祂乐坏了，巴不得林一颂天天找自己问。
    有了可靠信息来源，林一颂自然是什么都回答得上来，网友们常常会因为自己的阅读速度过快而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
    [没什么鬼用的知识以恶毒的方式进入我的脑子…]
    [乱七八糟的信息以神奇的姿势钻入我的耳朵…]
    [不是，上面队伍那么整齐的吗？我只会说涨知识了！]
    [涨知识了+1！]
    [涨知识了+10086！]
    [涨知识了+身份证全部！]
    就在大家都劝林一颂专心画国家刊物的时候，林一颂突然官宣了自己的新作品。
    是一部以搞笑为主的魔幻恋爱作品，不过作品里依旧有神话题材在里面，主要讲述的是一个少年在换地方工作之后在单位附近租了一套很便宜的单身公寓，而那个公寓里有一面非常精美奇特的试衣镜，在入住的第一个晚上，少年突然发现家里传出了阵阵响声，仔细探查一番，发现居然是那面神奇的镜子里发出来的；他试着去检查镜子，不料却直接被镜子吸入其中…一切由此展开。

 第93章

    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npc，这个npc也会有故事，一切要从他在山上迷路讲起，原以为一次普通的迷路，却在山里遇到自己真爱，后面发现真爱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山神大人…
    [不是…感觉有点眼熟…]
    [同样眼熟…这不就是某小画家跟山神大人～吗！]
    [而且上面的角色跟《盼山海》联动了吧！]
    [《盼山海》的时间线很早，这算不算是《盼山海》的续作！]
    [它们应该是同一个世界观的！]
    [期待起来了！]
    [帅哥尽在股掌中回复：不是续作，但是确实是同一个世界观，敬请期待！]
    到目前为止，林一颂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运气好还是天选之人，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进了山、遇到漆宿澜开始的。
    手机震动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濯炼上神像是发什么部门offer一样给林一颂发恭喜他度过实习期，以后能够走上修仙道路。
    “好像诈骗短信。”林一颂小声嘟囔。
    “这话不要被祂听到了。”漆宿澜同样压低声音配合。
    林一颂感受着身体里明显有变化的充实感，想到以后也能有机会成神、与漆宿澜长相厮守，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看向漆宿澜，“hi，老公结芬吗？”
    “好。”漆宿澜笑着。
    全文完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