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养夫郎》 第1章 《穿越种田养夫郎》作者:五月初一【完结+番外】 简介: 重生小可怜夫郎被穿越来的顶流爱豆老攻宠上天。 哥儿、生子、种田 顾安知穿越了,开局一个破茅草屋和一个漂亮男老婆。 本以为是龙傲天打脸剧,结果是乡村爱情?还是个穷苦的傻子? 不过有房子有地,还有未来的技术,以及开公司的经验,不愁不能发家致富。 顾安之刚穿越时对漂亮夫郎说:“我是直男,最多把你当室友,家里的活一人一半,别想着我照顾你。” 阮白泠以前无论是在娘家还是上辈子的夫家,所有活默认都是他去做的,哪有男人愿意干洗衣煮饭的活?他竟然要跟自己分担?感动的想哭。 顾安知:“不是哥们,这个家是不是咱们俩的,我跟你划分家里的活,一人一半有错吗?你哭什么?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要不然这样,顶多我再多帮你洗个碗。” 阮白泠:“相公?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的男人。” 顾安知被他一声相公钓成翘嘴:“我明明是直男,为什么你叫我相公,嘴角就控制不住的上扬。再叫一声听听。” 顾安之:“我也不想变弯,可他叫我相公诶。” 阮白泠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哥儿,又烧的一手好菜,就连秀才郎都上他家来提亲,却被人瞧见他跟村里的傻子躺在了一张床上。 村民们都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哥儿只能嫁给傻子了,可阮白泠却一点没急,还笑着说:“至少傻子会自己吃饭上茅房。” 村里人都以为他疯了,却不知他是重生回来的。 上辈子他嫁给了秀才郎,伺候瘫痪的公公、失心疯的婆婆、刚断奶的弟弟妹妹。好不容易熬到了秀才郎做了官,他才发觉对方心里竟然有一个白月光。 秀才郎为了专心读书,需要人替他伺候瘫痪在床的爹、发疯的妈和年幼的弟妹们,才在村里找了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哥儿成亲,考中之后,立刻害死他,娶了城里的白月光。 重生一次,弟弟羡慕阮白泠上辈子做了官夫人,故意将村里的傻子引去了他屋里,毁了他的名声,抢了他的婚事。 阮白泠跟傻子成亲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照顾傻子总比照顾一大家子白眼狼强,至少他还能下床自己吃饭上茅房。 成亲后他发现傻子不傻了,洗干净了还挺俊俏,还会尊重他,把他当成一个人一样看待,还领着他做了些小买卖,没几年家里的破茅草房变成了砖房,将小日子越过越红火。 后来因为做生意总被恶霸欺负,干脆读书参加科举做官。 弟弟人懒脾气大,抢了婚事后不仅不像阮白泠那样照顾秀才郎一家,还把他们一家训的跟孙子似的,秀才也没有心思读书了,整日处理家里的琐事,没能考取功名。 村里人都笑话秀才郎:“连傻子都能考中,你还不如个傻子。” 暴躁的恋爱脑攻vs温柔人/ 妻受 内容标签: 生子 穿越时空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基建 主角:顾安之 阮白泠 一句话简介:我也不想变弯,可他叫我相公诶 立意:劳动最光荣 第1章 天气暖和了,村里人大多喜欢搬着桌子在院子里吃。 顾安知和阮白泠坐在院子里,一人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面片汤,桌子中间放着一叠切得细细的腌菜。 院门大敞着,路过的人都要往里面瞧上一眼。 吃过饭,两个人还要去田里翻土。 阮白泠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放下碗:“后天王家闺女成亲,我去帮忙做席面,你跟我一起去,主家管饭,家里不用开火了。” “终于不用再吃这野菜了,再吃下去我这脸都要吃绿了。”顾安知起身端着两副碗筷就往灶房走。 阮白泠还是不习惯男人洗碗,手足无措的跟了上去。 五天前,他和顾安知成婚,轰动了整个村子,就连隔壁两个村都跑过来看热闹。 阮白泠和他弟弟是双胞胎,这件事本来就少见,两个哥儿又长得水灵,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哥儿。 弟弟阮风活泼灵动,绣得一手好花样。 哥哥阮白泠温柔贤惠,烧的一手好菜,十几岁的时候就去村里红白喜事上帮忙做菜,这两年更是能自己掌勺,每次都能赚个几十文钱。 阮白泠的婚事也是早早就定下了,是村里的秀才陆远之。 可就他跟陆远之成婚前几日,大家看到村里的傻子光溜溜的爬到了阮白泠的被窝里。 那傻子小时候生过病,智商停留在五六岁的样子,整日里跟着村里一帮小孩到处跑着玩,村民们说这不算什么,一个傻子能干什么? 可是陆家却退了亲,跟弟弟阮风定了亲。 陆远之退了亲,其他人也犯嘀咕,难不成阮白泠真跟那傻子有了什么?虽然傻子性子跟五六岁小孩一样,但是他的身体可是成年男人…… 一时之间,无人敢娶阮白泠,傻子的叔叔婶子过来劝他嫁给傻子,他思考片刻就答应了。 村里人都说他受打了击,嫁给傻子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可阮白泠却高高兴兴的嫁了过去,原因是他是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他嫁给了村里的唯一的秀才陆远之,他虽是全村最漂亮的哥儿,可家境贫寒,父亲腿脚不好,母亲是个歪脖,家中没有男丁,嫁给陆远之算是高攀。 村里人都羡慕他嫁的好,以后要过好日子了,可成亲后,他照顾瘫痪在床的公爹,患有失心疯控制不住打人咬人的婆母,给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换尿布。 成亲不出一个月,他就从一个漂亮哥儿,变得蓬头垢面,心力交瘁。 陆远之也嫌弃他,骂他粗鄙,说他是黄脸夫,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让人笑话。 这样如噩梦一般的日子,他竟然过了十年,十年后,陆远之考中了举人,去县城做官,家里换了大房子,还请了佣人照顾公爹婆母,弟弟妹妹们也长大了,不用他手把手的照顾了。 本以为熬出头了,谁知道陆远之却娶了平妻回来,他那平妻是县城里书院院长的独女,也是陆远之求学时的白月光。 陆远之敬她爱她,他跟阮白泠说:“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她从不嫌弃我穷,一心想要嫁我,跟我回村过苦日子,但是我怎舍得让她受苦,她见我成婚也不放弃,一连苦苦等了十年。” 阮白泠看他故作深情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十年,她等你十年你就觉得他苦,我为你们一家受了十年的苦,又算什么?” 两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妹妹也嫌弃他:“你什么身份,一个乡下的哥儿,不在我们家吃苦,也得在家里照顾瘸腿的爹,新嫂子可是县城里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你就是羡慕新嫂子。” 陆远之摇头:“我就知道你会嫉妒她,以后你就搬去偏房住吧,免得你伤害她。” 阮白泠被他们安了个嫉妒的罪名,赶到偏房,不允许他出门,下人们也是陆远之的白月光亲手挑选买回来的,对待阮白泠自然没有好脸色,缺衣少穿是常有的事。 阮白泠自从到了偏房住下就整日提不起劲,日日咳血,不久后便殒命于此。 死后,他的灵魂飘荡在空中,才发觉原来是陆远之给他的吃食里下了慢性毒药。 陆远之骗他的爹娘,说阮白泠是生病死的,给了爹娘二十两银子,这件事就算了了。 再次醒来,他看到出嫁前的自己躺在床上睡午觉。 “来呀,来这边,我给你糖吃。” 阮白泠听到一个娇俏的哥儿声音,转头去看,看到了自己双胞胎弟弟正引着村里的傻子往他们的房里来,还引着傻子爬上了他的床。 “你把衣裳都脱了,在这里躺一会,我就把这一包糖都给你,好不好?”阮风先给了傻子一块糖当好处,又晃了晃手里那包糖。 傻子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心性停留在了五六岁,如今十九了,还每天跟村里的小孩满村跑着玩。 他看到那包糖,乖乖听话的脱了衣裳,钻到了阮白泠的被窝里。 阮白泠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弟弟为何要害自己,他想摇醒床上的自己,可他的灵魂是透明的,根本触碰不到。 他看着弟弟出门,跟着飘了出去。 他听到弟弟兴奋的嘟囔:“咱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上辈子你做了官夫人,而我只能嫁给一个杀猪匠?一辈子都要闻猪骚味。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我要改命做官夫人。” 阮白泠听了这话怎么还能不明白,他的弟弟也重生了。 他看到弟弟跑到村口,对着一群唠嗑的婶子说:“我刚才看到傻子跑到我哥屋里去了,还拿着砖头要打我哥,你们快去帮忙救救我哥。” “傻子刚才还跟几个小孩玩跳格子呢,怎么会打人?走咱们去看看。” 第2章 一帮人冲进了阮白泠的房间里,阮白泠的灵魂也跟着一起飘了进去,灵魂被吸进了身体里。 睁开眼睛就看到傻子光着屁股坐在他被窝里傻乐。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全村,当晚陆家就来人把婚给退了,傻子的二叔二婶也过来劝说。 二婶拉着阮白泠的手劝他:“虽说他人是傻了点,但他家里有二亩地,之前一直是我们种着,我们管他的一日三餐,等你们成了亲之后,那地就还给你们自己种,他还有个单独小院子,破是破了点,不过我们以后会帮你们一起修。” 二婶看他皱着眉,继续说服他:“我那侄子虽然傻了点,但是心地善良,而且能自己吃饭穿衣上厕所,早上你就打开门把他撒出去,也不怕丢,晚上玩累了他自己就回去了,可省心了,还不用照顾公婆……” “不用再说了。”阮白泠打断她,他刚想说同意,被二婶拦住。 二婶还以为阮白泠不同意,又加重了筹码:“你先别急着拒绝,等过几年我儿子的夫郎生了孩子,过继一个给你,你也不怕没人给你养老。” “我答应。”阮白泠上辈子吃了太多的苦,这辈子就算不嫁给陆远之,嫁给村里其他人,也是要照顾公婆、年幼的弟弟妹妹们。 陆远之他娘患有疯病,犯病时爱乱打人,可是别家的婆母不犯病,也有经常打儿媳的,倒不如嫁给傻子,至少这个家他做主,傻子虽然小孩子心性,但是单纯没有坏心思,对他而言,算是个不错的成亲对象。 “你答应了?太好了,我们这就回去修房子,再给他换身新衣裳,宴席也得准备准备,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能满足的都满足。”二叔二婶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晚上还有人看到傻子他二叔上山给大哥烧纸,哭的眼睛都肿了。 傻子二叔二婶家也不富裕,去年他们的儿子才成亲,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勉强凑出来了一钱银子当彩礼,又置办了几桌酒席,这婚算是结了。 傻子嘴歪眼斜,还经常流口水,站着的时候还高低肩,成亲当天就算穿上了新衣服,也没有起到任何美化的作用。 婚宴结束后,阮白泠看到傻子自己进屋脱了外衣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他还挺欣慰的。 他坐在院子里,把婚宴用的几十个碗碟全部洗了,这些都是借来的,明天还要还回去,今晚得全部洗干净。 傻子家的院子不大,屋子也只有一间茅草屋,灶房就是随意搭的一个棚子,更没有院墙,就是篱笆围起来的,二叔二婶提前打扫过,看着倒是干净整洁。 二叔二婶给他们留了半口袋面,这次出嫁,爹娘给他们带了两床被子,做了一身新衣裳,两套碗筷和一口锅和三十文钱当嫁妆。 他家里也不富裕,也拿不出太多东西给他。 他想着已经春天了,可以先把院子里种上菜,把那二亩地种上粮食,日子总会慢慢好过起来的。 刷完最后一个碗,他瞟见篱笆外头闪过一个黑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阮白泠警觉的起身,用围裙擦干净手上的水,洗碗的水都来不及倒,就转身进了屋,把门插上。 没一会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串脚步声,那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白泠开门,是我,你李叔。” 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认识,阮白泠认出他的声音,但是不敢开门:“李叔,我们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快给李叔开开门,新婚夜,那傻子什么都不懂,叔怕你独守空房寂寞,叔来帮帮你,保证让你体会到当夫郎的快乐。” 阮白泠想都没有想过,平日里看着很正常的同村长辈,会半夜跑过来敲他的门,还说出这般下作的话。 怪不得他决定嫁给傻子的时候,村里许多婶子都说他以后要吃苦了,原来作为一个哥儿,怎样都避免不了苦难的降临,受不了伺候婆家一家子的苦,就要受外男骚扰的苦。 若是傻子是正常人,他不相信李叔敢大晚上的跑过来。 外头的男人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开始用力地摇晃起面前的木门,阮白泠后退两步,身后的窗子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男子从外头跳了进来,“李叔年纪太大了,还是让哥哥我来疼你吧。” 阮白泠慌乱的拿起一旁的烛台就往那男人头上砸,却被身后推开木门的李叔抓住了手腕,“谁说老的就不如年轻的好,咱俩今天比比,看看谁能让白哥儿满意。” “吵死了。”床上的傻子忽然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幕,愣了片刻,抬手一手一个将那两个男人拎起来扔到了地上。 “傻子,你干什么?”那俩人没想到傻子力气这么大,还会护着夫郎。 “傻子?你们骂谁傻子?我最讨厌别人骂我傻子!”顾安知一觉醒来到了个陌生的环境,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呢,就看到两个猥琐男围着一个小美人调戏,还骂自己傻子,他这暴脾气哪里忍得了,上去就给这俩人一人两脚。 第2章 那二人毫无招架之力,嗷嗷叫唤着往外爬:“傻子杀人了!傻子杀人了!” 左邻右舍被声音吵醒,纷纷赶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了地上满头是血的两个人,他们赶忙过来拦着:“大晚上这是怎么了?” 李叔顶着两个黑眼圈站起来,一说话牙也掉了两颗:“我来要白天借给他们的碗筷,谁知道一进院子,就被他一顿乱打。” “我是看到李叔被打,过来帮忙的,谁知道傻子连我都打。”二柱按住流血的脑袋。 他们觉得傻子只有几岁小孩的心性,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对方也不会反驳,村民们更不会相信傻子的话。 “要碗筷?你们一个撞坏他家的门,一个撞坏他家的窗户,闯进来围着他说些猥琐的话,还要动手摸他,你们说,我为什么要打你们?”顾安之脾气上来,火爆的很,他以为自己喝多了,跑到景区来了,这些穿着古装的人都是景区的工作人员,扮演npc的。 而这个小美人就是下班之后回到宿舍,被其他员工猥亵的小可怜,他正义感十足,自然要站出来帮忙。 众人没想到傻子竟然说话条理这么清晰了,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那边倒在地上的门板。 李叔辩解道:“那是他刚才打我的时候把门给撞掉了,不是我推的。” 阮白泠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不要脸,急的都快哭了:“你要碗筷,往我们屋里去做什么?碗筷就在院子里,你要拿直接拿好了,为什么要敲我们家的门,我说太晚了睡下了,你还硬是把门给撞开了,还有二柱,你翻窗,把我们家窗子都给撞坏了,还在这狡辩。” “你们两个畜生,还是不是人了?连傻子的夫郎都欺负。” “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一个老不要脸,一个小不要脸的!” “以后得叫孩子们离他们远点,免得被他们侮辱了。” 两个人差点被吐沫淹死,他们还想狡辩说阮白泠污蔑是他主动勾引的,还未开口就被顾安知瞪了回去。 “你们两个离远点,吓到他了。我现在就报警。”顾安之把阮白泠护到自己身后,要从口袋里掏手机,结果就发现没有口袋。 再低头看自己,粗布麻衣,一身古人村民打扮,怎么回事?自己穿的这是啥? 一旁的二柱他娘听到顾安知说要报警,听成了报官,赶紧喊:“别报官,这肯定是误会。” 旁边的几个婶子也跟着劝:“现在报官,进了衙门管你是原告被告先打二十大板,没钱孝敬县老爷,有理也说没理。” “村长来了,让村长主持。”二婶把村长请了过来,二叔喝多了酒,在床上昏睡,她急的不行,赶忙去找了村长。 村长去屋里看了一圈,出来就让人把李叔和二柱捆上了:“按照村规,一人抽二十鞭子,去祠堂跪一晚上,明天再一人赔只鸡鸭给顾安知。” 顾安知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一瞬间愣怔,又不是自己被猥亵,为什么赔给自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自己刚才不是在ktv唱歌么?还喝了些酒,怎么一转眼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不对劲,我手机呢?哪个恶作剧把我衣服换了?节目组弄得整蛊节目?”顾安知边说边绕开人群往院外走,如果这是整蛊节目,肯定有摄像机,有节目组的成员,这院子一览无余,肯定在外头。 其他人也愣了片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傻子就叫顾安之,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刚才傻子怎么说话那么有条理了?” “还会护着夫郎了,看着一点都不傻啊。” “都说男人娶了媳妇就懂事了,傻子也一样,娶了夫郎就长大了。” 但是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傻子嘴里念念叨叨手机、摄像机这种听不懂的词语,绕开人群出了院子,他们赶紧叫阮白泠:“你赶紧跟上去瞧瞧,我们跟着村长抽这两个混蛋,你放心,少抽一下都不行。” 阮白泠也急忙跟了上去,不是说傻子天黑之后就会回家睡觉吗?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里?难道是受刺激? 第3章 “没有,这里也没有。”顾安知一路走到路上,这里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一根电线杆、信号塔、一盏路灯,甚至各家各户也没有灯光。 没有水泥路,没有汽车、电动三轮车,甚至没有自行车,国内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吗? 节目组为了整蛊他,没有必要费劲千辛万苦把他送来这么一个穷苦的地方,而且没有人拍摄,一切准备不都浪费了么? 阮白泠在他身旁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天黑了,咱们回去睡吧,不然一会大灰狼来了,把咱们都叼走了。” 顾安知这才发觉身后跟着个人,他停下脚步,转头打量着阮白泠,从刚才起他就觉得不对劲,偏僻小山村里能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上下左右的打量阮白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是俯瞰还是仰视着看,都那么的完美,这要是进他们团当爱豆,就算安排到边边角角的位置站,也无法掩盖他的光芒。 “这是人该有的长相吗?你这皮肤怎么这么好?还有你这鼻子能拿去做整容模版的程度了。”顾安知看他愣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一向不会夸人,你别多想,我没说你整容了。” “我没多想,咱们回家吧。”阮白泠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体谅顾安知是个傻子,傻子说的话正常人听不懂,也正常…… “你身上是不是藏了摄像头?”顾安之伸手去拉他的衣服,想要翻一下。 “你,你做什么?咱们先回家……”阮白泠害羞的躲开,但是很快又想到这个是自己的相公,也许傻子就是脑子傻,但是身体还是正常男子的身体,说不准还是可以跟他生孩子的…… “你害羞什么?都是男人……”顾安之看他害羞的模样,感觉自己像是调戏他似的,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我是哥儿……”阮白泠扯了扯他的袖子,“咱们快回去吧,虽然春天了,但是半夜还是有些凉,要是生病了,没钱治。” “你怎么羞答答的?”顾安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好像前阵子经纪人跟他说要上个综艺,还叫他跟其他嘉宾卖腐。 这是自家公司捧的新人,这兄弟也太敬业了,他已经能够想象的到,这节目一经播出,全世界的嬷嬷都会吻上来。 “你头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跟他们打架的时候撞到了?”阮白泠担忧的过来,想要瞧瞧他的脑袋,还不忘趁机拉住他的手,“回去我给你瞧瞧。” “你拉我手干什么?”顾安知抽回手,又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没事,前阵子看见一个家暴男打我粉丝,我上去给他一顿揍,结果那孙子拿啤酒瓶偷袭我,把我打脑震荡了。” 阮白泠震惊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哇”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这傻子比自己想象的,病情要更严重一些,他说的话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 “你没看过前几天的热搜?好多人看了剪辑过的视频,误会我喝酒闹事,还说我是超雄,抵制我,让我滚出娱乐圈。”顾安知提起这件事就来气。 一个星期前,他在饭店包厢吃饭,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喊声,好像在求救。 他不顾经纪人的阻拦,推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一推门就看到饭店的一个女服务员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打,已经有一圈人围观,但是男人十分嚣张的说:“看什么看,我打我老婆,关你们什么事?” 男人见围观的人都被他吓唬住,不敢上前,得意地又抽了他老婆两个巴掌:“我问了你们经理,昨天就发了工资,你把钱弄哪去了?是不是又追星用了?” “结婚前我是买过不少周边、也去看演唱会,但是跟你结后,我哪里还有闲钱,你成天的赌博,把工资给了你,够你赌五分钟的么?妈昨天病了,我买了点吃的过去看他,孩子幼儿园开学,剩下的钱都交学费了。”女人眼睛被他打的肿起来,睁也睁不开,“早知道跟你结婚后日子这么惨,我倒不如不跟你结婚,把钱都用到追星上面,好过挨打,命都快没有了。” “好啊,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电视上那些小白脸,”男人用力掐着她的脖子,笑着问她,“你跟我结婚前不是天天对着电视里的顾安知喊老公吗?现在我打你,你顾安知会来救你吗?” “我去你妈的。”顾安知听到这话,上去就一脚就把那家暴男给踹飞了。 “谁,敢打老子?”家暴男挣扎着要爬起来,就被顾安知拎着衣领子拉起来,“看好了,是你爷爷我,顾安知打的。” 顾安知话音一落,就揍了对方两拳。 经纪人赶忙过去把顾安知拉住,“那么多人拍照呢,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见义勇为呢。”顾安知揉着拳头起来,“赶紧报警,把这玩意抓起来。” “人家家务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要是报警了,警察一来,那女的再改口说他们闹着玩呢,你把她老公打了,让你赔钱,让你去坐牢,你该什么办?”经纪人都快服了这个炮仗了,恨不得天天爆炸八百回。 平日里看到圈子里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有人被欺负,想也不想就发飙骂人,因此得罪了不少大佬,最近上节目总被恶意剪辑,不少黑粉说他超雄,本来人缘就不好,今天的事要是被人颠倒黑白,那可就糟了。 二人正说着,那家暴男抄起一个啤酒瓶就冲上来砸向了顾安知的后脑勺。 第3章 顾安知被砸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拍了视频,但是视频掐头去尾,只拍了顾安知发狂打人的场景,还有经纪人趁着顾安知晕倒的时候,帮他赔了那家暴男三十万当封口费,让对方算了。 但是封口费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这样就更显得他们不占理了。 【什么时候能封杀这个超雄啊。】 【男团又出了个法制咖,到底是谁在粉这些人啊。】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点钱吗?要是放在咱们普通人身上,估计早就坐牢了。】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能不能不要骂人,我相信哥哥,他不会随便打人。】 【相信哥哥,哈哈哈这种人还有粉丝呢,真够脑残的。】 【视频都拍到你们脸上了,你们还护着呢,祝你下次出门被你家哥哥打。】 【这几个品牌都是顾安知代言的,咱们去品牌官博下面抵制,不换代言人,以后就再也不买这家的产品!】 顾安知气的脑袋疼:“谁让你们赔钱的?有病啊?” “我去撤热搜,这件事三五天之后人们就忘了,你也改改自己的脾气吧。下次别多管闲事。”经纪人心里也苦,自己就是个打工的,要不是因为顾家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他哪里愿意来伺候这个大少爷。 “我看到我粉丝被打,我能不管,就算不是我粉丝,一个路人,我也得管。”顾安知打电话给自己律师,“把钱给我要回来,把那些造谣的都给我告了。” “等一下,好像有反转!”经纪人得到通知,“你那个粉丝发视频澄清了,不过视频被人投诉下架了。” 顾安知把手机接过来,视频里,那天被打的女粉丝满脸伤痕,胳膊上也都是伤疤,新伤叠着旧伤,没一块好皮肤了,她哭诉这结婚后,老公骗走她所有存款,还用她的名义贷款,让她背上了一百多万的贷款,她想离婚却离不了,每次提起来就挨打。 “那天他又跑来我工作的地方要钱,还打了我,是顾安知帮了我,顾安知没有无缘无故的打人。我从未后悔粉过顾安知。” “帮她找个律师打离婚官司,问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能帮的就帮。”顾安知头疼,“不知道你这个经纪人是怎么当的,你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换人。” “我这不是怕她也站在她老公那边么,现在她站在你这边,我有办法扭转局面了。”经纪人让人把这个视频重新上架,然后让一堆营销号转发,又买了几个热搜,把从饭店那拿来的完整视频原原本本的发了出去,澄清了这件事。 之前不发视频,也是担忧那女人站在自己家暴老公那边,视频发了之后,大家再网暴那女粉丝,顾安知知道了更得发火。 现在经纪人看出来女粉丝的立场了,也敢放手去做了。 一瞬间,网上的风向转换。 【没想到他这么正义,这还是头一个为家暴出头的明星吧。就凭这一点,以后无论他做什么,我绝对不说他一句坏话!】 【那些骂他的人呢?都跑去哪里了?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在家也家暴自己老婆吧?】 【你们口中的超雄男在外头见义勇为,你们呢?碰到这种事,敢出手吗?】 …… 这件事一经发酵,女粉丝的婚也离成了,家暴男也被抓起来了,之前赔偿的钱也要回来了,顾安知将这笔钱捐给了女粉丝,还帮她把债给还了。 不仅如此,顾安知的口碑逆转了,原本掉了的代言又回来了,还多了好几个奢侈品代言和几个综艺的通告。 第4章 之前经纪人想让他转型拍电影,虽然顾安知长得是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帅气,可毕竟已经二十八岁了,总不能当一辈子的男团偶像,还是趁早拍戏做演员,多些拿得出手的作品。 因为这件事,还有大导演来找他拍戏。 经纪人拿着行程表跟他说:“这两个月你先上一个热门综艺拍三期,下半年去拍电影,对了,这个综艺会给你安排一个新人卖腐,这新人也是咱们公司的,你劳驾帮忙捧一捧。” 经纪人说着还给发了一份卖腐攻略:“您一定要看啊。” “我直男,能不能少给我整这些没用的。”顾安知无语,恨不得把手机扔了,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没想到他们竟然趁着自己喝多了,直接把他送过来,这些整蛊人的套路,十多年前他上综艺就经历过了,没想到现在的综艺还搞这么一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冷。”阮白泠打了个喷嚏,委屈的说:“我今天忙活了一整天,一大早就准备跟你成亲,晚上又刷了那么多碗,实在是太累了……” 他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跟一个傻子说什么呢,上辈子他嫁给一个秀才,陆远之脑子不傻,也不见他关心过自己,更不要说期盼一个傻子心疼自己了。 顾安知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痕,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算了,先回去休息吧。” 顾安知跟着阮白泠回到了破茅草屋,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可村长担心他们再遇到什么麻烦,叫人赶紧把他家的门窗给修好了。 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被褥倒是新的,阮白泠亲手缝的被子,还拿到太阳底下晒过,闻起来暖烘烘的。 阮白泠脱了外衣上床,抬眼看顾安知,想着要不要帮他脱衣裳,就看顾安知自己脱了衣裳脱了鞋躺到床上,还会盖被子,这傻子,也挺聪明的嘛。 方才成亲时,看傻子嘴歪眼斜的,现在倒是正常了,看起来十分的英俊,看的他不由得脸红起来。 看着倒是赏心悦目,虽然是个傻子,但是生活能自理,自己遇到危险,还能帮忙打跑坏人,长相又英俊,哄了几句也乖乖跟自己会回来,这样一想,这门亲事越想越是不错。 刚才的惊吓被他往到脑后,他往顾安知那边挪了挪,想着抱着他睡,以前他哄孩子时候,就是抱着孩子睡,还唱摇篮曲,讲故事,那些小孩子可喜欢了。 只不过后来长大了,那些孩子就嫌弃他是村夫,说他没见识,怪他不会打扮自己,都不想让他靠近,也不愿意跟他说话。 他想着跟哄孩子一样哄傻子,傻子应当也会喜欢自己,傻子一辈子都不会长大,也不会嫌弃自己。 “诶,你干什么?把手拿回去,”顾安知避嫌的往旁边挪了挪,“我可是纯直男,不搞卖腐那一套。睡觉就睡觉,别搞拉拉扯扯、搂搂抱抱那一套。” 阮白泠把手收回来,傻子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肯定不习惯,过几日熟悉了,应该就好了。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因为顾安知的语气不是嫌弃,只是害怕,阮白泠没有伤心,反而很安心,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顾安知却睡不着,等他睡着了,悄悄的翻了阮白泠的衣服,没找到摄像头,想着屋子里可能又隐藏的针孔摄像头,又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他是明星,每次出去住酒店,都会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在房间里找针孔摄像头,他都有经验了,他找不到,说明这里真的没有。 “难道我穿越了?”顾安知心说自己平时是有点中二,但不是傻子,穿越这种事都是小说里编的,现实世界中怎么可能遇得到?难不成摄像头在那些村民身上藏着呢?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再传,傻子见人就摸,全村的大老爷们都被他摸了个遍。 有人怀疑,是不是昨天看到李叔和二柱想摸他家夫郎,受了刺激,要报复回来,就把全村的大老爷们都给摸了一遍。 他还把村里的石头、路边的树、草丛都给翻了个遍,别说是摄像头了,连一点现代痕迹都没有…… “难不成我真穿越了?好像还穿越到了一个南桐村。”顾安知宛如一个绝望的直男,蹲在路边疯狂挠头。 刚才他在路上看到好几对,一个男人管另一个男人叫夫君,还看到了两个男人眉来眼去的调情,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劲。 那昨晚,那个漂亮的小男生,也是自己现在的老婆? 天塌了!我可是个直男啊! 顾安知想逃出这个村子,既然都穿越了,到外头闯出一片天地,可是肚子饿的头昏眼花,只能先回去,总不能才穿越就饿死在这里,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叔的婆娘李婶子过来送鸡鸭。昨天村长已经把二柱和李叔的屁股打烂了,今天一早他们俩家的门口还被人泼了脏水,可李婶却不服气。 这一只鸡一只鸭是村长判的赔偿,这件事确实是他们不对,不按照村长说的做,怕是以后没脸在这个村里过了。 二柱他娘一早就把鸡鸭送来,送来了之后没脸面对阮白泠,放下东西就走了,李婶子却不一样,她舍不得手里的这两只鸡鸭,凭什么白白的送给阮白泠? 她不情愿的放下鸡鸭,开口讽刺起阮白泠:“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了我们家男人,还倒打一耙,让我们赔你东西,谁知道你跟村长有没有一腿,让村长这样向着你说话,呸!” “关着门,在屋里待着,也能勾引你男人?怎么不说你男人贱?”顾安知从外头进来,“他长得漂亮,还怪他了?你怎么不让你男人去抢钱庄,官府抓了他,他也跟官府的人说是钱庄的钱勾引了他,你看看官服的人不打死他。” 李婶子本想着阮白泠嫁了个傻子,好欺负,才想着讨些嘴上的便宜,没想到这傻子竟然这般伶牙俐齿了。 李婶子一想到昨天晚上这傻子把她男人和二柱一起揍得头破血流,生怕这傻子发起狂来连她都揍,只要不情愿的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放下鸡鸭就跑了。 “你大早上跑到哪里去了,我做了面汤,你快些来吃。”阮白泠叫他过来,“以后出去玩之前先把早饭吃了,你看哪家的小朋友是饿着肚子出去玩的,饿着肚子都跑不过那些小朋友了。” 顾安知听着他跟自己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幼师跟小朋友说话? 第4章 顾安知看到阮白泠拿着手巾过来要给他擦手,嘴里还念叨着:“要把手擦干净了再吃饭,不然肚子会疼的。” “真把我当三岁小孩了?”顾安知满脸震惊。 “不是三岁小孩,是六岁了。”阮白泠哄他。 “不是哥们,我今年二十八了。”顾安知拿过手巾自己擦手,“那什么,你是我媳妇?” “我是你夫郎,昨日咱们才拜堂成了亲。”阮白泠将碗筷端给他,“现在家里穷,二叔给咱们半袋子面,没有菜,我在路边挖了点野菜,先吃着,等过两天咱们把那两只鸡两只鸭拿去集市卖了,差不多能卖一钱多的银子……” 阮白泠说到这忽然想到自己成亲,收了一钱彩礼…… 不过上辈子陆远之给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算是村里给的最多的了。 平日里旁人家成亲,一般情况下给五六两银子,穷苦的也有几钱银子的,但是一钱银子,还真是少数。 上辈子不少人羡慕他,得了十两银子的彩礼,却给一大家子当老妈子,上辈子成亲第一天早上,不对,准确说是成亲当天晚上就开始带两个哭闹的孩子,孩子一会一醒,一会喂奶一会换尿布,第二天一早刚要闭眼,就被叫起来伺候瘫痪的公公。 他现在想一想,就觉得浑身疲惫 这辈子嫁给顾安知,得到了一钱的彩礼,被全村人笑话,他们说村里那个双腿残疾的上个月成亲还得了六钱银子的彩礼,顾家人这是故意羞辱他呢。 可是他却觉得比上辈子好多了,一大早顾安知就自己起来穿衣服,还会自己上茅房,洗漱完了就跑出去玩了,玩累了还会回来吃饭。 这样一想,阮白泠看顾安知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爱:“等去了集市换了钱,买些菜籽、麦种,我手里头还有三十文钱,买几只鸡仔回来养着,等以后菜园子长起来了,鸡下蛋了,就能吃些好的了。” “野菜?”顾安知看着这碗里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面汤,看着也太绿色健康了,比自己的减脂餐看着都难吃,“你跟着我只能吃野菜,还要贴钱养我,你嫁给我图什么啊?我救过你的命?” 顾安知心说自己这是遇到古代版恋爱脑了?从昨天穿越过来到今天,碰到的村民全都管自己叫傻子。 从阮白泠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也像是对待小朋友一样,难不成,原主是个傻子? 第5章 阮白泠以前跟傻子也没有太多接触,就看到过几回傻子留着口水追着小孩子玩,没想到这傻子记性也这么不好吗? “前几天你光着身子钻进我被子里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嫁给你了,”阮白泠说到这,想起昨夜的事来,“说起来,昨夜确实多亏你救了我,要不然我非得让那两个歹人玷污了身子去,那跟死了也没两样了。” “我的做法跟那两个流氓有什么区别?你竟然嫁给了我,你不嫁给我,怎么会被那两个流氓调戏?若是昨夜那两个流氓先我一步钻进你的被窝里去,你是不是也得嫁给他们?”顾安知觉得气愤,又无处发火,这什么世道啊? “自然不会,若是他们两个,我就去告官,宁愿鱼死网破,也不嫁给他们两个。”阮白泠见他这样生气,难不成这傻子也有清醒的时候? 陆远之他娘平日里也跟个正常人似的,要是发了病就认不得人,说些胡话,还伸手打人,傻子清醒的时候也跟正常人一般?犯了病之后才会流口水,嘴歪眼斜,心性回到五六岁?不过清醒的时候,也不怎么正常…… 他担忧顾安知心里自责,开解他,“你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我也是乐意嫁给你的。” “原本我是有婚约的,跟村里的秀才陆远之,但我不喜欢他,跟了你也算是一件好事。”阮白泠心道虽说弟弟本意是坏的,可结果倒是好的。 弟弟嫁给陆远之,也是他的报应,就此断了兄弟之情,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更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说出真相,免得旁人说他们家兄弟不和,自家名声不好了,外人只会笑话,哪里会有人帮他们做主的心。 也没有必要跟陆远之说,免得这傻子出去与人乱说。 “村里的秀才不要,你要我一个穷苦的傻子?帅能当饭吃吗?看你也十七八的样子,怎么脑子这样不清醒?”顾安知出道多年,颜粉无数,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迷妹迷弟喊着要嫁他给他生孩子,他早就习惯了。 现在看到一个长相好看的男孩宁愿吃也才也要嫁给他,只觉得痛心疾首,想要骂醒他。 可既然已经成亲了,说什么都晚了。 顾安知本想来计划着离开这个南桐村,他又不喜欢男人,干嘛跟这个男老婆住在一起。 可是现在却改变了想法,一来也是因为穷,身上没钱在哪里都是寸步难行,更何况是各种不便利的古代,二来是,他走了,留下这夫郎一人可怎么活? 他前脚走了,后脚就有男人像昨晚那样跑到他们家来,这夫郎肯定是活不了的。 “不对劲,你一个男人,被男的睡了也得嫁人?不嫁人就得死?”顾安知只知道古代对女人压迫,怎么对漂亮的男子也一样? “我不是男人……”阮白泠有些伤心,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漂亮哥儿,怎么在顾安知眼里竟然像个男人?自己在顾安知眼里,是有多丑啊。 他又想到上一世,陆远之说他是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夫,是不是说明自己确实长得不怎么好看,只是旁人爱说些客气话,把他给捧高了? “什么!你不是男的?你是女的?”顾安知更加震惊了,又围着他转了一圈,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女人,这要真是个女人,倒还是可以接受…… “我是哥儿。”阮白泠不明白在他眼里只有男人和女人,却不知这个世上还有哥儿?果真是个傻的。 “哥儿?是什么?我看你跟男人没什么区别。”顾安知不明白。 “是有一些区别的,你能生孩子吗?”阮白泠羞恼的问他。 “你能生孩子?!妈呀,我一定是吃了蘑菇吃中毒了,出幻觉了。”顾安知想要直接躺在地上,最好什么都不做,说不定现在自己身边全是人,看着自己自言自语呢。 他可不想等解毒之后,看中全网都是自己吃了毒蘑菇时的丢人视频。 “我自然能生孩子,你问东问西的,一会面汤都凉了,更难吃了。”阮白泠害羞的将手里的汤碗往他手里头塞,真怕他一会还要问怎么生,怎么怀上,要做什么才能怀上孩子。 真是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这种事他也没有办法开口,真是羞死人了,要是他真的好奇,还是晚上同房的时候再做好了…… 没准,还真能跟他怀上一个,也不用麻烦二叔家的堂哥过继一个孩子给他。 顾安知尝了一口面汤,比他想象中的好吃,虽然没放油,也没放其他调料,却能凸显出野菜的清爽。 “你的手艺不错,除了有点淡之外,非常完美。”顾安知忍不住夸他。 “家里的盐不多,只能省着点吃。”阮白泠给他看灶房的一个小罐子,只有一个底,“就这些也是我从家里拿来的,省着点吃,吃一个月不成问题,等过些日子我去给人做婚礼席面,赚些钱再买盐,你要是尝着没味,下午我去山上采点梅子回来做梅子醋。” “你还有这手艺。以后开个餐馆不错。”顾安知喝着碗里的面汤,“我也不能一直吃软饭,这个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做一些。” “做盐?”阮白泠心说他又犯病了,做盐哪有那么容易?要是那么容易,家家户户自己做得了,谁还去买,那么贵。 “我知道古代贩卖私盐是犯法的,但是咱们关起门来偷偷做,偷偷吃,不告诉别人,不就好了。”顾安知想着现在家里物资实在匮乏,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也不能全让对方受累,“对了,这附近有没有海?” 阮白泠:“……什么是海?” 顾安知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不仅不靠海,甚至连海都没听过,说明这个村子十分闭塞,以前他看种田文,主角不是做香皂就是酿酒,看着很简单,可在他身上没有一文钱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想做什么都没有材料。 昨晚才穿越过来,商机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 “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还有你几月生日?”顾安知以前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男主穿越后都要收七八个小弟,虽然做不了夫妻,他干脆就认这个哥儿当自己的小弟,以后自己发达了,带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阮白泠:“我叫阮白泠,八月生辰。” 顾安知算了算:“八月份,你还是个狮子座,你这性格不像啊。” 阮白泠看到门口立了几个小孩,平时总看到那几个小孩跟傻子玩,估计是过来等他吃了饭叫他出去的,“你吃了饭,就跟他们几个玩去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跟谁?哪几个?”顾安知转头看像门口几个流鼻涕的小孩,“他们几个?原来你这个狮子,是幼师啊……” “傻子,你吃好没?咱们去玩骑马打仗,今天我要跟你一伙。” “不行,我跟你一伙!” 几个小孩子还争抢了起来,他们平日玩的骑马打仗就是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互相拿树枝打着玩,傻子个高,跟他玩让他当马,天生占了优势。 “我不跟你们玩了,我现在娶夫郎了,娶了夫郎就是大人了。”顾安知跟那几个小孩说。 “为什么娶了夫郎就不能跟我们玩了?反正你也没事做。”几个小孩跑进来围住他,缠着他要他出去玩。 “你也不用在家里陪着我,出去跟他们玩吧。”阮白泠上辈子成亲前,自然也幻想过跟夫君恩恩爱爱,形影不离,但是上辈子找了个人渣,陆远之不仅不会疼人,还处处嫌弃他,也从未跟他洞房过,一开始跟他说他忙着读书,不能沉迷享乐,后来他整日忙着伺候那一大家子人,更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了,最后才发现陆远之是为了给白月光守身。 这辈子嫁给一个傻子,更不要期待傻子能跟他谈情说爱,他早就把那些情情爱爱的心思丢到脑后了。 “谁说我没事做?我现在要刷碗,一会要跟着夫郎上山采梅子。”顾安知说着就拿着碗筷去灶房那边找盆,水缸里的水也不多了,勉强够洗这两个碗。 “你放着,我来洗。”阮白泠赶忙跑过去,“你一个男人怎么能洗碗。” “怎么?我洗个碗还能被这盆水淹死?”顾安知看他们那么意外的样子,还以为他们瞧不起自己,觉得他一个傻子洗不干净碗,他把洗好的碗往阮白泠和几个小孩子面前晃了一圈,炫耀的说,“怎么样,我洗的干不干净?”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洗碗?传出去让人笑话?”几个小孩子围着他笑话。 “他做饭,我洗碗,这叫分工合作,哪有把所有活都压在一个人身上的道理?我还没笑话他们呢,谁来笑话我,就是谁的不对。”顾安知摇摇头,“你们还小,不懂事,等你们长大了就懂了。” 他这话把小孩子哄的一愣一愣的,不出一会功夫,顾安知在家给夫郎洗碗的事就传遍了全村。 不少人过来想瞧瞧傻子怎么刷完,想瞧个热闹,结果就看到顾安知一本正经的拿着桶去隔壁二叔家挑水。 第6章 第5章 顾安知家原本是有个井的,但是二叔二婶担心他没人时时刻刻看着,傻子再掉进井里淹死,就把那个井给填了。 现在想要挑水,就得去隔壁二叔家。 二叔吃早饭的时候还在担心,要不要给他去送些早饭,二婶拉着他:“人家现在有夫郎了,哪里还轮得到你送饭,别打扰人家小两口了。” “他们若是普通的小两口也就罢了,可我那侄子……”二叔隔着院子看到阮白泠做饭,这才放下心来。 结果没一会又看到自己那个傻侄子竟然拿着桶过来挑水,还以为眼花了,呆愣在原地。 阮白泠跟在旁边,眼神里满是担忧:“还是我来吧。” “以后咱们家分工合作,咱俩是一个团队,我是大哥,你是小弟,我定个规矩,你得听我的。”顾安知说。 一旁的二叔:“说的什么胡话?以前只是傻了点,现在咋还犯疯病了?那是他夫郎,怎么成他兄弟了?” 二婶拉着他:“你别过去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多磨合磨合,长辈插手反而不好。昨天晚上你喝多了酒,现在还头疼呢,我扶你回去休息。” “你说,什么规矩?”阮白泠心说只要是男人,就喜欢给人立规矩,就算是傻子也不例外,他都习惯了。 “我不会做饭,备菜、切菜、做饭这些都由你来做,我负责刷锅刷碗、挑水劈柴这些。”顾安知想了想,“其余的咱们俩就跟住宿舍似的,需要合作的就合作,比如扫地拖地合起来一起做,比如洗衣裳,自己洗自己的。” 阮白泠没想到他的规矩竟然是这个,没想到说了半天,竟然是要求他少干点活。 上辈子不管是陆远之了,还是他亲手养大的陆家那两个孩子,没有一个人替他分担些家务。 最开始成亲时,那两个孩子一个一岁半一个两岁,话都说不明白,两个小孩子很粘他,总是用两只小手抓着他,走到哪里都要抱着,不然就会哭,那副可怜的样子让阮白泠心疼。 可后来孩子长大了一些,跟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使唤仆人一般,仿佛他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家里的活他干,地里的活也是他在干,成亲十年,把他给熬干了,死的时候才二十八,却苍老的像是快四十了一般。 重来一次,嫁给了谁也不看好的傻子,却从傻子嘴里听到了替他分担家务的话,一瞬间他眼圈泛红,差点要落泪。 一面是感动,一面又是哭上辈子凄惨的自己。 “你哭什么?觉得我欺负你了?”顾安知心说这个小美人肯定是被宠着长大的,哪里干过这些活,能给他做顿饭他都该偷着乐,竟然还要求对方洗衣服做饭。 但是自己又不是他老公,为什么要帮他洗衣服…… 顾安知又看了一眼他快哭了的表情:“算了,我替你洗衣服总行了吧,别哭了,不过我提前跟你说好了,我也没洗过,我洗成什么样你穿什么样,要是说一句嫌弃的话,我就不干了。” 阮白泠擦了擦眼角的泪:“相公,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相公?”顾安知听到这个称呼,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奇怪,自己明明是直男,在这高兴个什么劲? 顾安知搓了搓鼻子:“那个,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大哥。” 不少妇女、夫郎们都拿自家男人跟顾安知对比:“你吃了饭就知道把碗一推,连个傻子都不如。人家傻子还会洗碗挑水呢。”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不敢说这种话的,毕竟家里有公爹婆母在,说自己相公,容易被公爹婆母责骂。他们只能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男人都粗心,就算我让他做家务活,他也做不好,看他做家务,能把人气死,倒不如我来做。” 阮白泠本以为他挑了三趟水,填满了水缸的水之后就累了:“你在家睡午觉,我上山采点果子回来给你当零嘴吃。” 顾安知听他的语气,想到了小时候,妈妈出门前会跟他说乖乖听话,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顾安知想到了上午他出门看到的那些场景,外头到处是南桐,单独让阮白泠出门,他不放心,更不要说单独上山了。 “我跟你一起去山上瞧瞧。”顾安知背上背篓,“你长这么漂亮,我陪着你安全点。” 阮白泠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怪不得成亲前,每次上山,或者出去赶集,爹娘都嘱咐他和弟弟以及邻居家的几个哥儿结伴出门,最好还让邻居家的哥哥带着一起去,总是嘱咐他们天黑前必须回家,也不要跟村里那些叔叔伯伯们到没人的地方单独说话。 以前他还觉得爹娘太过啰嗦了,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他才发现这个村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带上顾安知也好。 这傻子平日里就爱跟村里的小孩子跑着玩,这次跟自己上山,怕是也是为了好玩罢了。 这里的山不大,但是树木繁茂,阮白泠怕他贪玩跑丢了,让他伸手过来,用一根带子将两个人的手腕系上。 “什么意思?遛狗?”顾安知看着手上的带子,整的跟牵引绳似的。 “哪里把你当狗了,怕看不见你,我害怕。”阮白泠知道他小孩子心性,没事多夸夸他,“昨夜你那么厉害,一个人打两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原来是你害怕,”顾安知暗爽,“那两个人根本不够我打的,就算现在从林子里冲出他头熊来,我也能把它撂倒。” “嗯,你最厉害。”阮白泠一边偷笑,一边弯腰割了些树上的木耳,回去可以切丝,晚上擀面条时候放一些进去,增添点滋味,“这还有蘑菇,多采一些,晚上放汤里,剩下的可以晒干,留着以后慢慢吃。” 顾安知跟着他一起采:“多采一些拿去卖钱行不行?咱们先采些蘑菇去卖,赚了点钱,去摆个小吃摊,之后开酒楼,你做菜那么好吃,肯定会名扬天下。” 阮白泠心说他想的可真长远,“要摆摊得去县城,听说去县城里租个带炉灶的摊位,要二钱银子一个月,咱们现在连油盐酱醋都吃不起……” 阮白泠想了想,又不想让他失望:“我每次给村里红白喜事做席面,一次也能赚个五、六十文钱,咱们存个两年钱,再说吧。” “两年时间好长……” 顾安知从小就生活在有钱家庭,长大后进了娱乐圈,后来还开了自己的公司,几乎是他想做什么,有了个想法就去做,从来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 可是现在穿越了,口袋里一文钱都没有,才发现有多艰难。 他跟在阮白泠身后采了半天蘑菇,发现也就勉强够他们两个吃的,拿出去卖,还不够费事的。 他又看了看树上的果子,树上结了不少山楂:“要不然拿回去做点糖葫芦?山楂糕拿到县城去卖?” “那个需要糖的,咱们家没有糖。”阮白泠说。 “那还有什么能赚钱的方法啊。”顾安知一拍旁边的树,他看着漫山遍野都是树,要不然造纸? 不过自己不会…… 做火柴?更不会了…… 阮白泠拉过他的手:“你不要心急,没有钱也没关系,只要咱们俩把田里的庄家种好了,家里鸡鸭牲口养好,顿顿有饭有肉吃,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且我还有做菜的手艺,等存够了钱,咱们就去做点小买卖。” “做菜……”顾安知忽然想到了,自己外婆家是开味精厂的,后来外婆家的厂子交到妈妈手里头,机械化了,工厂越做越大,成了家喻户晓的知名品牌。 味精在现代是每个餐馆都必不可少的一个调味料,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没有,若是开个味精厂,全世界的餐馆都用上他味精厂生产出来的味精,那他就是富商了。 而且这味精制作也并不是那么难,他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姥姥一起制作过,味精的原材料就是谷氨酸钠,小麦里提取出来。 小时候他跟外婆一起用小麦做过味精,有经验。 阮白泠看着他刚才还皱眉为家里穷而发愁,没一会又高兴了,果然傻子就是心事少,活的开心。 第6章 晚上阮白泠擀面条的时候,看到顾安知在那里看面口袋,语气温柔的提醒他:“那是吃食,不能玩。” 顾安知放下面口袋:“这里的面,够咱们吃几天的?” “要是顿顿吃面,能吃个十天左右吧。”阮白泠以为他担心挨饿,“等过几天咱们去集市上买些麦子回来,磨面吃。” 顾安知本想回来就做点味精,可袋子里的面太少了,万一做坏了浪费了,他们俩这几天还不得喝西北风? “就不能明天去集市?”顾安知问他。 “集市又不是天天都有,去县城里倒是可以买东西,可是县城卖的贵。”阮白泠转头摸了摸他的脸,哄孩子似的,“乖,再等几天,等到了市集,我给你买糖吃。” “不是哥们,你摸我脸干什么?”顾安知向后一个大跳,“我可跟你说明白了,以后我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小弟,别没事就摸脸拉手的。” 第7章 阮白泠看他这反应,想到了上辈子他带大的那兄妹俩,他们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开始嫌弃他。 小时候还缠着他,每天都要他抱着,要他亲亲,可是长大了一些,三句话有两句话带刺,满嘴都是瞧不起他的话,碰也不让碰一下,还骂他身上脏。 顾安知的举动让他回忆起了许多不好的回忆,他失神的收回手:“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刚才洗过手了,不脏的。” “我没有嫌弃你。”顾安知看他的神情,“你不会要哭了吧,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不喜欢别人碰我,就算是我妈,摸我脸,我也不习惯。” “好,我下次不摸你的脸了,面煮好了,早点吃完早点歇息,明天你去找小伙伴玩,我去把家里的田耕了。”阮白泠拿碗盛面,转头发现顾安知出去了,他还以为顾安知听到跟小伙伴出去玩,就立刻想玩,跑出去找小孩了,刚想喊他吃了饭再走,就看到他去摆放桌椅了。 平日里桌椅都是立在墙根那边,吃饭的时候才拿到院子中央放好,上辈子他做好饭,还要把桌椅板凳摆放好,把碗筷都放到桌子上,没有一个人帮过他。 陆家一家五口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傻子勤快。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耕田,那些小孩子太幼稚,从今天起,我是大人了,跟他们绝交了。”顾安知想起来穿越前,经纪人让他参加的那个综艺就是一个主打田园生活的综艺,要种田、做饭,体验乡下生活,经纪人还叫他卖腐。 他当时还想呢,一个种地,要怎么顺便卖腐?没想到现在不仅要种地,还有个了个男老婆…… “那地是我的,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以后咱俩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顾安知转身接阮白泠手里的碗筷,就听阮白泠问了他一句,“你会耕地吗?” 顾安知一听这话,胜负欲被激发起来:“你说我不会?不就是把土翻的松软一些么,你不用去了,看着我干。看我会不会!” 阮白泠忍不住偷笑,真是小孩子心性,不服输,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两人刚吃过饭,二婶就带着他家的夫婿过来了,二婶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 “后天你们三天回门,不拿些礼回去也不好看,我这有十几个鸡蛋,一块红糖,还有一块腊肉,正好够用。”二婶拿的礼是村里常见的回门礼。 阮白泠刚才做饭的时候还在为这件事发愁,没想到二婶就送来了,不过二婶又不是他的婆母,不必准备这些,可二婶还是准备了,让他十分感动。 “二婶,这些东西就当做我跟您借的,等以后日子好过一些,再还给你。”阮白泠不会写字,“我去找村里的教书先生帮忙写个字据给你。” “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说拿见外的话,以后咱们两家有什么事互相帮忙,不用还了。”二婶也就这么一说,她哪里会期盼着一个傻子会帮的上她家的忙,就是不想让阮白泠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且她觉得一钱银子的彩礼钱实在是太亏待阮白泠了,可他们家之前为了儿子成亲已经借了许多外债,这次给傻子结婚,勉强借了一钱银子,还好阮白泠没计较。 阮白泠以前跟傻子一家没什么接触,但是听说过二叔二婶一家有多心善,要是放在别人家,大哥死了,只留下一个傻儿子,兄弟几个肯定要把他们家的房子给霸占了。 可是二叔家却没有贪傻子的房子,还给傻子吃的穿的,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一定要还的,我知道二婶家的日子也不好过。”阮白泠把篮子往二婶那边推了推,“要是不算借的,那这些东西我就不要了。” “我会写字,我来写借据。”顾安知心说回门礼该他来准备,怎么能算在阮白泠头上,那样跟穿越前遇到的那个家暴男有什么区别,那个家暴男用妻子的身份信息贷款,他最痛恨这样的人,他也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人。 结果那仨人根本就没理自己,还在那推让。 “我说,我来写借据,有没有人理我一下?”顾安知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仨还以为傻子说胡话呢,结果顾安知还真的去二叔家找来了些纸笔过来,写了张借据给二叔二婶。 “你怎么会写字?”阮白泠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安知。 二叔忽然很兴奋的抓着顾安知的肩膀摇晃:“大哥以前学过读书写字,教书先生说他以后是个做官的料,可惜死的太早了。是不是你爹教你写字的你是不是好了?” 顾安知被摇晃的脑袋疼,挣脱开他后退了两步:“嗯,我好了。” “太好了,白哥儿真是你的福星,一定是结婚冲喜给你冲好了,以后你得好好对待白哥儿。”二叔边说边哭,还想带着顾安知上山给大哥烧纸去。 阮白泠偷偷跟二婶说:“其实他这两天时好时坏,总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还是跟二叔说清楚,免得二叔期望太高,日后失望。” “这也太硬了。”睡惯了几千万定制床垫的顾安知躺在这木板床上,感觉比在外面挑十趟水还要累人。 “这是我娘叫人新弹得棉花,柔软的很……”阮白泠平日里都睡不着这么柔软的褥子,“要不然,我去找些干草过来,给你铺在褥子底下?” “干草……草里会不会长虫子?”顾安知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跟谁都干硬干,却最怕虫子。 “冬天应当不会有,现在天暖和了,气候也潮湿了,就说不准了……”阮白泠对虫子到是习以为常了,“有虫子爬出来,就那手指碾死就好了。” 顾安知打了个哆嗦:“那还是算了。” “你冷了吗?”阮白泠往他的身边凑了凑,“要不然我抱着你,给你暖暖身体?” “我年轻火力壮,”顾安知往旁边挪了挪,“是你觉得冷吧。” “我是有点冷,我的脚冷。”阮白泠把脚往他那边贴了贴。 顾安知已经做好了一双冰块一样凉的脚贴在他的腿上了,结果却被一双暖烘烘的脚丫贴在了腿上。 不对不对,这气氛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你,做什么?”顾安知僵硬的把腿挪下床。 “相公,虽说昨日才是咱们的新婚夜,但昨日事情太多,不如今夜把洞房给补上?” 第7章 “今日事情也不少,哈哈。”顾安知尴尬的笑了笑,翻了个身背对他,“我身体不行,不能给你想要的,不过我发誓,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你找是个八个猛男满足你,你想要什么类型的随便挑,想要找多帅的就找多帅的。” “你不行?”阮白泠想过傻子不会做这事,但是没有想过他不行,那也没有办法了,“你也别太难过,就算你不行,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不必为说那些给我找男人的傻话。” 顾安知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痴迷自己,给他找十个八个猛男他都不要:“都怪我这张英俊的脸,误了你的终生,放心,以后我会找一个跟我差不多英俊的男子补偿给你。” 阮白泠叹了口气,算了,自己跟一个傻子犟什么呢,他说什么就答应他什么好了。 “嗯,到时候你给我挑,我相信你的眼光。”阮白泠笑着哄他。 “我的眼光自然是好,我那公司许多走红的艺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顾安知对此还是挺自豪的。 阮白泠总觉得他那语气,好像做了老鸨似的。 阮白泠打了个哈欠,跟他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梦里,他被一座大山压着,喘不上气来,这种濒死的感觉让他回忆起来上辈子临死时灵魂快要出窍的感觉。 “好软……”顾安知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之前他都怀疑自己穿越回去了,躺在自己那个三千万定制的大床上,可一睁开眼睛,他就对上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美人,你好漂亮,要不要签约我们公司?”顾安知眼神中流露出看到摇钱树的兴奋感。 “呃,好/硬,什么东西顶到我了……”阮白泠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刚要睁开眼睛,顾安知就清醒过来了,慌忙的抬手捂住了阮白泠的眼睛。 “嗯,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眼睛?”阮白泠才从噩梦中醒过来,反应有些大。 “没事,是我,有个虫子爬你脸上了,我帮你抓下来。”顾安知一个翻身从阮白泠身上翻下去,转身就跑去了茅房。 “你怎么回事?你是一个直男的鸡,怎么能对另外一个男子这样激动?你很不对劲!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身体的主人!”顾安知指着自己身上某个激动的位置,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十分钟,最后因为茅房太臭了,不得不出来透透气。 “算了算了,一定是憋太久了,肯定不是因为抱着男人睡觉才这样,今天去耕地,把精力都耗光了就好了。”顾安知饭都不想吃了,就想立刻扛着锄头去把那块地锄烂! “一大早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去了?”阮白泠换上衣服,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早已看不到顾安知的影子,“跟那些小孩出去玩了?果然是小孩子心性,昨天说耕地,今天就抛到脑后去了。” 第8章 吃了早饭,在家里留了两个饼等到顾安知玩累了回来吃,他扛着锄头去隔壁找二叔二婶,想让他们带着自己去田里,他不认识路。 可是二叔二婶堂哥都不在,就只有堂哥的夫郎兴哥儿在。 “嫂子,他们都下地去了?”阮白泠还是头一次单独跟他说话,也不知道对方性子如何,有些拘谨。 “嗯,公婆刚出门。”兴哥儿拉他过来,“我是外村来的,早就听说你是你们村最漂亮的哥儿,还烧的一手好菜,一会我要给公婆去送午饭,你教教我做饭呗。” “我也得去田里耕地,二亩地靠我一个人一时半会也做不完,我得抓点紧,不能耽误了播种。”阮白泠着急,春种可不能马虎了。 “刚才傻子,啊不对,是堂弟已经扛着锄头去地里了,公婆和相公肯定也会帮他的,你不用担心,跟我做饭中午送过去就好。”兴哥儿拉着他要往灶台走,“你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是不要去下田干活了,风吹日晒的,没两天人就丑了。” “什么?他自己下田去了?”阮白泠担忧的很,“他哪里会耕地,不行,我得去看看,麻烦给我指个路。” “你这是嫁相公还是养孩子,真是操心的命。”兴哥儿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替他指了路,“离这里不远,算了我带你去吧。” 阮白泠到田里时,发现一圈人围着他们家的地,一瞬间他还以为顾安知受了很重的伤,他才成亲两天,不想守寡。 他慌忙的跑过去,拨开人群,然后就看到了轮着锄头的顾安知。 一圈叔叔伯伯们围着顾安知,给他指导:“傻子会干活了,不过你这样用锄头不对,按照你这样用,得累死。” “傻子,你得这样握着,下锄头的角度和力道都是有讲究的。” “傻子,这些石头你捡出来扔了,碰到这些硬的土块,你给它敲碎了。” “你们不要一口一个傻子的叫我,也不要围着我了。”顾安知暴躁的喊,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按照他们教的来。 “诶,对了,安知真棒,一教就回了。” “真有耐心,我儿子都不如你厉害。” “你这手法,堪比老农民了,跟我这干了种了二十几年地的手法差不多了,真厉害。” “我就说安知这孩子行。” 顾安知被叫傻子的暴躁焰火一点点熄灭,快被他们夸成傻子了,翘着嘴角,越干越起劲,越干越热血。 阮白泠站在旁边看的都愣住了,他怎么做到干农活都干的这么开心的? 他拿着锄头想要加入,被顾安知给拦住了:“你别下来,我自己来。昨晚你瞧不起我,觉得我不会干地里的活,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瞧瞧我的厉害!” 阮白泠呆愣着抬手给他鼓鼓掌:“厉害,你最厉害,是我有眼无珠了。” 其他叔叔伯伯婶子们也跟着给他鼓掌,宛如一群啦啦队,顾安知更起劲了,旁边的牛都赶不上他。 兴哥儿也看呆了,在阮白泠耳边羡慕的说:“你男人还挺有劲,也不知道晚上耕你这块田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用劲?” 第8章 阮白泠听得脸热:“……咱们还是回去做饭吧,一会晌午了,别让他们吃不上饭。” “还害羞了?”兴哥儿捂嘴偷笑:“也对,这才成亲几日,等过一阵子你就习惯了。” 阮白泠忍不住叹气,习惯?怕是这辈子都无法跟那人同房了…… 罢了,日子过得比上辈子好就成,他也不求太多,求得多了,反而徒增烦恼。 顾安知在众人的夸奖中逐渐的迷失了自己,偏要今天就耕完这二亩地,最后被阮白泠连拉带骗的哄回了家。 “明日还要随我回娘家,你要养精蓄锐,明天好好表现。”阮白泠打水让他擦洗,“那地不急于一时,十天耕完就行。” 顾安知听到他说养精蓄锐:“也对,你之所以嫁给我,不就是为了这张脸么,我要是累憔悴了,明天还怎么给你挣脸面。” “啊,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阮白泠一想到回家要看到弟弟,就有些厌烦,但是能回去看看爹娘还是很开心的。 次日一早,俩人就挎着篮子出门了,不少早起的叔伯婶子们瞧见他们,都好奇的打量一眼篮子里的东西。 阮白泠隐约间听到他们说昨天陆家人带着彩礼上门提亲的事。 “听说昨天陆家人给阮风送去了八两银子彩礼,那可是八两银子,算是咱们村给的最高的了。” “这两个哥儿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却有不同的命运,一个嫁了个傻子,一个嫁了个秀才,别看现在差别大,以后只会越来越大,这个阮风命真好,以后必定是个做官夫人的命。” “阮风当了官夫人之后,肯定会拉他哥哥一把,傻子也能跟着借光。” “这自己当官夫人,和被官夫人帮扶,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阮白泠还是命薄,不然也不能好好地婚事被人抢了去。” “谁说他命薄?嫁给我,那可是大富大贵的命。”顾安知搂住阮白泠的肩膀,“是不是啊?” 阮白泠看着他搂住自己肩膀的手:“你不是,讨厌别人身体接触吗?” 顾安知总是把他当成普通男人,好哥们随便搭个肩膀没什么,结果忘了他还是哥儿了,赶忙收回手:“我讨厌别人碰我,我碰别人没事。” 阮白泠小声说:“你要是想碰我,还是回家关起门来再说,在外面,还是不要动手动脚,免得叫人笑话。” “什么关起门来碰,你不要说得这么暧昧!”顾安知大步往前走。 “你要去哪?不认路不要乱走。”阮白泠赶忙拉住他,带着他回父母家。 还未到家门口,就瞧见阮风激动地站在门口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那人是你弟弟?”顾安知也瞧见了那人,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穿了身红衣裳,头上戴着朱钗,手腕上戴着银镯子,耳朵上还戴着耳环,因为他来回乱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你弟是女装大佬?” 阮白泠:“?” 阮风上辈子嫁给杀猪匠,总是听别人说他跟哥哥拥有同一张脸,却有不同的命运,他只能跟臭烘烘的穷男人过一辈子,可是哥哥却能体面的嫁给读书人,还做了官夫人。 这辈子总算是反过来了,傻子还不如杀猪匠。他从各个出嫁那天就开始期盼今天哥哥回家,总算能在哥哥面前扬眉吐气,压哥哥一头了。 可是看到阮白泠身边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他晃了晃神:“这男人是谁?傻子何时这样俊俏了?” 不过再俊俏又能如何?容貌不是永久的,可是贫穷却是永久的。 “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两天我都快想死你了。”阮风亲亲热热的搂住他的胳膊,“下个月我也要出嫁了,昨日陆家来人,我跟他们商量了一下,我们的婚宴,就由哥哥来做吧,你毕竟是我亲哥,陆远之看我的面子,答应给你一钱银子的工钱。” 平日里阮白泠去给别家做席面,只收五、六十文钱,一钱银子算是村里价格最高的了,但是阮风特意说一钱银子,就是为了羞辱阮白泠,让他想起来他的彩礼只有一钱银子,可是自己的却有八两银子。 但是他的羞辱对阮白泠并没有什么效果,让他多赚钱算什么羞辱:“那就这么定下了。” 阮风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该有的嫉妒、自卑或者不甘心的神情,阮风反倒是不甘心了,抬手对着阮白泠炫耀起自己的首饰:“这些都是远之哥哥特意给我挑选的,你看好看吗?” 阮白泠看了看那些首饰,上辈子陆远之送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给自己,上一世,自己也觉得这套首饰好看,只不过在为了这套首饰,当了陆家十年的奴隶,这笔买卖可一点都不划算。 顾安知看到阮白泠的表情,总觉得阮白泠今天不对劲,难不成,阮白泠心里还有陆远之?只不过被傻子给破坏了婚事,只能哄他说不喜欢陆远之? “我这辈子算是圆满了,可惜哥哥只能跟个傻子在一起过苦日子了。”阮风装作可怜他的模样,可是演技并不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语气里的炫耀。 “不要叫他傻子,还有,陆远之是秀才不假,可陆远之他爹瘫痪在床,他娘动不动就发疯打人,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嫁过去,正好解了他们一家的燃眉之急,一辈子,换得八两银子值得吗?你有没有算过,他们家要是请一个丫鬟回来伺候他们,一个月都得给一两银子工钱吧。”阮白泠心说就算一个月给一两银子,也没人愿意伺候这么多人,尤其是那个瘫痪在床的公公,最是难伺候。 上辈子他一边抱着两个孩子,一边被婆母打着,一边还要给公公翻身擦洗换被褥,不然这个屋子里就满是刺鼻的味道。 “哪里有那么难照顾,我嫁过去之前他们不是好好的么?怎么我嫁过去之后不照顾他们,他们就会死啊?而且我还有相公帮忙呢,我相公又不是傻子,他会疼人,肯定不能放任自己家人不管。”阮风想的没有那么多,反正上辈子阮白泠能坚持下来,他为什么不能? 第9章 阮白泠听到这话就想笑,他最了解陆远之了,“你嫁给陆远之,不就是为了日后能做官夫人么,如果陆远之去照顾爹娘、带孩子、种家里的地,他还能读书科举么?你还能做官夫人么?” 阮风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别说是陆远之了,就算是村里一般的男人,成亲之后都不会照顾自己亲妈,都是由儿媳去照顾婆母。 陆远之这么一大家子要照顾,嫁过去之后肯定是他的活,地里的活之前一直都是陆远之他爹在干,可是这两年陆远之他爹瘫痪了…… “照顾几个人有什么麻烦的,谁家哥儿出嫁不是这样过的?你以为你没有公婆要照顾就算好了?可我累也就是累几年,可是你却是要累一辈子的。”阮风觉得还是自己占优势,“你家的傻子会洗衣做饭又如何?他能让你做过好日子?能让你做官夫人?” 阮风觉得阮白泠就是嫉妒他,才要说那些话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 顾安知见阮白泠还要说什么,揽住对方的肩膀说:“算了,咱们让让他吧,这知识、学历不能通过成亲传播,爹娘可以啊,这男人啊,会在成亲后忽然孝心大发,以后你会经常听到我爹娘养我不容易,你要照顾好他们这句话,祝你好运。” 顾安知说着搂着白阮泠进屋:“爹娘,我们回来了。” 爹娘没想到傻子还会喊人了,很是欣慰,爹把顾安知叫过去,想跟他聊聊天,看看他是否真跟传闻中的一样好了。 娘把阮白泠拉过去单独问他:“听说这几天傻子会洗碗会挑水,还会耕地,我们也偷偷去看过了,这孩子干的不错,听说他这病被冲喜冲好了,是真的吗?” “嗯,他现在确实正常了许多。”阮白泠怕爹娘担心,隐去了许多顾安知的胡言乱语。 “他能跟你洞房吗?他会吗?”娘压低声音说,“他要是不会,你得多教教他。” “他说他不行……”阮白泠本想骗骗娘,不叫他担心,但是顾安知一直不行,他们一直要不上孩子,这个谎言用不了多久就被戳破了,到时候爹娘只会更担心他。 “他一个傻子哪里知道自己行不行?他肯定都没听懂你的意思,你多主动试试,出嫁前,娘不是给你一本书么,你多看看学学。”娘拉着他的手,“不管再难都得试试,没有孩子,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要是试了之后还是不行,再回来告诉我,我给你去求点药。” “试试?”阮白泠一想也对,顾安知以前是个傻子,哪里知道那件事,他得回去试试。 顾安知看阮白泠从娘家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可能是被弟弟比下去了?以为真要跟他这个傻子过一辈子了? 他得让阮白泠看到希望。 …… 俩人从集市上回来,阮白泠就被顾安知求着帮忙揉一团面团,他还以为对方又想吃手擀面了。 他们去集市卖了鸡鸭,买了种子、麦子还有一些小鸡,等这些小鸡长大一些,每天都能下蛋,等他们把二婶家的鸡蛋还了之后,他们就能每天有鸡蛋吃了。 过两天他去做席面,赚了钱把二叔二婶的债还了,下次再做席面,就能全部存下来,顾安知说以后去县城摆小吃摊,以前他就有这个想法。 只不过成亲前钱不够,他一个哥儿自己去县城也不安全,上辈子成亲之后更没有时间了。 他揉好面团,转身拿擀面杖,再回身,发现顾安知把面团放进水盆里:“这是面团,不能洗!” 他还以为顾安知把面团当成碗放水里洗了。 “我想做个东西,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顾安知胸有成竹,“你就放心吧,我带你过好日子。” 第9章 “你要做什么好东西?”阮白泠心急,担心他又犯傻了,这要是三天两头犯一回傻,他们家的面哪里够用? 不过还好,他犯傻只是糟蹋东西,不打人,上辈子婆母犯病了之后可是见人就打,家中的刀具都要藏起来,做饭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不然她还会持刀伤人。 顾安知将面团洗成面筋,洗面筋的水也没有浪费,他交给阮白泠:“这个可以做凉皮,在盘子里倒上一层,上锅去蒸,就能蒸出来凉皮了,然后凉拌着吃,其实面筋也很好吃,不过我要用来做味精,今天咱们就吃一个没有面筋版本的拌凉皮吧。” 阮白泠一句话都听不懂,但看着那一盆洗过面的乳白色的水,丢了确实浪费,不如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他看到顾安知拿着铁锅去煮刚才洗出来的面筋,一边看着顾安知,一边按照对方的方法蒸凉皮。 他做菜经验丰富,心里盘算了时间和用量,试了一次就成了。 他将那张面皮轻轻的揭下来,看着确实跟一般的面饼不一样,更薄更透亮,他试着尝了一下,口感也不错,他一口气蒸了一盆。 将晾凉的凉皮切成条,二叔家今天送了一把青菜一根萝卜过来,他就地取材,将这两样菜切成丝,又取了些木耳切丝,一并放进凉皮里扮。 顾安知提醒他:“浇点蒜汁,放些糖。” “做点心吗?”阮白泠做菜还没有放过糖,而且糖贵,这次虽然买了一些回来,可他还是觉得放糖不好吃。 “不是,你之前拌凉菜没试过放一点糖吗?做咸甜口的。”顾安知以前没做过菜,但是他出去吃凉皮,看到摊主会放些糖进去,以前看做菜视频,那些大厨也会放些糖,不会做菜的人可能会觉得意外,怎么阮白泠也会这样意外? 阮白泠将信将疑的拿出今天买的糖,就听到顾安知说:“错了,不是放红糖,是放白糖,难道是村里的集市没有卖白糖的?还是白糖更贵?” 在顾安知的印象里,红糖更贵,尤其是什么古法熬制的手工红糖…… 不对,在现代手工的更贵,可是在古代世界,没有机器,只能手工,制作工序更加复杂的白糖就会更贵,所以阮白泠才没买白糖…… “什么是白糖?”阮白泠皱眉,难道在傻子的世界里,糖是白的吗? “这个世界没有白糖?”顾安知又发现了商机,等做完了味精,就做白糖。 阮白泠还想问什么,就看到顾安知开始掏炉子里燃尽了的草木灰:”你又要做什么?” “有用。”顾安知拿了草木灰,转身做他的味精去了。 阮白泠将凉皮扮好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这个又有拌菜的好吃,又能当主食饱腹,而且这是凉拌的,就算出去摆摊,也可以提前在家里做好了,挑着扁担到市集去,现切现拌就可以了。 阮白泠激动的说:“也许咱们可以去县城摆摊卖凉皮,不需要灶台的摊位更便宜一些,而且咱们也可以先沿街叫卖,这样连摊位费用都省下了。” 顾安知听到他这样说,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之前我只是想着卖味精,但是味精这东西想要推广出去,却不容易,我原本想着找个大酒楼,直接跟他们谈合作,但是他们一家买了,肯定不愿意让咱们卖给第二家……” 阮白泠打断他,“你想要见大酒楼的掌柜,怕是不容易,人家怎么会见咱们,听咱们说话。” 顾安知一想也是,他们这种穷苦百姓,人家有钱人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就算知道了这味精的好,说不准还会让他独家售卖,不允许他卖给其他店家。 说不准,还会为了这个配方,害死他们一家。就算是放在现代世界,为了秘方害人的情况也不稀奇,更不要说古代了。 想要出售味精,还是得先带个马甲,等日后他们赚多了钱,自身强大起来,就不怕他人的欺压了。 “好,等过了农忙,我挑着担子沿街叫卖。”顾安知想到刚出道时经纪人说他嗓音透亮,是个唱歌的好嗓子,现在却要用在叫卖上了。 “咱们一起去,你不会拌菜。”这一世没有陆家那一大家子吸血虫拖累,又有了夫君支持,阮白泠觉得未来的日子有了盼头,嘴角也挂上了幸福的笑。 “做了这么一盆,咱们俩也吃不了,拿去跟二叔二婶一家吃,让他们也尝尝味。”阮白泠想过段日子就入夏了,夏天大家都想吃些爽口的,他还可以在菜园子里种些黄瓜、圆葱,一并切成丝拌进去,味道肯定会更好吃。 现切现拌,可以根据不同人的口味调和,就像顾安知说的那样,想要加糖也可以加糖,想要加香菜加香菜,想加辣椒油就加辣椒油,更加方便。 俩人端着盆去二叔二婶家,他们一家也正准备吃饭。 阮白泠瞧见二婶正准备热干粮,赶忙说:“不用热了,我们做了凉皮,大家一起尝尝,要是好吃,我和相公准备以后摆摊卖凉皮。” “凉皮是什么?没见过。早就听说白哥儿做饭手艺好,没想到还研究出这种没见过的吃食,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二婶赶忙拿碗给大家盛凉皮,“我们家安知能娶到你,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第10章 “这其实是相公想出来的,不是我的功劳。”阮白泠偷偷瞧一旁的顾安知,笑着低头吃碗里的凉皮。 成亲前他就觉得这个相公好,现在越发的喜欢了。 顾安知摆手:“我就是提出来一个想法,真正去做的还是他,我没帮什么忙。” “面是你洗的,相公才是最棒的。”阮白泠笑着夸他。可能他知道顾安知是个傻子,下意识的将顾安知当做六七岁的小孩子,夸奖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顾安知听了他的夸奖,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你相公会的还多着呢,保证让你过上大富大贵的好日子。” 顾安知尝了一口凉皮,本以为材料不足,味道会普通一些,可阮白泠做菜手艺却总能将普通的食材做出让人惊喜的味道,若是下次加了面筋,会更好吃。 二叔一家也觉得味道不错,兴哥儿幸福的说:“白哥儿手艺真好,在家吃饭跟下馆子似的。” “我这弟弟娶了你,也太幸福了。”堂哥羡慕的说,他的夫郎做菜特别糊弄,主打一个活着就好,不过各有各的长处,兴哥儿做衣服手艺好,而且性子娇俏可爱…… 二叔:“改天我帮你们编两个大筐,你们挑着出门也更方便一些。” 二婶提议;“做个小推车吧,推车更方便一些。” 晚上回去,阮白泠趴在床上看出嫁前娘给他的书,里面画了非常详细的房事过程。 上辈子他不好意思看,只是匆匆的瞟了一眼,想着这件事都是男子做主导,结果陆远之就没跟他同房过,这辈子本想着嫁了个傻子,这本书更派不上用场了,现在仔细一看,看得他小脸通黄。 “大晚上,偷偷看小黄书?”顾安知刚才去洗澡了,洗完回来,就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趴在床上,好奇心做所凑过来瞧了一下,“人之常情,理解。但是不要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什么!我一个人怎么频繁!”阮白泠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快速的将书塞到枕头底下去。 “一个人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不会。是个男人都会。”顾安知瞧他十八九岁的样子,早就会手艺活了吧。 “我是哥儿……”阮白泠红着脸问他,“难不成你会?你不是不行吗?” 第10章 “你若是会,可不可以教我?”阮白泠方才看书看的浑身燥热,现在又对着顾安知这张英俊的脸,有些春心萌动了。 顾安知瞧着这个小美人满眼都是喜欢的看着自己,一瞬间竟愣了神,如同梦游一般抬手摸了摸阮白泠的脸,触感温热细腻…… 他猛地回过神,收回手:“我我我不会,你不是有参考书么,你跟着书中的学,我先出去看看我那味精做的如何了,给你腾地方。” 顾安知跑出去,在凉风里吹了好一会,才算冷静下来,可手指上仿佛还留着阮白泠皮肤上细腻的触感。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完了,我竟然还回味起来了!我可是直男!” 顾安知狂躁的在原地乱转了好几圈:“都怪他长得太好看了,他这么好看,又那么盯着我看,就算他用那种眼神看狗,狗都会动心,更何况是我!我不可能被掰弯。” 顾安知连夜把家里的菜园的土给翻了,翻完了土已经后半夜了,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他快速地洗了个冷水澡,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阮白泠,别别扭扭的侧身躺到了旁边:“得尽快赚钱,重新修一下房子,再弄个房间,两个人天天睡在同一张床上,早晚得出事不可。” 阮白泠睁开眼睛,看着顾安知的背影,把他小声嘀咕的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阮白泠不知道他说的身体不行,与上辈子陆远之说的专心读书不能耽于享乐是否一样。 这两个男人都用借口骗他,不与他同房?是不是都嫌弃他,心里藏着一个喜欢的人,日子苦的时候,跟他一起过,日子好过了,就抛弃了他把喜欢的人接到身边享福? 难不成,他这辈子又要为别人做嫁衣了? …… 昨晚顾安知翻土翻到了后半夜,次日起不来,睡到了晌午,他起来的时候看到阮白泠正在围鸡圈的篱笆,一只只小黄鸡在圈里叽叽叽的乱跑。 “你起了,饭我已经做好了。”阮白泠语气淡淡的,不似平时哄小孩子似的。 顾安知去厨房端饭,今日又做的面汤,里面飘了几片野菜叶子。 平日里阮白泠都会把菜切成细丝,还会加上木耳丝、蘑菇,今日这面汤一看就没有用心。 吃起来味道也一般,甚至有些难以下咽。 吃惯了细致的,哪里还能吃的下着粗糙的,尤其是阮白泠的态度,平日里跟个幼师似的哄着他,他把碗里的面汤吃光,都会得到阮白泠的夸奖,今日强行吃光了这碗味道一般的面汤,阮白泠看都没看,让他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我哪里惹你了?”顾安知不想跟他闹僵了关系,“是不是你昨日看小黄书被我看到了,觉得尴尬,所以生我的气了?我平日也看,看的比你那个还刺激。” 顾安知其实没怎么看过,就上学的时候,舍友们看的时候拉着他看了几眼,他觉得不符合他的审美,后来做了爱豆,每天都在赶通告,有时候睡觉都是挤出时间,累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只是让阮白泠知道,看小黄书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没有必要心理压力这么大。 阮白泠听到他说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果然身体不行只是编出来的谎话,不想跟他做才是真的。 “过几天我去给人做席面,这两个月村里成亲的多,有好几场席面要做,等过了这两个月,也入夏了,菜园子里的菜也能吃了,咱们就挑着担子去县城卖凉皮。”阮白泠算了一下,往年夏天能热四个多月,入了秋,这个生意就没法再做了。 不过秋天收了粮食,家中的家禽也长大了,也能过个安稳的冬天。 “嗯,凉皮也就夏天卖的好,等到了秋冬,咱们就存够了钱,租个带灶台的摊位,卖些热乎的炖菜。”顾安知盘算着要是赚的钱多,来年就租个小铺子,也不用风吹日晒了,可以在铺子里直接做饭菜。 然后再过一年,他专门开铺子卖调料,阮白泠开饭馆…… 阮白泠:“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咱们两个一起做生意,赚的钱我要求分账,一人一半,凉皮虽然是你的主意,但是菜是我种的,凉皮是我调的,你出力气,挑担子叫卖,咱们都出了力,钱要一人一半。” “可以。”顾安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本来就是咱们两个合伙,没有让你做白工的理由。” 阮白泠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给自己分钱,上辈子陆远之可是从未给过他一分钱,更不要说衣裳首饰了…… 顾安知是个好人,比陆远之好,只不过夫夫两个分账,也太生分了,果然顾安知没有把自己当成夫郎的意思。 阮白泠心中不由得更加失落,明明成亲之前,也没有期盼过跟这个傻子有什么夫夫之情,可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怎么能还跟以前一样。 他从第一晚看到顾安知将那两个狂徒扔出去时,就已经心动,本以为对方只有六七岁的心性,克制自己的心情,可是现在,顾安知除了会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之外,其余的跟十八九岁的男子无异。 难道要让上辈子的惨剧再发生一遍吗?陆远之的喜欢他不稀罕,但是顾安知,他却不想让给别人,他想让顾安知做他的人。 这几天事情多,又要去田里种麦子,又要打理菜园子和家里的小鸡,但是阮白泠心里被感情的事烦恼,频频走神出错。 在顾安知的眼里,阮白泠这几天对他太过冷淡了,像是在跟他冷战。 顾安知仔细想了想,事情可能不只是他发现阮白泠看小黄书那么简单,对方把他当成相公,自然是想跟他有性/生活的,有很多夫妻因为性/生活不和谐离婚,夫妻生活是维系婚姻很重要的东西,阮白泠是不是因为这个,跟他冷战? 可他瞧着阮白泠一边不搭理自己,一边该做饭做饭,该喂鸡喂鸡,该洗衣裳洗衣裳,这不成了冷脸洗内裤了么。若是一般男子,巴不得老婆不唠叨自己,还能把家里所有家务都做了呢,怎么会被这种方式伤害到。也就是自己把他当兄弟,才在乎他的情绪。 正好味精也做好了,晚上做饭的时候可以借着味精的由头,跟阮白泠缓和一下关系。 第11章 上次去了集市回来,家里的面充裕了一些,阮白泠前两天烙了几张饼,今天打算加点菜做个炒饼,顺便再做个蛋花汤。 鸡蛋是爹娘送来的,爹娘知道他日子不好过,攒了一篮子鸡蛋和一小罐猪油给他送了过来。 阮白泠看着那一篮子鸡蛋,心里难受的想哭:“我都已经出嫁了,还要让爹娘补贴我。” 娘拉着他的手说:“你天天吃菜,脸上都没血色了,不吃点好的补一补,身体不好要孩子。” 第11章 阮白泠听到要孩子,心里压力就更大了,顾安知根本就瞧不上他,不肯跟他要孩子…… 以前经常听人说他和弟弟长得好看,可是为什么嫁的男人都瞧不上他…… 晚上做饭的时候,他想着得跟顾安知谈谈,对方到底什么心思? 顾安知拿着味精过来,看到阮白泠将搅拌好的蛋液倒在锅里,蛋液在滚水里开出一朵花,他赶忙撒上了一小撮味精。 阮白泠被他吓了一跳,刚才没看清楚,还以为他撒了沙子在里面:“你撒了什么?” 阮白泠还以为他又犯傻了,心智又回到六七岁了,调皮劲上来了,要给他捣乱。 “味精,前几天我做的就是这个。”顾安知拿来一个小碗,里面装了一些白色的颗粒,“一会你炒饼的时候也撒上一些,试试我的成果如何。” 阮白泠看着碗里类似盐的东西,面做的东西,应当跟面差不多味道吧,麦子的味道?方才顾安知就撒了一小点,能增添什么风味? 阮白泠为了不打击他,拿着勺子盛了一点蛋花汤准备尝尝味,心里想着一会无论什么味道,他都要夸夸顾安知,免得顾安知伤心。 但如果真的夸奖了顾安知,再把顾安知的积极性给吊起来了,让他像是耕地那般,每天都做这么些味精出来,家里有多少面都不够他浪费的。 阮白泠满怀心事的尝了一口蛋花汤,蛋花汤虽然还是蛋花汤的味道,但是,今天的蛋花汤怎么比以前喝过的好喝? 难道是太久没有喝蛋花汤的缘故,所以才觉得更好喝? 他又尝了一口,好喝的他忍不住呼了口气。 “尝出什么味道来了?”顾安知问他。 “除了鸡蛋汤的味道,没了。你这个起到了什么作用?”阮白泠想委婉的问,可是担心他以后浪费面,也只能直白了。 “提鲜的作用,”顾安知指了指锅里的汤,“让汤更好喝。做一罐,每道菜放这么一小撮就好了,比放高汤成本低,还方便。” 阮白泠已经忍不住盛了一碗,一边喝一边听他说。 以前他也喝过蛋花汤,确实没有今天的汤这么有滋味,这么让他想喝。 正好那边锅里的油也热了,他赶忙放下碗,把切成条的饼下锅去炒,他想试试加了味精的炒饼是什么味道。 “加那么一点就能将菜变好吃,很玄妙的感觉,像是施展了什么法术似的。”阮白泠回味刚才那碗汤的味道,只是放了鸡蛋和一些酱油、盐而已,不可能那么鲜美,难道真的是加了他手中味精的缘故。 阮白泠抄饼的时候先不放味精尝了尝,他原本做菜手艺就好,已经够好吃了,可是他又加了些味精进去,确实更鲜了,更有食欲了。 “这是个好东西,若是家家户户吃它跟吃酱油一样离不开,咱们肯定就发财了,阮白泠看着碗里的味精,像是在看一碗钱,“等咱们家的麦子熟了,多做一些吧。” 顾安知看到他有事业心,不是个单纯的恋爱脑,总算是放心了:“咱们先吃饭,刚才我从二叔那讨了两杯酒过来,咱们俩边喝边说?” “为什么要喝酒?庆祝一下味精?”阮白泠问他。 “是关于,咱们俩的情感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聊一聊。”顾安知不想再看到他跟自己冷战,不想他被感情的事搅得心神不宁,虽然他也能糊弄过去,但他这急脾气,不一下子解决,得难受死他。 “感情问题……”阮白泠担忧顾安知跟陆远之一样,心里都有别人,才不愿意跟他同房,顾安知以前是傻,可谁规定傻子不能有心上人呢。 “非得吃饭的时候说,你诚心让我吃不进去饭。”阮白泠垂着脑袋说。 “你又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被迫跟我成亲了,才跟我在一起,有什么让你吃不进去饭的?”顾安知将桌子放好,“咱们两个以前没有过任何交集,是婚姻把咱们两个陌生人绑在一起了,咱们俩认识才没几天,怎么能直接上床呢?咱们是人又不是小狗,主人把两个发/情的小狗放到一个笼子里,让两个小狗互相闻闻屁/股就交/配了,人不该这样。” “可是我喜欢你啊。”阮白泠觉得顾安知把他们两个比喻成小狗抬粗俗了,顾安知是他的夫君,想跟自己的夫君行周公之礼,有什么问题?他想不通,顾安知为什么那么排斥。 “你那不是喜欢,你是颜控,你是见色起意。”顾安知觉得阮白泠就是因为傻子的脸好看,恋爱脑上头了,就不管不顾,连村里的秀才都不要了,偏要嫁过来跟他一个傻子吃野菜。 阮白泠:“是喜欢,从你把我从他们俩手里救出来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顾安知震惊的看着他,喜欢的不是傻子,是我? 第12章 顾安知喝了口酒,这局面是他没想过的,他被许多人告白过,可没有哪次让他这样慌乱过,他就没想过阮白泠会告白。 火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去,顾安知嘶了一口气:“你那不是喜欢,是感激。你混淆了。” 阮白泠知道他是傻子,说话还是要更加直白一些,不然他担心对方听不懂:“接受我喜欢你,就那么困难吗?” “不是,不应该啊。”顾安知以为阮白泠这样思想传统的乡下哥儿,就算喜欢,也应该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怕别人察觉,而不是这样打直球的告白。 “你有喜欢的人?那人不是我?”阮白泠低头抿了一口酒,又辣又苦,不过在苦能有自己命苦吗? “我没喜欢的人,但有没有喜欢的人,跟我能不能接受跟你上床没关系,你长这么漂亮,应该享受被人追求被人爱,而不是来喜欢我。”顾安知指了指自己,“我是个直男,我虽然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但是我喜欢女人,以后会跟女人在一起。等以后我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我就跟你和离,家产咱们一人一半。” 阮白泠听到他这样说,越发觉得他太好了,上辈子的陆远之也喜欢女人,但陆远之只会在困难的时候把压力推给他,富贵的时候把他当做累赘,下药把他毒死。 可能上辈子遇到的人太烂了,这辈子遇到了顾安知,才会那么喜欢吧。 “追求?你想要我追求你,然后你才会同意跟我在一起吗?也不是不行。我试试。”阮白泠听到他说喜欢女人,可村里的女子比哥儿更难求娶,得让他认清现实才行,“你是个傻子,村里哪个女人肯嫁给你?” 顾安知抬手:“等一下 ,怎么还pua我?” 阮白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知道他这种情况这辈子会不会好转,他们有钱了之后,顾安知时不时犯病,若是他们和离了,真的守得住钱吗? “对了,你说喜欢我,可能是对朋友的喜欢,或者想要把我当成家人。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你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做菜好吃,但是你对我有性/冲动吗?”顾安知问他。 “什么?冲动?”阮白泠感觉自己也有点傻,竟然跟一个傻子在这里讨论感情,直接爱他就好了,反正他本来就是自己的男人。 “你不是看过小黄书吗?你幻想过你跟我做书里的事吗?你会觉得喜欢,还是恶心?身体有反应吗?”顾安知问他。 “什么……反应?”阮白泠还真没带入过他们两个,只是觉得他们两个要做这些事,心里很害羞,“身体很热,算吗?” “不是,你从来没……每硬过?你都十八九岁了吧,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顾安知心说难道还要自己给他科普生理知识? “这个,这个……倒是……”阮白泠声音都说不利索了,怎么能在饭桌上说这种话题?吓得他低头吃了两口炒饼压压惊。 “这个话题,这么有食欲吗?”顾安知叹了口气,怎么聊着聊着就开始聊限制性话题了? 自己怎么跟个老流氓调戏小孩子似的…… “你对我的感情可能只是错觉,正好你这个年纪,对感情懵懂,错把对朋友的喜欢当成爱情了,以后我继续做你大哥,你做我小弟,我罩着你,有钱一起赚,有福一起享。”顾安知看他低头沉思,没再提追求他的话,估计是被自己说服了,顿时松了口气。 正巧这个时候王家婶子过来在门口喊了阮白泠一声:“白哥儿吃饭呢?不打扰你了,我来就是提醒一下,别忘后天的席面,菜啊肉啊的都买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叫人收拾好了,你来了直接做,你跟着你家男人一起来。” “婶子,我知道了。”阮白泠答应了一声,想到了今晚用的味精,喜宴上可以做一道汤,在汤里加些味精,瞧瞧其他人能不能尝出来加了味精的汤,看看其他人对味精的接受程度,也算是一次实验,若是效果好,以后他们出去摆摊,可以在凉皮里也加一些。 第13章 顾安知看着阮白泠喝了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呆呆的,但是没有耍酒疯,也没有酒后乱性,反倒是比平日里更可爱了。 第12章 这么好看的一个小美人,要是放在自己那个年代,追他的人能绕地球三圈,偏偏生活在这个穷苦的村子里,估计从小缺爱,所以自己对他的一点点好,他就当成宝贝似的。 顾安知把灶房收拾干净,回来看到阮白泠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睡吧。” “嗯,要睡的。”阮白泠动作慢吞吞的脱了鞋子,就要直接躺下。 “不脱衣服?”顾安知说完,看到他低头看着衣服,半天也找不到腰带似的。 “不是哥们,那么一小杯白酒,你就喝醉了?”顾安知急性子,“抬手。” 他看到阮白泠听话的抬起手,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心里的烦躁又降了下来。 “来,大哥帮你脱衣服。”顾安知时刻用称呼提醒阮白泠,自己是大哥,不是恋人。 他看阮白泠喝多了,不哭不闹的,乖乖的让他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像个小猫似的。” “长得好看,性格又好,还有做菜的手艺,可惜生错了时代,过了太多苦日子。 过了这么多苦日子都能这么乐观,积极向上,也挺坚韧的。”顾安知倒是挺庆幸,虽然魂穿到了一个穷苦村子的傻子身上,但是收了阮白泠这样一个小弟,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顾安知俯身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就跟着我一起过好日子吧。” 阮白泠的睫毛细微的颤了几下,虽然喝醉了,呆呆的,做什么都很慢,可是听了顾安知的话,心脏却跳的尤其的快。 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要带着他一起过好日子…… “脸怎么这么红?真是醉的不轻。”顾安知手指贴在他的脸上。 阮白泠屏住呼吸,感受着顾安知的指尖在他脸上的触碰。 虽说他没有见过其他人心动是如何样子,可他觉得,要是亲人朋友摸自己的脸,自己可不会心跳加速,不会眷恋他的触摸。 顾安知收回手的时候,看到阮白泠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还真跟个小猫似的,还会蹭人的手。” 顾安知没有来过村里的喜宴,虽然环境简陋,碗筷都是各家各户借来的,却热热闹闹的,对他这个大城市来的人算是意见新鲜事。 他跟着阮白泠一起去厨房帮忙,没一会就围过来一群小媳妇、小夫郎们的围观。 “呦,傻子都会帮忙烧火了?真厉害。” “早就听说安知在家洗衣做饭样样都会,比我们家那男人强太多了。” “还得是白哥儿调教的好,白哥儿,你能不能教教我们?” “男人不愿意帮你做,就算你再怎么教都没用。”阮白泠看向一旁的顾安知,“我家相公做事利索,心地善良,根本不用我教,主动就帮我分担。” 顾安知时隔几日,又听到阮白泠的夸奖,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干活更加卖力,就差替阮白泠颠勺炒几个菜了。 阮白泠煮了一锅汤,这锅比他们家的锅大许多,他算了一下家里的用量,增加了一些用量。 出锅钱尝了一口,味道鲜美,把他的食欲都勾起来了。 今日来参加婚宴的人,都是奔着大鱼大肉来的,这道汤就当做喝水了,原本没人在意,可是他们喝了一口之后,眼睛都亮了,“这汤怎么这么鲜。” 一个从县城来的亲戚说:“用了不少好材料吧?像是放了高汤,里面放了鱼?” “就是个青菜蛋花汤,哪里有鱼?是白 哥儿手艺好。” “这里头肯定放鱼了,不然我把姓倒过来写。” 那两人吵着吵着红了脸,跑去灶房锅里看了看,还真是没有鱼。 那人算是服气了:“这白哥儿年纪轻轻,手艺竟然这样好,过段时间我母亲过八十大寿,不知道能不能请白哥儿去县城帮忙做宴席?” “有生意为什么不赚。”顾安知问他要多少桌,听他说最多不过五桌,比村里喜宴轻松许多,但是去县城路远,跟他要了八十文,“不过去县城要加来回的车马费,你要是乐意,我们就过去。” 那人听到才要八十文,加上车马费一共给他们一百文,也没多少,这要是在县城里请个厨子回家,花二钱银也就能请个手艺一般的厨子。 他一口就答应下来,还先给了二十文的定金。 他以前只见过嘴歪眼斜的傻子,没能把顾安知和那傻子联系到一起去,只觉得顾安知是阮白泠的夫君,男人是一家之主,所以把定金交到了顾安知的手里。 顾安知把钱给阮白泠:“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正好去县城熟悉熟悉,看看摆摊卖凉皮的路线。” 阮白泠见他把钱直接给了自己,有些意外,他给钱的这个动作也太自然了吧。 不过顾安知经常犯傻,这钱还是自己收着比较安全,免得顾安知把钱丢了。 这次不仅接到了县城的单子,王家还有几个邻村来吃喜宴的亲朋好友,他们尝了阮白泠做的菜,向王家问了价格,感觉物美价廉,也跟阮白泠定了日子。 今天多了一个外村的订单,一个县城的订单,本村这两个月还有三家喜宴,阮白泠算了算,陆远之的一钱银子,另外两家一共一钱银子,外村一家七十文,县城的除去车马费一百文。 能赚将近四钱银子,不如夏天的时候直接去县城租一个没有灶台的摊位,差不多一钱银子一个月,总比走街串巷要省事的多。 回去的路上,阮白泠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做席面的事,表哥家穷,请不起厨子来做喜宴,知道阮白泠做菜手艺好,就请了他过去帮忙。 那时候阮白泠才十五岁,觉得自己不行,还推脱了几次,最后硬着头皮上,效果不错。 村里人知道了他的手艺,一问价格,比请厨子来的价格要便宜许多,只要五十文,若是多加五桌就多十文钱,以此类推。 价格便宜,味道好吃,后来村里谁家成亲都找阮白泠去做喜宴。 有时候阮白泠一年能赚一二两银子,前两年娘身子不好,经常生病,还好他靠着这份手艺赚钱给爹娘买药,不然娘的病越拖越重,时间长了容易丢了命。 没想到做了几年的席面,村民们习惯性的请他做席面,就算想省钱想自己做席面的,也怕没请阮白泠来,会被别人笑话,说他加穷酸,这点钱都要省下来自己来,若是他们家再有几个弟弟,以后想成亲,别人家也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这么穷酸抠门的一家。 大家有了这个心思,也方便了阮白泠赚钱。 回到家中,顾安知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你累了一天了,过两天还要去你弟弟家做席面,先休息休息。” 阮白泠哪里听过这种关心的话,以前在陆家,邻居家的婶子总是夸他,说他忙活一大家子的事,从没见过哪家的夫郎有他这么能干。 这话被陆远之听到了,还不屑的说,一点家务事有什么可累的? 有一次刚下过雨,路滑,他去河边洗衣裳回来摔伤了手,手掌出划伤了好大一条口子,短时间内不能沾水,陆远之却讽刺他不想做家务,才故意摔伤的。 可是这辈子,他只是给人家做席面,顾安知却担心他累到,让他歇着,还把家里的被子晒了,小鸡喂了,还挑水去给菜园子浇水。 三天后,顾安知跟着阮白泠一起去陆家做席面。 他发现阮白泠从一早起来情绪就不太对,到了陆家门口,更是站在门口好一会,才像是下定决心的往里面走。 他总觉得,阮白泠对这里有心理阴影,很抗拒进陆家的门。 若是之前,他会觉得阮白泠因为没能嫁给陆远之,才会伤心的不敢进去,可是前几日阮白泠刚刚跟他告白,就算以前喜欢陆远之,现在也移情别恋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他正想着,陆远之的叔叔过来看阮白泠做菜:“你就是阮风的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我跟弟弟是双生子,自然长得一模一样。”阮白泠虽然讨厌陆家人,但也保留了体面,说话算是客气。 陆远之的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留在乡下种田,小儿子读书,虽然没能考出个名堂来,但是去了县城一家书铺当伙计,后来娶了书铺家的独生女,现在成了书铺的掌柜。 现在陆远之的爹瘫痪了,也是他叔叔贴补钱财供陆远之读书。 陆叔叔笑着说:“既然你弟弟跟我侄子成亲,以后咱们两家都是一家人了,听说这次喜宴你要了一钱银子,家人过来帮忙做饭,竟然还要收钱,还比别人家要的多,越是亲朋好友,要的钱越是多啊。” “这一钱银子是你们主动提出来的,不是我们要的,没理由你们开出了高价,我们不要的道理,”顾安知故意提高了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顾安知提高嗓门继续说:“你们陆家不是自称是咱们村的富户么?怎么我夫郎的弟弟还没拜堂呢,你们就想吃我们家的软饭了?不如这样吧,陆远之别娶阮家的哥儿了,干脆入赘吧,我们保证,不收做席面的工钱。” 第13章 围观的村民听到吃软饭几个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人家白哥儿给自己表哥表弟们做席面都收工钱,怎么陆远之还想着白吃白喝啊?” “之前听说陆远之给了八两银子彩礼钱,没理由连这一钱银子都计较,难不成那八两银子的彩礼钱是骗人的?为了面子好看?” 今日还来了不少陆远之在县城学堂的同窗,他们也好奇的看热闹。 陆远之最好面子的一个人,听到这话,憋红了一张脸,赶忙过去拉自己的叔叔,顺便掏出一钱银子递给了阮白泠:“叔叔跟你们开玩笑呢,这钱我们现在就给你。” 第14章 顾安知将钱交给阮白泠收起来:“怪不得你不愿意来他们家做菜,他们家的人也够奇葩的。” “谢谢你,要不是你,刚才那种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阮白泠嘴巴笨,别人说他的时候,他要么着急替自己辩解,要么就是委屈,说不出话来,有时候说几句话就哭了,根本无法像顾安知那样,不仅三言两语化解了对方的刁难,还让旁人看了陆家的笑话。 “这有什么厉害的,他不是污蔑你坑亲朋好友的钱吗?这个时候你要是急于自证,就落入他的全套了,他污蔑你,你就反过来污蔑他,他冤枉你,你就冤枉他,他骂你,你就骂他,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就行。”顾安知看阮白泠一脸崇拜的样子,“你说不过他,倒也不必内耗,你心地善良,不会这些也无所谓,以后再有坏人到你面前犯贱,我替你怼回去。” “嗯。”阮白泠点点头,感觉这辈子嫁的相公太有安全感了,有人为难自己,有相公替自己出头,护着自己,真好。 阮白泠原本想着今天的饭菜就不要浪费味精了,但是看到陆家的宾客中来了不少县城的人,还有其他村子的人,说不准还能再拉些新客户过来,把做席面的业务扩大。 他们这边的人喜欢春天或者过了麦收之后的秋冬办喜事,以后可以春天冬天去做席面,夏天的时候去摆摊卖凉皮。 不过这次从县城来这边参加喜宴的人都是陆远之的同窗,他们觉得饭菜好吃,没有要定席面的意思。 倒是接了个外村的席面单子,本村六十文,外村看远近,近的七十文,远的七十五、八十文这种。 阮白泠做菜出体力和手艺,不用准备食材处理食材,不用投钱进去,除了累了一些,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他和顾安知还能免费吃席,改善伙食。 阮风风风光光的被陆家人接到家中,感受着村里其他人羡慕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这辈子,他要活成所有人羡慕嫉妒的样子,而不是一个杀猪匠的夫郎。 可成亲当晚,宾客散了之后,本该是他和陆远之洞房花烛之时,可公爹拉了一床,臭气熏天,婆母犯了疯病,坐在椅子上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两个孩子嗷嗷大哭。 陆远之被吵的头疼,指着被吓坏的阮风大吼:“你还不快去管管,我娶你来是干什么的?” 阮风被他吼的浑身发抖,成亲前,陆远之与他说话彬彬有礼,前几日早晚温差大,他受了些风,陆远之见他脸色不好,还叫村里的大夫给他开了副药,叮嘱他小心身体,记得喝药,可才拜了堂,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阮风委屈的说:“可咱们还没洞房……” “洞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床上那点事,真是上不得台面!”陆远之将他拎着出了婚房,“还不快去管管,别让他们哭了,一会左邻右舍过来瞧热闹了,你要是不能让他们停下来,今晚就别回房了。” 阮风不可置信的看着房门在他的眼前关上,他都还没有生孩子呢,凭什么一进门就当爹,照顾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了?! 阮白泠将最近赚到的钱放到桌上,一文钱一文钱的数了几遍,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听说数钱可以缓解压力,”顾安知做到他旁边,“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咱们家的顶梁柱。” “什么顶梁柱?”阮白泠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哪有说哥儿是顶梁柱的。” “现在你是家里的经济来源,怎么不算是顶梁柱?”顾安知觉得自己才是吃软饭的。 “要不是你做出来味精,怎么会多那么多外村的人找我来做席面。而且你帮了我很多的忙,让我有空闲时间去赚钱。”阮白泠上辈子嫁人之后,陆远之不允许他以后去外面抛头露面赚钱,但就算陆远之不管这些,他也没有时间出门,一大家子都要他照顾。 他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哥儿在成亲之后,要照顾相公、孝敬公爹婆母,上辈子他想着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陆远之好歹还是秀才,以后说不准还会做官,等陆远之做了官,自己就熬出来了。 现在想来,上辈子的自己太傻了。陆远之从成亲第一天起就对他很坏,富贵了之后又怎么会突然对他好,而顾安知从成亲第一天就对他很好,以后也不会突然变差。 阮白泠摸着桌上的钱发呆,看来成亲还是得找原本就好的人,顾安知原本就善良,就算不喜欢他,也不会对他做坏事,“明天咱们去一趟集市,把上次欠二婶的东西还了,再买些肉回来自己吃。你也很久没吃过肉了吧。”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听到可以吃到肉,而欢呼雀跃。”顾安知感觉自己仿佛录制了几场变形记,“过几天咱们去县城做八十大寿的席面,顺便去问问摊位,把摊位的事定下来吧。” 顾安知说着抬头看了看他们的毛糙房子:“趁着夏天多赚点钱,把家里的房子扒了盖个砖房,再在屋子里加个炕,不然咱们冬天只能所在被子里抱团取暖了。” 阮白泠不知道他们能赚多少钱,“可是盖砖房很贵,再买两床棉被比较实际一些。”阮白泠只计划一定会得到的钱,对没做过的生意,没把握的钱不会提前计划,免得落空了更失望。 顾安知没做过凉皮生意,靠卖凉皮两个月转一套房确实不现实:“至少把炕搭好了。” 俩人一起去集市的路上,碰到不少同村人,听他们在讨论阮风和陆远之昨天今天一大早就吵起来了。 阮白泠竖着耳朵听,原来是昨天陆远之的娘犯了疯病,差点拿刀砍伤阮风。 阮风委屈的跟陆远之抱怨了几句,陆远之不但没有安慰他,还说:“这不是没砍到么,哭个屁,吵死了,你进门之后家里就没安生过一天,整天乱糟糟的,原本以为你温柔懂事才娶的你,你要是这么不懂事,趁早回娘家去吧。” 除了今天早上吵架,村里人还说阮风成天什么都不做,还要让生病的婆母洗衣煮饭伺候他。 阮白泠听到这话忍不住想到了上辈子,在陆远之成亲之前,他娘不犯病的时候会把家里的家务全都做好了,他嫁过去之后,所有活都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陆远之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婆母就会把他手里的活抢过去,装作一副没有力气很可怜但是还要干活伺候他们的样子,陆远之就会误以为他偷懒把活推给婆母干,责骂他。 “感觉你弟弟嫁错了人。”顾安知背着背篓跟在他旁边,那些话他也听见了,“要不然,劝你弟弟跟他和离?” 阮白泠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上辈子他过的苦,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叫他忍一忍,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和离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是个非常可怕的词,仿佛和离了,就跟死了差不多,会给娘家人丢脸,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而且和离很麻烦,倒不如一天天的忍耐下去,生了孩子就好了,孩子大了就好了,孩子成亲后就好了……在一个个的等待中,一辈子就过去了。 可顾安知觉得过得不好,就要和离?未免有些离经叛道了。 “这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嫁给秀才,以后做官夫人。如果我去劝他,他肯定会觉得我嫉妒他,见不得他好,才会劝他跟他的秀才相公和离。”阮白泠不想去受那个气。 顾安知记起来上次跟阮白泠回娘家,阮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阮白泠炫耀,一副瞧不起他们俩的样子,他们去劝,真有可能受人白眼,被阮风误会他们是嫉妒。 阮风跟陆远之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以后不接触就是了。 他也没再聊这个话题,去集市里挑东西。 阮白泠挑了鸡蛋、五花肉,还有一些肥肉,五花肉晚上炖红烧肉,肥肉熬猪油,熬猪油剩下的猪油渣以后炖菜的时候也能用。 阮白泠在猪肉摊子看到了内脏,价钱也便宜:“要不然咱们买些内脏回去,在家卤了,摆摊的时候增加一个菜,种类多,赚的也多,要是卖不出去,也可以拿回家自己吃。” “猪肠、猪肺、猪肚处理起来也麻烦,而且洗起来手上会有味道,我不想洗这些东西。”让顾安知洗这些黏糊糊的东西,他会崩溃的。 “不用你洗,我来洗就行,我很会处理这些。”阮白泠家里穷困,不能经常吃肉,便宜的内脏对他们家来说已经算是一顿不错的美味,所以他对处理内脏很有心得。 第14章 “很累的,做凉皮已经够咱们两个折腾了,你确定还能做的了卤菜?”顾安知问他。 “这有什么累的?一想到赚钱,我就浑身充满力气。”阮白泠以前伺候一大家子,也没钱,还受埋怨,这辈子跟上辈子对比太清闲了,不找点事做他都不习惯,更何况上辈子是白忙活,这辈子是有钱赚,他更有积极性。 “凉皮生意算咱们两个合伙,你要是做卤菜,就单独做,赚到钱了算你自己的。”顾安知担心他太累了,“可以先少做一些试试水。” “好!今天也买一些回去,让你尝尝口感如何,适不适合卖。”阮白泠听他说赚了算自己的,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存一些私房钱傍身。 第15章 回到村里,两人听到二叔二婶说村长通知全村人都去祠堂:“听说县衙来人了。” “咱们村发生命案了?还是有罪犯跑到咱们村藏起来了?”顾安知问二叔。 “你想多了,是朝廷发现了新的粮食,要求每个县都要种多少亩,还有规定的产量,官府为了完成上头的命令,来咱们村叫咱们种呢。”二叔跟顾安知说,“以前你傻,可能不记得了,他们来了三次了,但是没人爱种。” “是什么粮食?为什么没人种?”顾安知问。 “听说是什么红薯,二十文钱一斗的价格卖给咱们,若是产量翻倍,朝廷则以三十文一斗的价格收购,种几亩地,还给免除几亩地的税。”阮白泠以前也听说过,只不过他们家爹娘身体不好,他们两个哥儿今年也要嫁人了,家里一共两亩地,爹娘种粮食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多余的地种这些没有种过的东西,能长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说自己能翻倍。 “红薯,这可是个好东西,这么好的政策,为什么来了三次都没有人种?”顾安知还以为大家得抢着种呢,现在没人也好,没人跟他抢了,不如自己全买回来种上。 现在麦子价格一百文一斗,一斗差不多有三十斤,而三十斤的红薯就只要二十文钱,朝廷还以三十文的价格收上去,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一颗红薯的就能种出一大串红薯,可不是翻一两倍那么简单,说不准是十几倍。 他穿越前,看过自己外婆种过红薯,家里虽然有钱了,但是老人家还保留着种地的习惯,在别墅的院子里开了一片菜地。 这红薯种植方法跟种土豆还不一样,土豆是切成块,放进土里自己就长了,红薯则要麻烦一些,需要先让红薯发芽长出红薯藤,然后将滕掰下来,种植进土里。 一颗红薯至少能发五六颗芽,多则七八颗,一个红薯就算种五颗滕,五个红薯藤长大了,能结一大串,至少得有三四个大的吧,五个滕至少结十五个红薯,那就是十五倍的产量! 发财了! 就算朝廷不收那么多,冬天也可以卖烤红薯,或者做点心、做粉条,当粮食自己吃,也比买粮食吃划算,正好他们家穷,这是上天给他们解了燃眉之急啊! 阮白泠看他表情,猜到他想种:“咱们家没有多余的地了,就连菜地也种满了。” “没事,可以开荒地。”顾安知在春种的时候听其他村民聊起过,朝廷鼓励开荒地,开了荒地,上报给村长,村长统一到官府写一封地契文书。 “村里的好地都让大家占了,再说开出来的荒地也得养一养才行。而且现在草都长出来了,还要先除草……”阮白泠心说怪不得顾安知不让他做卤下水了,现在他也不想让顾安知开荒种红薯。 二叔也劝他:“这红薯产量如何,是从树上结下来的还是像西瓜一样结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如果种不明白,全死了,不仅不会减免赋税,还要补觉二十文一斗的钱,而且这红薯可是朝廷发下来的,如果种不好,万一官府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咱们小老百姓最怕跟官府有牵连了。” 顾安知心说怪不得没人敢种了,一听补钱,那不是要了大家得命么?一个没种过的东西,竟然还要人补钱,到底是哪个大官一拍脑袋想出来的馊主意? 估计是怕大家以二十文钱的价格买走,然后自己吃了,所以才提出补钱的事。 但是朝廷如果聪明点,应当先找试点免费发放红薯,鼓励种植,种多了之后推广,让全国都知道这红薯的味道、产量,百姓们口口相传,看到别人种的多了,赚了钱了,自然就会跟风种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赔钱,谁敢贸然尝试。 “咱们家还有多少钱?能不能借我一钱银子,我买十斗回来。”顾安知有些激动。 “十斗?三百斤红薯?咱们两个能种过来吗?而且官府的人也没有十斗。”阮白泠感觉他又犯傻了。 而且二钱银子,都能租一个月的摊位了。 今天买了肉、鸡蛋、鸭蛋还有黄豆,花了将近一钱银子,这段日子赚了三钱银子,现在手里头有两钱银子,加上过两天去县城赚的一钱,也不过三钱银子。 一钱先租一个月的摊位,再买些麦子磨面做凉皮,剩下一钱留在手里用作生活费和以备不时之需,若是被顾安知买了红薯,那家里就没有钱了。 更何况,若是种坏了,等到秋收,还要补钱上去,他们的凉皮生意能不能赚钱都是两说,万一到时候交不上去,还不得被官府抓走,关进大牢! 到了祠堂门口,官差面前只摆放了三斗红薯,农官还在劝说村民们种植,软的不行来硬的,给村长施压:“其他村子都种了,偏偏你们村一斗都不种,这是成心让县老爷不痛快啊。” 村长冷汗都下来了,心说不如自己家种了算了,别为难村民了。 陆远之也想种,他们家虽然没有能种地的劳动力了,但是可以花钱雇人,若是种的好了,说不准以后考中了,面圣的时候还能提一嘴,在皇上那留个印象。 “我全都要了!”顾安知高喊一声,村民们赶忙让开一条路,想着这个大怨种种了,就不能让他们种了! “你全都要?这九十斤,你们家有这么多地可以种?”农官问他,“你家有几口人,几亩地?” “两口人,二亩地,不过我准备开荒,种红薯。”顾安知自信满满,“大人可以去村里打听打听,全村都夸我是种地能手,比许多种了一辈子地的人都要厉害。” 几个夸过他的老头愧疚的掩面,心说我们不过是夸你几句,你怎么还当真了? 村长想要拦一下,告诉农官他是个傻子,可是还未开口就听到顾安知说:“而且我知道种植方法。” “你知道?说来听听。”农官原本是带着亲自教导农人种植方法的任务来的,若是他知道方法,岂不是省事了。 顾安知把自己知道的方法说给他听,农官没想到他真会:“你怎会知道?以前见过这东西?” 顾安知担忧他怀疑,指了指那篮子里的红薯:“你看红薯上已经发芽,农作物的方法都是相通的,所以我就猜测让这芽长大一些,取下来栽种,不知对不对?” 农官点点头:“你们村竟然有你这样聪明的人,那这些东西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你也不用担忧,我会时常过来给你做指导,咱们先把契书签了。” 农官从怀里拿出契书,“若是产量还不足给你的九十斤,你就要再补交六十文钱。”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如果收成好了,能留一部分不卖给官府吗?”顾安知问。 “自然是可以,朝廷就是担忧你们种了卖不出去,所以才会以三十文一斗的价格收上去。你若是想留下来自己吃或者自己往外卖,也是可以。”农官看他的签名,“还真是龙飞凤舞,很是特别。” “那是自然,这是我……特意练的。”顾安知特意找人设计的签名,自然艺术气息满满,跟正常签名不一样。 阮白泠见他契书都签了,也不好当众驳了他面子,毕竟男人最好面子了,乖乖的从钱袋子里数出六十文钱来交给农官。 顾安知背着红薯回家的路上,听到了不少人的嘲笑。 “二十文都能买只老母鸡回家顿着吃了,他竟然花六十文买这些回来,听说农官会来看着,只能种不能吃,还要开荒,傻子果然是傻子。” “二十文能买几斤的精面了,他竟然要费力开荒,真是闲的。” “白哥儿也不知道拦着点傻子,就让傻子这样胡闹?” “白哥儿以后要受苦了。” 顾安知穿越来后,吃的面都是带着麦皮一起磨的,顾安知听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贵一些的白面都是把麦皮给挑出去,所以卖的贵一些。 他还以为阮白泠为了健康,给他吃的是粗粮,没想到是因为省钱,给他吃了带麦皮的,不过烙饼的时候嚼着咯吱咯吱的,口感丰富,他倒是喜欢。 顾安知回去后,先把地瓜倒出来,把家里的木盆拿出来,又去二叔二婶家借了一些来,把这些地瓜水培上,等它们长芽。 在他忙活的时候,阮白泠也没闲着,他把鸭蛋放在坛子里腌上,又熬了猪油,洗了下水,晚上准备给顾安知改善伙食,做了红烧肉,和卤下水。 第15章 钱不够,做的量少,就只够他们两个吃一顿的量。 剩下的肉让他做了腊肉,以后炒菜的时候可以慢慢吃。 阮白泠做完了饭,还在奇怪今日顾安知怎么没有在他旁边帮忙烧火,就见顾安知从外头回来了。 “刚才我跟村长一起去看了荒地,挑了一块,这两日我就去开荒,你在家里看着这些红薯,免得有人使坏,破坏了咱们家的红薯。”顾安知正觉得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把大好时光都浪费了,现在有了红薯,他们家又有了新的进项,说不准冬天真能把砖房给建起来。 “你别把自己累坏了,赶紧过来吃饭吧,尝尝我卤的下水,看看能不能拿来卖。”阮白泠已经想好了补六十文的结局了,随他折腾吧。 “正好我也饿了。”顾安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他卤下水,“拿什么卤的?还有这红烧肉,你没炒糖色么?只用酱油上色,还有这味道也不对劲……你是不是没放花椒八角桂皮那些香料。” 他想了想,家里没买香料,哪里有香料,再说这个时代连白糖、冰糖都没有,怎么炒糖色? “我们都是这样做的,我有加一些花椒,你说的那些香料……是什么?”阮白泠心说顾安知对做菜怎么也这样有心得? 顾安知一听他说都是这样做的,那他们就有上升的空间,“你这卤下水,还要加几位香料,过两天咱们去县城的时候,可以看看。” 至于这白糖,眼下事多,还是等到秋天以后再说。 第16章 顾安知吃了晚饭,就直接跑去开荒,阮白泠不放心他,跟着一起,顾二叔一家也跟了过去,帮忙除草翻土。 顾安知原本想着自己来,可是要种那么多的红薯,他自己确实赶不及种,以后他们还要日日去县城做生意,来不及看管红薯,万一村里有人嫉妒他,把地里的红薯给毁了,影响了收成。 他跟二叔二婶说,自己以后不在的时候,让他们多帮忙看着一些,等这红薯收成了,分给他们一些,或者换算成工钱分给他们。 兴哥儿笑着说:“嗨,我们就根本没想过你这红薯能长出来。” 其他人都怕打击不敢说实话,也就他敢直说。 “就算长不出来,我也付给你们工钱。”顾安知胸有成竹,“必定不会白费了大家的努力。” 没一会阮白泠的爹娘也过来了帮忙了,他们听说这红薯若是种不好,可能会被官府责罚,赶忙过来帮忙了。 村长也担心他,叫来家里人帮他干活,还有那几个曾经夸奖过他的老头,也带着儿子过来帮他,人数多了,这开荒就容易多了,两天就把土给翻好了。 顾安知看着田里的人,暖心的很:“等着红薯种出来了,请大家吃红薯。” 众人沉默,心里念叨,他是傻子,受不得打击,还是别刺激他了。 翻好了土,顾安知回去瞧了瞧那红薯发芽情况,估计还得长个两天再种,等他们俩从县城回来再说。 他们这边离县城近,但要是走路也得走个一个时辰,好在阮白泠提前打听过,村里的狗娃每天往县城酒楼送新鲜的蔬菜和鲜肉,一大早就出门,村民们谁想进城,就会搭狗娃的车。 而且狗娃不收钱,免费让他们搭乘。 顾安知还是头一次做这种马车,还是坐在一堆蔬菜中间:“狗娃,听说你每日都要进城送货,还是一大早就去,我们以后每天也要进城摆摊,跟你商量一下,以后每日都做你的车如何?” 阮白泠听他这样说,一直扯他的袖子,让他不要说了,偶尔坐一次还好,若是天天都搭乘,那不是占了狗娃的便宜么,会被狗娃笑话。 狗娃也想着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你们摆摊要带不少东西,天天坐我家拉货的车,累坏我家的马。 他正想着委婉的拒绝,就听到顾安知说:“我们不是白做你的车,我们包月给你钱,一天两文,一个月六十文如何?” 他算了一下,一个人一文钱,而且来回两趟,带着做好的凉皮,比搭乘公交车还划算。 狗娃一听六十文,这可不少啊!他立刻一口答应,“不用六十文那么多,五十文就好。” “不过我们暂时没有那么多钱,可不可以月初先给你十文,月末再给你四十文,第二个月有钱了,月初会一口气付给你。”顾安知问他。 狗娃想了想,十文钱已经能送十天了,如果顾安知他们摆摊的生意不赚钱,也支撑不了一个月,如果赚的多,也不愁给他的车费。 再说他也从未想过能通过用车拉人赚钱,他拉了这么多人,顾安知还是头一个跟他说要给他车费的人,太够意思了,就算一个月只给十文,后面不给了,他也不想追究了。 阮白泠听他这样说,从钱袋里掏出十文钱给狗娃。 原本他想着每天早起走路去县城,应当是顾安知懒得走路吧,若不是自己一个哥儿出门不安全,他真想让顾安知在家里看家,自己一人走路去县城摆摊,也好剩些钱。 今日寿宴的菜桌数少,摆盘要精致一些,顾安知帮忙做摆盘,花了一番心思,还得到了主家的夸奖,老太太一高兴,还多给了他们二十文钱的红包。 除了这个,还有个老人家说他下个月过寿,问了价格,请阮白泠去家里帮忙做席面。 做席面一天能赚一钱银子,少摆摊一天也无妨。 顾安知把钱给他:“十天的车钱出来了。” 阮白泠接过钱,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只是他还是舍不得一天两文钱的车费:“要不然你自己坐车进城,我走着进城,这样一个月还能剩下三十文钱。一个月的车钱就五十文,跟在村里做一天席面赚的差不多,就像是一天白干了。” “每天早起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走路去县城,还要再走两个小时回来,一天就浪费了四个时辰,累坏了身体,耽误了时间,能花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苦?”顾安知对他们的摆摊生意十分有信心,想着一天怎么也得赚个五六十文钱,一天就把车费赚出来了,“咱们不是只给了十文钱么,若是这五天赚的钱不理想,之后就走路进城,如何?” 阮白泠还以为他会直接反驳自己,说他一个哥儿懂什么,以前他遇到的所有男人都是这般,根本不愿意听哥儿讲话,觉得哥儿蠢笨,什么都不懂,还啰嗦唠叨。 可是顾安知不仅耐心听完他的意见,还退了一步。 “别为未来的事太过焦虑,走吧,咱们去看摊位。”顾安知问了一下今天的主家,主家很是热心肠,不仅给他们带了路,还帮他们介绍了向谁租摊位。 县城有一条街市极为热闹,像是现代的市场,不仅有买蔬菜水果、新鲜肉品,还有油盐酱醋,不过最多的就是小吃摊。 两个人逛了一圈,人很多,县城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大部分人空闲时间就会来这边逛逛。 他们找了集市的主家,一问价格才知道,阮白泠知道说的价格都是前两年的事了,那时候这个集市才组建起来,摊位便宜,现在摊位价格高了,有灶台的四钱银子了,没有灶台的,也是大小不同,最大的三钱银子,最小的也要一钱半。 他们来的正巧,刚好有个小位置,勉强能挤下两个人。 “要不然,咱们还是不要租了吧,去沿街叫卖,明年再来租摊位。”阮白泠觉得超出预算了,担忧赚不回来。 原本他们有三百二十文钱,那天买红薯花了六十文,预计车费五十文,剩下二百四十文,若是花一百五十文租摊位,那么他们就只剩下六十文钱了。 要买凉皮,还缺辣椒油,还要花去一部分钱,整日都在花钱,他心里焦急,没有底。 顾安知看了看四周,人流量很大,摊位费涨价了,说明能赚钱,不然其他人凭什么继续留下来租摊位? 顾安知:“租了,签合同吧。” 阮白泠听他答应了,只好乖乖掏钱。 等签完了,人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后,阮白泠控制不住,气闷的说:“你下次,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顾安知以前做老板做习惯了,大多数时候,他想做什么就直接拍板决定了,从不问别人。 现在看到阮白泠气鼓鼓都快哭了的样子,顾安知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问他的意见了:“我的错,忘了考虑你的感受了,这本来就是你的钱,下次我应该考虑你的感受,咱们商量着来。” 阮白泠没想到他会跟自己道歉,他忽然想起来上辈子,一次过年,陆远之的表妹来家里,那小孩子看中了阮白泠放在抽屉里的耳环,陆远之问也不问就送给表妹了。 阮白泠没忍住气愤的问陆远之为什么问都不问,就直接把他的东西送人,结果陆远之觉得他在表妹面前质问,让他丢了面子,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这个家有什么东西是你的?连你都是陆家的,我送一对耳环,还要等你点头答应不成?再说这耳环也是成亲前我送你的,我能送就能收回来!” 第16章 顾安知虽然是个傻子,但也是他的夫君,夫郎是不能忤逆夫君的决定的,他刚才那般,顾安知没生气就不错了,竟然还跟他道歉了,说那些钱是他的……而不是说,连你都是我的,你的钱自然也是我的这种话。 阮白泠:“我没有生你的气的意思,我只是担忧,万一这生意做不好,咱们又要回去吃野菜了……你不用跟我这样见外,我也没有说那些钱是我的,那些钱是咱们家的,咱们两个的。” 顾安知:“是你辛辛苦苦赚的,我都记着呢,放心,我不会那你的钱胡闹。” 回去的路上,马车颠簸,车上没了早上的那些菜,阮白泠被颠簸的东倒西歪,抓不住。 狗娃还说:“小心点,免得被甩出去,我着急回去吃饭,咱们加快些速度。” 阮白泠原本还想着让他放慢速度,听到他的话不好意思说了,只能更加用力的抓紧马车边缘。 顾安知坐到他身后,宽大的身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怀里:“靠着我点。” 阮白泠以前只觉得他高,没想到他的肩膀竟然这样宽,自己在他怀里,显得小小的一只。 他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上,还是头一回跟男人挨得这么近,心里像是揣了个小兔子似的,快要蹦出来了,让他更加紧张的缩成一团。 “像抱了只猫似的。”顾安知一手抓着马车边缘,一手搂着阮白泠,免得他掉下去,可是却感觉到怀里的人怎么这样软,男人这样软乎乎的,像话吗? 顾安知扭头对狗娃说:“狗娃,你慢一些,吓的我家夫郎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去了,吃饭不急,安全最重要。” 第17章 摊位的前摊主还有三天时间到期,在这之前可以先把红薯种上。 顾安知带着阮白泠一起坐在院子里把红薯藤从红薯上取下来,阮白泠小心翼翼的,生怕弄断了。 “原本我还以为这红薯是种子,直接把它埋进地里,然后长出一颗苗,还是相公聪明,看的长远。”阮白泠数着一个红薯上长出来的滕,有的四条,有的五六条,跟蔬菜不一样,种了一粒种子下去,长出来一颗,可这个一颗红薯能长出这么多苗,然后种下去又会长出多少红薯呢,就算一根藤只结一个出来,也算是赚了。 顾安知听到他夸奖自己,嘴角又控制不住的上扬:“也可以把它埋进土里,但是这些苗都凑到一起,长不大,就像你种菜一样,每一粒种子都隔开一段距离,有利于菜的生长。” 俩人挎着篮子去地里栽种,刚种了两颗,就看到村长带着农官过来了。 农官看着他们篮子里的红薯藤:“弄得还挺好,就是你们种的方法不对,不要这么直挺挺的插进去,角度要斜着一些。” 农官没跟他们说什么客套话,直接上手做指导,教他们种植方法,平日里怎么照顾等一些注意事项。 农官帮着他们下田干了一下午,一点做官的架子都没有,临走前还不忘鼓励他们:“红薯还是很好种的,比一般的蔬菜还好种,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用太担心。差不多六个月之后就能有收成了。” 阮白泠想请他到家里去吃完饭,不过家里也没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村长也知道他们家拮据,想要代替他们请农官回家吃饭,被农官给拒绝了:“你们村能有人种已经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吃饭就不必了。” 农官走后,阮白泠听了不少村民们的闲话,都是对红薯不看好的话。 “农官亲自过来帮忙种,当官的能有那么好心?怕是这红薯不好种。” “别看他们种了那么一大片,估计一半都活不了,定是那农官知道这红薯苗脆弱,得细心照顾,才亲自过来帮忙。” “别到时候种了九十斤,收成连三十斤都不到,到时候就有热闹可看了。” …… 阮白泠也是有些担忧的,但是被顾安知胸有成竹的样子感染了,也有了信心,三天时间,把所有的红薯都种上了。 二叔二婶知道他们摊位租好了,三天时间帮他们编了两个大框,让他们挑着方便一些。 一大早,顾安知挑着两个筐领着阮白泠去了狗蛋家坐马车。 狗蛋收了他们车费,被娘骂了一顿,说都是一个村的,还收什么钱啊,钻钱眼里去了不成? 狗蛋被骂了之后有些羞愧,看到他们两个挑着担子:“正好我早上没有吃饭呢,你们卖我一份,就当付几天车费了。” “你还没问我们卖的是什么,多少钱一份,就直接买?”顾安知掀开盖在两个筐上面的布给狗蛋瞧,“我们卖的是凉皮,五文钱一碗。” 这五文钱的价格还是顾安知和阮白泠商量过的,他们那日在集市溜达了一圈,也看了看县城的物价。 一文钱能买两个馒头,菜包子两文钱、肉包子三文钱一个。 茶叶蛋一文钱一个,素面五文钱一大碗,加了肉的七八文到十文不等。 他们凉皮虽然放的菜多,也好吃,可是不用开火,不用挑着柴火进县城,而且没有荤腥,若是开价太高了没有人买,不如就跟那素面差不多价格,卖个五文钱一碗试试水。 狗娃瞧了瞧,一个筐里放了没见过的凉皮,一个筐里放了各色调料、蔬菜,还有案板菜刀。 “虽然没吃过你们这个凉皮,但这村里谁不知道白哥儿做菜好吃,你这凉皮也差不了,我可得尝尝鲜。”狗娃不管好不好吃,就想着照顾照顾他们生意,图个心理安慰。 “你可是我们第一个顾客,全国第一个吃凉皮的人。”顾安知让他把车开稳一些,他们俩在车上给他拌凉皮。 狗娃听他说话心里高兴,忍不住笑起来:“我就是个破赶车的,在家被爹娘念叨,在外头被城里人瞧不起,到了你这,还成了全国第一了。” 这凉皮拌的快,阮白泠三两下就给他弄出来一碗递了过去:“我们帮你赶车,你坐到后头来安生的吃。” “好嘞。”狗娃接过那碗凉皮,看着跟宽面条差不多,本以为味道差不多,可是尝了一口之后,眼睛都亮了。 这凉皮滑嫩,加了黄瓜和洋葱以及阮白泠自己酿的醋,增添了爽口,还有这昨晚现炸的辣椒油,增添了香味,正好这几日升温,吃这爽口的东西正好增添食欲。 狗娃嘴里的凉皮还来不及咽下去,就忍不住给他们竖大拇指,“这也太香了,以后怕是不但收不到你们的车费,还要倒给你们钱呢。” 第18章 顾安知看向阮白泠:“狗娃那么喜欢吃,这也算是个开门红了吧。” 阮白泠也高兴,看着他时眼睛都是弯弯的带着笑。 原本月末还要给四十文的车钱,现在只需给三十五文钱就好了,而且他原本还对凉皮生意没有信心,看见狗娃这么喜欢,市集上的人也会喜欢,也算是安了他的心。 到了集市,俩人先把摊位打扫了一番,那日瞧着小,其实前面还是可以放个矮桌,供顾客坐着吃。 左边的大一些的摊位,摊主还没来,位置大的很,不仅前面能放四张桌子,有笼屉有大锅还有个炒菜的小锅。 右边是个卖炸油条、油饼、糖果子的,摊主是夫夫俩,男人矮胖矮胖的,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夫郎是个瘦高个,圆脸细长眼,脸上长了些雀斑。 隔壁摊子的男人不说话,闷头干活,夫郎笑起来很和善,对待客人的态度很好,摊位前人来人往,生意不错。 对面一个面摊一个馄饨摊。 每个摊子前面人都很多,但是他们的摊位却一个人没有,一上午过去,除了两个好奇问问他们卖的是什么的人之外,一单都没有卖出去。 阮白泠心急的不行,自我怀疑起来,是不是不该做凉皮生意,应当先做一些大家都吃过的东西,这凉皮没人吃过,谁也不愿意花五文钱来尝试没见过的东西。 过了早饭时候,旁边买油条的摊子清闲下来,那圆脸夫郎凑过来跟阮白泠搭话。 先问了他们卖的什么,又问了他们哪的人,多大岁数。 阮白泠跟他聊了聊,发现对方是隔壁村子的,叫林哥儿,两人仔细聊下来,发现林哥儿还是他表嫂家的邻居。 虽然不是亲戚,又是头一次见面,但是有了这层联系,俩人的关系亲近起来了。 林哥儿给他讲了许多这市场上的事,比如哪个摊位的人好相处,哪个摊位的脾气暴躁,最好不要惹,什么时辰人多,像是在唠家常。 平日里在家干活的时候,阮白泠也会跟几个村里的哥儿聊天,可是现在没人买他们的凉皮,坐在这闲聊让他内心产生了一股负罪感。 “她来了,你瞧那个穿红裙的人。”林哥儿指向不远处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她是你隔壁摊位的摊主,陈寡妇,整日打扮的一副狐媚子样勾引男人,这市集摊位的男人的魂都叫她勾了去了,你们家离她家最近,你可得看住了自己男人,小心被她勾了去。” 第17章 阮白泠看着陈寡妇,这女子仿佛身上带着一股香气似的,长相美艳,一双眼睛真如那狐狸的眼睛似的,媚的很,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住目光。 他还未回过神来,就看到顾安知朝着她的方招了招手,阮白泠心里一咯噔,顾安知说喜欢女人,可自己还坐在这呢,他就不背人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跟她身后的几个书生看到顾安知的招手,走了过来,一人要了一碗凉皮。 顾安知很自然的跟他们攀谈了几句,回身跟阮白泠说:“这几个是陆远之的同窗,那天婚礼的时候见过。” 那几个书生笑着对阮白泠说:“刚才离的远,还以为是嫂子呢,听顾兄一说,才知道你跟嫂子是双生子,果然长得一模一样,真是神奇。” “那日婚宴喝了一碗蛋花汤,一直念念不忘,今日又有机会尝尝嫂子的哥哥做的饭菜了。” 这几个书生也是秀才,家里是县城的,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家庭条件倒也比他们村里的家庭好上许多。 陆远之也是看他们家庭条件还成,特意跟他们结交的。 上辈子阮白泠见过他们两次,这几个人日后都是做官的人,人品都不错,在陆远之说要娶平妻的时候,他们几个还责怪过陆远之,说陆远之对不起陪他一起受过苦的夫郎,跟陆远之断了来往。 没想到上辈子帮过自己的人,这辈子又来照顾自己生意,再次帮了自己。 他给几个书生多加了菜,还说少收他们些钱,结果被几个书生拒绝了,“该收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们不占你们便宜,不然下次不来了。” 几个书生正是喜欢新鲜事物的年纪,尝了他这凉皮,赞不绝口:“等回去了,我们跟书院的人宣传一下,明日多带一些人过来吃。” “那就谢谢你们了。”顾安知笑着说。 几个人摆手:“都是朋友,不说那个客套的。” 他们几个吃凉皮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人多的时候,不少人瞧了他们吃,也好奇的凑过来瞧瞧,零星多了两三个好奇的食客。 其中一个男人想着家里几个孩子因为天热不愿意吃饭,出来买点吃的,中午给孩子改善改善口味。 正巧瞧见了那几个秀才吃凉皮,这东西是凉拌的,又有面又有菜,吃起来爽口,没忍住买了三碗回去。 他们家四口人,夫夫俩加上两个小孩子,两个孩子胃口小,他担心买多了浪费,就两个孩子共吃一碗。 回到家中,他夫郎瞧了一眼,就忍不住骂他被人骗了:“一兜子菜,就卖你五文钱,我找他们去。” “不只有菜,底下还有面呢。”男人赶忙用筷子拌开,“你瞧瞧。” “这么多菜也不值五文钱,你倒不如买几个肉包子回来,你的钱可真好赚,想吃面难道我不会做吗?”夫郎一边念念叨叨,一边跟两个孩子分了凉皮。 两个孩子本来没有胃口,想着随便吃两口应付了阿爹,免得挨骂,可是尝了一口却发现这凉皮跟面条不同,滑溜溜的,既软乎,又不是软塌塌的,口感很好吃。 这拌料也不错,又酸又辣,加了黄瓜丝也爽口。 两个孩子吃的开心,这一份根本不够他们两个吃的,又去夹两个爹爹碗里的。 男人的夫郎从未瞧见自家孩子这么爱吃饭,好奇的尝了一口,也改了看法:“怪不得能卖五文钱,这东西可比素面好吃多了,夏天吃正好,明天你再买几分过来,咱们带着去看看爹娘,爹娘一到夏天没什么胃口,带着这新鲜吃食过去让他们尝尝。” 第19章 中午人多了,卖了几碗出去,过了饭点,就又没什么人了,阮白泠算了算,中午一共卖了十碗,赚了五十文钱。 刚才还丧气满满,现在他又开始憧憬起来,若是一天五十文,十天五百文,一个月就是一两半的银钱! 两个月岂不是要赚三两银子!家里还有二亩地,差不多能产七百斤左右的麦子。 眼下一斗麦子就能卖一钱多,一斗三十斤,去掉税收,能有个不到二两银子的麦子。 明年就不用买麦子做凉皮,省去了成本钱,麦子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卖钱,也能卖个一两银子。 他们家吃菜自己种,还有鸡,吃肉吃蛋都不用花钱,明年钱富裕了,再买头小猪回来,这日子就越过越有盼头了。 狗娃早上给酒楼送了菜,又在酒楼找了个杂工的活,最近老板好心,说看他晚上饿着肚子赶回家吃饭太累,就让他晚上吃了饭再走。 顾安知他们也可以多一些时间做生意,过了晚饭时间再回去。 晚上没有白天那么热,只卖了三碗出去,赚了十五文。 这一整天一共卖了六十五文钱。 这一袋子铜板拎起来沉甸甸的,阮白泠揣着钱,眉眼也舒展了。 晚上隔壁摊子的林哥儿把卖剩下的油条油饼送给了阮白泠一些,虽然冷了,但也是好东西,他觉得阮白泠人不错,想交个朋友,以后摆摊也有个照应,还能一起聊聊天。 阮白泠今日带了二十份的凉皮过来,卖了十三份,还剩下不少,他给林哥儿两口子一人调了一碗,这二人卖的都是油炸的吃食,觉得这凉皮清爽又不清淡,能勾起人的食欲,好吃的很。 “你们晚上怎么回去?我们俩走路回去,咱们村子离得近,可以一起结伴回去。”林哥儿跟阮白泠说。 正巧狗娃牵着马车来找他们,阮白泠跟林哥儿说:“我们坐马车,一天两文钱。” “两文钱,”林哥儿算了一下,他们现在生意做的不错,两文钱也就是个油饼钱,不如他们也坐车好了,“我们也出两文钱,可否把我们也拉上?” 狗娃没想到还有生意找上门,以前他回村都是空车回去,现在多拉两个人也不碍事,自然是一口答应,“两文钱是来回的费用,我早上不能拉那么多人,只晚上拉你们倒是可以,你们给一文钱就好。” “你可真是个实在人。”林哥儿笑着夸他,痛快的掏钱给他,“今天我们先试试,若是方便,以后也像他们一样包月。” 狗娃收了钱,感激的看了一眼顾安知,在心里记下了这份恩情。 …… 第二天阮白泠依旧准备了二十份凉皮,先卖着,若是一连几天都只能卖十碗左右,以后再少做一些。 一天能卖十碗,他就已经很高兴了,要求太多,只会让他心烦。 今日中午,那几个书生又带来了四个同窗,昨日买凉皮的男人买了六碗。 路人瞧见他买这么多,好奇的问味道如何,那男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让摊位又多了五个客人,顾安知都想给他开点工资了。 还不到晚上,二十碗就卖光了。 “看来明天还可以多做一些。”阮白泠掂了掂钱袋子,今天一天就赚了一钱银子,沉垫垫的。 正好下午无事,东西都卖光了,还要等晚上搭狗蛋的车,现在还走不了,顾安知说带他去看看卤下水的香料。 他说的那些香料大多都是药材,去药材铺子就能买得到,但这些调料被当做药材,就比调料贵一些,这么一包差不多花了三十多文。 若是每一锅都要花这么高的成本,阮白泠还有些舍不得。 “不如先不要做下水了,先做凉皮就好。”阮白泠虽然赚了钱,可这才赚了两天的钱,他还是不安心。 “咱们做小份的,带个小炉子,每天卖一小锅,先让食客买着吃,以后吃的人多了,咱们租了大摊位,说不准每天能卖一大锅出去。”顾安知让他不要舍不得银钱,“之前我觉得下水洗起来太麻烦,昨天我去了一趟村里杀猪匠家里,他每次杀猪,主家都会把猪下水送给他,我跟他买,我还跟他商量好,让他把下水处理干净了,每次多给他十几文钱,他也高兴的答应了。” 杀猪匠把下水拿回来,要么自己吃,要么卖给集市上的摊贩,但是这下水卖的价格低,摊贩也不爱收,自己吃做着味道也一般,顾安知过来跟他收,有多少就收多少,洗干净还给处理费。 他娘一听,洗个下水又不费事,自家吃也要洗,卖出去还能多收十几文钱手工费,跟白捡钱似的,自然答应了。 阮白泠想起这杀猪匠还是上辈子阮风的夫君,人老实,话也不多,赚了钱都交给阮风管着,对阮风不错,还经常到他们家帮忙干活。 在他走神的时候,顾安知已经把他要的药材买了,花了三十五文。 “这个分三次,先买个三天的卤下水试试水,若是卖的好,以后咱们换摊位卖大份的。”顾安知也知道这几天赚了多少钱,凉皮虽然买的还成,可终究不如炒菜。 而且天气好的时候卖的多,下个月雨季了,三天两头的下雨,也会影响生意。 阮白泠见他买了,也不好说什么:“先回去按照你说的方法做一锅试试什么味道再说吧。” 晚上回去,狗娃的车上又多了几个邻村的人,都是林哥儿在市场上相熟的,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也不用特意绕路,狗娃他们回村就能路过。 第18章 但他们每天赚的也不少,不缺这一文钱,抢着想来做狗娃的车。 有些为了把位置定下来,直接给了三十文钱,包了一个月。 狗娃的车大,挤一挤能挤下六到八个人,两个人一个月三十文,阮白泠他们两个是五十文钱,剩下的三对九十文,一共能赚一百四十文。 狗娃平日里送完了菜,帮着酒楼做杂工,一个月才二钱银子,没想到车费竟然就能赚一钱半,他把这份恩算到了顾安知身上。 狗娃他娘经常会送些好吃的过来,也会跟顾安知的二叔二婶经常走动。 阮白泠晚上按照顾安知的方法卤了一小锅下水。 来人在锅前看着火,顾安知提议:“这下水天天做也是累,而且杀猪匠也不是天天都有下水卖给咱们,咱们家菜园子里种了不少的菜,早上没有人买凉皮,咱们又是一大早过去,不如早上先卖卖菜。” “这个主意好,也可以卖点茶叶蛋,市集上卖两文钱一个呢,水煮的也要一文钱一个,等咱们家的鸡长大了下了蛋,直接拿去做茶叶蛋去卖,再养些鸭子,下蛋了腌上拿去卖。”阮白泠心中盘算,若是凉皮一个月能卖一两半,再加上买菜、卖卤下水,说不准能赚个将近三两银子呢! 三两银子,都能租个铺子了吧,但是听说他们这边县城的铺子一般都是一口气交一年的租金…… “可惜咱们的摊位没有炉灶,你做的鸡蛋汤好喝,若是能有隔壁陈寡妇摊位那个大锅,一锅不得做个三十多碗,即便卖个两文钱一碗,咱们也是赚的。”顾安知可惜的说,他觉得自己也有点不知足了,最开始想着不用沿街叫卖有个摊位就很好了,现在又想着还是有个大些的摊位好,多卖些东西,多赚些钱,以后这些费时费事的体力活也好雇人来做,他们俩也少遭点罪。 阮白泠听他提起陈寡妇,也不知道他是看中锅了,还是看中人了。 顾安知曾经跟他说过喜欢女子,陈寡妇又是个少有的美艳女子,虽然林哥儿说陈寡妇勾引男人,不过他却觉得只是她长得太美了,周围的男人会不受控制的看她,这倒也不是她的错…… 顾安知既然喜欢女人,自然会控制不住喜欢这样的女子…… 阮白泠有些低落的说:“若是这个月赚的钱多,下个月咱们也租个大些的摊位吧,不用她那么大的,比她那个小一些,四钱银子的就可。” “那日我就问过了集市的主家,咱们能租到这个小摊位也是赶巧,要想换个大些的摊位想都不要想,尤其是带炉灶的摊位,想租得排队。” “排队?”阮白泠没想到这些摊位竟然这样紧俏。 “我已经排上了,咱们前面有七八个人,估计明年也轮不到咱们……”顾安知想着要不然就是给集市主家送些钱,或者是想想其他主意,“多赚些钱,咱们租个小点的铺面如何?” “租铺面?你跟我倒是想到一处去了,不过这个铺面,不准备个三四十两银子,怕是不行……”阮白泠一说起这么多钱,嘴都在发抖,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他们每个月赚三两银子,也得不吃不喝赚个十个月,才能存够个小铺面的钱。 二人正说着,锅里的香味就飘出来了,阮白泠将盖子掀开,香味扑了满脸:“这比我之前卤的香多了,本以为加了药材进去,会是一股苦味,相公你也太厉害了,是怎么想出来这种法子的?” 顾安知忍不住扬起嘴角,他加起来一块送到阮白泠嘴边:“你先尝尝味道,这卤汁越煮越香,咱们今晚煮好了,明天带个小炉子过去,用小火热着,那香味扑鼻,准能勾着食客上门来买。” 阮白泠看他要喂自己,偷偷看了他一眼,一口将筷子上的卤肥肠给吃了,汁水很足,满口留香。 “你不吹吹,小心把舌头烫个泡。”顾安知没想到他直接吃了,着急的捏着他的嘴巴去瞧,“你看看,上牙膛都烫红了。” “不碍事,我爱吃烫的。”阮白泠觉得烫的好吃,二来是,这是顾安知亲手喂的,好像夫夫间才会有的举动…… 他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甜,根本没感觉到烫,只觉得幸福。 “你还笑的出来,以后得了食道癌就晚了。”顾安知又加了一块猪肚,替他吹了吹,“你再尝尝,下次不要吃烫的了。” 阮白泠红着脸凑过去刚想吃,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兴哥儿跑过来推开院门喊:“有人偷偷拔你家的红薯,已经被公爹按在那了,你们快去瞧瞧!” 第20章 顾安知赶忙放下筷子往红薯田那边跑,阮白泠也把火熄了跟了上去。 到了红薯田那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二叔将李叔按在了地上,李叔在地上边嚎叫边扑腾,两只手上还各抓了两颗红薯滕。 李叔自从上次被顾安知打掉两颗牙,又被村长当众行刑抽了二十棍子之后,就怨恨上顾安知了。 他跟二柱凑到一起商量着报复顾安知。 谁都知道这个红薯是官府给的任务,如果种植不好,没有产量,顾安知必定会被官府责罚,他们两个只是在村里挨了罚,说不准顾安知以后会被官府罚,哪个更严重不用说也知道。 他们两个计划好,李叔拔红薯,二柱望风。 可最近二叔一家惦记着顾安知种的这些红薯,村长也惦记着,他们两家经常晚上睡觉前过来溜达一圈瞧瞧,正好就看到了这俩人鬼鬼祟祟的样子。 二叔一把就将李叔给按住了,二柱年轻更灵活,见状不对撒腿就跑了。 顾安知走过来,将他手里的红薯滕抢过来,这两颗已经被他攥烂了,没法再种了,“村长,上次您说不叫我们报官,这次,他又来糟蹋我们家的粮食,我不能再忍了。” “两颗红薯而已,还报官,官老爷理你吗?”李叔还不服气。 李婶也嚷嚷着说:“你那红薯二十文一斗,这两颗能有个一文钱吗?大不了我们赔你十倍,给你二十文总行了吧!” “二十文?我缺你那二十文钱?这红薯买来是便宜,那是因为它是皇上给咱们农民的补贴了钱的,它本不该卖这么便宜,皇上贴钱便宜卖,就是想让这红薯在全国上下推广起来,提高全国粮食产量,减少饿死的人口,可是这才是第一年,你就使坏,”顾安知看着他,“阻碍了皇上的红薯推广计划你担待的气吗?” 李叔呸了一声:“你个傻子少拿皇上来压我,两颗破红薯苗,县令都不一定管,还皇上,说的好像皇上是你家亲戚一样。” “他说的没错,这红薯是圣上下发给各村各县的任务,谁阻碍了红薯的种植推广,谁就是罪人。”农官突然从众人后面走出来,吓了大家一跳。 农官今天去几个村子看了一圈,其他几个村子的红薯涨势都不错,从隔壁村子出来,想着反正都这个时辰了,顺便来看看顾安知的红薯田再回去,结果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农官带着两个衙役一来,所有人都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给他让开一条路:“你这行为,往小了说是私自毁坏他人财务,往大了说,就是跟圣上跟朝廷对着干,来人,给他带走。” 李叔和李婶瞧见衙役过来押人,赶忙跪地求饶,李叔还抱着村长的大腿求饶:“村长,你替我求求情,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 村长叹了口气:“之前白哥儿那件事原本就是你的错,我罚你是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竟然记恨上顾家了,今天你记恨顾家拔了顾家的粮食,明天记恨别人家,再去拔人家的田里的苗,日后大家都有样学样,心里不痛快就去破坏别人家地里的苗,咱们村还有好吗?” 村长对农官拱了拱手:“大人,您把他带走吧,该怎么罚怎么罚,我们村容不下这种人。” 其他村民觉得村长说的有理,而且以前傻子天天在村子里跑着玩,跟大家的孩子似的,他们看顾安知被人欺负了,都对他产生了怜爱,把顾安知护在身后,指着李叔的鼻子骂: “你也真够丧尽天良的,人家的粮食都拔!” “就是,我们都是种田的,自家的苗都当孩子一样爱护着,你拔别人家苗,跟杀人孩子有什么区别。” “快给他带走,别再哪天把我家地里的麦子给拔了。” 李叔没想到众人没有给自己求情的,脸色灰白,几乎吓晕过去了。李婶也无法嘴硬,哭喊着一路跟着求情。 农官将人带走了之后,众人又安慰了安慰顾安知就散了。 “谢谢村长和二叔,要不是你们,我家红薯田可能就毁了。”顾安知没想到这个村子的人这么善良,以后若是自己想开个调料厂什么的,可以在村里开厂,带着大家一起致富,而且村子团结,别人要是想抢他的配方,抢一个人的配方容易,难道还能跑到他们村子来抢吗? “这点事谢什么,大家都是互相帮忙的,”村长拍拍他的肩,“这件事一出,以后也不会有人敢来破坏你家红薯田了,我们也就省心了,不用时常过来看着红薯田了。” 第19章 “行了,回去睡觉吧。你们明天还要出摊呢。”村长说完还送他们回去,像个大家长似的。 等回到家后,阮白泠跟顾安知说:“等过几天,咱们给村长和二叔买点礼物送过去吧,谢谢他们。” “咱们还是赶在个节日给他送礼吧,不然他们刚帮了咱们,咱们就去送礼,显得生分,像是不想欠他的,想赶紧跟他们划清关系似的。” …… 第二天一早,阮白泠和顾安知就带了些院子里摘得菜,还有他们哪一锅卤下水出了门。 锅可以放在摊位上,集市有人帮摊主看着东西,一般丢不了。 今天东西带的多,多给了狗娃两文钱,狗娃闻着香味不错,跟他们买了一份卤下水。 “我给你夹两块尝尝味就行,这一份也不便宜,不能当饭吃,你买来不划算。”阮白泠担心他是为了报答他们帮忙招揽坐车的生意,狗娃才想照顾他们的生意, 都这么熟悉了,他也不好意思赚狗娃的钱。 “你们那一锅卤下水香喷喷的放在我旁边馋我,我怎么能忍住不吃,而且你们不是还欠我四十五文的车费么,从里面扣七文,给我三十八文就好了。”狗娃吃过卤下水,但是他觉得下水的味道一般,有些腻,平日里下酒还行。 可阮白泠做的肯定跟别人不同,味道还这么香,他想尝尝:“我是不是全国第一个吃你们卤下水的人?我又成全国第一了?” “来,让全国第一给我们点评点评,好不好吃。”顾安知给他每样下水都挑出来一些放到碗里。 狗娃一尝眼睛就亮了,想象中的猪骚味完全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这么干净,一点异味都没有已经很难得了,竟然还这样好吃,“你是什么神仙,竟然能做出这样好吃的卤下水!” 第21章 大早上来集市的除了吃早点的就是买菜的,阮白泠刚从才院子里摘的水灵灵的小白菜,不一会就卖光了。 一文钱两捆,赚了十文钱,虽然也就是两碗凉皮的钱,但他们两个也吃不了那么多,撒上一片菜籽,长了好一大片,好养活,顺手就卖了,不然早上也是在摊位上干坐着。 既然租了摊位,阮白泠就想把赚钱的时间填满,片刻的闲暇都能让他心急的坐立难安。 中午依旧是买凉皮,买了二十三碗,卤下水到时无人问津,一来是不能当饭吃,七文钱一小份的价格又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 就当阮白泠以为这卤下水卖不出去的时候,下午到时卖出去了几份。 隔壁陈寡妇的摊子是卖炒菜的,还卖酒,一般食客都是下午、快到晚上时候过来,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聊天,有时候还会叫着陈寡妇陪着他们喝两杯,听说他的摊子一直开到天黑,市集关门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食客喝酒,看他这摊子上的卤下水,就买一小份过去当下酒菜。 第一个买卤下水的食客今天发了月钱,请朋友吃饭,朋友来了之后看到那份卤下水,问他:“怎么不在集市东边那头买?同样是七文钱,那家给的多一半的量。” “懒得走过去了,而且这家闻着挺香的,尝尝吗,反正咱们主要吃炒菜,这下水就是随便吃两口。”他说着夹了一筷子,“这还是卤下水的味道吗?” “怎么了?难吃啊?难吃就让他给你退了,反正离得这么近。”他的朋友也夹了一筷子,眼神都不一样了,正好摊位离得近,他转过头去问阮白泠,“你这是怎么做的?怎么比集市东头那家好吃这么多?” “不好意思,独家配方,喜欢你们可以再买。”顾安知语气客气,以前他当爱豆的时候,专门培训过表情管理还有粉丝见面会时与粉丝打招呼的语气,不然以他那种暴躁脾气,总是臭着张脸,怎么当的成爱豆。 当时学的表情管理和语气放到现在摆摊做生意上也挺管用,那两个人听他说独家秘方,心说怪不得这样好吃,怕不够吃,又要了一份。 顾安知跟他们说:“小份七文钱,大份十文,你们两个人应当吃不了两份,要不然我给你们再添点,你们再给三文钱就行。” 那两人一听,高兴的掏了三文钱,还夸他们会做生意。 后来陈寡妇的摊位又来了两桌熟客,瞧见那桌的卤下水:“出新菜了?” 那俩食客指了指顾安知他们的摊子:“他们家买的,独家配方,比集市另一家好吃太多了,推荐买大份的。” 一个卤下水还能好吃到哪里去?这俩人八成不是托吧,那两桌看他们吃的香,将信将疑的买了小份,吃了一口之后立刻听劝的换成了大份。 这一小锅没一会就被隔壁吃酒的人买光了,想要只能等第二天。 第二、三天也是如此,都是下午快到晚上的时候卖光,并且还有熟客提前交钱预定,让他们给自己留着。 凉皮是时好时坏,天热的时候三十碗都能卖出去,要是哪天阴天,或者下点小雨就只能卖十碗上下。 不过也没少赚,摆了十天的摊子,赚了一两五钱的银子。 阮白泠在家数钱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咱们也太幸运了吧,说不准咱俩冬天之前这能把砖房盖起来,咱们冬天就不用挨冻了。” 顾安知瞧他数了好几遍钱,小心翼翼的将钱收起来,就跑出去了。 他还想着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跟着出去一瞧,原来阮白泠是兴冲冲的拿着石头给鸡垒窝,顾安知跑过去帮忙:“咱们没住新房子,倒是给它们先安排上了。” 阮白泠:“咱们还等着它们下蛋,做茶叶蛋卖呢,只买菜赚不了几文钱,早上吃早饭的食客多,我看着隔壁林哥儿卖油条赚得多看得我眼红。” “咱们没有多余的锅了,又要卤下水,又要煮茶叶蛋,咱们那个小摊位,怕是放不下这么多东西。”顾安知提醒他。 “要是能借个锅就好了……”阮白泠想着陈寡妇中午才来,那么大的摊位,一上午全部都空着什么买卖都不做,实在可惜。 听陈寡妇跟人聊天的时候说,她早上起不来,要是自己,那么贵的一个摊子控制,他可睡不着觉。 他想着如果能跟陈寡妇租上午的时间就好了,可是之前也有人跟陈寡妇租摊位,还送了礼,被陈寡妇拒绝了,说他们弄脏了自己的锅,为了那么点钱,还要操心收拾,心烦。 阮白泠也没敢提,而且他觉得自己一个乡下来的,不好意思跟人说话。来摆摊这么久了,也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上午过了人流量多的时候,林哥儿叫他一起去上茅房,整个集市就只有一个茅房,要去得走很远,而且集市人多,两个哥儿一起结伴去比较安全。 林哥儿:“还好有你,以前我得憋着,实在憋不住了才叫我相公跟着我一起去一趟。” 阮白泠也觉得自己幸运,一过来摆摊就遇到个好相处的伴。 “你那个下水生意,还是别做了,一天就那么一小锅,赚不到什么钱,还容易得罪人。”林哥儿忍不住提醒他。 “得罪人?得罪谁?”阮白泠一听到生意上的事,忍不住问。 “咱们集市还有一家卖卤下水的,其实卖一样的吃食很常见,咱们集市就有三家卖油条的,可那家卖下水的人有来头,他是咱们县衙师爷的小舅子,人不好相处,你要是惹了他可不好办。”林哥儿可不想失去这个一起上茅房的搭子。 “我们只做一小锅,应当不碍他的事吧……”阮白泠之前想瞧瞧集市的卤下水都卖多少钱,去那个摊位瞧过,那摊位大的很,有两口大锅,不止卖下水,还有卤肉,应当不会为了他们这一小锅下水为难吧。 他正思考着,就被林哥儿扯了扯袖子:“你快看看你家男人干什么呢!” 阮白泠顺着他的指的方向去看,看到顾安知正帮着陈寡妇搬酒坛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其实,前几天我夫君就瞧见了,咱们俩去茅房的时候,他俩又说有笑的,你相公总帮她干活。”林哥儿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担忧阮白泠不信,再误以为他搅和他们夫夫关系,才忍着不说,今日正好碰见了。 “我就说她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必定是她瞧见你男人长得俊俏,故意勾引!”林哥儿气愤的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警告她离你男人远点?” “暂时,不用了……”阮白泠脸色灰白,之前他就怀疑顾安知对陈寡妇有好感,但顾安知以前就跟他明明白白的说了他喜欢女人,若是有一天他找到了喜欢的女人,就会跟他和离。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你怎么垂头丧气的?”顾安知瞧他会俩脸色不对,“钱袋子掉茅房里了?” “没有没有。”阮白泠赶忙摆手,心中不安,小声问他,“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正好,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陈寡妇答应把摊位上午的使用权租给咱们了,十文钱一天,一个月三百文,比咱们的摊位还贵,但是性价比高啊,她说锅、桌子随便咱们使用,她家那大锅,一锅不得煮二十碗蛋花汤,一早上至少卖个两锅吧,一碗两文钱,一天至少八十文钱,去掉成本一天还能赚五六十文呢,稳赚不赔啊。”顾安知兴冲冲的跟他说完,看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你到底怎么了?刚才有人欺负你了?我找他去。” 第20章 “没有,我就是不明白,之前她一直不愿意租摊位,为什么就租给你了?”阮白泠憋不住问他。 “因为我平时没事就帮她干活,他记住我的情了。”顾安知没想那么多,穿越前他的朋友有男有女,平日里他看到谁有困难,就会搭把手帮忙,并没有觉得帮谁一把就是喜欢谁。 “情?”阮白泠只觉得眼前发黑,他俩都有情了? “她觉得那些要租她摊位的男人会把她的摊位弄脏,但是她觉得你干活利索,长得好看,看起来香香的,所以才同意把摊位租给咱们。”顾安知还是把他当成男人,想给他找个老婆,之前他就瞧见阮白泠偷偷的看陈寡妇,没准是春心萌动了,要是把他们撮合到一起去,也算是一件喜事。 “她是因为我才租摊位?还是因为你才租摊位啊?”阮白泠觉得他拿自己当借口。 第22章 顾安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了,还气鼓鼓的看着自己。 “你是觉得三钱银子贵了?我又错了,之前跟你说过花钱之前跟你商量,我一高兴就给忘了。”顾安知给自己辩解,“做生意肯定要投资,高投资才能带来高回报,而且每次我都是理智分析,觉得稳赚不赔才会花钱,当然,只要是投资就有赔钱的风险,可我相信你的手艺,我想尽早盖房子,让咱俩冬天住的舒服一些。” 阮白泠听到他说是为了他们两个住的舒服一些,才去跟陈寡妇租摊位,心里好受一些。 至少顾安知是为了这个家好:“晚上回去咱们去村里收些鸡蛋,在村里收比在集市上卖便宜,集市上将近一文钱一枚,村里可以一文钱两枚。” “怪不得集市上两文钱一个的茶叶蛋和一文钱一个的水煮蛋都卖的这么好,原来生的鸡蛋也是将近一文钱一个。”顾安知没想到这个时代的鸡蛋这样的贵,可能是未来世界喂鸡成本更低,饲料也更容易让鸡长大,他们家的鸡就吃一些麦子皮、草籽、或者一些不要的菜叶。 他们两个也才刚刚脱离吃野菜时期,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去喂鸡,其他家也差不多,鸡蛋的产量上可能也更差一些吧。 “你就那么容易被他哄好了?”林哥儿趁着顾安知不在的时候问他,“你问他了吗?” 阮白泠把租摊位的事给说了:“我家现在还住着茅草屋子呢,他说想多赚点钱,给我换个砖房住。” “你不问清楚了,别到时候你陪着他受了半天苦,盖了房子之后,住进去的就不是你了。”林哥儿瞧他这样,知道他是个性子软的,替他担忧,“你相公要是跟我家那口子似的,长得难看,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木讷样子,我也不替你担心,可是你看看你相公长得那么英俊,又能说会道,还主动帮她干活。” 阮白泠听他一番话,想到了上辈子,自己替陆家当牛做马多年,最后白忙活一场。 阮白泠知道顾安知心肠好,不会像陆远之那样,可要是顾安知喜欢别人了,肯定会更偏向喜欢的人,以前说过的话,不一定算数了。 “他家里穷,没有爹娘帮衬,生了孩子都没有人帮忙带,陈寡妇不一定能看的上他……”阮白泠没把顾安知是傻子的事说出来,虽然顾安知还是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可那些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家里穷,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吧,现在你们俩摆摊也不少赚,你俩摆摊靠你做菜的手艺是不假,可陈寡妇也会做菜,再说你男人脑子灵活,又会做生意,他俩加起来事半功倍,陈寡妇还有钱,她挑男人,更注重的是长相还有能力。再说了,他俩也不一定成亲,在家让你干活,在外跟她快活,你能怎么办?”林哥儿说起来就忍不住把自己的事也说给阮白泠,“我爹就看中我家对门的一个寡妇,三天两头往对方家里跑,一会帮忙干活,一会送东西,家里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就连家里的尿盆都让他端去给人了,我出嫁前,他把家搬空了……” 说到这,俩人看到顾安知回来了,赶紧闭了嘴,给了阮白泠一个眼神,让他好好敲打敲打自家男人。 顾安知一回来就看到这俩哥儿凑到一起不知道蛐蛐谁呢,还齐齐的抬头看他,他有一种,自己在他们俩嘴里已经身败名裂的错觉。 “你俩聊啥呢?”顾安知忍不住问。 “没什么,我俩在说租隔壁摊位的事。挺划算的。”阮白泠有气无力的说。 上辈子的经历,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本想着重活一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多赚些钱,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难道,这辈子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顾安知发现阮白泠一直闷闷不乐的,问他,他又不说,回去俩人去村里收了一篮子鸡蛋。 回到家直接洗洗睡了,第二天还要早起出摊。 现在他们直接去摊位上卤下水,从早上开始卤,到下午快到晚上的时候卖,晚上能节省更多的睡觉时间。 他们俩虽然以卖凉皮为主,可两边的摊位一个油炸一个爆炒,弄得他们一身油烟味。 顾安知每天晚上都得烧两锅热水,他们俩洗澡用,有一回二叔过来瞧见顾安知在洗澡,说他挺讲究的,还问他,是不是不洗澡,夫郎不让他上床睡觉。 所有人都觉得阮白泠香香的,长得也白,一看就干净。 顾安知每天跟阮白泠睡一个被窝,确实闻到对方身上一股香味,不是那种浓烈的香味,闻着很柔和很温暖的味道,他挺纳闷的,他家连块香皂都没有,洗头发的时候就抓一把洗衣服用的皂角粉凑活,自己身上怎么没他那股香味呢。 难道这是他的体香? 顾安知掀开被子,刚刚躺到床上,就被阮白泠身上的那股香味给包围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天生的?”顾安知才问完,就感觉到阮白泠往自己这边凑了凑,本以为阮白泠是让凑近点让他好好闻闻味道,结果阮白泠就凑到他怀里,还抱住了他。 “你抱着我干什么?你冷啊?”顾安知感觉到他身体暖呼呼的,也不像是冷的样子,而且这大夏天的,哪里会冷。 “我想靠着你躺会。”阮白泠抬眼望着他,那眼神惹人怜爱的很。 “不是哥们,你这哪是靠着我,你这都躺我怀里来了,你别搞我,我是直男。”顾安知想把他推开,可是看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想着他今天心情不好,估计想跟自己谈心,寻求安慰,就让他抱一会算了。 阮白泠听他说的次数多了,也猜出来直男是什么意思:“等咱们赚了钱,盖了砖房,我还能留下来跟你一起住吗?” 顾安知不解的看着他:“你不跟我住,你上哪住去?闹了半天你是怕我有了钱就把你赶出去?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你办事能力很强,你当我的小弟我很满意。” 阮白泠听他这样说,又问他:“那陈寡妇呢?你会把她接过来住吗?” 顾安知听他提起陈寡妇,来劲了,有种他嗑的cp成真的感觉:“那这就得看你的意思了,你想把人接过来,那咱们就盖两间房,要是你不急,咱们就等两年,先把钱投到生意中去,等过两年赚多了钱,再盖个大房子,咱们搬到一起一块住。你俩住一屋,我住这边。” 他觉得陈寡妇能力不错,要是她跟自己小弟成了两口子,那就又多了个得力帮手。 阮白泠听他说过两年,以为他要多存点钱,现在这么穷,陈寡妇也看不上他:“为什么是我们俩住一屋?你要娶她做姨娘,还是想让她进门做平妻?” “啊?我娶什么?不是你娶么?”顾安知想了想,“是不是你们哥儿不能跟女人成亲,所以想拿我做幌子,明面上让她做我的平妻,实际上关起门来你俩过日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阮白泠还以为他又犯傻了,“我都跟你说过,我喜欢你,我跟她过什么日子?” “啊?不是,这大晚上的你跟我说这么多,原来是想问我要不要娶姨娘的事?首先,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其次你喜欢我,怎么还把我往外推,你对我一点占有欲都没有,不是真的喜欢。”顾安知得赶紧把他的心思掰直了,让他放弃喜欢自己的念头。 阮白泠:“我不想让你跟她在一起,你是我相公,我不想跟别人平分,而且陈寡妇长得好看,又有钱,又是县城里的,看不上你这个乡下的穷傻子,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 顾安知打断他:“等会,你怎么又pua上我了?” 第23章 昨天中午,那几个相熟的书生过来吃凉皮,顾安知就提前跟他们说第二天早上会有鸡蛋汤卖,他们几个一听又能喝到阮白泠做的鸡蛋汤,都说早上会过来捧场。 第二天锅里的水还没开,那几个书生就结伴过来了,足足带了七八个人来,一下子就把那几个桌子给坐满了。 “听赵兄说蛋花汤好喝,我们来尝尝,什么样的蛋花汤能叫他魂牵梦绕这么长时间。”几个被带来的同窗笑着嚷嚷,让阮白泠快点做,别让他们失望了。 第21章 阮白泠将搅拌好的蛋液倒在滚水里,撒上葱花,调料还有味精。 这一碗蛋花汤两文钱,在集市上是正常价格,即便他们的更好吃,也不好抬价格,抬了价格就没人买。 端上去之后,几个书生还在旁边买了油饼油条,配着蛋花汤一起喝,阮白泠今早带了一坛子咸菜过来,每桌送了一小碟子。 几个书生吃的开心,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才想起来夸好喝,再来一碗。 这一锅二十多碗,全被这些书生给卖了去了。 他们走后,阮白泠又煮了一锅,来集市吃早饭的人都乐意吃个热乎的,面、馄饨这些都要五文钱往上了,再配个油条油饼,那就得冲着十文钱去了。 这蛋花汤倒好,有鸡蛋,还热乎,才两文钱,再配个油条刚好。 蛋花汤在集市上本就不愁卖,大家尝了阮白泠做的蛋花汤之后,也就再也吃不下别家的,一上午两锅根本就不够卖,经常三锅五锅的煮。 有时候一大早,就有人拿着盆拿着碗过来等着,买回去在家喝。 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天天来集市提家里买早点,看到他们这边排队买鸡蛋汤,也过来打了一盆回去。 这一盆五碗的量,收了他十文钱。 回去后,他爷爷一瞧,冷着脸嫌弃的一哼:“真是有卖的就有买的,在水里打点鸡蛋,再撒点葱花就能卖钱,多少钱买的这么一盆?” 小孩平日里最怕他爷爷,他爷爷又是个爱挑理的,他垂着头不敢说话。 “给你十文钱买豆浆回来,你买了鸡蛋汤回来,是不是把剩下的钱私藏了?”爷爷冷着脸问他。 “十文钱都花了,我一分钱都没有剩下!”小孩一听他爷爷冤枉他,他忍不住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十文钱!十文钱你就买了这个?”爷爷倒是没有揪着他的耳朵让他退了去,但是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仿佛他买了一碗蛋花汤,被人坑了十文钱去,整个人生都完蛋了,是个少有的傻子,智商不健全。 他喋喋不休的责骂的时候,奶奶尝了一口:“我觉得这个蛋花汤蛮好喝的,比豆浆好喝,下回你自己喝豆浆,我们喝蛋花汤。” 小孩的爹娘也尝了一口:“我们倒是也觉得这个好喝,爹要是不乐意喝,以后就单独给爹打豆浆回来,省的下回挨骂。” 爷爷冷哼一声:“你们就惯着孩子吧。” “爷爷,你要是不喝,把你那碗给我喝吧。”一旁的小孙女说。 “去去去,你要我饿肚子啊?”爷爷想着喝一口,然后嘲笑他们,这么普通的蛋花汤都能夸的下去,结果尝了一口,立刻说不出话来了。 别人问他,他还嘴硬,说一般。结果就因为嘴硬,后来每天早上,他都单独喝豆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几个喝。 后来者老爷子每天早上多了个早起遛弯的习惯,其实是偷偷去摊位上自己喝一碗,然后再回来。 原本顾安知计划每天早上卖两锅赚八十文,结果每天都能赚个二百文上下,就算去掉成本,一天也能赚个一百七十文上下。 全村的鸡每天下的蛋都快不够他们俩用的。 顾安知对阮白泠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咱们一个月虽然花了三钱银子,可是咱们两天就赚回来了摊位费的钱,现在咱们卖凉皮一天赚一钱左右,卤下水又一钱,加起来一天能赚三钱多,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赚,一个月能赚个□□两银子呢。” □□两银子放在村里,够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了。 要是盖间房子,买些砖顾工人回来,五六两就够了:“咱们下个月就把砖房给盖了吧。” “先不忙盖房的事,咱们俩忙,等着秋收之后,咱们休息一阵子,专门看着盖房子。”顾安知想着,他们的摊位也就夏天的时候卖凉皮还好,冬天了没个炉灶,可怎么办? 要是退了这个小的摊位,以后再想租,就不一定能租的到了。 下个月又多雨,凉皮生意必定会受到影响,这个月凉皮能赚三四两,下个月可能就是二三两了。 他们从六月开始摆的摊子,凉皮差不多能卖到十月份,之后天气凉了,就不好卖了,可以保留卤水的生意,还有鸡蛋汤的生意,他们这个小摊位,冬天可得想个办法。 冬天可以用摊位专门卖调料、腌菜、咸鸭蛋什么的,秋天红薯收了,也可以把红薯做些红薯粉,拿过来卖,要是等到冬天,跟陈寡妇商量一下,让她做个粉条的炖菜,然后自己跟阮白泠在旁边卖粉条,想吃现成的就去找陈寡妇,想自己回家炖,就来他们摊位。 这天林哥儿跟阮白泠一起上茅房时,林哥儿问他:“你跟你家相公怎么说的,这几天看他像是收心了,都不帮陈寡妇的忙了,陈寡妇有什么事,你男人都让你去帮她,会避嫌了,他对你挺不错的,心里有你。” 阮白泠不知道要怎么跟林哥儿说,顾安知根本没把他当夫郎,一直把他当男人,还想给他和陈寡妇制造机会,想要撮合他和陈寡妇呢。 “他是对我挺好的,可是他不喜欢我……”阮白泠心中苦闷,忍不住说。 林哥儿觉得他就是想太多了:“他对你好,不就是喜欢你,要是真不喜欢你,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你呢,就像我们村有个男人,天天打他夫郎,不叫他家夫郎吃饭,大晚上把人赶出来睡路边,那才叫不喜欢呢。” 阮白泠心说他不懂,自己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了:“他人好,对谁都好,就算不是我,他跟别人一起过日子,也不会打人,可是单是对我好,不喜欢我,也生不出娃娃来啊。” “他不跟你那个?他是不是身体不行,你长得这么好看?”林哥儿压低声音,“我这有个土方子,当初我男人跟我要孩子也困难,然后我俩就吃了这个土方子,两个月就怀上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来又生了个小闺女。” 阮白泠前几天看到林哥儿带着孩子来摆摊,听说孩子平日奶奶带,孩子奶奶去亲戚家帮忙,把小一点的给邻居帮忙带,大一点的孩子带来摊位两天,那小孩子四岁了,很懂事,坐在那不哭不闹乖乖的自己玩。 阮白泠一想到自己跟顾安知可能一辈子也不能有个孩子,有点羡慕林哥儿。 “他不是身体不行,他是不喜欢我……”阮白泠忍不住叹气,“我都说我喜欢他了,可他不稀罕。” “你怎么能说你喜欢他,你越是主动,他越是觉得你不值钱,你得想办法让他对你产生兴趣。”林哥儿着急,“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能不懂呢?你真是太老实了。不过你相公也太不解风情了。” 顾安知瞧着这两个哥儿回来,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感觉自己再次在他们那身败名裂了。 “就你家在卖卤下水啊?敢跟你爷爷我抢生意,活的不耐烦了?”一个络腮胡壮汉忽然出现在了顾安知的摊位面前,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看起来气势十足。 “你谁啊?”顾安知一看就明白他是来找事的,也不怕他,站起来跟他互瞪。 “你快拦着点你相公,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县衙师爷的小舅子赵黄虎,你别叫你相公跟他起冲突,免得他叫官府的人把你们抓起来。”林哥儿赶忙推着阮白泠过去拦着顾安知。 阮白泠赶忙跑过去把要撸袖子跟对方干仗的顾安知拉回来:“我们每天就卖个十碗八碗,没卖太多。” 他们是没卖太多,可是赵黄虎摊位的卤下水本就味道一般,现在大家吃到好吃的,自然不愿意吃他们家的,最近总有客人在他那边挑三拣四,今天还有个食客说让他跟阮白泠学学卤下水。 赵黄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要掀了他们的摊子:“卖不了多少,那就识相点别卖了,不然我叫你们以后在这待不下去。” “哪来的规矩?就允许你们卖,不允许我们卖?”顾安知暴脾气上来了,压不住,他不让卖,他还偏要卖,不服干一仗,看谁能干死谁。 “今天我就让你们瞧瞧,在这摆摊得听谁的规矩!”赵黄虎让身后的小跟班上去砸了他们的摊子,被顾安知一脚一个给踹出去了。 “大早上的,好热闹啊。”陈寡妇正好过来摆摊了,“那一小锅卤下水太小了,客人根本不够吃,以后拿我的大锅煮。” “姑奶奶,你这样做不是不给我生路么。”赵黄虎看到陈寡妇,反而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换了副巴结讨好的嘴脸。 “怎么,你想把我的摊子也掀了不成?”陈寡妇叉着腰看他,“我不拦着,等着你们掀。” “不敢,我们哪敢啊。”赵黄虎赶忙拎起地上的两个手下转身跑了。 阮白泠没想到陈寡妇会出手帮他们,更没想到赵黄虎那么怕陈寡妇,她到底什么来路? “你刚才说,让我们去你那大锅做,可是真的?”顾安知赶过去跟陈寡妇谈生意,“我们以后用你的锅做卤下水,材料成本我们出,你来售卖,每卖出去一份,给你一文钱的分成,如何?” 第22章 他们小锅能做十份,陈寡妇的大锅,至少卖五十份的卤下水,一下子就翻了四五倍的钱。 陈寡妇一想,不用她做,不用她卖食材,顶多把锅借给对方,自己盛出来端上桌,就能白赚五十来文钱,她主卖炒菜,那大锅以前做炖菜,可是不如炒菜卖的好,那大锅几乎闲置了。 “好,成交。”陈寡妇让他们明天就来自己摊位做卤下水。 阮白泠担忧的偷偷问林哥儿:“陈寡妇什么来头?” 林哥儿小声跟他说:“听说陈寡妇小时候家里穷,她姐姐被卖去给人做丫鬟,后来那家人的小姐做了县老爷的夫人,她姐姐也就成了官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她姐姐又成了县老爷的通房,后来成了姨娘,县官老爷就只有一个孩子,就是他姐姐生的。” 第24章 这场闹剧很快就解决了,围观群众也散开了,但是人群虽然散开了,却有流言说陈寡妇肯定是看上顾安知了,不然怎么会帮顾安知这么大一个忙,还叫他去她的摊位煮东西。 后来阮白泠跟着顾安知一起去陈寡妇的摊位卤下水,陈寡妇在旁边准备晚上炒菜的食材,其他摊位的人看他们三个在一个摊位忙活,偷偷笑着说他们三个是不是要成一家人了? 有一次顾安知听到有人故意在他们摊位附近聊天:“白哥儿也太窝囊了,别的女人都要跟他相公一起过日子去了,他倒好,一声不吭。”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赚不到钱闲的嚼舌根?还是嫉妒我和夫郎关系好?我们俩摆摊赚到钱了,想要说些有的没的,破坏我们的感情是不是?我夫郎才不会信这种无聊的话。”顾安知这样一说,那几个人就尴尬的走了。 “他们经常这样,你也尽早习惯吧,总不能一个个撕烂他们的嘴吧。”陈寡妇厌恶的说,“好像一个女子长得好看一些,就是狐狸精,会勾引人,私生活不检点,明明是那些男人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看女子,所以就说些谣言诋毁。” “得不到就毁掉是吧,这些人也真是内心阴暗。”顾安知穿越前活了二十八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种人还不少呢。 “还有些夫郎、妇人也是不长眼,自己相公长的那么丑还没本事,还防贼似的防着我,觉得我会抢他们的男人,这不是恶心我么?”陈寡妇说到这更是来气,“估计是嫉妒我的美貌吧,嫉妒他们的相公天天看着我。” 阮白泠听到这话,忽然想到了成亲当晚,李叔过来敲自己的门,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李婶骂狐狸精…… 他们两人的处境何等的相识,他们只是谈生意,却被人说的那般龌龊不堪…… 偏偏这么简单的事,自己却想不通,还要去误解陈寡妇和顾安知。 “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被烟给熏到了?”顾安知刚才忙着刷锅,一转头看到阮白泠眼圈红红的,赶忙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占了他的位置,“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做菜,我刷锅刷碗烧柴砍柴,你把我的活给抢了,我做什么?” 陈寡妇走过来瞧阮白泠的手:“怪不得你的手比我的还细腻,你相公还挺疼你的,把粗活都揽过去了。” 顾安知听她说自己把活都揽过去了,以为她在误解阮白泠什么都没干,赶忙帮着阮白泠辩解:“我俩分工合作,他也做了很多事,要是没有他的做菜手艺,我们这个摊子都开不起来。” 可在阮白泠听来,怎么觉得顾安知是在否认他们的关系,顾安知跟他分的太清了。 换了大锅的卤下水之后,卖的效果不错,每桌食客都要点一份卤下水,有的就是特意为了卤下水来的,他们之前那个卤下水的小锅也能做点茶叶蛋卖。 以前他们两个在村里的杀猪匠那边买下水,买一次能用三天,现在得每天都买。 他们去找杀猪匠问了一下,能不能每天都提供下水,要是太为难,他们就在集市上买回来,让他们家帮忙洗,还是像以前那样,一次十几文。 成本虽然提高了,但是赚的也高。 杀猪匠说:“不用去集市上买,集市上买多贵啊,最近我接了个邻村杀猪厂的活,每天都能有下水,至少给你弄个一桶下水来,够不够?” 那杀猪厂的主家也有意想把女儿嫁给杀猪匠,说正好他有手艺他们家有猪,俩家也是绝配了。 本来杀猪匠觉得自己就够幸运了,没想到顾安知这边又跟他定下水,又赚了一份钱,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等以后我每天晚上把下水送到你们家去。” 他们这段时间没少赚钱,以前每天晚上阮白泠都兴奋的数钱,可是今天没少挣,他怎么不数了? “怎么咱们挣的越多,你越不高兴了?成天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太累了?不过也对,咱们天天摆摊,一个休息日都没有,能不抑郁么,要不然咱们休息两天?”顾安知把今天赚的钱倒出来,“咱们越赚越多,该拿个账本记记账了,正好咱们明天就休息,就中午再出门,去把下水卤了,下午去逛逛街,买点纸笔回来记账,再买点香皂回来,洗头洗脸用。” “不要休息了,又不是家中有事,咱们这一休息了,想买凉皮的人过来了,还以为咱们不做了,以后不来了怎么办?而且凉皮和蛋花汤现在这么赚钱,等过一阵子大家喝腻了这蛋花汤,所以得趁着这阵子多赚些钱。”阮白泠有些着急,自己情绪低落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为了自己特意休息一天。 “人又不是机器,天天这么忙下去,人怎么受得了,而且就一天不摆摊,怎么会觉得咱们不做了,那蛋花汤是早餐,早餐一共就那么几样,也没瞧见大家吃腻了的,你别有心理负担,或者明天就在家里躺一天,睡睡觉。”顾安知凑过去看他的脸,“瞧瞧你这小脸都累憔悴了。” 阮白泠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累的。” 顾安知:“不是累的,是因为什么事?两个人天天住在一起,肯定会闹矛盾,我以前跟我的队友们还吵过架呢,我有什么做的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跟我说,咱们把矛盾化解了,免得误会越来越深,以后反倒成了仇人了。” “我没有觉得你不好,我就是觉得,你虽然跟陈寡妇谈生意,可是她一个寡妇做生意本来就艰难,你总是往他身边凑,影响她的名声……”阮白泠一面觉得顾安知这样不避嫌,最终害的还是陈寡妇。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这里毕竟是在古代,下次谈生意,你去跟她谈。”顾安知还记得阮白泠误会他喜欢陈寡妇的事,耐心跟他解释:“我虽然喜欢女人,但是并不是跟谁都可以谈恋爱,就像你喜欢男人,也不是见到谁都喜欢,我把她当生意伙伴,互惠互利,明白吧。” 阮白泠听他耐心跟自己解释了,也点点头:“我也会改掉这个毛病。” “你有什么毛病要改?我觉得你挺好的,嗨,以前我朋友看到我跟美女说话,也会调侃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没有那么严肃,需要道歉需要改正,下次你可以继续调侃。”顾安知感觉他活的太小心翼翼了。 “改掉谁靠近你,就控制不住吃醋的毛病……”阮白泠太想独占他了,可他总不能把人关在家里,他们要出去摆摊,就要碰到很多很多的人,总是这样,也影响生意。 顾安知有些慌乱,不敢看他炙热的眸子:“咱们明天还是放个假吧,你舍不得摊子上的生意,明天少做点凉皮,中午把凉皮买了,就不做晚上的凉皮生意了,咱们去县城逛逛,吃点好吃的,晚上再跟着狗蛋的车回家。” 第25章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回去?”林哥儿担忧的问,“家里出事了?” “没有,相公说怕我太累了,带我去逛逛,休息一下午……”阮白泠红着脸说。 林哥儿偷偷冲着他竖拇指:“厉害啊,把你相公管的服服帖帖了?” 林哥儿以为顾安知是因为前几天跟陈寡妇走的太近,觉得对不起阮白泠了,所以带着阮白泠出去买点东西,哄夫郎开心。 那边陈寡妇瞧了,也觉得羡慕:“比我那死鬼丈夫强多了,这男人可真会疼人。” 阮白泠心说相公在哪都会疼人,唯独不会在床上疼人…… 不过阮白泠今天也不想那些,顾安知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立刻就发现了,还要带着他出去玩,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来过这么多次县城了,还是头一次出来逛逛,他们先去买了些花生糖、点心、纸笔,又去买顾安知说的香皂。 可是去了几家店,掌柜都说没听说过香皂,顾安知问阮白泠:“你也从没用过香皂?” 阮白泠摇头:“没有听说过,那是什么。” “太好了,既然没有,咱们可以回家自己做,又是一个赚钱的路子。”顾安知觉得可能是顶层人会用香皂,或者是经济繁华的大城市用香皂,他们这个小县城没有见过,可是即便是一个小县城,自己抢占了这个香皂的市场,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第23章 就好比卤下水,他只是占了一个市集的市场,每天就能赚五百多文钱,一个月能赚到十五两银子,就算去除掉成本和分成,也能赚到十二三两银子,如果整个县城的香皂市场都纳入自己的商业版图中,那就赚的更多了。 不对不对,怎么出来散心又想赚钱:“我身上已经染上班味了。” 阮白泠怀里捧着花生糖吃,听到他这样说,以为他又说胡话了,往他的嘴巴里塞了一块糖:“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多亏了相公,让我过上好日子了。” 顾安知虽然觉得自己是个直男,但是每次阮白泠声音软乎乎的叫他相公的时候,他心里都忍不住发颤,嘴角也控制不住的上扬,压都压不住,受用的很。 他抬手揉揉阮白泠的脑袋:“小可怜,从小连糖都没吃过,以后相公让你过上想吃糖吃糖,想吃肉吃肉的日子!” 正说着,他瞧见前面的戏园子正在买票,县城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公园也没有游乐场,酒吧ktv什么的更不用说了,他俩这一下午除了买东西之外,就是在街边看了看卖艺的杂耍,不如去看看戏。 但是带着阮白泠看戏,会不会像约会看电影差不多啊? 不对,自己跟朋友也看过电影,难不成那也叫约会了?电影院又不是专门给情侣准备的,这戏园子就更不是了! “走,咱们去看戏。”顾安知拉着阮白泠往戏园子那边走。 “看戏,算了吧,过年过节村里也能看,还不花钱的……”阮白泠总觉得戏园子是一个很贵的地方,平时从旁边路过都要加快速度不敢往里面看,当然他路过绸缎庄、大酒楼的时候也会自卑的快速走开,感觉自己这种穷人,瞧上一眼都不配。 “今天带你出来放松,就是要消费的,别担心,花我那一半的钱。”顾安知还记得阮白泠说他们两个赚的钱一人一半的话,家里的日常花销和生意上的投入都由两个人平分,但是出来看戏这些,他准备花钱请阮白泠。 阮白泠手足无措的跟着他,看到戏园子门口摆了个牌子,上面写了今日的曲目,他一个字都不认得。 “今天演《牡丹亭》还挺经典的,你看过吗?”顾安知问阮白泠,“村里演戏的时候演过这个吗?” 阮白泠从未听过:“村里看戏,都是村里两家有钱的地主出钱,他们爱看打戏,两个人拿着刀剑互打,看戏还不如去那边继续看杂耍呢……” 阮白泠每次在村里看戏就是看个热闹,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很有过年、过节的氛围,在外头谁也不认识,他就觉得很拘谨,最重要的是他听到票价竟然要十五文钱一个人,十五文钱够卖三份凉皮,两份卤下水,十碗蛋花汤了! 而且一个人十五文,两个人就是三十文了,阮白泠瞧顾安知那么感兴趣的样子,偷偷跟他说:“要不然你去看吧,我在外头等你。” “我自己看有什么意思?都说了我请你,不要心疼钱。赚钱不消费,那赚钱还有什么乐趣?”顾安知给伙计交了钱,带着阮白泠进了戏园子。 进去后,阮白泠束手束脚,但是眼神忍不住到处瞧瞧看看,最前方是戏台子,一层摆放了许多四方桌子,二楼是一间间隔开的,客人们打开窗子看戏。 两个人找好位置坐下,有伙计问他们喝什么茶,阮白泠在心里嘀咕,这茶水也不是包含在票价里的,五文钱一壶,送一叠瓜子,还是最平常的,好茶还要往上价钱。 顾安知要了一壶茶,又看到有叫卖盐水花生、毛豆、蜜饯、干果的,把叫卖的小贩叫来,又买了一个拼盘,这四样东西都有,放在一个被分成四格的木头盘子里,一共八文钱。 阮白泠一瞧,这也太少了,八文钱他回家能做一大锅了! 他忍不住掰着手指头算,门票茶水吃的加起来四十三文,这花销也太大了,刚才买东西、买纸笔也也花了不少钱,加起来都超过百文钱了,下次自己不敢随意的情绪低落了,免得再浪费这百文钱。 正想着前面的戏开场了,与他想象中的打斗场景不同,上台的竟然是两位女子,她们没有拿刀拿剑,如何打? 很快他就发觉,这里没有打戏,两个女子穿着、头饰打扮精细,是高官的女儿和丫鬟,唱的也是吴侬软语,与他之前看的那些戏完全不同,戏班子的打扮比他们村里请来的草台班子精细的太多。 他从未见过,感觉新鲜的很,没一会便认真的看了进去。 也顾不上吃蜜饯果子干了,顾安知不爱吃甜的,本就是买给阮白泠的,见他不吃,一会给他嘴里喂上一颗。 阮白泠看到那个高官家的小姐十六岁了发现自家有个后花园,偷偷跑到后花园里游玩,做了个梦,梦到一位俊俏书生,梦中与那书生…… 阮白泠有些害羞不敢看,但又忍不住去看,虽然戏台上演的含蓄,唱词文雅,但阮白泠也听出来他们两个睡了,原来戏文里不仅仅可以有打仗,也有今日这戏一般,讲情爱的。 后来又看到杜丽娘梦醒之后得了相思病,竟然就这样死了,又忍不住落泪。 顾安知瞧他落泪,赶忙帮他擦眼泪:“没事,一会还能活过来呢,先别哭。” “人都死了,还怎么活过来?”阮白泠觉得他在哄自己。 “这就叫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一会就会唱到了。”顾安知也没看过这场戏,但是以前上学时候课本上倒是学过。 “死可以生……”阮白泠忽然想到了自己,上辈子明明死了,可又活过来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太过惊人,他不敢跟任何人说起,怕别人把他当妖怪。 原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啊,常见到已经能写进戏文里了吗? 今日的戏看的畅快,阮白泠看完了还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一路上都沉浸在刚才的剧情当中。 顾安知觉得这很正常,他有时候看到好看的电影的时候,也会沉浸在剧情中,好久都无法从剧情中抽离出来,还有找许多人一起讨论剧情。 也许阮白泠天天胡思乱想,就是娱乐活动太少了:“要不然咱们以后每个月都来听一场戏,还有许多有意思的戏剧。” 阮白泠入迷了,根本就没听到他说话。 顾安知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生气,笑着说:“行吧,故事比我有意思,这也挺好,以后惦记着故事剧情,比惦记着我好多了。” 晚上坐车回去,林哥儿忍不住问他:“你下午跟着相公都去哪了?” “去买了些东西,又去听了戏。”阮白泠将买来的花生糖分给他吃。 “听戏?去戏园子了?戏园子什么样?快跟我说说。”林哥儿跟他一样,只在村里看过戏。 阮白泠把戏园子里什么样说给了他听:“村里那些戏台子完全不能比。” “真好呀!”林哥儿羡慕的很,回身用胳膊肘怼了怼自家相公,“瞅瞅人家男人,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瞧瞧戏?” 林哥儿的相公憨憨的说:“你想去看戏就去,钱都在你手里头呢。” “钱在我手里头是不假,可我自己去,和你主动带我去能一样吗?”林哥儿心说别人家的男人可真好,懂情调,自家男人跟个木头似的,自己说啥他听啥,也没给自己买过礼物,也没带自己出去玩过,每次说他,他就说钱都在你手里,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戏是挺好听的,就是贵,两个人要三十文钱呢!”阮白泠提起来就觉得肉疼。 “三十文是挺贵,但是你想啊,这钱花在你身上,总比你男人把钱花在外人身上强啊,”林哥儿趴在他耳朵上说,“这证明你男人在乎你。” 阮白泠听到这话,转头去看身旁的顾安知,顾安知正仰着头看天边挂着的月牙。 顾安知比那戏里的书生还要俊俏,他看着顾安知的脸,看痴了,忽然想到了牡丹亭里唱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下雨了。”顾安知伸手看到落到手掌中的雨滴,赶忙把阮白泠拉过来,用胳膊给他挡雨,“你是咱们家的大厨,可不能生病。” 阮白泠被他搂进怀里时,一旁的林哥儿和几个同车的两个夫郎一起起哄:“瞅瞅人家相公,多会心疼人,下点小雨都紧张成这样,再看看咱们家男人,屁都不会放一个。” “我放了,你们都没听见。”一个夫郎的相公说。 全车人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结果没一会雨越下越大,他们就没心思笑了。 到家的时候,雨中还带着少量的冰雹,阮白泠哪里还有心思想下午看的戏,赶忙去把家里的鸡赶到鸡窝里去,又叫上顾安知跟自己一起去给菜地搭个棚子,免得冰雹把菜给打坏了。 “你快进屋,我来弄。”顾安知怕他生病了,哥儿本来就柔弱一些,容易生病。 “咱们俩一起弄,能快点。”阮白泠赶忙跟他一起把简易的棚子搭好了,转头往屋子里跑的时候却摔了个跟头,两只手的手掌都擦破了。 第24章 顾安知把人抱起来就冲进了屋子里。 进屋之后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阮白泠更惨,衣服上又是泥又是水,手掌都破了。 顾安知赶忙把湿衣服脱下来,免得生病了,转头看到阮白泠手掌破了,出了血,不好脱衣服。 “我帮你。”顾安知过去把他沾了泥水的衣服脱了,他的身上沾了泥水,肯定不能直接这样上床。 他也顾不上自己了,拿着手巾过来帮他把擦脸擦手,然后又去擦身上。 阮白泠的皮肤白,该粉的地方粉。 顾安知看的眼热,擦上半身的时候赶忙撇开头,看都不敢看,自己看的明明是个男人,可自己却不好意思起来。 他赶忙将上身擦完了,又去蹲下帮他擦腿上的水,那双腿也又细又直,看的人眼热,喉咙发干。 他抬着头不敢看他的腿,结果却看到阮白泠的短裤被支起来了一块。 明明穿的短裤宽松,可是那快块地方却非常的明显,不容忽视。 他惊讶又慌张的抬头对上了阮白泠的目光。 阮白泠脸也红了,耳朵也红了,心脏像是被小鼓槌拼命的敲一样,几乎要把外面的雨声给盖住了:“这算是你之前说的,性/冲动吗?” 第26章 阮白泠虽然是个哥儿, 那儿却也生的不小,实在难以让人忽视。 现在顾安知也不能用那些借口骗自己了,反正他的兄弟们可从未对他硬/过:“你, 可能是太久没有……所以看到个男的都觉得眉清目秀。” 阮白泠有些尴尬,可又觉得不服气, 凭什么顾安知说他的喜欢不是真的喜欢,就不是真的?他偏偏要说是真的。 阮白泠强忍着羞涩看着他, 脸颊红透了, 语气青涩:“我看到眉清目秀的女子可不会这般,你之前跟我说过什么样的反应是真正的喜欢, 那时我还不懂,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 外面下着暴雨,屋内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重。 “我不能喜欢你吗?”阮白泠问他,“你会拒绝我吗?” “我……”顾安知动了动唇, 还来不及说什么, 外面的鸡窝就塌了。 阮白泠着急的想往外跑,可是没有穿衣服又不敢随便出去,怕被人瞧见了,着急的回来想把衣服披上再出去。 “你别出去了, 手还流着血呢。”顾安知披上蓑衣出去抢救鸡窝。 鸡窝是石头搭的,砸死了一只鸡,砸伤了两只, 剩下的三只还很顽强。 他搭了个稻草棚子给它们挡雨,把受伤的两只鸡先赶进灶房,准备雨停了再放出去。 顾安知回来时,发现阮白泠崩溃的哭了。 顾安知心说我这还没说拒绝你的话, 你怎么就哭了? “鸡死了!”阮白泠哭的一抽一抽的,惨兮兮的,“我干嘛给它们搭鸡窝,把它害死了,呜呜呜呜。” 顾安知这才发现他哭是因为死了一只鸡,只是死了一只鸡就哭成这样,要是再听到自己委婉的拒绝,他还能活下去吗? 顾安知抱着他安慰:“没事,死了就死了,咱们炖着吃,不浪费。” “那是我精挑细选的小母鸡,买回来等着它下蛋的,现在就这么砸死了……”阮白泠越想越亏,他买了六只小母鸡,眼看着就能下蛋了,就这么被砸死了一只。 “没事没事,再买几只,咱俩现在有钱了,开个小养鸡场都行了。”顾安知抱着他拍他的背,可是他们两个刚才因为衣服被雨淋湿了,都把衣服脱了,现在贴在一起,他感受到阮白泠的身体发烫。 难道是因为自己抱他害羞了?顾安知低头去看阮白泠的脸,发现他表情迷迷糊糊的,脸也烫的不正常。 顾安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肯定发烧了,我去叫大夫过来。” “没事,我没事的。”阮白泠觉得已经损失了一只鸡了,不能再浪费钱请大夫了,“我去煮两碗姜汤咱们喝,你也受凉了,也喝一碗,免得风寒。” “你都这样了还煮什么姜汤,再床上躺着。”顾安知帮他擦擦头发,又拿被子把他整个人裹住,去厨房煮姜汤了。 他虽然没有做过饭,但经常跟在阮白泠身边烧火,煮个姜汤还是可以的,他先熬了一锅白粥做晚饭,不会做菜,就切了叠咸菜,在粥里下了两个荷包蛋,吃的虽然简单,但至少热乎。姜汤等吃了饭,一会睡觉前再熬姜汤喝,睡一觉发发汗,发烧明天就好了。 他端去屋里,阮白泠正裹着被子趴在窗子上偷偷往外看他,顾安知一进来就看到他这样子:“你害怕我把厨房炸了不成?” 阮白泠看着他做的粥,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娘生病的时候,爹也会给娘做饭。 村里其他人男人看到了,还会说他爹,不就是一个头疼脑热,连个饭都不会做了,你再这样惯着她,下次没病也装病,让你做饭。 村里其他女人夫郎们成亲之后,除非了实在是病的下不了床了,都是要做饭的。 现在他生病,就是觉得头疼,身上没力气,还没有到不能爬起来做饭的地步,顾安知就是比村里其他男人好。 “怎么这么高兴?手不疼了?”顾安知过来看他的手,刚才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家里还有点上次他砍柴时让木头擦伤后跟大夫拿的药,给阮白泠敷上了。还在阮白泠的一再请求下,给那两只受伤的鸡爪子上也敷了一点。 “疼的……”阮白泠手疼,也吃不了饭,举着两只手看中桌上的粥,想着低着头喝,可是一低头又脑袋发沉。 “你别乱动了,我喂你吃。”顾安知拿着勺子给他喂粥。 “刚才林哥儿他们说你比他们相公都好,我觉得也是,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相公。”阮白泠觉得高兴,身上好像都没那么难受了。 “我干什么了?给你做了顿饭就成了世上最好的男人了?”顾安知心说还好阮白泠嫁给了他,要是遇到别人,或者是生活在现代,妥妥的恋爱脑,三两句话就让人哄走了,关键是阮白泠还能生孩子,说不准初中就辍学生孩子,然后被男人骗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你还带我去看戏,还给我买花生糖吃了……”阮白泠现在又喝着他亲手喂得粥,“虽然生病了,但是觉得很值,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你可长点心吧,你这样出门都容易被人一块糖拐走。要不是看着你病了,我真想用勺子敲你的脑袋。”顾安知想着以后得多让阮白泠吃点好的,爱看戏就多去戏楼看戏,在吃的穿的上面也多花些钱,免得以后被其他男人三两句话、买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就给哄骗走了。 “吃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你的心意是无价的。”阮白泠吃过粥之后好多了,在床上躺了会,又喝了碗姜汤,出了一头的汗,顾安知帮他把脑袋上的汗擦干净就让他睡了。 “明天就算病好了,也在家休一天,大病初愈身体虚,明天让二婶把那只鸡炖了,咱们两家晚上一起吃了。”顾安知想着今天正好买了块肉回来,明天一起炖了,跟二叔二婶家一起聚一聚,二叔二婶没少帮忙,等过节的时候再给送份好一些的礼物过去。 “嗯。”阮白泠提起那只死了的鸡就伤心,“下个月说不准就下蛋了,我要是不垒鸡窝,说不准它还不会死。” “别想了,你再胡思乱想,我就把那两只爪子受伤的鸡也杀了,明天一起炖了。”顾安知吓唬他,果然看到阮白泠乖乖闭上眼睛,不再提那只死了的鸡。 睡前顾安知摸了摸他的头,好多了,也就是低烧,顾安知一个现代人觉得不用吃药,睡一觉就好了,也没有多在意。 “晚上你能抱着我睡吗?”阮白泠往他身边凑了凑,“我感觉有点冷。” 顾安知想着他病了,又下着雨,晚上确实比刚回来的时候凉了许多,以前有几次他早上醒过来时发现阮白泠在他怀里,这哥儿抱着软乎乎的,身体又暖呼呼的,抱着也舒服。 “好吧,我抱着你,咱俩报团取暖。”顾安知把人抱过来人,阮白泠长得也好,性格也好,虽然从小到大不少男人女人喜欢顾安知,其中大部分都是颜值高家世好学历高的人,他还以为自己早就习惯被人追捧被人告白了,可偏偏今天阮白泠跟自己告白时,自己慌了神…… 第27章 半夜顾安知被怀里人的人烫醒了, 阮白泠在他怀里痛苦的只哼唧,他一摸对方的额头,热度惊人, 看来他小看了这场感冒。 顾安知赶忙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往隔壁跑:“二婶, 帮我照看一下阮白泠,我去请大夫来, 他发烧了。” 二叔二婶一听, 也赶紧起来,二叔跟着他一起打着灯笼请大夫, 二婶跟兴哥一起去看着阮白泠。 二婶摸到阮白泠身上烫的吓人, 让兴哥儿去拿些酒过来给他擦擦身体降温。 大夫过来看完了,开了药, 把药煎好了,给阮白泠灌下去已经后半夜了。 顾安知没敢睡觉, 一直在床边陪着, 阮白泠时不时的会醒过来,喊难受,顾安知看他醒了,就给他喂点糖水喝, 给他擦擦汗降温。 第25章 阮白泠又哼哼唧唧的说要抱着睡,平日里阮白泠从来不跟他撒娇,这回病倒了, 人也脆弱了,像个小孩子似的。 “好好好,抱着抱着。”顾安知赶紧靠在床头抱着他。 阮白泠抱着他的腰,脸不停地往他身上胡乱的蹭着, 头发都蹭的乱糟糟的。 “给你喝点水。”顾安知瞧他难受的睡不着,伸手要去拿糖水给他,阮白泠却死死的抱着他不叫他走。 “别走,不要走。”阮白泠可怜巴巴的说。 “不走,我去拿糖水给你喝。”顾安知语气从未这样温柔过。 “不喝。”阮白泠肌肉酸痛,感觉关节都疼的要命,“你抱着我,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生病,娘抱着我睡觉时候的样子,好幸福。很少有人抱我,娘也很少抱我,只有在生病的时候会抱着我。” 顾安知心疼的揉揉他的脑袋:“小可怜,以后我抱着你。” 阮白泠可怜巴巴的仰着头看他:“上次生病,娘还亲了亲我,你能亲亲我吗?” 顾安知:“……诡计多端!你想让我亲你就说想让我亲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 “我好难受,感觉自己快死了,死之前你能亲亲我吗?”身体上的难受让阮白泠产生了扛不下去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快死了似的,“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你能不能满足我?” “胡说什么?你死不了。”顾安知虽然这样说,可是却紧张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来有人说过,古代人得个感冒都容易死,阮白泠又是哥儿,这里的人都说哥儿更加脆弱,阮白泠不会真要死了吧? “我还是带你去县城找大夫看看,咱们这的大夫是不是不行?”顾安知坐不住了,想要带着他出去。 “别动,一动想吐。”阮白泠揪着他的衣服,忍着难受说,“咱们村的大夫以前在县城开过医馆,现在回到村里来养老,许多县城的人生病了,还会特意跑到咱们这边来找他看病。” “你不会有事的。”顾安知用被子把他裹起来,宝贝似的抱着他,这可是他穿越来后第一个队友,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他舍不得,心里难受的很。 要是能亲他一口让他好受点,那自己就亲一下,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顾安知低着头看阮白泠的脸,这副冰美人模样,太过惹人怜爱了。 他俯身过去,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他竟然紧张了。 顾安知闭上眼睛,不敢睁开,胡乱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立刻坐直身子,再去看阮白泠,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亲了他。 顾安知:“白亲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低落,又有些庆幸,庆幸他亲了阮白泠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天早上气温升上来了,阮白泠的情况也好了许多。 早上顾安知又给他煎了一碗药喝了下去,二婶过来给他熬了粥,吃了饭之后,阮白泠好多了,身上也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就是浑身虚弱没有力气。 他想到了昨晚上对顾安知说的胡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竟然让顾安知亲自己一口! 而且还被顾安知给拒绝了…… 他既尴尬又失落,他说自己快死了,想让顾安知亲一口,顾安知都没有答应,看来顾安知是真的只喜欢女人,不喜欢哥儿。 顾安知从外头进来,看他愁容满面的样子,觉得他肯定还难受着,但是大夫说挺过昨晚,再吃几副药,三四天就好了。 “愁什么呢?瞧我给你买了什么?”顾安知刚才出去,看到有人挑着担子来他们村卖桃子,想着阮白泠生病嘴里没有味道,给他买点水果回来。 “这几天不能摆摊了,少赚好多钱。”阮白泠苦着张脸说。 现在一天去除成本,能赚将近一两银子呢! “放心,你看外头又阴天了,人少,估计生意受损,一天也就能赚五百文,而且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体,何愁赚不到钱?”顾安知坐到床边,把桃子切开,剥了皮递给他吃。 阮白泠手还受着伤,没法自己拿着吃,只能让顾安知帮忙喂。 桃子很甜,汁水又足,以前阮白泠吃的水果都是山上的一些小果子,没有桃子好吃。 他吃桃子的时候,装作无意的故意舔了几下顾安知的手指,偷偷瞧顾安知,发觉对方没有发觉,有种赚了的感觉。 他多么希望手能晚点好,能多享受几天这种幸福。 晚上顾安知让二婶把鸡炖了,把昨天买的一大块肉也拿过来让他们炖了,晚上一起吃顿好的,阮白泠生着病吃不了油腻的东西,顾安知让二婶留一只鸡腿出来,他把鸡腿煮好了,撕成条放进粥里,熬了一锅鸡丝粥,给阮白泠端去。 二叔二婶欣慰的很,这傻子终于长大了,会心疼夫郎了。 兴哥儿跟自己相公说:“瞅瞅人家的男人,多会疼人。” …… 顾安知端着砂锅进来的时候,看到阮白泠正好睁开眼睛了,他过去把人扶起来,打开砂锅盖子,热气扑了出来,阮白泠原本还没有胃口,闻到味道肚子叫唤了起来。 “醒了,起来吃□□……”顾安知赶紧拍了一下嘴,“不对,是吃鸡,不吃那个。” “……原本我也没有想歪。”阮白泠忍着笑看顾安知,看到顾安知也在憋笑,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28章 在家休息了五天, 阮白泠的病彻底好了,手上擦破皮的地方也好了,做饭也没问题了, 俩人决定第二天去摆摊。 其实第三天的时候阮白泠就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顾安知偏要他再在家里休息两天, 然后再去摆摊。 顾安知在家里也没有闲着,让杀猪匠给他弄些猪油过来, 这几天的下水也要了, 让狗娃帮忙把下水和卤下水的料包送去给了陈寡妇,让陈寡妇这几天自己做, 给陈寡妇多一些手工费。 陈寡妇做菜这么多年, 一个卤下水,还是有料包的情况下, 自然能复刻出来。 不过陈寡妇让狗娃给顾安知传话:“要不是看在阮夫郎病了的份上,我才不费这种事, 我当初答应你们, 卖卤下水,就是看在不用我做的份上,要是三天两头这样,我可不干了。” 阮白泠听到陈寡妇的话, 还内耗了半天,顾安知说:“大家都是利益合作,她会抱怨也正常, 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咱们又不是天天都会生病,而且她也得到补偿了,咱们不欠她的, 如果真的介意,就不会答应咱们了。” 阮白泠虽然内耗吧,但是听到他说利益合作,又觉得也挺好,证明陈寡妇对顾安知没有意思,就算顾安知真的对陈寡妇有想法,也是一头热,起不了什么水花。 更何况这几天晚上顾安知都抱着他睡觉,就算第三天病好了,他问顾安知还能不能抱着他睡,顾安知也没有拒绝。 他感觉很幸福,但是一想到过两天他们去摆摊之后,顾安知估计就不会再纵容他,抱着他睡了,他又觉得情绪十分低落。 顾安知这几天没有闲着,熬了猪油,做香皂。 以前他看过教人穿越后做香皂的短视频,说是把碱水、盐和猪油放在一起搅拌,就会起皂化反应,再去山间采一些花,提炼出精油,倒进去,增添香味,没有模具,他就先砍来竹子,倒在竹子里成型。 成型后,听说还要再放置一个月之后才能用,能成型他就看到了希望,现在还不着急,夏天还未过去,他们把主要的生意放在凉皮和吃食上面。 第六天早上,顾安知睁开眼睛,发现阮白泠还躺在他怀里搂着他睡觉,以前阮白泠不生病时,至少比他早起一个时辰,喂鸡、摘菜、洗菜,捆好了带去集市上卖。 早上顾安知起不来这么早,他也不想让阮白泠吃亏,就说早上的这些活阮白泠来做,他来洗两人份的衣裳、烧两人份的洗澡水。 今天早上他看到阮白泠还睡着,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是不是病还没有好?要不然咱们再休息一天?” 阮白泠摇头,红着脸捂着被子,不敢看他。 阮白泠早上醒来的时候,舍不得起床,今天可能是顾安知最后一次抱着他睡觉了,他享受一下这最后的幸福。 可是顾安知习惯不穿上衣睡觉,他身材又好,长相也英俊,阮白泠抱着八块腹肌的帅哥睡觉,身体不起反才不正常。 结果他就再次对顾安知有了性/冲动…… 顾安知不知道他怎么了,想着他肯定是想睡懒觉吧,毕竟病才好,没有精神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起身的时候,身体一动,腿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 都是男人,顾安知自然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情况!更何况他蹭到对方的时候,阮白泠还发出一声哼唧声,这哼唧声可跟生病时候哼哼唧唧时候完全不一样。 顾安知明明是直男,听到这小声音,耳朵都红了:“你,你要不然先解决一下?还有半个时辰才出发,来得及……” 第26章 顾安知说完起身就想跑,却被阮白泠拉住了手腕。 “怎么,自己解决?”阮白泠红着脸问他。 他经常害羞,可是说这些话时却是意外的坦诚,顾安知经常被他的直球打懵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是个男人就该懂啊。”顾安知去回忆自己小时候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也不是无师自通,而是初中的时候,同学在群里发了个视频,他无意间点开,然后才明白了这件事…… 其他同学有的是家里的哥哥们教的,有些是互相讨论的。没人教,没在这件事上开窍,也是有可能吧…… “我是哥儿,哥儿成亲前就连想这件事,都是不知廉耻的,哪里会……”阮白泠又用那副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太过惹人怜爱了,顾安知哪里还走的了,心软的跟他说了一下怎么做,然后就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 顾安知跑出去之前还跟他说:“你不用有心理压力,这件事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不该被压抑。压抑太久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快些纾解出来,免得再生病了。” 若是以前,阮白泠肯定是不会自己作这种事,他还会责怪自己不知廉耻,然后继续压抑自己。 可是听了顾安知的话,又想到了那天听的戏,戏里杜丽娘第一次见那个书生,两人互相喜欢就睡了,自己纾解一下,又怎么了? 他按照顾安知的说法,第一次做了这种尝试。 他两辈子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头一次做,实在难为情……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都不敢去看顾安知,到了市集,林哥儿担忧的来问他的病情,看到他全好了也就放心了。 “你怎么红光满面的?这几天,跟你家相公那个了?”林哥儿八卦的凑过来问他。 阮白泠听他这么说,差点把手里的碗摔了,紧张的反驳:“没有!” “哦~没有啊~”林哥儿一看他那反应,就知道了,“看来你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啊。” “风寒了,手还受伤了,哪里就不错了。”阮白泠看到林哥儿摊位上的小孩子,转移话题问:“你婆婆最近又有事?” “不是,我们一家商量了一下,想把孩子送去学堂读书,私塾已经联系好了,二钱银子一个月,书本费用另算,笔墨纸砚也要自己买,吃饭也要在私塾里吃,也要自费,费用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个月至少五六钱银子。”林哥儿平日里节俭惯了的,但是提起这件事,也没有觉得心疼,“我和相公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读书,以后有出息么,让他以后不要像我们一样,起早贪黑的摆摊。” 阮白泠看着他们家的小孩子:“才三岁,你这么急做什么,小孩子这么折腾,也难受。不如送去村里的学堂启蒙,大一些再送来县城也不迟。” “怎么不迟啊!咱们村里的学堂先生水平不行,县城里的小孩子也是三岁就进学堂的,以后考试咱们村的孩子和县城里的孩子都是在一起考试,考的题目也是一样的。”林哥儿跟阮白泠说,“你也早做准备,到时候生了孩子之后,也送去学堂,到时候我家孩子还能照应一下你们家的孩子。” 阮白泠心说自己能不能有孩子还说不准呢,哪里敢想孩子读书的事。 顾安知从那边摊位买了碗馄饨过来,看他们在说话,坐在旁边给阮白泠喂馄饨吃。 “呦,你家男人还喂饭给你吃,真甜蜜。”林哥儿羡慕的说。 阮白泠羞红着一张脸将馄饨接过来:“前几天我手受伤了,只能让相公帮忙喂饭,可能是习惯了……” 林哥儿笑着说:“你们这么恩爱,来年肯定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 “生那玩意干啥。”顾安知在旁边插嘴,“别诅咒我,我可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阮白泠和林哥儿异口同声的问。 “太麻烦了。”顾安知觉得自己就算没穿越,估计也是个丁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好一个孩子。 “麻烦?是个人就得有孩子,不然你成亲做什么?”林哥儿不理解的嚷嚷,他相公也说:“又不是不行,为什么不生?” 陈寡妇也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也说顾安知:“我那死鬼丈夫,就算身体再怎么不行,也给我留下一个孩子,你身体看着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不生?即便自己不行,也得抱养一个来。” “小孩子太麻烦了,又得给他换尿布又得喂奶,小孩子的哭闹声会让我烦躁,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养好孩子?我可做不出心烦了就不管孩子了,或者是心烦了打骂孩子的事情,有了孩子要么我苦恼,要么就是孩子苦恼。”顾安知干嘛要让自己受这种苦。 可是他的话太过离经叛道了,这市集人多口杂的,没几天就有传闻,说顾安知身体不行,生不出孩子来,要么就说他脑子有病,才会不想要孩子。 当然,这传闻能穿的这么快这么广,赵黄虎在背后也推波助澜了一把。 赵黄虎上次表面上被陈寡妇给吓退了,可是背地里却不服气,想要偷偷的查出顾安知他们的卤下水用了什么卤料。 这几天陈寡妇做卤下水,把剩下的汤渣到了之后,赵黄虎叫人去捡了来,发现了其中的药材。 按照这份药材买了一份回来,复刻了顾安知他们摊位的卤下水,只不过,味道总是差了那么一些,有个八分相似。 但是他想了个其他办法,就是将价格压低了一文钱,六文钱一份,跟顾安知他们摊位去掉给陈寡妇的一份一文钱的分成差不多。 但是食客们买到的价格却是一个六文钱一个七文钱,价格上的差距让他们流逝了一部分的客人。 不过来陈寡妇这边喝酒的人,都是不在乎那一文两文的人,他们更注重口味,还有因为这是陈寡妇的摊位,喜欢老板服务周到,还是会在陈寡妇这边买卤水。 可是每天这卤水都会剩个底,每日少个一百多文的收入,阮白泠心急的很。 顾安知想了想,也许到了时机了,他跟阮白泠说:“我去跟他谈谈。” “怎么谈?他那人看着穷凶极恶,万一打你怎么办?”阮白泠担忧的问。 “你害怕我打不过他?”顾安知虽然没有赵黄虎看着胖,可他也有自信能打过他。 “他跟官府有关系,万一被抓进去,就不好了……”阮白泠担忧的说。 “没事,这不是有我在么。”陈寡妇也好奇,顾安知去找赵黄虎做什么。 顾安知揣着一包做好的味精去了赵黄虎的摊位。 赵黄虎见他过来,以为他是为了挑衅,顾安知却说跟他谈生意,他倒是好奇:“咱们两人有什么生意可谈?” “我知道你破解了我们家的配方,可是这配方当中还有一位调料,你还不知道,那调料放入锅中,立刻就化了,你就算再怎么翻看我们的锅,也是找不出它是什么。”顾安知将一个纸包放在桌上,“这个就是那最重要的调料。” 其实最重要的调料是顾安知夸张了,但是不夸张,对方又怎么会买他的调料呢。 “你拿过来给我?”赵黄虎怀疑的看着他。 顾安知:“自然不是送,而是卖给你,五十文一包,这个不仅能卤下水,你买的那些卤鸡卤鸭还有肉全部都能用,以后你把价格提上来,不要再以六文钱的价格卖出去就好。” 赵黄虎掂了掂:“就这么一小点,你卖我五十文?” “每一锅,只需要一小撮,你想想,这一包,能用多少锅?划算还是不划算?”顾安知问他。 赵黄虎瞧着那包味精,现在他一份卤下水便宜了一文钱,一锅也不少,花这五十文肯定是值得的。 但是买了这调料,就像是给顾安知低头了,反正他总有办法偷偷的查出来顾安知的这个调料怎么做的,到时候就省了买了:“我才不稀罕你那东西,你走吧。” 顾安知:“好,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了。” “我怎么会后悔?你还想掀了我的摊子不成?”赵黄虎不以为意,觉得顾安知一个村里来的,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结果第二天,顾安知就卖起了卤料包。 第29章 前几天阮白泠生病, 顾安知给他请大夫的时候,发现村里的大夫家里有不少药材,大夫不仅上山采药, 还有药田,专门种药, 而且县城里的许多家药房都是从他这里拿药,价格比县城里便宜许多。 顾安知算了一下价格, 他们那一大锅卤下水用三十文的药材, 但是在村里卖,十八/九文钱就差不多能拿到了。 他再把这些调料用纱布缝起来, 煮的时候就直接扔进锅里特别方便。 他做了家庭版的, 普通人家的锅一包就够,大一些的锅两三包, 看锅的大小放料。 本来他们家的卤下水就非常的出名,以前很多人来买, 集市上买东西的人也多, 还有各家酒楼或者餐馆的伙计来买菜买食材,他这个料包一出,瞬间就围上来了不少人瞧热闹。 顾安知倒是很热心的跟他们讲解用法,并且跟他们说, 无论是卤下水还是卤肉、炖肉都可以,比如家里炖排骨或者炖肘子,丢进去一个就行, 再加上平日里的盐、酱油这些,就可以了。 第27章 不少吃过卤下水的人都抢着买个一两包回去试试,想着七文钱只能买一小碗卤下水,可是买了调料回去能做一大锅, 想吃多少吃多少,要是冬天买回去了更好,天气冷了,一下子做一大锅,然后冻起来,想什么时候吃,就切一份下来热上,省去了次次洗下水的时间了。 还有些想做小买卖的,想着买一些回去,做了卤下水,挑着担子去吆喝着卖。 也有一些餐馆看了觉得不错,既然他说能炖肉,能炖排骨炖肘子,那就买回去试试,要是好吃,可以改良一下饭馆里的菜。 之前有个婶子隔几天就来他们摊位上买一份卤下水回去给相公吃,今天看到顾安知在卖料包,还卖处理好的下水。 这几天卤下水总会剩下,他们决定少煮一些,只煮以前的三分之二那么多,然后剩下的一些下水卖掉。 那婶子把下水和料包都卖了一份回去。 他们家男人正在家等着这份卤下水呢,看到她买回来的是生的,有些生气:“我五六天才吃一回,这都不行?每次我都舍不得吃大份的,吃小份的,没吃够也忍着,就尝尝味算了,结果这点爱好都不能有了?” 他儿子也忍不住抱怨:“娘,你做的哪有卖的好吃,你煮的下水又腥又腻,糟蹋东西。” “我在他们家买了卤料,才花了十文钱,能做一大锅呢,让你们过个瘾。而且这个下水自家洗起来麻烦,可他们家卖的是洗好的,省钱省事。”婶子解释。 “他们还能这么便宜就把配方卖给你?你肯定上当了!”父子俩忍不住怪她乱花钱,“还是退了去吧。” “我可不去,大老远的买回来了,总得让我试试。”婶子被他们俩念叨了之后,也觉得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被人忽悠了,可是买都买回来了,又被他们说了一顿,退回去太没面子了,就硬着头皮做了。 等卤好了,香味飘散出来,全家人都围到了锅边来。 他们尝了一下味道,虽然有一些差别,是手艺不如阮白泠好,但是自己做能做出这个味道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们还真把配方给卖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男人问婶子。 婶子说:“我听说他们那个市集上另外一个摊子把他们的配方给偷了,他们干脆就直接把配方卖了。” “鱼死网破是不是?谁也别想好过,这老板还挺有魄力的。”男人忍不住给顾安知竖拇指,“没想到我还能过上一日三顿都能吃卤下水的日子了。” “那老板说还能炖肉,炖排骨,下次咱们试试。”婶子说。 “那你赶紧去多买点,免得以后他不卖了。而且这卤汁拌面条也好吃,咱们多买点做面条卖。”这大叔是卖肥肠面的,之前他第一次吃卤下水的时候,他还想,都是做下水的,为啥人家的这么好吃,现在可以去顾安知那边买料,然后给自己的小摊位上多加一个卤肥肠面! 其他小饭馆也买回去做炖肉,炖排骨,加上这卤料,许多食客都说这炖肉炖菜更好吃了,回头客也多了。 那些饭馆的老板将料包拆看看了看,发现这料包里面是一些药材,去试着买了一些回来,发现药房自己买并不比顾安知那边买便宜,就算按照顾安知的配比来,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不如去顾安知那边买。 一些眼尖的酒楼厨子发现了料包里的味精,他们看着这些小颗粒,尝了一下,发现非常的鲜,这个就算是炒菜或者是做汤放上一些,也非常好吃。 “他们家的蛋花汤难道就是放了这个?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几个大厨围在一起研究了老半天,也没有研究出来。 顾安知觉得打死他们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把味精和麦子联系到一起去。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饭馆老板或者酒楼的老板来找他买味精。 他的目的就是卖味精,从第一天卖料包的时候,他就让二叔二婶一家帮忙做味精了,二叔二婶一家四口正好能组成一个小型作坊,又是自家人,非常放心,而且还能让二叔二婶家赚到钱,一举两得。 最后一步,顾安知都是自己来的。 那些包卤料的纱布包是找阮白泠的爹娘帮忙缝的,他们也帮着装一下料包。 阮白泠的爹娘听到俩孩子要做这个调料生意,自然愿意帮忙,顾安知说给他们工钱,他们担心两个孩子创业初期不容易,还不想收钱。 顾安知说他们不要钱,就不找他们了,他们才不再推脱了。 阮白泠还被爹娘偷偷拉住问他现在生意做的怎么样了,赚不赚钱? 阮白泠说:“赚的,相公还说等到秋收之后给家里盖个砖房。” 阮白泠的娘因为孩子嫁给一个傻子,偷偷抹泪了好一阵子,现在看他们两个人起早贪黑的做生意,又心疼怕他累坏了身子。 上次阮白泠病了,都没敢告诉爹娘,爹娘还是听人说了才知道,不过那时候阮白泠已经好了。 爹娘嘱咐他:“赚钱虽然重要,但是身体要紧,别把自己累坏了,早点生个孩子才是你最大的任务。” 阮白泠听到爹娘催生,赶紧转移话题:“不累的,上次是淋了雨,风寒了,不是累病的,相公帮我分担很多,什么刷锅劈柴烧火都是他来,在家他还给我洗衣裳呢。” 爹娘一听顾安知竟然给他家哥儿洗衣裳,差点惊掉下巴,他家这哥儿婿还真是个可以托付的好男人。 自家哥儿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顾安知又打听到村里有个做纸的小作坊,县城许多家药铺、点心铺子都用他们家的纸。 顾安知也跟他们定了一批,专门用来包装味精,不仅用纸来包装味精。 顾安知想着他们家的味精要想打响名气,必须得有个名字,有个品牌才行。 品牌名字要好记,按照后世的一些经验看来,可以用人名来命名,他看向阮白泠,别人叫他阮夫郎,一提起夫郎,也会想起来厨房做菜的事。 他又找来村里的木匠,帮他雕刻一个印章,巴掌大小就可以,就叫阮夫郎味精。 阮白泠看到纸包上的字,“为何不用你的姓?比如顾家味精,许多老字号都是用自己的姓氏来命名,哪里有用夫郎的名字命名的?这明明是你做出来的,万一别人以为是我做的,该怎么好?” “因为这是厨房调料,妇人夫郎们看到,会亲切一些,就会买回去用。”顾安知毫不在意的说,“再说咱们是一家,利益相通,在意那么多虚名做什么,哪个名字更好赚钱就用哪个。” 准备好了一切,正好几个酒楼、饭馆的掌柜都来询问,他就把印好名字的纸包拿了出来,“五十文一份,炒菜炖汤都可以放,一盘炒菜,只需要放几粒即可,这一包,能用许久。” 若是日常家里吃,能吃个两三个月,但是饭馆就不一样了,估计十天就一包,大的酒楼用的可能会更快。 顾安知说:“我们家就是小作坊,做的慢,各位想要的,可尽快购买。” 他这话一出,都争着抢着购买。 一天就卖空了五十包,赚了二两五,这还是因为只有这些的缘故。 之前阮白泠还担忧,把配方买了,被人破解了之后,他们还怎么做生意啊,可是现在看来,卤料只是小打小闹,这味精才是顾安知真正想做的事情。 一瞬间半个县城的饭馆都用上了这个味精,还有人排队订购。卤料包虽然被人解开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从他这里拿货便宜,他又给拿纱布包上,分好了量,各个饭馆酒楼、或者是百姓自己吃,也会在他们家买。 虽说都用了这味精,确实饭菜更好吃了,但是厨子的手艺还是最重要的,都用了,就跟都不用一样,谁家好吃,那就更好吃,谁家难吃,提升了一点,还是留不住食客,食客只会去更好吃的地方。 可是每一家都用,谁家不用,那就更不好吃了,生意只会更加冷清,这味精还帮着铺子提高了客流量,自然还是要买的。 不仅饭馆用味精,周围的摊贩也想着来跟他买些味精,但是数量有限,周围摊贩只能几个摊位拼一包味精用。 赵黄虎想要买味精,顾安知却不卖给他。 还有那卤肉、卤下水的料包开始售卖开始,许多人就自己在家里卤,或者多了许多挑着担子去卖卤下水的。 以前集市的人不敢惹他,不敢跟他做同样的生意,但是挑着担子去集市外面卖,他就管不着了。 他也就是个师爷的小舅子,做不了那手眼通天的事。 顾安知最开始想着,创建一个品牌,必定要有个品牌故事,才更有话题性,也更容易打响知名度。 他还未想出故事来,没想到他与赵黄虎的过节,却成了他们的品牌故事。 大家提起这个味精的时候,都要先说一下顾安知和赵黄虎卖卤下水,结果赵黄虎偷了顾安知的配方,顾安知一气之下鱼死网破,开始售卖调料,而这卤料中很重要的味精,是他们家祖传配方,赵黄虎能偷的了别的,却偷不走味精,现在家家户户都能自己做卤下水了,谁还买他的? 第28章 虽然顾安知的卤下水生意受到了影响,但是那味精几天出一批,一出来就卖光,靠着卖料包和味精,平均每天能赚将近二两银子。 这个品牌故事很有意思,跌宕起伏,好人有好报,坏人得到了报应,人们喜欢听,也喜欢传播,传播的过程中就自动帮助他打了广告。 天天都有人来催顾安知,让他们不要摆摊了,摆摊能赚多少钱?还是赶紧去做味精吧。 第30章 他们平日里卖蛋花汤、卤下水、凉皮等等加起来一天能赚个八/九百文, 现在只是靠着卖调料,一个月去掉成本也能赚五十两左右,这可是阮白泠想都不敢想的。 若是扩大生产规模, 他们会赚的更多,味精是消耗品, 若是生产规模扩大,再出一些小包装的, 它会成为如同油盐酱醋一般家家户户厨房必备的调料。 可是扩大生产规模, 就要更多的人手,这个味精的生产方法就会被人发觉。 这味精的工序虽然也复杂, 但是一看就会, 原材料也便宜,要是被人做出来, 他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只维持现在的生产量,他现在就已经满足了。 自从开始卖味精, 他们摊位的蛋花汤从以前的一天五锅变成了一天两锅, 凉皮和卤下还跟以前一样。 之前在他们这买蛋花汤的书生们也不来买蛋花汤了,学堂里的饭堂在他们这买了一大包味精,也做起了学生们爱吃的蛋花汤。 八月底的时候,另外一个摊位把他们的凉皮给复刻出来了, 他们的凉皮里面还有面筋,卖的更好一些。 赵黄虎还欠欠的过来问他们:“被人抢了生意的感受如何?爽不爽?” “凉皮顶多还能卖半个月,而且一天也就赚个一钱多。”顾安知说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正跟一个外来的货商谈生意。 赵黄虎一听他连一钱银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气的咬牙切齿。 本地的生意因为货源不够都没有饱和,外来的货商想要买味精,根本就出不了货。 那货商就买了两包离开, 还跟顾安知说,你们味精这样赚钱,何不收点学徒,开个大些的厂子,赚的也能更多一些。 顾安知也在纠结这件事,他们两个最近也就上午来集市,卖两锅蛋花汤,把卤下水给煮上,然后把今天份的味精卖掉之后,就回家一起做味精。 这天回去,两个人算了算最近卖味精赚的钱,七月底开始卖味精,现在八月末了,味精赚了七十两银子,两个月卖吃食虽然起起伏伏的,也赚了将近三十两,这还都是去掉成本赚到的钱。 晚上阮白泠把他们的钱全部放在桌子上,他两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如果不出意外,咱们以后每个月做味精都能赚六十两,咱们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去摆摊做吃食了,就在咱们那个摊位卖味精好了。”阮白泠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年就是七百多两银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顾安知按照现在的物价算了算,这个世界的一百两银子跟未来的二三万万块钱差不多,就按照三万来算,一年能赚四十万,也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而且这个味精若是能卖到外地去,说不准还能赚的更多。 “咱们,要不要开个厂子?”顾安知跟阮白泠商量。 阮白泠正数着钱,想着要不要把钱存进钱庄,这样方便携带,不怕放在家里被人偷了去,就听到顾安知说开个厂子,有些纠结…… “我不仅仅想做咱们这个县城的钱,我要把味精生意做到全国去。到时候咱们一个月可能赚六百两或者六千两!”顾安知在阮白泠耳边画大饼,“你想象一下,全国的饭馆、酒楼、普通人家里都用咱们家阮夫郎牌味精,全都需要咱们家供货,你以后想自己数钱都数不过来,都得雇个账房先生帮你打理,爽不爽?” 阮白泠听得小脸红扑扑的,激动的很:“一个月六千两?到时候别说是盖砖房了,咱们都可以用金砖铺地了吧?” “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顾安知说。 “可是无论是找徒弟还是找工人,让人学了配方去,咱们就赚不到钱了……”阮白泠觉得这做味精跟其他手艺不一样,特别容易学会,而且原材料也并不贵。 “如果你想开大一些的厂子,估计有些困难,但是在咱们的小作坊你多添加一些人,倒是可以。”阮白泠问顾安知,“你还有没有其他亲戚?叫亲戚来比较放心一些。” “我就只有二叔二婶他们,你呢?”顾安知问他。 “我有两个表哥,若是叫表哥和外甥们过来,能再添加四个人,产量至少能翻倍。”阮白泠跟两个表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他们的日子过得苦,拉过来一起,也能改善一下他们两家的生活。 顾安知:“好,明天你先把他们叫来,咱们的摊位先不做吃食了,咱们也跟着做味精,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抓紧先赚一批钱。” 阮白泠跟顾安知先回了一趟家,跟爹娘说,让爹娘出面帮忙去跟表哥们说。 之前顾安知给二叔二婶家开的是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虽然一家四口一共二两银子,可一个人也是五钱银子也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其他人去县城打工也才一个月二钱银子。 阮白泠给爹娘开的是计件工钱,爹娘赚的也不少。 现在给表哥开工钱,就按照县城里的工钱算,二钱银子一个月。 爹娘去两个表哥家的时候,表哥们都很高兴,把两个半大的外甥都带上了,一共四个人。 产量直接翻了两倍多,不仅把整个县城的市场给占了,外来的货商跟他定了一批,他们加班加点的给做了。 八月份赚了一百两,十月份更是赚了一百五十两。 秋收的时候,顾安知直接大手一挥雇人过来收麦子,收了麦子之后,就继续用自家的麦子来做味精。 不过红薯却没有人敢帮忙来收,因为他们没瞧见那红薯结果子,村里人都以为红薯跟倭瓜或者是西葫芦似的,结在秧子上,可是除了叶子什么都没有,不会颗粒无收了吧。 村里人都嘀咕,都听说顾安知做买卖赚到了钱,应该也不在乎赔地瓜的那点钱了,可是得罪了官府,总归是不好的。 顾安知忙着做味精都忘了这个事了,农官派人来让他于是扛着锄头去地里,村里人也好奇的跟着跑过来瞧热闹,看看他要收什么?收叶子吗? 顾安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拿着锄头将土刨开,将地底下的一串地瓜给挖了出来,个头都不小,一颗红薯秧子底下就结了五六个红薯,大家看着他刨,越来越多的红薯漏出来,纷纷的瞪圆了眼睛。 顾安知现在忙着赚钱,问雇佣来帮忙的人:“你们学会了吗?学会了就按照我这方法来。” 那两个人点头,下手去挖红薯了。 村长和村民们替他松了口气,同时也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跟着种红薯,明年这红薯肯定涨价了,不是谁想种,谁就能种的了的了。 农官过来称重的时候,还夸他,说他家的红薯种的最好,重量也最高产:“你要留多少?卖给官府多少?” “我准备都留下,不仅都留下,我还想给您一样东西,请您帮忙献给皇上。”顾安知拿来了一麻袋红薯粉条,还有一封信。 “哦?这是什么东西?”农官有些意外,他一个小村子的村民,竟然还有东西想献给皇上? “这就是用红薯做的,可以煮着吃,我这封信里写了方法,你能不能帮忙一起送给皇上。”顾安知之前在家里写信的时候,阮白泠还好奇的问他,这是给谁写信,他说给皇上写,阮白泠还吓了一跳,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但是顾安知跟他说,之前跟来他们摊位吃凉皮的几位书生聊天,得知当今圣上也是农民出身,十七岁的时候起义,三十岁做了当今圣上,如今四十岁了,所以非常注重他们这些农民。 他就想着,这红薯第一年全国推广,若是等到来年,其他人也会发现红薯粉条的做法,到时候他就失去了先机,只有第一年,第一个给皇上献红薯粉条的人,才会被皇上记住。 而且皇上也做过农民,他用一个农民朴实的口吻去写这封信,给皇上吹一吹彩虹屁,说不准皇帝一高兴,觉得他这人不错,粉条也好吃,跟他购买粉条,说不准他还能当上皇商了。 阮白泠还说他这太离谱了,别人会觉得他疯了,皇上怎么可能看他一个村民的信,估计那粉条皇上也瞧不上,都到不了皇上那边,就给他扔了。 可顾安知说越是离谱的事,越没人做,成功几率才越高。 可是农官不放心,先看了一遍他的信,看的热泪盈眶:“这个忙,我帮了,我会跟县令说的。” 村里人瞧见了他给农官粉条还有信,都知道了他给皇上写信的事情,跟阮白泠差不多想法,觉得他疯了。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傻子,本以为他今年做生意,听说赚到了不少钱,以为他病好了,谁知道又开始犯傻了。 第29章 县令看到这封信,犹豫不决,他还把粉条煮了一些吃,确实好吃,这红薯粉条跟红薯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他怀疑,这真的是红薯做的? 他拿去给知府瞧,知府一看,这哪里是顾安知给陛下写的感谢信,这明明是自己的升职信啊! 他立刻就动身,要亲自进京,亲手交给皇上才放心。 皇帝登基的这十余载,三年干旱,后来又是洪水,总是不安生,去年有几个地区闹蝗虫,饿死了十几万人,民间出了传闻,上天不认他这个天子,才会频频降下灾祸。 大臣们也劝他写罪己诏,向上天认错,避免灾祸继续下去。 好在去年年末的时候他得到了大臣献上的红薯,这东西吃着跟粮食一样,可以饱腹,产量也高,可以解决国内粮食短缺的困难。 今年若是红薯产量不行,流言蜚语只会更胜。 当皇上看到顾安知的这封信的时候,也热热泪盈眶。 顾安知写的非常朴实,他说他一个穷苦小村子的村民,只能住在破茅草棚子里,跟夫郎一起吃野菜果腹,今年借了些钱买红薯,开垦了一片荒地,大丰收,他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还无意间做出了红薯粉,他准备开个红薯粉条作坊,等过两年生个胖娃娃,用卖红薯粉条的钱供孩子读书,以后报效朝廷。 皇上回忆起了自己儿时,也是吃不饱饭,只能跟着母亲吃野菜果腹的日子,留下两行热泪,看那个装粉条的麻袋都觉得分外亲切。 在祭天大典上,皇上让人给文武百官们煮了一小碗红薯粉,并且让人念了这封信。 皇上十分骄傲:“朕让他吃饱饭了。” 百官知道皇上虽然说的是一个人,内里含义却是在说他的红薯让天下万民不再饿肚子了。 第31章 顾安知装了几斗红薯, 给岳父岳母、二叔二婶、村长、帮助过自己的两个伯伯家都送去了红薯。 他们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吃,想着不如留着来年种,还问了顾安知这东西怎么种? 第一年种有农官看着, 第二年估计就得跟顾安知取经了。 红薯虽然不怎么值钱,可是种植红薯的方法和经验才是最值钱的。 顾安知一口答应来年春天交给他们怎么种。 顾安知还跟村长说:“我想在村里开一家红薯粉厂, 到时候把咱们村的红薯、附近几个村子的红薯全部都收到咱们村里来生产红薯粉,也叫同村的乡亲们多个赚钱的门路。” 村长一听:“这是好事啊, 你小子真不错, 赚了钱还想着我们,不过今年各个村子的红薯都卖给了官府, 这厂子等到来年再开吧。” “我跟农官打听过了, 这红薯收上去之后,还会再卖给百姓们, 官府从农民手里收上去时的价格是三十文一斗,但是卖, 是以三十五文一斗的价格卖。我可以多买一些, 今年先在村里雇佣个四五个人,弄个小作坊,来年村里大家都种这个红薯了,再扩大。”顾安知已经想好了, 冬天的时候可以在陈寡妇那边把卤下水这道菜换成酸菜炖粉条。 他问过阮白泠,本地人有吃酸菜的习惯,不过以前就是酸菜炖肉、骨头之类的, 没有粉条。 他先把粉条加到大家爱吃的这道菜里,再在自己的那个小摊位上售卖粉条,大家吃着摊位上的炖粉条好吃,就会买一些生粉条回去自己煮着吃, 做一下推广。 而且皇上那边还收了他的粉条呢,说不准他们以后要大批量往皇宫里送粉条,赚的更多。 村长一听,连连点头:“好,改天让我那俩儿子帮你去县城里买红薯,用我家的车拉回来。” 之前顾安知打听过了,村长家有四个儿子,一个年岁小,才八岁,大儿子留在家里种地,二儿子在县城里做工,三儿子在县城里读书。 这不农忙了,村长就把县城里做工的儿子叫回来割麦子了。 “我想着跟你商量商量,让您家的两个儿子来粉条厂,您是村长,有管理能力,他们肯定像您,让他们帮忙管着,我也放心,我那边还有味精要做,还要小摊要管,平日里也就是得空去粉条厂看看。”顾安知是十分信任村长的,也觉得村长家的儿子都挺老实本分,他准备把手艺交给他们。 村长也听出来了:“你要把手艺教给他们?这不行,不是占你家便宜了么,你还是找你们家亲戚来吧。” “其实这个红薯粉条也不难,别看今年就只有我会,来年肯定遍地都是了,所以趁着今年开厂赚点钱,先把市场给抢占了,然后把各个饭馆酒楼的供货渠道给占了,明年就不用担心其他人抢我生意了。”顾安知说。 村长听不懂他拽的这些词,可顾安知今年确实不少赚钱,越是听不懂,村长越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你要是不嫌弃你那两个哥哥笨,今天就让他们跟着你去干。” “我还想求您帮我在村子里找两个人,给我这两个哥哥打打下手什么的。”顾安知说。 “这算什么难事,村里的小年轻不是一抓一大把,对了,赵婶子家的儿子前两天还说要去县城里找活呢,他家穷的接不开锅了,比你家以前还穷,三十五了还没讨着婆娘呢,他娘生病,把家里钱都花光了,他去县城就没人给他娘做饭了,正好去你那做工,中午晚上还能回去照顾他娘。”村长又想到了另一家穷苦人家的孩子,也可以叫去给顾安知家做工,这两家不仅穷,还踏实肯干,人品还好。 “其实也不一定都要男子,女子和哥儿也可以,反正能干活就行。”顾安知说。 “这个等你厂子做大了再说吧。”村长觉得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也不介意什么男子女子哥儿不能在一个厂子干活的规矩。 晚上,顾安知翻开账本记账,阮白泠在旁边写字帖。 之前顾安知想让阮白泠管家里的账,可是钱少的时候阮白泠还行,钱一多了,他不会写字,写不了账本,就只能由顾安知来算账。 但是顾安知说让阮白泠学习写字,以后他们生意扩大了,他一个人看账本可不行,还有很多要会看字的地方,比如签合同之类的事情。 所以顾安知决定得赶紧教会阮白泠认字写字,还特意做了字帖给阮白泠临摹。 别看平日里顾安知签起名来龙飞凤舞的,可是写起字帖来,也能写一手规规整整的楷书。 阮白泠看着他的字,喜欢的很,临摹起来自然也认认真真。 上辈子陆远之的白月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吟诗作对,她跟陆远之聊天的时候也是经常引经据典,陆远之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陆远之从刚成亲开始,就说阮白泠大字不识一个,是个粗苯的乡下哥儿,后来跟他的白月光对比之下,陆远之就更加嫌弃他了。 他家里穷,小时候能吃饱饭都不错了,哪里有钱读书写字,而且村里的先生也不会教哥儿读书写字。 陆远之嫌弃他不识字,却从来没想过教他写字。可顾安知就不同了,知道他不会写字之后,立刻就说要教他写字,从来没有半点瞧不起他的意思。 还是相公好,比陆远之强百倍。 “咱们一共赚了四百两了吧,什么时候修房子?”阮白泠问顾安知。 “我在想,咱们还要不要在村里盖房子,已经有是四百两了,之后每个月都有进账,要不要去县城买套房子住?”顾安知之前问过了,县城的房价还行,住宅二三十两就能买个带小院子的。 第32章 顾安知想着找个时间去县城里看房子, 但是阮白泠却有些犹豫:“要不然咱们租个铺子,然后直接住在铺子得了。” “改天去县城里瞧瞧再说。”顾安知其实想租个小铺子卖调料,然后再租个大酒楼, 甚至可以买一个酒楼。 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对于制作味精、红薯粉、谈生意这些, 阮白泠更喜欢做菜,而且阮白泠更有做菜的天赋, 餐饮行业也非常的赚钱。 他可以让阮白泠开酒楼做大厨, 他管经营酒楼、厂子、谈买卖的事。 第二天去了摊位把新产的味精给卖了之后,阮白泠跟林夫郎说了会话, 把他和顾安知想租铺子、买房子的事情说了。 林夫郎紧张的摇头:“你以后孩子不读书不参加科举了?你要是租了铺子, 你就不是农籍了,你就变成了商户了,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等级的, 孩子不能参加科举的。” 顾安知听到他们谈话, 凑过来问:“可是我们现在摆摊不也是经商么?” 林夫郎:“你懂什么?律法规定,农户可以摆摊,但是开铺子,哪怕只有巴掌点的地方, 也算是商户了,所以很多村里来的,宁愿过来摆摊, 也不愿意开铺子。” 顾安知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规矩:“不管赚的多少?只看有没有铺子?” 陈寡妇现在无事,也跟他们聊了几句:“你别看铺子看着比摊位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其实也未必比咱们摆摊赚的多, 铺子好位置的贵,偏僻的位置没人去,不像咱们这个摊位,从早到晚人来人往的,而且人们普遍认为铺子里卖的东西比摊贩卖的贵。” 第30章 顾安知想,他们的味精能在县城打响名气,也是因为这个集市人多,若是他们开个铺子,怕是要挨家挨户的推销去了,未来他们还要卖粉条,也是在集市里更加方便。 陈寡妇给他们出主意:“不过你们要是想做生意,也可以找个靠得住的人,把铺子挂在他的名下,你们继续农户身份,这样也不耽误以后孩子赚钱。” 其实之前阮白泠也打听过,为什么赵黄虎那么怕陈寡妇,除了陈寡妇是县令姨娘的妹妹、陈寡妇的儿子跟县令的儿子一起读书之外,还因为这县城里有许多家铺子都挂在陈寡妇的名下。 陈寡妇的儿子挂在她丈夫大哥的名下,反正县令有办法,让陈寡妇做了商户,也能让他的儿子读书考科举。 但是顾安知就不一样了,顾安知就是个平民百姓,若是他找人来挂名,这些生意就是别人名下的,想要占有就占有了。 县令毕竟是官员,谁敢占有了他的铺子。 顾安知想了想自家情况,堂哥提过以后想让未来的孩子读书,日后没准可以做官。 阮白泠的表哥们也是这样想的,不愿意小辈们继续受苦,想赚钱孙辈们读书认字考科举。 不管他们的孩子有没有这个天赋,能不能考中,都是一份希望,他要是开口求助,那就是为难人家了。 “我也没想过生孩子,做商户就做商户,没什么大不了的。”顾安知无所谓的说。 阮白泠却不答应:“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咱们先租个房子在县城过冬,免得来回跑折腾。至于买房子的事情,等住一阵子,看看适应不适应再说吧。” “住更好的房子能有什么不适应的?不过你跟以前进步了不少,以前不舍得享受,现在都知道冬天冷,要在县城租房子了。”顾安知看最近秋高气爽,正好是去看房子的日子。 陈寡妇帮他们介绍了个牙人,帮忙去找房子。 顾安知打听了一下县城的房价,租房买房都不贵,买房子二三十两能买个带小院的房子,租铺子也没有他们之前想象中的那么贵,繁华地段的也才要二两银子一个月,繁华地段的酒楼也才二三十两一个月,三四百两能买个二层的酒楼了。 顾安知听得心动,询问起来酒楼,他们现在手里头有四百两银子,并且以后还会赚的更多,若是能买个酒楼,他们可以住在酒楼内,吃住都免了…… 集市上的摊位,也可以雇人帮忙照看继续做生意。 阮白泠有些担忧,扯扯他的衣袖,让他再考虑考虑,好在牙人说:“现在县城那些酒楼,根本没人售卖,他们生意都好着呢,偏僻地段的酒楼也确实有卖,我看你是陈寡妇的熟人,才劝你们,那偏僻地段的酒楼生意冷淡,买了的人都后悔,你没那么厚的家底耗不起,还不如先在集市上租个大些的摊位呢。” “我也想租大些的摊位,可排队都要排到后年去了。”顾安知说的后年都是保守估计了。 “也不怪摊位难租,你们那集市生意太火爆,全县城和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往里面挤,能抢到就怪了。”牙人说话间带着他们到了集市附近的一个巷子,这边的租金高一些,要三钱银子,院子小,也挤,人多杂乱,唯一的好处就是近。 阮白泠:“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而且离得近,我觉得可以。” 顾安知摇头:“这里太小了,而且连个炕都没有,冬天哪里能住人?” 阮白泠在村里的条件还不如这呢,“放个炭盆就行吧。” “炭盆不行,万一把咱俩熏死怎么办?”顾安知跟人牙说:“再贵一些也无所谓,远一些也行,要有院子、光线好、有炕、有柴房、能做饭的。暂时先提这些要求,一会想到了再跟你说。” 阮白泠趴在顾安知耳边说:“你提这么多要求,他会不会不高兴?生咱们的气,然后不好好帮咱们找房子了?” 顾安知想起来了,阮白泠是个非常容易内耗的人:“我提的都是合理要求,我说的越清楚,他越省事。再说了,他生气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阮白泠抬头看他:“我还是头一次听这种说法,以前我还有、我认识的所有人好像下意识的会认为,别人生气了,就是自己的错。” “你也是做生意的,不是经常有人跟你说,凉皮要少放辣椒、少放香菜、不要洋葱或者多放点醋,多放点这个多放点那个,你每次都会生气吗?”顾安知问他。 “哪至于为这点事生气,而且他不吃什么提前说了,总比做好了他挑剔说难吃的好。”阮白泠好像一下子就通了,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害怕跟牙人提要求,那么怕别人生气。 牙人又给他们找了三个院子,由近到远,第一套是一间房带个小院子,四周安静,街道很干净,缺点是小一些。 第二个套又两间屋子,厨房很大,院子里还有一棵树,炕也宽敞。 第三套就更大了,但是远一些,有三间房,还有个牲口棚子,但是价钱却跟那两间一样。 阮白泠发现顾安知最喜欢第二套房子,挨个屋子赚了一圈,甚至开始规划了,说要买个柜子放在那,还说桌子不好,要换一个。 “正好这有两间房,咱们俩也不用挤在一起了。”顾安知越看这个房子越喜欢,整想跟牙人说定下来,就被阮白泠拉住了。 “我觉得还是刚才那个一间房好,院子又规整,周围还安静,离着集市也近,光线也好,也不用换家具。”阮白泠极力推荐那个一间房。 “这里离刚才那个房子就隔了一条街,只贵了五十文钱,有那么大一个厨房,屋子也大,炕也宽敞,多好啊。”顾安知又指了指院子里的树:“而且风景还好。” “冬天有什么风景可看?而且五十文钱也很多了,你忘了咱们吃野菜的日子了?不能有点钱就飘了。”阮白泠拉着他往外面走,“别看这了,我在这待着不舒服,是不是风水不好?别不是以前死过人吧?” 顾安知觉得不对劲:“你不愿意选这,是不是不想跟我分开住?” “你不乐意跟我一起住了吗?”阮白泠仰着头看他,声音里还带着些委屈,“你知道的,咱们成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让我害怕一个人睡,你不跟我一起睡,我就不敢留在这里了,别的事情我都能依你,这件事,你能不能依我?” 顾安知一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就不忍心:“现在我能答应你跟你住在一起,可是咱们总不能住在一起一辈子吧。” 阮白泠揪着他的衣服下摆,表情都快哭了:“怎么就不能一辈子了?” “商量的怎么样了?”牙子在院里没跟出来,就是想给他们俩留点单独时间商量,毕竟租房子也不是小事。 “定刚才那个一间房的院子。”顾安知对立面喊了一句,转身拉着阮白泠快步往那刚才那条街走,“你赶紧擦擦眼泪,让人看到你哭笑话你” 定了房子,过几天再搬,这几天顾安知还要回村准备红薯粉厂子的事情,先把厂子定下来了,以后村里的厂子做了红薯粉条,村长帮忙运送到县城来,他们在县城售卖。 俩人刚进村,村长就把顾安知给叫来:“跟我来,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这么急?粉条厂出问题了?”顾安知从狗娃的马车上跳下来。 阮白泠也要下马车跟过去瞧瞧,村长却说:“白哥儿先回去吧,没什么大事,我就跟他随便聊聊。” 村长这话的意思是要跟他单独谈谈,看样子事情还不小。 “刚才有人跟我说,”村长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跟顾安知说:“昨天晚上,有人瞧见白哥儿他表哥,鬼鬼祟祟的在河边跟一个外村人说话,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还给了白哥儿他表哥一包东西。” 第33章 顾安知虽然没有把核心的味精制作流程交给那两个表哥, 但是都在他们家院里做事,如果有心,也能知道配方。 顾安知对村长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村长您帮我保密,千万不要让我夫郎知道。” 村长看他表情也猜出来这里头什么事,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气势汹汹的回家质问了, 然后大吵一架, 甚至打起来。 村长想先跟他通气说一声,劝他有事好好解决, 千万不要打起来, 要是解决不了,他这个村长可以帮忙解决。 可是顾安知倒是很冷静, 反而不叫他传出去,这傻子也过于理智了吧, 那可是能赚大钱的配方:“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 不过还没有证据证明他偷了配方,而且我夫郎本来就容易内耗,若是让他知道了他表哥偷了配方,会想不开, 配方哪里有人重要。”顾安知不仅仅会做味精,前段时间做的香皂也成功了,只不过还没有时间去管香皂的事。 卖不了味精就卖香皂, 总有赚钱的办法。 而且今天他们商量要不要经商,做商户的时候,陈寡妇说除非他们挂在别人名下,或者做官, 既然没人能挂,阮白泠又不想做商户,不如去考试参加科举。 第31章 做了官之后,手握权力,做什么都更加方便一些。 村长:“你也够大度的,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夫郎。” “我这不是喜欢,对谁都一样,他表哥做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是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自责,事情已经发生了,本来就损失了利益,没必要再损失人。”顾安知想,阮白泠毕竟是他来这个世界后收到的唯一小弟,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损伤了他们两个的感情。 “村长找你什么事?那么严肃?”阮白泠担忧的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红薯粉厂的事情。明天我们去县城买红薯,我准备以一百两预算封顶,你怎么看?”顾安知跟他在屋子里说话,瞟见了院子里的两位表哥,正好大表哥往他们屋子里瞥了一眼,跟顾安知对上目光之后,又慌乱的走了。 “你那表哥,关系跟你很好吗?怎么从没见过你们聊天?”顾安知问阮白泠。 “我们家的人都这样,不爱说话。”阮白泠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你跟我不是很爱说话么。”顾安知跟阮白泠的爹娘还有他的表哥们接触过,感觉阮白泠的爹娘和表哥都是i人,阮白泠的双胞胎弟弟是e人,而阮白泠,在外人面前看似不怎爱说话,但也不内向,要不然也不会把全村的酒席都包了,在他面前还总打直球,说告白就告白,这一点就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还不是因为,我喜欢跟你说话。”阮白泠现在天天跟着顾安知在一处,不论是吃饭睡觉还是出门,都没有离开过,若是今天定下来那个两间房的院子,他现在肯定难过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马上就要搬去县城住了,还能继续睡在一个屋子里,他现在的心情很好,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欢快。 顾安知见他现在这般开心,就更不可能说表哥的事了。 阮白泠还跟他说了一些他与表哥们小时候的事情,以及他第一次在村里给人做喜宴,就是给大表哥做席面,村里人吃着觉得好吃,价格也便宜,就都愿意请他了:“说起来大表哥也算是我的恩人呢,没有表哥帮我宣传,我也赚不到做席面的钱,咱们也没钱买红薯、做凉皮去摆摊。”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是顾安知也不能这样算了。 晚上吃过饭,他单独找了大表哥一趟:“你把味精配方卖了?你不用否认,已经有人瞧见了,如果我现在报官,官府肯定能查的到,就算查不到,把你关进牢狱里,各种刑罚往你身上这么一用,你还能不张嘴吗?” 大表哥也知道顾安知跟县衙里的农官关系近,听说他摆摊的时候认识了县令姨娘的妹妹,虽然关系七拐八绕的,可万一那姨娘真给县令吹吹枕头风,捏死他这么一个小老百姓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但是他带着侥幸心理,他们还是亲戚关系,他不敢相信顾安知会把他送去官府:“咱们都是亲戚,而且,我娘最近病了,我没钱买药,所以有人找我来给我银子买药,我一着急就……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你娘病了,不找我们帮忙,去找外人?难道我们还能见死不救不成?而且你明知道我们家靠卖味精赚钱,你还把我们家的配方给卖了,你这不是断我们的财路么?”顾安知没想到他看着挺老实的,却是个又蠢又坏的。 “我跟你们开口,你们就能借我?我听说你们在县城一个月能赚六十两银子,可是却只给我们一人二钱银子工钱,这么抠门,让我怎么相信你们会借钱给我?”表哥说的理直气壮,语气里满满的酸意。 “那是我家的秘方,我赚的钱是我应得的,你以前去县城给人当过伙计,也扛过麻袋,那些酒楼、铺子掌柜一个月几百两都能赚的到,你为什么不问他们要分几十、几百两给你?”顾安知都要被他给气死了,强忍住怒意才没上去打他。 “他们不是我亲戚,你是我亲戚,能一样吗?”大表哥好像比顾安知还要生气。 “好好好,亲戚就能让你这样坑是吧,”顾安知揉了揉眉心,“以后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你把你和你儿子这两个月的工钱双倍还给我,看在你是阮白泠表哥的份上就算了,以后无论你家出什么事,都别来沾边。” 大表哥和儿子两个人两月赚了八钱银子,双倍也才一两六钱,他得了赵黄虎二十两银子,这点钱在他面前算不得什么,他直接掏出二两银子给顾安知:“你家配方让人知道了,你都赚不到钱了,我还能有什么事求你?” 没几天大家都知道顾安知家的配方被泄露的事,本以为他会意志消沉,谁知道他却在村里开了家味精厂,大批量生产味精。 不少人认为他又犯傻了,或者跟人赌气,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闲下来了,不用种田了,去他厂子里做工能赚到钱,自然都捧着他,乐意他开这个厂子。 大表哥第二天没来他们家做工时阮白泠就有所怀疑,直到后来赵黄虎做了味精开始售卖开始,他就知道八成是大表哥做了什么。 他既愤怒又自责,他主动提议让大表哥过来做工,结果却被大表哥背刺。 他气不过的跑去大表哥家质问:“我好心想接济你们,结果你们却把我们家配方给卖了?” 大表哥理直气壮:“接济?一个月赚六十两,就给我们爷俩一共四钱银子,瞧不起谁呢?你相公说了,以后咱们不再是亲戚了,你还来我们家撒泼做什么?” “你娘根本就没生病,你为了二十两银子,就不顾亲人感情了?”阮白泠平日里也不会跟人吵架,只会讲道理,可是对方胡搅蛮缠,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气的浑身发抖。 “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顾安知听到阮白泠偷偷去找表哥吵架,赶忙跟过来把哭着吵架的阮白泠抱走,回去的路上不停的哄他,“没事,咱们还没有输。之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把厂子做大,可是担忧配方被偷,像是带上镣铐做事一般,畏手畏脚的,现在配方已经泄露了,可以放开手脚做大做强了。” 阮白泠趴在他怀里哭:“你没有追究表哥,没有把他送去官府,是不是因为不想让我难受,可明明是我的错,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好了,别哭,看我怎么给你逆风翻盘。”顾安知很有信心的样子,让阮白泠更担忧。 顾安知以前就是个傻子,好不容易变得正常了,若是再受了刺激,回到以前了怎么办? “要不然,你还是打我一顿,骂我几句出出气吧。”阮白泠拉着他的手要打自己。 “你别这样,我没那个爱好。”顾安知收回手,“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完了?看我操作,相信我。” 阮白泠心里不安,觉得是自己害了顾安知,他都不敢面对顾安知了,也不配待在他身边了,“或者,你写个休书把我休了吧,我留在你身边只会拖后腿。” “你不喜欢我了?不想跟我睡一个屋了?”顾安知知道阮白泠十分依赖他,就连跟他分房睡都受不了,又怎么受得了拿着休书回家?回家没两天就得上吊。 阮白泠虽然没再提休书的事,这几天心里却依旧不好受,在家里抬不起头来,都不敢大声说话了,看着顾安知把之前赚的几百两银子都投进去了,也不敢说什么劝阻的话。 那天阮白泠跟表哥大吵一架之后,村里人都说:“怪不得顾安知开了两个厂子,都没叫阮家的大表哥过来帮忙,原来是他把配方给卖了?” “真是不要脸,就算不是亲戚,同一个村子的都不该做这等事,更何况是亲戚呢。” “真是个畜生啊!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顾安知也是真爱他那个夫郎,夫郎娘家出了这种人,他竟然就算了,要是我,我可忍不了,非得把夫郎赶回家,搅个鸡犬不宁不可。” 全村人都开始心疼顾安知,对这大表哥家指指点点,每个人看到他都跟看到瘟疫了一半,躲得远远的。 市面上还出现了几家味精作坊,价格有卖三十文的有卖四十文的,这样一对比,顾安知的五十文的味精就没人买了。 只有赵黄虎是让大表哥偷配方,其作坊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他们瞧见顾安知家卖凉皮,里面从来没有面筋,而别家的凉皮却有面筋,这里头大有文章。 然后他们就研究出来了,想着顾安知赚那么多钱,他们必定也能赚大钱,几家作坊都把全部身家投进去,还借了不少钱。 赵黄虎也是一样,卤肉也不做了,做味精厂子。 可是他们在县城里,场地、人工、原材料,七七八八加起来,比顾安知投入要多一倍。 可是他们的味精才卖了没两天,顾安知的味精就大降价,从五十文降到了十五文钱一包。 那几家味精作坊和赵黄虎只能跟着降价,赵黄虎更狠,降到十文钱。 顾安知也跟着降价,降到九文钱,跟他们打价格战,并且做好了长时间价格战的准备。 顾安知卖九文钱一包,每包还能赚一文钱,而赵黄虎卖十文钱,每一包却亏好几文钱,归根结底还是顾安知建造的厂房不要租金,在没人要的荒地上建造的厂房,赵黄虎的厂房租金一个月十两银子。 第32章 没多久,几个小作坊就先一步受不了了,接下来就是赵黄虎。 赵黄虎联合了几个小作坊找到了顾安知,他们觉得顾安知就是在跟他们赌气:“有必要这么狠吗?宁愿赔钱,也要跟我们作对?之前你做卤下水的时候,不是也说过,这生意凭什么只能你做不能我们来做,现在你做了味精,怎么就只能你做,不能我们做了?” “本来我也想找你们聊聊,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咱们就坐下来谈谈。”顾安知不紧不慢的说。 “谈什么?我们跟你有什么好谈的?”赵黄虎问他。 “谈生意啊。”顾安知拿出两个纸包,一个大包味精一个小包味精,上面印着阮夫郎味精几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建议零售价:三十五文】【建议零售价:十五文】 顾安知:“大包卖给酒楼,小包家庭版,我准备批发给你们,大包三十五文,小包十文钱,你们往外售卖,就按照我上面的零售价卖给饭馆酒楼、或者散客们,或者去大批量卖给铺子们。” 众人听到这话,心说大包三十五文收,四十文卖,还是赚的,就是没有自己做赚的多。 可在顾安知那批发,就省去了制作流程,也省去了场地、人工、原料成本,答应了顾安知的要求,能赚到钱,不答应,只能倒闭了。 “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继续九文钱一大包的往外卖,我告诉你们,九文钱,我也是赚的。”顾安知笑着问他们,“答应就跟我签合同,不答应就走。” “我答应!”几个作坊的掌柜赶忙来签契书。 赵黄虎犹豫片刻,指了指自己:“我也能……从你那批发吗?” “当然可以,我看中的是利益,没那么记仇,”顾安知抬了抬眼皮看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把你给我那大表哥的二十两银子要回来。” “没问题!别说要回来二十两,把他抓进去都没问题。”赵黄虎说着赶忙签合同,把定金也给交了,“以后你就是我赵黄虎的朋友,以后咱们五家结成联盟,你来开厂子,我们四家包揽整个县城的生意。” 第34章 顾安知负责开工厂制作味精, 他们四个将整个县城分了四个地段,赵黄虎负责整个县城酒楼的味精供货。 另外三家,其中两家一个负责东城的饭馆, 一个负责西城的饭馆,剩下的一个负责给县城里卖调料的调料铺子里送货。 他们的划分是按照拿货量分的, 谁拿的货多,就能分的更多的区域。 顾安知跟他们谈妥了之后, 便动身回家将订单交给了工厂, 顾安知跟他们说:“之前我钱不多,只能给你们开出一个月一钱的工钱, 但是这批订单卖了之后, 我给你们加到二钱银子一个月,跟县城做工的工钱一样。” “哪来的订单?听说城里已经有好几家做味精的作坊了。”村民们担忧的凑过来看, 他们大多都不识字,总觉得是顾安知疯了之后胡乱写的。 村长识字, 凑过来一瞧, “竟然是真的订单,买主是谁?” “买主就是那几家味精作坊,以后咱们生产的味精便宜卖给他们,他们以纸包上的价格卖出去。以后咱们都不愁生意了。”顾安知拉了这四家做联盟, 率先枪占了全县城的市场,若是以后再出现除他们之外的味精作坊,他们也好联手一致对外。 他并未将味精的批发价给说给厂里的员工们, 只说了低价卖给赵黄虎他们。 厂子里的员工们觉得顾安知能说服赵黄虎他们,估计说了个非常低的价格,比如十五、六文钱,让对方赚一半以上, 对方才愿意跟他达成合作。 虽说是十五六文钱,但是一包也能赚五六文钱,出货量大,一个月也不少赚。 顾安知回到家中,发现阮白泠的爹娘过来了,因为前段时间表哥的事情,他们一家都抬不起头来。 “爹娘来了?正好今天我接了一批订单,想跟你们分享。”顾安知把他跟赵黄虎他们合作的事情说了。 阮白泠:“你是不是怕我难受,故意说谎话哄我呢?” “我哄你做什么?前段时间我九文钱一包的卖,他们要是不答应跟我合作,再多等个十天半个月,他们都得倒闭,跟我合作,互惠互利,这种赚钱的买卖,他们怎么会不答应?”顾安知拿出契书给阮白泠看,“这段时间也教你认了不少字,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阮白泠磕磕巴巴的读完,又瞧见上面那四人的手印:“真的?相公你太厉害了。” 顾安知听他叫自己相公,又控制不住的扬起唇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了会逆风翻盘,就绝不会骗你。” 阮家爹娘原本担心表哥的事情会影响他们夫夫二人的感情,特地过来想叫顾安知回去吃顿饭,赔个不是,今天看到事情解决了,他们夫夫二人的关系有这般的好,也放心了。 “今天我们俩在家做了些酒菜,叫你们回去吃顿饭。正好算是给你们庆祝了。”爹娘跟他们说。 “好啊。正好我还没做饭呢。”阮白泠许久没有回过家了,而且这段时间他因为表哥的事心情压抑,现在总算是放松下来,语气也轻松了。 爹娘今天特意杀了只鸡,还买了些排骨回来,跟豆角一起炖了,还有两个炒菜一个凉菜,桌子都快摆不下了,二人刚进院子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顾安知:“爹娘做了好多好吃的,今日我有口福了。” 爹娘拉他坐下,一个帮他倒酒,一个帮他添饭:“知道你喜欢吃米饭,特意买了些米回来给你焖的米饭。” “爹娘,你们不用忙活了,快坐下吃。”顾安知赶忙起身帮他们去倒酒盛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阮风这个不速之客推门进来:“爹娘,你们做好吃的,怎么不叫我啊?” 阮风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坐到了桌前:“爹娘,你们特意给哥哥做的?有这个钱,还是存下来给娘治病吧,娘的病虽然好了许多,但是还有复发的可能性。” “爹娘若是生病,我们自会出钱帮忙救治,”顾安知跟爹娘说:“你们平时想吃什么吃什么,别亏待自己,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有我们顶着呢。” 阮白泠听到这话,很感动,上辈子他嫁给陆远之,陆远之连过年过节都会找借口不陪他回娘家,嫌弃他家穷,更嫌弃他娘是个歪脖,就更不要说给爹娘拿钱,或者帮过他们家的什么忙了。 可是自家的表哥刚刚偷了顾安知的配方,顾安知不仅不计前嫌,还说出要帮忙的话,这叫他怎么能不爱顾安知? 阮风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正经历着上辈子阮白泠所经历的一切,爹娘出事,陆远之绝对不会出手帮忙,所以他才会说出让爹娘多省些钱以防未来生病的话。 阮风低头吃着饭,可是根本咽不下去,堵得慌,哥哥上辈子也是过得这样的日子吗? 还是说,陆远之不喜欢他,才会这般对待他?上辈子跟哥哥恩爱着呢。 难道陆远之怨恨娶的不是哥哥而是他,所以才把心中的怨气撒在了他的头上? 他明明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哥哥嫁给陆远之能得到陆远之的爱,嫁给傻子,傻子也爱哥哥,凭什么全世界都围着哥哥转?他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哥哥? “不好了,陆家出事了,阮风你赶紧回去。”一个婶子跑进来,拉着阮风就往陆家跑。 阮白泠也好奇,跟上去瞧热闹。 跑到陆家的院子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看到阮风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阮白泠也跟着进去,才推开房门,一股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陆远之的娘跪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身上全部都是血,而那些血来自床上躺着的陆父的血,陆父已经没了气息。 顾安知抬手捂住阮白泠的眼睛,将浑身发抖的阮白泠拉进自己的怀里:“别看。” “你跑哪去了?”陆远之疯了一样,猩红着一双眼睛过来一把扯住阮风的衣领质问。 “我想着你在家,就回了趟娘家,我好久都没有回去了,想看看爹娘,你也不陪我回去……”阮风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家读书一直都用棉花堵住耳朵,而且我说了八百遍了,把刀藏起来,你要是把刀藏好了,能出今天的事吗?”陆远之愤怒的抬手就要给阮风两巴掌,被顾安知一把拦住了。 “你打人做什么?他不在家,你不是在家么?出了事都是别人的错,跟你这个亲儿子没关系是不是?”顾安知最烦这种动不动就打老婆的男人,打男老婆也不行。 “你拿棉花堵住耳朵,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我们又不是没拿棉花堵过耳朵。”阮白泠反驳陆远之,他想起了上辈子他被犯病的婆母打的时候,陆远之也从未出来救过他,后来陆远之说,其实每次都能听到他挨打的声音,就是觉得烦,懒得出来。 以前他们未成亲之前,都是陆远之管犯病的母亲,每次都得费一番力气,成亲后,陆远之发现母亲犯病打阮白泠,就不用他费心去管了,反正打一会就好了,也打不死人,最多打伤。 第33章 所以阮白泠怀疑,刚才陆母犯病的时候,陆远之明明听到了声音,只是他以为阮风在家,以为陆母打的阮风,所以没有在意。 “每次陆远之的娘发病,都是大喊大叫的,拿棉花堵住耳朵,就真听不到了?拿我们当小孩骗呢?” “我刚才在隔壁喂鸡,隔着墙都能听见她发病喊叫的声音,你在一个院子里,隔着个木头门窗就听不见了?” “不会是觉得父亲瘫痪在床,是个累赘,所以故意放发病的母亲进去杀人,摆脱这个累赘吧?” “你心肠也太狠毒了,那可是你亲爹! 第35章 陆母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 听到周围人对她儿子的指责,对着周围大吼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刚才根本就没有犯病!不是我儿子的错, 他出来拦着我的时候,我已经把人杀了!你们不要再怪他了, 都是我的错,我会以死谢罪!” 众人都被她的嘶吼声吓到了, 还来不及反应, 她已经拿着手里的柴刀抹了脖子。 一天之内,陆远之没了爹娘, 他两眼一黑, 晕死了过去,屋里的两个孩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 陆家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阮风赶忙跑进屋子里去哄孩子了, 其他人喊大夫的喊大夫, 帮忙处理尸体的处理尸体,陆远之的娘已经死了,大家也不再去追究他没有听到母亲发病的事。 阮白泠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难不成是上天给陆家降下灾祸了?这是他们家上辈子害死他的报应? 果然恶人有恶报, 上天还是公平的。 他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自家床上, 顾安知还给他煮了碗面条喂给他吃。 顾安知以为他是被刚才的血腥场面给吓坏了,给他喂着面:“放心,这是素面,没放肉。” “我吃不下。”阮白泠情绪波动太大的时候, 就吃不下去东西。 他是看到仇人家过得不好,开心兴奋的吃不下饭,顾安知还以为他被吓坏了,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哥儿,哪里受得了这份惊吓。 “今天晚上我抱着你睡。”顾安知安慰他,免得他晚上害怕的睡不着。 阮白泠感觉他们两个又回到了以前的感情了,而且顾安知对他更好了,就因为见了血,就担心他被吓到,还哄着他,阮白泠心里一阵甜蜜,“这几天,都能抱着我睡吗?刚才的画面,一直在我眼前晃,我很害怕……” “好,这几天都抱着你睡,要不然明天咱们就搬去县城住吧。”顾安知想着换个环境,能好一些。 “你不是说,这几天要先把两个工厂的事忙完,然后再去县城,明日就去县城,工厂怎么办?”阮白泠还想在村里看几天热闹,想看看陆远之失去双亲的痛苦神情。 上辈子,他成婚几年后,娘感了风寒,他担忧的不行,回家去照顾,回来时被陆远之责骂:“放着一家子老小不管,你怎么总往家里跑?没看见弟弟都要哭断气了?要是嗓子出问题,你心里过意得去吗?还有爹的被褥也没有人换,娘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你怎么这么自私,只想着你爹娘?” 阮白泠太过疲惫,实在忍不住,回怼了他:“平时全部都是我在照顾你爹娘和弟弟妹妹们,我只是离开一天,你就不能照顾一二?而且我回家照顾我亲娘,还有错了?” “什么我的爹娘?你别忘了,咱们已经成亲了,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谁让你爹娘只生了两个哥儿,没有生出儿子来,他们就该老无所依,病死活该!”陆远之理所当然的说,从未想过这话回对阮白泠造成怎样的伤害。 阮白泠想着,这辈子轮到陆远之遭到报应了,若是可以,他也想跟陆远之说一句:“死了活该!” 次日上午,阮白泠在顾安知怀里睡得很香,都日上三竿了也没有醒来,顾安知也难得的睡了个懒觉,想着等到下午再去工厂。 工厂已经开起来了,他还有些管理上的问题要解决一下,他想让村长当两个厂子的厂长,给村长开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 然后让二叔二婶辅佐村长管理厂子。 二叔二婶是他的亲人,肯定会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他们二人又没有村长的威严和果断,不如让村长坐镇。 外面一阵敲锣打鼓声,阮白泠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在做梦,梦里他还放了鞭炮庆祝,所以一时之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快点起来去瞧瞧,外面怎么那么热闹?好像冲着咱们家的方向来了。”顾安知赶忙翻身下床穿上衣裳。 阮白泠也快速穿上衣裳,他没想过这敲锣打鼓声是冲着他们家来的,他们两个出门就是想去看看热闹。 结果一出家门,就发现门口站了许多人。 县令、农官都来了,还有宫里的传旨的太监。 全村人都来了,当初他们都笑话顾安知不知天高地厚,敢给皇上写信,信根本到不了皇上那就被人扔了,结果皇上不仅看了他的信,还以圣旨的方式给顾安知回信了。 皇上夸奖他勤劳勇敢,没有因为家贫放弃自己,敢在所有人不相信红薯的时候种了红薯。赏赐给了他三百两让他用于在村里开红薯厂,以及一块匾。匾上写了五个大字——天下第一粉。 顾安知没想过一麻袋粉条就能让皇上赏赐三百两银子,别说一麻袋了红薯粉了,就算是十几麻袋红薯粉条也卖不上三百两的价格。 而且得了这块匾和圣旨,他的红薯粉厂就不是普通的厂子了,是奉旨开厂,以后谁也不敢为难他们的厂子。 顾安知领旨谢恩后,传旨的公公瞧见他们家还住破茅草屋子,跟县令提了一嘴,县令立刻心领神会,叫来了专业团队,立刻把顾安知家的房子给扒了,盖新的砖房。 晚上顾安知和阮白泠只能先借住在阮家父母家里。 白天的时候公公还拉着顾安知说了几句话,说皇上很喜欢他的红薯粉条,让他不要辜负皇恩,好好开厂子,顾安知以为自己作皇商的事情妥了,结果细问之下才发现,皇上根本没有在他这里购买粉条的意思,因为宫里御厨已经破解了红薯粉条的制作方法。 而且不仅仅是他,各地区也给皇上送了红薯粉条,但是他们的时间比顾安知晚了至少一个月,也没有像顾安知一样写信感动皇上,所以其他人都是赏了二十两意思一下,也没有匾,更没有圣旨。 顾安知一听太监的话就知道自己做皇商的梦破碎了,不过有了皇上的赏赐,红薯事业会越来越好。 村里许多人看到他们家的风光,都羡慕的不得了,为什么他们当初没有种红薯。 不过就算种了,做出来红薯粉,也没胆量给皇上写信,所以大家都只是羡慕、佩服,并没有嫉妒。 但是陆远之却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怨恨顾安知,当初自己明明也有了买红薯种的心思,却被顾安知抢先了。 如果不是顾安知,今天领旨的人该是自己! 陆远之魔障了,甚至觉得顾安知抢走了他的运势,本来是他娶阮白泠,可阮白泠被顾安知抢走了之后,顾安知就走上坡路,自己就开始走下坡路,甚至一天之内爹娘全死了! 难不成阮白泠和阮风的命格却是完全相反的,长相一模一样,命格完全相反,所以他跟顾安知的运气才会相差如此之大? 陆远之为此还去找了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按照他的想法来:“你娶错了人,一个旺夫一个克夫,原本可以做状元的,现在能不能考中举人都不一定了。” “大师,我该怎么办?”陆远之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前程,其次是白月光,然后再是自己的家人。 “及时止损,把亲事换回来。”大师说着拿了一道符给他,“把这个烧了,给你夫郎那双胞胎哥哥喝下去,喝下符水的人,会疯狂的迷恋你。” 陆远之用十两银子买下这个符,回村之后发现顾安知已经带着阮白泠去县城住了。他只好等待机会,以后再给他喝符水。 …… 他们二人搬家,请了林夫郎一家和陈寡妇到家里来吃饭,把狗蛋也叫过去一起吃饭,晚上吃过饭之后正好狗蛋能顺路送林夫郎他们回去。 林夫郎进了院子,左看看右看看:“真不错诶,一个月多少钱?等我们以后赚的多了之后,也租个院子,主要是不想让孩子折腾。” 阮白泠做了几个菜,顾安知买了一坛子酒,平日里他们都是在摊位上聊天,还是头一次在家中吃饭喝酒聊天。 阮白泠很高兴,多喝了两杯,小脸喝的红扑扑的。 陈寡妇尝了他做的菜:“你这手艺,为什么不做炒菜?这不比你做的凉皮好吃?” 阮白泠叹气:“我也想,可是我们租不到带灶台的摊位。” 陈寡妇问他:“姐夫升官了,我下个月就要跟着姐夫去省城,我那摊位转租给你们,你们可要?” 阮白泠听到这话,仿佛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到了,租摊位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去集市的持有者那边排队租摊位,第二种就是转租,但是转租的摊主会加价,不过他们现在手里头的资金还是很充足的。 第34章 之前他们手里有四百两,但是开厂、打价格战,全部用光了,后来又收了一批定金,也都投入到味精厂里了。 好在皇上给他们赏赐了三百两,就算陈寡妇翻倍加价,他也能给的起。 陈寡妇:“我当初租这个摊位是八钱银子一个月,我租给你们一两银子一个月,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回县城了,你们要租多久,一口气把钱给我。” 林夫郎原本还觉得挺划算,但是听她说一口气交那么多钱,忍不住替阮白泠打抱不平:“要是干个十年八年的,难道还要一口气给你十年八年的钱吗?” 阮白泠没有开铺子的打算,摆摊也很赚钱,陈寡妇的摊位很大,要是集市一直在,他真的很想租个十年八年。但是一年就要十二两,十年就是一百二十两…… 顾安知:“要不然这样,我们先给你半年的钱,半年之后我们亲自去省城找你,再给你租金,好不好?” 第36章 陈寡妇答应了:“行, 反正是你们折腾,只要不麻烦我,怎么都成, 而且还可以跟你们聚聚,联络联络感情。陈夫郎这手艺, 我吃了这顿肯定还会想,以后你们去省城, 再给我做一次。” 顾安知啧了一声, 玩笑道:“怎么着?你招待我们去你家给你做饭吃?” “不行吗?”陈寡妇开玩笑的说:“好多人想去我家给我做饭,都没有机会呢。” 他们签了契书, 把半年的六两银子交给了陈寡妇。 晚上县城关城门, 他们吃过饭之后就散了。 他们临走前,阮白泠拿出两块香皂出来, 送给了陈寡妇和林哥儿一人几块香皂,阮白泠说:“这是我相公做的, 很香, 适合咱们哥儿、女子洗脸洗手用。” 林哥儿忍不住拆开纸包,都不用凑近,就闻到了一股花香味:“这可是好东西啊,会不会太贵重了?” 顾安知:“第一次做, 想让你们试试效果,要是觉得好,我以后想做香皂生意。” 其实顾安知主要是想送给陈寡妇, 陈寡妇的姐姐毕竟是官老爷的姨娘,若是陈寡妇将香皂分享给他姐姐,他姐姐说不准会跟他定香皂。 而给林哥儿,是担心林哥儿瞧见陈寡妇有他没有心里不舒服, 怪阮白泠忽略了他。 这段时间他发现阮白泠跟林哥儿关系不错,两个小哥儿天天黏在一起,虽然林哥儿平日里喜欢蛐蛐人,但是心肠不坏,对阮白泠也不错,他不想因为这块香皂闹得这两个哥儿心里不愉快。 他让阮白泠去送这个礼物,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自从上次阮白泠吃醋跟他生气之后,他学会了避嫌。 等人走后,顾安知去灶房刷碗,以前他经常坐在院子里刷碗,现在这个灶房还带个桌子,能坐着刷碗,更省事:“要不然雇个保姆来?每天过来帮忙洗洗衣服刷刷碗,晚上不用住在这里,也替我俩省点事。” 顾安知刷完碗,回到房间,看到阮白泠喝的晕晕乎乎的,正坐在桌边拆林夫郎他们带来的礼物。 林夫郎带了些水果点心、狗蛋也带了些自家种的蔬菜,还跟阮白泠他们说以后住县城,就没有地种菜了。 陈寡妇带了个浅绿色的瓷花瓶过来,阮白泠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忍不住去触摸瓷器的表面,光滑细腻,跟他以前摸到的那些陶罐完全不一样:“这个瓶子很贵吧……” “她说这是她姐姐从县令府上拿来给她的,她又转送给了咱们。”顾安知摸了摸那瓷瓶,穿越前他几百万几千万的瓷瓶都摸过,感觉这个瓶子挺普通的,只不过对他们现在的家庭条件来说,挺贵重的。 “官老爷家用的花瓶,果然不一样。”阮白泠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个瓶子,感觉这瓶子镀了金一般。 “别看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买个大缸回来腌酸菜。”顾安知准备冬天摆摊做酸菜炖粉条,顺便推销一下自家厂做的粉条。 阮白泠第一次睡炕,觉得很新奇,刚才睡觉前烧了炕,躺到床上,热乎乎的很舒服。 顾安知原本在家睡觉就光着上身,这炕这么热,他更不会穿上衣了。 他脱掉衣服之后,露出了鼓鼓的胸肌和八块腹肌,一转头,发现阮白泠正满眼兴奋的盯着他看,都看呆了。 顾安知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拿我当男模看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点睡觉。” “这就睡……”阮白泠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两眼,这才把灯吹了,只是看一看就这么心情愉悦,要是摸一下,那得多过瘾啊。阮白泠都不敢想象。 但是……想一想也没什么吧,反正顾安知又不会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 炕被烧的热热的,阮白泠因为搬家,再加上喝了些酒,兴奋的睡不着觉。 他侧着身子借着月光看着顾安知的脸,从额头到眉眼、鼻梁再到嘴唇上,越看身体越来越热,喉咙也发干。 想亲…… 阮白泠凑过去听了听他的均匀的呼吸声,睡的挺熟。 阮白泠想着上次自己发烧都快死了,顾安知也没答应亲他一口,顾安知清醒的时候,肯定是不会亲他的,要不然,偷偷亲一口? 人就在自己旁边,这么近。 阮白泠看着他的脸,控住不住吸引,慢慢的凑过去,嘴唇轻轻地贴着他的唇蹭了一下,心脏差点蹦出来,慌乱翻身,整个人缩成一团。 兴奋、紧张、害怕、甜蜜,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让他身体忍不住颤抖。 深夜里,顾安知猛地睁开眼睛。 不是哥们,我醒着呢! 顾安知震惊的好半天没缓过神来,不敢说话不敢动,阮白泠看着挺乖以孩子,竟然敢做这种事?! 今天是头一次偷亲?还是偷亲过好多次? 他正乱着,感觉到被子轻微的晃动着,非常的规律,还伴随着暧昧的水声。 这,这难道是…… 顾安知心神混乱,身体更加僵硬,这……人之常情,但是自己听到了,就很尴尬…… 身旁的人忽然转过身来,顾安知赶忙紧闭上了双眼。 他感觉到了一个暖呼呼的人凑了过来,但是没有靠在他身上,动作没有停。 耳边是混乱的呼吸声,还夹杂着一些甜腻的哼声。 顾安知想模仿片里演熟睡的丈夫的演员一样,紧闭着双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醒! 但是他又忍不住好奇心,睁开眼睛偷看了一眼。 本想偷看,对上了仰着头看着他的阮白泠。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阮白泠高/潮了。 顾安知没想到,他竟然在盯着自己的脸,做那种事。 不过阮白泠确实是个大胆的人,不然也不能给他告白那么多次,说过那么多次喜欢他。生怕说的不明白,他听不懂,每次都是很直白的告诉他,喜欢他,是情侣之间的喜欢,不是家人朋友般的喜欢。 顾安知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两人尴尬的对视了片刻,顾安知决定装傻充愣:“还不睡?” “嗯……有点不习惯。”阮白泠的手僵硬的还握着,动也不敢动,庆幸盖着被子,顾安知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被他盯着看,又莫名的兴奋…… “睡吧,过几天就习惯了。”顾安知翻了个身,假装又睡了,可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阮白泠刚才到了时潮/红的脸。 阮白泠的脸,怎么会这么美,尤其是刚才那副表情,心中一阵躁动…… 来人把御赐的匾挂在了摊位上,威风的很,周围人都来瞧热闹:“这真是皇上亲笔写的?” “这还能有假?这可是县令大人和宫里的公公亲自送来的。”顾安知看到众人羡慕的表情,满脸自豪。 “你这粉是什么粉?” “之前做的凉皮是用面粉做的,难道皇上也爱吃凉皮?” 众人纷纷猜测时,瞧见顾安知拿出一捆粉条:“是这个粉,红薯粉条,这么一捆三十文,能煮一大锅。” 他说着就把红薯粉洗干净了,掀开一旁大锅的锅盖。 一股热气和香味扑了出来,锅里煮的是切好的酸菜丝和猪肉,有肉还有骨头、血肠。 他把粉条放下去之后解说:“一碗不带肉的只有酸菜和粉条的六文钱,一碗带肉片的十文钱,大份的分别是二十文、三十文。” 众人闻着这香味都快被香迷糊了,虽然他们这边家家户户都腌酸菜,可是家家户户的酸菜味道却不一样,就跟做菜的好吃与否除了跟食材调料有一点关系之外,最大的区别还在厨子的手法。 阮白泠做菜好吃,腌的酸菜更好吃,粉条还未好,就有人问:“我能不能单买一碗酸菜?” 只买酸菜,带点肉汤,也算是荤腥了,解馋。 顾安知点头:“可以,只要酸菜四文钱。” 有的人等不及了,立刻就买了酸菜站在旁边吃了起来。 小碗是平日里吃米饭的小碗,也就尝个味解解馋,真正想当个正餐吃,还是得吃大份的。 第35章 周围几个摊主都要了一碗,食客们也凑过来瞧,那锅虽然大,但是以前这口大锅做卤下水的时候,都得抢,不然都有买不到的风险。 粉条还未熟,摊位上的座位都坐满了,就连他们旁边的那个小摊位的小矮桌都坐满了人,纷纷预定一大碗。 平日里来这边喝酒的食客都不是差钱的主,全都要的带肉、带血肠的顶配版。 这粉条煮熟了之后晶莹剔透,又滑又弹性,他们没吃过红薯,但是听说是新出的粮食,可红薯叶不是这个颜色的,煮熟了会变透明的?又好吃又神奇。 不少人吃过之后,都买了一些生的粉条回去在自家试试。 以前这些食客来陈寡妇摊位吃饭,陈寡妇手艺不错,比一般小饭馆强,再来就是市井氛围感,喝酒热闹,最重要的就是陈寡妇长得太美,而且情商高,他们吃饭喝酒的时候喜欢跟陈寡妇聊天。 后来陈寡妇走了,他们还难受了一阵子,但是现在尝到阮白泠这堪比酒楼大厨的手艺,那些失落一扫而空。 再说阮白泠也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哥儿,陈寡妇是明艳型的大美女,阮白泠是小白兔一样的哥儿,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很无辜,皮肤白皙干净透亮,看着惹人怜爱,即便他总是怯生生的不跟食客说话,大多躲在相公身后,可还是有不少人很喜欢他。 红薯粉条卖的好,一大早就炖上一锅,中午能全部卖掉,晚上还能卖两锅。 未煮过的粉条销量更好,他俩忙不过来,顾安知给阮白泠招了个学徒,是个手脚麻利的哥儿,叫喜哥儿。 喜哥儿给阮白泠打下手,做点切菜洗菜烧火的活,顾安知负责卖红薯粉条。 原本顾安知还想着去各个饭馆酒楼推销一下他们摊位的红薯粉条,那些掌柜先一步找上了他订粉条,还偷偷往他锅里偷瞄,想看看制作方法。 原来是这些日子他们的酸菜炖粉条卖的太火了,天天排期长队,很多人抢不到,或者不想排队,就去别的饭馆问问,有没有酸菜炖粉条? 其他饭馆只有酸菜炖肉,哪里来的粉条?食客问的多了,他们才知道那个卖味精的摊贩又有新东西了。 他们赶忙过来买粉条,顾安知跟他们说要的量大,可以提前预定,让村里的厂子亲自送到他们店里去。还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自家锅里的酸菜炖粉条:“没有什么配方,就是平日里的炖菜再把粉条放进去,其实这个粉条不一定炖酸菜用,炖鱼也可以放一些,炒菜也能放进去,只需要把粉条提前煮好了,炒菜的时候加进去就好。” 那些掌柜听了顾安知的话,纷纷跟顾安知预定粉条。 后来他们早上还加了包子早餐,除了其他摊位有的肉馅和素馅的包子之外,还有粉条馅的包子,鸡蛋粉条的、豆角粉条的、酸菜粉条的包子。 还推出了包子加鸡蛋汤的套餐,平日里素包子三文钱一个,肉包子五文钱一个,套餐多加一文钱得一碗汤,单点的汤要两文钱。 不少人即便不想喝汤,觉得划算,就顺便买一碗,冬天喝一碗热汤也暖和,曾经的早市“网红产品”蛋花汤又红火起来。 一眨眼就要过年了,集市大年三十下午休市,一直休到大年初七,然后正月十五还有花灯节,听说就在他们这边办,官府要给每个摊位都装扮上灯笼。 听说这是县令在这边过得最后一个年,等到来年就要去省城上任了,所以要办的比往常都热闹。 阮白泠还以为县令早就去省城了,原来是先让陈寡妇去那边安家,然后把生意重心挪到省城去,县令来年春天再走。 顾安知提议大年三十出去放松放松,听听戏,买点东西,晚上回村过年。 第37章 这两个月厂子一共赚了四百五十两银子, 第一个月赚了二百一十两,第二个月买了二百四十两。 粉条在过年前全部卖光,没有可以生产的红薯了, 要不然还会赚更多的钱。 不过村长已经跟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说了,明年他们的红薯厂会大批量收红薯, 他们种多少,自己村就收多少。 附近几个村子一听, 都决定来年大批量种红薯, 他们也听说过顾安知之前怎么将那几个味精作坊给搞倒闭的事,也放弃了费事开厂跟顾安知较劲的想法, 直接把红薯运过来卖钱, 省时省力。 摊位第一个月赚了七十多两,第二个月加了包子早餐之后赚了一百两。 一共赚了六百五十多两银子, 去掉各种成本,也得六百两。 阮白泠留了二十两的散碎银两和铜板, 剩下的都换成了银票, 缝在了衣服里,贴身带着,免得丢了。 现在他们有钱了,顾安知说去听戏, 他也没有之前那么舍不得了:“好,上次听了戏之后,我还一直想着呢, 做梦都梦到自己在戏台上唱戏。” 阮白泠给喜哥儿包了五十文钱当过年红包,就放他回家过年了。 喜哥儿虽然是学徒,但是顾安知还是给喜哥儿按照正常伙计的工资结算的,除了工资之外, 又包了过年红包,让喜哥儿过了年继续过来帮忙。 喜哥儿是个长得笨重的哥儿,一开始顾安知还担心他粗手粗脚的做不好,试用了几天后发现他还挺勤快的,作事也细心,再加上他是林哥儿介绍来的,就留下了。 林哥儿说喜哥儿身世惨,就只有一个爹,还没了,嫁人没两年,夫君也死了,家里还有个婆婆、十五岁读书的小叔子要他养,婆婆承诺以后小叔子成亲之后,生了孩子过继一个给他,林哥儿从小跟他一起玩,就给介绍他来阮白泠这做工。 喜哥儿虽然是个寡夫郎,却也才只有二十岁的年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也不跟阮白泠说话。 但是阮白泠倒是觉得他很踏实、稳定、不油嘴滑舌,又是个寡夫郎,喜哥儿说没有再嫁的打算,非常稳定,跟着他干十年八年的绝对没有问题。 年三十,一大早二人就去买了年货,给阮白泠爹买了些旱烟叶,给母亲买了些补品,还有些糖酒点心,除此之外,阮白泠还提前给爹娘做了身新衣裳。 他做衣裳的时候,也给顾安知做了新衣服新鞋子,顾安知喜欢的紧,夸阮白泠:“你这手艺,赶上高级定制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阮白泠听到他夸奖自己,欢喜的很,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来年顾安知可以喜欢他,有一点点喜欢也行。 只要顾安知能开一点点口子,他的爱意就能汹涌的涌进去。 他们还给二叔买了坛好酒、二婶买了块料子,给堂哥堂嫂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买了个小银锁,正好孩子出生能戴着。 阮白泠想着兴哥儿爱美,又给兴哥儿买了个发簪。 顾安知说可以把香皂给他们包几块,让兴哥儿用。 二人去戏楼的时候,发现今天人很多,一楼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二楼就只剩下一个包厢了,要二两银子。 阮白泠转头就想走:“算了,只是听戏,什么时候都能听,马上过年了,村里也会搭戏台子唱大戏。” “忙了一整年了,最后一天享受一把吧。”顾安知交了钱,带着他上了二楼。 来二楼听戏的大多都是有钱人,穿着也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他们两个穿着短打,其他人穿的大多是长衫,料子也不同,看到他们两个还以为是谁家的下人,听说是来听戏的,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还有两个人用手帕捂住鼻子。 “你们怎么什么人都往楼上放?”一个矮个子男人皱着眉看着他们俩,对戏楼老板说:“赶下去。” “我们给了钱,为什么不能上来?”顾安知直面那个矮个子男人,“你哪位?” “我哪位?整个县城还没有人不认得我的,我爹是举人,城里的书院就是我爹开的,”矮个子男人嘲笑道:“你们两个大字不识一个,自然不会知道书院的事,老板,把他们赶下去,不然,我们家再也不会照顾你们的生意。” 戏楼老板赶忙跑上来,他是不敢得罪举人老爷的儿子,矮个男人不来听戏倒是没什么,就怕他以后针对自家戏楼。 戏楼老板陪着笑脸把他们往楼下请,低声说:“对不住,今天你们先别听了,改天我免费请你们过来听,我们就是下九流,根本惹不起举人老爷,改天你来,我请你们听戏。” 顾安知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他也不想为难戏楼老板,但是这一刻他明白了阮白泠为什么不想让他们变成商户了,变成商户,更会被这些人瞧不起踩到脚底下去。 顾安知还注意到了一点,他发现阮白泠眼神中闪过了愤怒和厌恶,上次陆远之爹死的时候,阮白泠看陆远之也露出了相似的眼神。那时候他觉得阮白泠是气陆远之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阮风身上,阮白泠想护着弟弟,才会那般怨恨陆远之。 阮白泠平时从未露出过怨恨谁的眼神,就算是生气,也是气不过的说几句…… 正走到楼下,迎面就碰到了县令老爷,他们在领旨的时候见过县令,看面相倒是个平易近人的中年大叔。 第36章 县令瞧见他们两个下楼:“你们来这边送货吗?正好本官要上去听戏,你们一块来听吧。” “不了,我们可不敢上去,”顾安知茶里茶气的说:“刚才我们过来听戏,被举人老爷的儿子赶出去了,说我们这种臭种地的穷人不配跟他坐在一个戏楼里听戏,他还要打我们,我们只好跑出来了。” 县令一听这话,语气愤怒的说:“哪个举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本官小时候也是种地的,就连当今圣上小时候都是种地的农民,他瞧不起种地的,就是瞧不起当今圣上!” “就是……书院院长。”顾安知忍不住叹气,“骂我无所谓,但是骂圣上可不好,县令大人若是跟他认识,还是好言劝劝他吧,免得这话传到外头去,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害了他家的性命。” 县令:“他这般羞辱你,你竟然还替他们家着想,真是个老实孩子。” 县令跟店里伙计说:“上楼,把那畜生给本官扯下来。” 没多久,那个矮个子男人被店里的伙计叫下来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看到顾安知和阮白泠,还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臭种地的怎么还在这?好不要脸,都这么赶你们了还不走,好不要脸!” 他才说完,就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县令大人,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叔叔,这两个农民不长眼挡了您的路,我帮你把他们赶走。” 矮个男人的爹跟县令虽然算不上至交好友,但也经常走动,他被拽下楼的时候还满脸茫然,开口就管县令叫叔叔。 “谁是你叔叔?我这个种田的可不配做你的叔叔。”县令跟身边的随从说:“把他送回家,问问他爹怎么教的儿子,是不是他经常在家里说瞧不上种地的农人,他有这种想法,还怎么教的好学生?我看你们家这个书院的院长还是别当了。” 矮个子男人听得冷汗直流,连连求饶:“大人,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只是瞧不起他们,没有瞧不起别人啊。” 县令冷眼看他:“我问你,他们故意跟你起了冲突?还是他们无缘无故的骂你了还是打你了?难道不是他们从你身边经过,你就嫌弃他们是农民,身上的味道太大?把他们从戏楼里赶出去?” 矮个子男人瞧见周围一圈百姓在旁边指指点点,戏还没开场呢,就把他当一出好戏看了,觉得既丢人又愤怒,嘴硬的给自己辩解道:“他们瞪我,还骂我了!” “我可不敢骂你,而且我身上没有味道,我们出门都是沐浴过,也换过衣服的。”顾安知还让周围的人闻他身上的味道。 他在周围转了一圈,大家确实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还挺好闻的。 几个书院的书生也正巧来这边看戏,他们也是顾安知摊位的常客:“他为人和善,我们经常去他摊位吃饭,从未见过他骂人或者瞪人,反倒是你,仗着自己是院长的儿子,经常欺负我们。” 几个书生见到县令这般正直,赶忙向县令诉苦水,县令怒气值拉满,戏也不听了,转身回府衙:“让你爹来县衙见我!” 那矮个子男人被带走了,县令走之前还让顾安知安心看戏,不要害怕被报复,他会替他出头。 戏楼老板赶忙领着顾安知他们上楼,说要免费让他们听戏,把之前的二两银子给退了回来。 这次的包厢比他们原本定的那间还要宽敞,明显是那个矮个子男人原本定下来的,现在那个矮个子男人听不了了,现在便宜他们了。 这边视野好,还有瓜果点心,老板说这些都是包厢自带的,平时都是包含在票钱里面的。 阮白泠因为刚才的事心里乱,看戏的时候总是走神。 阮白泠上辈子见过这个男人,陆远之的白月光就是这个矮个子男人的妹妹,陆远之给他下药把他毒死,也是这个男人撺掇的。 陆远之最开始是打算把他关在偏院不管不顾,但是听了这个男人的话,最终选择了下药,药也是这个男人买的。 虽然最终选择权在陆远之的手里,但这个男人也是杀死他的帮凶,所以阮白泠见到他时,才会面露仇恨之色。 第38章 顾安知瞧见阮白泠心不在焉的, 抬手给他喂了点水果吃:“你不是最爱听戏么,别因为别人的错影响自己的情绪,以后相公也读书科举做官, 不叫你再受这样的委屈可好?” 阮白泠不信他能科举,只以为他被刚才的事刺激到了, 又开始说胡话了,不过顾安知有这份心他就很感激了。 而且平日里做生意, 难免遇到些不讲理的客人, 平日里都是他做饭,顾安知去解决这些麻烦事。 阮白泠拉住顾安知的手:“相公为我做的够多了, 今天的事我并不在意, 咱们好好看戏吧。” 顾安知觉得他哪里是不在意,分明就是在意死了, 看完戏,他没有立刻带着阮白泠离开, 而是找赵黄虎打听了一番书院的事。 赵黄虎是师爷的小舅子, 消息灵通,赵黄虎眉飞色舞的跟顾安知描述:“县老爷非常生气,把他那个书院的院长给撤了。” “那书院不是他们家开的吗?怎么还能把院长给撤了?”阮白泠不解的问。 “你有所不知,那书院不是普通书院, 是衙门开的,一般学子考中秀才之后,可以免费进衙门开的学院学习几年, 若是一直没考上,以后就得回去自行学习,是县令任命他做院长。”赵黄虎还挺乐呵,“平日里我就瞧不上他儿子, 跟个街溜子似的,天天吹嘘他爹是举人,他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阮白泠听到这话,心说原来这么多人讨厌书院院长一家,听到他们家的结局,心里爽的很。 也不知道这辈子陆远之还会不会把院长的女儿当白月光,苦苦等待。 大年初一早上,陆远之就带着礼品到前院长家里送礼。 陆远之考上秀才之后,因为爹娘的病情和要娶亲,在家读了半年的书,准备过了年继续来书院读书。 去年他刚当上秀才,就看上了院长的女儿,但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想着日后做了官之后,就有资格求娶了。 他在家的时候日日想着这个白月光,正好过年,他来拜年,顺便瞧一瞧白月光。 往年过年,来院长家拜年的人都排起了长队,很多人都是放下礼物之后就走,根本见不到院长本人,但是陆远之成绩不错,院长记得他的名字。 可是今年院长家门口冷冷清清的,一个来拜年的都没有。 他也不敢贸然进去,而是先去了个同窗家里问情况,这一问才知道,院长的儿子得罪了县令,说了瞧不起农民的话,县令以前就是农民,皇上以前也是农民,县令说院长的思想不正,叫去训斥了一番,让他暂时回家反省,不要做这个院长了。 可能是墙倒众人推,许多原本就看不惯院长的人送了些证据给县令,说院长克扣学生们的饭菜,从中贪污。 “这事是真的?”陆远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是同窗骗了自己。 “这种事我能说谎吗?这不大过年的县令都没有休息,审案子呢,院长也被抓起来了。”同窗压低声音跟陆远之说,“估计得关起来,你不是很喜欢院长家那个女儿么,正好以前你配不上,现在在她家出事的时候,你可以趁机接近,说不准她就答应嫁给你了。” “胡说什么!我已经有夫郎了,我们恩爱的很!”陆远之立刻跟白月光划清界限。他清楚的很,爱情是爱情,前途是前途,爱情不耽误前途的情况下可以锦上添花,但是爱情耽误了前途,就得舍弃了。 院长入狱,以后他的女儿就是罪臣之女,院长即便以后被放出来了,得罪了县令,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你知道县令为什么这么重视院长的事吗?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儿子说了一句瞧不上种地的农民工的话,”同窗也看明白他的意思,在暗地里嘲笑他,嘴上却压住不说,“县令春天就去省城当知府了,他一下子升的那么快,全因为你们村的顾安知给皇上写信,那天院长的儿子瞧不起顾安知,县令可不是得替他出头么。” “顾安知?”陆远之一听这个名字就气的头晕,抢走了他的夫郎,抢走了他种红薯的机会,还抢走了他的运势! 顾安知巴结上县令有什么用?如果这个关系给到自己!肯定能有大用处,顾安知真是浪费资源! 陆远之气冲冲的回了村,准备这几天就动手,把上次买的符纸烧了给阮白泠吃了。 回家后,陆远之根阮风说:“初三我跟你一起回娘家。” 阮风还觉得稀奇,陆远之不是一直瞧不上他的家人么?上次俩人还因为过年要不要一起回家的问题上大吵了一架。 他们村的习俗,大年初三女婿都是去丈母娘家过年的,可是陆远之竟然说不跟他回去,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平日里在家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明面上都不愿意装装样子,阮风肯定火大跟他吵架。 第37章 现在陆远之主动提起陪他回娘家,他还以为是因为这几天的吵架有效果了,果然陆远之还是在乎他的。 而且晚上陆远之总算跟他圆房了,虽然时间短的惊人,不如上辈子的杀猪匠。 陆远之还以为自己跟他圆房是对他的恩赐,他是想赶紧生个孩子,堵上外头那些说他喜欢院长女儿的传闻。 可是阮风非常的不满意,以前杀猪匠虽然地位不如选秀才,可是每次都能让他满意。 他甚至在想,这些男人让哥儿出嫁前不能接触男人,是不是怕哥儿会对比哪个男人的能力更强? 要不是上辈子成过亲,他可能真就觉得男人都是陆远之这样,他现在都有些怀念上辈子的相公了…… 之前他还在想,杀猪匠虽然对他很好,要什么买什么,还经常给他爹娘送肉,陆远之不仅不陪他回娘家,也从不给他钱,总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公爹婆母弟弟妹妹都很烦人,但是杀猪匠一辈子都是杀猪匠,陆远之以后可是能做官的,更何况后来公爹婆母都死了,他的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可现在,他又觉得,这辈子只能跟这样的男人睡觉,索然无味…… …… 顾安知他们村里的房子比县城的大,院子也宽敞。 上次县令叫人帮他们修院子,修了个大炕,睡五个人都没有问题。院墙也用砖砌的。 上次房子还没修好他们就去了县城,这次一回家,看到这个房子都有些不习惯。 大年三十晚上回来,阮白泠有种进错别人家的感觉:“太宽敞太板正了,这还是咱家吗?那烟囱怎么还冒烟呢?” “二叔说帮咱们把炕提前烧上了,咱们回来直接睡觉就行。”顾安知看到炕上的新被褥,“二婶还给咱们做了新被褥,怪不得上次见面,他们说咱们回来什么都不用带。” 阮白泠换了衣服上炕,躺在松软的被子上:“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咱俩成亲那天晚上。” “那时候的床多硬啊,我每天醒来都腰酸背疼的。”顾安知后来睡觉都要往床上铺好几层褥子才勉强能睡觉,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豌豆公主。 可是冬天睡炕,又不能铺太厚,不然热度上不来。 要是能有个床垫就不错了,他正想着怎么做床垫,一转头就看到阮白泠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你还记得咱们俩成亲那晚的事?”阮白泠问他。 “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俩成亲那晚洞房过似的。”顾安知看着桌上的蜡烛,怎么二叔二婶还准备了个红蜡烛,他说这气氛怎么像成亲那晚。 提起这件事阮白泠就不高兴,明明成亲了,还不跟自己洞房,明明是他做相公该做的义务。 但是大过年的,他也不想吵架。 顾安知见他转过身去:“你这就要睡觉了?” “我不睡觉,我躺到床上来干什么?”阮白泠气呼呼的说。 顾安知知道他又是因为什么生气,过了年阮白泠也十九了,正是血气方刚整天想着那件事的时候,自己又不跟他睡觉,他肯定烦。 “今天大年三十,不守岁了?”顾安知听到外头有放炮的声音,“你们村平时过年都干什么?” “就是吃饺子,出去放炮,睡觉……”阮白泠想着往年在村里过年,年三十也没啥活动,初一开始就是天天走亲戚,坐在一起吃瓜子、糖,打牌聊天。 以往他也会跟几个哥儿好友一起坐在炕上打牌聊天,玩累了就直接睡觉,虽然也没啥事做,但是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清闲时间,还是很开心的。 “咱们也没买炮,看别人放炮吗?”阮白泠听到顾安知下床,他撑起身子去看,就看到了顾安知从大包小包里翻出来一挂鞭炮:“你什么时候买的?” “几天前就买了,这东西等到大年三十再买涨价。”顾安知也没有找到烟花什么的,只有鞭炮。 “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把衣服给脱了……”阮白泠起身去拿衣服,顾安知却拿了套新的衣裳给他。 “这是什么?”阮白泠不记得自己有这件衣服。 “我叫成衣铺给你做的,过新年穿新衣。”顾安知过年前就收到了阮白泠给他做的新衣服,这一年阮白泠给他做过两套,过年还给二叔二婶也做了一整套,连鞋子都做了,就是没给他自己做一身衣裳。 顾安知自己不会做衣裳,要是给阮白泠买料子回来,还要让阮白泠劳累,不如买一身现成的衣服回来。 “多少钱?”阮白泠摸着料子,又喜欢又心疼钱。 “这不重要,你喜不喜欢?”顾安知问他。 “喜欢,谢谢你。”阮白泠摸着衣裳,忍不住落泪,“从来没人送过我衣裳,真好看。” 顾安知给他擦眼泪,忍不住逗他:“你怎么哭了?跟林妹妹似的。” “林妹妹是谁?你之前喜欢的女孩子吗?”阮白泠问他。 顾安知:“……是一个书里的人,有机会给你讲,感觉你会喜欢这本书,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穿上新衣服,跟我出去放炮,放完炮咱们去二叔二婶家蹭点饺子。昨天狗娃来给我传话,二叔让我回来去他那吃饺子” “那还不赶紧去,吃完饺子一起放鞭炮。”阮白泠赶忙穿上了新衣裳,“咱们今天把礼带过去还是明天拜年的时候再带?” 阮白泠蹲在地上纠结了好半天,顾安知拿了坛酒:“先带着酒过去吃饺子,剩下的礼明天早上拜年的时候带上。” 二叔二婶正在家里包饺子,瞧见他们来,赶忙给让进屋里:“你俩可算回来了,天都黑了。” 兴哥儿把阮白泠叫过来:“你这衣服 可真好看,哪里买的料子?等到我生完肚子里这个,身材恢复了,也做这么一身。” 阮白泠摸着身上的衣服:“这是相公给我去成衣铺买的,找裁缝做的。” “你相公可真好。”兴哥儿摸着他身上的衣服,“听说你们摊子还雇了个人,以后等我生了孩子,能不能去你们摊位上帮忙?我也想上县城看看。上回你给我说你去县城听戏了,再给我说说呗。” 阮白泠一提起听戏的事,就滔滔不绝,给他讲戏的内容、扮相、戏台子、还有唱腔。 他想唱两句,可是却羞于开口,结果另一边的跟二叔喝酒的顾安知开始唱了。 阮白泠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是挺好听的。 饺子煮好了,阮白泠第一口就吃出来个铜板。 “看来你来年要发大财了!” 阮白泠把铜板擦干净交给顾安知,顾安之有些意外,但是一想到阮白泠是个恋爱脑,又不觉得意外了:“这可是你发财的运势,可不能随便给人,回头我给你拿个红绳拴上,戴到手腕上。” 第39章 二叔二婶给阮白泠包了个红包, 吃过饺子,一家子去院门口放鞭炮,街坊四邻都在守岁, 听到他们放鞭炮,也过来凑热闹。 “这一挂鞭炮不少钱吧, 这一年真是没少赚。” “大过年的,图个吉利, 来年我带着大家伙一起赚更多的钱, 我从县里回来的时候,又接了个外来商人的单子, 他要了不少味精, 咱们味精厂得招更多的人。”顾安知说完,周围的人也跟着高兴, 红薯粉厂里没红薯了,再开工得等来年秋天了。 现在味精厂单子多了, 大家都去味精厂, 也是件好事。 …… 大年初三,顾安知带着阮白泠一起回娘家过年,阮风和陆远之比他们到的还早。 阮风又在门口等他们,一脸的炫耀, 因为上辈子陆远之可从没跟他哥一起回过家,可是这辈子陆远之就跟着自己回家了。 阮白泠也挺意外,下意识的就问:“你们回来怎么没说一声?” 阮风生气的说:“这里也是我家, 我回来还要跟你说,再说了大年初三带着相公回家本来就是咱们这的习俗,只许你回来不准我们回来?” 阮白泠:“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家里的桌子太小了, 坐不下这么多人,你家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带来那屋子就更装不下了。” “那俩小的放到他们姑姑家看一天。而且,我们给爹娘买了个大桌子,肯定坐得下。”阮风问他,“你们赚那么多钱,也不想着给爹娘换个大桌子?盖个新房子?” 爹娘在院里就听到阮风嚷嚷了,赶忙跑出来拉他:“去年你表哥把他家的配方给卖了,他们没怪咱们都不错了,你别说那些话气你哥。” “就算卖配方,也是大表哥卖的,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还有,他们找大表哥做事,被出卖,是他们不会用人。”阮风大嗓门,他刚喊完,隔壁表哥家就传来砰的医生关门声,应该是表哥也听见了。 表哥之前被赵黄虎威胁把钱还回去,赵黄虎给他的银子上做了标记,若是他不还,赵黄虎说就要去衙门告他,让他去坐牢。 表哥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怕了,赶忙把钱还了回去。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聪明,赚了二十两银子,结果不仅把二十两还回去了,还赔了顾安知三两银子,跟儿子一起白做了一个月的活!他怎么能不生气。 第38章 尤其是现在大家都嘲讽他,排挤他,让他都快在这个村子里过不下去了。 他也无比后悔,要是没闹掰,说不准他也能在味精厂当个管事。 …… 爹娘拉着他们:“快进屋把,别再门口冻着了。” 以往年夜饭,都是阮白泠做,他做饭好吃,吃过他做的饭之后,再吃别人的饭就觉得一般了。 今天爹娘还想着吃阮白泠做的饭,结果阮风把做饭的事给揽过去了,陆远之也跟着去了一趟厨房,说要帮忙。 阮风那叫一个得意:“看看,也不仅仅是他家男人会进厨房帮忙,我男人也会。” 阮白泠倒也乐得清闲,陪着爹娘说了好一阵子话,爹娘还是想让他们赶紧怀个孩子:“你和你弟弟这一年肚子都没有动静,外头都说咱家的哥儿生不了,你们俩今年使使劲,赶紧怀上一个,堵上他们的嘴,” 顾安知心说为了堵人家的嘴就生个孩子,累不累啊,而且别人的嘴咋就那么金贵,为了几句闲话这么折腾自己。 阮白泠赶紧转移话题,说点他们做生意的事,搬去县城的事,还有去听戏,被人为难,县令老爷帮他们出头的事。 前面的事还好,后面听到县老爷帮他们的事,把爹娘担心的不行。 “之前我想着买个酒楼,可开酒楼就成了商户了,今天我们是农户还被他嘲讽,要是商户,可能就得跟戏楼老板那般,不仅被他们嘲讽,还要陪着笑脸了……”顾安知想,若是没有这个农民们的身份,当初也没办法给皇上写信,所以要是为了未来的发展,还真不能做商户,“所以我想着读书,考个功名,也做个官,以后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爹娘听到这话,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巧这时候陆远之从厨房出来,说了句:“科举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考的,会写几个字,就觉得自己能考中状元了?我看你的脑子还没好。” 顾安知:“我没有说立刻去考,我会请先生教我读书。” 陆远之:“都说事以密成,你不满我们的嘲讽,就该自己偷偷去学,考上了我们都高看你一眼,考不上,不说出来也不丢人。” 顾安知无所谓:“没事,我说出来的事,就能做到。” 陆远之:“要是做不到呢?” 顾安知无所谓的说:“做不到就做不到,就是被刻薄的人嘲讽几句罢了。” “相公肯定能考中!”阮白泠在旁边说,不管他相不相信,嘴上都得支持着,情绪价值给的十分充足。 陆远之很羡慕,能有个这样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夫郎,原本他的白月光也是这样的人,并且比阮白泠更加知书达理,可惜她爹贪污书院的钱入狱了,只能跟她划清界限了。 其实陆远之更希望娶一个女子,他们村没有家庭背景合适的,现在白月光这个选项去掉了,他只能做出第二个对自己有利的选项,就是扭转局势,重新夺回阮白泠。 “你们想开酒楼经商,不如挂到我们名下,也不耽误你们什么。”爹娘想着顾安知读书没戏了,但是他们俩以后的孩子还有希望。 顾安知很孝顺他们,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一笔钱,说是给他们的生活费,他们在村里也没有多少地,种起来还累,还不如帮他们包调料赚的钱多。 “我不同意!”阮风跑出来说,“要是爹娘成了商户,我不就是商户的孩子了么。” “你都嫁人了,你是陆家人了,娘家妨碍不到你。”爹娘还觉得表哥的事亏欠了顾安知,想着把欠的还上,不然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反正我不同意!他们摆个摊子开了,两个厂子还不够,还要开酒楼?开的起来吗?”阮风死活不同意,“我相公过几年就能做官了,到时候我相公也能照应他们,干嘛非要着急这一时半刻干什么?” “好了,咱们先吃饭,我们也没有说要立刻开酒楼,我们那个摊位就挺好的,人来人往的,摊位费也低。”阮白泠去摆桌子,“大过年的别吵架。” “是,你是不想吵架,因为你是受益者,你当然希望和和气气的。”阮风看到阮白泠去厨房端菜,他想追过去吵,被陆远之给拉回来了。 “你像什么样子!”陆远之嫌弃的说。 “我不是为了咱们家么?你以后考中了,做了官,难道要让别人说你夫郎家是商贾吗?”阮风气不过跟他吵架。 陆远之对他越发的没有耐心,烦躁的很,明明阮风跟阮白泠是双胞胎,可是阮白泠却能一直站在那个傻子旁边无条件支持,还那么温柔善解人意,只是可惜不是个女子,但也比阮风强百倍了。 阮风做了几个菜和一道汤,味道挺一般,顾安知吃的不习惯,还不如刚穿越来的时候吃野菜的那段日子。 陆远之主动去厨房盛汤,给每人盛了一碗。 阮白泠喝了一口觉得怪怪的,“这汤怎么那么苦,还有一股焦味,说不出来什么味。” “我可没煮糊!你少冤枉我!”阮风说。 陆远之却兴奋的盯着,看着阮白泠喝进去的时候高兴地很,可是看到阮白泠又吐了出来,又着急起来:“你再尝尝,是不是尝错了?” 他才说完,就看到顾安知闻了闻,这可不能给顾安知喝,万一顾安知爱上他就糟了。 顾安知倒是没喝,看了一眼碗里的汤:“好浑浊,还有一股烟味,像是烧纸的烟味……” 阮白泠瞧着那汤里的黑黢黢,之前还以为是底料,可是被顾安知一说,确实像烧纸的灰烬,“你放了什么东西?” “你少胡说!我们碗里怎么没有?”阮风站起来气冲冲的把自己的碗推过去。 阮白泠看了一下他们的碗,又看看自己的,除了自己的汤里有灰,他们的都没有。 阮白泠等着陆远之,上辈子就是他害死自己,这辈子还要烧纸让自己喝,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人? “我是鬼吗?你给我烧纸?还要让我喝!”阮白泠气的浑身发抖,控制不住抓起桌上的碗直接扔到了陆远之的身上。 “你做什么?”陆远之被浇了一身一脸非常狼狈,气恼的很,“可能是碗没有刷干净。” “你是不是做法诅咒我?还是特意给我烧点纸钱让我喝?”阮白泠不依不饶的看着他,毕竟上辈子过了那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他眼神中的心虚,“我要去找村长给我做主!” “都是一家人,算了,别闹大了。”爹娘拉住他,转头问陆远之:“这是怎么回事?” 顾安知也没想到阮白泠反应会这么大,倒不是说这件事是小事,只是阮白泠平日里从不跟人吵架,总是很温柔。 陆远之情急之下编瞎话:“是我烧了个符纸,之前爹娘一直说你们俩生不出孩子来,我就给你和我家夫郎都求了道符回来,想着说出来你们没面子,就偷偷给你喝了。” “你胡说!”阮白泠才不相信他会关心孩子的事,上辈子那么久都没有同过房,这辈子怎么突然在乎起他能不能生孩子的事了,“你都不来我家,怎么知道爹娘念叨什么?” “成亲才一年不到,怎么就急到要求符纸?我看你是想给我们投毒吧。”顾安知看着那碗被泼了的汤,还剩个底,不过那些灰都在碗底了,“你要是想证明你没给我们投毒,你自己喝了吧。” 陆远之看着那些灰,看着就觉得恶心:“这是给哥儿喝的,我怎么能喝?” “你不喝,那就把大夫叫来,把村长也叫来,还是去县令那边告状吧,你大过年的给我们投毒,太歹毒了。”顾安知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也不好听,陆远之为了两个哥儿怀不上孩子求的符纸的事传出去,别人会说阮白泠的闲话,还会夸陆远之做的对,说他们家为难陆远之。 最好在自家屋里让陆远之喝了符水,道歉,出了气就算了。 他说去见县令就是吓唬陆远之。 陆远之最怕在县令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硬着头皮把那碗底的汤喝了,味道很恶心,差点让他吐出来,怪不得阮白泠一口就尝出来了。 阮白泠看着他扭曲的表情:“就你这脑子,刚才还看不起我相公,我看你也考不上。” 第40章 年初三的饭不欢而散, 后头几天顾安知说让他在娘家住几天,可以陪陪爹娘。 阮白泠问他:“你不跟我在家里住吗?你把我甩开,想单独去哪里?” “我在家睡觉, 假期还有三天了,我一下都不想离开咱家的炕。” 顾安知这一年一天都没有跟阮白泠分开过, 就算是在家,俩人也是一起在家睡觉, 没有别的事做, “我想着你一年到头在家也待不了几天,你不想爹娘?” “是想爹娘……”阮白泠想了想, “我白天去爹娘家, 晚上回来陪你睡觉。” 顾安知被他的话呛到了,紧张的辩解:“什么陪我睡觉, 你是晚上回来睡觉。” “就是陪你睡觉!”阮白泠气呼呼的说完,转身挎着一篮子鸡蛋出门了。 第39章 这鸡蛋还是当初他养的几只鸡下的蛋, 当初被压死了一只, 他哭了好久,后来搬去县城,他还惦记着,想拿去县城里养, 但是顾安知说他们那边又干净又安静,他们养鸡声音大味道大,肯定会引起街坊四邻的不满, 但是租那个两间房或者是三间房的院子,就能养鸡了,还能多养几只,说不定养匹马都够了。 阮白泠权衡了一下利弊, 养鸡就不能跟顾安知睡一个炕上了,他想了想,就把这些鸡给了二叔二婶。 那些鸡养的好,下的蛋吃不完,二叔二婶让他拎一些回家给爹娘吃。 阮白泠回家待了几天,虽说在顾安知家过的也很好,但是在外是自己和相公共同经营一个家,回到家之后,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状态,被爹娘当成小孩子一样,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大年初六下午,两个人回了县城,准备初七出摊的事,顺便再打扫打扫家里。 初七人很多,人挤人。 “好像大家在家这六天都被憋疯了一样,都跑出来了。”顾安知忙的一口水都没喝,他们家的粉条卖光了,开始卖炒菜。 顾安知之前做粉条的时候留了一大袋的淀粉,他拿给阮白泠,让他炒菜的时候把肉上面裹一些淀粉,或者用淀粉勾芡。 阮白泠试了一下,这样炒出来的肉不柴,很嫩。 “淀粉能锁住肉里的水分,炒出来会更好吃,还可以把淀粉做成糊,炸酥肉吃,或者炸鱼炸鸡都可以,你也试试。”顾安知好久没有吃过炸酥肉了,还有炸鸡,很想吃,但是这个世界没有淀粉。 阮白泠尝试了一下,炸出来的肉和鸡腿表面有一个酥脆的壳,就算放凉了,吃起来也是脆的。 阮白泠觉得新奇,炸了一锅,跟顾安知一顿都吃没了:“我刚才裹了一层面糊炸就没有这种效果。这红薯可真神奇,烤着能吃,还能做红薯,还能做淀粉。” “不然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坚定的买下所有红薯。”顾安知看着着半袋子淀粉,觉得用不了几天就没了,淀粉一没,摊位上的吃食口感就变了。 而且今年县城这边的红薯都被他买了,来年大家也知道这红薯的用法了,他们摊位就不是独一份了。 他想着今年先把这个菜做出名了,等到秋天,他们继续把附近几个村子的红薯都收上来之后,一部分做粉条,一部分做淀粉。 摊位开始之后,果然生意火爆,都说他们家的炒菜更好吃,很多人慕名而来,城里一家酒楼的掌柜过来打包了几份菜回去,让酒楼的大厨们尝尝。 酒楼的大厨一开始还不屑:“一个小摊贩的炒菜能好吃到哪里去?估计也就是靠着便宜分量大出名。” 厨子说着尝了一口肉片,就不说话了。 “怎么样?是不是不一样?”掌柜问大厨,“看看,能不能破解出来。” 大厨忙活好几天,都研究不出来方法,其他酒楼也尝试了,都束手无策:“是不是这里头加了咱们不知道的调料,就跟那味精似的,咱们没有那个调料,就做不出这个味儿来。” 几个掌柜跑去找顾安知问他是不是出新调料了,卖一些给他们尝尝鲜,要是好用、价格公道,他们会大批量订购。 顾安知不是不想卖,只是没有原材料,他已经叫村里红薯厂的人帮忙去外省买红薯了,等到红薯买回来了再说。 顾安知只能骗他们说这个调料制作非常繁琐麻烦,一时半会做不了那么多,只够自己摊位的:“等以后我们乡下的厂子扩建了,一定卖给你们。” 几个酒楼掌柜说:“先卖给我们,不要卖给别人啊。” 顾安知:“放心,今年第一年做,工厂的伙计们也不熟练,产量肯定提升不上来,能够两三家酒楼用的就不错了,明年就不一样了,明年会跟味精一样,大批量生产。” 几个掌柜纷纷说想要跟他定淀粉,还说要把定金跟他。 顾安知说:“现在还不知道能产出多少,等做出来了,我再找你们。” 顾安知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走了,他还庆幸当初留了大半袋的淀粉,要是做了粉条,这些淀粉也做不了几捆,做菜却能做许久。 晚上他还跟阮白泠说:“早知道就都做淀粉卖了,当初就想着天冷,做点炖菜卖得快。” “前两个月多冷啊,炒菜不好卖,而且粉条大家吃着都说好,来年还会买。皇上给你了一块牌匾、三百两银子,要是做淀粉,可不一定有这么多东西。”阮白泠觉得顾安知很多想法都是对的,也非常有能力,就是有时候特别着急,想要一口气同时做十件事。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好了,一辈子那么长,可以慢慢做嘛,干嘛这样逼自己。 “先休息吧,明天十五了,有灯会,人会非常多,听林哥儿说整个县城的人都来,去年都是脚尖贴着人家脚跟,挤的不行。”阮白泠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逛灯会,他都担心自己被挤丢了。 “正月十五还要忙,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顾安知想到以前他做偶像的时候,还觉得累,觉得苦,不如他小时候做富二代的时候轻松,跟现在对比,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你不是想做生意赚大钱么?越忙越赚钱,不挺好么。”阮白泠问他。 “我是想赚钱,但是我不想做体力活,我招了个伙计,明天就能到咱们摊位上来帮忙。”顾安知说。 “你从哪找的?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阮白泠心说他自己做主不跟他商量的毛病又犯了。 “就今天晚上,有个小伙子过来问我要不要招人,我说让他明天来试试,要是能力强,以后就留下来。我这不是回来就告诉你了么。”顾安知就怕阮白泠心疼钱。 阮白泠:“当初陈寡妇用这个摊位的时候,一个伙计都没有招,咱们现在招了两个人……” “她做菜不是没有你做的好吃么。”顾安知说:“现在不卖粉条了,把咱们那个小摊位摆了两张桌子,每天那么多人过来买,还有打包回去的,咱们仨真忙活不过来,我这次招来的伙计还会写字呢。” “会写字,怎么还做伙计?”阮白泠问,“他怎么不去做账房或者别的生意?他什么来头?” “就是街头那边的卖猪肉的老张的侄子,熟人放心,再说他会写字也是只会写几个字,会写字也不代表会算数,他这几个字,写写菜单够用的,不然人太多单子太多了,你也记不住,可以看他记得单子。” “那不是又要买纸。”阮白泠想着又要多一笔支出了。 “精打细算是好事,可是别没苦硬吃,招一个人也没有多少钱,咱们现在一天能赚二十两左右了,虽然这是过年期间人多,以后人就算少了,一天也能十两多,还在乎这二钱银子吗?”顾安知觉得培养一下阮白泠的消费观念,以后多带他去买买东西听听戏,家里吃穿也用好一些的,免得他养成了抠门的坏习惯。 “你别跟我急呀,有事你就好好说……”阮白泠撅着嘴巴看他,“又不是不让你招人,你凶我做什么?” “我没凶你。”顾安知看到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我刚才说话声音是大了点,但是我没有凶你。” “就是凶了。”阮白泠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的盯着他看,把他看投降了。 “我错了,我以后跟你说话都温声细语好不好?”顾安知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若是阮白泠坚持不要他招人,或者一直怪他,他能跟阮白泠吵起来,但是对方这样语气软软的,眼神委屈屈的看着他,他就没办法了,只是一味的语气温柔的哄人。 “我被你吓坏了,你晚上得抱着我睡觉,我就原谅你。”阮白泠试探的往他怀里靠了靠,发现他没有把自己推开,高兴地搂住了顾安知的脖子。 顾安知看着怀里漂亮的小哥儿,总觉得,自己上了他的当:“你不会是为了让我抱着你睡觉,故意跟我吵架吧?” “你都答应了,想反悔?”阮白泠问他。 他声音软乎乎的,像是撒娇似的,听得顾安知心里痒痒的:“不反悔,睡吧。” 第41章 新来的伙计叫阿年, 干活手脚麻利,是个阳光开朗的小帅哥,跟人说话总是笑着, 露出一口白牙。 今天人多,阮白泠连去茅房都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去茅房的路上,林哥儿跟他说:“阿年他二十一了还没成亲, 听说是因为他小时候没了爹, 他娘带着他改嫁,从小后爹对他不好, 没人给他张罗成亲的事。 他七八岁就出来做工了, 听说他自学的写字,小时候他给一个教书先生家做工, 一边劈柴挑水,一边偷偷听人家教书, 学了几个字。” 阮白泠惊讶的看着林哥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上午不是跟他说了几句话么, 套出来的,虽然是熟人介绍,但也要知根知底才好,这几天你也好好看看他人品如何, 别让他偷你们东西,或者干什么害你们的事。”林哥儿提醒他。 第40章 “嗯,我知道了。”阮白泠挽着林哥儿的胳膊, “还是你细心,我都没想这么多。” “你得多留个心眼,之前你不是被表哥害过么,自家亲戚都能害你, 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不仅是阿年,喜哥儿也是一样,你都留个心眼。”林哥儿跟他说。 阮白泠点头:“嗯,喜哥儿感觉还挺不错的,踏实肯干,每天不说话就是闷头做事。” 阮白泠想着可以教喜哥做几道菜,太忙的时候也能帮自己分担一下。 “对了,下个月我们也想搬来县城住,孩子上学方便一些。”林哥儿问他,“你们上次找的那个人牙子帮我们介绍一下。” “没问题,要是能搬到我家附近就好了,我们家那边的巷子又干净又安静,很适合小孩子读书,不会被打扰。”阮白泠说话间看到摊位那边排长队了,赶忙往回跑,“不能再聊了,得赶紧回去做菜了。” 今天人多的吓人,还好阮白泠身边有两个帮手,喜哥儿帮忙切菜备菜,顾安知帮忙刷碗烧柴,阿年专门给顾客点菜,收拾桌子擦桌子,就算有客人挑刺,阿年也能轻松应对。 一开始听顾安知说阿年要两钱半的工钱,要是做满半年之后要涨到三钱一个月,管三顿饭,他一开始还觉得贵,喜哥儿干那么多活才给两钱,现在倒是觉得值了,阿年服务的也太周到了,食客吃着舒服,不停夸赞阿年好,让顾安知一定要把这个伙计留下。 晚上灯会,还放了烟花,晚上烟花还没放呢,阮白泠备的菜就用光了。 他原本备了平时的两倍,没想到根本不够用。 “收摊吧,咱们也去逛逛灯会。”顾安知让喜哥儿和阿年都休息吧,还给他们一人十文钱:“给你们节假日加班费,你们也去玩吧。” 喜哥儿紧张的说不要:“我的工钱已经够多了,过年还给了红包,真不能再要了。” 阿年倒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感激的说:“谢谢老板。” “行了,你们去吧。”顾安知拉着阮白泠,“走,咱俩也买个灯笼去。” 阮白泠累的不轻,揉着肩膀说:“去溜达一圈,咱们就回去吧,明天还要出摊。” 这还是阮白泠头一次露出不想工作的情绪,看来是真的累了。 顾安知帮他捏了捏肩:“晚上给你按摩,咱们明天不做早餐了好不好?” “那怎么行?别人会以为咱们不卖早餐了,以后不来了。”阮白泠叹气。 “那以后就都不做早餐了,就像以前的陈寡妇那样,中午再来,做中午、晚上和宵夜。”顾安知也觉得太累了,之前是为了卖粉条,早上做包子,中午晚上卖炖菜,现在卖炒菜赚的比炖菜加上炒菜都多了,可以舍弃掉一些了。 “可是,咱们的包子和鸡蛋汤卖的不错的……”阮白泠小声说,满脸舍不得。 “也赚不了几个钱,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顾安知换算了一下,估计三四点就得起来了,忙到晚上十点左右回家,还天天出摊,也就过年放几天假,也就是现在年轻,身体扛得住,可是硬抗身体也得落下病根,古代医疗水平这样不发达,有病了都不好治病,“就这么定了,以后不做早餐了。” 顾安知回身对着还没走的喜哥儿和阿年说:“明天你俩中午再来。” 阿年今天天不亮就来了,累虽然累了点,但是老板人好,一听到以后中午都不用上班了,高兴地不得了。 他转头跟喜哥儿说:“老板人还挺好的,他们夫夫俩关系也好。” 喜哥儿嗯了一声,非常社恐的赶忙转头跑了。 喜哥儿借住在城里的亲戚家,亲戚在柴房给他搭了张床,每个月跟他要二十文钱,不带他吃饭,原本这边管早饭,不来上班,他以后就没早饭吃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打包些剩菜剩饭回去,第二天当早饭。 阿年看着喜哥儿的背影,倒也没有在意:“看来同事不好相处啊。” …… 顾安知给他买了个小兔子花灯,让他在手里拿着:“咱们去河边看烟花,听说那边位置好。” “嗯。”阮白泠看着手里的花灯,他们俩每个月记账,两个人的钱虽然放在一起,但是账面上是分开的,他用了多少、顾安知用了多少都记在账上,生意上的钱是一起投资。 顾安知总给他买东西,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带他听戏,现在还给他买花灯。 这灯笼也就过年图个气氛,而且还贵,这么一个灯笼竟然要二钱银子,顾安知直接买给他了。 阮白泠心里欢喜,小时候都没有人给他买过灯笼,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花钱给他买这种不实用但是好看的东西。 “桥边也太多人了。”顾安知看到桥上站满了人,河边也都是人,过去都得被挤到水里去,就算不挤到水里,都担心出现踩踏事件,他拉着阮白泠说:“咱们回家看,没准在院子里也能瞧见烟花。” 阮白泠点头:“嗯,在家还能坐着看,还清净。” 其实他不想跟这么多人挤着,就想跟顾安知单独待着。 …… 回来的路上顾安知买了不少吃的,在院子里支了桌子,把小吃放在桌上,还煮了奶茶,奶茶里用木薯淀粉掺了红薯做的芋圆。 芋圆是他以前做的,今天回来煮上给阮白泠尝尝,以后等他们生意做大了,可以专门开个摊子做奶茶、甜品。 阮白泠回来看他进厨房,还要跟着一起去,顾安知把他按在椅子上:“今天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我给你服务。” “你也累了一天的……”阮白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活,这个厨房太小了,挤不下两个人。 “今天我感觉比过年还开心。”阮白泠喝着奶茶,看着月亮,“这个烟花什么时候开始放?我都有点困了。” 他话音才落,天空就炸开一束烟花,顾安知说:“咱家院子位置还挺好,最佳观景位。” “是啊。”阮白泠还是头一次看烟花,“好美。” 顾安知看着阮白泠的侧脸,烟花在他的眼睛里绽放,“是好美。” 顾安知忽地起身,对他伸出一只手:“来,咱俩跳支舞。” “跳什么?我不会。”阮白泠心说他又发什么风,他俩哪里会跳舞? “来,我教你。”顾安知拉他起身,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搂着他的腰,“你也把手放到我腰上来。” “这样……好吗?”阮白泠红着脸问他,可是手已经搂住顾安知的腰,一开始他以为顾安知只是瞎扭,可是这舞步还有顾安知哼着的调子,好像又不是瞎跳。 天上是绚烂的烟花,耳边是顾安知哼的浪漫的音调,他脑子晕晕的。 “我爷爷以前经常在厂子里的舞会拉手风琴,他跟奶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舞会上就是拉的这首曲子,他看到跟别人跳舞的奶奶,俩人一见钟情。”顾安知说起这件事还忍不住笑,“以前爷爷总是跟我说他的这段过往,我听的次数多了好烦,现在想起来,却很怀念,他俩还挺浪漫的。” “什么爷爷奶奶?你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不是没了么?手风琴是什么?舞会又是什么?”阮白泠担忧的看着他。 “没什么,你就当我今天开心,又发疯了。”顾安知很想告诉阮白泠,但是阮白泠肯定不会理解他,没准还觉得他被鬼上身了。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阮白泠凑过去问他,“你以前一直说把我当兄弟,不喜欢我,可是你会跟兄弟这样跳舞吗?你会给兄弟煮奶茶吗?你会晚上抱着兄弟睡觉吗?” 顾安知被他三连问给问的心惊,别说他没给兄弟们做过这些,就算想一下他搂着兄弟跳舞,他都觉得一阵反胃。 “你不一样,你是哥儿嘛。”顾安知身体停下动作,后仰着身体跟他拉开距离。 “你之前不是说哥儿跟男人一样么,怎么现在哥儿又跟男人不一样了?”阮白泠步步紧逼,“我对你是不一样的,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我……我没有……哈哈,我真没有……”顾安知尴尬的笑着转开头,却被阮白泠捧着脸转过来与他对视。 顾安知看着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天上炸开几朵烟花,声音太大,他担心阮白泠听不见,想着过一会再说,可阮白泠却凑了过来,吻住了他。 顾安知瞪大了眼睛,楞在当场,虽然这些日子,阮白泠竟然会在误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亲他,这还是头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亲他。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伸着软乎乎的舌头舔他。阮白泠想着都已经请了,那就亲够本,就算顾安知讨厌他,也先亲过瘾了再说。 可顾安知一直都没有推开他,分开时阮白泠喘着气,强吻别人,差点把他自己给憋死了,“你没有推开我。” “你,你按着我……都把我按到墙上来了。”顾安知也喘着粗气。 “你力气那么大,要是想推开我还不是很轻松么……”阮白泠开心极了,“你没有推开我,是不是就是默认想让我亲你?” 第41章 “你亲我,还说我想让你亲?”顾安知挤出去,坐到一旁椅子上,“你这样可不行。” “你做别的事都很勇敢,为什么这件事不勇敢呢?”阮白泠问他。 顾安知:“我还没有想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跟你在一起,这样对你也不负责任。” 阮白泠泄了气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别人成亲一年孩子都有了,我还在追你。” 顾安知心说要是我没有穿越过来,你现在还看着傻子和泥呢:“烟花也放完了,咱俩回屋,我帮你捏一捏肩膀,赶紧睡觉。” 阮白泠把兔子花灯挂在床头,躺到床上的时候他一眼看见。 阮白泠抬手拨弄则会花灯下面的穗子:“其实咱们俩,除了平时不亲嘴,不那个,其余的比别的夫夫好多了。” 顾安知坐在桌边喝水,没敢搭话。 “其实我原本该知足的,可是我想每天都亲嘴。”阮白泠说。 顾安知被他的话呛到了,咳嗽了半天,心说你可没少亲。 “你现在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有这种需求也很正常,等过几年就好了,男人过了三十啊,就不想这些了。”顾安知劝他。 阮白泠上辈子都没有活过三十多,信了他的话,顿时十分心急,上辈子都耽误了一辈子了,这辈子哪里还能再耽误,太亏了:“我今年十九了,还有十一年,难道不该抓紧时间享受吗?你之前说了,赚钱就是要花的,要学会享受,怎么在赚钱上面你就会享受,这种事就不享受了?” “那也不能咱俩享受。”顾安知紧张的说。 “你准备跟谁享受?是准备把我休了,换个女人,还是觉得你有钱了想纳妾?或者你想去逛花楼?”阮白泠说着看向了家里那块匾,自从粉条卖光了之后就把匾拿回家来了,等秋天再挂,“你能给皇上写信,我也能去告御状,说你有钱之后抛夫弃子。” “你这戏没白听啊,都知道告御状这个词了。”顾安知被他逗乐了,“咱俩哪来的子?” “先生了孩子,我再去告御状。”阮白泠说。 “要是我跟你生了孩子,我肯定不会再找别人了。”顾安知说,“我就不是那种抛妻弃子的人。” 阮白泠继续拨弄着灯笼穗子:“你说你不喜欢我,干嘛还对我那么好,还给我承诺……” 顾安知过去把他那个兔子灯笼吹了,“别看灯了,睡觉,今天太累了,不想动脑思考。” “你吹了干什么。”阮白泠看到灯笼暗了,气鼓鼓的看他,“今天正月十五,我在家多看一会灯怎么了?我还想等着里面的那小截蜡烛自己燃灭呢。” “你还挺有仪式感。”顾安知每次看他生气,就下意识的抱着他睡觉,被他训练出来了,他抱着阮白泠:“我是说,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 第42章 林哥儿在他们这条巷子租了房子, 斜对门,离得很近,是狗娃帮着林哥儿他们把村里的行李拉来的县城屋子。 林哥儿搬家那天, 把阮白泠和狗娃他们都叫到家里吃饭。 林哥儿家的布局跟阮白泠家里差不多,但是他们给小孩子隔出来了一间做书房。 林哥儿家的小娃娃乖的很, 小小的一个还没膝盖高,见了阮白泠和顾安知还会规规矩矩的打招呼。 “像模像样的, 跟个小书生似的。”顾安知拿出一摞宣纸和两只毛笔递给小朋友, “这是叔叔送你的礼物。” “这纸不便宜把,他还这么小, 用这个浪费了。”林哥儿受宠若惊的说。 “没事, 用贵的纸,写的才会更认真。”顾安知说。 “留着以后用也行, 纸留着也放不坏。”林哥儿把东西拿过来,“我替你收起来, 你快谢谢叔叔。” 小朋友:“谢谢叔叔。” “真乖。”阮白泠看着着小朋友就喜欢, 小脸圆乎乎的,可爱的很,“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小女儿么?她不带来吗?” “太小了, 我们白天出摊,也不能放在家里,也不能带去摊位上, 我们做油炸的,再给烫到了就不好了。”林哥儿的儿子白天去私塾读书,不用他们看着,那个小的就只能留在村里给奶奶带着, 等再过个三五年了,再接过来。 阮白泠觉得那个小的孩子很可怜,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帮人家解决什么,又想到兴哥儿说生了孩子之后想到他们的小摊位上做工,如果那样,小孩子也要二叔二婶帮忙带着…… “我们家的孩子还有爷爷奶奶带,你相公的爹娘没得早,要是你们俩有个孩子,谁来带啊。”林哥儿拉着阮白泠担忧的说。 阮白泠知道相公不爱听这个,转头看顾安知的脸色。 顾安知:“要是生了,找个奶娘帮忙带着,小孩子不能离开爹娘太久的,白天我们去出摊,晚上总得抱抱孩子。” 阮白泠惊讶的看着顾安知:“想通了?” 顾安知:“我是说如果有,没说一定要。” 阮白泠还是高兴的,高兴的笑了半天:“你已经幻想要孩子了,这是好事嘛。” 林哥儿也替他高兴,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泼冷水:“你知道请奶娘多少钱吗?大户人家才请的起,不仅仅是要给奶娘工钱,还要给人家做好吃的补身体,再说不是自家人不放心,万一虐待孩子怎么办?孩子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根本不放心。” “你们最近是不是赚了很多钱?能不能买的起酒楼?”狗娃插话问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顾安知问他。 “就是,我之前送菜的那家酒楼要卖了,他家出了点事,”狗娃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他家儿子赌钱,把家产都给输出去了,他爹要卖了酒楼,虽说是急卖,但是有好几家去说了价钱,可能会比平时价格要高一些。” 顾安知知道那家酒楼,位置好,买下来不亏。 狗娃:“买酒楼容易,要想买位置这么好的酒楼可不容易,你们想买抓点紧,我帮你们去搭个线。” 俩人回家后,顾安知跟阮白泠商量:“狗娃说的没错,酒楼的位置好和不好差别大的很,要是位置偏僻还不如摆摊赚的多。” 阮白泠:“咱们现在手里头有七百多两银子呢,一个酒楼应该能买的下来。” 顾安知:“爹娘上次说挂在他们名下,可以给爹娘一笔挂名费。以后每个月给爹娘的钱也可以翻倍。” “给爹娘这么多钱,别人会说我们家贪你们家的钱。”阮白泠想着虽然爹娘帮了大忙,也受了委屈,可是挂名这件事他们去村里说一声,肯定有大把的人愿意,有村长帮忙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就是挂在自家人名下图个安心。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现在你又不想跟我一家了?那天谁说我要是敢休了你,你就去告御状的?”顾安知问他。 “这不一样的……”阮白泠想了想,“咱们还是先去看酒楼吧,酒楼要是能定下来,咱们再去跟爹娘商量。” 顾安知第二天就叫狗娃帮忙联系了酒楼东家,狗娃在这件事上很积极,但他并没有吃什么回扣,只是跟顾安知商量,以后继续用他们家的菜,顺便白天让他在这边做工。 顾安知自然一口答应,他们跟狗娃那么熟,又是同村人,放心。 酒楼东家也跟顾安知认识:“前两个月还跟你定了淀粉,结果现在就要把酒楼卖了,唉……你们以后养孩子,可千万不要碰赌钱!” 顾安知虽然想买他的酒楼,但他也为酒楼东家惋惜:“说一下价钱吧,我们一定给个公道的价格,不会趁火打劫。” “六百两,我跟其他几个买家也是这样说的,他们说回去考虑考虑,谁先把六百两拿过来,谁就先得到这间酒楼。”酒楼东家说。 “我们也考虑考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参观一下酒楼?”顾安知问。 “可以,我叫伙计带你们去瞧瞧。” 这还是阮白泠第一次进酒楼这种地方,以前他连小饭馆都不敢进,没想到现在竟然商量买酒楼了。 这酒楼一共两层,装修的很好,桌椅都是去年新做的,料子好,看着就上档次,这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部都包含在内的。 酒楼还有个后院,后院有口井、柴房、厨房、杂物房,以及两间可以住人的房子。 “以前掌柜就住这边,你们以后也能住在这。”伙计也很殷勤,想表现的好点,说不准以后顾安知接手这里之后会把他留下来。 “我可不想工作、生活放在一起,咱们那个小院子我就觉得挺好的。”顾安知想着那个院子清净,酒楼这边都是做生意的,吵吵闹闹的,他肯定休息不好。 阮白泠也更喜欢那个院子,那里是他们的二人世界,而且林哥儿也搬去了那边,他不摆摊了,也可以跟林哥儿继续在一起说说话。 第43章 六百两不是个小数目, 但是他们的存款足够买下这栋酒楼。 而且那个小摊位桌子太少,每天都有不少人排队,上次还有人因为排队打了起来, 就算不打起来,配对的食客也影响其他摊位做生意, 周围的一些摊主都有意见了。 第42章 顾安知跟阮白泠一起回家跟爹娘商量,给爹娘五十两的挂名费, 然后以后每个月再给五两银子养老的钱, 俩人还说会雇个人来照顾爹娘,帮着爹娘洗衣做饭, 再把爹娘的房子给修一下。 其实阮白泠最开始是想给爹娘在县城租套房子, 离得近也好照顾,可是爹娘说更希望在乡下生活, 这里环境熟悉,人也熟悉, 去了县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用给我们这么多钱, 我们也能自己照顾自己,挂名的事就不要告诉你弟弟,偷偷的来。”爹娘想着只要顾安知对着阮白泠好,他们做什么都值得。 “钱一定要给的, 这个钱是我们俩商量好的,我们俩买了酒楼之后就剩下一百两了,五十两给爹娘, 剩下的钱要先投入到酒楼里,不过酒楼赚钱快,估计今年秋天之前一定给爹娘盖一套大房子。” 在他们村十两银子就能够一家人花一年了,阮白泠家四口人, 比较穷,一年顶多也就五六两银子花销。 五十两银子他们家得赚十年,太多了,爹娘根本不敢要,更不要说以后每个月五两银子了。 “这么多钱我们也花不了,而且你们现在有钱,以后要是有了困难,会因为拿不出每个月的钱吵架。”爹娘担忧的说。 “不会的,相公很厉害的,我们以后会赚更多的钱。”阮白泠无比相信顾安知,“就算真的拿不出钱来了,爹娘也不会追着我们要,等我们宽裕了之后再补上。我们俩不会吵架,你们不用担心。” 顾安知心说上次他把阮白泠的兔子灯笼蜡烛吹灭了,阮白泠还跟他生气了呢,怎么就从来不吵架呢。 而且最近阮白泠总跟他生气,阮白泠一生气,他就抱着阮白泠睡觉,阮白泠都把他调成什么样了!就跟那巴普洛夫的狗似的,人家狗是一摇铃铛就流口水,自己是阮白泠一生气,就条件反射抱着阮白泠睡觉。 “爹娘,你们一定得收下这个钱,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顾安知觉得就算给钱了,他也占了阮白泠家的便宜,让阮白泠家里人受了委屈。 他更想读书科举了,说不准以后做了官,还可以帮着阮白泠爹娘把这个商户的身份给脱了。 这些日子他摆摊的时候还问了那几个常来的书生买些什么入门的书,几个书生没有嘲笑他,还夸他有上进心,不管考不考得上,读书都是有好处的,还借给他了几本书,上面还有书生们记得笔记和一些讲解,让他回去自己看,看不懂随时找他们问。 顾安知也是大学毕业,受过教育的人,理解能力还是行的,这段时间他在摊位上只要看到那几个书生就问问题。 书生们夸他总能问到点子上,还一点就通,要是他们能辅导顾安知考中秀才,那也太有成就感了。 其实顾安知原本是想找个教书先生辅导自己,可是教书先生嫌弃他摆摊的,而且年纪也二十了,岁数太大了。 就只能逮着这几个书生薅了,不过他每次都给他们打折,原本是不想收钱的,但是那几个书生说不收钱不来了,这才改成了打折。 其他摊位的人瞧见他每天得空就看书,还像模像样的跟几个书生讨论起学问来了,他们私底下都笑话顾安知,说他脑子有问题,摆摊赚钱了就飘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做起白日梦了。 顾安知无所谓,从不会因为别人的嘲笑内耗自己。晚上林哥儿家的小孩放了学回来坐在摊位上做功课,他跟着小孩子坐在一起看书学习。 为了抽出时间学习,他又雇了个婶子专门负责烧火刷碗。 以后要是开了酒楼,就得雇更多的伙计,好在之前酒楼的伙计们私下里都有联系他,想要继续留下来干活。 他跟阮白泠都商量好了,店小二、账房先生和一个砍柴挑水的杂工留下来,酒楼原本的厨子就不留了。 以前酒楼有两个厨子和几个学徒,可都是男人,现在他们酒楼主打的就是阮白泠的手艺,阮白泠不想跟那些男人在厨房干活,他想着带着喜哥儿在厨房做菜。 他还说想要教喜哥儿做菜,毕竟喜哥儿是他的学徒,不能只干活什么都不学,先教几道菜,让他替自己分担分担。 那个洗碗的婶子和阿年都可以带去酒楼,以前酒楼只有一个小二,但是他们家卖的好,一个小二肯定不够,就连厨房也要多招两个人帮忙洗菜备菜。 顾安知算了算,这些安排要花不少钱,都属于前期投入,但是他们手里头剩下的五十两银子也足够了。 只是阮白泠觉得这次又要把手里头的钱全部花光,很缺乏安全感。 爹娘那边同意了之后,他们立刻动身回县城跟酒楼东家交了钱,他们刚刚签字按了手印,后脚又来了个买主。 阮白泠拍拍胸口:“还好咱们来的及时,晚来一步咱俩就只能在门口干瞪眼了。” 虽说没买到也能继续摆摊,但是摆摊很受天气影响,下雨天还得搭个棚子,在棚子里做菜闷热,哪里有这边条件好。 而且这边的桌子多,每天能接收的客人也更多,赚的也更多了。 等人都走了,阮白泠将门关上,拉着顾安知又在酒楼里逛了一圈。 这次的心情完全不同了,没有伙计跟着,只有他们两个,“真不敢相信,这里是咱们的了。” 顾安知瞧他东摸摸西瞅瞅的:“上次你来的时候没有这么激动,我还以为你那么喜欢这呢。” “谁说我不喜欢?上次有外人在,我不好意思,怕给你丢面子。”阮白泠拉着他去楼上的包厢,楼上的桌子和楼下的不一样,楼下的就是普通的四方桌子,楼上的大圆桌,木头一看就是好料子,他忍不住摸了摸,又轻轻敲了敲:“我这辈子都没有用过这样好的桌子。” 顾安知开玩笑的说:“要不然你先试试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好!我这就去厨房炒两道菜,咱俩就在这张桌子上吃。”阮白泠兴奋的一溜小跑的跑去了厨房。 第44章 酒楼的厨房更大更宽敞, 比摊位那边好多了,厨房里还剩下了一些菜,他炒了两个菜, 还从柜台那边挑了一坛酒。 前东家走的急,把柜台、库房的酒都留下来了, 还留了一些食材,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都是现成的, 明天他们就可以直接开业。 阮白泠高兴, 喝的多了点,喝醉了酒挂在顾安知身上不下来, 嘴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这辈子我跟了你,很幸福, 比上辈子强太多了。” “好了,你再不从我身上下来, 咱俩要在这过夜了。”顾安知拍拍他, 让他起来,“咱俩回家,回家再抱着好不好?今天你不生气,我也抱着你睡觉。” 他才说完, 就看到怀里的阮白泠哭了,一开始只是乖乖的趴在他怀里掉眼泪,后来是大哭。 “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 你哭什么?”顾安知慌乱的给他擦眼泪,之前他拒绝阮白泠的告白,阮白泠都没有这样哭过。 “我高兴,我太高兴了, ”阮白泠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太高兴了,你让我过上了这么幸福的日子,可是一想到你不属于我,你心里还惦记着某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以后你们俩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一起白头偕老,我就难受,我现在又高兴又幸福又难受。” “好了好了,不哭了。”顾安知拍着他的背,看着他把脸埋到自己胸膛上不停的乱蹭,“你把我衣服都蹭脏了。” 阮白泠猛地扬起脸看他:“我恨你。” “为什么恨我?”顾安知看着自己的衣服,“就因为我说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可是你确实把我衣服给弄脏了。” “我恨你不喜欢我!”阮白泠气呼呼的瞪着他,“你以后找到真爱了,就会觉得我多余了,然后再也不会抱着我睡觉了,再也不会亲我了。” 顾安知抱着他,看着发酒疯的他还挺可爱的:“我也没有亲过你。” “你不亲我,你想亲谁?我不想让你亲别人!我现在就咬死你,让你没有机会亲别人!”阮白泠一口咬在了顾安知的脖子上。 …… 第二天醒来,阮白泠已经躺到自己炕上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咱俩怎么回来了?” “我昨晚把你背回来的,我还特意等天黑了才背你回来,就怕被人瞧见了,结果我一路走,你一路在我背上唱戏,我一路给人道歉,那场景……”顾安知啧了一声,“那场面,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真的吗?”阮白泠内疚的想给他道歉,然后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牙印,“你昨晚跟谁鬼混去了?谁咬的?” “我没听错吧?”顾安知掏掏耳朵,“你差点把我咬死,还说我去跟人鬼混?” “我没听错吧,我能咬你?”阮白泠两辈子都没有咬过人,“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会咬你?” “就昨天,你坐到我腿上,嚷嚷着你恨我,然后就咬了我脖子一口。”顾安知指着脖子,“要不然你对对牙印。” 第43章 “我怎么可能说我恨你?我怎么坐你腿上的?”阮白泠不信。 顾安知急着证明,直接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昨天你就这样坐在我腿上的,诶,什么东西顶到我了?” 顾安知低头一看,就看到阮白泠又有反应了。 “这不怪我,谁让你衣衫不整的……”阮白泠说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腹肌,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真好看。” 顾安知慌乱的抓着他的手,发现他满眼兴奋的盯着自己的腹肌,有种被凝视的感觉:“我刚起来,还来不及系袋子,你别激动,你千万别激动……” “你要是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摸……”阮白泠问他,“我能亲一口吗?” “你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去?”顾安知又被他戳了一下,看来不是酒劲,这是那啥上脑了,这时候的男人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 顾安知松开他的手:“要不然我出去一下?” “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我太难受了。”阮白泠说着把脸靠在他胸膛上,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这么高兴,看着可不像难受的样子。”顾安知啧了一声,你是不是逗我玩呢? “我本来是挺难受的,可是我的脸贴在你的胸肌上,我根本就难受不起来,”阮白泠捏着自己的嘴角,“我控制不住我这嘴角。” “我怎么感觉你还有点微醺啊,”顾安知捏捏他的脸,“好了,咱俩今天不是还要去招人么?你要是不行,就在家里休息一天。” “招人要紧,赶紧招到人赶紧工作,咱们还要赚大钱呢。”阮白泠靠着他,“让我冷静一下,很快就好了。” “要不,你还是解决一下,硬憋着,也不好。”顾安知想到了上次晚上看到他满脸红晕的样子,很美。 “你要看忙着我做吗?”阮白泠问他。 “不了。”顾安知赶忙把他放到炕上,快步出了房间,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脑子才清醒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怎么也有点那什么上脑了。” 第45章 开业当天, 顾安知叫伙计在门口放了几挂鞭炮,还在门口立了个开业大酬宾打八折的牌子。 以前他们还未出摊,摊位前面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现在酒楼的桌椅多了,一开门就坐满了人, 以前不会去小摊位吃饭的有钱人也来酒楼尝尝他家的手艺,二楼雅间坐满了人。 菜单跟之前差不多, 多了几个新菜。 几个食客指着菜单上的新菜问:“这几个阮夫郎红烧肉、白夫郎红烧排骨还有这个拔丝地瓜都是什么?红烧肉也能成为新菜了?” “这是用了我们家的独家配方, 保证跟别家的都不一样。”阿年给他们介绍着这几个新菜,推荐他们一定要尝尝。 几个食客一听, 来了兴趣:“要是别人家说独家配方, 我们肯定不信的,但是白夫郎的手艺我们还是信的过的, 来个红烧肉尝尝。” 几乎每桌都让阿年推荐着点了这个这几道菜,还有人尝试了拔丝地瓜。 这些日子顾安知一直都在研究制作白糖, 在酒楼开业前给做出来了。 阮白泠按照他的方法炒糖色, 做了红烧肉,味道果然跟以前做的不一样,这成了他们酒楼的招牌菜。 不少县城里有钱的富户也过来凑个热闹,想瞧瞧他家的红烧肉有什么不同。 “听说他们以前摆摊子的, 就算摆摊生意再红火,能跟酒楼大厨比吗?听说他们开业前把原先的大厨都给开了。” “啊?他们把原来的厨子开了?太可惜了,我就爱吃以前这厨子做的那个味, 他们做的能行吗?” “听说是个夫郎掌勺,更不行了吧,要不然咱们走吧。” 几个大爷起身想走,他们还没起来, 就看到一旁几个人盯着他们的坐,好像他们屁股一离开椅子,座位就得被人占了去。 正好这时候隔壁桌上了一大腕红烧肉,那颜色太诱人了,跟他们以前吃的颜色都不同,瞧见隔壁桌动筷子后露出了满足表情,他们又改了主意。 “算了,来都来了,尝尝吧,”几个大爷对阿年说:“要是不好吃,我们可骂娘啊。” “放心,保证好吃。”阿年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牌匾,“你们瞧那个,天下第一粉,可是皇上亲笔提字,连皇上吃了我们东家做的吃食都赞不绝口,您们几位就想想吧,这得多好吃。” 几个大爷心说那不是粉嘛,粉跟肉可不一样。 可等到一大碗红烧肉上来之后,他们就不说话了,没空说话,多说一句少吃一口,吃完了之后长舒一口气:“活这么大半辈子,也没吃个味的红烧肉,一点不腻,还入口即化,那几个炒菜也好吃,肉嫩,味也好。” “之前那几个厨子根本不行,咱以前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根本不叫菜!” 原先酒楼的厨子没有被录用,很不服气,今天还特意过来瞧热闹,他们特意找了两桌老主户的桌子,坐到他们后头偷听,就想听这些食客们说不如以前酒楼厨子做的好吃,要是不换厨子就再也不来了。 结果听了半天,全是夸奖的话,还都是比以前厨子手艺好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很快他们点的菜也上来了,他们点的也是招牌红烧肉,本想挑刺找麻烦,可是一尝,就心服口服了,这夫夫俩有一把刷子,一个会做调料,一个会炒菜,怪不得连皇上都给他们题字呢。 开业这天,差点把阮白泠给累晕过去,他已经找来了几个助手帮他洗菜切菜备菜,他只要站在锅边做菜就行,而且凉菜和一些简单的炒菜他已经交给喜哥儿去做了,还是忙不过来。 店里两个小二都不够用,顾安知也过去帮忙。他帮不到后厨阮白泠的忙,专门叫人站在阮白泠旁边帮忙扇扇子,给他擦汗。 而且这个扇扇子的人也不能是普通人,是他新收的学徒,免得其他人在旁边帮忙扇扇子,把手艺学过去了。 他新招了三个学徒,加上喜哥儿一共四个,酒楼开业前,顾安知跟他们签了合同,阮白泠教他们手艺,他们学会了之后在这边工作,保证至少要在这边做八年,除非是生病做不了菜。 他们这边给的待遇好,酒楼开了之后还能住在酒楼后院的宿舍里,每天管饭,做学徒的时候还能拿到工钱,而且阮白泠收的全都是哥儿和女子,其他地方哪里有收哥儿女子来做工的。 不少哥儿女子想来他这里做工,他收的另外三个学徒都是成了亲的,其中一个女子是夫妻俩都来他们这边做工,丈夫在后院挑水砍柴,妻子在厨房做学徒。 另外两个是哥儿,一个是寡妇,丈夫死后,他被婆家赶了出来,带着个小女儿无依无靠,问阮白泠能不能收留他们俩,不要钱也行,阮白泠让他试着做了道菜,味道不错,就让他做学徒了,小女儿也能一起住在后院宿舍里。 另外一个的相公在隔壁铺子抗米送货,他不住在宿舍,晚上夫夫俩一起下班离开。 他们听到顾安知说的签八年的合同,纷纷说签的时间长一些吧,最好签一辈子的,他们保证不跳槽,就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这几个人干活麻利,他们瞧见喜哥儿已经能掌勺了,能自己做凉菜和炒一些素材,并且工钱也长了一倍,以前是两钱银子,现在是四钱银子,一问喜哥儿做学徒的时间,竟然是去年年底跟着阮夫郎学徒,今年就能做菜了,纷纷看到了希望,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前面的店小二也卖力气,忙的脚不沾地也不喊累,他们是特意在顾安知面前做个好表现,在酒楼当小二也算是县城里的好工作了,一般酒楼里当店小二一个月都要开四钱银子的工钱的。 他们只要招待客人,点菜、收拾桌子就可以了,不像其他体力活,还要扛麻袋,不少人都盯着这份工作,要是他们表现得不好,生怕别人替代了。 顾安知问了其他几家酒楼的工钱之后,给阿年也长了工钱,还跟阿年说要是他在家里住的不习惯,可以在后院给他安排宿舍。 酒楼原来的掌柜一家都住在后院,现在他和阮白泠不住这边,空了两件房子,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员工宿舍,后院宽敞的很。 他听说过阿年跟家里的关系不好,住在继父家,还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搬出来住更舒服一些。 阿年特高兴,开业前背着包袱就搬过来了,吃住都解决了,不用天天看着继父脸色,还涨了工钱,他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第一天晚上关门,顾安知和阮白泠凑到柜台那边,头挨着头数钱,以前他们摆摊的时候,就算是过年那个月,一个月最多赚了二百两银子,可是现在,一天竟然赚了八十两!虽然是开业,但也多到让阮白泠惊讶。 “以前四张桌子,现在三十几张桌子,再加上做活动,肯定赚的多。”顾安知想看向门口:“今天我看不少人排队等位,明天在门口放一排椅子,再放点茶水、瓜子,让人就算等位也不会不耐烦。” 第44章 第46章 “之前听人说开酒楼不如摆摊赚钱, 现在看来,还是酒楼赚钱啊。”阮白泠瞬间就不觉得累了。 “我问过之前酒楼的掌柜,他说一天能赚二十两都不错了, 咱们这是打特价,加上新开业、新菜品, 才吸引了这么多客人,他们不可能天天都来酒楼吃饭, 过一阵子生意就会回落。”顾安知生怕阮白泠失望, 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 “二十两也非常多了,以前咱们那个小摊位, 一个月能赚十两都不错了, 一天二十两,一个月就是六百两!之前咱们摆两个摊加两个厂子一共才赚了七百两, 一个月都能买个酒楼了,怪不得当初那么多人过来看酒楼。”阮白泠摸着手里的银子, 兴奋的不得了。 怪不得当初这酒楼卖六百两, 还有一堆人抢着想买,原来一个月就能赚回来吗? “不对,这么赚钱,酒楼的价钱卖的却这么便宜?应该人人开酒楼才对。”阮白泠非常不理解。 “你还没算成本呢, 人工成本、食材成本,还有这些酒成本,还有就是不是人人都有做菜手艺、也不是人人都会经营。”顾安知想起来他们初中门口的超市都能开倒闭了, 不会经营,什么好位置都没用。 “这倒是,如果没有你,我自己就算有六百两银子, 也不敢买个酒楼开。”阮白泠其实连个小摊都不敢自己开,他做事总是谨小慎微,顾安知就是他的主心骨。 “不早了,回去睡觉,我给你烧洗澡水,泡泡澡解解乏,明天还要继续呢。”顾安知想着自己创业开店的坏处就是没有假期,每天都要上班,从早忙到晚,尤其是酒楼,饭菜都靠着阮白泠的手艺,阮白泠有事,这酒楼就得暂时关门。 俩人从酒楼后门走回家近一些,他们走到后门的时候,看到阿年在跟一个男生在后门聊天,俩人拉着手难舍难分的样子。 那少年瞧见顾安知他们,赶快把手撒开了,转身就害羞的跑了。 “这么晚才走?”阿年帮他们开门,“还好刚才没有锁门。” “你也赶紧休息吧,我们走了。”阮白泠尴尬的拉着顾安知赶快走了,走的看不见人影了,阮白泠小声跟顾安知说:“我怎么瞧见他们俩刚才亲嘴呢?” “好像是,亲了一下,然后又拉着手说话,这小情侣可真腻歪,不过前两个月他谈的那个哥儿好像跟今天这个哥儿不是同一个人。”顾安知觉得阿年一个古代人怎么换对象换的这么勤?不太正常。他见到的其他男人都是不谈恋爱,直接成亲。 “你是说上次下雪,撑伞接他回家的那个?那是个男人,今天这个也是个男人。”阮白泠奇怪的看他,“你怎么连男人跟哥儿都分不清?” “什么?不是哥儿?那他怎么跟人亲嘴?”顾安知已经逐渐接受男人跟哥儿成亲生孩子的事了,结果阿年竟然跟一个男人亲嘴了? “我听林哥儿说阿年太穷了,娶不起夫郎,然后就跟男人在一起……”阮白泠说。 “林哥儿都成情报局了,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我看阿年就是男同,他如果喜欢女人或者哥儿,早就成亲了。”顾安知就不信直男会因为娶不到老婆就找男人结婚。 “可是他爹娘不帮他张罗婚事,没有媒婆上门提亲,就不是明媒正娶,他有钱也娶不到老婆,好人家的哥儿女郎不会跟着他。”阮白泠说。 “那要是爹娘没了呢?”顾安知问。 “爹娘没了可以自己找媒人上门帮忙提亲,但是他娘还活着,他继父也算是他爹。”阮白泠忍不住吐槽阿年他娘和后爹,“他后爹不在乎他的婚事也就罢了,怎么他亲娘也不在意?听说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成亲了。他也挺惨的。” 阮白泠虽然替他惋惜,却也没有任何能帮得上忙的办法。 “恰恰相反,他一点都不惨,你想啊,他喜欢男人,不用被家里催婚,不用跟不喜欢的女子成亲,也不用耽误一个女子的一生,这多幸运啊。他不成亲对他对别人都好。”顾安知想到经纪人有个亲戚,就是因为家里催他结婚,跳楼了。 阿年的家人虽然不管他,可他却得到了自由。 阮白泠撇撇嘴:“怎么感觉你心里这么大怨气呢,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借着阿年的事点我呢?你话里的意思是,你跟我成亲很委屈,你也耽误了我一生。” 顾安知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我没有,咱们不是再说阿年的事么,怎么拐到咱们身上了?” “怎么不能想了?我看他们亲嘴,还想我们也亲嘴呢。”阮白泠仰着头看着他说。 “我怎么发现,自从上次你强吻我之后,你胆子就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顾安知想到刚见到阮白泠的时候,他想努力回忆一下阮白泠害羞的样子,结果一点也想不起来,好像阮白泠一直也不是个容易害羞的哥儿,是一个才成亲没多久就跟他告白,说喜欢他,想要独占他的勇敢哥儿。 “我哪里能强迫你,你就是想让我亲你,你不想要早就把我推开了。”阮白泠说。 “你,你……”顾安知说不出话来,快步拉着他,“天黑了,快点回家。” 阮白泠被他拉着手,手被他宽大的掌心握着,今天的月亮跟接吻那天一样圆:“要是我再亲你一次,你会躲开吗?” 第47章 开业三天, 一共赚了三百两。 第一天吃过的食客回去告诉亲朋好友,帮他做了一波免费宣传。 第二天顾安知让人在门口搭了个棚子,在小棚子里放了一排椅子, 还有免费的瓜子花生和茶水,排队的人也舒服。 路人瞧见排队的人多, 排队也舒服,也过来凑凑热闹。 过了开业打折, 价格升上去之后, 人就明显减少了。 但是每天也有三十多两的入账,比以前酒楼多了十两银子的进账, 还有人想找他买红烧肉的调料, 被他拒绝了,白糖这个调料他暂时不想卖, 先把淀粉、味精的生意做大坐稳。 上午、下午比较闲下来,午饭、晚饭人最多, 晚饭过后也会有不少人来喝酒聊天, 一直到关店时间都非常热闹。 顾安知说打折效果不错,以后可以常弄。 阮白泠甩甩胳膊:“那三天差点把我胳膊给累断了,我觉得一天三十两也挺好的,食客也不用等位, 挺好的,而且你不是要读书么?前几天你天天当店小二了,要是生意一直如同开业那般火爆, 哪有时间看书?” 这会儿没客人,顾安知把阮白泠拉到二楼。 二楼有一间茶室,原来掌柜在这边喝茶、会客谈生意的,后来他俩买下酒楼, 顾安知就把这改成书房了,想着没客人的时候就来这边读书。 他还在书房里放了个摇椅,看累了就坐在这椅子上。 他把阮白泠按在椅子上,给他肚子上盖了个小毯子:“其实这段时间通过自学发现,我还是要请个先生来才行。” “请,多花点钱,肯定能请来。”阮白泠觉得以前请不来先生,是因为那些教书先生觉得他们是摆摊的,瞧不上他们,现在开了酒楼,也有钱了,请先生也容易一些。 “对了,林哥儿他说你要是晚上学习,可以跟他家小朋友一起读书,要是请先生了,就把那小孩叫来,跟你一起读书怎么样?”阮白泠问他。 “对了,我差点把我这个学习搭子给忘了,听说他们书院下午两点就放学,之后就得被接回家,可是他们待在摊位上又不方便,我觉得一个孩子也是带,不如多找点小孩子,弄个代管班,晚上再管一顿饭,主要是那些教书先生不愿意教我,觉得我是个商人,教我掉价,但是招一帮小孩子,再找个先生来,就有了合理理由了,我也能让他给我讲课。”顾安知问阮白泠,“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你也有学习搭子了,学习氛围好,还能赚钱,好像也不错啊。”阮白泠转念一想,“你不是讨厌小孩子么,找一帮小孩子过来,你确定不会头疼?”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小孩子了?”顾安知问他,“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讨厌小孩子,是讨厌跟我生的小孩子对不对?”阮白泠问他。 “我只是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不要孩子是对孩子负责。”顾安知说。 “你做生意的时候都是雷厉风行,当初买红薯,看了一眼直接掏钱,就连这个酒楼也是快速掏钱,为什么生孩子上面,就要做足准备?难道投钱开酒楼是小事吗?”在阮白泠看来,他生活的村子里,大家到了年纪就成亲,成亲之后就要孩子,挨家挨户都有一大群孩子,让小孩子吃饱穿暖,每天早上放出去让他们自己玩去,晚上等他们回来吃饭睡觉,一眨眼就长大了。 可是生意如果做失败了,可是非常要命的事。 可是顾安知的生长环境跟他完全不同,他从小就生活在富裕的家庭中,无论是从之前的摊位还是现在的酒楼,在他眼里都是小生意,没多少钱。 反而对孩子要做足准备才行。 第45章 “咱们现在的条件不适合要孩子,若是你怀上孩子了,酒楼就得关门了。”顾那只想了想他那几个学徒,半年甚至一年内都不能独当一面。 “我可以怀着孩子炒菜,快生了之后再休息几天,生完了就继续回来。”阮白泠不明白他为什么觉得怀是那么严重的一件事。 “我怎么能让你怀着孩子干重活?我宁愿我去厨房炒菜,也不能让你去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顾安知挠挠头,“不对,咱们俩还没有谈恋爱呢,怎么开始计划怀孩子了,好像孩子已经怀上了一样。” “你太难追了,”阮白泠气鼓鼓的仰着头看他,“还是说,你只是享受被我追的感觉?” 顾安知确实难追,从小到大追他的人太多了,他一个都没有答应,这也养成了他不会因为谁对他好,或者因为愧疚而答应跟人谈恋爱。 “不好了,有人来咱们这闹事。”店小二跑进来说,“喜哥儿他婆婆带了一帮人过来,说要把喜哥儿带回去,阿年拦着呢,可是也不知道能拦多久,他们嚷嚷着我们不让喜哥儿走,他们就把咱们酒楼砸了。” “他们为什么要把喜哥儿带走?咱们对喜哥儿挺不错的。”阮白泠昨天跟喜哥儿聊天,喜哥儿还跟他畅想未来,说要成为他们酒楼掌勺大师傅,让阮白泠不用那么忙,今天怎么就要被带走了? “这肯定不是喜哥儿的意思,咱们跟他签了合同的,他提前走要赔很大一笔钱,他家里人肯定不知道合同的事,才要带他离开。”顾安知问店小二,“你先跟我们说说前因后果。” 小二急急忙忙的讲:“他婆婆说想让他改嫁,已经找好人家了,男方把彩礼都给了。她要用喜哥儿改嫁的彩礼钱给儿子娶老婆。” 第48章 喜哥儿他们家来了七八个人, 前几天喜哥儿的婆婆让县城里的亲戚帮忙给喜哥儿带话,让她回去改嫁,夫家说可以给五两银子。 喜哥儿没答应, 还让亲戚帮忙传话回去,说自己现在涨工钱了, 月月把工钱交给婆婆,一年就有五年银子了, 让弟弟再等等。 可相公的弟弟根本就等不了, 他看中的是村里数一数二漂亮的女子,他要跟好几家共同争取, 那女子的爹娘说, 谁先拿出十两银子来,谁就能先娶她。 喜哥儿改嫁能赚五两, 家里再掏些存款,凑个八两银子, 再借点, 勉强就凑够了十两银子。 结果喜哥儿不答应,非说让他等一年,别说一年了,一个月都等不了。 弟弟整日在家里作闹, 婆婆只能叫了几个亲戚过来把喜哥儿抓回去。 本来他们在酒楼附近等着,想等到喜哥儿出来,再给他抓回去, 可是喜哥儿吃住都在酒楼,他也不爱出门,更不爱买东西,他们等了三天也没等喜哥儿出来。 婆婆又进去想骗喜哥儿出来, 喜哥儿害怕走了就回不来了,还把他跟顾安知签了契书的事情说了。 他婆婆可听不懂什么契书:“你不干了还要赔钱?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她想把喜哥儿强行拉走,可是其他几个学徒都跑过来拦着,她一个人抢不过这几个人,就出去搬救兵,把几个亲戚都叫进店里闹事。 这个时间段客人不多,就两桌快吃完的客人,见状立刻跑了。 阿年和店里砍柴跳水的杂工拦着他们,可是那边有六个人,根本拦不住。 顾安知他们出来的时候,喜哥儿已经被他们拉着快要出酒楼大门了。 “把手松开,不然我报官了。”顾安知说着对那边的阿年说,“你去跑一趟,有人来咱们店里闹事,正好之前的县令升官之后,特意跟现在的县令说,让他多照顾照顾我。” “好,我这就去一趟。”阿年记得他们刚开业那天,县令还派人过来捧场了。 “等一下,这都是误会。”婆婆带来的人赶忙拦住门口不叫阿年出去,“喜哥儿是我们家人,又不是人贩子,家里有点事,把他带回去一趟,用得着报官么?你报官,官老爷也不管啊。” “我可是跟他签了契书的,上面写了,我们教他做菜手艺,为了避免配方泄露,他要为我们工作十年,不然就要赔偿我们五十两银子。”顾安知说着拿出了契书,“上面签字画押,按了手印的,你们带走他,把五十两银子和之前给他开的所有工钱也还回来。” “五十两?我们给你们干活,还要倒给你钱?还有没有天理了?”喜哥儿的婆家人忍不住嚷嚷,他们刚才把喜哥儿那张契书给撕了,还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这东西竟然是一式两份。 “我们家的独家配方,只要五十两银子,这还是看在他是我夫郎的徒弟的情面上,你们想带走他就带走吧,反正我们知道你们村在哪,我们去你们家找,对了你们要是把他嫁出去,那就去他夫君家要也可以。”顾安知指了指门,“你们想走就走,我不拦着,但是钱我不会放弃,我自己要不来就报官,让官府帮我要,而且你们村很多人都种红薯了吧?之前我就跟你们村的人定了红薯,有多少红薯就要多少,你要是不还钱,我就不买你们村的红薯了,你自己看着办。” 喜哥儿婆婆的亲戚们也都种了许多红薯,这些红薯若是没人收了,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卖出去:“你是顾安知?” “对,我就是顾安知。”顾安知指了指酒楼正中间挂着的牌匾,“那个字就是皇上亲手写的,让宫里的太监亲自送到我们村的,你们不信可以去我们村里问。” 顾安知得了皇上赏赐的三百两银子的事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他们一下子就慌了,不想管喜哥儿婆婆的闲事了:“这事真是误会,我们之前担心喜哥儿在外头做工太累了,想让他找个好人家嫁了,日子也能更好过一些,现在看他在你们酒楼过得不错,包吃包住的,人都胖了,既然他过的好,我们就放心了。” 几个亲戚给顾安知赔礼道歉,转身就走,喜哥儿的婆婆想拉住他们:“你们别走啊,喜哥儿嫁了人之后也能来这边做工,不用赔钱的。” 几个亲戚说:“你想的倒是美,他娶喜哥儿回去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怎么可能让他出门?” 亲戚口中的他,是村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些田产,就想娶个能干活能生娃的哥儿回去,帮他种地、生娃,娶了之后肯定不会让他出门,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今天他们去顾安知那边大闹的事,他们村的人都知道了,还知道五十两的事,还有险些让他们全村人的红薯都卖不出去的事,纷纷跑过去指责喜哥儿的婆婆。 “人家阮夫郎人多好啊,收他做学徒,才教会了,你就把他带回来,这不是让阮夫郎白忙活么?要么你就不叫他当学徒,当了学徒就让他好好干。” “喜哥儿在你们家守寡,你一个婆婆哪有资格把他嫁出去?要是有人报官了,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险些还我们的红薯烂在地里卖不出去,你差点就成我们村的罪人了,你要是再不知收敛去找顾安知的麻烦,我们绝对不饶你!” 这段日子之后,大家都看着她,也不让她出村,担心她又去找喜哥儿麻烦。 那个想娶喜哥儿做续弦的男人也赶忙跟他们家划清界限,就怕村里人说因为他想娶喜哥儿,害的大家的红薯差点卖不出去,他也有一片红薯田,他也不想得罪顾安知。 喜哥儿夫君的弟弟看中的女子也赶忙选了夫婿定了亲,生怕他家纠缠。 …… 喜哥儿婆婆离开酒楼后,喜哥儿在也忍不住,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阮白泠拉着他先去后院,抱着他安慰:“好了,没事了,相公已经把这件事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喜哥儿:“他们明明说好的,我出来做工,把每个月赚的工钱拿给他们,弟弟以后生了孩子过继一个给我,可是他们竟然要把我嫁出去,我这么辛苦赚钱是为了什么!” 阮白泠担心他伤心过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赶忙安慰道:“你赚钱是为了自己,以后你赚的钱再也不给他们了,反正他们也只会骗你,你不如留着自己花,自己享受,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要不然改天我带你去听戏。” 其他几个学徒也跟过来给他出主意:“你别在婆家跟着他们过了,你让你家里人把你接回去,官府也没有规定寡夫要在夫家留一辈子,只要娘家人肯把人领回去,还是能改嫁的,总比留在他们家好。” “你看我们夫妻俩就都在酒楼干活,你也在县城找一个,要不就跟咱们店的小二成亲吧。” “不在咱们店,在附近找也行。不找也能在这干一辈子,你要是想要孩子就抱一个去,天天都有个人扔孩子。” 喜哥儿听他们这样说,挺暖心的,这里仿佛成了他的第二个家,这些人比他的家人对他还好。 第49章 阮白泠记得喜哥儿家里只有一个爹, 出嫁后爹也死了,所以相公死后,他就只能留在婆家, 哥儿没有办法独立门户,这件事情还是挺难办的。 第46章 除非他想办法改嫁, 要不然还真的很难脱离那个家。这个世道又注重孝道,他相公死了, 他在婆家守寡, 也是要帮死去的相公照顾公婆的。 还好顾安知先他婆婆一步签了契书,不然真喜哥儿真有可能会被带走, 等到合同日期到了, 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厨房洗碗的婶子听说喜哥儿没有家人了,问他:“我有个侄子挺不错的, 你要不要改嫁给他?我去跟你婆婆说媒,到时候给他一点钱也行。” “再说吧。”喜哥儿也不稀罕厨房洗碗的婶子, 这婶子总是仗着年纪大对他们指手画脚, 对他指手画脚他并不在意,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可是她还经常“指点”阮白泠,这就让他气不过了, 阮白泠可是店里的老板,她凭什么指挥老板? “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他现在只想着先逃避, 走一步看一步吧。 阮白泠也跟他说:“暂时先别想着嫁人的事了,嫁人也不能解决你现在的困境,他们都知道你在我手底下当学徒,以后必定会有大出息的, 现在你得先分清楚,那些想要娶你的人是为了你这个人,还是为了你的钱。” 阮白泠也不怎么喜欢厨房洗碗的那个婶子,而且喜哥儿根本守护不住手里的钱,现在的婆家来要,他可以只给一点,骗他们工资开的低,可是洗碗的婶子也在他们这边工作,更容易知道喜哥儿赚多少钱,若是喜哥儿嫁给她侄子,到时候喜哥儿就更不容易守住手里头的钱了。 他又庆幸这辈子嫁给顾安知,上辈子公爹婆母弟弟妹妹,一大家子拖累他,年纪轻轻就憔悴的老了十来岁,常年的疲惫、睡不饱觉,让他反应迟钝,这辈子嫁给顾安知,没有公爹婆母,少受了多少委屈。 若是喜哥儿现在改嫁,只不过从一个火坑跳入另外一个火坑,现在他们家还可以用收红薯牵制喜哥儿的婆婆,若是换一家,就不一定了。 …… 晚上回去,顾安知跟他趴在炕上商量:“咱们酒楼是不是该请两个保安,万一有人来咱们酒楼闹事,也好有个应对的办法。” 阮白泠听了他解释什么叫保安,“你看谁家门口站着两个壮汉,又不是赌场,还要看场子的,客人来吃饭,会被吓走的,不如再请两个店小二,或者杂工,平时也能帮着干点活,来人惹麻烦,看到咱们店里这么多人,也能掂量掂量。” 他们现在有两个店小二,两个杂工,一个洗碗的婶子,剩下的就是厨房的学徒。 其中一个杂工是狗娃,平日里送完菜之后,帮忙扫扫地,搬搬东西之类的,天黑就走,不能等到关店。 “咱们店人手确实不够,得多招几个人,给他们安排倒班,现在每个人都是从上午将近十点开始上班,一直到晚上十点才下班,这都工作十二个小时了,而且全年无休,确实有点太压迫人了。” 阮白泠跟他接触久了,知道顾安知不用时辰算时间,而是用小时,也不爱说什么时辰了,而是说几点了,听得多了,他都会换算了。 “挨家挨户都这样,没有休息日,有事就提前请假,不过每天都要做工确很累,咱们赚的多,也不差多招几个人的钱。”阮白泠对现在的收入非常满意,一天二十多两将近三十两的赚,去掉成本,一天也有十八九两银子。再加上厂子赚的钱,每个月赚的钱他都不知道怎么花。 现在店里就算再招十个人,他们的工钱自己一天就赚回来了。 顾安知抬手拨弄了两下他的头发:“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飘啊,不是省钱版本的小夫郎了?” “我感觉咱们现在赚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了,现在别说租院子了,就算把这个院子买下来都可以。”阮白泠高兴的说。 “那要不要换个大院子?这个院子是不是太小了?我想买辆马车,都没有地方停放。”顾安知侧着头看他问。 “你买马车,买了就放在酒楼的马棚里养呗,为什么要放在家里,放在家里马拉了马粪,多臭啊!”阮白泠着急的说,生怕他换个大院子就不跟自己在一起住了。 上次顾安知说要考虑考虑跟他的关系,这一转眼,都到夏天了,半年时间过去了,还没考虑好吗? 阮白泠有些生气,气鼓鼓的看着他说:“除非你跟我生三个孩子,咱们就换大房子,不然你就别想出这个小院子了。” “这个小院子也挺好的,冬暖夏凉的。”顾安知平躺着说。 “凉快吗?我怎么觉得这两天挺热的。”阮白泠凑过去,“你以前睡觉都脱了上衣,怎么现在穿着衣服睡觉了?” “嗯,我觉得穿着衣服睡挺好的,要是哪天家里来个小偷,我直接起身就跟他搏斗,光着身子跟人打架,太影响我发挥了。”顾安知说。 “你是怕你的腹肌把人迷晕吗?”阮白泠钻进他被子里去扯他的衣袋,“让我看看。” “看什么?你别激动。”顾安知赶忙去抓他的手,可阮白泠这段日子经常扯他衣服,没事就摸几下腹肌,手指灵活的很,没几下就把顾安知的衣服扯开了。 “我忙了一整天了,相公你就不能用你的腹肌给我解解乏吗?”阮白泠说话的时候都已经上手了。 之前他一直担心他亲了顾安知,顾安知会不会烦他,他摸顾安知,顾安知会不会再也不理他,跟他拉开距离,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可是现在亲也亲了,摸也摸过了,顾安知还跟以前一样,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做生意,对他好,所以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说不准,再进一步,顾安知就真的接受他了。 顾安知的每块腹肌上都留下了阮白泠的牙印,“你别这样,我明天请你听戏去好不好?” 阮白泠摸也摸过了,过瘾了,停下手钻进他怀里抱着他:“好啊,明天下午听戏去,反正离得近,下午也没什么人,喜哥儿能应付的来,要是真有什么事,他们也能去戏楼找咱们。” 他们斜对面就有一家戏楼,他每次从戏楼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看看门口的牌子,看看今天是什么戏。 以前顾安知教他写字,他觉得自己除了写写账本之外,没有其他能用到的地方,现在他发现认字还是有用处的,能看得懂戏名和剧情简介。 他天天都在灶台前忙活,其实也就去过两次戏楼,一次就是去年,一次是年三十那次。 年三十那次还被破坏了气氛,没好好看,现在看到那些戏的名字,他都心痒痒,好奇那些戏到底演了什么。 听到他说听戏,戏瘾就上来了,“以后咱们有钱,要不要也开家戏楼?我就在门口收票,收完了票,我就能进去听戏,多好。” “好,等你那几个学徒都出徒了之后,咱们就开家戏楼。”顾安知倒是不担心别人学会阮白泠的手艺,毕竟白糖这东西他们学不过去。 “等喜哥儿出徒之后,咱们就可以开戏楼了。”阮白泠幻想着天天看戏的美好日子。 “你不是喜欢做菜么?现在有不喜欢了?”顾安知问他。 “偶尔做一顿是爱好,天天围着灶台做几百盘菜,累的就没那么爱了。”阮白泠趴在枕头上说。 “这就是把爱好当职业的后果。”顾安知也知道阮白泠很累,冬天还好点,夏天灶房那么热,这个时代又没有空调,他想想都觉得心疼。 “还是快些把你那几个学徒教会了吧,教会了你以后就专门当老板,管理咱们的生意。”顾安知说。 “那你呢?我管生意,你做什么?”阮白泠问他。 “我当官啊,我明天就找人把咱们后院其中一间房子改造了一下,加了张长的书桌,请个先生,没准明年或者后年我就考个秀才,以后做官了,让你当官夫人。”顾安知无比有信心,毕竟他上学时候读书读的还挺好的。 他没听到阮白泠的答复,抬头去看,发现阮白泠闭着眼睛,应当是睡了。 其实阮白泠对当官夫人还是有心理阴影的,总是担忧上辈子的事再次重演。 顾安知一直不答应他,一直说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在拖延时间?等他以后做了官,还不是想抛开自己就抛开自己…… …… 第二天过了中午饭点,阮白泠就换了身衣裳,跟着顾安知去斜对面的戏楼听戏。 有了上次的教训,顾安知一大早就提前过去定了位子,定了个二楼最中间最好的位置,还买了瓜果点心给阮白泠吃。 今天唱的是白蛇传,顾安知早就知道剧情,对听戏也没有什么兴趣,坐在这纯粹是为了找个地方放松来的。 可阮白泠没听过这个故事,聚精会神的看着戏台:“那许仙好俊俏啊。” 顾安知听他这样说,也抬眼瞧了过去,还真是个俊俏的郎君。台下还有两个富家小姐往台上扔了银子、玉镯打赏呢。 那两个富家小姐好像是绸缎庄家的女儿,顾安知想着下个月阮白泠过生辰,给阮白泠定了件衣裳,瞧见过她们。 顾安知看了一眼就赶忙收回神来,生怕阮白泠又吃醋了,说他看别的女人。 第47章 结果心虚的转头的时候,就看到阮白泠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台上,还问他:“我也想给他扔点钱,你说我从楼上能扔到台上去吗?” 第50章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要给人扔钱了?”顾安知想着以前阮白泠来听戏, 喝点茶水都舍不得花钱,现在倒好了,都要给台上扔钱了。 “我也没有想扔很多, 扔几个铜板总行吧。”阮白泠拿出几个铜板看了看,又揣进了钱袋子里, “这么几个铜板,人家估计也看不上, 还是算了。” “哪有嫌弃钱少的?”顾安知把他揣回去的铜板又拿了出来放在他的手里, “用力地扔,赚钱就是为了买自己开心的, 就像你买吃的吃了能让自己高兴一样, 你给人打赏觉得高兴,你就去打赏。” 顾安知心说别说这几个铜板了, 你扔几块银子下去,估计人家也不会看一眼, 正好让阮白泠看清楚, 台上的戏子有多无情。 谁知道阮白泠手劲太大了,直接砸到人家脑袋上了。 台上的“许仙”往他们的方向瞧了一眼,继续唱戏。 “糟了,我把他给砸到了, 我手劲怎么这么大……”阮白泠尴尬的说:“一会我去后台找他赔礼道歉。” 顾安知没想到他鼓励让他扔钱,反而给他们俩创造了见面的机会:“你过去,他肯定会因为生气骂你, 不如我替你过去道歉。” “不行,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怎么能什么事情都躲在你的身后。”阮白泠想着,“一会他要是不原谅我, 我就请他去咱们酒楼吃饭。” “还要请他去酒楼吃饭?”顾安知心说这一来二去的,不就认识了么? “我请他吃顿饭道歉,不可以吗?从我那一半的钱里面扣。”阮白泠说。 “你相公就在这里坐着呢,你就计划着请别的男人吃饭?这合适吗?”顾安知问他。 “我只是想道歉而已,又没有别的想法,你当初还跟陈寡妇交朋友呢,我也理解你们了,怎么到我这边,我给人道歉,还要看性别了?”阮白泠不解的问他。 顾安知听他这样说,确实是自己双标了,而且阮白泠那么喜欢自己,自己在那担心个什么劲啊。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自己不是直男么? 这场戏结束后,阮白泠发现有很多戏迷去找刚才的“许仙”,还有人因为刚才他砸到了“许仙”,瞪了他好几眼。 他们都管刚才扮演许仙的人叫张老板。 “咱们改天再来给他捧场,就当做道歉了。”顾安知想着这个扮演许仙的人还是个当地名角,想见一面怕是不容易。 谁知道戏楼的掌柜过来找阮白泠:“您是阮夫郎吧,张老板说很喜欢吃你做的红烧肉,谢谢您今天给的赏钱,今天人多,张老板说改日登门道谢。” “我本来是想来道歉的,不小心砸到他了。”阮白泠跟掌柜说:“你替我传个话,说声对不起。” “没事,张老板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的。”掌柜笑着说。 阮白泠这才松了口气,跟着顾安知回了酒楼。 “没想到他看着瘦,还爱吃红烧肉。”阮白泠说。 “我也爱吃红烧肉呢,我还有腹肌呢,他肯定没有腹肌。”顾安知拍了拍肚子。 “我又没见过他脱衣服的样子,万一他有腹肌呢。”阮白泠觉得他唱戏,平日里应当练功,练功就会长腹肌。 “你是不是在幻想他脱衣服的样子?”顾安知着急的问,他怀疑要是阮白泠生活在现代,每天都会拿着手机背对着他刷腹肌视频。 明明他相公就有腹肌!为什么还要到外头去看? 结果晚上,张老板就来了,还特意点了阮白泠的红烧肉,阮白泠听说他过来了,让喜哥儿盯一下后厨,他去找张老板道歉。 张老板看到阮白泠,拿出来了几枚铜钱:“阮夫郎扔的真准,这几枚钱我都有好好收着,还是头一次有人从楼上砸到我脑袋,意义非凡,我会好好留着作纪念的。” 阮白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看到别人往台子上扔东西,我就想着,我也扔一下试试,我担心二楼太远了扔不到台上,没想到用的力气太大了。” “你也爱听戏?”张老板问他。 “嗯。爱听,不过我只去过三次,不懂戏……”阮白泠不好意思的说。 “不懂戏,怎么会这么热爱,你谦虚了。”张老板笑着说。 阿年和另一个小二说:“顾老板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小二瞧见顾安知站在柱子后头,咬牙切齿的偷看阮白泠和那个唱戏的有说有笑的说话:“顾老板为什么不过去?自己夫郎都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了,他只敢偷看?咱们顾老板太妻管严了。” 阿年低声说:“他不是妻管严,他是太爱夫郎了,你没看到么,平时顾老板离不开他夫郎,白天在酒楼里粘着,晚上回家粘着,寸步不离,几乎没瞧见他自己独自出门的时候。” 顾安知听到他们两个蛐蛐自己,转头跟他们说:“我不是怕他,我只是想给他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阿年和店小二:“……”你再尊重下去,你夫郎都要跟别人跑了。 还好阮白泠只说了几句话就又跑去厨房忙活了,不然顾安知能把柱子捏碎了。 第二天阮白泠又去戏楼了,还没带上顾安知,而是带着喜哥儿过去了。 阮白泠跟顾安知说:“今天张老板正唱新戏,他叫我一定要过去,我瞧你也不爱听戏,你还是留在客栈看书吧。喜哥儿这几天烦闷,我带他去透透气。放心,这次我坐在楼下,楼下便宜。” 顾安知心说楼下是便宜,但是离戏台子也近啊,要是坐在第一排就更进了,说不准你一伸手都能抓住人家的脚呢。 “我也要去。”顾安知起身放下书,“我也好奇什么新戏。” “不成,你不是说要做官么,想做官不看书怎么行?”阮白泠把书塞进他的手里,“而且你今天不是约了先生商量代管班的事么,你去听戏了他来了谁接待?” 顾安知只能坐下了,把阿年招呼过来:“你跟着一起去。” 阿年知道自己任务艰巨,点点头,压低声音说:“放心,我一定不让他们有接触的可能。” “我没担心,我就是觉得你总是加班,累坏了,给你的福利,今天你们去听戏,我请客,”顾安知对另外一个小二说:“没去成的也别心急,下次轮到你们去。” …… 晚上回去,俩人躺在炕上了,顾安知听阮白泠还哼今天听得调调呢。 顾安知实在忍不住了,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转移他的想法,让他别再想着那个唱戏的了。 “你干什么?”阮白泠抽回手,“你平时不是不让我摸吗?” “今天允许你摸了,你不乐意摸了?不乐意摸了,以后就都别摸。”顾安知把肚子盖上。 “谁说不乐意了。”阮白泠把手又放了上去,这手感确实令人心情愉悦,但是以前顾安知不让摸,今天主动让摸了,难道跟自己去听戏有关系? 阮白泠心说难道自己主动追他,他不乐意要,但是他以为自己喜欢上别人了,有危机感了? 阮白泠故意说:“其实我觉得你以前说咱们当兄弟也挺好的,以后你找你喜欢的女人成亲,我找我喜欢的男人,咱俩各自成亲之后还住在一个院子里,不过不住一个屋子,就跟亲兄弟似的,互相帮助。” “什么叫亲兄弟一样?”顾安知着急的问他。 “你不是说,我喜欢你只是错觉,我只是喜欢你跟哥哥一样帮助我,我喜欢的只是你对我的好,而不是对情侣那样的喜欢。”阮白泠叫他,“哥哥,我以后不叫你夫君了,好不好?” 第51章 “哥哥?”顾安知震惊的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想当我大哥吗?”阮白泠不解的问他, “你现在不想当大哥了?” “想,”顾安知咬咬牙,继续说:“我只是想要提醒你, 你只听过他的两次戏,你得多接触接触, 看看他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才能决定你要不要跟他在一起,万一他觉得你有钱, 想要骗你的钱呢。” “可他也有钱啊。”阮白泠看他着急紧张的样子, 故意说。 “他的钱可能是勾引了无数个像你这样的人得来的。”顾安知劝他,“你要擦亮眼睛, 大部分男人都很会骗人的, 你不能恋爱脑上头,就什么都托付出去了, 不能跟人家见了两次面,就幻想跟他过日子。” “好, 那我就再跟他接触接触。”阮白泠笑着说:“还是哥哥好, 教我这么多。” 顾安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让你多接触了?” 而且以前阮白泠总是会软乎乎的叫他相公,现在管他叫哥哥,还是毫无感情的叫他,这落差感太大了, 他习惯不了,浑身不得劲。 “之前你跟陈寡妇不是还嘲讽过,有些人看到男人跟女人接触, 就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你能跟陈寡妇能交朋友,为什么我不能跟张老板做朋友呢?”阮白泠心想,难道顾安知现在的心情, 跟当初吃醋的他一样? 第48章 顾安知现在,开始在乎他了吗? 顾安知听了他的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以前从来不会觉得两个异性在一起,就是要谈恋爱,或者谁成亲之后就不能跟异性接触了,可阮白泠一个男的,跟另一个男的接触,他竟然会紧张,会吃醋,甚至会让阮白泠小心那个唱戏的。 自己这样在意,还是直男吗? “对了,今天你见了先生,教书先生愿意来教你读书吗?”阮白泠问他。 “嗯,这个先生还挺好,他听我说那些小孩子放学后没有地方去,我把他们集合起来,看着他们读书做功课是做好事,先生夸我有大爱,说我品性不错,愿意教我读书。”顾安知说。 “我今天找林夫郎说过了,他说愿意把孩子送过来,他还帮咱们去集市上问过了,好多父母都愿意把孩子送过来,算了算有十一个人,咱们也可以去学堂问问,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的人愿意过来。” “今天那几个我熟悉的书生来吃饭,我也跟他们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们说如果有一个好的学习氛围,还能管饭,他们也乐意过来,我觉得可以分两个教室,一个教室专门放小孩子,一个教室专门放十七八岁以上的书生读书,大家凑到一起读书,更有学习氛围,也可以互相讨论学识。”顾安知想到未来世界有很多收费的自习室,或者是免费的图书馆,有一部分人比起在宿舍或者是家中学习,更愿意去图书馆、自习室学习,有氛围。 他把这一部分人都集合起来,也能赚到不少钱,而且,他也能让自己投入到这种学习氛围当中去,他每天读书的时间原本就少,又全靠自学,有个好的氛围,会对他自己有帮助。就算不赚钱,他也想开这个班。 阮白泠想了想:“好啊,正好院子里能腾出来两间房子,或者把后院的房子也盖一下,盖成两层楼,这样空间还能更大一些。” “不用招那么多人,人太多了也管不过来,现在这样就可以了,明天叫木匠过来打几张桌子。”顾安知想着小朋友用一张大长桌,大家坐在一起,少年们就弄单独的桌子,可以有自己的空间,又可以凑到一起讨论。 顾安知用了几天时间,把两个教室给装修好,招来了第一批小学生,一共是十一个人,小孩子按月收费,只看着他们写功课背书、管一顿晚饭。 家长也主要是想找个地方帮忙看孩子,只要小孩子别弄丢了,他们就心满意足了,很痛快的交钱。 成年班可以按次数交钱,因为这些书生并不是每天都有时间过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花一次钱。 可以从早就过来,一直待到晚上,但是管饭就只有晚上那一顿饭,和小孩子一起吃,不能点菜,酒楼给做什么饭菜,他们就吃什么。 这两个班办的还不错,经常有读书人出入他们的后院,学习氛围非常好。 阮白泠感觉顾安知身上都多了几分书卷气,他看其他书生都穿长衫,自己相公也得穿一身长衫才行。 上次他们去听戏,就是因为穿着被人瞧不起,现在有钱了,总得弄身光鲜的行头才行。 他下午跟顾安知说去听戏,其实是想去挑一块料子,回家给顾安知做身衣裳,给顾安知一个惊喜。 顾安知听到他又要去听戏,有些心不在焉,都没有心思读书了。 以前阮白泠经常会说喜欢他,经常说想要亲他,没事还忍不住摸他的腹肌。 可是最近,阮白泠跟他聊天,说的最多的就是戏,今天听了什么戏,张老板跟他说了什么趣事。 顾安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都好久没摸过我的腹肌了。也没叫过我相公了。” 顾安知焦虑烦躁的等到戏散场了,也没瞧见阮白泠回来,他坐不住了,想去找阮白泠。 对面戏楼掌柜说张老板刚才跟人去后巷说话了。 顾安知心说阮白泠没回去,难道是阮白泠跟张老板去后巷说话了? 说话就说话,单独去后巷做什么? 顾安知鬼鬼祟祟的去了后巷,果然瞧见了张老板和一个人站在后巷聊天,张老板对面的人背对着他,没看清是谁,他也不敢凑近,只能远远的瞧着。 结果瞧着瞧着,就看到他俩亲在一起了! “说话就说话!亲什么亲啊!?”顾安知嗖的一下跑了过去,一把就将两个人拉开了,拉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拉开的人不是阮白泠,而是…… “阿年?你怎么跟他亲了?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上个月你还跟一个男孩子在咱们酒楼后门亲嘴呢。”顾安知诧异的问。 阿年尴尬的笑了笑:“顾老板,那个分了,我就跟张老板在一起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又不用结婚,不用一辈子绑在一起,不合适就分了,很正常。” 顾安知:“啊?” 第52章 顾安知庆幸的是跟张老板亲嘴的人不是阮白泠, 可是他们家的店小二这感情生活也太不检点了。 阿年很容易就感知到顾安知对他这些做法的不喜,回去的路上阿年跟顾安知解释:“我就是个店小二,家里条件也就那样, 他们找我也就是玩玩,想让我给他们提供情感, 身体上的心里上的各种安慰。” “他们需要你的情绪价值?所以你这个是,收费的?”顾安知更震惊了, 阿年不会偷偷在外头当鸭吧。 “那倒是没有, 我只是需要感情,他们来找我, 我不拒绝, 他们离开,我也不阻拦。各取所需罢了。”阿年说, “不过之前你们见到的那个,他说想娶了夫郎之后, 让我给他做妾, 我不想做妾,就只能这样了。” 顾安知再次震惊:“男人还能做妾?” 阿年点头:“男人不能做正妻,但是做妾没人管。” 顾安知:“……”你们古代人可真会玩。 回到酒楼,刚好看到阮白泠和喜哥儿拎着个一捆布料回来。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阮白泠疑惑的看着他, 顾安知以前从来没跟店里的其他人出去过,有时候他会自己出去,要是需要人陪着, 就会叫他陪着,这次却带着阿年出去了? 顾安知听到他这话,应激一般跟阿年拉开距离:“你可别胡说,我跟他可没在一起。” “我是问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谁说你们俩在一起了?你怎么这么反常啊?”阮白泠感觉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俩干什么了事,能让顾安知这样紧张? 他又想到了阿年喜欢跟男人亲嘴,阿年不会跟顾安知亲嘴了吧! “你俩亲嘴了?”阮白泠拉着顾安知到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问他。 “不是我跟他亲的!”顾安知眼睛都瞪大了,“你说什么呢?我要亲嘴也跟你亲,怎么会跟他亲。” “你也没跟我亲啊,你没跟我亲嘴,是不是因为跟别人亲了?”阮白泠问他。 顾安知忽然想到以前看到的一个说法,如果你的男朋友不给你发消息,说明他在跟别人发消息,但是这不代表自己不跟阮白泠亲嘴,就是在跟别人亲嘴啊! “他跟张老板亲嘴去了,”顾安知拉着他在他耳边说,“他跟着你去听戏,怎么一来二去的跟张老板亲到一起去了?” “啊?!”阮白泠震惊的捂住嘴,眼神里全是听到八卦的兴奋亮光,“他之前不是跟那个很漂亮的男生在一起么?怎么这么快换人了?” “那个漂亮男生要娶夫郎了,把阿年给甩了,阿年就立刻换人了……”顾安知忍不住叹气,“阿年应该也知道这些男人都要结婚的,只会跟他短暂的在一起,他又不想给人做妾,就只能分了,古代人玩的可真花。” “什么古代人?”阮白泠听不懂,“算了不重要,你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词,希望你考试的时候不要在试卷上乱写就行了。” “你又去干什么了?不是说去听戏了么?”顾安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布,“你不会是想给张老板做衣裳吧?可惜了,人家张老板已经有男朋友了。” “张老板又不能娶阿年。”阮白泠故意说。 “你还真是个恋爱脑,他都有男朋友了,你还想跟他成亲?你能接受跟别人分享爱人?你这不是真正的爱情。”顾安知说。 “你又否定我的爱,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爱不爱?”阮白泠听完八卦,也知道了顾安知没有跟任何人亲嘴,还特意去戏楼找他,为他吃醋,心满意足的走了。 留在顾安知一个人在这里窝火:“都知道那个唱戏的跟阿年亲嘴了,还要给他做衣裳?” 以前他知道阮白泠是恋爱脑,但是好在遇到了他,他不会伤害阮白泠,可是别人可不一定了。 顾安知把阿年叫来,给他了些钱:“你这个月天天去听戏,多跟你那个张老板谈一阵子恋爱,千万别分!” 阿年赶紧把钱推回去:“我以后不用花钱听戏了,关起门来他单独给我唱。” 顾安知看着他满脸幸福的样子:“真烦你们这些情侣,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第49章 阿年不解:“你跟阮夫郎的感情也很好啊,我们大家都羡慕着呢。” 顾安知:“……”我夫郎都移情别恋了,你还羡慕个屁啊! 晚上回家,顾安知瞧着阮白泠在剪面料:“你连他的尺寸都知道了?前几天跟他见面的时候量的?” “看一眼就知道了,他比你瘦一些,矮一些。”阮白泠心说自己都抱过顾安知多少次了,哪的尺寸都清楚了。 顾安知虽然被他夸了高夸了壮,可是心里却高兴不到哪里去,即便阮白泠知道那个男人没有自己身材好,依旧要给那人做衣裳。 “这料子这么好,你给我做衣裳的时候都没用过这样好的料子。”顾安知站在旁边摸了摸,又摸了摸,舍不得撒手。 阮白泠瞧他那么委屈,也不忍心了:“就是给你买的。” 他拿起料子在顾安知身上比划了比划:“都是按照你的身量剪的。我可舍不得你心里委屈,还是我心里委屈一下吧。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 顾安知看他落寞的眼神,伸手抱着他:“听见你说喜欢我,我一下子就安心了。其实这几天,我看到你围着别人转,我很心急,我也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了……” “你什么意思?你看清楚什么了?”阮白泠抬起头望着他。 “我不想让你的眼睛看着别人,我想让你一直看着我,我想要你的世界里,全都是我。”顾安知俯身,吻了一下他的嘴巴,立刻分开了,转开头不敢看他,本想跟阮白泠说些深情告白的话,可是亲了一下,却害羞的不敢看他了…… 第53章 “你刚才的话, 是什么意思嘛,”阮白泠感觉顾安知是接受他了,可是又不敢相信, 对方没有亲口承认喜欢他,他就没有底气乱想:“你说希望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的意思是, 希望我继续追你,不要追别人吗?” 阮白泠看到他侧着头不敢看他, 耳朵都红了, 像是害羞了? 他竟然也会害羞吗?还挺……可爱的…… “如果是那样,我怎么会亲你。”顾安知抿了一下嘴巴, 仿佛阮白泠唇上的温度还留在他的嘴唇上, “我觉得我想明白了,我对你有占有欲, 我是喜欢你的。” “朋友之间也有占有欲,兄弟之间也有占有欲, 你怎么分得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呢?”阮白泠问他。 “等一下,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呢?这不是我跟你说过的话么!”顾安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说过的话成了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了。 “是你自己说的,你应该更清楚。你是不是听我说委屈,你心疼了,才会说喜欢我?” “如果我不喜欢你, 又怎么会心疼你?”顾安知感觉都是自己的犹豫,自己的不确定,把阮白泠折磨的疑神疑鬼, 他再次伸手抱住阮白泠,头埋进他的脖颈里,用力吸他的味道,“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也喜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眼睛里只有我的样子,可能之前我就知道了,可是我担心你受委屈,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是喜欢你对我好,还是真正喜欢你这个人,如果我随随便便答应你,对你不负责,我怕你再次受伤。” “可是我对你也一般。”阮白泠没觉得自己绝对好到能让他喜欢上自己的程度,反而是顾安知一直在付出,带着他赚钱,生病了照顾他,心里难受了开导他。 可是他做的,好像还不如别人家的夫郎对夫君做的多。 “你对我很好,一直坚定地站在我身边支持我,还给我做饭,给我做衣服。”顾安知用力的抱着他,“最近几天,我发现我很害怕你走到别人身边,别说你给别人做衣服了,就连你看着别人,我都嫉妒。对我好的人很多、喜欢我的人也很多、支持我的人很多,可是我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 阮白泠眼睛泛红,他拍拍顾安知的肩:“好吧好吧,我相信你喜欢我了,那么,算是我追到你了么?” 顾安知趴在他肩膀上点头:“嗯,你好厉害的,把我追到手了,我现在是你的了。” “我真的追到你了?不敢相信,你这么好追的,才一年时间,我也没干什么,就把你给追到手了?”阮白泠低头思考,“我都干什么了?” 顾安知:“……不要用这种三天拿下的渣男语气说话好不好?” “什么三天拿下?我明明是一年拿下的。”阮白泠撅着嘴巴说:“本来还以为十年八年才能追到你,或者说,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追到你。” 阮白泠脸红红的,像是喝醉了似的,他伸手拉住顾安知的手:“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为了庆祝我追到这么难追的你,能不能跟我再跳一次元宵节你带我跳过的那支舞?” 顾安知握住他的手:“好,不过这么重要的日子,咱们换身衣服。” “什么衣服?”阮白泠看着桌子上的那块布料,“我还没有做好呢。” “我做好了,不对,是我买好了。”顾安知之前给阮白泠买了一套好看的新衣服,“本想当生日礼物的,但是今天这么有纪念意义,就今天给你。而且你也准备给我送衣服,我也给你准备了衣服,咱们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他想着等到生日的时候,再送别的。 “我从来没想过,心有灵犀这个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阮白泠看着他整个人差点钻进柜子里了,赶紧过去看,“你藏得多深啊?你是不是把柜子掏了个洞啊?” “我这不是想着给你惊喜,怕你提前找到了么。”顾安知让他别跟着自己趴在这,“这么浪漫的时候,你能不能别破坏气氛。” 阮白泠:“……” “给你。”顾安知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他手里,“恭喜你,有男朋友了。” 阮白泠摸了摸盒子上的花纹,是他喜欢的花,这也是他喜欢顾安知的一个原因,很有仪式感,就算是送一件生日礼物,也要特意做一个漂亮的盒子。 打开盒子,衣服上还放了一张画,上面画了个三层的生日蛋糕,蛋糕上还有十九岁的生日蜡烛。 “这个不是。”顾安知把他自己做的生日贺卡拿出来,虽然在他们那个年代生日贺卡什么的都过时了,但是放到现在还是没见过的。 “这不是送我的吗?上面还写了我的名字呢。”阮白泠想把卡片拿回来。 “这是生日卡片,等生日再给你。”顾安知说。 “现在就看,等到生日之后再给我画一张。”阮白泠把卡片抢过来,仔细的看上面的字。 上面就写了一行字:祝我们的阮白泠小朋友十九岁生日快乐。 “小朋友?我都成亲了,哪里还是小朋友。”阮白泠嘴上虽然嫌弃,可是高兴的很,他将这张卡片贴在胸口上:“我很喜欢,我现在感觉很幸福,我跟你在一起这一年,一直都感觉很幸福。” 比起衣服,他跟喜欢这张卡片,里面包含着顾安知的爱。他感受到了。 顾安知在阮白泠换衣服的时间里,点了一些蜡烛摆在院子里,还把那个兔子灯笼也点上挂在了院子里。 阮白泠换了衣服出来,看到他布置好的一切,为了跟他跳一支舞,就大晚上的费心布置,也太有心了。 阮白泠感觉到了顾安知对他的重视,心说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就是这么的好。 “要是能放音乐就好了。”顾安知有些可惜,跳舞只能自己哼唱。 但是阮白泠很喜欢他的哼唱:“你的嗓音很好听,我觉得比张老板唱的好。” “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顾安知虽说穿越前账号有八千多万粉丝,但是他的嗓子肯定不能跟唱戏的比。 “你就是好,就是最好的。”阮白泠抬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跳完这支舞,咱们回去洞房好不好?” 第54章 “不行, 我不行了……”阮白泠往炕的边缘爬。 刚才他主动跟顾安知说,今晚洞房,结果顾安知说, 他们才刚刚在一起,还是先拉拉手什么的就好。 阮白泠还不满的说:“都已经在一起了, 为什么还不跟我洞房?” “你知道洞房要做什么?”顾安知问他,“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有什么的?我都看过那些画册了……”阮白泠心中既兴奋又羞涩, 声音软乎乎的说:“我要做……” 顾安知被他抱着撒娇, 哪里还认得了:“你,你别勾引我。” “那你被勾引到了吗?”阮白泠抱着他问。 “这种事应该我这个做相公的主动才对。”顾安知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根本叫人移不开眼睛, 怪不得自己会被他掰弯,长得这么好看不说, 还一心一意的只有他,还这样主动, 总是跟他撒娇…… “你, 你好像又顶到我了……”顾安知尴尬的转开头,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相公要不要帮帮我?”阮白泠故意更加用力抱着他,贴紧他,让他感受到它的存在, 笑的很坏,遇到你还有些勾引的意味。 他在这种事上,一向很胆大。 第50章 “我, 我就帮你,用手帮你一下……”顾安知感觉自己像是被他调戏了一样,不对,自己好像经常被他调戏。 “好吧。”阮白泠语气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手拉着顾安知回到屋子里,还把那个小兔子灯笼拿回来挂在床头,他很喜欢这个灯笼,经常擦擦上面的灰,没事就点上看看。 这小兔子灯笼都快成为他们家晚上主要照明工具了。 “这种时候也要照明吗?”顾安知瞧见阮白泠将衣裳脱了,他以前就知道阮白泠的皮肤白,可是没想到有些地方也是白白嫩嫩的,还透着粉。 他都不会觉得害羞嘛?顾安知捂着鼻子,生怕流鼻血,这也天涩了…… “我喜欢被你看着,很兴奋……”阮白泠身体发着抖,是兴奋的发抖,而不是害怕。 顾安知爬上炕,伸手小心的触碰,抬眼看到阮白泠在盯着他的手看,看的他血气上涌…… 没两下,就被阮白泠弄了迸溅了一脸,“这还是年轻啊,一下子就能崩这么高……” 顾安知眯着眼睛抬手要擦一下,被阮白泠捧住了脸。 “你这样子,真好看。”阮白泠捧着他的脸瞧着自己的杰作,凑过去舔他的脸,“你为什么要害羞,成亲的夫夫之间都会做这些的……” 顾安知再也忍不了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忍,一把将阮白泠按在了炕上:“这可是你想要的,一会可别哭着逃走。” “我怎么会哭着逃走,这件事明明很快乐……”阮白泠成亲后,跟林夫郎聊天或者跟兴哥儿聊天的时候,都会跟他说一些跟夫君那个的话题,他们说这件事很舒服的,刚成亲那会恨不得每天缠着相公要,就是后来随着相公的年龄增长,好像就越来越不不如从前了。 这也印证了之前顾安知跟他说的男人过了三十岁之后就不行了的话,既然这件事这么有趣,他肯定要趁着他相公年轻力壮的时候多享受享受。 可是真做了,他才发现不对劲:“不行,好疼,太奇怪了……” 他一遍哭着一遍往炕下面爬,却被顾安知给连哄带拽的拉回来:“乖乖,我轻点,一会就好了。” 第55章 阮白泠红着眼睛抱着枕头背对着顾安知, 不想理顾安知了:“太难受了,不做了,这辈子都不想做了。林哥儿骗我!” 刚刚得到满足正回味的顾安知听到这话, 紧张的凑过去:“很疼么,我帮你揉揉。” 其实刚才根本就没做到最后, 只是动了两下,阮白泠哭的太惨了, 他只能出来。 他用阮白泠的腿……还顺手握住了阮白泠。 阮白泠倒是不哭了, 很享受的亲他。 “嗯,”阮白泠委屈的看着他, 刚才兴奋的时候就忽略了疼, 可是现在不仅皮炎疼,腿上的皮肤也疼, “你离我远点,你太吓人了。” 顾安知也是头一次, 根本不知道怎么弄, 难道哥儿做这种事都会很痛苦吗? 他穿越前虽然是直男,倒是也听说过遍地飘零的说法,如果做下面那个这么难受,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零? 而且刚才明明阮白泠很想要, 真做了,又害怕了…… 他抱着阮白泠哄他:“可能是没有适应,下次我做足准备, 咱们再试试。” 之前说不做的也是他,现在还想做的还是他。 以前他哪里知道这件事这么爽,早知道,他早就答应跟阮白泠做了。 刚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退出来没有强行继续在,可就是那么两下,那滋味就让他食髓知味。 “可能是你的太大了吧……”阮白泠回忆了一下顾安知的,又回忆起书上那些画,画册里画的跟自己的差不多,跟顾安知的可差远了,难不成,他想错了,并不是相公进入哥儿,而是哥儿进入相公? “我懂了!”阮白泠忽然转身亮晶晶的看着他,“应该让我来。” “什么?什么让你来?”顾安知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刚才咱俩做的那种事,反过来。反过来你也不疼我也不疼。我的细。”阮白泠兴奋的说。 “细是什么好词吗?你这么高兴干什么?”顾安知按住想要尝试的小夫郎,赶忙对他说:“你想啊,男人不能生孩子,哥儿能生孩子,所以不可能是反着来的。” “你不是不想要孩子么?”阮白泠疑惑的问他,“这不是正好么,我能生孩子,你不能生孩子,你又不想要孩子,咱们俩反着来,那就对了!” “不对!”顾安知一个直男被掰弯已经很难了,再让他当受,他肯定无法说服自己,“咱俩肯定没找对方法,咱们再摸索摸索……先睡吧,明天还要去酒楼。” “好吧……”阮白泠撅着嘴巴看着他,“反正不反着来,我就不跟你做了。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 顾安知趁着阮白泠睡着了,翻看了一下那些画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是不是得需要点什么润滑一下吗? 可是这东西上哪买去?药房吗? 第二天上午,开店之后,顾安知悄悄把阿年叫过去:“你……那个……” 阿年看他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朋友,他跟你一样,喜欢男人,然后,就是……”顾安知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他说他跟他男人想做那个,但是进不去……他问我咋办,我夫郎是哥儿,我哪知道,你不是有经验么,你跟我说说。” 阿年听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懂了。” 阿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你需要这个。” 第56章 “不是我用, 是我的一个朋友用。”顾安知紧张的解释,脸都憋红了。 阿年看破不说破:“我知道,顾老板肯定不是您用, 但是听说哥儿也是需要用到的,您下次, 也买点?” 顾安知尴尬的问他:“你在哪买的?这个你用过了吗?把瓶子给我,我照着去买, 之后还你。” “这个没用过, 新的,不用给我钱, 就当您请我去看戏的回礼了。”阿年看他那么紧张, 脸通红的样子,怀疑就是他用, 顾安知和夫郎成亲这么久,才那个吗? 不过看到他脸通红的样子, 也太纯情了, 估计还真有可能才做…… 听说顾老板没有爹娘,说不准没有人教他,才知道了……也够难的…… “您要是不好意思去买,下次我帮你去买, 药房就有卖的,从便宜到贵的都有,最便宜的也就十几二十文钱, 贵的一二两银子的都有,我这一瓶二钱银子,您给我张工钱了,我才能卖这么贵的。”阿年现在工钱一个月五钱银子, 自从店里多招了两个店小二,每个月还多了四天假期。 以前他都是买几十文钱的,不过张老板比较要求高,这个不用那个不用,还要用带香味的,他就买贵的了,就是一个月得用个两罐。 “这要是没钱的,可怎么办?”顾安知看着瓷瓶问。 “没钱就用口水呗……”阿年感觉一本正经跟顾安知说这个话题也太尴尬了,“我以前没钱的时候就,不过现在您给我开的工资高了,我也能用上了……” 顾安知心说口水,怎么用?先舔软了再用吗? 他立刻想到了阮白泠被他…… 光天化日的,他赶紧打住,还把手里的瓷瓶还给阿年,心说二钱银子可是阿年半个月的工钱,虽说这边包吃包住,可是二钱银子能买好多好多东西了,之前他们租的摊位才二钱银子一个月,这算是高端产品了。 “没事,我存了一些钱,平时没有其他花销,也就这点爱好了。”阿年挠挠头说。 顾安知:“……”要是以前他听到阿年说就这点爱好了,肯定要教导他年轻人要有梦想,要懂得提升自己,不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做那档子事情上面! 可是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他就觉得……其实那件事,还挺有趣的,当个爱好,也挺好的。 他掏了二两银子给阿年:“你给我买个二两银子的,我家夫郎,啊不对,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想要用好一点的。你好好干,以后开分店了,让你当店长。” …… “今天下雨,我早点收摊,过来看看你。”林哥儿看着阮白泠今天坐在那看着徒弟们做菜,“现在你的这些徒弟都出师了?” 阮白泠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叹气:“今天有些不舒服,让他们试着做,我在旁边看着,复杂的菜我做……今天下雨,来吃饭的人也好,能让我休息一会。” “你怎么不舒服了?风寒了?”林哥儿抬手去摸他,“正常啊,怎么了?没力气?不会是怀了吧?” “怀什么啊,我们,我们……”阮白泠赶忙拉着他去角落里,小声说:“我们昨天,才第一次那个……” “啊!?”林哥儿震惊的看着他,“你们成亲多久了?”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他不喜欢哥儿,喜欢女人,这不才转过弯来,说可以跟我那个……”阮白泠忍不住叹气,“可是你为什么骗我?” 第51章 “不是,你跟你相公那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林哥儿还沉浸在成亲一年多才那个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就是,你不是说,很舒服么?为什么那么疼?”阮白泠红着脸着急的说:“火辣辣的疼,都没做完,就坚持不住了……” 阮白泠以前还以为自己很爱顾安知,可是他就算再爱,也忍不了疼。 “疼?为什么?他是不是太粗暴了?”林哥儿问他。 “那倒不是……很缓慢的……很温柔的……”阮白泠觉得跟林哥儿说这个有点太别扭了,虽然林哥儿以前经常跟他说一些细节,但还是太怪了,“就是,他太大了。” “你在跟我炫耀吗?都说大的好。”林哥儿说。 “我没炫耀,就是,得有这么……”阮白泠看了看旁边的菜篮子,他拿起一个黄瓜看了看,不对,又拿起一个白萝卜,“得这样。” “啊!?”这回林哥儿更惊讶了,“这是人吗?我相公顶多就……” 林哥儿拿起一个小号胡萝卜,“大约比这个小点吧。” “啊?”阮白泠也震惊了,这么小的吗?比他一个哥儿都小了…… “虽然小,也挺灵活……”林哥儿看了看那白萝卜,要是自己用了这个,估计也得难受的一天干不了活吧…… “要不然,你先用这个适应一下,松一松呢?”林哥儿把那个小号的胡萝卜放到阮白泠的手里,“先用这个适应了,然后再用这个黄瓜适应一下,然后再适应你相公的萝卜呢。” 阮白泠握着手里的胡萝卜,“这个,不会断吗?” 林哥儿也没用过蔬菜,他爬到阮白泠耳边说:“要不然,你去买一根假的?” “这个还有假的?”阮白泠震惊。 “当然有了,听说有的还能灌水。”林哥儿用气声说。 “灌水干什么啊?”阮白泠用气声问他。 “就是,灌上适应温度的热水,用着跟热乎乎的跟用真人的似的。”林哥儿给他使了个眼色,“咱俩要不要去买一个?” “你也想要?”阮白泠看他这么积极,小声问他。 “当然了,一直没人陪我去,我也不敢去。”林哥儿趴在他耳边笑着说,“一直都用同一个尺寸的,也腻了啊,总不能找别人,我也想试试你说的白萝卜如何……” “你还是别试了,太难了。”阮白泠伸手,“你得扶着我起来,我屁股疼。” “要不改天去买?”林哥儿看他这样,有点担心。 “不行,今天去吧,改天你哪有时间啊。”阮白泠说着让喜哥儿帮自己拿把伞过来。 顾安知想着今天天气不好,人少,要不要早点关门,他们也给自己放个假。然后他就看到了阮白泠和林哥儿包的严严实实的打着伞要出门:“你们干啥去?大雨天的出门路滑。” “我们俩买点东西去。”阮白泠说。 “买什么?我去帮你们买……”顾安知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面对阮白泠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本来他说今天让阮白泠在家休息,他陪着他在家休息,他们酒楼连店小二都有四天假期,他们两个老板却要天天来上班。 可是阮白泠却说不能因为这种事就不工作,他过来看着徒弟们,不然不放心。 阮白泠也觉得得赶紧教会这几个徒弟,不然万一哪天真的生病了,店都得关门。 “没事,我们自己去买,好不容易遇到个我俩都有空的时间,我们要去逛逛街。”阮白泠紧张的说,生怕被顾安知给看出来他们要去干什么。 “要不要我陪着你们去拎东西?”顾安知问他。 “不用,你别来,我们今天出去逛街,不带男人。”林哥儿说。 顾安知心说你们俩不也是男人么…… 第57章 阮白泠没想到可挑选的种类还很多, 他也不好意思仔细看,也不好意思降价,偷偷摸摸的买了一些就抱着回家了。 顾安知看着阮白泠都逛街去了, 天气也不好,小孩子们也被家长接走了, 他就提早关门了,临走之前, 还拿上了阿年帮他买的一小罐东西回了家。 他回家的时候, 推开门正好瞧见阮白泠正拿着新买的那根东西准备用呢,边上还放着一个跟他手中类似的小瓶子。 阮白泠瞧见他回来, 吓得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赶忙钻进了被子里。 “昨天你不是说我越是看着,你越是兴奋么?今天害羞什么?”顾安知快步走进来, 将地上那根葱差不多粗细的东西捡起来,“这个……你今天去买这个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大了……”阮白泠想说适应一下, 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他再也不是昨天晚上勇敢的他了,他被现实打败了,真刀真枪的做了,还不如他幻想中的爽。 顾安知心疼的跟他说:“要不然, 等你消肿了再说?” 他说着还掏出一个瓷瓶给阮白泠看:“咱们昨天没有成功,是因为没有用这个,下次先用这个, 肯定就能成功了。” “这个我今天买那些……掌柜送了我一瓶。”阮白泠看了看顾安知那瓶子,“你这瓶子看着怎么这么华贵?闻着味道也更好闻。这个多少钱一瓶?” “你怎么又开始担心气价格来了?”顾安知一听他问价格,哪里敢跟他说真实价格,“二钱银子。” “二钱银子?这也太贵了吧!”阮白泠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小瓶子, “这个能用两三次?一天就得一瓶,一个月不得三十多瓶……妈呀,那得多少钱啊!” 顾安知没想到他以为要天天做,“一天用一次这个就行吧,同一天做第二回的时候,就不用再涂了吧,第一回涂得应该还在上头沾着呢……而且每天都做……” 阮白泠疑惑的问他:“不是要每天都做吗?其他夫夫应该都是每天都做吧,不然成亲做什么?” 顾安知搓了搓鼻子:“嗯,对,就是得每天都做。” “唉……”阮白泠叹了口气,“没想到当夫郎这么难,做这种事跟被打了一顿有什么区别,太难受了……” 顾安知看到他这么排斥,肯定是自己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我再试试,对了,今天……” “今天什么?”阮白泠没有再试一次的勇气了。 “就是,我知道了一个方法,可以先试试……”顾安知想到了阿年说的用口水,也许可以试试…… 阮白泠的花花又漂亮又可爱,他哄着阮白泠…… 阮白泠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很快意识到顾安知要做什么,手忙脚乱的要推开他:“你要做什么?” “舔一口试试,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顾安知非得让他舒服不可,不能让他带着心理阴影过下去…… “不行……”阮白泠伸手挡住。 “行的……”顾安知拉开他的手。 …… 阮白泠昨天还满身抗拒,今天就感受到什么叫□□…… 顾安知瞧着他在炕上都要扭成麻花了,就知道这个方法肯定奏效了,他又试着挖了一小坨瓷瓶里的东西,试了试。 阮白泠果然没有那么抗拒,他总算知道昨天晚上哪里错了,怎么能直接提枪上阵呢,应当先用手指适应一下才对嘛! “这回还觉得害怕吗?”顾安知抱着他问。 “太舒服了,感觉两辈子都白活了,这都没有体验过……”阮白泠忍不住回味,还拉着顾安知的手指亲了亲:“只要你不用你那个白萝卜就挺好。” “什么白萝卜?不对,什么两辈子?”顾安知撑起身子看他。 “啊?我说两辈子了吗?”阮白泠一下子清醒过来,“口误吧,或者你听错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说的两辈子,一般人只会说我这辈子,而不是两辈子吧?”顾安知怀疑的看着阮白泠,难道阮白泠也是穿越来的? 怪不得他说那些现代用语的时候阮白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原来他俩都是现代人啊! “什么没人说两辈子,说八辈子的都有,两辈子有什么好奇怪的。”阮白泠舒舒服服的躺在顾安知的胸肌上闭上了眼睛,“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去酒楼呢。” “没准明天也下大雨呢,下雨人少,咱们应当在酒楼准备个休息室,然后人少的时候你可以躺在那休息。”顾安知也想躺在那休息,但是他要读书。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咱俩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够好了,你还要那么辛苦读书……”阮白泠没说完,画风已转:“不过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累了?读书那么苦也不一定会考上?希望我知足常乐?”顾安知搂着他,“我觉得一辈子很长,得可劲的折腾个够本才行,不然现在就躺平过上退休生活,那多没意思啊。” “嗯,看出来你很喜欢折腾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折腾,总会把日子越折腾越好,而且也很有意思。”阮白泠上辈子也很折腾,但是是疲惫的折腾,让人看不到希望的折腾,整个人都被吸干精气神的折腾。 第52章 可这辈子的折腾却让他越来越充实,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有钱。 第58章 “对了, 咱们后院那间房子要卖,咱们要不要买下来?”阮白泠问他。 “你想搬得近一些?那院子可大,有三间房子, 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不会跟你分房睡, 想要换大一些的房子了?”顾安知问他。 “我觉得咱们现在的房子挺好的,暂时还不想搬家, 咱们酒楼后面那套院子大, 我想着咱们的代管班办的不错,还有不少家长过来问还收不收小孩子, 可是咱们后院还要住员工还要放货, 也不敢多收,如果咱们把后院的院子给卖了, 改成教室,这样不就可以多收人, 再多招两个先生。”阮白泠觉得顾安知跟着他们一起学习, 学习氛围好,上次他还听几个书生说顾安知来年可以去试一试考试,不管考不考得上,先适应一下, 也可以长经验,是个不错的经历。 而且办这个代管班也确实赚钱,小孩子们吃一顿饭, 那些书生们有些不在书院读书,自己在家读书的,就会三五成群的过来,从早待到晚, 三餐都在他们这边吃,又能赚一笔饭钱。 “如果换到大院子里去,专门再弄个饭堂,那些书生来读书,想吃什么,就从那边点菜,咱们做好了送过去,还能赚一笔饭钱。”阮白泠盘算着这也算是扩大店面吧。 而且马上就要秋天了,等红薯收获了,红薯粉厂也要开始运转了,他们又有一大笔钱要入账了,“真好啊,我现在好有钱。” 顾安知看他开心的样子:“要不要置办个宅子,把你爹娘接到城里来照顾?顺便给他们找个佣人照顾?” “之前爹娘说不习惯城里生活,要不然咱们过一阵子回趟家,给爹娘盖个大房子吧。”顾安知早就想给爹娘盖房子了,酒楼太忙,一直没有抽出空来。 现在喜哥儿也差不多把酒楼的大部分菜做出来了,选几天不忙的时候,带着阮白泠回去。 “除了给爹娘盖房子,咱们把村里的祠堂修一修,再修个戏楼,以往都是村里的富户出钱请人过来唱戏,但是戏台子都是现搭的,简陋的很,戏班子也都不是什么正规的,咱们赚了钱,给村里改善改善条件。”顾安知想着他的厂子还需要村里人的帮助,而且他们村的人对他挺不错的,都是用心在帮他们的,现在他在村里开厂,也想给村里更多福利。 “好,都听你的,要是咱们有钱了,不给村里修祠堂戏台子,年节不请他们听戏,他们该记恨咱们了,就像表哥那样,觉得咱们赚那么多,却给他们开那么低的工钱,如果修了祠堂,他们会觉得咱们有良心。”阮白泠担心表格的事情再来一次。 毕竟他们两个厂子都在村里,要是被背刺了,那可不妙了。 “放心,他们觉得因为有我开厂,让他们赚到了钱,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不过你说的也对,好处得给,不过危机感也得给,这次回去我跟村长说,干的不好的,总是偷懒的就给开除,并不是谁都能一直待在咱们厂子的。”顾安知忽然发现他们俩刚刚做了,然后也没有像其他情侣似的温存温存,就直接谈工作上的事了? “咱俩不成功谁会成功啊,咱俩就是卷王,连在床上的时候都在想着怎么做生意怎么赚钱。”顾安知说。 “什么是卷王?”阮白泠问他。 “就是咱们这样,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还在工作。”顾安知揉揉阮白泠的脑袋,“赶紧睡吧,不然明天就是别人在工作的时候,咱俩还在睡懒觉呢。” 顾安知本以为他们就够卷了,看到来他代管班的小学生,才发现他们才是真正的卷! 他把隔壁院子买下来,开了个能容纳三十多个小学生的代管班,请了先生过来看着他们做功课,偶尔遇到不会的可以问先生,让先生帮忙讲解。 才刚刚装修好,就有不少家长过来给自家孩子报名,报名人数远远超过了院子容量了。 就像林哥儿说的那样,其他家的小朋友三岁就送进私塾学习了,他们可不能落后,现在有了这个代管班,不管家长有没有空看孩子,都要把自家孩子送进来,要的就是怕别家孩子都在读书的时候自家孩子在玩,别家孩子做功课的时候有先生辅导,他们家的孩子没有辅导,那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他们把院子里最中间的大屋子给小朋友做代管班,两侧还有两排屋子,一边做书生自习室,里面摆放了带隔板的桌子,单人单桌。 另外一边弄了个一张大桌子,大家可以去那边讨论学问,算是一个交友平台,许多书生到了年纪就不能读官府办的学堂了,有些人就会自己在家自学,但是来这边,可以认识更多志同道合的读书人,一起讨论学费,有助于学习。 顾安知还把一件杂物间改造成了图书室,里面放了几个书架,卖了些书,在这边读书一天两文钱一本,要是借回家五文钱一本,另交押金。 这些书买的贵,几钱到几两银子一本不等,在外面买吃不消,来这边借就划算的很。 顾安知每次收的费用虽然少,但是很快就能收回本。 饭堂在进门两侧的屋子,除了特定的每天管的一顿饭之外,还能点菜,随时点菜随时做,做完了就送过来,非常方便。 不仅如此,他还多请了位先生,外加两个婶子过来打扫卫生,门口还有保安,每个小学生都有自己的手牌,来接他的家长也要一一对应手牌,才能把孩子接走。 不过这个保安就是在附近住的大爷,许多家长他都认得,就算不认得,见几次也认得了,他都会认真负责一一对应,不会让任何一个小孩子丢了。 之前跟顾安知相熟的几个书生经常带着书院的同窗过来学习看书,也会带着顾安知一起讨论学问,他们对顾安知有种养成的情感,从顾安知看的第一本书,问的第一个问题开始,他们就陪在顾安知身边,顾安知完全就是他们共同的学生。 现在看他都会写文章了,深表欣慰,尤其是最近顾安知说要把全部重心都放在读书上,把生意全交给夫郎打理,他们就更满意了:“我们就知道,你是个拥有远大志向的人,而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 顾安知心说,我的初衷是,做了官,就能赚更多的钱了…… 不过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好了,问就是为了报效朝廷。 这天一早才开门,就有许多书生在外头等着进来借书看,那几位跟顾安知相熟的书生还带了个人过来。 以往他们也会带人来,可是今天带的人顾安知也认得,竟是陆远之。 第59章 陆远之听说最近城里开了一家自习室, 同窗们都来过,除了能读书之外,还能结交很多人脉, 为了仕途,他必须得过来看看。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了顾安知, 他皱眉问顾安知:“你来做什么?” 顾安知每次见到陆远之,都觉得这男人脑子有问题, 经常做一些谜之操作, 比如烧符水偷偷下到汤里:“我为什么不能来?” 陆远之一副瞧不上他的语气说:“来这边的都是读书人,你一个摆摊的摊贩, 来这边干什么?” “陆兄, 你这么说话就过分了,有教无类, 顾兄有读书上进的心思,你又何必瞧不起他呢?更何况你与他还是连襟。” “说的没错, 你们两个的夫郎是亲兄弟, 又是双胞胎,陆兄为何对顾兄的恶意这么大?更何况这自习室也是顾兄开的,你所示对他不喜大可不来,又何必特意过来讥笑?” “什么?这是他开的?”陆远之没想到这么大一个院子, 还请了先生,还有这么多书籍都是顾安知的?顾安知哪来的这么多钱?全靠摆摊赚的? 而且顾安知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吸引来这么多读书人?而且之前他听到同窗们夸赞自习室的老板, 他不信一个摊贩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 他不明白同窗们为什么都向着顾安知说话,没想到他们都是这样谄媚的人,看到顾安知赚了些钱,就全部都凑上来了。 “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他是我们村有名的傻子,心智像个小孩子似的。”陆远之跟那几个书生说。 “我以前确实脑子受了伤,可是成亲之后,这两年也好的差不多。”顾安知说,“你们平日里觉得我傻吗?” “你以前脑子受过伤读书还读的这么好?”几个书生听说他以前是个傻子,心智只有五六岁,更加有成就感了,顾安知可是他们手把手教出来的,如果顾安知真能考中个秀才,够他们吹一辈子的。 “你们在觉得这傻子读书好?”陆远之震惊的看着他们,他们也疯了吧。 “你不要看他过去怎么样,要看他现在怎么样。”几个书生不知道陆远之为何对顾安知敌意这么大,估计是从小跟顾安知接触,顾安知的傻子形象深入人心了吧,才会让他拖不掉心中的成见。 “你怎么总是瞧不上我,要是哪天我考上了,考的比你好,你是不是连傻子都不如了?”顾安知问他。 第53章 “你可真逗,你能考中?你能考中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读书哪里是那么容易的。”陆远之心说顾安知肯定给这几个同窗好处了,不然他们怎么会这样哄着顾安知。 他眼睛一转,自己为什么要提醒顾安知这几个人都在故意捧着他,还不如等着顾安知被吹捧的自信心爆棚,去考试落榜了之后,自己在过来嘲讽他也不迟。 …… 阮白泠在隔壁二楼的窗户那看到了陆远之,他想着陆远之是不是跑过来找麻烦了?本想着过去帮忙,就看到陆远之走了,现在顾安知在读书,他也不好过去问,只能先回厨房。 “喜哥儿去哪了?”阮白泠回来发现喜哥儿不在。 “他去门口买糖糕了。”另一个学徒红姐眉飞色舞的说:“上次我和喜哥儿出门差点被狗咬了,就是门口那个卖糖糕的小贩帮忙把狗给赶走了,他还请我们吃糖糕,后来喜哥儿为了感谢他,又跑去照顾他生意。” 阮白泠推开窗子去看,果然看到喜哥儿跟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贩说话:“他也没啥爱好,有点钱都给婆婆小叔子了,能买点自己爱吃的东西也挺好。” “就怕不只是吃糖糕吧,就怕是为了人去的。”红姐凑过来跟阮白泠说,“我打听过了,那个买糖糕的小贩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投奔叔叔的,岁数比喜哥儿小一些,才十六,但是油嘴滑舌的,长得也不错,喜哥儿玩不过他的。” 阮白泠皱着眉看了一会,平日里喜哥儿很老实,倒也不是不爱跟人说话,而是跟人说话就紧张,非常内向,但是跟那个买糖糕的却有说有笑的。 没一会喜哥儿上来了,阮白泠像是聊天一样问他:“糖糕好不好吃啊,笑的那么开心?” 喜哥儿给阮白泠一块:“就随便聊了两句,他家糖糕确实也好吃……” “随便聊聊?聊什么?”红姐八卦的凑过来问。 “就是……”喜哥儿不好意思的说:“瞎聊呗,他问我家住哪,在这边赚多少工钱。” “这也太冒犯了吧,你全告诉他了?”红姐紧张的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能告诉他你的工钱!” “他也告诉我他一天赚多少钱了,他说他这糖糕三文钱一块,有时候他一天能赚一钱多银子呢。”喜哥儿着急的说:“你们别误会他,他这个人还挺真诚的。” “真诚什么啊?我一看他就知道,油嘴滑舌,不是个好人。”红姐撇撇嘴。 “他还帮咱们赶走野狗呢,他怎么不是好人?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喜哥儿不满的说。 “嘿,你平时闷的很,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为了维护一个男人,倒是伶牙俐齿了。”红姐笑着问他;“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他那么小,还没成过亲,我一个寡夫,哪里有资格喜欢他……”喜哥儿说到这有些落寞,“别说这些了,赶紧备菜吧。” 阮白泠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伙计们自己的事,之前阿年左一个男朋友右一个男朋友的,他也管不了。 下午顾安知会回来到酒楼的书房读书,下午自习室人多,他就不在那边占位置了。 阮白泠听到他回来,跑到书房,还把门给关上,并且把门给插上了。自从他们俩确定关系之后,阮白泠就想粘着顾安知,看不见就心痒痒,想的很。 “你锁门干什么?”顾安知瞧他小脸红扑扑的跑进来,还扑到他怀里,一看就知道要干什么,但是他故意逗阮白泠:“刚才我跟他们一起写文章的时候,他们还问我,说我这食指中指的皮这几天总是皱皱的,写字的手还斗,问我是不是最近干了什么体力活。” 阮白泠疑惑了片刻就知道他在说什么,红着脸着急的坐到他身上拉着他问:“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顾安知亲了他一口,“总不能跟他们说,是因为夫郎缠的紧,这种事,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什么我缠的紧?你就不想吗?明明最开始是你先用手……那个的……”阮白泠小声说,“你不想,以后就别碰了。” “那怎么行?”顾安知一把按住他的腰,不让他逃走,挑眉看他:“你自己都送上来了,还想跑?” 第60章 谁说我想躲了?阮白泠心里乐意的很。 阮白泠被他按着腰, 挣扎了两下,其实他还挺喜欢玩这种顾安知强迫他,他装作不乐意的戏码的, 不然他也不会把门插上了。 “轻声些,这边不隔音。”顾安知听着他的叫声心里痒痒, 但是这么美妙的声音,只能让他听到, 不能让别人听到。 “亲我。”阮白泠撅着嘴巴凑过去, “不然我不敢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 顾安知捏着他的下巴亲他:“你太勾人了,我真是忍不住, 恨不得现在就草/你。” 阮白泠听到这话, 又想到了那白萝卜,吓得抖了一下, 那个还是得等一等,他现在就只能接受手指…… 但是他嘴上却说:“好啊, 就在这……” “你受得了吗?”顾安知动了动手指, 感受到阮白泠在他身上扭动的身体,“就连手指都受不了,其他的,你确定能受得了?” 阮白泠红着脸咬了他一口:“你太坏了。” “不喜欢吗?”顾安知搓了搓脖子上的那一圈小牙印, “你不就是喜欢我坏的样子么?” “我喜欢你好的样子。”阮白泠舔了舔那一圈小牙印,“坏的样子我也喜欢,你让我很兴奋……” …… 两个人在椅子上腻歪了半个时辰, 阮白泠软软的瘫在椅子上,让顾安知推开窗子散散味道。 “你睡一会,别吹风着凉了。”顾安知拿出一支香点上,掩盖一下刚才的味道。 “没事, 我现在热的很,想吹吹风凉快一下。”阮白泠拿起扇子给自己扇扇风,刚才实在是太火热了,让他现在身子上的热度都没退下去呢,小脸也红扑扑的染着潮红。 “我叫人给你切点西瓜?早上我叫狗娃往水缸里放了两个西瓜。”顾安知伸着头下去,正好能看到后院,阿年在后院呢。 他才想开口叫阿年切个西瓜拿上来,就看到阿年跟张老板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干什么呢。 “没想到西瓜没吃到,先吃到阿年的瓜了。”顾安知趴在窗户那往下看。 “什么阿年的瓜?”阮白泠问他。 “他好像把张老板给气哭了,两个人正吵架呢。”顾安知说完,就看到阮白泠也跑过来凑热闹了。 “你腿软成这样还跑过来凑热闹,这么爱八卦啊?”顾安知拉过椅子来让他坐下看。 “你还不是一样凑热闹,看的津津有味的。”阮白泠发现顾安知其实也挺八卦的。 顾安知搂着他的腰说:“咱们两口子确实都挺八卦的。” 阮白泠也搂着他的腰:“怪不得咱们能成两口子。” 他俩笑的一脸甜蜜的时候,正好被楼下两个吵架的小情侣看到了,他俩想躲都多不急。 张老板生气的一甩袖子走了,就留下垂头丧气的阿年站在原地。 “阿年,把水缸里的西瓜抱上来。”顾安知对他喊了句。 “诶,这就来。”阿年收好了思绪,抱着西瓜去厨房切好了,用托盘装好了送上楼,他要走的时候,被顾安知给叫住。 “过来一起吃。”顾安知给他拉了把椅子,还递了快西瓜给他:“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阿年坐下,看到他们两个一人拿着一块西瓜等着他说话,疑惑的问:“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兴奋……” “我们这是担心你。”阮白泠吃了一口瓜,“张老板不是挺好的么,前几天他还跟我说他以后不成亲,要跟你过一辈子,你怎么还气他,跟他吵架?” 顾安知往阿年手里塞了一块瓜:“他是不是觉得你们俩现在没个住处,没有安全感?要不然你去租个院子,或者在后院给你弄个单人间,再装修一下,也更方便你俩独处。正好现在小孩子的代管班都搬去隔壁院子了,咱们后院多出很多地方。” “他要走了……”阿年没有心思吃西瓜,把瓜放到桌上,“他说他们班主想要去京城,还有人想要捧他当名角,他想让我跟他一起去。” “虽然失去你这个好员工是我们的损失,但是我们不能困着你,让你一辈子在这当店小二,你是有能力的,你跟他一起去京城,没准会有更大的发展。”顾安知说,“我支持你跟他走。” “可是我不想去……”阿年摆摆手:“我就是个小县城的普通人,京城那种地方不是我能去的,我手里头没有存款,只有当店小二的经历,到了京城,我还是个店小二,他成名角了,他会见到更多的人,到时候他就会看不上我这个店小二,把我踹了,我还不是要灰溜溜的回来。” “你怎么这么悲观,你是有本事、有主见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说不准到了那边你就不只是一个店小二了,以后你能当掌柜,或者你跟他进戏班子,给他当经纪人。”顾安知觉得他要是放手了,就太可惜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会结婚、愿意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男人,阿年不该放手。 第54章 “什么是经纪人?”阮白泠捧着西瓜问他。 “就是……”顾安知还没解释,就听阿年说:“算了,我不想去,我不想放弃现在的安稳生活。” “去京城多好啊,张老板有钱,他那么喜欢你,让他养着你嘛。”红姐探头进来看他们,她也被瓜吸引了,“西瓜甜吗?” 阮白泠招手让她进来,一开门,喜哥儿他们都在外头偷听呢。 所有人都围在桌前,七嘴八舌的劝阿年:“你这种性格,到哪里都能过得好,而且长得也英俊,怎么还怕张老板会抛弃你啊?” “你爹死了,娘也不爱你,留在这边也无牵无挂,这么年轻,去闯荡闯荡多好啊。” “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店小二,没来这之前,我也就只能打打零工,去了京城,估计连个店小二都不是,”阿年深吸一口气,“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而且我谈过那么多男朋友,知道感情是最脆弱的,如果有婚姻关系还好,不对,就算有婚姻关系,也是说破裂就破裂,没必要为了不切实际的感情,去赌未来。” “没事,以后我是要做官的,等我以后去京城做大官了,把店开去京城,我带你过去做掌柜,你就能跟张老板在一起了。”顾安知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众人心说,老板又发癫了,开始吹牛了,还去京城里做大官,他怎么不说他要去做玉皇大帝呢? “你们别不信我,就算不做官,我也是要把生意做大,就我那红薯粉,还有淀粉、味精的生意都能做大,到时候把店开去京城,你就去做店长,就可以跟你的张老板长相厮守了。”顾安知这次没有画饼,只是他最近得读书,忙考试的事,就把重心从生意上挪到了读书上面。 但如果读个三五年在读书上没见到成效,比如考不上秀才,他就不考了,专心做生意。 “好,我们就祝愿老板生意越来越好,干杯。”红姐举起西瓜,所有人一起举起西瓜碰了碰:“干杯!” 第61章 阮白泠没想到张老板走的那么急, 他们吃瓜之后不到十天,张老板就打算离开了,临走前请阮白泠他们去戏楼听了最后一场戏, 阮白泠也专门腾出时间做了一桌宴席,大家跟着张老板一起聚了聚。 顾安知偷偷观察了一下阿年, 阿年无论在戏楼听戏还是在酒楼跟张老板吃最后一顿饭,阿年都没有跟张老板说一句话。 顾安知心说他肯定在逃避, 他面上什么都不表露, 心里肯定难受死了吧。 结果不出三天,阿年就又谈了一个男朋友。 顾安知晚上关了自习室的门时, 看到阿年在巷子里跟一个男的卿卿我我拉拉扯扯, 他无语了。 “那天我还心疼他来着,觉得是命运拆散了他们, 结果才三天他就又谈了一个?”顾安知忍不住跟阮白泠吐槽:“我感觉他俩分手,阿年还没我伤心呢。” 阮白泠原本还挺唏嘘的, 但是听到他这样说, 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现在的男朋友,看穿着像是个读书人啊,穿着长衫呢,衣服料子还挺不错的样子, 是谁呀?” 他俩说话的时候,店里的另外一个小小二凑过来跟他们一起八卦:“前天我瞧见那个书生来咱们店里吃饭,背着个包袱, 还牵着马,是阿年接待他的,阿年帮他介绍了客栈,还推荐他去自习室那边读书。” 顾安知说:“这三天都瞧见那个书生来自习室, 是个外地口音,不过他每次过来都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写什么,每天只待一个时辰左右就走,没跟任何人交流过,怎么现在就跟阿年亲上嘴了?” 阮白泠问顾安知:“这就是你上次说的三天拿下?” 顾安知:“……也许他不是三天,是已经跟人谈了三天了……” 阮白泠忍不住叹气:“他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早知道我就跟他拜师了,也不用等到一年才拿下。” 顾安知赶紧拉着他回家:“这可不兴学。” “明天咱们回家,一早就得出门,提早做准备吧。”顾安知说。 “今天我给爹娘、二叔二婶他们买了不少东西,也顺道给村长买了两坛好酒。明天都放到马车上一并带回去。”他们家的厂子还得靠着村长帮忙照看,这次回村必须得看看村长。 上个月顾安知买了辆马车,倒不是为了回村方便,因为下个月他们要去一趟省城。 之前他们租了陈寡妇的摊位,说好了今年要是续租就给对方把租金送过去,后来他们开酒楼了,就把那两个摊位暂时先租给了兴哥儿。 兴哥儿生完孩子做了月子之后,就把孩子留给乡下的二婶帮忙带,他们进城摆摊做生意,原本阮白泠说让他们晚上可以住在酒楼后院,可是他们说想孩子,坚持每天晚上回村住。 当初阮白泠和顾安知也是每天早上进城晚上回去,路程并没有那么远,他们俩也理解了兴哥儿他们为了孩子来回奔波的心情。 两个摊位加起来太大了,他们还想着陈寡妇的那个摊位就不租了,兴哥儿他们在那个小摊位上帮卖卖粉条和一些调料就够他们赚了。 原本顾安知想着给陈寡妇写信告诉他不租摊位了,谁知道陈寡妇先让人给他带了信过来,信中说她姐姐很喜欢他们的香皂,想要开个铺子,从他这边进货,让他多做一些运送过去。 这个时代虽然有香皂,可是香皂这种东西也就只有京城或者是富裕的地方才有。 像他们这种经济不发达地区,没有几个人见过香皂,上次他给陈寡妇几块香皂,陈寡妇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没敢自己用,而是给了姐姐,让姐姐给知府夫人用。 虽说陈寡妇的姐姐是知府夫人的丫鬟,俩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她平日里也得讨好知府夫人,才能在府里过得好一些。 陈寡妇姐姐的孩子养在知府夫人的名下,她平日里想见见自己的孩子,都得看知府夫人的脸色。 陈寡妇就让姐姐把香皂送给知府夫人,知府夫人听到她说是陈寡妇的朋友送的,一开始还瞧不上,连盒子都没准备打开。可是后来听说这东西是顾安知送的,顾安知做的东西连皇上都喜欢,她自然高看了一眼。 知府夫人将盒子打开,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是香皂:“这么好的东西,是顾安知做出来的?这么说,他确实不一般,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以前知府夫人还未出嫁的时候,有一年她大哥进京赶考,她爹娘带着她和哥哥进京投奔大伯。 她大伯在京城做官,以后她大哥考上了,还能让京城的大伯帮忙照顾一下,二来是她再过几年也要出嫁了,可以让大伯一家帮她相看一下,在京城给他找个好人家。 大伯的官职大,家里富裕,她就瞧见那些堂姐堂妹们洗手洗脸都用这种香皂,只不过她们都瞧不上知府夫人,整日在她面前炫耀,嫌弃她是乡下来的,说她土气。 她在大伯家住了一阵子之后,彻底看清了,大伯一家根本瞧不上他们,也不想帮衬,爹娘把他们送到大伯家,想让她和大哥暂住在大伯家,知府夫人知道爹娘在的时候她都受委屈,更不要说爹娘不在了。 她哭着吵着跟爹娘回了家,后来虽然只嫁给了一个县令,堂姐堂妹们还写信过来嘲讽她,可在县城里没人敢让她受委屈。 她现在看到这几块香皂,就想到了当初在京城里的那段日子,听说后来堂姐堂妹们都嫁的不错,应该早忘了她这个穷亲戚了吧…… “这香皂多少钱一块?”县令夫人问。 “这是顾安知送给我那小妹的,多少钱还真不知道。”陈寡妇的姐姐说。 “他也算是有心了,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让你那妹妹问问价,价格合理的话,多买一些过来。” 顾安知先收到了问香皂价格的信,香皂虽然要用到猪油,但是成本也不算太高,但是就凭整个县城他都没有看到一家卖香皂的铺子,他觉得这香皂能要高价,肯定不能像是味精、红薯粉条那些只卖几十文钱。 他想了想,在信上试探的写了二两银子一块,想着对方要是不乐意再调整吧。 谁知道信送过去之后对方不但答应了,还说要跟他保持长期合作。 第一批货他要亲自送过去,还要跟对方签合同,顺便去拜访一下知府大人,毕竟人家帮过他忙,他也不能忘了人家,多去走动走动。 他为了去省城,买了辆马车。 买车的时候阮白泠还问他:“你会驾马车么?” “练几次就会了。”顾安知虽然语气自信,但还是提前跟狗娃说好了,让狗娃晚上先住酒楼后院,等到早上在旁边看着他驾车,来回看两次就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去省城,他还是准备雇个熟悉路的车夫。 俩人第二天天刚亮就叫上狗娃一起回村了,刚进村,但凡他们碰到个村民,他们第一句话就是问顾安知:“听说你最近在读书,你也要考科举当官啊?” 第55章 顾安知:“……”不用问都知道谁说的。 顾安知含糊的把事情敷衍过去,转头瞧瞧跟阮白泠说:“肯定是陆远之跟村里人说我要考科举妄想做大官,想让全村人一起笑话我呢。” 阮白泠一听到陆远之的名字就火冒三丈:“这个陆远之,太恶心了。” 顾安知揉揉他的脑袋:“放心,看相公怎么打他的脸。” 第62章 “这哥婿真好, 还给夫郎爹娘盖房子呢。”他们村的人听说顾安知要给阮白泠的爹娘盖房子,都凑过来瞧热闹。 “好什么好啊,他把生意都挂在爹娘名下了, 现在我爹娘都成商户了。”阮风也跟过来凑热闹,他之前都跟爹娘说了, 不要让爹娘帮着顾安知挂名,现在好了, 背着自己偷偷把事给办了。 “我要读书, 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等以后我考中了之后, 再想办法把爹娘脱了商户的身份。”顾安知说。 “你能考中吗?”阮风都听笑了, 顾安知这不就是给爹娘画饼么? “就算考不中,他也给你爹娘盖大房子, 还雇人帮忙种地,你爹娘以后吃喝不愁, 也算可以了。”周围的村民帮顾安知说话。 “小顾每个月给我们银子了, 说是挂名费。”爹娘也替顾安知说话。 “可是……”阮风还想说些反驳的话,被阮白泠拉了一把。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跟我来。”阮白泠给他带东西的话是假的,他把阮风拉到没人的角落, 对他说:“我知道当初是你用糖引诱的顾安知进我的房间,你再找麻烦,我就将这件事说出去。” 阮风太过震惊, 都忘了狡辩:“顾安知跟你说的?他一个傻子知道什么?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你也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又如何?我说出去,大家都会讨论,我反正不在村里生活了,你还要在这里住好多年, 你不怕被人说吗?”阮白泠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你以为我上辈子过得很好?” “你什么意思?”阮风紧张的问他。 “没什么,你肯定知道我什么意思。”阮白泠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转身离开了。 阮风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难道,阮白泠也是重生回来的? 上辈子他都当了官夫人,有什么不好的?虽说只当了没多久的官夫人,人就没了,但那也只能说那是他命薄,压不住福气,自己就不一定了。 上一世阮白泠可是从成亲后就一直照顾公婆和弟弟妹妹,可是这一世,他已经把公婆处理掉了:“你过得不好,全都是因为你自己,我绝对不会变得跟你一样。” 阮风回到家,两个弟弟妹妹饿的皮包骨,眼球都要突出来了,他们看到阮风靠近,下意识的发抖。 陆远之整日想着读书,又不经常在家里,就算回来了,也不在意他的弟弟妹妹过得怎么样,反正活着就行。 “这么小的孩子,生病夭折也是常有的事。”阮风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小孩,“哥哥,我绝对不会变的跟你一样。” …… 顾安知让阮白泠的爹娘先搬去他们家住,等房子盖好了之后再搬回家。 他还买了俩丫鬟平时照顾阮白泠的爹娘,又去看了看厂子,村长把厂子管理的很好,村长还跟他说:“你们要是忙就赶紧回县城忙你们的吧,秋天我带着人去各个村收红薯。” “让他们送过来,咱们去收了,以后年年都得去,让他们养成送过来的习惯吧。”顾安知跟村长说。 “你不知道,现在这红薯可紧俏了,我不去收,都怕抢不到。你那红薯淀粉,也让人家做出来了。”村长跟顾安知说,“所以咱们不能太自信。” 顾安知心说不对啊,以前看书,别的穿越者做出来点什么,全世界的人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制作方法,怎么到他这,做一个东西就破解一个? 顾安知:“那就让您费心去抢了。” 村长笑着说:“费心也是应该的,红薯粉卖的好,咱们村的人也能富裕起来,我这个村长也硬气。” 明天还要去酒楼,俩人晚上就回去了,没在村里过夜。 回去的路上,阮白泠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田野,看着看着就看到了共骑一匹马的阿年和那个漂亮书生。 阿年还抱着他,俩人高兴的在草地上骑着马奔跑。 “他俩笑的可真开心啊。”阮白泠指着他跟顾安知说:“不是,前几天我还为他和张老板的爱情伤心呢,今天他就开心的谈起了甜甜的恋爱了?合着受伤的只有我自己呗?” “还有我。”顾安知指了指自己,“我也为了他们的爱情伤心过,还替他们的分开惋惜过,他没有心!那天他说他就这点爱好的时候,我就该知道。” “顾老板,你们也出来踏青啊。”阿年看到他们,伸手跟他们打招呼。 “都快秋天了,踏什么青?”顾安知小声吐槽完,笑着跟阿年挥挥手,“我们回了趟家,你们玩吧,明天别忘了去上班。” “放心吧,不会忘,我们这就回去呢。”阿年说着就骑着马抱着美人跑了。 “……你说他不会得点啥病吧。”顾安知担心的说。 “啥病?”阮白泠问他。 “就是,他换男朋友有些太频繁了……但是他业务能力还挺强的,要是没了他,怕是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员工,员工的私生活我也不好管……”顾安知觉得很为难。 “频繁吗?从咱们认识他到现在,这也才第四个,一年换四个,也还好吧。”阮白泠说。 “一年四个?还好?你是不是准备哪天玩腻了把我也给换了?然后春夏秋冬各换一个不同的男人?”顾安知瞪大眼睛看他,本来以为阮白泠是个传统的哥儿,没想到他思想还挺开放。 “说他,你干嘛扯到咱们身上来?咱们村那个财主一年娶了仨老婆,咱们对面那个酒楼的老板,有好几个小妾,也没看到他们生病,阿年至少是一个一个来的……”阮白泠凑到他耳边问他:“做那种事,还会生病吗?因为什么生病?被捅死吗?” 顾安知:“!?” 第63章 “如果真能捅病了, 咱来还是算了,继续用手指吧,你那个那么大, 估计也得给我捅病了,”阮白泠不想让他吃亏, 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我也会用手指帮你的, 我知道有多舒服, 也想让你也试试。” 顾安知再次被他的话镇住了,这个话题把他给弄害羞了, 结结巴巴说了半天:“谢谢我不用。而且刚才我说的不是捅病的, 就是……诶呀,重点是太多人。” “那我们提醒他一下吧。”阮白泠说。 “这种事没法提醒, 说多了他觉得咱们多管闲事,到时候关系闹得太僵了, 对谁都不好。”顾安知也不想多管闲事, 顶多跟阮白泠在背后担心一下。 “可是真正的朋友就该提醒不是吗?”阮白泠说。 “如果这个人是林哥儿,你想提醒就提醒了,可他根本不是你朋友,他是你的员工, 员工很烦老板对他私事指手画脚,说完了你会失去一个优秀的员工。”顾安知叹了口气,“算了, 先不说他的事了,下个月你跟我一起去省城。” “咱们酒楼没人看着,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阮白泠有些担心。 “让兴哥儿过来帮忙照看两天,也不用帮忙管理, 就是帮忙看看东西就行,别再咱们走了,家被偷了。”顾安知对店里的这些员工倒是很放心,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有个亲戚来照看一下更好。 “要不然我还是留下吧,去省城单是路程就的两三天,一来一回再在省城住几天,这不得十天半个月过去了,酒楼没人,怕是不行。”阮白泠还是不放心。 “没事的,你天天工作,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出去,就当旅游散心了,咱们俩好好玩几天再回来。”顾安知也好久都没有休息了,身体状态一直紧绷着,需要适当的放松。 顾安知想着阮白泠每天在灶房里烟熏火燎的,现在又增加了管理酒楼的工作,更累,更需要出门放松放松。 “要放松我上山上跑几圈不就好了,或者去对门的戏楼里听听戏。”阮白泠说。 “省城说不准有新戏,不去听?”顾安知一句话轻松拿捏了阮白泠。 现在阮白泠是一到下午有空就去听戏,把他们县城所有的戏都听了个遍,有些喜欢的至少要听两三遍。 他有点腻了,想看点新的东西。 他们回村这天,喜哥儿掌勺,带着几个学徒做菜,当然也跟食客们提前说好了,阮白泠不在,今天的菜都是他的徒弟们做。 喜哥儿的手艺还欠些火候,但是已经算得上大厨了,他每天勤学苦练,天不亮就进厨房,有时候关门了,所有人都走了,他还留在厨房一个人研究。 他比其他人也就多学了两个月,却跟别人拉开了一大截。 今天客人比平日里少一些,可来吃饭的食客并没有说不好吃,阮白泠回酒楼的时候,还有食客跟他说:“你这徒弟不错,看得出你是花心思培养的。” 第56章 “我把他们教会了,我不就可以休息了么。”阮白泠笑着说。 “你就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食客担心的问他。 “没事,我的手艺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再说了,我家有秘制调料,就算学会了做菜的手法,没有调料,也没用。”阮白泠对自己的几个学徒无比放心,他们都是哥儿或者女子,除非自己开店,不然其他酒楼招厨师,都要男人,他们无法跳槽,他们的家庭条件也不允许他们开店,摆摊倒是可以,只不过市集摊位紧俏,不容易租到。 再说在酒楼工作稳定、包吃包住、氛围也好,还签了合同,他们没有理由离开。 阮白泠去厨房问喜哥儿今天怎么样:“累不累,能应付的来吗?” “还可以,还好今天人不多……”喜哥儿擦了把脸,“不过人不多也是因为你不在,大家还是不相信我的手艺。” “没事,咱们酒楼也才了开了不到一年,等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认可你的手艺了。”阮白泠瞧见灶台旁边放着的糖糕,“你今天又去买糖糕了?” “不是买的,是那个买糖糕的人送的。”一旁的红姐探过头来说,“我看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卖糖糕的了?要不然把他也招来咱们酒楼,你们两口子在一起也方便。” “谁说,谁说我看上他了,而且他说他想做生意,不想做杂工。”喜哥儿说。 “你连他想干什么都问清楚了,这么厉害?不过他一天能卖一钱银子,一个月也能卖个三两银子了,确实比做店小二或者杂工赚的多了。”红姐问他,“那他赚的这么多,会不会卖个房子,然后把你接过去?总不能让你跟他结婚了之后还挤在他亲戚家,或者在咱们后院过日子吧。” “我们俩就说过几句话,哪里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而且他年纪那么轻,赚的也多,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一个嫁过人的哥儿。”喜哥儿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小脸却红扑扑的。 阮白泠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了,这是恋爱了。 晚上他还跟顾安知说:“我发现咱们酒楼的风水好,旺桃花,你看我恋爱了,喜哥儿也恋爱了,搬过来后阿年都谈了三个了。” “那个卖糖糕的靠不靠谱啊?别再把喜哥儿骗走了,听红姐说,买糖糕的年纪小又长的帅,赚的也多,为什么要跟喜哥儿在一起?”顾安知觉得事情不对劲,“你看阿年虽然换了好几个长的漂亮的男人,但他自己也长得帅。” “你什么意思?喜哥儿怎么就配不上那个卖糖糕的了?喜哥儿现在虽然赚的少,可是他以后是要做咱们酒楼的大厨的,整个后厨都要交给他管的,而且他性格好啊,人也好。”阮白泠不服气,“我觉得那个买糖糕的长得也不好看,油嘴滑舌。” “知道你护着喜哥儿,我只是担心那个人图谋不轨。毕竟喜哥儿把你的手艺学走了,要是那个买糖糕的想做生意,把喜哥儿给拐走了怎么办?”顾安知想了想,“明天我让红姐帮忙看着些,免得喜哥儿出事。” “你不用特意交代红姐,红姐自己就能跟你说活,她比你还八卦。”阮白泠收的第一个学徒就是喜哥儿,他对喜哥儿的感情还是不一样的,虽然喜哥儿比他岁数大几岁,可他却把喜哥儿当成自己弟弟一样。 喜哥儿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吃苦耐劳,还听话,他自然更向着喜哥儿一些。 至于那个卖糖糕的,对喜哥儿好也就算了,要是对喜哥儿不好,他肯定得护着喜哥儿。 “咱俩好像成了大家长了似的,一会担心阿年一会担心喜哥儿,”顾安知搂着阮白泠说:“咱们俩的感情才捋清楚。” “对啊,今天咱们俩还没那个呢,每天都得做,马上就要过子时了。”阮白泠赶紧拉着他上炕。 顾安知还以为他之前说的每天都做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是认真的,每天都要做,怪不得有时候下午阮白泠回跑到他的书房去跟他腻腻歪歪的说要做,是因为怕晚上没时间,来不及做吗? 第64章 阮白泠爬上炕之后, 等了顾安知好半天他也没来,正想催促他赶紧过来,一转头发现顾安知把他之前买的那些小道具都给拿出来了。 一根根的全部都摆到了炕上, 从短到长,从细到粗, 阮白泠当初买这些的时候,想的是一点点的适应, 所以最大号的那个跟顾安知的差不多大, 他想着这些小道具能适应了,就能适应顾安知的了。 可是试了顾安知的手指之后, 他对那些硬邦邦的东西就没有兴趣了。 顾安知的手指修长, 还灵活,也有温度, 软硬适中,觉得细了, 就用两根手指, 三根也是可以的。 他看着顾安知把那些道具一一摆出来,毫无兴趣:“收起来吧,看着就硬邦邦的,没有意思。”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顾安知拿出一根, 跟笔杆差不多粗细:“你自己来。” “我不仅要用,还要自己来?那你做什么?”阮白泠问他。 “我在旁边看着,你自己肯定知道哪个地方更舒服, 我也好学习一下,下次让你更舒服。”顾安知说着还贴心的帮他把瓷瓶里的东西均匀的涂抹在了上面,交给阮白泠。 “你,你好变态。之前你不是, 不是很单纯么,我亲你一口,你都脸红。”阮白泠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还以为他是个正经人,谁知道在床上,也变成这样了…… “你喜欢清纯的?”顾安知之前那是不懂,所以才青涩,现在都跟阮白泠在床上滚过这么多次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已经找不回以前那个青涩的他了。 他感觉现在他像个大色魔一样,看到阮白泠就想起来阮白泠被他亲的软乎乎的样子,还有每次他一根手指就让阮白泠在炕上拧成麻花的样子,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的激动,想要发掘出阮白泠更多不一样的样子。 阮白泠用被子蒙着自己,只漏出一个笑脸来,他感觉现在他们的位置翻转了,害羞的那个人成了他自己。 顾安知:“早知道这件事这么美妙,我早就该跟你做了,真不知道当初我在装什么。” …… 阮白泠被他哄着试了两个,最开始他说不行,冷冰冰的,顾安知还特意给他焐热了才给他用。 顾安知还盯着他看,阮白泠红着脸,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又觉得刺激,这种追求刺激的想法战胜了害羞。 原本回村折腾了一趟挺累的,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回到家就呼呼大睡了,可是现在却玩了两根才睡觉,第二天醒来腰酸疼的厉害。 他正想着要不然上午就不去酒楼了,结果一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太阳都到头顶了:“什么?中午了?” 他慌忙的坐起身来,却扭了腰,呲牙咧嘴的扶着腰躺下。 顾安知不在家,但是他把小饭桌放在了他旁边,上面是给他准备的午饭,以及一张小纸条。 今天天气热,顾安知给他拌了个凉皮,还放了碗绿豆汤,以及半个西瓜,顾安知让他吃了饭用勺子挖着吃西瓜。 还让他今天不要去酒楼了,他去自习室那边待一会就回来陪他,回来给他带零食。 阮白泠看着那张纸条,忽然想到上辈子,就算他生病,也要照顾那一家老小,从来没有人给他留饭。 他想到有一次发着烧,干活的时候累的昏睡过去了,醒来时发现天都黑了,全家没有一个人管他,就让他在院子的地上躺了一下午,他回屋时发现全家人刚吃完饭,婆母在收拾碗筷。 婆母虽然随时都可能犯病,但也有清醒的时候,他不明白,他为了他们做了那么多,可是自己生病的时候,连口饭都没有。 有时候他在想,都怪自己太善良了,要是自己不管,那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都得没命了不可。 他要是像阮风一样当个甩手掌柜就好了,人家愿意死就死,反正他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反正这爹娘和弟弟妹妹都是陆远之的,陆远之都不在意,他多管闲事做什么?他们爱死就死呗。 阮白泠狠狠地吸了口凉皮,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不帮助任何不懂得感恩的人! 他一边在心里发誓,又狠狠地喝了一口绿豆汤,然后他发现顾安知给他留的饭菜都是下火的,顾安知真是神机妙算,怎么猜到他今天会上火。 顾安知到自习室的时候,发现昨天跟阿年一起骑马的漂亮书生也在,而且他还被几个人拉着聊天。 跟顾安知熟悉的几个书生把顾安知拉过去,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本游记:“你看他像不像他?” “什么他像不像他?你们说什么绕口令呢?”顾安知看了一眼他们递过来的游记,上面有作者的画像,好像还真有几分神似。 “他写的游记特别出名,他去的地方多,写的东西新鲜新奇,不过他被人追捧的一大原因,是因为他是当朝首辅的孙子。”几个书生在他耳边说。 顾安知震惊:“当朝首辅的孙子!这种身份的人会来咱们这?” 第57章 “是干孙子,首辅当年跟着皇帝一起打江山的时候,唯一的儿子战死沙场了,首辅年岁大了,也没办法要孩子了,就收养了些干儿子,大概有二十多个干儿子。他是首辅其中一个干儿子生的孩子。”那几个书生说。 “这活动还有吗?在哪报名?”顾安知问。 第65章 顾安知将那本游记合上, 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牧轻语,这是真名还是笔名?” “是真名。”牧轻语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走了过来。 牧轻语长得挺高,目测有一米八以上, 皮肤白,眼睛圆圆的, 像是个无辜的小狗似的。 因为这双狗狗眼,让人很难对他有戒备心。 “顾安知?我听说过你。”牧轻语说。 “阿年跟你说我是他老板?”顾安知问他。 “在他跟我说之前, 我就听说过你的名字, 准确来说,我是为了你而来的。”牧轻语说话的时候脸还红红的, 好像害羞了。 顾安知倒吸一口气, 这人喜欢男人,还为了我而来, 这人要跟我搞基?可是他不是已经跟阿年搞在一起了么? 事实证明顾安知想多了,牧轻语害羞, 只是因为顾安知提到了阿年, 他来这边,是因为顾安知给皇上送粉条的事情。 “我听了你给陛下写的那封信,很好奇你之后的生活是怎样的。”牧轻语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农民呢,没想到也是个青年才俊。” “……”顾安知心说我信里不是说过, 我刚成亲么?哪里就老了? 牧轻语笑着说:“还挺巧的,我进城之后想着先找个酒楼吃饭,顺便再跟店小二打听一下你, 没想到进的第一个酒楼就是你的,陈阿年一听我打听你,把我带来了自习室这边,他说你在读书。” 陈阿年?顾安知认识阿年这么久, 才知道阿年姓陈,牧轻语才来三天,就知道阿年姓什么了……果然谈恋爱就是关系不一般啊。 牧轻语满脸的惊喜:“你是怎么从一个贫穷的只能吃野菜的穷人,积攒到现在的家业的?” 顾安知看到他问话的语气,有种被记者采访的感觉,穿越之前,被记者采访是家常便饭。 这个牧轻语真有当记者的潜力。 “当年我确实穷的住茅草棚子,每天上山挖野菜吃,连往野菜汤里放点盐的钱都没有,后来种了红薯,才有了第一笔资金,摆了个小摊,一点点的积攒家业开了酒楼,我想着我有现在的资产,都是靠着陛下的红薯,就想着读书,如果有能力,就考个科举,报效朝廷,若是考不中,这个自习室也能替学子们提供一个学习的地方。”顾安知说的话很官方,句句都是感谢皇恩浩荡。 院子里好多书生都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以前我们很多人都买不起书,但是来这边,只要花个两文钱,就能读以前卖不起的书,顾安知真是帮了大忙了。” “自习室氛围也好,学习积极性都上来了,效率也提高了,他真是做了好大的善事。” “这里的饭菜也好吃,对书生收费还便宜。” “我家人多,每天闹哄哄的,看书总是被打断,可是来这边却不一样,大家都是来读书的,谁都不会打扰到谁,那边还有讨论的房间,三五个好友可以凑到一起专门去那边讨论文章。” “对了,还有小孩子每天从私塾出来,爹娘忙没时间照看,也能送到这里,还有专门的先生教导,平日里两个先生一整天都在,我们想要问点问题,先生们也能帮忙解答的。” 他们七嘴八舌把顾安知夸了个遍,把顾安知都给夸的不好意思了:“便宜的饭菜是盒饭,用一道炒菜的钱可以吃两、三道菜,只不过量还是跟一道菜的量差不多,其实算起来也是一样的,如果单点炒菜还是跟隔壁酒楼一个价格的。” 这边的盒饭大部分都是红姐炒的大锅菜,味道跟阮白泠的味道差远了,但是跟外面小摊贩的味道又差不多,也是很香,物美价廉,深受这边学子的喜欢。 其余的自习室也是收场地费的,要是包月,还能拥有自己固定的课桌。 至于租书,虽然书贵,但是租的人多,很快就收回成本,赚到钱了。 这个自习室虽然没有酒楼赚的多,但一直都是盈利的,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个能让他接触到了更多书生的平台,比自己一个人闷头读书进步的快太多了。 而且他们以后都是他的人脉资源,若是其中有一两个做官的,对他有帮助。 若是他自己也做官了,大家成了同僚,又是同乡,还有自习室时期的这份情谊,那这些关系就更硬了,对他的仕途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顾安知收回神来,发现牧轻语正拿着本子飞快的记着什么,那样子还真像个敬业的记者。 “对了,你来这边是专门写我?要在这边待多久?”顾安知问他。 他这话是替阿年问的,阿年的上上个男朋友是因为要娶夫郎了,上个男朋友是要去京城了,这个男朋友要是待不了三五天就走,阿年不是又要分手了么。 这个牧轻语才来几天,就跟阿年谈上了,对阿年也不负责任。 “要待上一阵子,除了要写你,我还要写一些这边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最少一两个月吧。”牧轻语说。 顾安知点点头,虽然比自己想象的三五天时间长一些,但一两个月,时间也不长。 顾安知八卦心思又起来了:“昨天我看到阿年跟你一起去乡下了,你俩……” “他这个人挺热心的,先是帮我找到了你,然后又帮我找了不错的客栈,昨天还带我去了附近几个村子转了转,人挺好的。”牧轻语说到阿年,语气兴奋,那双狗狗眼清澈透亮,“要是没有他,我人生地不熟,去哪里都费事。” 顾安知眼睛一转,想到了个赚钱的法子:“你需不需要导游?阿年这个人情商高办事能力强,你可以放心。” “导游是什么?”牧轻语问他。 “就是,你想去哪,就让他带你去,他认得路,对本地的人和事都熟悉,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找他,”顾安知看了看牧轻语的穿着:“三两银子一天,二十两银子包月,包月之后他每天陪着你,去哪都行,考虑一下不?” 牧轻语立刻掏了四十两给他,语气轻快的说:“先包两个月的。” “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找他,今天不是一整天,就算送你的。”顾安知说着就回了酒楼,把陈阿年叫来:“这两个月你不要来酒楼上班了。” 陈阿年都听懵了:“顾老板,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不用我了?” 红姐和另外一个小二也跑过来劝顾安知:“整个店里就数阿年干的好,顾老板,你不能开了他啊。” 一旁几个客人听了也替陈阿年说话:“阿年挺好的,嘴巴又甜,做事友好,你把他开了,我们也不乐意。” “想什么呢,我没要开他。他要出差,我有别的事交给他做。”顾安知把陈阿年拉去了书房,给了他五两银子,“这两个月你陪着牧轻语。” “顾老板,你什么时候开始拉皮条了?”陈阿年看着手里的五两银子,他每个月赚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从不存钱,这还是头一次碰这么多钱,他觉得顾安知就是让他去卖身,“就算你不给我钱,我也会陪他睡觉的。” 顾安知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是拉皮条的,我是让你给他当导游,陪着他到处逛逛,他人生地不熟的,你给他做做讲解。而且他身份特殊,手里那么多钱,万一让人给骗走抢走了怎么办?你在旁边陪着我也放心。” 陈阿年:“他第一笔被骗走的钱,就是被你骗走吧?” 顾安知轻咳了几声:“哈哈哈,没有,帮他找导游怎么会是骗钱呢?而且我拉来的生意,我抽点成怎么了?我让你工费谈恋爱还不好?” 顾安知看他盯着那五两银子发呆,拍拍他的肩膀:“这五两银子是给你的提成,以后每个月你还来酒楼领工资,牧轻语现在住在酒楼,人多手杂的,你去给他租个院子,然后你就搬过去住,给他洗洗衣服做做饭,陪他出去玩,以后吃饭也来酒楼拿回去。等你租完了院子找我报销,去吧。” 顾安知想给阿年创造机会,以前阿年不跟张老板去京城,是怕去了京城之后无依无靠,找不到工作,还不如留在这边过安稳日子。 可是牧轻语常年往外面跑,还总是一个人,如果阿年能给他当助手,从牧轻语那边领工资,他们两个不就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恋爱了。 让阿年给牧轻语当导游,也是先让他们两个适应一下这个模式,等他俩都习惯了,以后自然而然的就持续下去了。 牧轻语身份不一样,他给这俩人牵线,也是替自己多铺条路。 顾安知下午就回家了,看到了阮白泠吃了饭,躺在床上,满脸享受的开着窗户晒太阳。 顾安知坐到床边看他,“这才用了最细的两根,你就得在床上躺一天,以后要是真的做了,不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 第58章 “我就是个娇气的哥儿。”阮白泠还是头一次这样说自己,以前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要表现出自己很坚强的样子,可是现在在顾安知面前,却习惯性的撒娇。 顾安知去把桌上的碗筷西瓜皮都收了,转头一看,发现阮白泠正盯着他看。 “以前都是我照顾别人,现在也体验一把被人照顾的感受。”阮白泠笑着看他,“有个好相公真好。” 顾安知把他抱起来亲了亲:“能起来吗?能起来晚上咱们出去吃?顺便散散步。” “我又不是腿断了。”阮白泠靠在他怀里,“不想出门。” “怎么懒懒的?以前你不是很喜欢逛街么?”顾安知记得以前跟阮白泠一起去逛街,阮白泠即便是什么都不买,也爱去闲逛。 以前阮白泠去街上,不敢进店里去逛,总觉得被人盯着看,那些伙计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穷酸样,顾安知在旁边跟着他,他的目光就全部都在顾安知身上了,他就忘了害怕了。 现在有钱了,他也不在意那些了,手里有了银子,去哪里都有底气了,他除了听戏之外,也会去街上逛逛,买点面料、或者发簪、手镯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小玩意。 他以前总是舍不得花钱,顾安知给他买点什么,他都心疼。 可是后来顾安知在下意识的培养他消费的习惯,他也想通了,上辈子他为了陆长风一家费心费力,最后陆长风做官了,所有的胜利果实全被别人给抢走了,他一点都没有享受过。 现在他和顾安知赚的钱分账,一人一半,除了继续投入到生意里的钱之外,他还有很多可以支配的钱,如果这些钱自己不花不享受,如果哪天自己出了意外,这些钱他会留给顾安知,但是以顾安知的性格,肯定不会收,而是给他的爹娘。 他的爹娘岁数大了,估计被阮风三言两语就骗走了,最后花他钱的人就成了阮风,阮风为了讨好陆远之,也会给陆远之花钱,最后自己的钱还是被陆远之给花了。 所以他要在活着的时候尽情享受,绝对不能让陆远之再占他一丁点的便宜。 阮白泠听到顾安知说出去逛街,他又想到了万一自己哪天没了,陆远之要花自己钱的事了,他情绪烦躁起来:“不行,咱俩得抓紧时间要个孩子。” 他说完又想到了顾安知不想要孩子的事了,抬头去看顾安知:“……忘了你不想要孩子,要不然,你跟我生了孩子之后,我自己养,咱们换个两间屋子的院子,你自己住,我跟孩子一起住,等到孩子三岁了,也像林哥儿似的,送去书院,你就忍三年,三年之后小孩子读书之后,就不会烦到你了。” “我只是不想让人打扰到咱们的二人世界,担心养不好,不是讨厌小孩子,尤其是你生的小孩子。”顾安知抱着他,摸摸他的肚子:“如果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小家伙,我肯定会喜欢,跟你一起养的,现在咱们酒楼也步入正轨了,喜哥儿也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就算咱们生个孩子出来,也有时间带……”顾安知说到这又摇摇头,“不对,我还要读书,考科举,要不还是等我考完了再生。”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了?”阮白泠倒也不是不相信他,上辈子陆远之从小读书到考中秀才,都用了十年时间,再到做官又好几年,有这个时间,孩子都十八了。 没准现在开始生,等到顾安知考中了,孩子都能送他去科举了,或者父子俩一起去,俩人没准都能分到一个考场去。 第66章 顾安知让陈阿年租个院子给牧轻语住, 结果陈阿年就把院子租到他们这个巷子里了。 院子比他们的院子大一些,两间屋子,还有个马厩, 租金不贵,长租三钱银子一个月, 但是他们只租两个月,对方就收了一两银子。 顾安知还说:“他那种身份的人, 你怎么不租个好点的院子?” 陈阿年还未说什么, 牧轻语就先开口说:“我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顾安知:“……”原来是大少爷跑出来体验生活了。 不过顾安知想到自己刚刚穿越的时候,吃野菜都觉得新奇, 也有一种大少爷体验生活的感觉。 但是吃一两顿野菜是新鲜, 天天吃就是受苦了。 不过牧轻语有钱,就算住的一般, 但是他想要什么都可以买回来,吃的也不会太差, 身边还有个帅哥陪着, 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了。 只不过他担忧牧轻语会把阿年当成野菜,吃个新鲜,吃腻了就走了。 不过阿年倒也不是太看重感情的人,有的睡就睡, 睡不着这个就换一个人…… 这么一想,这两个人还挺配的。 “顾兄,晚上我想请你回去吃饭, 顺便再聊一聊,那天在自习室只说了几句话,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太深。”牧轻语又化身记者模样,“而且这次过来, 陛下也跟我说过,好奇你之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顾安知一听皇上都好奇他了,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好好的跟牧轻语聊一聊。 “晚上我跟夫郎一起过去。”顾安知跟阮白泠说了,阮白泠一听他的身份,还有些不敢去。 他碰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见到县令的时候他都没敢说话,一直躲在顾安知的身后,就更不要说见什么首辅的孙子了。 “没事,以前皇上都是种田的,他爷爷是首辅,当年也是跟着皇上一起在村里种地的,就好比你跟喜哥儿似的,假如有一天你做了皇上,你是不是得封喜哥儿做首辅?”顾安知问他。 阮白泠紧张的捂住他的嘴:“不要拿皇上打比喻,虽然咱俩在家里说,但是你说习惯了,在外面也这样说让人听了去,就完了。” 顾安知知道自己有分寸,但是他一个现代人,对皇帝没有敬畏之心,没准真会出现阮白泠担心的这种情况。 “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顾安知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没准再过两年就有孩子了,说话得懂得分寸,免得九族都没了。 晚上去牧轻语家吃饭,可是牧轻语也不会做饭,阿年就更不会做饭了,还是得从酒楼里去拿菜。 顾安知提议:“晚上不如吃烤肉吧,正好晚上凉快,咱们在院子里吃,我再买个西瓜、梅子酒过去。” 牧轻语就喜欢这种烟火气,所以他才愿意往外面跑:“在家的时候总是要规规矩矩,在外头我性子又内向,没有朋友,很少跟人这样一起吃饭。” 顾安知心说他还内向?他内向能三天就跟阿年谈上恋爱了?而且他内向能跑这么多地方?一见到自己就跑过来说话? 在京成的时候,牧轻语都敢跟皇上说话,这还叫内向? 顾安知:“没事,你是阿年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你可以把我还有酒楼所有的员工都当成你的朋友,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们帮忙。” “我能有什么事,你给我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导游,我还没谢谢你呢。”牧轻语原本就很喜欢阿年,其实他进顾安知的酒楼,也是因为看到阿年站在门口问他要不要进去吃饭。 他看到阿年,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一见钟情,像是丢了魂似的就被他带进酒楼了。 阿年拿着菜谱问他吃啥,他就只会呆呆的看着对方,然后阿年笑着给他推荐了几道特色菜,他都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菜,稀里糊涂的就点头全都要了。 等阿年转头去忙别的事的时候,他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心想着是不是被阿年给坑了,一会不得上一桌子山珍海味,他得把全部盘缠都拿出来。 可是上了菜之后才发现只是一些家常炒菜,还有他们店的特色红烧肉。 一顿饭好吃也不贵,即便他跑遍了大江南北,可是从来没有这顿饭吃的这么香。 后来阿年下了班之后,还带着他去逛集市,休假的时候带着他骑马去乡下玩。 以前他去乡下采风,也就是一走一过看看风景,跟当地人没有什么交集,阿年带他去村里的时候,带着他去熟悉的村民家喝水,还带他看人家养的鸡鸭,还带他上山摘果子,中午甚至在河里抓了条鱼,在河边烤了给他吃。 现在住在这边,每天还照顾他,给他洗衣服,家里也收拾的很干净,他感觉他被阿年宠爱着…… 虽说他从小就过着富贵日子,在家里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读书的时候也有人喜欢他,可是他对那些书生们喜欢不起来,还是阿年这种能给他带来新鲜感的、长得帅身材又好说话又好听的人对他的胃口。 尤其是阿年这身材,穿着衣服也看不不出来,脱了衣服胸肌腹肌都有…… 牧轻语这几天过得太好了,让他感觉前面十九年都白活了。 …… 顾安知专门去店里挑的肉,把配菜准备好了,特意买了个烤架,去牧轻语的院子里烤肉。 去的路上,顾安知还说:“这烤炉以后咱们也能用的上,以后夏天可以在咱们那个小院子里吃烤肉,冬天的时候弄个铜锅,吃火锅。” 第59章 顾安知说到这,想到了个赚钱的点子:“咱们可以做个自助餐,烤肉加涮肉,冬天限定,所有食材都放在餐台上,让顾客自己去挑选,冬天食材放的时间长也不会坏,夏天放一会容易招苍蝇,这边又没有冰箱。” 阮白泠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动过滤掉顾安知嘴里那些他听不懂的词:“正好马上就秋天了,咱们再准备准备,一入冬就开始卖,差不多能卖到明年三四月份呢。” 他们说话间就已经到了牧轻语家门口了,从门缝他们瞧见阿年和牧轻语在院子里亲嘴呢。 “阿年还是那么爱亲嘴……”顾安知都数不清到底撞见多少次阿年亲嘴了。 “看他亲嘴,感觉比你技术好一些。”阮白泠在顾安知耳边说。 “什么?!我不服。”顾安知觉得还是自己厉害。 顾安知的声音太大了,让院子里的两个人听到了。 牧轻语赶忙把阿年推开:“你怎么还开着院门呢!” “只是个门缝,风吹开了。”阿年笑着去打开门,请顾安知他们进来。 几个人忙活着把烤炉放好,围在桌边一起边考边吃。 “这梅子酒还是我夫郎亲手酿的,你尝尝,外面买不到的。”顾安知提起来阮白泠就是忍不住一顿夸奖。 “说起来,你读书将近一年了吗?成果如何?”牧轻语问他。 “我准备明年下场考试,他们都说我读书有天赋,用不了三五年就能考个秀才。”顾安知说。 “相公明年就能考中秀才。”阮白泠在外人面前总是给足顾安知面子。 牧轻语忍不住问了他几个问题,想试试顾安知的水平,本以为顾安知原本是个种田的,才读书一年,能会写字,背一些简单的诗句就不错了,没想到顾安知却出乎他的意料。 顾安知书背的很熟,回答他问题的时候总能引经据典:“你这水平,没准明年还真能考个秀才,你还是个天才啊。” 牧轻语赶紧拿出自己的本子又记了许多内容:“回去我一定要告诉陛下,陛下也会为你高兴的。” “先吃饭,吃完了再写,吃饭还忙工作,容易胃疼。”阿年用生菜包了几两片肉,沾了点阮白泠调制的调料,喂到牧轻语的嘴里。 牧轻语香的直竖拇指:“你这调料都放了什么?这么好吃?” “都是一些一般的调料,怎么,这个你也要写进游记里?”顾安知问他。 “当然要写,你们酒楼的饭菜还有今天的烤肉,都是我在外面没有尝过的,太好吃了,我写游记,就是写一些当地特色,别的地方的人没有见过这些,通过看我的游记了解不一样的风景。”牧轻语的游记卖的那么好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写的游记有意思,能满足人的好奇心。 顾安知也看了他的游记,确实让人身临其境:“也好,你帮我们做做宣传,让更多的人来我们这旅游,到时候我就开个旅游后公司。” “到时候我就不做店小二了,我做导游。”阿年笑着说。 “你做什么导游,你不如跟他走,我看你给他做助手挺好的,又能谈恋爱,又能工作,两全其美,多好啊。”顾安知说。 “这怎么行?”阿年先一步拒绝了,“我家在这边,我就想过安稳的日子。让我去不熟悉的地方,我没有安全感。” 顾安知本以为牧轻语会拒绝,但是他没想到阿年会拒绝,之前阿年觉得跟着一个戏子去京城没发展,但是牧轻语可是首辅的孙子,还能亏待他么?说不准都能替他某个一官半职的,这种贵人还不紧紧抓住了,怎么能拒绝的这么干脆? 第67章 “之前我就跟他说过, 我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离开自己的家。如果不同意,就不在一起, 在一起了,说明就是接受了我的说法。”阿年说。 阮白泠听他这话怎么那么火大呢, 他这意思是,错的都是牧轻语, 明知道他不会离开, 还要跟他在一起,反正他们两个之间总有一个人受委屈, 反正他不会妥协, 妥协的人只能是别人。 之前阿年拒绝张老板,是张老板为了事业要去京城发展, 没有办法给阿年带来安稳的生活,可是牧轻语的身份不同, 比他们高好几个等级的, 怎么样也不该让牧轻语受委屈吧,难道牧轻语就喜欢这种调调? 之前牧轻语一直被人捧着,头一次见到不捧着不讨好他的阿年,就觉得新鲜了? 此时的阮白泠理解了顾安知为什么那么纠结了, 虽然阿年的业务能力很强的,但是感情上很渣,这让他为难, 因为他们从感情上无法理解阿年,可是又需要阿年的业务能力…… 牧轻语表情中露出一丝尴尬,随后他打圆场道:“咱们不聊这个了,我还没有问过, 顾兄的表字是什么?”· “表字?没有。”顾安知知道古代人都有这个习惯。 可他一个现代人,也没有起表字的习惯。 “及笄之后,别人叫你就不叫本名了,而是叫字,比如我,轻语就是我的字,我爷爷给取的。”牧轻语说。 “那我也起一个。”顾安知想了想,“就叫安之吧。” “你不就叫顾安知么?哪有本名和字一样的?”牧轻语笑着说。 “我名字的知是知识的知,字的安之,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安之。”顾安知起这个名字,是对穿越来的自己说的话,既来之则安之,就不要想着回去了,不抱希望,也不会心烦。 再说他都在这边成家了,如果他走了,阮白泠要怎么办?他得对阮白泠负责。 阮白泠听到这个名字,心脏猛地跳了几下,陆远之叫远之,顾安知叫安之,一个远离了他,一个留在他身边了,这个名字起的太巧了。 牧轻语还没有说好,阮白泠就先激动的一拍手说:“好,这个名字太好了!” 顾安知忍不住偷笑,阮白泠真是太爱他了,总是捧着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支持他,情绪价值十足,这么讨人喜欢,怪不得自己会喜欢他呢。 牧轻语看到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时的小表情,有些羡慕了。如果他也是个哥儿,是不是就能跟阿年成亲了。 也不对,要是他是哥儿,哪有出门的机会,现在可能在家里抱孩子呢。凡是总是有利有弊的。 …… 顾安知回到家还跟阮白泠说:“我还想着能牵线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以后也多条人脉呢,现在看来,我目的性太强了,想的也太天真了,就算阿年真的跟他走了,他们家里人也不会答应他们的关系,最后总是会闹得很难看,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阮白泠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可能阿年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想跟他离开吧,但是他怎么能这样,喜欢一个人不能长久,怎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享受当下的快乐?之前你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说没有想清楚,得等我想清楚了之后才能在一起,就是怕这种情况的发生,我担心我只是一时冲动,没有想清楚就跟你在一起,万一一两天就腻了,就分开了,那样对咱们两个人都不好。”顾安知抱着阮白泠,摸摸他的肚子,“今天吃的不少啊,肚子都鼓起来了。” 阮白泠回头看他,笑着问:“像不像怀了你的孩子?” 顾安知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幻想着阮白泠怀孕时的样子,肯定很可爱,“你这里哪里是孩子,这明明是烤肉、西瓜还有梅子酒。” “还有两块点心。”阮白泠笑着说,“牧轻语从京城拿来的点心好好吃,对比一下咱们县城卖的那些点心都是什么啊,我以后再也吃不下了。” “没事,以后咱们去京城,你想吃多少我给你买多少。”顾安知笑着说。 “今天牧轻语都说你学问不错,说不准你真能去京城做大官呢!”阮白泠高兴的说,“我以后也能做官夫人了。” 第68章 顾安知这几个月做了一箱子的香皂, 每块香皂都做了盒子,这个盒子不仅仅是包装,他的底部做了镂空的花纹, 每天洗手之后,把香皂放到上面, 就能把水沥出去。 盒子美观实用,阮白泠已经在家使用了一个月了, 觉得这个盒子十分的巧妙:“就是太贵了, 就算好用,一两银子买这么个小玩意, 虽然能用两三个月, 也许更久,可它也是个消耗品, 依旧舍不得。” 顾安知:“放心吧,省城的人有钱着呢, 知府夫人都觉得咱们的香皂便宜呢, 那些有钱的小姐、太太们对于护肤上面可舍得花钱呢,咱们这个香皂,里面加了我提炼的精油,就说对皮肤有好处, 肯定不少人会买,他们还要比着买呢。” 阮白泠撇撇嘴:“可能我还不够有钱吧,等你让我做了官夫人, 到时候我再看看,舍不舍得买一两银子的香皂。” “你不用买,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做, 咱们还可以通过香皂大赚一笔,先做一阵子看看销量。” 俩人雇佣了个车夫,交代好酒楼里的一切之后,就踏上了去省城的路上。 第60章 阮白泠准备了许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装了一箱子,出发之前顾安知还说:“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缺什么路上买就行,去了省城还要买东西的,衣裳带两身,到了省城肯定要买些时兴的衣裳、料子回来,衣裳带的太多了,回来马车都没有位置放了。” “放心吧,这一箱子香皂卖出去了,回来咱们就有位置了,我想给爹娘、二叔二婶、兴哥儿、林哥儿都买些礼物回来,正好咱们回来也要过中秋节了,就当中秋礼物了。”阮白泠想了想:“对了,省城的糕点肯定比咱们这边的好吃,回来时候得多买一些。” “说咱们这边的点心不好吃,你还带这么多?上次不是还说吃过京城的点心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咱们县城的么?”顾安知笑着问他。 “那么远的路,路上不吃点东西怎么行?”阮白泠给他看自己带的两个大食盒:“我还卤了些鸡翅、鸡爪、卤蹄筋、毛豆、花生,做了两只烧鸡,还有馅饼,还有点心,还有瓜子花生了,还有……” “带这么多东西,要不然在路上弄个野餐挺不错的。”顾安知想着他们路上也就三天,他们俩外加车夫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东西,更何况路上还会遇到客栈,他们吃住都可以在客栈里,这些东西非得坏了不可。 他就想着改变计划,不去客栈吃了,就吃他们带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在这么热的天气下放三天。 结果第一天中午他们在路边停下歇脚吃东西的时候,有其他赶路的旅人看的眼馋,想跟他们买一些。 阮白泠虽然想着路上吃,但是他听到能赚钱,下意识的就开始卖起了吃的。 这荒郊野岭的,比城里难买东西,价格肯定要高一些。 阮白泠想了想,可以将分量减少一些,价格跟县城集市里的差不多。 没一会,他们的周围就聚集了一群人,都是来找他们买东西的,他们这边成了一个简易的小地摊,不一会,东西就卖了大半。 阮白泠高兴的数着钱,连饭都没有心思吃了,顾安知给他嘴里喂吃的:“刚才赚的也就二两银子,还没有咱们酒楼一中午赚的多,怎么给你高兴成这样?” “酒楼收钱都是账房收钱,等每个月到日子了,他就去钱庄存起来,换成银票,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摸过铜板、银子了,还是数银子爽。”阮白泠数钱数高兴了,这才意识到,他把零食都给卖了大半。 “虽然去掉材料费,我确实是赚了一两多的银子,可是,我费心做了半天,就想着跟你在路上一起吃的,享受你说的那个什么,享受度假时光的,现在都给卖了,还怎么享受?”阮白泠撅着嘴巴说。 “没事,你的点心不是都留着么,路上可以吃点心,还有些没人买的干粮,晚上咱们就进隔壁县城了,那边比咱们这还大,想吃什么没有?”顾安知哄着他说,“再说,那么多东西明天晚上咱们也吃不完,今天放一晚上,明天一早肯定坏了,现在换成不会坏的银子,你还不高兴啊?” 顾安知在他撅着的嘴巴上亲了一口:“今天你顶多噘嘴,明天一早要是坏了,你非得哭鼻子不可,就像是上次下雨鸡窝把鸡压死了,你哭的那么伤心。”顾安知哄着他说。 这么一哄,反而提起了阮白泠的伤心事:“那只鸡死的好惨,我要是不修鸡窝就好了。” “你吃的时候不是挺香么。”顾安知提醒他。 阮白泠气的拍了他一下,但是一想到那时候吃的那碗鸡丝粥:“好好吃,那还是你头一次给我做饭,好好吃,什么时候你再给我熬一碗。” “那不是我头一次给你做饭,那天的前一晚,我也给你做了晚饭。”顾安知提醒他。 “……”阮白泠无语的看着他,“你很破坏气氛,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严谨啊。” 顾安知揉揉他的脑袋:“我以后学着做饭,你天天早上喝我给你煮的粥好不好?” 阮白泠:“不好,不要天天喝粥。” “又噘嘴,再噘嘴我还亲你。”顾安知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阮白泠笑着躲开:“不叫你亲了。” 一旁的车夫:“……”真不愿意接你们腻腻歪歪小情侣的单子。 第69章 他们到隔壁县城补给了一些吃的喝的, 隔壁两个县城确实更热闹一些,他们发现这边也有卖味精的,比他们那边的价格要高许多。 这些味精都是赵黄虎找人运送到隔壁县城的, 价格将近高了一倍。 “怪不得最近赵黄虎加大了订单,我还想着整个县城哪里吃得下那么大的量, 就算所有百姓都用上了,也吃不了那么多味精。”顾安知还以为是隔壁走商的商人过去跟赵黄虎卖的, 原来他自己组了个商队, 在省城和他们县城那边弄了条经商路线,正好赵黄虎他姐夫跟着知府大人去了省城, 现在他姐夫是知府大人的师爷了, 附近几个县城的县令都得给他个面子,他直接将这条路线上的城市、乡村市场全部吞下了。 但是他们自己县城的订单就够顾安知他们村的味精工厂好一阵子忙活了, 现在多了这么大一片市场,味精厂加班加点的忙不过来。 狗娃天天回村, 他回来时跟顾安知说, 村里每天晚上加班加点的在味精厂工作,全村老小齐上阵,都进了味精厂上班了。 顾安知还让狗娃帮忙给村长传话,要是忙不过来, 就多从附近几个村子招一些人,村长跟他说,自从上次顾安知说给提成, 做的越多就赚的越多,要是从外村雇人,不就是把收入分出去了么。 顾安知现在看着这么大一片市场,觉得不招人不行了, 秋天以后还有淀粉、粉条要做呢,就一个味精都忙不过来了,其他厂子可怎么办? 这次回去,得跟村长说说,在非农忙的时候在外村招一些临时工,只给固定工资和加班费。 县城二钱银子的工都是非常难找的,他们村工厂的员工的固定工资已经提高到了三钱,加上加班费、还有提成,平均能到七八钱银子,要是太忙了,一两多银子一个月的情况都是有的。 给外村的临时工二钱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外村人也满意,本村人也不会心里不平衡。 阮白泠听到他说想要扩招厂子的事,问他:“这个香皂要是卖的好,要不要开个厂子?你要读书,我要管酒楼,这个香皂交给谁去做?” 顾安知想了想:“要不然叫兴哥儿不要去摆摊做小吃了,让他来做香皂,兴哥儿爱美,经常抱怨摆摊做小吃虽然赚钱,可是油烟把他皮肤都给熏黄了。” 阮白泠一拍手:“这个主意好,兴哥儿赚了钱就喜欢买一些擦脸油、香粉香膏之类的,上回我送他块香皂用,他可喜欢了,还跟我说,他天天摆摊做饭,手都粗糙了,要不是为了赚钱以后给孩子读书用,他都不想遭这个罪。” “他们摆摊一个月也能赚个五六两银子左右,如果做香皂,赚不了这么多,他们怕是不会来干这个。”顾安知有些担心。 “等到他家孩子能上学了,咱们包了他孩子的上学费用如何?”阮白泠问过林哥儿,县城里的私塾价格高,现在涨价了,一年要二两银子。 这二两银子还不算课本费,课本费、伙食费、学杂费、校服费各种费用七七八八加起来,一年也得六两银子。 这还不算纸笔的钱,那些小朋友爱攀比,用的纸笔必须得是贵的,林哥儿说他们家的小朋友懂事,不想要贵的纸笔,但是林哥儿还是给他买了贵的纸笔,要不然在私塾里会被其他小朋友瞧不起,会被欺负。 阮白泠算了算,在县城私塾读书,一年最起码十两银子,这还不算其他花销,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估计一年十五六两差不多了。 这对于阮白泠来说算不了什么,他觉得香皂的手艺远远超出这个花销,卖十块香皂,就赚出一年的上学费用了。 “他的孩子,你出钱,这样不好,不如把他们俩分开做生意,兴哥儿去做香皂厂的厂长,堂哥继续摆摊,以后专门在摊位上卖粉条和淀粉。香皂厂多招一些哥儿女子来做香皂,这也能成为一个噱头,那些富家小姐太太知道香皂是女子哥儿做的,也更放心,说不准男人们想着是女子哥儿做的香皂,也回音壁为这个去买香皂。” 阮白泠点了点头:“说香皂是哥儿、女子做的,就感觉香皂是香香的。” 阮白泠说着想到这香皂是自己相公做的,赶忙抱住了顾安知:“没有说你臭,我相公也是香香的,我相公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 顾安知知道阮白泠对自己滤镜厚,但是有时候也太厚了。 …… 到了省城之后,他们以为是陈寡妇过来接他们,他们虽然要跟知府夫人做生意,但是不可能直接跟对方对接,估计要陈寡妇在他们和知府夫人那边来回传话。 结果他们刚进城,就被知府的人请去了知府的府上。 对方还给他们准备了客房,像是招待客人一样,叫府里的丫鬟帮他们打水洗漱,还把他们换洗的衣服给洗了。知府大人晚上还邀请他们一起吃完饭。 第61章 顾安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原本他想着住在外头,等到安顿好了之后再带着礼品过来拜访。 在他计划里,知府有可能不见他,直接让门房把礼物收了就可以了,也有可能见他一面,但是说两句话就送客了,他没想到知府竟然让他住在家里来了。 阮白泠正好奇的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这床好漂亮,感觉这床帐的料子比我的衣裳料子都好。还有这屋子,比咱们家的大好多,一个客房竟然带院子,这府也太大了,刚才接待咱们的丫鬟就两个,刚才进来的路上又是小工又是丫鬟的,打扫院子的就七八个人,连院子里的花啊树啊的叶子都有专门的人擦,他们家也太豪华了。” “听说知府家有钱,当初在咱们县城的时候,就开了七八家铺子,听说陈寡妇进了省城之后,也开了家酒楼,铺子有十几家,生意扩大了。”顾安知觉得知府是个清官,这些钱肯定不是做官得来的,之前听陈寡妇说她帮着打理一些铺子的事,他就顺便打听了一下。 听说知府当官之前本来就是富家少爷,他爹做官,他叔叔伯伯们做生意,知府夫人家里的情况也差不多。知府夫人的爹娘经商,把生意挂在别人名下了,她的大伯在京城做官,后来好像听说知府夫人的大哥也在京城里做官。 “这就是两个有钱有地位的人成亲,变成更有钱的人,放心吧,以后咱们两个也能住的上大宅子的,咱俩都有能力。”顾安知看着阮白泠说。 阮白泠听到这话,感觉又有动力了:“以后咱们赚多了钱,咱们的孩子也会是富家少爷富家小姐,然后再找个富家少爷、小姐成亲,咱们的家族会慢慢的强大起来。” “你已经开始想建立家族了,那得生几个孩子才能有这么大的家族?”顾安知想到未来世界,他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是有钱人,但是他们家都没有形成一个家族,估计以后也不会形成什么家族。 “最少生四五个吧。”阮白泠说。 “不行不行,太多了,最多两个,一个最好。”顾安知说,“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我想着我以后就只生一个,虽然不能形成什么庞大的家族,但是咱们可以把咱们所有的爱都给这一个孩子,也不用担心兄弟姐妹的为了争夺家产打起来。” 阮白泠本想要继续反驳他,坚持多生几个孩子,可是忽然想到以前顾安知都不想要孩子,能答应他生一个孩子都不错了,他还是别逼顾安知了,免得顾安知一个都不想生了。 阮白泠只能退一步说:“好吧,生一个也挺好的,兴哥儿准备生四五个,他说都想让孩子读书,咱们跟二叔二婶、堂哥兴哥儿他们也是一个大家族,说不准咱们的孩子和他们的孩子都做官,或者做生意,反正做什么,都可以相互依靠,相互帮助。” 丫鬟过来通知他们可以准备一下,知府大人忙完了公务回府了,他们可以去跟知府大人一起吃饭了,知府夫人也会在,还有知府的儿子也在。 第70章 知府看到顾安知:“跟上次见面大不同了, 听说你在读书,确实有了读书人的样子。都读了什么书?” 顾安知以为吃饭的时候也就是寒暄寒暄,毕竟他们并不是很熟, 谁知道知府竟然开始考他的学问了。 他一一回答了自己的最近看的书,知府问他几个问题, 他也对答如流。 顾安知毕竟也是参加过高考的人,大学毕业, 不是文盲, 在外人看来他只读了一年的书,学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 穿越前他读了十多年的书了。 知府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很好,再多学几年, 说不准能考个秀才。” 顾安知听到这话愣住了,这段时间书院里的书生, 还有牧轻语都对他说, 明年差不多就能考个秀才,结果到了知府这边,要几年时间。 不过知府肯定比那些书生要权威的多,看来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怎么, 高兴傻了?”知府看他呆愣愣的不说话,笑着问他。 顾安知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想快点考上, 不知道大人有没有什么学习方法传授一二。” “你这是要拜师?”知府笑着问他。 “我……”顾安知再次愣住,知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收自己做学生? “还不快拜师,我爹可不轻易收学生的。”知府家的小少爷笑着说。 顾安知看知府点了点头 ,喜出望外, 赶忙拜师。 知府高兴的点点头,他把顾安知叫来府里住下的目的就是想收他做学生。 知府觉得顾安知是个有上进心,也有能力的人,前两年还是个农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给皇上写信,让皇帝赐了一块匾给他,现在做生意、读书都有天赋,以后必定官运亨通。 等顾安知得到皇上重用,他对外说顾安知是他的学生,脸上有光。说不准以后还能拉一把他的儿子。 只不过想要收获,就得先付出,把顾安知栽培成人,之后怎么走,就看顾安知自己的造化了。 吃过晚饭,知府把顾安知叫去书房,给了他几本书:“这次回去,你先把这几本书背熟了,我再给你出几道题,你写几个文章,平日里不不方便来省城,可以让人送信,两三个月来一趟就可以。” 顾安知也正有此意,他的生意、厂子都在那边,而且马上就要开香皂厂,需要兴哥儿帮忙,兴哥儿的孩子还小,不可能跟他过省城这边。 再加上知府也不可能像书院的先生那般给他上课,这种模式更好一些。 “对了,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让你去县城的书院读书,一般考中了秀才才能进书院读书,秀才可以免费读几年,但是也有例外,一些优秀学生或者是有钱的学生可以交一笔钱进去读书。”县令问他,“你舍得出这笔钱吗?” 顾安知:“那些免费的学生的费用,都是从我们身上赚的吗?我觉得可以,只要在我承受范围内,我觉得都可以。” 知府:“五十两一年,你能接受吗?不过你们花钱的学生专门组一个班,先生都是书院的先生,除了班里的同学都是跟你一样花钱自费的人,其他的都一样。” 顾安知现在都没有先生教,他的自习室虽然请了两个先生,可都是县城里找来的秀才,肯定跟书院的情况不同,听说书院有举人、还有退下的官员当先生。 其中一位先生六十多岁了,之前在他们县城当县令,后来受了伤,就告老还乡了养病了,病养的好一些了,进了书院当先生,一个月交三四堂课。 书院的师资力量相当的不错,五十两银子一年的价格虽然贵,但是对顾安知来说算不了什么。 …… 顾安知跟知府谈到很晚才离开,第二天还要跟知府夫人聊香皂的事情。 他回到房间,看到阮白泠正在吃他们路上买的点心。 “饿了?”顾安知问他。 “还好买了点心,刚才虽然有一桌子菜,可是我也不敢多吃,只吃了几口……”阮白泠忍不住叹气:“感觉大户人家的规矩好多啊,束手束脚的,生怕做错了什么闹了笑话,以后咱们有钱了,可不弄这些规矩,太累人了,随意一些就好了。” “等到你有钱了,你就不用怕他们笑话了,你做自己就是有松弛感,但是现在咱们没权没势也没钱,不按照他们的规矩做,可能就会被他们笑话是乡下来的的没见识。”顾安知搂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明天上午跟知府夫人聊完了香皂的生意,咱们下午出去逛逛,晚上在外面吃。” “这样好吗?毕竟住在别人家……”阮白泠有些担心的说。 “没事,他们也没有时间一直陪着咱们,知府还说要派小厮和车夫带着咱们去城里转转,还嘱咐咱们好好玩,玩尽兴了再回去。”顾安知看阮白泠可怜巴巴的啃干掉的点心,从怀里掏出两个点心:“刚才去知府书房谈读书的事,看到桌上的点心不错,我给你揣了两块,知府大人人还挺好,知道是给你的,还让我全端走,不过你也吃不了那么多,就拿了两块。” 阮白泠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跟知府大人谈话,还想着自己:“谢谢,下次不要了,免得知府以为咱们多贪吃呢。” “没事,他能理解,对了,知府大人给我写了封介绍信,回去之后我也能去书院读书了。”顾安知说,“这下明年说不准我真能考个秀才呢。” 第71章 他们带来了一箱子的香皂, 是这几个月顾安知做了上百块,分别作了三个图案的,常见的椭圆形、方形和一个花朵形状的。 这个花朵形状的香皂是他专门找人定制的模型, 特意用鲜花染了几个颜色,有粉色、紫色和淡黄色三种颜色, 其他两个形状的香皂也做了三种不同的颜色。 这想着这些就当做样品了,这次过来谈合作, 商量出知府夫人想摆在铺子里的款式, 之后再按照她想要的款式大批量生产。 知府夫人很满意,之前顾安知让陈寡妇给她带的香皂就是普通的椭圆形的, 这次不仅形状上更精致更好看了, 每一块香皂上都有一个她香皂铺子的名字。 第62章 这个名字是顾安知专门压出来的,一块块的挨个压出来的, 还挺费事的。 不过以后他可以专门找人来压这个,可能一个月二钱银子, 就能压几百块香皂。 知府夫人很满意, 不论是盒子还有里面的香皂,她问顾安知价钱多少。 顾安知想了想:“普通形状和白色的就一两银子一块,带颜色的一两二钱一块,花朵的一两五钱一块。” 他想着知府夫人要是觉得不满意, 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谁知道知府夫人竟然问他:“卖这么便宜,你们赚钱么?不要因为我的身份,降低价格。” 知府夫人觉得顾安知就是在讨好她, 因为这些年她大哥在京城每年都会寄些香皂回来,京城卖五块到八块钱不等。 顾安知这个比京城送回来的精致多了,上面不但有店铺名字,还做了花朵形状的, 她以为这花朵形状的香皂是顾安知先做了方形的,然后再一点点的雕刻出来的,根本没想到还有模具这个东西。 “当然赚钱,我想着我一两银子批发给您,然后您摆放在店里,还可以翻倍的去卖。”他这香皂一块成本一钱银子左右,盒子加了镂空设计,一钱半一个,就是做模具的时候贵了些,但是模具可以循环使用,所以成本很低。 别说一两银子,半两银子他都赚,但是看到知府夫人问他是不是亏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亏了,应该说两三年一块好了。 “在京城,香皂都要五到八两一块,你这个才一两银子?你放心,就算你不巴结我,我夫君依旧会给你当老师。”知府夫人依旧不信他不亏钱。 “京城物价贵,卖的价钱高,咱们这边卖的低也情有可原,我卖给您一块一两银子,您可以放在铺子里翻倍二三两一块售卖。”顾安知说。 “就是因为京城离咱们这远,这东西除了京城之外其他地方不常见,咱们才该卖的比京城还贵才对,应当八到十两银子一块。”知府夫人说。 顾安知惊了,知府夫人才是商业鬼才吧:“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提价,就按照你刚才的价格给你钱了。”知府夫人对他说。 “那就,一两五一块普通的,二两一块花朵形状的。”顾安知原本不想提价的,但是又觉得不提价,知府夫人会不高兴。 “好,就按照这个价格,先买你这一百块,估计这一百块不够卖,你回去得多做些。”知府夫人想到顾安知做了知府的学生,“你还要读书,不能为了赚钱,把学业耽误了……” “我们准备开个香皂厂,专门招一些哥儿女子来做香皂。”顾安知说。 “还有招人,二两银子能赚钱吗?”知府夫人觉得顾安知看着挺实诚一个人,不能在他的便宜。 “能……”顾安知心说知府夫人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有钱人,她不知道现在最便宜的就是人工成本么,一个人二钱银子就能雇佣一个月,一个家庭一年吃喝、买衣服等等各种消费加起来也才十几两银子,要是卖给普通人一两银子一块香皂,肯定没有人买。 也就是知府夫人这种富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的人,才会觉得一两银子很少。 这一箱香皂买了将近二百两银子,顾安知将钱交给阮白泠:“这笔钱你就当做香皂厂的启动资金,回去后你就把兴哥儿找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最好在咱们家附近租个院子,专门用来做香皂。” 阮白泠没想到香皂这么赚钱,有些担心:“还是得找点熟人来做,就怕不熟的人把咱们的手艺学过去了,把这笔生意给抢走了。” “回去再说,问问兴哥儿有没有比较信得过的人。”顾安知捏捏阮白泠的肩膀:“出来度假就先不要想生意上的事了,咱们出去好好玩一趟。” 顾安知带着阮白泠去省成里玩,省城的面积比他们县城大太多了,他们县城也就几条街,一条主街比较繁华的主街道,一个集市。 可是省城这边无论是酒楼还是集市还是铺子都比他们那边的多,顾安知带着他进了省城最大的一家酒楼。 阮白泠又犯了老毛病,到门口的时候都不敢往里面进:“这也太豪华了,竟然有三层,还这么大,咱们能消费的起么?” 他们家的酒楼虽然只有两层,可是阮白泠第一次进酒楼的时候,觉得这酒楼是他见过最豪华的地方了,竟然有两层楼,他去谈买酒楼的时候,束手束脚,眼神不敢乱瞟。 现在到了省城的大酒楼,忽然发现,他们那个二楼小酒馆根本不够看,就只能算是小饭馆,哪里配的上被称呼为酒楼? “没事,咱们每个月都赚好几百两银子,就算再贵也不是金子做的,怎么可能消费不起?”顾安知耐心的哄他:“咱们出来玩不就是要长长见识么,正好你可以学习一下他们酒楼的优点。” “好吧。”阮白泠跟在他后面,让他带着他进去。 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店小二还伸手就想拦着他们:“这是你们吃饭的地方么?吃不起别进啊,免得打扰到贵客……” 店小二还没说完,就看到知府家的小厮竟然跟在他们身后,立刻换了个谄媚的表情:“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狗眼看人低,二位里面请。” “这就是省城么?连酒楼的店小二都会表演川剧变脸。”顾安知笑着跟阮白泠说。 阮白泠:“……你还让我学习一下,咱们酒楼的小二甩他们好几条街。” 第72章 在他们出去逛的时候, 知府夫人让人去送请帖,她准备办一个赏花宴,请一些官员的女眷过来。 她以前就喜欢办这种宴会, 尤其是在夫君坐上知府的位置上之后就更加频繁了。 可能是小时候去京城,被几个堂姐们瞧不上, 贬低过,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在自家地盘上, 她的夫君在省内是大官,所有人都得给她面子, 捧着她巴结她, 让她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次吃赏花宴,来了二十多位。 开席之前, 知府夫人让丫鬟端来了水盆,让每位女眷们洗手。 她们瞧见了婢女捧着的香皂, 有些疑惑, 她们没见过香皂,又是花朵模样的,做的这样精致,都不知道这是怎么用的。 有个娇憨的小女孩问:“怎么知府家洗手盆旁边还放着点心, 这是让洗手的人饿了吃一口吗?” 旁人虽然也不知道这香皂是何物,但是也知道肯定不是点心,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目光, 还有人说她没见识。 知府夫人听到有人说那小姑娘,想到小时候她第一次用香皂的时候,也被堂姐刻薄的嘲笑。 她脸色沉了下来,大家发现之后, 也都不敢笑了。 知府夫人把那个小姑娘叫过去,耐心的的跟她解释:“这个是香皂,洗手、洗脸、沐浴的时候可以用,不仅能起到清洁的作用,味道还好闻,洗完后皮肤能变得细腻。” 变得细腻这可能是知府夫人的心理作用,不过她这样一说,大家纷纷看向知府夫人,她今年将近四十岁了,可是皮肤细腻,看着比同龄人年轻十岁,有点像二十七八岁。 以前她们就想问问知府夫人用的什么护肤,原来是用了这个香皂么? 知府夫人一人送了她们一块,也说了她以后要在城里开铺子卖香皂的打算,她还特意说了句:“这香皂不是谁都能买的到的,尤其是咱们这种小地方,更是没得买,以前我都是让京城的大哥帮我买了送过来。” 这下子大家更加宝贝手里的那块香皂了,也被她的话误导了,以为知府夫人是从京城买来的香皂卖给她们。 那这个香皂的价格肯定不会低,不过在场的各位都是有钱人,尤其是听说了用了对皮肤好之后,就更加心动,如果能像知府夫人那般年轻十岁,那就更好了。 她的铺子正在装修,估计下个月就要开了,这次香皂宣传出去了,等顾安知回来后,跟顾安知又订了一百块,还让顾安知下个月开业前把香皂送过来,免得铺子里太空了,不好看,最好都要花朵的。 阮白泠听得两眼冒光,真想赶紧回去把兴哥儿拉过来赶紧把他们的香皂厂给开起来。 先开个小作坊,然后以后稳定下来了,再扩大规模。 …… 他们回去时给所有人带了东西,想着先回酒楼把礼物送给酒楼里的员工,然后再回一趟村里,把给爹娘亲戚还有村长的礼物送回去,再在村里住几天,休息休息。 阮白泠想着喜哥儿差不多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这次他们出去大半个月,喜哥儿能做下来,没让生意下滑,以后可以把做菜的重心交给喜哥儿。 原本他最放心的就是喜哥儿,可是回到酒楼的时候,竟然看到喜哥儿跟红姐在吵架,兴哥儿拉都拉不住。 阮白泠揉了揉眼睛,以前喜哥儿闷不吭声,不愿意说话,怎么会跟人吵架?他下意识的就认为是红姐欺负了喜哥儿。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吵起来了?”阮白泠走过去拦住他们,“让外面食客听见了看笑话。” 第63章 喜哥儿看到阮白泠回来,脸色发白的转身进了厨房,红姐在后头喊:“看笑话也是看他,昨天我发现他晚上偷偷跑出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了。” 阮白泠赶忙拉着她:“别喊了,你跟我进来慢慢说,就算他真出去了,咱们私下说,这是咱们自己的事,你别嚷嚷。” 第73章 阮白泠把红姐拉到二楼书房里问她:“你说喜哥儿昨夜出去了?万一是办什么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办?你这样随意喊出来,让人听了去,他还怎么活?” 在他们这个年代哥儿、女子的清白是大事, 不能没搞清楚就乱说。 “其实不是我第一回看到了,之前听到过声音, 以为他就是起夜去茅房了,但是等到半个多时辰, 我都睡着了也没有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连续好几次,昨天夜里我想着不行, 我得跟着看看去, 他到底要干什么,”红姐说到这嫌弃的撇撇嘴:“然后我就瞧见他从后门偷偷走了, 我站在门口偷看,然后就瞧见他一直走到路口那, 有个男人出来把他接走了, 虽然夜色黑,但看着像是那个卖糖糕的。” “你确定?没有说谎?”阮白泠觉得喜哥儿不是这样的人,平日里喜哥儿连跟人说话都不敢,平日里喜欢一个人待在厨房里闷头做事, 怎么会跟阿年似的,半夜去找男人呢? “我有没有说谎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红姐跟阮白泠说:“他如果跟那个买糖糕的成亲了,他俩爱干什么干什么, 如果他们俩没有成亲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可不行,他要是坏了咱们酒楼的名声,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所有人都是他那种人?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也不做了。” 阮白泠:“你先忙你的事去, 我去找他问问。” 好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是早上,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刚才他们在酒楼里面吵架,也没有人听见。 阮白泠去厨房找喜哥儿的时候,喜哥儿还在认真备菜,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阮白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你昨天真的跟那个买糖糕的出去了?我不是相信了别人的话就责怪你,我是想跟你求证一下,如果是假的,也好还你还你一个清白,我会让红姐她们不准再传你的闲话。” 喜哥儿闷着头,好半天才说:“她说得是真的,我确实跟他出去了。”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如果你跟他两情相悦,跟他成亲就好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阮白泠不理解。 “可是我婆婆和小叔子那边肯定要阻挠,跟他要很高的彩礼钱,上次婆婆和小叔子就要把我几两银子卖掉,这次不可能不让他掏钱。”喜哥儿不满的说:“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赚到钱。” “总有办法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过去,他们只是你的前夫家,你可以在老家找到自己的亲人,帮忙说亲,就算是远方表亲,只要是你们家的亲戚长辈就可以,你再嫁,你的婆婆收钱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阮白泠知道他的婆家难缠,可是相公肯定有办法帮忙解决的,“你婆婆要是来闹,可以跟他们打官司,你这样不清不楚的,会害了自己,而且那个买糖糕的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不为你打算,他会想办法跟你成亲,而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来。” “他对我可好了,你都不了解他,怎么可以随意批判他……”喜哥儿不满的说:“阿年不是总跟男人出去住,现在顾老板还主动出钱给他租房子,让他出去跟男人住。” “那不一样,他收了钱,收了牧轻语钱,让阿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带他出去玩,而且……”阮白泠虽然觉得不公平,但也无可奈何:“你是哥儿,传出去了命都可能没了,那个买糖糕的如果真的在意你,就算他再怎么喜欢你,也该懂得克制和保护你。我是担心你被他骗了,阿年如果被男人骗了,除了他伤心之外,没什么损失,可是你一个哥儿,代价就太大了。” “原本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这样歧视我。”喜哥儿愤怒的说。 阮白泠发现只要提起那个买糖糕的男人,喜哥儿就非常激动,不准任何人说那个男人一句坏话。 阮白泠谈不下去,只好暂时作罢。转头先找顾安知商量一下怎么办。 临走前,阮白泠跟他说:“你暂时晚上不要晚上跟他出去了,有空你让他来找我,我和夫君跟他谈谈。” 喜哥儿有些担心的说:“你们不要为难他。” “我们不会为难他,如果他能跟你成亲,之前发生什么事都一笔勾销了,以后我也不会让咱们酒楼的人继续说这个事了。”阮白泠想着若是他们两个成亲了,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阮白泠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发现红姐在外面偷听:“先干活吧,这件事我再想办法。” 阮白泠想着找顾那只去商量一下,碰到了兴哥儿。 兴哥儿拉着他说:“还好你回来了,他们俩的事我根本弄不过来。” “没事,我让相公帮忙处理就好,这次回来我给你带了胭脂,你看看喜不喜欢。”阮白泠将几盒胭脂递给他,还带了一个银手镯,花样款式都是省城那边流行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好漂亮!省城那边是不是很热闹,下次你们去省城,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我们去省城卖香皂,可是相公要去读书,以后就没有时间做香皂了,我们想开个香皂厂,让你来帮忙,雇佣一些女子哥儿来做香皂。”阮白泠之前跟顾安知商量过了,还是得让兴哥儿夫夫俩一起来,他们两个做保密的步骤,其他人做脱模、包装、印标签这些工作。 “让我当厂长?我能行吗?”兴哥儿没想到他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来做。 “这半个来月你管理酒楼管理的不错,换做是厂子,你也可以管理好的,而且厂子交给外人不放心,只能交给自家人来做,我跟相公商量好了,给你和你相公一人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你们的小摊就别摆了,行吗?”阮白泠跟他商量。 他们现在摆摊能赚几两银子,但是油烟太大,每天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食客,有许多爱找麻烦的、蛮不讲理的顾客,搞得兴哥儿头疼。 这半个月他没有出摊而是来酒楼帮忙,感觉开心多了,什么客人都有小二去接待,他也不用沾染油烟了,感觉皮肤都变好了,心情也舒畅了。 如果开厂子,他面对的也就只有厂子里的员工,而且他还是厂长,其他人都得归他管,会怕他,不会惹他生气,这可比出去摆摊面对那些未知的顾客要好多了。 “既然你看中我,那我就试试?”兴哥儿心里高兴,但是表面上还装的很矜持的样子,“不过,那个摊位怎么办?不租了么?” 阮白泠:“以后那个摊位就专门卖粉条、淀粉之类的东西,本想着让你相公去卖粉条,但是卖粉条这种事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找别人也是一样的,还是让你们做点有技术含量的活比较好,等以后赚的多了,给你们涨工钱,然后你们也可以搬到县城安家,等孩子大一些,就把孩子送去学堂读书,住在县城更加方便一些。” 兴哥儿之前就很羡慕阮白泠的生活,现在他们也能搬来县城住了,高兴地不得了:“我现在就去跟相公说!” 阮白泠想着不如租个大点的院子,不仅能做小作坊,兴哥儿一家也能住在那边,更加方便一些。 处理好了香皂厂的事,他就去找顾安知商量喜哥儿的事情。 他没想到离开半个月,酒楼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本阿年天天换男人就不让人省心了,打死他都没想到最让他省心的喜哥儿也会这样,现在只能跟相公商量一下,见一下那个买糖糕的,想办法帮他们成亲,这件事也就妥当了。 第74章 阮白泠与顾安知回家放行李的时候说了喜哥儿的事, 顾安知觉得事情并没有他们想想的那么简单:“咱们对那个卖糖糕的所有信息都是红姐跟他打听的,并没有真的去他家里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个二叔?” “你是说, 咱们当务之急不是去帮着喜哥儿找亲戚帮忙说亲,而是先去看看那个卖糖糕的是否真的住在亲戚家?看看他是不是骗子?”阮白泠也是担心对方是骗子, 但就算是骗子,也就骗骗感情, 若是他连身世都是编的, 那就不知道他真正要骗的东西是什么了…… “错了,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喜哥儿, 而是咱俩。”顾安知说着迫不及待的把他抱进屋一边亲一边脱他的衣裳:“这些天住在别人家, 又不好做什么,只能拉拉小手, 想亲你,你都不让, 还说什么住在别人家, 好像随时被知府盯着看一样,你那别扭的样子,好像知府天天站在咱们床头看着咱们睡觉似的。” 阮白泠被他脱了个干净,原本被他勾起兴致, 听到他这样说,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 “好,不说这个了, 赶快让我好好亲亲。”顾安知用力的亲了一口他的嘴巴,把他小嘴都亲的红红的,看着阮白泠泪眼汪汪的眼睛,“真想把你从头到尾亲一遍。” 第64章 “哪里有尾巴。”阮白泠想到上次那里都被顾安知舔了的事, 难不成,顾安知说的尾巴,就是那里吗…… “怎么还害羞了?不是你以前趁我睡觉偷偷亲我,还偷偷握着这……”顾安知说着手掌下移…… 阮白泠猛地瞪圆了眼睛,“你一直都知道?” “嗯,你那么大动静,咱们还盖一床被子,你一动被子风就灌进被子里,我都快被你扇感冒了,你说我知不知道?”顾安知问他:“盯着我做,就让你这么舒服?” 阮白泠红着脸,很坦诚的说:“确实很爽……” “比我帮你还爽?”顾安知一边帮他做着手艺活一边问他。 “倒是……各有各的刺激……”阮白泠实话实说,当初他偷偷摸摸的背着顾安知,非常刺激,对方稍微动一下,他就心如擂鼓,弄得满手都是。 现在被顾安知握着,盯着看他的反应,也非常刺激,他非常喜欢被顾安知盯着看,尤其是他不穿衣服的时候被顾安知盯着看…… 顾安知看到他激动的反应:“小变态。” 阮白泠听他这样说,气哼哼的说:“感觉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做了那件事……我也要做,今日在家休息不出门,咱们不如……” “你受得了了?”顾安知问他,“一会疼了,你又要哭着说再也不做了,乖,咱们先试试比上次更大一号的。” “又不是做一次,要是更大一号的能适应了,就用你的。”阮白泠想着是不是先忍耐一下,忍耐过了之后就是舒爽了…… 就是顾安知太温柔了,看到他哭就不继续了。 阮白泠想了想:“要不然你把我嘴堵上?把我的手腕也给捆上?” 顾安知:“玩这么花?” …… 俩人一直从上午做到晚上……最后还是用了几根工具,顾安知说这次差不多了,下回可以试试真刀真枪的来。 阮白泠浑身酸软,起不来床,顾安知给他喂了些吃的喝的就出去了。 他想着找阿年帮忙打听一下那个卖糖糕的人是谁,阿年从小生活在县城,县城的人他基本都熟悉。 顾安知正好也去瞧瞧牧轻语,把他给牧轻语和阿年带回来的礼物送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牧轻语和阿年也刚回来,他们在外面走了一天,牧轻语回来正准备写游记,看到顾安知,有些意外:“你不是去省城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安知:“家里一大摊子生意要管,不回来不行,不过这次去省城有收获,知府大人收我做了学生,并且还推荐我去书院读书,以前我可没这种资格。” “那么恭喜安之兄了。”牧轻语也替他高兴,“听说你以后想进京做大官,到时候你会把酒楼生意带去京城么?” “当然会了。”顾安知想着他当官就是为了做生意,不能因为做官,连生意都不管了,“到时候这边的酒楼让人帮忙打理,再去京城开一家大酒楼。” 顾安知说着看向阿年:“阿年到时候跟着我过去,做我的酒楼掌柜,把酒楼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多谢顾老板。”阿年并没有推脱,也不知道他是不相信顾安知考不上,不会去京城做官开酒楼,还是他也憧憬着做掌柜。 “怎么他叫你去京城做掌柜你就去,我叫你跟我回京,你就不答应呢?”牧轻语侧头问他。 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安静,顾安置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原来牧轻语已经跟阿年说跟他回京了么?而且还被阿年拒绝了? 阿年:“工作和感情不一样,工作上,我有能力,东家就需要我,不会开了我,可是感情捉摸不定,今天爱我,就可以跟我山盟海誓,明天不爱我了,就把我一脚踹了,太不安稳了。” “你上哪受过情伤你去找谁发火去啊,你拿我撒什么气啊?”牧轻语不满的说。 “我没有拿你撒气,我只是不相信感情。”阿年说。 顾安知以为他们俩要打起来了,结果下一刻,他就听到牧轻语对阿年说:“你工作能力强,东家离不开你,你身体能力强,男人也离不开你。你技术那么好,哪个男人舍得不要你?” 顾安知:“???”等一下,怎么突然飙起车了?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生怕他们随时随地会做起来:“我今天来,想找阿年帮我个忙。” “什么忙?”阿年问。 “帮我去查查那个卖糖糕的到底什么来头,是不是真的是从外地过来投奔亲戚的,就算是真的投奔亲戚的,最好也帮忙问问,他人品如何,别再是个坏人。”顾安知跟阿年说。 阿年点头:“懂了,你是怕喜哥儿被他骗了是不是?” 顾安知有些意外的问:“连你都知道喜哥儿的事了?我还以为你不在意他们哥儿的事呢,毕竟你喜欢男人。” 顾安知说到这,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 之前他一直认为哥儿和男人是一样的,虽然哥儿和男人除了一个能生孩子一个不能生孩子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哥儿这种性别是按照社会规则重新划分的一种性别。 “我在家里没有感受过什么家庭的温暖,但是酒楼里的大家跟兄弟姐妹一样,谁有什么事都会出来帮忙,放心吧,他的事我不会不管。”阿年帮他们准备了点茶点:“你们俩闲聊,我去去就回。” “这么一会时间你就能查清楚吗?不着急,这几天能问清楚就行,问不清楚也没什么,我们在想其他办法。”顾安知说。 “没事,我认识的朋友多,跟他们一打听,别说一个人,一只狗都能问出来它生了几窝。”阿年说完抱着牧轻语拍拍他的肩膀:“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嗯。”牧轻语看着他的眼神带着爱意。 顾安知心说阿年可真是,情绪有价值给的很足,就是不负责……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不过阿年好像也从来没有主动跟谁说过分手,一般都是别人离开他。 等以后去京城开酒楼了,带着阿年一起去,说不准阿年跟牧轻语可以继续在一起,只要牧轻语坚持跟他在一起,阿年就不会分手了,说不准凑合着凑活着,一辈子就过去了呢。 第75章 子时, 阮白泠在酒楼后门拦住背着包袱要私奔的喜哥儿,顾安知和阿年一起把那个买糖糕的给按住,捆了先压到了柴房去。 他们虽然故意放轻了动作, 可是酒楼里的伙计和学徒都听到了声音,一起挤到了柴房去。 喜哥儿跪在地上拉着阮白泠的衣摆哭着求他:“让我走吧, 师父我求你了,他爹娘亲戚不答应我们俩成亲, 他们嫌弃我是个嫁过人的哥儿, 可是我是真的爱他,我们俩已经打算好了, 去外地开个小铺子, 等到赚到钱了,就把违约的八十两银子还给你。” “你见过他家亲戚?”阿年问喜哥儿。 喜哥儿摇头, 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亲戚。 “一切都是他跟你说的是不是?”阿年问他。 喜哥儿点头:“可是他不会骗我。” “他不会骗你?他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都叫什么?他叫什么?”阿年问他。 “他叫阿十,听说他在孙辈中排第十, 三个叔伯家一共有九个堂兄, 所以起了这个名字,他爹娘在外地,本地有个叔叔。”喜哥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阿年。 “可是这跟我查到的可不一样,他是外来的不错, 可是没有亲戚,他住的地方是租的,你以为的亲戚, 其实是他的房东。一个来路不明、满嘴谎言的人,你怎么敢跟他离开?”阿年心说自己一个男人都不敢随便跟别人离开本地,他经常跟人说不稳定,没有安全感, 感情不牢靠,其实不仅仅是如此,他担心被人骗去外地做苦力,进了矿场,每天吃不饱还要挨鞭子,要是去了京城,没准还要被卖去做太监,他就这么点爱好,可不能当太监。 若是哥儿,可能会被卖去花楼。 别说是没成亲了,之前阿年见过许多将自己的妻子、夫郎、孩子卖去花楼的情况,连父母都不能完全相信,又怎么能相信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呢。 可是喜哥儿现在听不进去那些:“可是他爱我,也许他骗我,只是担心我嫌弃他家里穷,担心他没有亲人嫌弃他。” “没亲人,就没有人反对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私奔?”阮白泠问他,“你担心您的婆婆和小叔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只要找到你家的亲戚,就可以帮你说媒,脱离婆婆和小叔子,为什么还要去外地做小生意?” “你要是非得跟他在一起,不能在本地做小生意么?而且你们要做什么小生意?知道铺子该租到哪里么?知道怎么经营么?”顾安知觉得喜哥儿就是恋爱脑上头了。 “我可以做菜,他会经营,我们俩开个铺子,说不准一年时间就能把违约的钱还给你们。”喜哥儿完全听不进去他们的话。 第65章 顾安知摇摇头:“算了,先不问你了,问问他。” 顾安知抬手把阿十嘴里堵着的破布给扯了出来:“说说吧,你哪来的?要拐带我们家的伙计去哪?” 阿十一开始还嘴硬:“我们是真心相爱,求你们放我们走吧。” “不说实话对不对?走,送到官府去,我老师可是知府大人,县令肯定得卖我个面子,衙门有人好办事,到时候打几板子,你肯定就什么都招了。”顾安知说着给阿年使眼色,两个人拖着他就要走。 阿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平日里也听说过顾安知是什么人,喜哥儿还跟他说过,他们酒楼正中央还挂着皇上御赐的牌匾,顾安知肯定不会说谎,说认识官老爷,肯定就认得官老爷的。 “我错了,我不带他走了,你们放我走吧。”阿十怕的浑身发抖。 “你怎么能丢下我自己走?”喜哥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 “谁让你走了,说不准是个人贩子呢,押去大牢,让县令大人好好审问一下,说不准还是个惯犯。”顾安知用力把他往外拖,“不是惯犯,也可以是惯犯。正好给县令冲业绩。” 阿十一听他们说要把自己屈打成招,给自己身上安放罪名,彻底慌了,都吓得尿裤子了:“我错了,是来福楼的掌柜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把你们酒楼的大厨给勾搭走,其实来福楼掌柜最开始说的是让我把阮夫郎给勾搭走,结果没成功……” 顾安知听到他说这话,气的抬脚就踹了他一脚:“连我夫郎都敢惦记?不想活了?” “我立刻就拒绝了,我跟来福楼的掌柜说,顾老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阮夫郎有您这样优秀的相公,又怎么会看上我,来福楼的掌柜说,那就把喜哥儿给拐到外地去卖掉,现在喜哥儿能做掌勺了,阮夫郎经常出去办事,不在酒楼,若是没了喜哥儿,阮夫郎肯定忙不过来,到时候生意受到影响,客人就能去来福楼了……”阿十还满腹委屈,“都是他的错,不管我的事,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要不是来福楼的掌柜给我了二十两银子,我怎么会睡喜哥儿?喜哥儿长得那么难看,还跟个木头似的。” 他说完,就被红姐踹了几脚:“你嘴巴放干净点,十个你也配不上喜哥儿!” 顾安知以为阿十是人贩子,或者是娶不起老婆,骗个老婆回家,没想到竟然是商战:“别跟他废话了,把他压去衙门。” 第76章 顾安知将人送去衙门, 这一送不要紧,还真查出来阿十是逃犯,在各地流窜拐卖妇女、哥儿。 阿十利用自己姣好的容貌和能说会道的嘴, 特意挑选成亲的妇人和夫郎下手,将他们拐走之后, 即便卖了,这些被拐卖的妇人和夫郎也不敢回家, 毕竟他们是主动跟阿十走的, 走之前也主动跟阿十睡了,这些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 他们回到家, 也是会被浸猪笼,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在买家的家里过日子。 来福楼的掌柜为了抢生意, 他道上的一个兄弟介绍了阿十给他,最开始想把阮白泠给拐走, 结果发现难度太大了, 就改成喜哥儿。 喜哥儿做菜手艺好,迟早能成为酒楼的主力厨子。他不善于与交流,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就算拐走了,估计也没有人去找他。 而且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帅气的男人追求过,更没有体会过男人的花言巧语, 受不住阿十的勾引,一来二去的,就上了阿十的当。 县令前几日收到知府的来信,知府说收了顾安知做学生, 让县令照顾一二,关于学习上面,顾安知有什么不知道的,让他帮忙指导一二。 县令对顾安知的报案自然重视的很,一查下去,发现是个逃犯,这算是顾安知给他送业绩来了。 听说上一个县令就是因为顾安知给皇帝送红薯粉才升官,顾安知是个福星啊,说不准自己也能因为他升官呢。 县令立刻把阿十关押了,还把来福楼的掌柜给抓了过来打了板子,关了起来。 本朝律法对拐卖妇女儿童非常严格,主谋是来福楼的掌柜,不过喜哥儿没有被成功拐走,暂行关押起来,请示了上级之后再判刑。 阿十罪行严重,判了个秋后问斩。 来福楼的掌柜没想到县令判案这么快! 他们县新来的这个县令出了名的爱财,谁想打官司,得先打点,尤其是原告,不打点够了,别想开堂。 开堂之后县令也要一拖再拖,能把人拖得不想告了为止。 没想到顾安知竟然认识县令,直接就把他给判了。 来福楼的掌柜悔不当初,就为了抢客人,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 办完了案子,顾安知又去跟县令说了会话,恭恭敬敬的将知府给的推荐信交给了县令,问县令什么时候可以进书院读书。 县令笑着说:“你们要进的那个班下个月以后开班,你下个月一号直接过去就好。” 顾安知听到这个就安心了,带着阮白泠和阿年回了酒楼。 刚回酒楼,就听到红姐着急的冲着他们喊:“不好了,喜哥儿上吊了!” 阮白泠赶忙往喜哥儿的房间里跑,把喜哥儿抱下来放到床上,阿年转头去请大夫过来,红姐拍打喜哥儿的胳膊:“你干什么想不开呀,这不是没被骗走么?而且你还免费睡了这么一个年轻帅小伙,还吃了他那么多糖糕,赚到了。我们想吃都没机会呢。” 顾安知:“……”你也是会劝人的…… 阮白泠也劝他:“吃一堑长一智,虽然被骗了,但是他要被砍头了,到时候他砍头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热闹,也算是出了这口恶气,总结经验教训,以后擦亮眼睛。” 顾安知:“……”拉他去看砍头?你也是会劝人的。不过这话倒也没什么错,好多人都希望前任快点死,现在能亲眼看到渣男被砍头,也是件挺痛快的事情。 阮白泠也觉得这件事虽然怨气很大,但是能看到渣男被砍头,这件事也就该过去了,他现在非常恨陆远之,如果能亲眼看到陆远之被杀头,他肯定觉得大快人心。 上辈子他被害的那么惨,都没有想过要自杀,反而他想要过得更好。 他想着是不是因为他现在有相公陪着,而喜哥儿觉得自己孤身一人? 他跟喜哥儿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提了,以后我们大家跟一家人似的,大家都会陪着你跟你一起渡过难关的。” 喜哥儿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失去所有精气神一样,没有任何力气。 大夫来看了看,给他抓了几付药,让他好好修养一下。 折腾了半天,阮白泠让红姐他们帮忙看着些,他先跟相公回家了。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把他当成亲人……”阮白泠心里难受,他费劲心里培养出来的徒弟,怎么就成这样了。 “你把他当亲人,他可不领情,还是换个徒弟吧,干脆多收几个,办个厨艺培训学校吧,到时候你什么样的学生都能见到,也能从中挑选到真正值得培养的人。”顾安知觉得喜哥儿涉世未深被骗了确实挺可怜,可是恋爱脑也挺恐怖的,“至于喜哥儿,过一阵子再看吧,若是还是这样,咱们就换人,不能在他身上耗下去。” “开班教厨艺吗?能招到学生么?我之前只教哥儿女子,真的会有人送自己家的哥儿女子来学吗?”阮白泠问。 顾安知:“怎么没可能?你看好多小摊、饭馆都是夫妻俩经营的,你可以传授一些成了亲有开饭馆意愿的夫郎、妇人,肯定有人来,若是不想自己开铺子,若是手艺好,也可以来咱们酒楼工作的。” 阮白泠:“咱们酒楼也用不了那么多厨子啊。” 顾安知:“咱们以后还是要开分店的,我准备把酒楼开遍全国各地,到时候所有的厨子都是你的徒弟,手艺差不了。” 顾安知才有了这个开分店的想法,就听说来福楼出售了。 县令还没有给来福楼的老板定罪,县令的意思是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他们家准备变卖家产,把人给保下来。 顾安知一看:“赶紧买下来,马上入冬了,专门开自助餐。” 第77章 来福楼着急出售, 以非常低的价格出售,大小跟顾安知的酒楼差不多,要价只有四百两, 顾安知讲讲价,三百八十两就买下来了。 买下来当天就换了牌子, 许多人过来围观:“自助餐厅是什么意思?” 顾安知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给他们解释:“有火锅、烤肉、炒菜、点心、主食, 所有的吃的喝的全部都放在桌子上, 你们进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交100文, 就能随便吃。” 平日里饭馆里一道炒菜二三十文不等, 要是点个肘子、鱼这种大一些的菜,四五十文钱, 平日里几个人聚餐,点几道菜, 就得花个一百多文到二百文钱。 “随便吃只要一百文钱?你们还赚钱么?” “估计不是什么好吃菜, 商人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 第66章 “就是搞个噱头吧。” “听说顾老板在读书,估计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 顾安知也不理会,心说他们想不明白更好,平时三五好友去下馆子, 顶多花二百文,但是要是吃自助餐,就要按照人头收费。 三个人吃炒菜一百五左右, 吃自助餐价钱就翻倍了。五个人下馆子二百,吃自助餐就五百了。 但是自助吃的种类多,双方都觉得自己没亏。 顾安知在门口挂了招聘的牌子,许多人都不识字, 顾安知趁着大家围观的时候,指着牌子跟他们说:“我们要招人,洗碗工、杂工、小二等等等等,最少招十个。” 虽然不用点菜了,但是要在门口收钱、收拾桌子、补菜,还要看着食客不要偷偷把店里的食物带走,其实工作量不比酒楼低,所以要招的人多。 不过好在这个时代人工成本非常低,杂工一人二三钱银子,店小二开的高一些,不过就算招十个人,一个月也才几两银子的成本。 他将酒楼内部进行改造,把原本的桌椅卖掉,换成几个长的餐台,冬天把肉放到餐台上也不会坏,夏天可以多放些冰…… 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他琢磨着在后院挖个冰窖,冬天的时候储存一些,正好夏天的时候用。 以后夏天可以多弄一些冰镇果汁,酒水饮料种类弄得多一些齐全一些,大家喝的多就吃的少一些。 自助餐厅装修招人还要一段时间做准备,顾安知想调阿年过来做掌柜,正好店装修好了之后,牧轻语也要离开了,阿年也腾出空来。 他平日里得空了回去牧轻语那边串门,带些下酒菜一起喝一杯。 牧轻语说喜欢烟火气,希望他和夫郎多去家里一起吃烤肉,多带点朋友更好。 今天他过去的时候,牧轻语正教阿年弹琴,他还送了一套长衫给阿年,阿年穿着还挺像模像样的,原本阿年就长得好,是那种很阳光很帅气的少年,穿上长衫多了几分书生气。 阿年瞧见顾安知过来,赶忙站起来,去里面把衣服给换了。 “你穿着挺好看的,换了做什么?我开了新的酒楼,想让你去做掌柜呢,你穿的好一些,也体面。”顾安知说。 “你要叫我去做掌柜?我就是一个店小二,撑不起来一家店吧……”阿年其实挺想上进的,但是他没有经验,担心出错了,让顾安知失望,把他撤了,以后再想爬上去就更没机会了。 “放心,我没那么多规矩,之前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不都是你管事么,就跟以前一样,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顾安知拍拍阿年的肩膀:“以后你还要跟我去京城开酒楼呢,现在的一切都是锻炼。” “是啊,阿年你肯定行的,要相信自己。”牧轻语也给他打气:“刚才我鼓励你读书,让你也像安之兄那般参加科举,你没自信,不想学,可做掌柜总行吧,这是你擅长的,难道你还要退缩吗?” “你想让他读书?我觉得可以,他写字好看,而且之前只是在私塾里做杂工,就能自学写字,说明在读书上有天分!而且还不是商户,可以参加考试的。”顾安知想着阿年这个人能力强,若是他资助对方读书考试,若是真能做官了,以后在官场上,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好了,越说越离谱,我做掌柜还不行么。”阿年赶忙阻止他们俩发散的思维,“能当掌柜我就很满足了,当官什么的,我想都不敢想,还是算了吧。” 顾安知:“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自助餐厅开业,你就去做掌柜。” “自助餐是什么?”牧轻语十分好奇的问。 顾安知又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牧轻语更感兴趣了,直接把离开的时间又往后移了几天:“等我吃了自助餐之后再走。” …… 另一边,阮白泠多收了几个学徒,把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调去了自助餐厅那边。 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的手艺进步空间太小了,他们做的菜好吃是好吃,但只是一般饭馆水平,只有喜哥儿做的菜味道接近阮白泠。 上次阮白泠去省城半个月,一直是喜哥儿掌勺,大部分食客都没有尝出来味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出了那件事之后,喜哥儿在屋里一个人待了好几天,之后好像是好了,比以前干的活更多了,一整天一刻都不闲下来,但以前只是沉默寡言,有时候红姐或者阮白泠跟他说话,他也会跟人搭话,聊天,可是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说,变得很孤僻。 阮白泠都担心是不是上次上吊把嗓子勒坏了,还叫大夫给他看看,大夫也瞧不出什么来。 新招来了六个学徒,这次的学徒都是十几岁的,看起来很活泼,灶房里总是叽叽喳喳的。 有人主动找喜哥儿说话,喜哥儿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是个做菜的工具一般。 阮白泠也不会开导人,也只能先这样了。尤其是顾安知去书院了,店里彻底要他一个人挑大梁,正是用人的时候,喜哥儿能干活就行,也许时间久了,人就想通了。 顾安知去书院那天,门口来了二十来人,年龄跟他都差不多,看穿着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这个班就是书院用来收费贴补整个书院花销的存在,所以收的都是有钱人。 以前知府还在这边的时候,十分看中教育,每年拨款给书院,即便前任院长贪污,书院依旧非常富裕。自从换了县令,新县令减少了往书院的钱财投入,书院各方面只能节省开支,吃住都不好了,不仅学生,就连夫子们都苦不堪言,只能开了这个班,一个人收五十两银子,二十人就是一千两银子,一年一千两的收入,十分可观。 书院都开始新建科室了,食堂也扩建了,还有桌椅板凳都换新的了,以及书院骑射课的马都换了好的草料。 顾安知从小就是富二代,中学时读的是私立,班里大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知道相处的方式。 才两天他就跟班里的同学们混熟了,他发现这个班的同学并不是想参加科举的,不然也不至于二十多岁了才来读书,还没考个功名。 他们都是县城里各个富商家的孩子,有一次县令给他们召集起来,说了开班的事,想让他们支持一二。 县令虽说是自愿入学,可是他们怎么听不出县令话里的意思,谁也不想被县令针对,就把自己孩子送来读书,算是花钱免灾了。 顾安知一听这情况,心说有点坑,入学前还以为是什么福利呢,原来是县令为了敛财开的班,怪不得那天他跟县令说入学的事,县令那么开心呢。 估计这个班每年收上来的一千两,县令得拿走五到七百两,剩下个三五百两,就够书院用了。 而且他们这个班是被特殊划出来的,平日里不能在学校的饭堂吃饭,更不能接触书院里的普通学生,就连进出都要从侧门进来,敛财目的太强了。 书院方面也不重视,本想随便派个人过来教导他们,糊弄一下就算了,可是这个班多了个顾安知,县令要求书院一定要重视,顾安知是知府的学生,至少把书院的副院长派过去教他们。 副院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听县令的命令过去。 这个班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是来听课的,反正他们也不考科举,能学就学一点,学不会就来社交,多结交一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以后多点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上课的时候到是不敢乱动乱说话,毕竟副院长还是个举人,他们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一个个不是发呆,就是低头看闲书。 副院长看他们这种学习态度,原本想着随便教教就好,谁知道坐在最前排最中间的顾安知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还提问问题,学习积极性非常高,他都不好意思随便敷衍。 他想着知府能收顾安知做学生,肯定是看出顾安知有过人之处的,听说顾安知才读书一年,若是明年或者后年就能考中秀才,能成为他们书院的一个奇迹。 第78章 顾安知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 就连自助餐厅的开业,他都选择了休息日开业。 开业当天他担心阿年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过来帮忙, 顺便再看看开业时的客流量如何。 先试营业,试营业期间看看营业额, 如果营业额不够好,那就抓紧改成专门做火锅的店。 如果店开不下去, 估计会被人嘲笑奚落, 不过为了赚钱么,他也不在意这些, 就算被嘲笑被奚落, 也是噱头,能给他增加话题度。 就像是他穿越之前做偶像, 也经常被人嘲讽,说他脾气暴躁, 说他超雄, 这也是个话题度,让他的名字一直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有话题度就能赚钱。 开业当天,才开门一个时辰, 就坐满了人。 他们都想要瞧瞧热闹,看看自助餐厅是不是真的有顾安知说的那么好。 还有人在门□□钱的时候问顾安知:“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么多种类,欺骗我们, 会给退钱么?” 第67章 “给退,”顾安知在门口挂了块牌子,上面画了食物菜品的图,还写了字, 他知道这个时代认字率低,所以特意贴心的画了图,他指了指牌子:“这个上面写的画的全部都有,如果发现我偷工减料,可以来找我退钱,我不在的时候找阿年退钱,阿年是自助餐厅的掌柜。” 问话的食客跟身后的人喊:“可以退钱,大家都听见了吧,一会顾老板可别不认账。” 顾安知:“放心吧,不认账你把我这砸了都行呢,不过如果我这的东西货真价实,有人吃饱喝足了来找我退钱,我可不退。” “不能,我们不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一群嚷嚷着交了钱。 收费的柜台放在一进门的地方,旁边放了个屏风,把餐厅和柜台隔开,交了钱的人走过屏风,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赶忙回头对后面犹豫要不要交钱的人说:“果然有很多东西,跟顾老板说的一样,肉和菜都放在了桌子上。” 后面的人听了,也赶忙交钱,生怕吃不上,白白跑了一趟。 其中还有顾安知的同窗也来捧场了。 昨日放学的时候,顾安知在班里宣传了一下,说今天自助餐开业,感兴趣的可以过来捧个场。 他们进这个班读书本来就是为了结交朋友,家里也都是有钱人,一听才一百文,太便宜了,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就当做随份子了,要是没有什么好吃的,交了钱转一圈就离开。 可是他们进了自助餐厅,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菜品给震惊到了,“这炒菜就得有七八种吧,火锅的菜品也一应俱全,不仅有一盘盘切好的肉,还有鱼虾?” 几个人赶忙找位置先坐下,有店小二端来了火锅的锅底还有烤肉的烤炉,顺便帮他们介绍:“那边的区域是烤肉和火锅的蘸料区,可以通过自己的喜好调制蘸料,那边区域是炒菜、汤品、主食等等,那边是火锅、烤肉的生肉、蔬菜区域。” “这边蘸料竟然要自己调?”其中一个男人不满的站起来,“其他店都是什么都弄好了端上来的。” 另一个男人说:“都说了是自助,就是要什么都自己动手,不然凭什么这么便宜?” 他们收起心中的不满来到了蘸料区,然后就看到了台子上放了十几个大碗,每个碗里放的都是不同的蘸料。 “这个好,想吃什么就多放一些。”其中一个大少爷觉得这跟自己做菜似的,还挺好玩,兴冲冲的自己去调蘸料了。 因为收费的时候就提前告知他们,吃多少拿多少,如果剩的超过了多少,就会罚钱,倒也合理,按照市价给钱。 几个同窗拿东西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说:“少拿一些,吃完了再过来,多拿几趟,还能顺便消消食。” 或者听到有些桌的客人说:“这是你拿的,你负责吃了,要是罚钱,你交。” 他们到菜品区的时候几乎没人,听到有人说:“你要吃青菜豆腐回家吃去!在这多吃点肉!” 几个同窗看到大家拿肉的架势:“不知道安之兄要亏多少钱啊,他这样做生意不行。” “怪不得那么努力的读书学习,我感觉他不适合做生意,还是努把力去做官吧。” …… 另一边,顾安知听到账房的报账,嘴角都压不下去了。 一上午的流水就抵得上酒楼里两三天的收入了。 酒楼每天虽然人很多,但也有那种点一个凉菜,或者一盘花生米,一壶酒,坐着喝半晚上的,或者点一个菜一碗饭吃一顿的,这种顾客不在少数,一顿也就二三十文钱,还要占着一张桌子。 正经点菜的,也是两三个人点两三道菜,三个人也就吃一百文钱的菜。 可是这边,三个人就要花三百文,人的胃就那么大,该吃多少还是多少,顶多比平日里多一些。 而且他的这些肉都是从乡下买的,就是之前那个卖给他们下水的杀猪匠那买的。 杀猪匠跟养猪场老板的女儿成亲后,养猪场扩大了规模,他每天从那边定肉,价钱还给他便宜了许多。 从养猪场直接买肉比集市上便宜好多,集市上的肉进了酒楼又翻了好几倍,他这样卖根本不亏本。 而且他还叫人切大薄片铺在盘子上,每一盘就放两三片,食客以为自己吃了十几盘已经吃了很多了,其实还没吃一斤。 他跟阿年说:“这几天大家图个新鲜劲,赚得多,过一阵子收入就平稳了,你把每天的收入都记一下,跟我说一下收入的涨幅,先做一个冬天,如果赚得多就继续干下去。” 阿年看了看门口排队等待的人:“我看着生意差不了。” 俩人正说着,就看到红姐要往外走:“现在是你休息吃饭的时间吧,你不在这吃,家里有事?以后家里有事就跟阿年说,给你放假。” 红姐立马摆手:“我去找师父说点事,这阵子喜哥儿不是总是闷闷不乐么,我想着后天就是他生辰了,不如我们几个一起给他庆贺一下,做点菜晚上一起吃顿饭。” 顾安知点点头:“行,你去吧。” 顾安知心说红姐上次跟喜哥儿吵架,还说喜哥儿继续留在这,她就不做了,结果现在喜哥儿出事,她倒是最担心的那个。 估计上次也是看喜哥儿被骗太着急了,才会说那么重的话。 …… 红姐去酒楼那边找阮白泠,发现酒楼这边今天没什么人,自助餐厅开了之后,估计都去那边凑热闹了吧,之前来福楼没有抢走生意,现在让自家的自助餐厅给抢了生意。 不过顾老板说酒楼是阮白泠做的炒菜,自助餐厅那边是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做的,味道不同,追求味道的食客还是会来酒楼这边吃菜的。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阮白泠,最后在后院看到了阮白泠,她才要叫人,就被阮白泠拉了过来:“先别说话。” 红姐看着阮白泠指了指后门的方向,两个人从门缝悄悄往外看,看到喜哥儿和一个男人站在外头说话。 那个男人是附近一个酒楼的掌柜,对方手里拿了一包银子,往喜哥儿的手里塞。 “听说你从这边离开要赔八十两,这里是一百两,考不考虑跟我走,去我们酒楼做厨师?” 第79章 “一百两, 他可真够值钱的。”红姐忍不住说,说完之后又看向阮白泠:“不过是因为师父你让他这么值钱,你不教他, 他现在还是一个乡下的寡夫,说不准他已经被他的婆婆卖给那个老头做续弦了。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他竟然还要背叛你。” 红姐已经认定喜哥儿会背叛阮白泠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们这些学徒最开始拿二钱银子, 现在她做盒饭、喜哥儿掌勺,工钱都涨到了六钱银子一个月, 顾老板说以后每年都会给他们涨钱, 等到今年过年,就给他们涨到八钱银子, 等到后年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 可即便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一年也就是十二两, 要赚够一百两, 也得八年多,这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俩人皱紧了眉头,瞧见喜哥儿沉默片刻,将银子推了回去。 “你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他们所有人都瞧不起你, 没有给你应有的尊重,就连工钱都那么少,来我们酒楼, 给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对方酒楼的掌柜还在用金钱引诱他,“二两银子一个月,这可是整个县城最高的价格了,你不信就去外头打听去。” 阮白泠听到对方这样说, 估计再过两年,他也没办法给喜哥儿涨到二两银子的工钱,他和相公都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留用喜哥儿。 其实他现在内心还是纠结的,这些天相公还问过他喜哥儿的情况,若是不行,就让喜哥儿回去吧,若是他张不开口,相公去说。 可是他又觉得喜哥儿也是受害者,而且他也不确定要不要因为这么一次的不愉快,就把喜哥儿辞退了,人和人相处哪有没矛盾的,他在村里时,也经常跟自己的好朋友们拌嘴…… 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就逃走,确实有些不应该了。 再说他虽然把对方当朋友,但是他们也是雇佣关系,如果真能逃走了,就是耽误他们工作了,就像顾安知说的,他把对方当朋友,对方可没把他当朋友。 上次喜哥儿要跟人离开,他心里也挺伤心的…… 正想着,就看到喜哥儿推开对方递过来的银子,拒绝了对方。 “二两银子还不知足,你要多少啊?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男人急了,指着喜哥儿说:“你在这干不久,到时候像丧家犬似的被他们赶出去,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可就没有这个价了。” “我不去你那,你说这些没有用。”喜哥儿好久没说话了,说起话来有些磕磕绊绊的。 一百两银子外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去?顾安知到底给他开多少钱?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说再加钱也加不起了,恼羞成怒的说:“我就说哥儿不行,眼皮子浅,胆子也小,在这边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还不走,就这么逆来顺受?赚钱再多不舒服,有什么用?” 第68章 男人见喜哥儿依旧无动于衷,伸手要拉他:“你跟我过去,去我们那瞧瞧。我们那的条件肯定比这好。” 喜哥儿躲了一下,男人阴沉着张脸说:“我一个大男人在这求你半天了,你还要怎么着啊?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 “你不就是跟个男人跑了么,装什么啊?现在我愿意给你个台阶下,给你钱,你要是不乐意,不跟我走,我就把这事嚷嚷出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活?”男人这话果然把喜哥儿给吓到了。 红姐冲出去指着男人:“你做什么?大白天的在我们酒楼拉扯我们酒楼的哥儿?调戏我们这的哥儿么?” 阮白泠也走过来,挡在喜哥儿身前问他:“你听谁说的谣言?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我们就报官,说你调戏我们家的哥儿,调戏不成就放出谣言。” 男人听到他这样说,吓得不轻,上次来福楼的掌柜被抓了之后,全县城的人都知道顾安知在衙门里有人,是知府的学生,县令都得让他三分。 这件事不管喜哥儿到底干没干,只要顾安知去县城告他,都有可能被官老爷判成他传谣言。 “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路过,走了。”男人慌里慌张的跑了。 阮白泠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说这件事也就他们酒楼内部人员知道,怎么会传到外头去,难道酒楼内部有人把事情说出去了。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不好,我还是回家吧,免得连累你们……”喜哥儿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原本我是想着多干点活,等存够了钱,再把钱还给你,可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影响你们做生意……” “你回去去哪?”红姐想到他上次上吊的事,“你要是走了,风言风语得传的更凶,你回到村里也是死。” 阮白泠摆摆手:“都先进去,我先跟相公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办。” 红姐拉着喜哥儿回去:“他给你一百两,你都没要?怎么想的?你就爱睡点帅小伙,不爱财是不是?” 阮白泠心说她提这个干什么?这不又提起喜哥儿伤心事了么。 不过红姐跟他说,经常以开玩笑的语气跟喜哥儿说这事,这件事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他跟顾安知提起的时候,顾安知还说红姐这是给喜哥儿做脱敏训练呢, 喜哥儿垂着头:“师父上次跟我说吃一堑长一智,做事之前先思考,我想着他们都是男人,我要是去了他们的厨房,他们肯定会瞧不起我这个哥儿,说不准还会欺负我这个哥儿,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在骗我过去,然后把我的手艺看会了,再把我赶走……” 喜哥儿回头看阮白泠,这些日子他都不好意思面对阮白泠:“我觉得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们。” 第80章 晚上阮白泠跟顾安知说了喜哥儿的事:“咱们要留他在店里么?我记得之前表哥把咱们的配方给卖了, 咱们就再也不用他了,还跟他要回了所有的工钱,现在喜哥儿为了男人要跑, 说起来,跟表哥那次也差不多, 如果喜哥儿不是做菜,而是做白糖, 那个男人跟喜哥儿要配方, 你说他会不会给?” “没有发生,不好说, 而且酒楼做菜靠的是手艺, 天赋这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要是咱们酒楼少了他,你得多干多少活……”顾安知拉着他的手搓了搓, 摸着他手心里的茧子, 心疼的很,“要不然这样,先给他惩罚一下,若是以后表现好, 这件事就揭过去了,若是不行,就辞退。不做任何处罚, 酒楼其他员工也不服气,以后别人犯了错,咱们不好惩罚。”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我心太软了,一想到咱们要是赶他离开,他回去又得被他那婆婆卖了,我就不忍心……”阮白泠忍不住叹气,“你说我这样,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 “你就保持善良就好,我来负责摆平困难,”顾安知抱着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官么?” “你不是说想赚钱么。”阮白泠想了想,“不对,你要报效朝廷,感谢皇上的恩情。” “我想着若是做官了,我拥有了权利,以后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你的日子也能容易一些。”顾安知想着现在阮白泠单独管理酒楼管理的也挺好的,以后他做官,阮白泠打理家里的生意,分工合作。 “做官是挺好,今天那个掌柜欺负喜哥儿的时候,我们说出你跟知府的关系,他立刻就害怕了,你这还只是知府的学生,要是真等你做了官,还了得了,那得多风光,到时候我就仗你的势,看谁还敢欺负我。”阮白泠看顾安知每天白天去书院晚上回来在家写字,纸都用了好几箩筐的样子,看他这么上进的样子,越发的有信心,就算去不了京城做大官,做个县令也好。 京城大官多,顾安知做了官,上面还有更大的官管着,不如他们县令,整个县城他最大。 “对了,你刚才说要给喜哥儿惩罚,要怎么惩罚?”阮白泠问他。 “这个等到明天晚上关店之前,把酒楼所有员工召集起来开个会,宣布一下,顺便再警告一下他们,不要把酒楼里的消息卖给外人,如果有这种情况立即辞退。”顾安知抱着他亲了亲:“今天我休息,咱俩先不要聊别人的事了,抓紧先做两次。” “这都半夜了,你这么着急,说的好像明天晚上你不回来了似的。”阮白泠被他压到床上,扭头看他:“你这次想用哪个工具?做几次不都是一样,用工具……” “这次咱们直接来?”顾安知凑到他耳边问他,“敢不敢?” 阮白泠听到这话内心激动,还有些紧张,其实他已经忘了头一次疼痛的经历了,但是已经用工具做过许多次了,他相信这次差不多能成功。 他转过身,红着脸对顾安知点点头:“你要轻一点……” 顾安知要被他这幅样子可爱晕了:“你,你不要勾引我,我怕忍不住会弄疼你了。” “我哪里勾引了?”阮白泠想着自己明明只是看着他,这也叫勾引吗? “哪里都勾引了,你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勾引。”顾安知低头亲他,感受着他身体的反应,他感受到对方颤抖的身体,不确定是舒服,还是强人痛苦,“舒服吗?还是不舒服?” 阮白泠害羞的抱着枕头,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声音软乎乎的:“比想象中的,舒服一些。” 阮白泠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意外的坦诚,顾安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阮白泠还睁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他,“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就没有不好意思?” 阮白泠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枕头望着他:“就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看着你,但是我偏要看着你,才刺激……” “小变态。”顾安知知道他喜欢刺激,抬手拍了他很有弹性的地方一下,“要不然你试试自己动?” 阮白泠摇头:“不要,太累了。” 顾安知忍不住低头轻笑一声:“这种时候你倒是学会偷懒了。” …… 阮白泠感觉这跟工具完全不一样,工具虽然每次都会被顾安知热一下再用,但是硬邦邦的,还是顾安知的好用……灵活…… 上午出门的时候,碰到带着孩子准备回村一趟的林哥儿一家,林哥儿看他忍不住笑,偷偷在他耳边低声问:“红光满面啊,昨晚那个了?” 阮白泠一惊,害羞的说:“你,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啊。” 林哥儿忍不住偷笑:“懂了,下次看破不说破。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阮白泠害羞的装咳嗽掩盖尴尬:“你们今天回村?” “这不是家里收红薯,忙不过来了么,我们就回去帮忙几天,孩子也只能先请假几天,好在夫子这几天也生病,私塾成天让他们背书,回乡下背书也一样。”林哥儿解释说。 阮白泠:“我说呢,你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孩子的学习,怎么舍得请假带着孩子回村,原来是夫子生病了……” 不过村子里前阵子就开始收红薯了,只不过这一年大家基本都种红薯了,种的多,忙不过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完的。 这次几个村子的红薯都运到他们村了,他们村子还盖了两个大仓库,还加盖了厂房,多招了许多的临时工,他们投入更多的资金。 好在这一年开酒楼赚了不少钱,资金充足,完全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等到红薯粉条和淀粉生产出来后,一部分会拿到集市的摊位去卖,另一部分送到城里的各个铺子里,第三部分则是送到赵黄虎那边,赵黄虎开通了一条从省城到县城的卖味精的路线,前段时间他跟顾安知商量,顺便带上红薯粉和淀粉。 顾安知说他们就是赚批发的钱,价钱虽然低,但是省事,薄利多销。 阮白泠家的地现在都是雇人帮忙种帮忙收,花不了几个钱,他原本也想劝林哥儿也雇佣人去种地,免得每年春种秋收的时候还要往村里跑,耽误摆摊生意也耽误小孩子的学习。 但是顾安知没让他说,毕竟林哥儿摆摊生意再怎么红火,一个月虽多不超过十两银子,不像他们酒楼一个月二三百两银子的赚着,就算林哥儿负担的起雇人种地的钱,也不舍得花这笔钱。 第69章 说了之后影响感情,还是少说吧,毕竟他在县城就这么一个朋友。 阮白泠还不服气,还说酒楼那些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顾安知忍不住叹气,跟他说他们对你客气,只是因为你是老板,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阮白泠一想也是,之前喜哥儿就是,他就是投入太多感情了,后来对方犯了错,也舍不得,只想着帮忙。 现在他带的新徒弟们,他教的时候就尽心尽力的教,但是不像是朋友那般相处了。 林哥儿有一次去找他,还说他有师父的样子了,都学会端架子了,怪不得新来的徒弟们都听他的话。 …… 晚上顾安知放学回来,先去酒楼书房写先生不值得课业,等写的差不多了,也到酒楼打烊时间了,他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个会。 “前段时间喜哥儿犯了错,签了合同,还要偷偷离开,所以我们要对他进行处罚。”顾安知让喜哥儿过来:“罚你两年的工钱,你这两年继续在这干,依旧包吃包住,但是不给发工钱了,如果你不同意,现在就走,要是同意,就好好干,等到两年过去了之后,你的工钱继续从两钱银子开始算,咱们酒楼的工钱,厨房里的学徒都是从两钱银子一个月开始,逐年递增,多干一年多涨二钱银子。店小二每年多涨五十文,其他杂工就每年住涨十文,干的越久,开的工钱越多。” 红姐他们到酒楼之后先开的也是二钱,后来阮白泠说看他们太累了,都涨到六钱银子算了,他们赚这么多,一个月才给人家二钱,太少了。 红姐他们就从六钱银子开始往上涨,新来的学徒从二钱银子往上涨。 新来的学徒听到每年都涨二钱银子,兴奋的脸都红扑扑的,都忘了处罚喜哥儿的事了,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喜哥儿开口说:“我觉得两年太少了,加到三年或者五年都可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之前他们没有处罚喜哥儿的时候,喜哥儿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每天都被内疚折磨,不仅内疚,还觉得自己太傻了太笨了,差带就被人骗走卖了,每一天都想死。 那天他跟阮白泠说他要离开,其实不是想回村,而是投河自尽来着,现在惩罚他了,他活着就有奔头了,为了赎罪也得继续活下去。 第81章 顾安知摆摆手:“用不着三年五年, 看似只罚了你两年,其实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两年的工资,如果没有出这件事, 今年过年你的工资就是八钱,两年后, 你的工资会是一两二,五年后你的工资是一两八钱, 可是现在, 罚了两年,两年后你的工资是二钱开始往上涨, 五年后你的工钱才跟现在一样六钱, 就好比你白白浪费了五年时间。” 顾安知这样一分析,所有人才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人生有几个五年啊。 他们在底下忍不住偷偷算起来,若是今年喜哥儿涨到八钱银子, 那可还是一个月八钱, 一年九两多的银子啊! 店里的很多人以前一家子一年能赚十多两就不错了,喜哥儿罚了两年,就是将近二十两银子啊。 不过好在工作保住了,以后干的时间长, 还有涨工资的机会。 他们知道酒楼的厨师给的多,其他酒楼都是一两多,可是按照顾老板的说法这么一年年的涨上去, 第一年二钱,第十年不就是二两银子了么,二十年就是四两银子了。 他们又想了想自己,酒楼的杂工是二钱银子一个月, 一年涨十文,分摊到每个月,一年还是钱多的银子呢,十年可就更多了。许多人都已经想着一辈子在这里干了,以后要是可以,让自家孩子也过来。 顾安知以前没有规定工资标准,都是按照县城统一标准来定的,但是那样流动性太大了,如果加了这个按照年份涨工资的标准,就可以留住人。 而且,他不仅弄了个加工资的机制,还弄了个晋升机制:“你们都知道阿年当了掌柜吧,我以后还要开更多的店,店小二赚的虽然比厨师低一些,涨的钱也低,但是有机会做掌柜,等着以后我开了新店,表现好的,就能调去做掌柜,除了掌柜,还能做领班,管理其他小二的,工钱依旧会涨,你们杂工也有小组长。所有人的工钱都涨,涨满到二十年为止。” 大家虽然没听过领班、小组长这个词,但估计跟工头差不多,能管着别人,还能涨工钱,一瞬间大家的积极性都被提起来了。 “我希望咱们能组成一个大家庭,大家一起使劲,互帮互助,酒楼里的事不要对外说出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顾安知说到这,特意提了一个小二的名字:“这次你把喜哥儿的事说出去就算了,罚你半年不涨工钱,其他人引以为戒。你们要记住,我能给你们涨工钱,也能罚你们不涨工钱,或者是辞退。” 众人一听这话,连涨工钱的事都不敢往外说了:“顾老板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 “时间不早了,都下班回去睡觉吧。”顾安知让众人散了,又对阿年说:“你明天去自助餐厅那边,跟那边的员工传达一下这场戏会议的内容,他们也涨工钱,跟这边一样。不过咱们酒楼的员工从今年过年开始涨,他们从明年过年开始涨工钱。” 阿年点头:“好。” 阿年做了掌柜之后,每个月能领到一两五钱的工钱了,以后每年也是按照二钱二钱的往上涨。 他以前总想着活一天就开心一天,也不用想以后,可现在却觉得生活有奔头了,说不准等过个几年,他也能买得起自己的房子了。 顾安知跟阮白泠关门离开酒楼时,看到牧轻语来接阿年下班。 “哪天走啊?”顾安知问他。 “再待半个月吧,已经定好了。”牧轻语这几天都在自助餐厅吃饭:“我觉得你那自助餐厅不错,新鲜,从未见过,我想着把自助餐厅写在游记里,所以还要多待一阵子。” “现在阿年要去自助餐厅了,没办法陪着你给你当导游了。”顾安知开玩笑的说:“你自己待着还有意思么?” “我每天都去自助餐厅找他,他不陪着我,我陪着他呗,放心,我每次都给钱消费了。”牧轻语满脸的开心,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伤感。 顾安知正觉得奇怪呢,就听到牧轻语说:“阿年把我们现在住的那个院子续租了,他说舍不得我们住过的痕迹被人破坏了,而且我们也不分手,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他的。” “挺好,异地恋呗,苦是苦了点,总比分手了强。”顾安知还挺为他们高兴的,阿年和牧轻语人都挺好的,就是阿年小时候缺少爹娘的关爱,不相信别人会真心的喜欢他,牧轻语这样坚定的选择他,爱着他,还挺适合他的。 “等我回去,多给你寄点辅导书过来,你一定要好好考,争取早点去京城,家里要求我,一年至少得有半年在京城里,等我以后游记写够了,就不出京了。”牧轻语看向阿年,“到时候你去京城当酒楼掌柜,我还去你们酒楼找你。” 阿年想了想:“我要是干几年,在县城买套房子,安个家,但是去京城,估计买不起了。” “没有我,你跟谁安家?”牧轻语不满的问他。 “去了京城肯定要涨工钱,哪能还像现在这样一两多银子一个月,肯定要按照当地的工资水平涨,再说了,京城的房价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贵。”顾安知心说现在京城的房价肯定没有未来那么夸张,就阿年这能力,肯定能在京城买房子安家。 看来阿年不仅缺爱,还想要一个稳定的家,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没有的东西。 他拍拍阿年的肩膀:“好好干,以后让你住豪宅,开豪车。” 阿年笑着说:“顾老板,别给我画大饼了,我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 “不相信我是不是?”顾安知问牧轻语,“你信不信?” 牧轻语点头:“相信!” 顾安知转头跟阿年说:“我生意能不能做大,全靠你跟不跟我进京城给我做掌柜了。” 阿年挠挠头:“我有那么厉害么?” “你觉得你没那么厉害,我会用你么?我对你考察过。”顾安知说到这正好到家门口了,跟他们摆摆手:“走了,明天记得上班。” 他们关上院门的时候,阮白泠问他:“你是不是对谁都考察啊?对我也考察?之前考差了将近一年,才答应跟我在一起。” “感情哪里要考察?这是一种感觉,是一种爱。”顾安知抱着他亲:“再说你本来人就很好,我爱上你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你这话怎么那么像我以前说过的?”阮白泠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心里高兴。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咱俩就是天生一对。”顾安知抱着他说。 …… “为了睡一个帅哥,整整浪费了五年,你说你亏不亏?”红姐都替他觉得心疼。 “我能留下来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师父和顾老板救我,我可能已经被卖到外头,生死未卜,也有可能一直给人当牛做马,别说指望拿钱了,能吃口饱饭都难。”喜哥儿的丈夫死前,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不仅吃饭要看婆母脸色,有时候还要被丈夫打,其实后来他男人没了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 第70章 遇到那个卖糖糕的时候,那个卖糖糕的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这一点吸引他,而是以你为对方性格好,从来不会跟他生气,还会关心他,这跟他亡夫完全不一样,他在阿十那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心和照顾,一下子就沦陷过去了。 现在想想,原来都是阿十装出来的,这个男人为了钱,什么都能装的出来。 “你没有怨恨师父就好,你都不知道,你跟卖糖糕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谁说一句怀疑的话,你就怼谁,很伤我们的心,我相信师父并不是因为你要偷偷离开而伤心,而是在你心里,那个男人的位置比师父还要重,师父对你多好啊。”红姐拍拍他的肩:“男人只会耽误你挣钱的速度。以后你要找,就踏踏实实的找个会过日子的就好了。” 喜哥儿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红姐问他:“你不回去睡觉?你去灶房干什么?” “练习做菜。”喜哥儿说。 “你做菜都够好了,还练什么?还叫不叫我们活着了?”红姐转身回了房间,顾老板说她的水平已经够用了,她就不想再继续练习了。 …… 阮白泠瞧着喜哥儿又恢复以前的模样了,他还帮忙带新徒弟们,新来的那些学徒都比较活泼,厨房的氛围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兴哥儿的香皂厂也成功出了第一批货,顾安知还说想多弄个花样,让兴哥儿想花样,想完了画下来找工匠做模具。 过年前几天,阮白泠让狗娃帮忙把爹娘接过来,来县城玩几天,之后再一起回村过年。 今年赚的多,顾安知给村里修了个戏楼,专门请了个好的戏班子,回村里从大年初一一直唱到正月十五。 他们和阮白泠准备休息十五天,天天在村里听戏。 爹娘来县城看到他们过得这么好,也就放心了:“这一年你们总给我们寄钱,还给我们盖了大院子,请了两个使唤的丫头,我们还担心你们钱紧张。” 爹娘还把这一年他们寄来的钱都拿上了,生怕顾安知和阮白泠日子紧巴,把钱还给他们。 “没事,我们日子越来越好过了。”阮白泠让爹娘赶紧把钱收好,别丢了:“要不也换成银票吧,免得拎着银子沉。” 爹娘紧张的说:“我们可不会用银票,还是用银子吧,踏实。” 阮白泠也不多劝,他看着爹娘气色好了,身体也好了,估计不会像上辈子那般累病了还没钱医治,早早地就没了。 “你们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就立刻找大夫,别想着省钱。”阮白泠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们。 “我们知道,你也别想着我们了,你呢?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你相公身体还不行呢?没找个大夫治一治?”爹娘看他们成亲好久都没动静,有些担心,怀疑顾安知身体不行,如果是他们家哥儿不行,顾安知早就把他们家哥儿给休了,他俩还在一起好好的,说明不行的人是顾安知。 “他身体好着呢,我们俩这不是忙着开店,过两年再说吧。”阮白泠心说现在他经常用顾安知的那啥,怎么能不知道顾安知有多强,身体肯定没问题,“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弟弟,他怀了吗?” “他怀了,但是孩子掉了,就上个月的事。”爹娘忍不住叹气。 第82章 “发生什么了?怎么会流产?”阮白泠想到上辈子阮风嫁给了村里的杀猪匠之后, 生了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流产过,肯定不是他的体质问题。 也不能是劳累所致的, 阮风成亲后没多久,公爹婆母就死了, 上次他们回去的时候,看到两个孩子干干巴巴的, 只剩下骨头了, 还是陆远之的亲戚看不下去了,说是想把两个小的过继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阮风肯定能答应,他一直都不想要那兄妹俩。 不对, 上一世陆远之心里不是有个白月光么?还说不喜欢哥儿,碰不了哥儿, 这辈子他白月光一家出事了, 怎么没见陆远之在白月光落魄的时候把人娶回去?还让阮风怀上了孩子? “前段时间他们打了一架,陆远之的亲戚想把他的弟弟妹妹抱走,陆远之不乐意,非说让人把弟弟妹妹带走, 对不起死去的爹娘,然后你弟弟就跟他吵了起来,后来就打了起来, 孩子就没了。”爹娘说到这忍不住的叹气,“我们前段时间把你弟弟接回家照顾了一阵子,现在他身体好了,又回去了。” “他自己回去的?”阮白泠问。 “嗯, 他自己回去的,不回去怎么办?”爹娘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自己不照顾弟弟妹妹,亲戚想收养他还不让,还因为这事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给打死了?他怎么这么不是人呢?这件事必须得要个说法。”阮白泠倒不是想给阮风出头,他咽不下这口气,陆远之凭什么总欺负他们家的人还不用受到任何惩罚啊? “你弟弟都自己回去了,咱们还怎么要说法?再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了,只要没把人打死,咱们也不好插手。”爹娘无可奈何的说。 阮白泠:“……等晚上回来问问相公怎么办吧。” 他现在想不清楚怎么办的事,就问问顾安知,顾安知肯定能想明白。 “今天我带你们去集市上逛逛,就是之前我们摆摊的那个集市,回来再去我们新开的那家自助餐厅吃饭。”阮白泠领着爹娘出门。 爹娘跟以前的阮白泠一样,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要买什么都觉得贵。 “没事,今天你们想买什么,都有我出钱。”阮白泠跟爹娘说。 “你现在阔绰了,”娘笑着说,“只不过再怎么有钱,也得省着点花,我看你那屋子里好几身新衣裳,还有首饰,再有钱也不能花的太凶了,免得让人说你不会过日子。” “我花自己的钱,别人说得着我么?”阮白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自信了,也不会因为担心别人说闲话而委屈自己了。 “别人说说倒还好,要是你相公觉得你花的钱太多了可不好,我听说你们酒楼招了好多学徒,你可不要把所有手艺都交给他们,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爹担忧他太实诚了,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爹娘放心,我家有特质的调料,别人学会了我的手艺也没用,差一位料就是不行。”阮白泠想着就好比他们店里招牌红烧系列,就需要白糖,“而且相公还说了,开酒楼做菜手艺固然重要,但是营销、服务也非常重要。” “我们听不懂什么营销,什么服务,我们就是担心你,现在你们那个酒楼靠着你的手艺加上你相公的调料,如果你那些徒弟们都学会了,他把你给换了怎么办?你得让他靠着你、离不开你才行。” 阮白泠想到了上一世,一开始陆远之要靠着他伺候爹娘和弟弟妹妹,后来做了官,家里雇佣了下人之后,被他们当做下人使唤的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直接一碗毒药给毒死了。 他摇摇头:“相公不会这样对我的。” 而且他手里有钱,有钱就有底气,不担心顾安知不要他,以后生了孩子,他就把自己的钱留给孩子。 “你也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爹娘还是担心:“他能给你钱,就能把钱收回来。” “放心吧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阮白泠知道爹娘是担心他,他相信顾安知的为人。 他们正说着,听到前头有人在跟买菜的小摊贩吵起来。 阮白泠平日里好凑热闹,肯定要去看两眼。 一挤进人群,他就看到一个年轻妇人在跟一个小贩因为两文钱吵得脸红脖子粗。 阮白泠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妇人,那不是陆远之上辈子的白月光么?现在身穿粗布衣裳,面容憔悴,皮肤黝黑的打扮,让阮白泠没有认出来。 女人扯着小贩的衣领:“大家都来看看,都不要来卖这家摊位的东西,他们家的东西都是烂的坏的,他说好了两文钱三捆,我拿回家之后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烂的,坏的。” 小贩还嘴硬:“不是我们摊贩上买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么就是几天前买的,放坏了,要是谁都放坏了还来再找我,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两个人又开始一阵撕扯,周围有看热闹的,有和稀泥的,有劝架的。 他记得上辈子,陆远之做县令之后,他们搬到了县城,他听到院子外面有吆喝卖菜的小贩,他去门口买,结果对方缺斤少两,他说不买了,让对方把钱退给他。 结果那小贩跟他争执起来,说已经买了就不退。 他心里憋屈,陆远之让他管理家里,但是不怎么给他钱,他都是一文文存着攒着用的,一着急就抓着人不让人走。 正好这时候陆远之和白月光一块回来了,两个人嫌弃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得知为了两文钱,白月光忍不住嘲笑他,拿出两文钱给他:“不就是两文钱么,至于么?看你也不是个会管家的,以后等我过门了,还是我来管家吧。” 陆远之自然是乐意,高兴的哄着她说:“自然,他怎么配管家,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让他来管家,还不够丢人的。” 第71章 俩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门,小贩还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说:“小家子气,两文钱也值得你跟我在这争半天?” “你既然觉得两文钱少,为什么不还给我?”此时白月光正脸红脖子粗的跟小摊贩争吵。 阮白泠瞧着她,上辈子陆远之心中的阳春白雪,现在也成了陆远之口中最看不上的样子了。 前阵子顾安知去书院读书,回来给他分享了前书院院长的八卦,前书院的院长被判了十几年,家里的钱财也都交了之前贪污的罚款,女儿也嫁了人。 她现在是罪臣之女,一般人不敢沾边,看穿着,现在的日子也不好。 阮白泠从荷包里掏出两文钱,过去递给她:“才两文钱的事,吵起来不好看,我给你,回去吧。” 他本想像上辈子一样冷嘲热讽一番,他又做不出像她一样讨人厌的事。 算了,看到她这辈子过得不好,他也就放心了,也没有必要再冷嘲热讽了。 小摊贩老板赶忙拦住阮白泠:“你千万别给她钱,她已经骗了我三回了,回回说我家的菜是坏的,第一次第二次我还想着是我的菜的问题,可是这都三次了,她就是看我好说话,今天要是给他钱了,下次她还得来。” 阮白泠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也理不清楚,正想转身就走,白月光忽然把那两个铜板用力的砸到了阮白泠的身上。 “少来可怜我!要不是你男人害了我爹,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要杀了你!”白月光嘶吼着如同野兽一般像阮白泠扑了过来。 好在阮白泠反应够快,侧着身子躲了过去,爹娘过来赶忙把他护在身后:“咱们赶紧走吧,这人好像疯了。” 阮白泠看着摔在地上的白月光,“不是我相公害了你爹,是你爹贪污了书院的钱,那些钱是县令大人给书生们念书吃饭用的,他把学生们的饭钱、纸笔书本钱都给贪污了,让他们吃不饱饭,冬天不给用炭取暖,冻得他们手上长了冻疮,他们读书已经够辛苦了,他县令大人补给他们穿的棉衣都给贪了,有个学生冻病了一直没好,人都没了,你爹是间接害死了他,你爹现在是咎由自取,不是谁害了你爹。” “她爹这么可恶呢?”围观群众也有听说过书院换了院长,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呢。 “读书谁不苦?怕苦读什么书?没钱读什么书?他死了还不是怪他们家没钱抓药,怪我爹做什么?我爹费心费力,花点钱怎么了?”白月光还嘴硬,在她眼里,别人的命都不是命,而顾安知让她失去了富足的生活,顾安知就该死,她再次扑向阮白泠的方向:“我要杀了你。” 第83章 阮白泠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恨自己, 想要躲开,可是这次人群太密了,他不好闪身, 他也担心他躲开了,爹娘被她伤到了。 好在这时候赵黄虎带着他的小弟来集市了, 看到这一幕,赶忙把那女人拦了下来。 阮白泠刚才还有些怜悯, 觉得上辈子是陆远之把自己毒死的, 她顶多也就是看不起自己罢了,可是现在他完全转变了心态, 原来这就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面前这个疯了嘶吼着要杀了他的女人,跟陆远之一样恶毒。 说不准, 上辈子毒死他的那碗毒药,也有这个女人的份。 “当街杀人, 你好大的胆子啊, 走,咱们去报官。”赵黄虎拉着阮白泠,就怕这哥儿心软把人放了,他语气强硬几分, “这件事不能算了,今天放她走了,以后肯定还会找你, 万一哪天不注意,真把你杀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没有要杀他,我刚才随便乱喊的,我就是想打他两下……”白月光听到赵黄虎说报官, 说她杀人,这可是大罪,就算未遂,也是要打板子、关起来的。 之前他爹被关起来时,她去牢房里看过她爹,那个地方又黑又冷,还潮湿,而且还有老鼠、蟑螂满地乱爬,十分吓人,她待一会都待不下去,更不要说被关起来几年了。 “你分明不拿人命当人命,去报官吧。”阮白泠想着跟赵黄虎说:“劳烦你去帮我把相公叫来一起去。” 赵黄虎让他的小弟去书院找顾安知,把今天的情况告诉给顾安知,让他一起去官府。 阮白泠以前是不敢去衙门报官的,就算遇到了天大的委屈,他想着能自己解决最好自己解决,官府那种地方,不是他们这些村里的小老百姓能去的地方,可现在不同了,上次跟相公去过一次了,觉得也没那么吓人。 这可能跟上次去过知府家里做客住过几天,他连那么大的官都见过了,也没那么紧张了。 但是爹娘挺害怕的,阮白泠让赵黄虎找两个小弟帮忙把爹娘先送回酒楼去。 去官府的路上,白月光都吓得不会走路了,哆嗦着装晕,被赵黄虎吓唬了几句,就不敢了,站直了身子跟他们一起走。 阮白泠在她身旁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的情郎陆远之不管你么?” 白月光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白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他看你出事,立刻躲得远远地,你现在过的这么惨,他却在家里娶了夫郎还有了孩子,你甘心么?”阮白泠问她。 “什么?他有了孩子?他不是不喜欢那个夫郎么?”白月光之前倒是偷偷找过陆远之,陆远之还安抚她,说现在她是罪臣之女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是他把人接回去了,影响仕途,他还说他不会碰那个夫郎,那个夫郎就是个乡下没有见识哥儿,帮他照顾家里,平时他就拿那个哥儿当下人一样使唤的,等到他考取了功名,以后做了官,就帮他爹翻案。 “不会的,他说过他不会碰那个哥儿,他说等他做官之后,会给我爹翻案,会娶我。”白月光觉得阮白泠就是故意骗她,故意气她。 “你都成亲了,你相信他做官之后还会娶你吗?更何况你现在身上沾满了市井气,都是他最讨厌的,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找他麻烦,让他做不了官,等他做了官之后,你再去找他,你就是他人生中的污点,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阮白泠看她的眼神,感觉她已经猜到了,陆远之会杀了她。 陆远之一旦有了权利之后,就会除掉一切阻碍他的人。 “而且,你知道陆远之娶的是谁吗?是我的亲弟弟,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阮白泠不仅仅是为了气她,还想让她去找陆远之的麻烦,若是能让她搅和的陆远之做不了官,那就更好了。 “当年他看中你,不就是因为你爹是书院的院长,对你有帮助么,他是不是还说,他不想让你照顾他的爹娘,他才不娶你?真不喜欢你,怎么会不娶你?”阮白泠忽悠她,“以前他说不想让你受苦可能是真的,可是现在我们家有钱了,谁对他有利用价值,这不是一目了然么?他现在转变了,改成讨好我们家了。” 他见白月光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心满意足了。 他们到官府的时候,顾安知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原本顾安知在上骑射课,听说阮白泠逛街时差点让人给杀了,也顾不得太多,直接骑着书院的马去了官府。 到官府门口看到阮白泠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翻身下马,一把将阮白泠抱住:“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我没事。”阮白泠看顾安知这般紧张,好像他是什么珍贵易碎的宝贝似的。 除了顾安知,还从未有人这样珍惜他,阮白泠心里热乎乎的:“多亏了赵黄虎他们救了我。” 顾安知对赵黄虎他们几个抱了抱拳:“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赵黄虎都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举手之劳,没有那么夸张,就算我们不出手,阮夫郎也能自己躲过去。” 其他小弟也说:“顺手的事,我们不可能看到不管的。” “不行,这个恩情必须得还,以后味精每包给你们便宜一文钱。”顾安知知道赵黄虎已经打开了外面的市场,未来需要的味精更多,他早就想给人家便宜一些,他感觉赵黄虎是个有能力的,说不准以后能卖到省外去。 赵黄虎是个不错的经销商,他得好好把握住,适当给人家一点好处,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还了人情,免得以后赵黄虎跟他要个大的。 不过赵黄虎这个人除了最开始闹得那些不愉快之外,其余时候倒是挺仗义的。 赵黄虎听到他说便宜一文钱,高兴的直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文钱听着挺少的,但是一包一文钱,分摊下去就多了。 “你救了我夫郎,应该的。”顾安知和赵黄虎他们高高兴兴的进了官府,县令大人看他们这么高兴,都没认出他们是来报官的。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白月光当街杀人,倒是没有伤过人,县令让人打了她几板子,关进大牢。 阮白泠知道她关不了多久就得放出来,但也算是出气了,而且等她出来后,肯定会去找陆远之,到时候他就可以看着这两个恶人互撕了。 第72章 离开官府,顾安知跟他说还有些后怕:“以后给你顾两个人,你出门让他们保护你,顺便帮你拎拎东西,再雇佣个车夫,对了,再雇佣个丫鬟,咱们那个小院子不行,换个大房子吧。” 第84章 “确实得换个大院子了, 咱们手里有余钱,要不然买座院子?院子是咱们自己的,住的也方便, 爹娘过来也有地方住,也不用像这次这样, 爹娘住在咱们家,咱们住在酒楼里。”阮白泠说到这,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不准过一阵子就能怀上, 在租的房子里生孩子总是不方便,孩子大了总得有自己的房间, 不能跟咱们俩住在一起。” 阮白泠拉着顾安知的手, 在他手心里挠了挠:“而且,等孩子大一些, 跟咱们住一起,咱们还怎么做这样那样的事?” 顾安知心说自己这是在大街上让他调戏了么? “大街上呢, 注意点。”顾安知提醒他。 “怕什么, 反正别人离我太远了,没人听得到。”阮白泠今天心情好,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顾安知也注意到了他的语气:“你今天在街上碰到一个疯子,差点没命了, 怎么这么高兴?最近得小心点,世道乱,万一哪天她出来了, 别再过来找咱们,她还有个哥哥呢。”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阮白泠问他。 “不就是书院院长的女儿么,怎么了?你以前认识她?”顾安知问他。 “之前陆远之看她是院长的女儿,就跟她私定终身生了, 只不过他说不想让院长的女儿去他家受苦,所以想娶了我回去伺候他爹娘和弟弟妹妹,结果我弟弟上赶着替我嫁过去了,想做官夫人……”阮白泠把上辈子的事去除掉一些信息告诉了顾安知。 “怪不得你每次见到陆远之,都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这个人够恶心的他自己的爹娘自己不照顾,自己爱的人不舍得,娶个夫郎回去替他照顾,他怎么想的,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去了?”顾安知愤愤不平的说。 “何止呢,刚才爹娘说前段时间弟弟怀上孩子了,结果跟陆远之打起来了,孩子没了。”阮白泠想到陆远之上辈子暴躁的样子,这辈子估计也差不多,好在上辈子他没有怀上孩子,不然下场可能比阮风还惨。 “他又打你弟弟了?你弟弟跟这种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幸福,不行,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和离。”顾安知气愤的说。 “别,阮风可不想和离,他要是听到你说让他和离,他还要觉得你害他,或者嫉妒他以后能做官夫人,不想让他过好日子,不然他也不会小产之后,又回到了陆远之家。”阮白泠知道,阮风为了嫁给陆远之,付出了太多,他肯定不甘心。 他只想让陆远之吃瘪,但是并不想帮助阮风,阮风没什么好帮的,沾上他,还不知道要被阮风害成什么样呢。 顾安知听阮白泠这样说,忽然想到穿越前经纪人跟他说过的话,经纪人劝他不要管家暴的事,“有时候你好心去管了,到时候两口子一起来怪你,没准他老婆还要告你打了他老公呢。” 阮风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人。 不过顾安知看到家暴的事每次都是想不了那么多直接帮忙,出了事对方怪他,再说怪他的事。 “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顾安知问阮白泠。 “我不知道,我想着不能这样算了,不管阮风想不想就这么算了,他怪不怪陆远之是他的事,可是他是我们阮家人,陆远之这样做就是打我们阮家的脸,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全村人都会以为我们家好欺负。”阮白泠说。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解决。”顾安知先跟他回了酒楼,爹娘看他们回来,担忧的凑过去问:“怎么样?你们没事吧?那个疯子呢?” “她已经被关起来了,爹娘不用担心。”阮白泠拉着娘的手说,“相公跟官府的人熟悉,官老爷会秉公办案的。” 阮白泠说到这觉得这个世道可真是不公平,普通百姓想要报官办案,难于登天,官老爷总觉得麻烦,若是小事,官老爷觉得报案的人小心眼,这么点事也敢来报官,没准还要打报官者一顿板子,若是大事,难办的案子,那官老爷就收钱,收的钱少了,就拖延,能拖多久拖多久,钱多了再办这个案子。 也怪不得相公想要做官呢,原来只是想要追求一份原本就该属于他们的公平。 “没事就好,这县城也不太平,还不如咱们村呢。”爹娘都想带着他回家,怪不得好多出来闯荡的年轻人都会客死他乡呢,原来这外头果真这样危险啊。 “在哪都一样,疯子哪里都有,你看弟弟在村里,在他自己相公家,不还是被打的没了孩子,”顾安知仿佛看出了爹娘的想法,故意跟他们说:“有些人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有些人在自己家中,被相公打死,哪里都有坏人,不论待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有可能被人杀了。” 爹娘听到被相公打死这句话,眼神中多了几分惊恐。阮白泠没有瞧见阮风身上的伤,但是他们瞧见了。 阮风被打的小产之后,陆远之也不给他找大夫,还把他关在家中,之后陆远之就独自去了县城书院读书了。 阮风还是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从屋子里爬了出来,被邻居看到了,送回到爹娘家,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爹娘当时吓得六神无主,他们本来就是扛不住事的人,当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请大夫,怎么照顾阮风。 还是隔壁婶子跑过来,帮忙张罗着请了大夫,家里的两个小丫鬟帮忙照顾的阮风。 陆远之从始至终就没有回来看过阮风,阮风在家里养好了身子之后,就回到了陆家。 自从上次阮风小产,陆远之一次都没有回过家看过阮风,更没有询问过阮风的情况。 往小了说,陆远之就是不在意阮风,往大了说,陆远之就是故意想要害死阮风,明知道阮风小产,流了那么多血,还关了门离开,这不就是想等着他自己死么? 爹娘心惊,万一下一次阮风怀上了孩子,再被打小产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活过来。 他们想管,可是有心无力,毕竟阮风现在已经是嫁出去的哥儿,是陆家人了,他们哪里还敢管。 “我觉得弟弟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哪天被陆远之这么死了怎么办?”阮白泠再次跟爹娘提起来,“相公说他想出法解决此事。” “我觉得爹娘应当跟我去书院找陆远之,就说你们是特意为了阮风小产的事找他,找他要个说法,逼他写下一封保证书出来,让他保证下次再也不打阮风,不然咱们就拿着这封保证书报官。”顾安知知道保证书对家暴男没什么用处,但是陆远之不同,他是秀才,要考取功名的,肯定要在意名声,若是他将夫郎打到小产的事情传出去了,肯定会对他的科举考试造成影响。 但是空口无凭,若是让他写下保证书,他们就有了证据,若是陆远之再犯,他们也有凭证,若是不家暴了,那边更好了。 顾安知觉得这个方法简单可靠,可是爹娘却怯懦的说:“书院那种地方怎么是我们能去的,要不然你们自己去吧。” “我们只是阮风的哥哥,陆远之也不听我们的,你们是爹娘,肯定比我们有效果,”顾安知感觉他们可能是社恐,不敢去书院那种陌生的地方,“放心,你们只要人过去了,其余的事情我来办就好,无论什么话,都由我来说就可以。” 可是爹娘还是怯懦的说:“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也许他改了,下次不会了呢。” 顾安知:“?” 阮白泠听得都火大,平日里爹娘是很关心他,对他也挺好的,还帮他们把生意挂在了名下,但是只要一遇到麻烦事,爹娘就是能躲就躲:“难道你们非要等到人死了之后,才后悔吗?” 第85章 爹娘犹豫片刻, 仿佛是担心哪天阮风死后所有人都怪他们,只好答应了。 但是阮白泠知道,爹娘从来都不做决定, 就是想要推卸责任,若是今天他们去找陆远之要了说法, 日后阮风还是死了,爹娘就可以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和顾安知的身上。 他忽然想到从小到大好像都是这幅样子, 爹娘从不做决定, 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有一次外婆生病了, 请了大夫来之后, 大夫说村里看不好,让他们去县城里看。 然后爹娘说还是在家吃吃药就好了, 去县城不一定会比这边好,表哥一家也不表态, 继续将外婆留在家里, 还是隔壁婶子看不下去了,说再不去就得死了不可,让她家儿子帮忙拉着送去县城,爹娘和表哥跟着过去了。 大夫说病的重, 得下些猛药才行,让他们自己下决定,然后爹娘和表哥又开始犹豫, 县城医馆忙的很,让他们不看就赶紧腾位置,他们就带着外婆回来了,没几天外婆走了, 邻居家的婶子就倒霉了,被表哥和爹娘指责说去县城折腾一趟,路上给颠簸死了。 阮白泠想,爹娘就是从来都不负责任,也从不想解决问题,若是出了问题,没人出主意,那就稀里糊涂的过,要是有人出主意,办的好,他们受益,办的不好,他们就有了可以责怪指责的人了。 第73章 以前阮白泠很担心爹娘的指责,现在他不怕了,因为他知道爹娘就是怕被人指责,才会做什么都畏手畏脚,他不想变得跟爹娘一样。 其实有时候他都怀疑,上辈子他尽心尽力的照顾陆远之一大家子,就是担心不照顾,会被人说闲话,指责他不好。 现在想想,被说几句又如何?陆远之从来都不管自己的爹娘弟妹,不也从没有人说过他,不仅仅是他,村里其他男人也是如此,孝顺父母的事情都是交给妇人、夫郎们,也不会有人说他们不孝顺,还会说他们娶了个夫郎、媳妇回来照顾家中老人,很孝顺。 陆远之自己都不管,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管什么,这辈子阮风不管,大家也没有说什么,还会给阮风找理由,说他不容易,说他一进门就有一大家子要管。 所以他曾经以为的会被人指责的恐惧,都是假的,都是他自己给自己预设的一座牢笼。 爹娘也是如此,可是爹娘不可能改了,他以后好好好活着,改掉这个毛病。 爹娘跟着顾安知和阮白泠一起上了马车去了书院,一般爹娘来看书院里的学生,要先在门口通报一声,等到确认身份之后,才会带他们进去,有专门的屋子。 这还是原来的县令心善,想着这些学子中大部分都是从各个村子过来的,大半年才能回去一次,有时候他们的爹娘家人来给他们送东西,只能在门口放下东西,说一会话就走。 前县令就在书院里专门建造了个屋子,让学子的爹娘过来看他们的时候,有个地方坐一会,喝口水。 之前知府一直说他小时候就生在村里,他也是农民的孩子,顾安知还真以为他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结果打听之下才发现他们家确实住在村里,但是当地的大财主,他爹娘的几个兄弟都出去做生意,剩下一两个在村里种地,家里有一大堆长工。 不过他做官前确实是农户,家里有地,说不准小时候还真跟爹娘下地干过庄家活。 顾安知在村里时,看过村里几个大财主也是跟着长工一起下地干活,他不理解,他但凡有钱雇人来干活,他就能一根手指不碰,在家享受不好么? 他们在门口等了片刻,门口看门的大爷就让他们进去了。 顾安知今天算准了陆远之回来见他们,陆远之生性多疑,他会想,顾安知现在已经是书院的学生了,爹娘要见他,顾安知为什么不直接把爹娘带进来?难道就是等着他拒绝? 肯定是算准了今天门口当值的那个看门大爷嘴巴大,有什么事都会传的满书院都知道。 若是他不出去,看门大爷肯定要问他为什么不见岳父岳母?还会编造一些传言,在书院里传播,毁坏了他的名声。 他猜测爹娘这次过来,是为了阮风的事情,虽然他那天打了阮风之后,他并没有走,而是在家附近等着,等到阮风死了之后,再回去收尸。 之前他想着自己照顾不了爹娘和弟弟妹妹,就娶个夫郎过来,让夫郎帮忙照顾爹娘,现在爹娘因为阮风照顾不周死了,弟妹又如此的骨瘦如柴,他才不相信亲戚真心想要过继弟弟妹妹们,他们就是想看自己家笑话。 他觉得阮风这个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即便给他生了孩子,家里只会再多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他想着不如把阮风害死,再娶一个能干的回来,把家里照顾好了,让他在无后顾之忧的读书。 原本他计划等阮风没了,他再装作急急忙忙的去请大夫过来,装作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产,就说自己一回来就看到他摔倒在地浑身是血。他那岳父岳母又是个好糊弄的,岳父岳母怕惹麻烦,不会去报官,更不会来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那时候顾安知和阮白泠也不在村里,等过年的时候顾安知和阮白泠回来了,那时候阮风的身体都下葬了,他们就算怀疑,也不可能找寻到什么线索。 谁知道阮风竟然自己把门锁给砸开了,还爬出来,正好被邻居的婶子瞧见了,邻居婶子过来把阮风给救了。 陆远之的计划失败,只好先躲回书院,反正岳父岳母也不会去找顾安知帮忙,他们嫌去县城麻烦。 等过年再回去,他就说只是推搡了几下,没想到阮风会流产,把这算成两口子吵架,他们家的家务事,别人也管不了。 谁能想到岳父岳母竟然来县城了,肯定是顾安知撺掇的爹娘,他气的牙痒痒。 这个顾安知真是他的克星,先是抢了他的旺夫夫郎,抢走了他的运势,现在又带着岳父岳母来书院找他的麻烦。 他真怕他不出面见岳父岳母,顾安知会带着岳父岳母在书院门口闹起来。 第86章 陆远之见到爹娘后, 先装作担忧的询问阮风的情况:“那天是我不对,他非要把我的弟弟妹妹送走,我一生气, 就跟他吵了几句嘴,推搡了几下, 我担心继续留在家里碍他的眼、让他更生气,所以就赶紧走了, 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他现在没事吧?” 顾安知看他这幅样子,心说影帝看到他这演技, 都得连连称赞。 阮白泠看到他这幅不要脸的样子, 也想吐。 可是爹娘却稀里糊涂的,下意识的还给他道歉:“是我家哥儿不对, 没有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还要将他们送人, 上次你走后, 他就小产了。” “什么?他竟然怀了我的孩子?”陆远之装作懊恼悔恨,“如果我知道他怀了我的孩子,就不该跟他吵架,都怪我, 我明日就回家,亲自给他赔礼谢罪。” “你可真会装,你不知道他怀了孩子?”阮白泠冷冷的问他, “你把人孩子打没了,还想让我们安慰你不成?” “我真不知道,”陆远之装做可怜的去跟爹娘说:“爹娘,都是我的错, 你们打我吧,你们打我一顿解解气,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打了。” “你嘴上保证不打了有什么用,还是写个保证书,保证你下次不再打他才行。”顾安知说。 陆远之也知道顾安知这是要留个罪证,以后用这个拿捏他:“爹娘,我已经知道错了,别逼我了。” 他装可怜装够了,又换成一副生气的语气质问爹娘:“爹娘不信任我么?觉得我还会做出那等事情?若不是你们的儿子要把我弟弟妹妹送走,我能生气?从最开始就是阮风的错!” 爹娘一听他的指责,下意识的就害怕,对顾安知和阮白泠说:“算了,你们就别没完没了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他都认错了,你弟弟也原谅他了。” 阮白泠震惊的看着爹娘:“爹娘,你们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么?” 来之前爹娘明明说他们什么都不说,全都让顾安知发挥,现在好了,爹娘直接站到了陆远之那边了。 “我就不该管你们的事,以后就算被打死,也是爹娘的错,跟我没关系!”阮白泠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 顾安知原本还想继续自己的计划呢,看着阮白泠走了,只好先带着爹娘离开了。 爹娘一路上也不敢说话,好像很怕阮白泠的样子,阮白泠气鼓鼓的一言不发,阴沉着张脸,回了酒楼。 顾安知把爹娘送回去,让人一会给他们送晚饭,又回酒楼找阮白泠,他发现阮白泠还生气呢,眼睛红红的,仿佛刚哭过一般。 “别生气了,相公再帮你想别的办法。”顾安知把他抱住,“不哭了不哭了,为了他那种人哭不值得。” “你看他那得意的样,爹娘站在他那边,把他嘴都要笑歪了!”阮白泠气死了,“为什么爹娘一直站在他那边?难道陆远之才是他们的孩子么?好像我错了一样……” 阮白泠想到了上辈子,有一次他也是被陆远之打伤了,他想回娘家待几天,回去之后,爹娘就让他回去忍一忍,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 他早上回去的,陆远之晚上就去家里找他,说家里孩子哭,他娘也发病了,让阮白泠赶紧回去:“一大家子都等你呢,你跑回来享清闲来了,你怎么好意思的?” 爹娘还陪着笑脸跟陆远之道歉,把他给送回去了。 送回去的时候,爹娘往他手里塞了些钱,让他买点好吃的,又说:“谁家过日子都这样的,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爹娘给他塞的钱不少,家里本来就穷,爹娘又要吃药,爹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给他不少钱,没事还买些好吃的过去给他送去,过年陆远之不给他钱做新衣裳,也是爹娘给他做了新衣裳,他有时觉得爹娘对他很好,有时候又觉得爹娘很坏。 上辈子他劝自己,爹娘也只是普通人,没能力,他自己都解决不了陆远之家的那些破事,爹娘又怎么能帮他。 可是这辈子他们已经跟上辈子不同了,有顾安知帮他们想办法,顾安知的老师还是知府大人,能帮他们撑腰,他不明白爹娘还怕什么。 “爹娘就是不明事理,就喜欢站在外人那边。”阮白泠气闷的说。 “从未见你这样生过气,上次喜哥儿背叛你,要跟渣男走,你也没这般生气。”顾安知帮他拍拍背顺顺气,“爹娘胆子小,这次也是我考虑不周到,下次要做什么,就不考虑带着爹娘了。” 第74章 阮白泠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爹娘,我才这样生气,我对他们的期望太高了,对喜哥儿的感情可能还没有对林哥儿多,而且我还要用着喜哥儿,自然希望能他能留下来,要是他走了,我哪有时间休息,还逛街听戏,想都不要想。” “算了,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吧。”阮白泠觉得累了,而且想让陆远之吃瘪,不是还有白月光么,白月光估计还有十几天就放出来了,到时候就看她怎么做了。 “陆远之已经打了你弟弟几次,这个毛病可不容易改,这次过年回家他肯定会再打你弟弟,到时候闹得鸡飞狗跳,那时候咱们就请村长出面,见证的人多了,难道他还能辩驳么?”顾安知说。 “正好你回来了,咱们去听戏吧。”阮白泠想换换心情,“耽误你读书了。” “没事,今日夫子看我们一心想着明日假期,就让我们随意看些书,没有教什么新的内容。”顾安知这个班的同学都不是来读书学习的,所以他就跟夫子商量,给他弄个科举冲刺班。 就是其他内容不讲,只针对考秀才的所有内容对他进行教到。 他已经对往年的题型、考试模式、考官喜好等等非常熟悉,等来年他就准备下场试一试,等他考过了秀才,就可以换到正常的班级,跟那些正常考进来的秀才一起上课呢。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的同学们成天想着吃喝玩乐,要么就是想着怎么做生意,还有一下课就来跟我商量生意的,不过其中有一个同学说他家是弄商队的,往江南那边走,以往他们是去那边上货回来卖,现在他们家想跟我商量,买些味精、红薯粉条、淀粉卖到江南去,以前他们是空车过去,跟咱们合作后,他们一来一回就能赚两份钱了。”顾安知知道阮白泠听到赚钱,肯定能高兴。 果然阮白泠的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我以为把味精卖遍咱们本省已经够厉害了,竟然能卖到那么远的地方?”阮白泠高兴的说。 “味精差不多能卖多一些,但是红薯现在全国推广了,红薯粉和淀粉都是平常的东西了,估计卖不上价。”顾安知说。 “已经够可以了。”阮白泠今天刚看了味精的账,“咱们今年味精加红薯粉一年就赚了一千六百两银子,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酒楼呢?”顾安知挑眉问他。 “酒楼虽然没有刚开业那会赚的多了,可这一年也赚了将近三千两银子。自助餐厅开业这两个月,每个月都有五百两的流水。”阮白泠高兴的咧嘴笑:“七七八八去了成本,咱们所有生意加起来也赚了四千多两银子了,算一算,来年咱们是不是就能有万两银子了?” “你还没算香皂厂的收益呢。”顾安知看他一点都不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心说下次可不能带着阮白泠多管别人家的闲事了,多来几次不得把他气炸了。 “昨天我去看兴哥儿,兴哥儿忙的都没空搭理我,他说他这几天忙的手都要冒火星子了,比摆摊的时候还累,他说一定得给他涨工钱,我一看他那么忙,就忍不住给他们夫夫俩一人涨了一两银子。”阮白泠还没来得及跟顾安知说。 “等过年给他们发点奖金吧,给酒楼、香皂厂、村里的厂子每个干满一年的人都发奖金。就先发三个月的工钱做奖金吧,这一年都把他们累坏了。”顾安知想着得多给他们些好处,让他们知道年底有奖金福利,就算有人不想做了,想着年底有奖金,也得留下来。 他想着现在开厂子可太省钱了,一来是现在的人工成本便宜,也不用每个星期双休,一个月他就给工厂的人轮休两天,工厂的员工还觉得他是大善人,其他厂子都不休息,他也不用给员工们交社保,古代没有这东西,又省下来一大笔钱,一点奖金,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阮白泠点头说:“好。明天咱们下午回村,上午就把大家召集起来发今年最后一个月的工钱和奖金吧,得把他们高兴坏了。” 阮白泠现在也挺高兴的:“回村之后我要睡到中午醒,吃个饭玩一会,晚上去戏楼听戏,多买些零嘴,听戏的时候吃。等回来了咱们就买大宅子。” 阮白泠哼着调子就去戏楼听戏了,好像刚才那个气的炸毛的不是他一样。 …… 回到村之后,陆远之好像意识到他们想抓他把柄一样,故意给阮风买了些礼物回去,尤其是买了一身新衣裳新首饰,带着阮风去村里亲戚家串门、秀恩爱。 看到顾安知和阮白泠的时候,还故意说:“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咱们两个恩爱,就是想要拆散咱们。” 陆远之回村的时候,添油加醋的给阮风说了一下前段时间的事,陆远之说:“他们觉得我打了你,带着爹娘去书院比我跟你和离。” 阮风一听这话,心头火冒三丈:“我们家的事,他们多管闲事做什么?如果真的对我好,又怎么会瞒着我自己去找你?” 阮风觉得阮白泠就是担心他做上官夫人,上次阮白泠已经暗示他,他们两个都是穿越回来的,那么阮白泠知道他抢了他的婚事,所以阮白泠怨恨他,想要毁了他的婚事,让他做不成官夫人。 他为了做官夫人,已经付出了太多了,甚至都小产流了一个孩子,他不能放弃,他必须得做官夫人。 这次陆远之回村,不仅给他带了礼物,还给他道歉,说话也温柔,还亲自给他做了顿饭,陆远之所做的一切迷惑了阮风,让他误以为陆远之改了。 所以陆远之带着他在全村人面前秀恩爱的时候,他不仅非常乐意的配合,还高兴的跟人炫耀。 可是这一切,都被陆远之的白月光看在了眼里。 过年之前,白月光被放了出来,她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听陆远之是不是真的跟别人有了孩子。 她装成陆远之的远房亲戚,先在村里打听了一番,听说陆远之没有孩子,还以为是阮白泠骗了他,正高兴呢,就看到陆远之和阮风亲密的从她身边路过,陆远之的眼里都是阮风,甚至都没有看到她。 不过她跟以前变了许多,家里刚出事的时候她见过一次陆远之,后来她就嫁人了,整日劳作,白皙细腻的皮肤晒得又黑又粗糙,头发也跟干草一样,表情神态也变成了一个普通农妇样子,跟以前的知书达理的富家大小姐样子判若两人。 就算她刚才站在陆远之面前,陆远之也要仔细看一会才能辨认出来。 “你竟然敢背叛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第87章 陆远之以为他让顾安知吃瘪了, 心里正得意呢,刚回到家,就听到隔壁的婶子跟他说:“有个你家的远房亲戚过来找你, 你家没人,我让她先在我家坐坐。” “远方亲戚?”陆远之家确实在外地有两家远房亲戚, 当年灾年出去逃难了,后来就留在了外头, 估计是过年了, 来串亲戚吧。 前几年来过一次,不是每年都回来, 难道是知道他爹娘没了, 特意过来看看? 陆远之没有多想,去婶子家把亲戚接到家里招待, 结果刚进婶子家的门,就看到了白月光。 “你怎么来了?”陆远之震惊的看着她。 “这不是过年了么, 过来拜年。”白月光笑着看他:“看到你跟夫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我就放心了。” 陆远之被他的话吓得脸色煞白,也不敢让她在隔壁婶子家待的太久了,免得她把他们两个的事给说出来,传的满村都是。 顾安知正愁抓不住他的把柄呢, 若是让顾安知知道他曾经在书院跟白月光有一腿,顾安知肯定会揪着这一点不放的。 隔壁婶子还好奇的问:“这是你们家哪一位亲戚啊?” “这是我的远方表妹,我听说你去年嫁人了, 你男人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陆远之故意把她嫁人的信息说出来,免得让隔壁婶子误会了。 隔壁婶子原本还疑惑,怎么她一个女子独身一人来走亲戚,难不成曾经跟陆远之有婚约, 这是来找陆远之履行婚约了?他们这边表兄妹成亲也是常见事。 现在听说她嫁人了,又好奇的问:“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怎么没有家里人陪着?” “家里遭了难,人都没了,男人也成天酗酒,这不是冬天天气冷么,他喝多了在大街上睡着了,一晚上给冻死了。”她这话说的不假,以前丈夫喝多了,她每天晚上还会出去找一找,可前段时间她被关进了大牢里,没有人管,她男人就冻死在外头了。 “这么说你现在成了寡妇,家里人还都死了,真可怜。”隔壁婶子起了怜爱之心。 陆远之不想让她们聊的太多了,赶紧把白月光带回了家。 阮风瞧他带回来一个女人,也是仔细询问了一番,听说是个远方亲戚,还是个寡妇过来投奔他们了,顿时嫌弃的不得了,一个远方亲戚还来打秋风,真不要脸。 “一个远方亲戚,遇到事怎么就找到我们家来了?”阮风一点都不客气。 第75章 陆远之瞧他嫌弃,也松了口气,生怕阮风瞧出他与白月光的关系。 不过他的担心多余了,以现在白月光的长相打扮,阮风跟本就没有把她当做情敌看待。 阮风给他安排了个家里最小的屋子:“你虽然是家里的亲戚,但是无依无靠的,我们给你个屋子住,给你口饭吃,你该感恩戴德的感谢我们,但是这个饭也不是白白给你吃的,没事你就把家里的屋子打扫了,把饭做了,还有帮忙带一下两个孩子,你是寡妇,肯定会带孩子吧。” “你把我当家里下人使唤呢?”白月光不满的看着他,尤其是看到阮风那张跟阮白泠一模一样的脸时,就更加的恼火,恨不得撕了他这张脸。 “你说的怎么那么难听,我把你当亲戚,才不见外让你帮忙干活,就你这样,肯定是在其他亲戚那边碰壁了,没人收留你,你才来我们家了,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可别不识好歹。”阮风居高临下的跟她说。 “好了好了,她毕竟是客人,说话别那么冲。”陆远之紧张的汗都要滴下来了,生怕阮风惹怒了白月光,白月光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到时候家里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他们家这么一闹,全村都得知道了,顾安知肯定要拿他跟罪臣之女有染做文章。 “你还护上她了,怎么,我对她不客气,你还要打我不成?”阮风看他护着亲戚,气不打一处来,“算了,你跟你家亲戚在家里过年吧,这都是你们陆家人,我一个外人,没资格留在这里,我回娘家过年总行了吧,正好我哥也回家了。” “不行!”陆远之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担心阮风回娘家后把白月光的事告诉顾安知,他跟白月光的那点事千万不能让顾安知知道。 “哪有大年初一回娘家的,我出门这么久没回来,难道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么?”陆远之赶忙哄他。 “哪有大年初一来打秋风的?”阮风瞥了一眼白月光,“要么你叫她去做饭带孩子,要么你就把她赶走。” “好好好,我去跟她说,你先回屋休息一下。”陆远之把阮风给哄了回去。 “这还差不多。”阮风是一点都不担忧陆远之跟他这个“远方表妹”单独相处,因为他知道陆远之看不上这种村妇打扮的女人。 阮风平日里也尽量把自己打扮的精致一些,公爹婆母死后留了不少钱,不过那些钱都被陆远之拿走了,但是婆母有几件首饰,被他偷偷留起来了。 两个银镯子,几个银发钗,一个银戒指,陆远之对首饰这些不怎么在意,再加上阮风提前收起来了,他就更不清楚了。 阮风偷偷卖了那些首饰,用来给自己打扮,陆远之还挺受用的,要不然他怎么能怀上孩子。 他想着这个远方表妹这种打扮正是陆远之最嫌弃的那一种,他不相信陆远之会背着他碰这个表妹。 谁知道他才进屋,陆远之就在灶房抱住了白月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嫌弃的,尤其是闻到她身上那股味道,就更加嫌弃。 以前她身上总是清冷的熏香味,现在身上只有油烟味、夹杂一些酸臭味。 现在的白月光家里贫困,哪里有钱天天沐浴,现在是冬天,没钱买柴火,别说是烧水擦洗了,就算是烧点热水喝都得精打细算的想一想,所以她身上带着汗水的酸臭味。 “你刚才那样子,好像一只会摇尾巴的哈巴狗。”白月光嘲讽的笑着说。 陆远之强忍着恶心对她说:“你也知道,他哥哥的夫郎现在有本事,拜了知府做老师,我哪里能惹得起,等我做了官,不怕他了,我立刻休了阮风,把你娶过门,给你爹平反。” 白月光冷笑着扭头看他:“我等不了那么久,正好现在我丈夫死了,我要改嫁给你。” “不可。”陆远之握住她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用亲戚的身份留在我家里,等到这两年我就去参加科举,最多三年,我做了官就娶你。” “我说了,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嫁给你。”白月光冷冷的看着他,“若是你不答应,我就将咱们的事捅出去。”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我做了官,对你也有好处,先忍一忍不好吗?”陆远之忍着怒气跟她说。 “不好,你做了官,我还有见你的机会吗?你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我,不如别做官了,就这样一起过日子也挺好的。”白月光仔细想过阮白泠上次跟她说过的话,若是让陆远之做了官,肯定第一个杀得就是她。 陆远之听到她说不做官了,再也压不住怒火,跟她吵了起来。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官,谁都不可以阻止他,就算是他的亲爹亲娘都不行! 两个人争吵间,陆远之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她的额头在桌角上狠狠地嗑了一下,一股股的鲜血流了下来。 “你竟然打我?”白月光捂着额头上的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打你又如何,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么?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能不能配的上我!”陆远之双目通红,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她走,她会毁了他,陆远之瞥向了一旁桌案上的菜刀…… 第88章 阮风听到动静, 去灶房看了一眼,正好瞧见了被陆远之砍死的白月光。 陆远之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沾了血的菜刀,阮风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腿都吓软了,转身就要跑。 陆远之把他抱住, 扔掉刀,捂住了他的嘴:“不怕, 不怕, 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该死, 小时候我们两家的父母给我们定了娃娃亲, 她现在死了男人想起我来了,跑来跟我说让我休了你娶她, 我哪里能答应,然后就吵起来了, 她说要让我身败名裂, 还说要砍死你,我一着急,就抢了她手里的菜刀,结果争抢的时候, 不小心把她砍死了……” 陆远之声音颤抖的哄着阮风:“我都是为了保护你啊,你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就完了, 我完了,你也做不了官夫人了。我会好好的对你,晚上你帮着我一起处理掉这个尸体好不好?” 阮风浑身发着抖,说话的声音因为极度惊恐, 都不像自己了:“要怎么处理尸体?你为什么要杀人?把她赶走不好么?” “我把她赶走,她还会再来,若是那天我不在村里,她把你杀了怎么办?”陆远之的话蛊惑着 他,想把他拉到自己的贼船上:“咱们等到天黑,把她装到麻袋里,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没有人会觉得是咱们做的,前几天还有村民看到狼了,说不准两天她的尸体就被狼吃光了。” “你不会杀了她之后,再把我也给杀了灭口吧……”阮风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机会,不能白白浪费了,至少得比上辈子过得好才值得,为了做官夫人,他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他不能在这种时候放弃。 “不会,我怎么会杀了你。”陆远之继续哄他:“你看她家里出了变故,爹娘都不在了,就连她丈夫都不在了,没有人来找她,死了就死了,可是你爹娘、哥哥都在,若是你没了,你爹娘肯定要报官的,而且你哥哥的相公现在是知府的学生,他在衙门里有人,想断案就更容易了,我怎么敢杀你。” 阮风感觉他说的有道理,虽然他很讨厌阮白泠和顾安知,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两个人保护了。 “别犹豫了,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县城逛庙会么?每年初七县城都会有庙会,我陪你去好好玩一趟。”陆远之用条件诱惑阮风。 “好,但是我还有个条件,把你的弟弟妹妹送人,他们不能再留在家中了,咱们得有自己的孩子。”阮风说。 “好,我答应你。”陆远之虽然不管那两个小孩,但是他觉得那是爹娘留给他的弟弟妹妹,不能送人,上次因为弟弟妹妹还跟阮风发生了争吵,他还想着趁机把阮风打死,换个能干的夫郎,好好回来照顾他的弟弟妹妹,可是现在被阮风捏住了把柄,他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了。 “好,咱们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弟弟妹妹就过继给三婶一家吧,他们家一直生不出孩子,给他们也算是圆了他们的梦了,而且即便是过继了,他们也是我的弟弟妹妹。” “你能想通就好。”阮风答应了,先把尸体藏在家里,把血迹给清洗干净,等到半夜一起帮着陆远之去藏尸了。 晚上大家都去戏楼听戏了,这边冷,戏楼里弄了许多炭火,非常暖和。 大家带着花生瓜子零嘴过去听戏,正好给陆远之他们创造了藏尸的机会。 阮白泠听到一半困了:“咱们回去吧,我不爱看这些打戏,等明天有我爱听的戏,咱们再来。” “好。”顾安知之前让阮白泠在戏单子上多写一些自己爱听的,但是阮白泠说村里的小孩子多,爱看这些打戏,他爱看什么,去县城里自己花钱听就行,所以就写了几场他爱听的戏。 第76章 他们俩从戏楼出来回家的时候,看到有两个黑影往山上去了:“大晚上干啥去了?” “估计烧纸去了吧。”他们村子里有许多家是外来的,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有些人家就是有大年初一晚上半夜去山上烧纸的习俗。 “人家的习俗咱们也管不着,回家吧,外头太冷了。”阮白泠搓了搓手,快步往家走。 顾安知搂着他:“出门前我烧了炕,一会回去再添些柴火,晚上咱们……” 他没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拍即合,回去就在暖烘烘的炕上做了个爽。 …… 阮白泠上次跟爹娘吵架了,过年还是要回去瞧瞧爹娘。 回去时他发现虽然给爹娘盖了大房子,买了很多东西,还雇佣了小丫鬟,可是爹娘还是跟以前一样,穿着破旧衣裳,吃饭也省吃俭用,许多放坏了的东西也继续吃,每天还是有干不完的活。 两个小丫鬟跟阮白泠说:“不是我们不干活,我们也是从早忙到晚,可是老爷夫人他们每天总能找到一些活干,还说不干活就浑身不得劲。” 阮白泠还看到几间屋子都被爹娘堆放了一堆破烂,有些是之前他们穿的破衣裳,有些是捡来的破桌椅板凳,或者锅碗瓢盆,把好好的房子都给弄成废品收购站一样。 而他买的那些好衣服、被褥、锅碗瓢盆都被爹娘放进柜子里锁起来,什么东西都用旧的…… 阮白泠再次火大了,把那些破东西扔了,结果没两天就被爹娘捡回来了。 顾安知发现阮白泠每次回家都很火大,在外就是个温柔的小夫郎,回家就炸毛了。 “爹娘这个岁数都很固执的,很难改掉以前的生活习惯,强行改他们也不习惯,他们都这么大岁数了,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就当做锻炼身体吧。”顾安知劝他不要动怒:“而且现在也不用种地了,都有雇佣来的长工去种地,他们每天修一修捡来的桌椅板凳,也没多累,就当爱好了。” 阮白泠忍不住叹气:“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以前你看我,是不是也这样生气?” “没有,以前你还挺可爱的。而且你也不固执,有钱了之后就学会了享受。”顾安知看他以前精打细算,什么都舍不得吃的样子,确实挺可爱,但也有些着急,想要改变他,还好阮白泠不是死板固执的人,想法一下子就扭转过来了。 “要是我一直都不改,你是不是不会喜欢我?”阮白泠有些后怕的问,他好像差点就失去了顾安知。 顾安知想了想,确实是阮白泠说的那般,若是阮白泠一直留在原地,跟他爹娘一样,他一定不会爱上阮白泠。 他见过的好看的皮囊太多了,即便阮白泠长得再好看,他也不会心动,他心动是因为阮白泠这个人。 “你最近一直很痛苦,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你跟你爹娘一样?其实你们一点都不同,咱们刚成亲的时候,有人欺负你,我替你出头,你没有站在对方那边,而是站在我身后,一直支持着我,后来做生意,最开始你担心投入的钱太多,可还是支持我,从不怕麻烦,跟我一起做生意,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奋斗,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然我为什么会喜欢你。”顾安知抱住他:“你不是任何人的缩影,你就是你自己,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阮白泠最近确实一直因为爹娘帮着陆远之说话而苦恼,他一边觉得爹娘不爱他,一边又觉得自己跟爹娘是一样的人,他有些害怕,想着若是以后跟顾安知生了孩子,他会不会跟爹娘那般对自己的孩子。 他也懂了为什么顾安知说不轻易生孩子是为了孩子负责任,反正他现在觉得爹娘对他和弟弟不负责任。 但是又觉得爹娘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给他和弟弟最好的了,他这样想很不孝顺。 他纠结痛苦了许久,被顾安知这样一安慰,他心里好多了:“我在你心里只是很好很好的人,不是最好最好的人?你在我心里可是最好最好的人呢。” 顾安知意外的低头看他,看他也在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阮白泠撅着嘴巴装作生气的说:“就是生气啦。你可得好好哄哄我才行。” 顾安知抱着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那么今天晚上,就玩你最喜欢的那种姿势~?” 阮白泠本来还想再装一会生气,结果看到他的眼神暗示,一口就答应了:“好啊~你今晚可得多卖些力气才行。” …… 他们在村里待到正月十五才回去,回到县城后,顾安知又去了一趟省城找知府,他准备下场参加考试,考个秀才。 知府亲自考较了一下他的学问,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让他赶紧回去备考。 阮白泠也非常重视这次的考试,酒楼的生意他让阿年暂时帮他照看一下,他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照顾安知身上,让顾安知专心备考。 顾安知看他紧张的整日给他炖补品的样子:“忽然想到高考的时候,我妈也这样紧张过,天天让我喝补品,喝的我头昏脑涨、流鼻血,好在她看到我流鼻血了才不再给我补了。” “你又说什么胡话呢,在考场上你可不能再说这种胡话了。”阮白泠虽然担忧,但也从他的话中提取到了重要信息:“最近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总吃补品确实容易上火,晚上我给你换一些清爽下火的饭菜。” …… 顾安知考秀才的事让狗娃传到了村里:“他已经考完了,过阵子才放榜,顾大哥说肯定能考上。” 村里人都觉得顾安知在说大话:“这读书跟做生意可不同,要不然当官的比经商的身份高呢,有钱人人都能做生意,有再多钱可都当不了官。” “就是,现在又不是前朝了,有些钱就能买个官当,他赚钱虽然很厉害,但是读书还真不一样。” “咱们村的陆远之考了多少年才考中了秀才,他可是从三岁才读书,考了十几年才做了秀才,做了秀才之后又读了几年书了,还是个秀才,说明读书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对了,陆远之最近怎么总在村里,没有去县城读书么?” 此时的陆远之正在家伺候阮风,阮风说必须让他怀上孩子,陆远之才能去书院读书。 “要么你去县城租个院子,带着我一起去县城住,要么你就让我怀上个孩子再走。”阮风威胁他说,“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头呢。” 陆远之权衡利弊,带着阮风去县城,那可是要住好几年的,但是让阮风怀上孩子,可能就一两个月,快一些说不准十天半个月,长痛不如短痛,他准备在家住几个月。 结果住了两个月了,阮风肚子也没动静,反而阮风还把家里的所有家务活都推给了他,让他去做。 陆远之整日不是在灶台转悠,就是在洗衣、砍柴,根本没有时间读书,他心中积攒了不少怨恨。 这些积怨在他听到顾安知考中秀才的消息传进村时达到了顶峰。 顾安知那个傻子都是秀才了,可他却连读书的时间都没有,若是等顾安知考中举人,他在在家里围着锅台灶台转悠,还不得被全村人嘲笑,说他连个傻子都不如? 陆远之看向了柴房门口放着的柴刀,杀过一次人之后,杀人能解决问题的思想已经紧紧在他的脑海里扎根了。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就什么都解决了,没有人会威胁你,拖你后腿,杀了他,你就能安心读书了”。 陆远之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把柴刀已经被他握在手里了。 第89章 阮风这几天过得很滋润, 整日就是躺在炕上,吃吃零嘴看看话本。 他上辈子生了两个孩子,孩子读书的时候, 他跟着学了一些,认识一些字, 话本还是看的懂的。 “饭怎么还没好呢?我想吃排骨,今天给我炖些排骨, 我吃的好了, 才能养好身子,才能给你生孩子。”阮风将吃完的苹果核扔到地上, 等着陆远之来扫。 以前他哪里想过自己会过这种好日子, 刚嫁过来的时候,要伺候那两个老家伙, 还有那两个烦得要死的小崽子,现在老家伙也死了, 小崽子也送人了, 相公还对他百般温柔照顾,现在他都觉得那个女人死的真值,牺牲她一个,换来他幸福的好日子。 他疑惑的看向外面, 怎么相公今天没有回话?平日里早就殷勤的跟他说:“你想吃什么相公都给你做。” 他疑惑的下炕穿上鞋,刚走出房门口,就看到陆远之握着柴刀挥了过来。 阮风飞快的躲了一下, 原本对准他脖子的柴刀砍到了他的肩膀。 皮开肉绽,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相公,你干什么?你要杀我?”阮风不可置信的尖叫出来,下一刻, 柴刀又向他挥了过来。 他赶忙往外面跑,这个时间,村里人大部分都在厂子里,尤其是这两天顾安知考中秀才的事传进村,村长今天跟大家商量,由村长出钱,明天办几桌酒席,把顾安知叫回村来,庆祝一下。 第77章 现在他家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去厂里跟村长商量酒席的事情了,没人听到他的尖叫声。 他只能踉跄着往外面跑,陆远之怎么可能让他跑了,他特意选了这个时间,就想着赶紧杀了,赶紧把人埋起来,对外就说阮风出门买东西,一直没回来。 这个年代,人贩子很多,尤其是哥儿自己出门,很容易被拐走,拐走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官府也不好查找,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摄像头,到时候阮风消失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算顾安知真拿这件事较真,还能上山去把山上的土挖个遍?把阮风的尸体找出来不成? 他对着阮风的背又是一刀:“我早该把你除掉,怎么能让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活在这世上?” 阮风痛的差点昏过去,他随手乱抓,把挂在墙上的一串辣椒给抓下来扔到了陆远之的头上,辣椒碎片飘进陆远之的眼睛,辣的他视线模糊。 阮风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出了院门,一出院门,刚好碰到了杀猪匠。 村长让杀猪匠进村帮忙杀猪,为明天的宴席做准备。 杀猪匠和他的媳妇一起赶着驴车从他们家门口经过。 阮风看到了上辈子相公,下意识的就喊了句:“相公,救我!” 杀猪匠的媳妇听他叫自己男人相公,刚有些不满,就看到他身上的血,还有他身后追出来的陆远之,一下子明白过来,她以为阮风是在说相公要杀他,让杀猪匠救他,只不过受伤了,说话断断续续的,他们就只听到了相公,救我这两个词。 杀猪匠赶忙跳下车,一把将陆远之给控制住了,“你快把他送回家,他是阮白泠的弟弟。” “我说他怎么长得这么眼熟。”杀猪匠的媳妇以前去过阮白泠爹娘家送货,认路。 她赶忙把阮风拉上车,把他送回了家。 爹娘看到浑身是血的阮风,吓得腿软,大夫都是杀猪匠的媳妇帮忙叫来的。 村长听说了这件事,赶忙叫自己的两个儿子先过去把陆远之控制住,他去阮风家瞧瞧。 村长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叨:“咱们村什么时候出过杀人犯?真是给咱们村的祖先丢脸!” 村长到阮家的时候,大夫也到了,正在给阮风包扎。 “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村长问阮风。 阮风疼的快昏过去了,他现在内心是又惊又恐惧,一口气把陆远之杀了一个女人,担心他说出去,想杀他灭口的事给说出来了。 “陆远之逼我一起把那个女人杀了,就埋在后山。”阮风把位置说了,村长和前来围观的村民听了都是脸色一变,他们竟然跟个杀人犯住在一个村子? “赶紧把尸体挖出来报官吧,我们现在都知道他杀人的秘密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们下手?”村民们催促村长赶紧去挖尸首。 村长看着阮风这边有他爹娘和大夫看着:“你们一部分人去看着陆远之,一部分人跟我去山上挖尸体。” 等人走后,大夫跟阮风的爹娘说:“看样子是伤到了骨头和内脏,我能力不足,你们还是赶紧带他去县城医治吧,要是晚了,怕是保不住命。” 爹一听就忍不住叹气:“你怎么总惹麻烦事,瞧瞧你哥,就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 娘一听要去县城,也有些犹犹豫豫,她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老伴身上的衣服,“咱们俩穿的破破烂烂的,去了县城肯定要被县城里的大夫笑话,赶紧换身衣服再去。” 他们两个转身去挑衣服了,阮风都要气吐血了,有气无力的说:“爹娘,救救我。” 他不明白,爹娘为什么在小事上总是很紧张他和哥哥,比如他和哥哥在家里打个喷嚏,咳嗽几声,爹娘就赶紧给他们熬姜汤喝,还给他们添衣服,可是遇到这种大事上面,就毫不在意了一样,他还不如几间衣服重要?还不如他们的脸面重要? 大夫都看不下去了:“快点吧,救人要紧,没有人看你们的衣裳!你们要是去逛街或者是喝喜酒,挑衣裳换就挑吧,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杀猪匠和他媳妇也看不下去了:“算了,咱们赶紧把他抬上车,咱们过去,他哥哥不是在县城么,咱们送到县城医馆之后,再去找他哥哥过去一趟吧。” 爹娘听到杀猪匠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对,你们去找他哥,我们两个老家伙什么也不懂,跟着去也是添乱,我们就不过去了。” 阮风被抬上车的时候,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杀猪匠,忍不住流下了后悔的泪水。 上辈子他一直嫌弃杀猪匠,嫌弃他长得不英俊,嫌弃他一身猪骚味,嫌弃他衣服上总是油乎乎的,还有杀猪时留下来的血腥味。 嫉妒哥哥,凭什么哥哥当了官夫人,可是他只能嫁给一个杀猪匠,可是仔细想想,他已经过得比村里大多数人好多了。 每天都能吃肉,在家时杀猪匠和婆母不叫他做重活,相公婆母宠着他,比他爹娘对他都好。 每年都能做两三身新衣裳,还有新首饰,零嘴没断过,生了孩子之后,两个孩子也有婆母带,村里不少人都羡慕他,说他相公婆母什么都听他的,没让他受委屈。 可他却羡慕哥哥,觉得哥哥做了官夫人那才是真正的令人羡慕的日子。 可是这辈子他嫁给陆远之之后,把两辈子没吃过的苦全吃了个遍。 阮白泠正在酒楼庆祝顾安知考中秀才呢,今天酒楼饭菜打了八折,还办了一桌酒席跟店里的员工庆祝一下。 他们正高兴的喝酒呢,就看到杀猪匠跑过来跟他说:“你弟弟被他相公砍伤了,现在正在医馆呢,你爹娘没来,你过去瞧瞧吧。我们还要回去送货,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阮白泠虽然怨恨弟弟陷害傻子爬了他的床,但是听到他受伤要死了,还是赶忙和顾安知一起跑过去了。 阮风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县城大夫说倒不至于伤到内脏,但是伤口太大了,就算强行止血了,也愈合不了,只能等着皮肉溃烂而死,还不如现在就放弃治疗,给他个痛快。 “缝合一下伤口呢?这伤口虽然裂开的太大,不好愈合,但是你缝上不就好了。”顾安知与大夫说。 “缝上?你当这人皮是你身上的衣服?坏了就拿针线缝上?”大夫心说怎么来了个傻子? 阮白泠心说相公这是又犯疯病了。 “你试一试,银子什么的都好说。”顾安知追着大夫出去,想试图说服大夫。 阮白泠留在屋内陪着阮风,他还以为这辈子陆远之不会娶白月光了,他弟弟不会死,没想到上辈子发生在他身上的惨剧还是发生在了阮风的身上。 阮白泠拿着帕子给阮风擦擦身上的血,重生回来后他一直很讨厌阮风,但是现在阮风快死了,他又想起来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 虽然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可阮风小时候更加体弱多病,小小的一团,总是躲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叫他哥哥。 小时阮白泠去哪玩都带着阮风,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给阮风,可能也是因为他总是把好东西都让给阮风,让阮风养什么了只要是他的东西就得让给他的习惯。 让给他,他也不会觉得感恩,不让给他,他就自己抢过来。 阮白泠忽然听阮风问他:“咱们两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两辈子你过得都比我好?凭什么受苦的人一直都是我?” “平心而论,你上辈子过得不好吗?上辈子的我为什么做了官夫人之后没多久,人就没了?你就没想过吗?”阮白泠感受到阮风对他的怨恨,但是他的苦难,不都是阮风亲手抢走的么,是阮风自己想要往火坑里跳,别人拉都拉不住。 “你是说,是陆远之杀了你?”若是以前阮风听到这些话,他肯定不相信,觉得阮白泠就是想破坏他跟陆远之的感情,嫉妒他能做官夫人,想要搅和他的婚事,可是现在被陆远之砍伤了之后,他不得不信了。 “上辈子,他看上了书院院长的女儿,跟人私定终生,但是他担心自家的条件不好,会把院长的女儿吓跑,就先娶了我,帮他照顾爹娘和弟弟妹妹,等他做了官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毒死了我,娶了院长的女儿。”阮白泠说起这些时,语气里满是疲惫。 没想到同样的苦,他和他的弟弟一人承受了一遍,这辈子,他定要让陆远之偿命不可!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阮风怨恨的说。 “在你成亲之前,我多次警告过你,陆远之不是好人,可是你信了么?每次说,你都嘲讽我羡慕你能嫁给秀才,羡慕你以后能做官夫人,觉得我在骗你,我能怎么办?把你绑住,不让你嫁人?” “你还不如把我绑在家里。”阮风侧着头,流下了一行泪水,“对不起,哥哥,若是能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再跟你斗气了。” 阮白泠心说如果有来世,你可能会跟我抢我的傻相公吧,不过那些都是没发生的,这一刻,就当做你说的是真心话吧。 第78章 顾安知好说歹说,最后给大夫签了一个保证书,保证无论阮风死活,他们都自己承担,绝对不会让大夫赔钱、偿命,不会以此为理由找大夫的麻烦。 他又给大夫三十两银子,大夫这才勉强答应了替他把人缝上:“其实有时候也有一些死者家属让我帮忙缝合,他们觉得人死的时候身体开膛破肚,或者断了胳膊腿,到了阴间身体也是开膛破肚缺胳膊少腿的,算起来我真缝了不少。” 大夫熟练的拿出一套针线:“前天还缝了个被人捅了几刀肠子都掉出来的,我把他的肠子塞进去缝的,前年还缝了个砍头的,活人还是头一次缝。” 顾安知听他这样说,反而放心了一些:“还是个有经验的,那我们就更放心了。” 大夫摇摇头:“如果你们跟他没仇,还是等他死了之后再缝吧。” “您就缝吧,万一缝完之后就好了呢。”顾安知还想让阮白泠帮忙给阮风嘴里塞块毛巾,让他咬着忍着疼,结果发现阮风已经晕过去了。 “这样真的行吗?”阮白泠平日里不会在外人面前怀疑顾安知,但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了,趴在顾安知耳边小声问他。 “不一定,先试试吧,看看伤口别发炎,别感染,没准还可以……”顾安知说话的时候,大夫转头跟他说:“我们这有消炎的草药,给伤口消毒的草药也有,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不过那些给活人用还行,给死人用,也没有办法起死回生。” “有就行。”顾安知拉着阮白泠站在门口看,他感觉阮白泠很紧张,浑身都在发抖。 “没事,大夫不是说原本就救不活,要是就活了,就是咱们赚了。”顾安知握着阮白泠的手说,“就是两个小伤口,缝好了,上几天药就差不多,现在是春天,还没到夏天,气温没那么高,不容易烂。” “而且去年冬天我还挖了个冰窖,要是天热,咱们就敲些冰过来,降降温。”顾安知说。 “我一定要让陆远之血债血偿,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我要他死!”阮白泠差带把牙都咬碎了。 穿越回来后,他只是想远离陆远之这个危险,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至于报复的事,有机会就报复,没机会就算了。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如果算了,这将是一根扎在他心里的刺,不拔出去,将一辈子折磨他们。 而且他不招惹陆远之,陆远之还会伤害他身边重要的人。 阮风就不说了,上次他听说陆远之来书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顾安知是傻子。 当时他只是觉得生气,可是现在细想下来,若是以后顾安知做了官,陆远之还说顾安知是傻子,会犯疯病,皇上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随时犯疯病的人做官? 他的相公每天读书那么用功,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很有可能因为陆远之的几句话而前功尽弃了。 必须得除掉陆远之。 “还好咱们那个院子没有退掉,等缝好了伤口之后,先安顿在那个小院子,请个护工帮忙照顾,来这边换药也近。”顾安知上个月带着阮白泠买了个大院子。 新买的院子是他们精挑细选的,住的离酒楼这边远了一些。 他们这个小县城也是分了区域的,南城更多是繁华的街区、酒楼,北城大多是种田的、贩夫走卒、一些作坊聚集地,之前他们摆摊的那个集市在南北城中间。 但是南城又分了两个区域,酒楼饭馆铺子又集中在一个区域,富人住的宅子、院子又专门聚集在一个区域,住宅去与商业区分隔开一段距离,保证了住的地方更安静。 他们买的就是富人区边上的一个院子。 院子是二进的院子,前院能住丫鬟小厮、车夫,他们住内院。 买了院子之后顾安知立刻就雇佣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外加一个车夫。 阮白泠说再雇佣个书童,他见好多读书人都带着书童,帮忙伺候笔墨纸砚,身边带个书童也气派。 阮白泠其实也是个在乎面子的人,之前顾安知刚开始读书的时候,阮白泠担心顾安知被人瞧不起,特意买了上等的料子,给顾安知做了长衫。 后来顾安知去书院读书,虽然是自费班,但是阮白泠一听那个班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立刻又花重金买了最好的笔墨纸砚,这些都是消耗品,顾安知说不用买好的,他现在又是初学者,买贵的都是浪费了。 阮白泠偏要给他买贵的,说再家练习用的笔墨用便宜的,去书院用的一定要用贵的才行,不能叫人瞧不起。 他们赚的钱除了投入进生意里的资金之外,剩下的都是对半分,阮白泠经常用自己的钱给顾安知买笔墨纸砚、做衣裳,还要掏腰包给顾安知买个书童。 顾安知还说:“你赚点钱都给我花了。” “你之前说的,赚钱不就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么,买自己开心的东西就是值得的,而且你也给我买了很多东西。”阮白泠的衣服、零食全部都是顾安知买的,他们两个的钱都花给对方了。阮白泠还说他们分账分了个寂寞。 顾安知觉得以后会越来越忙,生意、读书、以后还要做官,确实需要个助理,买个书童当生活助理也不错,但是要好好挑一挑,还没挑到,这段时间他们只挑到了心仪的院子和几个佣人。 虽然院子离酒楼远一些,但是离书院近,他们早上可以坐马车,先把顾安知送去书院,然后再把阮白泠送来酒楼。 原本他们准备下个月把他们住过的那个小院子给退租,现在正好给阮风用来养伤用。 医馆里的学徒听到他们两个说回家养伤的事,小学徒觉得阮风也活不成了,跟他们说:“不如就放在我们这边养伤,我们这有地方,住一天只要五十文,我们可以帮忙照顾,要是发病,大夫还能直接帮忙用药照顾,要是人死了,我们还能帮忙擦洗、换衣裳。” 五十文对于阮白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然这五十文就只是床位费,医药费和饭食的钱要另算,估计住几天就要七八两银子,但是依旧不算贵。 可是阮白泠却扯了扯顾安知的袖子:“他这太潮湿了,不好养伤,你瞧窗台上那几个橘子都长毛了,我还是头一次见橘子也能长毛的,平日里咱们家放三四个月也不会这样,只会干了。” 顾安知顺着他的话去看,发现窗台上还真的放了一筐发霉的橘子:“这可是好东西啊,之前我看过一个视频,如果穿越到古代,如何制作青霉素的视频,要用到的就是这会发霉的橘子。” 阮白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要不要让大夫顺便也给顾安知开些药,看看能不能把他这个偶尔会发疯的毛病给治好了,免得以后真做了官,忽然犯病了,不仅丢了乌纱帽,连脑袋都没了。 顾安知问一旁的小学徒:“这些发霉的橘子是你师父养的吗?” 小学徒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完了,这有个疯的,一会让师父帮忙看看吧……” 阮白泠:“……”完了,让人看出来了,这以后可怎么好? 他觉得给顾安知治病,得偷偷的来,只有大夫一个人能知道,其他人不可以知道,他跟小学徒说:“他喜欢开玩笑。” 小学徒心说这人心真大,家里人在里面生死未卜呢,他倒好,还开起玩笑了:“那一筐橘子是上个住在这的病人的家人拎过来的,后来那病人没了,橘子就一直放在那,我这就处理掉。” 这段时间太忙了,忙的脚步着地,小学徒也就忽略掉了,他还想着还好顾安知提起来了,要是让师父瞧见了他偷懒,肯定要骂他了。 “你们不要了,能不能给我?”顾安知问他。 “你要这个做什么?”小学徒想着这东西难道有大用处? “做药。”顾安知想着试试做些青霉素,万一阮风能用的上呢。 “只听说过陈皮能入药,没听说过长毛的橘子也能做药,你想要,就拿回去吧。”小学徒想着他可能有什么祖传偏方吧,省的自己扔了,就让他拿走了。 大夫这时候已经帮阮风缝合好了伤口:“人还活着,但是情况不怎么妙,你们是把人拉走,还是留在这边住?留在这边住,先压十两银子,我们每天在这十两银子里扣钱,如果他人没了,剩下多少给你们退多少。” 大夫心说人肯定过两天就没,等人没了,估计能退个两三两银子,不可能好了,就没说要是好了多住几天补钱的事了。 阮白泠交了钱,转头跟顾安知说:“咱们去报官,让官府把陆远之抓起来。” “好。”顾安知跟他刚出了医馆,就看到村里来了两个年轻人来找他:“村长让你回去一趟,处理一下陆远之的事。” “我们准备报官,让官老爷处理。”顾安知问他们:“陆远之杀阮风的时候有人看到过,直接送官府不就好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他以为村长是想让他回村亲自押送陆远之去官府,毕竟这是他们家的事,别人不好出手去管。 第79章 一个年轻人说:“阮风说陆远之杀了个女人,被埋到后山了,我们去了一帮人也没有把那女人的尸体给挖出来,后山那么大,一时半会也挖不出来,说不准被野兽给叼走了。” 另一个年轻人说:“若是阮风没有被砍死,只是受伤了,他们两口子打架,虽然动了刀,但也只是家务事,去了官府,官老爷也不一定会管。” 阮白泠气的不轻:“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 顾安知:“看来现在得救活阮风,让阮风亲自去山上帮忙找尸体。” 阮白泠有些担心:“就怕咱们把他救活了,他继续站在陆远之那边,反咬咱们一口可不好。” 顾安知忍不住叹气:“说的也是,我出钱雇人搜山!” 两个青年人听到顾安知财大气粗的话,觉得搜山这个活肯定能赚不少,跟顾安知讨了这个差事。 顾安知回村的时候,陆远之被家里人看管起来了,他咬死不承认他杀人了,而且他说他跟阮风吵架,是因为阮风在外面找男人,他杀阮风天经地义。 如果陆远之非要往阮风身上泼脏水,还真掰扯不轻,他们这的县官老爷也不愿意管这件事。 刚才顾安知回村之前去了趟县衙,跟县官老爷说了事情的经过,县官老爷一听是他们的家务事,太麻烦了:“等你夫郎的弟弟彻底咽气了,你再来找本官吧,到时候本官一定给你们秉公判案。” 县官是怕阮风万一被救活了,替他相公求情,阮白泠和顾安知一心软就原谅了陆远之,到时候掰扯起来不好办。 县官之前觉得顾安知是知府的学生,给他面子,可是陆远之如果不是顾安知的亲戚也就好办了,他就向着顾安知,可陆远之是顾安知的亲戚,别到时候闹个里外不是人。他觉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事。 没法,顾安知先回村召集人搜山,他也亲自去询问了一下陆远之,陆远之死不承认:“我是秀才,你们把我关起来不合规也不合法,到时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话还真吓唬到不少村民,他们心说这是顾安知的家里事,县令老爷都不管,他们出什么头?万一陆远之没事,以后真让他做了官,报复他们怎么办? 几个看着陆远之的人说家中有事,找个借口走了,好在也是有人站在顾安知这边的,他们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说:“在那女人的尸首找到之前,我们帮忙看着他。” 顾安知:“多谢你们费心了,你们的好意我会记在心里,以后让你们做工厂的管事。” 他准备今年将工厂继续扩大,在外村多招一些人,他们村的一部分人可以做管事,管理这些外村来的工人。 那几个人听了也很激动,看来好心是有好报的。 其他胆子小的提前走的人听了这件事,一面后悔嫉妒,一面又觉得做个管事而已,等以后陆远之做了官之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 在他们上山搜寻尸体的时候,顾安知也没有闲着,回家研究做青霉素去了。 他把橘子皮上的那些发霉的霉菌轻轻刮下来,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制作。 如果这个做成功了,可以像红薯粉那般献给皇上,疯狂在皇帝面前刷脸,等他考中科举的时候,皇帝对他有印象,说不准可以直接给他封个高官,让他少走几十年弯路,不用从小官一点点的往上爬。 白月光的尸体在众人不懈努力下,第三天就找到了。 只不过已经成了白骨,根本认不出来是谁的尸体。 陆远之打死不承认:“你们随便找来一具尸体,就说是我杀的,你们这是逼我认罪,你们要害死我,我要报官,说你们害我!” “这尸体上穿的衣服我认得,就是那天来找他的女人穿的衣服。”隔壁婶子说。 隔壁婶子很害怕,住在一个杀人犯的隔壁,太危险了,他希望官府尽快把陆远之给抓住。 可陆远之却打死不承认,即便县令把他传唤到官府,他依旧咬死不承认:“她跟我夫郎吵了一架,下午就走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山上遇到了野兽,或者是在山上碰到了歹徒,怎么能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来?” 证据确实不足,现在唯一亲眼看到陆远之杀人的就是阮风了,阮风还昏迷不醒着,生死未卜。 县令看阮风快死了,才答应把陆远之关进大牢里,他对顾安知说:“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有没有被陆远之杀死,等阮风死了之后,本官就能定他的罪了。” 顾安知:“若是阮风活过来了,就可以指认陆远之。” 县令摇头:“这件事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他醒来之后向着他相公呢?” “他差点被那个男人杀了,不可能再帮着陆远之了。”顾安知就不信阮风会站在陆远之那边说话,就不怕死么? 他带着自制的青霉素去医馆,大夫说情况不是很好:“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你们是拉回去处理后事,还是留在这边,我们帮你们处理?” 大夫这语气,好像不是在说人。 不过他见惯了生离死别,阮风这种情况不稀奇,要是真能保住性命,那才是奇迹呢。 顾安知将他做的青霉素交给大夫:“帮忙给他涂到伤口上试试。” 大夫瞧着他那一罐子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你家的偏方?你自己来吧。” “我下手没轻重,放心,出了事,我们担着,要不然我再给你签一张保证书。”顾安知觉得这个大夫手还挺稳的,之前缝合的伤口就缝合的很好,而且这个大夫也没有因为阮风是哥儿、伤的是后背和肩膀,就不给看病,跟城里另外一家医馆的大夫比起来,强太多了。 上次阮白泠胳膊被烫伤了,他带着阮白泠去看大夫,去的就是另外一家,那家的大夫一瞧是夫郎来看病,看的又是胳膊,死活不给看。 阮白泠已经习惯了,说就买些烫伤膏自己回去涂一涂就好了。 顾安知带着他去了现在这家医馆,大夫直接就给看病了。 在这个时代,这位大夫没有那么多封建思想,很难得。 大夫让他签了份保证书,按了手印,这才把他那罐东西给阮风用了:“要是你这东西真的好用,以后卖给我,能多救一些人。” “就是材料十分难得。”顾安知摇着头跟他说,“不是那么好找。” “这里头用了什么昂贵的药材?”大夫好奇的问他。 一旁的小学徒看了他那罐青霉素的颜色,“不会是从我们医馆窗户边上拿的那筐长毛的橘子吧?” 顾安知点头:“嗯,就是那东西。” 大夫:“……这不是胡闹么,从来没听说过烂橘子能治病的。” 顾安知:“人中黄都能拿来入药,发霉的橘子为什么不行?而且发霉的橘子也不好得,我们家的句子都是放干了,也不长毛。” 大夫一想也对,人中黄是甘草粉放进竹筒里,再扔到粪坑里发酵得来的,屎都能入药,为什么烂橘子不行? 万一这东西真有用,以后可以救活更多的病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不知道行不行,万一他青霉素过敏,怕是死的更快……”顾安知想着,阮风能不能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阮风好像挺缺德的,老天能给他活过来的机会吗? 第90章 阮风命还挺硬的, 竟然挺了过来。 阮白泠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告诉他:“陆远之被抓进官府里了,他死不承认杀了那个女人,还说他打你, 是因为你在外面找男人。” 阮风一听,刚活过来差点又晕死过去:“他放屁!那女人是来找他的, 要出去乱搞,也是他乱搞, 怎么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阮白泠看他这态度, 不会站在陆远之那边了:“你会站出来指认陆远之吗?若是你指认他,他会被砍头, 你以后就没有相公了, 可能就再也做不了官夫人了。” “他差点砍死我,命都没有了, 我还做什么官夫人?做鬼还差不多。”阮风也不傻,他听阮白泠说了上辈子怎么死的, 又结合了这辈子他自己的遭遇, 若是陆远之活下来了,他回去之后陆远之还是会想办法杀了他。 若是让陆远之做了官,他就更危险了。上辈子阮白泠是做了官夫人,可是却没命享福, 才做了几天官夫人,就被陆远之那畜生害死了。 “没想到我那么对你,你竟然还救我……”阮风说着说着又哭了, 他觉得羞愧,忘了阮白泠跟他才是一家人,是亲人,而不是仇人, 之前的他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救你,只是想让你指认陆远之,让陆远之付出代价。”阮白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陆远之死,上辈子的仇总算是能报了。 “如果我死了,陆远之一样犯了杀人罪,他一样会被砍头……你还是救了我……”阮风感动的说。 “别想太多,我只是想让你试试相公做的药好不好用,现在他做的药成功了,改天献给陛下,又是一件功绩。”阮白泠嘴硬的说。 第80章 阮风快死之前,他还是紧张担忧的,可是看到人活了,又是看阮风哪哪都不顺眼了。 “而且我觉得,上辈子我被陆远之杀了,这辈子你被陆远之杀了,凭什么?咱们家不能再在陆远之那吃瘪了,你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陆远之的手里。”阮白泠提起陆远之,就恨的牙痒痒。 他确定阮风不会替陆远之说话之后,就放心的走了。 顾安知这几天也没闲着,那天阮白泠说那个死掉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像白月光穿过的,就是有些腐坏了,距离他在集市跟白月光吵架已经小半年了,他不敢确定。 顾安知叫人找到了白月光的哥哥,还真询问出来一些情况。 白月光的哥哥现在成了烂赌鬼,其实以前他就赌博,只不过那时候他家里有钱,能支撑他玩两把,后来他家败落了,他就一心想要靠着赌钱翻身,结果顾安知找到他的时候,他十根手指没了四根,还瘸了一条腿,样子也从趾高气昂变成了一滩烂泥。 他说之前妹妹去村里找陆远之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声,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 后来他特意去找陆远之,诈陆远之是不是杀了他妹妹,陆远之神色十分慌张,还给了他三两银子。 他见了白月光的衣物之后,也认定那就是白月光了。 阮白泠高兴地说:“这回看他还怎么狡辩!” “你弟弟情况能上堂指认么?”顾安知问阮白泠。 “差不多,实在不行抬着他去吧。”阮白泠今天看着阮风的情况挺好的,晚上他又去看了阮风一趟,发现陆远之的一个亲戚来看阮风了,两个人还吵起来了。 原来是那亲戚去大牢里给陆远之送过衣物,陆远之让他帮忙说服阮风。 亲戚跟阮风说:“那毕竟是你相公,你没了他,还能指望谁啊?指望你爹娘么?那天很多人都听到了,你爹娘看你伤的那么严重,竟然在挑衣服,你哥哥就更指望不上了,你哥哥现在过的多好啊,相公考中秀才了,他还开着酒楼赚着钱,你们关系又不好,等你相公死后,肯定会落井下石。” “我身上的伤是陆远之砍的,没有他,你说的什么爹娘挑衣服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哥哥不在乎我,就不会救我了。”现在阮风看到陆家人就来气,尤其是听到阮白泠说上辈子陆远之把阮白泠当下人使唤,伺候一家子老老小小,等做了官之后就把阮白泠毒死的事,就更加生气。 这辈子陆远之想让他当家里的下人,伺候他那一大家子,等发达了再把他踹了。 凭什么?陆家就比他们家高贵?不就是看到他爹娘老实好欺负么!他必须得让陆远之死才能解气。 亲戚没想到阮风情绪竟然会这样激动:“男人就是哥儿的天,你相公都没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活着多有意思我知道着呢,没他这个相公,我还可以有别的相公,要死你去死!”阮风心说陆家人怎么这么恶心,要不是他现在没有力气,真想抽这个亲戚两巴掌。 亲戚见说不通,就开始吓唬他:“你相公藏尸体的时候,你也帮忙了,到时候县官老爷也判你一个杀人罪,你跟他一起砍头,你们俩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你得跟他站在一起啊!” “胡说八道什么?真以为我傻啊?我是被他逼着处理尸体的,我没杀人,就算关我,也关不了几个月,还不至于没命,要是陆远之真的出来了,非得再杀我一次不可,上次他就害我没了孩子,这次又害我差点死了,我不想再来第三次了,我好不容易活过来了,谁也别想让我死!”阮风被砍了两刀之后,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变聪明了,可能也是惜命了,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没了,他还想活到七老八十。 他一向乐观,想的开,重生回来他就觉得自己能改命能做官夫人,现在官夫人做不了了,他又觉得他回去还能改嫁,说不准还能找个好的。 反正他长得这么好看,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那亲戚还要对他说些什么,被阮白泠打断了:“谁让你进来的?再待下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亲戚很少看到阮白泠生气,还以为阮白泠是因为陆远之差点把他弟弟杀了,才这般生气,奇怪,他们兄弟俩关系不是不好么?现在怎么还团结到一起去了? 其实阮白泠就是看陆家人不顺眼,上辈子陆远之做官之后,陆家鸡犬升天,所有亲戚都受到了陆远之的照顾大富大贵。 陆远之刚封了官还未上任的时候,他就在村里听到过陆家亲戚对陆远之说:“你现在都是官老爷了,阮白泠哪里还配得上你?” 他们陆家人就没好人,个顶个的黑心烂肠。 这辈子顾安知在村里开厂子的时候,阮白泠还提了一嘴,说不招陆家人。 他们可不能带着仇人赚钱。 陆家人原本不穷,还算是村里的富户,不过都是靠种田、养蚕织布卖,他们家赚的比别家多,最开始他们也看不上顾安知的厂子。 可是厂子开了之后,全村人都赚了钱,一开始工钱还算正常,够不上让陆家人眼红,后来厂子效益好了,工钱翻倍,还有提成,过年过节还发东西,还有年终奖,七七八八的一个人一年都能赚十两银子了,管事的还能更多。 听说今年赵黄虎把生意做到省外去,顾安知还跟他的同窗谈了生意,那同窗要将他们这的淀粉、粉条、味精运送到江南那边去卖,又多赚了一笔。 多劳多得,厂子里的订单越多,工人们的工资越高,今年的收入总体又多了二三两,这可把陆家人给眼红坏了。 以前他们是村里的富户,家里还有个秀才,全村人跟他们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所有人的收入都提高了,反而瞧不起他们了,尤其是顾安知考中秀才了,陆远之不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之后,村里人看到他们时,仿佛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一般。 陆远之杀人之前,村里人见到他们都要嘲讽的问一句:“陆远之怎么还是秀才?人家一个傻子都考中秀才了,过两年说不准就是举人老爷了,别到时候傻子都是举人老爷,他一个正常人还是秀才,那传出去多丢人?” 陆远之小时候可是被全村人捧着,说他是小神童呢,现在可好,降级成了村民口中的普通人了。陆家人心里不平衡。 现在陆远之杀了人之后,全村人看到他们都要指指点点。 陆家亲戚知道,他们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远之好,他们才好,陆远之杀人的罪名下来了,他们也得遭人排挤和白眼。 所以这个罪名可不能认下来。 亲戚跟阮白泠说:“陆远之有没有杀人,都是你弟弟一面之词,我只是让他不要因为陆远之砍了他两刀,就信口开河,随便污蔑人,污蔑人这种丧良心的事,可是要遭报应的。” 他们还在医馆,这边每天好多人来看病,他们在这吵架,不少人过来瞧热闹。 “他先是杀了一个女人,又想杀了我弟弟灭口,我们被砍伤了差点死了,难道就这样算了?我砍你两刀,你能就这样算了?”阮白泠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声的把陆远之做的事说出来,他弟弟的伤口那么深,被包的严严实实,这是有目共睹的。 围观群众们听到这话,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瞬间对那个亲戚指指点点:“杀了人还来威胁受害者,怎么能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咱们离远点,别把咱们也砍了。” “看他这样,长得就是个坏人样子。” 亲戚听到周围指责的话,赶忙摆手:“人不是我杀的,我侄子也没有杀人,他是个秀才,是个知书达理的,怎么可能杀人呢!” 他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不说是秀才还好,说了是秀才,批判的声音更多了,“还是个秀才呢,竟然这么狠。” 亲戚没办法,只能灰头土脸的从医馆走了。 亲戚走了之后,大夫过来了,阮白泠还以为大夫嫌弃他们惹了麻烦,要让他们搬出去。 左右现在阮风已经醒过来了,就算搬走也没问题,大夫过来跟小学徒们说:“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后院这边放,这边是病人修养用的地方。” 大夫没有赶他们走,反而跟阮白泠来商量:“你相公那个青霉素,卖不卖配方?” 阮白泠听相公说过,这个配方要献给皇上,怕是要等到结案之后的事了,所以肯定不能卖:“配方应当不会卖,但是以后做的多了,说不准可以卖一些做好的给你。” 大夫一听这话,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把配方给卖掉:“我只是想救更多的人,刚刚来了一个跟你弟弟差不多情况的病人,你瞧着你相公能不能再做一份青霉素出来?如果可以,我让他们花钱从你们这里买。”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老夫妇跑过来跪倒阮白泠面前:“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 阮白泠赶忙把他们拉起来:“相公说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用,有些人体质不同,会过敏,就是,会死……所以这药十分凶险,你们确定要用吗?” 第81章 阮白泠看他们可怜,也想救人,但这药如果用不好,可是要死人的,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们去跟你相公谈,要多少钱都可以,大夫说了,救不活了,就算会死,我们也想试试,别说儿子有机会死,我们两个也搭上性命,也甘愿。放心,我们不会怪你们。”那老两口说。 “好吧,相公还有一个时辰放学,等放学了带他过来一趟,你们现在也别闲着,去找些长毛的橘子,要绿色的毛。”阮白泠想着相公那么善良,肯定会遭受不住他们的恳求,答应他们。 之前顾安知说要把这个配方献给皇上,但是只救活过他弟弟一个人,还不太可信,得多几个例子才行。 要是真把这老夫妇的儿子救活了,也算是一件善事了。 两口子立刻就出去了,一般这长了毛的橘子还真不好找,但是他们去卖橘子那找,还真就轻轻松松的买到了一筐。 顾安知晚上来医馆,看了那个人的伤口,又听大夫说这老两口人不错,他们也可以先签个保证书,找个当地有名的乡绅,在对方的见证下签字画押,如果用了这个药死了,也不怪他们。 大夫看到顾安知答应帮忙做青霉素之后,又想起来了买配方的事,他问顾安知:“能不能把配方卖给我,听说你是个秀才,还开着酒楼,乡下还有厂子,哪里有时间做这个药,不如把配方卖给我,可以救更多的人。” 顾安知确实没时间,而且这个大夫明显更有经验,说不准可以做的更好,救更多的人。 “我是打算把这个药方献给陛下的,但是不影响咱们合作。”顾安知说。 “献给陛下?”大夫听到他的话,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你别觉得我说疯话,你有没有去过我们家酒楼吃饭?我们家酒楼正中间挂着一块天下第一粉的牌子,就是皇上亲笔写的。”顾安知跟他说。 “原来那是皇上写的,真是失敬失敬。”之前大夫倒是听说过,还以为别人开玩笑呢,没想到是真的。 “你这医馆太小了,就你和你几个徒弟忙活,还弄了个住院部,也住不了几个人,不如开个医院吧,我出钱以及青霉素的配方,我当股东,你当院长,赚了钱咱们分。”顾安知说。 “什么?”大夫有些没听懂。 “就是扩大规模,到时候咱们医院的名气打响了,附近所有村子、城市的人都会来咱们这买青霉素,再盖个住院楼,你再多收点学徒……”顾安知把计划一顿说,把他都给说晕了。 什么?自己最开始不是就想买个青霉素配方么?怎么说着说着就咱们医院了? 不过他已经被顾安知的大饼砸晕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想啊,到时候皇上收到青霉素配方,说不准还要给我送个牌子过来,就挂在咱们医院门口,打响名气,说不准过几年,你就是全国第一名医了。”顾安知继续忽悠他。 大夫点点头,也跟着向往起来:“你说的有道理。正好你出钱和配方,我出医术和人,咱们双赢。不仅能赚到钱,还能救更多的人。” “对,救更多的人,咱俩就是全国有名的大善人。”顾安知继续说计划,晚上还拉着大夫去他酒楼里吃了顿饭,吃完饭就把合同给签了。 …… 又过了两天,阮风的情况又好了一些,阮白泠就带着他去了官府做证人,状告陆远之杀人。 顾安知请了最好的讼师去打这场官司。 陆远之最开始还不承认,偏要说阮风找了野男人,可是县令问他是谁,他又说不出来,反而他杀人的证据齐全。 打伤白月光的棍子和白月光骨头上的伤痕吻合,杀人的菜刀也拿来了,还有阮风的口供。 杀猪匠和他媳妇也来作证,说看到了陆远之想杀了阮风。 陆远之百口莫辩,怨恨的看着顾安知:“都怪你,抢走我的夫郎,是你毁了我!若是我娶的人是阮白泠,我就不会杀阮风,若不是你害了前任院长,院长的女儿也不会去村里逼我,我的人生都让你毁了!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再过几年就可以做官了,你把我们全家的心血都毁了!” 顾安知听着他的嘶吼声,非常无语:“你杀人,还成我的错了?” 阮白泠身上的怨恨比陆远之还深:“若是你娶的人是我,那么死的人就是我了!你天生坏种,无论是谁跟了你,都没有好日子过,不是任何人毁了你,而是你毁了所有人!你这种人,死了才是造福世界。” 县令给他判了死刑,还要赔偿一笔医药费给阮风。 第91章 陆远之听到死刑, 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在他被拖回死刑牢房的路上,他的脑海里闪现了许多不属于这一世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 他娶了阮白泠,阮白泠进门后, 兢兢业业的替他照顾爹娘和弟弟妹妹,阮白泠心软, 看到爹娘犯病, 弟弟妹妹没人喂,他不忍心看着他们等死, 每天将人照顾的好好地。 他瘫痪的爹一直活到了他做了官, 在他毒死阮白泠之后的一年,他爹也因为下人照顾不当没了。 他娘也因为犯病, 砍死了白月光的一个丫鬟,白月光不乐意了, 说太吓人了, 万一他娘再犯病,把她也给砍死怎么办? 白月光在后院盖了座小楼,将他娘关在了二楼,每天由白月光的人去送饭。 他没有反对, 白月光说他现在做官了,有个疯了的娘多丢人?万一家中来了贵客,他娘忽然犯病, 把贵客给砍了怎么办? 那时候他确实经常与其他官员有往来,家中客人不断,白月光一提醒,他立刻就答应了。结果他娘被饿死在那座小楼里, 尸体都干了才发现。 最后白月光也只是推了一个下人出来顶罪,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他的弟弟妹妹更是不成气候,妹妹看中了一个戏子,被对方骗钱骗色,最后成为了全城笑柄,弟弟整日流连青楼,得了花柳病没了。 他做了官之后,也为了白月光的爹开了不少方便之门,白月光的爹继续贪污,白月光的哥哥打死了个书院的学生,白月光求着他摆平的。 后来书院中的一个学子考中了榜眼,顺便跟皇上告御状,说书院院长和他的儿子在当地作威作福,贪污杀人,陆远之作为当地的父母官,包庇杀人犯。 皇帝震怒,得知他也没少贪污,皇帝最不能容忍官员贪污,直接下旨抄家斩首。 陆远之看到上辈子的命运,好像两辈子,他觉得自己两辈子都被白月光给害死了。 这辈子要不是白月光逼他,他怎么会杀人,又怎么会被砍头? 上辈子如果他没娶白月光,继续跟阮白泠过日子,他一家子都不会死,他也不会因为被白月光一家连累抄家斩首。 不对,这辈子他就不该退亲,不就是傻子爬到他被子里么,这有什么的?就算他娶了阮白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现在看顾安知过得风声水起,看到上辈子的自己做了官,而上辈子他杀了阮白泠之后,就落了个抄家斩首的命运,这辈子都没有到做官的那一步,就被斩首了。 他后悔的想吐血,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被关押的这段时间,狱卒们经常听到他一个人缩在墙角念叨:“不该娶弟弟的,应该娶哥哥,要是娶哥哥就好了。顾安知抢走了我的运势!是他抢走了我的运势!” 陆远之判的来年秋后问斩,还要关上一年多的时间。 县衙清算了一下陆远之的财产,赔了阮风医药费,阮风将这笔医药费交给了阮白泠,之前阮白泠没少给他花钱,这笔钱理应给阮白泠。 而且陆远之的钱在哪里他都知道,他藏了一部分拿走了,剩下的被官府清算,赔了医药费只会走,还剩了十几两银子,被他的亲戚们分了。 …… 陆远之的事总算解决了,阮白泠心里无比轻松,虽然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是他高兴,回去的路上都忍不住哼着歌,走路蹦蹦跳跳的。 “等来年陆远之被砍头的时候,我一定要提前去,占个好位置,准备瓜子花生零食,看个过瘾。”阮白泠高兴,嘴巴开始口无遮拦。 “你怎么这样怨恨陆远之?”顾安知看着他紧张的辩解,忽然觉得阮白泠跟陆远之之间的事没那么简单。 这两年中,他偶尔会听阮白泠说漏嘴,忽然说出上辈子这个词,他怀疑,阮白泠是重生的?难不成上辈子他嫁给了陆远之,因为上辈子过得太惨了,他才宁愿嫁给一个傻子,也不要嫁给秀才陆远之? “咱们回去搬家,咱们那个小院子里还有一些东西没搬完,今天彻底搬完……”阮白泠说到这还有些不舍得,“那个院子虽然小,可是留下了咱们好多回忆,说起来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他们在那个院子里接吻、跳舞、一起看烟花…… 许许多多的美好回忆都是在那个小院子里发生的,虽然新买的院子也不错。 第82章 顾安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阮白泠。 阮白泠接过来:“没哭,不用擦眼泪。” “我会给你这么硬的纸擦眼泪么?还不得把你的小嫩脸给擦破了?”顾安知让他展开看看。 “房契?你又买房子了?”阮白泠问他。 “这就是咱们住的那个小院子的房契,我买下来了,也没多贵,也才二十五两银子。”顾安知说。 “什么?才二十五两?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对金钱没有概念了,之前阮风住在医馆几天就花了十两银子,我还觉得十两银子根本不贵呢,没想到二十五两银子就能买个房子了?”阮白泠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 “你别忘了,咱们那个酒楼才五百两,五百两能买个两层酒楼,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齐全的大酒楼才五百两,咱们那个一居室的小院子卖二十五两有什么问题么?你别忘了,租一个月才几千银子。”顾安知说。 “也对,咱们买的那个大院子也才六十两银子……”阮白泠觉得自己真是变有钱人了,连买个房子都觉得便宜了,“不过买了之后咱们做什么用?租出去么?” “不租出去,租出去了不就破坏了咱们两个曾经住过的痕迹了么?”顾安知搂着他说:“咱们可以没事就回去一趟,回忆回忆曾经美好的回忆。” “也对,总在一个地方做,也挺腻的,多换几个地方……”阮白泠给他使了个眼色:“回去做?” “现在?大白天的,你这小脑袋瓜都在向什么呢?”顾安知心说现在阮白泠把大街上当自己家了,不像刚进城那时候了,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别人看他,怕别人笑话他寒酸,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好了,都敢在大街上跳了走了,还敢在大街上说这些话了。 “怎么了,又没人听见。他们肯定不会知道我会说这些,就算听见了,也会觉得他们听错了,误会我了。”阮白泠说。 “你还挺聪明。”顾安知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拉着他往家走。 “留一套被褥,碗筷什么的也留下,到时候咱们回来住还方便。”他们新买的院子里被褥、餐具都买了新的。 “那得经常回来晒晒被褥。”阮白泠把被褥拿出来铺上,“这还是去年我新做的,太奢侈了,今年又换新被子了。” “咱们的日子虽然越过越好了,但还是回到这个小院子舒服。”阮白泠正惆怅这,回头看到顾安知,发现顾安知对他伸手,一副要邀请他跳舞的样子。 每次高兴的时候,顾安知都邀请给他跳舞,这已经是他们俩的庆祝时的保留节目了。 阮白泠也越跳越好,不会像最开始那般总是踩顾安知的脚。 “你今天哼的是什么音乐,跟之前的不同。”阮白泠问他。 “婚礼进行曲,说起来,咱们俩在一起还没办个婚礼呢。”顾安知觉得有些遗憾,他穿越来就结完婚了。 “怎么没办?咱俩成亲那天就办了酒席的,碗都是你刷的,那么多碗筷,刷的你都急眼了。”阮白泠给他回忆。 “我穿越过来后没赶上拜堂成亲,没赶上吃自己的喜酒,就赶上刷碗了。”顾安知郁闷的说。 “你总说穿越,这个穿越到底什么意思啊?”阮白泠每次听到听不懂的词,就当做顾安知在说疯话。 可还是有时候顾安知说的疯话,总是贴近现实的,比如说以前他要做凉皮、做味精,他也没听过这两个词,后来顾安知就真做出来了,还有这次的青霉素,他也做出来了。 所以这个穿越,也有可能是真的,而且顾安知说了不止一次,所以他想知道穿越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你原本的夫君,我以前担心你喜欢原来那个,万一知道我是假的,你伤心。”顾安知决定把自己的真是身份告诉他。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你是谁?从哪来?不是人,是鬼?还是神仙?”阮白泠忽然停下来,也不跳舞了,盯着他问,“那个傻子呢?他去哪了?你为什么跟他长的一样?” 第92章 “我不是鬼也不是神仙, 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其实说未来也不准确,毕竟顾安知来的那个世界并没有哥儿,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过哥儿的存在。 也许是平行时空, 又或者这里是一本小说世界。 到那时说太多就复杂了,担心阮白泠听不懂。 “有一天我喝多了, 再次醒来,我的灵魂就出现在这具身体里, 还跟你成亲了。”顾安知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前经历过什么, 他怀疑自己喝多了之后遇到意外人没了,才穿越到了这边。 “我感觉你现在喝多了。”阮白泠没法理解, 他和阮风重生这件事也挺匪夷所思的, 但是他们的灵魂自始至终都是在自己的身体里,怎么还能去别人的身体? 阮白泠凑过去闻他身上有没有酒味:“还是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吧, 万一以后真做了官,在陛下面前说胡话就糟了, 而且官场勾心斗角, 你下去了别人就能上去,要是让人以为你有病,把你给拉下去,那就糟了。” “你为什么怀疑我在说胡话?我做出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吗?而且你不也是重生回来的么。”顾安知还以为他是重生者,能接受他穿越者的身份。 “你,你怎么知道?”阮白泠紧张的看着他。 “你不是总说上辈子么, 看你跟陆远之之间的仇怨那么大,猜出来一些,而且看你现在的反应,我猜对了。”顾安知说。 “你真的是穿越来的?你在原来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阮白泠问他。 “是……”顾安知想, 男团爱豆?这个词阮白泠肯定没有听过:“跟唱戏的差不多,都是在舞台上表演。” “啊?”阮白泠有些不相信,“看你的样子,也不会唱戏,更不会听戏。” “其实也不准确,我唱的是歌,不是戏,而且是一边唱一遍跳。”顾安知很难给他解释,毕竟阮白泠也没见过。 “那跟戏子也不同,”阮白泠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原先也长这样吗?” “确切的来说,比现在还好一些。”那时候他做爱豆的时候,要皮肤管理、身材管理。 “不是在戏班子唱戏,还要边跳边唱,难道你在……”阮白泠只想到了一个地方——青楼,难道以前顾安知是做那种工作的? 青楼那种地方,是没有女子进去消费的,难道顾安知以前总是接待男客,所以他对男人有了心里阴影,最初顾安知对他那么抗拒,是把他认成了男人,看到他就想到了那些接客的日子了?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总感觉被男凝了。”顾安知感觉阮白泠的眼神很奇怪,难道他想歪了?他赶紧补了句,“我只卖艺不卖身。” 阮白泠更加确定了:“清倌人啊。” “什么?”顾安知也看过电视剧,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在青楼工作。” “那你是去到人家家里?”阮白泠更心疼了,这要是去到别人家里,还不是主家说的算,说是只卖艺不卖身,没准没少被人揩油。 “你家里肯定过得很苦吧,是你家里人把你卖了,还是你自己跟家人走散了?还是被人贩子卖了?”阮白泠已经脑补出顾安知有个好赌的爸酗酒的妈生病的弟弟妹妹和破碎的他。 “没有没有,”顾安知赶忙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赶走,“我家里条件还不错,我外婆就是开味精厂的,后来我妈继承了味精厂,把味精厂的生意规模扩大,我爸也是做生意的,他们两个强强联合,我家资产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破百亿了,后来我又开了影视经纪公司,赚的钱就更多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 “你爹娘都是商人?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叫你做那个……”阮白泠都说不出口,“为什么叫你去卖艺?” “我……好吧,确实也算是卖艺,我们那时候不一样。”顾安知怎么感觉越解释越不对劲了? “我知道,每个时代都笑贫不笑娼,但是……唉……”阮白泠抱住他,心疼的说:“以前你受苦了。能看到你出淤泥而不染,不仅没有在那种环境下自暴自弃,也没有怨恨你爹娘明明有钱还把你卖了,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你还开公司赚钱,你这意志力太强大了。” “不是,也没有那么恶劣,而且来看我们唱歌跳舞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顾安知说。 “啊?你们那个时代女孩子也能进青楼嫖/男人了?”阮白泠震惊。 “不是,虽然也有男模这种职业吧,你说的那种情况也存在,但是我们不一样。”顾安知心说这可太难解释了。 “什么区别?”阮白泠问他。 “可能是我更贵一些吧……”顾安知开玩笑的说,“我们全球飞,哪里花钱请我们,我们就去哪里表演,平时就是在台上唱歌跳舞,然后再办个见面会,签名合影什么的,还有参加综艺、真人秀……” 第83章 “一个词都我没听过,就是跟我去看戏差不多呗?我们在台下看戏,喜欢哪个,就往台上扔钱、扔东西,演完了,我们去后台给喜欢的戏子送礼物、顺便聊聊天?”阮白泠问他。 “差不多,只不过我们唱的不是戏,是歌。”顾安知说。 “那就不是清倌人了。”阮白泠忽然放心了,“你说的经济公司,是不是戏班子?” “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顾安知说。 “那真人秀是什么?”阮白泠好奇。 “就是戏迷们看我们日常生活,比如说看我们旅游、吃饭、排练、拍广告花絮等等。还有平日里一个团的队友们日常相处,什么类型的真人秀都有。”顾安知真想把阮白泠给带回到现代,让他感受一下现代生活。 “这有什么好看的?”阮白泠看着顾安知的脸,“不过看着一个美男的日常生活确实挺有意思……你还有队友?一共几个人?都长你这样?” “我们团十二个人。”顾安知说,“长得倒是都能拿得出手,我亲自挑选的,我们团颜值可都是圈内有名的。” “能站得开吗?”阮白泠惊讶,以为就三四个人。 “一般都可以,舞台大,比戏台子大。”顾安知也知道人太多了,一开始没经验,就想着人多,可以出的周边多,赚的钱多,看着阵仗也大。 “那站在边上的不就跟伴舞似的了……”阮白泠问他,“你没站在边上吧?” “没有……后来人都凑不齐了,要么就是进组拍戏去了,要么就是参加综艺去了,要么就是拍广告去了,就最开始两年人齐,后来演出也就能凑够七八个人,一年能凑齐一次人就不错了,我那时候懒得拍戏,后来年纪大了,也准备拍戏……结果穿越了。” “拍戏又是啥?”阮白泠好奇的问他。 “你都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以后我再给你解答,你说说你重生的事,上辈子陆远之怎么对你了?” 阮白泠语气轻松的说:“问题都解决了,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就是上辈子我嫁给了陆远之,照顾他一家老小,后来他做了官,把我毒死了,所以我才那么恨陆远之,希望他死。” 顾安知知道,他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隐藏了多少痛苦。 他虽然没有见到阮白泠上辈子如何受苦,却见到阮风这辈子的遭遇,阮白泠跟阮风不同,责任心重,不会看着周围的人受苦,所以他会将所有人照顾好,肯定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罪,最重要的是吃苦受罪还没有回报,这得多寒心。 顾安知握着他的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没能帮你做什么。” “谁说你没帮我做什么?这次为了给陆远之定罪,你是又出钱又出力,花钱找人巡山,又花钱找讼师,还给我弟弟治病,要不是你,这件事怕是要被那个糊涂官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了。”阮白泠心说要不是靠着顾安知跟知府大人的这层关系,他们想打官司,怕是难如登天了。 “之前我还想着阮风是你弟弟,虽然你俩关系不太好,但他要是真死了,你也得难受,就想着尽心尽力的帮一下。”顾安知不想让阮白泠心里有一点疙瘩,能做到尽善尽美,就尽自己全力。 “我的事你都很尽心尽力了。”阮白泠抱着他,心里感动:“这辈子嫁给你可算值了,尤其是跟上辈子对比。” “我是不是比陆远之厉害多了?”顾安知问他。 “什么厉害多了?”阮白泠知道顾安知哪哪都比陆远之厉害,这都不用问,他就知道,可是看顾安知的表情,好像说的是那件事? 难道自己想多了?顾安知为什么要对比那个?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就是在床上,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顾安知问他。 “你比这个做什么?”阮白泠红着脸看他,这次轮到他害羞了,“而且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我比他厉害,为什么要介意?”顾安知笑着说,“咱们做的时候,你总说从来没这么舒服过,从没失望过,这不就代表着,我比他厉害多了么。” “我不知道他厉不厉害,我又没试过……”阮白泠小声说,“你这个人可真奇怪,别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夫郎跟别人发生过什么,不仅不喜欢,知道了还要发火呢,可是你怎么……怎么好像毫不在意,还挺开心,就因为你觉得你比他厉害?” “我这是跟他雄竞,还竞争赢了,能不高兴,能不得意么?”顾安知以为他担心自己生气才说没跟陆远之做过,阮风还怀上了陆远之的孩子呢,陆远之也不像是不喜欢哥儿,身体不行的样子,“你没跟他做过?他放着你这么漂亮的夫郎不碰,真是个傻子。” “你最开始不也不跟我做么?你说喜欢女人,他最开始也说他喜欢女人,不喜欢哥儿,上辈子他跟书院院长的女儿成亲了,这辈子书院院长被抓了,他就躲的远远的了,可能就想跟我弟弟生个孩子了吧,上辈子他可是一心为了白月光守身呢。”阮白泠红着脸跟他说:“虽然我没试过陆远之的,我猜他肯定比你厉害。” “这个陆远之也够自私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别人当做可以利用的工具,没利用价值了、挡路了,就直接除掉,心狠手辣,还好他这辈子没有做官,不然百姓就受苦了。”顾安知想着这个祸害总算除了,不然以后陆远之有了权力,非得害他不可。 “正好你现在是秀才了,可以去书院免费读书了,如果还跟陆远之一个班,还不知道他要怎么阴阳怪气的挤兑你呢。现在省心了。”阮白泠不想再让自己进入到之前的悲伤之中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得庆祝庆祝,过一会我炒两个菜。” “喝点酒。”顾安知把他上次买的好酒拿出来。 “别喝了,你都喝穿越了,以后戒酒,除非,除非你以后应酬,不然都不准喝酒了。”阮白泠把酒拿过来瞧了瞧,“这酒不错,你考上秀才了,改天抽空去找知府大人感谢一下他,送点礼物,把这个带上吧,你就别喝了。” “是要好好谢谢他,正好我还想让他帮我再给皇上写信,献青霉素上去。”顾安知觉得这次是药,跟上次吃的不一样,得谨慎,所以要仔细把这药的利害关系写清楚,还要尽快把医院开起来,多一些数据。 第二天陆远之就去选建造医院的地方,投了三千两银子进去,买地,建了两栋二层楼,一栋住院部,一栋看诊。 两个楼分开,这样住院的也比以前安静,并且他又请来了几个大夫,扩充了医院的人手。 跟他合作的医馆大夫成了医院的院长,其实前些天他还犹豫,答应顾安知开医院这件事到底对不对?以前他开医馆,什么都是他说的算,赚的钱也都进了自己腰包,现在跟顾安知合作,还要给顾安知分钱,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可是医院真的盖起来了之后,不仅更宽敞更明亮,顾安知还招来了几个大夫,其中还有县城另一家医馆的大夫,以前他们算是竞争关系,现在成了上下级了。 他也体验了一把当领导的感觉,而且医院建的大了,气派了,更多人相信他们的能力,尤其是青霉素治好了阮风和那对老夫妇的孩子之后,顾安知顺便宣传了一下,每天抬过来的病人都得排队,治好了不少人。 当然那也有病情实在是太严重的,刚进门就断气了,也要怪到他们医院头上,以前院长还是个医馆大夫的时候,最怕遇到这种事,要是对方要跟他闹,跟他打官司,县令就会各打五十大板,这件事就算了,或者收了钱向着对方让他赔钱。 反正就算赔不赔钱,都够糟心的,现在好了,顾安知在衙门里有人,他做什么也顺心,他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只要没人欺负他,他就满足了。 顾安知每个月都查医院的账,账房先生是他和院长各出一个,他看到现在收入不错,而且还救了不少人,觉得没亏。 他回去之后给酒楼的员工开了个会:“以后你们要是生病了,去医院看病回来给你们报销三成,不过工作三年以后的员工才有这个福利,工作十年以上的,给你们报销一半的医药费,要是你们在酒楼受伤,比如切到了手、端菜烫伤了,花多少钱报销多少钱。”顾安知说的这些可能放到现代算不了什么,但是在他们这个时代,可是头一份。 他也是为了员工的粘性,多给一些福利,还是按照年份给福利,这样就让员工想要一辈子都留在他这上班,还能调动工作积极性。 不过要是有人像喜哥儿那样犯恋爱脑,他想留也留不住。 他给大家开完会,所有人都高兴的欢呼,说他是个大善人,给他表忠心,还有人问他店里还招人么?或者什么时候再开一家店,多招点人,他想介绍亲戚过来。 顾安知想了想:“医院那边还缺保洁,有想去的明天就能过去了,帮忙打扫打扫卫生,洗洗床单,总不能都让人家院长的学生做这些,现在那边忙的不可开交了。” 第84章 “我家有两个嫂子能不能过去?” “我娘可不可以?我娘虽然四十了,但是正是有力气的时候。” “我有个远方表侄……” 一时之间大家都开始报名,顾安知:“等我书院休息,叫他们一起过来,我挑一下。” 散会了之后,顾安知问阮白泠:“喜哥儿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跟以前一样,可有干劲呢。”阮白泠说:“只要没有男人勾引他,应该能一直保持下去。” “要不然咱们给他介绍个对象?免得他被外人骗了去?”顾安知其实挺讨厌给人介绍对象,但是能让喜哥儿稳定留下来,也算是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麻烦。 “我看行,我找人问问。”阮白泠又想起有另外一件事:“对了,上次说给你找书童,已经找人联系了,等到你休息,叫他们都过来,上次你不是说找个靠谱的,多找一些你亲自挑。” “对,助理看着只是干一些杂活,其实重要着呢,而且跟我的生活息息相关,找不顺心了,反而给我添堵。”顾安知说。 “对,到时候还要跟咱们一起住,得挑个顺眼的机灵的买。”阮白泠说。 “买下来……”顾安知还是不习惯现在这种买人得模式。 “嗯,你要一个要两个?”阮白泠问他。 “一个就够了,两个咱们家也没地方住。”顾安知以前做明星的时候才一个助理,现在也用不着两个,出去还不够显眼的。 而且以后去了京城,就更不能讲究排场了,陛下以前是农民,看的他们铺张浪费,陛下都节俭,他有钱也得藏着偷偷在家里奢侈,不能出去奢侈。 结果等到他休息的那一天,人牙子带来了一群小孩子,小点的七八岁,大点的十四五,长得都是白皙漂亮。 “我还以为进了小学呢,是他们照顾我,还是我伺候他们?”顾安知问人牙子。 人牙子笑着说:“书童不就是帮帮忙伺候笔墨纸砚么,这些孩子别看小,干活利索呢,从小跟着你更忠心,而且他们长得好看,还能给你暖床,长大了可能就不好调/教了。” “什么?等会?暖什么?”顾安知看着这群十来岁小孩,“你也太刑了,给我换一批。” “你要什么样的?”人牙子挑的都是最好的,没想到顾安知还不满意,装什么清高? “要二十岁以上的,手脚利索的,机灵的,人品好的,好管理的。”顾安知给人牙子说,“重新给我换一批吧,等我家生了孩子,我家小孩子需要书童的时候,再给我们挑小孩子给他当书童吧。” 人牙子听到他要年纪大的,特意问他一句:“要长相周正的吗?” “长相一般人就行。”顾安知心说别弄个帅哥过来,再勾引他夫郎怎么办? 虽然他对自己的长相有自信,对阮白泠对他的爱也非常有自信,就怕有不长眼的非要勾引他夫郎,膈应人。 人牙子见他看向阮白泠的方向,还以为他是惧内,不敢明面上说找个漂亮的书童,不过他可是自认为超会看脸色,肯定要给顾安知找个漂亮的书童过来。 “我知道了,你喜欢熟男,不喜欢笑的,保证帮你找个满意的。”人牙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完,就快步走了。 顾安知:“不是?什么熟男?” 第93章 下午人牙子就重新带了几个书童过来, 是按照顾安知说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面容清秀、读书识字。 人牙子还特意说了句:“我真找不到丑的。” 他这话是特意说给阮白泠听得, 就怕阮白泠不乐意,把生意交给别人家去做。 他想把话说的漂亮了, 事也得做的让顾安知满意了。 顾安知:“我想要个助理,又不是选美, 能力强就行。” “强, 这几个都很强,”人牙子一脸我懂得表情跟他说:“这位有十年做书童经验, 只不过他那几个主家都不好, 一个是考中了举人,一高兴猝死了, 一个是得天花没了,一个是……” “算了……”阮白泠赶紧叫停, 低声跟人牙子说, “我怕他把我相公克死,还是说别的人吧。” 人牙子点点头:“这个今年十九了,可能年龄是这几个中最小的一个,不太符合要求, 但是他之前做了六年书童,上一任主家没死,而且主家还考中了, 去京城做官了,嫌弃他乡下来的,去找更年轻的书童去了。” 顾安知心说他真的是正经找书童吗?总觉得不对劲。 “还有这个,也是个读书人, 就是读了二十年也没有读明白,最近家中变故,只能卖身葬父,他懂得读书写字,做书童肯定没问题。”人牙子又介绍最后一位,“这位是主家做生意失败了,没钱了,就只能把家中家中的仆从给卖了。” 除了第一个阮白泠不满意,剩下几个他都跟顾安知问了对方一些问题。 顾安知把这当成一场面试,而且他跟人牙子商量了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三个月后觉得不满意,就给他这三个月的钱,把人退回去。 人牙子自然同意,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能办。 问话结束后,顾安知又把那个卖身葬父的拒绝了,他觉得对方身上还是有一股书生傲气,分不清谁是主家谁是书童。 就剩下另外两个,整体来说,十九岁的那个业务能力肯定不错,只是之前给主家暖过床,但是这个时代的直男是喜欢哥儿的,他要是弯的,就不会喜欢哥儿,不会勾引他夫郎。而且一看就心思细腻,做事更细致,让人省心。 其实如果不是在古代,他想找个女助理,他在现实世界的生活助理就是个女助理。 只不过现在他找个男的都能被人误会,就更不要说招个女生了。 他又问了问另外几个,两个比较胆小木讷,还有一个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个有工作经验,但是聊天之下发现他之前的主家是个纨绔子弟,他身上跟着主家养成了不少恶习,开口就跟顾安知说他知道县城里哪里的姑娘最水灵,哪里的赌坊玩法最多,反正一开口吃喝嫖赌都沾点,顾安知赶忙给拒绝了。 一大帮人,挑来挑去,最后竟然只有那个十九岁的书童还算不错。 “就先定他吧。”顾安知跟人牙子先签了试用期的合同,“等到了时间,我觉得满意了,再买下他,先给你三个月的租用钱。” 人牙子带着其他人笑着离开了,边走边嘀咕:“还说什么喜欢熟男,这不是还是挑了个最年轻的么。” 顾安知:“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熟男了?这简直是污蔑!” 顾安知看着背着包袱的少年,少年名叫明月,还是之前主家给他起的名字,他原本名字叫狗娃。 顾安知心说那就叫明月吧,要是他出去读书,一口一个狗娃的叫,也不符合他的气质。 “你先安顿一下,明天开始跟着我去书院读书。”顾安知让他住在外院,两个丫鬟搬来里院的小屋子,外院都住男人,院内住他们俩和两个丫鬟,这样住也方便一些。 “那边是书房,你的任务也没什么,就是平日帮我整理一下书桌,帮我准备笔墨纸砚,出门帮我拎个包,在我身边候着就行。”顾安知觉得其实不用书童都行,他也不忙,又不是他做偶像那会了,生活助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忙,助理更忙,什么都要注意,就连住酒店,助理都要先去看看有没有私生饭、有没有针孔摄像头。 现在他也不是公众人物了,省去不少麻烦。 “对了,平时你帮我跑跑腿,比如酒楼有什么事,你帮我传个话,或者谁要找我,你先见,不重要的就帮我传达一下就好,需要见面的,也得先看看我的日常表,再约时间。”顾安知现在又开厂子又开酒楼还开医院,手底下的生意多、员工多、想跟他合作的人也多,最近来找他的人太多了,他忙不过来,耽误读书。 “我找的不仅是书童。”他想说不仅是书童,还是助理。 结果明月误会了,他点点头,表情一瞬间多了几分无奈:“前任主家教了我许多,我都懂,定会让少爷满意。” “别叫我少爷,别扭,你就叫我顾老板。”顾安知说完,就被阮白泠否定了:“那些书生最瞧不上商人了,不能让他在书院叫你顾老板。” “不叫少爷,叫老爷,更别扭,叫我顾哥得了。”顾安知以前在圈子内,都习惯叫老师,要么就是什么什么哥,什么什么姐,他平时很烦这些称呼,但是叫名字也不礼貌,只能硬着头皮适应了。 以前他的助理就管他叫顾哥,听着也习惯了。 谁知道明月红着脸问他:“在外面也要这样叫吗?” “你娇羞什么?”顾安知瞪着眼睛问他:“算了,有外人在就叫我少爷,除了书院,就叫我顾哥吧。” 顾安知说完,叫家里的丫鬟给他安排一下住处:“每天三顿饭都有婆子煮饭,你想跟他们一起吃就一起吃,想自己吃就领回屋子去吃。” 第85章 顾安知知道,上班都那么烦了,谁还想休息时间还要陪着同事吃饭,那跟加班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们要是能跟酒楼那些员工一样,成为朋友,也挺好,毕竟这些丫鬟、书童都是他买来的,不出意外可能一辈子都要在他家干活,要是性格合得来,能当朋友,工作时心情也能愉悦一些。就像酒楼里的那些员工们,有事互相帮忙,也挺不错,还是牧轻语羡慕的烟火气呢。 对了,牧轻语前两天还给他写信,说下半年来他们酒楼看阿年。 顾安知还说呢,你来看阿年就看阿年,还给我写信特意提一嘴,谁问你了?秀恩爱都秀我脸上来了。 阮白泠还笑着打趣道:“你不是也经常在他们面前秀恩爱么?” “我那是……”顾安知知道自己平时多讨厌了,“咱俩免费在他们面前演偶像剧,没跟他们收费就不错了。” 阮白泠:“……行,你怎么说都有理。” …… 明月以前的雇主非常猥琐,平日里跟爹娘说要在书房读书,不要别人打扰,结果却一次都没有读书,一直在书房跟他厮混,他读的书都比他们家少爷读的多,后来前任雇主的爹娘发现了,把他打发出来了,人牙子说的那套前任雇主做官不要他了的话,都是编出来好听,让顾安知能安心卖他的借口。 现在换了新雇主,新雇主都在在自家夫郎面前调戏他了,估计私下得更疯狂。 不过好在顾安知比前主家英俊,也可以接受。 他还以为晚上顾安知就得过来找他,谁知道他等到后半夜,都没有等到顾安知过来。 第二天陪着顾安知去书院读书,也是帮忙拿东西,无事发生。 以前顾安知从书院放学了之后都是先去酒楼,看看酒楼有没有什么事,没事他就在书房读书,或者去自习室读书。 最近他考中了秀才之后,他们自习室出了几个举人、一个探花之后,自习室人数爆满,他们觉得自习室风水好,在那边读书,更容易考中。 顾安知都没有位置,酒楼阮白泠也不让他过去了,说那边太吵了,耽误他学习,让他回家读书。 他就带着明月回家读书,明月现在刚来,他也想不到让对方做什么,对方就站在旁边帮他添些墨水,纸用完了帮他拿个纸,茶水没了之后给他添点水,顶多就省下来一点点的时间。 明月看顾安知放学之后急急忙忙的带他回家,一进门就直奔书房,还以为顾安知想对他做点什么。 都知道书童不仅仅是书童,还要替雇主解决一些生理需求,暖床,所以都招漂亮白净的书童,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结果顾安知一进书房甩开膀子就是写功课,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写完了功课就是背书,背书看书一直到将近深夜,起身出门去酒楼接夫郎回家睡觉,无限循环,每一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 明月来了两个月了,顾安知一次都没有碰他,他倒是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喜欢男人,不喜欢跟男人做那种事,但是为了生存,也不得不满足主家的要求。 他来第二个月,顾安知说要出门去一趟省城,这次就不带阮白泠了,带着他过去。 明月觉得,该来的总归是来了,在家里顾安知不敢让夫郎发现他们俩做点什么,但是出门了,阮白泠哪里还管的着。 阮白泠挺放心顾安知跟明月出去的,毕竟顾安知以前都喜欢女生,不可能喜欢明月,而且酒楼那边忙不开,上次他们两个一起出门,回来之后出了那么多事,这次他得在酒楼坐镇。 顾安知让他每天把两个丫鬟带着,又请了两个保镖给阮白泠,生怕他不在的时候,再出现白月光杀人事件。 他嘱咐阮白泠,就算去听戏或者去市场买菜或者去逛街,都要带着这两个保镖。 这两个保镖还是他从赵黄虎那边雇佣来的。 不仅阮白泠的这两个保镖,他在医院、酒楼都设立了保安部门,平时看个门,让人误以为他们是门口的迎宾,招呼客人的,要是有人找麻烦,这些人就化身保安,解决麻烦。 赵黄虎在县城里人脉广,收了众多小弟,顾安知跟他说要雇人的时候,赵黄虎立刻拍拍胸脯说没问题,立刻给他挑选了几个人过来。 这些保安属于劳务派遣方式,他们属于赵黄虎,顾安知不给他们开工资,直接交钱给赵黄虎,赵黄虎给他们开工钱。 他们也不享受顾安知酒楼的那些福利待遇,比如涨工资和按年限报销医疗的待遇。 …… 顾安知这次去省城,一来是感谢知府,二来是商量给皇上献青霉素的事。 这次出发,他就带了明月和车夫。 明月在路上还在犹豫,顾安知是喜欢主动的,还是喜欢被动的?算了,还是先不要乱动了,等着顾安知暗示吧。 结果一路上,顾安知别说碰他了,都没怎么跟他说话,纯让他来干活拿行李的。顾安知一直在看书,闲下来就是想夫郎,半夜睡不着觉想夫郎,还写首诗思念一下。 明月没想到顾安知还是个专一的好男人,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车夫低声跟明月吐槽:“他一直这死处,跟人说话三句话离不开他夫郎,以前还好一些,一聊天就是他夫郎怎么怎么好,说他们俩的故事,陷入美好回忆,一脸幸福的发呆半个时辰,现在会作诗了,没事就给他夫郎写首诗,咱也听不懂,听个热闹就好。” “这也太浪漫了,咱们家少爷不仅人好,又专一,这种男人才是我的榜样。”明月自从知道顾安知不会碰他之后,对顾安知的警惕心转变成了崇拜。 车夫:“……不懂,感觉平日里顾老板总是说些胡话,现在又疯了一个。” 第94章 顾安知办的那个医院阵仗挺大, 连知府都知道了,看到顾安知过来还特意问了医院:“听说你最近考中了秀才,还开了家医院, 我一直看好你,觉得你能力不错, 你还真没让人失望。” 这两年顾安知做了味精香皂那些,带动了当地的经济, 提高了税收, 还增添了就业率,就算今年粮食收成不好, 大家也能去他的工厂打工, 赚钱,不至于饿死。 这些都能算到知府的考核功绩上, 知府知道自己得到了个宝贝,对顾安知的教导尽心尽力, 不但跟书院的夫子们打了招呼, 要好好照顾顾安知,亲自教导上面也非常用心。 经常给顾安知寄书过去,每次顾安知过来,他也推了其他事, 专心做一个好老师,给顾安知讲几天的课。 以后若是顾安知能考个状元,他脸上可有光了。 顾安知见知府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官架子, 他也真心对待知府。 其实将青霉素献给皇上这件事也可以让牧轻语帮忙,牧轻语可是首辅的干孙子,更能跟皇上说的上话,献东西也更加容易一些。 但是知府对他有恩, 他更想把这个人情给自己的老师。 “老师,这次我过来,其实是想把青霉素献给皇上,这位药若是用在军事上,可以减少我们军队的伤员损耗。”顾安知将写好的一封信交给知府。 “你又给皇上写信?你小子胆子可真大啊,全国也碰不到一个不是官员还敢给皇上写信的人。”知府第一次帮着顾安知给皇上写信的时候,看到顾安知信上那质朴的语言,还真以为顾安知就是个朴素的老农民,没想到他满身心眼。 这次的信跟上次就不同了,上一次顾安知特意写的非常朴素,我不写我,写俺,还带着口音,知府跟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根本不带口音,就知道他心眼多了。 现在顾安知考中秀才了,他也会咬文嚼字了,写了好多书面用语,这封信前半部分主要是感谢皇上给他种红薯的机会,以及皇上给他的鼓励,让他心中想着报效朝廷,回报陛下,努力读书,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考中了秀才。 信的中间写了最近身边发生的一件事,他夫郎的弟弟差点被相公杀了,这个相公还是个秀才,却连杀两人,他为了救夫郎的双胞胎弟弟,无意间发现了一种叫青霉素的药。 他又把青霉素的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以及怎么测试过不过敏写在了信得最后。 像是唠家常一样,将这个配方给献给了皇上。 “你这信写的妙,为师真是自愧不如。”知府觉得他要是有顾安知这两下子,早就升官了,说不好以后顾安知都能代替首辅,成为下一任首辅。 首辅现在都快七十了,没准过几年人就没了,可不得被后起之秀代替么。 “我再有本事,也是因为老师教的好。”顾安知谦虚的说。 “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教你这些。”知府将信收好,“这几天我就给陛下上折子,顺便将你的信一并送过去,我在京城也有些人脉,可以疏通一下,将这封信顺利的送到皇上面前。” 上次顾安知的信就是知府利用人脉疏通,将信顺利的送到了皇上面前,不然没有人脉,别说顾安知的信了,就算知府亲自写信,也送不到皇上的面前。 第86章 …… 皇上一直都没有忘了顾安知,牧轻语前阵子回到京城,写了游记,送给了皇上一本,皇上还挺喜欢牧轻语写的游记,还出钱鼓励牧轻语出门采风写游记,多让皇上知道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 牧轻语算是陛下的一双眼睛,像牧轻语这样的,还有好几个。 他们让皇上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天下事。 牧轻语在陛下面前将顾安知一顿夸奖,说他为了让更多的学子有个安心读书的地方,自掏腰包租了院子,买了几百册书,用两文钱的低价租给读书人看。 他把顾安知夸得天花乱坠,其中还提到了顾安知的自助餐厅,说只要一百文钱,里面的肉、菜随便吃,在他们这些富贵人眼中,顾安知就是在做慈善。 皇上以前虽然是农民,但是他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了,早就忘了苦日子了,他也觉得顾安知就是在做慈善:“真是个好孩子,朕没有看错他。” 当初皇上当着百官的面夸奖过顾安知,顾安知有出息,他脸上也有眼光。 其他官员看了牧轻语的游记之后,也到皇上面前夸奖顾安知,夸奖顾安知,就是在夸奖皇上有眼光,陛下心里高兴。 正好顾安知在这个时间段送信给皇上,就更加畅通无阻了。 他送信的时候也巧,皇上刚看完了他的信,夸奖了一番,还给顾安知回了封信,鼓励他努力读书,并且给他的自习室赏赐了五百本书。 这信和书都交给牧轻语,让牧轻语顺道送过去。 牧轻语还未出发呢,京城出了一件大事。 皇上带着皇子大臣们出去打猎的时候,遇到刺客,大皇子替皇上挡了一刀,伤势严重,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皇上想到了顾安知献的青霉素。 大臣们都拦着:“顾安知就是个种田的农民,又没有学过医,他救活了夫郎的弟弟,可能就只是巧合,怎么能随意用在大皇子身上?” 皇上对待大皇子的感情不同,皇后在他还是个小老百姓的时候,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其余的皇子公主都是他做了皇帝之后,后妃生的。 大皇子和长公主对他来说是儿子女儿,其他的子女对他来说就是皇子公主,并不怎么亲近。 平日里皇上非常疼爱皇后生的这两个孩子,若是大皇子死了,怕是要引起朝堂动荡。 牧轻语也担心,若是皇上用了顾安知献上来的药方,大皇子还是死了,怕是会连累顾安知,以皇上对大皇子的疼爱程度来看,非得把顾安知判个满门抄斩不可。所以牧轻语拦的最积极。 皇上不能看着大儿子这样等死:“朕以前还是一个种田的农民,从来没做过皇上,不也做了皇上,他没有做过大夫,怎么就不能做出救命的药?而且最近他来信说开了医院,已经救了十几个人,都活了,证明这药有用。” 皇帝不顾众人反对,直接拍板做了决定,给大皇子用青霉素。 皇后也支持皇上的决定,其他大臣们再怎么阻拦也没有用了,只能焦急的等着。 若是大皇子好了,顾安知直接飞黄腾达,若是大皇子死了,顾安知满门抄斩。 而且大皇子死了,不仅仅是顾安知一个人倒霉,所有官员都得跟着倒霉,都要承受皇上的震怒。 尤其是负责这次狩猎的相关官员,都得掉脑袋。 牧轻语一晚上没睡着,都在想要不要派人快马加鞭的去找顾安知,让他赶紧跑。 他与顾安知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他已经把顾安知当做自己的好友了,给阿年写信的时候,还顺便给顾安知写一封信过去。 要是顾安知没了,他得难受死,而且阿年还要靠着顾安知呢,要是顾安知没了,阿年也没了工作,估计去别的地方做店小二,也没有顾安知给的待遇好,更不可能跟着顾安知一起到京城来做官。 阿年在他面前本来就自卑,顾安知倒了,阿年非得跟他分手不可。 幸运的是大皇子青霉素不过敏,挺过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顾安知都不知道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三个月后,他在家接到了皇上的圣旨。 圣旨是牧轻语跟着公公一起带过来的,皇上赏赐他万两黄金作为报答,并且决定效仿他的医院模式,进行全国推广,没家医院都使用青霉素。 这些医院都属于官家的,医院的院长和里面的大夫都有了官职。 皇上还在圣旨中说,以后所有的医院都以顾安知的名字命名,叫安之医院,并且在每所医院门口都立上他的雕像。 顾安知听了之后眼睛都瞪圆了,万两黄金,那得多少钱啊?虽然皇上没说那些医院赚的钱给他分成,也没给他封个官,但是给足了他脸面,属于光宗耀祖的大恩典了。 医院的院长听说自己从白身一跃成了官员,都想给顾安知跪下了磕头感谢了,他感激的拉着顾安知的手说:“你是我的贵人,这辈子无论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绝对尽心尽力的办到!” “没那么夸张,我最开始也是为了赚钱,要是没有你后头救的那十几个人作为例子,皇上也不敢给大皇子用药。”顾安知谦虚的说。 院长还觉得不好意思,他做了官,皇上也没给顾安知封官,他总有种偷走了顾安知的好运的感觉。 可顾安知却不这么认为,皇上虽然没有给他封官,但他知道,皇上在圣旨中特意鼓励了他让他好好读书,肯定是在等他参加科举,等他考中之后,一口气给他个大的。 而且他现在也算的上是大皇子的救命恩人了,顾安知通过阮白泠得知,上辈子皇上让大皇子继承皇位,那可是未来能继承大统的皇子,有了这份情谊在,他不想飞黄腾达都不行啊。 …… 阮白泠从来没摸过金子,突然有了万两黄金,他差点兴奋背过气去,想在几箱子黄金旁边坐了一晚上。 顾安知叫他去睡觉,他都走不动道:“我兴奋的睡不着觉,让我跟这些金子多待一会吧。” “这金子比我还有吸引力?以前只要我脱了衣裳,你的眼睛可是从来都没从我身上离开的。”顾安知在他面前把衣服敞开,漏出胸肌腹肌,阮白泠看向他的腹肌,然后又看了看金子,又看看腹肌,“你快点把衣服穿上,我快看不过来了,好累。” 阮白泠想了想,“要不然你直接坐到金子上来,这样我就能两个一起看到了。” 顾安知:“……你可真是,贪财好色。” 阮白泠摸了摸金子:“我贪财,就有了这么多金子。” 他说着一手又摸着顾安知的腹肌:“我好色,就有了这么英俊的相公,对了,咱们哪天去看看陆远之吧,给他炫耀炫耀咱们这么有钱了,还得到了皇帝的赏赐,气死他,等明年他死了,咱们就没有办法炫耀了。” “好,等我下次休息了咱们就过去。”顾安知看着这么多金子放在家里实在是不安全:“明天咱们就去钱庄,你存起来,然后再请几个护院回来,免得晚上进贼。” “我感觉咱们院子买小了,应该买咱们第一套看中的那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多招点家丁护卫,现在这个小院子都住不开了。”阮白泠买这个院子的时候,省钱基因又作祟了。 他想着就他们两个人住,这两进的院子完全足够了,就算偶尔村里来个亲戚也住的开,而且他和顾安知平日里一个在书院、一个在酒楼,只是晚上回来睡个觉,买这个院子都觉得亏。 可是现在他想着还不如买那个大院子了。 “我明天去问问人牙子那个院子卖出去了没有,如果没卖出去,就把咱们现在的院子卖了,买个大院子。”顾安知立刻就拍板做决定了。 “可是这个院子才买没多久,再买院子多折腾,不如凑活凑活,反正以后你做官了,也不在这边住了,到时候再卖也不迟。”阮白泠觉得买院子是大事,这才住了半年,就换房子,太儿戏了。 “为什么要凑活?咱们又不是没有能力,要享受,就立刻享受,一刻的委屈都不受,再说买院子也没什么麻烦的,房子都看好了,直接给人牙子交钱,把房子过户过来就好了,这些我都交给明月去办就行了,他是我的助理,这些你觉得麻烦的琐事交给他去办就行,还有搬家叫家里的佣人去做,你不用动一根手指头。”顾安知想,还是要继续改变阮白泠的想法。 “你说的对啊,”阮白泠一瞬间醍醐灌顶:“为什么要凑活?我这么有钱了,就要立刻享受,我刚才竟然怕麻烦,那我跟爹娘的想法不就一样了么?” 阮白泠上次回村,听村民们说爹娘怕麻烦,不想陪阮风进城看病,宁愿等着阮风流血致死。 虽然换房子跟人命不能相提并论,可是如果小事他觉得麻烦,养成了什么都怕麻烦的事情,他真担心自己也变成爹娘那般,以后他有了孩子,万一孩子生病了,他也怕麻烦,孩子读书时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他也怕麻烦,各种怕麻烦,他的小孩子得多可怜。 第87章 阮白泠一拍巴掌:“好,明天咱们就去买宅子!” 顾安知把他抱起来:“那些事让明月去办就好了,先解决咱们的大事。” “咱们有什么大事?”阮白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还故意问他,“说出来,我听听。” “咱俩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造娃,我这段时间都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没怀上?看来我得更努力才行!”顾安知日子过得幸福了,也期盼着从一家两口变成一家三口了。 以前他看别人养孩子,他就非常不理解,小孩子多烦啊,现在却觉得有个像阮白泠一样漂亮的小孩子,得多幸福啊。 小孩子性格要是像阮白泠了,得多可爱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一个缩小版的阮白泠了。 阮白泠看他想要孩子,压力忽然上来了:“要不然去找个大夫瞧瞧吧,万一我不能生怎么办?” “不能生就不要孩子了,有了更好,没有也更好,省事了。”顾安知担心他真不能生,压力太大,会胡思乱想,别再抑郁了。 “你别安慰我。”阮白泠眼神忽然变得暗淡,他听说过村里曾经有个哥儿生不出孩子来,被相公给休了。 “如果我不能生,你会离开我么?”顾安知问他。 “自然不会。”阮白泠那么喜欢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他,而且当初他成亲的时候,就做好了一辈子都不要孩子的打算了,“可是哥儿跟男人不一样。” “一样的,你看人家阿年和牧轻语,他俩就生不出孩子来,难道他们俩就不过了?”顾安知问他。 “他俩……”阮白泠倒是没想过别人家的事,“他们俩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孩子,是门第,是距离。” “别胡思乱想了,明天去大夫那瞧瞧,没准是我不行呢。”顾安知为了让阮白泠安心。 第二天他们先去存了金子,又去了医院。 院长亲自给他们俩诊脉:“这不已经怀了么,都已经一个月了。” 第95章 “怀上了?”阮白泠不敢相信,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个月不太明显,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些人反应大, 有些人察觉不到,哥儿又不似女子有月事, 有些夫郎三四个月才发现,上次有个夫郎都七八个月了, 快生了, 发现自己肚子大了,来看病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院长对顾安知一家都非常有耐心, 不仅是对阮白泠, 就连顾安知家酒楼的员工过来,他的态度都非常好。 毕竟他一辈子都没想过他能做官, 现在居然靠着顾安知当官了。 有时候他想到医院没建起来时,他夫郎还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跟顾安知签了合同而大吵了一架, 逼着他去跟顾安知解约, 好在那时候他觉得都说好了反悔很丢面子,还好他没去找顾安知,不然他就白白错失了做官的机会了! 一想到那时候,他就后怕, 现在他在家里腰板都硬气起来了,夫郎一家对他百依百顺,捧着他, 他在家中的地位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转变。 每次他看到顾安知,都想磕一个。 “原来是这样啊。”阮白泠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上辈子他没有怀过孩子,但是却带过孩子, 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两个白眼狼,现在想想真是亏得慌。 现在他总算是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了,他要把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小家伙。 顾安知也震惊的好半天说不出来话来,他现在的喜悦感就像是昨天坐在几箱子金子旁边摸金子的阮白泠一样。 “我要当爸爸了!”顾安知愣了好半天,才忽然喊了一句,把周围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顾安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住各位,头一次当爸爸,太高兴了。没忍住就吼出来了。” 顾安知紧张的看着阮白泠的肚子,恨不得一会抱着人回去,回去的路上,他伸着手护着阮白泠的肚子:“坐马车会不会给颠掉了?可是走路又那么累,要不然把咱们家到酒楼的那条路给修了吧。” 阮白泠听他又说胡话了:“把手放下,你这样别人都看咱们,怀个孩子而已,哪里有那么娇贵?要是放在乡下,怀了孩子也是要喂鸡喂鸭,下地干活的。” 顾安知听他这样说,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脑袋,你怀了孩子还上什么班?在家养胎。” “我以后顶多少做点菜,但是每天还是要去酒楼看着的。”阮白泠哪里放心的下来。 他忍不住叹气,有时候他都在想,要是喜哥儿跟阿年一样,他更省事了,连酒楼的管理都能交给喜哥儿。 不过人也不是万能的,阿年虽然会管理,但是他就不会做菜,喜哥儿做的一手好菜,不会管理。 “要是能招个掌柜来就好了,但是又信不过别人,不像是阿年,从最开始就跟着咱们。”阮白泠说。 “没有就自己培养嘛,你看阿年以前不也就是个店小二,一会咱们去酒楼,跟他们说这两个月考核,评选一个临时掌柜,要是这个临时掌柜在你怀孕这几个月做的好,就正式升为掌柜,你觉得如何?”顾安知问他。 “可以,先考核一下,除了阿年,其他人还真不放心,怎么就找不到跟阿年一样的员工呢。”他们两个正说着,迎面见到了阿年和牧轻语。 牧轻语瞧见顾安知站在阮白泠旁边,一边走,一边用手护着阮白泠的肚子,好奇的问:“你俩干啥呢?演杂技呢?” “没有,我夫郎怀了,这不是得护着点。”顾安知兴奋的跟他们分享阮白泠怀孕的事:“怀了一个月了,大夫说情况良好,再有九个月,我就有孩子了。” 阮白泠知道阿年和牧轻语生不了,怕他们听了之后心里难受,赶忙转移话题:“你们俩来医院做什么?你这脚怎么了?怎么还得扶着?” “没事,扭了一下。”两个人尴尬的说。 其实真正演杂技的是阿年和牧轻语,他俩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这不是小别胜新婚,正好今天阿年放假,俩人就在家玩了个高难度姿势,没控制好摔了,把牧轻语的脚给扭了。 “你们快去吧,直接找院长。”顾安知给他们让开路。 “他俩也够不容易的,大半年都没见面。”阮白泠替他们俩难受:“下个月牧轻语又要走了,如果我大半年才能见你一次,一次也相聚不了多久,我得难受死。” “看来为了他们俩的姻缘,我也得好好努力,快些去京城做官。”顾安知看了看阮白泠的肚子:“而且我要当爸爸了,得更努力了,让咱们孩子当个官二代,让他一出生就在罗马。” 阮白泠又听不懂了,问他:“罗马是那个村?” 顾安知被他逗笑了:“就是一个挺富的村,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回家,今天阿年休息,等明天晚上再去开会选掌柜。” 他们回去的时候,明月也刚回来:“已经办好了,院子买下来了。” “这么快!”阮白泠没想到这个明月看着年轻,办事倒是利索。 “我还担心自己不懂,生怕出错,小心着办得,不过人牙子说顾哥在衙门里有人,哪里敢骗咱们。顾哥看看,这是房契。”明月还担心自己办的不好,赶忙把东西交给顾安知瞧瞧。 看到顾安知点头,一颗心才放下来了。 “没事,有一就有二,你这个人办事仔细,缺乏的就是锻炼,以后多锻炼锻炼就好了。”顾安知收好了房契地契,又对明月说:“这两天你再跑一趟,买几个丫鬟佣人回来,男女哥儿都要,咱们搬家需要人手,而且换了大宅子,每天打扫院子就要不少人。” “对了,我想在院子里种些花草,你问一下,懂花草的更好。”阮白泠忽然想到他们上次去知府家做客,看到知府家就有个大花园,花开的时候,知府夫人还宴请其他官夫人一起赏花。 阮白泠那时候就很羡慕,幻想着以后自己做了官夫人之后,也要来个大院子,种满了花。 现在这个院子虽然没有知府家的那么大,已经算是中等程度了,他可以提前实现自己的花园梦了。 “好,明天我就去办。”明月说。 顾安知扶着阮白泠回屋的时候还说:“这个明月办事还挺牢靠的,买他不亏。”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你买的不是书童么?现在怎么让他干着管家的活?”阮白泠问他。 “你说的也是,让他干的活有些多了,给他涨工资,能者多劳么,刚才还说怎么碰不到第二个阿年,我看他就不错,除了嘴没有阿年利索,没有阿年那么开朗,剩下的都不错,就是个内向版本的阿年。”顾安知感觉明月跟阿年不太一样的原因是生长环境不同。 阿年从小死了爹,娘不爱他,继父和弟弟欺负他,让他早早的就入了社会,学会了看人脸色,养成了现在这副高情商的性格。 明月小时候家里还不错,一直被爹娘疼爱,后来出了变故,去了大户人家做书童,一直以色侍人,除了那个猥琐少爷,没吃过其他生活的苦,性格比较单纯,也不通人情世故,但好在细心、有责任心,认真对待他交代的每一件事。 第88章 顾安知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还挺顺的,青霉素从皇上那得了万年黄金,找书童也找了个靠谱的,还有了孩子。 他抱着阮白泠说:“你就是我的小福星,有你真幸福。” “明明是你让我过上好日子,是你旺我。”阮白泠一想到上辈子,那日子简直是一滩烂泥,这辈子的生活是闪闪发光的黄金。 …… 酒楼员工听说顾安知要开会,都很高兴,每次顾安知开会,都会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要么是提涨工资的事,要么是提年终奖的事,还有报销医药费的事,这次肯定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们。 果然,顾安知说:“我夫郎现在怀上孩子了,需要一个代理掌柜,谁想当掌柜,来我这报名,这两个月对你们进行一个考核,谁考核通过了,谁做这个代理掌柜,若是做的好,以后就转正,做正式的掌柜。”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低头小声议论。 “要从我们中选掌柜吗?咱们行吗?” “为什么不行?阿年不也从一个伙计做掌柜吗?” “我看算了,阿年多厉害,咱们有阿年一半就算不错了。” 好多人放弃了这个机会,觉得做伙计就挺好,每年都能涨工钱,还稳定,做掌柜要担心的太多了,做不好,被开除了就糟了。 也有两个人举手竞争,一个是最开始跟阿年一起做小二的人,一个是来了一年的一个小二,他们两个都挺能说会道,平日里就热心肠,看谁干不好,就过去帮忙,还主动教人做事。 阮白泠对他们两个也满意,就是不知道他们做掌柜能不能行。 忽然红姐也举手:“女的能做掌柜吗?” 红姐的嗓门大,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头看她,议论声越来越大。 “从来没见过女人做掌柜,她还真敢说。” “就是,一般就算是掌柜,也是老板娘,她算什么,一个后厨做饭的,手艺也没有喜哥儿强,还想做掌柜?” “一个女人也想管咱们男人了,真是一想天开,也不怕害臊。” 她丈夫也偷偷拉她的衣服:“咱们俩一个杂工,一个后厨,每个月赚的够多了,你别多事了。你知道掌柜要干什么么?别到时候搞砸了,咱们家可负不起责任。” 他丈夫还站起来点头哈腰的给顾安知道歉:“对不住,我家婆娘没见识,什么都敢说,让大家见笑了。” 大家都嘲笑红姐,听到他这样说,嘲笑声更大了。 顾安知让他们安静:“别人家酒楼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在咱们酒楼,女人可以做掌柜,不论女人哥儿男人,只要报名,都可以公平竞争,最后谁做的好,我就选谁。” 第96章 “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管我们?”几个伙计不乐意了, 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怎么能叫一个女人爬到他们头上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对啊, 这些女人就会胡搅蛮缠,让他们管个家都能鸡飞狗跳的, 怎么能管酒楼?”一个店小二说。 “我看你就挺胡搅蛮缠的,要不这个酒楼给你开, 你来当老板?”顾安知阴沉着一张脸问他。 顾安知发现不仅有男人说这话, 也有女人反对。不过这也不是她们的错,被洗脑久了, 就真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阮白泠虽然跟顾安知这么久了, 但他在这种环境下活了这么多年,也会下意识的有男尊女卑的想法。 刚才红姐说想要做掌柜的时候, 他竟然下意识的不敢听,觉得羞耻。 尤其是听到别人反对, 那种羞耻感就更重了。 但是听到顾安知这样生气, 又下意识的站在相公这边:“你们这么瞧不起红姐,平时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我一个哥儿怎么配管你们?” “没有没有,”众人赶忙摆手,“我们没有这么说, 这家酒楼是你们的,你们管理我们应该,可让红姐管我们, 我们不服气。” “现在还只是评选,难道她连评选的资格都没有?”顾安知无语了,“你们不是自认为你们是男人,你们比她强么?你们自己不敢争取做这个掌柜, 她有勇气,也要阻拦着?你们是打心底认为,她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这个掌柜非她莫属了,才会这样强烈反对?” 那两个报名的小二也是个人精,知道他们就是来打工的,把老板惹生气了,对他们没有好处。 他们两个赶忙站在顾安知那边,装作生气的样子转头看着其他人:“怎么着,你们真就觉得我俩不如红姐?我们不需要你们替我们担心,就算公平竞争,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你们俩统一战线了?想两个打一个?没事,放马过来。”红姐一点都没有被周围的目光打击到,她知道他们说嘲讽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主动放弃。 她已经被大家笑话了,如果现在放弃了,还要继续被他们嘲笑,没准十年后,他们一提起来,还会说当年红姐不自量力,还想做掌柜,一个女人竟然还想跟男人抢位置。 也许还会说更难听的话,红姐知道她失败了会经历什么,所以她就更不能放弃了,她要当上这个掌柜,以后才没人敢嘲笑她。 顾安知倒是挺欣赏红姐的胆量,若是一般人,被一群人嘲笑反对,要么不好意思,羞愧的放弃了,要么就一怒之下放弃了,然后恨所有人,但是红姐这种时候还挺乐呵,还很有斗志,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就先私底下问问她愿不愿意做掌柜了,如果愿意,就直接让她做掌柜,也就没这么多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们三个参与评选,如果谁有意见,觉得女的不能做掌柜,就去别处干活。”顾安知直接拍板做决定了。 他都这么说了,大家哪里还敢反对,其他地方哪里有这边的福利待遇?而且其他店里一共也就一两个小二,忙的脚不沾地,一年到头也没有休息日,都是什么时候家里有事,跟掌柜请假,还不一定给假,除非是什么家里死了人了,要成亲了,一般小事不给假。 而顾老板就不一样了,一般生病了、亲戚进城需要他们陪、参加的婚礼之类的,都会给假,每个月还会有两天的轮休。 其他地方哪里有这种待遇?真是打着灯笼都难遇到的好地方。 而且他们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小二的工作,县城的酒楼就那么多,伙计的位置都占满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好多人以前都是扛麻袋或者干零活的,现在能有这么稳定的工作,哪里肯走? 他们前脚走了,后脚马上就有人占了他们的位置。 反正这件事也没定下来,他们也可以给红姐使绊子,让红姐没有办法当好这个掌柜。 顾安知回去跟阮白泠商量了一下考核标准,应该让他们轮流做掌柜,三个人两个月不好分,干脆就一个人一个月。 最开始的那个小二叫阿苗,他第一个尝试,然后就是后来的小二,最后是红姐。 阮白泠现在怀了孩子,顾安知还要读书,没有那么多时间,但是这个考核的事得有人管。 顾安知想了想:“我虽然很看好红姐,但是这个掌柜能不能做,也得看她能不能服众。这样,我做个考核表格,让明月替我过去考核这几个人,要从服务、管理、营业收益等等各方面进行打分,最后还要让大家投票……” 这要是投票,估计红姐就不占优势了,他们不希望女人出风头……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养胎。”顾安知拿出一张纸:“这是院长写的孕夫注意事项,吃什么、用什么、不能干什么都写的清清楚楚,你也别忧思忧虑,我选掌柜的目的就是让你轻松轻松,别为他们的事担心了。” 顾安知赶紧扶着他进去:“都这个时间了,赶紧睡觉,以后吃了饭,散散步你就睡觉,再也别熬夜了。” “吃了饭就睡觉,那还有什么意思?”阮白泠不喜欢睡懒觉,睁开眼睛就是干,把赚钱当做第一重要的事情。 “正好要搬家了,你以后就养养花草,陶冶情操,没事听听戏,对了,我在那个花园里搭个戏台子,没事我就请些戏子到家里去,唱戏给你听。”顾安知抱着他幻想未来,“到时候你就坐在花园里,赏着花,听着戏,喝着茶,吃着点心,对了,孕夫能不能喝茶?我得先看看。” 顾安知赶紧把那张纸拿出来看。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咱们要是在乡下,我还要挺着个大肚子种地去呢,你让我闲着,非得闲出病来。”阮白泠说。 “是要适当的锻炼,没事你就运动运动。”顾安知说。 “我还是要去酒楼,等月份大一些,再留在家里,这几个月先去酒楼。”阮白泠不放心,而且在家里也没意思,去酒楼还能跟大家说说话聊聊天。 “你去酒楼,不能进后厨了,你要去,也在我那间书房待着,他们有事了就找你。”顾安知想着县城里那路也不好,有的地方好一些,铺了砖,但是大部分都是土路,天气热的时候一走一过一身的灰,要是下雨天,一脚的泥,做车也颠簸。 第89章 这要是把他的孩子给颠没了,可就糟了。 还是要修路,至少得把他们家到医院的路给修好了,万一有点什么事,去医院也更加方便。 如果铺砖路,还是不平,不如铺水泥路。 他以前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看来每个与穿越者都逃不开修水泥路啊。” “什么是水泥路?”阮白泠听这个名字,就想到了下雨天的路,下雨天生意不好的一大原因,一是要淋雨,二就是路不好走,大家一想到出门一走一腿一脚的泥,谁还愿意出门啊。 “等我修好了,给你个惊喜。”顾安知把他抱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明天我去跟书院请几天假,先把水泥做出来,然后跟县令说一声,让他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方便我修路。” “你才去书院读书就请假,会给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的,修路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或者你跟我说,我找人去做。”阮白泠害怕夫子对顾安知印象不好,不用心教顾安知了。 “读书哪有你重要?更何况你还怀着孩子,读书还要读个几年呢,你生孩子可是这几个月的事。”顾安知知道科举难考,估计没个五六年,他是没有办法考中的,也许会更久。 …… 顾安知也算是他们县城的名人了,他修路,大家都议论纷纷。 “听说他夫郎怀了孩子,他觉得路不平,要花钱修路,把他们家到医院,和他们家到酒楼的路都修了。” “呦,这可是大手笔啊,得花多少钱?单是买砖就得花不少钱吧。” “听说不是砖路,是什么水泥路,县令都派了官兵看着那路,说不干不让人走。听说顾安知给附近被打扰到的居民、酒楼都给了一笔补偿,给的钱还不少呢。” “上次皇上给他赏赐了黄金万两,不会都花光了吧。” “那水泥路是什么路?听着不像是好走的路。” “估计他想着软乎吧,怕他忽然怀孕了走路硌到脚?” 众人先是一阵哄笑,然后相约着去看水泥路。 他们到了地方,这才发现那条路不仅不软,还很坚硬平滑,别说马车走着不颠簸了,走路也更加舒服。 他们穿的都是草鞋、布鞋,踩到石子不舒服,出去一天,脚底都能磨出泡来,若是全县城都是这种路,肯定就不会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幻想顾安知会给全县城都修这种路,这路一看就不便宜,附近这么多酒楼铺子,为了修路损失的钱,估计都要找顾安知赔钱,一般人可出不起这个钱。 其实顾安知没有花多少钱,那边居民区是白天修的路,人们一大早出门,他们就开始修路,这边街道都是酒楼铺子,他们就半夜修的路。 那边居民他赔了一些钱,还给每家几张自助餐厅的券,这边的酒楼铺子倒是没有要钱,还感谢他修路:“修好了路,咱们这边生意也好做,我们也出一些钱。” 顾安知还挺感动的,本以为是竞争关系,没想到遇到事他们没有趁机敲一笔。 附近做买卖的生意人也不傻,知道修路对他们也有好处,再说顾安知的酒楼生意好,也带动了附近的客流量,再说顾安知衙门里有人,他们可不敢惹顾安知,都争着抢着跟他处好关系,谁也不会像来福楼的老板那般,不长眼跑到顾安知那边去挖人,最后把自己挖进大牢里了。 喜哥儿差点被拐走的事被顾安知隐瞒下来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内情,就以为来福楼去他那挖人,就被顾安知搞了,让他们害怕了,不敢随意招惹顾安知。 这条路修好了,还有不少人来跟顾安知打听这个水泥:“卖不卖水泥?” 顾安知没想到不少富户想要在自家院子里铺一些水泥,有些人还想到了这东西这么硬,也没有缝隙,能不能刷在墙壁上?这样还能防风,房屋也更加坚硬。 顾安知最开始就是想让自己夫郎坐车能更安全一些,没想到还带来了商机。 第97章 他现在是又没时间又没人, 他又不着急赚钱,村里人都在他的工厂做味精呢,他都想把配方给了皇上, 让皇上全国修路。 不过现在皇上也没有这个实力全国修路。 他想先把水泥厂的事给搁置了,等到他做官了, 再开水泥厂。 他现在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他的能力跟地位不匹配, 太过耀眼, 容易遭人嫉妒,怕是还没当上官, 命都没了。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老婆孩子,做什么都得多想一些。 尤其是牧轻语这次过来, 跟他说还好大皇子活过来了,若是运气不好, 大皇子死了, 就算大皇子不是因为青霉素死的,陛下也会迁怒,必定会诛九族。 他们这个陛下,大事上倒是个明君, 爱民如子,但他也是封建王朝的帝王,伴君如伴虎,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莽撞行事。 他准备在做官之前,都不再做什么轰动的新东西。 于是他跟那些想买水泥、想跟他合伙开水泥厂的商人们说:“这水泥来之不易,一共就怎么一点,要不是我夫郎怀了孩子, 我也舍不得拿出来用,没法开厂,更没有办法售卖。” 等以后他开水泥厂的时候,再说他找到了大批原材料,原材料少的时候珍贵,多了之后价格就下来了,就可以随意售卖了。 果然他一说珍贵难得,劝退了那些想要购买和售卖的人,也有一部分人觉得顾安知在糊弄他们,过不了多久,顾安知就要召集人手自己开水泥尝了。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顾安知有动作,他们这才发现,顾安知就是个大情种,夫郎才刚怀上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呢,就花这么多钱铺路了,这要是生出来还了得? 这回人们更加怀疑,这条路是顾安知把陛下给的那些黄金都给铺到路上了,要是生出来个女儿或者哥儿,不得把他哭死? 这话传到了村里,说顾安知为了阮白泠方便出行,怕路太颠簸,把他怀的孩子给颠掉了,用黄金铺了一条路。 之前皇上赏赐给他的金子,他竟然这样用了! 全村人都觉得心痛:“阮白泠哪里有这么金贵,怀个孩子而已,我们家婆娘怀了孩子,还进工厂里做味精呢。” “每天坐马车出门,还担心把孩子给颠掉了,我家夫郎每天走路出门,上次出门摔了一跤,也没把孩子给摔掉。” “这怀孕就是越小心越容易没,还是得向我们家夫郎那样摔摔打打的,才结实,生出来的孩子也皮实,不会生病。” “一群大老爷们又懂怎么生孩子了?”阮风忍不住吐槽他们。 阮风前些日子回村养伤,伤养的差不多了,他托狗娃帮他去县城问问阮白泠,能不能让他也进厂打工,赚份钱。 狗娃还奇怪,他们俩是亲兄弟,以前以为他们关系一般,可是阮风出了事,阮白泠这个做哥哥的尽心尽力的帮忙,顾安知也帮忙跑前跑后的,他想进厂,还用跟阮白泠打招呼么?直接去不就好了。 而且阮风是阮白泠的亲弟弟,进厂之后,应当能直接做管事吧。 狗娃去了县城问阮白泠,阮白泠也是挺诧异的:“他那么懒,还想进厂干活,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叫他找个男人嫁了吧。” 顾安知从旁边路过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忍不住说:“骂的真脏。” 阮白泠气鼓鼓的跟他说:“我才没有骂他,我说的是真的,他从小就懒,什么事都叫我帮他做,还喜欢抢我的东西,那么懒,厂里工作那么多,他受得了吗?还是找个男人嫁了,最好找那种家里人少的,也没孩子的,就他跟男人两个,或者公爹婆母人好的,能照顾他的,不然他迟早饿死。” 阮白泠觉得上辈子阮风找的男人就不错,全家人伺候软风一个,可惜阮风不珍惜,现在一个懒蛋都沦落到进厂打工的地步了,看来他日子过得挺惨的。 “好,我回去跟他说。”狗娃想着阮白泠真关心弟弟,知道弟弟懒,受不了苦,就让他在家里享福。 现在阮风跟爹娘住在一起,虽然阮白泠没给他钱,但是他们家的院子大,住的好,还有丫鬟伺候,爹娘肯定要贴补一些钱给他。 阮白泠也知道爹娘会贴补钱给阮风,不过他也没在意,一来是阮风在家替他照顾爹娘,二来是上辈子他在陆远之家过得不好的时候,爹娘也给他钱、吃的、新衣裳贴补他,爹娘哪里有钱,肯定是阮风从夫君那拿钱给了爹娘,爹娘又贴补给他了。 爹娘就是这样,看谁可怜,就把钱贴补给谁,给钱挺大方的,让他们去做点什么,他们肯定嫌麻烦,不乐意做。 狗娃从村里回来,又找到阮白泠说:“你弟弟说他现在改了,想换种活法,他想进厂打工,靠自己努力赚钱。普通工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阮白泠有些纠结,万一他进了厂子捣乱可怎么办?他以前是挺讨厌阮风,可是上次看着阮风被砍了两刀,吃过苦受过罪了之后,也没有那么气了。 第90章 顾安知替他决定了:“让他进厂吧,他稳定下来,才不会一心琢磨搞事情,工作会磨平他所有棱角。先进厂干一一个月,要是不行,就让村长把他辞退了,跟村长说,千万不要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就对他区别对待。” 狗娃回去把这话传达给了村长,村长想了想,还是给阮风安排了个不是那么累的工作,村长有自己的考量,毕竟是阮白泠的弟弟,关系不一样,而且伤才好,别给累着了。 当初要不是阮风生病,顾安知也做不出青霉素,也救不了大皇子,更没有后来皇帝的赏赐,村长想到这些,就给他安排了个相对轻松的活,但是只要是在厂里,都不轻松,但是比种地好一些。 阮风一开始根本不习惯,还是咬牙给坚持下来了,他挺焦虑的,做官夫人的目标没了,回来本想改嫁,村里也没几个他能看的上的。 他这长相,算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拔尖的,别人知道他相公判了,不少人都过来提亲,他看了看那些提亲的男人,嫁进门就要伺候一大家子,跟陆家也差不多,陆远之当初还能做官呢,这些人除了在厂里打工,也没啥盼头了。 而且这些男人提亲的时候,还说以后他们两口子一起进厂打工,以后再生个孩子,孩子也经常打工。 他就想,嫁过去不仅要照顾一打家子,还要生孩子,还要打工,孩子也要打工,不如直接省略嫁人生子的步骤,直接进厂打工。 进厂之后,不少人议论他,还有人相信了陆远之说的他在外头找男人的事,问他是不是真的找男人了,还说陆远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砍他,他肯定也有做错的地方吧。 然后就被阮风怼了,阮风的攻击力很强,就连厂子里的狗对他叫了两次,都被他骂的夹着尾巴跑了。 最开始进厂的时候什么都干不好,天天骂人发泄,干了一个月,总算学会了,干的也不错,这时候全厂已经没人敢惹他了。 有几个心肠好的女工还劝他:“哥儿攻击力不要这么强,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哥儿,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以后要做一个刻薄的人,要做一个毒妇!”阮风自从去工厂打工,脾气就越发暴躁。 他成亲前,特别会装,是男人很喜欢的那种没有攻击力,很惹人怜惜的哥儿,都不大声说话,但是惹男人喜欢,让所有人满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砍,被人误会? 他哥上辈子人够善良,够有责任心了,不也是被一家子嫌弃,被人毒死了? 现在他不爽,他就要发泄出来,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不好惹,虽然大家都说他刻薄,但是没人敢说他闲话了,也没人敢到他面前说些恶心的话了。 现在他听到有人说他哥,他直接就怼了那几个男人。 倒也不是为了帮着哥哥说话,单纯是爱怼人罢了。 那几个男人听到他的话,不服气的说:“我们虽然不能怀孕,但是我们夫郎都怀过孩子,我们也有孩子,你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哥儿知道什么?” “我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我怀过,你们能怀么?一个个连生孩子都不会的男人,就别在这里这当懂王了,”阮风翻着白眼对他们说:“顾安知给我哥铺路,是我哥有本事,有本事你们给我哥怀个孩子啊。” “你!我们大老爷们怎么怀孩子?也不知道你哥给顾安知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这么花钱,多少钱够给他造的?”几个男人嫌弃的说:“要是我家夫郎敢这样花钱,我非得大嘴巴抽他不可。” “顾安知不是最讨厌男人家暴么?我下次见到哥夫跟他说一声。”阮风认为他们几个就是故意说这种话给自己听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上个孩子是被陆远之打没的,他们故意这样说让他心里不舒服。 “走走走,咱们不跟他说了,他那嘴跟淬了毒似的。”几个男人赶紧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说:“怪不得会被他男人砍,他这嘴,要是我也得打他。” 旁边几个女人也念叨:“你跟他们男人生什么气?和和气气的不好吗?以后还要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好说话不行吗?总是这样阴阳怪气,以后工作看谁帮你。” “是帮我工作吗?不是帮厂子工作吗?不乐意工作就别来厂子干活,我跟我哥哥说说去,说你们不乐意干了,要不然去别的地方开厂吧。”阮风翻了几个白眼走了。 他这天天想要干翻所有人的样子,让大家很不满,正好这天顾安知回村,几个厂子里的员工忍不住拉住顾安知给他告状:“那个阮风,太影响我们干活了,天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工人们干活干不好,还是别让他来厂里干活了。” “他都说什么了?”顾安知听了阮白泠说阮风为了抢陆远之把傻子引到了阮白泠的被窝里,认定阮风是个坏心眼的人,难道他真的折磨了这个厂子里的人? 之前听村长说阮风干的还不错,挺稳定的,没整什么幺蛾子,其实村长没发现阮风私底下并不安分?阮风肯定特别会伪装,骗了村长。 “他说……”几个告状的工人支支吾吾起来,忽然想到是他们先说阮白泠的,他们阴阳怪气在先,阮风才会阴阳怪气的怼回去,他们只记得别人语气不好,却忘了是他们先挑起头的。 阮风看他们聚集到一起,冷笑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们说我哥哥太能花钱了,要是你们夫郎这么能花钱,早大嘴巴抽他了,还说越是注意,越容易流产,还咒我哥滑胎,我还没告你们的状呢,你们倒是先来告我们的状了,真是搞笑。” 阮风说完就翻着白眼走了。 顾安知看着那张跟阮白泠一模一样的脸翻白眼,怎么那么搞笑。 顾安知对那几个来告状的男人说:“原来你们就是那种喜欢阴阳怪气别人,但是别人阴阳怪气回来你就大发雷霆的人啊,是不是你们身边都是那种被你们骂了,还笑笑说没什么的好人,所以阮风回怼了你们,你们不习惯了?” 顾安知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夫郎孩子:“你看不惯我夫郎,就别在我们这工作,我这个人其实挺小心眼的,诅咒我孩子还有夫郎,我可忍不了,要不你们别再我厂子里做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几个人赶紧围着顾安知道歉:“这还不是因为大家听说你给夫郎用金子铺了条路,我们大家听了心疼,怀个孩子而已,你也太大重视了,万一到时候生个姑娘或者哥儿,这钱不是白花了么,生个儿子还行。” “别咒我生儿子。”顾安知已经计划好了,生个跟阮白泠一样漂亮的哥儿,要生个儿子,脾气跟他一样暴躁,得烦死个人,他有时候回想起叛逆期的自己,都想掐死自己,要是来个跟他一样的儿子,他怕想踹死他。 “啊?你是不是说反了?咒你生哥儿才对。”几个男人看他认真的,赶忙跑去跟村长告状:“顾安知好像又犯病了。说想要生个哥儿,不想要生儿子,还有他给阮白泠花那么多钱的事,你得好好说说他,万一他那夫郎把他们家给败光了,再把咱们厂子也给卖了,咱们怎么办?” 村长阴着脸看他们:“人家顾安知家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你们多嘴多舌什么?” 顾安知正好也来找村长,听到他们的话:“就是,你们对我家的钱占有欲有些强,我只是修了条水泥路,不是金子路,没花多少钱,只是原材料比较难弄,不是贵,其实没花钱,就是做着费劲,我懒得做,别人想跟我买,我就扯谎说珍贵,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金子铺的路了。” 顾安知跟村长说:“咱们这厂子里的员工天天说三道四的,是不是太闲了、多给他们多安排点活吧,我想着再给咱们村开个学堂,提高一下下一代的素质,免得跟他们几个一样,天天就是扯闲话。” 那几个男人听得脸红心慌,担心丢了工作,本来他们是想让阮风走的,早知道不搭理阮风了,忘了他们才是一家子。 他们几个赶忙灰溜溜的走了,村长看着他们几个摇摇头,“他们几个就是不大嘴巴,爱胡说八道。” “怪不得我夫郎拦着我不让我修路呢,原来是怕人说他,没想到我做的决定,大家都把错推到他头上去了。”顾安知忍不住叹气,还好今天他自己回村,要是阮白泠跟他一起回来,非得气的动了胎气不可。 归根结底还是观念不同,他们觉得哥儿怀孕不算大事,他的这些做法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我们大家也是担心你,你夫郎是个好人,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不放心。”村长其实是听了顾安知说那条路没怎么花钱,才放下了心,“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 “听说我二叔腰扭了,我想着他们上了年纪,就别在工厂干活了,我想着过几个月把他们接到县城养老。”顾安知想着他和阮白泠生了孩子之后,他要去读书,阮白泠要去酒楼工作,白天就得请几个人回来带孩子,可是他又担心白天他们不在的时候,雇来的人虐待孩子,把二叔二婶接过去了,家里有人,那些人也能更加尽心尽力的带孩子,不敢虐待孩子。 第91章 他们家新买的宅子大,还有分开的两个单独的院子,他们分开住,平日里也不会互相影响,过几年他考中了,离开这个小县城,宅子也可以留给二叔二婶和堂哥兴哥儿他们住。 如果前段时间没有见识过阮白泠爹娘对待孩子的态度,他原本是想把阮白泠的爹娘接过去带孩子的,现在直接否定了那个想法,就让阮白泠的爹娘继续留在乡下,多寄些钱回来给爹娘养老就好,正好阮风现在也在家中,家里有人照看爹娘,阮白泠也放心。 村长满意的点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二叔二婶把你养大不容易,虽然不是你亲爹亲娘,但是对你也跟亲爹亲娘差不多了,是该接过去。” …… 二叔二婶一听接他们去县城住,他们还不想过去,他们不想麻烦顾安知,但是听到顾安知说请他们去带孩子,他们就答应了。 正好他们现在带兴哥儿的孩子,明年就三岁了,可以进私塾读书了,他们就接力给顾安知带孩子。 “真好啊,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有孩子了,”二叔二婶忍不住抹眼泪,“总算是对得起你爹你娘了。” 第98章 顾安知回到县城, 他们还没有搬去新宅子,前段时间明月帮忙买了十个下人,丫鬟小厮都有, 丫鬟小厮们提前进去把宅子打扫好,种上了花草, 还按照顾安知的想法买了家具,等一切准备好了, 下个月就能住进去了。 顾安知回到家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桌上:“今天去厂子, 有人说你坏话,你弟弟竟然帮你去跟人吵架, 我看他真是改了。” “也许是吧, 我不大想听到他的消息,”阮白泠就想着他和阮风的关系就维持现状就好, 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就当没这个人, “你这大包小包的, 回来的路上逛街去了?” 自从阮白泠怀了孩子之后,顾安知就天天往家里买东西,各种补品、哥儿怀孕时候身形会跟以前不一样,他又专门做了几身衣服, 还买了小孩子的衣裳,从一岁到五岁都买了,其实要不是阮白泠拦着, 他都要买到十八岁。 阮白泠还说他:“你买的都是哥儿的衣裳,万一生的不是哥儿,不都浪费了?” “肯定是哥儿,不是哥儿, 那就把衣裳送人,也不浪费。”顾安知说林哥儿今年不也怀了孩子。 阮白泠还提醒他:“你不要当别人的面说他们怀的是哥儿,没人希望自己生哥儿。” “我知道,咱们跟别人的观念不同,他们是封建落后思想,跟我不一样。”顾安知抱着他说,“但是我想要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哥儿,我要像疼爱你一样疼爱他,不对,我对谁的感情都不会超过你。” 阮白泠见他这么喜欢哥儿,那就生个哥儿,反正他们又不只生这一个,生三五个,家里又不是养不起,男孩女孩哥儿全都要。 这次顾安知从村里回来,拎了一堆东西,他以为顾安知又给孩子买东西了,打开一看,是一篮子鸡蛋,还有两双鞋,以及一套小孩子的衣服。 “这个是你爹娘给我的,这鸡蛋是家里养的鸡下的蛋,他们说听到你怀孕的消息,就开始攒鸡蛋了,这鞋子是特意给你做的,说是怀孕之后脚会肿,做了两双宽大些的鞋子,这衣服也是他们亲手给孩子做的。”顾安知给二叔二婶家送了腰伤的药,去了爹娘家看了看。 上次他们回家的时候,那么大的院子跟废品收购站似的,被爹娘捡了不少破烂回去,还穿着破旧的衣裳,这次回去好多了,院子整洁了,爹娘身上还穿着新衣裳。 听说阮风回来后,把那些垃圾全都扔了,把爹娘的旧衣服一把火烧了,爹娘要是想捡旧衣服穿,捡破烂,就会被阮风骂。 邻居说经常听到阮风大发雷霆的摔东西骂人,指责爹娘当初为了换衣服,差点让他丢了命。 爹娘也不敢穿破衣裳了,总算是把锁在箱子里那些衣裳拿出来,结果衣裳都被虫子咬坏了,阮风又逼着他们重新做新衣裳,每天不能重样,爹娘怕他不高兴,只能照办。 顾安知心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阮白泠看着爹娘给的东西,忍不住眼睛泛酸:“我对爹娘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唉,其实爹娘对我挺好的。”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顾安知觉得爹娘就是胆子太小了,遇到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会害怕,本能的想要逃避,就连离开村子,去县城陪着看病这些事,也会觉得害怕,得知自己的孩子被夫家家暴,他们知道解决不了,也打不过陆远之一家,只能逃避,装作不知道,劝他们唯一能掌控的孩子,让自家孩子忍一忍让一让。 他怀疑爹娘知道他们没有办法成为阮白泠的后盾,更没有办法让阮白泠依靠,也保护不了阮白泠,所以送这些东西不是关心,而是一种补偿,生怕阮白泠生他们的气,送一些东西补偿。 …… 等新院子的花草种好了之后,顾安知挑了个好日子,带着阮白泠搬了过去。 阮白泠到了新家先去看花园,为了庆祝今天搬新家,顾安知特意叫人买了些盛开的花摆在院子里,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相机,不然阮白泠能在花园里出八百张片。 “真好看,太好看了,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阮白泠坐在了顾安知特意给他扎的秋千椅上晃了晃,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顾安知问他。 “我笑我自己,想夸花好看,就只会说真好看,太漂亮了,你没事还能给我作首诗,我是不是也得读读书,增长一些学问,不然以后都配不上你了。”阮白泠想到上辈子,陆远之不是也一直说他是个粗鄙的乡下哥儿,但是白月光就能与他一起吟诗作对。 现在顾安知是没有嫌弃他,但是以后顾安知做了官,跟他就没有共同话题了,他不能停留在原地。 “多读些书是好事,但是你不读书,也不至于咱们就没有话题可以说了,你看,咱们俩没事就爱说点八卦,还爱说点生意上的事,话题多着呢。”顾安知以前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听周围的人谈恋爱,有的谈一两个月就没有话题了,腻了,不想见面了,有些结婚了之后就没话题了,看到对方就烦。 可顾安知却不一样,他没事就愿意跟阮白泠腻在一起,以前没跟阮白泠谈的时候就喜欢跟他待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两个日常说话又不是考试,想到什么说什么,就算没营养也没关系,咬文嚼字说话更累。 “你刚才说你觉得花美就只能说好美啊,这有什么的啊,我觉得好看,我都不说好美,我直接叫唤两声。”顾安知说着啊啊的喊两声,“越原始越舒服。” 阮白泠被他逗笑了:“好了,别乱叫,让人笑话。” 他瞧着那边站着的几个小丫鬟捂着嘴偷笑,她们进顾家之前,还有些担心主家不好相处,但是看到家里就只有两个年轻人,而且顾安知的脾气也挺好。 有几个小丫鬟被家里卖掉之前,被家里打骂,她们被卖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一个从大户人家来的小丫鬟,那丫鬟叫小香,小香说动不动就被主家打骂,她们被卖了之后,就不再是人了,是牲口,就算被主家打死了,也没有人管。 小香还说:“当初我就是不小心把主家的一盆花给打翻了,被主家打了个半死,发卖出来了。” 几个小丫鬟听到这话,纷纷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但是这跟在家里也差不多,有一个小丫鬟曾经在家里洗碗,打碎了一个碗,被亲爹打的头破血流,大冬天扔到了外头,等着她冻死,还是爷爷跟爹说,“这小丫头长得不错,等来年卖到窑子里去,换些钱。” 她这才保住一条命,最后还好是娘拼命拦着,说要是真卖到窑子去,说出去也不好听,让人笑话,最后才卖出来当丫鬟的。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苦,她们在家过得不好,就没想过出来能过什么好日子,她们生下来就是受苦的。 到了顾家之后,顾安知一瞧都是十几岁的小丫头,最小的只有十岁,太小了。 不过人牙子那边的小丫鬟年纪都不大,人牙子说大户人家都喜欢从小买回去培养,这样也更忠心更听话。 顾安知让明月给她们准备统一的工作服,住的宿舍就四人一间,一个人一张床,不要大通铺了,吃饭要营养均衡,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别一个个营养不良,干活也没力气,人家来家里做客看到他们家丫鬟骨瘦如柴也不好看。 这些丫鬟们以前在家别说吃肉,连顿饱饭都没有,整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来了这边之后,第一顿饭就是竟然就能吃到白米饭和肉。 家里人多了,厨房又招了两个婆子,一般都是给下人们做饭,给顾安知做早晚两顿饭,阮白泠大部分时间都是去酒楼吃。 他自己做菜好吃,吃不惯家里那些婆子的饭菜,觉得一般,他去酒楼,喜哥儿专门给他炒两个菜吃。 阮白泠第一次进新屋子,他就看到一个奇怪的椅子,床榻不像床榻,椅子不像椅子:“这个是什么?怎么这么奇怪?别人家的椅子都是方方正正的,这个怎么还鼓起来了?” 第92章 “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沙发,坐着软乎,我在里面塞了棉花、鹅绒,虽然不能跟我们那个时候的沙发相比,但也比那些硬邦邦的木头强。”顾安知扶着他坐下试试。 “是好软,好舒服。”阮白泠躺在上面不想下来了,“我想晚上在这上面睡觉。你们现代的东西怎么这么舒服?我要是能跟你回去看看就好了。” “说不准有机会呢,我能穿越过来,说不准就能带着你穿越回去,就算不能,我也会努力将现代的东西做出来让你享受。”顾安知也不是万能的,并不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之前他做味精,没几个月就被人给研究出来了,仿制了一模一样的味精出来,等他做了官,就可以召集一批有能力的人,培养他们,他要做什么,把大致方法说了,没准那些聪明人就能想办法制作出来。 说不准他真就能改变这个世界了,就算不穿越回去,也能让阮白泠感受到现代生活。 只不过现代生活还不仅仅是便利,而是人权,平等,现在是封建社会,皇权至上,他也就只能尽量让阮白泠在生活上享受现代生活,其他方面也只能尽自己可能保护阮白泠。 …… 明月过来把酒楼代理掌柜的评分表拿过来给顾安知看:“这是他们三个三个月的情况。” 顾安知瞧了一下,阿苗的能力不错,他做掌柜的时候,酒楼各方面还跟以前一样,收益没有下跌,也没有出什么事,属于无功无过。 不过顾安知也很满意了,能维持原状,就证明他能力很强了,他也不要求太多,就想着能给自家夫郎分担一下就好了,以后后厨有喜哥儿,前面有掌柜,阮白泠就查查账、偶尔看一下店里情况就好了。 至于创新,他也没有期待过。 第二个是另外一个小二,他的能力,一言难尽,听说有个客人喝醉了酒,又唱又跳的,他担心这个醉鬼影响其他客人,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结果两吵起来,他还把人家给打了,还是阿年帮忙登门帮忙道歉,赔了钱,这件事才过去了,不然十分影响他们酒楼的口碑。 顾安知听明月说,这第二个代理掌柜才当了两天掌柜就飘了,像是变了个人,对店里其他员工吆五喝六,对待客人也仰着头,好像做了掌柜高人一等似的。 顾安知被他蠢笑了,这才是代理掌柜,就这么狂妄,至少演一下,装到真当上掌柜再说呗。 结果明月说还没完,这人还收了店里员工的钱,承诺他们若是他做了掌柜,就可以给他们升职,提拔交钱的员工做领班。 顾安知:“……真是不试不知道,现在我想把他开了。” 顾安知说完又看了红姐的平分表格,酒楼的人都不服她,在她当掌柜期间,经常请假,出勤率总是不齐,做事也故意做不好,顾安知怀疑这些员工可能被阿苗收买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也有可能是他们不想被一个女人管着,故意给红姐使绊子。 管理上上下不齐心,但是收益额竟然上涨了:“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给他解释:“她给店里增添了冰饮,还有冰激凌,好多人来吃,可火爆了,以前酒楼只有饭点儿有人,现在下午的时候就坐满了人,都是图新鲜,吃冰饮、冰沙、冰激凌的,整个县城也找不出一块冰,就只有顾哥挖了冰窖。” 顾安知没想到她还挺有头脑的,之前天刚热的时候,他想给阮白泠做点冰激凌吃,但是他这手艺很定不行,他就想让喜哥儿帮忙做点,喜哥儿忙,红姐自告奋勇帮忙做了,奶味冰激凌、水果味冰激凌做了好几种,做的还挺好吃。 以后他又让红姐帮忙做了些果汁,里面放上冰块,还有水果冰沙,红姐做的都不错,他还夸红姐说可以开甜品店了,没想到红姐真听进去了。 他本想着做一些给阮白泠吃,顺便给自家的店员们吃了几次,就没想着给酒楼加这个,他嫌麻烦,要把所有时间都用在读书上,再加上又查出来阮白泠怀孕了,他就更没心思整这些了。 谁能想到红姐给做出来了,还赚了这么多的钱,能力是很不错。 他去酒楼找到红姐,给他一份蛋糕的食谱:“你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来,我感觉你的天赋不在做菜上,没准可以点亮甜品技能。” “什么话?我做菜也挺好吃的。”红姐对自己非常自信,她觉得自己的做菜手艺只是比不上阮白泠和喜哥儿,但也比大部分人强,他们酒楼里,除了阮白泠,喜哥儿排第一,她的手艺得排第二。 顾安知给她的食谱是奶油蛋糕,方法复杂,穿越前,有一次他参加一档美食综艺,节目邀请各路明星上节目比拼厨艺,他就去了一期,做的就是奶油蛋糕。 当时他还有电动打蛋器,这要是纯手工,怕是要费一番功夫,没有耐心,还真做不出来。 不过他想着以后可以多招些人,分工合作,每个步骤都由不同的人去做,这样也能省些事。 红姐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做的奶油蛋糕好吃,样式也好看。 顾安知也没给她画个图纸,但是她却做的漂亮,能摆在橱窗里面卖了。 顾安知想着,得招个画师过来,要是开甜品店,可以在菜单上画上样式,这样客人也方便选择。 顾安知到酒楼开会,公布掌柜人选,所有人为了这个掌柜人选的事,激动了一整天,都想看看他们的新掌柜是谁。 顾安知:“我参考了你们的投票和考核分数,决定让阿苗做掌柜。” 阿苗高兴地嘿嘿直笑,还有人推着他肩膀说:“行啊你小子,一下子从小二当成掌柜了。” 还有人故意看向红姐的方向,看她的笑话:“我就说女人不行,当不了掌柜,你还上去丢人。” “顾老板就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还真信了,顾老板怎么可能让女人做掌柜?” “顾老板之前可能没想通,后来想通了呗,还好,顾老板是个理智的。” 顾安知拍拍手让他们安静下来:“我准备开一家新店,由红姐过去做新店掌柜。” 红姐本来还很沮丧,听到他的话,立刻抬起头来,僵在原地,刚才笑话过他的人也不说话了。 “这家新店我已经买好了,从装修到招人再到菜单定价,所有的东西全交给你一个人去办,你有信心做好吗?”顾安知问她。 “我能问问开什么店么?”红姐问。 “甜品店。”顾安知想着这家店做蛋糕、冰激凌、冰饮这些,再挖一个冰窖,要是买的好,也不怕冰不够用。 “我能行!”红姐一听甜品,这是她的强项,之前他做的蛋糕,连阮白泠都夸奖好吃,他还做了一些试着放在了自助餐厅,只要摆在餐台上,马上就被人抢空,开店肯定没问题。 而且顾安知说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来做,给了她很高的自由度,更方便她发挥了。 而且以前她还跟自家男人摆摊买过一段时间东西,知道怎么招揽客人,怎么卖货,一点不害怕当掌柜。 “你要做的事多,给你的工钱跟阿年一样,阿苗的话,先试用半年,这半年先比他们少二钱银子的工钱,等到过了试用期,就跟他们一样,你们有意见吗?”顾安知问他们。 “没有!”阿苗第一个同意,他是接现成的酒楼来管,跟阿年和红姐还不同,他们是重新开一家店,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只比他高了二钱银子,阿苗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就这么定了,散会。”顾安知说。 红姐的丈夫举手:“我能跟着一起去甜品店吗?” “你就继续留在这边吧,店面就在不远的地方,你们下班还能见面,跟现在你在酒楼,她在自助餐厅一样,不过可以给你升个小组长。”顾安知发现红姐的丈夫干活利索,在杂工里算是做的最好的一个,让他做店小二,他性格不行,干脆给他升为杂工小组长。 红姐现在都做掌柜了,他还是个小杂工,他们俩的等级拉开差距了,以后容易出现矛盾,顾安知干脆给他弄了个小组长。 第99章 搬了家之后, 阮白泠邀请林哥儿到家里来做客。 林哥儿也怀了孩子,比他多两个月,肚子已经显怀了, 阮白泠专门让车夫接他过来的。 之前他们家搬来城里,也邀请了林哥儿过来做客, 那时候还只是个租来的小院子,但是林哥儿羡慕的不得了, 他们不用村里县城两头跑, 得省下多少时间啊。 原本林哥儿也没有想过要搬来县城住,还想着就算孩子上学, 也能两头跑, 村里也有几户人家带着孩子到县城做生意,孩子也没有说累到受不了, 他还觉得村里的小孩子没有那么娇贵。 可是看到阮白泠在村里租院子住之后,他也动了心思, 心说都已经花大价钱让孩子读书了, 干脆再花几钱银子在县城里住,他们一个月也能赚个十两上下,赚钱不就是为了孩子么,就不折腾了。 后来看到阮白泠开酒楼, 他们今年年初也租了个铺子,除了油条、火烧这些之外,还增添了包子、豆浆、粥, 也加了个鸡蛋汤。 第93章 生意还算不错,虽然算上租金七七八八的,跟摆摊也差不多,也就多赚了个一二两银子, 但是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当初他还犹豫的时候,问了阮白泠,阮白泠也鼓励他们租铺子,还好今年雨水多,如果是摆摊,下雨天就没人,还不如不出摊,可是铺子就不在乎这些了,客人们来了也能坐在屋子里,或者有个避雨的,一进来闻到香味,顺便就在这吃个饭。 冬天也不怕手冻出冻疮,总体来说他们俩过得更舒服了。 林哥儿看到他家这大院子:“这院子也太好了,真的,我遇到你之后,就把你当我的榜样了,以前我觉得日子能凑活就凑活,钱能省就省,自己委屈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我觉得,省钱让自己受罪,最后累病了,还是要花钱治病,何苦呢。”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好在相公改变了我的想法。”阮白泠看林哥儿最近都开始打扮自己了,头发也没那么粗糙了,还买个银簪子插在头上,看着还怪好看的。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都开始开铺子了,还准备过两年攒攒钱,把现在租的那个院子买下来,以后带着孩子在县城里住,有个榜样真不错,以前总不知道怎么活,现在学着你的脚步走,我的日子也越过越好。”林哥儿高兴的说着就跑去看花,不停的夸他家的院子好看,等以后他生意做大了,或者他家孩子做官了,也买个这么大的院子。 “以后等我生了孩子,你带着孩子过来玩,两个孩子还能当个玩伴。”阮白泠摸着肚子笑着说。 看着林哥儿家的小朋友又乖又可爱,他也期待自己的孩子出生。 …… 顾安知考中秀才去书院读书的时候,之前跟他熟悉的几个秀才今年进京赶考了,他们还鼓励顾安知:“以后咱们京城见,一起同朝做官,共同为朝廷出力。” 顾安知特意在酒楼办了一桌,给他们几个践行。 虽然熟悉的这几个书生走了,可今年有几个同样考中秀才的新生,正好跟他分到一个班。 夫子说:“你们几个刚来,都是才考中的,正好凑成一个小组,互相帮助学习。” 今年一共也才考中五个秀才,其中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大叔,还有一个二十八岁,一个跟顾安知差不多岁数。 那两个大叔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一开口就是一股酸腐味,不仅顾安知不乐意跟他们两个说话,另外两位书生也不乐意跟他们说话。 两位年轻书生,一个叫林乐深,二十二岁,家里开了个书铺,整天乐呵呵的,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富家小少爷。 另外一个叫沈谦友,是顾安知他们隔壁村的,今年二十八了,一看就是个文艺青年,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顾安知一开始看他这样,还跟阮白泠念叨:“沈谦友整天看着像死了老婆似的,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忧愁什么,我看他家庭条件不错,听说他家还是当地的财主。” 阮白泠劝他:“也许他家里遇到了什么难事,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我没有看不惯他,我就是好奇。”顾安知就是喜欢八卦,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就回来跟阮白泠分享。 “要不你关心关心他,问一问?毕竟你们是同窗,以后若是做了官,又是同僚了,好好相处。”阮白泠给他提意见。 “行,明天我去问问他。”顾安知第二天去书院,林乐深偷偷跟他说:“你知道吗?前几天沈谦友的夫郎没了。” 顾安知一直觉得沈谦友只是身上有一股死了老婆的忧伤感,没想到他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顾安知低声问林乐深。 “我问的,我问他天天丧着张脸干什么?家里死人了?”林乐深说。 顾安知抽了抽嘴角,一开始他只以为林乐深是没心没肺,没想到他是情商低:“他没打你么?” “差点,原来不能这么问啊,下次我注意。”林乐深看到顾安知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那么问不对了,从小他在家里被所有人宠着,读书也是请先生回家教导,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现在来书院,正在慢慢学怎么与人相处。 “知错能改,你这个人还行。”顾安知觉得林乐深就是有些小孩心性,只要经过正确的引导,就不会走歪路。 顾安知立刻就理解了沈谦友,若是他夫郎没了,别说读书,他可能活着都没意思了,沈谦友还能来读书已经够不容易了。 顾安知问林乐深:“你成亲了没?” 林乐深点头:“早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 顾安知看他这种小孩都有孩子了,感觉非常有违和感,但是仔细一想,古代人成亲早,更何况林乐深都二十多岁了,只是这娃娃脸让人看了还以为他十六七岁呢。 顾安知搂着他们两个的肩膀说:“放了学要不要去我开的自习室读书?给你们打折。” “你那自习室我听过,之前想去,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林乐深问他,“你是老板,能不能给我们留个位置?咱们可是一个小组的,给走走后门呗。” “放心,我最近刚把自习室给扩大了,上次陛下赏赐了五百本书,我那个小地方哪里放得下那么多书,我又买了个院子,把两个院子打通了,能放下更多的书,还加了更多的座位。” 顾安知想着让沈谦友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面,能缓解一些心中悲伤的情绪。 “那还等什么,走,我们现在就去,直接上你们自习室吃饭。”林乐深说。 沈谦友也点头说好:“我也想去瞧瞧陛下赏赐的书。” “不如去我们酒楼吃饭,我想着咱们几个在一个组也是缘分,我请你们到酒楼吃一顿。”顾安知说。 “那就让你破费了。”林乐深大大方方的说:“下次你们上我家去吃,让你们尝尝我家厨子的拿手好菜。” 他们到酒楼的时候,阮白泠刚好也准备吃饭,阮白泠最近都是在酒楼等着顾安知过来吃了晚饭就一起回家,顾安知不让他熬夜,不准他待到酒楼关门时间再回去。 阮白泠瞧他带着两个同窗过来吃饭:“怪不得今天放学这么晚,原来是跟同窗一起约好了吃饭,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嗯,你吃完了之后让车夫送你回去吧,我吃过饭跟他们一起去自习室读书。”顾安知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不舍,要不是阮白泠怀孕了,他都想带着阮白泠去自习室一起读书。 “成亲这么多年了,还这样腻乎呢?”林乐深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看你夫郎的眼神都要拉丝了,你们俩真是个大情种。” 他脑子比嘴快,说完了才想到了沈谦友的夫郎没了,他又说错话了,他赶忙看向沈谦友的方向,想要道歉,结果就看到沈谦友直愣愣的盯着阮白泠。 人家夫郎,你这么看着,不合适吧? 顾安知也注意到了,有些不满的皱眉。 “这么巧。”沈谦友看着阮白泠说。 “啊?咱们认识吗?”阮白泠满脸疑惑的问。 “我是你隔壁村的,之前我爹娘去你家提过亲,你爹娘没答应,后来听说你跟陆家定了亲,我就放弃了。”沈谦友落寞的说。 顾安知:“提过亲?不是,他弟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哥哥不行,为什么不娶弟弟?” 顾安知心中警铃大作,他是不是爱阮白泠? “他爹娘说不想家中的哥儿远嫁,哥哥不行,弟弟也就不行,没想到你现在成了安之兄的夫郎,真是缘分啊。”沈谦友说。 “等会,是你跟我有同窗缘分,你跟我夫郎没缘分。”顾安知赶紧提醒他。 第100章 顾安知今晚一直阴沉着一张脸, 他觉得这个沈谦友在想他的夫郎。 之前沈谦友身上还带着的那股忧伤,好像没了,反倒是多了几分久别重逢的欣喜感。 顾安知觉得不对劲, 他回去问了一下阮白泠:“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沈谦友了?你俩不是青梅竹马?” “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 你吃醋了?”阮白泠问他,“以前跟陆家定亲之前, 几乎隔一阵子就有人到家里提亲, 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住。” “哦~那么多人啊。”顾安知语气里带着酸味。 阮白泠说太多人去他家提亲, 倒不是炫耀, 而是实话实说,他和阮风的模样好, 他又能做的一手好菜,许多酒席都是他做的, 大家尝了他的菜, 都想着娶他回去做媳妇:“之前你不是说,就算我跟陆远之做过,你都不会吃醋,还要和陆远之对比一下, 我都有些怀疑,我没跟陆远之做过,你还挺可惜呢。” “我觉得可惜?我什么时候觉得可惜了?”顾安知心说我怕你多想, 说的夸张了一些,如果阮白泠真跟陆远之做过,他不会在意,没做过更好。 他揉揉额角, 要心平气和,现在阮白泠怀了孩子,要顺着对方:“我只是看到他跟你提过亲,还对你有想法,我就忍不住吃醋了。” 第94章 顾安知抱着阮白泠,委委屈屈的说:“我就是太没安全感了,你说说他,明明知道你是我夫郎,还看到你怀了孩子,还在那直勾勾的盯着你看,他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难道他之前那副忧郁的样子,都是草人设呢?” “嗯?什么意思?”阮白泠问他。 “意思就是,他装爱妻人设,这样就能让别人觉得他深情,或者是心疼他,反正这种人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妻子,表演深情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工具。”顾安知现在怀疑沈谦友就是这种人,而且沈谦友还爱阮白泠! “那他很坏了。”阮白泠想到刚才沈谦友看他的眼神,也觉得不舒服。 不过沈谦友只是一瞬间没有藏住心中的情感,马上就又恢复了忧郁的样子。 顾安知跟他分析:“他想让我们心疼他,安慰他,做什么事都想到他的夫郎刚死,让着他,然后久而久之,我们就习惯在日常生活中让着他了,没准他还在其他哥儿面前装深情,想让那些哥儿觉得他对亡夫郎那么好,肯定也对他们很好,从而喜欢他。” 想到这,顾安知就越想越气:“我还请他吃饭,我真是个大怨种。没准他还想挖我的墙角呢。” “他挖不着,累死他也挖不着。”阮白泠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他不是咱们隔壁村的么,之前陆远之杀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开的工厂也那么有名,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去你工厂打工了,别说是附近几个村子,就连县城的人都听过你的名字,他怎么会不认识你?若是他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为什么二十八了才考中秀才。” 其实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他们书院有许多四五十了还只是秀才的人,只不过陆远之十几岁就做了秀才,顾安知两年多的时间就考中了秀才,所以沈谦友从小读书,一直到二十八岁才考中秀才,在阮白泠眼中就成了学渣。 “你是说,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我,故意跟我去酒楼,故意想要与你偶遇,然后说好巧?”顾安知心说不会有这么蠢得人吧,“也可能是咱们把人想坏了,多接触接触再说吧。” “对了,今天你身边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同窗么,他人怎么样?”阮白泠问他。 “他啊,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顾安知笑着说,“他叫林乐深,虽然说话不过脑子,但是没坏心思,还挺好玩的一个人。” 阮白泠记得顾安知以前熟悉的那几个书生,跟顾安知的关系亦师亦友,他们看顾安知的眼神,更像是看儿子似的,很严厉的教他读书,也会鼓励他,夸奖他,跟现在的同窗不同,以前的那些书生是站在高位上培养顾安知,看到顾安知考中了秀才,很有成就感。 可是现在的同窗,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竞争关系,反正不能跟以前那些去考试的书生相比了。 “你还是长个心眼,留心不要太交心,以后时间久了再说。”阮白泠担忧的劝他,劝完了他,又想到自己,刚认识林哥儿的时候,就跟林哥儿交心,好在林哥儿是个好的。 后来他对喜哥儿也是全心全意,后来被伤到了,他也不敢随意对人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与人相处。”顾安知忽然笑了笑,“我还记得咱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还让我跟那群七八岁的小孩子出去玩,把我当小朋友一样养,等咱们孩子出生,你肯定也能当个好爸爸。” 他说着抱住阮白泠,摸着阮白泠隆起的肚子:“孩子是不是踢我了?” 阮白泠抽了抽嘴角:“孩子可能还没长腿。” “都四个月了,还没长吗?”顾安知以前没了解过这些,“再过几个月都要生了,肯定长了。不是踢我了,就是心脏的跳动声。” “错觉吧。”阮白泠也摸了摸,“我怎么没感觉到?” “可能是心有灵犀吧。”顾安知说。 “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都没跟他心有灵犀,你倒是先跟他心有灵犀了。”阮白泠怀孕之后,身体比以前还要敏感许多,他身体泛红的扭头问顾安知:“怀了孩子,真不能做吗?” 他小声在顾安知耳边问他:“宝宝应当不会知道咱们在做什么吧?” 顾安知轻咳一声,其实他也是想做的,这些日子他都小心翼翼的,只敢亲一亲抱一抱:“要不然,明天我去问问院长?” 之前他也没想过这一点,自然没有问。 “不要问了……”阮白泠脸更烫了,“如果你问了,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他,咱们要做么……” 顾安知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咱们都怀上孩子了,他们肯定知道咱们做了……” “知道是知道,但是你主动问,问完了就要做了,总觉得很别扭……”阮白泠担忧的说,“要不然我还是去问林哥儿吧。” “问医生不行,问林哥儿就行?”顾安知感觉林哥儿就是阮白泠的闺蜜,他们两个无话不谈,都能手拉手的一起去买小玩具了,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没准阮白泠没少跟林哥儿背后蛐蛐他,要是他们俩有手机,没准他俩的聊天记录每天都是99+,比跟他聊天的内容都要多。 “这个事,要不然,还是问大夫吧……”顾安知人家大夫还能专业一些。 “你要是跟大夫不熟,谁也不认识谁还行,他八卦你的时候,人家也不知道说你,你跟他熟悉,他八卦你的时候,他就能指名道姓的说顾安知跟他夫郎怀孕了还怎么怎么样了。”阮白泠担忧的说,“我跟林哥儿说,就我俩知道。” “你确定?”顾安知心说大夫也是人,肯定也八卦别人的事,但是林哥儿肯定也有其他朋友…… “放心吧,林哥儿不会跟别人说的,他跟我保证过。”阮白泠认真的说。 顾安知:“……要不然我去趟隔壁县城问问?” 阮白泠忽然没什么兴致了:“我也没那么大瘾,为了这个事,还让你去隔壁县城问问,让人知道了,更丢人。” 阮白泠赶忙推开他:“还是算了,不做了,等生完了之后再说,追你那一年不也忍过来了,这点时间怎么还忍不了呢。” “要不……”顾安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好不好?” “这不好吧?”阮白泠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还不等顾安知再说什么,他就回忆到他相公还是挺善口技的,他就忍不住说:“那好吧。” 顾安知捏捏他的脸,故意逗他:“怎么,你不乐意?不乐意就算了。” “我说那好吧。”阮白泠气鼓鼓的看他,“你不想就走,今天晚上不跟你睡了,反正家里现在屋子多了,住的开了。” “啊?你要跟我分房睡了?以前你连租房子都不要租两个房子的,现在竟然赶我走?你不爱我了?”顾安知假装可怜,“哥哥~你舍得我走吗。” “你,你叫我什么?”阮白泠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玩点角色扮演,你演有钱男人,我演为了钱勾引你的小男生。”顾安知心说玩不了身体刺激的,那就玩点别的刺激的。 阮白泠最开始还受不了,不过仔细一回味相公撒娇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捧着顾安知的脸亲了亲:“再叫一声哥哥听听。” 第101章 甜品店开业当天, 人满为患,都需要排队。 开业之前,阮白泠过来尝了尝店内的奶油蛋糕, 还有一些点心、饼干、蛋挞,每一样都是甜的, 但是这个时代糖贵,也不讲究什么控糖, 越甜大家越觉得用料贵。 阮白泠也喜欢吃, 不过顾安知让他每样就吃一口:“别吃多了吃出了糖尿病。” “这是什么病?糖吃多了尿出来的尿都是甜的?”阮白泠觉得奇怪,从来没听过:“第一个发现尿是甜的人, 是怎么发现的?” 顾安知:“……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很复杂,听说得了很痛苦, 我们家倒是没人得,也没了解过。但是你现在怀着孩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顾安知说完就把他吃过一口的点心全都吃了。 阮白泠又看了一眼定价, 忍不住咋舌:“怎么这样贵?冰饮和冰激凌贵倒也正常,天热冰难得,可是这蛋糕点心怎么也比平常的点心更贵?” “因为咱们这就不是平常点心,而且用了大量的白糖, 还专门定了牛奶、鸡蛋,用料充足,高油高甜, 卖的便宜没办法回本,而且越是贵,越是买的人多,你信不信?”顾安知问他。 “我不信。”阮白泠之前卖凉皮和下水的时候, 几文钱都有人觉得贵,现在这些蛋糕点心小小一块竟然就要二十文以上,有些竟然要三四十文。 “大家都要图个新鲜,越是贵,越是身份的象征,穷人吃不起,普通人要咬咬牙才能吃,中产或者以上的人就乐意买,吃着有优越感,普通人看有钱人吃,他们也会觉得是好东西,咬咬牙买一些回去尝尝鲜,或者攀比。”顾安知跟他说,“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阮白泠不信,到时候要是卖不出去,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收场,红姐也得跟着受委屈,回去被酒楼里的其他员工嘲笑。 第95章 谁知道还真让顾安知说中了,竟然有那么多人排队,不少人以前在自助餐厅吃过奶油蛋糕,甜品店的蛋糕样式更多,料更足更好吃。 而且红姐做的蛋糕漂亮,还配了个精致的盒子,不少人都买来送礼,这么贵拿得出手有面子。 这个盒子还是顾安知特意找画师过来帮忙画了个好看的logo,看着上档次。 开业当天,阮白泠和顾安知都过来了,只不过顾安知看人越来越多,怕一会人多挤到阮白泠,就想着带他从后门先离开。 结果还没走,就看到了过来买东西的林乐深,他还带了夫郎、孩子。 林乐深的夫郎也长了一张娃娃脸,乐呵呵的,看着挺活泼可爱的。 顾安知低声跟阮白泠说:“他们俩好配啊,俩人凑一起特像年画上的娃娃。” “你说什么呢?”林乐深凑过来:“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说你跟夫郎分配呢。”顾安知说。 “那当然了,我们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林乐深乐呵呵的把孩子抱过来:“你看我家的大宝,三岁了,叫叔叔。” 小朋友甜甜的叫了一声:“叔叔好。” “真乖,给你吃个小饼干。”顾安知拿了块曲奇饼干递给他,“这是男孩还是哥儿?” “男孩还是哥儿你都看不出来?”林乐深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我家大宝的哥儿痣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顾安知经他提醒,这才发现了小朋友的眉心有一颗红红的痣,确实在他见过的哥儿里算是最明显的,每个哥儿的痣都在不同的位置上,有的是在耳垂上,有的是在脸颊上,也有在手上的,所以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爹娘都要好一顿找。 也有出现过痣不明显,长在脚趾缝或者头皮上的,没有发现,当着儿子养了好多年,后来怀孕了的情况。 也有男人身上恰好长了个红痣,被当做哥儿,还嫁人了,好多年怀不上,一看大夫说是男人的。 像是这么正中间长在眉心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还挺漂亮的。 “你夫郎这肚子跟我夫郎怀孕时候的差不多,估计怀的也是个哥儿。”林乐深说完,就被他夫郎怼了怼胳膊:“别胡说,他怀的肯定是儿子。” 他夫郎又对顾安知说:“对不住,我相公不会说话,哪有人乐意生哥儿的?” “我就乐意生哥儿!”林乐深跟顾安知异口同声的说。 “我一直想要哥儿,我夫郎肯定能生哥儿。”顾安知用力的说,那语气比庙里许愿的都虔诚。 “英雄所见略同,之前我夫郎怀孕的时候,我还去庙里烧香,求神仙赐给我一个哥儿。”林乐深把寺庙地址推荐给他,“你要不要也去拜一拜?” 顾安知点头:“好,我一会把夫郎送回家,就过去。” “你别听他的,他烧完香回家就被爹娘打了一顿。”林乐深的夫郎说。 “没事,我家里没人管我生什么,生什么我做主。”顾安知语气非常燃的说。 “没错,就算被全世界不理解,我们也要坚持自我!”林乐深也跟着他用相同的语气说。 两个人宛如热血漫的主角,阮白泠也不知道他们俩在燃什么,好像他们俩真能决定婴儿的性别一样。 “对了,你家宝宝叫大宝,是不是还有二宝?生了几个?”顾安知问林乐深。 “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不过我爹娘天天催生,让我们今年一定得怀上二宝,所以才给我们家大宝起名叫大宝,说这个名字能带来二宝。”林乐深非常不耻的说:“老一辈真是迷信!” 一旁的夫郎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刚才推荐顾老板去烧香的是谁?” 林乐深:“……” 他拍拍顾安知的胳膊:“一定要去那座庙,想生哥儿一定得去。” “一定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兄弟。”顾安知跟他碰了碰拳头。 一旁听了半天八卦的路人伸着头过来问:“哪家寺庙,以后再也不去了。” 他才说完,就被林乐深和顾安知用那种眼神看了半天,把他给看走了。 阮白泠还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下午顾安知骑马去了庙里烧香。 顾安知穿越前就会骑马,小时候妈妈给他报的马术课,后来他到了书院读书,上骑马课比其他人强一些。 现在没有汽车,出门除了去省城或者去接阮白泠,他都是骑马出行,速度更快。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还给阮白泠带了几个平安福,全都挂在了床头,在那个小兔子灯笼旁边。 那个小兔子灯笼还是他们头一次一起过元宵节的时候买的,阮白泠一直挂在床头,搬了家也挂在床头,没事就擦一擦,以前他还经常点上蜡烛,后来被熏黑了,他就舍不得点了。 顾安知还想着找人清洗一下,好在不是纸糊的灯笼,是绸布做的灯笼,能清洗。 后来顾安知每年都会送他灯笼,但是后来送的跟第一次送的肯定没法比,他永远记得那天的烟花、那天在院子里跳的舞,后来的都没有这只小兔子灯笼有意义。 “烧过香之后,我感觉踏实多了,我还给庙里捐了香油钱,神仙肯定能保佑我有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哥儿。”顾安知躺在床上搂着夫郎畅想未来,“等孩子出生了之后,我要教他读书写字,带他出去玩,带他放风筝、游泳、骑马,再给他养只宠物,养猫还是养狗好呢?” 阮白泠:“你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我希望他这辈子都幸福快乐,他要是不喜欢读书就不喜欢读书,不上进也没关系,我要让他做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顾安知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个小家伙快点出生了,“我竟然也要做爸爸了,我感觉我才成年没多久呢,怎么就有孩子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穿越前多少岁了?之前你叫我哥哥,我上辈子死的时候,差不多快三十岁了,穿越回来又变成十几岁了,你穿越之前也是十八、九岁吗?如果是这样,你还真要叫我一声哥哥。”阮白泠说。 “我穿越前,也三十岁左右了。”顾安知挠了挠鼻子,其实才二十八,不过阮白泠不也是快到三十么,没准他们俩差不多大。 但是万一他比阮白泠小怎么办?所以他要隐瞒一下。 “那你跟我差不多,说不准你比我年纪大个一两岁。以后你不能叫我哥哥了。”阮白泠说完侧头看他:“可是你这个岁数,为什么还要说自己还是个孩子?我刚才还担心你穿越前七八岁呢。要是七八岁,怪不得最开始不跟我洞房,七八岁什么都不懂,怎么洞房?” “我们那个年代可能不一样吧,虽然人们生活压力也大,但是比古代强百倍,所以很多人可能三十多岁了,还不如这个时代十几岁的人成熟。”顾安知说。 “这么好啊,你说你来自未来,未来的时代那么美好么,经过你这么一说,我活着都越来越有动力了,咱们的孩子能看到你们那个时代吗?”阮白泠问他。 “看不到,我们那个时代很遥远,咱们的曾孙子都看不到。”顾安知的未来跟这个时代的未来还不一样,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不知道会不会碰到战乱、灾荒…… “到时间了,我给你按按腿,你睡觉。”顾安知坐起来给他按摩腿,他特意跟院长问了一些穴位,能让阮白泠好受一些。 现在阮白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起来很累,他的腿也肿了,他每天帮顾安知按一按,能好受一些。 “下个月,你就别去酒楼了,专心在家里待产,正好我请戏班子回来唱戏给你听,算是胎教了,家里现在人多,这些小丫鬟也能陪你说说话听听戏解解闷。”顾安知看他肚子越来越大,担心他,这边又没有救护车,遇到事都来不及送医院,“我都想请假陪你在家待产了,就怕夫子不给假。” “我生又不是你生,你请假做什么?你也不能帮我出力。”阮白泠总觉得顾安知比他还紧张。 “我得在旁边看着,帮帮忙,有我在,你也踏实,我也踏实。”顾安知算了算时间,“等到你快生了,我提前请半个月的假,陪着你,生了之后我再在家伺候月子,然后再去读书,读书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之前在那个花钱班十天放一天假,现在正式班了,一个月才放一天的假,我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读书了,总不能你生孩子我还在读书吧,这点时间总要挤出来的。” “你要看着我生?”阮白泠赶忙拒绝,“不要,你看着,我不好意思生了。” “你不是说,我看着你,你会兴奋么?”顾安知想到每次他小脸红扑扑的,还非要他看着,不仅看着,没事还喜欢让他打几巴掌,这个小变态什么时候害羞过? 第102章 预产期前一个月, 顾安知就跟书院请了假,夫子还说他:“又不是你生,你请那么长时间的假做什么?” 夫子觉得他考中秀才了, 又得到了皇上嘉奖,做生意又赚了那么多钱, 所有人都捧着他,他飘了, 请假陪产只是想要自己休息。 第96章 夫子还给知府写了封信, 让知府劝学。 学院里有些不爱学习的学生想:“竟然还有这个请假借口,学到了, 这就回去让我夫郎多生几个。”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顾安知是真的在乎夫郎, 才请假,毕竟夫郎怀孕一个月就修了两条路, 这种事放在全国也找不出一个,夫郎生产他怎么能不在旁边照顾? 顾安知收到了知府来信, 让他不要放松警惕, 学累了休息一下无可厚非,可是休息一整个月,时间有些长了。 他给知府回信说最近功课都有认真的做,还把功课寄给知府看, 他在信中说:“不能因为读书,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管,那样就太没有人情味了, 他还说以后等他做官了,要像老师那般爱民如子。不能只看律法法条做事,还要有人情味。” 知府瞧见他最近功课做的好,他接触过顾安知, 知道顾安知不仅仅是会说漂亮话,人品也不错,看到他有这样的想法,也跟着高兴,还给他回信说他以后做官,是百姓的福气。 当初阮白泠瞧见他给知府回信的时候,还以为他会解释,没想到他也挺会说漂亮话的。 他刚刚跟顾安知成亲的时候,还觉得顾安知很暴躁很冲动,还有些小孩子脾气,但是时间久了,他发现顾安知还挺聪明的,对待什么人说什么话,对好人就很温和,对待坏人就很暴躁。 顾安知并没有跟阮白泠在家里待产,而是住在了医院里,医院的病房分普通病房和豪华病房,普通病房还分了四人间和两人间,豪华病房也分三六九等。 顾安知跟阮白泠说:“就是要分这种等级,有钱人才愿意过来住院,不然他们就请大夫去家里看病了,分了豪华病房,一来是住的舒服,二来是让他们有优越感,展示他们的身份不同,有人来看他们,更加有面子。” 阮白泠说:“这套说辞怎么跟开甜品店的时候你说的一模一样?” “人的心思不就是那么回事么,很多人为了面子、优越感这些虚的而花钱。也有不少人是真的想吃好的、住好的,让自己舒服,咱们两条都能满足,赚的自然就多了。” 阮白泠知道顾安知就是他口中说的那种喜欢享受的人,开甜品店是想自己吃着方便,豪华病房,也是为了自己要住的时候,住的方便。 现在他们就住了一间豪华病房,不仅宽敞明亮,还有里外间,顾安知雇佣了几个产婆,在医院附近租了院子,让产婆住在医院附近,随时过来帮忙接生。 丫鬟婆子住在外间随时伺候。 他带着夫郎住在医院接生的事,轰动了整个县城,他们村的人还觉得顾安知又犯疯病了,夫郎生产怎么能住到医院去呢? 医院人多手杂,而且那些大夫都是男人,他一个哥儿住进去合适吗? 要是其他的病还好说,这可是生孩子,又不是生病,难不成顾安知还想要大夫接生不成?一点都不为夫郎的名节着想。 村长还亲自过来劝了顾安知,让他带着夫郎回家待产吧。 村长来到医院一看,发现比普通人家里条件都好,而且是独立房间,还分里外屋,有丫鬟婆子在外间看着,没人能随便进来,怪不得顾安知想住在这里。 “这边条件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为什么非得住在这边?”村长不解的问。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边有这么多大夫,可以让他们帮忙救治。”顾安知想着生产可是大事,怎么能马虎?前段时间他找了酒厂帮忙生产酒精,专门供医院消毒用,这边的接生比家里卫生。 “你要是想要大夫,直接请到家里去,你家又不是没钱,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多不好?”村长压低声音说:“一般这夫郎生产时候出了意外,也不会请大夫来看,要是让大夫看了身子去,那还不如死了呢。” 顾安知瞪圆了眼睛:“所以就让夫郎等死?” “让大夫看了,还是要死,不如直接死了,还能守住名节。”村长压低声音说。 顾安知听出来村长口中的让大夫治疗也得死,并不是大夫医术不行,而是因为被大夫看了,救活了,也要为了名节自尽。 这个时代把名节看的比生命最重要,这年头除了命不重要,什么都重要。 顾安知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也只能为时代低头,想要带着阮白泠回去,再请一些大夫过去住在家里。 阮白泠却说要继续留在医院:“请大夫过去,能把整个医院的大夫都请过去吗?在这里院长的医术最高,难道能把他请到家里常住吗?就算请过去了,其他病人怎么办?因为我生孩子在这边等死么?” 阮白泠已经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任何事比他的命更重要,之前他也亲眼瞧过村里有几个哥儿产后大出血人没了,或者难产,他夫君要保大,夫郎人没了。 这些事从小到大见的太多了,阮白泠刚怀上的时候还挺放松的,想着村里好多人生孩子都非常顺利,一年一个,可快了。 可是现在快生了,他又想到了那些难产死掉的人,他害怕。 他握着顾安知的手说:“别人的流言蜚语算什么,有相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还要留着这条命陪着你过完未来的几十年人生呢,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不要想太多,救我的命最重要。” 他不担心被大夫看,他担心自己没命。 “好,你放心。”顾安知拍了拍他的手,心说若是难产了,这个孩子就不要了,以后他们还有机会要孩子,若是阮白泠没了,他活着也没意思了。 …… 顾安知紧张的过了一个月,阮白泠的孩子总算出生了。 孩子出生的还算顺利,阮白泠身体健康,不柔弱,不怎么生病,生孩子的时候也有力气,但还是把他疼的够呛。 生了孩子后他就昏睡过去了,接生婆让他看一眼孩子,他都来不及看,他就昏睡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是难受,顾安知抱着他给他喂了点吃的喝的,阮白泠又没什么力气的想睡觉:“难受,我刚才好像把两辈子的力气都给用完了,我得歇一歇。” “好,”顾安知给他擦了擦脸,“睡吧,孩子交给奶娘照顾呢,你什么都不要管,管好自己的身体就好。” “对啊,我刚才生孩子了,把孩子给我抱来瞧瞧。”阮白泠感觉自己太疲惫了,集中不了精神,最近总是忘事,可是没想到,他都忘了看一眼孩子了,只顾着自己休息了,“生的是你想要的哥儿吗?” 顾安知让奶娘抱过来给他看:“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你看,眼睛圆溜溜的跟你一样,睫毛也这么长,这么浓密,跟贴了假睫毛似的。” 阮白泠也凑过去瞧,确实好漂亮,小宝宝还好奇的盯着他看。 “别人家的宝宝刚生出来又黑又皱,咱们家的小孩子刚生出来皮就展开了,还白白的,像个小团子似的。”顾安知抱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长得也像你,漂亮。” “也像你。”阮白泠感觉她的鼻子像顾安知,顾安知最漂亮的就是鼻子,阮白泠最漂亮的就是眼睛,这两个优点都让她给继承了去。 阮白泠也没心思睡觉了,让丫鬟扶着他坐起来,将他的崽崽抱在怀里,暖烘烘的,带着奶香味,阮白泠不舍得放下了,要不是哥儿没法喂奶,他都想给小家伙喂奶了。 崽崽冲着他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她笑什么?这么高兴?”阮白泠也跟着笑,“肯定是喜欢我吧。” “你生的崽,肯定最喜欢你。”顾安知也凑过来看,看她乐个不停,开玩笑道:“她从出生起就有很多很多的钱,还有很多很多的爱,还有继承了咱们长相的优势,拥有了这么完美的建模,这么会投胎,能不高兴么。” “什么建模?”阮白泠又听不懂了,以前他遇到听不懂的词,就当做顾安知在发疯,自从知道顾安知是穿越来的,遇到没听过的词,就让顾安知给他解释一下。 “就是她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顾安知忽然开始担心,他们又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孩子:“等她会走路了,让她练武,对了,我打听过了,陛下起义的时候,长公主组织了一支女子军队,因为立下不少战功,陛下登基之后,保留了长公主的这支军队,长公主也培养了几位不错的女将军,并且还在招新人,咱们家崽可以走这条路,能以女子的身份做官,也不错。” 顾安知忽然觉得还好生了个女孩不是哥儿,不然人家长公主都不收哥儿。 “那是不是太危险了?舞刀弄枪的,弄不好还要上阵杀敌,我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可不能去干这么危险的事。”阮白泠舍不得,“你脑子里怎么想的都是名利?她才刚刚出生几个时辰,就已经把她的后半辈子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你忘了前几个月你还说过,希望她这辈子幸福快乐就好,不逼她学习?” “那,那都是那时候了,”顾安知含糊的说:“哪个爹娘见到孩子刚出生时不说点漂亮话,而且男人的话能相信么。” 第97章 阮白泠:“……” 第103章 阮白泠生了孩子之后, 有不少人来医院看他,一般都是顾安知跟他们聊几句,放下礼物就走了, 熟悉的比如林哥儿、红姐他们,能进去看看阮白泠、看看孩子, 不然阮白泠根本应付不过来。 林哥儿孩子早就生完了,月子都做完了, 他过来给阮白泠讲讲坐月子和带孩子的经验。 林哥儿的孩子暂时就放在村里给公婆带, 不出意外还是三岁带到县城来读书。 阮白泠记得林哥儿之前就有一儿一女,现在又生了个小儿子, 大儿子在县城读书, 女儿在村里给公婆带,不然他们店是做油炸食品的, 林哥儿怕油伤到孩子。 这次林哥儿来见阮白泠,看到他的孩子这么漂亮, 喜欢的不得了:“比我家那丫头好看太多了, 要是你家丫头长得跟我家丫头似的,我肯定就要跟你定个娃娃亲,可长这么好看,我家的臭小子真是高攀不上啊。” 顾安知侧头看他:“你家还有女儿呢?” 林哥儿平日里不带女儿到县城来, 提都不怎么提,顾安知都忘了他还有女儿的事。 “现在女儿还小,等过八九岁了, 就带来县城,正好能帮我们干点活,我把手艺教给她,她再在县城找个夫家。”林哥儿已经给女儿计划好了未来。 虽然他的女儿跟顾安知给女儿计划的未来没有办法比, 但是已经比林哥儿自己强太多了,林哥儿只能找个同村人成亲,每天起早出来摆摊。 可是她的女儿就不同了,有个在县城开铺子的爹娘,等她长大了,他的哥哥说不准就考中秀才了,她能在县城找个秀才或者做生意的人家,日子比她的阿爹会好许多。 再往后,她的哥哥当了官,她的女儿会嫁的更好,过个二十年后,他们家就能成为县城里的中产以上。 若是他的儿子有出息,能做大官,或者他的女儿也找个秀才,一起做官,那么他们家就能彻底改变阶层了。 阮白泠笑着跟林哥儿说:“之前孩子还未出生,相公说希望孩子开心快乐的过完这辈子就好,结果孩子才一落地,他就开始想要把孩子一辈子都给打算好了,我以为就我家相公这样,没想到你也一样,早就给孩子定好了未来。” “做爹娘的哪里有不为孩子做打算的?等过两年你们也生个儿子,也去读书做官,把你们家族壮大起来。”林哥儿看着他家这漂亮的女儿:“你家女儿长得这么漂亮,以后非得做个贵妃不可。” “我还是希望她健康快乐就好。”顾安知才不想让他家崽做贵妃,要跟那么多女人分一个男人,还要想尽方法争夺那个男人,就算那个男人是皇上,也不配他的崽这样做。 “要不然招个赘婿进门吧,这样咱们也不担心崽受委屈了。”阮白泠很担心崽像他上辈子一样,在婆家受苦,不如招个上门的女婿,这样也能免得崽受苦。 “上门女婿小心被吃绝户,你还是找个好人家,让她成亲吧。”林哥儿劝他。 顾安知注意到趴在阮白泠怀里的崽皱起了眉,惊奇的说:“她还会皱眉啊,她是不是心烦,还不到一岁,就被催婚了,好烦啊。” 阮白泠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对,等她成亲都是十几年后的事了,咱们确实说的太早了。” “不是十几年后,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了,那么早成亲有什么好的,让她多享受享受这个世界,再成亲吧。成亲哪有好的。”顾安知一点都不想让他崽成亲。 而且他都已经给崽规划好了未来,最好十七八岁先立个军功,做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而不是成亲,找个家世好的男人依靠,她应该把精力放在建功立业上。 顾安知晚上就去买了几本兵法回来,他去的那家书铺正好是林乐深家的。 林乐深瞧见他买兵法:“怎么研究起这个了?” 顾安知没有跟除了阮白泠之外的人说过给崽的计划,担心他们不理解,但是跟林乐深就不一样了,他俩的脑回路能对上:“我准备先看看,看懂了教给我崽,让她以后进长公主的军营,我还想让她做将军呢。” “好志向啊,”林乐深十分佩服:“我听说长公主的女子军营选拔标准十分严格,需要层层筛选,说不准比咱们科举还要严格呢,确实得从刚出生起就开始准备。” “你家崽那么漂亮,参军是不是可惜了,风吹日晒,把好好一张漂亮脸蛋给晒粗糙了。”林乐深的夫郎上次去看过他家崽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回来也想要跟林乐深生个漂亮的小姑娘。 然后林乐深他娘又劝他们生儿子,还劝林乐深读书上进,以后跟顾安知同朝为官,让他儿子跟顾安知的女儿定亲。 林乐深一口就回绝了,“他家女儿长成那样,怎么可能看上咱们家儿子?以后非得嫁个皇子皇孙不可。” 现在又听说顾安知已经给她规划好了,让她参军,当将军,林乐深觉得这可比做皇妃还要有意义啊。 “人活几十年,脸也不能好看一辈子,就算上阵杀敌危险,可是人总要死,要老死,不如热烈的活过,若是安之兄的女儿做了女将军,那是何等的荣耀?”林乐深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牛逼,你也给我打通了思路,我要赶紧生个女儿,到时候她们俩一起参军。” 他夫郎在旁边听了直摇头,“你可算是遇到跟你臭味相投的人了。” 林乐深搂住顾安知的肩膀:“诶,怎么能说我们臭呢?我们俩是香味相投,安之兄,这几本兵法我送你了,下次休沐来我家吃饭,我爹娘说了好几次让我们邀请你们回家吃饭呢。” “等我家夫郎做完月子,我带着他登门拜访。”顾安知想着阮白泠这几天休息过来了,说天天在家里待着好无聊,想要出门上班了。 顾安知还笑他是天生的牛马,两眼一睁就是工作,现在酒楼都有人打理,不用他亲自去忙,在家坐着就能数钱了,阮白泠还想去看看自己的徒弟们有没有偷懒,学的怎么样了。 月子是做的差不多了,他想着带顾安知出去串串门,换换心情。 二叔二婶对他们家的崽也十分喜爱:“你们俩也太会生了,真好看。” 他们俩整天抱着,还说顾安知雇了几个照顾孩子的婆子纯属多余,他们就能照顾,干什么还花钱雇人? 顾安知说怕他们累到,他们还不听:“就算你生个又丑又吵的孩子,我们也愿意带,更不要说这么乖这么漂亮的宝宝了,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给她起名字?这不是出生之前就该办的事么?” 顾安知:“没想到生个女儿,之前起了个哥儿的名字,觉得给她用不合适,万一以后再养个哥儿呢,这个名字不就排上用场了么。” 阮白泠抱着崽:“忽然不想再生一个了,不想让我的宝贝当姐姐。” 他小时候当哥哥当够了,烦的很,不想让自己的小孩子再有弟弟妹妹,他的崽看着这么乖,肯定跟他的性格相似,如果有了弟弟妹妹,就会受委屈。 二叔二婶赶忙说:“可不能瞎说,你们俩还要再生几个,你们堂哥都生第二个了,你们也得努把力。” “这事还是不努力了,生一个孩子就挺好的,我爹娘就我一个,二叔二婶不也就只有我堂哥一个孩子么,孩子多了也挺烦的,万一我们没办法一碗水端平怎么办?到时候就给孩子留下来无法磨灭的原生家庭的痛苦。”顾安知赶忙摆手,“我小时候养了两只狗都无法一碗水端平,哪只活泼懂事愿意往我身上凑,我就给他更多的零食,另一只比较安静喜欢在窝里趴着,得到的爱和吃的都少,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在家里都要争宠才能得到爱。” “你啥时候养过狗?”二叔二婶奇怪的问。 “啊,不是小时候,是去年,去年养了两只,后来搬家送人了。”阮白泠赶忙帮他打圆场,穿越前的事跟他一个人说就好了,跟别人说容易被当成疯子。 二叔二婶果然没再问狗的事:“我们跟你爹娘生的都是儿子,你生了个女儿,不一样,你得传宗接代啊。” “传宗接代的事就交给我堂哥吧,我能有个孩子都不错了,你们忘了,我以前是个傻子,再说我身体也不行,要这个孩子都是强行要的。”顾安知装可怜,“二叔二婶就别逼我了。” 二叔二婶脸色一变,本以为顾安知身体正常了,多要几个孩子,他竟然不行吗? 怪不得他要开医院,其实是为了方便给自己看病?才开个医院掩盖一下?怪不得他总往医院跑,原来是为了看不孕不育。 二叔二婶心说着院长的医术还挺不错,让一个不行的人有了孩子,也怪不得顾安知为了阮白泠修了一条路,那么担心把孩子颠掉了,就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孩子了,即便散尽家财也得留住这个孩子啊。 当初他们还以为阮白泠娇气,其实是他们的侄子不行,孩子不好保住,顾安知才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阮白泠。 第98章 二婶拉住阮白泠的手心疼的拍了拍:“孩子,让你受苦了。” 阮白泠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相公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得赶紧解释一下:“没有,他身体好着呢,要想生,还是可以生几个……” “你就别安慰二叔二婶了,咱们多不容易要了这个孩子,你是知道的。”顾安知在旁边继续装委屈,恨不得掉两滴眼泪。 “不对啊,”二婶忽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还说把之前起好的名字给哥儿留着用,怎么你夫郎说不想要孩子了,你就又不能生了?” 顾安知叹了口气,仰起头学着沈谦友的样子忧郁的看着天空,“那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 全村人都知道他的夫郎生了,生了个女儿,不少人觉得女儿也挺好,反正他那么大的家业,生十个女儿都养的起,以后肯定还要儿子的,就算阮白泠生不出来,他以后还可以纳妾。 也有人背地里嘲笑他,他们村谁家生了女儿生不出儿子,都要被笑话的,甚至有一家好多年没生出儿子来,那男人心里承受不住大家的嘲笑,上山找了个歪脖子树上吊了。 顾安知不仅生了个女儿,生女儿之前,还花了大价钱给阮白泠修路、卖补品、住医院:“砸了那么多钱,结果生了个女儿,怕是后悔死了吧。” “他夫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吧,之前那么宠着,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家挨打呢?” 有人故意在阮风旁边大声说:“有些人说他哥有本事,有本事结果就生个女儿啊。” “你个不能生的又在这叫唤什么呢?还是说你现在能怀孕了?”阮风等了他一眼,其实他现在也不确定,顾安知对阮白泠的态度会不会改变,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底气了。 阮风让爹娘去县城瞧瞧阮白泠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顾安知的脸色如何。 其实阮白泠怀孕之后,爹娘就去看过一起,阮风也不敢过去。 后来生了孩子,听说二叔二婶过去帮忙伺候月子了,爹娘就没有过去。 现在都出月子,爹娘还没看过外孙女呢,说什么也得过去一趟了。 爹娘被阮风说了一通,这才慢慢悠悠的去了县城。 上次在县城跟阮白泠吵了一架之后,他们就有点不敢去县城看阮白泠,都是等着阮白泠从县城回来后看他们。只是偶尔让狗娃帮他们送些东西过去给阮白泠。 第104章 爹娘其实也有些害怕, 之前顾安知在阮白泠怀孕的时候花了那么多钱,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结果折腾了半天就生了个女儿, 顾安知的脸色肯定不好看,说不准还会迁怒他们。 但是他们不出来, 阮风又天天念叨他们,从孩子出生就开始念叨, 一直念叨到出了月子, 天天跟他们发脾气,他们都不敢在家里待了, 每天都出门, 等到阮风睡着了之后再回来。 今天爹娘好不容易被阮风逼着出门去县城看阮白泠,结果没一会爹娘又回来了, 一会说天气不好,一会说今天时间不早了, 过去都天黑了, 不好回来。 阮风气的要死:“你们就一点不担心哥哥吗?万一他被顾安知打怎么办?” “不会的,他人挺好的,不会对你哥动手的。”爹娘倒也不是相信顾安知,只是担心过去看脸色。 “过几天孩子百天了, 你哥肯定要带着孩子回来办酒席,到时候咱们就能看到孩子了。”爹娘劝阮风,“你别太着急了, 要不你还是着急着急自己的事,前两天又有人来家里提亲了,还是个秀才,他们家还是隔壁村的财主, 你准备一个嫁人吧。” “什么?你们这话的意思是,你们已经答应了?那人是谁?为什么不叫我见一面?”阮风没想到爹娘竟然直接做决定了? 上辈子他们的婚事,爹娘拿不准主意,还是问了他们的一个舅爷,舅爷帮忙拿主意,让阮风嫁给杀猪匠。 而阮白泠是陆家上门提亲的时候,媒婆对着爹娘一顿忽悠,爹娘一上头,就答应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次又有媒婆忽悠了爹娘:“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不成亲,我去厂里赚钱,留在家里给你们养老么?你们又被谁忽悠了?还是为了面子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到底是哪个媒婆?我找他算账去?” 爹娘赶忙拦住他:“不是媒婆的错,我们觉得你一直在家里也不好,会被人说闲话。” “谁说我的闲话,我撕了谁的嘴!”阮风觉得他现在的条件,不可能还有秀才找他,一来他嫁过人,前夫还是个杀人犯,二来是他身上有刀伤,肩膀和后背上都有,虽然穿着衣裳被人看不见,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被砍了。 前段时间来提亲的人家,也都是上了年纪或者家庭条件不好,身有残疾的人。 阮风最开始虽然自信,但他经过许多他看不上的人来提亲,又听到别人说他现在就只能配得上这样的人之后,他也没那么自信了。 这次有秀才过来提亲,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爹娘觉得他总在家里管着他们,逼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倒不如赶紧嫁出去,这样他们能过得自在一些。 “他们家条件好,这男人是秀才,只比你大了几岁,才刚刚死了夫郎。”爹娘说,“之前他给你哥提过亲,但他是隔壁村的,我们没答应。” 爹娘以前担心两个孩子离他们太远,他们有点什么事没人照顾。现在家里有丫鬟照顾,再加上顾安知在村里的威望也很高,他们要是出点什么事,全村人都会帮忙的,根本不需要阮风留在他们身边。 阮风还不想答应,但是听到这个人以前给他哥提过亲,说什么也得尝尝咸淡:“好,让我跟他见一面,了解一下,不然我不会嫁。” 爹娘也没有办法,知道阮风发起疯来谁也按不住,只能答应他跟那个男人见一面。 …… 阮白泠接到爹娘的信,让他们回村给孩子过百天,在村里摆酒席。 顾安知觉得爹娘这个要求很合理,他生了孩子之后还没有带着孩子回过家,之前是六月份怀的孩子,过年的时候孩子还没生出来,顾安知说阮白泠怀着孩子不方便行动,就没让阮白泠回村过年。 后来生了孩子、做了月子,到孩子马上百天了,都已经七月份快八月了,阮白泠已经很久没有回村见过爹娘了。 这次是该回去一趟,他准备在县城办一场,回村办一场。 酒楼一整天都没有营业,专门给孩子办酒席,把他的同窗、赵黄虎以及他的一些小弟、自己酒楼的员工、兴哥儿他们的香皂厂员工,甚至连县令和一些衙门里的人都请过来了。 像县令和他书院的夫子和同窗们都在二楼,一楼大部分都是员工们。 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顾安知在孩子出生之前多紧张阮白泠,还为了他动用县令的关系帮忙看着修路,还卖各种补品,在医院包了个豪华病房,雇佣了好几个产婆,单是奶娘就雇了仨,整天往家里买东西,那嘚瑟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好像谁没有个孩子一样,怎么到他这边,就天天上外面炫耀他夫郎怀孕的事。 大家都猜测他生了个女儿,就不会像以前跳的那么欢了,可能会消沉好一阵子,甚至不敢出门见人了。 谁知道顾安知竟然比以前还高兴了,得谁跟谁说知道他女儿有多漂亮么。 不少人询问见过他女儿的林乐深,林乐深说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顾安知女儿的美貌。 大家还以为林乐深平日里跟顾安知脑回路一致,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他的话也不太可信。 可是顾安知竟然为了女儿大办酒席,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这样大手笔,生了个女儿怎么还能这么高兴? 直到顾安知抱着孩子出来,他们懂了,这小孩子真是个美人胚子,只要不长歪了,长大了非得是个大美人,这等美人,再加上顾安知的身份,必定会高嫁,说不准都能嫁给皇子皇孙,顾安知凭借这个女儿就能飞黄腾达,要是放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得把嘴笑歪了不可。 原本还有不少人想跟顾安知定个娃娃亲,现在谁也不敢开口了,他们瞧见顾安知对待女儿的态度,就知道顾安知不会答应他们这种家庭的求亲,别说是他们,就算县令、不对,就算知府大人的孩子想跟他们定亲,顾安知怕是也瞧不上的。 原本知府还想让他的儿子跟顾安知的女儿定亲,可是顾安知的女儿刚出生时,他派来送贺礼的人回去说,他们的女儿太过漂亮,顾安知怕是不会答应知府大人的求亲。 知府原本想着顾安知以后必定会高官厚禄,可以用婚事绑住对方,可顾安知的女儿这般标志,顾安知又给皇帝送过两次信,他猜测顾安知必定想利用女儿拼一把,说不准他的目标是大皇子。 顾安知救过大皇子的命,等他的女儿长大,说不准大皇子都做皇上了,顾安知可以选择让他的女儿入宫做皇妃。 他不觉得顾安知会选择大皇子的孩子作为他女儿的成婚对象,选择皇子,不一定会压中宝,不如选择直接做皇妃更加保险一些。 第99章 不过孩子的长相一天一个变化,都说小时候难看,长大了就好看,小时候好看,长大了就难看。若是过几年顾安知的女儿长得平庸了,他再向顾安之家提亲也不迟。 他不能在顾安知最有希望的时候把人逼急了,顾安知是个聪明人,被权势威胁,怕是会弄个鱼死网破不可。 …… 最开始阮白泠还不想让顾安知把孩子抱过去给大家看,生怕他们家的孩子被人惦记了。 可恰恰是顾安知把孩子抱出去给人看了,大家才歇了这个心思,吓退了很多动了心思想要联姻的人,免得让他们两个一个个的拒绝,省去了许多麻烦。 顾安知还说了,让更多人看到他们家女儿的长相也有好处,若是以后孩子丢了,这么多人都见过他们家孩子的长相,更容易被找到。 …… 他们回到村子,也有不少人跑到家里来看孩子,他们看到顾安知家里站满了人,还有些奇怪顾安知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人,男人女人哥儿都有,老的少的都有,有人问:“这些是顾安知县城里的朋友、同窗?过来吃孩子白天酒席的?” 一个丫鬟笑着说:“我们几个是顾家的丫鬟,这三位是奶娘,那两个是照顾小姐的婆子,那三个是车夫。” 因为丫鬟婆子奶娘做了一车,二叔二婶、堂哥一家也跟着他们回来,一个马车根本坐不下,除了他们家的车之外,又雇佣了两个车,所以有三个车夫。 最开始阮白泠说不带这么多人了,一来是村里那个家太小了,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只能都坐在院子里。二来是太过招摇,让村里人看到他们家这么有钱不好,财不外漏。 顾安知反倒说:“我说咱们家没钱,有人信吗?之前厂里还有人担心我修路没钱了,会把厂子买了,我就是要搞大排场,让他们知道我有钱,像咱么这个身价的人,就是要讲究排场,才能让他们不敢轻视咱们。” 顾安知看了看那些丫鬟:“至于她们,反正是夏天,在院子里坐着还凉快呢,村里地方大,闲的无聊去山上溜达溜达,就当郊游了。” 几个小丫头知道阮白泠不习惯被人伺候,她们平日里除了打扫家里、洗洗衣裳,还挺清闲的,阮白泠也不管她们干什么,只要不在家里赌牌就行。 村里人听到顾安知竟然带了这么多下人,总算对顾安知的财力有了个明确的理解。 “你们家不就一个小丫头么,怎么还请了三个奶娘,还有好几个伺候的婆子,一个小丫头还这么金贵?用这么多奶娘?有口吃的就行了。”说话的人被他夫郎扯了扯袖子,这才没把一个赔钱货,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花这么多钱给别人家培养孩子,太亏了的这些话说出口。 “让我家宝宝吃的丰富一些。”顾安知也担心累到奶娘,奶娘的精神状态不好,影响奶水质量,反正他们现在有钱了,就得把钱花在刀刃上。 “还有那些婆子,专门给我们家宝宝换尿布、洗尿布、换衣服、哄睡的。伺候小孩子太累了,一个人太疲惫,没有精神怎么照顾好小孩子?多来几个,她们可以交替着来。”顾安知给大家解释。 “我得个乖乖,这得花多少钱?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吧?要是个儿子还好说,可一个小丫头,哪里值得这么花钱?”几个同村长辈直撇嘴。 顾安知这就不乐意了,他才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有人说了句:“他家的女儿,抵得过你们家十个儿子,不对,你们全村的儿子都拉出来,也比不过他们家的一个女儿。” “谁在说话?也太狂妄了,我们全村的孩子都比不过他一个小丫头?万一我们家的孩子以后做官呢?她一个小丫头能做官么?”几个男人不满的说,凭什么顾安知的孩子就是个宝,他们的孩子就是个废物? 大家还以为说话的人是阮风,最近阮风都在帮着顾安知和阮白泠怼人,所以大家第一反应就是阮风。 可是大家回过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好像不是我们村的,看穿着也不是顾安知家的下人,这是谁啊?” 他们不认得这个男人,但是顾安知认得,这不是沈谦友么?之前他在县城宴请的时候,沈谦友就来过了,怎么村里办宴席,他又来了? 顾安知第一反应就是,沈谦友是冲着他夫郎来的,这人自从在酒楼见过他夫郎一次之后,就念念不忘,这都追到村子来了? “你们有所不知,你们的孩子可能做官,但是做官做到最大又能到哪呢?可是安之兄的女儿的上限,可不是你们的孩子能碰到的位置。”沈谦友笑着跟他们说。 众人听到他这话,本想反驳,但是想到顾安知之前救过大皇子的命,皇上都亲自在圣旨上鼓励顾安知读书,以后顾安知的官职必定不低。 顾安知的女儿长得那么漂亮,难不成顾安知还想让他的女儿做贵妃不成? 众人这样一想,瞬间就明白了顾安知为何要这般舍得花钱培养他的女儿了。 之前大家都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未说出来,顾安知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沈谦友把话挑明了,顾安知不乐意了,他不想让太多人一提起他的女儿,就说些要做皇妃的话,以后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非得起了好奇心,要瞧瞧他的女儿,他得女儿不就要陪那个老头子了? 他赶忙说:“谁说女孩就不能做官了?全国上下一共四位女将军,我的女儿为何不能成为第五位女将军?” “什么女将军?”有人问,“那不是戏文里唱的么?你让你女儿去唱戏啊?” “你见识少,我不怪你,女将军的戏曲也是按照现实世界中的女将军所写的,当年长公主追随陛下起义的时候,就建立了一支只有女子的军队,到现在那只军队还存在,我的女儿,未来也会是那支军队的一员,我不会让她困在后宅。”顾安知板着脸对他们说:“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人说我的女儿要高嫁的话。” “什么?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你要送她去参军?刚才我们还觉得你宠女儿,现在看来,你的心是真的狠啊。” “就是说,村里多少男人都不愿意去参军,当兵那么苦,咱们这些普通人的孩子上战场就是给人当肉盾去了,你竟然还让你女儿去当兵,长得这么漂亮,上了战场非得被敌方活捉,到时候就惨了。” “皇上都能让自己的女儿上阵杀敌,你们想说皇上也心狠么?”顾安知冷冷的问他们。 第105章 众人听到他拿皇上压他们, 都不敢说话了。 顾安知接着说:“陛下不仅让自己的女儿领兵打仗,还让自己的儿子上过战场,按照你们所说的, 男孩子那么金贵,为什么皇上还要叫皇子上战场?还有那些让自己儿子上战场的, 都是心狠的?既然你们觉得女儿不值钱,为什么不让自家女儿去当兵呢?” 他把大家说晕了, 再加上他提到皇上, 也没人敢说什么了,纷纷转头走了。 他们现在还得靠着顾安知赚钱, 好多脑子聪明的根本没有过来找不自在, 就算碰到顾安知说的也是恭喜,没有说什么真可惜生了女儿之类的话找不自在。 过来说难听话的都是脑子不聪明的, 他们以为自己生了女儿不高兴,顾安知也一样, 他们过来跟顾安知找共同话题, 套套近乎。 还有一部分是过来瞧热闹的,本以为顾安知以前那么宠着阮白泠,现在顾安知生了女儿了,阮白泠要受苦了。 谁知道顾安知不仅对阮白泠更好了, 还那么喜欢这个女儿,谁说他女儿不好就怼谁。 连那个书生样子的人都被顾安知给怼了,那个人明明在帮着顾安知说话。 …… 等院子里的人都散了之后, 就剩下沈谦友一个人了。 “你有事找我们?”顾安知问他。 “其实上个月,我让爹娘帮忙找了媒人上门帮忙提亲。”沈谦友说。 “提亲?你给谁提亲?”顾安知有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沈谦友特意来他们家,对他的问题回答的支支吾吾, 就更不妙了。 “跟阮风提亲,伯父伯母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只不过阮风说要提前跟我见一面,我们约好了在你们孩子的百天宴上见面。”沈谦友回答。 “你跟我弟弟定亲了?”阮白泠倒是没有想过沈谦友会跟他弟弟提亲:“你夫郎不是才去世么?你对夫郎的感情不是很深么?怎么夫郎才走不到一年,你就跟别人提亲了?你有孩子么?” 沈谦友依旧像以前那般,身上带着一股忧郁气:“我夫郎死前说,希望我能幸福,我也不想让他死后还不安宁。而且我与安之兄是同窗,咱们的夫郎是兄弟,关系能更进一步。” 顾安知心说谁要跟你关心更进一步啊?你到底是还爱着我夫郎,还是为了跟我攀关系,才想娶阮风啊?还是说两者都有? “谁说要嫁给你?哥哥不要的男人,我也不要!”阮风刚才就到了院外站着了,他想趁着人多往里面看几眼,没敢进来。 第100章 后来人走了,他想着也赶快离开,免得被阮白泠发现,谁知道还没来得急走,就听到沈谦友的话。 沈谦友长得还算周正,除了比陆远之年纪大几岁之外,长相比陆远之好,家境也更好,听说是个财主,爹娘身体都挺好,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沈谦友他爹还有两个姨娘。 他们家有几百亩地,听说家里还做些买卖,家底丰厚,但是家族结构非常复杂,阮风之前打听过一些,知道嫁过去虽然不用干活,但是下头有那么多弟弟妹妹,还有弟媳,上头有公爹婆母和两个姨娘,他得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还不如在家里自由自在,自从他去工厂工作,每个月能赚六七钱银子,他手里还有从陆家拿回来的钱,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在家里爹娘也不能管他,在工厂靠着哥哥的身份,别人虽然讨厌他,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属于在村里、在家里都能横着走的人,干什么要嫁到别的村子里去,在别人家受气? 而且这个沈谦友看着也不怎么好,心里装着失去的夫郎,平日里还要去县城里读书,也就是说他会一个人住在沈家,说不准要沈家里的其他人欺负。 “可是伯父伯母已经答应了婚事……”沈谦友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没听到他不想嫁你么?赶紧把婚事退了吧。”顾安知一看这个沈谦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不想跟这个人成为亲戚。 沈谦友可能还不如陆远之,沈谦友比陆远之有心眼,陆远之太蠢了,脾气又暴躁,最终害了他自己,可是沈谦友善于伪装,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沈谦友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成亲这件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的父母都答应了,又有媒人上门提亲,一切都合规合理,你们说想退亲,或者我说退亲,都不算数的。”沈谦友还装作为难的说。 “你们家情况太复杂了,你要是想娶我,我会把你们家搅得天翻地覆,除非我不跟你爹娘一起住,你在县城买一套院子,让我跟你在县城住,不然休想让我嫁给你。”阮风想的是,之前他让陆远之在县城里租一套房子,陆远之就恨不得杀了他,他现在说的可是买一套院子,不是租一套,沈谦友肯定不会同意的。 毕竟他们这几个村的男人都讲究孝道,这个孝道并不是他们怎么孝顺爹娘,而是成亲,娶个夫郎或者女人回家孝顺爹娘。 就像之前的陆远之,成亲前没瞧见他多心疼爹娘,也没有觉得爹娘多不容易,但是自从娶了他之后,但凡看到他爹娘受一点苦,看到他娘干一点活,立刻就开口骂他:“我爹娘那么不容易,现在还生着病,你怎么这么不孝顺。” 所以阮风认为,只要他提出不想跟他爹娘一起住,这门婚事必定会泡汤了。 谁知道沈谦友却说:“爹娘已经在县城帮我买了院子,他们希望我娶一个夫郎,可以方便照顾我。” “我可不会照顾任何人,估计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声并不好,你还是退了这门婚事吧。”阮风现在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事了。 “我可以带上家里的婢女去照顾你,爹娘说是照顾,其实就是想要我回到家中有夫郎等着我,不至于一回家就面对冷冰冰的屋子。”沈谦友继续一脸深情,“原本我是要带着前夫郎一起去县城的,那套院子也是前夫郎挑选好的,只可惜他身体不好,生病去世了,我也没有孩子,我需要的是你的陪伴,以及,你给我生一个儿子,我跟安之兄不一样,我需要传宗接代。” 沈谦友说出他想要的,反而更加真诚,阮风也没有那么防备他了。 “可我不想成亲,爹娘糊涂了,这门婚事还是退了吧。”阮风在陆远之那得到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消除,他不想成亲。 虽说爹娘劝他不成亲老了没人养,可是他觉得先活到老再说吧,跟陆远之成亲,二十几岁人就没了,同样的事他不想再来一次。 即便是家人,也要嫁上辈子的杀猪匠那样的家庭,杀猪匠家里就一个娘,事少。 顾安知想了想,他夫郎虽然不想管阮风,可是阮风毕竟是他血缘上的弟弟,若是沈谦友做了他弟弟的夫君,跟他们攀扯上关系,怕是埋了一颗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爆了。 “我去跟你爹娘退亲。”顾安知在办完孩子的百天酒席之后,去了一趟沈谦友家。 沈谦友家虽然住在村里,但是财主跟普通村民还是有天壤之别的,一来是拥有土地、长工、下人,不用自己动手干活,二来是房子面积大,比县城许多有钱的富人住的宅子面积大很多,依山傍水,在村里的地位高。 沈谦友的爹娘对顾安知说话的时候非常客气,也答应了他解除婚约的事情。 顾安知以为事情结束了,就放心的带着阮白泠和孩子回县城了,谁知道过了一个月,就传来了阮风和沈谦友成亲的消息。 原来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沈谦友的爹娘就去找了阮风的爹娘,阮家爹娘本来就是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别人随便说几句话一忽悠一吓唬,他们什么都能答应。 阮风在家里再怎么发脾气,再怎么骂,也没有用,爹娘就是固执的不退亲,还让他赶紧把婚事给办了。 爹娘担心顾安知会回来搅和这门婚事,办婚礼的时候都没有叫阮白泠和顾安之。 沈谦友的爹娘知道自家儿子在读书方面资质平平,这都将近三十了好不容易才考中了秀才,以后能不能做官都不一定,就算做官了,职位也不会太高。 但是顾安知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顾安知有潜力,有财力,还有人脉,他们要是能跟顾安知搭上线就好了。 若只是跟顾安知做好友,还不太保险,他们家想到了顾安知的夫郎阮白泠,以前他们给阮白泠提过亲,正好现在阮白泠的弟弟恢复单身了,这不就是个机会么。 只要跟顾安知绑定上关系,任何方法他们都要试一试。 他们要的是顾安知的关系,而不是阮风,他们家有好几个儿媳,根本不需要多一个夫郎回来伺候公爹婆母,而且阮风的脾气不好也是出了名的,阮风真住到家里,跟他们吵起来,还影响他们跟顾安知的关系,不如满足阮风的要求,让他们搬去县城。 阮风就这样被逼无奈的嫁人了,他对沈谦友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不得不说,沈谦友给他买的院子还挺大,还有丫鬟伺候,穿着也好,还给他钱管家。 正在他觉得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的时候,就听到沈谦友跟他说:“我爹娘想要的可能是利益,可是我确实真真切切的喜欢你哥哥,我希望以后,你在家里能装成你哥哥的样子。不要露出现在这种表情,这样就不像他了。” 他才说完,就被阮风抽了一巴掌:“像他?我像你爹。” 第106章 阮风被他们逼着成亲已经很火大了, 没想到沈谦友还想让他当哥哥的替身。 如果沈谦友要杀他,阮白泠肯定会救他,这个沈谦友家大业大, 不会冒险杀人。 刚成亲的时候他和沈谦友在沈家住过几天,通过这几天的接触, 他怀疑沈家要的是顾安知的关系,因为沈家人对他太客气太殷勤了, 还总让他在阮白泠和顾安知面前多说些他们的好话。 阮风觉得可笑, 逼他成亲,把他抓上花轿拜堂, 还想让他跟顾安知说好话, 真是做梦。 他不想给沈谦友好脸色,最好才成亲就打起来, 让沈谦友把他休了,他继续回村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一巴掌把沈谦友给扇爽了, 沈谦友露出兴奋的表情:“不错, 就是要这样,再多骂我几句。” 阮风踹他一脚,他还说抓着阮风的脚说:“踩我脸上。” 阮风:“???” 阮风都不敢骂他打他了,怕给他骂爽了。 …… 顾安知最近总是看到沈谦友脸上带伤, 他也懒得问沈谦友,其他人问,他就说摔的。 他与阮风成亲一阵子之后, 这种情况才好了许多。 他们是一个小组,顾安知不想搭理他,可每天上课还是要跟沈谦友一起,顾安知干脆冷处理了。 林乐深也只跟顾安知说话, 顾安知没跟他说过沈谦友的事,但沈谦友主动跟林乐深说了他跟阮风成亲的事,还邀请林乐深和顾安知去家里做客。 顾安知拒绝了,林乐深一听顾安知拒绝了,他还去做什么?他也拒绝了,还在休沐日带着夫郎孩子去了顾安知家里玩。 顾安知的崽头发长长了一些,阮白泠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看着更可爱了。 所有人去他们家,都会瞬间聚集到崽的身旁围着:“真好看,你家怎么生的?” 崽一直乖乖的,一开始是躺着,后来会坐起来了,就坐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大家。 后来崽会跑了,每天在花园里嘟嘟嘟的跑着玩,顾安知从书院回来,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看着穿着粉嫩嫩小裙子的女儿在花园里跑,小小的一团:“好可爱,生活怎么能这么幸福。” 第101章 崽跑到他面前,伸着小拳头对着他奶声奶气的说:“爹爹,送你一个礼物。” 顾安知心都要化了,赶忙伸出两只手对着她,等着接礼物:“我崽太聪明了,才两岁半,说话就这么利索了。” 他才说完,就看到崽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条毛毛虫。 “啊!”顾安知瞬间就把手里的毛毛绒投了出去。 阮白泠听到叫声,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一出来,就看到了顾安知从秋千上摔下来了,崽还在旁边捂嘴偷笑。 阮白泠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别看相公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 “这两天崽喜欢抓虫子,已经送我十几条了……”阮白泠赶忙把顾安知给拉起来,“我已经说过她了,但是她好像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顾安知委屈的看着自己的那只手,跟阮白泠说:“我的手不能要了。” “我带你去洗洗。”阮白泠拉着他去洗手,小姑娘在后面小跑跟了过来。 顾安知也委屈的给她看自己的手:“你瞧瞧,我的手不能要了。” 他才说完,就看到崽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东西,他下意识的想要甩出去,以为又是一条虫子,看清楚了才发现是一朵花。 顾安知刚才还害怕,现在立刻感动的想哭,抱着崽一顿亲:“我的崽长大了,都知道给爹爹送花了。” 阮白泠发现顾安知在崽面前情绪波动就非常的大,动不动就会因为一点小事感动的想哭。 阮白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以前他们村没有男人喜欢女儿和哥儿,要是生个儿子,比顾安知都开心,儿子刚出生,可能就激动兴奋的大哭,然后放鞭炮庆祝,三句话不离他有儿子了。他儿子做什么,都要跟别人炫耀一番,比如他儿子会自己出去尿尿了,会自己吃饭了,他都会说他儿子怎么怎么厉害。 他们村还没有谁家生了女儿或者哥儿像顾安知这么高兴的人。 他这样喜欢女儿,以后能忍心让孩子去参军吗? 阮白泠保持怀疑,他想着只要他不提这件事,顾安知很快就会忘记了。 阮白泠也不忍心让他们家的崽受苦,他更倾向于像养千金小姐那般把他的崽养大,等顾安知做了官,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把崽嫁过去,或者培养崽经商,以后他把家里的这些产业交给崽去打理,等到了年纪,招个赘婿回来,帮崽照顾家里,崽出去打拼事业。 谁知道崽三岁的时候,顾安知每天放学回来开始抱着崽读兵书了。 而且顾安知还请了个女先生回来,教崽认字。 女先生还说:“头一次见让这么小的孩子读书认字的。” 顾安知:“不对啊,那私塾里不都是三岁就开始读书的小孩么?我家孩子已经过了三岁生日了。” 要不是现在私塾不收女生,他都要把崽送去私塾学读书写字了,“我家崽比别人家的崽聪明,要是能读书考科举,肯定能考个状元。” 顾安知三句话不离我家崽聪明,要不是他没有时间,他很想亲自教导崽认字,只不过他想着时间紧,让崽白天认字,晚上他回来给崽读兵法,拿兵法当睡前读物了。 结果崽五岁的时候,就会爬墙跑出去玩了,先生说一到读书就找不到人,崽一回来就一身的泥。 阮白泠忍不住跟顾安知吐槽:“咱家崽是越来越好看了,但是也越来越淘气了,一天都看不到人,一回来就成了个泥猴子,附近家里的女孩、哥儿都不愿意跟她玩,那些小孩子都乖巧听话懂事,就咱们家的崽不像个女孩子。” “淘气点也好,她翻墙出去,说明她勇于打破规则,没事,现在淘气就淘气吧,还能淘气几年?等她进了军营,就会改了。”顾安知看着崽出去玩回来了,想要抱一抱,一看一身泥,收回了手。 这脸上黑的都看不出来是人是猴了,他叫丫鬟过来:“赶紧带去洗洗。” 顾安知还跟阮白泠吐槽:“鸢鸢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担心有坏人对她图谋不轨,现在整天跟个黑猴子似的,现在我都怕有耍猴的把她给抱走。” 鸢鸢是二婶给他们的崽起的小名,希望她能跟纸鸢一样飞的高高的。 顾安知觉得也不是不行,他也希望自家崽飞的高,但是又不能起名叫顾飞机,干脆小名就叫鸢鸢了。 阮白泠已经知道飞机是什么东西了:“不能叫飞机,为什么就不能叫星星。” “星星太远了,都到外太空了,她能在地球上飞明白就行了。”顾安知还担心起名叫星星,别人分不清是星星还是猩猩,不如叫鸢鸢。 “今天知府给我来信,让我今年就进京试试考试。”顾安知想着他考中秀才已经快六年了,是该去京城考试了,不然再等下去,皇上都忘了他是谁了。 “爹爹,我也要去!”鸢鸢扯着顾安知的衣摆说脆生生的说。 “我也想去。”阮白泠扯着他的袖子说。 就是因为顾安知这次是去考试,他才不放心,想要跟着一起过去,照顾对方,可是小孩子这么小,还是先不要跟着过去了,路途遥远,小孩子那么容易生病…… 可是他要是跟着顾安知去考试了,就不能在家里陪着鸢鸢了。 这么小的孩子没有阿爹陪在身边可不行:“算了,我还是在家里陪着鸢鸢,等你回来吧。” “你们俩都去。”顾安知一手将鸢鸢抱起来坐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搂住阮白泠:“正好带着鸢鸢见见世面,你过去看看京城的房子,买一座宅子,要是考上了,咱们就可以有个落脚地,要是没考上,也能把房子租出去,或者干脆在京城住下,在那边备考,顺便把生意转移到那边去。” “咱们在京城也有人脉,即便没考中,做生意也方便。”顾安知指的人脉是牧轻语:“正好把阿年也带过去,得把牧轻语高兴死,这几年他两头跑,可把他累坏了。” “也行,明天我就通知阿年,那这边的自助餐还要找个新的掌柜,从底下选拔一个上来吧。”阮白泠想着以后可以每年派人回来查账收账,也不麻烦。 “这次去就算没看中合适的院子,也可以去考察一圈。”顾安知说完就立刻行动,让明月吩咐下去,收拾行李,带着两个丫鬟,准备两辆马车,一辆他和阮白泠以及崽坐,另外一辆给阿年明月丫鬟们坐。 阮白泠想起来了上次他们在省城考察,就是到处吃喝玩乐,顾安知说吃喝玩乐也是有讲究的,多见识见识别人家的优点,可以用在自己酒楼里。 “太好了,可以出门玩了!”鸢鸢高兴的举着双手一边欢呼着一边在屋子里乱跑。 “正好去京城看看有没有厉害的师父,请过来教鸢鸢练武。”顾安知看到自家女儿这么有活力,很是欣慰,这么多精力,不用来练武可惜了。 鸢鸢听到要学习,不管是练武还是练字,只要听到是学习,她的小脸就皱在一起了。 她用力地捂住耳朵,皱着小脸说:“爹爹,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你已经上了多长时间的学了?竟然连一百个字都没学会,你这智商随了谁?”顾安知觉得她淘气一些没什么,但是她怎么做到又淘气又懒惰的?玩的时候比谁都有精力,学习的时候比谁都懒。 阮白泠劝他:“之前你不是说,你们那边都是七八岁才上小学么,她现在才五岁,认得五十三个字,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上次交给他的九九乘法表也学会了,已经很厉害了。” 鸢鸢也趁机抱着顾安知的胳膊撒娇:“爹爹,我听阿爹说,你在我出生之前说,只要我这辈子开心幸福就好了,不会逼着我读书的,你都忘了吗?” 顾安知揉揉鸢鸢的小脑袋:“这就是我要给你上的人生第一课,男人说的话不可信。别人三岁就开始读书,能背三字经了,你这么聪明,肯定也行,你就是懒。” 鸢鸢:“?” …… 第二天顾安知就让阿年收拾行李:“这次去京城,你跟我夫郎去挑铺子,若是挑不到好的铺子,就考察一圈回来,挑到了就在那边定下来,我给你出钱租员工宿舍,你把县城的事该安顿的都安顿好了,若是留在那边,可能一年也就只能回来一次了。” 第107章 阿年没想到顾安知这么快就要进京赶考了, 他听说县城好多秀才考个一二十年都考不中,顾安知这才考中秀才第五年,就要去考试了么? 原本他还担心这要是考不上, 还会租铺子么?好在后头听顾安知说要是没有合适的铺子,就考察当考察了。 他最开始听不懂考察的意思, 还是一旁的阮白泠跟他说:“就是跟我们公费吃喝,去京城的酒楼吃饭, 看看他们的菜色、服务、装修。” 阿年高兴的傻乐:“这个可以, 以后有这种工作,都找我。” 顾安知:“听到公费吃喝就这么高兴?你能进京见到牧轻语了, 不高兴?” 阿年听到这话, 神色有些暗淡:“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若是他家里人不答应, 说不准还要除了我小命呢。” 第102章 最开始阿年觉得牧轻语就是京城来的大少爷,没尝过他这种普通人, 想要玩玩, 玩腻了就走,牧轻语长得那么好看,他也不吃亏,就谈了, 直到后来,牧轻语这几年雷打不动的过来找他,他这才知道牧轻语的真心。 可真心又能怎么样?以牧轻语的身份地位, 他家里人不会答应他们两个在一起。 牧轻语迟早会结婚生子,他无法接受拥有妻儿的另一半。 他更怕的是,他到了京城之后,发现牧轻语早就有了妻儿, 很多男人都可以同时爱上很多人。 顾安知也知道他的担忧:“要不然这样吧,我认你当我的干儿子。” 跟顾安知差不多年岁的阿年听到这话:“……” 阮白泠啧了一声:“这不合适吧,你干嘛占人家阿年的便宜?要不然你认他当你的干弟弟吧。” “这个可以,你当我的弟弟,以后我做了官,你就跟牧轻语身份门当户对了。”顾安知拍着阿年的肩说:“怎么样,这样你有安全感了没?” “人家是首辅的孙子,我是你的干弟弟,这真的算身份匹配吗?”阿年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也是干孙子,不是亲孙子,你是我干弟弟,你们都是干的,怎么不匹配。”顾安知问他。 “人家阿年说的可能是官职的不匹配吧……”阮白泠心说最大的官就是首辅了,顾安置就算做再大的官,也超不过首辅去。 “那他家孩子都不结婚了?都要找皇子公主联姻不可?”顾安知心说怎么一到恋爱上面,阿年没有自信心了呢? 顾安知:“我可告诉你,认你做弟弟这件事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今天你不给我答复,以后就没机会了。” 阿年赶忙抱拳对着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不管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你都是我大哥。” …… 去京城考试的事定好了,顾安知想提前半年就过去,提前买了院子,在京城住下,也能更家安心的备考。 林乐深要跟他们一起去,虽说夫子不建议林乐深今年去考试,但林乐深家里条件还行,他说想先体验体验科举的模式,他家里一听他跟顾安知一起去京城考试,就答应了。 林乐深也把自己夫郎和孩子带上了,顾安知戏称:“我们好像一个旅游团啊。” 林乐深说:“就是旅游团,你敢相信么,我从出生起到现在一次县城都没出过,我这次可得去京城玩个痛快不可。” 顾安知扔给他一本书:“咱们这次考试为主,考试之前,你不准出去玩,考完了之后咱们再一起好好玩。” 林乐深满脸痛苦的握着书:“我就是去划水的,我知道我的能力几斤几两,不行的,还是好好玩,别给自己添堵了。” 鸢鸢在旁边看着林乐深说:“林叔叔也讨厌读书吗?跟我一样。” “你爹在家当爹当惯了,也想当我爹。”林乐深满脸痛苦的跟鸢鸢说:“你在家里受苦了。” 鸢鸢一本正经的说:“同病相怜。” “你还会说成语呐,真厉害。”几个大人听到他说成语,全都围了上来,夸她厉害,把小姑娘都给夸得不好意思了。 顾安知在家里说她懒不爱读书,但是在外人面前却夸她:“在家可用功了,现在会写五十多个字了,每天都要看着兵书入睡,不然睡不着觉。” “哇,看看人家妹妹多厉害。”林乐深还跟自家崽说:“你也多读读书,别听你爷爷奶奶说什么哥儿读书无用,多跟你妹妹学学。” 鸢鸢偷偷跟林家哥儿说:“你爷爷奶奶真好,都不逼着你读书,我每天都要上两个时辰的课,要学习读书写字,还要背书,听我爹爹说,过一阵子还要我练武。” 林家哥儿却很羡慕她:“我在家里虽然不用读书,但是爷爷奶奶看我看的很紧,不能随便出去玩,吃饭要细嚼慢咽,走路要慢慢的走,不能大笑,总之有很多规矩,若是我不规矩,他们就会打我……” “他们打你?凭什么?我爹说,谁打我,我就打回去,如果不反抗,就会一直挨打。”鸢鸢心疼的问他,“你爹娘不管你么?” “我没有跟爹娘说过……”林家哥儿知道爹爹在家也要看爷爷奶奶的脸色,他不想让两个爹爹为难。 “阿爹,咱们收养哥哥吧,咱们家不打孩子。”鸢鸢气的跟阮白泠说。 她这样一喊,所有人都听见了,林乐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谁打孩子。” “你爹你娘。”鸢鸢气呼呼的瞪着他,“原本还以为林叔叔是好人,结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爷爷奶奶打你了?”林乐深紧张的过来抱着自家崽问。 林家哥儿一听爹爹这样问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林乐深气的够呛:“不行,咱们以后不要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了,等我考中了做官了,咱们就自己住。” 林乐深平日里被爹娘念叨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的孩子竟然私下里被爹娘打,他甚至害怕,要是他一直不要二胎,爹娘是不是要把他家哥儿给害死,让他因为孩子没了难过,就想在生一个孩子了。 “不行,这次我要考中!”林乐深赶忙捡起刚才丢了的书,拉着顾安知一起:“我要把书读烂,安之兄陪我一起读书。” 第108章 这次沈谦友也跟了过来, 夫子跟他说他现在考试就是浪费时间,就是过来充数浪费考卷的,他听了也不气恼, 他说想要过来考一次,试试自己的实力。 他原本跟顾安知说结伴而行, 结果顾安知没理他,跟林乐深先走了, 沈谦友只能带着阮风一起在后面追。 阮风都不理解他:“人家不乐意搭理你, 你非得往人家身边凑干什么?你看我就从不往我哥身边凑,你这样不仅惹的别人不痛快, 还让自己跟个笑话似的, 何苦呢?又不是非得黏在一起。” 阮风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说, 你就喜欢这样?喜欢他们冷漠的对待你?要是他们打你骂你一顿,还不得把你爽死?” 沈谦友听到这微微一笑:“还是夫郎最了解我。” 阮风听到他这样说, 赶忙往旁边躲了躲:“别凑我这么近, 我都快吐了。” …… 顾安知到了京城之后,先与牧轻语碰了面,牧轻语之前就收到了顾安知的消息,让他帮忙看看宅子, 买一套、租两套。 买的那套他和阮白泠住,租的那两套一套给阿年住,一套林乐深要用。 他们住在一起不方便, 尤其是阿年总跟牧轻语随地大小亲,住在一起就更不方便了,他和阮白泠不小心瞧见了就瞧见了吧,可现在鸢鸢在, 可不能让鸢鸢瞧见。 牧轻语瞧见他们过来非常激动:“真是得着我一个人使劲用。” 顾安知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很感谢他:“以后有什么地方用的上我,我一定帮忙。” “没事,你把阿年给我带来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我好不容易跟跟阿年结束了异地恋,肯定要……”牧轻语把做个昏天黑地几个字憋住了没说,这么多人呢,京城孩子要脸。 …… 牧轻语早就把宅子看好了,他知道顾安知不缺钱,上次得了陛下的千两黄金,肯定还没花完呢。 他帮顾安知看了一个贡院附近的宅子:“你住在这边,考试的时候也方便,等你考中了之后,做了官可以换宅子,这个宅子租出去,这边租宅子很贵的,尤其是考试的时候。” 阮白泠瞧了瞧这院子,二进的小宅子,比他们第一次在县城买的那个二进宅子还要小。 县城的宅子只要几十两,可这么一个小宅子,竟然就要三百多两。 但是他听牧轻语说,等到考试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坐着马车过来考试,容易堵车,影响心情不说,万一误了时间,就进不去了,只能来年再考了。 牧轻语还说:“如今官员已经饱和了,传闻说以后要三年一考,甚至是五年一考。” 顾安知知道,一般这种给人制造焦虑的传闻都是假的:“是不是买房子的时候房东跟你说的?” “你怎么知道?”牧轻语问他。 “他们这是为了炒高房价故意这么说的。”顾安知说。 “啊?那我是不是给你买贵了?”牧轻语有些自责,之前顾安知说要买宅子,他还自告奋勇的说他是京城人,帮忙买宅子的事情就交到他身上吧,结果这么快就打脸了。 “那倒没有,你能相信,其他人也会相信,需求高了,卖的就更贵了,以后必定会涨价,你买对了。”顾安知说。 “既然买对了,就该夸奖,干什么还要先贬低一下,再夸他。”阿年忍不住护着牧轻语说。 “才不是贬低,相公只是提醒他外面骗子多,让他做事之前多考虑考虑,免得以后上当受骗。”阮白泠忍不住替顾安知说话。 “没关系,以后有阿年在我身边,我不会被人骗的。”牧轻语搂住阿年的胳膊说。 第103章 “好家伙,还好我带着夫郎来了,不然得被你们几个的狗粮撑死。”其实林乐深都不知道狗粮是什么,但是他的语言体系已经被顾安知入侵了,说话时经常会蹦出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语。 林乐深租了附近的一个院子,这边租金贵,还好他们提前半年就来了,价格没有临近科举的时候贵,一个月十八年银子,租了半年,在林乐深的接受范围内。 而且离着顾安知近,这半年时间俩人可以凑到一起读书。 原来林乐深出门前计划到了京城先吃喝玩乐一个月,然后再准备考试的事,现在为了自家的崽,他要考中,不论在哪里做官都好,不能在让他的崽跟爹娘住在一起了。 正好他家里还有个大哥,继承了家里的生意,爹娘不会跟他一起过,他也不必被爹娘催着生男孩了。 在他们读书备考的时候,牧轻语带着阿年、阮白泠以及林乐深一起去京城吃喝玩乐了。 其实牧轻语平日里也不怎么出来玩,一来是前十几年他家里管的严,二来是他也把时间用在了读书上面,最多去几次酒楼,而且都是自己去,朋友跟他的情况差不多,他遇到阿年之后,阿年的生活模式跟他完全不一样,阿年身上带着他最向往的市井烟火气,再加上那张帅气的脸,一下子就被迷上了。 顾安知还说牧轻语像是古早偶像剧里的千金大小姐爱上街头小混混…… 不过好在阿年并不是小混混,他是个努力上进的人,生活在那样的家庭还没有长歪,足以证明他这个人的优秀,值得被爱。 牧轻语带他们吃遍了各大酒楼,阮白泠以前觉得省城就已经够繁华了,可现在进京了之后,才发现他们省城跟一个小村镇似的。 这边酒楼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许多他都没有听说没有见过的东西写在菜单上面,他看了看价格,总觉得自己吃几顿饭就要破产。 牧轻语跟他说:“我们这有家酒楼的饭菜那才叫贵,我都不敢带你们过去,听说一顿饭一千两银子打底,最高上万两银子。” “上万两银子一顿饭吗?你确定一顿饭?”阮白泠都要惊掉下巴了,怪不得连牧轻语都不敢去。 这几年不算皇上赏赐的黄金,他存了三万多两银子,他还以为自己足够有钱了,结果京城里最贵的酒楼吃一顿饭就要花去他三分之一的存款,这可活不起啊。 这几天他们吃的酒楼也够贵的,有些一二百两银子一顿,便宜一些的也要一二十两银子,他们那边一二钱银子就能吃的够不错的了。 自然京城也有便宜的,跟县城差不多,一二千银子也能吃顿不错的,位置可能就没那么好了。 牧轻语带他们去的都是高档的酒楼,顾安知说了,不要在乎钱,他掏钱请大家吃饭,让牧轻语带阮白泠去吃些好的,并且不要告诉阮白泠他交代了什么,不然阮白泠会舍不得。 到现在阮白泠都以为再京城的酒楼花一二百两银子十分正常,且十分便宜,一两万两一顿饭才叫贵。 牧轻语知道阮白泠喜欢听戏,就带着他们去最好的戏楼听戏:“这可是全京城最好戏楼,连很多王公贵族都来这边听过戏。” 一开始阿年还想着听戏他就不去了,万一碰到前任还挺尴尬的,但是听到牧轻语说这是最好的戏楼,张老板应当来不了最好的戏楼吧? 虽然张老板唱戏很好,但也是在他们县城最顶尖,一山更比一山高,就算张老板混的不错,应当也不会来这个最好的戏楼。 结果阿年失算了,第一场戏就对上了他的前男友。 他尴尬的楞在原地,正想找个借口偷偷离开,结果就跟张老板对上了目光,张老板在他身上看了一圈,然后又看了一下他身边的人,目光若有似无得望了牧轻语一眼,并没有露出什么反常。 阮白泠也瞧出来了那是张老板,他低声问阿年:“要不然,咱们走吧。” “为什么走?我还挺喜欢听张老板的戏。”牧轻语不解的问他们。 “我突然,有点肚子疼……”阮白泠找借口。 “那咱们回去吧。”牧轻语心说戏虽然好听,但是身体更重要:“回去我替你请个大夫。” “没事,应当就是岔气了,我回去躺一会就好了……”阮白泠为了阿年说谎。 阿年给他递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一行人赶忙离开了。 出了戏楼,阮白泠和阿年同时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阮白泠还跟顾安知说今天这惊悚的一幕:“也不知道牧轻语知不知道阿年有那——————么多的前任,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崩溃?” “我猜他多少会知道点吧,毕竟他们俩才认识第一天就开始亲嘴,没准三天就睡了,如果没谈过那么多,他应当不会这么快就跟人上床吧。”顾安知是那种不喜欢的人绝对不会跟对方上床,就算喜欢,也是要多接触,了解了,才能上床,总之不能是三天。 “也不一定,如果牧轻语知道阿年有那么多前任,怎么能放心跟阿年谈异地恋,不过阿年倒是挺专一的,谈了这么多年异地恋,都没有出轨过。”顾安知心说要是阿年出轨,他可能就不会重用阿年了,他不喜欢人品不好的人。 而且他也想靠着阿年拉进跟牧轻语的关系,让自己在京城多一条人脉,若是阿年出轨了,他也不好意思见牧轻语。 “也说不好,我猜牧轻语每年都要去咱们那待个一两个月,有一次还待了三个多月,这是不是就证明他没有安全感?”阮白泠想,若是他跟顾安知分居两地,他得疯了不可。 “他就是太爱了,估计也没有想那么多。咱们俩不要掺和他们两个的感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免得越帮越忙。”顾安知提醒阮白泠。 “放心吧,我下次再也不跟他们去戏楼了,我自己去戏楼听戏。”阮白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酒楼我已经考察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去听戏。” “不如今晚就去,正好我也休息休息,不能一直紧绷着,而且张老板白天唱过了,晚上应当就不会再唱了,免得尴尬。”顾安知跟着他一起伸了个懒腰。 崽也在旁边伸了个懒腰:“我也要听戏。” 顾安知震惊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崽挠着脸迷迷糊糊的说:“一直在桌子底下趴着睡觉了。” 顾安知赶忙给阮白泠递了个眼神,完了,他们俩八卦时候说的话不会都被崽给听去了吧? 现在崽正是爱说话的时候,万一把他们俩八卦的话说出去可怎么办? 完了,以后不能随心所欲的八卦了,又失去了一个乐趣! 还好崽刚才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不然等明天崽见到了阿年,再跟阿年说些什么。 第109章 晚上去听戏, 还是看到了张老板,张老板没有登台,而是坐在台下喝茶, 瞧见他们,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我跟戏楼老板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不用花钱了。” 阮白泠尴尬的笑了笑:“谢谢, 没想到这么巧, 在这遇到你了,当初你走的时候, 我还哭了两场, 觉得你走了,我就再也遇不到比你唱的更好的人了。” 张老板笑了笑, 他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宝石扳直:“客气了,其实在我走后没多久, 你依旧去戏楼听戏, 依旧找到了喜欢的戏子,谁也不是不能代替的,不是么?” 阮白泠如坐针毡,换男朋友的人是阿年, 怎么好像抛弃张老板的渣男成了自己了一样呢? 顾安知在他耳边说:“你虽然不是他前男友,但是你是他前粉丝,你这种行为算是粉丝爬墙, 一样会被讨厌的。” 阮白泠一惊,没想到自己听别人的戏还不行?他都走了,自己难道就不听戏了么? 阮白泠这样一想,觉得阿年要是在, 估计也要跟张老板这样说,你都走了,难道我还不能跟别人谈恋爱了么? “他又有新人了?”张老板脸上多了几分落寞,“还好他走了,不然我肯定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装的什么事都没有,要是在他面前哭了,得多丢人?当初他死都不跟我来京城,可是现在却为了别人来了京城。” 顾安知觉得他挺可怜的,安慰道:“他新男朋友要他来京城,他也不答应,他们都谈了好几年的,每年牧轻语都要从京城去我们那,他都这样折腾六年了,我准备把生意转移到京城来,让阿年来给我当掌柜,才把人带过来了。” 阮白泠在旁边点头:“你跟他分了就对了,你看看他,一点不为你考虑,就考虑他自己。他连跟你一起出来闯闯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想着他干什么?赶紧找个对你好的吧。” “我不准你这样说他,你根本不懂他的好。”张老板叹了口气:“可惜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了,若是最初我没有体会过他的好,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吧。” 阮白泠听到这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说阿年当朋友或者当掌柜,是很好很好的人,可还是作为男朋友,他还真不知道阿年的好,毕竟没跟阿年谈过:“我觉得我相公更好,你瞧他,说要带着我过好日子,就带着我出来做生意,把最好的都给我,走到哪里都带着我,我做什么都支持我,这样才是好的伴侣。你要是体验过我相公的好,保证说不出阿年的好。” 第104章 顾安知:“啊?” 张老板瞧了一眼顾安知:“谢谢,我不想体验。” “我也不会让你体验,我只是说让你找个像我相公这样的,我相公这样的才是最好的伴侣。”阮白泠说。 “我感觉,你才是最好的伴侣,我所看到的是你一直支持者你相公,无论他到哪,你都跟着,若是当年我跟着阿年留在了县城,说不准我们还不会分开。”张老板忍不住叹气。 顾安知:“当年你只不过在爱情和事业当中选择了事业,现在你得到了事业,又想要爱情,人总是这样,永远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那条路更好,事实是你如果留在县城,失去了事业机会,而牧轻语依旧回去县城与阿年相遇,若是你们的感情刚好出现裂痕,他选择了现在的男朋友,你可就失业爱情全都失去了。” 阮白泠崇拜的看着相公,相公说的话好有道理啊。没有选择的路确实不一定是更好的,但是没有选,人们就会觉得那样走会比现在更好。 就像阮风,上辈子嫁给杀猪匠,这辈子非要嫁给陆远之,结果还不如上辈子。 张老板却问他们:“若是有两个选择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会为了事业,与对方分开吗?” 阮白泠立刻就摇头:“不会,我不能跟相公分开,相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相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可是我们跟你们不同,我是哥儿,我们两个会成亲,生孩子,组建稳定的家庭,我们是一体的,可你们都是男人,你们男人怎么能像我一个哥儿一样,为了爱情放弃事业呢?” 阮白泠心说哥儿本来就不该有自己的事业,他失去了现在的事业,还可以靠着顾安知,不会有任何人说他的不对。 可张老板赚的多,比阿年赚的多,张老板为了一个店小二放弃事业,那太可惜了,所有人都会骂张老板傻,张老板会承受异样的眼光和巨大的心理压力。 顾安知转头不赞同的看着阮白泠:“你怎么能又恋爱脑了呢,你不值得为了任何人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我不会让你面临那种场面,我会让你事业爱情都有的。” 阮白泠被他拉住手,感动的不得了,但是很快又赶紧抽出来:“别在一个失恋的人面前秀恩爱,多不好啊。” 第110章 “不打扰你们听戏了, 你们回去跟阿年说,我已经放下了,他下次想听戏, 不必避着我。”张老板说完起身走了。 阮白泠也没有心思听戏了,他感觉他看了一场大戏, 之前他还挺喜欢阿年和张老板这对,后来他们两个分手, 阿年哭没哭他不知道, 他是哭了好一阵子,想起来还挺难受。 顾安知说他这种情况是嗑cp嗑上头了, 看到自己cpbe了, 能不难受么。 他说了一大长串阮白泠都听不懂:“你们未来世界怎么这么多新词?” 现在阮白泠也不好意思来这边看戏了:“明明是他们俩谈恋爱,他们俩分手, 阿年有了新人,怎么我这么别扭?好像我是渣男一样。” “觉得别扭以后就不来这边听戏了, 京城的戏楼多的是, 去别家听也是一样的。”顾安知跟他说,“以后他们感情上的事咱们少掺和,免得再遇到现在这种尴尬场景。” 阮白泠拼命点头:“等你以后做官了,在宅子里给我建造个戏楼, 以后我想听谁的戏,就直接点来家里唱给我听。” “好,这就回去努力把书读烂了。”顾安知晚上回去把林乐深叫起来, 一起读书。 林乐深:“我才睡着!” 不过他只是气了一小下:“你比我读书好,比我还努力,我更不能睡觉了。” 过了几日,阮白泠就看中了一家出售的酒楼, 不算太大,这边三层的气派大酒楼多的是,二层的小酒楼跟他们那边的铺子差不多。 位置倒还行,附近居民很多,还有一跳街,那条街大多不是卖食物的,而是卖首饰、工艺品、字画、雨伞等等东西,顶多有个卖糖葫芦的,所以这边的饭馆赚的都不错。 价格就比他们小县城那边贵了好几倍,他们买的那个酒楼五百两,这边这个酒楼就要三千五百两。 阮白泠听到价格的时候,还狠狠的肉疼了一番,但是这边价格高,人多,赚的也多,说不准一两个月就回本了,之后就是纯赚。 这酒楼还是牧轻语千辛万苦帮忙找得,原老板还是看在牧轻语的面子上,拒绝了好几个买家,专门留给了阮白泠。 牧轻语知道阿年当这家酒楼的掌柜,他比阮白泠还尽心的帮忙找房子、谈价格,以后阿年做的顺不顺心,都要看这个酒楼位置找的好不好。 其实价格更高更好的酒楼还有,但要在阮白泠的承受范围内,就这个三千五得价格,还把阮白泠吓了一跳,考虑了三天才答应了,要是再贵一些,阮白泠肯定扭头就走。 他不了解京城这边的情况,不敢贸然花光所有积蓄买一座大酒楼,先从小的来做,以后赚的钱多了,熟悉了京城、人脉广了,再加上他相公做官了,就可以再开一家更好的酒楼。 曾经顾安知还跟阮白泠说,要把他们的酒楼开遍全国各地。 这次出门,他犹豫要不要带着喜哥儿一起,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让喜哥儿继续留在县城,他来京城的酒楼亲自掌勺做厨师,再收几个学徒。 可是他在京城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学徒就比较难一些,牧轻语给他提议:“不如你买几个哥儿回来,教他们做菜,这样他们的卖身契捏在你手里,他们也不敢轻易的背叛你。” 牧轻语之前也听阿年说过喜哥儿的事,酒楼里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阿年也会跟着心烦。 他找来了靠谱的人牙子,让阮白泠挑了几个哥儿当学徒,他在京城也有几家铺子,不过这些铺子他都是只管收钱,不管经营,他在自家铺子挑了两个伙计,让阿年使用。 上次开酒楼,前老板卖的急,把所有的家具锅碗瓢盆都留下来了,招够人就开业了,可是现在这个酒楼,前任老板把所有的家具都带走了,所有东西都要重新准备。 阮白泠转悠了一圈,感觉这酒楼的地板、窗子都老化了,屋顶的瓦片都漏雨了,墙壁也黄黄的,都是灰尘,前老板就这么凑活着用。 他去灶房一看,更是两眼一黑:“这灶房是起过火灾么?怎么能整面墙都是黑的?这灶台都要塌了。” 阮白泠不能这样凑活,他受不了这么脏乱的地方凑活,于是大手一挥:“重新装修,阿年你去找几个工人来,把墙刷了、地板撬了换新的,重新砌灶台、还有找木匠做桌椅板凳,我去买些锅碗瓢盆,茶壶碗筷这些。” 阮白泠新买了四个小哥儿,都十六七岁的模样,有些是刚刚被家里卖出来的,有些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工,模样都挺俊俏,干活手脚也麻利,一看就是苦人家出身的,要被家里卖去大户人家做下人。 阮白泠一开始还跟顾安知说:“还以为京城都是有钱人,没想到也有卖儿卖女的,不过比咱们县城卖的倒是贵一些,咱们县城一二两银子就能卖一个丫鬟,这边最低都要六两起步。” “哪里都有穷人,钱都集中到上层人手里,底层人能吃饱饭都不错了。”顾安知最开始想说古代粮食产量低,道路运输不方便,还有各方各面的不发达,让经济发展不起来,可是仔细一想,就算经济发展起来了,那些钱也都是集中在了王公贵族和夫人手里头,百姓们该苦还是苦,可能就比现在好一些,至少不会沦落到卖儿卖女。 顾安知听说他要带着几个小学徒去买东西,有些担心:“你让阿年跟着你过去,免得你丢了,别看这里是京城,也乱的很,你长这么漂亮,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阿年还有好多事要做,那个酒楼要好好收拾一番,估计没个仨月开不起来。”阮白泠抱怨是抱怨,可还是开心的,一来是顺利的买了一座酒楼,二来是酒楼虽然破,但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来装修这个酒楼。 “那我陪你去,你瞧瞧,这两天你都累瘦了。”顾安知捏了捏他的小脸心疼的说。 “哪里有你读书累。等过一阵子酒楼开起来了,我就专门管厨房的事,其余的事都交给阿年去管,等到再往后,把学徒们带出来了,我就更轻松了,到时候天天带着崽出去游山玩水、听戏,那才叫自在。”阮白泠感觉最近顾安知也挺紧张的,越是临近考试的时间,顾安知越焦虑。 崽这几天被丫鬟们带着,顾安知给崽留了不少功课,让她练字,说等到科举结束后,再给崽请个师父回来教她练武。 崽此时正在痛苦的练字,她在县城的时候整日像个皮猴子似的往外跑,现在到了京城,倒是没有偷偷跑出去,没事就跟林家哥儿一起学习练字,她还自告奋勇的说要教林家哥儿写字。 顾安知笑话她:“别误人子弟了。” 他这话把鸢鸢气的够呛,说这几天都不搭理他了,可是晚上睡觉,她还是抱着她的小枕头跑过来,爬到爹爹们的床上,挤到两个人中间睡。 第105章 顾安知让崽先去林乐深家跟林家哥儿一起写字,他跟阮白泠出去买餐具。 牧轻语给他们打听了一个专门卖餐具的集市,俩人坐着马车过去,琳琅满目的碗筷摆了一街,除了外面摆摊的,还有不少铺子,把阮白泠都给挑花了眼。 这边酒楼的碗筷每家都差不多,他一说,铺子掌柜就给他拿出几套,他选中一套,让人直接送去酒楼就行。 酒楼的选完了之后,他没走,而是给家里买了好几套漂亮的餐具,直到马车都装不下了才停手。 回到家之后阮白泠才冷静下来:“买了这么多碗盘,咱家人有几张嘴?能用的了这么多……要不然明天我退一些吧。” “也没花多少钱,你买的时候那么开心,这就不亏,”顾安知搂住他说:“而且啊,我以后做了官,你不得跟其他官夫人应酬么,到时候别人来家里做客,一瞧你这碗筷,肯定得夸,你夫郎这眼光不错啊。” 阮白泠听到他夸自己,忍不住的乐,但是很快又担忧起来:“跟其他官夫人社交……我能行吗?我就一个开酒楼的哥儿,也不会吟诗作对,跟个文盲似的,他们会不会笑话我?” “你哪里是文盲,你读书认字那么快,会写字就不是文盲,而且你也不参加科举,知识够用就好了。”顾安知看到他开始焦虑了,赶忙安慰他:“你看你跟林乐深的夫郎相处得不也挺好么,不是所有的官夫人都是高大上的,而且能被我带回家的,肯定是脾气相投的人,他的夫人、夫郎肯定能跟你相处到一起去。” 阮白泠幻想中来他们家赴宴的官夫人都是跟知府的夫人差不多的人,知府夫人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每次见面,他都不敢跟人说话。 要是像林乐深的夫人那般性格好的人,他倒是不怕了。 顾安知听了他的想法之后,安慰他:“师娘就是会端着,这也是她的一种能力吧,让别人一看她就感觉她特别有能力,让人更加信任,愿意把事情交给她去做,要是一个有能力但是不自信的人,别人可能要考核许久才能相信他是真的有能力。” 阮白泠想了想,相公也是这种会端着的人,知府见了顾安知,就觉得顾安知以后肯定能有大发展,还有那些书生以及牧轻语,在顾安知才刚开始读书的时候,都相信顾安知有这个本事。 “这确实是一种本事,你是怎么做到的?”阮白泠问他。 “装起来,我从小就喜欢装,有一分也装十分,先把机会拿过来再说。”顾安知知道阮白泠经常没自信,“可能也是环境影响,等你做了官夫人,遇到的人不同了,在环境的影响下,慢慢就改变了。” …… 酒楼开业那天,牧轻语邀请了许多好友一起去捧场,一下子就把酒楼坐满了。 跟他玩的好的朋友有三个,剩下的是普通朋友,还有些喜欢看他游记的粉丝。 只有三个最好的朋友知道这家店的掌柜是牧轻语的男朋友,其余的人听说是牧轻语的朋友开的,一打听,知道了背后的老板是顾安知。 顾安知还是挺有名的,毕竟作为一个农民,敢给皇上写信,后来还凭借着一张药方救了大皇子,听说他这次来京城是准备参加科举的。 现在牧轻语与顾安知交好,众人猜测这是首辅的意思,顾安知是首辅的人,他们就更不敢小看顾安知了。 趁着酒楼开业,他们也过来结交一下顾安知。 牧轻语的三个好友倒是八卦的把目光放到了阿年身上,来之前他们还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把牧轻语迷成那样了,每年都要往那个小县城跑。 一个店小二,就这么大吸引力? 等他们见到人了之后,发现阿年确实长得挺帅,而且说话办事都挺细心,照顾他们每个人的情绪。 牧轻语从小就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情绪价值,还有他没见过的那些烟火气。 吃饭的时候,牧轻语的眼神一直没有从阿年身上下来过,阿年忙完了过来陪他们这桌喝了两杯。 等阿年走了之后,他们还起哄的跟牧轻语说:“行啊,这小帅哥不错,怪不得你爱成这样。” 他们说着吃了口菜,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牧轻语得男朋友是何方神圣的,没有期待过饭菜的味道,毕竟是小县城来的厨子,估计味道也就一般。 而且食材也普通,不是山珍海味,他们就更没有抱有期待了,谁知道尝了一口后,眼睛都亮了:“你平时吃这么好?” 第111章 牧轻语还以为他们说他吃的好, 指的是阿年,他脸红着低头说:“是挺好……” 阿年可不仅仅是长得帅可以给他情绪价值,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床上非常和谐, 要是阿年不行,就凭借另外两点, 他也不至于跟阿年在一起这么多年,更不会每年都去找阿年。 “你脸红什么?我们再说这家的菜这么好吃好, 他里面有一股别处从来没有的味道, 是老板的独家配方吗?”好友们问牧轻语。 牧轻语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对,这是顾安知的夫郎亲手做的, 里面有他们家的独家配方, 我第一次去他们家酒楼吃饭,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他还记得头一次去顾安知家的酒楼, 就爱上了这种味道了,后来他每年去县城找阿年, 几乎每天都要在酒楼吃, 虽然他每天都会去自助餐厅找阿年,可是自助餐的饭菜跟酒楼的饭菜味道差远了。 助餐的卖点是烤肉和火锅。 其实自从他把自助餐写进游记里之后,就有不少人模仿这种模式开自助餐,只不过其他家不会像顾安知那般舍得花钱用料, 大家吃个新鲜之后,就发现这自助餐都是坑人的,去的人也就少了。 但是牧轻语每次去县城, 发现顾安知开的自助餐厅依旧开的红火,而且还增添了新菜品,还有蛋糕:“等以后顾安知开了自助餐厅,那就有口福了。” “自助餐?我之前吃过, 也没什么东西,说好有河鲜海鲜,结果进去之后都是臭鱼烂虾,肉也没有多少,菜也像是生菜,吃光了也不上新的,你爱吃那个?”几个好友问他。 “顾安知开的自助餐跟京城里那些自助餐不同,他舍得用料,都是好肉好菜,只不过他们刚来京城,对哪里都不熟悉,估计暂时不会开自助餐厅。”牧轻语问过顾安知,顾安知说以前认识一个杀猪匠,从他那边拿肉相对便宜,现在京城找不到那么便宜的货源,就算开,肯定也得涨价了,不可能用一百文一位的价格,至少二三百文。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尝尝了,以后多来他们家酒楼吃饭,我回去再宣传宣传,让他酒楼多赚些钱,可以快些开自助餐厅。” 其余的人大多是为了结交顾安知的,也没把吃饭当回事,结果一尝就停不下来了:“这比许多大酒楼都好吃了,给我打包一份,我回去给我夫郎尝尝。” 之后每一天客人不断,把阮白泠给累坏了。 回家之后顾安知给他捏肩膀,鸢鸢给他揉手腕。 “怎么这么多人?咱们以前开酒楼,也就刚开始能全部坐满,之后就没人排队了,怎么这边酒楼更多了,选择更多了,可是咱们家每天还是那么多人排队?”阮白泠不解的问。 “这边酒楼多,人口数量也多,人口数量至少是咱们那个小县城的十倍了吧。不对,可能不仅是十倍……”顾安知对这边的人口也不了解,可是京城比他们县城面积大十倍是有的,人就得更多了,他们的酒楼味道又那么好吃,再加上牧轻语把他写在了游记里,算的上网红店了,吃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顾安知也差不多到时间考试了,牧轻语还过来给他和林乐深讲了不少考试的规则和注意事项,林乐深好奇的问:“你也考过吗?” “当然考过啊,我现在就是官员。”牧轻语说。 “啊?”顾安知和林乐深都很震惊。 不仅是他们俩震惊,阿年也十分震惊:“你是官员?” “嗯,我的任务就是写游记,替陛下了解全国各地的风土人情,之前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最近几年做一个整合,编辑入库。”牧轻语说,“还好你们今年来京城了,今年之后我忙起来,都没时间出京去你们那边了,你就说巧不巧吧。” “你是几品官员?”顾安知问他。 “七品,不算太高,因为我当年的考试排名毕竟靠后,不过等我编辑好了这本民生的书,应当能往上晋升晋升。”牧轻语瞧着顾安知:“肯定不如安知兄,你这么有能力,陛下肯定会重用你的。” 他说完转头看像阿年,发现阿年依旧保持着刚才震惊的表情看着他。 “我一直没跟你说过这件事么?我就是写写书,没有什么实权,你不用有压力。”牧轻语知道阿年本来就觉得他们身份不匹配,所以一直都没有把他是官员的身份告诉给阿年。 “那你也是官员,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一样。”阿年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跟他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 第106章 晚上俩人回家的时候,牧轻语还问他:“你还没缓过来呢?是不是觉得捡到宝了?觉得捡到宝了,晚上回去你就多卖点力气。” “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才喜欢你,就算你跟我一样,只是个店小二,我也喜欢你。”阿年第一眼看中的是他的外表,后来是他的这个人的内在。 “你要是跟我一样,是个世家公子,我可能就不会看中你了,咱们两个看中的不就是对方跟自己不一样么,我就不信,我是你们店的店小二你能喜欢我,我怎么没瞧见你跟你们店里的其他人谈?”牧轻语问他。 “因为他们长得没你好看。”阿年诚实的说。 这话牧轻语爱听,高兴的傻乐:“以前,你谈的都是好看的?” 阿年纠结了一下:“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牧轻语忽然紧张了起来,阿年每次认真正经的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有种阿年要跟他说分手的感觉。 心都提起来了,若是阿年跟他分开,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受这件事。 他可能会哭死在家里,也没心思去做别的事了。 “那天你带我们去的戏楼,你是不是经常过去听戏?”阿年问他。 “嗯,我还特喜欢听张老板的戏,有时候我还会去后台找他说说话,专门捧他的场,他这个人不错。”牧轻语奇怪他的看他:“怎么,你是不是吃醋了?” “那个……”阿年清了清嗓子:“他是我前男友。” “啊?”牧轻语愣了,他以前倒是没有问过阿年有过几个前任,他不是不愿意问,是不敢问,以阿年这姿色、床上的熟练程度,他不相信阿年一个都没谈过,至少得谈了三五个。 其实他都猜少了,要是让顾安知听到他猜阿年谈三五个,顾安知多少得问问是一年谈三五个么?那差不多。 “我想着你总去那边听戏,万一哪天你们聊天,他告诉你我们之前的关系,你心里不舒服,我还是提前跟你说一声……”阿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 “我没不舒服,你这么在乎我,我太高兴了,”牧轻语握住他的手:“你不在乎我,能跟我说么?能替我着想么?” 阿年:“当初他要跟着戏班子来京城,让我跟他一起来,我拒绝了他,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牧轻语拍拍胸口:“还好我没有放弃,这些年都去找你,不然我也失去你了。” …… 要是顾安知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又要蛐蛐牧轻语:“这也太恋爱脑了。不过不恋爱脑也追不到阿年,阿年就喜欢这种热烈的爱,要不然他俩能在一起这么多年呢。” 第112章 考试当天, 阮白泠带着孩子一起去送顾安知。 “一会我进去后,你们就回去吧,在马车里待着也不舒服。”顾安知担心他们不放心, 一直在外面等着他。 “你要考三天呢,我们哪能在马车里住三天, 放心吧,等第三天你出来, 我带着鸢鸢在外面等你。”阮白泠抱了抱他:“你可以的。” 鸢鸢模仿着阮白泠的样子, 也抱住了顾安知:“爹爹你可以的。” “放心,我一直都很自信, 这回非得考个状元不可。”顾安知自信满满的进了考场。 这些年他专攻考试文章, 以及练字,那认真程度比他高考的时候还要认真百倍。 林乐深也挥别了夫郎, 过去搜身检查,跟顾安知一起进考场。 还挺人性化的, 一人一个小隔间, 但是这三天都在这个隔间里,就连上茅房,都要在自己的这个小隔间里。 这也没有门也没有窗户,这一上厕所, 别人都能瞧见,而且味道十分的大。 顾安知觉得考试倒还好,但是上茅房就十分的难受了。 因为厕所上的不舒服, 他考试都没有发挥好。 穿越前,他表妹不爱上学,非说学校厕所不好,要转学, 他们这些家长还想,一个厕所而已,有必要连学都不上么?肯定是在找借口,他们年轻的时候,上的都是旱厕,都没有这么多事。 此时此刻的顾安知忽然理解了他的小表妹,没有门,是真的很难拉出来。 第一天倒是还好,后来他差点被隔壁、对面的屎尿屁味熏死,气都喘不上来了,到后面他都开始晕头转向了。 他在心中默念,等他考上了之后,一定要改良一下考场,至少能让大家拉的顺畅,气味可以好一些。 考试出来得时候,阮白泠心疼的说:“怎么看着你脸都黑了,肯定是累的吧,里面又休息不好。” 顾安知赶忙摆摆手:“不是累的,是熏的,我得赶紧回家,沐浴焚香。” “好,我们这就回家,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桌酒席,让你回家好好吃一顿,睡一觉。”阮白泠也不敢问他考的如何,担心他的心态崩了。 还是等放榜吧,就算考的不好,他们也可以留在京城做生意。就像他们刚到县城的时候,从一个小摊位到两家大酒楼和一家甜点铺子。 现在的条件比刚到县城的时候好太多了,至少房子是买的,酒楼生意也好到爆。 虽然现在食材贵了一些,但是价格也上调了,以前一道菜十几二十文钱,现在涨到四五十文钱一道菜,每天都能赚个二三百两银子,一个月能赚上千两银子。 还经常有人办酒席,从他们这定菜送去家里,赚的更多。 他现在觉得四个学徒太少了,下个月准备再增添两个。 而且现在他也没有功夫教学徒,学徒们主要做的还是切菜备菜洗菜这些,他准备再招几个杂工,把灶房的杂活分担出去,他教徒弟们做些凉菜和简单的素菜。 顾安知回到家中,赶忙把衣服脱了:“这衣服扔了吧,不能要了。” “好好的一声,洗洗就行了。”阮白泠也没看到这衣服多脏。 “我一看到这衣服,就想到了隔壁噼里啪啦的声音。”顾安知说起这个,脸色就更难看了。 “噼里啪啦?你们考场还考算盘了?”阮白泠皱眉问他,“你没带算盘,这可怎么办?” “不是算盘。”顾安知有气无力的进了浴桶,拿着香皂在身上一顿狂搓:“你不会想知道的。” 阮白泠看他这么痛苦,没多问,去拿来熏香给他点上。 等到顾安知洗过澡之后,搂着阮白泠一顿猛吸:“还是夫郎身上的味道好闻,真香。” 阮白泠揉揉他的脑袋:“怎么受这么大的委屈?你不是去考试了么。” “以后再也不想考了。”顾安知忍不住叹气:“我们高考的时候,中午还能回家吃饭,晚上还能回家睡觉,现在这科举也太不人性化了。” 顾安知连连叹气:“不过也好,严一点也是对朝廷负责,对百姓负责,免得选出来的官员不行,受苦的还是以百姓。我受这点苦算的了什么?反正已经过去了。” “对,已经过去了,不要想了,咱们去吃饭,今天做了一大桌都是你爱吃的,你要是不去,你女儿就要把饭菜给偷偷吃没了。”阮白泠生了个大馋丫头,有时候他在家做菜的时候,鸢鸢就站在旁边,拿着筷子,他一边炒,鸢鸢一边吃。 阮白泠看到她这样,也舍不得说她,反正在家里这样,去别人家不这样就好了么,再说这饭菜也是他和顾安知吃,又不是给别人吃。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想着把她嫁出去了,他不想让鸢鸢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还是招个赘婿回家吧。 他们俩沐浴出来,发现鸢鸢规规矩矩的坐在饭桌上等他们,竟然一口都没有偷吃。 “我们家鸢鸢长大了。”顾安知抱着可可爱爱的女儿亲了两口,满血复活了。 “爹爹这两天辛苦了。”鸢鸢拿着她的小筷子给顾安知夹菜,然后又给阮白泠夹菜:“阿爹做了一桌子菜,也辛苦了。” 其实阮白泠前段时间想要教鸢鸢做菜,以后让她接管生意,可是有一次鸢鸢站在旁边偷吃他炒的菜,他担心有油溅到鸢鸢,炒菜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让她靠近,但是这小家伙太灵活了,总能将小筷子伸过来夹菜,也没有被烫到过。 即便没有被烫到过,阮白泠还是担心,他自己做菜的时候就被烫过很多次,胳膊上还留着小时候学做菜时被油烫出来的伤疤。 他不想让鸢鸢也体验这种疼痛,就放弃了让鸢鸢学习做菜的想法,接管生意也不一定要会做菜,顾安知就不会做菜,不也把生意做的很好么。 “鸢鸢这几天都胖了,这圆乎乎的小脸。”顾安知捏捏鸢鸢的小脸,更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了。 “她最近一直在读书,不像以前似的每天偷偷跑出去玩,也没有大花园让她荡秋千了,吃了就是坐着读书,读累了就睡觉,能不胖么。”阮白泠心疼的说。 “都是我需要读书,让鸢鸢都跟着我住小房子受委屈了,等明天咱们就去看大宅子。”顾安知之前还想着上榜之后再说,可是现在等不了了,为了鸢鸢住的舒服一些,也要买个带花园的大院子。 第107章 “等买了大院子之后,给圆圆建个大滑梯。”顾安知提议。 “什么是滑梯?”鸢鸢兴奋的问。 顾安知用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面上给他画了个滑梯的样子:“你从这边爬上去,然后从这歘一下就滑下去了。” 鸢鸢高兴的拍拍小手:“爹爹,我要滑梯!我要滑梯!” 顾安知看她这么高兴,想着要做就不能做一半的小滑梯,要那种带拐弯的,还有带攀爬的绳子、攀岩的那种,多弄几个滑梯,滑梯底下铺满了细细的沙子,以后让鸢鸢邀请小朋友回家来玩。 滑梯要有,阮白泠想要的戏楼和花园也要有,那么这个宅子就不能太小了。 可是现在他还没考中,就买这么大的宅子,有些太招摇了。 他跟阮白泠说:“还是等放榜以后再买吧,先做个小滑梯放在咱们院子里给鸢鸢玩,她现在还小,小滑梯正合适。” 阮白泠也拼命点头:“要是你现在就买大宅子,肯定有传闻说你贿赂考官,得知自己肯定能考中,才买院子的。”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顾安知虽然有自信能考中,但他也不能出太大的风头。 第二天一早,顾安知就去找木匠做滑梯。 木匠一瞧,这东西大是大了些,但是也不难:“其他人给孩子做玩具,顶多做个木马骑一骑,你倒好,做这么大一个东西。” “只要我女儿高兴就值得。”顾安知问工匠:“你知道我女儿长得多好看么?” 工匠心说装什么装,谁没有女儿,我也有,还有俩呢,今年还生了个儿子呢,都没有像你似的这么炫耀:“……不知道,不想知道。” 结果工匠去家里安装滑梯的时候,就明白了顾安知不是在装,他女儿长得也太漂亮了,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漂亮,长大后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谁看了她都离不开眼睛,想夸她都觉得自己词穷。 滑梯做好了之后,鸢鸢拉着林家哥儿一起滑滑梯,俩孩子从来没这样高兴过,一玩能玩一整天,晚上睡觉前还念叨:“爹爹明天早点叫我起床,我要玩滑梯!” 林乐深跟顾安知要了图纸,准备回去给他家哥儿做一个:“我这次可能考不中了,来年我一定行!” “还未放榜呢,别那么丧。”顾安知安慰他。 “我读书本来就一般,也不知道这半年临时抱佛脚的效果如何……”林乐深垂头丧气的说。 “别多想,考上了就高兴,考不上就再来一年,许多五六十岁的都在考呢,你这才二十多岁,烦什么啊。”顾安知安慰他。 林乐深最近压力是有些大了,他爹娘总逼他,还对他的孩子不好,他就想着赶紧脱离爹娘,可若是不考中,爹娘是不准他走的,他还要靠着家里给他学费读书,若是他能像顾安知那般,靠着自己赚钱就好了。 …… 另一边,试卷已经批改完成了,也分好了名次,马上就能放榜了。 陛下说想要看看顾安知的卷子,以及他的名次。 其实每次科举都会有一定的水分,但是大家不敢对顾安知的卷子做什么手脚,他们知道顾安知给皇上写过信,皇上肯定认得顾安知的笔记,但是他们不知道顾安知的笔记,这次科举考试非常的公平公正,没人敢调换卷子,谁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把顾安知的卷子给调走了呢。 陛下看到顾安知的卷子和名次,考了第十名,卷子写的工整,看着养眼。 “他能考到这个名次,已经很不错了。”在陛下眼中,顾安知非常励志了,将近二十岁才开始读书,用了将近八年时间,科举考试考了第十名。 排在他前面后面的学子,哪个不是从小三五岁的时候开始读书的?读了二三十年能考中就不错了,顾安知从将近二十岁的年龄开始读书,仅仅用了八年,在陛下眼里,顾安知比排在他前面的人都优秀。 这也让陛下想到了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带领着大家起义,谁能想到他一个种田的农民,最终能坐上皇位? 这一瞬间,皇上忽然与顾安知有了一种心心相吸的感觉。 放榜那天,顾安知早早的就带着林乐深过去看榜。 林乐深太焦虑了,多等一秒,顾安知都担心林乐深晕过去,不管考没考中,早看早安心。 “我还是从最后一名往前面看吧。”林乐深心说从前往后看太费事了,不如从后往前看,如果最后几名没有他的名字,就说明他没考中。 结果看到了最后一名写的就是他的名字,他忍不住跳了起来:“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最后一名!” 顾安知也为他高兴:“只要过线了,最后一名跟第一名又有什么区别?” “那还是有区别的。”林乐深傻笑着说:“榜上有名和状元自然是不同的。前几名官运亨通,后面的几名能有个官做就不错了。” 林乐深感觉自己光宗耀祖了,高兴的气都要喘不上来了,顾安知让他先回去马车上等着,他看看自己的。 “你的肯定在前头,我陪你看完了再走。”林乐深拿着手指头往前面数,数到第十个就是顾安知的名字:“哇!你的名次好高!” 其实这个名次的高低,还不是最后的名次,还要通过殿试的选拔,即便是在榜上第一名,没有通过殿试,也不是状元。 林乐深趴在顾安知耳边说:“陛下那么看重你,没准会让你当状元呢。” “不要乱说,这边人多口杂的。”顾安知把他往马车那边带,“咱们回去再说。” 上了马车,他们看到林乐深喜气洋洋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考上了,要是没考上,他准哭。 阮白泠赶忙问名次:“你们考了多少名?” “最后一名。”林乐深高兴的说,“不过安之兄考了第十名!” “考中了就好,考中了就好。”林乐深的夫郎高兴的双手合十冲着天上拜了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阮白泠也跟着高兴:“太好了,考中了,咱们是不是就能留在京城做官了?” 顾安知:“还说不准,也有可能被外派到其他地方当官员,我之前给陛下写信,为的就是搏一搏,讨陛下喜欢,让陛下把我留在京城,即便不留在京城,咱们的酒楼也继续开着,让阿年留在京城当掌柜,可以跟牧轻语继续在一起。” 这次牧轻语和阿年也过来了,听到他的话,感动的不行。牧轻语还让顾安知放心:“我去求爷爷帮忙,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把你留下来。” 名次出来后,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祝贺,这几个客人是之前帮助过顾安知的书生们,他们都考的不错,其中有两个留在京城做官,剩下的两个去了地方当官员。 “之前为了避嫌,没有过来看你,看到你考上了,特意过来给你庆贺庆贺。”几个书生高兴的说。 “你们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了,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顾安知高高兴兴的拉着他们喝了顿酒。 晚上他还给知府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知府。 “要不等殿试之后再写信吧。”阮白泠感觉顾安知有些喝多了。 “没事,到时候再写一封,快马加鞭的送过去,高兴嘛。”顾安知笑着说。 “要不然给陆远之也写一封,给他烧过去,气气他?”阮白泠之前说要去大牢里看看陆远之,真去了。 那时的陆远之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整个人都神神叨叨了,阮白泠看他这样就高兴:“多亏你砍了我弟弟两刀,我相公研制出来的药救了阮风,相公向陛下献药方,正好救了大皇子,陛下赏赐了我们千两黄金,陛下还特意在圣旨上写了鼓励我相公读书的话。” 原本顾安知过得好就够让陆远之生气了,偏偏阮白泠还说顾安知过的好,还是因为他,他哪里受的了,当时就气吐血了:“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看这是什么?”阮白泠拿出一根金条给他看,“陛下赏赐的,你有吗?” 阮白泠平日里不是个爱炫耀的人,有钱了也得藏起来,免得被人惦记了去,可是对待陆远之的态度就不同了,必须得炫耀,气死陆远之。 “这金条可真好看,多亏你,我才能摸到金条,救了大皇子,相公以后读书走仕途也会更容易。”阮白泠观察着陆远之的神色,看到他崩溃的大叫,心里就更痛快了。 上一世,他被陆远之嘲笑是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哥儿,跟着白月光一起用言语侮辱他,并且还把他关在偏院里,给他喝毒药。 那些气,在此刻看到陆远之住在阴冷的牢房里,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时候,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一旁的牢头还跟阮白泠说:“这些天我们给他吃的都是泔水。” “怪不得那么臭。”阮白泠笑着给老头了一些碎银子,“好好照顾他。” 他故意把照顾两个字咬的重了一些,牢头立刻心领神会:“放心吧,我们自会尽心尽力。” 第108章 他离开之后,阮风也来过一次,阮风成亲之后,带着沈谦友来过一次。 虽然阮风不喜欢沈谦友,但是带来气气陆远之倒是可以。 他们来的时候,陆远之都被折磨的快没了人性了,阮风捂着鼻子嫌弃的说:“这是陆远之吗?别拿个疯乞丐糊弄我。” 狱卒给陆远之脸上泼了冷水,把他脸上的污泥冲掉,露出了他的那张脸,阮风才确认了他是谁。 “我没死,你是不是特生气?”阮风还搂着沈谦友的胳膊跟他说:“我改嫁了,他也是个秀才,不仅是秀才,他爹还是个财主,比你有钱,他长得也比你英俊,对我也好,给我在县城买宅子,还有这个,是他给我买来的丫鬟,谢谢你砍我两刀,不然我哪里能过得上这种日子?” “你!你个贱人!我还没死,你就改嫁!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陆远之疯了似的去砸门,想要冲出去杀了他。 “管我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反正现在你要死了,而我,过得很幸福。”阮风炫耀完了,也给了狱卒几两银子,让狱卒好好照顾陆远之。 陆远之死之前,宛如身处在人间炼狱。 身体上的痛苦还是其次,最让他痛苦的是,上辈子的事总是在他眼前晃悠,尤其是他做官那几年的事,那么的风光。 若是上辈子没有毒死阮白泠就好了,若是没有毒死他,说不准他早就升官发财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等死! 第113章 殿试的时候, 顾安知跟着其他考生一起入殿,垂着头站着,其实他还挺好奇皇上长什么样子, 但是规矩是不能抬头直视圣颜,不然容易被拉去砍头。 陛下也好奇他, 先把他叫出来:“顾安知在哪,出来让朕瞧瞧。” 顾安知听到这话心里一惊, 本以为皇上会走走流程, 先考一考他们的学问,等到所有人都考完了, 结束了, 最后其他人都走了,让他单独留下来, 再跟他说说话。 谁知道皇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出列,还让他抬起头来瞧一瞧他的样子, 这得多遭人嫉妒啊。 好在顾安知不怯场, 当初开演唱会,台下坐着的人比现在多多了,早就训练出来了。 他站出来,抬起头让陛下看, 同时也看到了陛下的样子,他想象中的陛下是个白胡子老头,现实中的陛下是个很有威严的中年人。 想想也是, 陛下也才四十多岁,哪里就至于是个白胡子老头了。 陛下对他的长相也颇感意外,顾安知的第一封信给陛下留下了刻板印象,在陛下的幻想中, 顾安知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可是顾安知长得一点都不淳朴,也不老,反而是个青年才俊的长相。 这么俊俏又这么有才华,要不是早就成亲有孩子了,陛下很想让他做驸马。 现在选拔官员,陛下都愿意挑选才华和长相都出众的,顾安知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出众的,陛下很是满意,还问了他几个问题,考考他的学问。 顾安知不卑不亢,对答如流,陛下就更加满意了。 陛下问完了他,问了问其他人,考第一名的学子浑身发抖,他答卷答的不错,但是当着陛下的面回答问题,就紧张的脑子一片空白,答得磕巴,反而是第二名比较流利。 皇上给第二名点了个状元,第五名点了个探花,顾安知是榜眼。 顾安知心说之前的考试是笔试,现在这是面试,面试的分数比重还挺高,直接把他这个第十名提到前头当榜眼了,第二名做了状元,第五名长得不错,回答问题回答的也漂亮,顾安知怀疑皇上想让第五名当驸马。 顾安知跟着状元他们一起骑马游街,阮白泠抱着孩子在街上看到他,高兴的伸着手欢呼,还跟旁边的人说:“看到没有,那是我相公。” 其他人纷纷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顾安知路过阮白泠身旁的时候,还想伸手把阮白泠拉上马,一起游街,阮白泠疯狂摆手,太尴尬了,他跟着上马算怎么回事?别说这种场合了,就算平日里,男人和哥儿也不能在大街上同骑一匹马。 顾安知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女儿抱过来。 方才大家还在议论顾安知是这群人中长得最俊俏的,风头都胜过了状元,现在看到他抱着一个漂亮孩子,纷纷问那个孩子是谁。 其实不用他们问,顾安知也要炫耀一番:“这是我女儿,对,我女儿。”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这小娃娃才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也太漂亮了,要是他们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也得炫耀炫耀。 鸢鸢高兴的很,顾安知炫耀自己女儿,鸢鸢也要炫耀自己的榜眼爹爹。 …… 考上之后,顾安知也开始忙起来了,不少登门拜访的,还有大臣给他下帖子请他去家里的,估计是想拉他站队。 还好他成亲了,还给皇上写过信,说过他因为种了皇上推广的红薯才娶上夫郎的,估计很多大臣都想拉他做女婿,让他抛弃家里的糟糠之妻,或者把自家女儿哥儿送去过当平妻。 反正女儿哥儿在他们的眼中只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家中的女儿哥儿多的是,找个刚考中的学子当女婿,培养女婿,让自家在朝堂上多一份势力。 除了各种请帖,还要参加陛下办的琼林宴,还要表现一番,顾安知无论是作诗、骑射、投壶都特别厉害,让他去表现,那就是孔雀开屏,没有人能抢走他的c位。 顾安知出了好一阵风头,大皇子给他下了请帖,让他去皇子府,感谢一下他当初的救命之恩。 因为他救过大皇子,朝臣们猜测他肯定就是大皇子党了,其他皇子再怎么优秀,也比不过大皇子,除非大皇子早死,不然这个皇位就是大皇子的。 大皇子这人文雅随和,没什么架子,说话跟个大哥哥似的,顾安知最开始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说着说着就放松下来。 大皇子赏赐了他一些字画,大皇子爱好收藏字画,赏赐了他一些珍藏品。 顾安知感觉大皇子这人没啥心眼,若不是陛下偏爱大皇子,估计大皇子也争夺不过那几个弟弟。 可是转念一想,大皇子可是跟随皇上起义一路打上来的,怎么可能没心眼,估计这些都是大皇子表现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他还有提高警惕,伴君如伴虎,大皇子是未来的君王,不能怠慢。 牧轻语也给他下了请帖:“我爷爷想要请你去府上,你带上夫郎孩子一起过去,就当做是家宴。” 顾安知问他:“要不要把阿年也给带上?” 牧轻语摇头:“还不是时候,这种事,我也没法往家里带,家里知道我喜欢男人,不逼我成亲、传宗接代就够可以了,我也就不把人带回去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不让他们添堵了。” 顾安知点点头表示理解:“日子是你们俩自己过,只要他们不反对,不强行拆散你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得到谁的认可。” 顾安知去首辅府上的时候,让阮白泠做几道菜带上。 阮白泠还说:“这行吗?是不是太随意了?” “送太贵重的,容易被当成行贿,他说是家宴了,咱们带点菜也可以。”顾安知问过牧轻语首辅的喜好,首辅不爱金银、不爱古玩字画,最爱的就是吃。 他们家开酒楼的,这不是投其所好了么。 首辅瞧见了顾安知,乐呵呵的挺高兴,他之前就在琼林宴见过顾安知了,知道这孩子挺讨喜,跟牧轻语玩的也挺好,听牧轻语的描述,顾安知是个好孩子。 他还夸奖顾安知:“真是个青年才俊,一瞧见你,就像是瞧见了轻语他爹年轻时候的样子,也是这幅意气风发的样子。” 顾安知一听这话,赶忙跪下:“公若不弃,安之愿拜为义父。” 他早就听说过首辅收了几十个义子了,这活动,他必须得参加。 一旁的牧轻语都看呆了,干什么?这是干什么?他是我干爷爷,你要当他干儿子,你不是要当我干叔叔了?这像话吗? 阮白泠也震惊了,这么突然,这是要干什么? 鸢鸢也非常机灵的抱住首辅的腿,脆生生的喊:“爷爷。” 首辅喜欢收义子,只不过现在身份地位高了,一般人也不敢拜他当义子,一般人他也瞧不上,逐渐不收了。之前收的那些义子,都是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孩子。 现在他看到顾安知,很是喜爱,顾安置又这么上道,首辅赶忙把他拉起来:“好孩子,以后就叫我爹吧。” 牧轻语:“不是?等会,爷爷你还记得他是我朋友吗?” 首辅笑呵呵的说:“以后叫他叔叔。” 第114章 牧轻语不敢相信, 这么一会功夫,顾安知就比他的辈分大了。 他抽了抽嘴角,僵硬的说:“顾叔叔?” 顾安知高兴地回:“诶, 乖侄子。” 牧轻语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第109章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顾安知微笑着跟他说,“学着一点。” 牧轻语:“!!!”气死了! 他们今天过来吃饭, 带的菜不是正餐的菜,毕竟首辅请他们吃家宴, 肯定早就准备好了, 他们准备的是下酒小菜。 卤了一些鸭翅、鸭脖、鸭掌和一些莲藕海带等等蔬菜,做的甜辣口味的。 来京城之前, 阮白泠没有吃过海带, 他们那边离海太远了,京城附近也没有海, 但是有运送过来的海带,卖的价格还可以, 顾安知就买了一些回去, 让阮白泠试着卤一下。 阮白泠看着这些绿油油上面沾满了盐、并且干巴巴的能抽死人的片状东西:“这是什么啊?好吃么?能咬动吗?” “这是晒干的,先把它们泡开了洗干净了再做,很好吃的。”顾安知说。 “长在海里的草吗?海里的野菜?”阮白泠回忆起了他刚与顾安知成亲的时候,天天挖野菜吃, 那些野菜带着苦味,还有些涩味,他只能尽力将那些苦涩的味道去掉, 让它们吃着跟正常的菜差不多。 那时候顾安知说:“天天吃这些太下火了,脸都吃绿了。” 现在他看着这些绿油油的海带,想起了那些野菜的味道。 但是海带泡好了煮出来后,这味道把他惊艳了一把, “这么鲜,口感咯吱咯吱的,比那些野菜好吃太多了。” “你觉得惊艳,还不是因为把期待感降低了,才会觉得海带好吃。”顾安知笑着说:“其实把海带磨成粉,也能当味精用,只不过咱们那边没有海带,就用小麦提炼味精。” “磨成粉?是不是跟鸡精差不多?”阮白泠记得前两年顾安知给村里的味精厂增添了新的产业链,将煮好的鸡肉磨成粉,再加一些菌菇粉一起掺进味精里,那味道真是鲜掉眉毛,价格虽然贵了,但是销量却非常的好,许多面馆、酒楼都会用鸡精来代替高汤,做菜或者做鸡汤面。 顾安知还开玩笑的说:“我也是让大家用上了科技与狠活了。” 不过他这鸡精用的都是真材实料的鸡肉和菌菇,用他做的鸡精煮鸡汤,里面是真的有鸡,只不过是省事了,不用花大量的时间和柴火煮鸡汤了。 阮白泠想,若是在鸡精的基础上,再加入这个海带粉,得多鲜啊。 “太多味道混合在一起,会不会太乱了?算了,我去研究研究怎么做。”阮白泠脑子里多了好多菜谱。 这次带的下酒菜,首辅十分喜爱,他本来就爱吃辣,这个辣味做的恰到好处,而且他们这还没有甜辣口味的菜品,就更加新鲜了。 之前牧轻语就经常打包顾安知酒楼的饭菜回来,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味道美味。 这次的下酒小菜更是特别,首辅夸他:“你娶了个好夫郎啊。” 首辅还叫阮白泠有空再做一份,他带进宫跟皇上一起喝酒的时候吃。 首辅年岁比皇上大,在村里时他就像个大哥一样照顾皇上,后来跟着一起起义,再起义途中受伤,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和皇帝之前跟普通君臣不同,现在皇上见到首辅,依旧叫他一声老哥哥。 首辅拎着食盒进宫,高兴的说:“这是我新收的义子家做的下酒菜,我得了一盒觉得好吃,特意让他又做了一份献给陛下尝尝。” 皇上早就听说了首辅认了顾安知做义子,而且这么爱给他献东西的人除了顾安知也没有别人了。 陛下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就想着跟首辅聊聊天,简单的喝一杯,可是一尝这下酒菜,甜丝丝还带着一点辣,确实开胃。 皇上每天山珍海味,但是把一百道菜上齐了,都已经凉了,给皇上做菜的食材,都把最顶级的给筛下去,免得把皇上口味养刁了,以后不好伺候,就连喝的茶都是去年的陈茶,不能让他喝新的,免得今年的新茶好喝,明年的新茶达不到这个水平了,皇上要他们的脑袋。 陛下现在尝到现做的、新鲜吃食,还挺喜爱,多吃了几口:“要是能把他的夫郎叫进宫来做御厨就好了。” “这个简单,他现在带徒弟呢,叫一批御厨去他那边学习一下不就好了。”首辅说,“轻语说他们县城开的那家酒楼是由阮夫郎的徒弟在掌勺,味道一模一样。” “直接把他那徒弟叫进宫做御厨,更加省事。”皇帝也知道宫中这批御厨都是从天南地北挑选出来的人才,一个个都傲气的很,即便是下了圣旨,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跟一个夫郎学做菜。 再说了那是阮白泠的家传配方,他下圣旨让人家把祖传配方给让出来,也太不讲道理了。 他当过普通的老百姓,就更加理解普通老百姓的苦,自然不会为难别人。 “陛下这么喜欢我这个义子,就将他留在京城吧,不然我想吃一口他们家的饭菜,每次都得入宫等着陛下赏赐了。”首辅故意卖惨:“我这把老骨头,吃一口少一口了。” 皇上笑着指着他:“也就是你敢这样跟朕说话,放心吧,像他这样的人才,朕早就有意将他留在身边。” 首辅的意图达成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没多久,顾安知的官职就定好了,先进翰林院。 皇上还特意叫来顾安知,问了问他阮白泠那个手艺好的徒弟情况,让他进宫做御厨。 顾安知把喜哥儿的情况跟皇上说了:“他是个寡夫郎,死了相公之后一直没有改嫁,手艺好,也肯用工,就是不爱说话,性格有些闷。” 他得把情况提前说好了,免得以后皇上知道他是寡夫郎,再觉得他不吉利。古代人事可多了,这个不吉利那个不吉利的,不知道哪里就触碰了他们的霉头了。 他得提前降低皇上的预期,就像阮白泠吃海带那般,预期降低的跟野菜差不多了,才会觉得惊艳。 皇上还以为喜哥儿对前夫深情,才一直没有改嫁,沉闷一些也好,不浮躁,对工作努力认真,是个好的:“那就叫他进宫做御厨吧。” 顾安知回到家后告诉了阮白泠这个消息。 阮白泠:“之前我还担心,咱们到京城之后,他再出以前那件事,现在好了,他入了宫,也不担心他被男人给骗走了。” “但是其他御厨都是男人,还是有些担忧的……”顾安知隐隐觉得不放心,也担心其他御厨欺负喜哥儿,喜哥儿平日里闷不吭声的,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回嘴。 他战斗力最强的时候就数他恋爱脑的时候了,谁说他男人不好,他就怼谁。 后来没男人了,就立刻清醒恢复正常了。 而且这几年他还挺安分的,在酒楼兢兢业业,还帮着阮白泠带徒弟,有他在,阮白泠可省心了。 后来来了京城,阮白泠又要自己亲自掌勺带徒弟,他都有些不习惯了。他还有些怀念喜哥儿,后悔没有把喜哥儿带过来。 虽然顾安知总跟他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是他又觉得知错能改就好,人哪里有不犯错的,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而且喜哥儿自从那次恋爱脑之后,就再也没有恋爱过,他们俩想方设法给喜哥儿介绍了几个条件相当的男人,都被喜哥儿给拒绝了,喜哥儿说无心想那些儿女情长了,只想着好好做菜,多赚些钱,以后收养个孩子,把孩子养大,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 顾安知看他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再相信爱情的模样,也就没再给他介绍对象:“喜哥儿的努力没有白费,现在都当上御厨了,那可是全国顶尖厨师去的地方,我就说努力是有用的。” 阮白泠点头:“还好他没有再找男人,要是现在成亲了,估计也当不了这个御厨了,陛下还说可以给他弄个单独的厨房灶台,跟其他御厨分开。” “这还好,要是跟那些男人凑到一起去,真怕他挨欺负。”阮白泠放下心来,在宫里也不怕他被坏男人拐走了,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走的时候,喜哥儿很舍不得的过来跟他道别,喜哥儿也能感觉到阮白泠对他变了态度,都怪他,把他和师父的感情弄没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喜哥儿每次想到这一点都十分后悔,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他这样做?男人就是祸害,害的他一无所有,他这辈子都不要靠近男人了。 …… 阮白泠他们离开县城之后,喜哥儿的婆母和小叔子又动了歪心思。喜哥儿在酒楼赚多少钱都不分给他们,看到喜哥儿赚那么多钱日子那么好,他们心里就难受,不如把喜哥儿卖出去,换一笔钱。 等他们把喜哥儿改嫁了,他们能收到彩礼钱,还能让喜哥儿再也没法过好日子了,得了钱又解气,一举两得。 正好隔壁县城有个酒楼老板跟他们说想用二十两买喜哥儿做姨娘。 二十两可是大数目,喜哥儿的婆母一听就心动了。 那家酒楼的掌柜想着反正顾安知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的,等他们得知喜哥儿改嫁给他了,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把喜哥儿给要回去不成?要是欺压他,别人不得说顾安知当了官就欺压百姓,对顾安知的名声也没好处。 第110章 他不相信顾安知会为了一个小厨子费心。 如果他们把喜哥儿挖过去,一年可能就得给喜哥儿付二十两的工钱,可是娶了喜哥儿,就不用付工钱了,可以让喜哥儿免费给他们酒楼做一辈子的菜,晚上还能睡喜哥儿,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这次他们准备用老套路,上次没把喜哥儿带走,是因为顾安知在,这次顾安知阮白泠阿年都不在,剩下的人好对付。 隔壁县酒楼的老板直接就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到了酒楼门口。 婆母和小叔子总结了上次的失败经验,不能强行进去抢人,得合情合理的把人逼出来。 这个办法特别损,他们就在门口嚷嚷,让酒楼没法做生意,喜哥儿这个人又脸皮薄,哪里好意思因为他耽误酒楼生意,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在门口这么喊,自然会出来,只要人一出来,就立刻绑起来抬上花轿。 “新夫郎别害羞了,快出来吧。”媒婆在酒楼门口高声嚷嚷,新郎请来了一大堆嗓门大的男人也跟着嚷嚷:“新嫂子,我大哥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婆母已经答应你们的婚事了,快出来吧。” 不一会就围观了一帮路人,他们听了一会就明白了,原来酒楼的厨子是个寡夫郎,被婆母改嫁了。 “这不和规矩吧,这婆母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把守寡的夫郎改嫁呢?” “说不准是好心,不想让寡夫郎为自己儿子守寡,让他改嫁过好日子,听说喜哥儿家里没什么亲戚了,爹娘也都死了,可不是得婆母帮他安排这些事么。” “听说婆母帮他找的可是隔壁县城的酒楼老板,当老板娘可比当厨子好多了,当了老板娘,不就相当于以前的阮夫郎了么,你瞅瞅阮夫郎现在都跟着顾安知去京城做官夫人了,就算不做官夫人的时候,也是穿金戴银,没事就去听戏,还给他修了条路,多幸福啊。” “就是说,这么好的一个婚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怎么还不出来?听说他们师徒情深,喜哥儿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想帮着他师父守着这家酒楼呢?” “什么师徒不师徒的,自己日子过好了最要紧。” “你们不知道我们衙门里有人么?敢跑到我们这来闹事?”酒楼新掌柜被他们气的要死,找来一个小二说:“去找县令,让县令把这些闹事的人都抓进去。” 新郎还说:“我们不是闹事,我们这是娶亲。这是喜事,我相信县令大人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我们抓起来的。” 其实新郎跟隔壁县城的县令还有些关系,他都提前打好招呼了。 说起衙门里有人,谁衙门里还能没个人呢? 果然,县令听了这件事之后,本来就怕麻烦的他也懒得管:“成亲是大喜事,本官怎么能抓新郎,这样本官成什么了?” 新郎和婆母瞧见县令没来,更加肆无忌惮的在下面敲锣打鼓逼喜哥儿下来。 喜哥儿打开窗户,坐在窗户上:“我死也不跟你们走。” 婆母反正不在乎,死了正好卖了配个冥婚,反正婆母和小叔子瞧见喜哥儿日子过得好,他们心里就不平衡,恨的牙痒痒,喜哥儿要是今天死在这,他们才开心痛快呢。 “喜哥儿,下来把,娘是为了你好,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以后老了怎么办?这门婚事多好啊。” 小叔子也在旁边起哄:“这可是娘磨破了嘴皮子才帮你说的好婚事,进门就当老板娘,多风光啊。” 其实他进门只是当姨娘,老板娘是老板的原配夫人,喜哥儿进门之后不会有好日子过,只会每天像个牛马似的在厨房从早忙到晚,没有一文钱的收入,说不准还要被原配针对。 其他围观的群众也跟着起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哥儿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男人嫁了,生几个孩子,帮助自家男人赚钱才是正道,你帮着你别人赚钱,到头来一场空,还不如把精力放在经营自己的小家上。” 喜哥儿面对这么多人词穷,但是他心里却嘀咕,放屁,自己赚到的钱才是自己的,帮助男人赚钱,才是一场空,钱都被男人揣进兜里了,他能剩下什么? 他还不知道婆母想要让他去姨娘,不然更得气的双眼发黑,做了姨娘,不仅钱得不到,没准生个孩子还要被抱去给主母养,不管抱不抱给主母养,都要记在主母名下,他一个姨娘跟下人有什么区别。 正在众人吵嚷的时候,传旨的公公带着队伍骑着马过来了,瞧见前面那么热闹,他让身边的护卫去问问什么情况,没一会护卫就回来跟他说:“喜哥儿的婆母要逼他嫁人,喜哥儿不愿意,正要跳楼呢。” “什么!?”公公发出尖锐爆鸣,“赶紧把人给我救下来,这次陛下要咱们过来,就是把喜哥儿带回去当御厨的,要是人带不回去,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立刻警惕起来,谁也不想回去挨罚,赶忙冲过去,将迎亲队伍给拿下了。 新郎和婆母还嚷嚷:“你们谁啊?凭什么抓我们?县令都不管我们,你们算老几?” “你们说我算老几?咱家现在就让你们睁开狗眼看看我算老几。”传旨的公公翻身下马,跟身旁的小太监说:“过去,先赏他几巴掌!” 小太监赶忙过去给他们一人打了几巴掌,新郎一瞧这人是太监,完了,踢到大铁板了。婆母更是吓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小叔子浑身发抖,没一会就吓尿了。 酒楼的人之前瞧见过传旨的公公,两次传旨都是这位公公,可现在顾安知都不在县城,前几天还来信说顾安知在京城做官了,怎么传旨的公公还到这边传旨? 众人正疑惑着,就看到传旨的公公对着坐在窗户上的喜哥儿说:“喜哥儿,快下来,顾大人帮你跟皇上求了个差事,让你进宫做御厨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围观群众忍不住窃窃私语,有些是替他高兴的,也有嫉妒眼红的。 “什么?喜哥儿做御厨?” “他手艺是挺不错的,但他是个哥儿啊。” “他传承了阮夫郎的十成手艺,现在顾大人做了官,总不能让阮夫郎进宫做御厨吧。” “喜哥儿这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进宫做御厨,还好刚才没嫁人,这要是嫁人了,还怎么进宫做御厨?” 几个男人小声议论:“一个哥儿,飞上天去也没用,还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哥儿,长得这么丑,好不容易改嫁了,他还不乐意,当御厨能长生不老还是能让他生个孩子啊?” “就是,当御厨不如嫁人生孩子,安安稳稳的好。一个哥儿出去闯荡什么啊。” 红姐听到有人闹事,从甜品店那边赶过来了,正好听到这几个男人的话,她忍不住反驳:“嫉妒疯了吧,人家能进京当御厨,你们呢?当个厨子都费劲,天天脑子里想的就是成亲生孩子,除了这个还能有多大出息?就算结婚生孩子,他去了京城当御厨,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京城里的男人肯定不会像你们几个一样小肚鸡肠。” “就是,去京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就算不找,当了御厨,也是光宗耀祖了。” “听说御厨也有品级的,这跟当官有什么区别?” “御厨还能见皇上呢,皇上觉得他做的菜好吃,随便赏赐点什么,就够普通人几辈子的花销了。” 更多人是羡慕喜哥儿的:“顾大人心肠好,谁跟着他,他就提拔谁,你看阿年都跟着顾安知进京当了掌柜了,现在又是喜哥儿,下一个是谁就说不准了。” “当初我要是去他们酒楼做工就好了,可惜那时候犹豫了一下就没位置了,第一批没进去,后面再想进,据说比考科举都难。”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的时候,喜哥儿才回过神来,他捧着圣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当年背叛了阮白泠,如今他们还不计前嫌,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他早就决定要一辈子给阮白泠当牛做马,现在就算对方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给了。 红姐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哭什么?这是好事啊,正好顾大人给我来信,让我去京城开甜品店,现在你也要去京城了,咱们一起去京城闯一番大事业!” 喜哥儿一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一想到这是阮白泠让他去做的事,在害怕也得过去。 说不准他做的饭菜让皇上满意了,能给顾安知和阮白泠带来好处。 那边逼迫喜哥儿嫁人的婆母、小叔子以及那个隔壁县城的酒楼老板全被抓去官府了。 县令看到传旨的太监过来,汗都要掉下来了,尤其是听到那个隔壁县城的老板还骂了太监,县令差点嘎巴一下死在这。 县令担心公公知道他收了钱的事,赶忙把这几个人给判了关进大牢,给公公出出气。 公公看他还挺上道的,满意的夸奖了他一番,等到喜哥儿收拾好行李,一起离开了。 喜哥儿其实没什么行李,他平日里不怎么买东西,钱到手里了就存起来,他也跟阮白泠学习,将银子换成银票,手里头一大堆银票,虽然面额都是五两十两的,他也存下来不少。 第111章 除了银票,也就几身衣裳。 红姐拖家带口,行李比较多,正好她想着自己走还挺危险的,生怕在半路上碰到拦路抢劫的,现在好了,跟着公公的队伍一起回去,公公身边跟了不少的护卫,保护他们的安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最开始红姐收到顾安知的信,家里人还反对,尤其是她的公爹婆母反对的声音最大,现在红姐做了店铺掌柜之后,就压他们家儿子一头,要是去了京城,还能看得上他们家儿子吗? 最开始红姐的男人也反对,但是他也只是反对了一小下,就被红姐说服了。 红姐问他:“你想不想咱们的孩子有出息了?咱们带着孩子去京城读书,那边的私塾肯定比咱们这边教的好,以后咱们孩子长大了,也考个官当,你就是官老爷他爹了。” 红姐看他动摇了,继续诱惑他:“你想不想当官老爷他爹?” 男人点点头,一想到日后的好生活,嘴角都压不住了:“想。” “大声点,你想不想?”红姐又问他。 “想当!”男人大声的说。 “想当就去说服你爹娘,还有顾大人这个人脉,咱们得把握住啊,说不准咱们去了京城,他就能给咱们的孩子介绍个好的老师,咱们家的命运都把握在你手里了,你想清楚了。”红姐跟他说完,男人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了爹娘。 据说当天晚上男人还跟爹娘吵了一架,一哭二闹三上吊,总算是说服了爹娘,他们走的时候,爹娘还跟男人说:“这可是你选择的路,以后她不要你了,你可别后悔,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男人高兴的嘴都要笑歪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当官老爷的爹多风光了,哪里还听得进去爹娘的话:“不会。你看我跟阿红成亲这么多年,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许多事你们不敢让我争取,她却敢想敢干,我要是听你们的,还当干苦力呢,哪里有现在的日子,所以我相信阿红,谁厉害就听谁的,管她是不是女人,能让我过上好日子,我就听她的。” 爹娘被他气的要死,跟他说走了就别回来了。 男人的弟弟弟弟媳也嫉妒的牙根痒痒:“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听爹娘的,迟早有你后悔的一天,我就没见过哪个大男人这么听老婆的话,女人都短视,听弟弟一句劝,留在县城吧,现在的日子就够好了,咱们图的不就是一个安稳么。” 男人跟他们摆摆手:“你们觉得县城好久多待几十年,我去京城享福了。” 他边说边笑,他一笑牙龈都漏出来,他觉得这几天笑的太开心,把牙龈都晒黑了。 第115章 喜哥儿进京之后, 还是阮白泠去接的他,他很想阮白泠,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生怕会让阮白泠不高兴。 阮白泠这段时间倒是挺想他,没有喜哥儿在, 他都快累死了,再找徒弟, 都没有喜哥儿这样资质好的了。 有两个勉勉强强能有喜哥儿七八分资质的, 他都高兴地不得了了。 之前顾安知跟他说,许多天才都有些怪癖, 喜哥儿在做菜上面, 也算是个天才吧,他的怪癖可能就是恋爱脑。 不过已经好几年没犯了, 可能是上次被连根拔起了。 顾安知还跟阮白泠说,喜哥儿这种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许多恋爱脑明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好人, 也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顾安知以前看新闻,有个女生网恋,被网恋对象卖了, 她逃回来后没多久又回去找那个男朋友了,比起新闻上看到的,喜哥儿及时醒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阮白泠想想也是, 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早该淡了。 他带着喜哥儿先去了酒楼:“我把最近新研究出来的几道菜交给你,你进宫也好做给皇上吃,进宫之后别紧张, 就把皇上当做酒楼里的客人,在酒楼的时候一般你也见不到客人,在宫里,你也见不到皇上。” 喜哥儿点点头:“嗯,我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你管好自己就好,不用担心连累我们。我们也不会被你连累。”阮白泠看他还跟以前一样,胆子小小的,也闷不吭声不爱说话,不知道进宫之后会不会挨欺负,“我们托关系帮忙联系到了御膳房的总管,让御膳房的总管帮忙照看你一二,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跟他说,不用怕。” 他话音一落,喜哥儿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没什么好哭的,我也愿意看到你过得好,以前的事就当过去吧。”阮白泠给他递了个手帕,让他擦擦眼泪。 喜哥儿越擦眼泪越多,他忍不住抱住阮白泠:“师父,对不起。” 其实那件事每天都在折磨他,每一天他都在后悔,不该说那些伤害阮白泠的话。 他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干活,一直到晚上累到实在不行了再回去睡觉,生怕一闲下来就想起那件事,心脏疼。 也因为他每天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做菜上,练就了他的手艺,能让他当上御厨,算是有利有弊。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阮白泠拍拍他的背。 “等一下,你抱我夫郎做什么?”顾安知一掀开帘子进来,就看到他俩抱在一起,赶忙把人分开。 在顾安知眼里,哥儿就是男人,要是一些长得柔弱漂亮的哥儿,他就把对方当成阮白泠的闺蜜看待,但是喜哥儿就是男人长相,他就总把喜哥儿当成男人。 说起来这两年喜哥儿长得还比他们刚刚雇佣喜哥儿的时候好看了许多。 喜哥儿刚来的时候,手上都是茧子,是种地种出来的老茧,跟他们在厨房炒菜的还不一样,脸也是又黑又粗糙,这几年在酒楼工作,没有风吹日晒,还白了一些,手上那些老茧也少了许多。 现在喜哥儿就是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模样,模样也周正,顾安知看他长得周正了,就更看不得他跟阮白泠抱在一起了。 “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啊。”阮白泠觉得好笑,以前他还跟林哥儿手拉手出去买小玩具呢,顾安知都不管,现在怎么还管起喜哥儿来了? “明日一早,你就进宫报道吧,以后好好干,宫里的待遇还不错,替你打听过了,每个月都有休沐,有固定的月钱可以拿,要是做得好,皇上、各宫娘娘都可能给打赏,说不准你赚的比我们都多。”顾安知开玩笑的说。 喜哥儿默默点头,他对皇宫还是有恐惧的,那可是皇宫,不是一般小饭馆能比的了的。 第二天一早,喜哥儿就满脸担忧的进了宫,有太监专门带他进去,给他讲了一些宫里的规矩,又把他交给了御膳房总管。 御膳房总管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其实他也是大有来头,前任御膳总管跟皇上是同村人,当初跟着皇上一起打天下,等到战争结束后,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说要进御膳房,他原本就是个厨子,那才是他的舒适区。他在御膳房待了十年就生病去世了,现在的总管是前任御膳房总管的儿子,他都可以跟皇上叫一声叔。 虽说他现在已经在宫里住了多年,可依旧一股淳朴的乡土味道,这种味道反而让喜哥儿少了几分的恐慌。 “你还是宫里第一个哥儿御厨,挺厉害的。”御膳房总管带他去了他的房间,“这是给你安排的住处,那边是给你专门弄得小厨房,你平日里在那做菜就行,再给你分两个公公帮忙打下手。” 喜哥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边有专门采买的公公,你需要什么,跟他说就行。”御膳房总管给他讲了讲注意事项和规矩,便让他先安顿下来。 本想着得等到明天才开始工作,结果皇上听说他今日入宫了,晚上让他做了几道菜当晚膳。 喜哥儿晚上做菜的时候还有些手抖,御膳房总管在旁边特意看着:“你是哪个村的?多大了?家里有多少人?” 喜哥儿倒也没觉得他烦,一一回答了。 “我没去过你们村,我们村离你们那边挺远的,我都将近二十年没回去过了,我爹娘也没了。”御膳房总管忍不住叹了口气。 喜哥儿听到他这样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该说什么好?说了会不会说错话,这样一纠结,倒是缓解了做菜的紧张。 皇上对他做的菜十分满意,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点他做的菜,还用他的菜赏赐各宫娘娘,谁得宠,谁才能吃的上喜哥儿做的菜,没多久他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得了不少赏赐。 头一次得了赏赐后,他还想转送给阮白泠,阮白泠赶忙跟他说:“像是这些物件,皇上赏赐的你就好好在家里摆着,千万不要弄坏了,或者弄丢了,也不能送人,这可是大忌,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要是赏赐你银钱,你花了也就花了,正好你也有休沐日,你趁着休沐日出来买个宅子,可以把东西摆放在宅子里,装饰一下,别人去你家做客,看到这些,多荣耀。” “可以用来装逼。”顾安知说着指向自家摆放的花瓶,“你看,这个花瓶是皇上赏赐的,谁来了我都要带他瞧瞧,炫耀一番。” 第112章 喜哥儿垂着头,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也没有朋友,家里没客人。” “红姐不是你的朋友?放假你就叫她去家里玩,让她也开开眼嘛,再给她讲讲你在宫里的见闻。”顾安知心说喜哥儿这性格,得多跟好朋友吃吃饭聊聊天,不然他都担心喜哥儿抑郁了。 “我配跟她做朋友吗?”喜哥儿特别自卑,不配德感强,他从来没敢把自己放在红姐朋友的位置上。 阮白泠这才发现,那件事不仅仅伤害了他,也把喜哥儿伤到了,那个买糖糕的男人出现之前,喜哥儿虽然沉闷了一些,但也能跟他们去逛逛街听听戏,偶尔聊聊八卦,后来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场景了。 “你这么说她听了该伤心的,哪里有什么配不配,你就是她的朋友。”阮白泠给他两张戏票,“今天下午你就跟红姐去听戏。” “师父能跟我们一起去吗?”喜哥儿小心翼翼的问阮白泠。 阮白泠:“我不是不乐意跟你们去,我是真没时间,我天天在酒楼炒菜抄的胳膊都要累冒烟了,我那几个学徒但凡有一个跟你一样优秀的,我哪里还用的着这么累啊。” 喜哥儿一听这话,跟忙说:“今天我跟你去酒楼,帮你做一天菜。” 喜哥儿进了酒楼后厨撸起袖子就是干,他并没有成了宫里当红御厨就飘了、看不起师父了,他还跟以前一样,在阮白泠面前保持谦卑。 阮白泠站在旁边看他炒菜:“一看你炒菜特就别有安全感。” 第116章 阮白泠把那几个新收的徒弟们叫过来:“瞧瞧你们的大师兄多厉害, 他现在都做御厨了。” 几个小哥儿围着喜哥儿,满脸崇拜的看着他做菜。 喜哥儿现在换了个新环境,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过去, 他心情也没有以前那么压抑了,现在被一群小哥儿围着夸奖羡慕, 不都不好意思了:“都是师父教的好,你们不要偷懒, 以后师父不会亏待你们的。” 喜哥儿以为下午人少的时候, 他们就能去听戏了,他还记得以前在县城的时候, 有一阵子阮白泠每天下午都要带他去听戏, 一直听到卖糖糕那事之后,就没有再去听过戏了, 他还想回到以前。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京城的酒楼生意太好了, 下午竟然也有人过来吃饭。 还有不少人就是故意避开中午饭点时间, 下午来吃饭,下午不用排队。 阮白泠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其实顾安知说让他分时间段营业,下午时间就不开火卖炒菜, 他觉得不好,哪里有把客人往外面赶的道理?人家来几次都吃不上,该有意见了。 但顾安知担心他太累了:“要不然下午只卖凉菜和卤菜, 卤菜让你那些徒弟们去做就行了,提前一晚上做好,第二天直接卖。卤菜也好吃,你看皇上都爱吃, 炒菜就等到中午晚上再卖,不然把你累坏了,我现在都做官了,咱们家又不缺钱,你还没享福呢,把身体累坏了不划算。” 阮白泠一听也是,以后只中午、晚上做热菜,下午的时候还能教教徒弟们做菜,早点带出来,他早点轻松。 他决定下个月一号开始实行,提前给食客们进行了预告,食客们一听,来的人更多了,就怕下个月排队的人太多了,吃不到了,趁着这个月还有下午场,多来吃两顿。 还好今天有喜哥儿在帮忙,不然阮白泠今天回去非得累瘫了不可。 在卤货上新之前,阮白泠给每桌都送了一小份试吃,都是些鸭脖鸭掌鸭肠之类的东西,顾安知穿越前很喜欢吃,喜欢到刷视频都能刷到配方做法。 一开始食客们没把这个当回事,有些人还不乐意吃鸭脖或者内脏,但是想着送都送了,是阮白泠的一份心意,而且顾安知现在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总得给一份面子,吃了不好吃再偷偷摸摸的吐掉。 他们这边的卤下水都非常腻,腻的人犯恶心,有一桌食客打赌,谁输了谁把这盘送的鸭肠吃掉。 赌输的人看到这细细的肠子非常难受,平日里什么猪下水、羊下水他都不吃,鸭肠更是闻所未闻,他只知道他们家杀鸡杀鸭的时候都把这些挑出去,不仅如此,他奶奶吃鸡鸭的时候要把爪子、翅膀都砍下去,只吃腿和身上的肉,头也不吃。 他没想到在家都没吃过的东西,现在打赌输了要吃这些东西,好在只有一小盘,一口气闭着眼睛吞了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偷偷吐了,又没说不能吐。 他壮士断腕一般端起那个小盘子,一口气倒进了嘴巴里,结果没有想象中的腥味也不腻,嚼嚼嚼:“甜丝丝辣丝丝的,”嚼嚼嚼:“还挺好吃,掌柜还有没有?给再来一份。” 阿年笑着说:“不好意思,今天就做了一小锅,已经全部赠送完毕了,等到下个月一号本店开始售卖。” “下个月才有?”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还有五六天,“行,时间也不长,等了。” 跟他同桌吃饭的几个人都瞪圆了眼睛:“你到底爱不爱吃内脏?你是不是哄我们呢?刚才那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 男人笑着说:“本来以为是惩罚,没想到这么好吃,就成了奖励。” “一个鸭肠子能那么好吃?”同桌的几个男人不相信,他们想吃已经没了,那一小盘都被他给端了。 “好吃,就是还没尝出来什么味,就吃没了。”男人问阿年:“除了鸭肠,还有别的么?我看别的桌还有翅膀。” “鸭子身上的这些都有,除此之外,还有鸡爪鸡翅、各种蔬菜,红薯宽粉,粉丝节等等十几种,到时候您过来随意挑选。您要是觉得味不够,还可以再加点黄瓜、调料给你凉拌一下。”阿年细心的给他们解释。 众人一听:“这东西当下酒菜不错,以后咱们可以过来喝点小酒吃点下酒菜,外带也方便。” 其他桌的人一听,也都尝了尝桌子上那一盘不起眼的赠品,一个个都竖大拇指:“阮夫郎这手艺一绝,怪不得他的徒弟能进宫做御厨呢。” “什么?他徒弟进宫做御厨了?皇上吃的都是他徒弟的手艺,咱们吃的师父的手艺,咱们吃的比皇上还好?” “谨言慎行,别乱说话。” “没事,皇上不会介意这些,你当是前朝么?陛下希望咱们百姓过好日子,吃的好住的好呢。” “没错,他听了准高兴。” 众人又把皇上夸奖了一番。 “真有那么好吃么?掌柜给我也介绍介绍。” 阿年听到背后一个男人的声音,转头一瞧,是牧轻语,俩个人一对上眼,就忍不住笑了:“你怎么来了?” “今天没什么事,就过来瞧瞧,你工作可真认真啊,当年你但凡敷衍我两句,咱俩可能都不会在一起了,”牧轻语在他身边噘着嘴巴假装生气:“我还以为你瞧我好看,才会对我那么热情呢,没想到你对谁都这么热情啊~我可要吃醋了。” “对他们是对顾客的服务,对你,当年就是看你好看,才那么热情的。”阿年拉着他过去,给他找了个好位置,给他端了些卤货,“刚才他们问我,我都没给呢,专门给我夫郎留的。” 虽然牧轻语是个男人,可阿年私底下管他叫夫郎,算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小情趣。 牧轻语甜蜜的垂着头吃鸭脖,感觉他啃得不是鸭脖,而是糖块:“牙疼。” “怎么了?”阿年一脸紧张的凑过去捏住他的嘴巴,看看他嘴里的牙,没有看到虫牙,“是不是骨头硌到牙龈了?” “没有,你的话甜的我牙疼。”牧轻语红着脸说。 阿年耳尖也有些泛红,没话找话:“你牙挺白的。” “我一直在用安之兄给我的牙刷牙膏。”牧轻语以前用的都是布沾一些牙粉蹭蹭牙齿,后来顾安知让阿年送了他两套牙刷牙膏。 还是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的,顾安知自己做的,平日里他和夫郎都在用,给他和阿年试试,对牙齿好,还清新口气,他们俩那么喜欢亲嘴,正好早上用这个刷了牙,就可以尽情亲嘴了。 牧轻语还说顾安知不正经,结果阿年说:“后面那些话不是顾老板说的,是我加上去的。” 牧轻语哼了一声,也没舍得说他不正经,而是去试了一下这个牙膏牙刷,使用了之后就停不下来了,还问了顾安知配方,用完了之后回去自己做。 他一提起来牙刷牙膏,阿年就想到了他们俩第一次用完牙刷牙膏亲嘴的场景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咱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谈过这么长时间的恋爱。” “咱俩还要在一起一辈子呢,我会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段恋爱。”牧轻语拉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对了,这个牙刷牙膏这么好,就咱们自己用太浪费了,要不然我去跟安之兄说说,我和他合伙开家铺子,专门卖这个牙刷牙膏。” “可以,顾老板现在虽然做了官了,可还是个财迷,喜欢赚钱。”阿年觉得像顾安知这样的官老爷也难得,做了官之后,平日里跟他们说话也没有官架子,而且爱财也都是自己赚,并没有贪污民脂民膏。 第113章 “到时候铺子给你算一份股份,给你分钱,你不是在存钱买房子么。”牧轻语说:“现在你租的院子虽然也很好,但是我想要跟你有一个真正属于咱们自己的家。” 牧轻语虽然有钱,但是却没有给阿年花钱,他们两个的账都是分开算的,但是平日里出去吃饭、玩,或者一些床上用品,都是阿年花钱来买。 阿年一向都是买贵的,好用的,生怕对另一半的身体不好,所以存钱速度上比较缓慢。 但他已经比以前强太多了,以前他赚一文就立刻花一文钱,现在为了买房子,给牧轻语一个家,虽然跟牧轻语家的宅子没有办法比,但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小窝。 今天张老板也偷偷过来吃饭了,他做的比较远,阿年作为掌柜,也没有招呼每一桌客人,他又带了帽子,拿了本书挡住了脸,阿年没有看到他。 来他们这边边看书边吃饭的人有很多,阿年进京之后看到好多不一样的人,跟他们那个小地方比,更加松弛。 张老板本来想偷偷看一眼阿年,然后就看到了牧轻语过来了,阿年还跟以前一样,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对他也是这样好,他们酒楼有什么新菜了,阿年都会偷偷拜托喜哥儿帮忙做一份,然后给他带过去。 可是看到后面,他发现还是有些不同了,牧轻语说他们要谈一辈子的时候,阿年并没有反驳。当初他也说过类似的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话,可是阿年却说明天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别想那些没影的事。 结果他们两个就谈了那么短短一段时间就结束了,阿年没有反驳牧轻语,是不是因为阿年有信心跟牧轻语过一辈子。 张老板看到这一幕,忽然心脏很疼,菜也没吃两口,就偷偷的走了。 他回到戏楼的时候,听到戏班子的伙计对他说:“小侯爷刚才就来了,一直在后台等着你呢,您要不要去瞧瞧?” 这个小侯爷才十九岁,比他小很多,总来听他的戏,不是带着一些他喜爱的点心,就是带着一些新鲜玩意过来找他,时常捧他的场,大家都知道他是小侯爷的人。 有了小侯爷的喜欢,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张老板长得出众,有不少人想要用权势压人,想和他睡觉。 好在有小侯爷在,把那些恶心人的无理要求都给挡回去了,而且小侯爷每次过来就是听戏,听完了戏过来送个礼物说说话就走,也不提无理要求。 小侯爷瞧见他眼圈红红的,紧张的过来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想起一些伤心事,不过都没有关系了,下个月阮夫郎的酒楼上新菜,小侯爷要不要赏脸跟我一起去吃?”张老板问他。 “当然要去!”小侯爷平日里看他对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讲个能把他兄弟们笑死的笑话,张老板嘴角都不扬一下,这回张老板主动说要请他去吃饭,他就像是狗看到骨头似的,一口就答应了。 正好小侯爷跟牧轻语还认识,他问牧轻语:“阮夫郎的酒楼是不是就是顾安之开的那家酒楼?去他们家吃饭有什么注意的吗?” “你要去他家吃饭?改天我带你去,他们家掌柜我男朋友,你跟我去不用等位置,直接坐。”其实有空位的时候坐外头,没空位置的时候,他就要跟着阿年坐在里面的休息室吃。 那个休息室就跟以前县城酒楼的书房差不多,现在这个休息室是阮白泠累的不行了进去躺会,后来阿年也用这个休息室约会。 “不跟你去,我跟我喜欢的人去。”小侯爷还挺害羞,“追了好久,头一次答应跟我吃饭。” “谁家哥儿?女郎?”牧轻语八卦的问。 “都不是,是个男人,”小侯爷还挺害羞,“你别问了,你跟顾安之熟悉,帮我跟他说留个位置给我。” “好,我去帮你问问,要是实在没位置了,我就让他们把休息室给你腾出来用。”牧轻语拍拍胸脯,“咱们这关系,肯定得把事情办好了。” 牧轻语瞧见顾安知就跟他说了这件事:“你那酒楼能不能预定?” “预定?好像一直都没有开预定,以后可以弄一个。”顾安知想着那么多人来排队也挺烦的,不如留出一部分预定桌,这样可以让很多人不用排队,按照自己的时间来吃饭。 他回去就跟阿年说了:“把二楼几个包厢的位置留给预定,提前说好了,预定时间人不来,就给排队的客人先吃。” 包厢的位置用来预定,一来是位置好,二来是包厢关着门,其他人看不到包厢里没有人,也不会引起排队的人不满。 第一个预定名额就给了小侯爷,小侯爷带着张老板去吃饭的时候,牧轻语也去了,倒不是跟他们坐一桌,见面就说凑巧他也过来吃饭,其实主要是为了八卦,瞧热闹的。 结果牧轻语就瞧见了小侯爷带来的人是张老板。 小侯爷还给他竖拇指:“够意思啊,真兄弟。” 张老板也对着牧轻语礼貌的笑了笑,就跟着小侯爷进包厢了。 牧轻语瞪圆了眼睛拍拍阿年说:“张老板不是你前任么,现在他成我哥们现任了?” 阿年沉默着看着,没有说话。 “你不会不高兴了吧?”牧轻语问他,“心里堵的慌?” “我对前任没有那么大的占有欲,当初他要来京城的时候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要留在县城选择爱情,还是来京城选择事业,我还跟他说,你去了京城不一定就没有爱情,说不准会遇到更好的,现在他确实遇到更好的了。”阿年笑着说:“一会送俩菜给他,当做祝福了。” “谁说他找到更好的了,你才是最好的,那小侯爷不解风情,追人就会送些吃的喝的,一点情绪价值都不给,谁知道他能不能追到张老板呢。”牧轻语一想到小侯爷那木头样子,估计要追一段时间。 其实张老板最开始确实没被小侯爷吸引过,但是放下阿年之后,觉得小侯爷其实也挺不错,长得帅气,跟阿年是两种风格,小侯爷练武,身材也更好。 虽然情绪价值这块不行吧,但是能给他安全感,至少能保护他不受欺负。 张老板走的时候还特意跟阮白泠说了会话,让阮白泠不要觉得尴尬就不去他们戏楼听戏,以后他们还跟以前一样。 阮白泠瞧见他又找到新男人了,也松了口气,终于又能回去听张老板的戏了。 正好这个月下午有清闲时候了,可以去听戏了。 回到家之后,他还兴奋的拉着顾安知说八卦:“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顾安知还没问,鸢鸢就搬着小板凳过来问:“谁啊?” 阮白泠赶忙叫丫鬟把鸢鸢带回去睡觉,这种成人八卦怎么能给小孩子听:“咱们俩八卦是不是遗传给她了?还是她有样学样,也跟着八卦了?要不然以后在家里还是少说点八卦吧……” 阮白泠感觉自己又失去了一个乐趣。 “没事,下个月咱们就搬家了,我给她在新家的花园里建了个小游乐场,得把她乐疯了不可,现在就是运动量太少,闲的。”顾安知想到鸢鸢最近在家里没啥玩的,可怜巴巴的,他也心疼。 前段时间鸢鸢还能跟林家哥儿一起玩滑梯,现在林乐深被分去外地做县令了,她少了一个玩伴,就更没意识了。 可惜现在没有女子学堂,不能让她出去上学接触同龄人,看着挺可怜的。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对了,你今天看见谁了?”顾安知想到了刚才他说的八卦了。 “今天我看到张老板去咱们酒楼了,牧轻语也去了。”阮白泠挑了挑眉,还留了个悬念。 “修罗场啊!”顾安之一听紧张起来:“他们有没有打起来?” 阮白泠摇头:“没有,张老板有了新男友,还是小侯爷呢,他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了,真好啊。” “小侯爷,那是挺好,就是怕小侯爷只是想玩玩戏子,他家里肯定不能同意他跟个男人,还是个戏子。”顾安知忍不住叹气,“不对,我怎么又犯了替别人操心的毛病了,不说这个了,听说下个月有外国使臣过来,他们的王子也会来,听说要跟咱们国家的公主联姻。” “外国王子?我还没看过外国人呢。”阮白泠有些好奇,外国人长得什么样子?跟他们一样么? “不清楚。”顾安知做官之后看过这边的地图,跟他穿越来的世界地图不一样,“皇上在宫里设宴,叫大臣们去参加,我还学过两门外语,不知道到时候用不用得上。” 第117章 “你还学过外语?”阮白泠忽然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你说过你和你的男团去过好几个国家唱戏,不学点外语, 他们怎么能听得懂你们唱的什么,未来的戏子这么刻苦啊。” 阮白泠更加心疼他了, 赚的都是辛苦钱。相公担心被他看不起,还骗他说他爹娘有钱, 哪家富人能送自家孩子去当戏子呢。 顾安知不知道阮白泠脸上忽然表现出的心疼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心疼他读书太苦了? 第114章 “那时候上课是挺苦的,尤其是高中的时候, 不过倒是比现在科举好多了, 科举要学的内容太枯燥,高中生活除了累, 还挺丰富多彩的,下课还能跟同学们去打个球。”顾安知搂着他, “要是你能跟我穿越回去就好了, 若是你生在未来世界,就能去上学了。 “上学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吗?”鸢鸢的声音忽然从床边传来过来,顾安之一转头,就看到趴在床边的鸢鸢, 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才进来,就听到爹爹想让阿爹去读书, 爹爹太坏了。”鸢鸢在家读书就感觉够难了,而且在家读书还能偷偷去玩,这要是去了书院,就不会像家里这样自在了, 想想就恐怖。 “去读书,可以交许多许多的朋友,有那么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你不高兴吗?”顾安之把女儿抱上来问他。 鸢鸢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会:“愿意,林哥哥走了之后,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呢,我什么时候能去找林哥哥玩?” “等你长大了吧,等你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顾安之对他说。 “太好啦!”鸢鸢高兴的欢呼。 阮白泠听得心惊,哪里有跟自家女儿说长大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别说是离京了,就算她出去玩,晚回来一会,他都得担心半天,怎么可能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就算是男人出远门,都担心他路上遇到劫匪,更不要说一个女孩子了。 等鸢鸢睡着了,他们把鸢鸢放回她房间回来后,阮白泠还忍不住埋怨他:“你总这样说,把她的心思养野了,以后真的满世界跑去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我跟她说,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后再出门,正好用这个钓着她,让她练武,若是练成了,她就进军营了,她哪里还有时间满世界跑?若是练不成,就跟她说,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就好了么。” 顾安知说着,还顺手把门给锁上了,“这小孩,总是偷偷的溜进咱们房间,以后睡觉得锁上门才行,要不然,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你要做什么?”阮白泠揉了揉脖颈:“算了,太累了。改天吧。” “你不用动,我动就好了。”顾安知抱着他的腰求他,“让我做吧,咱们都很久没做过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我做么?我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一阵子你每天晚上都要看着我的脸偷偷摸摸的自给自足。” “现在咱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你早就说过了,男人过了二十五岁就不行了,我感觉我就不行了,你还行吗?”阮白泠问他。 “我行啊!我太行了。”顾安之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白泠,把自己衣服脱了对着阮白泠,“我脱了衣服呢?这你都没感觉吗?” 阮白泠捏了捏眉心,“今天太累了,没有状态,改天吧。” “你刚才跟我说八卦的时候不是挺兴奋么?怎么现在就累了?”顾安知着急的说。 以前都是阮白泠主动抱着他说求求你了跟我做吧,现在位置逆转了,成了他脱光了抱着阮白泠说求求你就跟我做一次吧,这像话吗? “你不爱我了。”顾安之委屈的说。 “我爱你,就是力不从心了。”阮白泠说。 “我有力气就行,你躺着试试。”顾安知把他放在了床上,尽情的挑逗他。 刚才还说不行的阮白泠,没两下就被挑逗起来了。 “还说不行?这是不行?”顾安知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问他:“不行还指着我?” “这个……”阮白泠红着脸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顾安知,等着顾安知的动作。 顾安知说了今天会伺候好他,就没让他动,后来阮白泠想动,他还把阮白泠绑起来了。 以前他们俩没玩过这种,阮白泠还觉得挺刺激了:“不是累了,是没有新鲜感了。” “你对我没新鲜感了?腻了?”顾安知不可置信的说:“你还不如说,你累了呢。” “没有没有,”阮白泠赶忙给他解释:“我是对那件事没新鲜感了,对你没腻。” “那你亲我一口。”顾安知撅着嘴过去,阮白泠却侧着头闭上了眼睛。 “算了,累了。”阮白泠侧过头说。 “累了?是对我累了,还是不想跟我亲了?刚才你叫唤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让我再快点呢。”顾安知像个怨妇一样,“都说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都能做三宿,可是咱们俩也不是中年啊。” “这不都快到三十了么,马上就要中年了,差不多。”阮白泠说着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哄道:“好了好了,亲了。快睡觉吧。” “你敷衍我。”顾安知更难过了,“不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时候了。” “以前你说想当我大哥,让我当你小弟,我觉得也挺好,要不然咱们就回到大哥和小弟的关系?”阮白泠逗他。 “不行!谁说要当你大哥了?我怎么不记得?你记错了。”顾安知装傻,“我不是刚穿越过来就爱上你了么。” “有吗?是谁说我只想当你大哥,我不喜欢男人,以后咱们各自娶妻,对了,你还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来着,要不然,你给我介绍一个?”阮白泠继续逗他。 果然,这么一逗就把人给逗炸毛了。 “你敢找女朋友,我不答应!”顾安知一想到阮白泠要抱别人,亲别人,在床上露出刚才跟他在床上时的那些表情,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占有欲极强的抱住阮白泠:“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不给,肯定是酒楼的生意让你太累了,你那几个徒弟也不争气,这么久了也没有学会你的手艺,你要是少干点活,怎么会累到连亲都懒得亲我一口?” “好好好,我是你的,我谁也不找。”阮白泠哄他,“别把酒楼关了。” “没要关酒楼。”顾安之差点因为他为了酒楼哄自己更炸毛,“要不然再给你选一批学徒吧,不能谁愿意,就收谁,这样效率太低了,你看你之前收了那么多徒弟,真正出师的也就喜哥儿一个,剩下的最好的学徒也差点意思。” “所以你要怎么做?”阮白泠撑着下巴问他。 “现在又不累了?一提起生意,你就浑身是劲,怎么不把劲都用在我身上呢?”顾安知侧着头看他问。 “你把劲都用在我身上就好了,你刚才说的嘛,让我躺着不要动,你动就行了。”阮白泠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好了,不说那个了,说说生意上的事。” “啊?”顾安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要分清主次啊,我才是你最重要的,生意是其次。” “你不是说,做人不要恋爱脑,事业为主,感情才是次要的。”阮白泠看他炸毛就喜欢逗他。 “啊!我是次要的?”顾安知气的坐起来,“我才是跟你天下第一好的,有我在,咱俩一起吃野菜都觉得幸福。” 阮白泠没力气起来,身体都因为刚才的床事被草软了,脸颊上两团红扑扑的潮红还没有退下去,说话也软乎乎的:“完了,你染上恋爱脑了。” “我恋爱脑?我能恋爱脑?”顾安知指了指自己,“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在跟你摆事实讲道理。” “你不恋爱脑的时候,跟我说的都是要跟我一起努力奋斗,赚更多的钱,把生意越做越大,你要做大官,可是你恋爱脑之后,说的是想跟我一起吃野菜。”阮白泠说到这正好对上顾安知的眼神,俩人没忍住都笑了。 “草,好像还真是这样。”顾安知鄙视了一辈子恋爱脑了,自己反倒成了恋爱脑了。 他又想到了之前阮白泠生孩子的那段时间,他经常产生如果阮白泠没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的想法,他谈恋爱之前,想的都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自己最重要,他也用这个道理去劝别人,恋爱不重要,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我咋还说一套做一套呢!”顾安知一拍床板,“服了!” 俩人笑够了,阮白泠拍拍他的胳膊:“你刚才说要换个方法收徒,什么方法?” 顾安知说:“咱们可以办一场厨艺比赛,可以邀请观众过来观看、试吃,要是没人来,还可以发些鸡蛋,或者是打折券,第一届比赛把知名度打起来,之后的几届比赛就能收门票,收报名费了。” “厨艺比赛?真正有能力的人,会来参加咱们的比赛么?”阮白泠有些担心。 “有奖金的啊,第一名奖金一百两银子!报名人数至少五十人,先初选,要从做菜味道、天赋、可塑性各方面考虑打分。”顾安知说,“一百两银子肯定能吸引不少人来参加。人数多了,也能趁机给咱们酒楼打广告,下一届还可以招商,谁想借着咱们比赛打广告,都是要交钱的。” “一百两银子!”阮白泠眼睛都瞪圆了,若是以前的他,听说这么一个比赛,肯定是要参加的。 他们村平常人家一年花销也就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可是十年的花销。 第115章 京城的消费高,赚的也高,可一百两银子也是个非常可观的数目了。 “而且只有女子和哥儿能报名参赛,无论年龄,成亲没成亲,都能来参加,但是做了你的徒弟,就要跟咱们签个十年的合同。”顾安知知道古代人都喜欢一个工作做一辈子,追求安稳,不像未来机会多,这里干不好了,就想换个工作,别说十年了,大家巴不得他要签二十年呢。 这要是换成他以前开经纪公司,要人签十年二十年,都得被网暴。 阮白泠越听越激动:“这个好,我明天就去琢磨琢磨,准备场地,以及比赛规则。” 顾安知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就喜欢你这行动力超强的样子。太有魅力了。” 第118章 阮白泠去酒楼把阿年叫来, 跟他一起商量这个举办比赛的事情。 这个比赛可以在路边搭个台子,就像人家举办比武招亲那种的擂台,在路边搭一个, 敲锣打鼓把人吸引过来观看。 阮白泠一开始还觉得可以,随后就立马摇了摇头:“不行, 若是比武还行,美食比赛, 需要灶台的, 相公说要最少五十人参赛,就需要五十个灶台。” “可以分批, 海选的时候分批, 十个十个的比赛,弄十个灶台就行。”阿年也觉得这个厨艺比赛有些扯淡, 烟熏火燎的,就算有人来参加, 也不会有观众吧? 不过免费试吃加上送鸡蛋, 倒是有可能…… 但是也就能招来一些老头老太太,找不来什么年轻观众,老头老太太味觉都退化了,还能尝出来什么? 阮白泠跟阿年研究了一天都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 反而还想打退堂鼓。 顾安知看阮白泠今天回来比昨天还疲惫了:“今天酒楼的客人多?” “不是,跟以前一样,就是我和阿年都觉得, 这个比赛办不下去,除非比刀工、比拌凉菜,要是热菜,得准备一堆灶台, 没有场地。” “这是个问题,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嘛,怎么能一下子就想到十全十美的方法呢。”顾安知之前想在闹市区找个地方搭台子举办比赛,因为他以前组男团的时候组过比赛,他就直接把那个比赛的经验拿过来,忘了灶台的问题了,“闹市区不行,咱们租个庄子,或者干脆在郊区买个庄子,那边场地大,想搭多少灶台弄多少灶台,除了比赛,还能租摊位,弄一个短期集市,还可以请戏班子过去唱戏,又能听戏又能吃小吃,还能看比赛,多有意思啊,再弄个抽奖,还有给选手投票,投票投中了,还有相应的奖品。” “这个主意不错,场地有了,也有吸引人的噱头,可是怎么过去?不是人人都有马车,有钱人又为什么去看这种厨艺比赛呢?”阮白泠问他。 “弄个摆渡车,免费的,每个小时有两趟,拉满一车人就出发。”顾安之算了算,“只不过成本高了,得多租出去一些摊位。” “吸引人去租摊位,也是个问题,人家凭什么去咱们那边花钱摆摊呢?”阮白泠问他。 “可以请一些御厨过去当评委,然后再把我义父叫过去主持……”虽然可能请不动,但是试一试总行的,做个开场主持、剪彩、镇场子,这样有一些想巴结首辅的人,肯定会过去的。 “对了,上次你说小侯爷跟张老板在一起了,请张老板去听戏,再跟小侯爷说一声,让他想办法多叫一些人去捧场,这人数不就上来了,也热闹起来了么。”顾安知感觉自己不是在准备举办厨艺比赛,是在准备开个音乐节…… “对了,弄烟花,现在的烟花都太单调了,连个色都没有,只有金色一种,搜一下就没了,一点都不壮观。”顾安知嫌弃。 “不壮观么?我觉得可绚丽了。”阮白泠想到顾安知是从未来的,“你们未来的烟花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未来的烟花不仅大,还有各种颜色、形状,我得研究研究,咱们开幕式闭幕式都弄点烟花,第一届得弄得板板正正的,这样才能带动起来下一届的收益。”顾安知想着左右现在有钱,还有人脉,那就得利用起来啊。 阮白泠拿出纸笔:“行,咱们就先定下来,庄子、烟花、摊位、戏曲、车接车送这些,明天我去看看庄子。” “我帮你问问去哪里有卖的。”顾安知想着许多官员、皇亲国戚在郊区都有自己的庄子,大部分都是用来租给佃农种粮食用的,他们买,得买个有草坪的,总不能把种好的农田给踏平吧,这可是大罪,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了不得。 “我去让阿年问问牧轻语,咱们家的宅子都是他帮着牵线买下来的,他人脉广,没准能买个不错的。”阮白泠把纸收起来,果然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来找相公,相公总是能帮忙想出好办法来。 “牧轻语不得说,咱们把他当中介了?”顾安知笑着说,“不过现在他已经成我大侄子了,帮着叔叔干点活应该的,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也尽量帮他,下个月先给阿年涨涨工钱,再给他提高一两银子的工钱吧,助力他快些买房子。” 阿年进京之后已经涨过一次工钱了,红姐也跟着涨了,毕竟他们县城的消费水平跟京城没法比,他们县城一个月能赚五六钱银子,就已经是高工资了,阿年在县城的时候已经涨到三两银子一个月了,但是到了京城一问,发现一般的掌柜都是六两银子左右,他们就给阿年涨到了六两银子,还跟以前一样,每年都有二钱银子的上调。 现在牧轻语经常帮他们的忙,顾安知想给牧轻语回礼,牧轻语什么都不缺,根本用不上他的帮忙,就只能从阿年的工资、员工福利上面入手了。 给阿年好处,比给牧轻语好处好多了。 等阿年的工资涨到七两银子一个月,年薪加上年终奖就有百两银子了,两年就能在酒楼买个不错的二进院子了。 到时候阿年和牧轻语又能过上没羞没臊的小日子了,虽然他们现在在租来的房子过得也挺不错,可阿年总说没有归属感。 顾安知以前还以为阿年是个渣男,见一个爱一个,可接触久了之后,原来阿年一直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可能是从小就没了家,没了家人,所以才这么渴望一个家吧。 转天阿年跟牧轻语问了庄子的事,牧轻语直接说:“跟小侯爷借一个,他有个专门用来跑马的、练武的,他那没有庄家,借你们几个月,估计他看在我面子上,连钱都不收。” “可这样不就欠人情了么。”阿年觉得人情最难还。 “你们不是要请张老板去唱戏么?他知道了,肯定乐颠颠的就免费借给你,而且啊,就是要欠人情,别人想欠这个人情还没机会呢,关系维护上不就需要靠人情往来维护么。”牧轻语想着要是地位比他低太多的人,能不欠人情就不欠人情,但是跟他同等地位,或者是更高地位的人,自己能办的小事,他也要求别人帮忙,他们做官的规则太多太复杂了,说了阿年也听不懂,不过他没把后面这些话说出来,免得阿年多想,毕竟阿年心思敏感,说多了,阿年又要觉得他们两个的地位悬殊,自卑了。 “那这个人情,是算到你头上,还是算到顾大人头上?”阿年有些拿不准。 “都欠,正好能拉进一下顾安知和小侯爷的关系,他们两个关系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呢。”牧轻语说,“我一会直接去找顾安知,跟他说一声。” 场地定好了,戏班子也定好了,就叫张老板他们去唱戏,不过请张老板他们一个月也请不起,就只请了七天,剩下时间就请一些一般的戏班子去凑凑数,还叫了个杂耍班子过去热闹热闹。 顾安知看了一下小侯爷的庄子,还挺空的,还是草坪,他画了一下区域,戏台子一个区域、比赛一个区域、小吃摊位一个区域,还可以弄个地方搭帐篷,到时候想要去帐篷里休息的,花钱租帐篷就可以。 阿年找了工匠,去那边搭建灶台,还找木匠定做了统一的摊位小车,这样看着规整一些。 可还是招摊主就比较困难了,他们先去集市问了一圈,没人愿意去,问了一些流窜的小贩,他们一听摊位费也不乐意去了,他们走街串巷不用交摊位费,去那边凑什么热闹,再说厨艺比拼,跟他们也没关系。 小摊贩那边虽然碰壁了,但是各大酒楼、饭馆倒是愿意出几个人去那边摆个小摊位卖东西,不过这些人也都是看在顾安知的面子上才愿意去的。 顾安知的许多同僚手里头有铺子、酒楼,他们想着顾安知弄这么大的阵仗,能帮一把帮一把,去捧捧场,正好让顾安知欠他们一个人情。 摊位勉强是招够了,但是参赛选手上面又出了难题,除了这个参赛选手之外,知道比赛的人少,还有许多人也不知道比赛是什么,不乐意去。 顾安知想了个办法,让几个知名的说书先生帮忙打广告,他们说书的途中,可以插播一条广告,给几家戏楼也交了广告费。 广告费和打广告这种形式还是头一次出现,不少听戏听书的人发现了商机,也学着顾安知的样子找说书先生打广告。 第116章 从这之后,说书先生和各大戏楼都有了开场之前或者中场加广告的习俗。 甚至还有人来问顾安知,这个比赛能不能加广告。 顾安知一听,本以为下一届才能加广告,现在就能了,他赶忙说:“当然能,比赛有主持人帮忙解说,到时候就把你们铺子的名字念出来,每个灶台上都能贴上你们铺子的名字。只要钱到位,要写多大写多大。” 好几个铺子找他来打广告,有布庄有首饰楼还有酒楼胭脂铺,可热闹了。 报名参赛的人也不少,阮白泠统计了他们的名字,跟他们说:“比赛当天,你们过来集合,统一坐车去比赛场地,自备刀具,其他的食材、锅碗瓢盆都有,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准备。” 第119章 报名的人数不少, 有人问阮白泠七八岁的收不收?阮白泠最开始时不乐意的,毕竟他收学徒的一部分原因是帮他分担工作。 那些家长说本来想把家里的哥儿女孩卖去有钱人家做丫鬟,或者是卖去青楼的, 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养活不起, 或者是家里的兄弟们要结婚要读书之类的,要用到钱了, 就想把家里的女儿、哥儿卖了, 换一些钱。 若是能到阮白泠这边当学徒,每个月还有工钱可以拿, 在他这边赚了钱之后, 回家还能帮帮家里做家务活。 若是这次比赛能得了奖金,第一名就是一百两银子, 第二名五十两,第三名十两银子, 其余人还有个参与奖, 奖品是香皂一块。 第一届也不收报名费,去报名了,得块香皂也行啊。 阮白泠哪里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思,若是自己教会了他们, 好不容易孩子们出师了,十七八岁了,正好到了合同到期时间, 这些孩子以他徒弟的名义嫁人,嫁人之后就不在他这边干了,去外面跟相公开个馆子,他不就亏了么。 阮白泠知道这些孩子很可怜, 但是他也不能当这个冤大头,花钱替别人培养孩子。 顾安知说可以,十岁以下的孩子要签三十年的合同,十岁以上要签二十年,二十岁以上的才是十年,以后可以选择续约。 让他的优秀学徒带这批孩子,以后他们还要在全国各地开分店,那些小学徒们可以安排到全国各地的分店,提前跟这些小孩家长说好,服从分配,无论分到本地还是外地,都不能拒绝。 那些小孩家长原本就想把自家孩子给卖掉,才不管分到哪个做厨子呢,就算顾安知开的不是酒楼,是青楼,他们都不管。 这些孩子长得也不够漂亮,外在条件不好,卖去做丫鬟,也卖不上高价,漂亮的可能卖六到十两,可是这些孩子能卖个三四两就不错了。 听说阮白泠给学徒一个月二钱银子,招个杂工一个月四五钱银子左右,学徒给的少,但是能学到东西,出师了之后身价就暴涨。 那些家长们想着,孩子在这边干两年就是四两银子了,干十年就是二十多两银子,很划算。若是出师了,赚的就更多了。 若是签三十年,就是六十多两了,管他们嫁不嫁人,能换钱就行。 阮白泠瞧他们答应的痛快,心想还好鸢鸢投生在自己家了,要是投生在这些人的家里,得多可怜啊。 “我现在只是同意他们参加比赛,能不能参选上,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其实阮白泠想,若不是为了第一届招满参赛选手,他也不想答应这些小孩子。 现在小孩子都占了一半了,要是不要他们,真凑不够五十个人。 …… 报名的选手们招满了,阮白泠又去找喜哥儿,问问他能不能帮忙跟一些御厨说说,让他们去当评委。 阮白泠跟他说这事的时候,发现喜哥儿眉眼中有些有仇:“你最近过得不好吗?” 喜哥儿摇头:“也还好,就是其他御厨看到我的菜得到皇上的喜欢,经常得到赏赐,引得他们心中不满了,不过都解决了,御膳房的管事帮我教训了他们,顾大人帮我打点,所以御膳房总管平日里挺照顾我的。” 他担心阮白泠担心,没敢说实话,其实那天有人把他的白糖给藏起来了。 他是带着顾安知给的白糖进宫做御厨的。 以前一直是顾安知在做白糖,后来白糖要的量大了,顾安知想着自己做肯定不现实,他干脆教家里几个丫鬟做白糖了。 她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也离开县城了,不可能再回去,后半辈子可能都要在顾家生活了,顾安知还挺放心的。 而且顾安知做白糖累到已经不在乎配方会不会流出去了,他甚至都想开工厂了。 还好这几个丫鬟都比较忠心,从来没有泄露过白糖的配方,并且非常聪明,做的白糖比顾安知做的都要精细。 顾安知想着让她们研究做烟花,给她们讲了讲烟花的原理,她们脑子都挺聪明的,没两天就能试着做个小炮仗玩玩。 顾安知还抱着鸢鸢说:“你看看姐姐们多聪明,你长大以后要像姐姐们一样厉害。” 鸢鸢摇头说:“不,我就想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 …… 喜哥儿进宫做菜,依旧用白糖,他和阮白泠做菜虽然好吃,但是那些御厨也很厉害,他们能超越御厨的一大优势,就是这个白糖。 皇上也爱吃甜辣口,贵妃们爱吃酸甜口的菜,他还要用白糖炒糖色,上色,好多道菜都要用到。 那几个嫉妒心强的御厨临到做菜的时候把他的白糖给藏起来了,急的他团团转。 还好御膳房总管发现了他的难处,帮他出头,把白糖找回来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自从御膳房总管帮了他之后,就有人传他们俩的闲话,说他们两个有一腿。 御膳房总管比他大了几岁,前几年死了老婆。 他们两个一个寡夫郎,一个鳏夫,别人一提起他俩就眉飞色舞的,让喜哥儿很担忧,生怕万一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他这个御厨做不了了。 他倒是没有猜错,传谣言的人就是这个目的,宫里最忌讳这些,就连太监和宫女对食都要被严查的,更不说御厨跟御厨搞在一起了,赶出宫都是轻的,曾经还有宫女和太监对食被仗杀的先例,说不准皇上一动怒,直接把他们两个给杀了,也说不准。 喜哥儿不想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但是阮白泠要他帮忙,他不想拒绝:“我回去跟御膳房的总管说一下,问问他能不能帮忙找几个人去做评委。” “两三个人就行,若是实在为难,你自己来也行,我们给钱,多少钱你们提。”阮白泠说。 喜哥儿点点头:“好,我一定把这件事给你办好了。” 喜哥儿回去后,硬着头皮去找了御膳房总管:“陈哥,我今天有点事求你。” “你最近怎么总是躲着我?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陈总管担忧的问。 “没有人欺负我,我师父准备办个厨艺比赛,陈哥能不能帮我师父去做个评委?如果再叫两个人过去就好了。”喜哥儿恳求的语气问他,“可以吗?这违反宫规吗?如果不违反,师父说可以给酬劳的。” “这件事,估计要去问问皇上。”陈总管也拿不定主意,“你说要是去谁家做顿酒席还行,可是办比赛,那么多人去看,影响太大,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答应。” 喜哥儿没想到这一层,忍不住叹了口气:“师父头一次求我办事,我还给搞砸了。” “没准也能行,我去问问皇上。”陈总管还管皇上叫一声叔呢,能跟皇上说上话。 “那就太感谢陈哥了,以后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照办。”喜哥儿感谢地说。 “这有什么的,一句话的事,”陈总管乐呵呵的从一旁拿来了一个框:“今天早上刚买了一筐樱桃,给你抓一碗去吃。” “我求你办事,哪里还有收你东西的道理?”喜哥儿不敢要男人的东西,上次收了点糖糕,差点被人卖了,收点吃的喝的代价太大了。 “一点水果,有啥的,你拿着吃吧,你看看你这脸色也不好,吃点水果皮肤能红润一些。”陈总管看喜哥儿最近因为被排挤的事情担忧的满脸愁容,很担心他,想送些东西让他开心,但是送贵的吧,喜哥儿也不敢收,就想着送点吃的喝的。 “我真不要,我不爱吃水果。”喜哥儿着急的拒绝。 “瞎说,上次还看你吃桃呢。”陈总管赶忙抓了一把给他。 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一个说不要一个非得给的时候,门让人从外头给推开了。 门外站了好几个御厨,还有一群太监宫女,就连皇上都来了。 喜哥儿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外头,好半天才想起来跪下给皇上磕头。 他们两个的传闻传的挺广泛的,宫里许多人都知道了,今天一个御厨瞧见了喜哥儿去找陈总管,觉得这是个扳倒喜哥儿的好机会,说不准陈总管也得挨罚。 御厨赶忙去找了相熟的太监,给他了些银子,让他想办法告诉给皇上,就说喜哥儿勾引陈总管,两个人光天化日在屋里做苟且之事。 第117章 皇上今天正好没事,在御花园里赏花呢,听到有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过来通传,最初他还不相信,过来瞧了瞧,在门外就听到他们俩个在那说什么给你,不要,给你,不要,听着俩人语气都挺急,还以为他们真的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一怒之下让人把门给踹开了。 踹开门之后就看到陈总管捧着个框,往喜哥儿手里塞樱桃,喜哥儿背着身在那摆手,原来不要的是樱桃,不是别的好是。 陈总管也赶忙跪下,跟皇上说:“陛下,臣买了些樱桃想分给大家吃,喜哥儿胆小,不敢要,我想着他都来了许久了,还这么怕生,是我的责任。” 皇上笑着问他:“你是想分给大家,还是专门卖给喜哥儿一个人的?” 陈总管赶忙说:“分给所有人。” “朕怎么听说了不少传闻,说你在追求喜哥儿?”皇上问他,“你们俩要是有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朕今天给你们赐婚。” 喜哥儿惊了,什么,怎么就赐婚了? 他人都傻了,好半天才说:“不行的,陛下,我配不上陈总管。” “朕说你配得上,你就配的上。你们俩年龄相仿,一个是寡夫郎,一个是鳏夫,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正合适,”皇上正嗑cp嗑的上头呢,笑着问他:“你要抗旨不成?” 喜哥儿吓得浑身发软,早就听说皇上爱给人赐婚,以前总吃别人的赐婚瓜了,今天轮到他被被皇上赐婚了。 第120章 喜哥儿非常突然的成亲了, 皇上还给他们在宫外赏赐了个宅子,他们上班的时候是同事,回家之后就是夫夫了。 喜哥儿其实还是有些排斥的, 他已经买了宅子,休沐日回家的时候, 他还能一个人静静,或者跟红姐出去玩, 再不然去师父那边帮帮忙, 可是现在成亲了,也不能一个人静静了, 估计回到家还要伺候相公, 这不是下班之后又上班了么。 婚礼办的挺大,陈总管认识的人多, 又是皇上赐婚,自然来了不少宾客。 阮白泠还亲自过去帮忙做的酒席席面。 阮白泠和顾安知去参加婚礼的时候, 陈总管跟顾安知说:“你放心, 我已经跟皇上说了你们要办厨艺比赛的事情,让我免费借几个御厨去你们那边当评委。” 顾安知还有些愧疚:“听说因为我们比赛的事,害你们俩成亲了,我对不住你。” “没事, 我高兴着呢,”陈总管早就相中喜哥儿了,没事送点吃的, 帮帮忙,想要拉进感情,没想到美梦成真了,“就是不知道喜哥儿喜不喜欢这场婚事。” “你对他好点, 他比较缺爱,你对他越好,他越喜欢你。”顾安知给他出招。 “我知道,他没了爹娘,又死了相公,前半生过得并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他。”陈总管说。 顾安知担心陈总管长得不是喜哥儿喜欢的,陈总管也是个浓眉大眼的帅哥,但是喜哥儿喜欢那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还喜欢年下弟弟,陈总管年纪比喜哥儿大,算是那种硬汉类型,跟年下弟弟一点都不沾边。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强扭的瓜不甜,就怕最后闹得很难看。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他跟阮白泠也是先婚后爱,说不准他们俩也能擦出火花呢。 …… 等宾客都散了之后,陈总管进婚房看到紧张的坐在床上的喜哥儿:“那个,你要是不想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去别的房间住,反正这宅子大,咱俩可以各过各的。” 喜哥儿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是,留下来吧,毕竟已经成亲了,哪里有分床的道理。” “这么说,你今天愿意跟我同房?”陈总管说着试探的坐到了他的旁边,还拉了他的手,看到他没有反抗,这才大胆的搂住了他。 原本喜哥儿认命了,皇上赐婚,也拜堂了,以后无论是什么苦日子,他也只能闷头过了。 结果一个晚上过去,他就爱上了,这陈总管比他前夫以及那个卖糖糕的加起来床技都好,以前他从未在这件事上体验过快乐,一直都是在演戏,在忍耐,头一次不用演戏了,都是真情流露。 皇上还给他们放了三天假,这几天差点把他给爽死。 这三天他吃的都是陈总管给他做的饭,他以为厨子在家不爱做饭,他自己就不爱在家里做菜,谁知道陈总管为了给他露一手,特意去厨房做菜了。 喜哥儿跟阮白泠学的手艺,注重的是调味,陈总管注重的是刀工和摆盘,当然味道也是一等一的。 喜哥儿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摆盘。 “怎么不吃?”陈总管问他。 “造型这么好看,我都不舍得吃,而且,这还是头一次有男人给我做饭,以前的夫君都是让我伺候他,还有他们一家,还从来没有人照顾过我……”喜哥儿以前在家总被前夫打,后来遇到卖糖糕的,给他的都是欺骗和花言巧语,头一次有人大早上起来特意去厨房给他做饭,还雕花,明明是在家里吃,又不用给别人看,相公竟然用萝卜给他雕了个花,这么费时费力,不爱他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陈总管听他这样说,心说听了顾安知给的建议,果然是对的,只要给喜哥儿足够的关心,就能得到喜哥儿的喜欢。 “你吃嘛,喜欢以后相公还给你做,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陈总管给他夹菜。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总管对他也是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他想出门,陈总管也不管,随他去哪里都行。 不过喜哥儿成亲之后也不爱出门了,更喜欢在家里跟相公过好日子。 喜哥儿跟陈总管成亲之后,陈总管处理了一批御厨,把之前针对他们的几个御厨给换掉了。 剩下的人都老老实实如同鹌鹑,再也不敢跟他们作对了。 陈总管选了五个御厨,专门给阮白泠他们的比赛当评委。 御厨当评委,还是皇上亲自点头同意的,这次比赛的阵仗可大了,不少人都被吸引过去看比赛了。 开幕式那天,城里都显得冷清了,许多小摊贩都没有生意:“遇到什么大事了?怎么没人来买东西了?” 不仅第一天,一连几天都没什么人过来买东西,细问之下才知道,大家都去看比赛了。 “看个比赛,怎么去那么多人?”小摊贩们不解,这才想起来,阮白泠曾经找人问过他们要不要去那边摆摊,都被他们拒绝了。 他们想着就这么一个月,别折腾了,现在他们后悔死了,听说去那边摆摊买的小吃比这边贵,就连点白开水都能卖,去那边摆摊的人都赚翻了,明年若是还有这个机会,他们准去。 阮白泠也叫自己的徒弟们去那边摆摊了,让徒弟们锻炼锻炼,还能赚钱。 比赛进行的也非常顺利,第一批海选就淘汰了三十个人,小孩子大部分都给淘汰了,但也留下来一个八岁小哥儿,他做菜天赋还挺强的,让阮白泠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还有两个不错的苗子,他们三个排了个一二三名,他当场跟对方签了合同,发了奖金。 围观群众看到他们真的领到了银子,都不可思议:“这钱真给啊?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大家都羡慕死了,好多人本想参赛,但是被家里人给拦下来了:“都是噱头,你得了第一也给不了钱,就是骗钱的,最后说不准让你先交钱,就算骗你钱了,人家相公是当官的,你还能要回来不成?” 结果现在看到别人捧着银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最后一天闭幕式有烟花表演,因为时间紧,烟花做的少,只做了一个红色的出来,顾安知就说放在最后一天放,留个悬念,免得最后一天没人了。 人们都爱凑热闹,就算他不说有特制的烟花,只是普通烟花,也会有人过来看的。 最后一场比领奖在晚上举行,发完了奖金之后,立刻就在领奖台后面放了烟花,一朵朵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所有人都仰着头看向了天空,震撼的众人张大了嘴巴,不停地夸奖烟花漂亮。 自然,顾安知这样出风头,也引来了不少同僚的嫉妒,回去之后还给皇上上奏折,说顾安知给自家夫郎收几个徒弟,就弄这么大的排场,每年年节陛下放的烟花都没有他们家的多。 明里暗里说顾安知铺张浪费,皇上最讨厌铺张浪费,平日里哪家官员排场太大了,都会被皇上训斥,他们认为顾安知这次也会被陛下训斥。 谁知道顾安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早就跟陛下说了,这次比赛所有的收入,去处成本,他都会捐出去,在京城建造一座孤儿院,收留那些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还会请先生教他们一技之长,让他们长大之后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顾安知第一届比赛本来就没想赚钱,他想着打响名气,来年再办,以后再挣钱,第一届先在皇上那得来一个好印象,以后皇上才不会管他。 而且他捐钱盖孤儿院,不仅能帮助可怜的小孩,还能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 第118章 有些人家生了哥儿女孩不想养,想直接扔了或者杀了的,也可以送到他们这边来,让想要孩子的人家收养,或者是在他们的孤儿院养大。 皇上听了顾安知捐钱盖孤儿院的想法之后,将他夸奖了一番,现在看到有人上折子参顾安知,气的训斥了那些人。 顾安知虽然捐了钱,但是得到了皇上的夸奖,皇上还赏赐了他不少好东西,里外里他还赚了呢。 阮白泠也得到了三个有天赋的徒弟,这三个徒弟带起来特别舒心,一教就会一点就通,阮白泠太喜欢他们了,之前他还想办比赛太折腾了,就为了收徒弟,值得吗?现在想想太值得了。 而且顾安知跟皇上说会把所有收入捐出去,他说的收入是租摊位和打广告的收入,阮白泠叫学徒们在那摆摊位赚的钱不算在里面,那一个月没少赚,每天人流量那么大,哪天不是几百两。 喜哥儿还得到了皇帝的赐婚,得到了一个好相公。 这场比赛就是三赢,阮白泠说:“明年还要办比赛。” 顾安知瞧他这么兴奋的样子,鼓励他:“你多想想明年再增添点什么节目,今年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明年也改进一下。” “好,我这就去。”阮白泠兴冲冲的拿着纸笔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对了,上次你说外国王子要来,来了么?” “来了,已经进京了,我之前听说要公主联姻,以为是他们带公主回去,原来是异国王子入赘到咱们这联姻,这不就是用一个合理的理由拿他们的王子当质子么,咱们的陛下真是硬气。”顾安知特佩服皇上,只有弱国才会让公主出去联姻,他们国家强大,都是别人王子入赘他们国家来联姻。 第121章 “可惜这次宫宴没说让带家眷, 不然我想带着你去,瞧瞧异国王子长什么样子。”顾安之也想带着阮白泠进宫瞧瞧,见见大场面。 阮白泠这么八卦的人, 自然想要看看外国人长什么样子,“哪有自家相公想要带夫郎去看别的男人?” “那是国外王子, 你不好奇吗?”顾安知问他。 “本国王子我都没见过……”阮白泠其实也没有见过皇上,但是见过一些皇亲贵族, 他开酒楼的时候, 完全没有想到,王爷都能去他们店里吃饭。 怪不得总有人说, 在京城扔块石头, 都有可能砸到皇子、王爷。 “说不准以后有机会,毕竟他要入赘到咱们这来, 以后说不准公主还会带着驸马去你那边吃饭呢。”顾安知笑着说。 “就我那个小店……”阮白泠的酒楼并不小,是个二层小楼, 可是比他这个酒楼大的店多的是, 他还去过一家酒楼,是由四个三层楼围成一个口字的大店,特别气派,他第一次去, 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那还是顾安知封官了之后带着他和鸢鸢去的,说是要庆祝一下。 阮白泠担忧的在顾安知耳边说:“这会不会就是牧轻语说的那家一万两银子一顿饭的店?” 顾安知还安慰他:“不是,哪能那么贵啊, 如果那么贵,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来吃饭?” 结果看菜单的时候阮白泠还是惊讶了一把,一顿饭吃了一千两银子。 阮白泠忍不住叹气:“几天白干。” 他现在赚的多了,一天就能赚个三五两银子, 可是为了一顿饭,就吃了一千两,他还是觉得不值,毕竟那些钱不是轻松赚来的,一整天在厨房炒菜,累的浑身疲惫的快散架了,才赚来的,现在全塞嘴里了,他能不心疼么。 顾安知还鼓励他:“以后你也开一家这么大的酒楼,让你们的徒弟们做菜,你就没事数数钱。” 阮白泠幻想了一下那种日子,高兴的笑的停不下来:“说不准数钱都要把手累酸了。” 现在他收了三个高天赋的徒弟,就更加有信心了。 “那样的酒楼,但是卖不得十几万两银子?我估计得存好一阵子钱了。”阮白泠觉得生活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 顾安知去宫里赴宴,听坐在旁边的几个大臣议论,今天不仅仅是吃饭,还要让几个公主挑一下这位异国王子,谁看中了,异国王子就入赘给谁。 顾安知问他们:“若是几个公主都瞧上了呢?或者谁都没瞧上呢?” 那几个大臣小声说:“要是都瞧上了,那就比较麻烦了,就要皇上来分了,若是都没瞧上就好办了,让他们回去换一个好看的王子,还要指责他们,别糊弄人。” 顾安知忍不住竖拇指:“陛下威武。” 没一会,他们就见到了这个异国王子,是个五官深邃的小卷毛,长得倒是很漂亮,“跟个小狗似的,挺可爱。” 顾安知震惊的看着旁边的大臣:“这是可以说得吗?” “放心,反正他们也听不懂,而且我说这么小声。”那个大臣说。 顾安知:“……行。”他还以为只有他是那种离经叛道的人,其实他一个现代人还是比古代人保守了。 宫宴开始,上了菜,顾安知一尝就尝出来了是喜哥儿的手艺,不过他会摆盘了,上面做了雕花的造型:“这是来御膳房进修过了,真不错。” 手艺虽然是喜哥儿做的,可是食材却不一样,不是他们平日里吃的普通食材,而是一些难见的山珍海味,他想着要是古代有塑料袋就好了,他就能偷偷摸摸的给阮白泠带回去一点了。 不过好在他拿了纸袋子,装一些没有汤汁的还是可以的。 外国的使臣跟他们国家的武将比了比武,又比了一下诗词歌赋,两场比他们都赢了外国使臣。 顾安知就当做看节目了,心说这些比赛的武将们要是输了,可能就是脑袋搬家了,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比赛,也挺不容易的。 后来又比了骑射,令顾安知没想到的是,竟然是长公主亲自出马跟他们比赛。 长公主英姿飒爽,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站的笔直,双臂有力,眼神坚毅,轻轻松松的就拉开了弓箭,正中靶心。 顾安知跟着其他大臣们一起鼓掌,长公主确实不一般,他想着要是自家鸢鸢长大了也能像她一般就好了。 可惜自家那个小懒蛋,怕是再过一百年都不行,如果能把鸢鸢送去给长公主训练一样,肯定就不一样了。 长公主赢了骑射比赛,异国王子满脸崇拜的跟长公主说想要入赘给长公主。 所有人都惊了,长公主是皇上的第二个孩子,皇上起义的时候,长公主还是个小孩子,她跟着皇上一起上战场,十四五岁的时候组织了自己的军队,立下了不少战功。 其实像她年岁这么小就立下战功的人不少,顾安知听说有几位将军也是十来岁就上战场,有些十三四岁就当上统帅了,他都惊得要掉下巴了。 之前他听说这边的小孩三岁就进私塾读书,他都觉得古代人太卷了,后来听这些十几岁的小孩领兵打仗,更觉得魔幻。 不过又一想,古代人寿命短,有些人三四十就死了,有些十四五就成亲当爹了,十三四可能跟未来的二三十岁差不多吧。 但他还是觉得长公主特别牛逼。 回过神来,正好听到长公主严厉的拒绝了异国王子。 长公主拒绝他,并不是因为比他年纪大了五六岁,而是因为长公主手握兵权,不能找个外族。 其他嫔妃的公主们身份不如长公主,找这个异族王子,倒还可以。 顾安知心说这个异族王子还挺自不量力的,被拒绝了,应当就老实了,谁知道那异族王子还没放弃,他跟长公主说别看他外表漂亮,就当他是个花瓶了,他脑子聪明。 其他几个外族使臣很狂妄的说:“比吟诗作对,我们可能不如你,但是那是你们的东西,我们不会也情有可原,可是我们二王子的聪明才智堪称天下第一。”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大多都是嘲笑,觉得他在说大话。 异国王子勾了勾嘴角,心说他可是从未来穿越来的,这些古代人怎么是他的对手,虽然穿越前他就是个初中辍学的黄毛混子,但是他也比这些古代人强百倍,他故意提高声音说:“若是你们不服气,大可跟我比一下,我先展示一下。” “好,那你就展示展示。”皇上看他这样狂妄,非常不满,压着脾气瞧他要怎么出丑。 异国王子说:“我能知道你们这任何一棵树的年龄,只要给我折一根树枝过来。” 他这话一说,有人惊讶,有人嘲讽:“说什么大话呢?你咋不说你是神仙呢?” “给他一根树枝。”有个公公听了陛下的命令,去折了跟树枝过来给他。 异国王子瞧了瞧,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这树三十五年了。” 皇宫里的树大多都有记录的,尤其是这一棵树还是前朝皇帝出生时种下的,自然有记载。 众人看到太监的神色,就知道他猜对了。 这个异国王子还真有点东西? 第119章 “我也会,给我折一支树枝,我也知道。”顾安知笑着说,“你说点大家不知道的行吗?” 其他人:“……”别带上我们,我们不知道。 刚才大家震惊的鸦雀无声,顾安知一说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皇上知道顾安知的鬼点子多,心说他们不能在外国人面前丢脸,赶忙让顾安知过来。 异国王子心说不可能把,古代人知道这个? 他出声阻止顾安知:“你是官员,自然了解皇宫内的情况。” “我只是官员,我怎么会了解皇宫里的情况呢?更何况是每一棵树多少岁?”顾安知心说你可别造谣,说的好像我经常来宫里闲逛似的,他赶忙跟皇上说:“陛下,您看这树枝上面有年轮,一圈是一年,这树有几岁,就有几圈。” 皇上一瞧,还真是三十五圈,又试了几个,也是一样,几岁就是几圈。 其他大臣们也传看,这顾安知也太神了,这都知道?不过顾安知以前是村里来的,估计是砍柴的时候无聊,数了数,就发现了规律。 不过许多大臣也是从村里考上来的,他们心说自己怎么没发现呢?就让顾安知把风头给抢走了。 顾安知看向异国王子:“你不是自称全天下第一聪明人么,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展示一下。” 异国王子还没回过神来,不对啊,这古代人怎么这么聪明?他也是穿越来的? 这个异国王子小学就没有认真学,初一就辍学了,属于半个文盲,没啥知识储备,要不然早就展示背诗了。 顾安知瞧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要不然我给你展示展示?” 异国王子赶忙认怂:“不用了,我认输。” 顾安知为陛下赚足了脸面,陛下一高兴,说要赏赐顾安知:“随便提,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顾安知说着转头看向了长公主的方向。 长公主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其他大臣也都震惊了,他不会想当驸马吧? “我想让长公主收我女儿为徒,以后让我女儿进军营当兵,报效祖国。”顾安知生怕自己说慢了皇上就不答应了,飞快的说了愿望。 众人比刚才还惊讶了,谁不知道顾安知的夫郎生了个美人胚子,都猜测他家女儿长大后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说不准还是个祸害呢,没想到他竟然让这么个漂亮小姑娘进军营?这是他亲生女儿吗? 不过这话谁也不敢说,毕竟皇上的女儿也当兵,难道要问皇上,在公主是你亲生女儿吗?这不是找砍头么? 第122章 皇上也担心他家的孩子吃不了这个苦, 没有立刻回答:“这件事你不该问朕,而是该问长公主。” 顾安知又满脸期盼的看向长公主,长公主名下的那些将领都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 一般都是苦人家出身,大部分是孤儿。 就连长公主自己的女儿都不在军营当中, 长公主知道自己受过怎样的苦,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才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遭遇同样的危险。 现在顾安知竟然让他的女儿来参军, 这不是瞎胡闹么,但是长公主并没有立刻拒绝:“行, 你把孩子送来试试, 要是后悔了,随时领走。” 只要对方答应了就好, 顾安之立刻谢恩。 顾安知心说让鸢鸢去试试,若是实在受不了那个苦了, 再选择放弃也不迟, 总比不尝试就放弃了强。 他知道鸢鸢肯定坚持不了几天,就当做见见世面了,就算坚持不住,长公主好歹也做了鸢鸢几天的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对,为母, 给鸢鸢多拉一个人脉,让她以后日子也更加好过一些。 回到家顾安知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鸢鸢,鸢鸢一听差点翻白眼了:“你真是我亲爹。” “废话,不是你亲爹, 谁会为了你规划未来?”顾安知认真的跟她说:“不管以后你当不当兵,现在去学习一些本事也是好的,你先去体验几天,如果不行,就回来读书,我再请几个先生回来好好看着你,做不了将军,就做才女。” 鸢鸢掐人中:“不是读书就是练武,这两个中选择一个,我还是选择练武吧。” 至少练武还能活动活动,天天让她在椅子上坐着,跟关在笼子里一样难受。 以前在县城她还跑出去玩,现在在京城里,爹爹们说外头人多,万一出门被陌生人抱走了,都找不回来。 她只能在家里闷着,现在有出去的机会了,管他是做什么呢,先去了再说。 第二天顾安知和阮白泠就带着拜师礼去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有一个跟鸢鸢差不多岁数的女儿,看着就比较温婉,跟他们家的皮猴子完全不一样。 鸢鸢一点都不怕生,一见面就直接跪下拜师,长公主头一次瞧见顾安知的女儿就喜爱上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更何况她胆子也大,大大方方的,这样性格的孩子更讨人喜欢。 阮白泠觉得鸢鸢肯定是遗传了顾安知,阮白泠小时候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见到人也不敢跟人打招呼,说话小小声的。 长公主收下了这个徒弟,让她们明天直接把鸢鸢送去军营里。 “她这么小,就直接去军营?”顾安知还以为先来公主府,让公主教她练武呢,竟然是直接进军营。 “你们每天早上送去,晚上再接回家,那边有一支队伍,里面都是跟她年岁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不过那些小孩子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我收养了她们。”长公主说,“一般没人愿意将自家的宝贝送去当兵,你还是头一个。” “如果真的心疼,为什么那么多人送自家儿子去当兵?那么多男人当将帅,那几位老将军,当初当兵,难道是因为家里不爱么?”顾安知摸着鸢鸢的头说,“爱她,就该期盼她拥有权利。” 长公主倒是没有想到顾安知会这样说:“昨天你不是还说,希望她报效朝廷么?” “那倒是一方面,但跟很多人科举做官一样,他们不也说是为了报效朝廷么,可最后不也是为了做人上人么。”顾安知知道长公主是个痛快人,他自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也希望我的女儿以后不要看任何男人的脸色,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靠自己做主不是随口说一说就行的,她得有能力,有本事,而长公主您能传授给她这种本事。” 长公主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野心,这也是长公主当初领兵打仗时的野心,听了顾安知的话,她倒是有些惭愧,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担心自己的女儿受苦,就把女儿养在了深宅当中,说是保护,却也如同拔了老虎的牙齿让她做一只小猫一样,期盼以后让她用自己的温顺换来男人的怜悯和保护。 长公主非常欣赏的跟顾安知说:“你把女儿交给我,就放心吧,明日我让她跟我女儿一同进军营接受训练。” 一旁凑到一块讨论谁的裙子绣花更好看、谁的珠花更好看的两个小女孩轻轻地碎了。 顾安知有些担心,第一天送鸢鸢去训练的时候,他特意请了个假,跟阮白泠一起送鸢鸢过去,要不是长公主说他们两个不能进去,他都想要进去陪练。 阮白泠看着顾安知在军营门口偷偷抹眼泪,以前从没想过顾安知会哭,现在为了孩子,一次两次的哭个没完:“现在舍不得了?当初是谁那么狠心,把孩子送去军营的?” 顾安知深吸了一口气:“我好像懂了爸妈第一天送我去幼儿园的时候,为什么在门口哭了,原来是这种心情吗?” 阮白泠虽然没有见过顾安知的爹娘,但是从顾安知的描述中能感觉到,他的爹娘应当很爱他。 “回去吧,实在不行,以后就不让她来了。”阮白泠心说让她来的也是顾安知,现在舍不得的也是顾安知了,“把人送进军营里了,忽然想起来孩子出生之前,想让他开心快乐的话了?” 顾安知又是深吸一口气:“……回家吧,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就像以前林哥儿说的,别人家孩子三岁就开始读书,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咱们家的崽也不能一辈子留在家里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做啊。” “为什么不可以?”阮白泠忽然想,“之前咱们一直担心,她嫁人之后会被男人和婆家欺负,才让她有自己的事业,但是他一定要嫁人么?我以前就不想嫁人,可是一个哥儿子不嫁人太难生存了,我的女儿有咱们两个做后盾,为什么还要嫁人?” “对啊。”顾安知忽然醒过来了似的,“咱们的女儿,在家一辈子吃喝玩乐不嫁人也可以,咱们两个养着就好了么,就怕她恋爱脑,非要跟小混混跑了,你说她要是跟喜哥儿似的,非要跟人跑去外地怎么办?到了叛逆期,咱们两个想拦着都拦不住,可是她进了军营就不一样了,军营有纪律,哪里是他想跑就能跑的?还有长公主这个师父看着,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样一想,顾安之的心再次坚定了起来,现在的苦算得了什么?总比跟黄毛跑了强。 “等她晚上回来,无论她怎么哭,你都不要心软。”顾安知对阮白泠说。 第120章 “就怕你先心软。”阮白泠看他刚才哭成那样,都不用等到晚上,也就半个时辰吧,顾安知就得后悔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顾安之就抱着阮白泠说:“我好后悔,平日里这个时间,她都坐在她的小板凳上写字,要不然咱们还是让她走才女路线吧。” 阮白泠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顾安知又说:“不行,要是她读书太多了,没准就跟落魄书生跑了,不能让她太文艺了,还是练武吧。” 过了半个时辰,顾安之又趴在阮白泠怀里说:“万一摔坏了怎么办?她那骨头那么软,万一把脑袋摔碎了怎么办?她那小脑袋,跟个小西瓜似的。” 阮白泠:“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顾安知:“她那么馋,在那边能吃好饭么?她现在是不是在那边大哭呢?我好像都听到他的哭声了。” 阮白泠:“……你现在比我们村头的老太太还墨迹。” 顾安知抱着他:“如果晚上她哭着求我,你一定要拦住我,不能让我心软。如果我心软,你就抽我一巴掌。” 阮白泠摸摸他的脸:“你什么时候也染上这种爱好了?” 顾安知拉着他的手亲了亲,“要不然你试试?” 阮白泠捧着他的脸用力搓了搓,“不试!舍不得。” 晚上他们去接鸢鸢,没有瞧见哭哭啼啼说不想去的鸢鸢,而是看到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的鸢鸢。 “爹爹怎么不早点送我过来,好好玩。”鸢鸢兴奋的扑过来要抱他们两个。 阮白泠看她泥猴子一样,浑身是泥的样子,赶忙把她拎起来拍拍土,才让她上马车,“下次还是多带两身衣裳,在里面换了在出来。” 顾安之给她递吃的递水,有种刚接孩子参加完运动会的感觉:“今天都做什么了?” “去了之后让我们跑步了,还让我们用剑了,还有弓箭。”鸢鸢说。 “什么剑?木头的吗?”顾安知紧张的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嗯,木头做的,但是我可厉害了,一口气打倒好几个。”鸢鸢兴奋的说。 顾安知以为长公主会让她们站军姿或者扎马步,练练她们的耐心,他还提前给鸢鸢说好了,鸢鸢跟他说:“师父说我们女孩子本来就有耐心,所以直接教我们兵器了,过阵子还要叫我骑射呢,师父说要送我一匹小马。” 顾安知看她这么高兴,总算松了口气:“你得好好跟着长公主学,表现不好,她会把你退回来的。” 鸢鸢一听这话,害怕起来:“我一定得人认真表现!” 第123章 异国王子被所有公主拒绝了, 皇上让他跟着使臣回国,换个好的王子过来。 异国王子非常不满:“像我这么优秀、长得还好的男人,她们是瞎了眼吗?” 他的长相确实吸引到了几个公主, 可是他当众让皇上难堪,惹怒了皇上, 傻子才会让他做驸马,谁让他做了驸马, 那不是等同于一起被皇上厌弃了。 想要美色, 她们是公主,想找什么样的美男找不到, 偏要找这个情商低蠢得要命的异族男子? 谁要是找他做了驸马, 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不可? 异国王子还没看明白呢:“我可是穿越来的,谁跟我在一起, 就是掌握了未来的科学技术。” 要是他的小学班主任从他嘴里听到科学技术这个词,还会觉得意外呢, 保证问他一句:“你从哪听来的这个词?知道什么意思么?” 他小学就学会了抽烟, 每天跟一群混混在校门口晃悠,仗着这幅好皮囊谈了几十次恋爱,写个情书都用拼音。 他觉得有一帮混混朋友,特别牛逼, 穿越后,他也觉得自己长得好又是穿越来的,甚至还是个王子, 应当被众星捧月,结果头一次当众装逼就失败了,他记恨上顾安知了,想要报复, 可智商跟不上,而且回国的路上就被本国使臣给杀了。 “你们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他死之前震惊的问。 使臣们觉得搞笑:“派你来和亲,一来因为你长得好看,二来是你汉语最流利,既然你没脑子失败了,那么只能发挥你最后的价值了。” “什么最后价值?是不是我那几个兄弟让你们来杀我的?他们给了多少钱,我也给多少钱。”他看到他们掏出刀来了,总算开始怕了。 “不是皇子,是你的父皇,你最后的利用价值,就是死在他们国家边界线内,这样就可以嫁祸给他们,要些赔偿,比如每年进贡的金额降低一些,甚至可以要求不让其他王子过来联姻。” “什么?你们骗我,我可是父皇的儿子。”他以为古代人都是傻子,却没想到古代世界这样黑暗。 “你父皇那么多儿子,你能为你父皇分忧,是你的荣幸。” …… 异国王子死了的消息传过来时,顾安知还有些诧异,后来听到了他们提出来的赔偿,顾安知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这是借题发挥呢。 皇上也没管他们的借题发挥,反而质问道:“为何他在我们这死了,那些使臣没有立刻要求寻找凶手,而是回去之后再来追究?担心我们把使臣也杀了灭口不成?你们是觉得朕好欺负,这样污蔑朕?” 皇上十分霸气的说:“看来是朕最近给你们好脸色了,让你们误以为朕好欺负了,既然不想年年上供,那便归入朕的版图吧。” 顾安知没想到,皇上立刻就派兵攻打过去了,异国王子这智商真是随了他爹,智商都不高,明知道打不过,还要耍小聪明。 临近过年,皇上让顾安知做些烟花,在宫宴上放,就像他比赛的放的那些烟花,听说很漂亮。 顾安知赶忙说:“不是我做的,是我家的丫鬟研究出来的。” “你们家连丫鬟都是人才啊。”皇上忍不住夸赞。 顾安知:“她们其实挺聪明的,只可惜家庭条件不好,也没有读书的机会,我买的时候就瞧她们聪明伶俐,想着能给我家女儿做个伴。” 过年宫宴,皇宫里用上了顾安知进献的双色烟花,皇上很高兴,特意赏赐了顾安知不少好东西,还给他升了两级。 他算的上是升的最快的官员了,过年他带着阮白泠回了趟村里过年,带着阮白泠回家看看爹娘,他也想二叔二婶他们了。 阮白泠也想林哥儿了,在京城的时候都没有教到像林哥儿那般的朋友,更多的都是利益上的往来。 还未进村,村长就带着村民们夹道欢迎,放炮的放炮、敲锣打鼓的敲锣打鼓,村长恨不得把他们村到县城那条路铺一条红毯不可。 村民们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变,以前他只是厂长的时候,大家也没那么尊重他,还经常说闲话,说他对夫郎太好、生了个女儿还那么开心,是不是犯疯病了。 现在见了他说话都是客气、讨好,连同阮白泠也是一样,对阮白泠说话都客客气气,捧着他。 现在阮白泠是官夫人了,听说他收的徒弟都进宫做御厨了,把他给伺候好了,从他手指缝里漏出来点东西,就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 鸢鸢回来的时候还骑了自己的小马,顾安知说路太远了,让她坐马车,她学会骑马之后,总是炫耀似的骑着他得小马到处乱跑。 这次回家,也是骑着小马,腰间还佩戴着一把漂亮的宝剑,这宝剑是长公主给她的,削铁如泥,顾安知跟她说不要随便比划,免得伤到人了。 阮白泠给鸢鸢做了个红斗篷,领子上缝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竖着发,看起来又精神,又漂亮。 顾安知说她像个小侠女似的,回到村里后,顾安知问她:“你还记得这儿么?” “她上次回来才三个月大,哪里有记忆?”阮白泠带着自己的小孩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给她讲自己小时候都在哪里玩什么,把自己的记忆讲给她,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这边的雪好大啊,比京城的大,我能去山上玩么?”鸢鸢好的的问。 “明天我带你去,你自己一个人跑上山,容易走丢,而且山上有熊,小心把你吃了。”顾安知吓唬她。 “怕什么,如果有熊,我就一箭穿心,把它猎回来给爹爹们当褥子。”鸢鸢笑着说,“师父说明年陛下带着大臣们去狩猎,也要带上我呢。” 村民们瞧见鸢鸢长的越发标志,才八九岁,就已经有倾国倾城的美人模样了,都有些羡慕,有这么个漂亮女儿,说不准都能做国仗,就是可惜顾安知这么多年怎么还只有一个孩子,没生个儿子。 但是没人敢像以前那般提出来了,毕竟顾安知当官了。 他们听到鸢鸢说明年要跟陛下去狩猎,有些好奇心重的人就问顾安知:“顾大人,鸢鸢现在也有九岁了吧,她许配人家了么?” “她没那个时间想嫁人的事,现在她已经拜长公主为师,进军赢了,”顾安知说着让鸢鸢比划两招给他们瞧瞧,“她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说过,要她长大了之后当兵,想什么来什么,现在已经当兵了。” 第121章 鸢鸢抽出宝剑,她现在正是爱显摆的年纪,碰到谁给谁看自己最近学的招式。 顾安知也知道她爱出风头,人越多她越高兴,才让她表演一下,不然她才不让自己女儿给她们表演节目呢。 鸢鸢耍了一套剑数,听到周围人鼓掌的声音,得意的很:“师父说我以后是做将军的料,以后我的愿望是保家卫国。” 周围人表面上不漏什么神色,但是心里却想,一个女孩子这么张扬,太过刺眼,令人不喜。 结果顾安知还在那鼓掌,这样教女儿,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不过长得这么漂亮,怎么都能嫁出去吧。 也有不少人羡慕她,投生到了顾安知家里,要是投生到了其他人家,这个年纪了,估计要在家里帮忙做家务活,什么吗洗衣做饭都要学,免得以后去婆家之后什么都不会,被针对。 也有些小女孩看到鸢鸢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羡慕的紧,为何家中长辈跟她们说的都是长大后嫁人相夫教子,可顾大人就能让她的女儿当兵,保卫国家?为何她们不能像鸢鸢一样呢? 许多女孩和哥儿的心思也发生了一些转变,虽然短时间内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这颗种子种下了,以后就会长出参天大树来。 兴哥儿一家也从县城回来了,兴哥儿又生了一个,现在有三个小孩子了,鸢鸢跑去他们家跟他们一起玩。 两个堂兄一个堂妹围着她问能不能摸摸他的剑,鸢鸢也是很大方的给他们瞧:“没事,这剑锋利的很,不会被摸坏了,只是小心你们的手,别被划伤了。” 几个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凑近去看,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兴哥儿把他的三个小孩子打扮的非常漂亮,他们顾家的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都好看。 过年的时候阮白泠和顾安知一起带着鸢鸢去林哥儿家串门,林哥儿又生了一个,抱在怀里,是个哥儿,另外三个孩子,最大的都十二三了,看起来像个小书生模样,林哥儿说大儿子已经考中秀才了。 阮白泠说:“好厉害,才这么小就做秀才了。” 林哥儿也夸他家鸢鸢:“你们家的鸢鸢也厉害,听说都进军营了。” “你也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呢。”阮白泠听林哥儿知道他家鸢鸢的情况,就知道林哥儿没有忘了他,一直关注着他。 “你都做了官夫人,我有点不敢去找你了。”林哥儿想着等到自己家的孩子做了官,才能跟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现在去找阮白泠,总担心人家说他是想得到什么好处。 阮白泠听到他的话,有点想哭,他抬手抱住林哥儿:“你说什么蠢话呢,咱们两个可是可以一起手拉手去买小玩具的关系。” 林哥儿被他的话逗笑了,小声在他耳边问他:“京城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小玩具?” “有。”阮白泠给他使了个眼神,俩人偷偷摸摸进屋,阮白泠拿出一个盒子给他,“专门给你买的,你肯定喜欢~” 林哥儿打开一看,两眼放光,乐的合不拢嘴:“你,诶,你说你,这怎么好意思?你也太够意思了。” 第124章 鸢鸢昨天在二叔家跟兴哥儿的几个孩子玩的挺高兴, 今天来林哥儿家里来,发现林哥儿家的小孩子太闷了,开口都文绉绉的。 她想给这俩小孩看看自己的剑, 林哥儿家的大儿子竟然还说女子应当把相夫教子放在首位,多向他的妹妹学学, 在家洗衣煮饭、绣花之类的。 阮白泠正跟林哥儿在屋里聊天呢,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小孩子哭, 他们俩一起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林哥儿的儿子被鸢鸢揍哭了。 阮白泠赶忙过去把鸢鸢拉起来:“怎么了?” “他嘴贱。”鸢鸢皱着眉瞪着那个小孩:“我说不过他,只能动拳头了。” 林哥儿也黑着长脸出来问儿子:“你是不是欺负妹妹了?把妹妹都欺负的打人了?” 顾安知赶忙过来, 生怕那小孩被鸢鸢给打死, “说不过也不能动手啊,他说什么了?” 阮白泠听顾安知这样说话, 猛地转头看顾安知,心说你以前可没少动手, 估计鸢鸢就是学了他。 “他说我不该学武, 应该在家洗衣煮饭相夫教子,这么歹毒的话,亏你说得出口。”鸢鸢气的眼睛都瞪圆了,“我师父说了, 要堵住别人的嘴,就要让人怕我,用拳头说话, 怎么样,现在堵住嘴了吧。” 林哥儿的大儿子气恼的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就没理,你说得清什么啊。”鸢鸢无语的瞪着他。 顾安知心说还真是,林哥儿的大儿子是秀才, 鸢鸢是兵。 “鸢鸢打人不对,但是你也不对,小小年纪太迂腐了。”顾安知又对鸢鸢说:“以后不许随便欺负弱小,你当兵练武,就是保护弱小的。” “保护他这样的人,干脆不当这个兵。”鸢鸢赌气的说。 “不能这样说。”顾安知把鸢鸢抱起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劝她。 林哥儿也赶忙把自家儿子从地上拉起来说:“谁教你的欺负妹妹?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要让着对方。” “我不需要他让着。”鸢鸢气呼呼的说,“我只在乎这个理,你女儿太可怜了,只能在家学一些伺候男人的技能,男人有什么好伺候的?” “你看,这就是女人当兵的弊端。”林哥儿的儿子忍不住指责道。 “什么弊端?会发现把你们这些普通男人当天是多么可笑的事么?”鸢鸢气鼓鼓的说,“我不要跟他玩了,咱们回家,以后再也不来了。” 阮白泠哄她:“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顾安知虽然知道鸢鸢刚才说的很对,但是碍于林哥儿和阮白泠是闺蜜的关系,他总不能现在站在鸢鸢这边骂那个小孩,把关系闹僵了。 等回家之后,他在跟鸢鸢一起骂这个小孩傻逼,但是在外面就算了。 阮白泠跟林哥儿说:“没想到两个孩子相处不来,孩子是孩子,咱们是咱们,以后咱们来单独玩,不让小孩子们接触了。” 林哥儿也挺尴尬的,他知道顾安知让鸢鸢当兵的时候,非常不理解,要是他,肯定就把鸢鸢养成大家闺秀了,以后嫁入高门,做个当家主母。 现在看到鸢鸢这样跟他儿子打架,更加震惊了,感觉她说的话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 但是这毕竟是顾安知的女儿,他也没有立场说他家的孩子。 再说他觉得他儿子一个男孩被女孩子打两下就打两下,又没什么事。 “孩子们打打闹闹都是常有的事,我小时候还把我们村一个男孩的牙打掉了呢。”林哥儿跟阮白泠说,“别因为他们影响咱们的感情。” 阮白泠也没法跟他叙旧了:“今天我先带着孩子回去了,改天我在来找你。咱们来单独聊。” “我去找你吧。”林哥儿赶忙去家里拿了一堆自家晒得土特产给他,“你拿回去吃,在外头都吃不到家乡的东西。” “我在外头可馋这些了。”阮白泠这几天回村,不少人送这些点吃的喝的,他都没要,家里也不缺这些,可是林哥儿毕竟不一样,他们俩是好朋友,要是客气了不收了,反而把关系弄远了。 …… 离开林哥儿家的时候,鸢鸢还气呼呼的问顾安知:“爹爹也觉得我刚才不对么?为什么帮着他们说话?” “我什么时候帮着他们说话了?”顾安知震惊的看着她,“我明明保持中立了,而且你随便打人也不对,你不能因为你练武了,就看谁不爽打谁。” 鸢鸢瘪着嘴巴说:“可是他说的话太气人了。” “那倒是……”顾安知无言以对,“但是你那样说,他的妹妹得多难受,你是有个好爹爹,帮你联系了长公主当兵,可是他的妹妹没有这个能力,她只能跟大多数人一样,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嫁人,若是她跟你一样想法,嫁人之后只会更痛苦,因为她嫁的人就是跟她哥拥有同样思想的男人。” 鸢鸢撅着嘴巴,不想说话。 顾安知都不知道怎么劝她,顾安知心说自己还不想给皇上下跪呢,现在不也是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 阮白泠看顾安知也不说话,鸢鸢也不说话,赶忙说:“你爹是怕你以后打人打顺手了,什么皇子公主也不放在眼里,把他们打了,咱们全家脑袋都得搬家。” 顾安知:“我平时也总想打人,要是我见谁不满意就打谁,这世上还有活口吗?咱们又不是皇上,想让谁闭嘴就让谁闭嘴,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鸢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好像懂了。我要是皇上就好了。” 顾安知安静捂住她的嘴:“不能胡说八道!” 还好他们在乡间小道走,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九族都得没了。 鸢鸢看他们的表情,懂了事态的严重性,也跟着点头:“以后这种话不说了。” 回到家后,顾安之忍不住叹气,跟阮白泠说:“忽然觉得教导小孩子好难,我想让她活的肆意自在,想让她不像这个时代的女子那般,可是却不能蒙着她的双眼,她还是会看到这个时代原本的样子,看到跟她一样的女子受苦,以后她会遇到更多像林哥儿儿子那般的人说闲话……” 第122章 阮白泠安慰她:“没关系,她现在就是个九岁小孩,以后长大了慢慢就好了,你以前不是跟人打架么。” “那倒是,我以前看到家暴男,我上得去就是一脚,小时候上学,看到校园暴力,或者小混混欺负我们学校的同学,也上去跟人干架,身上总是带着伤,我爸妈那时候也挺头疼。”顾安知忽然有些想爸妈了,要是爸妈在,肯定就知道怎么教导孩子了,“有时候我感觉自己还没有长大呢。” “你教的已经很好了,是林哥儿家那孩子嘴贱,咱们考虑他了,他怎么没考虑鸢鸢呢?咱们家鸢鸢已经进军营了,已经选择这条路了,他还在那说风凉话,难道是想劝咱们鸢鸢放弃不成?”阮白泠气氛的说,“小时候看他还挺听话懂事的。” “毕竟这么小就考中了秀才,肯定被他们全家以及私塾里所有的夫子夸奖捧着长大了,难免小小年纪就养出了一身爹味了。”顾安知一想到那小孩儿就来气,“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不是他去反思,而是让咱们家鸢鸢反思,就应该让鸢鸢揍他。” 阮白泠点头:“对,揍的对,要不是看在林哥儿的面子上,我都想踹两脚。” 俩人回家了,嘴上说个痛快了。 “为什么要教咱们家鸢鸢谨小慎微,就该张扬。”顾安知忍不住叹气,“后悔,刚才是不是教错了?” 阮白泠从未见过顾安知在什么事情上这样纠结过,以前顾安知可都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他俩是农民的时候,连给皇上写信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看来养孩子是真的难倒了顾安知。 他正自我怀疑着呢,就看到鸢鸢从窗户那边探进个小脑袋:“爹爹,我就说我没错吧,我知道爹爹是担心我是非不分,担心我会受伤,甚至丧命,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今天碰到的那个小孩儿才傻,他不知道我阿爹跟他阿爹是朋友么?他不知道我爹爹是大官么?我刚才应该给他道歉,捧着他,让他膨胀,以后见到谁就跟谁说那种不知死后的话,别人可没有我爹爹这么大度。” 顾安知没想到她还挺机灵,在他眼里,鸢鸢还是个脑袋空空体力值拉满的小孩呢。 “别人都说爹爹是个好官,爹爹确实是平等的看待每一个人,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要了那小孩的命了。”鸢鸢赶忙说:“我也要跟爹爹学习,做个大度的人,以后不跟这些小男人计较了。” 顾安知没想到鸢鸢已经达到了新高度了:“以后你给爹爹当老师吧。” …… 他们走了之后,林哥儿又把儿子揍了一顿:“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顾大人的女儿都敢得罪?” “也就是顾大人心肠好,才没有搭理你,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林哥儿的相公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这次也忍不住开口骂他。 “可是他怎么能叫自己的女儿进军营?他把女儿教成这样,还不让人说么?”小孩梗着脖子说。 “这轮得到你来管?你咋不管皇上呢?你也给皇上写信,说不该让长公主领兵打仗,让皇上把咱们全家都砍了得了。”林哥儿气的不轻,眼前都发黑了:“人家的女儿,用得着你来管?你那么想当爹自己生一个啊。” 小孩心里不服,又去找自己的夫子请教,夫子一听,差点吓背过气去,这小孩可真胆大,连顾大人都敢得罪了。 “你以为顾大人的女儿跟你妹妹一样呢?别说你妹妹,就算你女儿,也比不上顾大人的女儿,那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让她进军营当兵的,你比皇上还厉害,教导起她来了?也就是顾大人不计较,但凡计较,你现在连小命都没了,等你做官了,是不是还要去批判批判皇后怎么不洗衣服煮饭呢?”夫子叫人把他赶出去:“以后你别说是我的学生,我没你这样的学生,免得你犯蠢惹了杀身之祸,连累我这个老师。” 以前他都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头一次被所有所有人指责,还被爹娘打了好几顿,过年亲戚长辈们过来,也多是嘲笑他,之前的同窗们也嘲笑他,说他这样,即便做官了,做不了两天官,就得被诛九族了,连累爹娘亲戚们。 顾安知还有几天就要带着阮白泠和孩子离开村里了,他想着以后还是少回来,最好不回来了。 让鸢鸢少接触这个阶层的人吧,在京城的时候,大家虽然那虚情假意的多,但是他们并不会说那些让鸢鸢生气的话,阶层不同,大家也会更体面一些。 还有两天离开的时候,一大早推开院门,他就瞧见林哥儿的那个大儿子站在他们家门口,手里还捧着一支笔:“你这是做什么?负荆请罪吗?这笔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我送你的吧。” 顾安知想起来这小孩小时候跟他还是学习搭子来着。 “顾大人,那天你说我太过迂腐,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想找你来请教一些事情,我周围的人好像都在跟我说,你是大官,我不该得罪你,可是不畏强权的人不该被人尊重么?我不相信你会因为这点事就生我的气,针对我。”小孩子仰着头望着顾安知说。 “那你生鸢鸢的气么?都快气死了吧?”顾安知忍不住冷笑,要不是看他是一个小孩子,早就揍他了,“在这个时代,你是男人,鸢鸢是女人,你对她就是强权,她才是不畏强权的人,她才是该值得尊重的人,所有人都说女孩子不能当兵,可她不畏强权的去当了,她比你厉害百倍,别仗着自己性别,欺压别人,你考中个秀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到谁都想说教几句,给人当老师了?还是说,你看到别人厉害,害怕了,不想让她变得比你厉害,所以才会说那些打压的话,那天我是看在你阿爹的面子上,你别让你阿爹以后没了面子。” 顾安知说完,让家里的丫鬟小厮帮忙把这小孩送回家,他连门都没让着小孩进。 顾安知关上院门,转身看到鸢鸢正满脸崇拜的看着他。 他走过去蹲下跟鸢鸢说:“那天爹爹以为你冲动打人,以为你控制不住脾气,还担心你得罪了皇子皇孙,是爹爹不对,爹爹给你道歉,我们鸢鸢才不是那种不懂是非对错的小孩子。” “我也有错,以后我只打穷凶极恶的坏人,而不是欺负小孩子。”鸢鸢一脸认真的说,“我以后再也不随便打人了。” “你也是小孩子。”顾安知心疼的抱住鸢鸢,他好像把鸢鸢推到了一个世界对立面上了,是他给鸢鸢的人生增大了难度了。 不过他倒是不后悔,鸢鸢生在这个时代,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是地狱模式,嫁人就是把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现在至少可以让鸢鸢自己争取自己的命运。 第125章 阮白泠他们离开村子那天, 沈谦友一直在阮风耳边念念叨叨的:“你哥回来你不去看一眼,拜年也不去,他现在走了, 你也不过去送送?哪里有你这样做弟弟的?” 阮风本来就烦,做在床上看话本呢, 被他的话念得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抬脚就去踹他, 现在沈谦友学聪明了, 每次阮风扇他、踹他,他都表现的很生气, 阴沉着一张脸, 如果他表现的很高兴,阮风下次就不踹他了。 尤其是阮风在床上踹他的脸的时候, 他都很生气的说阮风的脚太臭了,能不能不要往他脸上凑, 阮风一听他嫌弃了, 踩的可起劲了,差点没把沈谦友爽死。 “我哥本来就不乐意见我,你还让我往他身边凑,那不是上赶着给他找不痛快么?”阮风气的把书拍在床上, “你怎么考了两次了也没考中?每次去你家里,你爹娘还问我为什么不去求求我哥,让我哥夫给你走后门, 让你考上,你听听这像话么?” “你就糊弄糊弄,每年咱们也就回去一两次。”沈谦友这两年跟阮风在县城过日子过得还挺好,想着过两年要是生个孩子, 他在县城开个私塾,也不错。顾安知那边他是别想了,他试了几次,顾安知连话都懒得跟他说,能得到跟阮白泠长得一模一样的阮风已经很不错了。 …… 阮白泠临走之前,村里好多人都来送他,往他们的马车上放东西,让他们路上吃。 虽然他们以前说过一些顾安知的闲话,但是顾安知做官之前,也帮过他不少忙,他离开村子的时候,大家还挺舍不得的。 阮白泠的爹娘也过来送他,给阮白泠做了几身衣裳,还有亲手蒸的包子,让他路上吃。 阮白泠每次离开村子的时候,看着爹娘年纪越来越大了,心里就难受。可还是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有矛盾。 路上阮白泠把包子分给鸢鸢吃,鸢鸢吃着包子,问阮白泠:“阿爹,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想回来?”顾安知有些意外,“忘了前几天跟人打架的事了?” “嗨,打完了就忘了,而且昨天林阿叔不是还带着他那儿子过来给我道歉了么,林阿叔还给我带了不少好吃的。”鸢鸢非常大度的说:“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以后可是要做将军的,自然也要大度一些。” 第123章 阮白泠想到昨天林哥儿过来给他道歉,说他们两口子在家已经打过孩子了,孩子已经知道错了。 阮白泠瞧见他家那孩子,就知道是打服了,不是真的服了。 他跟林哥儿说他晚上也说过鸢鸢了,不能随便打人。 这件事让阮白泠也挺尴尬的,毕竟他跟林哥儿那么好的关系,现在因为孩子的事,好像产生裂痕了…… 后来林哥儿给鸢鸢送了不少吃的,他想起来以前给林哥儿写信,说鸢鸢太馋了。没想到林哥儿还记得,送的都是鸢鸢爱吃的。 林哥儿临走前,他又舍不得的保住了林哥儿:“其实很少有人能理解我相公的想法,大部分人都会想你一样,培养女儿成为一个好妻子,我家相公更想要鸢鸢成为一个人。” “她本来不就是个人么?”林哥儿问他。 “就像你对你儿子的期望,希望他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好好读书,以后做官,再娶个好妻子,培养自己的下一代,而对待女儿,都是为了别人家考虑,希望她以后是一个对别人家有好处的妻子,我相公希望鸢鸢做的所有事都是对她自己有利,包括拜在长公主门下方便以后做官,都是为了她的前途考虑,而不是替别人家考虑。” 林哥儿忍不住叹气:“听你这样说,我总觉得,我对女儿太坏了,你从来不让女儿干活。” “如果相公没做官,依旧做生意,我肯定也会让鸢鸢干活的,把手艺交给她,或者让她去学做生意,写字算数这些都不能落下,其实她现在进军营更累,比在家里洗衣煮饭还要累很多。”阮白泠拍拍林哥儿的背,“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你给女儿定的未来也很不错了。不过如果相公不做官,我都想让鸢鸢一辈子不嫁人,嫁到别人家,日子哪里有顺心的?” 林哥儿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笑:“要不说你跟你相公是两口子呢,我问你,要是你女儿遇到一个跟你相公一样的人,你让不让她嫁?” “相公这样的人,万里挑一……其实是我跟相公说,不想再要其他孩子了,生怕其他孩子分走鸢鸢的爱,万一鸢鸢做了姐姐,就要照顾弟弟妹妹,会受很多委屈,我想着这辈子就要一个孩子就好了,我只是这样随口一提,他就答应了,还跟他二叔二婶说他不行。”林白歌摇摇头:“这样好的男人,上哪里去找?” 林哥儿震惊的瞪圆了眼睛:“我之前还想着,顾安知这样在意这个女儿,你们多年没再生一个孩子,是他不能再生了,原来是你不想生了,你这就糊涂了,多几个孩子,对你对鸢鸢都有好处,再说现在鸢鸢也大了,你家又那么有钱,多生几个,鸢鸢也不会受委屈。” 其实林哥儿想说,万一过几年,顾安知想通了,又想多要几个孩子了,阮白泠年岁大了生不出来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顾安知找别人,跟别人生十个八个孩子。 可是他也不好说别人的相公,尤其是在对方热恋期的时候。 “我也考虑不了太多了,能让鸢鸢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了,而且生孩子太痛了,怀孕的时候还耽误赚钱,我没有那些功夫。”阮白泠去京城之前,觉得自己手里握着三万两银子,已经相当有钱了,可是到了京城之后才发现什么是人外有人了。 他还想赶紧赚钱,开大酒楼呢,以他现在的收入,估计还要个几年…… 现在红姐的甜品店收入提上来了,甚至比他们酒楼赚的都多了。红姐总是变着花样的出新品,造型弄得一个比一个好看,阮白泠没事都要带着鸢鸢去那边吃点。 京城里的富家小姐们都喜欢光顾甜品店,去年长公主生辰的时候,顾安知给长公主定了个三层的生日蛋糕送过去,其他公主和官家小姐们瞧了,流行起了过生日吃蛋糕,现在他们家的甜品店已经扩大店面了,还多招了一批人。 其他店想要偷学,都做不出来那么想弄的味道,毕竟样子可以学,但是那些奶油、黄油都是红姐带着学徒们亲手做的,非常的费事,没点耐心真做不来,一般人也吃不了这种苦。 顾安知体谅红姐,不仅给她涨了工钱,还给她算提成,红姐都已经在京城买房子了。 阮白泠每次看甜品店的账本的时候,都满意的扬起嘴角,他准备等这次回去,就开自助餐厅,在县城的这家自助餐厅收费是每人一百文,但是到了京城,他准备收三百文,顾安知还给他提议,中午三百文,晚上五百文,而且限时,晚上菜品多一些,时间也久一些。 阮白泠在京城时经常吃顿饭就几两银子,他都觉得几百文算不上钱了。 现在林哥儿听到他竟然因为怕疼,不想生孩子,还是吃惊了一把,但是转念一想,他好像一直都为了家人、孩子付出了一切,没有为了自己想过,可是阮白泠就能为了不让自己疼而不在生孩子,也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护着女儿,提女儿计划长远,这样的阮白泠让他羡慕。 林哥儿:“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咱们一起摆摊的时候,我就羡慕你和你相公感情好,现在还是羡慕你,把日子过得这么好。” “你得定个计划,奔着计划去,就能成功了,别怕别人笑话,你看当初我相公说要做官,笑掉多少人的大牙?还有他说让我家鸢鸢当兵,也被不少人笑话,可是现在都完成了,你也试试。”阮白泠以前都是做不成功就不说出来,免得不成功被人嘲笑,都说事以密成,他觉得说出来就不容易完成了。 但是顾安知完全相反,他是先说出来,为了不被人嘲笑,就拼命的完成…… 但是也有可能是顾安知不容易被人影响,被人笑话就笑话,被人说闲话就说闲话,他是一点都不在意,那些闲话放别人身上,那人可能早就上吊了。 那阵子阮白泠还跟顾安知说,以前村里有个人男人生不出儿子,被村里人说闲话,干脆去山上上吊了。 阮白泠还担心顾安知要是只有一个女儿,以后听闲话听多了,会受不了。 结果顾安知却说:“这才哪到哪啊,在古代的好处就是没有网络,现在顶多是咱们一个村的人说我的闲话,或者是我认识的人说我闲话,放我们那个年代,屁大点小事放网上能被全国网暴,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顾安知穿越前超多黑粉,路人缘也不好,天天被人在网上骂,单是大规模网暴就好几次了,他要是心态不好,早没了。 顾安知还反倒安慰他:“你就放心吧,我早就被锻炼出来了。” 第126章 回京之后, 鸢鸢将军营里的那些小伙伴们叫到家里来分礼物。 她们这个小队也就二十多个人,人数并不多,但是阮白泠听说她们都是孤儿, 有一些是战士遗孀,有一些是长公主收养的孤儿。 顾安知看着这些小女孩晒得皮肤黝黑, 个子高也有力气,估计平日里没少锻炼, 他们家鸢鸢也长得比同龄的小姑娘高一些, 胳膊腿也非常有力气,单看她那张脸, 谁也猜不出来她平日里是舞枪弄抢的, 也猜不出来她有那么大的力气。 这些小孩子还是带着童心的,鸢鸢带着她们玩了一天的滑梯。 阮白泠听说她们身世凄惨, 挺心疼的,亲手做了不少好吃的, 还去红姐那边拿了不少蛋糕点心, 他在院子阴凉处放了张长桌,把点心零食都放在了上面。 他还特意做了些果汁,用冰块冰镇着。 他发现长公主的孩子也来了,上次见面, 长公主的女儿还是个温柔的小姑娘,这次见面,不仅长高了, 神态都变了,说话都铿锵有力,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更加有压迫感。 阮白泠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群小姑娘,这些都是未来的将士、将军, 她们不再是被关在后宅里,等待丈夫宠爱、生儿育女的物件了。 顾安知下职回来,瞧见阮白泠羡慕的瞧着她们:“你是不是也想练武了?” 阮白泠摇头:“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也想像他们一样,现在就算了,明天我还要去准备看铺子,买个大一点的,一层铺子就好,做自助餐,以前县城那个自助餐弄成两层楼,上下楼拿东西都不方便。” 顾安之点点头:“说的也对,上下楼这么一走,把刚吃进去的东西都消化了,吃的更多了,弄一层的,这样走不了几步路,吃的也少一些。要是这个时代有科技就好了,往调料里放点压缩饼干碎,再放点饱腹剂,让他们进去吃几口就饱了。” “那都是什么东西?”阮白泠单是听名字就猜出来顾安知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未来也太可怕了。” “可怕的东西多着呢,开酒楼都不用厨师炒菜,有预制菜,工厂做好了预制菜,酒楼买回去,谁点了什么菜,直接加热就能吃了。”顾安知穿越前,别看他有钱,也没少吃预制菜。 “还能这样?工厂做完了,第二天不就坏了么,怎么保存?”阮白泠无法想象。 “可能添加防腐剂了吧,再加上真空包装,放进冰箱里,没做过预制菜这一行。”顾安知想着要是他和阮白泠穿越回去,可能都开不起来饭馆,一道菜从切菜到炒菜,各种工序加起来,时间太长了,顾客哪里有耐心等待,不如预制菜热水一泡,拿出来拆开包装就能吃。 第124章 也可以一直用热水泡着,有人点餐的时候直接撕开包装装盘,一分钟出餐,节省更多的时间,还能多接待一些客人。 他们赚的钱不如预制菜餐厅,没多长时间就得挤倒闭了。 不过还好顾安知在现代世界有钱,名下也有不少商铺,可以直接拿去给阮白泠用来开饭馆、酒楼,也不怕交不起租金被别人挤倒。 顾安知的想法一不小心就飘远了,幻想了一下阮白泠跟他穿越回去的场景。 可是他穿越前还是爱豆,这要是把恋情曝光了,可不是小事。 回去之后他得赶紧完成转型,他们的男团早就想解散了,其他团员早已转型,有做歌手的也有做演员的,还有流连在各大综艺的,他们在各个地方发光发热。 顾安知属于他们团内名气最高的,每年除了出歌,开两场演唱会之外,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拍广告接代言录综艺了,他都是以男团爱豆的身份做的这些,粉丝们如果知道他穿越了之后谈了恋爱生了孩子,估计得伤心死。 顾安知心说还好自己穿越前已经三十岁左右了,也是该结婚生孩子的年纪了,只要回去转型做演员,或者干脆退圈回家继承家业,他谈不谈恋爱也没有人在意了。 穿越前他对当演员也没啥兴趣,但是经纪人说他年纪大了,该转型了,他觉得经纪人说的有道理。 那时候他没有想继承家业的想法,但是穿越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之后,他现在没有当演员的想法了,而是想继承家业了。 到时候跟阮白泠一起开公司,还能天天待在一起,不怕被狗仔偷拍跟踪,那日子多好啊。 正想美事呢,一转头看到阮白泠皱着眉看他,还时不时的摇摇头。 “我怎么了?刚才表情太猥琐了?”顾安知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他。 “不是,”阮白泠还沉浸在预制菜的恐惧当众,“你能活这么大,真不容易。” “那当然,我们现代人可抗造了。”顾安知笑着说。 “之前还好奇你们未来世界的科技,没想到连吃饭都是科技,太可怕了,我不想去了。”阮白泠没想到未来的人那么坏,难道好人都叫欺负死了,只剩下坏人了? “凡是有好有坏嘛,”顾安知拿起桌上一片西瓜跟他说:“我们未来的西瓜不像你们这的西瓜,籽这么大,我们那还有无籽西瓜,可甜了,要不然我穿越过来怎么不爱吃水果呢。” 阮白泠看他跟自己说话的功夫,干进去半个西瓜:“没瞧出来你多不爱吃水果……” 顾安知:“……” “正好你今天回来的早,要不然今天你就跟我去看看铺子吧,你的眼光好,帮我拿主意。”阮白泠看这帮小孩玩的挺尽兴,应当也不用像普通小孩那般需要大人看着,而且家里这么多丫鬟下人在呢,他们俩离开一会也没什么。 顾安知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去,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是老板,全权由你负责,我晚上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得先养精蓄锐,你也过来坐会儿,养好精神。” “嗯?晚上要做什么?还要我帮忙?”阮白泠单纯的坐到他旁边问他。 “咱们俩是不是很久没有那个了?”顾安知小声提醒他,“之前你说酒楼太累了,帮你举办了比赛,收了几个徒弟,你又说要带徒弟,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做?” 他说的虽然小声,离滑梯那边也有很大一段距离,两个人在回廊这边坐着,就算用正常的语气说话,鸢鸢那边也听不见,可是阮白泠还是立刻瞪圆了眼睛,一把捂住了顾安知的嘴。 “你说什么呢?那边还有那么多小孩子呢!”阮白泠气鼓鼓的看着他。 “他们听不见。”顾安知在他手心里舔了一口,“求求你跟我做吧,你不跟我做,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都无心工作了。” 顾安知委屈狗狗眼看着他:“难道是我现在不够骚了么?让你对我没兴趣了?” “啊啊啊啊!”阮白泠用气声叫唤了几声,赶忙站起身来,快速的往自己院子走,虽然知道没人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但是好羞耻啊!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敢晚上看着顾安知的脸偷偷那什么的他了,更不是立着依旧满脸单纯的问顾安知,这算是性/冲动么的他了。 越是老夫老妻,做的次数越多,越是提到那些话题的时候觉得羞耻。 可能那时候他太单纯,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意味着什么,现在知道了,就不敢说了。 偏偏顾安知在他后头追着问:“这么着急么?现在天还亮着呢,客人们也没走呢,咱们两个就回屋做那种事,不好吧……不过也挺刺激的。” “啊啊啊啊!闭嘴!”阮白泠转身捂住他的嘴巴,“先别说了,晚上跟你做,还不行么?” “三次。”顾安知伸出三根手指。 “一次。”阮白泠过了二十五岁之后,那什么欲明显降低了。 “两次,不然现在就抱你回屋做。”顾安知说着还真的抱住了他。 阮白泠被他抱住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阮白泠投降:“好好好,两次就两次。” “三次。”顾安知得寸进尺,还挺了两下。 阮白泠赶忙说:“好好好,三次就三次,你先把我放下来。” 得到满意回复的顾安知笑着把他放下来,然后从腰间摘下来一个腰牌递给他:“刚才顶到你的是这个,我还没那么的饥渴。” “你还不饥渴?”阮白泠接住腰牌:“这是什么?” “最近陛下交给我的新差事。”顾安知给他解释,“最近我把水泥的配方交给了皇上,我来管理这个水泥制造局,一部分水泥官家用,比如修城墙、修水泥路,另一部分民用,卖给百姓们,砌墙刷墙用,这可是个令人眼红的肥差,陛下还因为我献水泥有功,给我升了两级。” 过年之前顾安知是六品,现在四品了,多少人干一辈子可能都升不到五品,顾安知这速度已经飞快了。 首辅也非常欣赏顾安知,之前还透露,以后会培养他成为下一任首辅。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要先把水泥的事做好了。 其实顾安知要是自己开水泥厂,赚的肯定更多,可是赚的再多,他觉得都没有权利来的重要。 第127章 晚上小孩子们都吃过饭之后, 长公主派人来将这些小孩接了回去。 她们平日里都住在军营里,从小就惊醒军事化管理,来鸢鸢家玩, 是一次难得的出游机会,临走的时候都有些舍不得走。 鸢鸢好像看出来他们想爹娘了, 很大方的说:“以后我爹就是你们爹,想来随时来玩。” 顾安知:“!”这都是长公主收养的孩子, 这可不能乱说啊。 阮白泠给他们一人一包饼干零食:“以后你们就把我当成阿爹, 想吃什么喝什么直接开口。阿爹给你们送过去。” 一群小孩子齐齐开口叫他:“阿爹再见。” 阮白泠笑着给她们挥手,等到俩人回到了房间, 阮白泠还在感慨:“我小时候经常往山上跑着玩的时候, 也这么高兴,天天乐呵呵的, 年轻真好。” “你想不想返老还童?”顾安知在他耳边问他。 “你们未来人都已经能做到返老还童了?”阮白泠想起来方才顾安知说未来天天吃科技,说不准他们都能长生不老了。 顾安知摇头, 在他耳边说:“你叫我一声爹, 你不就年轻了么。” “你!”阮白泠气鼓鼓的拧他的嘴:“胡说什么?” “那我叫你?”顾安知笑着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一遍剥去他的衣服一遍叫他:“阿爹~” “你!过分了!”阮白泠红着脸踹他,粉嫩的脚掌撑在了顾安知鼓鼓的胸肌上,“叫哥哥就算了, 哪里还能叫阿爹……” “哦~原来你还是更喜欢听我叫你哥哥。”顾安知凑到他耳边叫他:“哥哥。” 顾安知的嗓音特别苏,听得阮白泠浑身都像过电了一般。 “喜欢我这样吗?哥哥?”顾安知低头吻他。 阮白泠软着身子,可是两条腿却已经缠绕上了顾安知的腰。 …… 第二天早上顾安知起床去上朝的时候, 阮白泠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以往他早就起了。 顾安知走到床边捧着阮白泠的脸亲了一口:“你相公的体力是不是不减当年?” 阮白泠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声,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有起床气的愤怒, 扯过一旁的枕头拍在了顾安知的脸上。 顾安知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都有小脾气了,真可爱。” 阮白泠哼唧着钻进被子里,阻隔掉他的骚扰。 顾安知去水泥制造局,他特意给林乐深写信,问他愿不愿意过来给他当副手。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做事能更舒心。 毕竟这个水泥制造局可是肥差,比林乐深在外头当县令强太多了。但是他又担心林乐深想要安稳的生活,不想回京了。 第125章 林乐深很快就给他回信了:愿意!什么时候能回去?我现在就归京,你都不知道,我们县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跟着一起受穷,还非常干燥,我手都裂开了。 顾安知看到他洋洋洒洒诉苦的文字就凑了三页纸,就能想想得到林乐深这个小少爷的表情有多痛苦。 他不能随意调人回来,只能先跟陛下说,陛下同意了,才能叫人回来。 不过这整个水泥制造局里的官员、工匠全部都是他来定的,定好了名单之后,交给皇上,皇上审批。 在制造局还没开之前,就有不少人听到了风声,给他送礼,想要进水泥制造局。 但也有一大部分人不知道水泥是什么东西,虽然牧轻语在游记里提到过水泥地的妙处。 但是他们没有亲眼见过,不相信水泥路真有那么好,还说什么平整无缝,坚硬的如同石头。 可是这个名字,听着就不怎么坚硬的样子,没准一下雨,就给冲走了,这京城里路要是都换成这种水泥路,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 就好像牧轻语书中写的自助餐厅一样,写的千好万好,结果京城里开了几家,他们去一家就被坑一家,根本就没有好的。 那些自助餐厅也开了几个月就倒闭了,大部分食客都是从刚开门的时候被骗进去,消费了一次之后就不再去了,这些自助餐厅赚了一波快钱,就关门跑路了。 这水泥地,是不是也被牧轻语给夸大了。 毕竟牧轻语跟顾安知交情不浅,帮着朋友吹嘘吹嘘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这个水泥做的不好,陛下肯定饶不了顾安知,连同整个水泥制造局都得被牵连受罚,真不明白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求着进制造局的。 他们才刚刚提起自助餐的事,结果京城里就又出现了一家自助餐厅。 几个官员下旨回来的时候看到那家自助餐厅开业,还非常不理解的指着店面说:“怎么现在还有人开自助餐厅?又想圈钱骗人?傻子才去。” 另一位官员仔细看了门口的牌子说:“那门口牌子上写,是阮夫郎自助餐厅,牧轻语游记上的自助餐厅,这是顾安知他夫郎开的店?” “如果是他夫郎开的店,不管好坏,都得进去瞧瞧。” “那牌子上怎么写的三百文一个人,游记上写的不是一百文一个人么?”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涨价很正常,他要是真一百文,我还不敢进去呢,走吧,进去瞧瞧,就当瞧热闹了。” 这几位之前去过几家别人开的自助餐厅,去一次踩一次坑,有的店肉都是臭的,吃了拉了一天一夜,差点死过去,他一起之下把掌柜给抓了。 这次他们进店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坑的准备,结果进去之后桌上铺满了冰块,冰块上面放着餐盘,餐盘里摆放着新鲜的肉、蔬菜。 炒菜区也是新鲜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呢。 除了烤肉、火锅区域、热菜凉菜之外,还有点心、果饮、冰激凌。 这场面,跟他们以前进过的自助餐厅不一样啊。 这次的餐厅没有像县城的自助餐厅那般,用屏风挡住了里面的就餐区,这边是在门口就能瞧见里面有什么。 不少瞧热闹的,伸着脖子往里面一瞧,就被吸引进去了。 三百文而已,一点都不贵,之前别人开的自助餐厅,都是五百文以上。 三百文的价格,这么多菜品随便吃,简直不要太划算了。 他们怀疑是刚开业,才会这样良心,过一阵子名声打响了,估计就要涨价了。 所以他们想趁着刚开业这几天,多来吃几顿。 阮白泠特意招了一批厨子过来,他最开始收的那几个学徒根本不行,学了两年多也就会切菜切得不错,做个凉菜普通炒青菜还行,但凡做个复杂一点的肉菜,都做不成。 阮白泠干脆让他们打下手,做做切菜拌凉菜的活就好了,自助餐厅叫他们过来当厨子,非得砸了招牌不可。 好在他在比赛中招的那三个徒弟非常聪明,资质比喜哥儿还要高一些。 有一个徒弟以前是做厨娘的,来参加比赛前死了丈夫,丈夫家里把她赶了出来,正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听说了比赛的事,参赛选手能领一块免费的香皂。 她就是为了那块香皂、每天能免费领两顿饭,参加了这场比赛,阮白泠在第一天海选就注意到了她,得知了她的家庭情况,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住处,让她暂时先住在比赛场地那边的空屋子里。 阮白泠还问了其他比赛选手,若是没有住处,也可以住在那边,即便比赛没有晋级,阮白泠也给她们介绍了一些打扫、洗菜洗碗的活。 那时候还没有开自助餐厅,用不了那么多人,一部分他自己留下来了,另一部分给牧轻语家的铺子用了。 这些人都是苦人家出生,干活手脚麻利,也不会耍心眼,阮白泠很满意。 那个厨娘做了阮白泠的徒弟之后,阮白泠教了她半年多,她就能上手了,后来酒楼里大部分的菜都是她做的,阮白泠这才腾出了时间,开了这家自助餐厅。 算一算时间,今年的比赛又该开始了。 今年才到准备阶段,就有不少人过来询问什么时候能报名,今年还租不租摊位?还卖不卖广告摊位了。 去年是他们上赶着去求人,今年是别人上赶着来求他们。 就连小侯爷都来问顾安知:“你们今年那个比赛还办不办了?要是办,我把场地租给你,还是跟去年一样,不要你们的摊位费,但是相应的,你得用张老板的戏班子。” 这一年时间,小侯爷跟顾安知也成了好友,没事还要聚一聚,喝喝酒。 顾安知:“放心,只要我们这个比赛还办,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而要张老板来唱戏。” 小侯爷这才满意了:“好,我借调人手给你,你放心去办比赛吧,去年的灶台还给你们留着呢,我叫人看着,坏了的重新修好了。” 今年的比赛办的更加盛大,烟花也放了好几场,摊位比去年多了一倍,城里的小吃街都搬过来了。 多年之后,他们这个比赛都成了京城的节日了,到了这个月份,大家就习惯性的过来看比赛,听戏、逛小吃街,跟过年的时候逛庙会一样。 第128章 顾安知生产出来的第一批水泥用在了皇宫里。 皇上让他铺水泥地, 想看看这水泥地的妙用,他铺完了之后皇帝非常满意,还叫大臣们过来瞧了瞧, 感受一下。 大臣们过来观看之前,还想着皇上都满意了, 他们就算觉得不好,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了。 他们怀疑皇上上了岁数了, 容易被忽悠了, 一个地,再好能好到哪里去?能有石板路好? 结果看到了真的水泥地之后, 叹为观止, 还真像书中写的那样? “以前只觉得牧轻语写书是夸张了,原来都是写实的啊。” 前段时间他们去吃自助餐, 没事就去吃一顿,去了大半年, 发现一直都没有涨价, 东西也都是货真价实的,还会按照每个季节轮换菜品、水果,不会吃腻。跟牧轻语游记中写的一样。 现在这个水泥路也是一样,甚至比书中描写的还好。 这路也不像是石板路那般有缝隙, 容易清理,“这个造价,不便宜吧。” 他们也是看过游记的, 游记中说这个水泥路的原材料十分珍贵,估计也就皇宫里用的起。 可顾安知这么大阵仗又是开水泥制造局有事招工匠又是建造了个水泥工厂,最后就只给皇宫修修路,这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而且就只是给皇宫弄这么一片路, 也捞不到多少油水吧,看似升官了,其实是贬官了吧。 顾安知却说:“我们老家那边找不到多少原材料,可是我已经在京城附近几座山上找到了大量的原材料,别说皇宫,就算把整个京城的路都修了,也没有问题。” “好,你立刻去办,将京城内几条主路修了。” 顾安知立刻领命,回去叫人开凿原材料,制造水泥、修路了。 其他人都傻眼了,怎么珍贵的材料忽然就廉价了?本来还有人在那看笑话呢,现在他们成笑话了。 顾安知手底下的工匠充足,水泥产出量非常高,不仅路很快就铺好了,同步开始进行售卖,卖给私人去盖房铺家里的路用。 正好顾安之把林乐深叫回来,让林乐深专门负责向私人售卖水泥这一块。 毕竟林乐深家里以前是做生意的,他对做生意的流程比较熟悉,再加上他们现在是官,就更加方便了。 林乐深回来的时候,皮肤都粗糙了,感觉老了十岁。 “那边空气干不说,阳光还充足,瞅瞅给我晒得,好好一个白面书生成了糙汉了。”林乐深看到顾安知就忍不住抱着他哭诉。 顾安之瞧他还好,“还是个书生模样,就是黑了一些,没事,回来养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第126章 “快带我去你家酒楼吃顿好的,我们那边要啥没啥。”林乐深哭诉,“而且那边的百姓都特别懒,我让他们种粮食,他们也不种,也不愿意做生意,就知道拦路抢劫,从那边过的商队没有不被抢的,每天都要忙这些烂事,而且我一个外来的,整天被他们地头蛇欺负,让我一个官老爷一点面子都没有,呜呜呜,还好有你。” 顾安知耐心的听他唠唠叨叨的说了几个时辰:“怪不得你这次回来跟难民似的,看来我得跟义父说说,让他想办法派个手腕强硬的人到你之前的那个县城做官,不然镇压不住他们。” 林乐深大口吃着菜,好像八百年没吃过好酒好菜了一样:“以后那边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了,以后我就想跟着你好好干了。” “那些事你不用管了,先安顿好住处,我帮着你看了几个宅子,你看看要是觉得满意,就买下来。”顾安知跟他说。 “唉,这几年我穷的叮当响,看个小的宅子吧,或者租个差不多的宅子吧。”林乐深本来还以为做了官之后就大富大贵了,结果他那边又穷,民风又彪悍,他不仅捞不到油水,不被人偷被人抢就谢天谢地了,还要家里人贴补。 爹娘还总说他,人家做官都做的脑满肠肥的,他怎么这么凄惨,还好他大哥没有读书做官,他看着爹娘的来信,心里更加难受,一赌气,也不跟家里人要钱了,就这么硬挺着,现在手里就剩下几百两银子了,勉强够买个小宅子。 不过以后跟着顾安知,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以后还能跟着顾安知一起做生意,钱也有了,地位也有了。 阮白泠看到林哥儿的夫郎,发现他也瘦了,但毕竟也是官夫人,跟普通贫民百姓不一样,看着还是比同龄夫郎年轻的。 他家的孩子养的也不错,长高了,性格很温柔。 鸢鸢跟林家哥儿见面,俩人拉着一起说了好一会话。 林家哥儿给送了鸢鸢几块他绣的帕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女儿家的东西。” “我就是女儿家,为什么不喜欢这些?”鸢鸢也长大了几岁,性子不像小时候那般皮猴子一样,身上带了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她平日里虽然在军营里舞刀弄枪,但是她不在军营里的日子,还是喜欢打扮自己的,家里有不少时兴的衣裳、珠花首饰。 他拉着林家哥儿,送了他几支朱钗。 林家哥儿给他说了最近读了什么书,这就碰到了鸢鸢的知识盲区了,鸢鸢顶多会写字,她最不爱的就是看书,还是顾安知跟她说只有武力值在战场上也没用,还是要靠脑子,不会认字连兵书都看不懂,她才用心学习写字,看的书也大多都是兵书。 要是让她吟诗作对,她屁都放不出来一个,但是说到兵法,倒是能说的头头是道的。 她干脆给林家哥儿表演了一段剑法。 林家哥儿崇拜的很:“若不是我身子弱,也想像你一般,进军营当兵。” “你身子弱,是因为你不锻炼,你每天早上跟我一样跑几圈就好了。”鸢鸢捏捏他的胳膊,是挺软和的,手感也好,“哥儿真不错,香香软软的。” 一旁路过的顾安知听到她的话,猛地一愣,不会吧,难道鸢鸢遗传了他,喜欢哥儿? 可是这个时代,不让女人跟哥儿结婚,这可怎么办?要不然他都想让林乐深家的哥儿嫁给他家鸢鸢。 不过林乐深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 水泥售卖的很好,路也从京城一直链接了好几座城市,方便了出行,顾安知想着既然水泥路都修好了,不如再做点自行车卖吧,顺便把马车的轮子也放上橡胶轮胎。 正好他在牧轻语的有几种发现,牧轻语还提到过橡胶树,只不过当地并不知道它的用处,只是说奶白色,但是不能喝。 顾安知跟皇上提交了出差的申请,让牧轻语带着他过去一趟。 牧轻语一听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想着那就带着阿年一起吧:“这一走一年半载的,我可不能跟阿年离开的太远。” 顾安知一听:“我也带上夫郎,说的好像谁能离得开自家夫郎一样。” 鸢鸢一听他们要出远门,非常想跟着一起,顾安之其实也有意带着他去度假,但是长公主不放人,只好作罢了。 之前每次出门,阮白泠都说马车太颠簸了,都要吐了,顾安知也好不到哪里去,头晕的很,俩人一天能吐个两三回,之前阮白泠看鸢鸢骑马,还说他们家女儿真强,骑马看着更颠,鸢鸢跟没事人一样。 现在换成了水泥路,好了许多,阮白泠还靠在顾安之的肩膀上说:“头一次觉得坐马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顾安知搂着他的肩膀,俩人一起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是出来旅游一般:“等到用了轮胎,就更舒服了。” “轮胎是你们未来的东西吗?你们未来人坐车是不是从来不吐?”阮白泠问他。 “也吐,我小时候闻到汽油味就吐,某一天,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好了。”顾安知想着可能是自己小时候对气味太敏感了,长大了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好了,也可能是他后来得鼻炎了,就不晕车了。 穿越之后这身体还挺棒的,比如他穿越之前有颈椎病,还有跳舞的时候把脚腕摔骨折过,后来刚好又摔了胳膊,阴天下雨就难受。 现在穿越了,再也没有那些难受的感觉了。 “汽油是什么?是用来给轮子润滑的吗?”阮白泠好奇的问他。 “这个,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我也造不出来汽车给你看,不过可以把原理写出来,发出去,让聪明人来做。”顾安知其实有个打算,将一些他做不出来的东西写出来,交给牧轻语,让牧轻语写书售卖,肯定有聪明人看到,然后按照上面的方法去做实验,这样他们就不用自己费脑筋,也能体验到先进技术带来的便利了。 这次他们出门,又有不少人觉得顾安知脑子有病,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在现代沿海地区经济发达,可这个时代,顾安之要去的地方,是流放热门地区,不仅京城的官员不理解他,就连当地人都不理解他过去要做什么。 第129章 顾安知到了那边之后, 当地知府特意招待的他,当地的官员觉得他过来的目的可能没有那么单纯,也许是皇上派他过来当钦差的, 他得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顾安知。 结果顾安知过来之后立刻就跟知府说:“你带我去瞧瞧橡胶树,在那附近开场, 招工人进行采集橡胶、做轮胎。” “这么急吗?要不先吃了饭?”知府都记不住他说的什么,好在顾安知写下来了。 顾安知这次过来时间紧, 他不想跟这些官员们应酬, 赶紧交代完了工作之后,好带着阮白泠去吃点当地的美食, 好好游玩一番。 正好阮白泠平日里想吃海鲜, 京城不靠海,吃一次挺不容易的, 这次可以让阮白泠多吃一点。 他单独跟知府进了书房:“我这次过来,除了做轮胎之外, 还要橡胶做军靴的鞋底, 以后从你们这边的工厂做好了之后,运去京城以及各地的军营,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知府一听这话,立马提起精神, 这可是肥差啊,做好了就大富大贵了,但是做不好, 也有掉脑袋的风险。 “下官一定派可靠的人。”知府立刻就去办了,同时他还派人照顾顾安知的衣食住行,他们这边没做过什么贪污违法的事,不怕顾安知查, 但是顾安知毕竟是从京城来的大官,是他的上级,得招待好了,免得顾安知回去后给他穿小鞋。 顾安知确实也缺个向导,欣然接受了知府派来的人:“哪家海鲜做的好吃,带我们去尝尝,再带我们去买点当季水果。” “来这边应该吃点荔枝。”阮白泠有些好奇,他从小到大没吃过,想尝尝什么味。 “吃,先吃个三斤。”顾安知也好久没吃过海鲜了,热带水果也没机会吃,再京城或者老家的时候不是苹果梨就是西瓜桃子这些东西,他在未来的时候都不吃苹果,偶尔吃点西瓜吧,吃的多的还是热带水果。 “在我们那个时代,你在家里,全国各地的水果、吃食都能吃到。”顾安知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回忆起现代生活,有时候仿佛还能听到穿越前在ktv唱歌的声音。 难道自己穿越前,唱歌唱猝死了? 他跟阮白泠说起这事的时候,阮白泠听懂ktv是什么之后,奇怪的问他:“你平时的工作不就是唱歌跳舞么?怎么下班之后还要去花钱唱歌?” 顾安知:“……你说的好有道理。” “你是去练习唱功吗?”阮白泠一听到顾安知的未来生活,就心疼顾安知,又要卖艺,还要卖笑,连日常生活都要被人观看,一点隐私都没有,下了班还要自己花钱去练习唱功,生怕被淘汰。 今天顾安知又提起来了,阮白泠一边吃着龙虾、鲍鱼,一边心疼顾安知。 “这螃蟹也好吃,这鱼也好吃,你多吃一点。”顾安知给他夹菜,顺便帮他把螃蟹肉弄出来放到碟子里给他。 第127章 “这边真好,不想回去了。”阮白泠吃不过来了。 “你身体适应不了这边气候,而且,这边的蟑螂很大。”顾安知非常害怕虫子,这个时代的蛇虫鼠蚁非常多,他来这边旅游还行,让他长期住,他非得死在这边不可,现在在京城生活他就十分满意,虽然虫子比阮白泠老家还是热了一些,虫子多了一些,不过虫子都小小的,少少的,尤其是冬天是他的安全期。 鸢鸢小时候,一到夏天,顾安知就十分害怕,不知道这个小孩什么时候就抓个虫子回来送给他。 还记得那次鸢鸢把一只毛毛虫塞到了他的手里,他做了几次噩梦,晚上睡觉都要让阮白泠拉着他的手,这样才能安心,不然他总觉得手心里有个虫子。 来这边之前,他提前买了不少杀虫药,先到住处放行李的时候,他让人把整个屋子检查一遍,没有虫子也没放心,把杀虫药撒一遍,这才放心了。 “虫子有那么可怕吗?”阮白泠小时候还抓蚂蚱烤着吃,有时候他都庆幸,还好顾安知没见过他吃蚂蚱,不然顾安知肯定不会跟他亲嘴儿,那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阮白泠吃饱喝足了,顾安知让知府派来的向导带他们去海边,沙滩上晒晒太阳,他也去游泳。 阮白泠不让他下海:“你再淹死了,还是别去了,陪我在沙滩上躺回。” 顾安知听话的被他拉住,坐在沙滩上跟他一起喝椰子汁:“我们家有泳池,没事就游一圈,要是你跟我回去,可以在我们家游泳,你屁股那么翘,要是穿上泳裤,肯定特性感。” 阮白泠红着脸瞪他:“在外面呢,你说什么呢?” 顾安知看看那边:“他们离得那么远,听不见咱们说什么。” “听不见也是啊……”阮白泠红着脸凑到他耳边说:“回房间再说。” “说什么?”顾安知挑眉问他。 “说我性感的事。”阮白泠问他,“你觉得我屁股好看?一会回去要不要拍两下?” 他一打直球,顾安知就害羞:“你,回房再说。” 他们两个就是一个说骚话,另一个害羞。 阮白泠好久都没有瞧见顾安知害羞的样子了,这些年他为了做生意,冷落了顾安知。 这次回去,他还准备买个大酒楼,把生意做大,估计又要忙一阵子了。 这次出门,他可以好好休息,可以补偿一下这段时间被冷落的顾安知。 顾安知还在惦记着他们两个没有婚礼的事:“我们那边,结婚之后都要出去蜜月旅游,咱们这也算是出来蜜月旅游了吧。” “这次不是你出差么?等你以后有空了,咱们单独找个时间去蜜月旅行。”阮白泠想着他们都那么忙,“可能咱们两个度蜜月的时候,都要等咱们两个头发花白的时候了。” 顾安知幻想了一下:“嗯,两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去度蜜月,好像也挺浪漫的。” “你的浪漫点有些奇怪。”阮白泠说着,转头一看,发现阿年和牧轻语正一人捧着个椰子有说有笑的散步呢,“感觉这两年阿年也变了许多,若是以前,我可不信阿年会跟着牧轻语来这么远的地方。” “来之前,阿年买了房子,还跟我说,等回去之后,他要跟牧轻语办酒,请咱们过去,不过他也就请一些熟悉的人,不叫家长,办个不怎么正规的婚礼。”顾安知搂着阮白泠说:“他想要个家,牧轻语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安稳,他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随时担心别人会离开他,估计后半辈子,他都会粘着牧轻语了。” “明天你是不是要跟知府去看办厂的地方,以及招工的事?”阮白泠问他。 “没事,我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边的知府,人不错,是个办事认真的,交给他去做,等他建好厂房之后,我过去做技术指导就好。”顾安知搂着阮白泠的肩膀,“要把工作分摊给手底下的人去做,咱们才有时间休息。” 阮白泠侧头看他:“我要是你手底下的人,听到你的话,肯定想抽你一耳光。” 顾安知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手这么香,抽我两巴掌又能怎么样,就当奖励了。” 阮白泠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拉着他的手握着,在他耳边轻声说:“要不你也奖励我两巴掌?不过我说的不是打在脸上,是你刚才说性感的地方。” 这回轮到顾安知瞪圆了眼睛看他了,他忘了,轮变态,还是他家夫郎这个小变态更胜一筹,以前阮白泠还京城在大街上给他说骚话,后来去了京城忙起来了,阮白泠这个技能下降了。 现在闲下来了,他这骚话能力又回来了。 第130章 知府问派去帮顾安知做向导的人:“顾大人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吃海鲜、吃水果、逛街、逛庙会、去烧香、去海边晒太阳……” 知府听着手底下的人汇报:“怎么感觉这个顾大人就是公费旅游来了……他有真本事吗?” 他现在甚至怀疑, 顾安知说的那个什么轮胎还有鞋底,都是假的,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旅游来的, 旅游结束了,再回去跟皇上说失败了, 没做成轮胎,朝廷的拨款都用来做实验了, 到时候这个拨款就全部进了顾安知的腰包了。 知府是个非常正派的人, 肯定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若是顾安知没有骗他, 在这边开工厂, 能解决好多人的就业问题,好多人都吃不饱饭呢, 等着经常赚钱,他不能让顾安知把这么多人的希望给破灭了。 就算这个轮胎工厂开不成, 也得让顾安知开个别的厂子解决一下当地问题, 听说顾安知开味精厂的,最初在老家开,后来在京城也开了家味精厂,要是那个轮胎做不成, 跟顾安知商量商量开一家味精厂也挺不错的。 顾安知还想跟阮白泠玩几天呢,知府三天两头的叫人请他过去,一会说招工的事的要他来把关, 一会说厂房的事情要他把关,还有采集橡胶的事情也需要他来亲自指导。 顾安知心说自己想玩几天的想法破灭了,该干的活是一点都没有落下,阮白泠只能跟阿年和牧轻语一起去玩了。 阮白泠还挺不好意思的:“早知道带着鸢鸢过来了, 现在跟你们一起,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啊。”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没啥激情了。”牧轻语边说边搓了搓脖子上的吻痕,昨天晚上可没少折腾。 不过跟他们年轻的时候确实没法比了,年轻的时候经常玩高难度的动作,有一起把腿都给摔骨折了。 阮白泠本来看到牧轻语脖子上的红痕,还以为他昨天被蚊子咬了,这边蚊子很多,还有许多他没见过的虫子,比京城见到的都大了好几圈,别说顾安知了,昨天看到一个虫子,把他都给吓得跳起来了,然后他跟顾安知两个人一起蹦到椅子上尖叫,还好跟来的丫鬟不怕虫子,帮他们解决了。 阮白泠想想就直冒冷汗,撤回一个在这边定居的想法,还是回去吧,京城那边也挺好的,就是气候干燥了一些,至少虫子小小的。 他以为牧轻语也被虫子咬了,结果看到牧轻语捂脖子的那天,一下子就懂了,这并非蚊子嘬的,肯定是阿年嘬的。 …… 知府最开始担心顾安知不靠谱,是为了坑钱的,三番五次的暗示他要不要在这边投资开一家味精厂。 顾安知没打算开到这么远的地方,他的味精厂跟几家走商的商贩签了合作,那几家商贩往全国各地运输,若是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厂子,那他这个钱还怎么赚? “你放心,以后水泥厂会开到全国各地,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这一个指标。”顾安知宽慰知府:“在那之前,橡胶厂就能让你们这边富裕起来,这可是全国独一份,其他地方想开,都没有这个原材料呢,你还怕什么?” 知府心说这不是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什么轮胎,觉得不靠谱么。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转头问水泥厂的事去了。 他倒是听说过水泥路,但是水泥路还没有修到他们这来,他也不知道这个水泥是什么东西,“不是说这个水泥原材料十分珍贵么?只有京城周围才又么……” “以前不熟练,最近我发现很多地方都能找到这个原材料。”顾安知才不会说他当初懒得开水泥厂,想利用这个水泥升官,才骗大家水泥原材料十分珍贵。 现在他靠着水泥升官了,这个原材料就可以不用珍贵了。 轮胎做出来的时候,知府第一个去实验坐了加了轮胎的马车,果然更加平稳。 除了马车,靠人拉的板车加上了这种轮胎,也更加的省事。 除此之外,还有胶底的鞋,走起路来跟普通的布鞋不一样。 顾安知还给阮白泠做了一双靴子:“在这边穿热,回去穿正好,你试试。” 靴子面试皮子做的,鞋底是胶底的,阮白泠穿上之后,走了几步:“除了有些沉,但是穿着走路好像有弹性,也不是,就是很难形容的舒服。” 第128章 “你出去跑两圈试试,跟布鞋想比,不累脚。”顾安知看到他高兴,带着他去院子里跑两圈。 阮白泠跑了两圈回来:“要是以前咱们摆摊的时候有这鞋子,都不用坐人家的马车去县城了,可以自己跑着去了。” 顾安知笑着说:“你跑着,我坐车,我懒。” “也就是你这种懒人,才能研究出这种省事的东西来。”阮白泠觉得顾安知说懒吧,也不懒,他更愿意动脑子,解决那些会让他劳累的事情,比如之前他觉得开酒楼每天做菜很累,顾安之不怕折腾,办比赛,给他招有能力的徒弟,培养徒弟帮他解放双手。 看似懒,其实比那些埋头苦干的人勤快多了。 “这鞋子你先别穿,回去之后我要给献给皇上一双,跟皇上说,第一双鞋献给陛下。”顾安知说着在阮白泠耳边轻声说:“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陛下。” 阮白泠吓了一跳:“别说这种话,掉脑袋。” 顾安知跟他眨眨眼睛:“放心,只对你一个人说。” …… 回京的路上,他们换上了安装了轮胎的马车,非常平稳。 回京后,他向陛下进献了轮胎和胶底鞋,陛下十分喜爱,立刻下令大批量生产,给自家军队用上。 陛下一高兴赏赐了他不少好东西,还给他连升几级,他年纪轻轻,就官居一品。 顾安知将陛下赏赐的金银交给阮白泠:“你不是想扩大酒楼规模吗,直接那这个钱,买京城最大的酒楼,要开酒开最气派的。” 阮白泠高高兴兴的把钱数了一遍,带着顾安知去看酒楼。 没有现成的,他们干脆买下两栋楼,拆了重新盖的,就按照阮白泠喜欢的那家一样,四座楼围成一圈,中间搭了个戏台子,平日里四周吃饭,打开窗子就能听戏。 阮白泠也不用出去听戏了,可以一边开酒楼赚钱一边听戏了。 鸢鸢十六岁那年,跟着长公主去剿匪,把阮白泠担心坏了,顾安知虽说想让自家闺女多立战功,早点做将军,可还是提心吊胆,恨不得跟着一块去了。 “那可是山匪,穷凶极恶,还不得我们家鸢鸢活活吃了。”顾安知想跟着一起去,要是有危险,他还能在前面挡一挡,可惜长公主不让他去,而且是秘密行动,哪一天走的他都不知道,他只能日日去庙里烧香。 他担心的样子,连皇上都注意到了,还笑着问他要不要下旨把他的女儿招回来,给他女儿许配一门婚事,正好大皇子的儿子跟他女儿年岁差不多。 顾安知一听这话,赶忙说为朝廷效力是他和女儿共同的愿望,不能被一点点的困难打到。 顾安知回去后,赶忙研究炸药,下次再有这件事,让鸢鸢用热武器吧,不要用令兵器上去厮杀了。 好在鸢鸢这次平安归来,回来时,她还高兴的跟顾安知炫耀:“我一刀就把那山匪头领的脑袋砍下来了,咕噜噜的滚了好远,为了邀功,我还费力追出去。” “追出去干什么?”阮白泠吓得腿软,他这辈子也就看过砍头,让他杀鸡还行,杀人,只是听一听就害怕。 “得把首级拿回来交给长公主领工。”鸢鸢这次被长公主表扬,还被陛下夸奖,可威风了,“真痛快,希望这种机会能再多一些。” 顾安知看她胳膊上缠着纱布:“赶紧养伤吧,我都好几天没敢合眼了,吓死我了。” “没事爹爹,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为了你们,我也要多活几年。”鸢鸢表现得跟没事人似的,顾安知还以为她的伤不重呢,结果换药的时候发伤口很深,还好现在青霉素和缝针技术已经普及了,鸢鸢手臂上的这个伤口被处理的非常好。 阮白泠头一次觉得阮风还是有点用的,要不是当年阮风差点被陆远之砍伤,顾安知也不会做青霉素和缝针,这么多年过去,大夫们的缝针技术越来越好,多年前顾安知做的事,多年后帮助了他们家的鸢鸢,这可能就是命运吧。 之后鸢鸢又参加了几次剿匪的行动,后来都带上了顾安知给的炸药,还有火炮,这一炮下去,地动山摇,根本不用近战肉搏了,鸢鸢立了不少功,十八岁那年就当上了少年将军。 山里的土匪们恨的不得了:“早就听过所这个顾安知是个神人,但也用不着用这么高的神力对我们这些凡人吧,半个山都要被他炸平了。” …… 顾安知四十二岁的时候,皇上驾崩了,大皇帝登基,同年首辅也退下来回家养老了,新帝任命顾安知做了信任首辅,他也成了全国上下的一个传奇人物,不少人讲他的故事,说他是通过一把红薯粉换来了现在的首辅。 后来不少人学着他给皇上写信,新帝还跟他抱怨过,信多的看不过来,让顾安知替他看。 顾安知听到新帝这么说,就知道新帝是个好皇上,要是他真觉得烦,早就下令不收百姓们的来信了。 阮白泠跟着顾安知搬进了更大的宅子里:“以前我想着你做个县令就了不得了,现在竟然坐到了首辅的位置!” 以前还没觉得什么,京城做官的人太多了,现在顾安知做了首辅,连带着所有人都开始捧着阮白泠:“你都不知道,昨天参加了一场官夫人的宴席,他们都说我像是二十出头,这拍马屁的话张嘴就来,我都四十了,这像话吗?” “你这脸,本来就是满四十减二十,好像比年轻那会还好看了。”顾安知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快让相公亲两口。” 阮白泠看到旁边几个丫鬟偷笑着跑了,气的拍了顾安知几下:“你看看你,现在都不背着人了?” “我亲我夫郎,背着什么人?”顾安知把人抱起来,“好好好,咱们回屋亲,狠狠亲。” 阮白泠发现顾安知无论多少岁了,对他的爱,依旧没有减退过。 正好过两天就是顾安知的生日了,阮白泠特意给他办了一场生日宴,请了朋友们在家,顾安之高兴,喝的有点多。 回房间之后抱着阮白泠一直唱歌,唱着唱着就昏睡过去了,耳边全都是咚咚咚的音响的声音,还有鬼哭狼嚎的唱歌的声音。 他揉着脑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ktv的大屏,以及他唱歌贼难听的小助理。 “我这是在哪啊?”他揉着脑袋爬起来,一旁跟他来唱歌的两个队友说:“队长,你说太累了,想睡一会,这才睡了五分钟就醒了?” “肯定是小沈唱歌太难听了,把队长给吵醒了。” 小沈委屈的说:“队长说我唱歌特模型,正好给他催眠。” 顾安知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穿越回来了? “不对啊,我怎么回来了?我老婆孩子呢?”顾安知都疯了,“不行,我得回去。” 其他人迷茫的看着他:“队长你睡糊涂了吧,你哪来的老婆孩子?” 第131章 “我老婆呢?我那么大的老婆怎么没了?”顾安知在ktv包房内急的乱转, 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更找不到自己的夫郎。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把音乐都静音了。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过了好半天, 经纪人才弱弱的问,“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天天跟着你, 最近这么忙,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在你屁股后头转悠, 你要是谈恋爱了, 我不可能不知道。” 另外两个队员也奇怪的问:“顾哥,什么时候有嫂子了?咱们做爱豆的最忌讳谈恋爱了, 你一直不让我们谈, 你怎么自己偷偷谈了?” “你要是谈了,我们也能谈。” 顾安知听到这话猛地转头看他们俩:“我这是岁数大了, 我都三十了,准备退团了, 我谈怎么了?你们俩才多大, 你俩跟谁谈了?” 他才问完,就看到那俩队员紧握着的手,他瞳孔地震:“你俩谈了?” “嗯,队长, 我俩其实都谈了两年了……”他俩紧紧握着手问顾安之,“你作为队长都谈了,我们俩谈个恋爱怎么了?” 经纪人差点掐人中:“你俩是gay?” “不只是他俩……”顾安知在旁边淡淡的说。 经纪人这次真的掐人中了:“你也是gay?咱们团还有直男吗?你跟谁谈的?不会也是咱们团的成员吗?” “不是。”顾安知忍不住叹气, 怎么才能穿越回去? 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穿越回来了,就算回来,也得带上阮白泠,可是现在他怎么就自己回来了…… …… 这几天顾安知过得非常颓废, 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干脆把他们唱歌的那个ktv包房给包下来,每天在包房里睡觉,期盼着能用这个方法穿越回去。 经纪人还以为他失恋了,天天过来开导他陪着他,可是怎么开导都没用,人就是不走,吃住都在这个包房里了。 经纪人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你跟我说说,那个抛弃你的男人是谁,在哪里,我去帮你把他给劝回来好不好?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你非得废了不可。” 第129章 “我要是能找到他,我就自己去了,还用的着你?”顾安知摆摆手,“算了,我继续躺着吧,没准睡着了就能看到他了。” 在经纪人的眼里,他跟疯了差不多。 没办法,经纪人拿出手机,想给他分享分享最近的八卦,给他分散一下注意力,说不准再过几天就好了呢。 他才打开手机,就看到今早的新闻:“有两个网红去乡下拍照,把人农田给踩了一片,那农田主人直接开铲车把她俩给撞死了,我靠现在的人太暴力了,不过旁边看热闹的这俩路人长得怎么跟明星似的,要不要签来咱们公司?” “我没兴趣看,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老婆孩子。”顾安知已经五天没有看到阮白泠了,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死感。 “你说你老婆是男人,孩子是哪里来的?你们俩养了宠物?”经纪人说着把手机屏幕放到他眼前,“这么好的苗子,你不想签?等到让别人家签了就晚了,你看看,底下多少人夸他们俩好看,问是哪家的艺人,还有人说照片里的那个女生长得像你呢。” 顾安知原本没想看照片,听到经纪人说长得像他,就看了一眼,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照片里那两个在路边看热闹的不正是他的老婆孩子么! 还好他们俩爱看热闹,不然都不好找他们。 “他俩也跟我穿越过来了,这个村子在哪里?现在就动身,你跟我去一趟。”顾安知立刻起身,拉着经纪人出门去找阮白泠。 第132章 阮白泠一睁眼, 就跟自己的女儿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脚下是水泥地,道路两边是麦田, 看着跟他们村差不多,可路边这些挂了一堆线的水泥杆子是什么? 他们俩正迷茫着, 就看到了一辆有四个轮子的铁盒子在他们面前开了过去。 “阿爹这是哪里?我害怕……”鸢鸢扯着阮白泠的袖子说。 阮白泠知道鸢鸢上战场的时候砍人家脑袋跟砍瓜切菜似的,根本没有她怕的东西, 但是在他面前就会撒娇说怕这个怕那个, 跟他爹一个样。 “别怕,咱们是不是来你爹爹的家乡了?这个可能是电线杆, 刚才开过去的可能是汽车。”阮白泠之前听顾安知说过不少现代的东西, 顾安之还给他画过,虽然画的很抽象, 但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吧。 “爹爹去哪里了?”鸢鸢忽然发现阮白泠好像变年轻了,好像十八九的样子, 这回她真的有些怕了:“阿爹, 咱们这是到哪来了?爹爹家乡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未来世界,他生活在几百年后。”阮白泠现在也是一头乱麻,还好有女儿陪着,不然他自己一个人忽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得吓死。 他正准备跟鸢鸢解释顾安知生活的未来世界跟他们的古代世界有什么差别,忽然听到有个女声冲着他们两个不耐烦的喊:“你们俩往旁边点。” 阮白泠和鸢鸢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看到两个女生正站在麦田里, 踩踏了一大片的麦子,她们俩的穿着看着也不像是收麦子的,俩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方盒子,对着那个方盒子做出各种表情动作。 她们俩看到阮白泠和鸢鸢还站在那边, 语气更加的不耐烦:“往那边站站,聋了吗?” 阮白泠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对他甩脸色,但他不懂未来的规则,以为自己耽误她们什么事了,赶忙拉着鸢鸢后退了几步,结果那两个女生还继续臭着脸看他:“你们进镜头了,影响我们拍照了。” 阮白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他拉着鸢鸢又往旁边走了几步,很快他们就看到一个大叔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跟那两个女生吵了起来。 “我家的麦子马上就要收了,你看看你们糟蹋了多少粮食!”大叔气的两眼发黑,他娘生病了,就等着麦子收了卖了钱治病呢,结果让她们俩踩了一大片。 “我们俩有几十万粉丝,我们在这里拍照,是给你们村做宣传,等以后旅游的人多了,你连本带利的赚回来了。”那两个女生翻着白眼看着那个大叔,“真是一点格局都没有。” “我要什么格局!我就要我的麦子!”大叔本来就气她们把麦子踩坏了,现在她们有这种态度,火气蹭蹭蹭的涨上来,一怒之下开着铲车过来把她们俩给压死了,还来来回回的碾压了好机会,活生生的两个人都成肉泥了。 阮白泠和鸢鸢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未来世界也太可怕了!” 他们俩根本就不是在旁边看热闹,而是震惊的僵着原地好半天,被人拍照都没有发现。 顾安知开车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在路边看到两个小可怜,这俩小可怜正坐在路边喝冷风呢。 阮白泠看到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他坐在马路牙子上抬头去看,先看到的是一条熟悉的长腿从车里迈了出来,紧接着是他的英俊帅气的相公,被冻了好几个小时的他看到这顾安知这张帅脸的时候,心脏都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了,无论什么时候,他看到顾安知,都会不受控制的心动。 经纪人看到他们两个四目相对的样子,仿佛在看偶像剧,都想手动帮他们放个bgm,结果下一秒顾安知就哭着保住了那个小美人,俩人抱头痛哭。 经纪人:“???你们在用你们俩完美的脸做什么呢?!”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