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 我捡到了变小的琴酒》 第1章 [bg同人] 《(柯南同人)名柯:我捡到了变小的琴酒》作者:眠子韶【完结】 我在路边的草丛里捡到了一个小女孩,虽然她看上去凶凶的,但合格公民,我还是将她带回了家,然后我发现……不是她,是他。 我捡到的不是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而是表情比我还要拽的小男孩。 不是,他一个六岁的小孩,他在拽什么?? 虽然这个叫做黑泽阵的小孩一点都不可爱,性格像冰块,但因为他无家可归,所以我收留了他,他也渐渐对我敞开心扉,我在还没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就已经体验到了养娃的快乐。 直到…… 谁能告诉我,堵在我门口的这个长发大帅哥是谁?? tag:动漫衍生,二次元,同人 第1章 两个黑衣男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从早上开始就雷雨交加,雨幕让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这样的天气对于上班上学的人来交无疑是噩耗,但对于没什么事可以在家里宅一天的人来说,就是最舒服的环境。 然而对于我来说,现在的情况处于前两者之间。 因为恶劣的天气,咖啡厅从开门起就没什么人,于是整个店里只有我和梓小姐。 “可以光明正大偷懒了呢。” 我眯了眯眼,将刚刚做好的热拿铁放在梓小姐面前,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将电视上本来放着新闻换成了电影频道。 电影已经放了一半,是一部很经典的爱情电影,没什么曲折的剧情,从头到尾都很轻松纯情。 这电影我看过好多遍,第一遍看的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是个纯情少女,冒着星星眼希望能够遇到像男主那样的恋人。 然而第二次、第三次看的时候,这样的情绪就渐渐消失了。 我依旧会被电影里男女主的爱情故事打动,依旧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纯粹的爱情,我只是不相信这样的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 对于一个大学毕业就躺平,没有任何理想,打算在咖啡店里碌碌无为度过余生的我来说,爱情这东西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不过我也并不觉得可惜,毕竟就算没有爱情,生活中也有许多值得让人会心一笑的事情不是吗。 我捧着咖啡喝了一口,微烫的口感让我忍不住由衷发出感叹。 “好惬意呀。” 外面下着狂风暴雨,天气阴沉的可怕,但这些都被玻璃门挡在了外面,咖啡厅里灯光明亮,温度暖洋洋的,还可以喝着香气扑鼻的咖啡看电影。 这简直不要太舒服好吧! 直到后半段的电影结束,店里都没有来客人,我将最后一口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发布重大宣言。 “决定了,我们去唱k吧。” 收拾着咖啡杯的榎本梓闻言抬起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茫然。 “啊?” 于是,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天气里,我和榎本梓提前关了店门,叫了出租去了最近的卡拉ok。 不出所料,卡拉ok里面也没什么人,我和榎本梓在包厢里点了果汁和零食,痛痛快快地唱了一个下午。 “好过瘾!” 吼完一首歌后,我靠在沙发上喝了口果汁,润了润刚才因为过度嘶吼而有些干涩的喉咙。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该回去了呢。” 梓小姐刚才去卫生间了,等她回来我们也该走了。 我解锁手机,找了个无脑小游戏开始点点点。 包厢的门被“啪”的一声重重推开,梓小姐是绝对不会这么粗鲁的,会这么粗鲁的大概率是其他包厢喝醉酒的男人。 女孩子们自己出来唱歌时总能遇到这样的事,“不小心走错的”“喝醉了没看清包厢号的”“在外面看到以为是熟人的”…… 总之什么理由都有,但最后都会变成【小姐姐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一起喝一杯吧】这样的发展,统一的可怕。 我长相还算不错,所以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但比较好的是,我的长相大概算是偏冷的那一种,朋友们经常说我看上去很难接近,所以只要我冷下脸拒绝,多数人都会识相地走开。 今天我也打算这样,我装出一副不好惹的表情抬起头,试图用冷脸吓退那些意图和我们“喝一杯”的男人。 然而我刚抬头,话还没说出口就哽住了。 在我以前的经验里,那些闯包厢的男人大多都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皮夹克,裤腰带上还挂着看上去相当沉重的金属链子,总之看上去就是那种会带着新认识女孩去宾馆的类型。 但今天这几位大哥…… 我面无表情的和门口那几位黑衣大哥对视。 黑西装,黑墨镜,凶神恶煞的气势,这应该不是来搭讪的,是来要我小命的。 我在脑子里飞速搜索了一遍,最近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是上一周和我吵架的客人? 可那是因为他想要不买东西就白嫖赠品,而且还理直气壮,想要直接拿走赠品,所以我才跟他吵起来的,明明是他没理吧。 门口的两个黑衣大哥就站在那儿,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其实我心里已经怕死了,但我有点面瘫,而且这个症状在紧张的时候会更明显。 所以即使现在心率已经飙升到一百八,但我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门口的两个大哥。 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此来者不善的情况下,我居然还开口说了一句:“你们走错了。” 那两个黑衣大哥直直向我看来,他们本来没看我,而是在包厢里搜寻着什么,但因为我的出声,现在被他们注视的变成了我。 所以我就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是有这样的情况吗,有些人越紧张的时候越容易笑出来,而我大概就是那种越紧张的时候脸色越冷的人,实际上我心里都要怕死了。 那两个黑衣人用狐疑地眼神盯了我好一会儿,我抬眼和他们对视,没有错开视线。 这种莫名其妙产生的对视,不就是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吗,虽然这两个黑人看上去能一拳打倒两个我,但这种情况我才不会输的,可恶! “外面的雨好像已经小了。” 刚从洗手间回到包厢的榎本梓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堵在门口壮如山的黑衣男人。 榎本梓在看到黑衣男人的瞬间差点都要下意识举手投降了。 “那、那个,你们是不是走错包厢了?” 在咖啡厅上班的时候,我就十分佩服梓小姐,因为她脾气真的很好,也十分擅长处理和客人之间的关系。 咖啡厅有时候会遇到一些胡搅蛮缠的客人,企图用大喊大闹来让店里给他赔偿或者免单。 真是可笑,难道我们是什么慈善机构吗? 每次遇到这种人的时候,我的手就控制不住想要拿起桌上的水杯往他头上泼,但每次都是梓小姐按住我,对我摇摇头,然后上去和那些人讲道理。 语气柔和,但态度十分坚定的告诉那些人我们不可能赔偿,如果还要继续胡搅蛮缠的话就要报警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对梓小姐露出星星眼,如果没有梓小姐拦着我的话,桌上的那杯咖啡可能已经被倒在客人的头上了,而被警察抓走的那个人也会变成我。 第2章 “难道不是进来找女生搭讪的吗?” 梓小姐的专业素养不仅仅体现在上班时间,就像是现在,在看到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时,我看见梓小姐猛然僵硬的表情和挺直的腰背,代表她明显是在紧张的。 是啊,面对这样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梓小姐肯定也是害怕的,但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刻,梓小姐却还能僵硬的微微笑着,对那两个男人礼貌道: “这个包厢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那两个黑衣男人的注视下走到我面前,紧张到几乎要同手同脚。 但她还是挡在我的面前,打断了我和两个黑衣男人之间有些紧绷的氛围。 真是可靠啊梓小姐,明明她也就比我大了两岁而已。 我面无表情的伪装下是对梓小姐深深的崇拜,如果这两个男人敢做什么的话,我一定会冲上前死死抱着他们来保护梓小姐的。 只是我想象中那种惊心动魄的电影画面并没有出现,那两个男人的视线在我和梓小姐中间转了一圈,似乎是在观察我们。 但没过多久,其中一个人就向另一个人摇了摇头,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我们的包厢。 好没礼貌的人,擅自闯进别人的包厢,连道歉都没有,甚至连走的时候都不知道把门关上上。 那两个人走后,梓小姐刚才强装出来的镇定一下就破了功,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拍着胸口:“那两个人好可怕,我站在他们旁边都不敢大声呼吸。” 第2章 我上前关住了包厢的门,隔壁鬼哭狼嚎的声音被杜绝在外,相对于封闭的包厢也让梓小姐的紧张缓解了一点,她这时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问题。 “对了,刚才那两个人是来做什么的?” 我和梓小姐一样懵,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难道不是进来找女生搭讪的吗?”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梓小姐抽了抽嘴角。 “不…不是吧,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搭讪的……”倒像是来打人的。 总之幸好没出什么事,榎本梓松了口气。 “外面雨已经停了,我们回家吧。” 本来就已经唱的差不多该回家了,又遇到了这档子事,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 我知道梓小姐的考量,自然是点头同意。 和梓小姐走出卡拉ok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雨也停了,只有下过雨后泥土的微微腥味和树木的味道。 我和梓小姐叫了出租车,因为梓小姐的家比较近,所以先送她回去。 “明天见。” 梓小姐笑着对我摇了摇手,笑容相当明媚,就算在有点昏暗的路灯下都有种在发光的感觉。 我是个十分不爱上班的人,之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心血来潮去体验过兼职,结果上班还没到两个小时我就甩下工作服不干了,走之前还和那位咄咄逼人的经理大吵一架。 学生嘛,找的兼职一般都是服务业,我当时找的兼职是一家寿司店,1100的时薪把我当牛马用,这就算了,那位趾高气扬的经理还要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骂。 身体上累点就算了,怎么还在精神和心理上折磨我。 在那位经理险些把唾沫星子溅到我身上时候,我实在忍不了了,脱下身上的工作服狠狠摔在地上,也学着他的样子叉着腰和他对骂起来。 当然,比起那位经理人格侮辱似的教训,我的用词要比他文明的多。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以下犯上和他硬碰硬的兼职工,所以那位经理在我还口之后居然哑炮了,最后是我获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 在我走出寿司店的时候,我看到其他服务员和兼职工对我投来感激和赞叹的眼神。 想必他们也在这里受了不少委屈吧,该死的,为什么所有的上层领导都是这个样子,还是说只有这种性格才能坐上领导和上司的位置? 总之,在那短短不到两小时的兼职时间里,我领悟了一个真理——工作就是狗屎! 从那以后,我就对上班这件事完全丧失了兴趣,明明我以前还幻想过自己长大成为女强人的样子呢。 在经人介绍来到这家咖啡店之前,我是相当不乐意的,但又推辞不了。 我当时的想法是先过来应付一下,然后找借口说自己不适合,再继续回归我的米虫生活。 但没想到遇见了梓小姐。 她人真的好好,在我上班第一天的时候,不但没有像上个经理一样对我吆五喝六的,还做了好吃的抹茶蛋糕和可可奶昔。 就连我心不在焉打碎还没清洗的咖啡杯时,她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要教训我,而是让我不要碰那些碎片,担心我划伤手。 难道这就是天使姐姐吗? 总之,因为梓小姐的原因,我留在了咖啡厅,虽然会遇到不讲理的客人,但也有许多可爱温柔的客人。 在我被客人惹怒,快要抑制不住怒火时,梓小姐也会站在我的身前,解决完矛盾后又来对我顺毛安慰。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工作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我还挺享受现在的生活的。 “明天见。” 和梓小姐打完招呼告别后,出租车继续向着我家的方向驶去。 然而就在我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我的手腕上空空如也。 嗯?嗯? 那里本来有一条就算在晚上也闪的发亮的手链来着,是上个生日时家里人送我的礼物,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我的记忆缓慢回归,唱k的时候,因为手链上的坠子总是在摇晃中撞到麦克风,所以我好像把它取下来放在旁边了。 第3章 这小女孩儿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儿太低沉了? 明明之前还记得这件事来着,都怪那两个突然闯进来的黑衣男,害得我把这件事情都忘了。 我丝毫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将责任全推给那两个黑衣男后,我让司机调转方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在我刚走进卡拉ok的时候,就有工作人员认出了我。 “你是回来找这个的吧?” 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我之前落在这里的手链。 “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包厢里发现了这个,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我拿过手链,对着工作人员郑重道谢。 只不过这么折腾下来又是半小时过去了。 看起来今天又要熬夜了,毕竟我不是那种到点就睡觉的乖宝宝,就算回家了,在洗完澡后我也要玩足半小时的手机再睡觉。 而且我玩的游戏今天晚上版本更新,会出一个新角色,还挺戳我xp的。 为了能抽到这个新角色,我将许久没有做的任务在两晚上都肝完了。 现在已经9:46了,版本更新在10点。 我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要快点回家,然而就在我站在路边,左右张望想要打一个出租车时,视线却突然汇聚到了另一处地方。 在路灯照不到的、被树木草丛遮盖住的绿化带里,露出了一角黑色的大衣,而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被大衣和草丛包围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所在的位置实在隐蔽,如果不是银色的头发被车灯晃了一下,恐怕我是无论如何都注意不到的。 那个女孩儿倒在大衣和草丛里,低垂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姿势以及现在的状况中来看,她应该是晕过去了……也有可能是死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女孩的方向走去,手机已经被我掏出来切到了拨号页面,准备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刻就给警方打电话。 我在距离女孩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下来,蹲下身想要仔细观察。 还好,虽然很微弱,但能看到她的胸脯是有在上下起伏的,不是我想象中最坏的结果。 晕倒了,还是睡着了? 我伸手,将包裹住女孩的草丛和衣服扒拉开,露出女孩儿的脸。 嗯,长得很好看,搭配银色的长发后更好看了,只是…… “好……硬朗的长相。” 和那一头漂亮又柔顺的银色长发截然相反,女孩儿的脸却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可爱动人,而是更偏向男孩子,眉眼深邃,每一个五官都清晰锋利,是有点攻击性的长相。 我感叹了一句,在确认女孩儿还有气息后,我低下头,准备给警方打电话。 在我的手指还没有碰到手机屏幕上时,一只更小的手突然死死捏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吓了一跳,手上猛地一松,手机就掉在了地上,我亲眼看见它的屏幕上被摔出了几道裂痕。 我的手机!! 但我很快就顾不上手机的惨状了,因为我的手腕更惨,感觉要断掉了。 “痛痛痛!” 刚才还紧闭着眼的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比我小了一倍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那力气简直不像一个小孩儿该有的,我感觉我的手腕下一秒就要断掉了。 “我没有恶意,也不想伤害你,就是看见你倒在路边,所以过来看看而已,所以快松手啊……” 我不想对小孩子动粗,但手腕太疼了,我没忍住用了力气挣扎,想要抽回手,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女孩儿的力气会有那么大我的手根本纹丝不动。 我的耐心已经告罄,哪怕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才六七岁,且疑似被人抛弃或者遭遇了事故的小孩儿,但这小孩也太没礼貌了。 我冷下脸,打算拿起大人的威压给她一点教训。 “我说,你……” 我的话没说完,因为我看到了这孩子的表情。 要怎么形容呢,总之这不像是一个会出现在孩子脸上的表情,连我这个成年人在看到她的表情后都忍不住后背一凉,那些准备教训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小孩儿虽然醒了,但她看上去状态很不好,尽管表情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很渗人,但那张小脸苍白,还不停有冷汗往下冒,一副立马就要昏过去的样子。 “你要报警。” 这句话用的不是疑问句,而且沉甸甸的,很有重量和压迫感。 我不明所以。 “你这样倒在路边,我当然要报警了。” 这样小的孩子倒在路边,而且状态还相当不好,怎么看都不对。 她看上去不像是自己走丢的,感觉不是被抛弃就是被人贩子走的,当然要报警了。 结果在我说完话后,那小孩儿捏住我手腕的力气更大了。 第3章 真的好痛! 不是,这小孩怎么这么有劲?! “不许报警。” 小孩儿的脸更苍白了,嘴也是白的,冷汗不停往下冒,看的我想立马给她叫个救护车过来,结果这小孩儿的下一句就是—— “也不许叫救护车,不要去医院……” 我:…… 不是,这小孩到底是想怎样,难道她叛逆期提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所以才不让我报警,又不让我送她去医院? 不知道理由是怎样,但这个小孩儿看上去显然十分执着,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不然……” 剩下的话我没听清楚,因为这小孩说到一半晕过去了,在她倒下的同时,我伸出手接住了她。 她捏住我手腕的手终于松开,我的手腕得以解放。 就算这小孩昏了过去,但看上去还是挺痛苦的,紧紧皱着眉,脸白的跟纸一样。 我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我捡起那件看上去就做工精美价格不菲的黑色大衣,裹在小孩儿身上,然后团吧团吧,将她抱了起来。 虽然这个小孩儿没礼貌,爱顶撞人,而且看上去好像正值叛逆期,但我还是打算先把她带回家再说。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富有爱心的好市民。 只不过刚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是什么地方呢…… 我抱着小孩儿在路边打车,因为有黑色大衣裹着,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我抱着因为玩的太晚所以睡着了的妹妹一样,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直到上了车,我才想到之前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 这小女孩儿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儿太低沉了? 第4章 别说,还怪可爱的。 怪不得这小女孩儿的声音会这么低沉,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可爱动人的小女孩儿,而是没礼貌的男孩。 不是她,而是他。 这一点是我将这小孩儿带回家后才发现的。 回家后我试图叫醒他,因为他的状态看上去真的很糟,但身上又没有明显的外伤,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万一是中了毒或者内脏破裂什么的,死在我家里可怎么办? 但他只是紧蹙着眉,闭着眼,并没有醒来。 幸好过了一会后他的状态好一些了,面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也不冒冷汗了,不然我一定会按耐不住送他去医院。 我家里倒是有空房间可以让他睡,但小孩的身上实在太脏了,毕竟他之前一直躺在草丛里,不可避免的身上沾满了泥土。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脏兮兮的小孩直接躺在床上,所以带他到了浴室。 因为不知道这小孩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所以我也不敢直接给他洗澡,只是打算在他身上擦一擦,然后换一套干净的睡衣。 然后我就发现了之前的事实。 不是她,是他。 好吧,既然是男孩的话,之前捏我时有那么大的力气应该也能解释了吧。 发育比较好的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有那么大的力气应该也并不奇怪吧? 我在心里给这小孩之前的异常做了解释,动作迅速地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泥土,做这些的时候,我有一种捡到了流浪猫的感觉,还蛮有成就感的。 我将小流浪猫收拾的稍微整洁了一点后,给他套上了自己的睡衣。 女生的睡衣对于六七岁的小孩儿来说也是绰绰有余了,而且很是宽松,所以我没有给他穿裤子,只穿了上衣。 现在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痛苦了,睡着了的脸也变得平静起来。 别说,还怪可爱的。 将小孩儿放到隔壁房间的床上安置好后我才终于松了口气,迅速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打开了游戏。 为了抽到游戏里的新角色,我从几天前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爆肝,绝对能将这个角色拿下。 我如愿抽到了新角色,只是看着新角色的立绘,我突然愣住了。 明明是男角色,却有着一头白金色的长发,但又一点都不会显得女性化,反而面容冷静,看上去十分神秘高冷。 怎么这么像那个小孩儿的成年版本? 我看着新角色的立绘,深深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早上,我不是自然醒的,是被一阵寒气冷醒的。 我翻了个身,将被子又往脖子下面塞了塞,但还是冷。 这种冷不像是冬天的冷,而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似的,是由内而外感受到的冷。 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挣扎着睁开眼睛。 在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睛时,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荒郊野外,被凶狠的狼给盯上了呢。 刚才还残留着的睡意一瞬间就被吓醒了,我差点从床上弹跳起来。 不过比床板还要硬的腰并不足以支撑我完成这套动作,所以我只是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睁大着眼看站在门口的小孩儿。 我该不是捡了个黑道小少爷或者财阀家的继承人吧 不怪我这么想,实在是这个小孩儿的气场有点儿让人望而生畏。 咖啡厅里也常常会有五六岁的小学生过来喝果汁,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有杀气的孩子,倒是见过一个特别聪明的。 我坐在床上,和小孩儿对视了好一会儿,开口。 “有礼貌的小孩儿都知道,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 管他什么黑道小少爷还是财阀继承人,就算是王子也得有礼貌吧。 事实证明这小孩儿是真的没礼貌,他像是听不见我的话一样,不但没有慌张或者要道歉的意思,反而直接向着我走来。 “手机。” 他的手掌摊开在我眼前,语气理所应当到好像我是他家的仆人一样。 嗯,我这下可以确定了,他大概真的家底雄厚,不然以这小孩儿的性格肯定会被同龄人打死。 我的视线先是落到他摊开的手掌上,然后上移,盯着他的脸。 片刻后,我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捏住了他的脸颊肉。 “小朋友要知道懂礼貌,明白吗?” 下一秒,历史重现,我的手腕又被他狠狠握住。 “痛痛痛,松开松开,我给你手机……” 小孩儿这才终于松了力气,我连忙抽回手,果然上面已经有了几道十分明显的红指印,而在那红指印下面还泛着一点青紫,那是昨天被这小孩儿捏出来的。 所以说他一个小孩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我甩了甩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手机解锁递给他。 我以为这小孩儿会用手机联系家里人,这样我也能知道他的身份,然后尽快把这个叛逆期的小孩送走。 结果他拿了手机后转头就走,看方向应该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应该是不想让我听到电话内容吧? 嗯……真是好叛逆的小孩。 * 琴酒拿到手机后第一时间拨给了伏特加,手机里的声音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只是那边只有呼吸声,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琴酒率先开口:“伏特加。” 电话那头的伏特加呼吸都快了一拍,声音倏然变得低沉压迫:“你是谁!” 小孩的声音不屑地嗤笑一声:“连我的身份都猜不出来,看来你的训练还不够。” 伏特加满头问号。 从昨天出了意外,琴酒大哥消失无踪后,伏特加就一刻都没有合上过眼睛,不断寻找琴酒的下落,一整晚都没合过,现在精神头也不太好,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他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是小孩儿,而且还如此狂妄,伏特加先是火气上头,然后猛然觉得这个语气好像十分熟悉。 伏特加缓缓睁大眼睛,连手机都要拿不稳了。 “琴酒大哥!?” 第5章 给我拿一条裤子 给伏特加交代完事情后,琴酒一脸阴翳地挂断了电话。 按下挂断键的时候,那本来就已经裂了好几道缝的手机更是在彻底报废的边缘摇摇欲坠。 想到正在隔壁的那个女人,琴酒的脸色更阴沉了一些。 昨天组织爆发了混乱与内斗,而琴酒遭人暗算,一拳难敌四手,被灌下了组织最新研发的一种名为aptx4869的药。 aptx4869是组织最新研发出来的毒药,见效很快,能杀人于无形,琴酒也用这药杀了几个人。 没想到,最后他琴酒也会丧命于这种药。 那时的琴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而那些叛徒们大概也这样觉得,所以在给他灌下药后便去追伏特加了。 但琴酒并没有死,他在短暂的晕厥过后,在五脏六腑灼烧般的疼痛中苏醒过来。 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插进腹部搅动,然后又在伤口处浇上高浓度的酒精一般,灼热和痛感难以忍受。 要是一般人感受到这种苦楚,肯定早就无法忍耐,痛苦难堪了,但琴酒只在刚醒来时闷哼一声,之后便像感受不到这些疼痛一样。 第4章 琴酒咬着牙,准备站起身去找伏特加汇合,却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等琴酒来得及感受是哪里不对劲,不远处就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老大说人就在这附近。” “那个该死的琴酒,他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只是让他喝毒药死亡,也太便宜他了!” “把他的尸体带回去,给兄弟们泄愤!” 是那群叛徒的人,是对琴酒有多恨之入骨,所以连他的尸首都要带回去。 呵,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对那些叛徒们手软。 如果他真的死了,尸首被这些人带回去,恐怕最后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吧。 明明还忍受着极大的痛处,但琴酒听到这些人的声音,唇角却扬起一抹不屑又恶劣的笑意。 就连琴酒自己都觉得他必死无疑,可他没有死,在地狱门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间,既然如此,那该下地狱的就另有其人了。 琴酒已经在心里想好抓到这些人后要怎么处置,但他又相当冷静理智,知道自己现在连站起身都疼痛难忍,所以并不打算硬碰硬,而是放轻了脚步向着反方向走去。 身体的痛感暂且能忍,毕竟疼痛对于琴酒来说是极其常见的感觉,现在更要命的是,琴酒的眼前已经发黑了。 他的四肢开始发软,脚下的地像是棉花一样,视野一片昏暗,琴酒知道,这是要晕倒前的征兆。 不能倒在这里。 到最后,琴酒的意识几乎已经消失,只剩下残存的毅力支撑着他一点点向前走去。 在琴酒支撑不住,快要一头倒下时,他仅凭着最后的一点本能,让自己倒在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再次短暂醒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隔壁的那个女人,她有着一张虽然漂亮但面无表情的脸。 琴酒在看到这女人的时候,迅速在脑中判断她究竟是哪一方的人,不过很快,琴酒就意识到她哪边的人都不是,因为女人的手机上还显示着她即将要报警的拨号页面。 与其让这人报警,然后把自己交给警方,琴酒更愿意在刚才时就被那几个人发现。 当然,琴酒不会让这两种情况的任意一种发生,所以他抓住了女人的手,威胁她不许报警。 只是这该死的药效又在这时发作,琴酒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就向下倒去。 在意识消弥的最后一秒,他好像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再次醒来后,琴酒就到了这里。 好消息,看起来他并没有落到叛徒手里,也并没有被送进局子。 坏消息…… 昨天在那种煎熬痛苦下都依然面不改色的琴酒,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琴酒的双手摊在眼前,之前总是握枪,带有枪茧的宽大手掌足足缩小了两倍,还带着点肉嘟嘟的感觉。 琴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足足盯着眼前的手看了半分钟才有了实感。 这真的是他的手。 琴酒咬了咬牙,又用这缩水了两倍的手去摸自己的脸,虽然摸不出来长相有没有变化,但琴酒的脸上可没有这么多脸颊肉。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琴酒,此时也终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掀开浅蓝色印着小兔子的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没错,是从床上跳下来的,因为现在他的腿根本够不到地面。 跳下床后,琴酒又发现一件事。 他没穿裤子。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上身套着一件鹅黄色印着咸鱼的睡衣,而下半身则是根本没穿衣服,只有一条松松垮垮的平角裤。 他该庆幸这条平角裤还是自己的吗? 琴酒的动作一顿,脸色更黑了。 他沉着一张脸,走到房间的桌子面前,那桌子上刚好放着一面镜子。 琴酒掂了掂脚,才从桌上拿到那面镜子。 虽然早有预想,但看到镜子中的熟悉又陌生的脸时,琴酒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 这是他小时候的模样,是他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昨天喝下药后,醒来琴酒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但那时他要摆脱叛徒的追捕,本身又疼痛难忍,眼前昏暗一片,顾不上这么多。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幼年时期。 除了昨天被灌下aptx4869以外,琴酒并没有遇到任何不寻常的事,所以是aptx4869的药效让他变成了小孩。 这是aptx4869的真正功效还是副作用,组织到底知不知道这回事,之前服下了aptx4869的人难道都没有死,也像他一样变成了孩童模样吗? 琴酒低着头思索,微微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上是和孩子截然不同的严肃表情。 * 我刚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小孩一脸正经的表情,他站在书桌前小脸严肃,忽略那点婴儿肥的话,像是在想什么国家大事。 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央求着家里人给我买芭比娃娃大豪宅呢。 我还没走进房间,甚至刚一靠近门口,小孩儿就倏然抬头,绿色的眸子冷冷盯着我,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私闯民宅,明明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但我是不会和这样一个小孩儿置气的,我走进房间,蹲下来和他视线平行。 “你有联系到家里人吗,他们什么时候来接你?” 我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猜到小孩儿的身世了,大概是什么富家小少爷因为叛逆从家里逃了出来,结果没想到出师未捷,遇到了意外昏倒在路边,然后被我捡了回来。 在外面吃了些苦后,这个小少爷已经知道了人间险恶,应该迫不及待要回家了继续当小少爷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但这小孩儿显然不是想,他抬起眼看我,眸子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纠结什么,片刻后,他开口了。 “给我拿一条裤子。” 第6章 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看他表情那么严肃,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居然是拿裤子。 不过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已经有羞耻心了,更何况我捡来的这个小孩儿看上去更早熟一点,在陌生人面前光腿会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样的小孩儿倒是多了几分符合年纪的可爱。 我有点想揉他的头,不过看着小孩儿面无表情的脸,还是算了。 我去衣柜里找了一条夏天时的短裤,还是很大,但没办法,只能稍微塞一塞,先勉强对付一下,等到小孩儿的家人来接他回家就可以换合身的衣服了。 穿上了裤子,小孩儿的表情看上去好了许多,我又问他:“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你?” 小孩儿这时正坐在书桌前,书桌前的那椅子还挺高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他坐在那里后也不干别的,就是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而且还十分投入,但要说他是自恋吧,好像也没有,因为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时,眼神冷峻到像是在看仇人。 听到我的话后,他终于从镜子中的自己移开视线,缓缓开口。 “我不回去。” 嗯嗯嗯?? 我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然后不可置信,又重新问了一遍。 “你不回家?” 比起我的震惊,这小孩看上去镇定许多,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矜贵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很想学电视剧里那些霸总们扶额苦笑,我问他:“你刚才不是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他们不愿意接我回去。” 小孩儿接话很快,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我睁大眼睛的话,紧接着,我皱起眉。 “为什么?” 我的语气其实没什么起伏,但如果是了解我的人就知道,我现在已经有点生气了。 昨天我捡到这孩子的时候,他倒在马路边上,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还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冷汗浸了一身,我都担心他会死掉。 结果这孩子的家长到现在都不愿意来接他回家,这真的不是虐待未成年吗? 我脑海中的剧本已经从【叛逆小少爷离家出走】变成了【受虐待的小孩儿从家里连夜逃跑】 虽然这小孩不像是会被虐待的类型…… 就像是为了印证我的话一样,小孩儿接着说道:“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位置,不然……” 他抬眼看我,绿色的眼睛里平静无波:“我会死。” 哇哦,用最平静的表情说出最吓人的话呢。 我和他对视两秒,然后拿起手机,紧接着,历史重现,小孩儿又抓住了我的手,只是这次没那么用劲了。 “你要做什么?” 我回答的干脆利落:“报警啊,告他们虐待小孩儿。” 我看到小孩儿闭了闭眼,似乎在忍耐什么,应该是想到了他家里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吧,真是可怜。 “不能报警。” 他还是昨天晚上那副说辞。 第5章 昨天晚上的那份无力感又来了,但因为经过了短暂时间的相处,我对他有了点耐心。 我走到小孩儿面前端正了神色,想要告诉他,警察哥哥和警察姐姐是来帮助他的,不是来害他的。 但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孩儿就抢在我前面开了口。 “报警的话,不止你我会死,那些警察也会死。” 这下我是真的震惊了,一时之间只能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方面,我觉得这小孩儿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在和我玩儿角色扮演。 另一方面,这小孩儿的表情特别认真,语气也超级严肃,而且就我和小孩儿相处的这短短时间里,我发现他比我一个成年人还要冷静沉稳,不像是会说这种谎的样子。 所以…… 我看了他片刻,直起身,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好吧,我不会报警,但今天晚上,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说完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严肃了,实际上我和一些同龄人说话都不会这么严肃的。 这个小孩儿明明个子才到我的大腿,但我和他说话时,总觉得他的年纪好像比我还要大,所以不自觉也拿他当同龄人对待了。 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我的脸颊肉放松下来,然后有些僵硬地提了提嘴角,想让自己看上去亲切一些。 我的朋友们经常说我的脸看上去冷冰冰的 ,不笑也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难接近的样子,不知道我刚刚那样有没有吓到小孩儿。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这小孩儿的脸比我还要冷。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他在苦大仇深什么。 我伸出手,在小孩儿逐渐错愕的眼神中,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然后揉揉揉。 “小小年纪,总绷着脸干什么?” 我只揉了两三下,在看到他的手抬起来的那一刻迅速收回了手。 很好,这次没有被他抓到,我这次可是已经有所防备了。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小孩儿的皮肤又嫩,只是刚刚揉搓了几下,他的脸颊就微微红了起来,看上去有活力多了。 当然 ,也不排除我在给自己报仇的嫌疑。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晚上再说,我要去上班了。” 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打工人去上班。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儿,我可能会因为不放心,所以带着他一起去咖啡厅,但我捡的这个小孩儿明显和普通小孩儿不一样,所以我微微弯下腰。 “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第7章 “黑泽阵” 好吧,不用小孩儿开口,光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绝对可以,因为在我问出口后,他露出了那种【你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的表情,就好像我问了很莫名其妙的问题一样。 是个挺可靠,完全不让大人操心的孩子呢。 看着小孩儿还带有婴儿肥的脸上小大人一般的表情,我的手指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飞速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我的手刚放到他的头上揉了一把,手腕上熟悉的禁锢感就又来了。 小孩儿把我的手从他的头上扯下来,像个小大人一样皱着眉:“不要摸我的头。” 停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道:“也不许揉我的脸。” 虽然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认真,但是小孩儿嘛,做什么事情都可爱,特别是这种年纪不大,但硬要装大人的小孩,再加上他的长相实在很优秀,所以看上去就更可爱了。 “好,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答应的很快,但下次有机会的话,估计我还是会忍不住上手的。 这小孩儿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防范意识也很高,但估计他也明白是我救了他,所以现在捏住我手腕的力气都没有昨天大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捡回来一只警惕性很强的流浪猫,尽管你对它没有恶意,但流浪猫还是会对你伸爪子哈气。 但当它意识到你对它没有恶意,还会保护它,给它东西吃后,小猫咪的态度就会软化,虽然还是不怎么爱搭理的样子,但好歹不会亮爪子了。 我现在看这小孩儿,就像是在看一只刚捡回来,充满攻击性的小猫咪一样。 虽然刚才只短暂摸到了他的头,但这也算是他稍微接纳我的表现吧。 我满意地收回手:“乖乖在家,我会带好吃的回来的。” 小孩脸上似乎浮现了一种名为嫌弃的表情,但我选择性当做没看见,我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又想到什么般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愣了一下才开口:“黑泽。” “黑泽阵。” * 因为有早上的一段插曲,所以我到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但幸好人不是很多,梓小姐自己也能忙的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我说着,一边套上工作服,一边想要接过梓小姐手里的工作。 她此时正在给芒果剥皮切块,发现我的动作后,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没事的,我马上就要处理完了,小凛可以帮我把冰箱里的布丁拿出来吗?” 早上的客人不多,所以我和梓小姐只需要把制作甜品的食材处理好就没什么事情了,开始打工人的摸鱼日常。 “天呐!” 不知道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梓小姐忽然掩着唇小声惊叫了一下。 我放下手中的巧克力碎,向着梓小姐看去,只见她低头望着手机,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后怕。 见我向她望去,梓小姐把手机转向我,上面是一条新闻。 “就在我们昨天k歌的附近发现了好几具尸体,新闻报道说应该是黑道纠纷,死掉的那几个人都有过犯罪前科,或者都是在逃嫌疑人。” 尽管已经过去了一晚上,我们现在也离开了那个地方,但突然看到这样的新闻,梓小姐还是惊魂未定。 黑道火拼,还死了好几个人,再联想到昨天闯进我们包厢的那两个黑衣男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 “原来他们真的不是来搭讪的。” 梓小姐收回手机,无奈道:“就说了他们看上去就不是来搭讪的啊……” 她舒了一口气:“幸好我们昨天没有和那两个人起冲突,不然多吓人啊。” 确实,昨天都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如果那两个黑衣人被激怒,所以再顺手多杀几个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但估计那两个黑衣人也没有那么闲,因为昨天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看上去还挺着急的。 他们会是在找谁呢? 我不由想到家里的那个小孩儿,不,现在已经不能叫他小孩儿了,他有名字,黑泽阵,阿阵。 虽然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直呼名字,但我决定单方面这么称呼他。 黑道火拼现场,倒在路边身份不明的小男孩,以及似乎在找什么的黑衣男人。 还有阿阵一直拦着不让我报警,以及他今天早上说过的话—— 【报警的话,不仅你我会死,那些警察也会死。】 嗯……疑点重重呢。 我将巧克力碎撒在蛋糕上,一份黑森林蛋糕就做好了,恰好这时,梓小姐问我。 “对了小凛,早上你说出了点情况,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我将做好的黑森林蛋糕递给梓小姐,梓小姐接过蛋糕,有点为难。 “这样不太好吧?” 我还没来的时候,梓小姐有时也会吃店里的东西,比如下午实在瞌睡时会给自己做一杯咖啡,又或者研究新甜品的时候,那些用来试验的新甜品都可以进自己的肚子。 这都是正常情况,也是咖啡厅的老板允许的,但这种情况在我来上班后逐渐变得离谱起来,我时不时就会给自己和梓小姐开小灶。 “没关系啦,老板不会在意的。” 梓小姐看了看我,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是呢。” 她接过蛋糕尝了一口:“小凛的手艺变好了。” 听到这句话后,我满足了,坐在梓小姐对面,回答她刚才问我的问题。 “其实也没有什么状况,就是起迟了而已。” 梓小姐听我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是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刚来上班的时候,因为不习惯,所以常常会闹出一些乌龙,比如前一天晚上忘记定闹钟,等到梓小姐给我打电话,我才发现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而我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在我刚上班的时候,这种事情还挺常见的,所以梓小姐都已经习惯了,当然,现在的我已经很少有这种情况了。 “是忘记定闹钟了吗?” 我点了点头:“嗯,因为昨天回去有点晚了嘛,所以就忘了。” 又聊了几句后,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我和梓小姐便又陷入到了忙碌之中。 第6章 我并没有对梓小姐说实话,也没有告诉她我捡到了一个小孩儿。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信任梓小姐,相反,就是因为不确定阿阵的来历,所以我才不想告诉梓小姐。 联合刚才的新闻来看,昨天那两个黑衣男似乎就是黑道的人,而他们在找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阿阵。 还真让我蒙对了,阿阵的真实身份估计不是黑道太子爷就是富家小少爷,但无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与黑道有所牵扯,并且黑道的人正在找他,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而且看样子,昨天那两个黑衣男明显来者不善。 捡到阿阵只是我生活中的意外插曲,我不想被牵扯进奇奇怪怪的事里面,也不想连累身边的人,所以还是不要告诉梓小姐了。 至于阿阵……虽然他说自己的家里人不想来接他,但我也爱莫能助,还是想想办法把他送走吧。 第8章 “她的名字叫栗川凛” 琴酒看着将自己捡回来的那个女人大咧咧出了门,心大的简直不像话。 虽然他现在变成了小孩的模样,但真的会人留陌生的小孩儿自己在家吗? 琴酒出过不少任务,见过的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也多,这里面不乏一些坏到极点的孩子。 琴酒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人之初,性本恶”,琴酒觉得相当有道理。 他见过许多可以被称之为坏种的小孩儿,做出的事情不亚于任何恶毒的成年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琴酒本身就处在一个如同沼泽般污秽的环境中,所以他面对的人自然也善良不到哪去。 但换成是琴酒,他绝对不会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捡回家,而且还放心的将这孩子留在家中。 他会怀疑孩子的身份,猜测是不是敌方派来的间谍,一旦发现不对,哪怕对方是年幼的孩童,琴酒也不会手软。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琴酒相当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做法。 甚至这个女人在出门上班前还给琴酒留了许多东西。 不仅有面包巧克力作为零食,女人走之前还给他打开了电视,以免他无聊,最后还在桌子上放了一部备用手机,这样琴酒如果改变了主意,想要联系家人或其他亲戚的话,也可以直接打电话过去。 这样的行为未免有些太过于放心他,而且在之前的交谈中,琴酒已经透露、或者说是直白的告诉那个女人一个事实——【他很危险,招惹他就是在招惹麻烦】 琴酒并没有隐瞒这个事实,甚至将这一点原原本本,甚至变本加厉地告诉给了那个女人,但她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还琴酒提供了许多便利的工具。 这样的行为在琴酒看来,无疑是将枪亲自放到了敌人手中。 不过这样也确实方便了琴酒很多。 他的手机在昨天就丢失了,就算没有丢失,现在组织里的内斗还没结束,琴酒又变成了小孩的样子,不好露面,原来的手机也不能用了。 琴酒原本是打算等女人走后,到外面的公共电话亭联系伏特加,但既然女人都已经把手机放在了他身边,琴酒用的也心安理得。 琴酒给伏特加打了电话,这次伏特加倒是有了几分长进,接到电话后就猜到是琴酒。 “琴酒大哥!” 和伏特加明显激动的声音不同,琴酒的声音虽然听起来稚嫩,但可要比伏特加沉稳多了。 “组织现在怎么样?” 据伏特加所说,组织的内斗还没有结束,叛徒也并没有被彻底清除。 这次的内斗相当混乱,不只是那些叛徒,隐藏在组织的卧底也在暗中有了行动,将这水搅得更浑。 这种时候,往往需要一个杀伐果断,能稳住大局的人来镇住场面,但很不幸,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如今已经变成了小孩模样。 琴酒在电话里交代伏特加,让他先不用管那些逃窜的叛徒,先将组织内部稳定好,不要给卧底们可乘之机。 伏特加一一应下,在琴酒的话交代完后才犹豫开口。 “琴酒大哥,这段时间你要怎么办?” 组织内斗,这场混乱还没有停息,无论是叛徒还是卧底都在有所行动,而偏偏这时候琴酒变成了小孩。 现在的情况,对组织对琴酒都相当不妙。 特别是那些和琴酒早有积怨的仇人如果让他们知道琴酒现在变成了小孩,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哪怕伤筋动骨,也要将琴酒这个组织里最不好惹的麻烦家伙解决掉。 所以现在琴酒的情况很危险,组织是绝对不能回去的,那里就是叛徒和卧底的集中营,还有曾经对琴酒颇有意见的组织成员,这些人在看到变成小孩模样的琴酒后,绝对会有所动作。 琴酒也不能去找伏特加,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琴酒和伏特加是搭档,要说琴酒在组织里有什么关系较好的人,那也只有伏特加了。 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有人暗中跟踪伏特加,而且跟踪他的还不止一批人。 很明显,那些人都是想要从伏特加这里得知琴酒的下落。 他们应该都是得知了琴酒昨天被喂下毒药,但尸体却消失不见的事情。 那些躲在暗中的人都想知道琴酒现在的具体情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他们不会放心。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着实让伏特加头疼,而更让他头疼的是要如何保证琴酒的安全。 如果琴酒没有变小,那伏特加绝对不会如此担忧,因为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但琴酒实力过硬,完全可以自己应对,让那些胆敢对他下手的人有来无回。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现在的琴酒……变成了一个小孩啊! 伏特加斟酌着给出建议。 “大哥,要不然你先去国外躲一躲,等这边平息了后再回来。” 而琴酒却嗤笑一声:“我要躲着那些废物?” 伏特加就知道琴酒不会同意,可现在琴酒又确实不好露面…… 就在伏特加思来想去该如何安顿琴酒时,琴酒先开口了。 “我有地方可去,不用在意我,你只需要把我安排的事情做好。” 电话里传出来的虽然是小孩的声音,但这声音却无比沉稳,不慌不忙,尽管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淡,但却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伏特加从昨天开始就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了许多。 虽然变成了小孩,但果然琴酒大哥就是琴酒大哥。 在昨天大家都以为琴酒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又转死为生,如今变成了小孩儿,也能稳操大局。 看来是他的担心太多余了。 伏特加松了口气,语气也沉稳了不少。 “我知道了,大哥。” “嗯,等事情有进展了我会再打给你。” 一般到这时候,琴酒就应该挂电话了,但这次琴酒却没有立马挂电话。 伏特加试探地发问。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停顿了两秒,琴酒的声音再度传来。 “帮我查一个人,我要她的详细资料。” “她的名字叫栗川凛。” 第9章 那他并不讨厌 晚上下了班后,梓小姐约我一起去吃寿喜锅,我心里超想去的,但还是拒绝了梓小姐,毕竟家里还有个人在等我投喂。 我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 “去不了……今天有点事,得早点回家。” 梓小姐看我的表情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小凛,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才没有。”我回答的十分迅速。 梓小姐会这么想也情有可原,因为我看上去冷冰冰不好接近,所以没多少朋友,而且我还挺宅的,所以不怎么出门,平时总宅在家里。 在还没有来到波洛咖啡厅上班之前,我过了几个月的米虫生活,曾创下连续一周不出门的伟大战绩。 来咖啡厅上班认识了梓小姐后,梓小姐也发现了我死宅的本质,所以常常会带着我出去玩,渐渐的,我也偶尔会主动邀约梓小姐一起去k歌或者探店打卡。 但这也仅限于梓小姐,不和她一起出门的时候,我还是会宅在家里瘫一天。 所以在听到我拒绝邀请,并且要快点回家的时候,梓小姐才会发出那样的疑问。 但很可惜,等待我的不是男朋友或暧昧对象,而是冷冰冰,又拽又酷的小男孩。 “我回来了。” 我回家的时候,阿阵在看电视,听到我的声音,他也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出那句“欢迎回家” 这一点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走近,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我早上说回来时会给他带好吃的,这可不是大人为了哄骗小孩而说的谎言,我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讲诚信的大人。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卖相很好的青提蛋糕。 第7章 清新的绿色和洁白的奶油相得益彰,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油腻。 这是我在咖啡店学会的第一个甜品,也是我最拿手的,我对它的味道相当有自信。 我将装着蛋糕的盘子递到阿阵面前:“你应该饿了吧,尝尝这个。” 早上走的时候,我给他留了很多吃的,面包,巧克力,饼干,还有一些速冻食品。 虽然听起来不那么健康,但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后常备在家里的食物,味道绝对是没得说,别说小孩儿了,就连大人也抵抗不了。 但显然阿阵的自制力比一些大人还要略胜一筹,我留下的那一桌食物里,他只吃了其中的吐司面包,其他的东西一点都没少。 那吐司面包还是我去超市买东西送的,虽然味道并不难吃,但也仅仅是吐司面包而已,里面没有任何夹心,味道中规中矩,对于零食大户的我来说是完全会被忽略的存在,但却是阿阵的首选。 我当然不会觉得他是因为拘谨,所以才不好意思吃其他的东西,估计他就只是因为觉得吐司面包方便而已。 阿阵看了看我手上的青提蛋糕,皱了皱眉:“我不吃。” 这样的场合其实还挺多见的,比如妈妈给小孩喂饭时,遇到小孩不爱吃的青菜,小孩就会把头撇到一边,说出“我不吃”三个字。 但年纪轻轻的我当然不可能是阿阵的妈妈,我手上的也不是小孩都讨厌的青菜,而是人人皆爱的小蛋糕。 而阿阵居然能拒绝小蛋糕,他到底是不是小孩儿?? 我看着阿阵轻微皱起的眉,又低头看看散发着青提清香和奶油甜香的小蛋糕,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怎么有人能拒绝得了小蛋糕? 嗯……不过如果是阿阵的话,好像也能够理解了,毕竟他和一般的孩子不太一样嘛,总是反其道而行之,我现在好像都已经接受良好了。 既然他不喜欢的话,那就由我来解决吧,刚好我也有点饿了,等解决完小蛋糕后,再带着他一起去吃晚饭吧。 我刚准备收回手,亲自解决这份美味的青提蛋糕,却突然手上一空,是阿阵从我手上接过了蛋糕。 他的眉还是轻蹙着没有松开,垂着眸子低头看着手上的青提蛋糕,就好像他看着的不是什么美味小甜品,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一样。 他保持着这样的表情,拿起叉子挑起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首先我,觉得这世上讨厌蛋糕的人应该并不多,其次,我对我的手艺还是蛮自信的。 我做出来的青提蛋糕甜而不腻,反而很清爽,奶油丝滑,蛋糕胚松软,无论是我自己还是梓小姐,又或者是店里的客人们都赞不绝口,所以我很有自信。 但看着阿阵品尝蛋糕的模样,我竟然有些紧张,就像是当初我第一次做甜品给客人那样。 看到他喉咙微动,将那口蛋糕吞咽下去,我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大多数人吃的好吃的食物都会露出满足的表情,但阿阵不属于那大多数人,所以他的表情毫无变化。 他点了点头:“还不错。” 好冷酷的回答。 不过看到他接着吃蛋糕的样子,我还是颇有点欣慰。 忍住想要揉搓他头发的冲动,我对他说着:“等会儿我们出去吃饭吧,寿喜锅怎么样?” 虽然拒绝了梓小姐的约饭邀请,但我的确也想吃寿喜锅了。 盘子和大理石茶几碰撞的声音响起,阿阵也点了点头:“好。” 我发现他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但对我说出来的提议已经不会拒绝了,攻击性也并没有昨天晚上强。 不错不错。 我眯了眯眼笑起来。 不过他吃东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明明看上去并没有狼吞虎咽,反而很是矜贵,但速度却超级快,只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他就把那一块儿蛋糕吃完了。 不过这也代表他并不讨厌吧,明天给他带黑森林蛋糕回来好了。 我站起身:“我换一下衣服,等会儿就出门。” 我站起身的时候才将注意力放在打开的电视上,刚才没怎么注意,我本以为他可能会在看电影或者电视剧,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一档军事节目,上面正在介绍各种枪械。 嗯,如果是阿阵的话,感觉就很正常了呢。 * 看着那个女人走进卧室,琴酒拿起遥控板把电视关了。 电视上讲解的声音消失,房间顿时安静起来。 琴酒的目光落在面前已经空了的蛋糕盘子上,想到女人刚才问他的话。 好吃吗? 琴酒很少吃甜品,蛋糕一类的更是几乎没怎么吃过,他的口腹之欲并不强,对于食物的要求也仅仅是能够饱腹就可以。 但刚才的那个蛋糕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甜腻,反而口感很清爽。 如果蛋糕都是这样的味道,那他并不讨厌。 第10章 旁边还有个小豆丁陪着我 我带着阿阵出了门去吃寿喜烧,大片的和牛裹上鸡蛋液后送进嘴里,简直满足到不行。 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大追求,也相当容易满足的人,于我而言,生活一直这样平平稳稳的,能在休息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玩能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我而言就算是幸福的事情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挺没有抱负,而且挺幼稚的,但真的很爽,不是吗。 而坐在我对面的阿阵和我应该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想法了,不管是之前吃蛋糕,还是现在吃寿喜烧,他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我猜测,就算我拉着他去吃那种登上过节目的黑暗料理,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感觉吃东西对他来说就只是满足生理需要而已,他并不会享受这个过程。 像阿阵这种物欲低,但又很早熟,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的小孩儿,长大后应该都很厉害吧。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店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向我们推销店里新出的甜品。 这店员一看就是来兼职的学生,而且人也挺内向的,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脸都涨红了。 “这是我们店新出的绵绵冰,小朋友,你要不要尝一尝?” 这位店员走来的时候,在我和阿阵之间看了看,最后选择了向微微低着头吃东西的阿阵开口。 很明显,小姐姐在二选一的抉择中选择了错误的一方。 虽然我面无表情的样子的确不太平易近人,但对面的小孩可比我要难说话多了。 她手上的巧克力绵绵冰看上去卖相很不错,只可惜问错了人,因为在我和阿阵之间,想吃的那个人只会是我,而绝对不会是阿阵。 对面的阿阵正在专心吃饭,他虽然对什么食物都可有可无的模样,但吃饭时也不会像其他小孩儿那样三心二意或狼吞虎咽,动作间很是矜贵,像个小贵族。 只不过贵族的特点除了优雅以外,多半还带有点冷漠和高高在上。 店员推销绵绵冰的时候是对着阿阵说的,可能因为觉得小孩儿抵抗不了这种甜品吧。 但当她带着些颤抖的说完那番推销话术后,阿阵连头都没抬,就像旁边的人是空气一样。 本来就紧张的店员因为阿阵的冷漠态度而变得更紧张了,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只能站在原地无措地望着我。 站在我面前的小姑娘满脸通红,声音都带了些颤抖,看上去过于紧张了。 同为打工人,而且我之前也在餐厅上过班,知道有多煎熬,所以有点不忍心直接拒绝她,便向对面的阿阵问道。 “阿阵,你要尝尝这个吗,看上去很不错。” 阿阵抬起头,不过他并没有看向旁边的店员,而是直直看向了我。 “阿阵?”他的语气不明。 我本来觉得这么叫他没什么不妥,但他这样看着我,莫名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轻咳了一声,对着店员道:“要一份巧克力味的,谢谢。” 店员愣了一下,然后倏地扬起嘴角,将托盘上的巧克力绵绵冰放在桌上,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好的。” 店员走了之后,我将放在桌子中间的巧克力绵绵冰推到阿阵面前。 别说,这份绵绵冰做的还挺不错的样子,隔着一段距离,我都能闻到浓郁的巧克力味。 但阿阵不愧定力惊人,眼神都没往绵绵冰上瞟一下,而是依旧看着我,我知道他这是在等我解释。 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嘛。 最后,我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问他:“我应该可以叫你阿阵吧?” 说完后,我又想了想,补充道:“你也可以叫我栗川姐姐,或者小凛姐姐,都可以。” 一般来说,剧情发展到这里,小孩就应该甜甜的叫一声了,但阿阵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吃饭。 好吧,看来阿阵的高冷人设是要贯彻到底了。 因为在意料之中,所以我也并没有在意,准备埋下头继续吃饭。 第8章 但当我刚低下头时,刚才被我放到阿阵面前的那份巧克力绵绵冰就又缓缓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讶了一下,抬起头,刚好看到阿阵收回手的模样。 或许是我的表情有点过于震惊了,阿阵蹙了下眉。 “你不是想吃吗,刚才直勾勾地看着。” 虽然我刚才的确觉得这个绵绵冰看上去还不错,但应该没有表现的如此明显吧? 不过看着对面阿阵冷冰冰的小脸,我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最后我向店员要了一个小碗,将那碗分量不小的绵绵冰分成了两份,和阿阵一起解决了它。 吃完饭后,我并没有带着阿阵直接回家,而是和他晃晃悠悠走到了附近的小公园。 这小公园里人不多,但环境还不错,所以我有时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吹吹夜风再回家。 不过今天我不是一个人了,旁边还有个小豆丁陪着我。 第11章 祝你有个好梦 公园的不远处还有卖铜锣烧的,我本来已经吃了个八分饱,但闻到铜锣烧的味道还是没忍住买了两个,于是这会儿我和阿阵人手一个铜锣烧,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吹着风。 这个公园没什么可以游玩的设施,所以小孩儿不多,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也都是吃完晚饭后来消食的。 我很喜欢在晚饭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买一瓶冰汽水或者其他小吃,然后坐在这里看着来来回回路过的行人,这种状态让我觉得很惬意。 铜锣烧不大,我三两口就吃完了,在我折叠铜锣烧包装的时候,看见阿阵向我投来的目光。 我猜测他应该是惊讶我居然这么能吃,没想到他收回视线,低下头和我一样折起了铜锣烧的包装,漫不经心道:“这个有点太甜了,没有下午的蛋糕好吃。” 我不由自主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心口像是喝了一大杯苹果汽水一样,酸酸甜甜,噼里啪啦的。 我忍不住抿着唇,露出了一点笑意:“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做其他口味的。” 阿阵似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那是你做的?” 我难免有些自豪地扬了扬下巴:“是我做的,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阿阵顺手拿过我手中折叠好的包装袋,连同他的一起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是还不错。” 虽然并没有得到类似于“太好吃了”“超级棒”这一类的评价,但我觉得从阿阵口中说出来的“还不错”,含金量也很高,算是对我的极高评价了。 “明天你想尝什么味道的,栗子蛋糕还是黑森林?其实我布丁做的也还不错……” 说到一半时,我的话语突然慢了下来。 我突然记起来,我的计划只是短暂收留阿阵,不打算让他在我这里久留的。 这样的想法在今天下午还非常清晰,但刚才和阿阵吃了饭,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阿阵也不像是刚认识时的生人勿近了,好像也在愿意逐渐靠近我。 他刚才还主动帮我扔包装袋诶。 这么几出下来,我不可避免的心软了。 听阿阵的描述,他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危机四伏,家里人也不愿意管他,这种情况下我不收留他,那他又要何去何从呢? 可阿阵明显就是个麻烦因子,就算不用想象我也能猜到,把他留在身边一定会招惹许多事端。 啊……好纠结。 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一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再往深处一想,更是整个大脑都要变成浆糊了。 正好面前走过一对小情侣,他们应该是正处于热恋期,两人你侬我侬,身上像沾了胶水一样紧紧相贴着。 我目光放空的看着他们走远,然后放弃思考。 “阿阵,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一向不喜欢在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上思考过多,感觉大脑都要烧坏了,所以直接开口发问。 但我开口的时机不太好,应该选择有人路过的时候再开口的,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周围寂静一片,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但阿阵并没有让这种寂静停留太久。 “我会尽快离开。” 他给出了我想听的答案,但我心里却不是那么好受。 说真的,如果他刚才向我服个软,或者卖个惨,说自己无处可去,那我可能真的要心里一软将他留在家里了。 但他没有,他只是说自己会尽快离开,于是我所想的那些可能性都戛然而止。 我偏头向阿阵看去,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抬着头,夜风吹起了他银色的头发,遮盖住了他的一半侧脸。 我觉得此刻的阿阵就像是一棵在冬天伫立着,被雪落了满身的枯树,仅仅是靠近他都能嗅到冷冽的气味,但他明明只是个小孩而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黑色画布的夜空中看到了一颗闪着微弱光芒的星星。 在这一刻,我的心好像被拨动了一下。 我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侧脸,张了张口,反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把那些话说出口。 最后,我和阿阵在公园里看了半个小时的星星才回家。 我总觉得问完那个问题后就浑身不自在,和阿阵在一起的氛围也不像是吃饭时那么和谐。 不过这种感觉应该是我单方面的,阿阵倒是和之前一样,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 晚上洗漱完后,我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我也有点搞不懂我自己了,是我想要让阿阵快点回家,但阿阵答应了之后,我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简单来说就是不忍心,因为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也能感觉到阿阵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而且我知道阿阵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他的家人似乎也觉得他是个麻烦,所以不想接他回去,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要让他快点离开,连我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 特别是他还亲口答应了我快点离开,懂事的不像话,所以更让我难受。 在公园时阿阵看星星的侧脸又浮现在我眼前,不知道是因为我太会脑补还是事实如此,我总觉得当时的他看上去很孤独寂寥。 我猛地闭了闭眼,不再去想当时的场景。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我从床上坐起身,热了一杯甜牛奶端到阿阵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我没想着进去,就在门口将甜牛奶递给他。 “睡前喝杯牛奶会睡得更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我也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反正电视上是这么演的。 阿阵好像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接过牛奶。 “谢谢。” 他对我说谢谢诶。 我感觉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 “加了点糖,但应该不是很甜。” 我本来是想给他热牛奶,以此来减轻心里的愧疚感,结果这愧疚感不但没有被减轻,反而更严重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铩羽而归。 在刚准备转身的时候,我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对着他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应该还算柔和的笑意。 “晚安,希望你能有个好梦。” 第12章 一起吃早饭吧 “晚安,希望你有个好梦。” 女人的声音轻柔,带着几丝不容易被发现的柔软,在夜晚中显得格外轻柔,像是让人能安然入睡的魔咒。 房间门被轻声关上,琴酒也收回视线,目光落到了放在床头柜的牛奶上。 牛奶还是温热的,加了糖,散发出丝丝香甜味。 琴酒原本的确是想先在这个叫做栗川凛的女人家里避避风头,毕竟现在哪里都不是好去处,无论是回组织还是去伏特加那里,都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但那些人绝对想不到他变成了一个小孩,还住在了一个和组织毫无关系的女人家里。 但琴酒没想到他的设想居然卡在了栗川凛本人身上。 这个女人很心软,对他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也毫无防备,轻而易举将他捡了回来,收留了他。 所以琴酒自然而然以为,栗川凛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后也会同样心软的继续收留他。 但没想到她还挺清醒,一边对他这个来路不明,身份成迷,而且浑身透露着危险的神秘小孩儿无微不至,但另一边却又清醒的知道不能将他留在身边,不然会引来麻烦。 看来栗川凛也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完全精神大条的人。 既然如此,琴酒也没必要硬留在这里。 虽然留在这里可以很好的避风头,是个绝佳的隐藏地点,但离开这里琴酒也能找到可去之处。 按琴酒一贯的做法来说,既然他要走,就应该斩草除根。 虽然栗川凛并不知道琴酒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组织的存在,但她毕竟和缩小了的琴酒度过了两天,也隐隐能猜测出琴酒是个身上带着危险的小孩。 第9章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不留活口才是组织最常见的做法。 但也许是因为吃人嘴短,琴酒并不打算按照以往的做法来。 反正这个女人天然呆到了一定程度,连他这样的危险人物都敢往家里带,谅她也没有能耐做出什么对组织有害的事。 琴酒拿起那杯牛奶尝了一口,里面加了糖,但并不是很甜,刚好卡在琴酒能接受的范围内。 牛奶并不烫,而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琴酒并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栗川凛做的每件事都在琴酒能接受的范围内,并不让他排斥。 短短一天的时间,栗川凛就带着琴酒做了许多之前他不会做的事,而神奇的是,栗川凛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刚好把握住了琴酒的度,琴酒没觉得难以忍受。 琴酒吃饭快,喝牛奶也快,像是在喝酒似的一饮而尽。 说起来,他今天真的尝试了许多之前没吃过的食物。 蛋糕,绵绵冰,铜锣烧,还有睡前的这一杯热牛奶。 这些食物并不少见,满大街都是,琴酒也经常能在路边看到。 但以前这些东西在琴酒眼里几乎被视作无物,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也没有好奇过它们的味道。 没想到这短短一天,琴酒就试了个遍。 出乎琴酒的意料,或者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食物都经过了栗川凛的考验,所以竟然都还不错。 琴酒将空了的牛奶杯放在桌上,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向卫生间,在今天晚上第二次刷牙。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怀着愧疚感入睡的原因,我昨天睡得并不算好,梦到了许多年前的事。 像是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那里面不断挣扎着,但无济于事,只能缓慢下坠。 因为昨天晚上的梦,早上闹铃响起,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有点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我走出卧室,打算洗漱完后给自己做顿丰盛的早餐,以此来拯救一大早就不太好的心情。 当我走进厨房时才发现,昨天给阿阵装牛奶的杯子已经被他洗好,端端正正放在了桌子上。 看上去像个不良少年,但却意外的有礼貌呢,不过这一点在昨天其实就已经有所展现了。 我看着端端正正被放在桌上的杯子,心情好了不止一个度。 但我还是决定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只不过这次的理由不是为了挽救自己的心情,而是因为现在我的心情真的很好。 说是要做一顿丰盛的早餐,但其实我不太会做饭,所谓丰盛的早餐也只不过是从冰箱里拿出之前买的冷冻产品,把它们加热或者蒸一下而已。 虽然是冷冻产品,但我不是会亏待自己的那种人,所以这些在我精挑细选过后成为储备粮的食物不仅价格小贵,而且味道都很好,也很健康。 今天早上我蒸了紫薯味的米糕,做了三明治,还有是核桃味的早餐奶。 米糕本身没什么味道,只有糯米的清香和淡淡的紫薯香气,但淋上蜂蜜后就会变得很好吃,像小甜品一样。 而三明治则是咸口的,我在里面加了牛肉粒和鸡蛋以及番茄,汁水很充足,这可是我在咖啡店里学来的,也是我能自己做的好吃的食物之一,味道相当不错。 而核桃奶是我最近发现的,比起一般的牛奶多了坚果的香味,不用加糖就很好喝,无论是配咸口的食物还是甜口的食物都很搭。 我不是一个喜欢做饭的人,但如果早餐用心准备,并且很丰富的话,我会有种这一天都很不错的感觉。 准备好了早饭后,我去敲了阿阵的门,本来我还在想,像阿阵这样年纪的孩子都喜欢睡懒觉,我起床的时候说不定他还没有起。 但从厨房的杯子来看,阿阵不但起来了,说不定起的还比我早。 真是意料之中,毫不意外呢。 果然,在我敲门后没多久,阿阵的房门就打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阿阵看上去没有一点困倦的神情。 我对他微微弯了弯眸子。 “一起吃早饭吧。” 第13章 究竟有什么区别 阿阵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却意外的好养活,对于食物更是毫不挑剔。 我准备了淋着蜂蜜的米糕和咸口的三明治,就是因为不确定他究竟喜欢吃哪一个,所以准备了甜口和咸口两种,结果没想到他两个都吃完了,要知道无论是米糕还是三明治的份量都不小。 特别是三明治,因为我会在里面加很多牛肉和配菜,所以有时候我连一个都吃不完就饱了。 但阿阵他不仅吃了一个三明治,还吃了两个米糕,现在正在喝牛奶。 虽然阿阵是男孩子,但作为一个小孩儿,他的食量实在是有点惊人。 不过作为下厨的那个人,看到自己准备的食物被全都吃掉还是很开心,很有满足感的……虽然这也并不能都算是我做的。 特别是阿阵吃饭时的样子,明明那张小脸格外冰冷,但还有些肉嘟嘟的脸颊却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和他冷冰冰的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特别萌,让我有种自己在投喂仓鼠的感觉。 虽然我喜欢准备早餐,但实际上我早上的胃容量很小,吃不了太多,有种胃还没有被激活的感觉,所以我很快就结束了战斗,支着下巴看阿阵。 说实话,我没想到和阿阵相处的还挺融洽,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近几年来我都是自己独居,也习惯了自己生活的日子,现在我和别人一起住的话会觉得浑身别扭。 像是之前,我去梓小姐家里玩,结果要回家时,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还下了大暴雨,梓小姐便让我在她家留宿。 梓小姐的家是一室一厅,自然也只有一张床,所以那天晚上我和梓小姐是在一张床上睡的。 她的床很大,容纳我们两个女生是绰绰有余,就算两个人一起睡也不会碰到彼此,中间还能空开一段距离。 但我却迟迟难以入睡,总觉得不习惯也不自在,直到半夜才实在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所以当时我把阿阵带回家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会很不习惯的准备,毕竟此前我都是一个人住,家里突然多了个大活人,这种事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 但情况却和我想的完全不同,我竟然并没有觉得不自在,甚至和阿阵相处的很是和谐。 可能也是因为我和他都属于话少的类型吧,阿阵也不像一般的小孩那样吵闹,所以尽管家里多了个人,但我并没有不自在,反而还挺适应的。 在阿阵解决了三明治,开始一口一口喝牛奶的时候,我对着他道:“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附近有个商场正好新开业。” 今天我是下午班,所以早上和中午的时间是空闲的,不用像昨天一样把阿阵留在家里一天。 这时,阿阵也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的像是小王子。 他点了下头:“好。” 我抿着唇笑了一下,对他的答案并不意外。 之前就发现了,阿阵虽然看上去冷酷,但好像并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要求呢。 吃过饭后,我带着他去了附近新开的那家商场,因为是新开的,所以人还蛮多,颇有点拥挤。 在人群又一次将我和阿阵挤开之后,我实在忍不了了,抓住了阿阵的手。 我能感觉到,在抓住他的那一刻,阿阵的胳膊僵了一下,想要抽回手。 我知道阿阵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但现在情况特殊。 “人有点多,先让我牵一下,好不好?” 他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再把手抽回去了。 所以我就说他,虽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也不好说话,但实际上阿阵还是个听话的小孩儿。 我感觉我已经看透他的本质了。 我牵着阿阵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梭。 这小孩儿虽然人冷冰冰的,但手却像个小火炉,很暖和。 我的体质不太好,所以手脚常常都是冷的,但和阿阵牵了一会儿手之后,我感觉我的手也变得暖和起来了。 往商场里面走一点后,人就没那么多了,我也松开了阿阵的手。 他大概是真的很少与人亲近,我牵他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是有点僵硬的。 但即使这样,他也并没有把手抽回去,还挺让我欣慰的。 刚开业的商场有许多店都在搞活动,所以虽然是早上但依然热闹的不行。 刚进来的这一片全都是卖小吃的地方,有许多餐馆和小吃店,但因为我和阿阵早上就已经吃过饭了,所以并没有再次停留,只是买了两杯喝的。 奶茶店的种类很多,不仅有奶茶,还有果茶,气泡水一类的东西。 我是奶茶爱好者,对果茶和气泡水都没有兴趣,所以很快就锁定了我要喝的东西。 第10章 桂花牛乳脆波波,一听就很不错。 我决定了要喝什么后便低下头询问他:“你想喝什么?” 现在奶茶店已经很普及了,小孩儿大人都很喜欢,特别是像阿阵这个年纪的小孩。 我常常能在奶茶店的门口看见五六岁的小孩儿拽着家里人的衣服,央求着家里人给他买一杯奶茶。 阿阵自然是不会那样的,他只是站在那里,视线扫过奶茶店的菜单,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他不像是选择恐惧症,也不像是什么都想喝,所以难以抉择,而只是单纯的看着那些菜单而已,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名字花里胡哨,种类琳琅满目的奶茶。 他不会以前都没有喝过吧? 想到昨天阿阵吃蛋糕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真相,他之前可能真的没有喝过奶茶。 好可怜的小孩,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人才会这么苛待一个孩子啊。 小孩子最喜欢的蛋糕,奶茶以及各种零食,阿阵好像从来都没吃过,而且对这些食物也并不感兴趣,可真的有小孩儿不喜欢这些吗? 等到阿阵回去后,就又要回归那样的生活了吗?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不太好受,本就不坚定的意志又在摇摇欲坠。 而琴酒…… 琴酒看着面前的菜单,以及菜单上那些饮品的名字。 桂花牛乳脆波波,茉莉牛乳脆波波。 棒打柠檬茶,泰式柠檬茶,冰鲜柠檬茶。 不都是柠檬茶,究竟有什么区别? 琴酒看着面前的菜单,感觉一眼望过去都是差不多一样的名字,堪比在玩消消乐或者找不同。 “你想喝奶茶还是果茶,或者气泡水?” 栗川凛半弯下腰问他,还给他解释:“奶茶会比较甜,果茶酸酸的,气泡水就像可乐一样,但是有不同味道。” 琴酒:…… 虽然他没喝过这些东西,但也不至于要解释到这种地步,这个女人的耐心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充沛了。 琴酒看着面前的女人,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但琴酒也懒得解释了。 最后琴酒选了苹果味的气泡水。 第14章 狗、狗崽子?? 买了喝的后,我便带着阿阵去了商场的楼上,楼上是卖衣服的。 我将他捡回来时,他身上穿着的是宽大的衬衫,看起来价格不菲,但完全不合身。 而且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那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哪怕价格再昂贵也不能穿了。 这几天他穿的都是我的衣服,我有时也会买一些无性别穿搭,例如纯黑色或纯白色的t恤,所以阿阵穿着也并不奇怪。 而他穿的裤子则是我平时穿的休闲短裤,虽然阿阵穿上还是有点大,但塞一塞倒也能勉强穿上,还有几分oversize的风格。 但这衣服终究不太合身,我见琴酒总是要将过大的领口扯来扯去,裤子也是时不时就得塞一下,不然他可能走着走着就会掉。 所以今天早上说是来逛商场,但主要目的是为了给阿阵买衣服。 我带着他走进服装店,门口的导购小姐姐笑脸盈盈地对着我们道:“是您买衣服还是给您弟弟买?” 我没有纠正导购小姐姐的话,而且感觉很神奇。 我并没有弟弟妹妹,别说亲生的,就连表弟表妹都没有,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所以我从来没有在别人口中听到过“你弟弟”这样的称呼,我也从来没有带小朋友来逛过服装店,这种感觉还挺稀奇的,而且我并不讨厌。 “是给他买。” 我看了看旁边的阿阵,刚好阿阵也抬头看我。 “不用给我买衣服。” 他的声音清冷,我以为他是有负担,不想让我花钱,正在我开口准备说没关系,是就听到了他的下一句话。 “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停在了嘴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让他走的人是我,阿阵也并没有强行要留下,而是十分干脆的说他会离开。 他也并没有表露出不安或失落的情绪来让我难受,从始至终,阿阵的态度都很果断,也很平静。 但偏偏这样的态度更让我难受,明明走的人是他,但在我们两个之间,很明显我才是那个因为这件事而心神不宁,遭受煎熬的那一个。 我张了张口,停顿了几秒后才说道:“没关系,总不能让你穿着那一身衣服回去吧。” 说完后我不再看他,而是向着店里走去。 “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我是个想象力十分丰富的人,而且我吃软不吃硬,如果我捡回来的是一个无理取闹、让人头疼的熊孩子,那我虽然也会收留他,但在送他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这么优柔寡断,而是迫不及待。 可阿阵不是熊孩子,他虽然看上去生人勿近,也不爱说话,但实在让人省心,和我还特别合得来。 在这种情况下,我知道他回去后一定过的不好,说不定前有狼后有虎,外面还有那些黑衣男人对他虎视眈眈。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无法对他视而不见,有一种自己亲手将阿阵送回了龙潭虎穴的感觉。 真的要送他回去吗…… 在我纠结的时候,导购小姐姐已经在向我推销衣服了。 现在小孩子的衣服做的真的很好,记得我小时候,那会儿小孩子的衣服大多都是比较可爱的那一种,但现在则不同了,小孩的衣服像是像大人的衣服等比例缩小了一样,可爱华丽酷拽,什么风格都有。 我环视了一圈,然后视线就定格在其中一套衣服上,再也移不走了。 那是一套工装服,上面是藏蓝色衬衫和黑色工装马甲外套,裤子则是和马甲一个颜色的牛仔工装裤,旁边还有两个大大的口袋。 这套衣服被穿在模特架子身上,那模特架子没有脸,但也能看出很是酷帅。 穿在没有脸的模特架子上都这么帅,那阿阵穿上一定更好看。 我低下头,指着这身衣服对阿阵道:“这一套怎么样,感觉很适合你。” 然后我就看见阿阵在看到这身衣服的时候默默皱起了眉。 嗯……是不喜欢吗? 我是个十分尊重孩子想法的人,虽然觉得那一套真的很好看,但也没有强行让他去试。 “那你喜欢哪一套呢?” 我看见他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放在角落的一套衣服上。 黑色短袖和长裤,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设计感的衣服,但阿阵会选这一套也真是毫不意外呢。 最后还是给他买了这一套,并且在店里直接换上了。 虽然那一套衣服穿在模特身上时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烂大街,但阿阵穿上后就感觉随时可以去走童装的模特秀了。 尽管最后并没有买我喜欢的那一套衣服,但这身衣服阿阵穿上也很不错,我又满足了。 买衣服这个主要任务完成后,接下来的时间就可以随便逛逛了。 我看到有一个新开的抓娃娃店,很大,里面有几十台机子。 我对抓娃娃其实没很大的兴趣,本来只是路过瞥了两眼而已,但就是这瞥过去的一眼,让我看到其中一台娃娃机里面的玩偶是白色和棕色的毛绒小狗。 真的巨可爱,我的步子一下就像黏在了地上,走不动了。 只是……我看了一眼店里面。 新开的商场人流量本来就多,而这种抓娃娃的店里面人就更多了。 有许多小情侣或者朋友之间来这里抓娃娃的,但更多的还是小孩。 那些孩子们看上去和阿阵差不多一样大的年纪,但要比阿阵吵闹多了,此刻就算还没有走进店里,都能听到那些小孩们吵闹的声音。 我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儿,或者应该说我恨不得对小孩儿敬而远之,一听到小孩儿哭闹的声音我就觉得头疼。 当然,阿阵以及总是来咖啡厅的那几个小孩,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我并不讨厌,毕竟他们可不会动不动就又哭又闹。 但很显然,这世上还是熊孩子多,看这抓娃娃店里的盛况就知道了,仅仅是站在外面我都感到一阵头疼。 要不还是算了吧,不进去了,但那个毛绒小狗真的很可爱…… 在我纠结的时候,阿阵已经向着店里面走去了,见我还站在原地,他回头。 “不来吗?” 我一愣,连忙小跑了两步跟上他。 “阿阵,你想玩这个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是你想玩吗,直勾勾地盯着那几个狗崽子。” 狗、狗崽子?? 可爱的狗狗玩偶被阿阵说的像是在骂人一样,但…… 看着他继续向前走的小小背影,我忍不住挑了挑唇角,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 第15章 这些已经够了 店里头果然很吵,360度环绕着孩子们大笑或尖叫的声音。 第11章 但因为阿阵刚才的贴心举动,所以这些声音我也都能忍耐了。 我对抓娃娃不感兴趣,对娃娃机里的那些玩偶也兴致不大,但奈何这个小狗崽太可爱了。 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就被阿阵带偏了,连我的说法都从一开始的“狗狗”变成了“小狗崽” 但这样叫起来莫名还挺可爱的。 这娃娃机里的小狗崽只有两个色,棕色和白色,两个色都很可爱,成年人不做抉择,我的选择是都要! 我去找工作人员换了游戏币,分成了两个筐装起来,将其中多的那个递给阿阵。 “你可以去抓喜欢的娃娃。” 但阿阵并没有接我手上装着游戏币的框子,他摇了摇头:“我不玩,而且,”他偏头看向我们面前抓娃娃的机器:“这些游戏币不一定够。” 因为我和阿阵都不是会喜欢抓娃娃的性格,而且也并不打算在这吵闹的店里多留,所以我换的游戏币并不多,一共就五十个,我自己留了二十个,给阿阵分了三十个。 我之前没怎么抓过娃娃,但我觉得二十个游戏币应该够了吧?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别人抓娃娃的视频,很轻松就将那些娃娃抓出来了,一个接一个的。 虽然那些视频博主可能是抓娃娃大师,但这也证明抓娃娃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吧。 我是想先留二十个币试一试,觉得再怎么不济也应该能抓到一个出来,但阿阵的话让我有点儿不确定了。 “我先试试。” 我这么说着,拿起两个游戏币投到机器里面,我操纵着挥杆,里面抓娃娃的夹子也随着我的动作前后摆动着。 我的目标是出口处的一个棕色小狗,它的位置看上去很好,就在靠着出口的地方,而且还是立起来的,很好抓的样子。 我操控着抓夹落到那只棕色小狗的正上方,看准了时机后果断按下了抓取键。 在按下抓取键的同时,我的右手也没闲着,疯狂摆动着摇杆,据说这样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虽然我的确没怎么亲身实践过,但我的理论知识可不少,毕竟之前也看了一些抓娃娃的视频。 抓夹落下去的位置刚好卡在了棕色小狗立起来的,毛茸茸的头上。 看见抓夹卡住小狗脑袋的时候,我甚至都已经微微弯下腰,准备在出口处迎接我的毛绒小狗了。 然而我的希望注定要落空,那抓夹虽然抓住了小狗的脑袋,但往上提的时候,抓夹的爪子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软趴趴的,小狗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只剩下空落落的抓夹晃晃悠悠抬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 一次机会已经用完,机器的屏幕上又显示出“请投币”的字样。 结束的好快,从我刚才投币到结束甚至还没有过半分钟。 我看那些视频的时候,视频中的博主明明抓的可轻松了,视频中娃娃机的抓夹也非常有力,根本不是这种软绵绵的样子。 本来以为我能一次就成功的,没想到出师不利。 我不太服气,又从筐子里拿出两个币投了进去。 结果这一次和上一次并没有什么区别,明明对的很准,抓夹也稳稳卡在了小狗的头上,但就是抓不起来,那抓夹好像得了肌无力一样。 我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应该没那么难”变成了“我就不信抓不出来” 直到我伸手但是捞了个空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二十个币已经全都用完了,但我连一个小狗都没抓出来。 我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阿阵。 “没想到还挺难的。” 阿阵却像是毫不意外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他。 “阿阵之前玩过这个吗,感觉你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阿阵将他手上剩余装着三十个游戏币的框子递给我:“没玩过,但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看出来。” 稍微观察一下? 我向着周围望去,没一会儿,我就知道了阿阵话里的意思。 其实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出来,比如我左后方就有一对情侣,那个女生的目标是娃娃机里面的绿色恐龙,视线紧紧盯着,右手也紧紧抓着操纵杆。 她的动作很快,稳准狠的定位之后立马就拍下按钮,只可惜她的抓夹也像我的一样松松垮垮,并没有抓出绿色恐龙。 但那个女孩毫不气馁,旁边的男朋友也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从一大堆游戏币中抓出两个投进机器,而女生又操纵起了挥杆。 女生的动作相当娴熟,而且有经验,一看就是老手,在他们脚下还放着一个大篮筐,里面已经放了好多个娃娃了。 如果光看他们脚下的战利品,会觉得女生特别厉害,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女生虽然有技巧,但也不像我看的那些视频一样百发百中。 在我看的这一会儿,女生又抓了七八次,这才将那只绿色恐龙收入囊中。 她将那只绿色恐龙放到篮筐里,马不停蹄地转移到下一个战场。 而跟在女生身后的男朋友手上拿了两个装游戏币的篮子,里面的游戏币装的满满当当,看着就沉。 两人配合默契,简直不像是来抓娃娃的,而像是训练有素的老兵。 所以说这种看上去经验很老道,抓到了很多娃娃的高手,也是要抓好多次,才能抓出来一个娃娃的。 阿阵虽然之前没有玩过,但他应该是刚才走进来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也发现了这些娃娃机的夹子都不太可靠,所以才会对我说五十个游戏币都不一定够。 我那时还觉得阿阵是在小瞧我,结果没想到他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我从他手中接过那剩下三十个游戏币。 “你不玩吗?” 阿阵露出了些无语的神色:“太幼稚了,我没兴趣。” 我沉默了,也不再问他玩不玩,而是继续抓我的小狗崽。 在我总共用掉了快四十个游戏币的时候,那只棕色小狗崽才终于摇摇晃晃的被抓夹抓了起来,在我紧张的目光中平移到出口处,掉了下来。 “抓到了……”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抿着唇 ,露出一点笑意,将那只棕色的毛绒小狗拿了出来。 真的很可爱,手感也很好。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筐子,里面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十几个币了,从我刚才的经验来看,就凭这十几个币,应该是抓不住另一只白色小狗的。 我将棕色小狗往阿阵那边递了递:“阿阵,你可以先帮我拿一下吗?我想再去换一些游戏币。” 然而阿阵却并没有接住我手中的框子,而是低头看着那里面的游戏币:“这些已经够了。” 第16章 “阿阵,你好厉害。” “这些已经够了。” 虽然阿阵这么说也算是在肯定我的能力,但我确实没那么厉害,这一点从刚才就能看出来了。 但阿阵好像很相信我,所以我也没有再说要去换游戏币的事。 先把剩下的这十几个币用完吧,等不够了再去换,而且说不定我运气好,能够很快的抓出来呢。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自己了。 “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框子里仅剩下的两枚游戏币。 “等这把结束后还是再去换一点吧。” 我正打算拿出那最后的两个游戏币,手刚伸进去,就和另一团暖烘烘的存在碰到了一起。 我愣了一下,而在我愣住的时候,阿阵已经将那两个币拿了出来,投到了机器里。 我以为是他也想要试试,就往旁边让了让。 操作娃娃机的平台设置的并不算太高,应该是为了照顾小朋友,但就算如此,那个平台也已经到了阿阵的胸口,所以他要将手抬到胸口以上才能操纵摇杆。 就算是在玩抓娃娃机,但阿阵的表情却很冷静,一点都没有其他小孩儿的兴奋。 可他这样的神情,配合着高高抬起的手臂,怎么看都很可爱。 阿阵沉静地看着抓夹,手上的动作也并不慌张。 我以为他会抓离出口近一点的白色小狗,毕竟这样成功的概率会高一些。 但阿阵却操控着抓夹直直走向了角落,停在了角落的一只白色小狗上方。 如果让我来玩,我绝对不会选择去抓这只白色小狗,因为它的位置很刁钻。 小狗靠在玻璃旁边,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半个身子都被旁边的其他玩偶挡住了。 如果距离没有把握合适的话,抓夹一不小心就会抓到旁边的玩偶,或者被旁边的玩偶妨碍到。 阿阵手指轻动,一点点调整着抓夹的位置,在倒计时还剩下五秒的时候,他不慌不忙按下了抓取键。 抓夹直直向下探去,精准无误地避开了旁边的玩偶,抓住了小白狗的头。 我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阿阵对距离感的把握这么精准。 但这也只是第一步,按我之前的经验来看,就算是精准抓到了娃娃,那松松垮垮的抓夹也很难把娃娃提起来。 第12章 然而,在我的目光下,那个抓夹缓缓上升,竟然将小白狗抓了起来 我能看到那个抓夹还是松松垮垮的,小白狗也摇摇欲坠,感觉随时就能被晃下来。 但尽管如此,尽管看上去一副立马就要掉下来的样子,那小白狗却奇迹般的一直没有掉,晃晃悠悠,但却格外稳当的被送到了出口。 直到下面的出口处传来玩偶掉落的声音我都还有点懵。 居然真的抓出来了,而且只用了一次机会。 我没有立刻去拿小白狗,而是看向阿阵,虽然脸上的表情不太丰富,但眼里的炙热清晰可见。 “阿阵,你好厉害。” 刚才阿阵从我手中拿走两个币投进去的时候,我只以为他是也想要尝试一下,没想到他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用两个币抓出了小白狗,一击即中。 看他的那副样子,我自然不会觉得这是运气。 “阿阵,你是有什么诀窍吗?”我问他。 我知道的唯一的抓娃娃技巧,就是在网上看来的,拍下抓取键的同时要猛烈的摇晃挥杆,但刚才阿阵也没有那么做,他好像就只是普通的操控挥杆,普通的按下了抓取键而已。 “只要让抓夹的爪子勾住这里就好了。” 我低头,看向阿正指着的地方。 毛绒小狗没有穿衣服,但每个小狗的脖子上都系着一个蝴蝶结领带。 而刚才阿正就是将抓夹的爪子勾在了毛绒小狗脖子的领带上,所以虽然抓取的过程中小狗崽一直摇摇欲坠,但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我本来是想从阿阵这里偷师学艺一下,学习一些技巧,但听完之后,发现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因为阿阵就算告诉我技巧,但将抓夹的爪子准确勾在领结上这种高难度动作,还是很难做到的。 算了,反正我也不怎么抓娃娃,而且就算有下一次,我还是继续用我在网上看来的技巧吧。 我买了五十个币,五十个币用完后也刚好抓到了两个娃娃,非常完美。 从抓娃娃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满脸的心满意足,左手抱着棕色小狗,右手抱着白色小狗,而阿阵站在我旁边,看上去十分淡定。 光看表情的话,一时之间还真分不清我和他究竟谁是大人,谁是小孩。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低下头向阿阵问道:“去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 然而我的话刚问完,就看见阿阵的表情一变 我和他相处的时候,阿阵虽然也没什么表情,总是冷冷淡淡的,但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此刻他的表情完全冷了下来,眸光锐利地看向前方,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满含着杀意。 我见到过他这样的表情,那是最开始,我在路边捡到他的时候。 那时阿阵昏迷着,我拿着手机正打算报警时,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抓住了我的手。 那个时候阿阵的眼神就和现在一样,满含着杀意,明明是个小孩,却让人遍体身寒。 只不过现在他这让人害怕的视线并不是看向我,而是看向了前方。 我似有所感,顺着阿阵的视线望去,看见了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只需要一眼,我就知道阿阵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了,因为那两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当初我和梓小姐唱歌时,闯进包厢找人的黑衣男,而他们找的人肯定就是阿阵。 今天的黑衣男没有穿的像那天那么夸张,只是穿着黑色西装而已,并没有戴墨镜,所以在商场里并没有显得那么突兀。 不过说起来的话,如果他们像那天晚上一样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出现在商场,大概率会被人当做是商场新开业请的保镖吧? 我不知道这两个黑衣人出现在商场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他们是放假,所以也来逛商场,还是知道阿阵的下落,所以来抓他的? 反正两个结果都不怎么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阿阵。 在那两个黑衣男向这边看来时,我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阿阵,像刚进商场时那样牵住了他的手。 “你饿了吧?我们去吃午饭。” 余光中,我看见那两个黑衣男人向着我们这边走来,我一刻也不敢停歇,牵着阿阵的手躲进了旁边的一家关东煮店。 第17章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带着阿阵走进关东煮店,让老板随便给我们挑一些吃的,然后便带着他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我坐在外面,阿阵坐在里面。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水逆,没想到那两个黑衣男人居然也走进了关东煮店。 刚看到他们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们看见了阿阵,所以要来抓他,我都已经思索该如何带着阿阵逃脱了,却没想到那两个黑衣男径直略过了我们,坐在了后面的位置上。 两个座位离得并不远,所以我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 “还没抓到那个人吗?” “没有,他明明应该就倒在那附近,但怎么都找不着,就像凭空失踪了一样。”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失踪?”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被我听的清楚,被压低过后的声音充满着阴鸷凶狠。 “他跑不了多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更何况那天他还被灌了毒药,就算没死也得半残。”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将他彻底除掉,不然之后要再下手就难了。” 那两人的交谈到此为止,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但他们口中的话还是让我心里生出许多愤怒的情绪。 怪不得那天阿阵看上去没有外伤,但相当痛苦的样子,原来是因为他中了毒。 想到刚才黑衣男口中所说的“不死也要半残”,我心里一凛,埋下头凑到阿阵耳边,放轻了声音问他。 “你有没有不舒服?” 听这两个黑衣男人的话,他们给阿阵灌的毒药似乎还威力不小,就算不死也会很难受。 但除了我捡到阿阵的那天晚上,阿阵看上去很痛苦以外,其余时间他都很正常看上去,并不像是难受的样子。 因为害怕我们的对话也被后面的两个黑衣男听到,所以我凑的很近,几乎要贴着阿阵的耳朵了,然后我便看见阿阵突然向后退了退。 “没有,没那么严重。” 阿阵倒没有像我一样紧张,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有到像我那样小心翼翼的地步。 从我俩的反应来看,都不知道谁才是被黑衣人追杀的了。 我看见阿阵微微蹙起的眉,想到他是不喜欢与人接近的性格,而刚才为了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所以我离他很近,这大概让他有点难以接受吧。 我刚准备对阿阵说抱歉,就看见我刚才凑近的那只耳朵已经逐渐变红,而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他是因为害羞,还是耳朵很敏感?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阿阵的耳朵会变红这件事还是让我觉得很新奇。 我很想伸手去捏一捏他红彤彤的耳垂,但光是想想就知道,阿阵是不会让我这么做的,所以我也只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 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吃饭的速度可以说是相当迅速,他们的关东煮上的比我们慢,但吃的可要快多了,不像是吃饭,倒像是完成任务。 直到他们吃完后离开店里,我才微微松了口气,看向旁边的阿阵。 他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也一点都不害怕被人认出来,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他们应该就是你在躲的人吧?” 听到我的话,阿阵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真是一点都不紧张啊…… “如果你被他们抓到,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去问他。 这时阿阵也吃完了,他抬起头看我,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和他相处的这两天,我几乎没有看到过阿阵笑起来的模样,也已经习惯了他面容冷淡的样子。 而此刻,倏然看到他笑起来的模样,我整个人都愣了愣。 有些人笑起来和不笑时完全是两种模样,我觉得阿阵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笑的时候,尽管那张脸上还有着婴儿肥,但看上去却相当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特别是那双绿色的眸子,看着人的时候仿佛都泛着冷光。 但当阿阵笑起来的时候…… 当然,阿阵笑起来也不可能从恶魔变成天使,他依旧是恶魔,但却多了几分肆意和狂狷的意味。 他绿色的眸子看着我,在这时候,我甚至觉得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与我同龄,甚至比我要更成熟的人。 “会怎么样?” 他挑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 第13章 从商场出来后,我先将阿阵送回了家,然后才去了咖啡厅上班。 在咖啡厅上班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虽然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在神游天外,脑子里在想其他东西。 “小凛姐姐,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男孩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同样是六七岁的男孩声音,阿阵的声音就完全不带任何情感,虽然他小小年纪,但我有时竟然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属于成年人的稳重和磁性。 而现在对我说话的男孩,他和阿阵差不多一样大的年龄,但声音却要比阿阵可爱多了,软软的。 意识到我又不自觉想起了阿阵,我抿着唇,心情又带上了几分苦涩。 “也没有遇到什么事,只是有个不知道该怎么抉择的选项而已。” “诶……”坐在我面前的小孩有些惊奇地看着我:“原来小凛姐姐也会苦恼啊。” 他吸了一口面前的果汁。 “因为感觉小凛姐姐好像总是没什么烦恼的样子呢。” 确实,在遇到阿阵之前我的确没什么烦恼,每天纠结的事可能就只有吃什么了。 但要说我每天有多快乐,那倒也没有,就只是平平淡淡的而已,像白开水一样,没什么味道,也没什么波澜,每天都差不多。 反而是遇见了阿阵以后,虽然会有小小的纠结和烦恼,但更多的是高兴。 见我又要陷入沉思,男孩对我说道:“小凛姐姐是为什么事情烦恼呢,能告诉我们吗?” “柯南,这是栗川小姐的隐私啦。” 坐在柯南旁边的小兰看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柯南就是好奇心太旺盛了。”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哦。” 小兰的爸爸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而他的事务所就在波洛咖啡厅楼上,所以小兰一家人常常会来咖啡厅喝下午茶,顺带来解决晚饭。 而柯南则是借住在毛利家的小孩,我听园子说柯南好像是工藤新一的亲戚,也是工藤新一拜托小兰暂时照顾柯南的。 顺带一提,工藤新一是小兰的青梅竹马,也是小兰暗恋的人。 我听过工藤新一的名字,他东京还挺有名的,经常能在电视播报或者报纸上看见有关于他的新闻,基本上都是说工藤新一又帮警方侦破了案件什么的。 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工藤新一,听小兰说他是去全国各地查案了,为此还办了休学。 我头一次听到的时候真的很震惊。 我从小到大基本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虽然成绩一直中规中矩,但在老师和家长眼里都是那种不怎么作妖的好学生。 大学时我体验了兼职,从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不想去上班。 其实从决定了不去上班时,我就可以摆烂了,但从小到大作为好学生的我实在做不到摆烂,别说逃课了,我连上课睡觉都有愧疚感,觉得心神不宁。 所以最后我还是本本分分拿了毕业证,大学期间能考的证书也在同学的催促下稀里糊涂考完了。 最后,我拿着毕业证和好几个证书,在家里宅了几个月,过了几个月的米虫生活后被揪到了波洛咖啡厅里上班。 所以在听到那位工藤新一为了查案,竟然都办理了休学时,我一边震惊一边感慨——工藤新一肯定是相当热爱推理吧。 第18章 阿阵不是麻烦 小兰是个十分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在柯南问我是在为什么烦恼时,她会担心我不好开口,而在我说完“没关系”后,她担心地向我望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栗川小姐可以把烦恼的事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旁边的柯南也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这两人关切的目光,我的心不免软了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阿阵的身份特殊,我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差不多和柯南一样大,他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我尽自己所能帮了他。” 小兰和柯南表情认真地听着我的话,我又继续说下去。 “在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这孩子还挺可爱的,我也挺喜欢他的,但……” 说到这里,我抿了抿唇。 “但如果一直将他留在身边,那些麻烦可能也会出现在我身边,所以我本来是想暂时帮他,过一段时间就把他送走的。” “但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我好像无法狠心将他送走了,特别是想到那些麻烦还没有解决,我就更不忍心了。” 我叹了口气:“但不把他送走,我也可能会招惹到那些麻烦。” 光是讲述这些事,我就已经感觉到头大了。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很纠结到底要不要把他送走。” 不过说完后我倒是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虽然小兰和柯南可能也并不能给我提出解决方案,但有了能倾诉的对象后,我心里总归是舒服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 小兰点了点头:“栗川小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当然可以。” 小兰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把那个孩子送走了,栗川小姐你的心情会如何,会觉得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吗?” “怎么会。” 听到小兰口中说出“甩掉一个大包袱”这样的话,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回答的很快。 也许刚捡回阿阵的时候,我还将他看作是个背了一身麻烦的包袱,但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在和阿阵一起吃过饭,一起逛过商场后;在他帮我抓了娃娃,我们两个一起坐在无人的公园抬头看过月亮后,他在我眼里就完全不是什么包袱了。 小兰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那把他送走后,栗川小姐你会觉得松了口气吗?” 会不会觉得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的吧?虽然现在还没有将阿阵送走,但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早上还遇到了那两个黑衣男人,他们的言谈之间无疑是要致阿阵于死地。 如果真的将阿阵送走,估计我不但不会松了一口气,反而要时时刻刻吊起颗心,害怕他被家里人虐待,又害怕他被那些黑衣人抓到。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回答道:“不,我不会觉得松了口气,我会更加难受,更加担心他的。” 小兰看着我笑了:“嗯,能够看出来,栗川小姐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很严肃,眉头也一直紧皱着呢。” 小兰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不自觉抬手碰了碰眉心。 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吗?因为想到了要把阿阵送走,想到了阿阵回去后可能面临的局面,所以才一直皱着眉的吗? 到这时,我也后知后觉明白了小兰的意思。 见我的表情和缓,小兰摇了摇手指:“最后一个问题。” “将那孩子送走,和被那些麻烦事缠上,这两件事,哪一个更让栗川小姐觉得头疼呢?” 我怔愣了一下,在脑海里思索。 阿阵遇到的事显然不简单,那些黑衣人也是看上去就凶神恶煞,不是好惹的人,如果被这些人缠上恐怕不太好解决。 但如果要把阿阵送走,那恐怕以后只要我看见抓娃娃机,看到铜锣烧,绵绵冰,在咖啡厅做青提蛋糕,又或者是吃完晚饭想去公园散步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阿阵。 想到那个被我捡回来,和我共处过几天的孩子。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被那些黑衣人抓到,有没有被那些对他不好的家人欺负,甚至会不会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些,恐怕我就会难以忍受,倍感煎熬。 这种煎熬的感觉,大概比被那些麻烦事缠上更让我觉得难受吧。 我迟迟没有回答小兰的问题,但我脸上的表情大概已经说明了一切。 柯南靠在椅背上,挨不到地的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晃。 “小凛姐姐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我原本还有几分纠结的心,在小兰的这几个问题和柯南的话中逐渐趋于平静。 在我想要送阿阵走的时候,我心里备受煎熬,但现在决定了我要留下他后,那些煎熬就全都消失了,就好像我一直都是在等待这个结果一样。 我是想要留下阿阵的,之前的那些纠结只不过是我在自寻烦恼而已。 从我刚才向柯南和小兰诉说烦恼时,他们大概就已经看出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只有我本人还当局者迷,犹犹豫豫的做不了决定。 下定了决心要将阿阵留下来后,之前一直隐隐存在于我心中的郁结顿时解开。 “小兰柯南,谢谢你们。” 我真心向他们道谢,心情很好地对他们道:“为了表达感谢,我请你们吃蛋糕吧,青提味的。” 第14章 小兰连忙摆手:“这个就不用了,我们也没做什么。” “不,你们解决了我很头疼的事。” 就像柯南之前说的,我的生活一直很是平稳没,什么大的波动,也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 阿阵的事却让我这两天都在心神不宁,上班也心不在焉的。 而小兰和柯南只凭几句话就解决了我的烦恼,这当然得好好感谢一下。 因为确定了要把阿阵留在身边,所以我下午的心情格外好,感觉工作起来都更有效率了。 对了,之前说过要给阿阵带黑森林蛋糕的,不如现在就开始做吧,刚好回去能让阿阵当小甜点。 第19章 玩偶会替主人抵挡噩梦 奇怪的女人。 琴酒只能用这样的描述来形容那个叫做栗川凛的女人。 她很清醒,知道审时度势,在察觉到琴酒身上的危险后便果断开口,问他什么时候走。 但她又太过软弱,太过心软,只不过是在琴酒这里听到了几句似真似假的话,就将琴酒放在了被害者的位置上,给他脑补了一个凄惨的身世,于是原本坚定的内心变得摇摇欲坠。 在那个女人向他看来时,琴酒能够捕捉到栗川凛眼里的纠结与动摇。 不过这对于琴酒来说倒是无所谓,无论栗川凛怎么想,琴酒说了会走,就不会赖在这里,他只是在等待一个离开的时机而已。 那些叛徒们知道琴酒被灌下了毒药,所以觉得他肯定非死即残。 那些人恨透了琴酒,哪怕琴酒真的死了,尸体都被埋到了地下,恐怕那些叛徒也会拿着铲子把他的尸体从土里刨出来,然后对准他的脑袋狠狠开上几枪,这样才能安心,也才能泄愤。 然而现在,他们找不到琴酒的尸体,也不知道琴酒究竟是死是活,这样的不确定性自然让那些叛徒、以及躲在暗中的人心神不宁。 同时那些人也知道,如果要铲除琴酒,那这一次绝对是极佳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琴酒究竟是死是活,但他们可以确定,琴酒的确是喝下了毒药,恐怕现在元气大伤。 琴酒是组织的顶级杀手,平时要想除掉他难上加难,而现在,组织内部的斗争还未结束,琴酒又喝下了毒药,这样绝佳的机会如果错过,之后想再对琴酒下手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无论是叛徒,还是组织里的卧底,亦或者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敌方成员,这些人都在暗处伺机而动,想要找到琴酒,然后一击毙命。 不只是今天中午在商场遇到的那两个黑衣男人,这几天琴酒在栗川凛家里,从窗户往下望时,有时也能看到几个黑衣人从楼下走过,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 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是在找自己。 琴酒在距离组织基地较远的地方有一套房产,琴酒打算从栗川凛这里出来后,先去那套房子里待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局势。 但那套房产竟然被人扒了出来,据伏特加所说,这几天一直有人蹲守在那附近,守株待兔,等待着琴酒。 琴酒这套房产是暗地里置办的,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现在却有人埋伏在那周围,想要蹲守琴酒,这种情况只能证明叛徒比他们预想的更多,也更深入组织。 这种情况下,那处房产肯定是去不了了,组织更是回不去,那么……要来威胁一下这个女人吗? 琴酒看着书桌上摆着的白色小狗,伸出指头戳了下小狗的头,原本还端坐在桌上的小狗玩偶被他戳的倒在了桌子上,肚皮朝天。 琴酒觉得,他甚至都不用威胁这个女人,只需要稍微在她面前露出一些失落的神情,再旁敲侧击地说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回去后说不定性命不保。 不用威胁这个女人,只要这么做,估计栗川凛就会心软,然后让琴酒留在她家里。 但琴酒实在看不上这种做法,况且他琴酒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手段来自保了。 如果不是因为喝了药变成了小孩,琴酒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琴酒再一次想起了关于组织里研发的药。 aptx4869,琴酒已经可以肯定,就是这个药将他变成了孩子。 返老还童是这个药的真正用途还是副作用?如果是副作用,那组织又知不知道? 这两天伏特加也在组织里打探情况,但却收获甚微,现在组织混乱无比,外界也一直在寻找琴酒,琴酒几乎变成了众矢之的,所以自己变成了小孩的事情琴酒只告诉了伏特加一人。 如今这种情况,变成小孩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任谁都想不到,本来应该被灌下毒药死亡的琴酒不但没有死,还变成了小孩。 因为几乎不会有人猜到这么离谱的事,所以琴酒可以借着这副小孩的面孔省去不少麻烦,以及躲去敌人的追击。 就像今天中午,他根本不需要多加躲藏,毕竟那些寻找琴酒的人根本不会把视线放在一个小孩儿身上。 但坏处也很显而易见,如果是正常的琴酒哪怕他受了伤,但只要手上有一把枪,琴酒就敢一个人和敌方的十几个人面对面硬刚。 而现在的她,缩水成了一个身高只到别人大腿面的孩子,能做的事情自然也骤然减少。 如果给琴酒一把枪,那现在的他也依旧能够枪枪命中敌人,但当那些人和琴酒肉身搏斗时,他这小不点的个子恐怕还没对打两下就会被别人擒拿住。 别说和以前一样与人近身搏斗了,光是今天中午帮栗川凛抓娃娃的时候,琴酒都因为现在的手掌过小,而无法精准操控挥杆。 如果是成人版的琴酒,根本不需要花费那么长的时间,他不需要过多思考,单凭着杀手敏锐的洞察力,就能准确勾到那只白色小狗脖子上的领带。 变成了小孩后琴酒的洞察力并没有消失,他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方位,也能够抓起那只狗崽,但小孩儿的手掌却无法精准控制摇杆,所以才花费了那么长时间,直到最后只还剩五秒时才按下抓取键。 想到这里,琴酒不免又看向桌子上被他推倒,翻着肚皮的小白狗。 从商场出来后,栗川凛大概是害怕再碰到那些黑衣人,所以她先将琴酒送了回来,一路上还不停左右张望着,像是一旦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就会将琴酒护在身后一样。 回来后,琴酒正准备回房间,就听到栗川凛叫住了他。 “这个给你。” 栗川凛的手上是他夹出来的那只白色小狗。 琴酒没有接,只是抬起眼看向栗川凛。 “这是你抓的,所以给你。” 栗川凛的另一只手上还抱着棕色小狗,而向琴酒递来的手上,则拿着他抓起来的那只白色小狗。 白色小狗的头对着琴酒,小狗是笑着的,还吐出半截粉红色的舌头,看上去傻里傻气。 “我不需要。” 琴酒冷淡地回绝。 当时他帮栗川凛抓这只白色小狗,也只是不想让栗川凛再浪费时间兑换游戏币而已。 而女人却将那只白色小狗放在了他的怀里。 “棕色的小狗是我抓的,白色的小狗是你抓的,一人一个刚刚好” 琴酒被迫抱着这只白色小狗,看见面前的女人唇角似乎扬起了一些。 “就放在床头吧,据说玩偶能够帮主人抵挡噩梦。” 女人对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挥了挥手转身出门去上班了。 而琴酒看着手中的白色小狗,嗤笑了一声。 玩偶会替主人抵挡噩梦? 先不提这话到底是真是假,琴酒本就不怎么做噩梦,或者说,琴酒本身就是别人眼中的噩梦。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把这只白色小狗扔回栗川凛的房间,而是放在了床前的床头柜上。 琴酒将翻倒的小狗扶正,看着吐出半截粉色舌头的小狗,琴酒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唇角略微向上扬了扬。 “看起来好傻。”像那个女人一样。 琴酒又伸出手将小狗推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幼稚。 第20章 “你在这里干什么?” 在小兰和柯南的帮助下,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将阿阵留在身边,不送他走。 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后,我才发现自己之前之所以会那么纠结难受,其实也是因为我不想送他走,所以才会一想到将阿阵送走的画面心里就不舒服。 现在确定了要留阿阵在身边后,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晚上下了班回家时,我走在路上的步伐都轻快不少,但手上提着的蛋糕盒子却被我控制的很好,一点都没有晃动,那里面是我做的黑森林蛋糕,我觉得阿阵应该会喜欢的。 到家后我打开门,但里面一片漆黑,不仅客厅的灯没有开,次卧门缝中也没有透露出任何灯光,黑漆漆的一片。 我微微皱了皱眉,打开客厅的灯,向着次卧走去。 因为今天上的是下午班和晚班,所以我回来的比昨天迟一点,但也并不算太迟,这个时候阿阵应该还没睡觉才对。 第15章 我在外面敲了敲门。 “阿阵,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也并没有任何回答。 我察觉到不对,直接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借着月光可以看见房间里并没有人,空荡荡的一片。 其实已经可以看到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了,但我仍像不死心一样,“啪”的一下打开了灯。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从窗外吹来的风扬起了窗帘。 我走到床边的床头柜旁,看到了被放在床头柜上端正坐着的小白狗。 虽然在我说把玩偶放在床头可以不做噩梦时,阿阵一副不相信而且觉得我很幼稚的表情,但他还是把小白狗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低头看着小白狗,沉默了一会儿后,我放下手中的蛋糕,猛然向屋外走去。 阿阵会去哪里?他不像是会乱跑的孩子,昨天我一天都在外面上班,他也乖乖在家里等我,而现在已经晚上了,他又怎么会到外面去? 他走了吗?因为我之前问他什么时候离开,所以他在我上班时,在我已经决定要将他留在身边时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回到了那个对他并不好的家。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一阵难受。 而更让我难受的是,以上的猜测都还算是较好的结果,而不好的结果是阿阵被那些黑人发现,并且将他带走了。 想到这一点,我的唇抿得更紧,匆匆出了门,下楼去寻找阿阵。 我在脑中飞速判断着现在的情况,阿阵被黑衣人带走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他是被那些黑人带走的,恐怕我家不会那么整洁,门锁也不可能还好好的。 所以他是自己走的吗…… 这虽然是更好的猜测,但却并没有让我心里好受多少。 我有点后悔当时问他什么时候走,更后悔没有早点下定决心,对他说你可以留在这里。 我留给他的备用手机也被放在了床头柜上,阿阵并没有带走,所以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他,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我在附近绕了一圈,但并没有看到阿阵的身影。 我家附近的娱乐设施并不多,所以到晚上基本就没什么人了,我站在原地,明明知道附近并没有人,更不可能有阿阵,却还是止不住地张望着,想要看到那个有着漂亮银色长发的孩子。 我不知道阿阵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他的家人是谁,而且仔细想想的话,阿阵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根本就没有电话吧。 如果他真的走了,那我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他了,我上班前的那一面将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我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点怅然,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淡的东西,也知道有些人见过一面后可能就再也不会见到了,看起来稀疏平常的一次告别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告别。 但发觉阿阵可能离开后,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地下坠。 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好歹也和我告个别啊,又或者把那只白色小狗拿走也好,不然只留那只白色小狗孤零零的在床头柜上,多孤单啊。 我没有再去找了,其实刚才从家里冲出来,漫无目的地寻找阿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冲动后的结果,稍微想想的话就会知道,如果阿阵真的走了的话,我是不可能在这周围找到阿阵的。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我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到了附近的小公园,坐到了长椅上。 今天的月亮被云层挡住了,并不像那天晚上和阿阵看到的一样漂亮。 少了月光后,周围的能见度也降低了,有些朦朦胧胧的,不过我并不讨厌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反而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只露出半个的月亮。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是个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人,能和我变成朋友的人多半都是主动走向我的,例如梓小姐和小兰。 她们都是很温柔的人,也不会被我冰冷的表情和无趣的性格劝退,反而接纳了我,所以我们才会变成好朋友。 我始终觉得,能和梓小姐以及小兰他们成为朋友,并不是我们双方努力的结果,而是因为他们主动向我靠近,我才是被包容的那一方。 而阿阵,大概是因为我们相遇的起点太过于奇幻,我将他捡了回来,而他又是个孩子,性格也冷冰冰的,所以在和他相处的时候,主动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其实连我自己也很震惊,没想到我和阿阵两个性格冷淡的人竟然相处的还不错,而且越来越融洽。 我很高兴,并且在决定了要留下阿阵后,觉得我和阿阵肯定能相处的越来越好。 只是这些想法到现在只能戛然而止了,我之前的那些纠结都失去了意义,因为阿阵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幽幽叹了口气,再坐一会儿就回去吧,等回去后就把那块黑森林蛋糕当夜宵吃了,然后把小白狗拿到我的房间,放在棕色小狗身边,这样它们两个还能有个伴儿。 在我抬头看着天空的时候,旁边突然投下一片阴影,这几天让我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21章 就那只狗崽子能做什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迟钝地眨了下眼,然后猛然低下头,看见了站在我身边的阿阵。 他穿着今天在商场买的那一套衣服,夜晚的微风吹起了他的长发,显得有点不真实。 我呆呆地看着他,有好一段时间没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是走了吗?” 阿阵看着我,挑了一下眉,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没有那么快,但放心,我不会多留太久,明天或后天就会离开” “不用。”我接话的很快,就像是回答慢一点,阿阵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你不用离开,就留在我这里吧。” 我对着他认真地说:“你也说了,你家里人并不想接你回去,而且在我这里应该更安全吧。” 遮盖住月亮的乌云逐渐驱散开来,清亮的月光洒下来,盈盈的月光似乎将阿阵整个人都打上了柔光,让他本来泛着冷的银发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我看着他,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再一次对他认真开口:“阿阵,你想要留在我身边吗?” 明明留在我这里是最保险,也是最安全的做法,但我却担心阿阵会拒绝,大概是因为在我眼里,阿阵就像是野猫一样,矜贵,但又不受任何人的管束。 而且我无法看出阿阵的表情下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要走,我也无法阻拦。 在我略带着紧张的目光下,我看见他勾了勾唇,淡声开口。 “好。” * 最后事件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阿阵没有走,我也成功说出了让他留在我家的话。 我本来以为这样的话会有点难以说出口呢,因为我是那种虽然心里想的很好,但嘴上总是难以表达的类型。 但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真的以为阿阵离开了,所以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一股脑就将那些话都说出来了。 我其实很少有这种冲动的时候,不过看来冲动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偶尔来这么一下还挺好的。 “不过都这么晚了,阿阵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和阿阵正慢慢悠悠往家里走,阿阵走在我的旁边,听到我的话,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只是出来看看月亮。” 我受到阿阵的感染,也忍不住抬头看向月亮,和刚才被云层遮挡住的样子不同,现在云层已经彻底移开了,月亮露出了全貌,温柔的月光散下来,将这个夜晚衬托的格外宁静美好。 我的心情也像是拨云见日一般,我的目光从月亮转移到阿阵身上,弯了弯眸子。 “在这里看月亮很舒服,对吧?” 这个小公园是我搬来不久后发现的,到了晚上时这里就没什么人了,很安静,晚上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天空时,会感觉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了。 我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里,有时候是看月亮,有时候是闭着眼睛吹夜风。 在这里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想,放空大脑,这种时候会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公园里一棵树的叶子,很惬意。 这在我看来是件很舒服的事,但别人可能会觉得无趣,没意思,还会觉得浪费时间。 所以听到阿阵说他主动来这里看月亮的时候我很高兴。 看吧,我和阿阵果然很合拍。 我忍不住想要和他更亲近一点,想要像早上那样牵住他的手,不知道晚上的时候阿阵的手还会不会是暖呼呼的。 但我偏头看了一眼阿阵,最后还是没有行动,只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的动作很轻,因为不想把他的头发弄乱,所以只轻轻揉了一下就收了手。 见阿阵向我看来,我抿了抿唇,对他露出一个笑意。 第16章 “我带了黑森林蛋糕回来,不是很甜,有一点点苦,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我甚至觉得,比起甜的东西,阿阵应该更喜欢苦的食物。 “对了。” 我想起那个被放在床头的白色小狗,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我看见了哦,你把那只小狗崽放在床头了。” 刚看到的时候,那时我以为阿阵离开了,所以看见那只孤零零放在床头的小狗还难受了一会儿,心想着如果没找到阿阵,我就把白色小狗拿到我的房间,和那只棕色小狗作伴。 但现在知道阿阵并没有走后,再想到那只白色小狗,我就只觉得可爱了。 明明阿阵看上去就不是那种会相信童话的孩子,但还是把小狗放在床头了呢。 想到这一点,我低下头对着阿阵道:“它肯定会帮你抵挡噩梦的。” 我看见阿阵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就像是在疑惑我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还会相信这种东西。 “我不会做噩梦。” 阿阵的声音冷酷的不像个孩子。 “还有,就那只狗崽子能做什么?” 真是相当现实的小孩啊,我之前还想过要带他去看电影,而且是那种卡通电影,但这么看来的话,比起卡通电影,阿阵应该更喜欢那种残酷现实向的影片吧。 但我很讨厌那种电影的,虽然知道童话都是假的,而那种残酷,沉重,让人愤懑又无奈的才是现实,但我依旧喜欢童话。 现实生活本就已经让人很累了,所以才会有童话这种治愈人心的存在嘛。 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别看它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狗,但它小小的身体里可是装着很强大的力量呢,现在小狗的身体只是它被封印了而已,等到积攒够了能量,它就会变回本体,到时候区区梦魇当然是不在话下。” 这些话一听就是胡扯的,是我在满嘴跑火车,但刚认识我的人光看我的表情就会觉得我是个很高冷的人,根本想不到我会说这种开玩笑的话,而且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所以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兰和梓小姐,还有那位铃木集团的大小姐铃木园子,就都被我这副模样骗到过,明明我说的是一听就知道的假话,但因为过于严肃认真的表情,小兰和梓小姐常常会在半信半疑后,看着我的表情选择相信。 而园子则是震惊的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似的,像是听见了什么世界不可思议之谜。 而这时,坐在小兰旁边的柯南就会露出无语的表情,对着他们大声道:“这一听就是假的吧,你们不要被小凛姐姐的表情带偏啊。” 只不过这一招也只有在刚和他们认识不久时有效,大家认识的时间久了之后,梓小姐他们也看透了我藏在高冷面孔下的真实性格,也就不会再被我口中跑火车的话唬到了。 我这副唬人的表情能骗得过梓小姐和小兰园子,但却骗不过柯南,一次都没有。 哪怕是刚认识的时候,柯南也能精准判断出我口中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人们在判断一件事,或者判断一个人时,多多少少都会被直觉或者感官所影响。 比如看见一个人总是冷着脸,就觉得这个人应该脾气不好,又或者见一人说话温温柔柔,就觉得这个人性格应该很好,也很好欺负。 但柯南却不怎么被这些外在的因素影响判断,他往往能从最客观的方面观察,从而判断出正确结果,所以他一次也没有被我骗到。 只能说柯南不愧是那位高中侦探工藤新一的亲戚,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了。 第22章 我可以晚上给你讲睡前故事 我觉得阿阵和柯南一样聪明,所以他肯定也是不会相信我刚才胡扯的话的。 说完那些话后,我都已经做好了阿阵会无语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柯南那样。 但阿阵并没有,听完我的话后,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阿阵垂着眸子,所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并没有出声打断他。 并没有过太长时间,阿阵就抬起了头,他勾起唇看我,眼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侵略感?还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我不知道,但我看着阿阵的眼睛,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你说的对。” 嗯嗯? 我有些惊讶地望着阿阵,没想到他居然会顺着我的话说。 “等积攒够了力量,就会变回本体。” 他低声重复着我的话,然后抬头看着我,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挺有讲童话的天赋。” 虽然不知道阿阵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我欣然接受了他的夸赞。 “我也觉得,其实我以前还想做童话作家,但是刚写了开头就写不下去了,根本不能把脑海中的画面写出来。” 我那时候还在上学,想象着能成为一名童话作家,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也不用和人社交,只需要在家里写东西就好了。 不过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当我连续一周坐在电脑前,最后只写出不到一千字时,我就知道童话作家应该和我是没什么关系了。 但尽管没有成为童话作家,但现在能在波洛咖啡厅上班,遇到梓小姐和小兰她们,这对我而言也是相当不错的发展,而且现在我还遇到了阿阵。 我的心不自觉变得柔软,对着阿阵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晚上给你讲睡前故事。” 顿了顿后,我又补充道:“是我独家编写的童话故事,你绝对没听过的那种。” 阿阵十分迅速地拒绝了我:“不用了。” 意料之中呢,有时候阿阵的反应真的很好猜,我抿了抿唇,压下想要勾起的唇角。 我和阿阵走在回家的路上,气氛静谧又安和,就像我和他真的是亲姐弟一样。 不过我想了想,就算我真的有一个弟弟,恐怕相处的也不会像阿阵这么和谐吧。 然而这样的美好的氛围却突然被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打断。 “哎,这不是、不是那个咖啡店的小姐姐吗?” 这时已经挺晚了,公园里没什么人,静谧一片,所以这个醉鬼的声音也就格外明显。 我皱了眉,向着前方看去。 是一个很典型的醉汉,看上去三四十岁,身材微胖,有着啤酒肚,下巴还有没刮干净的胡子,脚下踩着人字拖。 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短袖,那短袖甚至都遮不住啤酒肚,脸也因为醉酒而变的红彤彤,整个人看上去很油腻。 我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走,冷然看着面前的男人。 听他的话,他应该是波洛咖啡店的客人,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所以这个男人最起码不是店里的常客。 况且男人现在挡在我面前的行为看上去可不是很友好,更何况他还喝醉了酒。 我站在原地,对着男人开口:“请问你是?” “哈?” 男人夸张的开口:“不是吧美女,你这就把我忘了?” 他摇摇晃晃向我走来,脚下像是漂浮着的,随着都要摔倒的样子,而我只是冷眼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去扶的想法。 男人还没有走近,仅仅是往我这里走了几步,我就已经能闻到一股酒臭味了。 “上次在你们店里,就为了一个破杯子,你就在店里和我大吵起来,害、害我丢尽了脸面,这些你这么快就、就忘了?” 男人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中间还时不时打一个酒嗝。 不过因为他说的话,我总算想起他是谁了。 上周波洛咖啡厅搞了个感谢老顾客的活动,只要是在波洛咖啡厅办了会员卡,并且在这里消费达到标准的客人就可以获得一个马克杯的赠品,以及一包水果曲奇和一盒袋装咖啡。 因为是回馈老顾客的活动,所以那次的礼品店里还是很用心的,马克杯的质量很好,是天蓝色的,杯盖和把手上都有一只趴着的小熊,很可爱,价格也不便宜。 而咖啡和水果曲奇的分量也很多,拿回家后可以当一周的下午茶。 为了不让新顾客有落差感,所以当天但凡在店里消费的客人都可以免费领取一份试吃的小饼干。 虽然分量不如水果曲奇,但可以免费吃小饼干,那些新顾客都很高兴,而且在看到成为老顾客后能拿到的礼品后,有不少人当场就办了会员卡。 这本来是一个无论新老顾客都开心的活动,但偏偏有人就喜欢没事找事。 没错,我说的就是面前这个醉汉。 他那是第一次来波洛咖啡店,所以拿到的是一小份饼干。 但当他看到别的老顾客都有这么多东西可以拿后,顿时就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叫嚣着他也要其他赠品。 当时这个男人叫嚷的时候我正在店门口给其他客人分发礼品,所以他便找上了我,伸手就想要拿我手上的盒装咖啡。 第17章 我自然是不给,眼疾手快地躲过了他的手,告诉他这是只有老顾客才能拿的赠品。 然后这个男人就开始闹,说我们店里区别对待老顾客和新顾客。 我当时真的很无语,他说的难道不是废话吗,老顾客和新顾客本来就有区别 ,如果每个来店里的客人都要能拿赠品,那我看波洛咖啡店也不要卖咖啡了,直接改做慈善机构吧。 我按捺住不耐和烦躁的心情,耐心给这个男人解释为什么礼品不一样,结果这男人就像是听不懂人讲话一样,反正就是要拿更值钱的那一份礼品。 我懂了,他不是听不懂话,他就是单纯的想占便宜。 耐心告罄的我也懒得再和男人纠缠,而且面对这种人就不能讲道理,不然他只会得寸进尺。 所以我省去了中间讲道理的环节,直接快进到吵架。 我不擅长和人火热朝天的吵架,但我很擅长冷着一张脸说出让人破防的话。 比如什么“连这点便宜都要占,你的生活一定很不如意吧”“如果真的真么困难,建议直接去社会资助中心,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会显得你很像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 从我多年的经验看来,当我用面无表情的脸和看垃圾的目光 说出这句话时,杀伤力比直接骂人要高许多。 果然,在我说完后,男人破防了,甚至伸了手想要打我。 但那时店里的客人多,小兰和小兰的爸爸毛利小五郎都在,所以我没有受伤,反倒是这个男人,他被小兰一脚踢中腹部,再起不能。 主动找事不成,还被比自己年轻的女生奚落,最后又被还没成年的高中女生打到站不起来,哪怕是脸皮厚如他,最后也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男人离开后,梓小姐和毛利大叔都说我太冲动了,万一惹怒他,让自己受伤了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说就是因为知道大家都在,所以才敢和男人硬碰硬的。 我说的是实话,但小兰他们都露出了软化的神情,好像我说了什么感人的话似的。 自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我也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会在今天又碰到这个男人。 第23章 他是在给我出气吗 不过我一开始没有认出男人,也不能全怪我记忆不好,而是喝醉酒的男人和那天的差别还挺大的。 那天他虽然看上去也有点邋遢,但好歹还在正常人的范围里,看上去也算正常,但喝醉了后男人整个人不修边幅,酒气冲天,满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 再加上晚上时我的视力不太好,所以压根没认出来。 “你可真是让我丢脸丢了个大发……” 他左右看了看:“今天那个给你出气的丫头不在?” 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右手抓住阿阵的手,左手已经放进了口袋里,随时准备报警。 这个桥段我很熟悉,给我出气的小兰不在,那接下来就要变成男人来找出气了。 男人又摇摇晃晃往我这里走了两步,声音里满是酒气。 “那天我就发现了,你长得很不错嘛……” 不错个鬼,被这样的男人夸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跑!” 我当机立断,拉着阿阵的手就往身后跑。 我们跑的方向和回家的路线是相反的,而且越往里面跑就越偏僻,但没办法了,前面的路被男人堵着,我只能先往这边跑,以此来拖延时间。 身后传来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和他的声音。 “站住!” 谁会在这种时候站住啊。 我紧紧抓住阿阵的手,平时总是容易冰凉的手在这种危急关头也不由溢出些汗。 我是个体力废,更别提是这种连热身运动和过度都没有的爆发式奔跑,没过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软,感觉随时就要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上了。 在这种时候,我还不忘低头对着旁边的阿阵安抚道:“没事的,我已经报警了,只要……只要在撑一会儿,等到、等到警察来就好了。” 一句话被我说的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久前还和阿阵说,留在我这里比他回去要安全的多,结果这句话刚说出去没多久,我和阿阵就开始了大逃杀模式,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乌鸦嘴了。 我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懊恼的情绪,结果我低头一看…… 和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孑然不同,阿阵虽然和我保持同一速度奔跑着,但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累,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呼吸频率也没有变化。 而且他的表情也一点都不像是被人追逐的样子,反而好像还在思索着什么。 体力怪物吗他?? 但很快我就没有功夫在意阿阵了,因为身后的脚步声和那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了。 是我体力太差了吗,阿阵先不说,怎么后面这个喝醉了的醉汉都能轻松追上我啊。 虽然我的确是个体力废,但还不至于废成这个样子吧…… 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我加快了脚步,喉咙已经泛起了铁锈味,但我依旧咬着牙,脚下的步伐没有放慢,反而更快。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会儿,等到警察来…… 我这么想着,但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我真的能坚持到警察过来吗? 在我这么想着时,我的肩膀被人从后面猛地按住了,浓重的酒气围绕了我,我的心里一沉。 来不及等警察来了,我必须自己想办法。 “哈,你再跑啊,你……啊!” 我的手肘卯足了劲向后捣去,本来我是打算攻击男人的腹部的,但触感好像不太对? 我向后看去,只见我的手肘直直击中了男人的脸,他惨叫了一声,从鼻子中缓缓流出两行鼻血,然后向着地上重重摔去。 突如其来的发展让我有些懵,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向着旁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刚才还被我紧紧牵着的阿阵已经挣脱了我的手,他目光狠厉,一脚踩在已经摔倒的男人的肩膀上。 不知道他踩中了哪个部位,本来就在诶呦诶呦喊疼的男人喊得更大声了,声音听起来很凄惨。 我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才男人追上我的时候,阿阵的动作比我更快,他踢中了男人的膝盖,男人吃痛,腿软的向下摔去,所以我的手肘才会正好打中他的鼻子。 而这时,阿阵的脚又重重碾了捻脚下的人,男人顿时发出难听的声音。 我并没有阻止阿阵,而是走过去,也跟着狠狠踢了男人几脚。 如果今天阿阵没有和我一起,如果今天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那我的后果会是怎样? 看这个男人的样子,分明就是相当记恨那天发生的事,而且他也不敢对小兰这种武力值极高的人动手,只敢欺负弱小。 想到这里,我不免又是一股火气上升,又狠狠踩了男人一脚。 但也许是我没怎么打过人,所以有些不得章法,又可能是因为男人身上的脂肪太多,所以我的那几脚都轻飘飘的,没有对男人造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这一片比之前偏僻的多,路灯也没有那么亮了,但我在这漆黑之中看见阿阵似乎抬眼向我看了一眼,紧接着,阿阵原本踩在男人肩膀上的脚抬起来,又重重向着男人的头上踩去,像是在随意践踏一只蚂蚁。 男人喉咙处嘶哑地发出痛呼声,像条鱼一样在地上扑腾着,但又因为浑身的肥肉而根本起不来,看上去滑稽极了。 我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中看着阿阵,阿阵他刚才,是在给我出气吗? 心脏的某个地方像是被戳中了一样,柔软的不可思议,我向着阿阵的方向走了一步,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芒在照亮了黑暗,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呼喊着我的名字。 “栗川小姐,栗川小姐!” 是警察来了。 在听到警察的声音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 我迅速脱下身上的衬衣外套盖在了阿阵头上,遮盖住了他这有些显眼的银色头发。 等我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警方的几个人也走到了我面前。 走到我面前的是佐藤警官,她留着短发,看着十分英姿飒爽,据说她是警视厅里所有单身男士的钦慕对象,就连有些女生也会被佐藤警官制服敌人时的帅气动作捕获。 因为毛利小五郎的关系,我和警视厅的几位警官也还算熟稔,他们在工作之余有时也会来咖啡厅享受下午茶。 “栗川小姐,你没事吧?”佐藤警官的目光锐利,但又蕴含着几分担忧。 我摇了摇头。 “没事,我没有受伤。” “那个,栗川小姐,这个是……” 蹲在男人身边的高木警官犹犹豫豫地开口,脸上带着讪笑地看着我,他指着已经半死不活的男人。 第18章 “他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第24章 这个小孩是你的弟弟吗 刚才这里黑乎乎的一片,所以我只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和大致轮廓,看不到具体细节,现在有了手电筒的灯光后我才看到了男人的全貌。 真的,有点惨…… 他摔倒的时候是脸着地,好像是磕到了牙,从嘴边溢出了一缕鲜血,鼻子也因为被我打中,所以还在缓缓流血。 他浑身都是土和泥,脸上也是,土和血水混杂在一起,让他的脸看上去脏兮兮的,很凄惨的样子。 再加上男人还一直痛呼着,但那痛呼的声音似乎也因为力竭而失去了力气,显得格外虚弱,有气无力的。 这么对比起来,在地上瘫着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可要比我惨多了,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受害人呢。 高木警官看着糊了一脸血的男人,感觉自己的鼻子也跟着疼了。 “栗川小姐,能给我们讲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简单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以及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记恨我。 只是讲到后半段的时候,我稍微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编。 “当时他快要追到我了,但可能因为他喝了酒,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所以摔倒了。” 佐藤警官看着地上宛如死狗的男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自己摔成这个样子的,真是活该。 见佐藤警官看着男人,我又补充了一句:“他的鼻子是我打的。” 高木警官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感受到自己的鼻子是完好的才莫名松了口气。 佐藤警官收起记录的小本子,对着我点了点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放心吧,你这是正当防卫,不会有事的。” 我对佐藤警官露出一个笑,点了点头:“好。” “对了,这个小孩是你的弟弟吗?” 佐藤警官视线下移,看着被我藏在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的阿阵。 阿阵的身上还披着我的衬衣外套,那外套本就是宽松的款式,被我盖在阿阵头上后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了,根本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一截线条锋利的下巴。 “是,他有点被吓到了。” 我更靠近阿阵,伸手环住他的肩膀,让他的脑袋靠在我的腹部。 “让他稍微缓一缓就没事了。” 刚才警察来的时候,我想到了刚捡到阿阵的那天晚上,他都已经那么难受了,却还是硬撑着威胁我不要报警。 就像是已经奄奄一息,却依旧向陌生人露出尖牙的小猫。 因为知道阿阵不想暴露在警方面前,所以我在警方赶来的时候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阿阵头上。 佐藤警官注意到阿阵后,我又将阿阵的脑袋靠在我的腹部,以此来躲避佐藤警官的目光。 但这么做完后我就反悔了。 现在的季节温度还没有太冷,白天的时候我只会穿一件薄薄的短袖,只是晚上下班后温度有点低,所以我才会加一件外套。 而现在,我的衬衣外套给了阿阵,身上又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短袖,所以触感变得相当明显。 阿阵的脑袋就靠在我的腹部,他的呼吸透过短袖的布料传到了我的皮肤上,引来一阵痒意。 在感觉到阿阵的呼吸后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腹部本来就是一个极其隐私的部位,在自然界,有许多动物在收到攻击时都会将自己蜷缩起来,就是为了保护腹部。 而对我来说也一样,我的朋友本就不多,我也不是喜欢与人太过亲近的类型,别说异性了,就连和小兰梓小姐她们,我到目前为止和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也只是搂搂抱抱而已,没有更亲密的行为了。 虽然阿阵是个孩子,个头还没有到我的腰部,但这样贴近,贴近到我能清楚感觉到他呼吸的距离,还是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 那浅浅的呼吸就像是一个小羽毛似的,不停在我皮肤上扫来扫去,其实并不明显,但又能清楚感受到。 我想尽量当做不在意,但越是这么想,就越容易在意,越容易清楚感知到那一点触觉。 佐藤警官没有察觉到我的不自然,她的年纪要比我大几岁,此刻正怜爱地看着我和阿阵。 “你们一定都被吓到了吧,放心,已经没事了,那个人我们会带回警局好好处理的。” 旁边的高木警官听见佐藤的话后瞥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此刻正有两名警官左右扶着他站起来,而男人腿软的像是面条一样,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凭着旁边的两名警官凭蛮力将他架起来。 光看这副场景,反倒男人更像是受害人。 但想到这个男人之前就在咖啡厅找事,现在又借着酒劲想要对栗川小姐动手,高木只能说栗川小姐干得好。 佐藤警官又安慰了我几句,之后就要带着男人回警局了,我诚恳对几位警官表达了感谢,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接到我的电话后他们还是来的很及时。 和几位警官道别,看着几位警官押着男人离开后,我才松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按在阿阵肩膀上的手。 其实阿阵一直都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动,他甚至好像也不怎么害怕被警察发现,紧张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我才会不自觉一直按着他的肩膀。 此时见几位警官离开,我连忙将披在阿阵头上的衣服拿了下来。 “警察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句话说的,怎么感觉我和阿阵像是在躲避警方的在逃嫌疑人一样。 不过换种思路的话好像也确实是这样,阿阵在躲避警察,而我就是包庇他的共犯。 因为刚才他头上披着衣服的缘故,阿阵的头发有点乱了,脸颊也比平时红了一点,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阿阵的皮肤很白,而且不是那种健康的白,而是看上去有些无机质的、冰冷的白。 刚捡到他时我觉得是因为他受了伤,之后发现可能是因为他中了毒,那些毒素还没有排出去。 不过现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看上去要比之前健康多了,也有活力多了。 再加上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感觉有点可爱。 刚才零距离接触时给我带来的不自然渐渐消退,我抬手,帮他把那些乱了的头发又重新整理好。 “谢谢你,阿阵。” 我郑重地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肯定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那男人喝了酒,喝了酒后上头的男人是很难控制的,更何况我和他早有积怨。 被男人追上的时候,我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但我那时更多的想法是觉得连累了阿阵。 阿阵周围危机重重,但他竟然没有死在那些危险之下,而是被我连累,死在这个酒气冲天的男人手里。 但事实证明我想的实在太多,阿阵之所以在那样危机重重的环境下活到现在,被一群黑衣人追捕,甚至被喂了毒药都安然无恙,那必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 至于是什么本事,看那个男人的惨状就知道了。 第25章 一切都是刚刚好 我和阿阵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刚才进行了一番惊险大逃亡,我的腿到现在都还有点发软,只能慢慢走回去,以我的经验来看,明天我的小腿肚就会开始酸痛了。 刚才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现在逐渐下降,我的理智也渐渐回来,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我忽略了。 是什么事呢? 我走着走着,然后忽然灵光一现。 刚才我给阿阵整理头发的时候,阿阵没有躲开。 要知道,之前阿阵对于肢体接触是很反感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要揉一揉他的头,手腕就会被他死死抓住,捏的我手腕生疼。 之后熟悉了一点,虽然他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不客气,但我也只能在气氛还不错的时候轻轻揉一下他的头,真的只有一下,然后就要收回手。 但刚才,我不但将他抱在了怀里,还整理了他的头发,但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阿阵居然都没有反抗。 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警察在场,他害怕暴露在警方面前,所以不好拒绝,但我给阿阵整理头发的时候警察已经走了,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当时我的动作不算迅速,反而很是缓慢,我也忘了阿阵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只是觉得那漂亮的头发乱了,所以想要将他们理顺而已。 我的手指穿梭在阿阵的发间,他的发质真的很好,像是上好的绸缎一样在我指缝间游走。 我的指尖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阿阵的耳朵,软软的,温热的,和冷冰冰的阿阵不一样。 有一种说法好像是耳朵软的人心也软,我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因为放在阿阵身上好像都说得通。 心软这种词好像和阿阵根本不搭边,但我和他认识了这几天后,感觉自己好像更靠近阿阵一点,也看见了他心软的一面。 第19章 我发散思维想了很多,手上的动作也缓慢了很多,但在我给他整理头发的过程中,阿阵都没有后退,更没有像是刚认识时那样紧紧抓着我的手。 想到这一点后,我的心里不免柔软了许多,就像是发现自己捡来的流浪猫不但卸下了防备,而且还会歪着头蹭自己的手一样。 因为腿软,我走的很慢,阿阵就在我旁边,他和我保持着一样的速度。 我们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五六岁,正处于好动年纪的孩子,却走的比拄着拐杖的老人还要缓慢。 但我却并不急,也没那么想快点回家,在这并不算平静的夜晚慢悠悠开口。 “昨天的牛奶怎么样,会很甜吗?” “我不喜欢喝牛奶。” 阿阵先是十分冷酷地说了一句,我没有接话,而是等待着。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又开口:“还行,我不讨厌。” 我没忍住翘了翘嘴角:“知道了,那以后就按照这样的甜度来吧。” “我不喜欢……算了。” 他大概觉得在这种问题上和我纠缠十分幼稚,所以不说话了,但阿阵这副模样让我觉得他像是小孩装大人,很可爱。 “等我休息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我想了想最近电影院的排片:“有一部主角是杀手的电影,你应该会喜欢。” 我听见阿阵轻嗤了一声:“能做主角的杀手,难道是那种救了一个孩子后变得心软,放弃任务和金钱,不惜与自己所在的组织作对,最后为了保护孩子牺牲自己的没用杀手吧?” 哇,很少听到阿阵说这么长一段的话呢。 阿阵描述的剧情的确常常出现在各种电视剧或者电影中,而且这样的杀手角色也很博观众喜欢,最后杀手决定为了保护别人而死亡的时候也能赚一波眼泪。 虽然俗套,但是有很多人喜欢看。 但从阿阵的语气中不难发觉,他就是那少数不喜欢的人,而且对于这种杀手角色相当不屑。 我想了想之前看过的关于那部电影的预告。 “好像不是这样的故事。” 我努力回忆着。 “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个很正统的杀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杀人不眨眼,完全没有情感,眼里只有任务和报酬的那种。” 听我这么说完后,阿阵好像有了几分兴趣。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阿阵的唇微微挑起,他抬头:“听起来还不错。” 片刻后,他的声音又在夜色中响起。 “那个杀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不知道。” 我回答的很干脆。 “我只看过预告,不知道结局,所以……” 我偏头看阿阵。 “所以为了知道结局,一起去看吧。” 阿阵唇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一些。 “好啊,去看看那位杀手最后的结局,会是哪一种死法。” 我皱起了眉头,觉得阿阵的想法未免太过悲观。 “杀手最后不一定会死吧,说不定是个好结局,比如……” 我想了想。 “比如杀手完成了一个大单子,最后拿着一大笔钱退休,退隐山林。” 其实这是我的愿望来着,我有段时间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深山老林,自己一个人生活,不用管其他人,也不用去处理任何人际关系。 也许到现在这种想法都还没有从我心里彻底移除,所以我才会将自己之前的愿望移植到电影里的杀手身上。 “这就是个不错的结局,对吧?” 我看见阿阵微微低着头,淡色的唇瓣抿在一起,片刻后,他扯出一抹笑。 “不错的结局……也许吧。” 我听不出来他的语气,虽然是笑着的,但好像也不是在开心的样子。 我不太会感知别人的情绪,也不擅长猜测别人在想什么,所以我牵住了阿阵的手。 “不过究竟是怎样的结局,还要我们自己亲自去确定才知道。” 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样,阿阵没有甩开我的手了,他现在好像已经习惯我的碰触了。 阿阵没有再说话,但我们的手没有分开,他的掌心暖暖的,被我紧紧握住。 虽然阿阵只是被我握住手,并没有反握住我的手,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牵住了阿阵的手,而阿阵配合着我缓慢的步伐。 一切都是刚刚好。 第26章 不错的一击 琴酒是在和伏特加碰了面,正打算回去时看见栗川凛的。 那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她抬着头,应该是像之前一样在看月亮,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眼睛是闭起来的。 之前栗川凛带着琴酒在这里看月亮的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的举动,抬着头,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夜晚的风,唇边有着很浅的一点笑意,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那时的栗川凛看上去很放松,也很惬意,虽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很有感染力,让看见这一幕的人不由自主也想这么做。 所以第一次被栗川凛带来这里看月亮的琴酒,虽然对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根本不感兴趣,但还是和栗川凛在这里坐了很久。 但现在的栗川凛看上去却和那天晚上不太一样,她虽然依旧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但看起来却并不高兴,反而有几分脆弱的样子。 她很瘦,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衬衣外套,于是便显得她更瘦了。 轻薄的衬衣外套被风吹起,似乎都要罩不住她的单薄的身体。 她仰起头,将白皙又脆弱的脖颈彻底裸露出来,很纤细,如果是恢复了正常的琴酒,大概用一只手就能将她的脖颈圈起来。 栗川凛薄薄的眼皮颤抖着,一副好像要哭了的样子,但仔细看去,她的眼角却又一点湿意都没有。 琴酒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才走上前,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驻足看这么长时间。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刚问出口,就看见栗川凛猛地睁开眼,向着自己望来。 她的眼睛很大,如果不注意的话会觉得她的眼睛是黑色的,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深灰色。 这样带着冷意的颜色加上栗川凛的性格和长相,很容易让人觉得她不好接近,看上去很冷漠。 但此刻,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琴酒,那深灰色的眼睛被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映衬出温暖的颜色,看上去多了些烫人的温度。 听到栗川凛的话,琴酒挑了挑眉。 虽然他的确说了要走,但原本要去的别墅已经被叛徒们监视,那里暂时是回不去了,所以琴酒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找一个合适的去处。 刚才和伏特加见面时他也说了这一点,让伏特加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当时伏特加听完后有些惊讶。 “大哥,要不然你就先住在这里,我看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伏特加今晚之所以和琴酒碰面,不单是为了向琴酒汇报现在组织的情况,也是为了将查到的资料交给琴酒。 之前琴酒在电话里让他调查一个叫做栗川凛的女人,那时伏特加还不知道栗川凛是谁,但现在他知道了,栗川凛就是那个将大哥捡回去的女人。 他查了栗川凛的资料,发现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普通的学生时代,普通的毕业,然后普通的找工作,现在成为一个普通的咖啡厅店员。 作为黑衣组织的成员,按理来说,他们根本都不会和普通人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如果这次没有出意外,伏特加根本不会留意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会专门搜查她的资料,当然,琴酒大哥也当然不会暂住在这女人家里。 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在那天晚上救了琴酒,如果不是她将当时骤然变成小孩的琴酒带回家,恐怕琴酒当时就会被叛徒们发现。 虽然很难相信一个大活人能突然变成小孩,但当时琴酒身上还是原来的衣服,还那样倒在路边,就算返老还童这样的事实在不太现实,但当时那样的情况,再加上琴酒显眼的银色头发,琴酒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因为栗川凛在危急关头救了琴酒一把,而且背景看上去干净的不得了,所以伏特加对她并没有敌意,而且他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琴酒大哥继续在栗川凛家里住着也是最安全的方案,毕竟谁会想到那个琴酒会藏在一个普通人家里。 但琴酒却并不打算这么做,而是要回他自己的房子。 伏特加虽然觉得这样并不保险,但这是琴酒大哥的决定,所以伏特加也没有异议,而是去暗中安排。 只是那些叛徒们比伏特加想象的还要有能耐一些,竟然找到了琴酒名下的那套房子,并且在那里埋伏了许多人手。 如果要解决这些人,就要从组织里调动成员,但现在组织内部已经因为叛徒和卧底自顾不暇,人手严重不足,而且如果调动了组织的人过来,这些人也会知道琴酒在这里。 第20章 琴酒现在的状况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组织成员,因为他们不能保证这些成员里没有潜藏的卧底或叛徒。 出于种种考虑,原本的计划作废,这个住处只能被舍弃。 伏特加对琴酒汇报这些情况的时候,琴酒只是微微颔首,虽然现在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乐观,但只要看到琴酒,伏特加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哪怕现在他面前的是缩小版的琴酒。 之前决定的住处做了废,伏特加以为琴酒会选择暂时先住在栗川凛家里,就算栗川凛不愿意,只要把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她应该就会乖乖点头了。 但琴酒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说两天后转移地点。 伏特加不理解。 “大哥,现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 那些叛徒知道琴酒受了重伤,一个两个的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猛兽,一定要趁着这个时机将琴酒彻底杀死,然后吞之入腹。 他们找不到琴酒的下落,所以只能死死盯着伏特加,这两天有好几拨人跟踪伏特加,然后都被他解决。 但这些叛徒还是不死心的一波接着一波来,就连现在和琴酒见面,都是伏特加废了一番功夫解决了那些老鼠们,才能腾出一点安全时间来见琴酒。 这也更表明了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如果琴酒被那些人发现,伏特加没有把握能带着琴酒全身而退。 “是那个女人不愿意吗?” 伏特加黑着一张脸:“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让我去和她好好谈谈。” 伏特加的手习惯性摸着枪身,眼神发狠。 “不要做多余的事。” 琴酒的目光冷淡落在伏特加的手上,伏特加顿了顿,放在枪身上的手终究还是松开。 “我有安排。” 琴酒说了宇哥住宅区,那一片住宅区在东京很有名,是出了名的贵,有许多达官贵人和明星住在那里。 “我在那里有一栋别墅,两天后我会转移到那里,你不用跟来,我自己行动会更安全。” 听到琴酒这么说,伏特加整个人都愣了愣。 伏特加不知道这栋别墅的存在,琴酒应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也意味着那些叛徒们也不会知道。 而且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就算要置办住处,也会选择较为隐蔽的地段。 而那个住宅区聚集着许多名人,也不乏狗仔和记者在外面蹲守,企图挖到什么独家新闻。 这种高度曝光的环境是他们这些活在暗处的人绝对不会考虑的,但没想到琴酒反其道而行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说那些叛徒们了,就连伏特加都想不到琴酒会去这里。 大哥不愧是大哥,伏特加惊讶了几瞬后彻底没有异议了,只是点头顺应琴酒的意思。 那些跟踪伏特加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所以伏特加没有停留多久,和琴酒简要确定了这些重要的事后就匆匆离开了。 而琴酒则准备回去,看时间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已经下班了。 然后琴酒就在小公园的长椅上看见了她。 “你不是走了吗?” 栗川凛看上去有点呆,愣愣地看着他,虽然看上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但栗川凛的眼睛却已经暴露了暴露了她的内心所想。 虽然说着“你不是走了吗”,但她的眼睛却在挽留琴酒。 栗川凛是个相当好懂的人,她也不太擅长隐瞒心事,而琴酒最擅长的就是洞穿人心,所以栗川凛在他眼里几乎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透。 不过栗川凛的心思也用不到琴酒去猜,因为她根本藏不住,会自己主动说出来。 “你不用离开,就留在这里吧。” 如果是别人,琴酒在听到这句话时就要开始怀疑了。 之前还问自己什么时候走的人,现在却又主动留自己,这样的改变只会让琴酒觉得有鬼。 但如果这个人是栗川凛,琴酒却提不起什么怀疑的心思。 刚接触栗川凛时会觉得她深藏不露,因为她没什么表情,似乎也没什么情绪,似乎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了心底。 但其实只要观察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的心思都展露在那双深灰色的眼眸里,暴露的一览无遗。 而现在,琴酒看着栗川凛的眼睛,没有在那里面看出任何不纯的动机,她就只是在挽留琴酒,就好像她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 看多了那些在他面前演戏,与他虚与委蛇的人,骤然面对这样不含任何杂质的目光,琴酒居然还觉得不太习惯。 不过…… “好。” 刚才伏特加一直劝琴酒,说他留在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案,但琴酒我行我素,对伏特加的话充耳不闻。 而现在看着栗川凛的眸子,琴酒却没有犹豫太久就直接答应了,依旧我行我素的厉害。 要是让刚离开的伏特加知道,又是一把辛酸泪。 回去的路上,一个醉酒的男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琴酒在之前就发现了这个男人,这个长相恶心的男人一直盯着这边看,或者准确来说,是在盯着栗川凛看。 如今情况特殊,而且那人看上去是冲着栗川凛来的,所以琴酒不能轻易动手,毕竟动了手后琴酒能全身而退,但栗川凛就不一定了,警方会怀疑她。 所以琴酒只是冷眼看着男人,如果男人没有动作,琴酒也不打算动手。 但显然男人喝了酒后像是多长了一个胆子似的,就连趋利避害的本能也丧失了,不长眼地挡在他们面前。 琴酒放在一侧的手缓慢张开,又缓缓握紧,像是猎手进攻前的准备动作。 他出来时没有拿枪,现在的情况就算拿了枪也不能用,所以只能动手。 无论怎么看,现在的琴酒要对上男人就像是蚍蜉撼大树,从体形上看就有着巨大差距。 但琴酒并不慌张,看着男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他的身体变小了是没错,可那些暗杀技巧还在琴酒脑海里,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是已经几乎变成本能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忘掉。 而且虽然身体变小,力量减弱,但这也意味着灵活度提升,要对付一个身材笨重,喝醉了酒,连路都走不稳的男人对琴酒来说绰绰有余。 琴酒的五指成爪,上面青筋暴起,虽然还是小孩的手,但却已经蕴含了恐怖的力量,那稚嫩的手看上去简直像是能直接将人的脖颈掐断。 就在琴酒沉了眸色,准备上前时,栗川凛却抓着他的手。 “跑!” 栗川凛紧紧抓着琴酒的手,带着他往反方向跑去。 栗川凛跑的并不快,就算是已经变成小孩的琴酒也能轻松跟上,但栗川凛却好像已经到了极限,呼吸声听起来很痛苦。 但尽管如此 ,她牵着自己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 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和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越来越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栗川凛跑的真的很慢,就算是喝醉了的醉汉也能摇摇晃晃着追上她。 在男人要追上来的时候,琴酒在夜色中眯了眯眸子,明明没有回头,周围也几乎是一片黑暗,但琴酒却反应迅速的转身,精准地一脚踢在男人膝盖上。 男人向下摔去的同时,栗川凛的手肘也更好击中男人的鼻子,达成二连击。 琴酒意外地挑了挑眉,听着男人的惨叫声微微勾起了唇。 不错的一击。 第27章 特殊的能力 在男人倒下后,警察也来了。 琴酒在黑暗中嘲讽地嗤笑了一声,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等这些没用的警方过来,恐怕栗川凛早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在看到警方过来的时候,琴酒并没有想要躲藏的想法。 这些解决普通事件的警察多半根本不知道组织,自然也不认识琴酒,所以根本没有躲的必要。 但在那些警察靠近的时候,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罩住了琴酒,还带着一些似有若无的淡淡香味。 温热的手心贴在了琴酒的肩膀后部,微微用力,将琴酒向前按去。 额头抵在了某个极其柔软的部位,就连一向反应迅速的琴酒都愣了一下,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额头抵着的地方是栗川凛的腹部。 像是害怕琴酒会反抗一样,栗川凛的手按在了琴酒的肩膀上。 衣服里的香气大概是某种洗衣液或者留香珠的味道,并不浓重,只是几缕清新淡雅的花香味。 这花香味栗川凛身上也有,本该是清新的味道,但这香气和栗川凛的体温融在一起,似乎又变成了另一种独特的香气。 琴酒的头上盖着栗川凛的外套,在这一小方空间里,这种香气缓慢的流动着,像是氤氲在浴室中的水汽,但并不潮湿,只是让人无端觉得热。 这种热让琴酒的反应速度迟缓了一瞬,也就失去了在第一时间抽离出来的机会。 第21章 警方的人已经走到了面前,琴酒只能维持这个姿势,听着栗川凛和警察们说话。 琴酒并没有放太多心神在栗川凛和警察的交谈中,现在这完全陌生的体验让琴酒不自觉皱起了眉。 无论是将他萦绕其中的淡淡香味,还是柔软的触感,亦或者是琴酒现在的心情,这些对于琴酒来说都是陌生的,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种此前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琴酒分辨不出他现在的情绪,但似乎并不排斥。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从他被这个女人带回家开始,这短短的几天里,琴酒就已经有了许多第一次的体验。 警方的人似乎认识栗川凛,所以并没有太过繁琐的流程,只是例行问了几句话后便带着那个男人离开了。 栗川凛看上去似乎性格冷淡,不擅长与人交往的,但稍微观察就会发现,和她关系好的人并不少。 无论是已经到家还放心不下,给栗川凛打电话的同事,还是这几个在栗川凛打了电话后就立马赶来的警察,他们都很关心栗川凛。 栗川凛好像是有这样的能力,她虽然不善言辞,看上去不会经营人际关系,但却并不会让人讨厌,也不会让人想要疏远她。 连琴酒也是这样,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暂时留在栗川凛这里。 以琴酒的性格来说,如果让琴酒和一个看了就烦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琴酒选择一枪射穿那个人的头。 但栗川凛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琴酒却意外的能接受。 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栗川凛的一种能力。 如果算的话,那栗川凛还真挺厉害,因为就连第一杀手也无法免疫。 * 我到波洛咖啡厅的时候,梓小姐已经到了。 这并不稀奇,梓小姐是个对生活和工作都很认真,并且充满活力的人,她总是会提前半小时来店里,给店里的绿植浇水,将要用到的水果和食材准备好,然后打开电视,选一个搞笑的综艺或者温馨的电视剧播放。 我之前见识了梓小姐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后,颇有些惭愧,于是也坚持着提早半小时来店里,想要帮梓小姐的忙。 但梓小姐却对我说不用和她一样,因为对于她来说,提早的那半个小时并不算是工作范围,而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 每当有人夸赞店里的绿植长得好,或者当客人的一边吃饭,一边津津有味看着电视上播到的频道时,梓小姐就会很有满足感,这是她坚持的理由。 真的,这是什么日本好员工,老板不给梓小姐发奖金的话连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而我则和梓小姐完全相反,我完全体验不到这种满足感,早来的半个小时对我来说已经是加班了。 所以在梓小姐说我不用提早来后,我连推辞都没有推辞一番,就直接点头答应,回归原来的正常上班的时间了。 所以梓小姐这么早来我是能理解的,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在刚开店的时候,就有这么多客人。 我们咖啡厅不只是做咖啡甜点,还有许多正餐,而且味道也都十分不错,所以在饭点的时候,也会有很多上班族或学生来我们店里解决伙食问题。 但现在并不是饭点,甚至连我这个正式员工都才刚刚到,但店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而且都是我不太熟悉的面孔,看样子都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是店里在搞什么活动吗,不过搞活动的话我应该是会知道的吧? 我走进店里,对着梓小姐打了个招呼。 “梓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小凛。” 梓小姐对我笑了笑,但她的笑意很勉强,只是扯了扯嘴角,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 “梓小姐,你不舒服吗?”我皱了皱眉头。 就像我说的,梓小姐一向都是很温柔,对生活也很有热情的人,我很少见到她这样怏怏不乐的样子。 梓小姐扯了扯嘴角:“没有……对了小凛,这些客人们都点了咖啡,能拜托你帮忙做一下吗?” 梓小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她既然不想说,我也没有再继续问。 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遇到烦心的事,等到梓小姐想告诉我的时候,我会耐心听的。 咖啡很快就做好了,我给这些客人们送过去的发现,这些客人虽然看上去要么是在看报纸,要么是在看手机,但他们时不时就会向着梓小姐的方向看去。 是我的错觉吗? 而且这些客人们一个个看上去都很社会精英的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容严肃,很是一丝不苟,但他们竟然都不用上班,喝完咖啡后依旧坐在店里。 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他们又陆陆续续点了午餐,看上去似乎要在这里坐一天的样子。 我们咖啡厅当然可以坐很长时间,周末的时候还有学生在这里补作业。 但今天是工作日,大家真的不用上班吗? 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我回头望去,是小兰和柯南,后面还跟着毛利小五郎。 “栗川小姐,”小兰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又对着我眨了眨眼:“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柯南也凑了上来:“得到解决了吗?” 我点头:“已经顺利解决了。” 不仅顺利解决,还和阿阵约了休息日的时候一起看电影。 嗯……不过虽然说是顺利解决,但也只是向阿阵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将他留在了我家里而已,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比如阿阵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那些追杀他的人又是谁…… 但虽然这些事都没有得到解决,听起来也很麻烦,但对我来说,已经做出了不让自己内心难受的决定,至于其他的就放在之后再说吧。 我再次对小兰和柯南道:“谢谢你们。” 我知道自己不算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在遇到让我纠结的事情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要逃避。 所以在意识到阿阵身上有很多秘密和麻烦的时候,虽然那时我对阿阵已经稍微敞开了心扉,但还是选择逃避,想要远离。 如果不是小兰和柯南开导我,那恐怕等到阿阵真的离开后,我才会后知后觉感到不好受。 小兰弯着眼睛摇了摇头:“没关系啦,事情能解决就好。” 小兰他们是来咖啡厅解决午饭的,点了餐后他们就坐在了位置上。 我们店里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有一些和杂志,以及每天的报纸,用来让客人们打发时间。 毛利小五郎顺手从书架上拿了今天的报纸看,看到报纸上显眼的板块,毛利小五郎挑了挑眉。 “杀人案啊。” 本来正在和小兰说话的柯南像是闻到了肉味的猎犬,顿时向着毛利小五郎看去:“什么杀人案啊叔叔?” 毛利小五郎念着报纸上的标题:“证券员在自己的公寓被杀,凶器是用来狩猎的来福,警方正在向仇杀的方向调查。” 小兰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遇害的那个证券员好像就住在这附近,说说不定还没有被抓的凶手就潜伏在周围呢,好可怕。”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被刻意压低,座位又和收银台离得不远,所以刚才说的话都传到了我们这边。 我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知道为什么,米花町的案件总是格外多,偷窃案,失踪案,抢劫案,这些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出现最多,并且性质也最严重的是杀人案。 光是我在波洛咖啡厅工作的这段时间,这周边就已经发生了快有十几桩案件了。 而我也从一开始的【杀人案居然就在我身边】变成了【啊,又有案子了】 估计不仅是我,米花町的其他人估计也这么想吧。 哐嚓—— 盘子在地上摔碎的声音突兀响起,正打算给毛利小五郎他们上餐的梓小姐脚下是打碎了的餐盘,意大利面糊在地上,番茄的酱料像是粘稠的血液一样。 “不好意思,我马上重新做一份。” 梓小姐的脸色很难看,她咬着下唇,想要弯腰收拾地上这些残渣。 我三两步走到梓小姐面前:“让我来吧。” 梓小姐的状态明显不对,脸色都白了,这时候让她收拾陶瓷碎片,划伤手的可能很大。 小兰也走过来,她扶着梓小姐的肩膀:“梓小姐你没事吧,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记得,梓小姐的哥哥杉人先生以前好像也玩过射击。” 柯南的话说出口后,梓小姐的脸色更白了,瞳孔也猛地颤动起来。 我之前也见过梓小姐的哥哥,他是个和梓小姐一样温柔的人,每次去外地出差都会给梓小姐带礼物回来,有时是当地的小吃,有时是具有当地特色的摆件。 杉人先生有时还会来店里,给梓小姐带一些自己做的腌菜或者水果过来,然后等梓小姐下班后接梓小姐一起吃饭。 第22章 因为我和梓小姐的关系好,所以有时候我还能去蹭一顿饭,那些腌菜和水果也有我的一份。 后来我实在不好意思,给杉人先生买了一条领带当做回礼,结果杉人先生说什么都不收,最后还是我说我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如果杉人先生不收的话就只能被我压箱底,听我这么说后杉人先生才收了我的回礼。 然后又带着我和梓小姐去吃了饭。 总之,杉人先生是个和梓小姐一样温柔的人,我没有兄弟姐妹,但如果能有一个哥哥的话,我希望能是杉人先生这样的。 所以当柯南突然提起杉人先生的时候我有点不理解地歪了歪头,因为根本无法把杀人案和杉人先生联想在一起。 毛利小五郎显然也这么觉得:“这个和杉人先生没什么关系吧,杉人先生玩的是飞靶射击,不是狩猎射击。” “可是,”柯南的头转向另一边,看向那些从刚开店门时就过来的客人:“怀疑杉人先生,摆出一副可怕神情的人,这家店里可是不在少数呢。” 柯南这么一说,毛利小五郎也左右看了看周围坐着的人:“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店里表情可怕的家伙还挺多……” 毛利小五郎靠近一个旁边座位上看报纸的男人:“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些人都有点眼熟?” “那个坐在吧台上的人,就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哥哥呢。”柯南指着坐在吧台上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也是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明明天气并不冷,他却穿着一件长风衣,戴着帽子和墨镜,把大半张脸都挡的严严实实。 我给他端咖啡的时候也觉得他这副打扮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说不定现在就流行这种穿搭,所以也没过多留意。 现在柯南这么说了后,我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发现真的有点眼熟。 不,应该是很眼熟,好像前不久才见过的样子。 我凑近了男人,盯着他看。 男人的身体止不住地向后退去,偏着头不让我看他。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奇怪,更想看清楚他的脸,于是我双手撑住吧吧台的桌子,更向着他靠近。 在男人已经退无可退,快要从座位上摔下来时,他终于忍耐不住地开口。 “饶了我吧栗川小姐……” 第28章 真凶寄来的包裹 “饶了我吧栗川小姐……” 虽然看不见脸,但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毕竟昨天才听过。 我退后站直了身体:“高木警官,你在这里做什么?” 高木警官叹了口气,将帽子和墨镜都取了下来。 “其实是因为……”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梓小姐:“因为梓小姐的哥哥,榎本杉人先生,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案件的嫌疑人。” 在场的人听到高木先生的话后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因为和梓小姐的关系好,所以毛利小五郎他们都见过杉人先生,也和杉人先生交谈过,他们应该和我一样,都觉得杉人先生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被害者倪爱平先生是杉人先生的上司,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把来福枪上面有杉人先生的指纹。” “而且案发后我们去他的公寓,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杉人先生也没有再去公司,无故旷工了好几天,我们想着他会不会和妹妹联系,所以才在这里站岗的。” 高木警官简单说了说现在的情况,在他说这些的时候,梓小姐一直微微低着头。 我走到梓小姐身边,握住了她一片冰凉的手。 梓小姐颤抖了一下,抬起眸子向我看来:“谢谢你,小凛。” 我摇了摇头,应该是我感到抱歉才对,明明坐了一屋子的警官,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前梓小姐心里一定很不安吧。 毛利小五郎对着梓小姐问道:“那杉人先生有联系过你吗?” “从发生案件到现在,我给哥哥发了很多消息,但他只回了一条,让我不要担心,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梓小姐咬了咬下唇:“而且我哥哥说了,说他什么都没做,是无辜的,我相信哥哥!” 一道男声在接上了梓小姐的话:“没错,我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刚才走进咖啡厅,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斯文,一看就是公司里的精英男。 高木警官看着男人:“请问你是?” 梓小姐开口介绍:“他是河濑先生,是我哥哥公司里的同事。” 河濑扶了下眼镜。 “我刚好路过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柯南收回视线,继续向高木警官发问:“那把枪上的指纹真的是杉人先生的吗?” 高木警官点了点头:“检测出来的确实是这样没错。” 河濑接话道:“但这也不能证明杉人就是凶手吧,之前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去鸟平先生的公寓玩,鸟平先生把那把来福枪拿出来给我们看过,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印上了杉人的指纹吧。” “当时杉人表现的很有兴趣,甚至还向着枪口里面看了。” 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也不至于这么感兴趣吧,他自己就是玩飞靶射击的。” 河濑摇了摇头:“飞靶射击用的是霰弹枪,当时杉人说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来福枪,所以很是兴奋的样子。” 我在旁边看着这个叫做河濑的男人,总觉得好像不太对,虽然他是在为杉人先生说话,但怎么总感觉有点别扭。 小兰也在为杉人先生讲话:“这么听来的话,杉人先生和鸟平先生的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都可以邀请杉人先生来家里玩,那杉人先生就更不可能杀害他了吧?” 梓小姐的双手在身前紧紧相握,点了点头:“嗯,哥哥说过,虽然鸟平先生是个相当严厉的上司,但他们私下的关系很好的。” 毛利小五郎看着梓小姐:“相当严厉的上司?” 河濑点了点头:“鸟平先生说过,榎本先生是很有能力的人,也很重视他,所以常常能看到他在公司的其他人面前严厉责骂榎本先生的样子。” 河濑轻笑了一下:“这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吧。”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我看着河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虽然河濑像是在给杉人先生说话,但这几段话连起来就变得好奇怪。 他说杉人先生之前去过被害者鸟平先生的家里,还和其他同事一起看了鸟平先生的来福枪,指纹可能是在哪个时候印上去的。 可他也说了杉人先生看到那把来福枪的时候很兴奋。 他说鸟平先生和杉人先生的关系还不错,鸟平先生也十分看重杉人先生。 可他也说鸟平先生经常会在别人面前严厉的训斥杉人先生。 虽然看似都在给杉人先生说话,但细细听来又不是如此。 就像是我,如果我不认识杉人先生,那我听完河濑的话后,反而会更觉得杉人先生就是凶手。 职员对常常辱骂自己的上司动了杀心,恰好去上司家的时候看见了 上司家里 的来福枪,于是心里萌生出了杀人的念头。 这种情节并不少见,也很合理。 只是,这位河濑先生到底是无意间说出了那些话,还是故意的呢? 高木警官看了看手中的本子:“虽然你这么说,但杉人先生现在下落不明,而且,我们还在他公寓附近的垃圾箱里发现了一件带着血的衬衫,那上面印着杉人先生的指纹。” 高木警官合上本子,察觉到旁边梓小姐投过来的视线,他的身体僵了僵,不太自在地微微偏过身体,对着毛利小五郎道:“衬衫上的血液经过鉴定,已经确定是鸟平先生了。” 这几乎就已经算是决定性的证据了,更别提从案发开始,榎本杉人就失踪了,完全就是一副畏罪潜逃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我一直在旁边握着梓小姐的手,所以能很明显感觉到,在听完高木警官的话后,梓小姐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手指也变得更加冰冷。 高木警官对上榎本梓微微泛红的眼眶,整个人也跟着僵了僵,低下头避开了榎本梓的视线。 所以说就真的很难办啊……高木警官擦了擦头上的汗。 因为榎本梓之前协助警方破过案,和毛利小五郎的关系也很不错,所以高木警官对榎本梓的印象很好,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档子事。 他们的身份摇身一变,榎本梓成了嫌疑人的亲属,而他则变成了监视榎本梓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让高木警官很煎熬。 为了避开榎本梓通红的眼睛,高木警官匆匆从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这就是那张沾了血的衬衫。” 高木警官拿出的照片上是一件沾满了血的白衬衫,那件白衬衫简直就像是被血染红的一样,没几处干净的地方。 第23章 毛利小五郎拿过照片仔细查看着,旁边的柯南吃了个子矮的亏,怎么都看不到照片,只能像只兔子不断跳起来:“我也想看,叔叔也让我看一下嘛。” 毛利小五郎一手按住柯南的脑袋:“真是的,你个小鬼头看什么看。” 高木警官连忙在旁边摆手,讪笑道:“没关系的毛利先生,你就让柯南看看吧。” 其实无论是案件的细节,还是这张拍了带血衬衫的照片,都是不能轻易给与案件无关的人看的,但在场的也都不是外人,一个两个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也没关系。 而且高木警官还抱着另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其实也不相信梓小姐的哥哥是杀人凶手,但偏偏证物都找到了,来福枪上也有杉人先生的指纹,而且现在他还消失不见,疑似畏罪潜逃。 这一切的证据都将杀人的罪名指向了榎本杉人,警局里面有许多人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他,只要杉人先生一旦露面,警方的人就会立马将他逮捕。 高木警官私心上不觉得榎本梓的哥哥会是凶手,但他是警察,不能有私心,所以他选择将案件的情况和证据告诉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让他们来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毛利小五郎看了会儿照片,没发现什么,于是将手中的照片随手递给旁边的柯南。 柯南拿过照片后低着头,仔细看了起来。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柯南的眼睛被镜片挡住了,看不太清他眼中的神情,但那张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那样的神情感觉不太像是一年级的孩子会有的,显得很成熟。 我在旁边看着柯南,有些愣神。 我感觉这时的柯南很像阿阵,倒不是说他们长得像或者是气质像,而是那种……怎么说呢,感觉像是小大人一样的感觉? 明明才一年级,但感觉比一些成年人都要成熟稳重。 而且他们还不是像一些小孩在装作自己是大人,他们好像本来就是如此。 柯南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很聪明,而且有着惊人的知识储备量,不仅是常识,就连一些冷门到听都没听过的知识 ,柯南也全都知道。 而且柯南也是一个小侦探,曾经协助警方破掉过好多案件。 我一开始听到柯南说的那些冷门的知识,并且找到线索,协助警方破案时,真的超级震惊,心想现在的小孩儿都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记得我一年级的时候好像还什么都不懂,关于那时候的记忆也很朦胧,只记得那时候我最大的烦恼就是希望课堂上不要有团体活动。 团体活动通常都有四到五个人,我记得小学时自己并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但每次团体活动都有人要和我组队,负责将我拉进队伍的小女生还会捏一把我的脸。 而那时的我因为家里人捏脸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很不喜欢别人再碰我的脸,但看着对我笑的乐呵呵的小女生,我又说不出话来拒绝,所以只能板着一张脸放任她们胡作非为,企图又面无表情的神色来让女孩知难而退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做之后,她们好像揉的更起劲了。 这就是我对自己一二年级时的全部记忆了,剩下的日子好像就都很平淡,无非就是上课,下课,回家。 没有柯南这么聪明,没有他这惊心动魄的日常,也没有什么案件在我身边发生。 不对,案件还是有的,但因为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所以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之后走掉而已。 所以在我第一次见到柯南协助警方破案时才会那么惊讶,觉得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聪明,并且生活这么丰富了吗? 听说柯南和步美那几个孩子还成立了一个名为“少年侦探团”的组合,这五个小孩儿也自己侦破过案件,甚至是杀人案,仅凭着小孩的力量制服了杀人案的凶手。 如果这种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身边,我大概听到后也只会觉得是在夸大其词。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不是现在的小孩儿厉害,而只是柯南厉害而已。 少年侦探团里,那个叫做光彦的孩子也很聪明,他说话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感觉,也知道很多知识,但这还算是在正常范畴里,只不过是比一般孩子聪明稳重一些。 但柯南,我总感觉他已经不是小孩儿装大人了,而是一个大人的灵魂被装在了小孩儿的躯壳里面。 只不过这种想法在之后随着时间也慢慢淡化了,因为见到了很多柯南帮助警方破案的场面,以及一些连大人都不知道的事,他一个小孩儿却很了解。 这明明是该让人惊奇的,但柯南周围的人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在我第一次震惊过后向小兰提出质疑时,小兰看着柯南,语气中带着点隐隐的骄傲。 “柯南本来就很聪明,而且他很喜欢学习,将来的目标也是要成为一个侦探呢。” 大家对柯南的聪明好像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说应该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再看到柯南协助警方破案的场面后,我也不觉得稀奇了。 只不过此刻,我看着正拿着照片端详的柯南,他的侧脸和阿阵的侧脸逐渐重叠在一起。 感觉这两个人好像真的有点像呢,只不过比较起来的话,阿阵好像比柯南要更成熟一点,性格也更冷漠一点。 但也许是因为我对自家的孩子有滤镜,所以哪怕是阿阵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我也觉得有种一本正经的可爱。 啊……突然好想早点下班回去rua一rua阿阵的头发。 现在的阿阵,应该会同意的吧? 第29章 我相信杉人先生不会是凶手 那位河濑先生似乎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所以路过咖啡厅后看了一眼,没待多久后就离开了。 我心里还在想着河濑之前说的那些话,见他走后,我问梓小姐:“那位河濑先生和杉人先生的关系很好吗?” 梓小姐并没有立刻回答,看上去有点迟疑:“应该是吧,河濑先生是上个月调到公司的,这一个月里和哥哥的关系变得很好,好像还经常住在我哥哥家里。” 我愣了愣:“经常住在杉人先生家里?” 这就有点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因为我的朋友比较少,也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所以我住在别人家,或者别人住在我家里的情况是很少的。 至于梓小姐说的这种情况,对我来说就更是陌生了。 仅仅是认识了一个月的同事,彼此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好了吗,好到可以经常在对方家里留宿的那种。 “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吗?” 大概是我眼中的震惊太过明显,刚才一直紧皱着眉头的梓小姐忍不住笑了一声,眉间的褶皱也舒展了一些。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也许是因为我哥哥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上班会方便一点,所以河濑先生才会留宿的。” 梓小姐摸了摸我的头,她的动作很轻,也没有弄乱我的头发,而且我已经将梓小姐划分为“自己人”的红线里了,所以她这么做我并不会觉得难受,也不会躲闪。 “成年人在职场上总是要多结交朋友,这也算是一种职场法则吧,小凛不用学。” 梓小姐揉着我的头发,对我这么说着,明明我也是成年人了来着。 梓小姐没比我大多少,但却总是充当着姐姐的身份,杉人先生也是,他们总是很照顾我,甚至是过于关心我了,有时候我觉得在他们眼里,我好像是一个还未成年,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这种想法由我自己提出来其实有点惊悚,因为我完全不认为自己是这种人设。 虽然我社交能力不太好,也的确是几乎是没怎么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毕竟我没怎么上过班,第一份工作就是来波洛咖啡厅,遇到的同事是梓小姐这样的好人,但是…… 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什么的,这种话安放在我身上还是太过于ooc了吧? 一开始被梓小姐和杉人先生那样温柔对待的时候,我简直浑身都不自在。 虽然我很沉溺于这样的温柔,也向往着这样温柔的人,但骤然接触到的时候,就像是把浑身寒冷的人放进了热水之中,第一感觉就是不适应和不自在,想要逃避。 但梓小姐和杉人先生不是滚烫的热水,而是不会伤人的温水,在察觉到我的不自在后,他们就给我留了适应的空间,没有过分热情,而是一点点靠近。 在我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关系相比较刚认识的时候拉近了不少,我会主动靠近梓小姐和她说话,也会挽住她的手。 在杉人先生说要带我和梓小姐吃饭的时候,我也不会一个劲儿地拒绝了,还学着别人那样给杉人先生买了回礼。 真的很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就我这种性格,很难和同事打好交道呢。 毕竟我常常在新闻中看到那样的事件嘛,因为职场霸凌所导致的杀人案……什么的,就像现在的这场案件一样。 第24章 但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杉人先生会杀人的,就算是我自己去杀人放火,杉人先生也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还会在我点火的时候拼命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冲动。 嗯,很符合杉人先生的性格。 我抿了抿唇,学着梓小姐的动作将手搭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我相信杉人先生不会是凶手。” 说完这句话,我又觉得只有这句话似乎有点太轻飘飘了,于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都会努力找到真凶,为杉人先生洗脱嫌疑的。” 这句话里的“我们”主要指的是柯南和毛利小五郎,毕竟我对破案找凶手这一类的事情完全一窍不通,但如果有让我帮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推辞。 梓小姐刚才就微微泛红的眼眶变得更红了,她抬起头看我,声音里都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小凛……” 梓小姐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在我的手心里摩擦着,很柔软。 这是我第一次对梓小姐做出这样的动作,或者应该说,这是我第一次对成年人做出这个动作。 首先是因为梓小姐的年龄比我大,虽然她从来没有拿年龄这件事压迫过我,反而处处对我多有照顾,但这种哄小孩的动作对梓小姐做出来,感觉还是有点冒犯。 其次就是我自己的原因了,我不太喜欢和人有亲密接触,更何况是这种带着些亲昵的动作,之前也只揉过几个小孩的脑袋,当然,这小孩里面还包括阿阵。 但现在同样的动作换了一个对象,变成了平时总是在照顾我的梓小姐。 其实我伸手的时候都是毫无自觉的,只是下意识那么做了,因为那时候的梓小姐看上去很脆弱,我很想要安慰她。 等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我的手已经放在梓小姐的头顶了。 我本该立马收回手的,因为这种动作对于我来说有点太超过了,我也不知道梓小姐会不会讨厌我这样的行为。 所以说为什么会下意识就把手搭在了梓小姐的头上啊…… 不过当我看到梓小姐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后,心里那些纠结就全都没有了,就像她以前安慰我那样,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好像有点懂了,无论年龄大小,当自己亲近的人对自己做出这个动作时,被摸头的那个人是能感觉到温柔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知道自己会被谅解,会被包容一样,也像是有了靠山,有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小凛……” 梓小姐的眼眶红红,刚才强装出来的那份镇定变成了脆弱。 我真的很少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梓小姐哭。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小兰连忙拿了手帕递给梓小姐,不停地安慰着她,而高木警官更是慌张的连手上的本子都拿不住了。 “我们都相信杉人哥哥是无辜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柯南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弯了弯眼睛,看向一旁的高木警官:“高木警官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高木警官连忙点头:“对啊,我也觉得杉人先生一定是无辜的。” 我似乎看到柯南满意地点了下头:“所以梓姐姐你就别太担心了,只要等待警方抓住真凶就好了。” 柯南明明只是为了安慰梓小姐才这么说的,但他的话语却让人有一种想要信服的坚定感。 梓小姐愣了下,她擦了一下眼角,刚才脆弱的神情又重新变得坚定。 “嗯,我不应该这么害怕,因为哥哥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嘛。” * 下了班后,梓小姐要回家了,而警方的人依旧要跟着梓小姐。 只不过下了班后监视的人就没有像在咖啡厅时那么多了,只留下了高木警官和千叶警官。 毛利侦探刚好也没什么事,索性带着小兰和柯南也一起跟来了。 而我是一开始就准备要陪着梓小姐的,所以也跟着梓小姐回了家。 本来警方的人应该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躲在楼下的车里或者是拐角处,在暗中盯着住宅的窗户,这样才是盯梢的正规流程,也显得更加专业。 但毕竟几位警官的身份在今天早上就被揭露了,大家又都是熟人,而且在咖啡厅的时候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所以高木警官他们倒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 梓小姐还邀请他们一起到家里,这样不但能更近距离的盯着梓小姐,还不用那么辛苦。 明明高木和千叶是警察,是盯人的那一方,但听到梓小姐邀请他们的时候,这两人都十分不好意思,连连道谢,属于警察的威严顿时掉落一片。 梓小姐用钥匙打开门,看着进门后明显拘束的高木和千叶两人,放轻了声音,安慰他们到:“没关系,反正我也知道你们在盯着我,就没有必要再躲着了,你们在我家里也更方便一点。” 我看到千叶警官和高木警官听完梓小姐善解人意的话后,表情变得更不好意思,连胳膊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你们随便坐,我去拿点喝的。” 梓小姐说完后就去厨房拿饮料了,我跟在梓小姐身后。 梓小姐往玻璃杯里倒橙汁,我就熟门熟路的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在我专属的陶瓷杯里放了好多冰。 放完后,我又从厨房探出半个头去问他们:“你们的橙汁里要加冰吗?” 得到几人的回答后,我点了点头,继续往其他杯子里放冰块。 虽然只在梓小姐家里留宿过一次,但我倒是经常来这里蹭饭,已经把这里当做是半个家了,所以相当熟悉。 当我拿着饮料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毛利小五郎在弯腰看着梓小姐书桌上堆着的那些礼物。 那些礼物都被漂亮的包装盒包裹着,被梓小姐细心放在了书桌上,上面没有落一点灰,能看出来是很精心打扫的。 毛利小五郎感兴趣的看着这些包装精美的礼物: “这里堆了好多礼物,是波洛的那些常客送的吗?” 梓小姐还在厨房里,我摇了摇头,替她回答毛利小五郎的问题。 “这些都是杉人先生出差回来送给梓小姐的。” 而且在我和杉人先生熟悉起来后,杉人先生每次出差带回来的礼物就变成了两份,一份是梓小姐的,一份是我的。 这时,刚好梓小姐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她接过我们的话:我哥哥去外地出差的时候,总是喜欢买一些奇怪的东西带回来当做礼物。” 我点了点头,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之前我还收到了一个长得超级超级丑的挂件,是那种多看一眼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会被污染的程度。 丑的一般的东西没什么稀奇,但丑成那个样子的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一眼,再看一眼,于是我把那个挂件挂在了我平时出门背的包包上。 “对了,”梓小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拿出手机:“说起奇怪的东西,我哥哥也常常会发一些奇怪的短信过来,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梓小姐将手机的页面转向高木警官他们:“昨天晚上我也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 照片上是杉人先生的自拍,他穿着厚夹克在室外,背景正下着雪。 “雪?”小兰看着照片:“可是昨天有下雪吗?” “可能是昨天哥哥公寓附近下的比较大吧。” 梓小姐收回手机:“不仅是我,他还把这些照片传给河濑先生了,你们能想象到做出这种事的人会去杀人吗?” 高木警官连连摇头:“应该不会…” 接下来的时间也没有什么事了,几位警官和柯南他们在查看梓小姐手机里的消息,试图发现什么线索。 看着好像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于是我相当自然地瘫在了梓小姐家里的沙发上。 梓小姐家里的沙发真的很舒服,相当的蓬松柔软,相当适合睡觉,也很适合瘫在这里玩一下午的游戏或者刷一下午的手机。 没错,我曾经就这么干过,感觉自己都要变成没骨头的猫了,快要和沙发融为一体。 我拿出手机,但这次不是为了玩游戏,而是要给阿阵发消息。 之前决定了要来梓小姐家里时,我就给阿阵发了消息,告诉他今天我可能会晚一点回去,让阿阵自己解决一下晚饭。 家里倒是有很多速冻食品,我也给他留了零花钱,如果他不想吃那些速冻食品也可以去餐厅吃饭。 所以我倒是不担心阿阵没有晚饭吃,但我觉得他是那种因为我没有回去,所以自己一个人懒得吃饭的类型。 这一点虽然并没有得以佐证,但从之前和阿阵的相处中能够隐隐感觉到。 第30章 养孩子真的好难 所以尽管之前已经叮嘱过他,但我还是有点在意,于是此刻又拿了手机给他发消息。 【阿阵,你吃饭了吗?(猫猫探头.gif)】 他回复我消息的速度并不快,不是秒回的那种,但也不慢,我似乎都能想象到阿阵看完我的消息后慢悠悠打字的模样。 第25章 【没有。】 果然,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他就是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就会忘记吃饭的类型,又或者根本就不是忘记,只是单纯懒得吃饭而已。 所以说,怎么会有人懒得吃饭啊,我每天最期待也最纠结的事情就是吃什么了。 我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咖啡厅关店的比较晚,所以在场的大家都在店里解决了晚饭,我到现在肚子里还有些撑,但阿阵还没有吃饭。 现在这个点,吃的甚至不是晚饭,而是夜宵。 我皱了皱眉,给他发消息。 【快去吃饭,小孩子不好好吃饭的话会长不高的。】 没一会儿他的消息淡淡发了过来。 【知道了。】 嗯……虽然我在人际交往这方面不太擅长,但也大概能感觉到,他这应该是在敷衍我吧? 我两只手捧着手机,大拇指飞快打着字。 【不要敷衍我,快去吃饭,不要吃面包什么的,去煮点东西吃。】 发完这一条后,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威慑力,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煮好后拍张照片发过来。】 说完这一句后,我还担心这句话会有点太过强硬,于是又发了一个【让我看看.gif】的表情包过去。 但这条消息发过去后,阿阵并没有再给我回复了。 难道是我的语气太过强硬了吗? 我还没有孩子,但有时候会听到来店里喝下午茶的太太们交谈。 他们说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被大人们安排,有时候大人们越让孩子做什么,孩子的逆反心理就会更严重。 虽然我觉得阿阵应该不是会有叛逆心的人,但他不回复我的消息,会不会就是因为觉得我管的严,所以不耐烦了? 毕竟我也不是他真正的家人。 想到这里,我不由皱了皱眉,感觉心里不是很舒服。 我想给他发条消息,告诉他不拍照片也没关系,但又觉得刻意发这么一条过去好像也不太对劲。 我盯着手机屏幕中最后发过去的猫猫表情包,感到一丝颓败。 养孩子真的好难啊。 我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机抬头,然后便看见了高木警官有些惊讶的目光。 我再三确定,最后发现高木警官的确是在看着我。 我歪了歪头:“怎么了吗,高木警官?” 高木警官连忙摆了摆手:“啊,没有,就是觉得栗川小姐这一面还挺不常见的……” “怎么说呢……”高木警官的手在空中无意义地比划着:“因为之前见到的栗川小姐,该怎么说呢,很认真,比较不苟言笑,给人的印象有点冷漠,所以……” 高木警官又向我看了一眼:“所以看到这副样子的栗川小姐让我有点惊讶。” 看到高木警官的视线,我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现在的我并没有端正坐在沙发上,而是像条滑不溜秋的鱼,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如果这时候有人从后面轻轻推我一把,我应该会从沙发上“呲溜”一下滑下去。 我能理解高木警官的想法,就像他说的,我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都是比较不苟言笑,尽管在咖啡店工作,但我对待客人时的表情也几乎不怎么变化,或者就是露出职场假笑,虽然笑了,但一看就很假的那种。 除此之外,因为刚上班那会儿我总是闯祸,然后麻烦梓小姐帮我处理麻烦,于是几次下来后,我痛定思痛,告诉自己不能在上班的时候浑水摸鱼,要严肃对待。 所以在上班时间,我总是看起来很认真,甚至到了有些一丝不苟的程度。 甚至最开始的时候,梓小姐还说我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了,让我放松一点。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总是闯祸了,但我也错失了在一开始就培养出【见到客人后露出满分笑容】的技能,所以尽管在面对客人时,我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带着一丝不苟的认真。 曾经有位客人在和我熟悉后跟我开玩笑,说她第一次来店里时,看到我的表情后,差点以为误入了图书馆或者办公室,而不是咖啡厅。 想必高木警官对我的印象也是这样吧,但此时的我…… 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手边就放着装了半杯冰块的橙汁,拿着手机不停输入着什么,手速还相当快。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从【上班认真,一丝不苟的咖啡店员】变成了【随地大小躺,毫无形象的超级宅女】,也怪不得高木警官要那样震惊地盯着我看。 我和高木警官对视了几秒,在这几秒里,我在思考是不是应该端正一下我的坐姿。 但我真的不想动,沙发对于人类而言好像就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一旦粘上去就不可能再离开,并且只可能有瘫着这一种姿势。 如果有人能在自己家中的沙发正襟危坐地端坐着,那我觉得他一定是被外星人改造了。 所以尽管我知道此刻的正确做法是应该坐起来,但我依旧没有动,只是对高木警官说着:“因为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上班时我会约束自己的行为,比如说在店里有很多客人的时候,就不能任性的把电视调到自己喜欢的频道,等店里没人的时候才可以看自己喜欢的。 但下班时间就无所谓了,我甚至可以开着电视放电影,然后用音响播歌曲,同时拿出手机来玩游戏。 高木警官作为打工人,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没想到栗川小姐私下也会这样毫无形象的瘫着,之前在咖啡厅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栗川小姐哪怕是在店里没什么客人的时候,站姿和坐姿也都是端正的,而且姿态很好看,再加上她虽然漂亮但冷漠的长相,整个人就像是不好接近的名门贵女。 所以高木还以为栗川小姐在私下也会是这样的,但没想到完全不是,看来是他以貌取人了。 见高木警官还在看着我,我平静地回看过去,对着高木先生开口:“高木警官,这样直勾勾看着一个女孩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啊!不好意思!” 高木警官连忙移开视线:“我没有想冒犯栗川小姐的意思,真的……很抱歉!” 看着他过分慌张的神情,我摇了摇头:“没关系。” 我并没有在高木警官的视线中感到冒犯和不妥,之所以会那么说,也只是因为现在我有点想伸懒腰,但高木警官一直看着我,所以才开口提醒而已。 等高木警官移开视线后,我十分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手还没彻底放下,就听见门铃响了。 房间内一下安静下来,刚才还说着话的人也顿时闭上了嘴,大家神色各异,只是目光全都移到了门口。 千叶警官和高木警官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先向着门口走去,毛利小五郎紧随其后。 梓小姐也跟在他们后面,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现在的梓小姐大概是既希望外面的人是杉人先生,但又害怕是杉人先生吧。 第31章 肯定会进行联想吧 走到门口后,高木警官握住了门把手,回头看了屋子里的人一眼,轻声道:“我要开门了。” 随着高木警官的话音落下,他当机立断地按下了把手,拉开了房门。 “您好,这是您的快……递!” 站在门口的不是杉人先生,而是穿着一身绿的快递员,头上还戴着同样颜色的绿帽子。 这位快递员在刚打开门的时候还抱着十分灿烂的职业微笑,但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个大男人后,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说出来的语调也拐了好几个弯。 毕竟无论是千叶警官还是高木警官,又或者是毛利小五郎,他们的个子都不矮,而且身材还挺壮的,一看就是锻炼过的那种。 这样三个男人表情严肃,凶神恶煞的挡在门口,不被吓到才怪。 毛利小五郎又向着门口的快递员凑近了一些,把外面的快递员看的直冒冷汗:“请、请问怎么了吗?” 柯南从毛利小五郎的腿边探出半个身子:“请问这个包裹的寄件人是谁啊?” 快递员连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单子:“我看看……是榎本杉人先生。” “是哥哥寄来的。”榎本梓紧紧盯着外卖员手中的快递。 那是一个粉色的盒子,看上去很精美,就像是以往杉人先生寄过来的那些礼物一样。 高木警官对着门口僵硬的快递员笑了笑,接收了他手上的盒子。 关了门后,高木警官将手中的礼物递给榎本梓:“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现在就打开来看一看?” 梓小姐点了点头,先是将礼物放在桌上,然后找来剪刀,剪去上面奶黄色的缎带。 我在旁边看着梓小姐的动作,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时,梓小姐已经拆开了外面的包装,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盒曲奇饼干。 第26章 知道警方要对这些东西进行搜查,所以不用别人开口,梓小姐就主动将那盒曲奇饼干递给在旁边等待着的高木警官。 旁边的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也围了上去,想要在那盒曲奇饼干里发现什么。 但别说留言和信件了,里面连一个字都没有。 “因为我很喜欢吃曲奇饼干,所以哥哥去外地的时候,看到好吃的曲奇饼干都会给我寄一份过来。” 梓小姐一边对高木警官他们说着,一边将刚才拆开的包装盒和缎带之类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紧接着,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我想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不远,就十分钟的路程,可以吗?” 高木警官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可以,但出去的时候我们得派人跟着你,这样可以吗?” 梓小姐穿上大衣,露出理解的神情:“当然可以。” 看见这种情况,我也拿起了挂在一旁的风衣穿在身上:“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梓小姐看着我的眼神里似乎有几分犹豫,但那也仅仅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了,她点了点头:“好,那小凛就一起来吧。” 高木警官和梓小姐先换好了鞋,已经走了出去,我是最后一个。 在我换好鞋,正准备也跟着出门时,我的肩膀被拍了拍,我回头,发现是柯南。 柯南抓着我的衣服,用那种很可爱的声线对我道:“小凛姐姐,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配合地弯下腰,和柯南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什么事?” 柯南凑近我的耳边,这时,他之前那种卖萌的声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认真与严肃。 “小凛姐姐,你……” * 当我梓小姐,高木警官一起走进超市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舒了口气。 今天的昼夜温差很大,明明白天穿风衣都不冷的,但刚刚一路走过来我都快冻僵了 ,直到此时进了超市才好一点,而且听旁边舒了口气的声音,恐怕梓小姐和高木警官也是这么认为的。 梓小姐来超市要买的东西是沐浴露,于是我们三人在洗护区转了一圈,梓小姐拿了一瓶樱花味的沐浴露。 正打算要结账的时候,梓小姐视线一转,看到了洗护区旁边的内衣区。 “那个…可以再去那边看看吗?” 高木警官顺着梓小姐指的方向看去,等看清楚那边是卖什么的之后,高木警官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当、当然可以。”高木警官结结巴巴的回答。 于是我们三个人又走到了女性内衣区,走进来后能明显感觉到高木警官的不自在,他的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瞥了,因为无论是左看还是右看,看到的都是女性内衣或者穿着女性内衣的模特。 最后高木警官实在没办法,只能低着头紧紧盯着梓小姐的裤腿看。 没过一会儿,梓小姐就停下了脚步,高木警官还以为是她已经挑选好了,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是已经挑好了吗?” 梓小姐看上去也有点不太好意思:“还没有,那个……高木警官,能不能麻烦你稍微站的远一点,你靠的太近我会害羞的。” 梓小姐的脸颊带着几抹红晕,看上去很可爱,反正我是看到高木警官的耳朵一下就红了,但他依然保留着刑警的专业性。 “不可以梓小姐,我得跟着你的。” 梓小姐垂下了眼睛:“可是高木警官靠的这么近,我真的会害羞的……” 我看到高木警官脸上的神情又动容了几分,于是这时候我走上前两步。 “我也在这里,我和梓小姐不可能逃跑吧。” 见高木警官脸上的神情更加动摇,我继续说道:“或者不用离开,高木警官你退后几步,然后不要盯着我们看就好,毕竟……” 我看着高木警官:“我们现在要挑的是贴身穿的衣物,高木警官一直盯着的话,难免会进行联想吧,联想到……” “停停停!”高木警官闭着眼睛大喊着。 他求饶一般地往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我知道了,你们快点挑吧,还有,我可不会进行联想什么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高木自己都觉得他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度,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看上去一定红的不像话。 高木警官用手当做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底气十分不足地辩解:“梓小姐,栗川小姐,我真的不会多想,你们不要误会……” 说了几句后,高木警官发现没有人回应他,周围似乎安静的有点儿过分了。 “梓小姐,栗川小姐?” 他叫了两声,发现依旧没有人回应后,高木警官猛地回头,发现刚才站着人的地方空荡一片,哪里还有什么梓小姐和栗川小姐? 高木警官自己一个人站在女性内衣区,感受着别人对他投来的奇怪的视线,他呆滞地扯了扯嘴角。 “不、不是吧……” 第32章 凶手不是杉人先生! 我和梓小姐一路飞奔,直到跑出超市又拐过一个转角后,我们两个才停了下来。 我喘的像是哮喘发作,而梓小姐只是呼吸变得快了一点而已。 刚才跑到后半段我就不太行了,是梓小姐拉着我的胳膊跑出来的。 所以说我的体力真的超级废的。 梓小姐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又拍了拍我的后背,等我呼吸平复了一点后问我:“小凛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我深呼吸了几下,感觉终于把气儿捋顺了。 “从看到那个礼物包装上的缎带开始。” 杉人先生不仅会给梓小姐带礼物,也经常会给我也买一份,而且他丝毫不厚极薄,礼物的包装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时会有颜色的变化而已。 而无论是我收到的礼物还是梓小姐收到的礼物,这些礼物的包装上都没有包过缎带,一次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包上缎带后就显得有点太过隆重了,再加上杉人先生也没有想那么多,所以每次寄给我们的礼物都只有包装盒,而没有缎带。 但刚才收到的那个礼物上面却有一条黄色的缎带,这本来就已经不太寻常了,再加上我一直注意着梓小姐。 在其他人都研究那盒曲奇饼干有没有暗号或者塞一封信的时候,我用余光看到梓小姐将缎带握在手里看着,好像那条缎带上有什么信息一样。 紧接着,梓小姐就说她要去超市买东西,我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猫腻,所以就跟上来了。 听完我的话,梓小姐轻笑了一下:“看来小凛也有做侦探的天赋。” 说完后,梓小姐的笑意又淡了一点。 我看到她的表情,开口道:“那条缎带上,是杉人先生要找你碰面的信息吗?” 能让梓小姐费尽心力摆脱高木警官逃出来的,也只会是杉人先生的消息了。 梓小姐点了点头:“那上面写了地点,让我避开警察过去。” 梓小姐口中的地点是这附近的一个工厂,但那工厂已经作废很久了,白天的时候就人烟稀少,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我看到梓小姐担忧的神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前方走去。 “走吧,杉人先生不是在那里等着吗?” * 而另一边,发现自己跟丢了的高木心如死灰。 他不死心的在周边又找了一圈,发现是真的找不见后,才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给上司目暮警官打了过去。 等高木警官重新回到榎本梓的家里时,目暮警官已经到了。 见高木警官灰溜溜地回来,目暮警官毫不留情地大声质问。 “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榎本梓,以防她逃跑或者和榎本杉人见面,结果你居然能让人跑了!?” 高木警官低着头乖乖挨训:“抱歉,因为梓小姐是之前协助过警方的人,所以……” 目暮警官显然没有被这个理由说服,反而声音更大了。 “你搞清楚,现在她的身份是榎本杉人的妹妹,而榎本杉人是我们需要重点关注的嫌疑人,榎本梓和她哥哥关系很好,是个好妹妹,她肯定会掩护自己哥哥逃跑的!” “可那种情况我根本没有办法啊,如果是目暮警官的话会怎么做呢!” 或许是刚才奔跑时的肾上腺素还没有完全降下去,高木的声音居然比目暮警官还要大。 “梓小姐说她想要挑选内衣,所以脸红红地看着你,说她有点害羞,希望你能暂时先避开视线,这种情况目暮警官会怎么做?” 目暮警官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愣了下后才开口,只不过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我当然还是会跟着一起……” “那如果和她同行的栗川小姐也说自己想要挑选内衣,还说什么‘如果盯着看的话就是在联想……’这种情况目暮警官你又要怎么办!” 目暮警官一下变成了豆豆眼,无法再苛责高木警官了,只好转移话题。 第27章 “咳……既然人已经跟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他们,榎本杉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高木警官和千叶警官大声应和着:“是!” 看着高木警官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一幕,柯南的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梓小姐和栗川小姐还挺厉害的…… 目暮警官训完话后,柯南童真的声音响起。 “目暮警官,你为什么已经觉得杉人哥哥就是凶手了啊?” 柯南之前帮警局破过不少案件,目暮警官也知道这个小孩有多厉害,所以也并没有按照一般的小孩来对待他。 听到柯南的话后,目暮警官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之前看过的,染血的白衬衫的照片。 “这就是证据,而且他现在的做法更坐实了他杀人的罪名,不然他为什么要逃。” “可我觉得杉人哥哥不像是凶手。” 柯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完这句话后,又在大家向他看来时突发奇想一般小跑到了厨房:“好想喝可乐啊,我好像看到厨房里有可乐。” 见柯南已经跑进了厨房,小兰连忙站起身来追他。 “不行,柯南不要乱动梓小姐的东西啦。” 然而小兰说的太迟了,柯南已经拿到了那瓶可乐,还在手中晃了几下。 “是可乐!” 柯南兴奋地说完后,便想打开可乐,但他的力气太小了,所以只能将可乐夹在腋下,然后用力拧开瓶盖。 不出意外,刚才经历过摇晃的可乐连带着气,顿时喷溅出来撒了柯南一身。 “真是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小兰看到柯南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拿出手帕来擦了擦他的脸。 这时的柯南认错倒是非常迅速:“小兰姐姐对不起……” 柯南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衬衫,刚才喷洒出来的那些可乐几乎将身上大半地方都弄脏了。 在小兰拿着手帕擦拭他的脸颊时,柯南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自己大臂内侧的衣服和腋下的衣服不解的问道。 “可是为什么我这些地方是干净的?” 小兰将柯南手上喷的只剩半瓶的可乐拿走,放到一边。 听到他这十分幼稚的问题,小兰也并没有不耐烦,而是耐心解释。 “因为刚才你夹着可乐,所以那些喷出来的可乐才没有沾到你的衣服内侧。” 小兰的话说完后,在旁边端详着那张照片的毛利小五郎猛地回头。 他看了看柯南满身都是可乐污渍的上衣,又回头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中是沾满了鲜血的白色衬衫。 “不对,凶手不是杉人先生!” 来回看了半天后,毛利小五郎猛地出声,吓得他旁边的目暮警官一个激灵。 但惊吓过后,目暮警官很快就恢复状态,迫不及待地问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你说凶手不是榎本杉人,这是什么意思?” 毛利小五郎指了指柯南:“只要看看柯南就知道了,如果这张照片中的白色衬衫真的是杉人先生的,那腋下的地方不应该沾到血。” 如果真的是用来福枪杀人,因为要架枪瞄准的缘故,所以他要用腋下夹住来福枪,这样的话,血液不应该溅射到腋下和手肘的地方才对。 毛利小五郎十分自信地说出结论:“所以这张照片中的证物是伪造的,杉人先生是无辜的。” 但目暮警官听完后却摇了摇头:“这件证物不是假的,上面的血迹也很正常,因为鸟平先生不是被来福枪射击而死,而是被枪托砸中头部才死亡的。” . 第33章 局势变成了三对一 听到目暮警官的话后,毛利小五郎和小兰都惊讶了一下。 在听到凶器是来福枪后,正常人都会以为是枪杀而亡吧,很难想象到是拿着枪托把人砸死的。 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柯南勾了勾唇角。 “可是,不还有一个人能够猜对吗?” 柯南:“就是那位河濑先生啊,他当时不是说杉人先生很兴奋地拿着枪身往枪口里看吗?” “这么说的话,就证明他知道枪身上也有杉人先生的指纹吧。” 但明明不了解案件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因为大家都会觉得榎本杉人是拿着来福枪射杀了鸟平先生,所以就算在那把枪上留下指纹,也应该是枪托和扳手的地方而,不应该会想到在枪身留下指纹。 目暮警官的表情严肃起来:“是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明明鸟平先生的死亡方式并没有被警方公布出去。” “因为河濑就是杀害了鸟平先生的真正凶手。”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他才是那个真凶,所以才会说漏了嘴,现在他只不过是将罪名推给杉人先生而已。” 毛利小五郎说着自己的推理,没有发现旁边的柯南对他投向了欣慰的眼神。 而小兰紧皱着眉:“所以杉人先生会逃跑,可能也是听了河濑先生的话。” 千叶警官点了点头,又说道:“这么想来的话,将梓小姐叫出去的人可能不是她哥哥,而是河濑,他说不定想要灭口!”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难看起来,目暮警官迅速下达指令:“要快点查出他们见面的地点。” “但他们是怎么确定见面地点的?” 高木警官来来回回在那盒曲奇上翻看着,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柯南突然喊了一声:“我知道梓姐姐去哪里了。”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向着柯南看来。 柯南挥了挥手上淡黄色的缎带:“这上面写着地点。” 虽然很想问柯南是怎么发现缎带上写着留言的,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上了。 目暮警官沉下脸色:“一定要在保证梓小姐安全的情况下抓住河濑,出动!” * 我和梓小姐来到了约定的工厂,说实话,这里真的很符合我对各种犯罪现场的想象。 又黑又偏僻,根本没有人经过,感觉是杀人越货的最好地点。 我和梓小姐站在工厂门口,因为里面实在太黑了,工厂又很大,所以我们两个并没有再往里走了。 梓小姐对着工厂里面喊道:“哥哥!哥哥你在吗?” 没过多久,漆黑的工厂里面就跑出一个人影。 “小梓!”是杉人先生。 他看上去很不好,头发乱糟糟的,神态也很疲惫。 杉人先生小跑到我和梓小姐面前:梓,还有小凛,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杉人先生虽然有点狼狈,但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梓小姐松了口气,才空出心神来回答杉人先生的话。 “哥哥你在问什么啊,不是你给我带来留言,让我在这里和你汇合吗?” 梓小姐紧紧抓着杉人先生的肩膀:“我也给河濑先生发消息了,他等会儿就到,我和他都相信哥哥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所以我想请他也帮忙劝一下哥哥,不要再逃跑了。” 刚才往过赶的时候,梓小姐就给河濑先生发了消息。告诉了他这里的位置。 梓小姐发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躲着我,我也并没有拦她。 “你在说什么啊,”杉人先生摇了摇头:“让我快点逃走,还让我躲在这里的,就是河濑先生啊。” 梓小姐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她难以理解地重复了一遍:“就是他…怎么会?”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刻意放的很轻,不仔细听的话根本不会发现,更何况是正处于激动中的梓小姐和杉人先生。 在那脚步声逼近我和梓小姐时,我伸手拉住梓小姐的胳膊向旁边躲去。 电击棒的的火花在黑暗中格外明显,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是,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身后的人显然没想到会被躲开,在原地愣了一下,电击棒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梓小姐的身体僵了僵,她看着男人手中的电击棒:“河濑先生,你怎么会……” 梓小姐的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哪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上一秒梓小姐还觉得河濑先生是个好人,是杉人先生的朋友,还想要和河赖先生一起劝阻杉人先生让他不要再逃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看着对方藏在镜片后凶狠的眼睛和手中的电击棒,也能够推测出来真相了。 “真正的凶手是你,是你栽赃陷害了我哥哥,也是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的。” 梓小姐平时脾气这么好的人,此刻都被气的声音颤抖。 她和哥哥都把河濑先生当做是朋友,都是真心对待他的,但河濑先生杀了人后却想要把罪名栽赃给她哥哥,现在看样子还想对他们两个人痛下杀手。 看着现在面前表情狰狞的河濑,再想起白天他在咖啡厅时假惺惺所说的“我相信杉人先生”,梓小姐就觉得气愤到呼吸不顺。 偷袭失败后,河濑也懒得再装了:“是啊,没错,杀了鸟平的是我,我也打算杀了你们。” 第28章 他的计划本来是想要先将榎本梓骗到这里,然后用电击棒偷袭她,再用榎本梓来威胁榎本杉人,让榎本杉人在这里上吊 ,伪装出一副杀了人后被警察追捕,无路可逃后畏罪自杀的模样。 等解决了榎本杉人,然后他再讲榎本梓也解决了,将现场伪装成榎本杉人失手杀了榎本梓的模样。 多么完美的现场,妹妹来劝阻杀了人的哥哥,让他去自首,哥哥不愿意,于是在两人争执的过程中,哥哥失手杀了妹妹。 在杀了人的罪恶感和被警察追捕的害怕绝望中,榎本杉人的内心难以承受,最后选择了自杀。 一切都有理有据,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鸟平的那件案子也会随着榎本杉人的自杀而宣告结束。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咖啡店里的另一个女人也跟着来了。 河濑紧紧攥着手中的电击棒,表情难看。 因为有这个女人,所以他的计划在一开始就失败了,他没有弄晕榎本梓,也无法用榎本梓来威胁榎本杉人。 而且现在的局势扭转变成了三对一,对他很不利。 第34章 你们快点离开 河濑表情阴翳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会跟来,我明明写了,只让榎本梓自己一个人来,不要带其他人。” 我觉得河濑这句话问的有些好笑,难道说到了现在,他还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天衣无缝吗? “因为我知道那条留言不是杉人先生写的。” 河濑的表情顿时像是吞了一整颗鸡蛋在嗓子眼,然后噎住一般的难看:“难道说,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凶手。” 我想了想,然后点头:“算是吧。” 其实也不算早就知道,只是那时在咖啡厅,我觉得河濑看似在为杉人先生说话,实则句句背刺的行为有些诡异。 但我又不是侦探,也没有证据,无法就从这几句话中推断出他就是凶手。 毕竟人心是很复杂的,说不定河濑只是因为嫉妒杉人先生的才华,所以忍不住想要在警方面前背刺他两句,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嘛,不能这样就认定他是凶手。 而告诉我真相的人是柯南,在我和梓小姐出门前,他叫住了我,和我说真正的凶手其实是河濑。 怎么说呢,还真是毫不意外。 柯南说叫梓小姐出去的人应该也是河濑,目的就是为了栽赃和杀人灭口,还和我说警方也知道这件事,但打算按兵不动,所以先让我和梓小姐一起去约好的地方,这样杉人先生和河濑就都会出现。 因为曾经见识过柯南给警方破案的场面,所以我是很相信他的,点头答应后,便按照柯南所说的计划,和梓小姐一起到达了这里。 果然,这个事件完全在柯南的意料之中,他甚至还料到了河濑可能会拿电击棒偷袭,让我小心一点。 简直就像是所有的发展都在柯南的计划之中似的,我像是在拍一个惊悚的悬疑片,而柯南就是导演,有他在,莫名就没那么害怕了。 暴露了凶手身份,偷袭计划也没有成功的河濑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他眼中发狠,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刀。 于是现在的河濑就变成了左手拿着电击棒,右手拿着刀,看上去像是那种超级杀人狂,或者是解锁了最终形态的超级大boss。 “反正你们也知道我是凶手了,不如就让我在这里杀了你们来给我顶罪!” 虽然比计划中多了一个人,但多出来的只是一个看上去没什么能耐的女人而已,只要他将这些人都杀了,也是能继续制造出榎本杉人杀了这两人后畏罪自杀的假象的。 河濑手中的电击棒滋滋作响,我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大概是叫做恼羞成怒,或者杀红了眼,又或者可以叫做“要死大家一起死,死也要拉个陪葬的”,但是柯南并没有告诉我到了这一步要怎么办啊。 杉人先生挡在了我和梓小姐前面:“你们快走!” 杉人先生的表情也并不好看,这一天一夜里,他都躲在这个工厂,内心也在担惊受怕着,肉眼可见的憔悴,但他还是强撑着对我们笑了笑。 “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快点离开。” 第35章 那就自己验证一下 杉人先生的体型和身高都比河濑弱了一截,而且杉人先生平时的性格就很好,不是那种会与人起冲突的类型,也不会打架。 此刻他挡在手持着凶器,已经是亡命之徒的河濑面前,看上去完全就是强装镇定,只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你们快走!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榎本杉人大喊着。 河濑是他的同事,就算真的发生最坏的事,他也愿意自己承担后果,但如果将妹妹和无辜的栗川小姐牵扯进来,他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 梓小姐看上去也很混乱,但她深呼吸了一下,转头看向我。 “小凛,这件事不应该连累到你的,你快跑,等你出去了再叫高木警官他们过来救我们。” 梓小姐脸上是同样的害怕和惊慌,但她显然没打算像杉人先生说的那样离开,而是让我快点逃跑。 我知道梓小姐说的是对的,现在这种情况,基本没有战斗能力的我留在这里看上去只能拖后腿。 虽然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帮上点忙,但梓小姐和杉人先生明显不这么想,而且我留在这里还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因为我算是完全无辜的,和此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牵连到我,梓小姐和杉人先生都会很自责。 也因为这样,所以他们会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比起自己的安全,他们会更在意我有没有受伤,我留在这里只会妨碍到他们。 “跑?真是可笑,你们觉得我会让你们去向警察告发我吗?” 河濑冷笑了一声,他是在我和梓小姐进入工厂后出现的,他应该是提前算好了位置,想要将我们都在这里解决掉,所以挡在了唯一的出口,如果要跑就必须牵制住河濑。 这一点梓小姐和杉人先生当然也想到了,而且看样子,杉人先生是打算自己去和河濑搏斗,以此来为我争取时间。 但河濑显然也并不打算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我们走,他打开手上电击棒的开关,青紫色的电流在昏暗中滋滋作响,映衬出他表情渗人的脸庞。 “等到把你们三个都解决掉,就没有人发现我杀了人的事实,到时候,所有的罪名都会变成榎本杉人的。” 他阴森地笑了笑,看向榎本杉人:“榎本先生,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写一封遗书,最好是能感动到那些笨蛋警察都痛哭流涕的那种。” 杉人先生咬紧了牙,死死看着河濑,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以为关系颇好的朋友,居然会杀了人之后栽赃陷害给自己,现在还想将他们都杀了。 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在公司时一起吃饭,河濑还常常来他家里留宿,他本来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但在他安然入睡的时候,河濑却规划着要将杀人的罪名推给自己。 杉人先生咬了咬牙,他手边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只能握紧了拳,准备将这条命都豁出去。 他死了没关系,但他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和栗川小姐,绝对不能牵连他们。 在杉人先生下定了决心,准备向着河濑扑过去时,从工厂的门口处传来了几声清亮的笑声。 “不行不行,这么烂俗的剧情怎么可能哭的出来呢,说不定反而会因为过于可笑而让我挤出几滴眼泪。” 伴随着清亮的女声,几束强力的灯光照了进来,直直打在河濑的身上。 河濑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挡在脸前,像是阴沟里被发现的老鼠。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睁大了双眼:“佐藤警官。” 那个帅气站在门口的人显然就是佐藤警官,她身后还跟着五六个警方人员,他们将工厂的出口完全堵住,河濑就算想跑都没地方跑。 局势一下得到了逆转,刚才还是河濑将我们堵在这里,现在就变成河濑被警方的人困在这里。 佐藤警官拿出了警官证:“如果是我的话,就会把剧情改成在千钧一发之际,巾帼不让须眉的刑警及时赶到现场,漂亮的逮捕了凶手。” “还是这种happy ending比较让人喜欢吧。” 河濑被警官们围在中间无处可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种无路可退的困境让他彻底疯魔,挥舞着手上的电击棒就向着我们冲来。 杉人先生沉下脸色,已经做好了要和他搏斗的准备,结果河濑那家伙居然避开了杉人先生,直直向着我冲来,目标十分明显。 他应该是想找一个人质,以此来威胁警察放他走,而在场的人里面,显然我就是那个最好对付的,所以河濑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向着我冲来了。 总感觉好像微妙的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被他看轻了呢。 “栗川小姐!小心!” “小凛!” 在其他人紧张的叫喊声中,我向旁边移了一步,躲开河濑挥舞着的刀子,然后屈膝在他的膝盖下面狠狠踢了一脚。 第29章 河濑腿下一软,踉跄了好几步,而就是他踉跄的这几秒里,佐藤警官已经冲了上来。 “你这家伙!” 佐藤警官先是狠狠一拳打在河濑的肚子上,这一下的威力已经够强了,我好像都听到河濑干呕了一声,手上的刀子也拿不稳的摔在地上。 但这还不够,佐藤警官从后面抱住河濑的腹部,腿上发力,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一个德式背摔。 在河濑落地的时候,我听到他的脑袋和地面发出了结结实实的碰撞声,听着都疼。 经过了这么两下之后,河濑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梓小姐根本来不及去管地上昏迷了的河濑,慌张地向我跑来。 “小凛,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我摇了摇头,看着脑袋已经肿起一个包的河濑:“没有,受伤的应该是他。” 梓小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是好笑又是害怕,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都快被吓死了,你居然还在开玩笑。”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河濑看上去真的很惨,完全就是一副重伤的样子,而我毫发无损。 “没想到栗川小姐你的身手还挺好的。”佐藤警官走过来。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 这也是实话,并不是我在谦虚。 我的体力很差,也没有像佐藤警官那样厉害的格斗术,只不过是反应速度比较快而已。 刚才河濑明显是已经失去理智了,虽然他冲过来的样子很可怕,但如果冷静下来的话就能预测出他的路线,所以也就能轻而易举地避开。 至于踢他膝盖这一招,是很早之前有人教过我的,说是膝盖下方有类似于麻筋的东西,踢中的话就会膝盖发软,又麻又痛,可以短暂让敌人失去行动能力。 没错,是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但刚才我踢完之后,河濑只是踉跄了几下而已。 我刚才虽然没有用十成的力气,但也至少用了七成,没想到并没有对敌方造成太多伤害。 我还想万一太过用力,导致河濑出了什么问题,要我负责怎么办,所以才刻意减少了一些力气的,看来还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佐藤警官刚才好帅气。” 我有些崇拜地看着佐藤警官,但因为语气听不太出来,听起来不太有说服力,所以我又默默比了一个大拇指。 佐藤警官开朗地笑了笑:“刚才栗川小姐也很帅气。” 其他的几位警员已经将昏迷过去的河濑打包带走了,我们从昏暗的工厂里走出来。 外面虽然也没有什么路灯,但月亮就已经很明亮了,刚才在工厂内压抑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变得开阔起来。 梓小姐走到了杉人先生身边,眼眶通红的对他说着什么,杉人先生连忙手忙脚乱地哄着梓小姐。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和佐藤警官走在一起。 “佐藤警官来的好及时。” 被河濑堵在工厂里面,梓小姐和杉人先生让我快点离开的时候,我在我还在想怎么办呢,结果佐藤警官就像假面骑士一样突然出现,化解了危机。 虽然最后河濑攻击我的时候,我躲开了他的刀子,但这里面其实也有运气加成。 因为那时候河濑已经毫无理智了,他知道自己无法逃脱,所以已经变得有点癫狂。 虽然他冲过来的动作很吓人,但同时也更容易能被看清,所以也变得更好对付。 但在佐藤警官他们还没有来之前,那时的河濑还比较冷静,而且抱着一定要杀人灭口的决心,那时候的他没什么破绽,我也就无法钻空子。 所以那时候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自己是该跑还是该留下。 虽然佐藤警官夸我帅气,但我其实根本没那么厉害,只不过是能在对方松懈或者失去理智的时候找到破绽,然后根据那个破绽做出反击而已,如果遇到真正难对付的人,我就毫无办法了。 就像上次和阿阵遇见的那个醉酒男人,那个男人虽然喝醉了酒神志不清,但他的体格看上去很大,就算我找了空子能够反击,但就那点力气,砸在他身上估计根本不痛不痒,没什么伤害值。 再加上那时我旁边还有阿阵,不适合正面起冲突,所以我选择了逃跑。 不过这么想想的话,阿阵真的好厉害,因为他当时看上去毫不费力的一脚,就让那个男人直接摔倒在地。 也不知道是那个男人虽然看着体格大,但实际虚的不行,还是阿阵的力气太大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问佐藤警官:“对了,佐藤警官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是毛利侦探发消息告诉我的。” 佐藤警官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幸好当时离得不远,所以及时赶来了。” “这样啊……” 虽然佐藤警官说是毛利小五郎发的消息,但我觉得这里面应该也有柯南那个小孩的帮忙。 这次的事件多亏了他,等到下一次他来咖啡厅的时候,请他吃蛋糕吧,然后请毛利小五郎喝咖啡。 我们走出工厂后,警车就停在路边,警方的人将河濑抬上了车,佐藤警官也跟我们告别。 “今天太晚了,你们刚才也都受了惊吓,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佐藤警官笑着开口,然后在我们点头答应之后,她的表情又突然变得严肃。 “但是,”佐藤警官紧紧盯着我们,眯了眯眼睛:“明天来警视厅做笔录的时候,还请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说清楚整个事件的全过程,特别是……” 佐藤警官看向了杉人先生。 “听信了凶手的话,在警方调查时落荒而逃,一直躲着警方不配合调查的杉人先生。” 杉人先生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低下头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学生一样。 “好、好的,佐藤警官!” 佐藤警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移开视线,看向在一旁的我和梓小姐 在和佐藤警官的目光对上时,梓小姐猛地打了个哆嗦。 “还有你们,在杉人先生还没有洗脱嫌疑的时候,你们竟然甩开监视的警察,来和杉人先生见面,没想到你们的胆子会这么大。” 不愧是亲兄妹,梓小姐和杉人先生的反应一模一样,都深深地低下了头,脸色通红,这兄妹俩看上去像两颗番茄站在了一起。 看着无比羞愧的这两人,佐藤警官又露出一点儿笑意:“不过幸好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也算是个好结果。” 梓小姐和杉人先生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栗川小姐……” 佐藤警官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又什么都没说。 我:??? 可能是我将疑惑表达在了脸上,佐藤警官扶了扶额头,无奈开口:“总感觉就算我说了什么,栗川小姐也不会后悔,下一次绝对还会这么做吧。” 我想了想,然后点头。 但其实今天的事件也不是我一时冲动造成的,我跟着梓小姐出门的时候,的确是抱着要帮助梓小姐,或者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才会和梓小姐一起出门。 但我出门前,柯南已经告诉我杉人先生不是犯人,还说真正的犯人就是河濑。 都已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我自然也抛弃了所有疑虑,跟着梓小姐走了。 不过就算没有柯南的话,我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因为我觉得杉人先生不是凶手。 既然不相信的话,那就自己去验证一下。 我是这么想的, 第36章 “你晚上去做什么了?” 佐藤警官叹了口气。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说的必要,因为栗川小姐也不会改。” 虽然这么说着,但佐藤警官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生气。 佐藤警官对我笑了一下:“毕竟也认识这么久了,我对栗川小姐也有一些了解了。” 我其实没太懂佐藤警官的意思,但既然她这么说的话,应该就证明我做的没错吧。 因为时间太晚,周围也没什么车了,所以佐藤警官开着警局的车先将我送回了家。 我下车的时候,杉人先生还在车窗说是明天一定要请我吃饭。 我点头答应,和他们挥了挥手,看着警车离开后才向着公寓的方向走。 刚走了没几步,我就听见手机响了一声,是消息的声音。 我拿出手机,发现是阿阵给我回消息了。 他发的那条消息并没有写什么话,只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一盘刚煮好的水饺。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盘水饺。 所以说阿阵真的给我拍了照片。 我之前让他去煮饭,还让他煮完饭后给我拍张照片发过来,在那之后好长时间里,阿阵都没有回消息,我以为是他不愿意,没想到他还是给我发了。 我有点感动,只是…… 第30章 我点开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那盘水饺。 哪怕只是照片,我也看出了不对劲。 盘子中的好多水饺皮都散了,露出了里面的馅,看上去七零八落的,就算是还有完整的水饺,看上去也是煮烂了的样子,看上去口感就不会很好,是张让人毫无食欲的照片。 但看着这张照片,我却忍不住有种想要扬起嘴角的冲动。 我并没有回消息,而是收起手机,抬步向着公寓走去,脚下比刚才快了许多。 我迅速赶回了公寓,当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阿阵坐在餐桌前,吃着那惨不忍睹的水饺。 虽然吃的是煮烂掉了的水饺,但如果不看盘子里的食物,只看阿阵的话,会以为他在吃什么高级牛排,因为他的表情很正常。 他应该刚开始吃没多久,因为盘子里的水饺比起照片中没有少几个。 阿阵抬起头,和我简短打了声招呼后,便打算继续吃那盘饺子。 这也是我们关系更靠近了的证明,之前阿阵看到我回家时并不会说什么,但现在他已经会和我打招呼了,虽然很简短,但我还挺有成就感的。 “别吃这个了。” 我走近了后才发现,亲眼看这些水饺,居然要比照片中更炸裂一点。 如果是我,上了一天班后,回到家只能吃这样的晚饭,那我的天都塌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见阿阵吃这种东西,我总有种自己在虐待小孩的错觉。 我走到阿阵面前,将这盘水饺拿走,阿阵并没有阻止我。 “我不太会做饭,给你重新下一盘饺子,可以吗?” 见阿阵点了点头,我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冻好的饺子,而阿阵从椅子上跳下来,跟在我的身后。 “你晚上去做什么了?” 我有点惊讶,因为阿阵不是那种会关心其他人在做什么的性格。 而且他这么问,莫名让我有一种自己好像被查岗了的感觉。 在我迟疑的时候,阿阵又开口:“今天报纸上登出的证券员杀人案和你认识的人有关,你去解决这件事情了?” 我撕开饺子包装袋的动作都停滞了,惊讶地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 这在我看来简直和超能力没什么区别了,我什么都没说,但阿阵居然能猜出我在做什么。 如果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成年人,那我都要猜测他是跟踪狂了。 “我看了今天的新闻,有报道猜测凶手是被害人的下属,在案发后,那个下属就消失不见,目前警方正在寻找他。” 阿阵不急不缓地说着,他站在厨房门口,仪态很挺拔,也很好看:“而那个下属的名字叫榎本杉人,所以我猜测他是你同事榎本梓的哥哥。” 我已经忘记要煮水饺了,听完阿阵说的话后又问他:“可你怎么知道我的同事叫榎本梓?” 我记得自己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梓小姐的全名啊,就算和梓小姐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只是会喊“梓小姐”,根本没有提起过梓小姐的姓氏。 阿阵扭头看了一眼放在客厅桌子上的包裹:“那上面的寄件人就是榎本梓。” 我看到外面的包裹后恍然大悟,那是半个月前梓小姐去外地参加朋友婚礼时给我寄来的,是那边的特色零食,我懒得找东西放那些吃的,所以打开后便直接把包装箱放在桌子上了。 虽然经过阿阵这么解释后,感觉他能猜出来是情有可原,但还是让我挺震惊的。 可能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在日常生活中观察的人吧,如果是我,就算这个包裹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两个月,我恐怕都不会想到要看看上面的寄件人是谁。 “不过根据你现在还不错的心情来判断,真凶并不是榎本杉人,而你之所以会比平时更晚回来,应该是在协助警方抓捕凶手。” 阿阵挑了下眉,不用我提问,他就先解释了:“佐证这一点最有力的证据是,我看见警车将你送到了楼下,还有,” 我看了看阿阵,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推理出来,却发现阿阵指了指我的身后:“水开了。” 我这才发现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冒泡了,于是将袋子中的水饺都倒进锅里。 水饺很快就煮好了,我将煮好的水饺分到了两个碗里,然后将多的那一份给了阿阵。 我已经在咖啡厅吃过晚饭了,虽然现在还不饿,但肚子里也是可以再容得下几个水饺的,刚好可以陪阿阵一起吃。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多数情况下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我并不讨厌,反而还挺喜欢的。 自己吃饭的时候可以吃的很认真,也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游戏论坛,或者新出的番剧,不用和别人交流,也不用配合别人吃饭的速度。 我自己不觉得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但有些陌生人,或者和我不太熟的人见到后,却会用……应该说是同情吗,还是可怜? 总是就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自己一个人吃饭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而我正在遭受那样的痛苦似的。 然后有些人就会坐到我的身边,问我可不可以一起吃饭。 我知道他们是抱着善意的,而我很不擅长拒绝对我抱着善意的人,所以点头答应。 但我其实并不习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刚认识时性格偏冷,比较慢热的人,让我和不太熟悉的人在吃饭时聊天,实在是有点太困难了。 所以在有过那么几次经历后,我会稍微避开吃饭的高峰期,在人少的时候去食堂,然后选择偏僻一点的位置。 这么一套操作下来,我一个人可以独享的吃饭时间又回来了。 第37章 嗯,就是这样 但这一套操作只能在食堂用,到了咖啡厅上班后就无法套用公式了,因为咖啡厅的员工只有我和梓小姐,吃饭时自然也多半都是在一张桌子上。 一开始时,我还以为要恢复之前在学校里的那种状态了,要一边吃饭一边聆听其他人的话语,还要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但我发现和梓小姐吃饭不是这样的,她从一开始就了解我的性格,所以尽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她也并没有主动和我搭话,而是看着手机自顾自地吃饭,只是偶尔对我说一两句话而已。 于是我也就没有说话,拿着手机在游戏上签到。 虽然现在我和梓小姐已经很熟悉了,但我们吃饭时还是这样,也让我很舒服。 我渐渐理解网上所说的“饭搭子”的含义了,如果是真正关系好的人,哪怕两人在吃饭时不交谈,只是偶尔说几句话,你也丝毫不会觉得尴尬勉强,而是很自在。 我也明白了大学时那些找我一起吃饭的女生,她们是害怕我一个人孤单,所以才会来陪我的。 只是那时的我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太不擅长,遇到热情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回避。 如果现在回到那时候,我应该不会刻意避开他们了,哪怕我可能依旧无法融入她们的话题,但我最起码可以做到聆听他们的话。 可能也是因为上班之后的改变,所以就算我已经在咖啡厅吃了饭,现在一点都不饿,但还是会想要陪阿阵一起再吃一点。 除了这一点以外,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阿阵,有点寂寥的样子。 我知道这个大概率是我的错觉,因为当阿阵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向我时,他脸上的表情根本和“寂寥”这个词没有一点关系。 反而,当他那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人时,还挺有压迫感的,明明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但他那么看着我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是私闯民宅的小贼。 但就算是错觉,刚打开门时看到的阿阵还是让我一瞬间联想到了自己。 我联想到的并不是我眼中的自己,而是大学时,那些找我吃饭的女生们,她们眼中的我。 当时他们看到我时,大概也是有着同样的情感吧,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我很孤单……之类的,尽管我并没有这么认为,这只是她们的错觉而已。 而现在,我看到阿阵时也是这么想的。 尽管他心里可能什么都没想,我却自动脑补出了一种名叫“寂寥”的氛围放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了他旁边,陪他一起吃饭。 我不会做饭,但对于这些在家中常备的速冻食品还是相当拿手的,火候掌握的刚刚好,这次的水饺内馅鲜美,饺子皮弹牙,哪怕我不饿都觉得很好吃。 吃饭的时候,我给阿阵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在吃饭时说话的人,但也许是因为我根本不饿,所以便有了功夫去说话,又可能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总之,我在看着阿阵的时候,很轻松就开了口。 今晚发生的事情其实很跌宕起伏,而且惊心动魄,放在<a href=https:///tags_nan/xingzhen.html target=_blank >刑侦剧里都得拍两集。 整个事件有反转,有推理,最后还有打戏,拍出来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第31章 但这样惊心动魄的剧情,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无比平淡,无趣又没意思。 “……然后他就被佐藤警官带走了。” 我说完后顿了顿,感觉自己像那种毫无感情的播报机器人。 其实我还挺想把今天的事情绘声绘色讲出来的,但显然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有点高难度。 以前和大学时的那些女生们吃饭时,她们在饭桌上讲事情的时候总是十分有活力,明明只是一些小事,但他们总能用时高时低的语气,以及各种表情和肢体动作来,将那件小事说的引人入胜,十分有趣。 但我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在我讲话的时候,阿阵已经将碗里的水饺吃完了,刚才我讲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是我讲的太没意思了。 “总之整个事件就是这样。” 我说出了最后的结尾话术当做收尾,心里想着要不要去网上搜一搜关于“如何讲故事”这样的课程。 我并没有希望阿阵能给我回应,因为以前的我听完别人说话后,也常常想不出来要给什么反应,只能微微笑一下。 但显然阿阵不会这么做,所以我也就默认刚才那个话题结束了,打算继续吃东西。 阿阵吃饭时很迅速,他盘子里的水饺比我多,但却吃的比我快,他已经吃完了,我的盘子里还剩下两个水饺。 我拿起筷子,刚夹了一个水饺喂进嘴里,就听见阿阵开口了。 “能通过那两句话猜测到他可能是凶手,你的判断很准。” 我的腮帮子里还塞着水饺,听到阿阵的话后连咀嚼都忘记了,抬眼向他看去。 虽然阿阵的这句话听上去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平平淡淡的,但应该……是在夸我吧? 我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以后才开口:“因为他虽然夸着杉人先生,但好像又在加重他的嫌疑。” “你在和凶手见面没多久时就发觉他的不对劲,比那些废物警察厉害多了。” 嗯…… 怎么说呢,虽然这句话是在夸我,但他口中的那些“废物警察”多半都是我认识的人,而且关系还算不错,佐藤警官在最后的危机关头还救了我们,所以听到这句夸赞时我的心情颇为复杂。 有点高兴,但好像因为这句话而高兴的话,会有点对不起佐藤警官他们。 不过说起佐藤警官,我又忍不住想起今天晚上她制服河濑的样子,很帅气,不是阿阵口中的“废物警察”。 我开口:“佐藤警官很厉害,她打得过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 佐藤警官的身材看上去是匀称紧实的那一种,虽然不纤细,但也没有到看上去很壮实的程度。 可她却能将比自己高也比自己壮的河濑整个抱起来,向着后面摔去,成功让河濑失去行动能力。 佐藤警官很厉害,不是废物警官。 当然,其他警官也很厉害,比如高木警官,他…… 想到高木警官,我稍微卡了一下壳,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但好像并没有搜索到有关于高木警官的高光时刻。 高木警官他……他很温柔,对谁都充满耐心,是个很好的人。 嗯,就是这样。 第38章 “阿阵你来教我?” “佐藤警官很厉害,她打得过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 听到我的话,阿阵并没有反驳,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羡慕她?” 我一愣:“不是羡慕,只是觉得在那样的时刻,如果我能更有底气一点就好了” 如果我像佐藤警官那么厉害的话,在面对是跑还是留的二选一抉择中,就不会那么纠结了,也不会被他所威胁到,因为我可以对付他。 “那个叫佐藤的人,他是怎么对付凶手的?” 我不明白阿阵为什么这么问,可能是因为我把佐藤警官说的很厉害,所以他想看看佐藤警官的必杀技? 但我并不知道佐藤警官的那个动作叫什么,也有点描述不出来,于是我站起来,对着阿阵道:“阿阵,你站到我面前来。” 阿阵停顿了一下,不过还是走到了我面前。 我按着他的肩膀,将他转个圈,从本来面对面的站位变成了他背对着我。 “当时佐藤警官好像是……” 我想了想,然后从后面怀抱住了阿阵的腰部,手臂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我记得佐藤警官是做了一个类似于扎马步下腰的动作,然后将河濑砸在地上的,但我的腰很僵硬,根本下不去,而且我抱着的是阿阵,也不可能做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万一摔到他就不好了。 所以我也只是将阿阵抱了起来,然后和他描述。 “就是这样,先从后面将人抱住,然后把人向后面摔去。” 因为是从后面抱住了阿阵,所以我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但在我说完话后,阿阵并没有立马接话。 难道是我表述的还不够明显,所以阿阵在想是什么动作吗?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便低下头,想要从侧面看到他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 但我还没来得及看到,就突然感觉手上一麻。 是阿阵捏住了我的手,不知道他捏到了哪里,我的整只手就突然变得又酸又麻,虽然不痛,但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我的手松开后,阿阵自然向下掉去。 “小心……”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阿阵像一只轻巧的猫一样落了,动作十分优雅,也并没有摔倒。 他回头看我,挑了下眉:“你说什么?” 我觉得他应该是听到了我刚才那句话的,现在故意这么问只是他的恶趣味而已。 大概类似于“你觉得我会摔倒?”,这样的意思。 嗯……不过阿阵还有恶趣味这个东西吗? 但无论他是不是故意的,我还是摇了摇头,从善如流:“没什么。” 阿阵又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你刚才说的那个动作叫做德式背摔。” 原来阿阵已经猜到了啊,那看来我表述的还是挺明显的。 “德式背摔?” 我重复了一遍阿阵的话。 这个名字我好像曾经听过,可能是在某些电影或者科普类的视频里见到过,但我之前一直没有将这个名字和佐藤警官的动作联想到一起,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动作就叫做德式背摔。 阿阵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想要学这个动作,现在就可以死心了。” 唔……我的确觉得佐藤警官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很帅,也很有气势,所以我也生出了一点想学的冲动。 但我有自知之明,那个动作一看就很难,也很需要技术含量,对于只是把阿阵抱起来没多久就胳膊发酸的我来说,这个动作的难度显然过高了。 所以对于阿阵的话,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没有觉得被看低了,只是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那个动作虽然帅气,但对我来说太难了。” 就算我能掌握好技巧,也有足够的力气把敌人抱起来,但万一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我不小心松了手,被抱起来的敌人刚好砸到自己,这种情况怎么办,那可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千了。 “德式背摔的难度高,对使用者的身体素质要求也高,使用不当的话,不仅伤害不到敌人,自己还会受伤。” 果然,阿阵说的和我心中想的差不多。 我也在阿阵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思考道:“要不要报一个格斗班之类的东西?” 咖啡厅附近还有挺多这种兴趣班的,每次我五六点下班经过那里时,就会有人给我发传单。 跆拳道,空手道还有泰拳,听起来琳琅满目的。 但我又有些犹豫,因为我并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虽然现在因为今天发生的事,以及佐藤警官假面超人般的英勇表现而激发了斗志,但这种斗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就是三分钟热度,没过几天就下去了。 所以还是算了吧,用来报课程的钱我还可以再买两个手办,这才是我这种超级宅女适合做的事。 我花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说服了自己,然后就听到阿阵对我说:“如果你想学一些简单的招式,我可以教你。” 我还在想着要买什么手办,所以有点走神。 “嗯……啊?” 听到这句话的三秒钟之后,我的大脑才处理了这句话的信息。 “阿阵你来教我?” 也许是因为我语气中疑惑的成分太过明显,阿阵挑了下眉:“对,我来教你,还是说你不愿意?” 我摇头:“不是不愿意……” 我只是惊讶于他好像什么都会,而且我发现,到了现在,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惊讶了,已经接受了阿阵全能的事实。 不对,他和我一样不会做饭,饺子煮的一塌糊涂…… 我猜测阿阵应该是曾经在他家里学过类似于防身术一类的东西,又或者是比防身术更厉害的搏斗技巧。 第32章 我虽然没有过问阿阵的家事,也没有问太多细节,但从之前的事情以及追杀他的那些黑衣人看来,阿阵的家庭和身份应该和黑道或者黑手党之类的有关联。 也正是因为他的家庭和黑手党或者黑道有关联,所以阿阵才会养成现在这种过于早熟,做什么都相当冷漠的性格吧。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阿阵会一些防身用的技能就不奇怪了。 第39章 【当然,我会陪在你身边。】 阿阵看了我一会儿后站起来,走到了我面前:“对我出拳。” 我呆滞看他:“啊?” 阿阵皱了下眉,像是不满意我迟钝的反应,又说了一遍:“对我出拳。” 我明白了,他应该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底子,或者向我展示他的能力。 我握紧了拳,用了五成的力量向他打去。 因为害怕阿阵反应不过来,在出拳之前我还停顿了一秒,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然后我的拳头就被轻飘飘接住了。 真的是轻飘飘,他只是简单地抬起手,然后那张开了五指才能勉强包住我拳头的手,就轻而易举接住了我的攻击。 不过我这一下的确有放水的嫌疑,阿阵能接住也并不意外。 我握紧的拳头松开,想要收回手时,阿阵却用力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还有点肉嘟嘟的,但力气却很大,我硬是没把手收回来。 我又试了两下,这次用了点力气,但还是没有用,我的手被阿阵抓住,纹丝不动,而阿阵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上去丝毫不吃力,不像是在暗中发力的样子。 虽然之前我就在想阿阵的力气应该挺大的,但此刻真的切身感受了之后才发现,我之前想的可能保守了,他可能比我想的还要更大力一点。 “阿阵?” 在我开口后,他松开了我的手:“比起担心伤到我,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攻击到我。” 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我害怕来不及收手,或者阿阵会反应不过来,所以放了一半的水,结果发现阿阵不仅能够轻松应对,而且游刃有余,还看穿了我的放水行为。 刚才阿阵握着我手的力气很大,虽然说不至于疼,但还是不太舒服。 我活动了一下手掌,才感觉好受一些。 “这次用你全部的力气打过来。”阿阵这么说。 刚才那一下虽然放了水,还被阿阵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但我好歹知道了阿阵的水平在哪里。 通过刚才那一次试探,我合理怀疑阿阵的水平是我用尽全力也不会伤到他的那种,所以此刻阿阵说让我用全部的力气向他打过去,我也没有了顾虑,而是握紧了拳。 这次我也没有给阿阵预留什么所谓的准备时间,我握紧了拳头,在阿阵的目光移开时猛然出拳。 我的优势不在于力气,而在于反应速度,所以我以为自己能打到阿阵呢,因为我出拳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而且我出拳的时候,阿阵并没有看我,而是漫不经心的移开了视线。 结果…… 历史真是格外的相似,我的手又被阿阵拦截住了,这一次阿阵并没有再说什么,他握住我的手后,手肘向回撤,做了一个拉的动作。 明明他做的很轻巧,但我却觉得手臂上传来一股强烈的拉力,甚至带着我都不可控制的向前栽去。 我本来就坐在椅子的边上,结果阿阵这么一拉,我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向前栽。 眼见着我就要头朝地向下,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脸着地,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到来。 但是没有,我栽到一半时,额头就抵上了一个软软的地方,成功阻止了我脸着地的命运。 我稳住身体后睁开眼,首先看见的就是纯黑色的睡衣布料。 这也是上次我和阿阵一起去商场时买的,其实我一开始看中的是件天蓝色的睡衣,感觉很可爱,但阿阵不喜欢,他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挑中了这套纯黑色的睡衣,上面连一点样式和花纹图案都没有,就只是纯黑色,感觉这个年纪的小孩儿穿上后,要么是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要么就是有种小孩装帅的既视感。 但阿阵不是装帅,他是真帅,所以这套纯黑色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异物感,反而还更凸显了他稍显冷淡的气质。 而现在,我额头靠着的地方就是这块穿黑色的布料,我睁开眼,果然看见自己的额头抵在了阿阵的肩膀上。 他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也用了力气,将我提了起来,我的额头也离开了阿阵的肩膀。 离开的时候,我闻到了某种有点熟悉,但又不是太熟悉的淡淡香味,只不过的那股极其淡的香味消失时,我还没有想出那是什么味道。 避免了毁容灾难的我这次选择好好坐在椅子上。 阿阵松开我的手:“我来教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摇头。 所以说,刚才那些,只不过是阿阵想要证明他虽然年纪小,但教我绰绰有余吗? 不过刚才那一番下来。我也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实力,可能两个我加在一起去攻击阿阵,得手的概率才会高一点吧。 短暂的“切磋”过后,我终于吃完了那个留在碗里的最后一个饺子。 在我吃最后一个饺子的时候,阿阵已经在收拾他的餐盘了。 只不过这桌子对他来说略微有些高,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倒是看不出来,但当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时我才发现,家里的餐桌居然到了阿阵的胸口,他去拿餐具的时候都得高高举起手臂,动作看着有点费劲儿。 我突然福至心灵。 也许阿阵不是连饺子都煮不好,而是因为他有点够不到,所以才更为费劲。 想到这里,我看着阿阵的目光软了软。 以后还是早一点回来吧,不然留阿阵自己一个人在家,他费劲的做完晚饭后,得到的就是之前那一盘煮烂了的饺子,听起来好心酸。 晚饭过后,我去浴室里洗澡,在涂沐浴露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之前在阿阵身上闻到的,那种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的香味。 原来是沐浴露的味道,但好像又不是完全相似。 我买的沐浴露是花香味的,我拿起瓶子看了看,上面写的是茉莉香。 但我之前闻到的那抹淡香并不完全是茉莉味道的,还带着几分冷感,茉莉和那分冷感混杂在一起,少了几分甜意,而更多的是符合阿阵性格的清冷感。 我拿起沐浴露闻了闻,但却只能感受到茉莉的香味,闻不到那份特殊的冷感。 我之前买香水的时候,看到网上有视频说,同一种香水用在不同人身上,香味也是会变的,因为香水会融合那个人身上的体香,从而发生碰撞和改变,创造出新的香味,也是那个人独有的香味。 我在阿阵身上闻到的那股香味可能就是这样来的吧。 的确是很具有阿阵的特点,是他独有的香味呢。 洗完澡后,我本来是打算躺在床上玩一会儿游戏的,我之前抽到了心心念念的男角色,关于他的剧情任务我还差一点没做完。 这放在我身上其实不太寻常,因为游戏出新剧情或者有新角色时,几乎是当天,我就会忍不住把所有的剧情都做完。 但从捡到阿阵之后,我的生活一下就变得丰富了起来,所以也没什么时间玩游戏了,关于那个角色的剧情到现在还没做完。 我拿起手机点开游戏,开始过剧情任务。 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我的眼皮就开始发沉,意识也开始恍惚,虽然眼睛盯着屏幕看着那些对话,但其实根本没往脑子里进,也不知道那些对话在讲什么。 直到我抽到的那个新角色出场,他微微勾着嘴角对我露出一抹淡笑,伸出手。 “真的要来到我身边吗,哪怕我就是深渊本身。” 就算已经很困了,但我还是移动手指点击了选项。 【当然,我会陪在你身边。】 我的记忆只到这里,然后就断片了 第40章 “从明天开始你也跟着我一起。” 第二天我是自然醒的,闹钟没有响,我睁开眼时就感觉胸口沉甸甸的,一看才发现是我的手机放在胸口,已经关机了。 看来昨天我是玩游戏的时候睡着了,手机也自动关机了。 作为上班族,我的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先是发现还不到我上班的时间,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猛然意识到我今天是不用上班的。 今天本就是我的休息日,所以不用去咖啡厅,但因为昨天的事件,所以我早上得去一趟警视厅做笔录。 尽管今天不用上班,但我的生物钟还是让我在平时上班起床的那个点准时醒来。 我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想到之前定了闹钟都会迟到的我,现在居然已经不用依靠闹钟都会在上班之前醒来,便深深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社畜了。 第33章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走出房间,准备洗漱的时候刚好和从外面回来的阿阵撞到。 我还有点没睡醒,眼神呆滞地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他,好半天没有反应。 我给了阿阵房门的钥匙,所以他可以自行进出,但这个点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你去做什么了?”我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宕机的大脑好像才逐渐恢复运转。 “去跑了会儿步。” 我叹为观止,再一次惊叹阿阵的自制力,不过因为已经逐渐习惯,所以也没那么惊奇了,我点了点头后便继续向着浴室走去,然后就听到了他的下一句。 “从明天开始你也跟着我一起。” 我的脚步听到他这句话后又被迫停下,缓缓转头,和阿阵对视,希望在他眼里看到开玩笑的意味。 但显然阿阵不是会开玩笑的性格,所以他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 我停滞了好几秒后才缓缓摇头,摇头的频率从慢到快,最后变得格外坚定。 从我捡到阿阵以来,我很少这么明确又坚定的拒绝他的要求。 虽然我冷冰冰的长相和不好接近的性格,让小孩子都还挺害怕我的,但其实我是个蛮好说话的大人。 步美他们在第一次见到我时,甚至都不敢直接看我,一直回避我的视线,就像是见到了班主任一样。 我都能猜到他们的心理活动,无非就是“这个大人好可怕”“这个人好严肃,还是不要说话了”之类的。 不过等他们来了几次,相处的时间也久了一点后,步美元太和光彦这几个小机灵鬼就发现我只是外表唬人而已,实际上并不太擅长拒绝他们的要求,而且还很好说话,有时还会请他们吃店里的东西。 在发现这一点后,那几个孩子就肆无忌惮了,上次步美还跟我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想到我才是那个最好说话的。 梓小姐虽然温柔,对小孩子们也很好,但如果那些小孩在店里面过于吵闹,影响到其他客人,或者是闯了祸后,梓小姐就会板着脸教训他们。 平时很温柔的大姐姐发了火,这对于小孩子们来说是挺严重的事情,所以他们会害怕教训他们的梓小姐。 而我,我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哪怕是发现这几个小孩儿闯了祸,或者太过吵闹,吵到其他客人时,我也只是用平时的表情和语气来告诉他们不要这样。 但这些小孩已经习惯了我平时的样子,所以我那副模样根本震慑不到他们。 他们还时常会对我撒娇,只要软着声音对我说出请求,我一般都不会拒绝。 所以我真的算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特别是在对小孩的时候,我的忍耐度也可以提高一个等级。 所以从我现在这明确且毫不迟疑的否认态度中,就可以看出我有多排斥阿阵提出的事情了。 早起去跑步。 这句话中的“早起”和“跑步”我都有点受不了。 其实这两件事如果分开来做的话,我倒也勉强能坚持下去,毕竟上班的时候我也是会早起的,而跑步又是锻炼中最基础的一步。 但把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对我来说难度就不止高了一个level。 我早起后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精神,反而相当颓废,就像现在这样。 头发凌乱,眼神恍惚,走路的姿势像是刚从土里挣扎着走出来的僵尸。 如果是要早上这副模样的我去跑步,那我宁可下次再遇到像昨天那样的事情时被当成人质。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 我摇着头,语气十分认真地拒绝。 “这个我真的做不到。” 我连忙拒绝三连。 我以为阿阵还会多坚持一下呢,因为他看上去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有了教官的模样,而且还是那种超级严厉的教官,不会为学生的任何私人情况而改变训练计划。 但也许是因为早起的我看上去实在太颓废,一副随时就要双眼一黑倒在地上的感觉,所以他没有再坚持他的想法带着我早上去跑步,而是把时间从早上移到了晚上。 跑步的地点就在附近的那个小公园里,我下了班后直接到那里,阿阵会在那里等我,然后一起开始训练。 我最开始会跟着阿阵跑几圈,把身体锻炼的没那么虚,然后再进行下一个阶段。 这个方案让我能接受了许多,虽然忙了一整天,下了班后没办法立马回家躺在沙发上还要去跑几圈,这么想想也是件相当痛苦的事,但因为不用早起,而且跑步的地点是小公园,我休息或者跑不下去的时候还可以抬头看看月亮,这样让我比较能接受一点, 所以我点头,答应了阿阵的话。 吃早餐的时候,我对阿阵说了要去警视厅录笔录的事情。 “做笔录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等我搞定完那边就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影院。” 之前说了要和阿阵一起去看电影,约好的就是今天,我今天休息,看完电影后还可以和阿阵逛一逛,在外面解决晚饭。 “我一会儿就回来。” 临出门前我对着阿阵这么说,见他点了下头后,我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果然,阿阵并没有躲,于是我的手动了动,又在他头上揉了几下,这次阿阵动了,向后退了半步,我的手落了空。 但我并不觉得失落,他都已经让我摸他的头发了,那离揉一揉也不远了。 从家里出来后我去了警视厅,虽然和警视厅的大家都挺熟悉了,但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警视厅。 很气派,也很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先入为主,我感觉在看着警视厅的大楼时,都莫名觉得有压迫感,像是在审问犯人的警官。 不知道那些犯人们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 到了警视厅门口后,我拿出手机给佐藤警官打了电话,她说很快就过来接我。 没过多久,佐藤警官就出现了 “跟我来吧。” 第41章 该说我真是找了个好老师吗 在跟着佐藤警官走进警视厅后,我在外面的那种感觉消失了许多,因为这里的人来来往往还,会互相打招呼,一点也不冰冷,反而很有人气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我们走过的地方,好像总是有很多人的样子,而且多半都是男性。 “昨天佐藤也很帅气呢。” “看到佐藤警官感觉上班都更有动力了…” “佐藤旁边那个长相可爱的女生又是谁啊?” 这些声音闯入我的耳朵,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好几个长相凶狠,身材健硕的男人。 这几个男人见我望过去后露出了一点微笑,只不过他们的表情实在凶狠,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怕。 有这些看上去不好惹的男人站在旁边,一时之间我都要分不清这里究竟是警视厅,还是什么黑社会组织了。 不过走了几步后,我在这些长相凶狠的男人中间看到了两个眼熟的,是昨天一大早就来到咖啡厅监视梓小姐的人。 和他们对视后,我主动对着他们打了招呼,那两个人也对我挥了挥手。 感觉看上去没有那么可怕了呢。 虽然说是叫我过来做笔录,但因为凶手已经抓到了,而且因为昨天有许多警方的人都在咖啡厅里,基本都了解事件的全部过程,所以倒也没什么需要我过多说明的。 我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应该是…… “栗川小姐,你怎么能和梓小姐一起骗我呢,我是以为栗川小姐不会撒谎所以才放松了警惕的啊……” 高木警官欲哭无泪地看着我:“你都不知道昨天我被目暮警官骂的有多惨……” 佐藤警官看了高木警官一眼:“太夸张了高木,而且昨天不是你在吼目暮警官吗。” 高木警官噎了一下:“那,那一开始目暮警官真的很凶啊……” “还有我回去的时候,目暮警官说叫你们出去的可能是凶手,我都要吓死了,生怕你们会遇到危险。” 高木警官坐在我的对面,而佐藤警官则坐在高木警官的旁边。 从我来到这里开始,笔录倒是没怎么做,而是一直在听高木警官对我的控诉和他昨天晚上的后怕。 高木警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昨天目暮警官发火的场面,还说他昨天看到我和梓小姐不见了的时候,整个人心都死了。 佐藤警官在高木警官模仿完后扶了扶额头,看向我:“别当真,那是他添油加醋过后的版本。” 高木警官在旁边委屈地大喊:“我没有!” 不过佐藤警官也并没有要帮我说话的意思:“你昨天和梓小姐的那种行为是相当不可取的,不仅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还会打乱我们警方的计划。” 佐藤警官叹了一口气:“虽然你说下一次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在做出选择之前,不妨也选择相信我们警方。” 第34章 我抿了下唇,站起身,对着两位警官微微鞠躬:“昨天是我们没有郑重思考,给你们带来麻烦,真的很抱歉。” 刚才还一直哭诉着的高木警官见我这样,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那么严重,下次不要这样就好了。” 虽然如果再次回到当时那个节点,我应该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我和梓小姐确实打乱了警方的计划,尤其对不起高木警官。 因为高木警官和我们的关系好,他人又心软,脾气好又十分好说话,所以我和梓小姐才能那么顺利的甩开他。 但凡是换成一个铁面无私,或者和我们并没有交情的警官,恐怕昨天的计划都不会那么顺利。 我将手上提着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的一点歉意,请收下。” 这是我来的时候在路上买的和果子,味道很不错。 佐藤警官摆了摆手:“真的没那么严重,你别太放在心上。” 我看着佐藤警官,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你们是不是不能收这个,要不然的话就算是……行贿?” 我是真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才买了吃的,当做是我的小小歉意,但刚才看到佐藤警官摆手的样子,我才突然意识到是不是不能送东西给警察。 我在人际交往这方面真的很差劲,本来以为我能够买吃的来表达歉意就已经算是进步了,结果却忽略了不能给警察送礼物这一点。 我轻微地叹了口气:“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是拿回来吧,等下次有时间了我请你们吃饭。” 说完后我就想将那个纸袋重新拿回来,但我的手还没碰到,纸袋就先一步被佐藤警官提走了。 佐藤警官拎着纸袋:“这不是附近的合和果子嘛,听说这家味道很不错,但我一直没尝过呢,谢谢栗川小姐了。” 她又向着袋子里看了看:“哇,好多,小凛你是把每个人的份都买了吗。” 我点了点头:“对的,”我又看向佐藤警官手中的纸袋:“可是……” 佐藤警官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嫌疑犯给警察送东西,那叫做行贿,但栗川小姐不是嫌疑犯。” 佐藤警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而且,我可不知道哪个嫌疑犯贿赂别人时,会用和果子的” 高木警官也在旁边开口:“就是啊,但我很需要,我要吃点和果子来安慰昨天受伤的心灵。” 我看着他们,收回了伸出的手,微微弯起眼睛:“嗯。” 高木警官顿时稀奇地看着我:“原来栗川小姐也会笑啊。” 旁边的佐藤警官黑着脸给了他一个肘击,拉长了声音:“高-木-警-官-” “啊……”高木警官讪笑着挠了挠头发:“因为真的很少见嘛……” “哦对了。” 佐藤警官收敛了笑意看着我:“之前晚上袭击你的那个男人,我们已经审问过他了,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就像你说的那样,只不过是对你有所不满,又恰好喝了点酒,所以想要报复。” 我点了点头,这和我想象的一样。 “还有,那个人骨折了,目前正在住院。” 听到佐藤警官这么说我好像也不是很意外,毕竟那天晚上男人的样子看着真的很惨。 我问佐藤警官:“我需要赔偿他吗?” 佐藤警官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说这件事只是想说,栗川小姐你好厉害,能独自对付那个男人,还让他吃了苦头。” 我沉默了一下,因为我并没有做什么,那个男人之所以会骨折,估计也是因为阿阵在他腿上踢的那一脚。 我昨天刚打算和阿阵一起学习他的招式,今天就得知他轻飘飘一脚就将成年男人的腿给踢骨折了。 该说我真是找了个好老师吗? 又和两位警官聊了会儿天后,我看着他们要忙起来了,于是主动提出了离开。 “好,下次我会去你们店里喝咖啡的。” 佐藤警官看着栗川凛离开后,拿出纸袋中的和果子咬了一口。 “唔,好吃!” 其实刚才佐藤并没有把话说完整。 当时审问这个男人的就是佐藤,佐藤问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只说自己是喝醉了酒,所以一时冲动,而且也并没有想要真的伤害栗川凛,只是追着她跑了一截路而已。 说完后那个男人还要倒打一耙,说栗川凛没有受伤,而他却住院了,要让栗川凛支付他的住院费和误工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当然,这些无理取闹的要求都被佐藤警官毫不犹豫的驳回去了,还告诉他如果再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话,将面临的责罚会更重,男人这才消停。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用告诉栗川小姐了。 第42章 不希望被人打扰 从警局出来后,我又往公寓的方向走。 倒也是可以直接和阿阵约在电影院见面,但我不知道那些追踪他的黑衣男人还有没有在附近搜查,所以不太放心让阿阵一个人。 虽然就算我在阿阵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能作为掩护,或者看能不能帮到他些什么。 我回去的时候,阿阵正在拿着我的电脑不知道做些什么。 我家里有电脑,而且没有放在房间里,就放在客厅。 但我几乎不怎么用,玩游戏也只是在手机上玩而已,所以几乎属于闲置的状态。 但最近阿阵经常会用到电脑,我倒没有亲眼看见过他用电脑,但鼠标的位置和电脑椅的位置都有变化,所以我能看得出来。 我并不想去探查阿阵的隐私,所以并没有去问他用电脑做了什么,也没有去翻浏览记录之类的东西。 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真的看见阿阵使用电脑的样子,见到我回来,他也只是和我打了声招呼,并没有要关掉电脑页面的打算。 所以说,这难道是我可以看的意思吗? 我确实挺好奇的,所以向着阿阵的方向走去。 我的步子并不快,就是给了阿阵反应时间,如果他不想让我看的话,我走过来的这段路程已经够他关闭页面了。 但当我走到他身后时,阿阵依旧没有关闭页面,只是继续手上的操作。 我有点开心,低头去看电脑上的内容。 是一张电子地图,而且好像就是我家附近,在这张地图上,有几个地方上有红色的圆点标识,而且还在移动。 我心里有所猜测:“这些红点是?” “是那些黑衣人。”阿阵一边回答我的问题,手指一边不断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现在对于阿阵身上的十八般武艺我已经不觉得稀奇了,就算阿阵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成年男人,然后告诉我他实际会魔法,我大概也能够接受良好吧。 我看着地图上的这些红点:“这份地图可以用手机查看吗?” 有了这份地图后就会方便许多了,因为它标出了那些黑衣人所在的地点,我带着阿阵出去的时候,只要绕开这些地方就好了。 阿阵好像已经处理好了地图,他转向我:“可以,我的手机上已经有这份地图的软件了。” 紧接着,他把手摊在我的面前:“把你的手机给我。” “我的手机上也要安装吗?” 虽然我这么说着,但还是将手机递到了阿阵的手上。 他低下头在我手机上操作着:“两个人都有的话更方便一点,而且我可不想去看电影的时候还得时刻提防着那些人。” 嗯……虽然我理解的能力一般,但我斗胆翻译一下阿阵的这句话。 应该是说在和我看电影的时候,不希望被这些黑衣人打扰吧……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上就也出现了一个和电脑上一样的地图。 阿阵关了电脑,不用我说什么,他就已经换好了鞋:“走吧,电影开场的时间快到了。” 我连忙点头跟上。 刚捡到阿阵的那时候,他很少说话,性格也冷,哪怕我就在他面前,却感觉他好像在拒人千里之外。 所以那时候多半都是我主动,我主动和他说话,带他出门,带他去吃饭。 但现在熟悉了之后,那层隔阂渐渐消失,感觉阿阵也对我逐渐敞开了心扉,而阿阵也逐渐主动起来。 我并不反感这样,反正我本来就是咸鱼的性格,而且阿阵虽然是小孩儿,但是他比很多大人都要靠得住,所以我完全可以不动脑子,跟着他走就行了。 在电影开场十五分钟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电影院,时间卡的刚刚好,取完票,买完吃的和可乐后没多久就进场了。 因为这部电影刚上映没多久,所以还有挺多人来看的,但大多数都是成年人或者情侣,就算有小孩,也大多都是初中生或高中生,很少有像阿阵这么小的孩子。 毕竟这部电影并不是动画片,也不搞笑,更偏向于正剧风格,所以年纪过小的孩子并不感兴趣。 第35章 第43章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我在来之前没怎么仔细看过关于这部电影的介绍,唯一的了解就是看过电影的预告宣传片。 在那个宣传片里,男主被拍的非常帅气。 暗色的滤镜衬托出男主的神秘感,而男主杀人时,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和干脆利落的手段更能感受出他的狠厉。 任务目标还温热的血珠溅到了他的脸上,男主垂下眸子,抹掉了溅在脸上的血珠,表情淡漠的好像只是随手抹掉了落在脸上的雨点一样。 宣传片的最后,是男主身上重伤,满身浴血,被众多敌人包围的样子。 额头上的血液缓缓流了下来,衬的杀手的脸更加可怖,杀手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但他眼中没有一丝畏惧,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枪,将他身后的女生护的严严实实。 …… 没错,虽然没有小孩儿,但有女主,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十分老套的剧情。 无非就是杀手和少女碰撞出火花,然后产生爱情的故事。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宣传片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最后,甚至连一半都没看完,只看了短暂的一个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那个少女出现。 直到确定了要和阿阵看电影,我才重新找出那个宣传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我就发现在男主出场后不久,一个少女也出场了。 杀手在少女遭遇危险时救了她,然后就是相当老套的剧情,少女爱上了杀手。 明媚活泼还有点娇纵的少女,对上冷酷无情的杀手,这样的组合碰撞虽然屡见不鲜,但也确实吸引人的眼球。 我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剧情,但…… 我和阿阵进入观影厅找到位置,我将手中的可乐和爆米花都递给了他,看着阿阵在位置上坐下。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剧情,我觉得阿阵可能到中途就要睡着了,毕竟他应该对这种剧情完全不感兴趣,只会觉得无聊。 不过我也只是看了宣传片,宣传片中的片段很少,几乎不带有剧透,所以我也不知道最后的剧情是什么。 嗯……希望有点反转,最起码不要像是阿阵说的那样,杀手对别人动了恻隐之心,最后为了保护那个人而牺牲自己。 这未免也太俗套了。 灯光全都暗了下来,电影开场,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第一个出场的就是作为男主的杀手。 杀手第一次出场时就是在完成任务,他单枪匹马闯进目标的豪宅,先是解决了监控室的人,篡改了监控画面,然后又如同一只夜猫般悄无声息杀死了别墅里的那些保镖。 在杀手走进任务目标的房间时,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 杀手连一句废话都没有,便朝着中年男人的心口连开三枪。 中年男人甚至都没有在镜头前露脸就死了,而之前还媚眼如丝,和男人调着情的女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发出尖叫,让杀手饶她一命。 杀手眼睛也不眨地给了她一枪,把这个女人也解决了。 在警察到来前,杀手在别墅里放了一把火,缓步走出了正在燃烧的别墅。 镜头拍着杀手的背影,电影画面逐渐暗了下去,出现了电影片名。 我趁着这个时候低下头,在阿阵耳边开口。 “好专业的杀手。” 如果是一些特别垃圾的电影,刚才女人向杀手求助时,杀手就该犹豫了,说不定还会放过那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往往到最后会被大boss利用,来算计杀手,等算计完杀手之后,这个女人要么是被boss处理掉,要么最后就还是死在杀手手下。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可能性,就是杀手得知了女人悲惨的身世,所以爱上了她。 虽然这种剧情听起来很离谱,但可都是有先例在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已经受创过很多次了。 所以电影刚开场时,杀手毫不留情,果断完成任务的样子让我还看的挺舒心的。 “专业?” 阿阵嗤笑了一声:“他既然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又是暗中潜入别墅,又是篡改监控画面,那最后又为什么要如此高调的走出别墅,怕别人看不见?” 啊……好像确实。 任务目标的别墅并不在什么荒郊野岭,周围还是有人的,在杀手放完火,走出别墅的同时,背景音也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说着什么快救火,快叫警察什么的。 所以别墅周围不仅有人,而且那些人还能来的很快,这种情况下杀手还丝毫不回避地走出别墅。 别人都是赶来救火,就他一个人不急不慢地往外走,还带着一顶宽大的黑帽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过我倒也能理解,毕竟这也算是拍摄手法吧,为了在一开始就塑造出男主作为杀手的专业能力以及心狠手辣,这样会显得很有逼格。 但阿阵这么一说就…… 之前营造出来的那种神秘感和逼格全都没了,只觉得这个杀手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专业。 甚至感觉阿阵更专业一点。 仅仅是看了个开头,阿阵就能从中挑出不合理的地方啊,那等看到后面…… 我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一开始没有认真看电影的简介和宣传片,也后悔当初我把话说的太绝对了。 阿阵早就有先见之明的发出过质疑,而我为了让阿阵和我一起看电影,自己想象了一个结局。 我想象中的结局,是杀手完成了一桩大买卖后,拿着可以挥霍一生的钱财脱离了组织,过上了“平亿近人”的普通人生活。 我觉得这个结局真的很好,可能因为这也是我这种咸鱼最大的愿望吧。 但实际上这部电影…… 虽然我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但看样子是被阿阵猜对了。 果然电影就像预告那样,杀手救了少女,少女因此爱上了杀手。 杀手的性格木讷又冰冷,但少女却活泼又娇纵,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的。 杀手救下少女后本来就想一走了之,但没想到少女死死抓着他不放,非要让杀手给她留下联系方式后才肯放他走。 杀手烦不胜烦,最后只能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电影播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又听到阿阵在旁边笑了一声。 虽然他只是笑了一声,但我从这笑声中听出了十分明显的嘲讽意味。 但我也十分理解阿阵的心情,因为我也觉得这个剧情挺莫名其妙的。 “明明留个假号码就好了。”我这么对阿阵说着。 不过要是留假号码的话,男女主之间的剧情也就没有办法再推进下去了。 “不,” 阿阵有些百无聊赖地支着脑袋,见我向他看去,他勾了勾唇。 “如果是真正的杀手,就不会在一开始多管闲事救人,就算是不小心救了,在那个女人胡闹的时候,也早就忍不住一枪崩了她。” “像这个杀手一样留下联系方式??” 阿阵看着前面,语气淡淡:“那是找死。” 恰好这时电影的镜头猛然变得暗了起来,阿阵的脸也被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他脸上的轮廓也更加分明,明明在看着电影,在他的眼中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倒映出来,只是平淡,还带着点冷。 我真的觉得等阿阵长大以后可以去当演员,就演杀手一类的角色,他一定会相当合适的,因为哪怕是现在只有几岁的阿阵,看上去都要比电影里那个男主角要更像杀手。 “不是要看电影吗,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第44章 “你不害怕我吗” 阿阵有些地无奈回过头看我,我这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看,没有在看电影了。 我没有收回视线:“因为感觉阿阵更像是杀手。” 虽然我说感觉阿阵长大后可以去当演员,就专门饰演杀手这一类的角色,但我觉得阿阵根本不需要演,他好像就是个天生的杀手一样。 “哦?” 阿阵也没有再继续看电影了,他饶有趣味地看我,意味深长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他微微勾着唇:“你早就对我的身份有猜测了,不是吗?” 阿阵说的没错,我心里早就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了,毕竟关于他身份的线索给的还是蛮多的。 首先那些黑衣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再加上一开始阿阵不让我报警的行为,以及阿阵比成年人都要厉害的身手,轻而易举就能猜到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而且很危险。 但我虽然一直有所猜测,却从来没有直接向阿阵发问过,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 我点了下头:“是有猜到过一些。” 我之前猜测阿阵家里应该是类似于黑道一类,反正就是和这些沾边儿的,没想到是杀手,杀手世家? 阿阵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他连电影都不看了,眼中也不像刚才那样淡漠,他转向我,上半身微微向我靠近。 第36章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 他伸出手摊开在我面前,然后缓缓握住。 阿阵挑着唇:“你知道的吧,就算我是个小孩,也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你。” 说完这句话后,阿阵顿了顿:“更何况你的戒备心几乎等于零,就算我在晚上潜入你的房间,你也不会发现吧?” 我沉默了片刻:“你进来过?” 我问他:“你在我睡着时进过我的房间?” 这次沉默的变成了他,于是我懂了。 “看来就像你说的,哪怕你趁我睡着时进我的房间,我也完全发现不了。” 我吸了一口手中的冰可乐:“所以呢,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阿阵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中的复杂情绪太多,我有点分辨不出来。 “什么都没做,只是想试探一下,不过什么都没发现,你也睡得像是晕过去了,完全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我的睡眠质量一向挺好的,好像有研究表明,正常人适合的睡眠时间是6~时,而我在休息日的时候可以一觉睡到10个小时以上,中间还不会醒过来的那种。 所以别说是阿阵了,就算是普通人进我的房间,只要没有太大的声音,我几乎都不会醒。 对于阿阵进我房间这个事儿我倒可以理解,毕竟他那时候正处于危险期,被那些黑衣男追杀,还被灌了毒药昏迷。 结果醒来时就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捡了回去,他有警惕心,所以想要试探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我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真是想想都觉得社死。 “不过你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我对着阿阵耸了耸肩。 “所以为什么要害怕你。” “而且,我在将你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后面的各种结果。” 当时阿阵那副样子晕倒在草丛里,还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报警,一看就是有大问题。 就像我之前纠结的那样,我知道阿阵是个大麻烦,不过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要留这个大麻烦在身边,自然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和需要承担的后果。 听完我的话后,阿阵好久没说话,之前他唇边的那些笑意也抹平了,现在的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 我觉得阿阵看我的目光里应该是包含了什么东西的,就像是一些电影桥段或者中写的那样。 【他直直望着她,眼中蕴含着xx的情绪。】 就像是这样,眼里的情绪一眼就能被看得出来,很明显。 但放在我身上就完全不行了,我回看着阿阵,也同样认真的盯着他,想要看出他在想什么。 但我在这方面一项都不及格,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阿阵那样难以琢磨的小孩。 我们只对视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还没等我看出他是在想什么,阿阵就倏地移开了视线。 他移开了视线,但我还没有,只是阿阵转过去后,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看电影。” 他的声音并不大,几乎都被掩埋在电影的背景声中了,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觉得阿阵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柔软了一点。 我猜不出阿阵在想什么,幸好我也不是容易钻牛角尖的人。 我扭过头去看大屏幕。 嗯,还是先看电影好了。 第45章 “你碰到的是我的脸,满意了吗?” 在我和阿阵说话的功夫,电影已经进展到杀手和少女的关系慢慢拉近了。 虽然杀手不想和少女扯上关系,但少女的性格活泼,性子中又带着被家里人宠出来的娇纵,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会被杀手的冷漠所吓退。 她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杀手身后,明知道杀手的身份,却还是不害怕,甚至好奇的让杀手带着她一起去完成任务。 而原本性格冷漠的杀手,也逐渐被少女的纯真和活泼打动,渐渐接纳了她。 从目前的走向来看,是个很完美的爱情故事呢。 但这种电影往往会有反派角色来阻挠男女主谈恋爱,果然,电影还没放到一半的时候,组织的boss就发现男主有了喜欢的人。 电影中没有直接拍到boss的脸,而是给了一个十分神秘的背影,镜头中,boss的手中拿着一张照片,而那张照片上就是男主和少女一起喂鸽子的画面。 boss的声音听起来是个中年男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可怖阴森。 “杀了他。” 黑暗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对着boss微微低头:“是。” 看到这里,我又忍不住低下头,在阿阵的耳边发问:“为什么男主谈恋爱就要被解决掉,就算是杀手也应该恋爱自由吧?” 在我说话的时候,我的嘴唇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我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伸出手想要去摸,但手刚抬起来就被握住了手腕。 握住我的力道有点大,让我有一点点疼。 这握手腕的方式和痛感都非常熟悉,在我刚捡到阿阵的时候,我的手腕就经常被他这样对待,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亲近了一点后,他就没有再这样抓过我的手了,所以猛然来这么一下我还挺惊讶的。 我睁大了眼想要看他的表情,但电影画面还是黑的,连带着观影厅也昏暗无比,而我的视力在黑暗中本就不太好,此刻就更看不清楚了 阿阵依旧捏着我的手腕,我眨了下眼,向他靠近,想要看的更清楚。 然而,当我刚向他靠近了一点点时,我的额头就被一根手指抵住了,无法再向前靠近。 嗯嗯? 阿阵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抵住我的额头,我被他这么控制着,根本无法再向前了。 我小声叫他的名字:“阿阵,怎么了?” 紧接着,我又想到刚才嘴唇上传来的触感:“我刚才是不是碰到你了?” “闭嘴。” 此刻,电影为了凸显boss的可怕和阴森,背景音乐听起来也是颇有些沉重的那种,而阿阵的声音在背景音乐的衬托下,好像也显得更加冰冷,还带着点沙哑。 阿阵的声音本来就和其他小孩儿不太一样,他的声音里缺少了其他小孩儿的那种童真和活力,听起来冷冰冰的。 但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他冷淡的声音,所以倒还好。 但可是现在阿阵的声音却又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我很难想出有什么区别,也描述不出来,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危险。 阿阵现在的声音,感觉比电影中那个大boss的声音都要更加危险一点,虽然依旧是冷淡的,但却像是平静湖面下波涛的暗流,暗流涌动。 而且他刚才说的是“闭嘴”。 虽然从捡到阿阵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多有礼貌的小孩,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不客气的说话。 我皱了下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碰到的是我的脸,满意了吗?” 嗯……嗯? 我想要说出口的话,被阿阵的这一句给堵了回去。 所以说,我刚才嘴唇碰到的东西,是阿阵的侧脸吗? 所以他才会那样对我说话吗? 屏幕上的画面一直是在昏暗的boss房间里,所以光线并不强。 刚才我扭头想要和阿阵说话的时候,只能看见阿阵的大致轮廓,其他的就看不到了,很模糊,也很难掌握距离感。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刚才没有掌握好距离,本来我是想在阿阵耳边说话的,但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 因为我不小心亲……这算是亲吗? 就当做是亲好了。 所以说,因为那时候我不小心亲了阿阵,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吗? 想到原因后,不用阿阵再用手指戳我的额头,我自己先立马往后退了退。 我知道阿阵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亲密接触,就算是现在,我和他的关系进步了不少,我也只是能摸摸他的头发,有时候下手重一点揉他的头发时,阿阵都会躲开我的手。 在这种情况下,我却亲了他的脸。 虽然我的确不是有意的,但这对于阿阵来说应该是件很冒犯的事吧。 也怪不得阿阵会这样了。 “抱歉。” 我认错的很快:“我只是想和你说话,但是没掌握好距离。” 但无论怎么说,这件事错都在我。 我看不清阿阵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觉得他应该很不喜欢这样吧,或者说是厌恶? 我低下头,在包里翻了翻,凭借着模糊的一点光亮和手感,找出了一包湿巾递给他。 “你要不要擦一下?” 我知道许多洁癖患者是受不了这种情况的,如果被不熟的人或者陌生人碰到,他们都会觉得难以忍受,更别说是用嘴唇亲到了。 第37章 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会想要立马擦干净,严重的甚至可能想要用消毒液消毒。 虽然阿阵并没有洁癖患者那么严重,我刚才也只是嘴唇蹭到了他的脸,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但他的确是不喜欢被别人触碰。 所以这种情况,用纸巾擦一下的话应该会好受一点吧。 我拿着纸巾递到他面前,但阿阵却并没有接。 在我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他转过身,似乎是在看我。 他还在生气吗?如果还在生气的话……那我就再道歉,然后带他去吃好吃的,以此作为赔礼。 我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因为小时候的某些事,所以我特别讨厌那种仗着自己年龄大,活的时间久,就觉得自己特别厉害的成年人。 在我看来,这种大人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早出生几年,所以才有了能趾高气扬的资本,但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就能发现,这种人其实往往没什么能耐,也没有什么真本事,所以才会把自己的优越感用在小孩儿身上。 大概也只有和小孩儿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能体会到高高在上的感觉吧。 因为我很讨厌这样的大人,所以在小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而我也确实做到了,虽然我的长相和性格并不像梓小姐和小兰一样温柔,甚至可能让那些孩子在第一次见到我时有点害怕,但我绝不是像外表那样冷冰冰,拿小孩儿找优越感的人。 步美那几个小孩儿第一次见到我时还有点怕怕的,现在就已经敢跑到我面前,让我请他们吃蛋糕了。 有许多大人在做错事情后,反而不能像孩子那样痛快地道歉。 尤其是道歉的对象是孩子的时候,大人就更不能坦然地说出那句“对不起”了,总觉得这样好像在孩子面前丢了人,无论怎样都放不下自尊心。 我很庆幸自己在长大后并没有变成这样的大人,就像此刻,我知道是我先做错了事,是我在没有得到阿阵的允许时,一脚踏进了阿阵划分出来的警示圈。 既然是我做错了事,那我当然会道歉,也会做出补救的行动。 第46章 也不用这么敏锐吧? 我将手上的纸巾往阿阵那边递了递。 “要擦一下吗?” 在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轮廓转向了我这边,但是阿阵并没有伸手接过我手上的湿巾。 他似乎是先微微低头看了下我手中的东西,然后又抬起了头看我。 “你是白痴吗?”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电影中刚好也切换了场景,从boss的房间变成了男女主在一起时的画面,而此时电影的中男女主正坐在海边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连之前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少女也没有开口,只是坐在海边,闭着眼,任由海风吹乱她的头发。 而男主没有闭眼睛,也没有在看大海,他偏着头看女主,神情认真,眼神里是复杂的情愫。 整个画面顿时变得明亮,大海的蓝和天空的蓝很漂亮,屏幕上的灯光一下就照亮了观影厅。 而我也是在这时候看清了阿阵的脸。 “你是白痴吗?”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的表情却并不像说出口的话那样冷漠无情,相反,我好像在阿阵眼中看到了几抹浅淡的笑意。 “……啊?” 我有点不明白,不明白阿阵为什么要说我是白痴,不明白他的眼中为什么又有了笑意,更不明白他现在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我拿着纸巾的手还放在半空,阿阵拿过那包纸巾:“杀手有了喜欢的人和在意的人就会变得不受控制,无法再被当做好用的武器和傀儡。” 我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阿阵是在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可我现在已经没那么在意这个问题了,我更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消气。 但阿阵好像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了,只是在看着电影。 不过我给他的那包湿巾阿阵并没有用,也没有用它擦脸,只是拿在了手里而已。 这样的话……应该就是不生气了吧? 我不太懂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但阿阵好像还挺好懂的。 虽然他看上去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但其实阿阵并不会把一件事情搞得很复杂或者弯弯绕绕,就连我这种人都能轻易看出他的心情。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会和阿阵相处的这么合拍和融洽的原因吧。 确定了阿阵没有生气之后,我便也专心看起了电影。 接下来的剧情其实很好猜。 在男主和少女分别后,boss派来的人盯上了男主,要取男主的性命。 在男主和组织的人打的不可开交时,去而复返的女主看见了这一幕,她大喊了一个名字,但这名字却不是男主的,而是杀手的。 原来少女的真实身份是boss的女儿,boss之所以要解决男主,不仅仅是因为男主有了在意的人后容易脱离控制,也是因为boss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和男主在一起。 看到这里时,我又想和阿阵说话了,但我想到刚才的那个意外,最终还是按捺下了想要找他说话的想法。 我看电影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之前和梓小姐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也都是安安静静的看完,等电影结束,出了影院后,才会和梓小姐讨论的。 但和阿阵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就总是会做一些不太寻常的事,会变得不太像我自己。 电影很快到了后半段,杀手的反抗和一心向着杀手的少女都让boss感到头疼,最后boss只能松了口,交给了男主一个十分危险、有极大可能丧命的任务,并且告诉男主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就不再阻挠他和女主在一起。 男主几乎是拼了命的完成了这次任务,回来时只剩下一口气。 boss见此,也只能松口答应不再干涉。 原本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是一个还算圆满的happy ending,结果镜头一转,在男主作为少女的未婚夫去和boss见面时,异变突生。 男主拿起枪,在少女不可置信又惊慌失措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杀死了boss。 我看愣了,如果能把我脸上的表情放大几十倍的话,我的表情应该和电影中的少女一样不可置信。 不只是我,电影院的其他人应该都看愣了。 这次我忍不住了,不过好在电影里的画面足够亮,所以我能够看到阿阵的方向。 我靠近了他,而阿阵这次的反应也很迅速,在我刚向他靠近时,阿阵就倏地偏过头向我看来。 嗯……也不用这么敏锐吧? 第47章 “那就联系我吧” 他躲得好快,明明有了上次的教训后,我绝对不会碰到他的脸了。 我十分小心地避开他的脸颊,也没有靠的很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和他吐槽。 “这是什么剧情?” 但阿阵却并没有像我一样惊奇,他饶有趣味地看着电影屏幕,之前一直兴致缺缺的阿阵到现在似乎才提起兴趣。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他这样真的好像反派啊。 不对,应该不是“像”,他本来就是反派来着,毕竟是杀手世家。 不过应该应该也有好的杀手吧,劫富济贫,专门惩治恶人的那种? 不知道阿阵是哪种的。 此刻电影已经接近了尾声,原来男主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少女的,少女一开始遇到的危险也都是男主安排的。 他早就知道少女是boss的女儿,所以才会制造两人的相遇,才会给女主自己的联系方式。 男主早就想要脱离组织,但他知道这几乎是难于登天,自己是组织好用的武器,他在组织这么多年,也知道不少组织的机密,所以boss不可能让他走。 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男主无意间发现boss有个保护的很好的女儿。 这是个机会,如果不能离开组织,那他就只能杀了boss,这样就没有人能束缚他了。 少女听完男主的讲述后已经心如死灰,连那句在各种电影里最经典的“那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都不说了,而是流着泪说了一句“那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男主没有说话,但他举起了枪。 随着枪响的声音,电影画面骤然暗了下来,紧接着,片尾曲响起,电影结束了。 电影中并没有交代少女到底有没有死,也没有子弹打中少女的镜头,应该是开放性结局或者为第二部埋下伏笔。 不过我倒是希望少女还是直接死亡吧,不然第二部肯定又是什么<a href=https:///tags_nan/xiangaixiangsha.html target=_blank >相爱相杀的虐恋。 观影厅的灯光亮起,我和阿阵随着人群一起走出了电影院。 “还剩好多。” 我看着手中的爆米花桶。 看电影的时候我把爆米花桶给阿阵了,但他好像没有动。 我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是焦香味的。 阿阵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爆米花桶,眼神中似乎带上了几分嫌弃。 第38章 “太甜了。” 我嚼着嘴里的爆米花感受了一下,好像确实有点甜。 阿阵真的很神奇,明明可以吃煮烂的饺子,但却受不了有点过甜的爆米花。 不是说小孩对于甜度的接受能力很高吗,等长大后反而会渐渐受不了太甜的东西,在我和阿阵这里好像完全相反呢。 “那剩下的这些都归我了哦。” 刚才看电影的时候出了好多意外,所以我根本顾不上吃爆米花。 阿阵似乎是挑了挑唇角:“我不会和你抢。” 阿阵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好像大人啊,反倒显得我好像不是很成熟。 我一边往嘴里塞爆米花,一边问他:“阿阵觉得今天的电影怎么样?” 阿阵给出的答案不上不下:“一般。” 我也并不意外他的这个答案,而且我并不是真的要问这个问题,只是想带出我接下来的话而已。 “那以后要再一起来看电影吗?” 没错,这才是我真正想问的。 和阿阵看电影的感觉很放松,明明他看上去像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人,但却又有在认真看,而且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会一直回应我。 而且应该是因为这次选的电影专业对口,所以阿阵每次都能说出很“专业”的点评。 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听阿阵在旁边专业点评,真的很有意思。 所以不止这一次,以后我还想和他一起看电影。 我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阿阵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完,连垃圾桶的方向都没有看,就随手将可乐杯抛出,杯子精准无误地被扔到了垃圾桶里,引来了周围人惊奇的眼神。 但他并没有将目光移向那些人,而是看向了我。 “好啊。” 听到他这么说,但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如果那时候我还在这里的话。” 嗯……这算是fg吗? 不对,我说的那句话才应该是fg,因为在电影中,往往说出那一句“等之后我们再一起看电影吧”后,两个人的其中一方就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死亡。 而阿阵这句话应该算是把我的fg给拔掉了。 不过阿阵的这句话也让我想起,他只不过是在我家里暂住而已,因为最近相处的太过融洽,导致我总是忘记这个事,总觉得好像以后还能继续像这样在一起,一起生活着。 但等到解决完那些黑衣人后,他迟早是要走的。 我向阿阵要了湿巾,擦了擦因为抓过爆米花而有些黏腻的手。 “就算到时候阿阵离开了,我们也应该可以再见面吧。” 我没有阿阵那么高超的投射技术,只能中规中矩地走到垃圾桶旁边,将手上用过的湿巾扔掉。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阿阵的性格很稳重,我也不是那么在意年龄差距的人,所以已经将他当成了朋友。 不然的话,我和他的关系难道是姐弟吗? 不不不,这有点太奇怪了。 而且虽然阿阵迟早是要回去的,但我们又不是闹掰了的仇人,需要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是朋友的话,就算他回去了,应该也是可以再见面的吧? “朋友?” 阿阵挑了下眉,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他抬起眼,勾着着唇角看我。 我突然想起刚才的电影,那里面的男主不能离开组织,也不能谈恋爱,那阿阵家里会不会也是这样? 毕竟感觉他家里人都不太负责,对他也很不好。 于是我问他:“你回去后还能再和我见面吗?” 毕竟他是杀手世家,而我是普通人,是一场意外让我们俩认识的,如果没有之前的那场意外,我们应该是不会有交集的。 阿阵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我:“就算我离开后,你也还是想和我见面?” 我觉得阿阵这个问题是在明知故问,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问刚才那些问题呢? 【我不想和他彻底失去联系】和【就算他走后我也还想见面】,这两个意思我应该表示的很明显吧,就算无法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我也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了。 我点了下头,问他:“难道阿阵不是这么想的吗?” 以我对阿阵的了解,他可能还真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是一个相当冷酷的小孩。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我…… 那我也毫无办法,只能把这段时间的相处当做是一次有些奇幻的相遇。 我是个挺随波逐流的人,也不想强迫别人,所以尽管会觉得失落和失望,但也就只是那样了。 我低头看着阿阵,等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好啊。” 我听到他似乎带着些笑的声音:“等我离开了之后,如果还想看电影的话……” 他举起手上的手机摇了摇。 “那就联系我吧。” 第48章 这不合法 我觉得,如果阿阵的性格没那么冷,那么绝对会有很多小女孩喜欢他。 就像刚才,明明他是个身高只到我大腿的小孩儿,甚至手上拿着的还是我的备用手机,但当他说出那句“那就联系我吧”的时候,竟然让我感觉到了帅气。 不是那种小孩儿刻意装酷的帅气,因为他的表情和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幼稚,而是连大人都能俘虏的那种帅气。 我承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心跳好像加快了一拍。 但很快我就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这不可以,也不应该,更不合法。 难道说是我该交男朋友了? 虽然我已经是毕业上了班的年纪,但我几乎没怎么谈过恋爱。 上学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和我表白,但我那时候完全没有心思。 而且表白的人好多都是我不认识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喜欢我,所以全都拒绝了。 后来快要毕业的时候倒是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是一位从我们大学毕业的学长,校庆的时候他受邀来学校做演讲,而我当时被学妹拜托来帮忙,正在台下帮忙制作表格。 学长演讲完后走下台,坐在了我旁边。 我在做表格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向我这边看,但学妹的表格很快就要,我根本来不及抬头,手指在键盘上快出了残影。 等到校庆大会已经结束,现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时,我才结束手头上的工作。 我伸了个懒腰,余光中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是那个学长,他居然还没有走。 他向我要了电话号码,但我并没有给。 学长也并没有生气,而是留了一张他的名片,说如果我愿意给他一个认识的机会,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我对谈恋爱这种事情并不热衷,但也不排斥,就是无感。 我不明白也无法理解其中的乐趣,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再联系他。 但当时这一幕被来找我的学妹看见了,她十分激动让和我说那位学长无论是外表、性格、还是工作能力都十分出众,让我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说是考虑,但当时学妹紧紧盯着我手上的名片,眼中明显是期待和催促的意味。 抵不住学妹的眼神,加上刚才那个学长的言行进退有度,并不让我觉得讨厌,所以我在学妹的目光下给学长发了消息,学长也很快给我回复了消息,能从他的字眼中看出他似乎十分激动。 从那之后,学长就经常会给我发消息,还会约我出来吃饭。 后来学长和我表白,我并不讨厌他,所以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后也无非就是互发消息,吃饭,见面。 这些我都可以接受,直到学长想要吻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我不讨厌学长,但我无法接受和学长做这样的事情。 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谈恋爱并不像我之前认为的那样,不是两个互相不讨厌的人在一起吃几顿饭,牵牵手就可以了,谈恋爱要比我想象的更难。 发现这一点后,我便和学长提出了分手,并且诚恳地向他道了歉。 学长好像也猜到了,并没有很意外的样子。 我还想将之前学长请吃饭的钱都还给他,但他怎么都不收,说是如果那样的话他会更伤心的。 我没办法,给他买了一部手机当做分手礼物,学长只好收下。 这就是我为数不多的恋爱经验了,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谈过恋爱。 因为知道恋爱是个很不容易的事情,它并不是我所以为的,两个不讨厌的人在一起就行,而是要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可以,只有那样,才可以做到相互亲吻,相互拥抱吧。 在了解这一点后,我感觉自己可能不会谈恋爱了,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心动的感觉。 中写的什么【见到那个人便觉得心跳加速,脸色通红】,这样的症状我通通没有,而且我这样的性格,应该也真的很难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吧。 第39章 我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刚才那一下的心跳停滞,以及现在停滞后又重新加快的心跳,让我陷入了怀疑。 这算是那些电影和里写的心动吗? 我不明白,因为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 如果是的话,那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希望快速跳动的心脏能立马停止,甚至停跳都行。 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不正常,也不合理,更不合法。 谁又能想到我第一次感受到类似心动的瞬间,竟然是在一个孩子身上,就像我活了这么久没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变态一样。 因为陷入了对自己的谴责之中,从电影院出来的这一段路我都没有再和阿阵说话了。 于是我们两个陷入了寂静之中,我和阿阵两个人都不是喜欢说话的类型,而阿阵比我更要话少一点。 我们两个在一起时,多半时候都是我说话的,于是现在当我不出声了之后,我们之间就陷入了一种寂静。 第49章 千万不要是第二个可能 刚才那种心跳过快的感觉消失后,我才意识到这种过于安静的氛围。 其实仔细想想,刚才那一下的心跳加重其实也不能代表什么,我也只有在第一下的时候才感觉到了那种心跳过快的感觉,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所以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不钻牛角尖了,像刚才,虽然我的确把自己都吓到了,也让我很愧疚,但我很快就想通,并且给自己开导了一番。 给自己开导过后,我感觉好多了,正打算和阿阵说话时,却先听到了他开口问我。 “你怎么了。” 阿阵看我:“你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奇怪。” 是有点奇怪,但原因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没什么,只是刚才在想一件事。” 害怕阿阵再继续追问,我想要转移话题,恰好这时,我看到路边有一家新开的店,里面有许多女生 这刚好如了我的愿,我直接岔开了话题:“那边有好多人,我们去看看吧。” 走近了之后我才发现这家店是一家专门卖杯子的,里面有特别多好看的陶瓷杯和玻璃杯,刚好之后没什么事,我又想要转移话题,所以便想进去看一看。 我在家里自己用的杯子倒是很可爱,是当时波洛咖啡厅搞活动时的那个赠品杯子,虽然是赠品,但很可爱,质量也相当好,梓小姐送了我一个,我一直用到了现在。 而因为我家里不怎么常来客人,也很少有人来借宿,所以我家里并没有专门给客人用的杯子,这几天阿阵喝水都是用的一次性纸杯。 我之前就想给他买一个专门用的杯子,现在刚好碰到了卖杯子的店,正好可以给阿阵买一个。 我家里应该也备一些待客的杯子吧,虽然家里真的很少来客人…… 但当我和阿阵走近后才发现,里面的客人比我想象中要多,店里面有些拥挤。 于是我停下了步子。 店里面都是女生,所以虽然有些拥挤,但并不显得乱,而且店里的女生都很有分寸,因为害怕碰掉杯子或者挤到别人,所以都小心翼翼的。 这种情况下我倒是可以接受,但是阿阵…… 我低下头看着他,恰好他也抬起头看我。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原本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但阿阵这么说倒是帮我做了决定,于是我点了点头:“好,那我很快就出来。” 店里面的杯子琳琅满目,但我并没有什么选择恐惧症,所以没花费多长时间就挑好了。 给客人的杯子倒是容易挑,我买了几个相同的冰川杯,这样既简约又好看,但给阿阵挑杯子的时候,我却陷入了纠结之中。 我挑的倒是很快,但挑中的都是我喜欢的,是那种看着就很可爱的杯子,但这种只是我喜欢,显然和阿阵不太搭,阿阵也应该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要说阿阵喜欢的类型…… 我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冰川杯。 这种简约又没有任何款式的杯子,他应该还挺喜欢的吧。 但我不想让阿阵的杯子和客人的杯子一样,因为阿阵在我这里是特别的。 我又看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个特别合心意的。 我从货架拿下这个白色的杯子,这个杯子其实也很简单,只是他的把手做成了猫尾的造型,杯身的下面印了一个白色猫猫头。 我觉得这个杯子应该能够满足我和阿阵两个人的要求,因为它在可爱的基础上却又不是那么繁琐,整体还是简约的,而且…… 我看着杯身上的白色猫猫头,想起了刚和阿阵相处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阿阵就像是一只白色的流浪猫,对我充满了警惕,还时不时会亮起爪子。 但发现我不会伤害他后,他对我就又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现在还会主动靠近我。 所以我觉得这个白色猫猫的杯子和阿阵很搭,毫不犹豫就拿下了。 我在店里花费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也没超过五分钟,应该没有让阿阵多等。 我拿上了手提袋,走出杯子店,左右张望着,寻找阿阵的身影。 阿阵说他会在店门口等我,我刚才进店的时候也回头看了他一眼,阿阵就在店门口的指示牌旁边站着,站姿端正挺拔。 然而等我买完杯子后出来,指示牌旁边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左右张望了一圈,仔仔细细将周围的人都环视了一遍,的确没有发现阿阵的身影。 阿阵不是那种耐不住性子又调皮的小孩,他不会到处乱跑,但现在他既然不在原地…… 我立马拿出手机,先是给阿阵打了个电话 ,但是他没有接。 这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退出拨号页面,打开阿阵在出门前往我手机上安装的软件。 既然阿阵不会随便跑掉,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离开,或者……他是被人带走的。 我在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是第二个可能”,然后立马在软件的地图上找到了我现在所在的区域。 在出门来到电影院之前,我就已经在地图上确认过了,当时确认了电影院附近没有红点,这也意味着没有那些黑衣人,所以在来时的路上,我一直很放松,也没有时刻警惕着那些黑衣人会突然出现。 刚才看完电影后,我也看了一眼地图,也是没有发现红点,但是现在…… 果然,在我将地图调到现在的位置后,在附近发现了一个红点。 我将地图放大后,上面不止标了红点,还显示了人数和距离,好在红点的位置只有一个人,而且距离也并不算太远。 我将手机装了回去,提着手中的袋子就向着地图上标明的地点跑去。 虽然只有几百米,但和电影院门口的热闹不同,地图上标识的位置是一处正在建设中的住宅,虽然围起了正在施工的护栏,但这段时间已经暂时停工了,并没有工人,也很少有人来这里。 从刚才人群繁多又喧嚣的地方猛然到了这处安静的地点,虽然是在白天,阳光明媚,但我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虽然地图上显示这边只有一个人,我也知道阿阵的身手很厉害,但地图上的这“一个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看上去就经过专业训练,常常与危险相伴的黑衣人。 我不知道阿阵和这些黑衣人比起来谁会更厉害一点,但如果是我对上黑衣人,恐怕连钻空子的机会都没有,毕竟我的那些“小聪明”也只能用在那些反应迟钝,或者失去理智的人身上,对上专业的人我就毫无办法了。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我无法扔下阿阵不管。 我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地图,此刻我离红点的位置只剩下几十米了。 我退出地图的软件,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在其中一个号码上面。 然而就在我准备按下去时,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从前方传了过来,与此同时还有沉重的闷哼声。 这声音听起来很粗犷,绝对不是阿阵的。 我的手指移开,没有拨打电话,而是迅速向着声音传出的地方跑去。 当跑过前面的拐角后,眼前的画面让我猛然停住了脚步。 和我想象中的画面不太一样,此刻地上倒着一个看上去就虎背熊腰,十分魁梧的男人,而阿阵背对着我,跨坐在他的身上,两只手正掐着男人的脖子。 第50章 “你后退什么” 这幅画面看上去很诡异,因为倒在地上的男人很雄壮,他不但个子高,而且身上还都是结实又大块的肌肉,脸看上去也很凶神恶煞。 而阿阵,他的身高大概只有男人的三分之一,小孩儿的体型在男人面前更是单薄。 而现在的场景却是男人倒在地上,而阿阵跨坐在他的身上,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因为阿阵的手太小了,一只手圈不住。 阿阵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倏地转头,看向我的眼神里似乎都带着寒芒,像是嗜血的野兽。 第40章 在很久以前,我见过这样的眼神,这熟悉的寒芒刺得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阿阵是杀手,这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直面他如此有攻击性和危险性的眼神。 当初我在马路边捡到阿阵,想要报警时,阿阵有过短暂清醒的时间,那时他看上去虽然也凶狠,但因为那时的阿阵状态很差,所以那份凶狠也被打了个对折。 和阿阵刚开始相处的时候,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但也只是冷漠而已,从来没有向我投来过如此具有杀意的眼神。 没错,如果要找个词语来说的话,那就是“杀意”。 我第一次在阿阵的眼中看到了如此明显的杀意,无关乎他的外表,无关乎他的年龄,这一瞬间,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和他眼里那冰冷的杀意。 这时候的阿阵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也是在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阿阵是杀手的事实。 无论是之前他淡漠的样子,还是说要教我学习防身技巧的时候,那些瞬间虽然展露出了一方面他作为杀手的特质,但并不是全部。 现在才是阿阵作为“杀手”时真正的样子。 阿阵带有杀意的眼神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在见到来的人是我后,他的眼神就变回了平时的样子,只不过微微皱起了眉,看上去有些不悦的样子。 “你后退什么?” 我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我并不是因为害怕他所以才后退的,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但如果这么说的话,应该会牵扯到以前的事情,而我并不太想回忆以前发生的事。 所以我此刻看着阿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地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他握紧拳,下一秒就要向阿阵挥去。 但就在男人暴起挥拳的时候,他的余光看见了我,男人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变化,挥拳的动作也停滞了一下。 阿阵躲开了男人的拳头,一个手刀劈在了男人的后颈,男人只发出短促的一声气音后就晕了过去。 我回过神来,快步向着阿阵走去。 “阿阵,你有没有受伤,是他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阿阵站起了身,踢了踢脚边的男人,像是在踢一摊垃圾。 “你觉得我会被这种货色带走?” 确实,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哪怕对面是身材高大魁梧,并且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成年男人,也根本不是阿阵的对手。 “那个时候他刚好在附近,并且只有一个人,所以我过来问点事情。” 阿阵说的倒是有礼貌,“问点事情”,结果就是把人按在地上掐脖子,然后又一个手刀把人劈晕了。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手臂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酸痛。 我刚才向这边跑来的时候,手中一直拎着装杯子的纸袋,这袋子里装着六个冰川杯和一个陶瓷杯,还挺重,而且我又是一路提着跑过来的,所以现在手臂有点酸痛了。 我索性直接把手上的纸袋放在了地上,没有问他从黑衣人口中问出了什么,只是道:“下次这种情况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阿阵和黑衣人谁更厉害,还以为是黑衣人发现了阿阵,所以很担心来着。 阿阵沉默了一下。 没错,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他沉默了足足有两三秒的时间才点了下头。 “嗯,我知道了。” 虽然两三秒的时间看似不长,但放在对话中还挺明显的,所以就显得阿阵的回答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 我顿了顿:“如果你不习惯的话就算了。” “没有。” 阿阵向我走过来,提起了我放在地上的纸袋:“下次会发消息的。” “噢……”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这装了七个杯子的纸袋,连我一个大人提着都觉得有点重,更何况他一个小孩。 但阿阵却微微侧身,避开了我的手。 “我来。” 他这么说着,脚步没有停顿,径直向前走去,手上的袋子提得稳稳当当,肩膀也没有一点倾斜。 第51章 “阿阵属于哪一种?” 阿阵虽然比我小很多,但他提起纸袋的样子没有一点吃力,而且他的那一句“我来”,语气虽然平淡,却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像是一个擅长、也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掌权者。 但因为他做出的事是帮我提袋子,所以这种稍微带了些命令的语气并没有让我觉得不适。 我快走了两步跟在他身边,回头望着那个已经晕了的男人。 “不用管他吗?” 阿阵连视线都没有再分给后面的男人:“会有人来处理他。” 我不知道阿阵口中的“处理”会是什么结果,毕竟只是把人带走也算处理,直接将人解决掉也是处理。 但我并没有问男人接下来的结局,因为我有个更在意的事。 “阿阵,你和家里的人有联系了吗?” 阿阵说一会儿会有人来处理,而且听他的口吻,来的人应该是他很信任,并且能够放心的人。 但阿阵是什么时候和家里人联系上的? 听他的话中的语气,好像是这段时间都有在联络的样子,而我完全不知道。 “家人……”阿阵皱了下眉,似乎对这种叫法很不习惯。 “是我的手下,他会来处理那个男人。” 手下…… 我颇有些惊奇地看向阿阵,随着我们认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越来越了解阿阵了,比如现在,我又知道了关于阿阵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居然有手下。 我之所以这么惊奇,第一当然还是因为阿阵的年龄,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手下。 而第二,则是因为在我的想象中,阿阵在他原本的家里应该是很不受重视的,尽管阿阵在我看来很优秀出众,但他家里人却并不怎么将阿阵放在心上,所以当初才会不愿意把他接回去。 但没想到阿阵居然还有能信得过的手下,还能帮他解决烂摊子,倒是比我想的要好许多。 阿阵没有瞒着我,也没有回避我的问题。 “刚拿到你的备用机时就联系到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在这里。” 刚拿到我的备用手机时……那不就是我把他捡回来的第二天吗,而第一天晚上阿阵是昏迷了的。 也就意味着,阿阵在刚醒来时就联系上了他的手下。 不愧是阿阵。 但听到阿阵这么说后我放心了不少,因为之前阿阵说他总归是要离开的,我就难免想到了他回去之后的生活。 他的家里人那么不重视他,不在乎他的安危,那等阿阵回去后,他的家人会不会对他很不好呢。 而且阿阵还不是普通家庭,他的家人们都是杀手。 如果是普通家庭的话,我倒还能放心一些。 因为一般家庭就算是对孩子不好,或者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但也很少会虐待,更多的是轻微的打骂或者无视。 但这种轻微的打骂和无视对于阿阵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我甚至觉得阿阵可以轻松还手,反过来制裁那些家暴孩子的父母。 所以如果阿阵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那我还不会有多担心。 但阿阵不是,他是杀手世家的小孩,家里的其他人也是杀手。 而且阿阵小小年龄就能变得这么厉害,应该吃了很多苦头,回去后指不定要被那些家人们怎么对待。 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考虑的并不少。 但现在随着时间推移,我逐渐更加了解阿阵,知道他回去后应该没我想象中那么糟糕,还有可以信赖的手下,我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我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和阿阵聊天:“我买了你的专属杯子,很可爱,而且还和你有点像……” 我说完后,我发现阿阵没有接话,便向旁边看去,才发现阿阵在落后于我几步的地方。 他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微微抬着头看我,眼睛中带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没有什么其他要问的?”他这么说着。 因为刚说到给阿阵买的杯子,所以我现在满脑袋都是那个有着可爱猫尾巴的杯子,根本没反应过来阿阵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识轻微歪了歪头。 这是我的小习惯,当我觉得迷惑不解时就会这样微微歪着头看人。 此时的阳光有些燥热,四周有蝉声不断响起,而阿阵本来平淡的声音在蝉鸣的伴奏下似乎也有了轻微的起伏。 “你不好奇刚才那个男人的下场?” 刚才那个男人? 说是完全不在意那也不太可能,毕竟我之前还在想那个男人究竟是会被带走,还是会被直接解决掉。 但如果要说非常在意,或者非常好奇的话,那还真没有。 刚才的男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又是对阿阵来说有危险的人,我自然不会过多关心他。 第41章 而且他们杀手之间应该有解决这种问题的规则,还轮不到我来担心。 所以我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和我没关系,我也不认识他。” 所以我没有必要在意他的下场。 阿阵轻笑了一下,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我,勾起一点笑:“你似乎有做杀手的天赋。” 在我看来,阿阵的这句话要么是在开玩笑,要么就是有夸张成分。 因为我觉得,杀手应该是像阿阵一样的人。 这无关乎年龄和性别,首先,作为杀手应该要自身足够强大,拥有绝对的实力,以及要聪明,有判断力和抉择力,这些都应该是最基本的,有了这些后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无论是刚才电影中的杀手,还是我认识的阿阵,他们身上都存在着这些东西,只不过电影是演员扮演出来的,而阿阵是真实的。 而我……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和“杀手”这两个字有关,但看阿阵的表情,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眼神很认真的样子。 没等我想明白,阿阵就又开口了:“那个人会死,我不可能留他的活口。” 是我想过的处理方式,所以我也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但阿阵看着我的表情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所以就说……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看不阿阵在想什么,他也好像并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我便也没有钻牛角尖去猜,只是道:“我们回家吧。” 阿阵挑了一下眉,走了上来和我并排行走。 不过既然聊到了这里,我就想到之前在电影院时冒出的问题。 “杀手应该也分好多种类型吧,阿阵是属于哪种?” 第52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杀手应该也分好多种类型吧,阿阵是属于哪种?” 虽然我说着分好多种类型,看似很懂的样子,但其实我对于杀手的了解并不多。 我不太懂,但玩游戏和看的时候,不是经常有这样的设定嘛。 比如男主是顶尖杀手,所以为所欲为,只接自己喜欢的工作,惩恶扬善,是道上人人惧怕、但又不敢反抗的top killer。 这种人设还挺吃香的呢。 阿阵手上提着的纸袋随着走动发出摩擦的声音,夹杂着玻璃杯碰撞时的清脆声音。 阿阵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催促他,只是低头看着他手中的袋子,想着等走出这个路口后,就从阿阵手里接过纸袋。 小孩子可是不能提太重的东西的,不然会长不高。 阿阵这样的脸和气质,总感觉要搭配一米八以上的身高才相符,不然总感觉怪怪的,压不住阿阵的气势。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阿阵的声音唤回了我已经跑偏的思绪,他的唇边勾起一抹邪笑,看着极具危险。 “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根本不在意自己杀的是谁,只要给我下达命令,只要有利可图,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会手软。” 听他说完,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阿阵是这种杀手,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游戏里那种潇洒又不受管束的杀手在现实中很少见。 但我仅仅只是点了下头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满足阿阵,他嘴角那抹带有危险意味的笑敛了下去,反而皱起了眉。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 我觉得从电影院出来后的阿阵有点怪怪的,总是问我一些莫名其妙、并且让我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思考了片刻,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于是想了一个无论怎么说都不会出错的句子。 “阿阵好厉害。” 这种夸人的话总归没错吧。 听到我这句话后,阿阵脸上的表情倒是更容易懂了一些,因为我看到他好像微微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有点无奈的样子。 “站在你身边的我,手上可能沾染着许多人命,而那些人中,有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也有一些能被称之为‘好人’的人,这些你都不在意?” 原来他想说的是这些。 我的脚步放慢了一点,整理着思绪开口。 “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并不认识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也和他们没有过交集。所以他们在我这里只不过是连脸都没有的虚影而已。” 我弯下腰,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将手掌贴在了阿阵头上,发现他没有躲开后,我的手腕轻动,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比起这些虚影,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阿阵才是真实的,不是吗?” 我的手掌在阿阵头上放了挺长一段时间,但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被他躲开,让我感觉还挺稀奇的。 “不在意,刚才又为什么要后退?” 听到阿阵的话后,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刚赶过来,和他对视时后撤的那一步。 我的确是不在意的,后退的那一步也并不是因为看见了阿阵差点掐死男人的画面,而是因为看到了阿阵的眼神,让我想到了某些事。 但要实话实说,告诉阿阵我是因为他的眼神才后退的,这个答案似乎更糟糕了。 原本我还只是看见阿阵掐脖子的行为才后退的,实话实说后,就变成了我看见阿阵这个人,所以害怕。 总觉得这么说不太妙。 而且,如果要解释我为什么害怕阿阵的眼神,说不定还得将以前的事情都扯出来,而我并不太想回忆以前的事。 但是现在…… 阿阵还在看着我,我和她那双绿色的眼眸对视着。 我一向不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情绪,但这次却好像破天荒的能看出一点了。 在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名叫“执拗”的情绪,就好像一定要让我回答一样。 我叹了口气,之前的那些纠结在阿阵这样的眼神中全都荡然无存。 “我那时候是后退了,但并不是在害怕你,只是在害怕你的眼神。” 说完后,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表达的不清楚,于是补充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看到过这样的眼神,而那段回忆是我很不愿意去想起,也很排斥的,所以那时候我才会后退,但绝对不是因为你。” 说完后,我抿了下唇,已经做好了阿阵可能会问我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的准备,虽然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大概过去了好几秒,阿阵才倏然偏过头,空着的那只手将我放在他头上的手拨开,但用的力气并不大。 他并没有对我所说的话有什么反应,只是用比我快的步子向前走去,我一个没留神就让他超出了好几米。 真不明白他一个提着重物,个子还没我高的小孩儿是怎么走得比我还要快的。 但不用被迫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让我下意识松了口气。 阿阵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不是说要快点回去吗,愣着做什么。” 我回过神,迈大了步子向前追去:“等等我。” 阿阵没有说话,但他的步伐好像确实放慢了一些。 我抿着唇微微笑起来,和他一起缓缓走回家。 直到俩回了家,看见阿阵将手中的纸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我才猛然想起,之前我是想要接手这个袋子的,结果被阿阵一打岔就忘记了,居然要一个小孩提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一路。 不过…… 我举起手臂,感受着肌肉的酸痛,又看了一眼毫无影响的阿阵,最后选择了坦然接受。 反正阿阵早就知道我是一个摆烂又闲鱼的无能成年人……所以就这样吧。 第53章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青提蛋糕 “我刚才是不是碰到你了?” 因为电影画面是暗的,所以整个观影厅也陷入了黑暗。 琴酒知道栗川凛的夜视能力不太好,这一点在之前遇到醉酒的男人的晚上就已经有所展现了。 但对于琴酒来说,能够在夜间视物只不过是作为杀手最基本的能力。 所以在栗川凛有些茫然地睁大眼睛,对他问出刚才那个问题时,琴酒在黑暗中将栗川凛的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还迟钝的用手碰了碰嘴唇。 “我刚才是不是碰到你了?” 琴酒能看到,栗川凛在向着他这边看来,神情迷茫。 琴酒盯着面前的女人,她什么都看不见,在黑暗中徒劳地睁着眼睛,试图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栗川凛平时常常是面无表情的,她的情绪一般都会清清楚楚出现在眼睛里,而很少表现在脸上,就算有时候她微微露出点笑意,也只是抿着唇,唇角微微弯起一点,并不明显。 琴酒在和栗川凛相处的时候,比起去看她的表情,琴酒更多时候是看她的眼睛,因为她的情绪全都展现在眼睛里了。 但现在处于黑暗之中时,栗川凛脸上的表情却要比以往更明显了。 她的表情无辜,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还在无知无觉地对琴酒发问。 第42章 琴酒的侧脸上似乎还停留着刚才的触感,温热的,又带着几分酥麻,这种感觉若有似无,并不明显,却停留了很长时间。 琴酒并不是真的几岁小孩,他是个成年人,自然知道刚才的那一下根本不能称之为亲吻,顶多只能算是不小心的触碰而已。 在栗川凛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发问时,琴酒就应该随便说句什么搪塞过去,或者压根不回答栗川凛的问题。 但看到她毫无自觉的表情,琴酒莫名觉得有点心痒,又似乎有些不爽。 这些情绪并不强烈,就像是琴酒现在脸颊上隐隐的麻和痒。 琴酒在黑暗中眯着眸子,他的舌尖抵了抵侧面的尖牙,这让他本来有些稚嫩的脸庞变得具有危险性,就像是进入了狩猎状态的野兽。 琴酒不打算随便搪塞栗川凛的问题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栗川凛的脸。 “你碰到的是我的脸,满意了吗?” 电影中的boss还在交代下属,让下属去杀死男主。 音响的声音很大,琴酒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高,但却一点都没有被电影台词的声音压下去,他确定栗川凛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话。 这很好确定,因为栗川凛的眼睛在听到他的话时就微微睁大了一些。 栗川凛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也不会主动和人相处,但她其实很容易被看透,比如那双什么情绪都藏不住的眼睛,又比如她无意识的小动作。 就算是震惊的表情,在栗川凛的脸上也并不明显,只有从那双微微睁圆了的眼睛,以及眼睛中惊讶的神情中能看出主人的慌张。 栗川凛眼中的茫然已经被慌乱替代。 琴酒好整以暇地在黑暗中看她,觉得栗川凛实在很有意思。 她的表情明明没什么变化,但眼中的情绪却变化明显,如果是别人恐怕会看不出其中的区别,但琴酒却看得清楚,并且看得津津有味。 “抱歉。” 在短暂的呆滞后,栗川凛很快就对着去开口,语气果断又真挚,没有丝毫不愿意,也不觉得大人给小孩道歉有什么不对。 这大概也是琴酒愿意留在栗川凛身边的原因之一,毕竟琴酒虽然喝了药,变成了小孩的身体,但他的灵魂依旧是那个作为杀手的琴酒。 如果琴酒最开始遇到的是一个高高在上,或者心有不轨的人,那别说留在身边了,琴酒估计会在一开始就杀了那个人。 但栗川凛不是这样的人,所以琴酒才会留到现在。 就像此刻,其实栗川凛做的并不是多么需要值得认真道歉的事,她只是在黑暗中没有把控好距离,所以嘴唇蹭到了琴酒的侧脸而已。 如果栗川凛不问,或者不主动提起,那她完全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毕竟琴酒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小孩,触碰了一个孩子的脸颊,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甚至不值得被放在心上。 但栗川凛却在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后立马向琴酒道歉,言语之中没有任何不情愿。 琴酒随便猜猜都知道栗川凛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所以在意识到自己触碰了他的脸后,栗川凛才会迅速道歉。 她不会觉得这是小事,也不会觉得琴酒不愿意让她触碰,总是避开她的触摸是扫了面子,反而包容着琴酒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特点。 在栗川凛说完抱歉后,琴酒没有立马接话。 于是他看见栗川凛又低下头,在包里翻找些什么。 电影院的座位并不宽敞,栗川凛还要注意着动作不能太大,以免打扰到其他看电影的人。 再加上昏暗的环境,所以她找的并不顺利,几乎将整个脑袋都埋了下去,动作小心的在包里翻找着。 琴酒看着她的动作,猜测栗川凛会从包里拿出些什么。 应该是甜品或者糖果,栗川凛自己喜欢吃甜的东西,并且似乎现在也热衷于给他投喂这些甜食。 在栗川凛身边的这段日子,琴酒已经尝试了许多此前他没吃过的食物,不过琴酒喜欢的并不多。 就像此刻他手中捧着的那桶爆米花,听栗川凛说这是焦糖味的,琴酒尝了一颗,对于他来说太甜了,所以他没有再动过。 到现在为止,琴酒最喜欢的甜点还是栗川凛第一天带回来的那个青提蛋糕。 栗川凛包里翻找了快半分钟才终于抬起了头,看样子是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琴酒听到了包装袋被拿在手里时发出的声音。 所以果然是糖果或者零食。 但当那东西被递到琴酒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猜错了,因为栗川凛在掌心上的,并不是他所以为的糖果或是哄小孩子的零食,而是一包湿巾。 “你要不要擦一下?” 琴酒听到了栗川凛刻意压低的声音。 尽管在看到栗川凛手中的湿巾时,琴酒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但此时真的听到栗川凛这么说,他心中又不免升起几分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琴酒,隶属于日本最大的犯罪集团——黑衣组织,并且是黑衣组织所有人默认的top killer。 如果组织内要弄一个排行榜,恐怕琴酒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在任何认识琴酒的人眼里,他通常都与死亡或杀戮这种词语联系紧密。 而就是这样的琴酒,在刚刚栗川凛翻找她的包时,一直认为栗川凛会从包中拿出哄小孩儿的糖果来。 虽然琴酒也有点无法言说自己的心情,但总归并不厌恶。 如果伏特加在这里的话,或许能从琴酒的眼中看出几分兴味。 因为此刻琴酒正微微低垂着眸子,视线落在栗川凛放在膝盖的手提包上,微微扬着唇,就像在看一个百宝箱,猜测着接下来栗川凛会拿出什么东西。 结果栗川凛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还让琴酒擦一擦刚才不小心碰过的地方。 这出乎于琴酒的意料之外,但想一想,又确实是栗川凛能做出来的事。 琴酒向来果断,无论是杀人时,还是给组织完成任务时,他的头脑都是无比清醒的。 杀伐果断,毫不留手,琴酒从来都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但现在,看着栗川凛手中的那包湿巾,琴酒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他此刻的真正心情是什么,反正很是复杂。 最后琴酒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栗川凛手里接过了那包纸巾,然后转回了头,继续看电影。 但他手中拿着的那包湿巾却并没有被打开,琴酒也没有要用的意思。 刚才那一下本就不算是亲吻,栗川凛也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可疑液体,琴酒在那短短的一下时间里只感觉到了温热和柔软,而到了现在,脸侧是轻微的发麻和酥痒。 这种感觉,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脸上,虽然能被感觉到,但琴酒并不觉得厌烦。 所以琴酒并不打算像栗川凛说的那样拿起纸巾擦脸,况且,仅仅是被碰了一下就要拿着纸巾擦脸,未免也太多事矫情。 琴酒接过纸巾,但却并没有使用的行为似乎让栗川凛松了口气。 琴酒虽然看似目光平视地看着电影画面,但余光却映着栗川凛的脸,清楚看见了她松了口气的表情。 只要接过她给的东西,就是接受了她的道歉,是可以重归于好的信号。 栗川凛是这么想的吧。 琴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如果光看行为,在他们两个里面,明明栗川凛才是那个小孩儿吧。 第54章 琴酒不能理解 电影的后半段琴酒看的不怎么仔细,应该说,整场电影他都没怎么认真看。 如果实话实说,这电影的确拍的不错,扮演男主的演员看上去也花了功夫研究,所以拍出来并不违和。 但这些也只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来看。 对于琴酒这个专业杀手来说,电影有许多地方都不合理,男主的很多行为在琴酒看,都太过冲动,缺少理智。 不过这部电影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描述男主和少女之间的相处过程,虽然结局是男主杀了组织boss,自己上位,但不可否认它其实算是半个爱情片。 而琴酒又是最完美的杀手,所以在他看来,整部电影都有种在小孩儿胡闹的感觉。 电影散场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因为男主和少女的结局而流泪,通红着眼走出观影厅。 琴酒不能理解。 虽然这部电影拍的像是小孩儿过家家,但最后杀手的确干掉了boss,完成了夙愿,所以为什么要哭? 电影里杀手的目标很明确,他想要离开组织但又无法离开,所以决定干掉boss自己上位。 而接近boss的女儿,和他发展关系也只不过是让boss对他放松警惕,靠近boss的一种方法而已。 在琴酒眼里,只要能达成目的,那么任何途径和手段都值得尝试,电影中但那个少女也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标的工具而已。 而电影中的男主最后完成了夙愿,在琴酒看来,也许这不是一部好的电影,但也算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局,所以那些人为什么哭? 第43章 琴酒抬眼看栗川凛,她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琴酒的唇角抬了抬,想起之前在电影院时栗川凛总是靠近自己的样子。 栗川凛应该并不是会在看电影时很活跃的类型,但她和自己看电影的时候,却总是会冒出问题,然后凑过来小声和他说话,就像是他们在此之前已经看过很多次电影了一样。 而琴酒并不反感这样。 直到栗川凛说以后还想要一起来看电影。 以后。 琴酒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但这一点只体现在他对待任务的态度上。 在杀人和完成任务时,琴酒会冷静的列出最完美的计划,做到一击必中。 但琴酒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以后。 作为杀手,更是作为黑衣组织的杀手,琴酒从没有规划过自己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也从来没有计划过自己的将来。 他像是冷静又疯狂的亡命之徒,不在意未来,只活眼下。 但现在,栗川凛和他说以后,以后还想和他继续看电影。 对于琴酒来说,无论是“以后”还是“看电影”,其实都是陌生的字眼,等到他找到解药,变回原来的身体,他就会回到组织,平复这场内斗,回到原本的生活。 到那时候,他虽然不会杀了栗川凛,但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更别说什么以后要一起看电影。 所以琴酒反问栗川凛。 “如果那时候我已经回去了呢?” 但那个女人似乎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也好像丝毫没有想到过琴酒回去后两人就不能再联系的可能,她只是简单地向琴酒发问。 “你回去后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了吗?”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第55章 他们居然是朋友 栗川凛好像每次都能给琴酒带来意外的感受。 琴酒那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是在告诉栗川凛,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那么他们就无法像现在一样看电影,而琴酒迟早是要离开的。 琴酒的话说的直白,加上他无论说什么都没什么情感的声音,听起来颇有点毫不在意的感觉。 就好像只有栗川凛想要再和琴酒一起看电影,只有她把琴酒加进了自己的“以后”,而琴酒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不想这么做。 琴酒其实是个挺恶劣的人,而这份恶劣通常会展现在他杀人的时候。 他喜欢猫捉老鼠一般逗弄那些即将死去的任务目标,在那些人拼命逃脱时,故意留下一线生机,让那人以为自己能够死里逃生。 当那人脸上露出欣喜又后怕的神情时,琴酒就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欣赏完他脸上惊恐的表情后再取了那人的性命。 此刻也是这样,虽然琴酒并没有想过关于以后的事,但等他找出解药,恢复原来的身份,解决组织的内斗后,琴酒当然可以再和栗川凛见面,和她一起看电影。 虽然栗川凛是被牵扯进这场混乱的普通人,是应该在琴酒走后第一个被解决灭口的人,但琴酒是组织最上层的杀手,是连boss都要忌惮的存在,他想要做的事,谁又能拦得住呢? 所以他不会对栗川凛做什么,也不会像对以前的那些人一样,走之后直接将栗川凛解决。 甚至就算琴酒在变回原来的身份后,他也依旧可以光明正大的用本来的身份和栗川凛见面,一起看电影。 所以对于栗川凛的问题,琴酒可以直接回答肯定的答案,但他看着栗川凛的脸,却不想那么直接的给出回答,所以才会模棱两可地说出“如果那时候我还没有离开”这句话。 琴酒的恶趣味通常只体现在他杀人的时候,平日里,琴酒多半时间都是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的冷淡模样,就连琴酒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对栗川凛说出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并且隐隐期待着她的回答,这分明不是他会做的事。 结果栗川凛给出的回答出乎琴酒的意料。 朋友? 在栗川凛眼中,他们居然是朋友? 琴酒已经很少听到这个词语了,也没有人会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但现在栗川凛十分坦然地说了出来,没感觉有任何不自然。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琴酒的第一反应是该觉得可笑,然后怀疑那人的意图。 反正无非就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蓄意接近他,想要和他搞好关系,以此来达到目的。 但这些以往的经历都不适用于栗川凛。 栗川凛看着琴酒的眼神清凌凌的,琴酒能一眼看出她的想法。 其实也不用认真去看,因为栗川凛眼中的情绪就如同她说出口的话一样,只是想要在以后还能和琴酒见面,想要和他像今天一样,一起看电影而已。 看着她的眼神,琴酒心中那一点作弄的心思也完全被按捺了下去。 他扬了扬唇,说出了一开始就想说的那个答案:“好啊,等到那个时候。” “就联系我吧。” 第56章 “你是从组织叛逃的人” 从琴酒说出那句话后,栗川凛就变得异常沉默。 栗川凛的确是个看上去较为冷淡的人,但她的冷淡只是外表。 她是外冷内热的性格,只要愿意和她接触,就会发现她看似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 而这一点琴酒早就感受到了,不然栗川凛也不会随便捡一个路边的小孩回家,还对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小孩不厌其烦地关心。 和栗川凛在一起的时候,说话的人往往是她,也是她主动和琴酒搭话。 哪怕琴酒不接话,栗川凛也不会恼怒,而是继续对他说话。 在琴酒看来,栗川凛就算不善与人交往,但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相处模式。 只要被栗川凛纳入“朋友”的范围,那么在这个相处模式中就会感到很舒适。 但从刚才离开电影院后,栗川凛就没怎么开过口,也没怎么看过他琴酒,这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琴酒主动开口问了栗川凛,但她却只是说自己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 栗川凛之前可没有因为哪件事情而出神到这种程度。 直到栗川凛进了路边的那家店,琴酒在外面等她时,还在思索着栗川凛的不对劲。 如果这时候琴酒能够抽出神,仔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不对劲的不只有栗川凛,还有他。 琴酒此前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劳神费心,值得他花心思的往往都是组织的事。 要如何接近任务目标,如何在不惊动警方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灭口,如何拿到组织想要的资料。 值得琴酒费心神的也只有这些事,而不是在这里思考栗川凛为什么变得这么沉默。 现在琴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依旧在想着关于栗川凛的事。 直到他的手机发出警报。 琴酒在自己手机上安装的软件,和给栗川凛安装的软件不一样。 栗川凛手机中的软件只能看见地图上的红点,也就是只能看见周围有没有那些黑衣人。 而琴酒的软件不仅可以查看红点,当红点进入琴酒标识的范围后,手机还会发出警报。 琴酒的思绪被打断,他拿出手机点开地图。 地图上,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红点正在靠近,红点上方显示的数字是一,证明只有一个人。 琴酒垂下眸子看着那个红点,停顿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而已。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后,琴酒就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他回头看了一眼,栗川凛还在店里挑选杯子,店里的客人很多,结账需要排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 琴酒收回视线,向着地图上显示的地方走去。 这段时间里,琴酒知道的情报都是伏特加告诉他的,毕竟琴酒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去打探情报。 琴酒信得过伏特加,但他最信任的人始终都是自己。 只有自己打探出来的情报,才是最让琴酒放心的,而且从别人口中转述出的情报可能会出现偏差,只有自己亲耳听到的,才是能够让琴酒彻底信任的。 地图上的红点正处于一个偏僻的位置,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只有一个黑衣人,所以变小的琴酒也可以对付。 种种情况判断下来,这次是个还不错的机会。 而琴酒往往不会放过机会,所以他没犹豫多久,就向着地图所标识的地方赶去。 很快,琴酒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是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他站在一处建筑工地前,时不时抬起右手腕看一眼时间,应该是在等人。 琴酒拿出手机,在软件上看了一眼,附近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红点,但如果再耽误时间,男人等的人就要到了。 琴酒不确定会有几个人会来,而琴酒因为是和栗川凛出门看电影,所以并没有拿枪,如果到时候被几个人围堵,凭借现在这样的身体,哪怕是琴酒也会觉得有些吃力。 第44章 所以琴酒没有过多犹豫,准备速战速决。 他如同鬼魅一般绕到了男人身后,缩水了的身体让他变得更加轻巧,几乎没有脚步声,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也无法发觉琴酒正在逐渐逼近。 当那个男人发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琴酒踢折了他的腿,男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在男人想要反击的时候,琴酒毫不手软地用手肘砸击了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闷哼了一声,眼球向上翻,快要晕厥过去。 琴酒的双手掐着男人的脖子,语气笃定:“你是从组织叛逃的人。” 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琴酒曾经在组织出任务的时候,这个人应该曾被分配到他的手下帮忙。 但琴酒一向不注意这些,也认不清这些连代号都没有的成员的脸,所以此刻,他也只是觉得这个人熟悉,但却想不起具体是谁。 被琴酒捏住了喉咙的男人顿时目眦欲裂,此刻被琴酒捏着脖子,他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话语。 “你…是谁?” 男人看着琴酒的表情变得惊惧不定。 掐着他脖子的这个小孩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但他却知道关于组织的事,身手也极好,能够不动声色地接近他,制服他的方式也干净又利落,简直就像是天生的杀手。 琴酒没有接话,他掐着男人的手又用了几分力,语气比刚才低了一些。 “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回答。” 男人不知道这个神秘小孩的身份和背景是什么,他明明看上去这么幼小,自己在这个小孩面前犹如强壮的熊,应该能迅速反杀才对。 但他现在被那双只有成年人一半大小的手掌掐住了脖子,明明那双手看上去毫无力量,却能够将他完全制服,根本动弹不得。 还有刚才利用手肘打他太阳穴的那一下,那一下的力度和角度都十分刁钻老道,是能让他短暂失去行动能力,但却也不至于晕倒的程度。 而看现在的局面,这个小孩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他有想要问自己的事。 琴酒确实有想问的,他眯了眯绿色的眸子。 “你们的据点在哪?” 现在组织有内忧外患,不仅是有叛徒起了暴乱,而且还有卧底想要把水搅浑。 但组织建立这么多年,是现在全日本最大的犯罪集团,也是有真正的实力和底蕴在身上的。 在这段时间里,组织的其他成员以及伏特加他们已经解决了不少叛徒,所以地图上显示的红点才会比一开始少很多,分布也更散。 但他们找到的那些叛徒都不是发起暴乱的主要成员,发动这次暴乱的领头人到现在还不知所踪,只要一天抓不到他,这次的叛乱就不会停止。 平心而论,组织并不是什么好的归身之所,它像是沼泽,只要陷进去就无法自救,只能不停往下坠落。 当然,也有人在进入组织后想要逃跑,但只要敢背叛组织,就会被列入组织的追杀名单,从此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 尽管如此,但却依然有人不怕死,想要寻找自由,所以这些年来叛逃的人不在少数。 但从来没有过像这次一样,整个叛逃计划规模宏大,而且那些人罕见的团结,制定了相当缜密的计划,竟然真的让他们集体逃离了组织。 那些逃离了组织的成员们组成了小规模的集团,一起来抵御组织对他们的追杀。 而那些原本不敢行动,想要观望的成员,在看到这些人都叛逃成功后,既是悔恨,又是蠢蠢欲动,于是下了狠心,趁着组织混乱时也逃离了组织,加入了叛逃的集团。 总之,这段时间组织已经变得相当混乱,还有许多人叛逃成功。 能够震慑住其他成员的琴酒又不知所踪,甚至还有传闻说他已经死了。 这些事全都加在一起,所以到了现在,组织都还没有恢复平静。 仅仅是杀了几个叛逃的普通成员根本没用,如今的情况,要么是琴酒能够变回原来的身体,回到组织操纵大局,要么是擒贼先擒王,将那个集团的领袖抓住,然后杀了他。 这样一来,还没有完全成立的叛逃组织自然就会溃散,也可以对组织里那些有异心的成员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第一个方法大概率是行不通的,到现在,琴酒都还不知道自己喝下的那个药究竟是什么,boss和其他上层人员又知不知道关于药的事。 琴酒让伏特加去组织暗中调查,但组织的研究员和他们杀手之间本就联系不多,研究室的成员又是直接听命于boss的,所以伏特加不能直接去向他们要研究资料。 因为这种种原因,导致这段时间来伏特加进展很缓慢,到现在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琴酒想要变回原来的身体,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件事目前还毫无线索。 那就只能从第二个方法下手了,找到这些叛逃成员的首领,将他们组建的反叛集团彻底粉碎。 第57章 如果琴酒没有死 以琴酒现在的这副身体其实做不了什么,他也不适合过多的在外面出现,以免被有心之人认出来,但组织的效率实在太低,而坐以待毙从来不是琴酒的风格,所以他选择自己动手。 “你们的据点在哪里。” 琴酒的手搭在男人的脖子上,看似没有用力气,但男人却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要断了。 而更让他忍不住想要浑身战栗的,是面前这个男孩冰冷但又带着杀意的声音,以及他看向自己时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 这样让他一个杀手都感到胆战心惊的眼神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眼中,甚至就连专业杀手都没有这样蔑视一切的眼神。 这样的目光,他只在一个人眼中看到过。 想到那个人,男人的眼睛猛的睁大。 虽然他曾经是组织成员,但其实和那些具有代号的高层成员接触不多,就算有时候在组织内遇到,也都是慌张地低下头,等那些高层成员走过去后才敢抬起头来。 所以其实在进入组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男人都没有看清过琴酒的脸,对他很是陌生。 直到一次任务中,他被分到了琴酒的手下。 但他依旧不敢看琴酒的脸,因为只要被琴酒的目光盯上,就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像是被危险的野兽盯上了一样。 那次任务,他们收到的情报是假的,情况十分危急,他甚至以为自己要交代在哪儿了,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 但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要把命交代在这次任务上时,琴酒以一己之力干掉了对面所有人。 男人一直知道琴酒厉害,在组织也听到过许多关于琴酒的传奇故事,但他从来没有和琴酒一起出过任务,再加上琴酒在组织里被传的神乎其神,所以虽然知道琴酒厉害,但总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直到那次和琴酒一起出任务,他才真正明白为什么组织里的人会把琴酒叫做杀神。 琴酒的动作干净利落,杀人时没有一丝犹豫,眼中也没有倒映出任何情感,就好像他杀的那些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没有生命的木桩子一样。 也是,像琴酒这样的杀手,杀死一个人就如同在吃面包一样平常,当然会毫无感觉。 那次,在琴酒的带领下,局势顿时逆转,当他们已经放弃希望等死时,琴酒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们本应该庆幸的,也应该对于救了他们的琴酒十分感激,可在真正见过琴酒杀人的场面后,就连同样作为杀手的他们,第一反应都不是崇拜或者感激,而是害怕。 那时的琴酒脚下铺满鲜血,他银色的长发被微风吹起,脸上沾了些血迹,又被他毫不在意的用指腹抹掉,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 只看琴酒的表情,根本想象不到他刚才杀了那么多人,他就像是在玩儿一场对他来说过于简单,也过于无趣的射击游戏。 无论是纷杂的枪声,还是人们死前哀嚎的声音,都无法让琴酒的表情改变。 而且,琴酒那样冰冷的眼神不只是对于敌人,在看向他们时,琴酒的眼神也没有变化,甚至更加冰冷,因为觉得他们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虽然的确十分有安全感,但却也更让人害怕,因为琴酒不会把他们当做是同伴。 别说是同伴了,琴酒眼里甚至没有倒映出他们任何人的身影,大概只会觉得他们麻烦,一点作用都没有。 只不过是因为在同一阵营,他们同在组织,之后要这些人还有用,所以琴酒才会出手救他们。 但如果之后有了意外,或者需要让他们去送死的时候,琴酒会毫不犹豫的将枪口转向他们。 不只是琴酒,组织里的那些上层都是如此。 能爬上组织上层这个位置的人,不只是在某个领域有高超的技术,更是摒弃了人性,变成了毫无情感的杀人机器,也许他们体内流着的血都是冰冷的。 第45章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男人才会叛逃,冒着生命危险离开组织。 与其在那个组织里不见天日,惶惶不可终日的活着,不如赌一把。 而他们也赌成功了,不仅从组织里逃了出来,甚至还重伤了琴酒。 他们将琴酒逼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然后给他灌下了组织研发的毒药。 男人觉得琴酒应该是死了,因为当时琴酒被喂下毒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他很确定,毒药被尽数灌进了琴酒嘴里。 他之前见识过这个毒药的威力,只要喝下去,不出几秒钟的时间就会痛苦难忍,然后身亡。 当时他亲眼看着琴酒喝下了毒药,果然没过几秒,琴酒就露出了隐忍痛苦的表情。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见到琴酒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那样强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琴酒,原来也会感到痛苦。 男人心中感到痛快,明明他和琴酒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旧恨,琴酒还曾经在任务中救了他的命,但看着琴酒痛苦,他却感到异常的解气,睁大了眼睛,想要将琴酒痛苦死去的模样看得更加清楚。 但很快组织的追兵就赶了上来,他们无法带着丧失了行动能力的琴酒逃跑,只好立马离开,将琴酒扔在原地。 琴酒确实喝下了毒药,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就算他们离开的时候琴酒还没有死,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们之后却并没有在原来的地点找到琴酒的尸体,有人说琴酒说不定还没死,有人说琴酒的尸体应该是被组织的人带回去了。 但他们留在组织的眼线却说并没有收到风声,现在组织内也没有关于琴酒的任何消息,琴酒像是完完全全的失踪了。 这样的消息不免让其他人心中惶惶,因为找不到琴酒的尸体,就无法确定琴酒到底是死是活,死了当然最好,但他如果还活着…… 每当组织有叛逃的人,大概率都是琴酒负责追杀他们,而只要那些人被琴酒抓到……总之后果相当惨不忍睹。 他们都是从组织里逃出来的人,知道被抓住的后果,也知道被琴酒盯上后会有多难逃脱。 只有琴酒死了,他们才能彻底放下心来,但如果琴酒没有死……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想细想的一件事。 如果琴酒没有死,那遭殃的就会变成他们。 第58章 琴酒变成了小孩 如果琴酒没有死,那遭殃的就会变成他们。 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不断搜寻琴酒的下落,打听琴酒的消息,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安心,毕竟只要一天得不到琴酒的消息,他们头上的那柄达摩克里斯之剑就会永远悬着。 但男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找到关于琴酒的下落之前,他先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这个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的身后,仅仅只靠两招就将他彻底制服的男孩…… 男人一开始还在惊惧这个男孩的身份,但当这个男孩开口后,他却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无论是男孩冰冷的声音,还是他那如同淬了寒芒的绿色眼眸,以及被风吹起时微微飘动着的银色长发,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无限重叠在了一起。 男人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这个想法实在太过于胆大,也太过于不可置信。 当那个念头出现在男人的脑海里时,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担心琴酒还活着,所以变得过于神经质,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可看着男孩犹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睛,男人却觉得自己的想法也许是真的。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哪怕不是兄弟姐妹,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也可能会有很相像的存在。 但外表如此相近的同时,还有着完全一样的气质和眼神,这样的情况就很少见了。 更何况琴酒带给人的压迫感,以及那种死亡逼近的致命感,这些都是独一份的,别人很难模仿。 眼前的男孩和琴酒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几乎是同比例缩小的琴酒,气质也几乎完全相同。 还有那杀人的手法,无疑不将所有的可能都指向一个方向——这个男孩就是琴酒。 只不过是变小了的琴酒。 这是一个说出来后,别人会觉得他疯了的想法,但男人觉得这就是事实。 琴酒没有死,而是不知为何变成了小孩的模样,所以他们才没有找到琴酒的尸体,也一直搜寻不到有关琴酒的消息。 “你们的据点在哪儿。”男孩的声音发冷。 男人的喉咙快要被掐断了,他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 “你……是谁?” 男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危险。 “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最好给我好好回答。” 男人的瞳孔顿时缩小。 没错,这个人绝对就是琴酒。 在那一次任务中,琴酒最后留了一个活口,当时琴酒用枪抵着那人的脖子,向那个人询问情报时,他也是这么说的,声音和语调都一模一样。 男人终于找到了琴酒,也知道了琴酒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可他没有任何欣喜的功夫,他只知道一件事——自己会死在手下。 果然,在没有得到回答之后,男孩的耐心像是彻底告罄一般,他不再发问,只是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男人想要反抗,但他根本反抗不了。 明明现在的琴酒只是个孩子而已,为什么还是不行…… 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快要失去意识了…… 就在男人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他们后方传来。 能听出那脚步声是有被刻意放轻了的,但显然来的人并不是专业杀手,就算是被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也格外明显,哪怕是快要晕厥过去的男人都能听得出来。 这脚步声还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听起来是个女人。 男人的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芒,也许这是他的一线生机,无论来的这个女人是谁,只要她能让琴酒有那么一瞬间的分神,他就能有机会尝试逃脱。 哪怕是琴酒,现在也只不过是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孩子,只要他奋力反击,说不定可以从他手中逃出来。 等他逃回去后,就将琴酒变成了小孩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虽然现在变成小孩的琴酒依旧能轻轻松松制服住他,但双拳难敌四手,琴酒现在变成了小孩,只要他们派出更多人,一定能杀了现在变成小孩的琴酒。 男人的手背因为呼吸不畅而爆出青筋,他在生与死的边界中仔细听着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阵?”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可爱的类型,但却很清亮。 男人感觉到握住自己脖子的手稍微松了松,这是他的机会。 在死亡的威胁下,男人爆发出了比之前更猛烈的反击,他猛然挣脱了男孩的手。 男人的拳头握紧后几乎和铅球一样大小,如果真用了十足的力气,恐怕威力和铅球也差不了多少。 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刻了。 男人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紧紧捏着拳头向着面前的男孩儿挥去。 以他的体型来说,如果这一拳真的打到了现在这副身体的琴酒脑袋上,就算这人是琴酒,恐怕也会当场身亡。 不管这个男孩是不是琴酒,不管他和琴酒有什么关系,但现在,面前的只是一个身高连他一半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已,只要能得手…… 男人这么想着,可就在他的拳头挥舞到一半时,他的余光看见了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站在那里,没有尖叫,也没有露出慌乱的表情,只是在看着他们这边而已。 那张脸…… 男人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挥出去的拳头也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这停顿也只是短短一刹,一瞬间的愣神之后,男人立马回过神,想要继续攻击。 但已经来不及了,充满力道的一记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颈,这次琴酒没有再留手。 第59章 真的能做到毫不在意吗? 在昏过去之前的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男人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事情,他想要回去,告诉他的同伴们琴酒在这里,他没有死,而是变成了一个孩子,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琴酒。 琴酒变成了一个孩子,而且组织的人也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的琴酒不仅变弱了,而且还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这是他们绝佳的机会,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将琴酒彻底杀死! 还有那个女人,那个不知为何,好像和琴酒有关联的女人…… 男人眼中迸发出强烈的不甘,他多想现在就立马将这些情报告诉一起叛逃出来的那些同伴们,但意识却不听他的使唤,眼前也越来越黑。 男人知道,等他晕过去后就绝对不会再睁开眼睛了,琴酒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解决掉。 第46章 明明知道是这样,但劈在他后颈处的那一下力度实在太大,就算男人再有不甘,短暂的挣扎过后,他还是晕了过去。 而琴酒连视线都没有分给地上的男人,他站起身,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栗川凛。 他刚才是打算直接杀死这个男人的。 他问了两遍这个男人据点在哪里,但男人都沉默不语。 琴酒曾经审问过很多人,对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也已经相当熟悉了,只看这个男人脸上的神情,琴酒就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 对于这种就算死也不会开口的人,琴酒一向懒得多费口舌,他手上力气加重,想要直接解决掉这个男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栗川凛的声音。 琴酒轻蹙了下眉头,握在男人脖颈上的手蓦然松了松。 趁这个空档,男人捏着拳向琴酒挥来。 反应能力不错,如果面对的是别人,说不定已经得手了,但他面对的是琴酒,而且不知为何在出拳的过程中,男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这停顿是致命的,琴酒也懒得再和男人多费口舌,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过去。 * 琴酒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是打算直接将男人杀死的,他之前已经查看过这个地方了,这里是一条死路,尽头又是停工的建筑工地,这里不会有行人经过,是杀人灭口的好地点。 将这个男人杀死后,伏特加很快就会过来处理尸体,销毁痕迹。 就算有人在伏特加之前看到了尸体,报了警,但琴酒杀人一向干脆利落,不留任何痕迹,就算警察过来也不会发现任何线索,只会变成一桩悬案。 无论怎么想,在这里杀了男人都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然而,就在琴酒要将男人杀死时,他听到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向他们这边赶来。 那脚步声琴酒很熟悉,这段时间常常会听到,所以琴酒连人影都还没有看到,就可以确定是栗川凛。 那个女人知道琴酒是杀手,自然也能猜到他杀过人。 但就算她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有表露出害怕或者想要远离的神情,就好像毫不在意似的。 但真的能做到毫不在意吗? 琴酒还没有在栗川凛面前杀过人,如果她看见自己杀人的模样,还能像之前那样对自己的身份毫无芥蒂吗,还能像之前那样安然自若和他共处于一个屋檐下吗? 琴酒手上的力气加重,他想要就这样直接杀死男人,就在栗川凛面前。 但不知为何,当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直到真的站在自己身后时,琴酒的手却松开了。 琴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察觉到栗川凛的到来后就下意识松了手。 是不想在她面前杀人,还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杀人的模样? 亦或者,是这两种想法都有。 但无论琴酒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他放开了手。 琴酒松了手,扭头向后看去,栗川凛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地方。 她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还在剧烈的喘息着,那张白皙的脸颊也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泛起几抹红晕。 她看上去很担心自己的样子,是因为从店里出来没有看到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吗? 琴酒原本冷冽的眸色微微和缓了一些,他张了张口,正打算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栗川凛向后退了半步。 那真的是极小的半步,不仔细看甚至不会发现,但琴酒还是看见了。 琴酒眼中刚才逐渐消散的坚冰又凝结起来,他皱起眉,不悦地看向栗川凛。 “你后退什么?” 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是杀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猜得到他杀过人。 栗川凛知道这些,但从来没有对琴酒产生过警惕,也没有对他露出过害怕的神情,像是对这些毫不在意似的,依旧任琴酒留在她的身边。 可现在,仅仅是看见了琴酒准备杀人的模样,栗川凛就被吓得忍不住后退。 所以果然,这世上多的是那些只会说好话的人,哪怕栗川凛表现的多无所谓,可真正看到他即将杀人的那一面后,却还是抑制不住最本能的行为,想要下意识后退。 琴酒眼中划过一丝嘲弄,他的眸子紧紧盯着栗川凛,想要听到她那张嘴中还能说出什么虚假又好听的话来。 而就在琴酒等待着栗川凛的回答时,他手下的男人挣脱了琴酒的束缚,想要拼死一搏。 琴酒皱了下眉,连眼睛都没有往男人的方向瞟,便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他此刻心情十分不佳,手上的力气也重了许多,男人只顿了一下就晕死了过去。 而栗川凛也好像终于在此时回过神,向着他跑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又是这样,栗川凛又露出了之前那种十分关心他的表情和语气,那张嘴里吐出的,也都是关心他的话语。 栗川凛说担心他被那些黑衣人带走,害怕他会有危险,还说如果下次琴酒要再独自行动,一定要给她发个消息,或者告知她一声,不然她会很担心。 栗川凛口中说出的话实在是好听,而且让人分不出真假,只觉得她说出口的话都十分真挚,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被她关心着的。 琴酒心中突然就生出几分恶劣的因子,他主动告诉栗川凛,说那个被他打晕的男人会死。 但栗川凛的表现却并不像琴酒想象的那样,她只是点了下头,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和琴酒所预料的不同,刚才栗川凛看见他扼着男人脖子的画面时,都不能接受的后退了半步,可现在他说男人会被杀死,栗川凛却又毫无反应。 还是说,只要不在栗川凛面前杀人,只要不出现在她眼前,栗川凛就觉得无所谓。 如果是那样的话,栗川凛还真是个伪善的人啊。 琴酒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如同寒冰。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只是在看见刚才栗川凛向后退的那一步后,就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种异常的感觉一定是栗川凛带来的。 琴酒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栗川凛开口问他。 “杀手应该也分为好几种吧,阿阵属于哪种呢?” 天真到有些可笑的问题。 琴酒不知道栗川凛心中的“好几种杀手”都分为哪几类,但无论是琴酒见过的所有杀手,又或者是琴酒自己,就没有一个能称之为好人的,他们的手上沾满鲜血,杀的人不计其数。 至于杀的那些人是好是坏,这些根本不在琴酒的考虑范围内,因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是身价上亿的富豪,还是连一处庇护之所都没有的流浪汉,他们的鲜血都是一样的,死了之后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答案应该不是栗川凛想听的那一种,琴酒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琴酒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和本性。 “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根本不在意自己杀的是谁,只要给我下达命令,只要有利可图,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会手软。” 第60章 心里生出一股邪火 琴酒大致能猜测到栗川凛在想什么,虽然栗川凛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杀手,也知道他杀过人,但这些都只是在脑海中的概念而已,就只是【阿阵是杀手】或者【阿阵杀过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并不是具体的画面。 只有那么毫无意义的一句话,当然不会觉得可怕,但如果这句话得到了具象化…… 就像刚才,琴酒掐着男人的脖子,即将杀死他时的画面。 直到看到这样真实的,发生在眼前的杀人现场,【阿阵是杀手】和【阿阵杀过人】这两句轻飘飘的话语才会有真实感。 所以在看到刚才那个画面时,栗川凛才会后退,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琴酒也不介意再讲的细致一点。 他告诉栗川凛,自己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有坏人,但大多数应该是好人,在杀死那些人时,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因为这在他眼里只是任务而已。 他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很是可怕,这也的确就是事实。 栗川凛已经看过了他刚才差点将人杀死的画面,此刻再听到这番描述,估计会更害怕吧。 一定会后悔将他带了回来,后悔将他留在了身边吧。 这确实也是一个不妙的决定,对于正常人来说,绝对不会有人想把一个杀手留在身边,放在和自己的同一个屋檐下。 琴酒认识的那么多人里,也只有栗川凛会这么做了。 但栗川凛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不了解他的可怕之处,现在既然了解了,应该也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吧。 但栗川凛却和之前一样,听完琴酒的话后并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点了下头,好像并没有把琴酒的话听进去的样子,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第47章 琴酒的心中蓦然升起几分烦躁,也生出了一股邪火,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邪火是因什么而起。 他追问栗川凛,语气几乎质问,但栗川凛就好像不知道琴酒为什么要这么说,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停顿了几秒,有些不确定又有些茫然地夸了他一句。 “阿阵好厉害。” 琴酒第一次有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以前有惹了琴酒不高兴的人,琴酒大可以一枪将那人直接毙了,但这种方案显然不适用于栗川凛。 而最头疼的是,琴酒竟然分不清栗川凛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 琴酒看着栗川凛的侧脸,又缓缓将视线移到栗川凛的眼睛,就如同之前很多次那样,通过栗川凛的眼睛来观察她的想法。 然后琴酒发现,栗川凛也许是真的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是不在意,还是琴酒说的太隐晦? 心中那股邪火还没有被浇灭,又也许是在这股邪火的驱使下,琴酒将话语说的更加直白,直白到栗川凛终于明白琴酒在说什么。 栗川凛向他看来,显得有点诧异。 但那诧异也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没过一会儿后,栗川凛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她弯下了腰,缓缓抬起手。 琴酒熟悉她这个动作,当栗川凛抬起手后,接下来就会抚摸自己的头发。 琴酒不知道栗川凛为什么对自己的头发这么热衷,但除了最开始的几次琴酒会躲开栗川凛的手,后面也就由着她去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 琴酒本以为自己会躲开栗川凛的手,毕竟他还有问题没得到答案,心里的那股火气也还没有下去。 但当栗川凛的手落下来时,他却并没有后退,也没有偏过头,就这样任由栗川凛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 如同之前很多次那样,栗川凛的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栗川凛的力度放的很轻,比起说在揉他的头发,倒更像是一阵风吹过来,轻轻拨动了发丝,是类似于这样的感觉,所以琴酒并不讨厌。 她目光平和地看着琴酒,轻声开口。 “可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啊。” “比起那些虚影,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阿阵才是真实的,不是吗?” 第61章 已经习惯身边有另一个身影 又是一个琴酒没想到的答案,而栗川凛的这句话其实也可以换一种表达——因为那些人都没有琴酒重要,所以她不在意那些人,那些人是生是死都和她没关系。 真是相当无情的一句话。 琴酒觉得,或许栗川凛也相当有当杀手的天赋。 但听到这句话之后,琴酒心里的那股邪火却烧的没那么旺了,仅仅是这一句话,就将他心里的那股烦躁压下去许多。 琴酒又问了第二遍之前的话。 “不在意那些人,刚才又为什么要后退?” 琴酒其实并不打算再执着于这个问题了,这并不是什么一定要得到回答的问题,而且就算得到回答了,对于琴酒来说也没有意义。 甚至琴酒都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要问这一句,又为什么只是看见栗川凛向后退的那半步,他就变得不像往常那样冷静。 琴酒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正常,但在听到栗川凛的话后,他还是开了口,第二遍问栗川凛为什么要后退。 栗川凛脸上露出了几分纠结为难的神情,在看到栗川凛脸上的表情后,琴酒知道,自己多半是等不到回答了。 琴酒小幅度地勾了勾唇,却是一个带着几分嘲意的笑容。 或许是这段时间他在这个地方太过于安逸,少了以前那种时时刻刻都要出任务,时时刻刻都要与危险相伴的日子,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闲心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无论栗川凛在看到他准备杀人的场景时是前进还是后退,他都不应该因为栗川凛的举动而受到影响。 就算栗川凛后退了又怎样,就算她事到如今才后悔将他留在身边,开始害怕他了又怎样? 他琴酒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了,就算栗川凛现在不乐意,开始后悔,他也大可以用枪抵着栗川凛的太阳穴,继续将她的家当做临时据点。 不如说这才是琴酒一向的作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一个与组织毫无关系的人住在一起,还因为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而被扰乱心神。 琴酒垂着眸子,心里无比冷静的想着这些,但已经捏紧的拳头却似乎在告诉他,自己的内心并不是那么平静。 因为逐渐捏紧了拳头,琴酒手中的纸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是栗川凛刚才手中提的纸袋,那纸袋看上去有几分重量,提着它的栗川凛被压的肩膀都止不住向一边倒,琴酒实在看不过去,所以刚才将纸袋提到了自己手里。 明明他心中还没有平静,还在等着栗川凛的回答,却在看到栗川凛提着纸袋微微蹙起的眉后,主动接过了栗川凛手上的重量。 那里面是栗川凛刚才在店里买的东西,栗川凛说给他挑了可爱的杯子。 她总是这样,明明琴酒已经将自己的危险性展露得一览无余,但她却好像看不见一般,始终将琴酒当做是小孩,将他放在需要保护的位置。 无论是给他买可爱的杯子,还是给他带各种口味的蛋糕,都是这样。 琴酒倏然闭了闭眼,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栗川凛的声音。 “我那时候是后退了,但并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你的眼神。” 琴酒睁开眼,向着栗川凛看去,栗川凛也在看着他,她的神情十分认真。 “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看到过那样的眼神,而那段回忆是我不愿意想起,也很排斥的,所以那时候我才会后退。” 栗川凛的手还放在他的头上,她弯着腰,和琴酒保持同一高度,这样琴酒就不用抬起头来看她了。 她看着琴酒的目光没有一点敷衍,而是真的在用心向他解释。 “因为以前的一些原因,所以刚才才会后退的,但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害怕你,也不是因为觉得你做得不对。” 在“绝对”这个词语上,栗川凛说了两次,语气也更重,像是很害怕琴酒会误会,或者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难受一样。 琴酒能看得出来,栗川凛说的都是实话。 她在说起“以前的事”时,神情有短暂的躲避和不自然,证明她连提都不愿意提起,也害怕琴酒会追问。 这还是琴酒第一次在栗川凛脸上看到如此排斥的神情,但就算如此,栗川凛却还是为了他将这件事主动讲了出来。 琴酒心中的那些烦躁,那不知为何而生起的邪火,就这么被栗川凛简单几句解释的话扑灭。 这实在不像琴酒,他的情绪怎么会只因为一个人的话而大幅度波动,就像是栗川凛已经能够轻易掌控他了一般。 就算是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琴酒第一时间也应该是杀了那个能够掌控他情绪的人,因为这意味着危险。 虽然今天看的这部电影有许多地方在琴酒看来都不切实际,但也有一些说的对的地方。 比如杀手确实就应该独来独往,因为只有这样才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也不会有所牵挂。 当一个杀手有了在意的事物,就也意味着他有了弱点。 琴酒明白这个道理,也见过许多就发生在他眼前的,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应该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但…… 琴酒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蠢,虽然长着一张不好接近的脸,但只要稍微接近她,就会发现她好说话极了,不仅笨,而且还相当天真。 就是这样一个又傻又天真的女人,琴酒却并不反感她和自己有联系,哪怕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这个女人影响着,琴酒也提不起要阻止的心思。 琴酒微微敛着的眸子中划过一丝笑意,片刻后,他抬起头:“走吧,不是要回去吗。” 栗川凛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琴酒知道她为什么会愣住,栗川凛应该以为自己会问她以前的事吧。 琴酒确实有点在意栗川凛口中所谓的“以前的事”,但栗川凛刚才脸上的表情为难,显然是不想提起。 既然栗川凛不想说,琴酒就不会问。 栗川凛不是他抓回来的叛徒,他不会要求栗川凛什么都对他说,也不会逼迫她。 他琴酒不屑于这么做,就算是想要知道栗川凛以前的事,琴酒也会让栗川凛自己心甘情愿地告诉他。 琴酒抬脚,先一步向着回去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等等我啊。” 栗川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没过一会儿,栗川凛就走到了琴酒身边,和他并排同行。 琴酒看着前方的两道影子,略微有些出神。 现在的他,好像已经习惯自己身边总是有另一个身影了。 第62章 “阿阵真是什么都会” 第48章 总感觉,上次看完电影后,我和阿阵的关系好像变得更好了。 “阿阵,你要喝可可味的还是原味?” 我手上拿着两包奶茶粉,回头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的阿阵。 阿阵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飞速在电脑上敲着什么。 他连头都没有抬:“我要咖啡。” 我拆开手上那包可可味的奶茶粉,撒进蓝色的小狗杯子里,又往里面加了一点炼乳,然后倒开水,一杯闻起来香气扑鼻的可可味奶茶就做好了。 我忍着烫,在杯子边缘吸溜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然后才继续对阿阵说:“没有咖啡了,只有奶茶。” 我家里除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和速冻食品,还有很多饮料和冲剂,今天下了雨,外面有点冷,所以冰箱里的饮料都pass,还是热气腾腾的奶茶更适合今天的天气。 在我说完话后,阿阵连眼睛都没有离开电脑屏幕:“电视柜下面的盒子里还有。”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将电视柜下面的盒子取出来。 那是一个茶包的盒子,但因为这个茶包不怎么好喝,所以我买回来只喝过几次,然后就一直放在电视柜下面没有动过了。 我打开盒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几包速溶咖啡,除了速溶咖啡,还有几包零散的奶茶和这个盒子里本来就有的茶包。 我从盒子里拿出咖啡:“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咖啡?”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阿阵在电脑上不断飞舞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我,表情好像有点无奈。 “前几天你收拾零食柜,然后将这些东西塞进盒子里的。” 阿阵看着我手中的盒子:“那里面放的,应该都是你不喜欢的东西,所以才会把它们从零食柜里拿出来。” 我低头,果然,盒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不喜欢的。 盒子里装着的茶包本就难喝,我只喝了几包就没有碰过了。 速溶咖啡是咖啡厅里搞活动时剩的,梓小姐分给了我一些,但我不喜欢喝咖啡,所以拿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喝过。 至于剩下的那几包奶茶,基本都是我踩雷的味道,试过一次后就再也不会想要喝第二次的那种。 这些应该原本都是放在我的零食柜里面的,但前几天我又买了一堆零食,柜子里放不下了,所以我就将这些不喜欢的东西随手塞进了茶包的盒子里。 我做这些事情时应该是毫无意识的,所以根本没留下记忆,没想到阿阵注意到了。 我拿出之前给阿阵买的杯子,帮他泡了一杯咖啡。 说起来还有点让人啼笑皆非,我在咖啡厅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给客人们做咖啡,结果在家里给阿阵做的时候就变成简单的速溶咖啡了。 我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到阿阵身边,将咖啡放在阿阵手边的桌子上,然后坐在他身边。 家里的沙发是我精心挑选过的,超级软,简直像是有什么吸人大法,只要身体挨在沙发上,就会被吸进沙发里面,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沙发上。 虽然来过我家里的人不多,但只要体验过这个沙发的人都会赞不绝口,相当肯定我的眼光。 在遇到阿阵之前,我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没有人能抵抗得住这个软乎乎的沙发。 但遇到阿阵后,我要把这话收回去。 没错,阿阵可以。 我刚一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就陷了进去,感觉手脚都是软的,但阿阵却依旧坐的笔直。 他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微微垂着眸子,眉心微微蹙起,和他比起来,我就像是一个无能的废物,而他是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了商业帝国的天才少年。 我凑到阿阵身边,去看这位天才少年电脑上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波洛咖啡厅。 “做的好快。” 屏幕上的小字部分有些反光,我看不清,于是又下意识往前靠了靠。 直到我的下巴蹭到了毛茸茸的东西,我才意识到自己和阿阵靠的太近了,刚才我下巴蹭到的毛茸茸的东西就是阿阵的头发。 我的动作并不轻柔,反而因为刚才没有把控距离,所以下巴撞上阿阵时的力气还不小,比起说是“贴在一起”,更像是“撞了一下” 阿阵不可能没有感受到,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甚至都没有躲开一下。 自从上次和阿阵看完电影后,我就觉得和阿阵的关系好像更好了,像这种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阿阵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躲开,而是默许……我觉得他应该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我仔细想了想那天在电影院发生的事,但除了阿阵主动去找了黑衣人,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 所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从那天之后阿阵会更加亲近我,难道是因为我给他买了超级可爱的杯子?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现在这样不会再躲开我的手,而是会默许我接近他的阿阵,都让我觉得心里发软。 我弯了弯眼睛,继续去电脑屏幕,再次发出感叹。 “阿阵真是什么都会。” 电脑上是波洛咖啡厅的宣传图,过几天店里要搞活动,所以需要做宣传图来打印成传单。 这种事情以往都是我做的,虽然我可以设计宣传图,但也只是能做一些最简单的,更复杂的就不行了。 刚才,在我看着空空荡荡的电脑画面头疼时,阿阵走过来问我在做什么,我就将要做宣传图的事告诉阿阵了。 然后阿阵就从我手中拿走了电脑,简单问了我要求后便开始在电脑上制作宣传图。 说真的,在阿阵从我手中拿走电脑的时候,我的心跳好像又快了一点。 第63章 耳尖好像有点发红 从阿阵拿走电脑到现在,只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电脑屏幕上就已经有了像模像样的宣传图。 我觉得阿阵应该是个完美主义,因为无论什么他都能做得很好。 阿阵作为杀手的一面我已经有些了解了,在看到他以小孩的身体制服了那个比他强壮许多的黑衣男时,我就已经窥探到了阿阵作为杀手的一面。 但我之前已经知道他是杀手,并且之前也察觉到了很多阿阵作为杀手流露出的细节,因为有铺垫,所以我在看到阿阵制服黑衣男时还没那么震惊。 但当阿阵拿过我的电脑,不出二十分钟时间就做出一份像模像样的宣传图时,我是真的很震惊。 毕竟谁又能想到杀手竟然还会做广告宣传图。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突然发现家里的猫猫不仅会后空翻,还能去厨房做俩菜一样。 总是就是很让人震惊,很有反差。 现在的杀手都这么全能了吗? 我觉得自己都夸累了,索性直接拿起旁边的咖啡杯递给他。 “辛苦了,喝点东西吧。”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阿阵的助理。 阿阵接过我手中的杯子,视线没离开电脑,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我就在旁边侧着头看他。 阿阵手上的是那天我给他买的杯子,白色的,杯子把手是猫尾巴。 阿阵喝咖啡的时候,他微微低头,侧边的头发就垂了下来,在杯子上的猫尾巴旁边晃来晃去,就好像是猫尾巴活了一样。 果然这个杯子很适合他。 阿阵垂下来的头发有点碍事,总是在眼睛旁边扫来扫去,我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凑到他面前,双手拢起了他的头发。 我在阿阵身后一点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稍微顿了一下,却没躲开我的触碰,也没有拍开我的手。 “你继续,我帮你扎一下头发。” 要是之前,我肯定不会这样直接抓他的头发,但从电影院回来后,我能感觉到阿阵和我的关系又好了很多,而且还是阿阵主动的。 以前我和阿阵之间,多半都是我主动向他靠近,然后一点点拉近关系。 那时的阿阵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但也没有前进。 但现在,我能感觉到他也在向我走来。 虽然他走的很缓慢,甚至不仔细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但我现在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每天和他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我,所以我能察觉到那些细微的变化。 像现在,当我拢起他的头发时,他只是顿了一下,却没有避开我,这就是很明显的变化了。 我的动作放的很轻,小心地束起他的长发。 我本来只是觉得阿阵散着的头发有点碍事,所以想要帮他扎起来而已,但等我真的动手后才发现,原来扎头发是个这么亲近的动作。 哪怕我已经足够小心,但在捋起阿阵所有的头发时,指尖还是会不免触碰到他的后颈处。 特别是第一下,我没有掌握好距离感,在抓起他头发的时候,指间从他的后颈处划了过去。 我一向不喜欢留指甲,所以那一下不是用指甲划过去的,而是指腹。 第49章 阿阵应该不会感觉到疼,但他原本正在操作电脑的手却停了下来。 我立马移开手指:“弄疼你了吗?” 我在后面看不见阿阵,只能从面对着我的电脑屏幕中去看他的表情。 但这也看的很模糊,更何况阿阵本就是没什么表情的人,我只能看到他似乎垂下了眼睛,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 停顿了一下后,阿阵才继续在电脑上操作,他的声音低低的。 “没事。” 我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反光中,阿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于是我便也放下了心,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觉得我和阿阵在某些地方上是相似的,比如我们俩都算是较为坦诚,喜欢打直球的人。 当然,在此基础上,我阿阵也是有区别的。 我打直球是因为不擅长猜测别人在想什么,与其猜来猜去,最后弄错别人的意思,不如直接开口询问。 而阿阵,我觉得他是懒得和别人搞那些弯弯绕绕,单纯觉得麻烦而已。 所以阿阵说没事,就应该确实是没事,而不是在口是心非。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这次更加注意了一些,没有再碰到他的皮肤了。 我三两下将他的头发束了起来,也没有弄多么花哨的发型,就只是最简单的马尾而已。 我没有给别人扎过头发,所以就算是最简单的马尾也扎的歪歪扭扭的,但把头发扎起来后明显方便了许多,也不会再总是扫到阿阵的眼睛了。 大功告成,我收回手,这才发现阿阵的耳朵好像有一点点发红。 之前阿阵总是披着头发,他的耳朵也被藏在头发里很少露出来,现在在将头发扎了起来后,那两只耳朵也无处遁形了。 阿阵的皮肤很白,但并不是健康的白皙,而是像很久没有晒过阳光那样,呈现出有些透明的白。 其实阿阵耳尖上的那一点红并不明显,只有很淡的颜色,但奈何他的皮肤太白了,所以并不明显的那一点红,在他的耳尖上也被衬托的很显眼。 我盯着那一点红,陷入深思。 目前我能想到的情况有两种,第一种情况,是阿阵被我触碰了之后害羞了,所以耳尖发红。 第二种情况是阿阵的身体很敏感,所以被我碰了后耳朵才会红起来。 虽然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两种可能,但感觉这两种可能放在阿阵身上都不太合适。 在我看着阿阵的耳尖思考时,阿阵转过了头,眼神带了几分警惕。 “你在看什么?” 虽然现在我和阿阵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但我也知道,绝对不能将我所想的事情告诉他,于是我转移了话题。 “做活动的那天,阿阵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店里?” 我看着已经做好的宣传广告:“因为阿阵帮了很大的忙嘛。” 刚把阿阵捡回来的时候,我也有想把他带到咖啡厅的想法,因为那时的我还以为阿阵只是个普通小孩,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也没有猜到他就是杀手。 再加上那时的阿阵身体还比较虚弱,所以我每次上班前,一想到阿阵要被留在家里一天,就有点不忍心。 但我又害怕把他带出去会碰到那些黑衣人,所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阿阵留在家里,然后带小蛋糕回来安抚他……虽然阿阵也根本不需要安抚。 现在我知道阿阵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他还有可以监测到黑衣人的软件,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就算把他带去咖啡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听完我的话,阿阵也看向了电脑上的宣传图,上面写着【波洛咖啡厅——限定樱花口味】几个大字。 因为快要到赏樱花的季节了,所以咖啡厅搞了这次活动,推出了好多限定樱花口味的饮品和食物,而且还可以打八折。 除了樱花口味的饮品和食物,店里面也做了一些装饰,弄得很有少女心,所以我想带阿阵去看看。 见阿阵只是看着宣传图没有说话,我再接再厉,又问道:“要来吗?” 阿阵收回看着电脑的目光向我看来,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偏移了一点,看向了他的耳朵。 那一抹红已经淡了不少,但还仍有些残留。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阿阵的回答。 “好啊。” 他勾起一边的唇角。 “既然是我做的宣传图,当然要去看看。” 第64章 “一定有很多人来的”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阿阵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不仅什么都会,而且还要做到样样都好。 作为杀手的阿阵明显业务能力熟练,行事干脆,绝不心慈手软,已经具备了作为一个杀手的专业素养。 而在制作咖啡厅的宣传图这方面,阿阵也有着无与伦比的好胜心。 【既然是我做的宣传图,那当然要去看看。】 那天在阿阵说出这句话时,我就感觉这句话好像蕴含着什么,但一直没想明白。 直到今天,我带着阿阵来到咖啡厅后才知道,那时阿阵眼中的情绪就叫做胜负欲。 “为什么没有人?” 我正站在吧台里面擦拭着收银台,而坐在我前面的阿阵看着空无一人的咖啡厅,蹙着眉对我发问。 我给收银台摆放着的盆栽浇完水,将手上的喷壶放在一边:“因为店里刚开门,时间还早,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的。” 因为要带阿阵来咖啡厅,所以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卡着点来上班,而是早早就带着阿阵来了,我们来到店里的时候梓小姐都还没到。 这会儿刚开店不久,时间也还早,所以没有客人进来 这一点对于作为老员工的我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但显然阿阵并不满意。 他偏着头看店门口,而咖啡店的门口就摆放着一个立牌,立牌上的广告就是阿阵做的宣传图。 所以我说阿阵的胜负欲真的很强。 店门口的立牌,以及发出去的广告单都是阿阵做的宣传图,而阿阵这个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由他做出的广告一定能吸引很多客人。 我猜阿阵一定是这么想的,而且他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在看到店里没什么人时才会这样问我。 “阿阵做的宣传图那么好,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的。” 我看着阿阵,认真对他说着。 我觉得阿阵做的宣传图特别好,之前我做的时候,只不过是把从网上找来的素材贴在一起而已,但阿阵做的宣传图就像是花钱找传媒公司做的一样。 我把阿阵做出的宣传图给梓小姐看过后,梓小姐似乎也被震惊到了,拿着我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呢。 我不想让阿阵过多在意有没有客人进来,于是指指他身后的樱花树。 “阿阵你站到那里,我给你拍个照吧。” 那棵樱花树是假的,但做工很好,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就被放在门口的不远处。 因为很好看,所以我和梓小姐已经预料到会有很多小孩或者女孩子来拍照,这也是我们吸引客人的一个方法。 等会儿人多了之后,那棵樱花树周围估计都会是要拍照的人,要想再拍就很难挤进去了,所以我想先给阿阵拍一张。 阿阵连头都没有回,就果断摇了摇头,拒绝的很干脆:“不要。” 刚才阿阵和我一起走进店里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的那棵樱花树,当时的阿阵就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阿阵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本来还以为能看到阿阵惊奇的表情呢,这棵樱花树可是我挑了一晚上才看中的,我在一堆大差不差的樱花树中跳来跳去,最后才挑中了这一棵,实物送过来的时候果然很漂亮。 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拍吗?” 阿阵的回答也是一如既往的干脆:“不要。” “好吧……” 在我有些失落的时候,店门被人推开,门上挂着的铃铛清脆响起。 我向着门口望去,并不是有客人来了,而是梓小姐。 “早上好,小凛。” 梓小姐先是和我打了招呼,然后才看到坐在吧台前的阿阵。 我之前就告诉梓小姐我会带着家里的小孩过来,所以梓小姐看到阿阵也不奇怪,她对着阿阵打招呼。 “你好啊小朋友,我也是这里的店员,你可以叫我小梓姐姐,你……” 榎本梓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刚才这个有着银色长发的孩子并没有面对她,而是在看着栗川凛,所以榎本梓也没有看到这孩子的正脸。 而刚才,她的话说到一半时,面前的男孩侧过了身子,向她看了过来。 在看到这孩子的眼神后,榎本梓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也认识几个过于聪明的孩子,像柯南他们组成的少年侦探团,那几个孩子就都很聪明,甚至还帮警方解决过几场案件。 特别是柯南,榎本梓常常觉得柯南就是天才,他像个小大人,只要是和案件有关的事,柯南的神情就会无比认真严肃,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柯南时,榎本梓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第50章 第65章 “我想和你一起拍” 但就算如此,榎本梓在第一次见到柯南破案的样子时,也只是觉得有几分陌生,但并没有像现在一样,仅仅是对上了眼神,就觉得浑身冰冷。 面对这个小孩的眼神,榎本梓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也根本无法像刚才一样,让面前的小孩叫她姐姐。 榎本梓用求救的目光向着栗川凛看去,栗川凛也向着她看来,只是眼神相当清澈,根本没有看出她目光里的求助,还对着她介绍。 “这就是在我家暂住的孩子,叫做黑泽阵,梓小姐你也叫他阿阵就好。” 榎本梓勉强笑了笑,她张了张口,但在面前这个男孩的目光下,那句“阿阵”她怎么都叫不出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榎本梓总觉得,面前的男孩是不想自己叫他“阿阵”的。 嗯……应该不是错觉,因为这个男孩的表情好像越来越冰冷了。 榎本梓勉强笑了笑,含糊带过:“你好啊,黑泽同学……” 住在小凛家的这个 男孩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小凛和他一起住真的没关系吗,看上去很危险的样子…… 榎本梓偷偷看了栗川凛一眼,站在男孩身边的栗川凛一切如常,似乎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因为这两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所以看上去倒是还挺搭。 在发现榎本梓的眼神后,栗川凛还有些迷茫的向榎本梓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不是有什么事,她的眼神是在求助啊…… 不过幸好,虽然栗川凛没有看出榎本梓在求助,但还是开了口,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氛围。 “梓小姐,能拜托你帮我和阿阵拍张照吗?” 栗川凛开口之后,榎本梓只觉得周围凝结的空气都又开始重新流动了。 她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好,我帮你们拍。” * 我握住阿阵的手腕。 “我们一起拍张照吧,从昨天这棵树被搬过来的时候我就想拍了。” 阿阵依旧不为所动,但这次他没有那么果断就拒绝我,而是问我道:“昨天你在店里,为什么昨天没有拍?” 我不假思索道:“自己拍有什么意思,我想和你一起拍。” 这句话说出口后我就愣了一下。 昨天樱花树送到店里的时候我确实在,就连樱花树摆放的位置都是我挑选的。 在看到樱花树实体的时候我也又被小小的惊艳一把,觉得活动当天肯定会有很多人在樱花树这里拍照。 可尽管如此,昨天我也萌生过要自己和樱花树拍照的想法,因为我本身对拍照这种活动就不感兴趣。 但今天阿阵来了店里,我就突然想和阿阵一起合照了,大概是因为我和阿阵还没有一起拍过照片,所以会更有纪念意义。 我没有放开阿阵的手腕:“我们一起拍一张,好不好?” 阿阵没有说话,只是从椅子上轻巧跳了下来,反手握住我的手向着樱花树走去。 我弯了弯眸子,顺着手上的力度跟着阿阵走到樱花树前。 阿阵随意站在了樱花树前,而我则是蹲在了他身边,和他保持同一高度。 梓小姐的手机镜头对着我们,手机挡住了她的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总觉得她的声音好像有点抖。 “准备好了吗,我要拍了。” 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是哪里不对劲,于是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 “那我要拍了,三,二,一——” 拍照的“咔嚓”声响起,梓小姐将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弯下腰,和阿阵一起看手机上的照片。 阿阵拍照时是绝对不会找角度的,也没有表情,就只是站在原地,右手插进了口袋里,视线盯着镜头。 不像是要拍照,倒像是在狩猎。 不过因为阿阵那张得天独厚的脸,所以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什么表情也没有,但依旧很帅气好看,就是那双绿色眼眸盯着镜头时太有冲击力,就算是看着照片,都有一种被那双绿色眼瞳看透了内心深处的感觉。 而在阿阵身边的我……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在拍照的时候我有微微勾起唇,想要在拍照的时候露出几分笑意,但我以为的“我笑了”,在照片中丝毫没有体现出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唇角那一点微弱的弧度。 但我已经很满意这张照片了,毕竟是我和阿阵的第一张合照,等之后我就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在相册里。 看完照片中来两人的表情后,我又看了照片的其他部分,也是这时,我才发现刚才拍照时总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 刚才往樱花树那里走的时候,是阿阵握住了我的手,带着我过来的,拍照的时候阿阵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而是依旧握着我的手。 阿阵握住我手腕的时候,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之前我和阿阵还没有熟悉起来的时候,阿阵就总是很大力地握住我的手腕。 大概是在那个时候脱敏了,所以现在阿阵力度轻柔地握着我手腕的时候,我根本不会觉得奇怪。 但这个动作在照片里却显得有些突兀,其他孩子握住大人手腕的时候,动作和姿势多半都是依恋的,是在依赖着被他们抓住的那个大人,但阿阵…… 他的动作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反而很是强势,而且这种强势丝毫没有被掩饰,就算隔着照片也能看的出来,就像是……他牢牢抓住了我,并且不会放开一样。 我被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我怎么会这么想,是因为照片中阿阵的眼神像是在狩猎吗?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不是客人,而是每天早上给我们店送牛奶的牛奶店员 我和梓小姐都在的情况下,这种需要和人交流的工作都是梓小姐去的。 这个店员长期往波洛咖啡厅送牛奶,所以和我们已经算是熟悉了。 梓小姐看着店员将牛奶搬进店里后,给他倒了一杯柠檬水,让他在店里坐着休息一会儿,两人寒暄了几句。 说话时,店员看见了放在收银台桌子上的传单。 “你们这次设计的广告比之前高级好多。” 他拿起一张传单,夸赞地说着。 梓小姐笑了两声,偏头向我看来。 我和梓小姐对视,一时之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看我。 和梓小姐对视了两秒后,我突然福至心灵。 之前我们店里搞活动的时候,因为梓小姐对设计宣传图一窍不通,所以传单上的那些广告都是我设计的。 但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水平仅仅是能做出来而已,至于做出来的成品如何……那就不是需要我担心的事了。 来我们店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是老顾客,所以传单和广告的主要目的是让客人们知道活动内容,至于好不好看,那个倒是无所谓,所以我们才没有请专业人员来做传单,而是自己动手。 梓小姐之前还因为这件事而觉得很抱歉来着,觉得一直都是我在做传单的宣传图,太辛苦我了。 为此梓小姐还说她也要学着做宣传图,然后被我拦下了。 我们又不是什么传媒公司,也不会天天搞活动,制作传单这种事我来做就行了,梓小姐实在没必要为此专门去学。 而且我一点也不辛苦,只不过是在网上找模板,然后各种贴图而已…… 但尽管我这么对梓小姐说,梓小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让我承担了额外的工作。 第66章 “你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在梓小姐眼里,我应该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但刚才送牛奶的店员说【这次传单的设计比之前高级多了】。 店员无心的这句话像是把我之前的苦劳都轻飘飘否认了,还说别人做的比我好,所以梓小姐才会那样看我吧。 看着梓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目光,我对着她笑了笑。 我并不在意那个店员的话,而且我对自己的水平也是有自知之明,之前的那些宣传图,只能说确实是做出来了,但成果真的很一般。 而阿阵这次做出来的宣传图真的很好,而且别人夸阿阵的时候,我也与有荣焉,只会感觉高兴,怎么可能会不开心。 见我露出笑意,梓小姐也弯了弯眼睛,就在这时,那个店员又接着说道:“不过虽然这次的传单很高级,但和主题不太契合啊。” 我好像看见梓小姐的眼角抽了抽,刚好这时店员手中的柠檬水也喝完了,梓小姐连忙开口:“你要去下个地方送牛奶了吧。” 店员抬头看了眼时间,站起身:“都这个点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啦。” 这位店员几句话就惊起了波澜,然后又轻飘飘地离开,剩下店里的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我想了一下,走到梓小姐面前:“梓小姐,刚才那个人说的,传达和主题不契合,是什么意思啊?” 第51章 梓小姐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看向我旁边,我跟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站在我旁边的阿阵。 他和我一样看着梓小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应该是和我一样,也想知道答案吧。 毕竟别说阿阵了,就连我也想不通什么叫做【和主题不契合】,我觉得阿阵做的很好啊。 被我和阿阵一起看着,梓小姐似乎有些紧张,我看到她抿了抿嘴唇,有些犹豫的样子。 是害怕伤害到做宣传图的阿阵吗? 我知道梓小姐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她如此犹豫可能是因为阿阵是小孩,害怕说实话会挫伤阿阵的信心吧。 但阿阵可不是普通的小孩,他的信心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打击,所以我对梓小姐道:“没事的梓小姐,你直接说就好了,阿阵没那么容易受伤。” 为了让我的话显得更可靠一点,我偏头对阿阵道:“对吧阿阵?” 阿阵的目光依旧盯着梓小姐,他缓缓的“嗯”了一声。 我看着梓小姐:“所以梓小姐你不用担心。” 不知为何,我感觉梓小姐的表情好像更奇怪了。 她纠结了片刻,见我和阿阵还在盯着她看,十分想得到答案的样子,梓小姐叹了口气:“好吧……” 她从旁边收银台的桌子上拿起一张传单,放在我们面前。 “你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这张宣传图是阿阵做的,我也几乎算是在旁边看完了阿阵制作的全过程,所以我俩对这张宣传图已经很熟悉了。 特别是我,在阿阵做完那张宣传图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着崇敬的心理看了好多遍,之后打印传单和传单的也都是我。 就算闭着眼睛,我脑海中也能浮现出哪里是图片,哪里是文字,整个宣传图都能清晰浮现在我的眼前。 所以此刻,面对梓小姐的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因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还凑近了一些,眼睛和那张传单之间拉近到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放弃了,后退了一步回归正常距离,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后看向阿阵。 阿阵也在看着那张由他亲手做出来的宣传图,但他沉默到现在,应该也是没看出问题。 我感觉还挺新奇的,因为终于有了能难倒阿阵的事情。 不过看样子我和阿阵应该都看不出来问题了,我索性直接问梓小姐:“所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啊梓小姐。” “你们……” 梓小姐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她似乎也想看看阿阵,但不知为何,视线移到一半时又戛然而止,重新看向我,最后叹了口气。 “小凛,我们这次的活动是什么主题?” 我不知道梓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还是乖乖回答:“樱花限定。” “想到樱花,你会想到用什么词语描述?” 我想了想:“嗯……粉色,浪漫,少女心?” 在我回答完后,总感觉梓小姐露出了一些类似于……欣慰的表情。 梓小姐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将那张传单举起来。 “小凛,你刚才说的那些词语,和这张传单有关系吗?” 第67章 真是符合阿阵性格的回答啊 “小凛,你刚才说的那些词语,和这张传单有关系吗?” 梓小姐将那张传单重新放在了我面前,对我问到,于是我又仔细看起了那张传单,回想我刚才说过的那些描述的词语。 粉色,浪漫,少女心。 后面两个词语有点抽象,我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但第一个是具体的描述,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粉色。 描述的词语是粉色,然而我面前的这张传单……和粉色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张传单的主体颜色是黑白灰,黑色占了大部分,所以整张传单主要是暗色系的,就算有亮色的部分,也只是白色而已根本就没有我说的粉色。 可能是见我的表情逐渐凝固,梓小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指着传单的人物,有些无奈地开口:“这张传单上看不出浪漫和少女心,倒像是……” 梓小姐点了点传单,思索了片刻:“倒像是前段时间刚上映的那部电影。” 听到梓小姐这么说,我心里似有所感,果然,梓小姐竖着食指晃了晃:“就是主角是杀手的那部电影。” 梓小姐像是找到了十分贴切的形容:“对吧对吧,是不是很像,特别是传单上的这个人。” 我看着梓小姐指的地方,传单的左半边是一个坐在桌子旁的男人,他带着一顶黑色帽子,穿着利落的黑色风衣,微微低着头,只露出了半截下巴,看不清脸。 男人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而他微微低头,像是正要品尝杯子里的咖啡。 传单的主色调是黑白灰,而传单上作为主体的这个男人,他的脸被帽檐遮住了,只看得见下巴,却依旧能感受到冰冷又神秘的气息。 就像是刚结束完任务,在街边的咖啡厅喝下午茶的杀手。 我看着那张传单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认同了梓小姐的说法:“是很像。” 这个是真的很像,在梓小姐说出来之前,我明明不觉得有哪里像的,但在梓小姐说出来后,再看那张传单,分明就和那部电影的宣传图是一个风格。 如果将上面那个正在喝咖啡的男人换成电影男主的脸,完全就可以当成电影宣传图了直接使用了。 话说到这里,我也明白那个店员和梓小姐口中的【与主题不契合】是什么意思了。 我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地问梓小姐:“既然不合适,为什么还是用了这张宣传图呢?” 在阿阵做完宣传图的第二天,我就将这张宣传图的图片给梓小姐看了,当时的梓小姐看着图片沉默了良久,然后点头,说就用这个宣传图。 当时梓小姐看着图片不说话时,我还以为她是和我一样,是在惊叹于这张完整又精美的宣传图呢,现在回想起来,梓小姐大概只是单纯的在沉默吧。 “难道,梓小姐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没有提出意见吗?”我问到。 毕竟总是让我来做宣传图,梓小姐对这件事已经很有愧疚感了,所以就算做出来的效果不尽人意,梓小姐也不会提出意见。 但我说完后,梓小姐却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 梓小姐收回那张传单,垂着头看:“虽然和主题不太契合,但这张图做的真的很好,一眼就能吸引眼球。” “我是觉得以往那些千篇一律的宣传图大家也应该看腻了,另辟蹊径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所以才说要用这一张的。” 说完后,梓小姐微微低下了头:“所以……” 她似乎是想低下头去看阿阵,或者是说些什么来安慰阿阵这个制作人,但她的视线刚往下没多久就又立马移了回来,重新看向我。 “总之这次的宣传图真的很好,我也不是因为愧疚或者不好意思才决定用这张宣传图的,你们别多想。”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店员那么说,恐怕我无论怎样都意识不到这张宣传图与主题不符,只会觉得阿阵好厉害,因为如果我是客人的话,绝对会被这样的宣传图和传单吸引的。 我弯下腰对着阿阵道:“肯定会有很多客人被传单吸引过来的” 我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铃铛声,这次不再是送东西的店员了,而是来买咖啡的客人,而且还是之前从没来过我们店的新客人。 梓小姐已经去帮客人点单了,我听见那位客人要了一杯樱花口味的限定咖啡,而这杯咖啡就是宣传图上那个男人正在喝的咖啡。 看来这是一个被门口招牌吸引,所以才会进店的新客人。 招牌上的宣传图是阿阵做的,但我与有荣焉,心里也跟着有了几分雀跃,对阿阵弯了弯眸子。 “你看,已经有客人被吸引进来了” 阿阵的表情淡淡,他抬眼看向我,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这么说。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阿阵平稳开口。 真是符合阿阵性格的回答啊…… 第68章 “我真的很需要你” 第一个进来的客人就像是一个好兆头,之后,客人们接二连三地进了店,而且多半要的都是今天的限定口味。 特别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咖啡厅简直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我们店里的营业额一直都挺好的,今天搞活动,而且还是周末,所以客人比以往要多出许多,我和梓小姐都有点忙不过来。 “小凛姐姐,可以帮我们点单吗?” 我刚回到收银台,门口就又走进来三个女生,是附近的学生,也是我们店的熟客了。 但这时梓小姐也做好了咖啡,需要让我帮忙端到客人的桌子上。 第52章 我看着桌子上放着咖啡的托盘,又看着站在收银台前面的三位客人,顿时感觉现在的咖啡厅就像是战场,而我就站在战场的正中心。 忙不过来,根本忙不过来,如果我有分身术就好了。 就在我分身乏术的时候,我的余光瞄到了坐在吧台的阿阵。 和我的忙碌比起来,阿阵显得相当清闲。 而且不知为什么,明明现在咖啡店的客人有很多,但阿阵旁边的位置居然没有人坐,他的左右两边都隔出来了一个空位。 所以在略显拥挤的咖啡厅里,阿阵周围显得格外清净悠闲。 客人还在等我点单,桌上的咖啡也在等着我去送。 我思考了一秒钟的时间后,并没有去收银台,也并没有去端咖啡,而是向阿阵走去。 “阿阵,可以帮我点一下单吗?” 在我的话说完时,阿阵正好喝了一口咖啡,他低下头时的侧脸和那张传单上的男人很是相像,甚至阿阵要显得更加冷酷一些。 阿阵没有回答我的话,我有些心虚。 其实我也觉得让阿阵这个只比收银台高了一点的小孩去帮忙点单,这种行为实在有点像是在欺负小孩,但阿阵……他毕竟也不是普通小孩儿嘛。 我绝对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一个普通小孩儿,毕竟要教他们如何点单本身就相当麻烦,而且还容易出错,还不如我自己来。 但阿阵绝对不会有这种问题。 “你肯定知道怎么操作的,对吧?”我对着阿阵眨了眨眼。 刚才我在收银台帮客人们点单时,阿阵百无聊赖地朝我这边看了几眼,虽然只是看了几眼而已,但以阿阵的聪明程度,那几眼已经足够让他学会了。 果然,阿阵没有反驳我的话,他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盘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支着头向我看来:“我不是你们的员工。” 好冷漠,好无情的拒绝话语,如果是刚认识阿阵的我,这时候已经知难而退了,嗯……不对,刚认识阿阵的我根本就不会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而现在的我,已经算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她了,所以我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我在手机上玩的那款游戏昨天刚经历过这样的桥段,由我操控的主角有事想要拜托别人,当时手机中间弹出了两个选项,让我选择。 【我和你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吗?】 【我真的很需要你,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能察觉出这两个答案中好像有细微的差别,但又想不出这差别在哪里,总之,最后我选了第二个选项。 手机屏幕中,那位让我没日没夜肝了许久才抽出来的银发角色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时看见他这个动作时,我的心里就是一紧,心想该不会是我选错了吧,不过幸好有存档…… 不过下一秒,叹完气的银发角色就放下了手,变成了抱臂的姿势。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还让我怎么拒绝?】 他的语气听起来虽然还是有几分无奈,但手机屏幕上,银发男子嘴角却露出了几分笑意。 所以我是……选对了? 这只是昨天我在玩游戏时的一个小小插曲,之后这个小插曲就被我抛到一边了,因为对完话后,我和银发男就开始了打怪模式。 我的操作只属于中等水平,手指在屏幕上按的都快抽筋了,打怪打的满头大汗,自然是没工夫去想那两个选项背后所表达的含义。 但现在,看着正偏头看向我的阿阵,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的那两个选项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既然昨天我选的那个选项是对的,那现在这种情况,也应该同样适用吧。 我弯下腰,视线和阿阵保持平行,轻声开口。 “我真的很需要你。” 我顿了顿,原来选项的后半句好像不太适合在现实中用,不然像是中二热血动漫,所以我换了一种说法。 “可以帮帮我吗,阿阵?” 在说完话后,我紧紧盯着阿阵的脸,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游戏中的银发男那样先是扶额头,然后叹气,最后答应我的请求。 事实证明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而且就算他们都有着银色的头发,性格却也完全不同,所以面对那句话的回应也完全不同。 阿阵根本没有扶额头,也没有叹气,他只是看着我而已。 和上次在电影院时一样,我总感觉他的目光中应该是带了些什么的,但我又实在看不出来。 所以说,在面对阿阵的时候,用第一个选项会比较好吗? 但虽然分辨不出来两个选项中细微的差别,我却下意识不想对阿阵说出第一个选项中的话语。 啊……比起在这里纠结是第一个选项还是第二个选项,果然还是在下班后去买一本《微表情解读大全》吧。 只要把里面的所有内容都记住,就可以像套公式一样观察人们的表情,然后推测出他们的心理活动了吧。 嗯,感觉还是这种方法更适合我。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阿阵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阿阵坐着的是吧台的高脚凳,而我就站在他的正对面,所以阿阵往下跳的时候,我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住他。 在我的手伸到一半时,阿阵就抓住了我的胳膊,但并不是要把我往外推,而是顺势抓着我的胳膊落了地。 这次的接触很短暂,阿阵落了地后就松开我的手,向着前面走去。 见我还呆愣在原地,阿阵回头:“你不是要去给客人送咖啡吗?” 说完后,我便看见他相当熟稔地走进收银台,板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开口:“点什么?” 居…居然真的去了。 我不免有些惊讶。 虽然在拜托阿阵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他应该会答应我的请求,但真的看到他愿意帮我的忙,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且阿阵也如同我想的那样,虽然只是看了几眼我操作收银台的操作,但他明显已经得心应手了,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模样。 我看了几眼,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后就放心的收回视线,继续投身于我送餐的工作之中。 这个时间的客人比较多,我一直在跑来跑去,都没工夫再继续关注阿阵那边,直到我将咖啡送到那三个高中生的桌子上时,听到她们兴奋的声音。 “好可爱,真的好可爱!” “对啊,而且他好厉害,这么小就能帮忙收银了,我这么小的时候好像只和朋友玩过扮演店员的过家家。” 第69章 很适合当朋友 我将咖啡放在女孩儿的桌子上,越听越觉得不对。 “真的好可爱,我刚才还想捏一下他的脸,但他看上去好凶,我没敢。” “我也是……” 送完咖啡后,我向着收银台看去,只见阿阵面无表情地站在收银台前,他都没有比收银台高多少,却板着一张脸,问那些客人们要喝什么。 那些客人们,特别是一些女性客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被压抑过后的神情,在听完刚才三个高中生的话后,我也能看懂这神情代表的是什么了——好可爱,好像搭话或者捏捏脸,但他看上去又好凶,不敢。 此刻已经过了午高峰,也没那么多人了,我便走了过去,接替阿阵的工作。 “辛苦你了,去休息吧。”我说着,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旁边传来了抽气的声音,我向着旁边看去,两个正准备点单的女生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准确来说,是看着我放在阿阵头上的手。 她们的眼神太过热烈,我感觉自己的手背好像都跟着变烫起来。 我蜷缩了手指,将手收了回来,又说了一遍让阿阵去休息的话。 阿阵不会像别人那样谦让或者客气,所以在听到我的话后,他点了下头,果断离开了收银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滤镜,我看着阿阵的背,竟然看出了几分可爱。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午高峰彻底结束后,店里就没那么忙了,我想问阿阵饿不饿,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向着店外走去了。 当他彻底走出店门口,咖啡厅的门被关上时,我看见他已经拨通了电话,大概是在和他之前说过的那位下属通电话吧。 我始终没有问阿阵家里的事,还有那些黑人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在我看来,阿阵他可以自己解决这些事情,而且他看上去很游刃有余。 无论是他家里的事情,还是有关于杀手和黑衣人的事情,那都是他所熟悉的世界,我不会过多干涉,也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阿阵出门后没多久,咖啡厅的门就又被推开了,我以为是阿阵回来了,抬头去看,结果发现是柯南和他的小伙伴们。 第53章 几个小朋友叽叽喳喳的走进店里,步美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上也同样戴了鹅黄色的发箍,很可爱。 她一直在柯南旁边说着什么,而柯南时不时地点头,听得很认真。 他们走进店里看到我后,步美对我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凛姐姐,我想要一份蛋糕,就是外面招牌上写的樱花口味的蛋糕,有爆爆珠的那个。” 旁边的柯南则是点了一杯今天的限定樱花咖啡。 我不止一次觉得柯南和阿阵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他们都有点过分早熟,甚至有点过于成熟了,而且他们的口味也挺像,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见过第三个喜欢喝咖啡的小孩。 咖啡这东西,就算是成年人也有许多不喜欢的,就像我。 因为无论做成什么口味,无论是像今天的樱花限定,还是其他不同的口味,但总是遮挡不住属于咖啡的独特苦涩。 据说小孩子的味觉要比成年人更加灵敏,所以他们会更加喜欢甜的东西,对苦味也会更敏感,所以大部分小孩都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但阿阵和柯南好像正相反,比起苦涩的东西,他们好像更接受不了过于甜的。 几个小孩已经和我很熟悉了,所以他们并没有去单独的桌子,而是坐在了收银台前面的吧台位置上,跟我和梓小姐聊天。 前几天少年侦探团刚刚抓获了一个正在潜逃的珠宝盗窃犯,还被警官们表扬了。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一般的小孩身上可是要被夸上天的,可以拿出来和同班同学吹两个星期。 但少年侦探团的成员们对这种小案件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脸上依旧是骄傲的神情,但讲述案件的语气很熟稔,像是干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了一样,而他们也确实侦破了很多案件。 作为少年侦探团的主力军,柯南更是神色淡然,在步美他们绘声绘色描述是怎么找到嫌疑人的时候,柯南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说,并没有插嘴或者揽功劳。 讲真的,光是这一点柯南就已经胜过很多成年人了。 梓小姐在听完他们与嫌疑人斗智斗勇的故事后,非常捧场地鼓着掌,夸他们好厉害。 “现在的孩子真的都好了不起呀。” 梓小姐感叹地说道,然后她左右看了看,没在周围找到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后,向着我看来:“黑泽呢?” “他出去打电话了。” 梓小姐点了点头:“感觉黑泽应该能和柯南玩到一起,他们俩都是很早熟的小孩呢。” 说到这里,梓小姐又有些担忧地问我:“黑泽平时是不是没有什么朋友?” 我缓慢地点了点头:“是……” 梓小姐语气中的担心更多了一点:“黑泽看上去就是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的性格,但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还是多交点朋友比较好。” 梓小姐看向正在和元太说话的柯南:“等黑泽回来后让他和这几个孩子认识一下吧,说不定还能加入少年侦探团。” “唔……” 阿阵确实好像没什么朋友,但我觉得他应该也不需要朋友。 而且虽然梓小姐说柯南和阿阵很像,应该挺能合得来的,我却不这样想。 柯南只是早熟了一些,比一般孩子聪明了许多而已,但他依旧是个很好的孩子,心地善良,并且愿意帮助他人。 但阿阵不是,他几乎是在无差别的蔑视其他人。 没错,我能感觉得到阿阵多数情况下是不太屑于和其他人交流或者说话的,更别说帮助别人了。 所以我觉得阿阵和柯南本质上就不太一样,性格更是合不来,应该不太能相处融洽吧。 但梓小姐这么说,我也没有扫她的兴,而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柯南和元太说完话后,向着我和梓小姐看来:“小凛姐姐,小梓姐姐,你们说的是谁呀?” 所以就说柯南真的很聪明,他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和元太聊天,一边还听到了我和梓小姐对话的内容。 恰好梓小姐也想让柯南和阿阵变成朋友,所以弯腰对他笑道:“小凛家里有个和柯南差不多一样大的小孩,而且也很聪明,就是性格有点孤僻,所以我在想你们能不能变成好朋友?” 柯南看向我:“上次小凛姐姐很为难的事,就是因为这个人吗?” 明明我还什么都没说,但柯南就已经一语道破了,不过因为是柯南,所以我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点了下头。 柯南像是被提起了兴趣:“那个人很聪明吗?” 这下我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态度很是肯定。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可能是在吹捧自己家的孩子,但我觉得我相当公平公正,对阿阵的评价是处于完全客观的态度。 因为阿阵真的很聪明嘛,这一点哪怕是随便找一个陌生人来,也应该不会有质疑吧。 在我点完头后,柯南的眼中兴味更浓。 “这样啊,那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他,和他认识啊。” 第70章 【别担心】 虽然我依旧不认同梓小姐的想法,依旧觉得阿阵和柯南应该相处不到一起,但柯南如此积极并且感兴趣的模样,让我觉得说不定这两个人会碰撞出奇妙的友谊。 虽然阿阵是个不好接近,又常常蔑视其他人的小孩,但柯南很懂礼貌,而且进退有度,还会审时度势。 总之在人际交往这一块儿,柯南比我要强的多。 既然连我都能和阿阵搞好关系,这件事对柯南来说就更轻而易举了吧。 我已经在想象柯南和阿阵认识后两人会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了,但又等了二十分钟,阿阵还没有回来,反倒是柯南和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人要回家了。 柯南看上去还有几分遗憾:“看来只能下次再和小凛姐姐说的那个孩子见面了。” 明明柯南自己就还是个孩子呢,但他在说到“那个孩子”时,语气却好像是个大人一样。 我没忍住弯了弯唇角:“那就下次再见。” 反正我一直都在这里,柯南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从小兰家里搬走,只要阿阵不离开,就随时都可以见到。 我对着柯南和那几个孩子挥手:“拜拜。” 几个孩子也对着我挥手,步美甚至还原地跳了跳,好像生怕我看不见一样:“小凛姐姐再见!” 几个十分有活力的孩子离开后,店里安静了不少,我隔着玻璃门看着这几个孩子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我的视线却依旧没有收回来,而是在店门口的范围内搜寻着。 梓小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向我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不忙,你出去找找黑泽吧,他都快出去二十分钟了。” 见我的表情有几分犹豫,梓小姐微微笑着:“快去吧,不然你总想着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好好上班。” 确实,阿阵出去的时间有点久,他晚一分钟回来,我就多一分钟的纠结,倒不如早点出去看看。 我对梓小姐点了下头,然后便准备往外走。 刚走了没两步,我又折返回来,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锁,发现上面有两条条消息,第一条是十六分钟前发过来的。 【我等会儿回来。】 第二条消息只和第一条消息间隔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别担心。】 我往外走的步子不由顿了一下。 上次看完电影,我在店里买完杯子后,出来就发现阿阵不见了,当时找到他后,我对他说,下次有这种情况要给我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 工作的时候,我一向把手机放在放杂物的桌子上,几乎不怎么看,直到刚刚要往外走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上次的事,所以抱着五成的希望拿起手机,结果居然真的看到了他给我发的消息。 虽然两条消息都很简短,但的确是给我发了消息告诉我他没有出事,并且叫我不要担心。 而更让我心里发软的是,这证明阿阵有记住我的话,并且付出行动。 虽然知道阿阵并没有遇到危险,但店里面不忙,他也出去了二十多分钟,所以我还是打算出去看一看。 我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哪里,但阿阵没有给我回,应该是还在打电话或者正在处理事情。 我索性收了手机向外走去,准备自己去找他。 虽然我不知道阿阵具体在哪里,但其实他的位置并不难猜,因为阿阵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找不到他时只要搜寻附近最偏僻的地方,他大概率就在那里。 波洛咖啡厅的地理位置很好,附近偏僻的地方也不多,所以我很快就确定了目的地。 波洛咖啡厅不远处就有一家面包房,那家面包房的后面有一条大概两米多宽的小道。 我向着那里走去,经过面包房门口的时候还闻到了香甜的面包味道,嗯,等会儿出来时买一点吧,放在家里当做早餐或者夜宵。 我绕过面包房的正门,向着后面的那条小道走去,在我刚准备转弯时,一道凛冽的破空声在极近的地方传来,我的眼睛和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感知就先一步被调动起来,手臂上顿时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第54章 紧接着,我的眼睛也被调动起来,我看见了骤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我真的可以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他,他的身材健壮,面容粗犷,在我刚转过拐角这个弯时,他骤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听到的破空声正是他此刻扬起,并正准备向我抓来的手臂所带出的声音。 在感知和眼睛之后,我的大脑告诉我要躲开,可也仅仅是这样告诉我了而已,男人的气势和速度是我之前都没见过的,是之前那些黑衣男都没有的。 尽管我知道要躲开,但我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第71章 原来不是啊…… 我只能看到那个身材像熊一样魁梧的男人扬起手臂向我抓来。 不行……要躲开才行,可我根本躲不开,哪怕我已经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行动轨迹,但实力悬殊太大,根本不是我能躲得开的。 这个时候,如果躲不开的话,闭上眼应该也会好很多,但我偏偏不是那样的性格,就像小时候打针一样,别的小朋友会把头扭到一边,不看就不会那么害怕。 但我偏偏不,我虽然心里也发怵,但眼睛却要死死盯着针头,亲眼看到针头刺破我的皮肤。 就像现在一样,我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男人向我抓来的手。 砰—— 肢体相撞的声音响起,但却并不是我与面前这个黑衣男的肢体有所相撞,而是阿阵。 他用前臂挡住了男人向我抓来的手,我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阵的胳膊和黑衣男的胳膊简直是太过鲜明的对比,那个黑衣男的小臂肌肉隆起,看着就充满了力量,比阿阵的腿还要粗…也比我的腿要粗。 但尽管阿阵的力量看上去比男人弱很多,他的体格在黑衣男人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犹如蚍蜉撼大树,但他的胳膊却挡住了男人的手,而且还是稳稳当当挡住的。 我的心好像也被那肢体相撞的声音给惊了一下,那么大的声音,那么大的力量力量悬殊,阿阵的手一定受伤了。 有阿阵给我挡的这一下,我终于能做出反应。 我伸出手,拉着阿阵的手将他拽回到我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充满敌意地向着面前身形巨大的黑衣男看去,另一只手已经摸进口袋,手指在紧急拨号键上虚虚按着。 眼前的这个黑衣男人和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如果说以前看到的那几个黑衣男人只是普通小怪的话,眼前的这个就是大怪boss,我不知道阿阵能不能打得过他,但从体型上来看的话,完全没有胜算。 这应该算是我捡到阿阵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就只能请求外援了…… 就在我藏在口袋里的手指用力,准备拨通紧急呼叫键时,我的手臂被拍了拍,是身后的阿阵。 因为害怕面前的黑衣男突然动手,所以我不敢彻底移开视线,只是微微回过头看阿阵。 阿阵的表情并没有我想象中严肃,只是微微皱着眉,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后便没有放下手,而是掌心贴在我的手臂上。 他张了下唇,第一下却并没有发出声音,短暂的片刻后,他才简短地吐出话语。 “我没事。” 阿阵顿了下,又接着开口:“别怕。” 我还在因为阿阵的话愣神,他就已经抬起了头,向我们面前的那个魁梧的黑衣男人看去,语气好像比刚才和我说话时冷了几分。 “我说了不要动手,伏特加。” 是认识的人? 我这才放松警惕,再次向着面前的黑衣人看去,他刚才脸上的那份凶狠已经完全没有了,端端正正地站在我和阿阵面前,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 明明他的体型和气质都应该是boss级别的,但我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畏畏缩缩的神情,好像是在忌惮着什么一样。 我突然反应过来,向着阿阵看去,与此同时,黑衣男的话语也响了起来:“对不起,大哥,我听到有人过来,下意识就……” 大哥? 我看着阿阵,又回头看了一眼黑衣男,然后再回头看阿阵,最后确定了黑衣男口中的大哥就是在叫他。 毕竟之前阿阵也提过,所以我很快就想到了黑衣男的身份。 “他是你之前说过的下属吗?” 阿阵点了下头。 我震惊,之前阿阵说他有可以信任的属下时,我想象中的属下应该是……类似于动漫中管家或者执事那样的形象。 因为阿阵说他在家里过得并不好,所以我想象中他的下属应该是一个成熟又稳重,能够在那个冷漠又孤独的家里保护他的、成熟稳重的大人。 而不是面前这个人的样子。 面前的这个黑衣男人,无论对我还是对阿阵而言都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我刚才甚至以为他就是追捕阿阵的那些黑衣人的boss,结果他居然是阿阵的下属。 而且看这个人的态度,他似乎是害怕,或者说敬畏着阿阵的。 我想象中,阿阵和他的下属在那个杀手家族的生存模式,应该是两个人孤苦无依,艰难度日。 但现在看的话完全不是这样,这两人的气场根本就没有什么孤苦无依,艰难度日的影子,反而像是杀手组织里的小家主和他的下属。 “你来找我?”阿阵在我身后开口。 我点了点头:“因为见你很久都没回来。” 阿阵的唇角似乎往上扬了扬:“是吗,那就回去吧。” 他握着我的手臂向着外面走去,我跟随着他的步伐,没有抵抗,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黑衣男人:“你们的事情聊完了吗?” “嗯,本来就打算回去了。” 阿阵先是对我说,然后又举起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挥了挥,但并没有回头:“把那些杂虫处理干净了再来找我。” 我还想回头再看一眼那个黑衣男人的,但阿阵人长得不高,步子倒是迈的很大,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跟着他走出了那条小道。 而被他们抛在身后的伏特加伸出手,张了张口,但还没来得及叫住人,就眼睁睁看着琴酒大哥和那个女人消失在眼前。 琴酒大哥虽然喝了药变成了孩子,也没有露过面,但这段时间一直在用手机和他联系,伏特加这段时间的行动也都是琴酒给他下达了命令。 琴酒大哥不愧是琴酒大哥,就算本人没有到战场上,但依旧能凭借着伏特加给他的情报,来制定出成功率最高的计划。 只是……伏特加怎么觉得琴酒大哥最近好像有点乐不思蜀了呢? 特别是对待栗川凛的态度,伏特加能明显感觉到琴酒大哥的前后变化。 就像刚才,琴酒大哥居然主动挡住了他的手。 伏特加正在和琴酒说话的时候听到有人正在向这边走,处于戒备的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将来人控制住。 在他抬手的同时,琴酒也出声制止,但那时伏特加已经来不及收回手。 伏特加用的不是杀招,只是想控制住人而已,所以就算琴酒不拦着,伏特加也只是会握住栗川凛的手臂或者肩膀,以此来控制她的行动,但不会杀了她。 只是伏特加下手向来比较重,所以如果真的让他得手了,栗川凛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虽然不会骨折,但疼痛和青紫总是难免的。 这一点琴酒大哥也知道,他们之前在一起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琴酒早知道他的下手轻重。 如果琴酒大哥不在意栗川凛这个女人,就完全不用帮她挡那一下,反正只是会疼一下,又不会骨折或者造成其他严重的后果。 但琴酒大哥还是帮她挡了。 要是以前的琴酒大哥,自然是可以轻松将他的这一招给挡住,但现在的琴酒大哥变成了只有六七岁大的孩子,虽然也挡住了他的手,但绝对不会轻松。 琴酒大哥才不是那种舍身为人的形象,哪怕是身体和外表变了,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所以改变琴酒大哥的是…栗川凛。 因为是栗川凛,所以琴酒大哥才会拦住的。 琴酒大哥……难不成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在得出这一结论后,伏特加站在面包店后面的这条小道上,足足呆滞了五分钟,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也正常,毕竟琴酒大哥也到年纪了。 不过说真的,伏特加之前一直以为琴酒大哥是性冷淡来着。 原来不是啊…… 第72章 银色长发 “你们要不要也买一点,这家的面包很不错,我和妈妈都很喜欢吃。” 步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抹茶红豆的面包放在自己的托盘中,对着身后的小伙伴问道。 柯南和一个摆手,一个摇头,只有元太看着柜子里新鲜出炉的牛角包,嘴角还有可疑的反光液体:“那…那我也买一点吧。” 刚才他们几个人从波洛咖啡厅出来后,步美说要来面包店买点面包回家,反正柯南的作业早就在学校做完了,也没有急着回毛利事务所,于是几个人又出现在了面包店。 第55章 等步美和元太结完账后,他们伴随着面包的香气,说说笑笑走出了门。 柯南听着步美他们聊天,视线一转,在看到前面的两个背影时,原本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一下。 旁边的小伙伴也注意到了前面的两个人。 光彦:“是小凛姐姐,她旁边还有一个孩子诶。” 步美的语气充满了赞叹:“小凛姐姐身边那个女孩子的头发好漂亮啊。” 柯南的注意力也全都在栗川凛旁边的那个男孩身上。 虽然那个孩子是背对着他们的,而且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很容易像是步美那样认作女孩子,但看前面那个孩子的走路姿势,十有八九是男生。 前面那个人是男是女柯南并不怎么关心,刚才让他顿住的是前面那个孩子银色的长发。 柯南觉得自己都要对银色的长发有ptsd了,之前有几次也是这样,当他在大街上余光中瞄到银色的长发时,总是会浑身一僵,心跳也差点骤停。 等到再仔细看去才发现,只不过是同样有着银色长发的人而已,并不是琴酒,甚至有些还是女性。 现在也是,他只不过是错眼间看到前面的人有着银色长发,放在身侧的拳头就骤然握紧,但再向前面看去,前面那个有着银色长发的人甚至都不是成年人,而是和他一样,是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孩子。 但…… 柯南的镜片反了下光。 之前他认错的那些银色长发仔细看来和琴酒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头发的造型,长短,或者是颜色,总会有细微的差别。 而此刻面前的那个小孩,头发的颜色和琴酒本人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再细看过去,虽然前面的那个孩子并没有露脸,只有一个背影,但柯南觉得……该说是气质吗?还是磁场?总之好像和琴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柯南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拉近了和前面那两人之间的距离。 虽然那种可能性很小,可以几乎等于零,但万一呢? 万一琴酒也喝下了aptx4869,也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小孩儿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柯南就不由加快了脚步。 甚至在提速的过程中,他还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由原来过于严肃的表情,变成了身体缩水后常常装出来的乖巧神情。 柯南都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走上前后,他就假装和小凛姐姐偶遇,然后装成小孩子的模样,自然而然和旁边那个银色长发的孩子搭话。 但他的计划到一半就终止了。 在柯南加快了脚步,马上就要赶上前面那两个人的时候,小兰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柯南,原来你在这儿,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有接。” 小兰站在毛利事务所的楼梯上,看样子正要出门。 柯南的脚下一个急刹,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自己关了静音,讪笑着收回手机:“小兰姐姐我没有听到……” 小兰从楼上走下来:“爸爸接到了个案子,委托人说要请我们去吃海鲜大餐,马上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柯南傻眼了:“诶…诶?” 他想跟着小兰一起去见案件的委托人,但又无法放下那个和琴酒有着相似银色长发的小孩。 柯南向着前方望去,栗川凛已经牵着那个小孩进了咖啡厅了。 柯南陷入了两难之中。 小兰已经准备去打车了,她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柯南:“走啦,柯南,要不然来不及了。” “啊……!” 柯南纠结地抓了抓头发,对着小兰大声喊了一声:“小兰姐姐你等我一下,一分钟就好!” 喊完后,柯南向着波洛咖啡厅跑去。 第73章 “是想保护我?” 柯南跑到了波洛咖啡厅门口,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着。 越过咖啡厅客人们的身影,柯南看见了栗川凛和那个有着银色头发的男孩。 栗川凛是正对着柯南的,但那个男孩依然背对着柯南,柯南只能看见他的半张侧脸。 “可恶……看不清楚。” 柯南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个仔细,就见栗川凛抬起手在男孩头上摸了摸,而男孩没有任何要躲避的动作。 柯南的眼睛睁大了些,紧接着,又看见栗川凛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抹茶巧克力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块要喂给那个男孩。 银色头发的男孩一开始并没有接受,但栗川凛好像又说了什么,接下来,当栗川凛将叉子往前递时,男孩没有再拒绝了,而是接受了栗川凛的投喂,张嘴吃下了那一块抹茶蛋糕。 “柯南,我打到车了,快点过来啦。”小兰在马路边拦了车后对柯南挥手,叫他过去。 “来了!” 看到刚才那一幕后,柯南心里的疑虑被打消了一半,如果真的是琴酒,就算是变小了也不可能被人摸头,还被人喂蛋糕。 只是变小了而已,又不是失智了。 柯南转过身向小兰跑去,在上车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模糊中好像看见栗川凛用手戳了戳那个男孩的脸颊。 柯南松了口气,转身上了车。 就是说嘛,aptx4869本来就是组织研发出来的药,琴酒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喝下这个药,也变成小孩儿呢。 * “快脱掉。” 我微微蹙着眉,一只手已经抓住阿阵的袖子了。 阿阵被我抓着袖子却依然毫无反应,他坐在书桌前操作着电脑,手底下将键盘敲的噼里啪啦的,吐出的话语和激烈的键盘声完全相反,冷淡极了。 “松手。” “你乖乖脱衣服我就松手。” 最后一下回车键被重重击下,阿阵的胸口好像起伏了一下,终于扭头看向我。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我不明所以:“发现什么?” 阿阵的视线下移,视线聚焦在我拽着他袖子的手上:“你现在说的话和你的行为,很像变态。” “什……什么?” 阿阵的语气上挑:“难道不是吗,拽着我的衣服,还让我快点脱掉。” 虽然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但被阿阵说出来后,我抓着阿阵袖子的手变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有点僵硬。 我看着阿阵,他还是那样微微挑着唇看我,让人琢磨不透。 我抿了抿唇,没有被阿阵的话给带偏,抓着他袖子的手不但没有松,反而还更紧了一些。 “你不要说那些奇怪的话,我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 关系拉近之后,阿阵有时候就会像这样坏心眼,仗着我看不出他的情绪和想表达的意思,就总说一些捉弄人的话。 不过现在我阿阵也熟悉了,所以也能分辨出他话中的意思了,像现在,他就绝对是在捉弄我。 我扯着他的袖子没放:“你的手臂肯定受伤了,如果不让我给你处理的话,我就要抱着你去医院了。” 今天和阿阵一起回到咖啡厅的时候,梓小姐刚好做了一份抹茶生巧蛋糕,我接过来递给阿阵,但阿阵不是用惯用手接的,而是用另一只手。 那个时候我就问阿阵他的手是不是受伤了,但阿阵是个只流血不流泪的小孩,也从来不会示弱服软,面对我的关心也只是摇头,说只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还不让我看他的手臂。 我虽然没有非要看他的手臂,但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有让阿阵再帮忙了,就连那块抹茶生巧蛋糕都是我喂他吃的。 在咖啡厅时有梓小姐和客人在,我可以不看他的手臂,但回来后就必须要检查一番了。 阿阵应该是不怕热的体质,哪怕在家里他也穿着一件薄外套,那件薄外套的袖口偏窄,如果直接把袖口弄上去,说不定会碰到他的伤处,所以我才想让他把外套脱掉的。 但阿阵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磕磕碰碰,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也没必要特意去处理,放着不管就好了。 阿阵可以不当做一回事,但我不行,更何况他是为了我受伤的。 既然硬的不行,就来点软的。 “可你不让我帮你上药的话,我会很难受的。” 我松开了阿阵的袖子,收回的手放在膝盖上缓缓握成拳,低着头,语气失落。 我的视线落在地板上,没有再看阿阵了。 阿阵也没有让我等太久,片刻的沉默后,我听到他松动了一些的声音:“受伤的是我,你难受什么?” “可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阿阵开口:“要真的这么归根究底,也是我的下属先动手,应该算是他的错了?” 我摇头,有点语塞:“不是……” 那个叫做伏特加的人只是在正常戒备而已,我没怪他,但如果再反驳的话又要扯好长一堆话。 不过阿阵看上去也没有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反而问道:“你当时把我扯到身后,是想保护我?” 第56章 我看着阿阵一副对自己伤处毫不担心,反而要和我聊天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在一旁。 “对啊,我当时以为…那个人是叫伏特加吧?” 阿阵点头后,我继续道:“我当时以为伏特加是和你敌对的那些人呢,当然要保护你。” 阿阵好像更来兴趣了,眼中的兴味更浓:“可你打不过他。” 阿阵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当然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长得像熊一样的人啊。 我也不气馁,实事求是地点了一下头:“是打不过,可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来不及多想了。” “而且当时所在的位置,虽然没什么人过来,但从那条小道出去就是闹市,应该没人会选择在那里杀人吧?” 阿阵轻嗤了一声:“真正的杀手的杀人从不挑地点。” 是……是这样吗? 我叹了口气:“总之我当时就是什么都没想就冲上去了,也幸好伏特加是你的人,不然你和我真的要血洗面包店。” 如果真是这样,那此次案件最无辜的受害者应该是面包店的老板吧,不但可能要被当做嫌疑人,而且发生了命案后,面包店的生意说不定会一落千丈。 那家面包店的面包还挺好吃的呢,幸好没出什么事。 第74章 “原来你喜欢我叫你阿阵。” 想到当时的场景,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并且再次庆幸伏特加和我们是一伙儿的。 我的额头被戳了戳,抬起头,看见阿阵一只手支在书桌上,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么害怕?” “当然害怕,那位伏特加先生看上去能轻松解决掉我们。” 按在我额头上的手指好像更用力了一些。 “轻松解决我们?” 总感觉阿阵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愉快,但我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啊。 “因为伏特加先生是我见过身材最魁梧,气势也最吓人的人。” 哇,感觉说完这句话,阿阵的脸色不但没有变好,好像还更黑了一些。 为什么,我夸的是他的下属,他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就算伏特加是敌人,你也不用这么害怕。”阿阵的手指还戳着我的额头,但没怎么用力气了,比起戳,更像是点在我的额头上。 他略微挑了一下眉,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我比他厉害。” 好自恋的话,但这番话由阿阵说出来好像又非常合理,哪怕他和伏特加的体型相差甚远,一眼就能看出孰强孰弱,但他说“我比他厉害”,就格外让人信服。 我没忍住笑起来,握住了他抵在我额头上的那只手:“嗯,我相信的。” 这次我说出的应该是正确答案,阿阵的表情好看多了。 “不过那个人的名字还真奇怪,伏特加……是个酒名呢。” 我有些好奇地问阿阵:“这是他的真名吗,还是假名,应该是假名吧?” 这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在我说完后,阿阵却并没有立马回答。 然后我就发现他刚刚和缓的表情好像又变了。 嗯嗯嗯,发生什么了,我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我眨了眨眼,努力在阿阵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分辨他现在的情绪。 好像不是生气或者不悦,而是有一点微妙的……不爽? 但他为什么不爽啊? “是代号。”阿阵的语气淡淡。 “杀手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真名,只会用代号。” 我一愣,先不提阿阵是因为什么事情在不爽,但他说到真名…… “黑泽阵。”我开口,清晰的说出他之前告诉过我的名字:“这是你的真名吗?” 阿阵坐在书桌前,而我坐在他的对面。 阿阵坐着的是与书桌配套的椅子,有点高,而我坐着的是刚才进房间时随手捞来的小板凳,是个矮凳,绵羊形状的,很可爱,有点像是小宝宝坐的椅子,比起家具,更像是摆设。 但也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但他却要比我高出一截。 在我念出阿阵的名字时,我看到他眨了一下眼,并不是正常的眨眼,速度要更快一点,显得有点不自然。 “嗯,”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听起来低低的:“是真名。” 阿阵刚才说杀手都是以代号相称,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名,但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我了真名。 当然,我也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阿阵一开始对就对我卸下了心防,所以才将真名告诉我,他当时应该是有自己的顾虑和打算。 但不管当时阿阵是怎么想的,是出于什么想法才这样做,现在得知这是他真名的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高兴了,但阿阵好像还在不爽。 是聊到什么所以他才不爽的来着,好像是……我提到了伏特加的名字。 我想了想,问他:“阿阵也有自己的代号吗?” 阿阵放下了支着头的手,转而将手放在了桌子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桌面。 “嗯。”他相当简短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他真的有在不爽,不然他不会只回我一个“嗯”的。 “那阿阵的代号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对于阿阵为什么不爽这件事,我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猜测,而且我也确实很想知道阿阵的代号是什么,我想了解他更多。 阿阵轻点着桌子的手指顿了一下,他微微启唇。 “gin.” “gin,琴酒?” 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将这个代号也记在心底。 “琴酒。” 这一次我的声音大了一些,也更加坚定了。 我观察着琴酒的表情,发现他的神情好像松动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不爽了。 所以说……果然是因为我念了伏特加的代号,但却不知道阿阵的代号吗? 他在为这种事情而不悦吗,这也太可爱了吧。 我忍不住挑起了唇:“真名和代号,你更喜欢我叫哪一个?” 我本来以为这个问题对于阿阵来说应该挺好回答的,但他却犹豫了。 从刚才发现他隐隐有些不爽的时候,我就在好奇了,这时我的好奇心更是压抑不下去,搬着我的小板凳向他靠近了一些。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见阿阵还是没有回答,我换了个方法问他:“平时别人叫你哪个称呼比较多呢?” 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 “琴酒。”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他在听到我念伏特加名字的时候表情有所变化,大概是因为他们平时都在用代号互相称呼吧,平时听到最多的也都是代号,而不是真名。 这么说的话,我叫他的代号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那我要不要也叫你琴酒?” 我的话刚问出口,他就果断拒绝了我。 “不,”他半敛着眼皮:“像之前那样叫就可以。” 虽然阿阵半敛着眼睛,但我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哦……” 我又抬着屁股底下的绵羊凳子往前走了几步,几乎要和他膝盖挨着膝盖了。 “原来你喜欢我叫你阿阵。” 真是如同野兽一般的回答方式啊…… 阿阵最后还是让我看了他手臂上的伤,但我合理怀疑他更多的是为了转移话题。 阿阵有时候是有点傲娇属性在身上的,这一点我也渐渐摸索出来了。 当阿阵脱下外套,卷起长袖的袖口时,我看着他的手臂倒吸了一口气,他的小臂上青青紫紫了一大块,而且经过一下午的时间,那些青紫的地方甚至都有点发黑了。 夸张的青紫色映衬在阿阵冷白的皮肤上,看起来尤为可怖。 “好严重……” 我刚才还在因为称呼的事情调侃他,但此时看到他的手臂,我那一点调侃他的心理全部被浇灭,只剩下心疼。 而阿阵这个当事人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的胳膊一样。 我先是用毛巾在青紫的地方冰敷了一下,然后又抹上了去血化瘀的药膏。 我看了说明书,这种药膏好像要在涂抹的时候用点力气揉搓伤口,这样才会更有效果,可以把里面的淤血揉开,也会好的更快。 虽然是这个道理,而且阿阵也一定不会怕痛,但看着他青青紫紫的胳膊,我却有点难以下手。 “我要帮你把里面的淤血揉开,可能会有点疼。”不是可能,是绝对会疼的。 别说在他手上青紫的地方揉搓了,我只是指尖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打转,都害怕阿阵会疼,不停去看他的神色。 但阿阵根本没有什么神色可言,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我也不能从他的表情中推测出有没有弄疼他。 偏偏他越这样,我就越是有点束手束脚的,因为普通的小孩都会表达自己的情绪,疼就是疼,会露出疼痛的表情,或者更严重的会哭出来。 第57章 但阿阵不是这样,无论疼不疼他都没有表情,所以我很难判断。 但偏偏他越这样,我就越在想他以前是不是受过很多伤,所以才会养出这种比成年人都要强的忍痛能力,于是下手就更轻了。 “你这样有什么用?” 在我不痛不痒的几次揉搓后,阿阵抓住了我的手,带着我的手向他手臂上的青紫处按去,这次用的力气比我自己弄的大多了 我感受着手下的力度,又看着他胳膊上的青紫,觉得疼的好像不是他,而是我一样。 甚至有时候他的力气太大,我还会忍不住想要缩回手。 “你轻一点。” 阿阵手上的动作停下,略带无奈地看着我。 “不是你说要重一点的吗?” 虽然是我那么说的,但他下手好狠,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的胳膊一样。 “可是你会疼的吧?” 阿阵抬眸看了我一眼,语气似笑非笑,说了件毫不相关的事:“如果真的让你养一个孩子,不知道那孩子会被你惯成什么样。” 平心而论,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会溺爱小孩的家长,而且我很讨厌熊孩子,遇到那种无理取闹,碰到一点小事就撒泼打滚的小孩,别说惯着或者放纵了,我说不定会因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而吓到那个小孩。 但阿阵又不一样,他不会遇到一点小事就哭闹,他是太懂事,太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了,我反而更希望他能多和我撒撒娇。 而且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觉得怪怪的,什么叫“如果让我养一个孩子”? “我现在不算是在养着阿阵吗?” 药膏涂完了,我收回手,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沾满了药膏的手指。 “我之前可没有养过孩子,之后也没这个打算,阿阵说不定是唯一的那个呢。” 我用擦拭干净的手指点了一下阿阵的鼻尖,他没有躲开我的手。 我的声音不仅柔软了一些。 “所以你可以多和我撒娇,更让我惯着你一点。” 阿阵直直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然后偏过头没有说话,我知道这种表现一般就是他默认了的意思,但我今天不想要他的默认,我想要他亲口回答我。 我的手指换了个方向,原本是指尖点着阿阵的鼻尖的,现在我的食指和大拇指并拢,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扭头做什么,是不答应的意思吗?” 阿阵本来已经偏过的头又转了回来,他看着我,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眸色沉沉,那份绿色似乎也比平时要更加浓稠一些。 阿阵的眼睛仿佛变得很深很深,像是有漩涡一样,要把我吸进去。 我不由看着他的眼睛出了神,就在这时,他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以为阿阵是要挥开我的手,不想让我捏他的鼻尖。 我也没有那么恶趣味,以为他不喜欢,我便松了手,放过了他的鼻子。 但我准备收回手时,阿阵却依然抓着我的手腕不放。 “好啦好啦,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捏你的鼻子,你就放开我……唔!” 我的话没说完,指尖就传来一阵刺痛,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语,把之后的话变成了一声闷哼。 那刺痛让我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我的手腕被阿阵紧紧握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我早就知道他的力气大,此刻又是亲身体会了一番。 “你……”我有些语塞地看着他。 我刚才还在他鼻尖捣乱的那根手指被咬住,因为咬着我的手指,阿阵微微张着唇,嘴角似乎有挑起的弧度,但那双眼睛却更加幽森,像是咬住了猎物后颈的野兽一样。 我以前是不知道阿阵有没有犬牙的,但是现在知道了,他不但有犬牙,而且犬牙还挺尖,不然也不会咬的人这样疼。 阿阵没有回答我刚才让他多向我撒娇的请求,反而还咬了我,就好像是我的请求惹恼了他一样,但…… 我没有抽回手,只是问他。 “这是答应的意思吗?” 阿阵不说话。 “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以及,咬手指难道也是一种撒娇方式吗……像动物那样的撒娇方式?”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眯了眯眼,犬牙在我指腹中好像镶嵌的更深了。 于是我明白了,他的确是答应了的意思。 我的右手食指任由他咬着,但左手是空的,所以我腾出左手来摸了把他的头发。 真是如同野兽一般的回答方式啊…… “果然是你!” 下午,我和梓小姐一起在咖啡厅里研究新菜系。 今天是工作日午后的两三点,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就算偶尔来两三个客人,也都是点一杯咖啡或者下午茶,然后便坐在位置上看报纸,或者和同伴聊天。 总之,这个时间段我和梓小姐是比较空闲的,所以我们会用店里的材料研究一些新的菜系,或者在原有的菜品上进行创新。 我虽然不会做饭,但作为咖啡厅的店员,店里的菜系我都是好好学习过的,而且我很喜欢在已经学会的菜系上再进行创新,因为可以在原有的菜品上随心所欲的加东西,我每次都会加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在菜品里,最后做出一堆黑暗料理。 今天也是一样,不过今天我和梓小姐创新的是饮品,我正在说服梓小姐在榛子奶茶里面加巧克力,因为无论是榛子还是巧克力我都喜欢,这两个加在一起绝对不会难喝的。 梓小姐有些无奈,但看向我的眼里又充满笑意:“想想也知道这两个加在一起不会难喝的,但可能会腻,所以没什么尝试的必要吧。” 听到梓小姐的话,我失落地趴在桌子上:“控制好甜度的话就不会吧,而且也有人喜欢吃甜一点的……”比如我。 “你都要难过成史莱姆了。” 梓小姐没忍住笑,从冰箱里拿出了榛子碎和巧克力酱:“好吧,让我们来试一试,如果不好喝的话,这就是你的专属饮品了。”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本来在桌子上瘫软的身体也顿时支棱起来,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梓小姐,看着她给我做奶茶。 在梓小姐加榛子碎的时候,我在旁边目光灼灼,双手握成拳,加油打气一般地恶魔低语:“多加点多加点。” “你啊……”如果不是梓小姐左手端着杯子,右手要去挖榛子碎,我觉得她此刻应该会伸手敲我的头。 没办法,谁让我是坚果脑袋和巧克力脑袋呢,坚果和巧克力赛高! 叮铃铃!—— 在我和梓小姐耍宝的时候,咖啡厅的门被急促打开,门上的铃铛也发出了尖锐又刺耳的声音。 咖啡厅门上挂着的铃铛是为了提醒店员有客人进来,铃铛的声音不是刺耳尖锐的,如果客人是进正常拉开门走进咖啡厅,那铃铛只会被轻微带动,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但现在,因为咖啡厅的门被用力且快速的拉开,那铃铛也剧烈摇晃起来,声音吵闹不堪。 在此之前,咖啡厅的氛围是很悠闲自在的。 工作日的下午,能来咖啡厅喝下午茶的都是不用上班或者正在休息的人,大家都在咖啡的淡淡苦涩与甜品的香味中享受下午时光,然而铃铛声却打破了这份幽静。 梓小姐的手一抖,勺子中原本只打算放一半的榛子碎全都倒了进去。 梓小姐放下挖榛子碎的勺子,脸上带着职业假笑向着门口走去。 “请问要点些什么?” 我来不及为奶茶中double的榛子碎庆祝,走到了梓小姐旁边。 刚才闹出刺耳动静的是三个男人,他们穿着便服,但依旧能从衣服的面料中看出他们身上隆起的肌肉,而且这三人的面相都不太好惹。 这三个男人中没有任何一个回答梓小姐的话,他们的视线越过了站在前面的梓小姐,直直看向了我。 我没有避开他们的视线,反而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双手插在兜里,再次重复了梓小姐的话,向他们问道:“如果是来喝咖啡的话,菜单在前面。” 那三个人中,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看上去年纪也最大,大概将近三十左右。 那人的身材壮实,肩很宽,能看出手臂上隆起的肌肉。 他的眼睛是倒三角,鹰钩鼻,嘴唇比一般人要薄,这样的长相组合在一起,拼凑成了一个狠厉又阴沉的面相。 那人看着我:“一周前的今天发生了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心里本来就对他们的来历和身份有所猜测,此刻听到男人的话也没有惊讶或者疑惑,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上一周的今天,我带着阿阵去看了电影。 对于我来说,看电影是那天最值得被记住,也最开心的事情,但那天除了看电影还发生了一件事。 阿阵主动找到了一个黑衣人,向他获取情报,并且被我撞见了。 第58章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黑衣人现在应该已经被阿阵的下属,也就是伏特加解决了。 三个人中为首的男人看到我毫无变化的表情,咧着唇一笑:“果然是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咧着的唇就又抿起,脸上的肌肉抽动,满是阴鸷。 “你将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所以没想到我们会找来吧。” 男人拿起放在收银台上的那只招财猫:“要怪就怪你太过粗心,没发现当时有一个售货员刚好经过,她看见了你从建筑工地出来,也看见了我的同伴在那里生死不明。” 招财猫被男人抓在手里,傻猫的爪子还在一前一后的挥动,男人的大手握住了招财猫的头:“那么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又和组织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的同时,男人将手上的招财猫狠狠摔在地上,巨大的破碎声伴随着碎片炸开的动静,像是在密闭的咖啡厅里爆出了一声枪响。 “啊!!” 一位坐的比较靠近的客人险些被飞溅的碎片割伤腿部,她大叫一声,瞳孔惊惧不安地颤抖着。 见到那位女士没有受伤后,我的视线才重新回到那个男人身上,脑中飞快分析了现在的情况。 毫无疑问,虽然这三个男人并没有穿黑色的衣服,但他们和追杀阿阵的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 我和阿阵看电影那天遇到的黑衣男人应该已经被解决了,伏特加应该也处理好了监控和现场但,唯独没料到有位售货员看到了当时的情况。 那个售货员应该距离我们很远,而且他应该只看到了我和阿阵离开建筑工地的画面,以及黑衣男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样子,但并没有看到阿阵制服黑衣男人的场景。 不然此刻这个倒三角的男人就不应该只是质问我,而是该质问那天的孩子在哪里了。 我会告诉你的 招财猫的碎片落了一地,倒三角眼睛的男人目光阴鸷地盯着我。 “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不是组织的人。” 男人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极其暴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既然不是组织的人,为什么要对我们的兄弟动手,这一点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果然,他们以为是我杀了那个黑衣男人。 也许是那天的售货员距离我和阿阵的位置较远,所以没有看清,又也许是他留有一些善心,不愿意牵连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 又或者只是最简单的原因——售货员根本不觉得一个孩子会与“杀人这两个字有关系” 总之,来找事的这三个男人并不知道阿阵的存在,只以为是我杀了人。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倒三角眼睛的男人拍了拍桌子,对着我咧了下唇,但那双倒三角的眼睛却格外阴森:“来吧,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 在倒三角眼睛男人的话刚说完时,他后面跟着的人转身,走到了店里用来搞活动的樱花树旁边,一脚踹了过去。 那棵樱花树的价格不便宜,它的质量也确实对得起它的价格,并不是轻飘飘的塑料质感,反而还挺重挺结实的,但男人的这一脚却直接将樱花树踢到一边,最后摇摇欲坠着砸倒在地上。 樱花树的体积不小,砸在地上的同时也带倒了旁边的桌子。 樱花树砸倒在地的声音和咖啡杯在地上摔裂的声音交错响起,显得格外混乱,让人心颤,梓小姐面色都已经有点发白了。 “你们这是在损坏财物,我要报警了!” “报警?”倒三角眼睛的男人嗤笑一声;“好啊,我不拦着你,你可以猜猜报警有没有用” 波洛咖啡厅在地段繁华的街道上,哪怕是工作日周围的行人也依旧很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来砸店,证明他们根本就不怕有人出来阻拦,也不怕会有人报警,恐怕是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或者撤退路线。 “你们!” 我拦住已经眼眶发红的梓小姐,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终于不装死了?”倒三角眼睛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来给我讲讲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除了这些,还有你的目的,你的身份,把这些都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 倒三角男人的话没有说完,但他身后的人已经用行动预示了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后面的男人双手插着兜,又是一脚踢向了旁边的盆栽,那盆栽倒在地上,花盆碎了一地,里面的土也全都撒了出来,混杂着之前洒在地上的水渍,将原来干净整洁的地面弄得泥泞不堪。 原本清闲自在的咖啡厅彻底变了个样,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各种碎片,泥土和水弄的地面脏乱不堪,那棵倒塌了的樱花树挡在咖啡厅正中间位置。 整个画面看上去就像是遭遇了地震或者抢劫一样,根本就是灾难现场。 我能感受到梓小姐极其不平稳的呼吸和有些颤抖的身体,她很害怕,但却依然想挡在我前面,我死死握着她的手,用半个身体挡住她,不给机会让她挡在我面前。 不只是梓小姐,其他客人们也是被吓到失语的神情,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只是在咖啡厅消磨下午时光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会遇见这种事情,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 我的视线扫过那些躲在角落满脸惊恐,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客人们,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好啊,我会告诉你的。” * 琴酒今天没有跟着栗川凛一起去咖啡厅,并不是他有什么事,而是因为栗川凛不让她去。 在栗川凛眼里,他手上那些因为碰撞而产生的青紫似乎是很严重的伤,栗川凛反复提醒琴酒,让他少用那只受伤的手。 偏偏琴酒受伤的还是右手,是惯用手,所以每当他要用右手做些什么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栗川凛担忧的目光。 如果琴酒要拿稍微重一点的东西,栗川凛就会忍不住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东西,再问他要放到哪里去。 琴酒怀疑,如果他手上的伤再重一点,栗川凛说不定连吃饭也想要帮他代劳了。 琴酒靠在沙发上,他伸直了右手,将长袖卷到手肘处,露出了还带着青紫的小臂。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他手上的那些颜色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更加严重了,有些昨天还只是淡青色的地方经过一晚上的过渡和发酵,也变成了深紫色。 但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根本不怎么疼,对于琴酒来说更是不痛不痒。 他是杀手,本来就是常常与死亡和危险相伴。 琴酒杀人的本事数一数二,是组织的top killer,交到他手上的任务都可以完美完成。 有些人觉得他是杀神,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崇尚死亡与杀戮的人则无比崇拜他。 没错,琴酒在杀人这方面是有天赋,但能达到现在的程度,多半也是靠着以前那些与死亡相错的经历,所以才能够在一次次危险的任务中死里逃生,并且培养出对危险敏锐的嗅觉。 现在琴酒已经很少会受伤了,但以前他受伤的次数并不少,更早的时候,他甚至每次出任务都要以死相搏,最后只剩一口气爬回组织。 所以受伤对于琴酒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事,而且“得益”于他的工作,琴酒受过的伤可以算得上是多式多样。 刀伤,枪伤,撞击伤,爆炸伤,普通人能想到的受伤方式,琴酒早就已经体验了个遍。 而在这么多种受伤方式里,只是肢体撞击所导致的皮肤青紫,对于琴酒来说就等于没受伤,是会被他视而不见的。 但被琴酒忽略的,却被栗川凛沉沉放在心上。 琴酒不喜欢被束缚,更不喜欢被无关人事管教,但栗川凛不是无关人士,他也不讨厌栗川凛向自己投来的担忧的眼神,反而会因此愉悦。 但那样担心自己的眼神短暂出现就够了,一直被那样看着,琴酒愉悦的心情也会跟着栗川凛皱起的眉头而消退。 所以在今天早上的时候,琴酒不但自己上了药,还穿了一件长袖,就是为了避免栗川凛看到他手臂上的“惨状”。 其实如果只有琴酒自己,他连药都根本懒得上,反正以他的体质来说,就算完全不处理,过上几天也就好了。 但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个女人肯定又会露出让他心脏不舒服的神情。 轻蹙着眉头,眼尾微微下垂着,淡粉色的唇抿在一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明明受伤的是琴酒,就算疼也疼的是琴酒,但那个女人总能露出好像自己也跟着受伤,或者恨不得替他受伤的神情。 每当看到栗川凛露出这样的表情时,琴酒的心里也会跟着不舒服。 有些痒,又隐约有些发疼,因为让栗川凛露出这样神情的人是自己所以感到愉悦,但又因为看到她下垂着的眼尾而烦躁。 和栗川凛相处的时间越多,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第59章 这种复杂的情绪琴酒很少体会到,但他并不讨厌。 只不过在看到栗川凛望向他担忧的神情时,琴酒心中的烦躁似乎比愉悦要更胜一筹,所以还是算了。 于是根本不把这点小伤看在眼里的琴酒才会主动给自己上药,只不过是为了不想看到那人紧紧抿着的双唇而已。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眼神 伏特加的电话打来时,琴酒正在做俯卧撑。 他的身体变小后,身体素质也跟着变差了不少,如果是原来的身体,琴酒不但可以挡住伏特加的攻击,而且也不会受伤。 虽然他和伏特加已经在调查aptx4869,但琴酒从来不是一个乐观的人,相反,在面对一件事时,琴酒通常都会想到最坏的结果,而且事实证明,在现实中确实大多数情况都是最坏结果,毕竟人生和生活就是这样。 所以现在虽然在对aptx4869进行调查,也在找寻能够变回原来身体的法子,但琴酒同样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无非就是aptx4869这种药的副作用是随机的,没有解药,也无法再变回原来的身体。 这是最坏的结果,但琴酒也为这种最坏的结果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真的是这样,他也不会一蹶不振。 更何况aptx4869解药的事情还没有任何风声,就算能够变回原来的身体,但也不会太快。 琴酒不会将自己置于被动,哪怕不久之后他就可以变回原样,但只要一天没有变回去,琴酒就不会放松对自己的锻炼和管理,以防遇到突发情况。 在琴酒做到快一百个俯卧撑时,伏特加的电话打了进来。 琴酒起身,按下了接听键,声音里不带一丝喘息。 “什么事?” 伏特加开口的声音带了几分迟疑:“大哥……” 在组织出任务的时候,琴酒和伏特加几乎是固定搭档,琴酒在组织里最为信任的成员是伏特加,伏特加对琴酒也有足够的忠诚。 因为经常搭档出任务,又因为足够了解,所以琴酒在听到伏特加开口后就已经沉下了眸子:“出什么事了。” 伏特加的声音带着心虚,但他不敢对琴酒有任何隐瞒:“对不起大哥,上次的事我没有做好,留了把柄,那些叛逃的成员知道了栗川小姐的存在,现在已经有人去栗川小姐所在的咖啡厅了。” 伏特加省去了中间很多细节,只挑了最要紧的讲给琴酒。 “我这会儿在往那边赶,但那几个叛逃的成员应该已经到咖啡厅了。” 组织基地离波洛咖啡厅有一段距离,哪怕伏特加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要二十分钟。 而那些杀手出身的叛逃人员,从拔枪到射杀一个人,只需要不用十秒钟。 琴酒的声音森然:“立马给我赶过来。” 说完这一句后,琴酒挂了电话向着门口走去,那张属于孩子的脸上满是阴沉,预示着雷暴即将来临。 栗川凛的家离波洛咖啡厅并不远,琴酒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时,看到的是围在波洛咖啡厅门外拥挤的人群。 那些人熙熙攘攘的围在菠萝咖啡厅门口,不仅挡住了大门,还挡住了透明的玻璃。 琴酒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快步走进了之后,外面那些人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唉,店里面都砸成这样了……” “我之前还在这里买过咖啡呢,里面的店员人都挺好的,不知道是和谁结仇了。” “这下手也挺狠的,我看里面那个人好像都晕过去了,还流血了……不会死了吧?” 琴酒刚才就沉下的脸色如今更是要凝结成冰一般,他的唇抿成一道直线,绿色的眸子里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阴鸷无比。 一个染着黄毛,看上去二十多岁,像是不良少年的男生握着手机,犹豫道:“要不要叫救护车啊,我看里面的人都没动静了。” 在校园里被同学惧怕的不良少年看着店里的惨样都露出了畏惧的神情。 在他犹豫要不要叫救护车时,一道极大的推力突然从胳膊上传来,轻而易举就把他推到了一旁。 不良少年脚下踉跄着往旁边跌了好几步,手机差点都摔下来,不良少年在学校里都是被小弟恭维着的存在,哪里被这么不尊敬过?,站稳了身体后就要开骂。 “哪个不长眼睛的,没看见……” 不良少年的话骂到一半就熄了火,因为他看到了推自己的人——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腰上的男孩。 但不良少年不是因为推他的人是个孩子才住口的,而是……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吓人的眼神。 并不是像学校里的混混头子那样装出来的凶狠和可怕,这个男孩只是抬起眼看了他一下,不良少年却觉得自己一下子坠入冰窟,浑身发冷,背上的汗毛从下到上全都竖了起来。 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的眼神,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 他是我重要的人 不良少年为了在学校里装的更像模像样一点,更加受小弟们的崇拜,所以也看过许多有关于黑帮或者不良的影视作品。 例如什么我是大x大啊,热血x校啊,这种影视作品他看过不下十几部,并且把里面的主角当做是学习典范一般,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们的行为。 而且看学校里小弟和同学们对他忌惮的眼神,不良少年觉得自己学的应该还有模有样的。 但面对眼前这个小孩,不良少年觉得自己塑造出的“人狠话不多”的形象只是流于表面而已,是最拙劣的伪装,而面前这个小孩才是人狠话不多的真正典范。 不然他也不会被这个男孩的一个眼神就吓退,别说要找茬了,他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匆匆避开视线。 事实证明不是他怂,而是这个男孩的气场确实吓人,明明咖啡厅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但那个男孩却硬生生靠着气势破出了一条路。 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宁可和后面的人挤着,也要给那个神情阴翳的孩子让出条道路来。 琴酒穿过外面围着的人群,他抬起眼,透过咖啡厅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了店里的景象。 他昨天才来过的地方现在已经变得不堪入目,桌子倒翻在地,上面的茶壶和咖啡杯也都被砸碎了,昨天他和栗川凛合照过的樱花树就倒在咖啡厅正中间。 视角有限,琴酒只能看到咖啡店里一半的景象,而他能看到的位置虽然一片狼藉,但看不到人影。 琴酒沉着眼眉,大步向着咖啡厅门口走去,就在他走到一半时,从咖啡厅里传出巨大的“咚”的一声,伴随着什么东西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收银台的方向传过来的,也是琴酒看不见的位置。 琴酒快步向着咖啡厅走去,一把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脸上的戾气挡都挡不住。 他向着收银台的方向看去,可入眼的画面却让琴酒也忍不住为之一愣。 听到外面那些人的话,以及咖啡厅里东西破裂的声音时,琴酒以为自己来迟了,可眼前的这个画面是怎么回事? 栗川凛和榎本梓毫发无损地站在收银台后面,而在他们面前挡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寸头,看上去壮的像熊一样的男人,身材比伏特加还要更壮实魁梧。 但这男人明显不是来找榎本梓和栗川凛麻烦的,相反,他挡在了栗川凛和栗川凛面前,呈现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寸头男人手上还揪着另一个男人的领子,被他揪着的那个男人有着倒三角的眼睛,琴酒看着有几分眼熟,应该是他们组织的叛逃者。 叛逃者在男人的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尽管叛逃者的身材在普通男人里已经算是高大结实了,但这个寸头男人面前却被衬得犹如小鸡崽一般,寸头男人的一只手就将他完全提了起来,双脚都离了地。 在叛逃者的脚边还倒着两个男人,他们一个已经晕死了过去,头上鲜血直流,另一个则抱着腹部,蜷缩的像个虾米一样,没出息的“诶呦诶呦”叫。 在那个晕死的人身边还有一个四分五裂了的茶壶,恐怕他就是被这个茶壶砸晕了过去,琴酒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声音也是茶壶砸到脑袋的声音。 情况和琴酒想象的不太一样,琴酒的神情没怎么变化,但从刚才开始就紧握着的拳却缓缓松开了。 地上那个还没晕倒的男人一边哎呦哎呦叫着,一边将手伸进口袋里,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从口袋里拿出东西,他的手就被一脚踩住。 “啊!” 这下有五分装出来的惨叫声变成了十分,他抬头看去,发现踩着自己手的竟然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 那男孩垂着眼,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或者垃圾。 琴酒的表情不变,脚下却毫不留情的左右碾了碾,换来底下那个人更加凄惨的喊叫声。 这声音实在难听,琴酒抬起脚,却并不是要放过地上那人的意思,而是一脚踹在了那人的头上。 第60章 难听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底下这人也晕了过去。 他的手还放在口袋里,鲜血一点点溢出来,看来他放在口袋里的应该是把匕首,只不过还没能来得及拿出来就被琴酒踩住了手,准备伤人的匕首反而伤到了自己。 琴酒收回视线,向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从琴酒走进门的时候,那寸头男人就紧紧盯着他。 在看到琴酒时,哪怕看到琴酒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那寸头男人也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神情更加戒备。 无论这寸头男人是不是杀手,他的警惕性和对于危险的敏锐度都很优秀。 琴酒在心里做出判断,向着那边走去的脚步却半点没有停留。 他的视线只在寸头男人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然后就向着栗川凛看去,琴酒的目光飞快将栗川凛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连小擦伤或者碰撞伤都没有。 她的表情也没有异常,并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反而一直安慰着旁边的榎本梓。 栗川凛没注意到琴酒,专心安慰着榎本梓。 寸头男人看着琴酒的目光更加戒备,那锐利的目光丝毫不像在看着一个孩子:“站住!” 寸头男人在面对刚才来咖啡厅找茬的三个男人时游刃有余,但看到这个孩子时却有种心里发怵的感觉,那种让人脊背发凉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孩子绝对不简单。 男孩的行动也肯定了他的猜测,在听到他的警告声后,男孩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继续向前走来。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看到这副场面早就被吓哭了,又怎么会如此镇定。 寸头男人粗着声音再次警告:“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 “阿阵?” 一道清亮的女声犹如投进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这凝结的气氛。 除了最开始看着黑衣男人的那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其他时候琴酒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栗川凛身上,所以他清楚看到了栗川凛在看见自己时眼神的变化。 栗川凛在安慰榎本梓的时候是微微笑着的,眼神包容又纵容,但在看向自己时,那份笑意变得更浓,像是骤然爆开的烟花一样。 “阿阵。” 她如同之前很多次那样叫琴酒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小钩子一样。 琴酒确定,比起栗川凛看向自己时担忧的眼神,他更喜欢看到栗川凛含笑的眼睛。 栗川凛对榎本梓说了句什么,然后离开了榎本梓身边,又对着那个寸头男人道:“没事,那个孩子是我认识的人。” 寸头男人迟疑了一下,看着琴酒的目光仍旧有几分忌惮,忍不住开口。 “可是他……” “他是我重要的人,”看出了寸头男人的质疑和不信任,栗川凛这次的话语更加坚定了一些,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意味:“不用防备他。” “你怎么总说这样的话” “他是我重要的人,不用防备他。” 听到栗川凛这么说,寸头男人说不出话了,只能点了下头。 交代完后,栗川凛向着琴酒走来,她向琴酒走来的步伐很快,几乎算得上是小跑了,没一会儿就到了琴酒面前。 栗川凛自然的在琴酒面前弯下腰,明明被找麻烦的是她,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还是在问琴酒。 “你怎么来了,没有被吓到吧?” 栗川凛总是这样,明明她知道琴酒的身份,也知道琴酒的能耐,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关心他,保护他。 琴酒摇了下头,抬手握住了栗川凛的手腕,将她的手扯到面前查看。 果然,在栗川凛右手的虎口处发现了一道伤痕。 那道伤口应该是被地上的那些碎片划到的,是一道将近三厘米长的口子,横在右手的虎口处,出血已经有些凝固了,但依旧有丝丝鲜血从伤口处缓慢溢出来 “你受伤了。”琴酒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这个是被飞过来的碎片划到的。” 栗川凛解释着,在琴酒发现她的伤口之前,栗川凛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就像自己没有受伤一样,此刻琴酒点明了她的伤口,栗川凛才像是意识到痛一样,倒吸着凉气“嘶”了一声。 倒吸完那一口凉气后,栗川凛似乎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太稳重,想要从琴酒手里缩回手。 “没什么的,只不过是划伤,待会儿拿ok绷粘一下就好了。” 栗川凛缩了下手,但没缩动,歪着头有些迷茫地看着琴酒:“阿阵。” 琴酒没有松开手,反而拉着栗川凛向着收银台走去。 栗川凛手上有伤,所以琴酒拉着她的手并没有用力,栗川凛其实只要稍有挣扎就可以挣脱,但她却没有任何要挣扎的举动,哪怕不知道琴酒要做什么,却依然跟着他走。 琴酒带着栗川凛走到了榎本梓身边:“医药箱在哪里?” 榎本梓这时才发现栗川凛手上居然有伤口,刚才栗川凛一直在安慰她,可能也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栗川凛刻意将伤口藏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那伤口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虽然如此,但那血液粘在伤口上模糊不清的样子看着就疼。 “我去拿医药箱。”榎本梓匆匆开口,连忙去柜子里拿了医药箱出来。 榎本梓站在栗川凛身边,有些犹豫地看着琴酒:“我来帮小凛处理吧。” 栗川凛的手依然被琴酒握着,她就算想处理都没办法。 琴酒没有回答,也没有松开栗川凛的手,而是从榎本梓手中拿过了医药箱,拿出碘伏和棉签以及ok绷,低下头开始帮栗川凛处理伤口。 栗川凛对着榎本梓带着歉意的笑了一下,榎本梓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拾那些地上的碎片了。 虽然栗川凛对榎本梓投去了歉意的目光,但当她收回目光向着琴酒看去时,却一点也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相当纵容。 “你怎么来了?” 琴酒拿着棉签沾了碘伏,棉签要触碰到栗川凛的伤口时却又迟迟没能落下。 自己受伤的时候琴酒根本不当回事,哪怕被刀子捅了一刀,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完成任务,但栗川凛手上这道小小的伤口,琴酒却迟疑了。 棉签悬空在那道伤口之上,半晌没能落下。 听到栗川凛的话,琴酒抬眼看向了寸头男人所站的地方。 寸头男人已经将他手上提着的倒三角眼睛扔在了一旁,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和脚,嘴里还塞了一团抹布,绳子和抹布都是榎本梓提供的。 大概是觉得这三个人东躺一个西躺一个,实在有失美观,那寸头男人还把三个人放在了一起排成一排,看上去整齐多了。 “他们是为了找我才会过来,”琴酒环视了一圈已经不堪入目,一片狼藉的咖啡厅:“这里也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 咖啡厅里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桌子倒了一半,茶壶也碎了许多个,地面被碎片划出了大大小小的刮痕,墙壁上也溅上了许多咖啡液,更别说那些用来装饰的摆件几乎都被砸了个遍。 琴酒环视了一圈周围,目光最后落在栗川凛的脸上,然后他便发现栗川凛皱起了眉头。 琴酒心里一沉,然后便听到栗川凛对他说:“你怎么总说这样的话?” 刚才栗川凛一直没有抽回手,但现在她却想把手抽回去。 在栗川凛抽回手的同时,琴酒的手也抓紧了,握住了栗川凛的指尖。 栗川凛又往后抽了抽手,没抽动后便睁大了眼睛看琴酒:“你松手。” 琴酒握着栗川凛的手没动,但在栗川凛的目光下,没过几秒钟的时间,琴酒就又敛下了眼睛,握着栗川凛指尖的手也缓缓松开。 琴酒的手刚松开,栗川凛的指尖就从他的掌心中溜了出去。 琴酒抿着唇,将手上那只碘伏都快要干掉的棉签放在桌子上:“你手上的伤口需要消毒,如果不想让我来,就让你的同事帮你处理。” “那么就拜托你了” “如果不想让我来,就让你的同事帮你处理。” 琴酒说完后站起身,想要去叫榎本梓过来帮栗川凛处理伤口,但他刚走了没一步,袖子又被栗川凛给拽住了。 “你在说什么?”她皱着眉:“我什么时候不想让你帮我处理伤口了?” 说完后,栗川凛又摇了摇头:“不对,我现在说的不是这件事。” 她拽了拽琴酒的袖子:“你要去哪里,坐回来呀。” 现在,栗川凛坐着,琴酒站着,所以哪怕栗川凛不弯腰他们也可以平视。 琴酒看着栗川凛的眼睛,眼神深邃,就像看到她的内心深处一样。 琴酒能够看透那些最虚伪的人,哪怕他们伪装的再好,琴酒也能透过他们的眼睛看到心里的肮脏,但偏偏他看不透栗川凛。 又或者说因为栗川凛在他面前丝毫没有伪装,无论是眼睛还是内心都一览无遗,清澈的一眼就看得到底,所以琴酒反而无法猜测她在想什么。 第61章 栗川凛抓着琴酒衣服的力道很轻,甚至都不能算是拉着或者扯着,琴酒根本就不用挣脱,他只要抬步走开,衣服就会从栗川凛的手中抽离。 但琴酒看着栗川凛的眸子,不但没有走开,反而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等琴酒坐回原来的位置时,栗川凛的手也松开了。 “所以说啊,阿阵你为什么总是要讲那样的话?” 栗川凛依然皱着眉,语气很不赞同:“我当然知道那些人是因为你才会找过来的,可我不喜欢你那么说。” “在我把你留在身边,在我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会发生这些事的准备,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所以我也愿意为此承担后果。” “没错,那些黑衣人是因为你所以才会找到我,也是因为那些黑衣人,所以咖啡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罪魁祸首不是你,而是决定把你留在身边的我。” 栗川凛看着琴酒的眼神很认真,也很严肃,但因为她始终都是以平等的态度和琴酒说话,并没有高高在上或者趾高气扬的语气,所以并没有说教的意味:“所以你不用……” 栗川凛想了想,似乎是在找寻一个贴切的形容。 “所以你不用试探我,哪怕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两次,或者许多次,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栗川凛其实很少说这么长的话,也很少会这样推心置腹的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但也许正因如此,所以她说的很认真,也相当真诚。 琴酒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栗川凛总是在这种事情上格外敏锐,她看出来自己是在试探。 琴酒在问出那些问题前,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毕竟他和栗川凛共处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摸清了栗川凛是个怎样的人。 但不知为何,琴酒却还是问出了口,想要看栗川凛的反应。 这种明明已经知道了,却还是一再追问的行为实在不像是琴酒会做出来的,而事实上,琴酒也十分讨厌和瞧不上这种行为。 优柔寡断,进退维谷,这些都是作为杀手的大忌。 可这些问题在面对栗川凛时却好像总是一犯再犯,而且还让栗川凛看出来了。 琴酒不知道是自己试探的太多,还是过于急切,又或者只是栗川凛对于这种事情过于敏锐,总之栗川凛十分精准地点破了琴酒心里的想法。 栗川凛也的确生气了,但她并不是因为琴酒说的那些,不是因为被黑衣人找上门,因为被砸了咖啡厅而生气,而是因为琴酒对她的试探与不信任。 “还是说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喜欢出尔反尔的人?” 栗川凛的目光死死盯着琴酒,这样的眼神在直白告诉琴酒,他只要迟疑一下,栗川凛就会更加难过和愤怒。 “不是。” 因为察觉到这一点,所以琴酒回答的很快。 服软对于琴酒来说并不是常做的事,他很少会那么做,但在栗川凛这里似乎也变得简单了起来。 “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琴酒看着栗川凛,抿住了薄唇:“抱歉。” 这样的场面要是让伏特加或者其他人看见,估计会被惊掉下巴。 他们几乎没有见过琴酒道歉的样子,而且琴酒几乎不会出错,他所做出的决断永远都是对的,会带领着他们获得胜利,这也是琴酒为什么脾气这么差,却依然被那么多人崇拜的原因,毕竟在组织里,强大和实力就是唯一的通牒。 但现在琴酒却主动了道了歉,而且对象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咖啡店店员,不是需要和他们合作的社长,也不是组织里的其他高层,就只是一个咖啡厅的店员而已。 不仅是道歉的人很平平无奇,就连道歉的原因也很匪夷所思,毕竟组织里的人多半都缺少细腻的情感,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让他们看来的话,多多少少是有点矫情的。 但栗川凛却像听到了满分回答一样,她微微笑了起来:“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说完后,她将受伤的那只手重新递到了琴酒面前:“那么就拜托你了。” 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就像是暂时闹了别扭的小朋友一样,刚才还把手从琴酒那里抽了回来,现在和好后又主动把手递了过去。 琴酒又重新握住了栗川凛的手,拿了新的棉签,蘸取碘伏后为她消毒伤口。 经过刚才那段时间,栗川凛的伤口已经彻底不流血了,但有干涸的血液粘粘连在伤口处,需要用碘伏将那些干了的血痂清除掉。 就像是第一次那样,琴酒的棉签悬空在那伤口之上,停顿了片刻,没有落下去。 会疼的吧?毕竟栗川凛看上去就是不太能忍痛的类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栗川凛被琴酒牵着的那只手微微晃了晃:“没关系的,你就帮我处理吧,如果是我自己一定更下不了手。” 在琴酒看来怕疼的栗川凛倒是十分果断,反而是作为专业杀手的琴酒却犹犹豫豫,不敢下手,他们的身份倒像是颠倒过来了一样。 这么优柔寡断,都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琴酒在心中对自己轻嘲了一声,没有再犹豫。 沾了碘伏的棉签触碰到了栗川凛的伤口,只是那力道却和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不符,动作轻柔的像是在触碰一朵刚盛开的花。 琴酒对处理伤口这种事早就已经熟能生巧,更何况只是一个简单的小伤,所以很快就处理好了。 栗川凛抬起手看了看。 “我以为多多少少会有点疼呢,但是完全没有诶。 ”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那只手:“看来以后受伤都可以让阿阵帮我解决了” 琴酒将处理伤口所剩的棉签和ok绷的塑料纸扔到垃圾桶里,听到栗川凛的话后抬眼看了她一下。 “还想有下次?” 栗川凛也意识到她的话有所不妥,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还是不要有下次了,就这一次都已经吃不消了。” 见他们这边已经处理好了伤口,那个寸头男人走了过来,他对琴酒还是有几分戒备。 站在栗川凛和琴酒面前时,寸头男人靠近栗川凛,用防备的姿势对着琴酒,将弱点都藏了起来。 这寸头男人的意识比组织里大多数人都要强,琴酒甚至萌生了想要将他拉进组织的想法。 毕竟虽然琴酒的个人能力足够强大,但有时碰上蠢钝又愚笨的的下属时,任务还是有可能会失败。 男人警惕的目光扫过琴酒,然后看向栗川凛。 寸头男人微微弯下腰,神情恭敬:“小姐,那三个人怎么处理?” 琴酒看着寸头男人毕恭毕敬的模样,视线移到了栗川凛身上,挑了挑眉。 虽然不知道这寸头男人的身份是什么,但从他的身手和意识上来看,寸头男人已经比大多数组织里的普通成员要强了。 以他的实力来判断,如果这个寸头男人进入组织,大概可以直接被晋升为组长。 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会被重用,哪怕不是在组织,而是作为贴身保镖,寸头男人也应该是被人争抢着雇佣的,毕竟那些社长企业家,以及一些政治家,他们并不缺钱,但却格外惜命。 用大价钱雇一个能在危机时刻救自己命的保镖,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是件再划算不过的事情。 在刚进来看到这个寸头男人时,琴酒脑中猜测了许多有关于男人的身份,但唯独没想到这个寸头男人是栗川凛的人。 而且寸头男人把栗川凛叫做“小姐”,这是一个很能代表尊卑的称呼,寸头男人向栗川凛微微弯下的腰和低下的头颅,也表示他听从于栗川凛,并且完全服从栗川凛。 在琴酒刚被栗川凛捡回家,打算在栗川凛这里养精蓄锐的时候,伏特加就已经调查过栗川凛的身份,当时伏特加用来描述栗川凛的词语是普通。 没错,栗川凛的身份和经历看不出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无论是她的性格还是她的经历,一切都相当普通,没什么好说的,甚至普通到有些无趣。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琴酒才会选择在栗川凛身边暂避风头,如果当初在栗川凛身上查出了疑点,那么别说留在她身边,琴酒说不定会在一开始就将栗川凛解决掉。 而现在,这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寸头男人却听命于栗川凛,这足以证明栗川凛的身份绝对不像伏特加查出来的那样简单。 然而栗川凛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件值得留意或稀奇的事,她面色不变,没有回答寸头男人的问题,而是看向了琴酒,问他的意见。 “阿阵,这三个人你想怎么处理?” 琴酒的目光越过了栗川凛,看向她身后被排成一排的三个男人:“等会儿会有人带走他们。” 那个人自然是伏特加,但琴酒并没有直接说出伏特加的名字,而是含糊不清的带过了。 栗川凛似乎没有意识到琴酒话语中的问题,点了点头,对他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好。” 第62章 栗川凛又看向那个男人:“那几个人你不用再管了。” 想了想后,她又补充了一点:“帮我疏散一下外面的那些群众,顺便解释一下,就说只是有人来砸店而已,现在已经解决了,还有,如果有人报警的话就阻拦一下。” 从那三个人出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左右,但依旧没有公安过来,这应该是那三个人的手笔。 不过这也方便了他们,因为如果警察过来,琴酒要想带走那三个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叫做巴洛的寸头男人听到栗川凛的话后点了下头,然后就想要往外走,被榎本梓连忙拦住了:“我去就好,我来疏散那些人。” 虽然这个巴洛及时出现帮助了他们,但他看上去实在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光看外表的话,巴洛比里面晕倒的那三个人更像是来砸店的,如果让他出去,说不定会吓到外面围观的行人。 榎本梓说完后就向着店外走去,去安抚和疏散外面的路人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些来找茬的,已经被制服住了。” “虽然店里变成了那个样子,但人都没什么大碍。” “啊……我们已经叫了公安了,所以不用报警了……” 榎本梓正在疏散着外面的群众,并且拦住他们蠢蠢欲动,想要报警的心,结果一错眼就看到有个人正打算往咖啡厅里面走。 “哎,那位先生等一下,我们店现在不在营业时间……” 然后那个正准备往店里走的男人就回了头,看见那个男人时,榎本梓浑身抖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没有里面那个叫做巴洛的男人健壮,但也不容小觑,而且这个人的长相要比巴洛更凶一点,感觉自己如果拦住他的话会被打…… 榎本梓在男人的目光下僵住了,而在她僵硬的时候,男人已经走进了咖啡厅。 然后榎本梓就看到栗川凛神情自然的和男人搭话,看上去是认识的样子。 榎本梓默默收回了视线。 小凛,你到底认识多少这种厉害的角色啊?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伏特加刚走进店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琴酒大哥,而是墙角排成一列的那三个男人。 他们都被绑住了手脚,其中两个还被打晕了过去,三个人整整齐齐排列在靠墙的位置,像是三个已经被绑好,并且排列整整齐齐的粽子。 琴酒一向不会记得那些平平无奇的成员,所以在看到这三个人时,琴酒也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再多的印象就没有了。 但伏特加就不一样了,在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他就立马认出来这些曾经的组织成员,现在的叛逃者。 甚至里面唯一那个没晕过去的那个倒三角眼睛的男人,还曾经和他们一起做过任务,伏特加记得那次任务他们得到了错误的情报,因此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是琴酒大哥扭转了局势,将他们救出来的。 那次任务距离现在并没有多久,满打满算也就才过去不到两个月,两个月后,他们已经变成了从组织叛逃的成员,而且还急于找到受伤的琴酒,想要置他于死地。 伏特加咬着牙,上去就给了那个男人一脚。 倒三角眼睛的男人虽然还没有晕,但之前已经被巴洛打的差点吐出来,现在又是被伏特加一脚踢到腹部,这下真的要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琴酒看着伏特加的动作也没有阻拦,看到那个倒三角眼睛的男人闷哼一声后垂下头,没动静了,琴酒才淡淡开口。 “够了,警察应该快来了,把他们带走。” 伏特加微微低下头应了一声,然后看向那个虽然没有说话,但存在感十足的高壮男人。 “琴酒大哥,他是……” 看现在的局势,这个高壮男人应该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但这个人应该不是组织的吧,伏特加从来没有见过他。 不知为什么,伏特加发现自己问完这一句后,琴酒大哥看他的眼神好像更冷了一些。 因为总是和琴酒大哥一起出任务,所以这样的眼神伏特加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在任务中做错事,或者做出错误的判断时,琴酒大哥就会这样看他。 可现在他应该也没做错什么吧……难道是因为他来的太迟,什么忙都没帮上,所以琴酒大哥觉得他没用? 恰好在这时,榎本梓也疏散好了外面的人群走了进来。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店里是什么情况,但是看到画面后,榎本梓还是表情有些僵硬。 那三个人依旧在角落里倒地不起,还有两个面相看着就很凶,虎背熊腰,像是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男人。 这几个人在一起,俨然就像是刚演了一出黑道火拼现场,而在他们旁边,唯一还完整的咖啡桌前坐着一个小孩和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种场面下,小孩和女人出现其实应该是挺突兀的,但偏偏那个小孩的气场和表情比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还要吓人。 而旁边的栗川凛虽然不具备那样的气场,但她面无表情,丝毫不受影响,就像不是身处于被砸了个底朝天的咖啡厅,而是在家里安然自若的喝咖啡一样。 所以说,怎么跟这里格格不入的只有她啊…… 明明可以直线走过去的,但榎本梓却还是绕了一个弧度,避开了那两个男人,走到栗川凛面前。 榎本梓环视了一圈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的咖啡厅:“小凛,现在怎么办?” 榎本梓的话刚问完,她就看见那个叫做黑泽阵的孩子向她看来,目光里似乎有些探究的成分,榎本梓身体一僵,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 不过幸好很快栗川凛就回答了她的话,黑泽阵的目光也随之移开了,重新看一下栗川凛。 “唔……”栗川凛想了想:“既然都已经被砸成这个样子了,那不如就直接重新装修一下吧,店里的装修风格和一些摆件也都老化了,刚好趁这个机会更新一下。” 榎本梓点了点头,她十分清楚栗川凛讨厌麻烦,喜欢摆烂的咸鱼性格,所以也没等栗川凛安排,而是安排道:“小凛你说最近喜欢可爱一点的风格,那我之后找几个设计图发给你,你在里面选就好。” 榎本梓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执行力相当高:“上次装修的公司小凛你不喜欢,那这次换一个吧,等我联系好了告诉你。” 在榎本梓说话的时候,栗川凛一直没有插嘴,就默默的听着,等榎本梓的话说完后,她才点了点头:“好。” 栗川凛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可她这样什么都不反驳,什么都说“好”的样子看起来莫名乖巧,惹得榎本梓实在没忍住,顶着其他三个人的视线,伸手在栗川凛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刚才榎本梓和栗川凛说话的时候,琴酒就一直盯着他们,他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很快就被栗川凛发现。 栗川凛看着他微微歪了歪头发问:“怎么了吗?” 琴酒在面对栗川凛的时候也并不想用那些猜测和试探的话语,所以他直接问了:“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面对他的提问,栗川凛神情不变,并没有秘密被挑开的慌乱或者遮遮掩掩的神情,只是略微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下就算琴酒不看他,伏特加也变了神情。 栗川凛的资料是他查的,所以那些被写在报告上的资料伏特加相当熟悉,更何况栗川凛的资料根本没什么值得记的点,两页纸就没了,所以他记得更加清楚。 在那不到两页纸的资料里,栗川凛的生平可以说是相当简略。 她在非常普通的家庭长大,父母在栗川凛刚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异了,她先是跟着爸爸,后来可能是栗川凛作为女孩,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没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又跟了母亲。 栗川凛的父母都是最普通的上班族,栗川凛也就那样普普通通的长大,大学念了一个中规中矩,没什么就业前景的专业,毕业后,她自己找工作的意向又不强烈,所以才找了波洛咖啡厅上班,一直到现在。 这就是栗川凛的所有资料了,可在那不到两页的资料里,绝对没有一行写着这个波洛咖啡厅的老板是栗川凛这句话。 “但是这两个我要拿走” 这件事如果换成是别人知道,或许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会抱怨栗川凛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但对于伏特加来说就是致命的错误。 他负责去调查栗川凛的资料,却连这种事情都没有查到。 咖啡厅的事如此明显,而且栗川凛根本没想着要瞒他们,但伏特加连这件事都没有查出来,那她是不是还有更多,是没有被伏特加和琴酒知道的? 如果栗川凛是敌方的人,如果栗川凛是叛逃者,又或者栗川凛从一开始就知道琴酒变成了小孩,那伏特加这份漏洞百出的资料一定会给琴酒添上不少麻烦 栗川凛看不懂琴酒和伏特加之间的暗流涌动,但她能看得出伏特加的脸色不对,毕竟她看着琴酒的眼神都已经开始乱飘,额头也冒起了冷汗。 第63章 但刚才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栗川凛不解地看着他们:“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琴酒没有理会伏特加,放着他在一旁战战兢兢,对栗川凛道:“没怎么,只是没想到不这个咖啡厅是你的。” 栗川凛停顿了片刻:“嗯,主要是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这家店在我的名下,但我就是个甩手掌柜,不怎么管事的,而且……” 她抿了抿唇:“这种事情好像也没有能够讲的场合,我总不能把阿阵带到店里的时候,突然站在店门口说‘这是我的店,我是这里的老板哦’,这样会很奇怪吧?” 确实很奇怪,榎本梓在听完栗川凛的话后都没忍住笑了一声。 其实仔细想想,栗川凛也确实没有瞒着琴酒,更没有刻意掩饰。 如果栗川凛只是波洛咖啡厅一个小小的员工,她又怎么会动不动就从咖啡厅拿蛋糕回家,空闲的时候拿着店里的食材随便创新,最后做出一堆黑暗料理。 之前搞活动的时候也是,店里怎么布置,要买什么装饰,这些事情应该是由老板决定的,就算老板将这个权利直接交到店员手里,那也应该是由年纪略大,在咖啡厅上班时间也更长的榎本梓来布置,怎么会完全交给栗川凛。 还有榎本梓和栗川凛的相处模式,就算榎本梓再善良,脾气再好,但如果遇到一个有点摆烂又咸鱼的同事,而且那个同事还总是从咖啡厅里连吃带拿的,恐怕榎本梓也无法用好脸色来对待栗川凛。 但如果栗川凛是波洛咖啡厅的老板,那么一切就合理了,毕竟作为打工人,谁会要求老板尽职敬业呢,从店里拿东西回家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无论是栗川凛还是榎本梓都没有隐瞒,其实很容易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但琴酒只来过咖啡厅一次,而且栗川凛身上的咸鱼气息太重,所以他只以为榎本梓是在关照栗川凛,并没有想到栗川凛可能是榎本梓的老板。 琴酒垂下眼睛,听着栗川凛的解释,意味不明轻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是我没有仔细留意。” 栗川凛没觉得琴酒的话有什么问题,旁边听着的伏特加却是已经汗流浃背了,琴酒大哥的这句话看似是在和栗川凛说的,明明就是在点他,说他查的资料漏洞百出,一点都不仔细。 幸好这时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栗川凛接了话:“伏…” 栗川凛开口说了一个音节,似乎是想叫伏特加的名字,但余光看到旁边的榎本梓后又顿了顿,将他的名字吞了回去,大概是不想让榎本梓和这些事情牵扯上关系。 在这种时候,伏特加还是看得懂场合的,他问栗川凛:“有什么事吗?” 然后就见栗川凛看着那三个晕倒的男人:“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来,如果你们要处理那三个人的话,还是尽量早点把他们带走吧。” 说到这里,栗川凛又有点犹豫:“但你一个人能带走他们三个吗?” 已经想要逃离这里……准确来说是想逃离琴酒的伏特加连连点头:“没问题,我的车在外面。” 有车就方便的多了,伏特加和巴洛一起将那三个男人搬了出去,店里顿时空旷了许多。 伏特加直接带走了那三个男人,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栗川凛也让巴洛离开了,毕竟巴洛的身材和长相实在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留在这里,如果等会儿警察过来的话也不好解释。 额外的人都离开了后,店里面就只剩下栗川凛榎本梓和琴酒了。 在组织里的时候,琴酒毫不意外是领导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其他的组织成员都要听他的话,但现在这三个人里面,显然栗川凛才是那个领导者。 琴酒看着栗川凛,她环视了一圈被砸的不成样子的店,倒也没有几分心疼,反而心态十分良好。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先暂停歇业了,等到装修好后再开业吧,这段时间梓小姐当做是带薪休假就好。” 栗川凛绝对是最好说话,和下属相处的最好的老板,见榎本梓有想要开口的趋势,栗川凛先她一步说了话:“不许推辞,也不许拒绝,就这么决定了。” 榎本梓想要说出口的话就被栗川凛这样这句话给堵回去了,榎本梓失笑着摇了摇头:“好,我知道了,那这段时间就让我当装修的监工吧。” 这下栗川凛倒是没有异议了,点了点头。 安排好榎本梓后,栗川凛看着琴酒,指着橱窗里那些已经做好的甜品:“你有什么想吃的,通通都可以拿回家,反正也要关店了。” 说完后,她也不忘对榎本梓同样道:“梓小姐也拿点东西回去。” 琴酒没说话,栗川凛便走到了橱柜面前,拿出了里面做好的两份青提蛋糕。 “但是这两个我要拿走。” 琴酒看着栗川凛手上的那两份青提蛋糕,眸光微微闪了闪。 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 波洛咖啡厅暂时停业休整了,我也终于过上了不用早起,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生活……并没有。 在不用上班的第一天,我发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事——我的生物钟已经固定了。 早上闹钟没有响,但我已经自动醒来。 刚起床时大脑还有些朦胧,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到八点。 虽然还很想继续睡,但是不能再赖床了,我是个很喜欢磨蹭的人,磨磨蹭蹭的洗漱完,磨磨蹭蹭的做好早饭,解决完早饭后磨磨蹭蹭出门。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等到咖啡厅的时候时间就差不多了,而且梓小姐一定比我更早到。 所以我放弃了赖床的想法,像一只毛毛虫似的在床上蛄蛹着,一只手扒着床头,支撑着自己强行起了床。 我特别佩服那种在刚起床时就看着十分有精神的人,看着像是气血很足,休息特别充分的样子。 我就完全相反了,无论前一天是熬夜还是早睡,无论是睡够了十二小时,还是只睡了三小时,我早上刚起来时都是一副被吸干了的模样。 没睡够时我像丧尸,整个人痛不欲生,睡充足了起来后又觉得浑身软趴趴的,脑袋也胀痛,浑身提不起劲儿。 总之无论怎样都不是很舒服,最好的情况是醒来后不用起床,也不用上班,能在床上躺一天,这样就舒服了。 但打工人不仅身心劳苦,命也苦,所以睡到自然醒后在家躺一天也只是休息日的奢望而已,正常情况下还是要本本分分起来上班。 我朦胧着眼睛走到卫生间,正闭着眼刷牙时听到外面有声音,于是从卫生间探出了半个身子向外看去,正好见从外面进来的模样,他手中还提了一个袋子,从味道上分辨的话应该是厚蛋烧。 我早就已经习惯阿阵起这么早了,懒着声音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反倒是阿阵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起这么早?”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早吧,平时上班都是这个时间啊。” 阿阵也和我住了挺长一段时间了,应该已经摸透了我的上班时间啊。 口腔里牙膏的薄荷味实在太冲,直往我的脑门上撞,我来不及等阿阵的回答,转身两步又回到洗漱台前,连忙漱口将嘴里的泡沫清理干净。 等刷完牙后,早起时那种整个人不在状态的感觉才好一点,我走出卫生间,发现阿阵已经将厚蛋烧摆在盘子里了,阿阵正在把热好的牛奶倒在杯子里。 我的思维可疑的发散了一下,虽然阿阵的本职工作是杀手没错,但这样的他好贤惠哦。 我站在原地看着阿阵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他将牛奶倒好,抬眼看我:“过来吃饭。” 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淡,说出来的话却与语气截然相反。 我弯了下眼角坐到餐桌前,像往常一样和他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咖啡厅,梓小姐说今天有很好的咖啡豆送过来。” 阿阵刚喝完一口牛奶,淡色的液体沾了一滴在他的下唇,又很快被抿去,他向我看来,眼神中好像多了几分无奈。 “你是失忆了吗?”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关于昨天的记忆才逐渐浮现。 咖啡店好像被人砸了来着,已经暂停休业了…… 我手上失了力气,筷子上的厚蛋烧也落在了盘子中,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 “现在才觉得心疼?” 在我呆滞的时候,阿阵已经将早餐解决了一半:“昨天倒没见你有多心疼的样子。” 不仅没有心疼的样子,反倒看起来还挺放松,不像是自己的店被砸了,倒像是终于可以放假了的员工。 而我还处在呆滞当中,直到阿阵实在看不过去,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我才发出了一声哀嚎。 “原来今天不用上班……” 我痛苦开口,然后趴倒在桌子上。 我就说今天早上起来总感觉好像忘掉了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 第64章 因为关店不用上班,所以昨天晚上我还挺亢奋的,亢奋的结果就是熬了个超级大夜。 前半夜玩游戏,后半夜看漫画,看,看动漫,反正除了睡觉什么都干,颇有点报复性熬夜的意思。 直到最后我眼睛睁都睁不开,上下眼皮打架的不可开交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那个时候好像已经是快五点了。 所以今天早上醒来时我才会那么痛苦,睡三个小时还不如不睡,早上起来时感觉整个人像在梦游,跟喝醉酒断片了一样,完全忘记了不用上班这件事。 我趴在桌子上,面容呆滞,眼神痛苦:“如果不用上班,那我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阿阵看着我,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大概是在无语我竟然不是因为被砸了店而痛苦,而是因为没有睡懒觉。 “把早饭吃了,然后再去补觉。” 他放在桌子上的指节又轻敲了一下桌面:“牛奶要凉了。” “噢噢。”我从桌子上爬起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莫名觉得他刚才那两句话有一点管束我的意思,但又好像是在安抚……或者说哄我? 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因为没有睡懒觉,还要六七岁的孩子来管教来哄,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牛奶被咽下喉咙的时候,我的目光移到了阿阵放在桌子上的小臂。 “你的手怎么样了?” 这几天阿阵都穿着长袖,也没有让我给他涂药,所以我看不到他伤势恢复的情况。 阿阵的目光也移到了他的小臂上,有点出乎我意料的,他直接挽起了袖子。 “本来就是小伤,已经差不多要好了。” 确实,他小臂上的那些青紫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骇人了,虽然还是没有完全下去,但颜色淡了很多。 给我看完小臂后,阿阵放下袖子,目光直直向我看来,准确来说,应该是向着我的右手看来。 我低头,看见了虎口处贴着伤口的ok绷。 刚才洗漱的时候我没有取下它,洗漱完后又直接来吃饭了,所以没来得及更换,那ok绷已经被水彻底浸湿了,边缘有一点皱褶,隐隐有要掀开的趋势。 阿阵也看到了,他语气听起来比刚才差了一些:“你没感觉到疼?” 他的话像是有魔法一样,在阿阵说之前我是没感觉到疼的,说完之后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当然也可能是在他说之前,我强行忽略掉了那一点疼痛。 不过现在被我感知到的那一点疼痛也并不强烈,昨天的那道伤口只是有点长,但并不深,大概过几天就能好。 于是我摇了摇头:“也不是特别疼,应该挺快就能好的。” 阿阵的胸脯似乎上下起伏了一下,他解决那早餐后起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琢磨不透。 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 我心不在焉地吃了早饭,然后就看见阿阵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他言简意赅:“手。” 不如多注意自己 此时的阿阵露出了他作为杀手的一面,强势,且不容拒绝。 在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手递了出去。 阿阵将我手上粘着的ok绷缓缓撕下,他的动作放的很轻,我没有感受到痛感。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不悦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对待自己伤口时马虎的态度。 阿阵低着头,他的表情还是有点冷,我看不见他微微垂着的眸子,但能看到他脑袋上有一个圆圆的发旋。 和阿阵有些冷冰冰的表情不同,这个发旋倒是很可爱。 我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在阿阵抬头看向我时又讪讪收回手,阿阵没说什么,而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没忍住,给自己辩解了几句:“只是小伤口,其实就算放着不管,过几天也会痊愈的。” 此时阿阵已经从医药箱里拿了东西出来,除了ok绷以外还有棉签和碘伏,看上去是想要再消毒一下。 听到我的话后,阿阵并没有出声,只是用蘸取了碘伏的棉签按在了我的伤口上,这次动作就没那么轻柔了,倒像是故意的那样加重了几分力气。 我忍不住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阿阵捏着我的手如同枷锁,我的根本抽不动。 阿阵这时才抬眼看我:“不疼,不严重?” 如果阿阵不用力的话不会这么痛的……但看着阿阵的表情,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不再试图收回手。 只有棉签落下的第一下阿阵用了力气,之后就放轻了动作,甚至动作中隐隐有些温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新的ok绷被细致地贴在了我的虎口处,阿阵收回手,语气里似乎有几分嘲意。 “与其在意别人,不如多注意自己。” 虽然阿阵的语气是带着一些嘲讽的,但他的话却是关心我的。 我抬起手,看着手上的ok绷,弯了弯眼角:“因为阿阵的伤势比我要重嘛,我这个只是小伤口而已。” 阿阵的小臂上那么一大片青紫,颜色深到乌黑,看上去可吓人了,而我手上的伤口虽然出了血,但真的就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我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我的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 “但是……”我连忙话风:“但就算是小伤口我也会好好注意的,不然发炎感染了怎么办。” 其实我根本不觉得这么小的伤口会发炎感染,只是说给阿阵听而已。 阿阵作为杀手,更应该知道这种小伤口无伤大雅,但他听完我的话后表情好看了许多。 看到阿阵的表情后,我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又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我和阿阵相处的时候,阿阵已经完全占领了主导权,有时候他冷着脸说话的时候还挺吓人……但一般这种时候似乎都是我先说错了话,或者是做了不对的事情,就像是这次一样。 如果我的性格没有这么佛,这么咸鱼,而是再强势一点,绝对会和阿阵吵起来,觉得不舒服,毕竟作为成年人,却总是被一个小孩管教,多多少少是有些没面子。 但我的性子一点儿都不强硬,也不相信“面子比天大”这种歪理。 而且我性格过于咸鱼,说难听点就是没主见,所以被阿阵管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吃完早饭后,我又回到卧室扑在了床上,想要重新睡一个回笼觉,但是…… 根!本!睡!不!着! 我平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明明昨天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起床的那会儿我整个人头痛欲裂,吃饭时都有点昏昏欲睡,但现在躺在床上我却根本睡不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作为打工人的悲哀吗? 我尝试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又或者拿出手机看来催眠,但都没用,翻来覆去折腾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接受了睡不了回笼觉的事实,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阵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从我发现他的身份,并且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态度后,阿阵在我面前也就没什么隐瞒了,无论是在电脑上操作那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还是给伏特加打电话,这些他都没有避着我,更别说随意进出了。 既然睡不着,我也没打算在家待着,而是出了门向着咖啡厅走去。 我在路上顺便找了家复印店,打印了一张歇业的通知单,打算贴在咖啡厅的门上。 在我贴通知单的时候,还有几个路过的常客来找我搭话,他们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了店里的惨状,担忧地问我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帮助。 我向他们解释只是有人过来砸了店而已,并且心情极好的对他们说,等咖啡厅装修好后免费请他们喝下午茶。 和客人们挥手告别后,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梓小姐发给我的装修图,有好几种不同的风格,但都是我喜欢的。 看着那些装修图,我有点纠结,打算回去让阿阵帮我看一看。 在我收了手机打算回家时,一道清润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姐姐。” 姐姐都不愿意叫一下我的名字吗? “姐姐。” 身后传来的声音我很熟悉,但又与我记忆中的声音不太一样,比我记忆中的声线低沉了一些,也更沉稳了一些。 在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时,我的心脏好像被人拿东西敲了一下,又像是被泡在了冷水里…又或者是热水,总之并不好受,五味杂陈。 我微微低着头,在听到那道声音后就僵住了,没有转身,也没有抬头,因为抬头我就能通过玻璃的反光看到身后的人。 但现在的行为也只不过是鸵鸟一般的逃避而已,无论我抬不抬头,转不转身,那人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我闭上眼睛就可以逃避的。 第65章 “好久不见,姐姐不回头看看我吗?” 果然,在看到我没有反应后,后面的人又开口了,他的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尾调还有一些微微上扬,听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我对他过于熟悉,已经能听出这声音中的催促意味了。 就像之前说的,我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法逃避,所以只能轻舒了一口气,转身抬眼看向后面的人。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头发略微有些长,发尾处差不多到后颈的位置了。 她的头发被染成了蓝色,而且并不是那种只有在阳光下明显的深蓝色,而是无比张扬又明亮的浅蓝,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隐隐有些泛白。 男人的五官长得很好,他的眼睛并不是狭长的类型,反而偏圆,是出现在女生脸上居多的杏眼。 但他的眼睛却又在眼尾处微微上挑了一些,所以减少了钝感和杏眼的可爱感,多了几分锐利。 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看上去有几分冷淡疏远,像是刚下完雨后不太明朗的天空。 这样的反差刚好中和了他的面部长相,不太过分锐利,又没有太过可爱,是看上去就是温柔的长相,但如果被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盯着看的话,又会发现他温柔的长相下似乎又蕴含着几分生人勿近。 但只要不看他的眼睛,他看上去就还是十分温柔的,哪怕染着一头明丽的浅蓝发色,也不会让他显得太过张扬,反而像是被阳光照射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比我要高上许多,我需要抬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真的是好久不见,他和我印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了许多,上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黑色的头发,个子也没有这样高,和我面对面站着时,我只用微微抬眼就能和他对视,而不用像现在这样需要抬起头。 唯一没有改变的大概就是他看向我的目光了,明明长着一双杏眼,但当他看着我的时候,那双杏眼似乎也变成了桃花眼,无端生出几分多情和纵容。 但我不会被他那双眼睛里的多情和纵容所迷惑。 温柔往往总是能蛊惑人心,这一点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见过很多人为了他眼中的温柔飞蛾扑火,最后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而罪魁祸首只是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 “不好意思,我没有想找女朋友的打算,是我让你误会了,抱歉。” 偏偏他微微弯着眼角看人时的样子温柔的像是春天里和煦的风,再加上有些歉意的笑容,哪怕本来再怎么愤怒,再怎么伤心欲绝的人,在看到他的表情后也无法说什么重话了,只能黯然神伤地离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以前常常发生,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也不会对他的脸和表情有任何动容了。 于是现在的情况大概有点像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他笑眼盈盈,而我平淡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浅蓝色头发的男人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有些委屈的开口。 “这么久没见了,姐姐都不愿意叫一下我的名字吗?” 我沉默着和他对视了片刻,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变得更加僵硬,看起来应该也更加不好接近了,如果是其他不了解我的人,在这时候应该已经因为我的表情而退避三舍了。 但就像是我了解他一样,他也同样了解我,自然不会被我的表情所吓到。 所以他依旧弯着眼睛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就像知道我会妥协一样。 而事实也是如此,我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开口:“苍。” 我喊出他的名字,看到那双本来就如同含着水一般的眼睛笑意更甚。 “父亲叫我带你回去吃饭。”他这时才说了过来的主要目的,但语气听起来很是漫不经心,一点都没有刚才让我叫他名字时的期待。 我愣了一下:“爸爸回国了?” 问出口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实在有些多余,栗川苍是跟着爸爸一起出国的,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爸爸也应该是跟着一起回来了。 栗川苍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我的父母刚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我一开始是跟着父亲的。 所以在和父亲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我和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住在一起,生活了长达半年之久,直到我又回到了母亲身边。 我爸爸的事业不仅在国内发展,国外也有所涉猎,所以在两年前的时候,栗川苍就和我爸爸一起去了国外。 那时我刚大学毕业,爸爸也知道我的咸鱼性格和不想上班的愿望,所以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国外。 跟着爸爸一起去国外的话,我就不用找工作了,而是帮忙打理家里的产业。 虽然这么听上去也像是在上班,但好歹不用面对头疼的同事关系和领导关系,哪怕我一无是处,底下的人也会因为我的身份而装聋作哑,甚至吹捧我。 我不是一个品行多么高尚的人,也没有什么非要实现自我价值的宏大理想,所以我还挺想一起去的,但当时发生了一点事情,打消了我跟着他们一起去国外的念头。 送爸爸和栗川苍离开的那天,我记得好像下雨了,倒不是什么瓢泼大雨,但一整天都阴云密布的。 对于那天的记忆其实我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我好像和爸爸说了挺多话,而当时栗川苍就站在一边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阴沉的天色让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那天他似乎并没有和我说过话,到了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栗川苍才抬起头,对我说了一声再见。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了温柔的笑意,黑色的刘海有些过长了,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显得有些阴郁,和往日温柔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这和以往相差甚远的表情让我愣住了,也就没来得及和他告别,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然后他们就在国外待了将近两年。 我是一个性格有些冷淡的人,这个冷淡不止是指我的长相,也包括性格。 如果是和我关系好或者经常见面的人,可能不会觉得我冷淡,反而会因为和我的关系变好而觉得我不像看上去那么生人勿近。 也确实是这样,像是梓小姐,小兰,以及阿阵他们这些能够经常见面的人,我会对他们逐渐露出心里柔软的一面。 但如果是分隔两地或者不常见面的人,那我的关心和注意力就分散不到他们身上了,几乎不会主动联系,就像忘记了那个人一样。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据我以前的同学所说,我在学校时明明和他们关系很好,但是一放假我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不会主动联系他们,也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和他们绝交。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我好像确实无法做到像其他人那样,经常联络不见面的朋友,给那些在外地的朋友寄东西联络感情,我根本想不到这些事情。 所以在栗川苍和我爸爸去国外的那两年,我和他们的联系很少。 爸爸倒是偶尔打过几个电话回来问过我的近况,而栗川苍则是一次都没有。 不是疏远你 将近两年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现在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而且现在的栗川苍和以前也有了许多变化,更增添了几分陌生,这几分陌生让我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 我和他坐在车上,开车的是个40多岁的男人,我看着很面生,大概是新换的司机,而我和栗川苍一左一右坐在车子的后方。 因为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我索性把头扭到一旁,假装在看外面的风景,但车窗外只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和飞快向后倒去的树木以及绿化带,根本谈不上什么风景。 “我和父亲前天刚回来,有些事情还没有安排好,本来是想处理好了再叫姐姐回来聚一聚的,但昨天我收到消息,姐姐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说的曲里拐弯儿的,不就是知道了昨天有人砸了咖啡厅的事情吗。 我终于还是扭过头来看他:“不算什么麻烦,已经解决了。” 这也不算是逞强,昨天的事情确实已经解决了,那三个男人被伏特加带了回去,至于怎么处理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了,阿阵会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的。 虽然在昨天的事情发生后,阿阵并没有表态,也没有说他会怎么处理那三个黑衣男人,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我说的是事实,但栗川苍的表情好像难看了一些,虽然他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但眸色已经沉了下来,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我看。 他的视线看的我有点不自在,但我没有收回目光,毕竟就像之前说的,对视这种事情,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了。 只是看着他浅灰色的眸子,我不禁再一次感叹,他这快两年的时间里变化好大。 以前我是能通过栗川凛的表情来判断出他在想什么的,但现在不行了,我只能看到他含笑的目光,却无法透过他的目光猜到他的想法。 第66章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他唇角的弧度没有变化,但眼神里却几乎没有了笑意。 车子里面开了空调,所以车窗是关上的,但我却无端觉得有些闷。 “怎么不算麻烦呢,我看了照片,店里面已经被砸的无法营业了吧?” 他浅灰色的眸子望着我:“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他的眼睛直直盯上了我,明明是笑着的,但那眼神中却是毫不遮掩的锐利。 在我和他之间,明明我是年龄更大的那一方,明明他要比我小好几岁,但现在的场面却是他隐隐压住了我,虽然语气依旧平缓,但我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强势。 我不喜欢这样。 在面对特定的人时,我的性格的确相当咸鱼,可以任由别人帮我做决定,但这个“特定的人”里面显然不包括栗川苍,所以他这样的语气让我有些不悦。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车内的空气好像变得更少了,有些沉闷。 在我轻蹙了一下眉,没忍不住想要开口让司机开一下车窗时,栗川苍却突然笑了。 和刚才那种有点像是完美无缺假面的微笑不同,他这一下笑的眼睛弧度更弯,额前细碎的刘海也跟着晃了晃,像是原本的假面被打破了一般。 栗川苍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像是拿我没有办法又无可奈何一样。 “虽然已经快两年没有见了,但姐姐没有必要对我这么疏远吧,在姐姐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也想要能帮得上忙啊。” 他的神情和语气变得真的很快,刚才还因为那过于强势的话让我心生不悦,转眼间他又立马笑了起来,声音比平时还要软,说着想要帮我的忙,像是在撒娇一样。 现在的他倒是有几分啊小时候的样子,我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而且忘性也大,不怎么记仇,听到他这么说后,刚才心里的那一点不舒服也就消散了。 “不是疏远你……”我试图解释。 可尽管说着不是疏远,但我和他共处一个车厢时的无话可谈,恐怕连前面的司机都能感受得到。 我还挺喜欢他的 准确来说的话,我也没有故意要疏远他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太久没有见过了,我已经不知道要和他聊什么了。 我本来也不是一个能对陌生人敞开心扉的性格,虽然小时候和栗川苍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变少了,这两年更是音讯全无,也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他这样看着我时,我又有些心软,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栗川苍。 那个时候我们的爸爸很忙,虽然他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生活环境,但却没有功夫来陪伴和照顾我们。 照顾我们的事情是由家里的保姆和管家负责的,而我和栗川苍就负责互相陪伴彼此。 那时候我和他都很小,我刚上小学没多久,而栗川苍正在上幼儿园。 小孩大概都很容易相信别人,我刚被爸爸接回去的时候,栗川苍还哭着闹着要我离开他家,说是我抢了他的爸爸。 他扒着我的腿哭,还伸出脚来踢我,只是他那小身板的攻击对我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于是我轻轻一挥手,把他推出去两三米远,撞在了墙上。 这小家伙大概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被推倒后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那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接着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被推倒在地上了一样,开始哭起来。 只是这小家伙就算是哭,也并不像我之前上幼儿园时见到的那些熊孩子一样,哭的满脸脏兮兮,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栗川苍哭起来那真是叫一个委屈,他似乎是不想哭的那么丢人,所以有在忍耐,但上幼儿园的孩子又能忍耐什么呢。 栗川苍的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喉咙发出像是小兽呜咽一般的声音,越是忍耐就越是忍不住,最后还打起了哭嗝。 家里的保姆应该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孙子一样疼爱,此时见栗川苍哭成这个样子连忙去哄,但没什么用。 我见那个保姆频频看向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她不敢。 父母离异后,跟着父亲的我看起来像个拖油瓶,但实际上他们都想要我的抚养权,只不过是因为我妈妈在国外,如果和她一起的话我就要去国外上学了,而我不想跟着一起去,所以才会跟着爸爸。 家里的保姆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敢跟我对着干或者教训我。 栗川苍被我推倒之后,就好像要在那里坐一辈子了,他也不打算站起来,就只是一个劲的哭,我都已经看完一集动画片了,他还在哭,只是声音听起来沙哑了很多,怪可怜的。 刚才结束的那集动画片讲了一个关于善良和友情的故事,我伴随着动画片的片尾曲声站了起来,在保姆警惕的目光下,走到栗川苍面前蹲下来,认真对他说。 “那是我的爸爸。” 他呜咽的声音更明显了,但看向我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幼兽般的凶狠,我继续说话:“同样也是你的爸爸。”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上凶狠的表情变成了茫然,还沁润着眼泪的浅蓝色眸子直直望着我。 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 栗川苍呆呆地看着我,这副模样有点傻,像是刚才动画片里那只做什么慢吞吞的蜗牛。 他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缓慢接受我的话。 “姐姐……”他对我这么叫道。 于是在我爸爸和栗川苍的母亲伍智琴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和栗川苍坐在电视机前,相安无事看动画片的模样。 我手上还拿着一盒儿童牛奶,草莓味的,甜甜的还挺好喝。 虽然那时的我还小,但已经能够看懂人的脸色和眼神了,更何况伍智琴美看上去并没有想要伪装的意思。 她先是看向了我手中的草莓牛奶,然后又看到了栗川苍还红着的眼睛,之后向我瞥了一眼,那眼神让我很不喜欢。 只是她向我瞥来的那一眼很迅速,并且很隐蔽,并没有被爸爸看见。 她露出一副要哭不哭,似乎是被我欺负了的神情。 “小凛……我知道你对我和小苍有意见,但你有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小苍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真的很好笑,我只是个小学生而已,她都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要作出一副被我欺负后还不敢反抗的模样。 伍智琴美说完后又去看我爸爸,眼里已经含了几分泪意:“隼斗……你看小苍他的眼睛,都哭红了。” 爸爸并没有回伍智琴美的话,而是问我:“小凛和弟弟相处的不愉快吗?” 我摇了摇头。 虽然一开始栗川苍又哭又闹的让我有点烦,但后来还挺听话的。 他平时在家里应该被管的还挺严,虽然还是个小孩,但已经被大人剥夺了玩闹的时间,在他还在哭的时候,那位看上去就性格古板的管家已经在催他去预习功课了。 但栗川苍跟我和好后,他坐在我旁边,一下午跟着我连续看了三集动画片。 管家能管住他,但可管不住我,所以只能在旁边看着我和他欲言又止。 所以说小孩子真的很容易对别人产生好感,再看第二集动画片时,他就已经很顺畅地叫我姐姐了,还拿了草莓牛奶给我喝。 在看第三集动画片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栗川苍已经对我已经毫不设防,甚至看到入神时,还会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胳膊上,看上去倒是挺亲密的样子。 我吸干净了盒子里最后一口草莓牛奶,将盒子扔进垃圾桶里,对爸爸说:“没有,我还挺喜欢他的。” 在我说完这句话时,旁边的栗川苍抬着头向我看来,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是想要通过睁大双眼来判断出我有没有说谎。 我可不像面前这个女人,不但会撒谎而且还十分精于演技,我不会撒这种没有含金量的谎。 我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和栗川苍对视。 他刚才还睁大了眼睛看我呢,现在和我对视后又倏地低下了头,但是耳朵好像红了一点。 还挺可爱。 “姐姐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见栗川苍快要在我的目光下把头埋到沙发上,我收回目光,抬头向伍智琴美看去。 我敢保证,我看到伍智琴美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了一番,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那时候我还不太懂她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后来慢慢懂了,她大概是没想到我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说出喜欢栗川苍。 伍智琴美大概是以为我在撒谎,没想到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我说起谎来能这么理直气壮。 “你……” 她有一瞬间没绷住自己的表情,深呼吸了一下后走向了栗川苍,在他身边站住。 伍智琴美的个子很高,甚至比一些男人还要高,她站在还是小不点儿的栗川苍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第67章 从我坐在沙发上的角度看过去,客厅大灯的光刚好照在伍智琴美的头顶,这样的顶光让她的脸上有了许多阴影部分,看上去有些狰狞。 但她却顶着那张狰狞的脸,用温柔的语气说话。 “宝宝的眼睛好红,是不是哭了?” 栗川苍诚实地点了点头。 伍智琴美的语速快了一些:“怎么了,为什么哭?” 我没动,也没说话,就坐在栗川苍旁边看着这一幕,并且做好了可能会被斥责的准备。 虽然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栗川苍哭红的眼睛的确是因为我。 这样小小年纪的孩子也看不懂现在的局面,他只要实话实说,说是我将他推倒所以他才哭的,我就会变成那个不懂事,欺负弟弟的孩子。 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感觉到惊奇。 但栗川苍的回答还是让我意外:“是我不懂事……和姐姐吵架,所以才哭的。” 伍智琴美这下是彻底绷不住表情了,她难以控制握住栗川苍的肩膀:“你说什么?” 那小小的身体很明显的畏缩了一下,就好像对面的人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会伤害到他的人一样。 伍智琴美的表情已经有点难看了,却依然要强撑着露出笑,软着声音不死心的问 “真的是你不懂事,和姐姐吵了架,所以才哭的?”她的语气带着不可置信。 “没事的,你不要怕,有什么直接告诉妈妈就好。” 伍智琴美这句话说的好好笑,他觉得栗川苍是在怕我,所以才没有说实话吗? 我一个刚上小学的、无辜可怜的小女生,怎么在她嘴里像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一样。 伍智琴美紧紧盯着栗川苍,那眼神多多少少有点吓人,而栗川苍低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伍智琴美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难看,这时,爸爸也开口了。 “够了。” 爸爸的语气是我没听过的,有点吓人,反正我面前的伍智琴美是脸色一僵,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爸爸走到我和栗川苍面前,他没有看伍智琴美,只是沉着声音开口:“不要动你那些歪脑筋,你知道,我没那么多耐心和你闹。” 我看到伍智琴美的动作顿了一下,只不过片刻后,她就松开了紧紧握在栗川苍肩膀上的手,把他皱了的衣服抚平,又用歉疚的眼神看着我。 “阿姨太在意小苍了,所以刚才说了很不好的话,小凛可以原谅我吗?” 这时候的她看起来真的很温柔,伍智琴美本来就年轻,她的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之前好像是杂志模特,那张脸长得很好,当她蹙起眉,歉意地看着人时,总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我倒是不那么容易被这张脸骗到,我只是觉得好麻烦,所以点了点头:“嗯,我原谅你了。” 感觉伍智琴美的表情好像有一点点扭曲。 爸爸没有理会伍智琴美,而是揉了揉我和栗川苍的头发:“你们是姐弟,以后就要主宰一起了,要好好相处。” 爸爸将手上的两个手提盒放在我们面前,从手提盒里面散发出了奶油的香味。 “给你们买的。” 我打开放在我面前的盒子,里面是一块散发着甜美香味的草莓蛋糕,看上去精致极了,蛋糕顶端还有两颗特别标致的草莓,看着就很甜的样子。 一旁的栗川苍也打开了蛋糕盒,他的是芒果蛋糕,也同样的精致,但在发现是芒果蛋糕时,他脸上期待的表情消退不少,还偷偷向我手上的草莓蛋糕看过来。 说是偷偷,但在我眼里真的很明显。 想到刚才我喝了栗川苍最喜欢的草莓牛奶,我直接将他手中的芒果蛋糕拿过来,然后将自己的草莓蛋糕放在了他手里。 “交换。” 栗川苍显然愣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要交换,但拿到草莓蛋糕的他显然高兴不少,对着我有些腼腆的抿着唇笑了。 我这时才发现他有一对小小的梨涡,只是不明显,就算是笑起来的时候也只会露出一点点,要仔细看才能发现。 我忍不住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他唇角边陷进去的那个小小梨涡。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又或者是没有这么对他做过,栗川苍的眼睛释然睁大,浅灰色的眼瞳里清楚倒映出了我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和栗川苍对视时,他浅灰色的眸子里还是会倒映出我的脸,但从刚才见到他时到现在,我好像还没有见到他的梨涡。 人的梨涡是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消失的吗?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然后就看见栗川苍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意:“怎么在我面前还能走神?” 我被他的话唤回注意力,但第一反应却是下意识向着他的唇边看去。 梨涡没有出现。 我不免觉得有些失落,别说是小时候了,我记得之前栗川苍还没有出国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偶尔会见面,都是他来找我,那时候我都还能看到他的梨涡呢。 我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下一秒,栗川苍的脸便突然在我面前放大。 我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皱了眉想要后退,紧接着就听到了他的话。 “姐姐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你在哪里?】 “姐姐是打算和我继续冷战吗?” 冷战? 其实也不算冷战吧,两年没有见,肯定会变得生疏,更何况他出国前,我和栗川苍的关系就已经有点尴尬了,现在时隔两年,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但现在看着栗川苍的眼神,我也知道肯定不能说出心里所想。 我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话题。 “伍智阿姨现在还好吗?” 我真的是个不怎么会找话题的人,在我问出这个问题时,栗川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就连他本来温柔的长相都被此刻的神情渲染的阴翳了许多。 “她还在疗养院,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 栗川苍的声音低沉,我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虽然我找话题的水平差到了极点,但这个问题成功让栗川苍闭嘴了,接下来的车程里他都没有再说话了,而是偏着头看着窗外,侧脸看上去表情很糟。 很快我们就到了地方,是一栋独宅别墅,小时候我和栗川苍就住在这里。 刚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高大身影。 还没等我出声,沙发上的人就回了头。 我向男人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 我和爸爸都不是那种特别热情的性格,哪怕互相已经两年没有见,这两年也只是通过电话和视频联系,但也没有表现的特别热络。 但我们一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爸爸揉了下我的头:“小凛成熟了不少。” 的确是成熟了不少,两年前的时候,我还在因为不想去上班而瘫在家里,虽然我上不上班都无所谓,但爸爸觉得我有必要去磨炼一下意志,所以让我去分公司上班,遭到了我的强烈抵制。 我的抵制方法也不是大吵大闹,或者砸东西摔东西,就只是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接电话也不出门,断绝一切联系。 一周过后,我获得了胜利。 虽然那时的我并不像一些叛逆期青少年那样夸张,但现在想想也的确是挺任性的……嗯,不过如果现在让我选择的话,我大概还是会那么做吧。 我和爸爸以及栗川苍一起吃了顿饭,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大半都是我爱吃的菜,在饭桌上,爸爸也问了咖啡厅被砸的事,我还是含糊其辞的应付过去了。 爸爸没有栗川苍那么难对付,听到我说没事后就不再追问了,只是说让我有事情就给他们打电话,或者叫巴洛过来。 巴洛是家里给我安排的,类似于随身保镖的存在,他就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走路几分钟就能到,所以遇到危急情况,能够非常迅速出现在我面前。 但因为我不太喜欢,所以很少联系巴洛,咖啡厅被砸的那时还是我第一次主动叫他过来。 果然,我一旦叫了巴洛,爸爸和栗川苍立马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叫他的原因。 不过虽然如此,但爸爸给我的自由程度还是挺高的,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顿饭吃到最后的时候,我拿起手帕擦嘴,听到爸爸问我:“巴洛说,你捡到了一个孩子,还把他带回家了?” 栗川苍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坐在我对面,浅灰色的眼睛向我看来。 我就知道…… 我慢吞吞地将手帕放在桌上,点了点头:“是这样,我还挺喜欢他的。” 栗川苍的呼吸声好像重了一些,我对着他们道:“不要去查他的身份,也不要做奇怪的事。” 见这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加重了语气:“不然我会生气的。” 第68章 爸爸这才露出无奈又纵容的表情:“我知道了。” 中午饭吃完后,我就提出了要离开,留在这里也没什么要做的,而且爸爸说国外的产业已经稳定下来了,之后他们会常住在日本,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会变多,所以没必要恋恋不舍的。 我来的时候身上连包都没有背,走的时候硬是提了四五个礼盒,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特产和纪念品。 当然,我也没有提着这些礼盒走回去,是司机送我的。 司机还是接我来的那一位,栗川苍想要把我送回去来着,但爸爸找他有点事,所以他只能嘱咐司机,让司机帮我把那些礼盒拿到家里。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我也不遑多让,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靠在后座上,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直到我过于无聊,想要拿出手机玩会儿小游戏,结果看到上面的消息提示时,我才意识到,被我遗忘了的是阿阵啊。 我在咖啡厅贴完通知单后,就直接被栗川苍接走了,之后一直没能拿出手机来,也没有听到消息提示,现在才看到上面有一条消息。 【你在哪里?】 虽然我出门的时候阿阵已经不在家了,但昨天晚上我和他约定过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饭的。 我还说要庆祝不用上班,所以要带他去吃最近很火也很贵的那家猪排饭店。 结果我先是被栗川苍接走,然后又见到了两年没见的爸爸,就把这事儿忘了。 除了那条消息以外,还有两通未接来电,我都没有听到。 也是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机被关了静音,是昨天晚上关的,因为不想在今天早上睡懒觉时被推销广告的电话吵醒。 看着手机上的那一条短信和两条未接来电,我的心像是有蚂蚁在啃食,那大概是我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我昨天还答应了阿阵今天要带他去吃大餐,结果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第一条消息是在快两个小时前发过来的,剩下的那两通电话,则是在消息没有得到回复的后半个小时接连打过来的。 两个小时前,刚好是快要到中午饭点的时候。 而现在已经要到下午两点了。 基于之前对阿阵的了解,连想都不用想我都能猜到,今天中午阿阵绝对没有吃饭。 想到这一点,我的良心更痛了。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捡到了一只流浪猫回家,那只流浪猫一开始警惕性很高,对我也十分戒备,还时不时会哈气亮爪子。 但随着时间变长,那只流浪猫渐渐没那么警惕了,从不再亮爪子,变成偶尔会过来蹭裤腿,到了现在甚至有时候会翻肚皮让我摸。 流浪猫依旧保持着野性,所以无法一直将它关在家里,那只猫很随性,就算被我捡回来也没有变成温顺的家猫,经常自顾自的就溜出去了。 但尽管如此,流浪猫还是会在饭点和夜晚的时候回来,虽然它依旧保持着野性,但却已经信任我,并且把我的住处当做了庇护的场所。 于是我摸着流浪猫的脑袋,告诉它明天会带他吃大餐,给它开最好吃的罐罐。 结果到了第二天的饭点,不但没有罐罐,我还消失了,流浪猫不停地喵喵叫,我却始终不曾出现。 没错,我现在的既视感就是这样。 看着手机上的那一条消息和两则没被接听的通话记录,我感觉手机都有点烫手了。 “先回家吧。” 我拿着烫手的手机,点进那个没有被接通的通话记录里,想要给阿阵回拨过去。 恰好这时,车子也停了,司机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凛小姐,已经到您楼下了。” 我没有回司机的话,因为已经拨通了阿阵的电话,电话里面正在嘟嘟响着,但一时之间没有人接听。 我在后视镜中看见了司机欲言又止的脸,但他的视线并不是看向我的,而是看向了我的旁边,司机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他开口之前,我旁边的窗户先被敲响了。 不轻不重的刚好三下在我耳边响起,和电话中的嘟嘟声重叠,我放下手机向旁边看去,隔着窗户的玻璃看见了车窗外阿阵冷淡的脸。 手机里的嘟嘟声还在响着,我和车窗外的阿阵对视了两秒钟。 在刚看到他的时候,我有一种心脏被攥紧了的感觉,像是做了错事被他抓包了一样。 我眨了一下眼,突然想起车窗是防窥的,按理来说,阿阵在外面是不可能看到车子里的情况的,更不可能知道里面坐着的是我,还和我对视。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阿阵的视线却相当坚定,那里面并没有茫然,也不像是在胡乱看。 他的视线没有一点乱晃,就隔着玻璃直直的看向我,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透视眼了。 司机在这时候也开了口:“凛小姐,外面那个孩子是你认识的人吗?” 刚才他刚停下车,想要解开安全带,结果就看见等在路边的这个男孩向着这边走了过来,脚步没有半点迟疑,目标很明显就是他们这辆车。 果然,那男孩径直走到了后座车窗旁,抬起手敲了玻璃。 以前也有这样做的小孩,但他们多半都是嘻嘻哈哈的,是在玩闹,或者出于好奇。 但这个男孩明显不是,他目的性很强,就像是知道里面坐着谁一样。 所以他问了栗川凛,果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对,是我认识的人。” 我回答司机的话,然后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阿阵。” 我叫他的名字,只是叫完名字后又有点语塞,停顿了片刻后决定还是先道歉,然后解释情况。 “抱歉,中午和我爸爸去吃饭了,他刚从国外回来,我忘记给你说一声了。” 说完后,我自己都觉得这番解释有些无力且苍白,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抱歉。” 司机这时正好提着那些礼盒走到了我身边,他听到我对阿阵说抱歉,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目光看着阿阵,但很快,专业素养就让他收敛了那些神色,站在一旁等待。 阿阵的视线极快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司机,然后又回到我身上:“你已经吃过了?” 阿阵的这句话让我的罪恶感更深了,我沉重地点了点头,立马接话:“你是不是还没有吃,我带你去吃饭吧。” 阿阵摇了摇头:“你已经吃过了,等明天吧。”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所以我看不出来阿阵的心情如何,但阿阵不是那种喜欢说反话,或者喜欢阴阳怪气的人,所以他现在应该并不算生气。 他说等明天再吃,应该就是真的这么想,而不是在故意说气话。 听到阿阵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没有怪我,但分明是这样,我却没有好受一点,反而良心更痛了。 就像是答应了猫猫给它好吃的罐罐,但是却忘记买,结果猫猫不但没有闹脾气,反而还过来用头蹭了蹭我的手。 阿阵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白一些,我伸手,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脸,入手一片冰凉。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没有太阳,吹过来的风都是凉的,我不知道阿阵在这里站了多久,但从他脸上的温度来看,时间应该并不算太短。 “先回家吧。” 我转身对着司机点了下头:“谢谢你送我回来。” 然后便想要去拿司机手中的那几个礼盒,但一双更小的手赶在我之前接过了那些礼盒。 阿阵的手小,所以没有办法全都拿走,但他挑了里面看起来最重的几个拿在了手里,给我留下的是又轻又小的盒子。 我想要从他手里拿过来几个,但阿阵已经转身向着家的方向离开了,我只能对司机说再见,然后小跑了两步赶上阿阵。 到家后,那些礼盒被随意堆在桌子上,无论是我还是阿阵都没有去拆,我们对礼盒里的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 我先是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阿阵面前,然后又去冰箱里翻找,紧接着我便绝望的发现,我在冰箱里屯的速冻食品竟然都吃完了。 也不能说全都完了,还剩下一些,但剩下的那些不适合当正餐,都是些只能做零食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余光中看到冰箱里还剩下一些鸡肉,还有之前买回来放在冰箱里但一直没用过的咖喱块。 我做饭的水平不高,但咖喱这种根本不需要技术含量的食物还是会做的。 我转头问阿阵:“咖喱饭可以吗,或者我点外卖。” “定情信物?” 我并没有问阿阵他有没有吃午饭,我已经足够了解他,就算不问也知道答案。 就算是正常情况下,我不在的时候阿阵就很少会好好吃饭,更何况是我昨天已经说了今天中午会带他一起吃大餐,结果又爽约的情况,阿阵就更不可能自己找东西吃了。 虽然咖喱饭很简单,但我会的也只是最普通平常的那种,我看有人会在做咖喱的时候加牛奶或者椰浆,但我更喜欢保守的做法,也只会保守的做法。 第69章 我做出来的咖喱应该就是能吃的水平,肯定没有外面店里卖的那么好吃,所以才会问阿阵想要吃我做的还是外卖。 结果阿阵连停顿都没有就回答道:“咖喱饭。” 意料之中的回答呢。 我拿出食材开始做咖喱,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房间里充满了咖喱的香味。 虽然我在回来之前刚吃过饭,但我还是没有让阿阵自己一个人吃饭,而是也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坐在他对面吃。 阿阵吃饭时有一种能力,那就是无论他在吃什么,看上去都不太让人有食欲。 就算是再美味的佳肴,阿阵也不会吃出好吃的感觉,就好像他进食只是为了生存一样,反正在他脸上是看不出任何享受美食的神情。 我知道现在有些人在网上做吃播,因为吃的很有食欲,所以会有很多人看。 我觉得阿阵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他去做吃播,估计会让原本食欲大开的人变得没有食欲,可以走减肥博主这条赛道。 吃完饭后,我像只史莱姆一样要瘫在了沙发上,虽然不上班是挺好的,但是突然闲下来又有点无事可做。 我拿起回来后就被堆在桌子上的那些礼盒一个个拆了起来,里面是一些明信片,还有当地的特产,没有特别吸引我的东西,直到我看到两条手链。 准确来说这两条手链应该是一体的,戴在手上是叠加的效果,但我相当无情的把这叠加的设计给拆开了,分成了两条细细的链子。 这条手链看上去并不是特定给男生或者女生的,比较中性风,上面也没有镶钻。 我把其中一条戴在自己手上,然后捞起了坐在我旁边的阿阵的手,将分开的另一条链子戴在他的手腕上。 阿阵的手腕很细,那条链子松松垮垮的卡在他的骨关节。 在我给他带手链的时候,阿阵没有要收回手的动作,只是任由我折腾,等戴好后他才抬起手,看着那条链子:“这是什么?” 其实我也就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听到他这么说,我想了想,也举起了带着链子的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 “定情信物?” 阿阵挑了一下眉,倒是没有把那条手链取下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姗姗来迟的困意终于涌了上来,于是一觉睡到了天黑,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半暗了下来。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将近七点了。 顶着鸡窝头从床上坐起来,我脚步漂浮的下床走出卧室,准备去叫阿阵。 本来答应要带他去吃的午饭被我爽约了,于是我打算在晚饭弥补回来,反正那一顿最近很火的猪扒饭,今天我一定要带阿阵吃到。 阿阵的卧室门是关着的,我敲了几下,又等了一会儿,里面并没有声音。 难道是出去了?但我看他的鞋还在。 于是我又敲了两下门,这下里面有声音了,是脚步声,但那脚步声听着有些拖沓沉重。 这不太正常,因为以往我敲阿阵门的时候,他会在里面先应我一声,然后悄无声息的打开门。 没错,就是悄无声息,我在外面根本听不到脚步声,他就像是猫或者是鬼魂一样,像是飘过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刚开始几次的时候,我在外面等他开门,结果没有听到脚步声门就突然被打开,我还会被吓一跳。 后面就习惯了,毕竟阿阵是杀手嘛,走路不出声也是正常的。 所以今天这种情况反而是不正常的,我不但听到了阿阵的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听起来一点都不轻巧,反而很沉重。 没过多久,脚步声就到了门前,卧室门被打开,我看见了阿阵有些泛红的脸颊。 这就更不正常了,阿阵的肤色很白,甚至是有点透明的那种白,而且阿阵的体力很好,又是不爱出汗的类型,所以我很少看到他脸红的模样。 为了增强体质,我会和阿阵一起跑步,我跑的很慢,而阿阵则要比我快多了。 我跑一圈的功夫,阿阵已经跑完五圈了,而且当我跑完一圈时,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小腿也在发着抖,而阿阵则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但没有脸红出汗,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怎么变过,就像压根儿没有运动一样。 高强度的运动对于阿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所以此刻他本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潮红,这也是很不合理的。 但是除了刚才那并不明显的拖沓脚步声以及脸上略带的潮红,阿阵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露出难受的神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阿阵没有皱眉,我却皱起了眉,我伸出手,掌心贴在了他的额头处,果然摸到了一片滚烫。 养小孩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他这时还问我:“要出门吗?” 我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推着他的背,把阿阵又推回了房间里,强硬地按着他在床上坐下。 “不出门,你发烧了。” 我手上使了点劲,强行将阿阵按在了床上,让他躺着,然后又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阿阵没有反抗我的动作,而且还挺容易推倒的,大概是因为生病让他反应比平时慢了一点。 阿阵被我按倒在枕头上,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重复着我的话:“发烧?” 他语气里的疑问很明显,就像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发烧一样。 这样的他多了几分孩子气,我的心不由软了软,但听到他已经略显沙哑的声音,又不自觉皱起了眉。 “对,你发烧了,所以不要多说话,我去给你找药喝。” 医药箱里常备着感冒药和退烧药,还有体温计和退烧贴,我仔细看过说明书后,将温水和这些药一起端进了卧室。 我先给阿阵测了个体温,38.9c,已经算得上是高烧了。 刚才摸阿阵额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烧的不轻,但看到具体数字还是心里一咯噔。 我之前感冒发烧的时候最高温度也就是38.5c,而阿阵都已经快四十度了。 我将那些形状不一的药捧在手里,放在阿阵面前,阿阵看着这些药皱了下眉,表情是既嫌弃又不想喝的样子。 我放轻了声音哄他:“把这些药喝掉吧,不然等晚上可能会烧的更重,到时候可能要去医院了。” 阿阵垂下眼看我手中的那些药,他的脸很苍白,所以那些潮红就更明显了点,敛下的薄薄的眼皮都泛着红。 烧到这个数字的话应该是很难受的,当时我发烧到38.5c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懵懵的,浑身上下像是有火在烧,那股火让我很想发脾气,但又没力气发脾气,总之浑身都不得劲。 阿阵应该会更难受才对,但光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难受的样子,只是脸红了一些而已。 “只是发烧而已,睡一觉就好了。”他这么说着。 阿阵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体和健康,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他既然现在归我管,我就不能放任他这样。 “喝药和去医院,你选一个吧。” 刚才哄着他喝药的怀柔政策没有用,所以我硬下了声音。 见阿阵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我又赶在他前面开口道:“没有睡一觉这个选项。” 他像是哑口无言了似的,我又把手往前面递了递,他这才接过我手上的那些药,含着温水吞了下去。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看到他因为喝药而露出的、还带着点青紫的胳膊,心里依旧有点不好受。 因为阿阵平时表现的很厉害很强势,而且我知道他是杀手,所以总是觉得他好像不会受伤也不会生病一样。 可这胳膊上的青紫,还有他现在滚烫的体温却都是真实的,他会受伤,也会生病,只是普通的小孩而已。 他这次发烧也是有预兆的,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在楼下等了多久,当时我摸他的脸,入手就已经是一片冰凉。 阿阵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也很能忍耐,但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 如果能再回来的时候就给他喝预防的感冒药,或许他就不会烧的这么严重了。 阿阵喝了药后被我强行按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我还觉得不够厚,又在被子上加了层毯子。 “睡一觉起来应该会好受一点。” 说完后,我突然想到我本来是来叫他吃饭的,而且喝药应该也是在吃饭后吧…… 我挫败地闭了闭眼,又站起身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个粥喝。” 只是我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握住了。 “我不饿。” 他看着我,微微皱了皱眉:“只是发烧而已,你不要……” 他似乎是在整理措辞:“不要这么紧张。” 我有很紧张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发现好像还真有。 虽然从发现他发烧开始到现在,我自己觉得我做的还挺有条不紊的,但可能是因为有自责的成分在,所以我带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第70章 养小孩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前写作文,或者是在同学面前分享“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事”这种活动时,班上十有八九的孩子都会有同样的经历。 【在我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生了一场大病,那是一个雨夜,我的妈妈背着我找医生……】 这就像是一个模板,每个人都有几乎都用过这个模板,甚至到最后变得有些可笑。 我也用过这个模板,那是我小的时候,也是一个雨夜,有一天晚上我发了高烧。 只不过接下来的剧情和模板里不太一样,我的妈妈没有半夜背着我去找医生,而是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不过在写作文时我改了这一段,变成了妈妈抱着我去医院路上,路上还打不到车,反正描写的很凄惨。 没想到时过境迁,等我变成大人后,我也体验了一把作文中“母亲”的心理,只不过阿阵可能要比一般的孩子要让人省心的多。 听到他说不饿,我没有强硬的让他吃饭,而是重新坐在了床边,撕开了从医药箱拿的退烧贴,贴在他的头上。 “那你睡一觉,等过段时间我再测下体温,如果还是没有消下去,我们就去医院。” 阿阵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我好像看见他的唇角向上微微挑了挑。 “没有这么严重。” “严不严重由我说了算。” 我抬起另一只没有被阿阵握着的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不要说话了,睡觉。” 于是阿阵就真的不说话了,我感觉到他的睫毛在我掌心里扑闪了一下,大概是闭上了眼。 软软的睫毛划过了我的手心,和他有些冷硬的性格不一样,睫毛倒是很柔软。 就算察觉到他闭上了眼睛,我也没有立刻取开手,又过了几分钟,我估摸着他应该已经睡着了,才将手从阿阵的眼睛处小心翼翼移开。 他闭着眼睛,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是有些红扑扑的,增添了几分以往没有的可爱。 阿阵睡着后我也没有离开,坐在床边守着他,隔段时间给他换一下冰凉贴。 我在给他换冰凉贴的时候动作很轻,阿阵也没有被我惊醒,只是有时候会皱下眉头。 这让我想起刚见到他的时候候,那时候他中了毒,整个人都要昏迷了,但我只是刚靠近他一下,阿阵就立马清醒过来,像头凶狠的小狼一样盯着我,用眼神警告着我不要靠近。 但现在已经能够在我身边睡着,我给他换冰凉贴,他也不会醒来了。 我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支着头看他。 养小孩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你是谁?” 琴酒一直都没有彻底睡着。 以前琴酒当然也发烧过,但几乎没有一次是因为着凉或者生病琴酒发烧的,几乎都是因为受伤后,伤口发炎所导致的。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别说是因为吹风了,就算让琴酒在冬天整个人泡在冰冷的海水里,他也不会因此而生病发烧,身体素质强悍到令人发麻。 不仅如此,琴酒的忍耐度还极高,所以哪怕下午琴酒感觉到有些身体不适的症状,却也没有当回事,毕竟比起那些严重到致命的伤口,发烧带来的四肢无力和头疼的症状对于琴酒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可能是发烧了,所以在栗川凛强行将琴酒按在床上,还告诉琴酒他生病了时,琴酒罕见的有些懵,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发烧导致的反应迟钝。 体温升高,四肢无力,这些的确是发烧的症状,可他为什么会发烧? 普通人也许会在换季或者气温骤降时被诱发感冒,但琴酒不会,他一点都不愧对于组织其他成员为他起的称号——杀戮机器。 之所以被称为机器,就是因为没有情感,也不会生病,哪怕受到伤害或损坏也能够冷静的处理,丝毫不受影响。 琴酒被栗川凛按在床上,量了体温又喝了药,这才骤然想到可能导致这次发烧的诱因——在楼下等栗川凛的那段时间。 在楼下等栗川凛的那段时间的确是有凉风吹过,但那对琴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也就没有想到,现在这副小孩的身体居然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原因而生病发烧。 不过就算是发烧,对于琴酒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不是栗川凛看上去十分在意,琴酒大概会置之不理。 栗川凛看上去真的很担心,她虽然说的不多,但紧皱的眉头和眸子里的担心很是直白。 不让琴酒走动,也不让琴酒说话,简直就像把他当做弱不禁风的布娃娃。 栗川凛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快点睡觉,睡一觉起来应该会好受一点。” 栗川凛的手落下来的力度很轻,遮挡住了刺眼的灯光,她的手心干燥,带着暖意,还伴随着琴酒经常会在栗川凛身上闻到的一股淡香。 琴酒没有推开栗川凛的手,反而在她的掌心中闭上了眼睛。 琴酒并没有打算真的睡着,他只是想要配合栗川凛而已,但感受着眼皮上干燥温暖的触感,以及萦绕在身旁淡淡的香气,琴酒却不自觉放松了下来,原本不那么舒服的身体似乎都得到了缓解,然后他便真的睡了过去。 琴酒这一觉睡得不算长,但却是很踏实的一觉,琴酒的自愈能力本就强大,睡着后那些药大概也发挥了作用,所以这一觉醒来后轻松了不少。 琴酒睁开眼,身体刚轻微一动,便感觉到手边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侧眼看去,是伏在床边的栗川凛。 她趴在床边睡着了,大概是在这里守着他时睡着的。 栗川凛坐着的凳子比较高,几乎和床齐平了,所以她睡着的姿势看起来并不舒服,很别扭。 但在这样别扭的姿势下,栗川凛的手和脚却依然安安分分的放着,小心翼翼地缩了起来,看上去是不想霸占琴酒的床。 琴酒没有立马起身,而是侧头看着熟睡中的栗川凛。 她的眉轻微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别扭的姿势。 琴酒注视了栗川凛片刻,然后伸出指尖,像是好奇一样,很轻地点了一下栗川凛皱着的眉间。 琴酒的力量把握的非常精准,他的手指落在栗川凛眉间时,轻的就好像是一朵花瓣落了下来。 也许是觉得痒,栗川凛稍微动了动,双唇也开合了几次,似乎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梦话,听不太清楚。 但当琴酒的手指从栗川凛的眉间移开时,栗川凛的眉眼间已经没有了褶皱,彻底舒展开来了。 琴酒走出了卧室,从冰箱拿了一瓶冰的矿泉水出来,仰头干掉了半瓶,这才觉得干涩的嗓子好受了一些。 其实栗川凛旁边的桌子上就放着水,只不过是放在保温壶里的温开水。 琴酒不爱喝那个,但他能够想象到,如果栗川凛醒着,绝对不会让他喝冰水,会一边说着冰水对身体不好,一边用那种看似平静,实则可怜巴巴地深情望着他。 栗川凛已经用这种方法对付过他好几次了,琴酒知道他无法抵抗这样的栗川凛,所以趁着栗川凛还没有醒来时出来拿了冰水。 冰水抚慰了因为发烧而滚烫的体温,却也刺激的原本就嘶哑的喉咙更加刺痛。 琴酒拧好瓶盖,不知想到什么,微微扯了扯唇。 以前随心所欲的他,现在竟然会因为生病时喝热水还是喝冷水的问题而犹豫,喝冷水的时候还要背着人,害怕被栗川凛发现。 琴酒以前最讨厌束缚,但如果这个束缚他的人是栗川凛,那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他将只喝了几口的矿泉水重新放回冰箱刚关上冰箱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琴酒挑了挑眉。 栗川凛朋友不算多,他又是个相当注重隐私,不愿意自己领域被外人踏足的性格,所以知道栗川凛家庭住址的人其实很少,无非就是她的同事以及咖啡店里的熟客。 而那些人知道栗川凛的性格,所以除了栗川凛主动邀请或者必要情况外,他们不会直接来栗川凛家里,哪怕是有意外情况,也会先给栗川凛发消息或者打电话通知。 从刚才栗川凛熟睡的那样子就知道,应该没有人给她发过消息或者打电话说要过来,那么现在来敲门的人会是谁? 琴酒抬眼看了下客厅墙上挂着的钟表,睡过一觉之后,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半,将近十点了。 这已经是个不早的时间,无论是谁,在没有提前打过招呼的状况下这样贸然上门,未免都有些太不合礼数。 琴酒没想着叫醒栗川凛,在敲门声响起第二遍时,他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有着浅蓝色头发的男子,门被打开的时候,男人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笑意,眼睛也微微弯了起来。 但当门被彻底打开,男人的视线下移,看到了一脸冷淡的琴酒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变成了皱眉。 第71章 “你是谁?” 我从来没有听凛说起过你 “你是谁?” 在见到眼前的人不是栗川凛,而是琴酒时,有着蓝色头发的男人变脸可谓是十分迅速。 其实他的面部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是收敛了笑意而已,但刚开门时他还笑的如沐春风,见到琴酒后,脸上的笑意却顿时消失,甚至看着琴酒的表情还带着明显的敌意和排斥。 他的长相应该是比较柔和的类型,但却因为眼中的敌意和排斥过于明显,所以那本来温和的长相也变得凶狠了许多。 琴酒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挑了挑唇,故意反问道。 “你又是谁,凛的男朋友?” 听到琴酒的话后,男人的神情又变了,而且听到这句话,他的神情十分复杂,但并不像是讨厌的样子。 他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停顿了一会儿后才开口:“我……” 琴酒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应该不是,我从来没有听凛说起过你。” 哪怕琴酒现在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可他的气场着实不像是小孩,加上发烧导致的声音沙哑,哪怕面前的男人要比他高出许多,琴酒的气势也半分不落,甚至要隐隐盖过男人一头。 而栗川苍,他在听到面前小孩那一句“凛的男朋友”时整个人就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面前小孩的第二句就是否认的话语,说从来没有在凛的嘴中听到过他的存在。 这一点栗川苍是知道的,哪怕不是从面前这个小孩嘴里听到,栗川苍也知道栗川凛是个多么无情的人。 只要不出现在栗川凛面前,只要一段时间不联系,那么和栗川凛之间的距离就会自然而然的疏远。 因为栗川凛心很大,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想不起来要主动联系。 所以只要另一方不主动维持这段关系,那么两个人就会越来越远。 这一点栗川苍是在清楚不过的,虽然栗川凛只和他共住了半年的时间,而且那还是他们很小的时候,但栗川凛被接走后,他们也保持着联络,偶尔还会见一面。 当然,无论是手机上的联络还是见面,这些都是由栗川苍提出来的。 但因为栗川苍常常在栗川凛面前刷存在感,所以他们的关系倒也没有变得很生疏。 直到两年前他出国,出国后,栗川苍狠着心,没有给栗川凛发过一次消息,打过一次电话,他们像是彻底失去了联络,栗川苍只在父亲的手机中看见过栗川凛的近照。 那是栗川凛和咖啡厅店员的合照,据说她去了咖啡厅上班,而且工作还不错的样子。 之前那么讨厌与人接触,不想上班的栗川凛,现在也尝试了新的工作,而且坚持干了下来。 栗川苍讨厌变化,更讨厌出现在栗川凛身上的变化。 栗川凛身边的事物都在不停往前走,只有他被留在了原地,然而以栗川凛的性格,她不会回头,也不会等他的。 这些栗川苍都知道,不过没关系,栗川凛不会为他停留,也不会等他,那他就跑着追上栗川凛。 两年前,父亲问他要不要去国外,他们的父亲是个很开明的人,如果栗川苍不愿意,父亲也不会逼着他去,他会被留在国内,照看国内的产业。 那时的栗川苍想了很久,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跟着父亲一同去往了国外。 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想清楚很多事,也足够他成长,这次回来,他不会再离开了,他已经想好要留在栗川凛身边。 可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孩子却让栗川苍心里一跳。 栗川苍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谁,毕竟他们今天下午才提到过这个孩子。 今天在餐桌上刚被提起的,那个被栗川凛捡回家的孩子。 栗川苍刚才问他的身份也只不过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让这个孩子感到难堪。 这个孩子和栗川凛没有任何关系,却住在栗川凛家里,吃她的用她的,寄人篱下。 一般的孩子在被人这么问时,多少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会觉得难堪吧,这就是栗川苍的目的。 栗川苍不至于小心眼到如此地步,可这个存在于栗川凛口中的小孩确实给了他危机感。 在刚得知栗川凛捡了个孩子回家时,栗川苍有些不可置信,栗川凛看起来冷漠,但实际很好说话,也很善良,这一点栗川苍在小时候就知道了。 所以栗川凛救了一个孩子这件事并不算稀奇,可稀奇的是栗川凛把这个孩子留在了身边。 栗川凛是善良没错,可她很怕麻烦,也懒得去处理麻烦。 捡一个孩子回家,和这个孩子共处一室,这在栗川凛眼里应该是相当麻烦且棘手的事情才对。 可她不仅这么做了,而且还很护着那个被捡来的孩子,警告他和父亲不许调查,也不许对那个小孩动手。 这对于栗川凛来说实在太反常了,让栗川苍在意的不得了,所以在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后,他选择了直接来栗川凛家里。 栗川凛说不准他们调查这个男孩,那他就光明正大的来,栗川凛总不能把那个男孩关在门里不让他见吧。 为了能确保见到这个住在栗川凛家里的男孩,栗川苍特地选择了晚上九点多的时间,这个时间两个人应该都在,他不会跑空。 果然,他见到了那个被栗川凛捡回来的孩子,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栗川苍就知道他的担心没有错。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能露出来的神情,况且刚才他说的话也不像是一个普通孩子能说出来的,那比其他孩子低沉沙哑了许多的声音里满含着毫不掩饰的嘲意。 当然是她让我这么叫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栗川苍十分在意的地方。 “凛?”栗川苍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浅灰色的眼睛淡漠地看着琴酒:“谁让你这么叫她的。” 连他都不曾这么叫过,栗川凛面前的小孩儿却叫的这么理所应当,而且就算退一步来说,这个孩子也未免太没大没小,没有礼貌了。 他是被栗川凛捡回来的,年龄又比栗川凛小了这么多,再怎么,也应该用尊称来称呼栗川凛。 虽然让面前这个孩子管栗川凛叫“姐姐”这件事也让栗川苍难以接受,可他直接叫栗川凛的名字,这在栗川苍听来更是刺耳。 “凛,你是说这个称呼吗?” 面前的小孩儿就像是根本读不懂氛围,也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一样,栗川苍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他却依然浑然不觉似的,甚至又叫了一次。 男孩靠着门框,懒散地开口:“当然是她让我这么叫的,不然呢?” 栗川苍的胸脯明显起伏了一下,是他在按捺住想要发火的情绪,无论怎样,面前的人都只不过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他实在没必要和这样没有礼数的孩子计较。 而且栗川凛看上去还很在意这个孩子,之前在饭桌上还特意告诉他们不能对这个孩子动手,甚至连调查都不行。 栗川苍不知道这样一个没有礼貌的孩子是怎么得到栗川凛青睐的,据他所知,栗川凛虽然并不讨厌小孩,但她喜欢的多半都是懂事听话的孩子,如果是那种调皮捣蛋,总爱惹事的,栗川凛连理都不会理。 小时候就是那样,如果在栗川凛第一次哄自己时,自己没有抑制住哭声,反而什么都不听,一直胡闹的话,栗川凛可没那么多的耐心,也不会把他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 因此,栗川苍总是很庆幸自己小时候的经历,造成了他那时有些内敛的性格,所以才会在栗川凛表露出善意时被她安抚,没有和栗川凛站在对立面。 可面前的这个孩子,他和听话礼貌这些词根本就不沾边,反而完全是这些词的对立面。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这样的性格应该都是栗川凛避之不及的,是她完全不会有交集的那一类人,甚至很是反感。 可他怎么会让面前的这个孩子住进家里,而且还这么维护? 果然,他今天过来是正确的。 他不喜欢栗川凛的视线被任何事物抢走,哪怕是只有几岁的孩子。 就像之前说的,栗川凛其实是个很好懂的人,留在她身边就能获取她的大部分注意力,离她太远,不再联系后,栗川凛的注意力会被收回,甚至淡忘。 他离开了两年之久,而这个孩子却可以待在栗川凛身边,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每天早上晚上都能见面。 哪怕这是一个孩子,但栗川苍还是徒生了几分危机感。 琴酒抱着臂,倾斜着身体靠在门檐上。 吃了药睡过一觉后,发烧所带来的不适症状已经消退了许多,头是不疼了,体温应该也降下去了一些,但不知道是因为睡了一觉,还是因为之前吃过的药,四肢酸软无力的症状倒是更加重了。 栗川凛家里的温度适中,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应该是客厅桌子上放的扩香石和精油的味道,琴酒不知道这个味道是什么,但这味道淡淡的,并不浓烈也不刺鼻,和栗川凛身上的味道有些像,所以他不反感。 第72章 琴酒已经在栗川凛的家中住了挺长一段时间了,渐渐的,这里也有了属于他的痕迹, 玄关处有他的鞋子摆放,桌子上的咖啡是他喝的,空气中的淡淡花香味似乎也掺杂了属于琴酒的气息。 琴酒很满意这些改变,就像是恶龙霸占了别人的领地,不但将原来的主人占为己有,而且还霸道的将这一片地方染上了自己的气息。 而让琴酒不怎么满意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在打开门,看到面前的人时,琴酒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忽略那一头过于引人注目的浅蓝色头发,男人的眉眼间和栗川凛有几分相似,不多,最多只有三分。 但男人浅灰色的瞳孔和栗川凛有着七八成相近,所以在看到男人的眼睛时,琴酒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更何况今天下午栗川凛“失踪”的那段时间,琴酒就已经查到了栗川凛的去向,知道她是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接走了。 不过琴酒也只查到栗川凛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最近刚从国外回来,却查不到他们更详细的资料了,这证明他们的资料是被高度保护着的,也怪不得当时伏特加只能查到栗川凛表面上的资料。 只不过……同父异母的弟弟? 琴酒扯了扯唇,与那双同栗川凛有着七八分相似的浅灰色眼睛对视,丝毫不露退意。 栗川苍的眼神中蕴藏着足以被琴酒看到的恼怒,而琴酒则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眉眼间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两相对比之下,在这无声的对峙中,栗川苍竟然隐隐落了下风。 琴酒眼中的嘲讽几乎可以说是不加掩饰,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可不觉得面前的人是想要把栗川凛当成姐姐。 琴酒眼中的嘲讽明显,栗川苍自然也看出来了,因为种种原因,他心中本就对这个小孩十分不满,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栗川苍更是心烦意乱。 那样的眼神,就好像是面前的孩子已经看透了他的所有想法,所以才会露出那样嘲讽的眼神。 栗川苍不想和这个孩子多费口舌,他这次过来的目的虽然是为了看看这个让栗川凛十分看重的孩子,但除此之外,他也想要见到栗川凛,栗川凛说上几句话,看看她住的地方怎么样。 父亲说栗川凛没有住在家里的房产中,而是自己租了一个公寓,就在离波洛咖啡厅不远的地方,似乎是为了上下班方便。 但栗川苍却仍然不放心,姐姐从小到大应该都没有住过那么狭小的房间吧,没有衣帽间,没有活动室,没有观影室,没有游泳池,甚至连卫生间和浴室都是一体的。 那样狭小拥挤的房间,那样糟糕的环境,他都无法想象从小到大都是住别墅的栗川凛是怎么生活的。 而且听父亲说,栗川凛也没有请保姆,那她是怎么吃饭的? 以前都是保姆在家做饭,栗川凛作于厨艺根本一窍不通。 难道是每顿都在外面吃吗?这样太不健康了。 栗川苍还没进门,光是站在门外,就已经几乎能将栗川凛的这套公寓的布局尽数纳入眼底。 姐姐就是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栗川苍握紧了拳,他接受不了。 他要让栗川凛搬回来,如果栗川凛不乐意,那么她可以在波洛咖啡厅周围买一栋别墅,总之不能是这样破烂的房间。 栗川苍低下眼,对着面前的琴酒道:“让开。” 这样就不像了 面前的孩子抱着臂,斜靠在门框上,挡住了进门的路。 栗川苍毫不客气道:“让开。” 面前的人半点都没有受他的影响,脚下连挪都没有挪,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皮:“我为什么要让你进去,你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栗川凛是我的姐姐。” 说出这句话后,栗川苍莫名感到了几分快意。 无论怎样,就算他们隔了两年没有见,就算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他和栗川凛之间有着血缘关系,这是无法动摇的事实。 只要有这一层关系在,栗川凛就无法把他当做是陌生人。 就像今天一样,哪怕两年没有见,哪怕他也能感觉到刚见面时栗川凛的尴尬和生疏,但她还是跟着自己回了家。 之后,只要再多和栗川凛见面,消除他们之间的生疏感和距离感,他们一定就又能回到以前那样。 而这个被栗川凛捡来的孩子,他和栗川凛没有任何关系,顶多就像是在下雨天捡回来的阿猫阿狗,是可以随便被送走或者抛弃的。 等到他和栗川凛的关系缓和,他就让栗川凛把这个孩子送走,栗川苍实在受不了栗川凛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栗川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甚至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最不懂事的年龄。 那时候过节,刚好父亲那边不常联系的亲戚到了东京,于是父亲便邀请那些亲戚一起来家中吃饭。 在那些亲戚中,有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那女孩儿打扮的跟洋娃娃似的,一见到栗川凛就抱着她的腿喊姐姐,很乖巧,很听话,又是小女孩,简直是栗川凛最喜欢的那种孩子。 栗川凛也的确很喜欢那个孩子,吃饭的时候让那孩子坐在她旁边,帮那孩子夹菜剥虾倒饮料,就连吃完饭也在陪那个小女孩玩。 在那个小女孩靠在栗川凛怀里玩拼图的时候,栗川苍受不了了,他一把抓起已经拼了一半的拼图摔在地上,推搡着那个小女孩,让她快点离开他们家。 那小女孩被吓得直哭,大人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栗川苍平时是个再乖巧不过的孩子,根本不需要过多照看,也不会发脾气,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摔地图,还去推搡那个小女孩。 只有栗川凛,她严肃着神情,对栗川苍说今天晚上是她不对,她忽略了栗川苍,可栗川苍也不能因此而对小女孩发火,让他给小女孩道歉。 听着栗川凛的话,栗川苍没忍住哭了出来,泣不成声的和那个小女孩道了歉。 然后栗川凛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说下一次再陪她玩拼图,现在她要去哄哄另一个小孩。 然后栗川凛就来找自己了,给他开了最喜欢的草莓牛奶,陪他看最喜欢的电视。 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而且只有这么一次,从那以后,栗川苍都没有再因为类似的事情而闹过脾气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能控制的很好,却没想到在许多年之后,在面对这个只有他大腿面高的小孩时,再次生出了同样的情绪。 “栗川凛是我的姐姐。” 他甚至要通过这句话来取得优越感,来向这个男孩证明,他的存在对于栗川凛来说更重要。 虽然这样做很幼稚,也一点都不像他会做的事情,但栗川苍的确感受到了快意。 他低眼看着男孩,在心中猜想着他的反应。 他会像自己那时一样哭闹吗? 最好闹起来让栗川凛发现,从而厌恶他。 但男孩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不,是有的,但却不像栗川苍所想的那样,而是露出了几分倦怠又不屑的表情,甚至他的唇边多了几分弧度,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所以呢?” 琴酒挑了下眉:“你不是这里的主人,现在住在这房子里的,是凛,还有我。” 最后三个字被琴酒刻意放慢,又加重了语气,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笑意。 “你和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懂吗?” 栗川苍这话没有让琴酒产生任何情绪,反倒是琴酒轻飘飘的几句反问,轻而易举勾起了栗川苍的怒火。 他的那几句话,无一例外都是在说栗川苍是一个外人。 他怎么有胆子这么说的? 栗川苍的表情顿时变得阴翳起来,刚才他还会计较轻重,他知道栗川凛看重这个孩子,所以告诉自己没必要和这个孩子计较,反正过段时间就会被送走。 但两人交谈的短短几句话间,这孩子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雷点上,都已经不是试探了,而是故意找着他的雷点踩。 栗川苍能够确定,刚才那几句话不是他随便说出来的,绝对是故意的,他知道这么说会引起自己的怒火,所以故意说了这些话。 这些栗川苍都知道,但他依旧无可避免的被调动了情绪。 琴酒看着眼前已经无法保持理智的男人,目光移到了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上。 嗯,这样就不像了。 那双原本和栗川凛相似的浅灰色双眸,因为沾染上了愤怒的情绪,已经扭曲的和栗川凛没有半点相似了。 吓到她了吗? 栗川凛真的很少生气,甚至琴酒想不到她那双眼睛里含着愤怒的情绪时是怎样的。 她的眼中总是平静,或者是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不明显,但足以被人看出来。 琴酒试图在脑海中设想出栗川凛愤怒的神情和眼神,但是想不出来。 其实面前就有一个可以被当做模板的例子,栗川苍的眼睛和栗川凛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而此刻,那双眼睛里就充满着对他的愤怒。 第73章 这样相似的眼睛露出愤怒的神情时,或许可以带入栗川凛,想象是栗川凛在生气。 但奇怪的是,任何见过栗川凛的人,恐怕都不会觉得那双蕴含着愤怒的眼睛和栗川凛有什么关系,别说七八成相似了,就连一成都没有。 看到和栗川凛已经彻底没有相似之处的眼睛,琴酒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 组织的人都知道,琴酒对他的东西有着强烈的占有欲,琴酒的枪只能他自己碰,别人碰一下就会被折断手腕。 琴酒在用训练室的时候,别人不能踏入训练室半步,哪怕那个训练室是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同时训练的。 只不过以前琴酒的独占欲只对物体,例如他的枪,又例如训练室,但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对某个人有独占欲,或者说,就从来没有见到他对活着的,会呼吸的东西有独占欲。 因为琴酒也不太可能对某一个人有独占欲吧,如果要对某一个人有独占欲,那首先就要对那个人产生情感,可琴酒对人产生情感…… 这根本是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就算是退一步来说,哪怕琴酒真的对人有了独占欲,那个人选也应该是伏特加。 因为伏特加是琴酒的下属,也是琴酒唯一能信任和放心的人,所以如果有其他人敢像琴酒那样随意指挥伏特加,琴酒大概会生气吧。 除此之外,但凡认识琴酒的人,都想不出琴酒还能对谁有占有欲。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当这个人真的出现时,琴酒发现他的独占欲在对人发作时不减反增。 别说是其他事了,就连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和栗川凛几分相似的眼瞳,琴酒都觉得碍眼,直到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眼睛和栗川凛失去了相似之处,那碍眼的感觉才少了一些。 栗川苍深呼吸了几下,想要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只是这小孩挑衅的话语实在太过明显,也过于精准的踩到了他的雷区,所以哪怕栗川苍压抑了也没什么用,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狠劲。 “你只不过是在这里短暂借住的而已,很快就会被送走。” 栗川苍的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对面前的小孩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就好像这么说了后,栗川凛就会立马把小孩送走一样。 但这番话还是让他安心了一点,刚才被激出来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消退,栗川苍也不想和这个诡异的小孩多说什么。 没错,他只能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这个孩子。 这样一个来路不明又诡异的孩子,绝对不能留在栗川凛身边,待会儿他就要让栗川凛立刻把这个孩子送走。 一靠在门框上的男孩依旧没有动,栗川苍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不想多说什么,直接伸了手想将他推开。 琴酒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唇角那一点轻微的弧度也消失了。 眼前的人哪怕长着再怎么温文尔雅的脸庞,可终究还是太年轻,三言两语就被撕破了伪装。 在栗川苍的手向着琴酒推来时,琴酒原本倚靠在门框上的身体也在暗中蓄力,抱着臂的双手有抬起的趋势。 他的身体不像刚才那么随意懒散,而是紧绷了起来,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而就在这时,琴酒听见了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琴酒原本已经准备要抬起的手臂顿了一下,而就是停顿的这一下,栗川苍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琴酒的肩膀,向前推了一把。 “让开!” “阿阵!?”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前一个男声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而后面的女声则是猝不及防的慌乱。 在被栗川苍的手推倒时,琴酒没有半点抵抗的动作,而是直直顺着栗川苍推他的力度向后倒去。 琴酒并没有向后看,也没有任何要保护自己的措施,身后就是地板和柜子,无论撞到哪一个,轻则像之前那样身上泛起青紫,重则骨折甚至更严重。 如果琴酒想,他当然可以在空中调转姿势,但别说调整姿势和方向了,他连抬起手护住头的动作都没有。 “阿阵!” 在琴酒即将要整个人跌落在地上时,并不算强壮、甚至还有些纤瘦的胳膊抱住了琴酒的肩膀和背部。 琴酒本来应该磕在地板上的后脑勺也不轻不重的撞在了一处柔软的地方,那是栗川凛的腹部。 原本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味变得比之前更浓郁了一些,也更温暖了一些,这是属于栗川凛身上的味道,栗川凛身上温暖的气息完全包裹住了琴酒。 琴酒敛下的眸子里闪过了几分笑意。 栗川凛的动作要比他预想之中快一些,看来之前的那些跑步训练没有浪费。 琴酒在即将摔倒的前一秒被栗川凛接住了,她一手扶着琴酒的肩膀,一手按着琴酒的背,在琴酒脑袋即将磕倒在地面的前一秒,将他的上半身好好护在了怀里。 那本来应该磕在地板上的脑袋也只是碰到了栗川凛柔软的肚子而已。 琴酒的听力敏锐,他能听到上方栗川凛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比平时要更快的心跳声。紧接着栗川凛惊魂未定的声音响起。 “阿阵,你没事吧?” 栗川凛说话的时候,她的胸腔也跟着微微震动,那细微的震动传到琴酒身上,有点酥又有点麻,对于琴酒来说是还蛮新奇的体验。 琴酒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栗川凛的问题,从刚才向下摔倒时就半敛着的眼睛到现在才抬起,自下而上望着栗川凛。 他看见了栗川凛担忧的神情,但却没有接话,只是望着她。 琴酒这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让栗川凛慌了神,她抬手去摸琴酒的脑袋,然后又摸琴酒的肩膀和背部,检查琴酒的状态。 没有发现流血以及明显的伤势后,栗川凛的手又移到了琴酒的脸颊旁,掌心贴着琴酒的脸,但动作很轻,像是害怕弄疼了琴酒,或者给他带来二次伤害一样。 “阿阵,你和我说句话……” 栗川凛贴在琴酒脸颊上的掌心有些冰凉。 栗川凛的体温虽然的确比一般人要低一些,但琴酒知道,在家里时栗川凛的体温会比在外面高一些,手脚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冰凉 反而会带点温温的热。 因为栗川凛在家中会穿着卡通造型的、毛茸茸的袜子,就连她的拖鞋都是动物造型的棉拖。 明明现在还不到冬天,但栗川凛的袜子和拖鞋却像是深冬季节穿的。 而且她有许多不同造型的毛茸茸袜子,每天都不一样。 有次琴酒看了几眼,被栗川凛发现了,她对琴酒解释,说她的脚很难热起来,总是冷冰冰的,脚一冷,她就浑身都冷,很难热起来,所以才会穿毛茸茸的袜子。 因为这些毛绒袜的功劳,所以栗川凛的手在家里时并不冰凉,反而是温热的,而此刻她又是刚睡醒起来,正常来说手脚自然不会冰到哪里去。 但现在,栗川凛贴在琴酒脸颊上的手却是冰凉的。 吓到她了吗? 而且是为了他 “阿阵,你和我说句话……” 琴酒原本是打算再沉默一会儿的,毕竟他沉默的时间越长,栗川凛就越担心他。 而且琴酒看到了门口那个男人的表情,从栗川凛出现开始,那个男人脸上就维持着一副可笑的呆滞神情,眼中是明显的慌乱,哪还有一点刚才来推搡他时的凶狠。 琴酒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男人脸色的变化。 从他给这个男人开门到现在,琴酒已经见男人变换过不少次脸色,但只有现在看见栗川凛时,他脸上的神情是最慌张的。 琴酒觉得好笑,所以想多看看这出好戏,但栗川凛发凉的掌心和担忧的声音让他放弃了继续沉默的想法。 琴酒眨了下眼,对着栗川凛:“没事。” 栗川凛是松了口气,然后便抬起眼看向罪魁祸首,她的眼中罕见的带上了几分怒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栗川苍慌了,他没想到就能这么巧,在这个小孩对他说那些大言不惭的话时,栗川凛没有出现,在这个小孩直呼栗川凛的名字时,栗川凛也没有出现。 偏偏,偏偏就在他被这个孩子惹怒,实在受不了,想要推开他时,栗川凛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栗川苍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那个小孩提前设计好的,就是为了造成现在的局面。 可动手推这个小孩是他在一气之下做出的,这个孩子就算城府再深,也不应该能预测到他的行动。 但现在想这个孩子是不是故意的已经没有用了,栗川苍看着栗川凛望向自己的、带着警惕和愤怒的眼神,心口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就连解释的话语都变得磕磕巴巴。 “不是,我没有……” 栗川苍的话语到一半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哪怕这个小孩的确是在故意激怒他,可最后他亲手推了这个小孩也是事实,根本没什么可解释的。 第74章 任何的解释在栗川凛所看到的事实面前都像是在狡辩,栗川苍知道这个道理,可看着栗川凛警惕的眼神,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说些什么。 “我没有想故意推他,是他挡在这里不让我进去,所以我才……” 栗川苍的声音在栗川凛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音,就连他自己也意识到这解释实在是太苍白了。 栗川凛抿着唇,唇瓣都因此变得有些苍白,她深深蹙着眉,想要对栗川苍说些什么,但在她刚准备开口的时候,被她抱在怀里的琴酒动了。 琴酒抓着栗川凛的手腕,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只说了一句:“好吵。” 栗川凛原本是打算对栗川苍说些什么的,但听到琴酒的话后,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原本看向栗川苍的视线也移开,转移到了琴酒身上。 “吵?是觉得头晕吗?” 琴酒点了下头。 栗川凛又向着栗川苍看去,但这一次的话变得简短无比:“苍,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栗川苍难以抑制地向前走了一步,他怎么能够现在就离开,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就更难解释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孩会在栗川凛面前说些什么。 “我不走,他根本就没有受伤,不是吗?” 栗川苍想要据理力争,可栗川凛只是看了她一眼,叫了他的名字。 “苍。” 栗川凛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叫了栗川苍的名字,却让他顿在了原地。 栗川苍低下头,声音很低落:“我…之后再来。” 说完后他连头没有抬起来便转身离开了,栗川凛看着栗川苍离开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张了张唇,像是要叫住栗川苍的样子。 琴酒将栗川凛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栗川凛的那只手松开了,就像是没了力气,又或者是不耐烦了一般。 栗川凛感受到受伤力度的消失,低下头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去里面躺一会儿吧?” 琴酒“嗯”了一声,他先是站了起来,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刚才为了接住他而同样跌坐在地上的栗川凛拉了起来。 刚才栗川凛望向栗川苍的眼神中带了怒气,之前琴酒看着男人的眼睛还在想,栗川凛似乎很少露出愤怒的情绪。 紧接着,栗川凛望向男人的眼中就有了怒火,而且是为了他。 为了他,这个认知让琴酒感到愉悦,但他不喜欢栗川凛的视线过多停留在别人身上。 所以他也不想继续看男人那副慌张的模样,他只想和栗川凛待在一起。 “为什么要道歉?”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是彻底黑着的,我睁开眼的时候一时之间都没分清现在究竟是早上还是晚上。 过了一会儿后我才想起来,现在是晚上,我之前在这个房间里陪发烧的阿阵来着。 嗯? 睡着前我在陪发烧的阿阵,那现在阿阵在哪里? 而且我之前应该是在床边坐着的,怎么现在变成在床上躺着了? 阿阵把我抱……或者背上来的? 虽然我知道阿阵力气很大,但我好歹是个成年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是他的两倍有余,阿阵要在不弄醒我的前提下把我移到床上,应该还是挺难的吧。 我还在想着阿阵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我移到床上的,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我还很熟悉,毕竟今天刚和声音的主人说过话。 我下了床,踩着哈士奇造型的棉拖往外面走,刚打开卧室的门,外面的声音就无比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 “你只不过是在这里借住的而已,很快就会被送走!” 刚才因为睡了个好觉所以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向下跌去,我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先不说是我主动让阿阵留在这里的,就算阿阵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在我家借住的小孩,栗川苍的话也太失礼了。 我压着眉头走出卧室,向着玄关的方向走去,然后就看见栗川苍伸手在阿阵肩膀上推了一下。 “让开!” 阿阵被他推得整个人向后倒去,我心里一紧,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就向着阿阵冲去。 之前在阿阵监督下跑步的成果终于得到了作用,我在阿阵摔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了他。 哪怕已经接住了阿阵,他稳稳被我抱在怀里,我还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心跳快的不像话。 栗川苍看着我的吧表情很惊讶,他慌张地解释着什么,但我此刻都不想听了。 “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阿阵觉得吵,所以我现在不想和栗川苍追究,也不想问他为什么要对阿阵说那些话,还要对他动手。 栗川苍应该是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过多去看栗川苍,只是有些担心地低头:“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阿阵摇了摇头,从我怀里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动作流畅,并没有哪里疼或者磕到哪里的样子,但刚才他撞到我怀里时,看上去像是受了伤或者体力不支了似的。 我稍微顿了一下,但也想太多,只觉得阿阵刚才是因为发烧,四肢无力导致站不稳,所以才被栗川苍推倒了的。 我跟着站起身后,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虽然没有体温计量的精准,但摸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抱歉。”我开口。 阿阵原本向着沙发走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我:“为什么要道歉?” “刚才推你的人是我的弟弟。” 这是阿阵第一次见到栗川苍,应该不知道栗川苍的身份。 虽然推了阿阵的人是栗川苍,但栗川苍没有道歉,作为他的姐姐,我却不能视而不见。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阿阵彻底转身,看着我,又问了一遍和刚才差不多的话,:“是他推的,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好像隐隐约约懂阿阵的意思了,我抿了下唇:“我收回刚才的那句道歉。” 阿阵看了我一眼,这次倒是什么什么都没有说了。 * 阿阵的病来的快,走的也快,第二天就已经彻底好了,看不出前一天还发烧到快40度的迹象,我觉得这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所以免疫力也更强。 我有点羡慕阿阵的体质,和阿阵相反,我的体质就比较弱了,每次换季或者着凉都会感冒。 我上一次感冒是在两个月前,而且来势汹汹,第二天就开始咳嗽发烧。 感冒来的莫名其妙,我含着体温计在床上放空了许久才想起来,昨天和我聊了几句天的客人似乎有着不明显的鼻音。 就只是聊了那几句天而已,第二天就又是发烧,又是咳嗽的,最后折腾了一个星期才断断续续痊愈。 如果我的体质能像阿阵一样,就不会在每次换季的时候感冒了吧。 刚想到这里,我就不由一愣。 最近其实也在换季的时候,从夏天转换到秋天了,特别是这两天,气温骤然下降了将近十度,之前还有太阳,出门时还可以穿短袖,但这两天就得穿卫衣了。 换季加上气温骤变,如果是之前的我恐怕早就已经因为生病在床上躺着了,但现在降温已经过了好几天,我居然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难道说,我因为跟着阿阵一起跑步锻炼,体质已经变强了,所以也没那么容易生病了? 这么想来的话,昨天看到阿阵摔倒时,我能反应那么迅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力量冲过去,也是因为跑步锻炼的功劳。 我不禁讪然,又觉得有些好笑,体质和体力都比我要强上许多的阿阵因为吹了风而感冒,而本来只要稍微着凉就会生病的我,却在阿阵的带领下增强了体质,甚至和阿阵这个发了烧的人共处了一天一夜都完全没事。 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由勾起了一点笑意。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温柔。” 我的侧脸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贴了一下,我抬头望去,是由美小姐,她手上是一包还没拆开的雪糕,是茉莉花味道的,好像是最近出的新品。 “喏,给你带的。” 我也没客气,拿过雪糕对着由美小姐道了一声谢。 “小凛。”在由美小姐后面站着的佐藤小姐对我挥了挥手。 之前因为案件去警视厅的时候,佐藤小姐是叫我“栗川小姐”的,因为那时候是在工作中 但其实我们私下的关系也很不错,有时候就会像今天一样私下里聚一聚,这时候佐藤小姐就会叫我“小凛”。 佐藤小姐和由美小姐在我对面坐下,我对着她们解释道:“梓小姐说有点堵车,她可能会稍微迟一点。” 今天的这场聚会不仅有由美小姐和佐藤小姐,还有梓小姐,我们都是女生,而且年纪相仿,也聊的投缘,所以私下里变成了好朋友。 第75章 佐藤小姐点了下头,而由美小姐则一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满脸八卦地看着我:“不要转移话题哦小凛,你刚才想到谁了,笑得一脸甜蜜的样子。” 看着由美小姐煞有其事的样子,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我刚才……笑的很甜蜜?” 由美小姐重重点头:“对呀对呀,我很少见到小凛你笑的那么开心呢。” 听到由美小姐的话我都开始怀疑了,难道刚才我真的笑的很明显?但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啊…… 佐藤小姐扶了下额:“别听她的,哪有那么夸张。” 我点了点头,也没觉得奇怪,因为由美小姐的性格就是很自来熟,很开放的那一种,讲话的时候也常常会夸大其词,说的很夸张。 我低下头,撕开由美小姐给我带的雪糕,刚撕开一个口子时,佐藤小姐开口了。 “不过虽然没有由美说的那么夸张,但刚才小凛你的表情和以往真的不太一样呢,笑得很温柔。” 由美小姐刚才还因为佐藤小姐的话而鼓着嘴赌气,听到佐藤小姐这峰回路转的话后又连忙点了点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就是就是,虽然我说的是有那么一点夸张,但明明小凛你刚才就是笑的很温柔,而且……” 由美小姐点着下巴,眼睛转了转,在想着要用什么话语来描述:“嗯……反正就是很温柔,而且感觉你应该是在想某个具体的人,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由美小姐右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对准我的额头:“快点如实招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可以看一看吗 由美小姐的话让我顿住了,然后缓缓睁大眼睛。 我自己是不知道当时露出了什么表情的,但我露出由美小姐口中“温柔的笑意”时,脑海中想到的人是阿阵。 由美小姐的话让我想到上一次看电影时,我的心跳因为阿阵而加快的那一瞬间。 虽然只有那一次,而且持续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让我良心发痛了,现在由美小姐这样说,我感觉自己的良心好像又被一根箭给戳中。 我连忙摇了摇头,否认:“没有喜欢的人,只是想到了最近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小孩。” 由美小姐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神情:“啊……我本来还以为终于能看到小凛为爱痴狂的模样了呢,结果你脑袋里想的居然是个孩子。” 由美小姐失望地趴在桌子上,我对她抿着唇笑了笑。 恰好这时梓小姐来了,她在我旁边坐下,应该是听到了一些我们谈话的内容:“什么孩子?” 由美小姐显然是很想找个人吐槽,皱着一张脸给梓小姐说了刚才的事。 由美小姐说完后,佐藤小姐也接话:“能让小凛露出那样的神情,小凛应该很喜欢他吧,那个孩子是不是很听话很乖?” 三个人中唯一见过栗川凛口中“小孩”的榎本梓:…… 她不知道栗川凛是怎么想的,不过以她的视角来看,那孩子和乖巧听话这样的词沾不到一点边。 不过…… 榎本梓想了想栗川凛与那个叫做黑泽阵的孩子之间的互动,如果站在栗川凛的角度来看,那孩子还真有几分乖巧听话。 虽然看着很冷,但在栗川凛身边时却如同听话的幼狼,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 想到这一点,榎本梓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嗯…那个小孩儿是挺听话的。” 只不过看样子应该只会听栗川凛的话。 由美小姐看上去还挺感兴趣的:“那什么时候把他带出来让我们也见见吧,我可以给他带小孩子最喜欢的零食哦。” 佐藤小姐也在一边点头。 我想了想两位警官的身份和阿阵的身份,牵强地微微扯了扯唇:“嗯…有机会的话……” 这时服务生也将第一道菜端了过来,关于阿阵的话题终于结束了。 我们四个人约的是午饭,在一家东南亚风情的餐厅,这家餐厅在网上的评价和照片看上去都不错,吃起来却很一般,甚至有点不尽人意,由美小姐一直说自己上当受骗了。 但我们都不是喜欢浪费食物的性格,所以还是将不怎么好吃的午饭都解决了。 我们尽量做到不浪费食物,但其中一盘空心菜太咸了,哪怕是搭配着咖喱饭吃都有点过于齁咸,所以最后剩了小半盘。 我是最早结束战斗的,不过吃饱后我也没有停筷子,而是将还剩下几根的空心菜摆到盘子中,不断调整那几根空心菜的位置。 坐在我旁边的梓小姐看见我的动作,不由探出身子来看我摆了个什么。 她努力辨认着盘子中空心菜摆出的字:“不好……吃?” 我对着梓小姐点了点头。 因为尊重食物,所以我们可以将这些并不好吃的饭尽量吃光,但将食材做的如此难吃的厨师和饭店,又何尝不是在浪费食物呢? 看见我摆的字,其他人纷纷笑起来,佐藤小姐说我这是无声的抗议,我觉得说的很对。 佐藤小姐和由美小姐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吃完饭后她们就走了,而我和梓小姐打算去旁边的咖啡厅坐一会儿。 到咖啡厅点完喝的后,我发现梓小姐手上一直提着个手提袋,不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梓小姐也看向了旁边的手提袋:“哦对,我都差点忘了。” 她将这个手提袋递到我的面前:“这是我哥哥给我的,说是华夏那边的特产,上次你不是帮了我们吗,这个就当做是谢礼了。” 要说谢礼的话,梓小姐和她哥哥其实上次已经请我吃过饭了,但榎本先生之前就总是给我和梓小姐带各种特产,所以这次也并不奇怪。 我问梓小姐:“我可以看一看吗?” 梓小姐点头:“当然可以。” 我打开手提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居然是一瓶酒。 梓小姐开口:“这个叫做老白干,是华夏那边的白酒。” 我将那瓶酒从手提袋中拿出来,这个叫做“老白干”的酒看上去有点像是烧酒。 我平时会稍微喝一点酒,但是喝的不多,而且度数也都不高,多半是一些气泡酒或者自己调制的果味酒,这一点梓小姐也知道,所以榎本先生送我酒并不奇怪。 “谢谢你们。”我对着梓小姐道。 梓小姐摇了摇头:“上次你可是冒着欺骗警方的风险来帮助我们,这点谢礼不算什么的。” 说完后,梓小姐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对了,这个酒可不像是一般的烧酒,我哥哥说老白干的度数很高的。” 听到梓小姐的话,我略微挑了一下眉,拿起那瓶老白干,在它的瓶身上查看着,然后我就看见了上面写着的度数。 在看到那两个数字的时候,我的眼睛猛然睁大。 “六十三?” 我甚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眨了下眼后,那个数字依旧没有变。 于是我看着这瓶酒的眼神顿时变得敬重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缓慢抬头看向梓小姐,面无表情道: “这个对我来说可能还是有点太炸裂了。” 我平时喝酒的次数不算多,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又或者是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自己调一点酒喝。 但我给自己调酒的时候也是很温和的,我会先放很多冰块,然后加很多自己喜欢的饮料,最后再来那么一点点酒。 这样喝起来其实没有太多的酒味,像是在喝饮料一样,但是喝完又有点微醺,刚好适合我。 我也用烧酒调过,烧酒的度数大概都是在十几度到二十度,甚至很少有超过二十度的。 用这样十几度的烧酒调完后的酒,我喝完都有点微醺,那这六十三度的酒…… 我觉得倒一点点对我来说都是致死量。 要知道,医用酒精也就才75度啊! 我看着桌上那瓶老白干,只觉得望而生畏。 而这时,梓小姐说了一个对我来说更炸裂的消息。 “嗯……我哥哥说,老白干很少用来调酒,华夏那边的人都是直接喝的。” 我呆滞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华夏的人都这么能喝吗? 震惊过后,我还是小心地将这瓶酒收好,并且带回了家。 梓小姐告诉我,虽然华夏那边多半都是直接喝老白干的,但也可以用来兑饮料调酒喝,但我还是有些望而生畏。 毕竟我之前只用过十几度的酒,现在连过渡都没有,直接跳到多度还是太超过了。 我先把它放在了调酒的柜子上,打算再做一段心理建设,或者先尝试一些二十多度三十多度的酒,适应了之后再来挑战老白干。 回到家的时候阿阵不在,而我对于他的神出鬼没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他也不是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可担心的。 洗漱完后我才发现手机上有几条短信,是梓小姐和栗川苍。 第76章 梓小姐给我发了好多,大多都是关于咖啡厅装修的设计图片,以及一些需要买的东西。 而栗川苍的消息就简短的多,只有一条,是在道歉。 我看了一会儿,给他回了消息。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下一次动手可就没那么轻了 保时捷356a稳稳停在一栋别墅前,琴酒从副驾驶上下来,从驾驶位下来的伏特加快走了两步跟在琴酒身后。 “大哥,那些叛徒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组织内部的斗争也逐渐平息,现在只剩下一些残党还没有清理干净,但也差不多了。” 琴酒微微点了下头,这个结果倒也在他的预料之内,当初那些叛徒之所以能够在组织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主要是因为有卧底动手脚,琴酒又遭了他们的暗算,意外变成了孩子,不方便露面处理这些叛徒,所以才让他们蹦跶了这么长时间。 但组织之所以能做到这么大,自然有真本事,虽然琴酒不在,但也过去不少时间了,组织要是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不如趁早被警方一锅端。 琴酒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再问有关于组织叛徒的事,今天伏特加来找他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里面是最简约普通的装修,甚至显得有些过于单调了,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琴酒和伏特加没有在会客厅停留,两人直接向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有着一整面墙的书柜,伏特加向着书柜走去,抬手在书柜上的假山摆件上拨动了一下。 随着墙体挪动的轻微声音,原本是一整面墙的书柜向着一边移去,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 那小道是一条向下的阶梯,琴酒向下走去,走完阶梯后便到了地下室。 说是地下室,但无论任谁来看,恐怕都会觉得这是一间牢笼或者行刑的地方。 空间被铁质的栏杆和墙壁围住,划分成了三间地牢,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但这地牢还不是最让人心惊的,更让人胆寒的是地牢外的那些“设施” 这些“设施”一看就是用来动刑的,鞭子,铁棍,剪刀,这些东西被整齐摆放在桌子上,鞭子和铁棍上还有暗色的痕迹,而剪刀上粘连着碎肉。 桌子前面就是一张椅子,这椅子上绑着锁链和镣铐,如果被绑在这椅子上,就算再怎么挣扎也不能动弹半分。 琴酒和伏特加刚一走进地下室,地牢里就发出了强烈的闷哼声,还有用身体撞击栏杆的声音。 琴酒对这些声音视而不见,行刑用的椅子对面还摆放着一张椅子,行刑的那张椅子上满是血污,而对面的椅子却干净的像是新买的,琴酒在那张椅子上坐下。 琴酒看向伏特加,伏特加便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微微点头,向着地牢走去。 那地牢里关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刚才不断发出闷哼声,并且用自己身体撞击栏杆的便是其中的男人。 而他隔壁的那间地牢里,女人蜷缩在角落,她埋着头闷不作声,看不出来死活。 伏特加的视线在这一男一女中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女人走去,听到脚步声,女人浑身一抖,但也没有其他反应了,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反倒是那个男人,见伏特加向着女人走去,他看上去要激动的多,不停地用身体撞向栏杆。 他的嘴被抹布塞住了,说不了话,只能发出无力的闷哼声。 伏特加没有理会隔壁的声音,伸出手就想将女人抓出来。 就在他的手要抓住女人的肩膀时,一直看着他们这边的琴酒开口了:“把那个男的抓出来。” 伏特加的动作一顿,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收了手,向着隔壁的牢房走去。 而刚才一直没有反应,甚至有些视死如归的女人此刻却激动起来。 “唔!唔唔!” 伏特加之前还不知道琴酒的用意,现在看到女人的反应后也反应过来。 伏特加露出一抹邪笑,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连扯带拽的将他从牢房里扯了出来。 男人跟不上伏特加的步伐,几乎是趴着被伏特加拖在地上扯出来的,还没等伏特加将男人绑在行刑的椅子上,男人浑身上下已经有了许多擦伤。 伏特加毫不手软的将男人绑在了行刑的椅子上,扯掉了他嘴里的抹布。 男人顾不上伏特加,只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小孩。 他是科研人员,很少见到组织里的那些杀手,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眼前的人。 “琴酒!” 男人立马就辨别出了琴酒的身份,哪怕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小孩,但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实在太过于具有代表性,更何况伏特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听从于这个孩子的命令,能让伏特加如此听话的人也只有琴酒了。 之前男人还不明白伏特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关在这里,但现在,看到这变小的琴酒后,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果然,站在琴酒身后的伏特加看着他道:“带着组织的研究成果叛逃,如果被抓回来会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男人的脸色一白,他当然清楚,当初在加入组织的时候,负责带他的老师就已经说过了叛逃的结果。 那时的他还是个新人,听到老师口中叛逃之人的下场后,他当天晚上就没吃得下饭,夜里都是做噩梦而惊醒的。 见男人的脸色变了,伏特加轻笑一声:“看来知道,既然知道就好,也省的我和你多费口舌。” “要么你留在这里,继续调配aptx-4869的解药,要么,就按照处理叛逃者的规矩来。” 伏特加哼笑了一声:“二选一,选择权在你,放心,我们很好说话,不会强迫你的。” 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说是不会强迫,可如果他选择了第二个,那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他在组织这些年,也听到过一些叛逃成员的下场,个个都是惨不忍睹,生不如死,甚至到了最后,活着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还不如早点死去,反倒能落个轻松。 他没有勇气选择第二个选项,可第一个选择…… 当初他们就是为了逃脱这些组织上层,所以才选择了叛逃,现在让他继续为琴酒卖命,这不是又回到最初的原点了吗? 见男人迟迟不说话,琴酒挑了下眉,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指尖点了一下。 力气不大,但在本来就安静、而且有轻微回声的地下室里,这一下敲击声显得格外明显。 伏特加跟随琴酒多年,哪怕琴酒不出声,他也知道琴酒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在桌子上的工具中挑选了一番,最后拿起了那根鞭子。 “看来你还有点犹豫,那我来帮你来好好想一想。”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伏特加的鞭子也抽在了男人身上。 “啊!!”男人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饭,也没有喝过水了,干涩嘶哑的声音在地下室显得尤为难听。 伏特加手法十分老道,这么一鞭子下去,男人身上就已经皮开肉绽了,鞭子所打出来的血痕从男人的左肩膀贯穿到他的右腹。 衣服已经被鞭子抽开,血液从伤口处慢慢浸了出来。 男人只有在鞭子刚抽下去时大叫了一声之后,便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一样,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低着头,只能发出急促的呼吸声,他的额头上是疼出来的冷汗,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倒是那个还被关在牢房里的女人,她跪倒在栏杆前,被塞住的嘴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只是现在并没有人理会她,伏特加动手腕挥了下鞭子:“刚才只不过是最轻的刑罚,这鞭子上也还没有涂盐水和辣椒水,毕竟你是科研人员,体质可能比较弱,打死就不好了。” “只是如果你再不做选择,下一次动手可就没那么轻了。” 向着那里走去 男人的脸本来就已经煞白,听到伏特加的话后脸色更是白的跟纸一样,这一鞭子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如果再来更严重的…… 恍惚中,他听到自己妻子的哭喊声。 “我们什么都会做,我们会继续研制aptx-4869的解药,不要再打他了……” 男人向妻子的方向看去,只见妻子口中的抹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伏特加扯掉了,女人哭的满脸是泪。 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女人对着男人摇了摇头:“别硬撑了,我们答应吧……” 他们已经落到了琴酒手里,哪怕科研组的人和琴酒根本没什么交集,但也知道琴酒的行为处事有多狠厉。 刚才伏特加动手的时候,那个看上去就浑身矜贵的小孩只是表情淡漠地坐在那里,像是在看一出极其无聊的戏剧。 而且现在还只是伏特加动手,如果真的让琴酒来,恐怕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男人看着妻子眼中的恳切,咬紧了后槽牙,最后,他卸下了浑身的力气,低垂下了头。 第77章 “我知道了…” * 从别墅出来时,伏特加原本想和琴酒一起吃晚饭,但琴酒却让伏特加把他送到栗川凛家里去。 伏特加自然是不会反驳琴酒的决定,只是在开车将琴酒往栗川凛家里走时,伏特加却不由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知道aptx-4869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功效,例如吃完后不仅身体会变成小孩儿,心智也会稍微回去一点。 以前的琴酒大哥就像一只孤狼,唯一和琴酒关系紧密些的人也就是他伏特加了,可说是关系紧密,其实也只是在出任务时,任务一旦结束,琴酒大哥就不知所踪了。 不过这也正常,琴酒大哥是冷酷的杀手嘛,独来独往才符合他的性格。 可现在,琴酒大哥和独来独往好像没有任何关系了,每次他们见完面后,琴酒大哥就要回栗川凛那里,简直比放了学要回家的小学生还要准时准点。 所以伏特加才怀疑aptx-4869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副作用,例如会把人的性格和心智也变得像小孩一样。 可除了和栗川凛有关的事情以外,在面对叛徒以及组织的事情和抉择时,琴酒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杀伐果断,总能清晰的整理出事件的脉络,然后做出决定。 所以果然还是栗川凛这个女人的问题啊。 伏特加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稳稳当当将琴酒送到了栗川凛楼下。 琴酒下了车:“那俩人的研究有进展了再联系我。” 琴酒嘱咐完伏特加后,便毫不犹豫的关上了车门,转头向着栗川凛家的方向走去。 伏特加看着琴酒没有一点犹豫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在琴酒这里的地位似乎已经被栗川凛给挤下去了。 以前伏特加可以拍着胸脯说他是最接近琴酒,最了解琴酒,也是琴酒最信任的人,但现在伏特加可不那么确定了。 虽然他和栗川凛之间赛道不同,没什么可比性,但伏特加还是觉得心情复杂。 最终,伏特加叹了口气,踩下油门离开了这里。 琴酒拿钥匙打开门,进去后发现家里没人。 他没过多在意,将钥匙随手放在了进门处的柜子上。 琴酒和栗川凛都是十分独立的性格,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其中一方有事情的时候不会刻意给另一方发消息或者报备,反正无论是琴酒还是栗川凛,到了饭点的时候总会回来的。 现在是下午,还不到晚饭的时间,所以栗川凛不在家也正常,而且琴酒也不想以现在的状态见到栗川凛。 鲜血,惨叫,以及绝望的脸,这些对于琴酒来说是最习以为常的事,当然,这句话得有一个限定词,是“对于以前的琴酒来说” 从琴酒变成小孩的身体后,他就没有再执行过任务,一直到了现在。 而刚才,男人的惨叫,那些鲜血,以及铁锈味,都让琴酒有些躁动。 哪怕不用照镜子,琴酒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像是平时那样冷漠,反倒是应该充满着被压抑的戾气。 他的掌心总是觉得空,想要握枪,指腹上的枪茧也在发痒。 琴酒从冰箱中拿出冰的矿泉水,仰头灌下去半瓶。 有点用,但不多,还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压抑住他心中的躁动。 琴酒缓缓呼出一口气,抬眼间,他看见了栗川凛平时用来放酒的小柜子。 琴酒略一挑眉,抬步向着那里走去。 但我不会再避开你的视线了 和梓小姐道别后,我本来都已经回到家里了,但刚到家没多久,我就收到了栗川苍的消息,他说想要见我一面。 虽然我对于他推倒阿阵的事情依旧有些在意,那我和栗川苍的关系也还没有到避而不见的地步,所以我还是去了。 和栗川苍见面的地方依旧是个咖啡厅,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 他对着我弯了弯眸子,叫我姐姐,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脸上带着愠怒,推搡阿阵的判若两人。 我刚坐下没多久,服务生就将饮品和甜点端了上来。 “按照姐姐你以前的口味点的,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 放在我面前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焦糖奶茶,甜点是蛋糕和松饼,散发着并不过分甜腻的香气,的确是我喜欢的口味。 看着栗川苍望向我的目光,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挺好喝的。” 栗川苍微微抿唇笑了一下,我刚想问他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栗川苍就开口了。 “昨天那个孩子……他没有受伤吧?” 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应该是因为昨天的事了,此刻听栗川苍这么问,我摇摇头:“没有。” 栗川苍似乎松了口气,他从身旁拿出了一个盒子。 “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栗川苍垂下了眼睛,他的两只手放在桌子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相握,手背泛着隐隐青色的筋络。 栗川苍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意中似乎带着几分苦涩:“我没什么可解释的,只是想给那个孩子道歉。” “但昨天我给他动了手,还差点让他受伤,恐怕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了。” 栗川苍将手边的盒子往我这边推了推:“这是我给他买的赔礼,姐姐代我转交一下。” 我低头看了一眼盒子,是一个机器人玩具,包装的很严实,从外面就能看出有多炫酷。 哪怕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也知道这是一个挺贵的玩具品牌。 不过这点小钱对栗川苍来说也不算什么,而且看栗川苍的神情,如果我拒绝了,恐怕他会更加坐立难安。 于是我也没多推脱,收下了他的赔礼。 “我会转交给他的。” 栗川苍收回手,他的右手握住了咖啡杯的杯柄,但却并没有端起咖啡来喝,只是大拇指在杯柄上来回摩挲着。 来回摩挲了几下后:“如果那个孩子还生气的话,我会再次向他道歉的,所以……” 他看向我:“姐姐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吗?” 我愣了一下:“我在生气?” 栗川苍很快点了下头:“从我们见面到现在,姐姐都不怎么看我。” 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且虽然我对昨天的事情依旧有些在意,但并不想表现出来。 直到刚才为止,我都以为自己的表现和平时一样,直到栗川苍说我都没怎么看他。 人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是做不了假的,我想表现的和平时一样,但在栗川苍眼里看来可能漏洞百出。 不过他既然直接挑明了,我也没什么好尴尬的,更何况他已经做出了赔礼道歉的行为。 “赔礼我代他收了,但原不原谅你,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顿了顿,看向他:“但我不会再避开你的视线了。” “等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栗川苍都在正常聊天,多半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他说自己刚去国外时很不适应,英语水平不好,也吃不惯那边的东西,还水土不服了好久,去国外的第一个月就瘦了许多,到后面才渐渐适应。 还说那些外国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一开始他吃了好多亏,也萌生出想要逃避的想法,但最后都坚持下来了。 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听着栗川苍将这些娓娓道来,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随着他的声音,我好像也参与进了他在国外的这两年,坐在对面的栗川苍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陌生了。 听故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感觉也没过去多久,但甜点和饮品在不知不觉间就见了底,外面的太阳也移动了位置,被斜前方的大楼遮盖住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 “我要回去了。” 栗川苍眼中似乎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不过他也没有挽留,而是站起身来说要送我回去。 刚走出咖啡厅的门,栗川苍的电话就响了,他没有避着我,直接接了电话。 “现在?不能推迟一会儿吗?”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栗川苍皱起了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栗川苍向我看来时,我对他轻轻摇了下头。 “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我没出声,对着栗川苍做着口型。 栗川苍选的咖啡厅本来就离我家近,所以他也没有非要送我回家的必要。 我继续对他做口型:“那我走了,拜拜。” 做完口型后,我直接对栗川苍挥了挥手,在他想要挂电话向我追来时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但栗川苍还是追过来了:“姐姐。”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向我走来,等他走到我面前时才有些无奈的开口:“你知道的,这里离我家很近,你不用送我。” 栗川苍皱了下眉:“姐姐没有看最近的新闻吗?” 我有些不解:“什么新闻?” 栗川苍用放心不下的眼神看着我:“最近这附近经常发生抢劫案,而且凶手还没有被逮捕。” 第78章 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几个晚上,这附近出来夜跑和散步的人好像少了挺多。 说起来今天和梓小姐他们吃饭的时候,佐藤小姐好像也说了这件事,只不过佐藤小姐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好像略微有点走神,所以虽然听了,但根本进脑子,现在听栗川苍说起我才想起来。 这时,栗川苍的手机又响了,应该是那边的人正在催促。 我对他摆了摆手:“你那边看上去更急,快点走吧,而且我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被抢的必要吧。” 因为栗川苍是突然叫我出来的,而且相约的地方又是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厅,所以我什么都没拿,看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抢的价值。 栗川苍看起来还有点犹豫,我索性在他的肩膀处推了一把。 “行了,你快去忙吧,我到家了会给你发消息的。” 栗川苍看上去依旧有点犹豫,但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他还是放弃了执意要送我回家的念头。 在咖啡厅待了快一下午的时间,现在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橘红色又温暖的夕阳照在身上很舒服,所以我也没有加快脚步,只是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在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夕阳也快要消失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我拿出手机,低头准备给栗川苍发短信。 就在我刚点出发送键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在前方传来,我刚想抬起头看去,肩膀就被撞了一下。 和我擦肩而过的是一个浑身上下被一身黑包裹着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还戴着帽子,浑身上下几乎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脚步匆匆地向外走去,在我们相撞之后,男人回过头来看我。 风衣的领子很高,遮挡住了他的下巴和嘴唇,只露出了上半张脸,但我依旧在看到男人的样貌后震惊在了原地。 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心脏被猛烈撞击了一下,手指尖开始发麻,视线根本移不开,只能聚焦在男人的脸上。 在和男人对视的时候,我觉得时间和空间似乎都暂停了似的,我有种好像已经和他对视了许久的错觉,但又好像只是那么短短一刹那。 在我僵住的时候,男人垂下眼眸,转身继续快步向外走去,只是他的脚下看起来不太稳,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男人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但在看到他要离开时,我却忍不住向着他的方向追了一步。 “等一下!” 一见钟情了 我真不是一个性格多么热情的人,所以当我下意识出口喊住那个男人时,连我自己都震惊了一下。 那个男人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身向我看来,这次不再是刚才那样的惊鸿一瞥,我更加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上半张脸。 尽管遮着下巴和嘴唇,帽檐也隐隐约约挡住了他的眼睛,但依旧能看出男人的眉眼锐利,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是很英俊同时又充满攻击性的长相。 而让我更加移不开眼的,是男人绿色的的眼瞳,那双如同湖泊的绿色眼瞳像是野狼的眼睛,充满野性和危险,被这样的眼睛盯着时会有一种在仿佛在悬崖边的窒息感。 我切身体会到了这种窒息感,可与此同时,我的心脏跳的很快,像是要从胸脯处跳出来了一样。 因为这种像是被大型野兽盯上的危机感,我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男人,并没有说话。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在叫住男人的时候压根什么都没想,没有要叫住他的理由,自然也就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男人看上去似乎正在遭受着痛苦的样子,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可男人的脸色苍白,眉间皱起一道轻微的折痕,细看之下还会发现他的脸上还有细小的汗珠,但那明显不是热出来的,而是冷汗。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脚下动了一下,彻底转向男人那边,但没有鲁莽地直接向他走去,而是保持着几步路的距离。 “你需要帮忙吗?” 我内心很希望男人能够点头,这样我就可以送他去医院,然后顺理成章地交换联系方式。 但尽管我内心的想法非常大胆,并且正在为此而付出行动,但我平淡的声音听起来却完全不像内心那样热情。 我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平淡,就像是随口一问,而且根本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现在我的表情估计也是看不出一点担心的神情,而是和我的声音一样冷漠。 如果让别人来看,我对男人的询问可能不太像是抱有善意的,反而带有点嫌恶的意思。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别死在我家门口,不然房价要跌。 我的询问说不定会被误解成这个意思。 我尽力想要弯一弯唇角,但我在面对陌生人时本就有点面瘫,更何况是面对人生中第一次的心动男嘉宾。 所以我不但没有弯起唇角,反而面色更僵硬了。 果然,男人直接拒接了我。 “不用。” 他的声音很低,戴着几分沙哑,不知道是他的声音本就如此还是因为不舒服的缘故。 男人扔下这两个字后就转身离开了,这次我没有再出声叫住他。 叫住一次可能是因为好心,想要帮助别人,叫住两次就显得有点居心不良了。 那男人一看就是警惕心很高的类型,我可不想被他当做是奇奇怪怪的人。 我看着男人很快消失不见的背影。 他是从公寓里出来的,是住在这里的人吗? 这样的话,以后应该还能再见到吧……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我还在想着刚才在楼下遇到的那个男人。 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动心,唯一有动心的感觉还是对阿阵,当时在发现我对阿阵疑似动心的时候,我的良心还深深收到了谴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但现在我豁然开朗,之前对自己良心的谴责顿时也消散了。 因为之前的人生里,我都没有体验过真正心动的感觉,所以才会把对阿阵的感觉误以为是心动。 但刚才在楼下,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位真正的心动男嘉宾,虽然我连那个男人完整的脸都没有看清,虽然我和他只说了短短几句话,相处的时间也很少,但心跳的频率是不会骗人的。 就算我之前从来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但我几乎可以无师自通,这种心跳的频率就是爱情的前奏。 我心脏怦怦跳,但神情却丝毫不变,在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我还遇到了公寓里的邻居。 烫着时髦卷发的阿姨带着她家可爱的萨摩耶,那只萨摩耶已经认识我了,在电梯里一直走来走去用脑袋蹭我的手。 我也没辜负萨摩耶的期望,在阿姨慈祥又宠溺的眼神中抱着萨摩耶的脑袋大吸猛吸。 和阿姨以及萨摩耶挥手告别后,我沾着一身的狗毛走出了电梯。 我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又面无表情的关上门,换了鞋,然后不顾我身上还有满身的狗毛,直接扑进了柔软的大沙发里。 我紧紧抱住沙发上羊驼的玩偶,将脸整个埋了进去,直到这次才放任情绪彻底释放出来。 我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喉咙处发出那种像是见到了可爱小动物后难以抑制的奇怪声音,脸颊和耳根都已经发红发烫,就像是发起了高烧一样。 把脸埋在抱枕里过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因为呼吸不畅而抬起了头。 “一见钟情?” 我有些迟疑地自言自语,但没有迟疑多久,我的语气就变成了肯定句。 “没错,就是一见钟情。” 如果在昨天,有人告诉我,我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那我不仅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而且还会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我这个人也是有一点胜负欲的,比如在此之前,我从来不觉得我会先对别人动心,也不觉得我会主动去找别人搭讪。 美而不自知是一个很难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所以不怎么缺追求者,哪怕有些人会被我的人脸和性格所吓退,从而望而生畏,但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中是带着爱慕的,这些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我的家境还算殷实,这也算是我的底气,不至于让我因为那些小恩小惠就被打动,或者因为对方家里有背景就不敢拒绝。 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才到现在都没有心动的人,也只谈过一次短暂又不伦不类的恋爱。 梓小姐有时会开玩笑,说照我这样子恐怕永远都找不到男朋友,因为那些想要追我的人都会望而生畏,而我也永远不会去主动追别人。 我觉得梓小姐说的对,因为之前我真的想象不到有谁值得我另眼相待的,我根本想不到有一个人值得我去主动搭讪,更别说是一见钟情这种老套到似乎只在电影中出现的桥段。 但现实有时候比电影还要魔幻。 第79章 就在一个普通的傍晚,地点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只是公寓的楼下而已,因为那匆匆一瞥我就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了。 想到那个男人,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他绿色的眼眸。 那双绿色的眸子和阿阵的很像,像是价值连城的绿宝石,又像是夜晚森林中被月光照射的湖泊。 不仅是眸子,那个男人的气质也和阿阵有几分相似,浑身上下的冷冽感和生人勿近的氛围,甚至就连第一次见面时疑似负伤的状态都一模一样。 都是看上去有些惨兮兮,冒着冷汗,微微喘着气,但又不缺乏警惕心和攻击力,就像是负伤了却又充满野性的流浪猫那样。 这样想想,男人和阿阵相似的地方真的有很多。 难道…… 我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沉思。 难道这种类型的男人是我的取向狙击? “救风尘” 我听华夏那边有“救风尘”的说法,难道我也有这样的喜好? 我将右手放在心口上,心跳已经有逐渐平复的趋势了,但依旧比平时跳的要快许多。 不管是不是“救风尘”的癖好,总之,我对楼下的那个男人一见钟情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我决定以后多在这个时间下楼,这样就总能遇见他了吧。 如果实在遇不到……那就只能拜托家里帮帮忙了。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不想动用家里的关系,也不想用家里的关系来调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踪迹,但这应该不算是特殊情况吧? 从来没有动过心、甚至以后都不打算谈恋爱和结婚的女儿,竟然破天荒的一见钟情了,这种事情,爸爸应该会帮忙的。 我这么想着,刚才一直激动到有些紧绷的身体这才渐渐放松下来,与此同时,其他的感官也开始正常运转,然后我就闻到了家里不同寻常的味道。 “好浓的酒味……”我蹙起眉。 刚才一直在想着那个男人,我的全身心几乎都被占领了,现在稍微缓和下来,我原本罢工的鼻子这才闻到浓烈的酒味。 虽然我喝酒,但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浓烈又呛人的味道。 我起身,向着酒味最浓的地方走去。 其实也不难找到,酒味最浓的地方就在我的小酒柜旁边,有一瓶酒被打开了,空了的酒瓶就倒在一旁,有些许酒液洒在了桌子上,所以才会弥漫出那么浓烈的味道。 我拧着眉头伸手拿起那瓶空了的酒,正是今天下午梓小姐才送给我的老白干。 我拿着那瓶老白干,瓶口朝下,连一滴酒都没有从瓶口中流出来,今天下午还满满当当没有被打开的一瓶酒,如今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这是……” 老白干不会成精,也不会长腿把自己打开然后倒掉,而拥有家里钥匙的人,除了我以外就只有阿阵了。 这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事情,但我却因为脑海中的猜测而微微睁大了眼。 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放下酒瓶给阿阵拨了电话过去,电话的嘟嘟声响起,响了将近一分钟后,电话被自动挂了,阿阵没有接。 我的眉蹙的更紧了,一般来说,阿阵是不会不接我电话的,哪怕他是跟伏特加在一起,在商量那些可能有关于他们杀手家族的事情,但他都会接我的电话。 我现在倒不是特别担心阿阵的安危,但是…… 我看着被随手放在一边的老白干瓶子,那上面标注着一瓶有500ml,现在瓶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哪怕桌子上撒出来了一点,但那撒出来的一点也只够一小杯的,那剩下的酒呢? 我之前没有动过老白干,那动这个酒的人只能是阿阵了。 要么,是阿阵拿老白干有用,所以把酒装到另一个容器里带走了,要么就是……阿阵喝了老白干。 我觉得第二个猜测真的很逆天,也很不现实,哪怕是再怎么厉害,但他归根究底也只是六七岁的小孩而已,而那瓶老白干可是有足足六十多度,别说小孩了,连成年人都很难把这一瓶喝完吧? 理论上是这样,但为什么我会觉得第二种猜测更有可能发生啊,而且这样的猜测放在阿阵身上好像一点都不值得惊奇,也一点都不违和…… 我咬了咬唇,又给阿阵打了个电话。 就在电话要快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传来了电话接听的声音,我连忙开口。 “阿阵!” 然而回答我的却不是阿阵的声音,而是伏特加。 “栗川小姐……” 听到伏特加的声音后我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太惊奇,毕竟阿阵不在家的时候多半都是去找他了。 我问道:“阿阵在你那里吗?” “对,他和我在一起。” 我松了一口气,在我看来伏特加是很靠谱的:“那你能叫他接一下电话吗?” “啊…这个……” 伏特加的回答变得有些迟疑,甚至一度没有声音,我还以为电话是挂断了,将信将疑地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我又将手机放在耳边:“摩西摩西?” “啊……我没挂电话。” 这下有声音了,但伏特加听起来怎么有点慌乱的样子。 我直觉不太对,正打算开口问,就听到伏特加有些为难的说道:“栗川小姐,琴……阿、阿阵他正在和我们家族那边的人讨论事情,所以暂时不能过来接电话。” 伏特加的声音结结巴巴的:“今天晚上他可能会在我这边留宿,栗川小姐你别担心。” 我皱了下眉。 虽然伏特加说着让我不用担心,但他的表现实在有点奇怪,就好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一样。 琴酒出现了 伏特加结结巴巴的声音,没忍住再向他问道:“阿阵现在没有办法听电话吗?” “啊…对,他正在和我们家族的人讨论事情,所以接不了电话。” 听到伏特加这么说,我也就放弃了要让阿阵接电话的想法,只不过……我的视线移到那空了的老白干酒瓶上。 “伏特加,阿阵去找你的时候,他身上有没有酒味,或者他有拿酒过去吗?” 伏特加那边好像又短暂停顿了一下:“有的,我听琴…阿阵说他不小心打翻了栗川小姐家的酒,还拜托我之后再买一瓶还给你呢。” 听到伏特加这么说,我心中的疑虑也消失了:“再买一瓶就不用了,我只是问一下酒的去处。” 因为之前已经和伏特加见过几次面,而且伏特加是阿阵信任的人,所以我和伏特加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客气,还开了个玩笑。 “我回来看到酒瓶空了,还以为是阿阵喝掉的呢。” 伏特加在电话那边笑了几声,我和他又说了几句,确定了今晚阿阵在他那边留宿,不回来住后便挂了电话。 我将空掉的老白干瓶子扔掉,又回想起刚才还没打电话时对于【阿阵喝了一整瓶老白干】的猜测,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虽然这个猜测挺离谱的,但放在阿阵身上倒是意外的合理。 得知了阿阵的去处后,我便先将阿阵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点进了我们公寓的群聊。 为了方便沟通,所以我们这栋公寓是有群聊的,里面有所有的住户。 公寓的住户有时候会在群聊里发消息,例如求助家里为什么会停水,又或者是要转手一些二手家具。 但我从来没有在群聊里说过话,也不怎么看消息。 但现在,我点开用户的界面,查看那些公寓住户的头像。 “按那个人的风格来看,他的头像应该会比较简单吧……感觉会是纯黑色的那种。” 我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在公寓住户的头像里筛查,希望能通过头像来找到那个与我擦肩而过,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 指尖不断划过屏幕,我的脑海中似乎又出现了男人的脸。 深邃的五官,冷峻的面庞,以及那双一旦看到过就不会再忘记的绿色眼眸。 我在脑海中回忆着男人的脸,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唇角正在不自觉微微勾起。 * 深邃的五官,冷峻的面庞,以及那双一旦被盯着内心就会不断响起危险警报,冰冷到不似常人,反倒更像野兽的绿色眼眸。 没错,是琴酒本人。 组织的会议室里,被聚集在此的都是有代号,或者头衔较高的成员,而在这些成员里,坐在主位的人正是失踪已久的琴酒。 贝尔摩德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指尖把玩着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戒指,这是前些天任务目标送给她的。 那个集团的公子哥以为只要送给她鸽子蛋,就能拿下贝尔摩德的心,殊不知贝尔摩德对鸽子蛋根本不屑一顾,她想从那位公子哥身上得到的,可要比鸽子蛋的价值高多了。 贝尔摩德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随意挑着鸽子蛋戒指,饶有兴致地向琴酒看去:“原来你没死。” 第80章 会议室里除了有代号的成员,还有些是没有代号,但能力不错,能独当一面的成员,这些成员在听到贝尔摩德的话后,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贝尔摩德是把他们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但这种话是真的可以直接说的吗? 成员们偷偷摸摸去看琴酒,发现琴酒压根没有被贝尔摩德的话影响,反而冷笑了一声:“看来我活着这件事很让你意外。” 贝尔摩德挑了一下眉,接话的很快:“确实意外,如果不是伏特加说你还活着,我会以为你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了。” 从组织内爆发内斗和叛乱的那天起,琴酒就失去下落,不知所踪。 伏特加作为琴酒的小弟,自然是最着急也最担心的那一个,琴酒刚消失的那个晚上,伏特加刚解决完内斗的那些叛徒,连气儿都还没喘匀,就又马不停蹄地寻找琴酒的下落,但最后结果却不尽人意。 如果琴酒没有任何线索,只是失踪的话,贝尔摩德会觉得他是受了伤,藏在某个地方养精蓄锐,又或者琴酒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不打算露面。 贝尔摩德和琴酒算是组织的元老级人物,两人也一起出过任务,所以她了解琴酒,知道琴酒不会叛逃,也不会那么容易死。 但伏特加不眠不休的找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抓到一个知道琴酒下落的叛徒,那个叛徒却张口就是琴酒已经死了,被他们亲手灌下的毒药。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伏特加和贝尔摩德都觉得这是叛徒临死前说的胡话,是为了给本来就混乱的组织更添一把火。 但后来他们抓到了更多的叛徒,这些叛徒们的口供都一样——琴酒被他们喂下了毒药,已经死了。 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叛徒们不可能提前串好口供,那就只有唯一的可能性了——琴酒真的死了。 这个消息一出,组织里顿时大乱,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甚至比一开始爆出内斗时还要让人内心恐慌。 组织里的成员们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领域。 就像贝尔摩德,比起暗杀这种活儿,贝尔摩德更擅长易荣城其他身份去获取情报,或者掩护其他成员。 而琴酒,琴酒就像是一把利剑,有他在的地方几乎可以战无不胜。 哪怕是再混乱的情况,只要琴酒出现,所有人就像有了主心骨。 可偏偏就在组织发生内斗和暴乱的时候,琴酒失踪了,而且还爆出了琴酒可能已经死亡的消息。 这个消息出来后,组织里变得更是混乱,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还是朗姆及时出现,这才稳住了局面。 只不过局面虽然暂时稳住了,但琴酒的死亡依旧压在每一个组织成员心中,弄得人心惶惶。 然后过了没两天,伏特加突然说琴酒没有死,但他也无法立马回到组织。 贝尔摩德听到伏特加的话后就是满脑袋的问号,不只是他,估计其他成员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快点回到组织来稳住局面,琴酒是组织的一把利剑,有了他,内斗和叛乱都会更快的被平息。 但伏特加没有说任何原因,只说琴酒暂时无法回来。 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而且他们也没有看到琴酒本人出现在组织,或者是通过通讯来联络组织的其他人,所以伏特加话语中的可信度便被打了个折扣。 虽然他说琴酒还活着,但有一部分人认为琴酒早就已经死了,伏特加这么说只是为了先稳住局面而已。 琴酒消失的时间太长,就连一开始根本不觉得琴酒会死的贝尔摩德哥也渐渐开始怀疑起来。 结果就在组织大部分人认为琴酒可能真的遭遇了不测时,琴酒出现了。 “你受伤了” 贝尔摩德挑了下眉:“既然没有死,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出现?” 坐在贝尔摩德旁边的基安蒂用手指绕着耳边的头发,她弯着唇“该不会是叛变了吧?” 琴酒并没有被贝尔摩德和基安蒂的话影响,只是体内的不适让琴酒很是烦躁。 他在变回大人的身体后就立马给伏特加打了电话,让伏特加准备衣服,并且接他来组织。 伏特加准备的衣服是琴酒安排的,所以现在坐在主位上的琴酒几乎是被医生黑包着的,他穿着长到脚踝的风衣,那风衣是立领的,遮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而琴酒微微低着头,过于宽大的帽檐又挡住了他的眼睛,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琴酒的整张脸几乎都被领子和帽檐挡住了,看不真切。 所以他们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在他们面前坦然自若,气场强大的琴酒,脸色要比往常苍白许多,额间有细小的冷汗,双眉间也因为身体的不适而烦躁的轻蹙着。 这些琴酒都没有表现出来,他靠坐在椅背上,就像以往那样,只是坐在那里就有让人信服的气场。 琴酒并没有被贝尔摩德的话惹怒,反而直接无视了贝尔摩德,他修长骨感的食指点了点桌面:“内斗和叛徒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接下来就是将他们的残党彻底剿灭,不留任何隐患。” 琴酒没有解释自己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是去做什么了,但也并没有人问。 在大多数组织成员看来,琴酒只要回来,他们的心就可以放下来了,至于贝尔摩德所说的叛逃,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虽然这话是贝尔摩德说的,但连贝尔摩德也不觉得琴酒会叛逃,只是日常互呛几句而已。 这次会议时间并不长,只用了半个小时,琴酒就将接下来的计划安排的明明白白,并且毫无漏洞。 琴酒微微抬起头,那双之前一直被黑色帽檐遮盖住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的人。 “对于以上的安排,谁有异议?” 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出声,就基安蒂也只是轻哼了一声,但对于琴酒的安排她是服从的。 “那么就按照计划来。” 说完这一句后,琴酒站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一阵强烈心悸伴随着疼痛的感觉席卷了琴酒的全身。 这种疼痛,就像是有人拿了把小刀在心脏上戳了进去,在不拔下来的情况下不断转动那把小刀似的,同时还伴随着浑身发热的症状。 琴酒前不久才经历过一场感冒发烧,烧到了三十九度,对比下来,他可以肯定现在自己的体温已经烧到了四十度以上,甚至更高。 这种程度的高烧和疼痛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相当痛苦的,但琴酒只是起身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停顿的动作甚至没有到一秒钟的时间。 其他成员根本没有发现琴酒的停顿,只有贝尔摩德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看着琴酒。 众人走出了会议室,琴酒走在最后面,而贝尔摩德根本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在其他人都离开时,贝尔摩德叫住了琴酒:“你受伤了。” 贝尔摩德用的是笃定的话语,并不是疑问句。 “虽然身穿一身黑是我们组织的特色,但今天你把自己包裹的也太严实了,而且……” 贝尔摩德眯了眯眸子:“刚才起身的时候你停顿了一下,是因为扯到身上的伤了?” 虽然和事实有些许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琴酒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瞒过贝尔摩德的眼睛,被发现后,他向外走的动作不停,只给贝尔摩德抛下一句话:“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组织的问题。” 言下之意就是让贝尔摩德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后,他也不等贝尔摩德的回答,径直向外走去。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行,算是她多管闲事,反正琴酒那个人就是要为组织鞠躬尽瘁,奉献生命的,那点小伤对于他来说远没有组织重要。 那么,对组织如此忠心的琴酒,为什么会在组织最混乱的时候消失不见呢,真的是受到了足以威胁生命的重伤? 贝尔摩德猜测着,不过她也没有思考太久,反正琴酒回来后,压在她身上的担子就会减轻许多,这样就够了。 * 琴酒刚走出会议室没多久,就看到伏特加拿着手机向自己走来,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曾经任务失败了那样。 伏特加的确是感觉自己的任务好像失败了,而这个任务是琴酒大哥交给他的。 琴酒没有让伏特加跟他一起进会议室,而是把作为“阿阵”时的手机给了伏特加,让伏特加接听栗川凛的电话。 琴酒现在恢复了大人的身体,自然无法用现在的样貌和声音去见栗川凛,打电话也会露馅,所以只能让伏特加找借口搪塞过去。 伏特加接过电话的时候信誓旦旦,对琴酒说一定会保守好琴酒大哥的秘密,但刚才接听完栗川凛的电话后,伏特加觉得可能有点悬…… 明天就让伏特加把沙发换掉吧 可是这也不能全都怪他吧…… 伏特加在心里想着。 第81章 他突然接到琴酒大哥的电话,本以为会在电话那头听到已经逐渐适应的小孩声音,却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琴酒大哥的声音。 不是孩子的声音,而是伏特加更为熟悉、听过许多年的声音,然后琴酒大哥就在电话那头说他变回来了。 变回来了! 今天本来是伏特加的休息日,前段时间组织里又是内鬼又是叛徒,琴酒大哥也不在,搞得伏特加分身乏术,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为了组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最近内鬼和叛徒的事平息了一点,伏特加也终于能够得到一个休息日,结果听到接到琴酒的电话后,伏特加那里还有休息的闲工夫,立马从床上蹦下来开着车就来找琴酒了。 直到真的亲眼看到那个熟悉的琴酒,伏特加才有了琴酒真的变回来的实感。 琴酒大哥不愧是琴酒大哥,变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组织开会。 伏特加看着琴酒大哥冒着冷汗的脸,觉得自己也要冒冷汗了。 虽然是变回来了,可这怎么看都不太妙吧…… 带着对琴酒大哥深深的担忧,伏特加接过了琴酒大哥递给他的手机,看着琴酒大哥走进了会议室。 然后他就接到了栗川凛的电话。 接到栗川凛电话的时候,伏特加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琴酒大哥又为什么会突然变回原样,以及变回原样后会不会对琴酒大哥的身体有影响……毕竟琴酒大哥的脸色看上去真的不是很好。 伏特加的脑子本就被这些事弄得快要超载,还要在电话里找借口应付栗川凛,毕竟栗川凛要找的是作为孩子的“阿阵”,不是琴酒,伏特加要从哪里给她变出一个阿阵来? 再加上栗川小姐真的很敏锐,所以这一通电话过去,伏特加觉得自己不但没有安抚住栗川凛,反而还让她更加怀疑了。 “事情就是这样……” 伏特加将手机还给琴酒:“大哥,接下来要怎么办?” 琴酒变回原来的身体当然是再好不过,但还有一个栗川凛。 如果是以前,伏特加才不会管什么栗川凛,反正只不过是特殊时期可以利用的工具人而已,现在琴酒大哥都已经变回原来的身体了,特殊时期也已经过去了,那么栗川凛自然也没用了,直接将她舍弃掉就好。 但见过琴酒大哥作为“阿阵”时和栗川凛的相处方式,现在的伏特加可说不出要舍弃栗川凛的话。 伏特加可以肯定,如果他敢这么说,大哥绝对会用可以冻死人的眼神盯着他的,所以还是选择闭嘴比较好。 琴酒拿过手机,屏幕还没有暗下去,上面显示的页面是伏特加刚和栗川凛结束的通话。 伏特加的问题也是琴酒正在思索的,变回了原来的身体自然是琴酒想要的,但栗川凛…… 心口处难以忍受的灼热感又涌了上来,琴酒握着的拳加重,手背上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青筋。 “我应该是因为喝了那瓶老白干,所以才会变回来。”琴酒的声音带着一些不易被发觉的喘息。 “目前不能确定是彻底变回来还是暂时的,”琴酒放缓了呼吸,以此来缓解身体的不适和疼痛:“在确定这件事之前,我不会回去,也不会过多在组织露面。” 琴酒会变成小孩这件事是绝对需要保密的事,而且还是最高级别的保密事件,除了琴酒本人和伏特加以外,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毕竟无论是在组织内还是组织外,琴酒的敌人都只多不少,如果被那些人知道琴酒会变成只有六七岁的孩子,他们绝对会趁着琴酒变成小孩的时候伺机对琴酒动手。 “栗川凛那边……”琴酒停顿了一下:“在没有稳定下来之前,你先瞒着栗川凛那边。” 听到琴酒的话,伏特加的脸就皱了起来:“这……恐怕瞒不了多久吧?” 光是刚才的那一通电话,他就觉得自己在露馅的边缘疯狂试探,更别提再多来几次。 而且刚才他还能说“阿阵”是在和杀手家族的人谈论事情,所以才不能接电话,但之后要怎么说,“阿阵”总不能一直在谈论事情,一直接不了电话吧。 栗川凛绝对会怀疑的吧? 这一点琴酒当然也想到了:“不会太久。” 伏特加愣了一下:“什么……”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琴酒说的不会太久指的是变回大人的时间,也就是说琴酒还是会变回小孩。 虽然已经料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伏特加还是心里一沉。 作为当事人的琴酒倒是没什么大反应:“等变回小孩的身体后我会回栗川凛那边,组织里你多盯着点。” 其实组织里的事已经没有那么紧急了,而且琴酒还回来制定了计划,更重要的是,只要琴酒在组织里露了面,对于许多人员来说就是一剂强力的镇定剂,所以之后也没有太多伏特加需要操心的。 这么想着,伏特加再一次感叹—— 他和组织都离不开琴酒大哥啊! 但琴酒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在嘱咐完伏特加后,琴酒就让伏特加将他送到了另一处房产。 琴酒的房产很多,有公寓,也有独栋别墅。 之前因为有还没彻底清缴的叛徒,所以琴酒没有回去,现在叛徒基本已经被收拾干净,琴酒也可以回自己的房产了。 只不过在众多房产里,琴酒并没有选择装修最豪华的,或者地段最好的,而是去了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独特之处的公寓。 嗯……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独特之处,那大概是这个公寓距离栗川凛家比较近,而且公寓的大小和布局也和栗川凛家里有几分相似。 琴酒在组织是有住处的,大概算得上是员工宿舍,但比起常规的员工宿舍,琴酒的房间可以说是相当豪华,这也是他作为组织高层和top killer合理应得的待遇。 而琴酒又是个工作狂,所以哪怕他有许多房产,但琴酒多半时候都是在组织休息的。 就算是偶尔需要在组织外过夜,他也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名下的这个公寓。 但刚才伏特加问琴酒要去哪一个住处时,琴酒脑海中却突兀冒出了这个和栗川凛家里有着几分相似的公寓。 于是伏特加便将琴酒送到了这里。 虽然琴酒是这间公寓的主人,但他没来过这里,也从来没住过。 不过就算如此,公寓里也没有落灰或者陈旧的迹象,因为每周都会有清洁公司的人过来维护。 琴酒走进公寓,看着与栗川凛家里有着几分相似的布局,他缓缓舒了一口气,挺拔的背部也似乎放松了一点。 沙发的位置和栗川凛家中沙发的位置是一样的,只不过栗川凛家里的沙发很大,也很软,只是坐在上面便感觉要陷进去了一样。 栗川凛曾经眼里带着一点小骄傲地对琴酒说,无论是谁,只要坐在这个沙发上次,最后肯定都会变成躺着或者瘫着的姿势,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 但栗川凛的话在不久组织后就被打脸了,因为琴酒可以。 想到当时栗川凛因为不可置信而睁大的眼睛,琴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眸子。 他走到纯黑色的沙发前坐下,是和栗川凛家里沙发完全不同的触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栗川凛家里过于柔软的沙发,琴酒觉得这个沙发有点过于硬了。 琴酒皱了皱眉。 明天就让伏特加把沙发换掉吧。 【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清晨,橘红色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房间,洒遍了每一个角落,将安静的房间也衬托的生机勃勃。 暖色的阳光落在沙发上,将沙发上的人笼罩起来,那夺人眼目的银色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在散发稀碎的光芒,就好像是钻石一样。 在太阳的光束落在眼睑上时,琴酒皱了下眉,缓缓睁开了眼。 他坐直了身子,抬起手。 入目的是一只并不算多么精致的手,这只手虽然骨感修长,力量感十足,可那手指的侧面有着明显的枪茧,手背和掌心处也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这是可以满足所有手控癖好的手,但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却破坏了这份美感,看上去有些骇人可怖。 琴酒缓缓握住拳。 一晚上过去,他依旧没有变回小孩,还是原来的这副身体。 昨天琴酒回到公寓后没多久,心脏处就猛然爆发出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感,琴酒紧紧攥着心口处的衣服,保持着呼吸频率,试图降低心口的痛楚,但见效甚微。 这样的痛苦持续了很长时间,琴酒的眼前也越来越黑,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失的时候,琴酒想,等再醒来的时候,估计他又会变成小孩的身体。 前提是他还能醒来的话。 但琴酒没想到,他不但醒来了,而且还没有变小,依旧是原来的身体,就连昨天一直持续着的疼痛和高热都消失不见,就好像…… 第82章 就好像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来的身体,不会再变小了一样。 手机发出来电的震动声,是伏特加打来的,琴酒按了接听键。 “什么事?” 电话那头,伏特加停顿了一会儿,才有些激动地开口:“大哥,你没有变回去!” 琴酒并没有像伏特加那么激动,无论是好的结局还是坏的结局,这些好像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无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再观察一天,如果明天也没有变回去,我会回组织。” 伏特加应了一声:“对了大哥,昨天晚上栗川小姐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联络不到你,我给搪塞过去了。”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伏特加还有点惊魂未定。 栗川小姐是大哥在意的人,未来还有可能和琴酒大哥在一起,所以伏特加可不敢对她有所不敬。 于是伏特加在电话的时候都已经找不到借口,开始冒冷汗了,却依然不敢挂电话,东扯西扯了好半天才打消了栗川凛的疑虑。 伏特加觉得,比起帮琴酒大哥打掩护,他更愿意直接去执行任务,哪怕危险一点的都无所谓。 伏特加说完后,琴酒应了一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手机的页面恢复了初始桌面,上面显示他有几条未查看的短信,都是在昨天琴酒昏迷时发过来的。 【阿阵,你家里的那些人有欺负你吗?】 伏特加当时为了应付栗川凛找的借口是,“阿阵”在和家族的人谈事情,所以才不能接电话。 当时的伏特加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所以在情急之下才冒出了这个说法。 但在栗川凛的认知里,“阿阵”和他的家人关系一点都不好,甚至整个杀手家族里的人都在迫害“阿阵”,或者说欺负“阿阵”。 结果昨天“阿阵”突然消失,转头又去和家族的人谈事情,这在栗川凛看来应该是需要提起一级警报的事吧。 说不定在栗川凛眼里,“阿阵”都不是自愿离开的,是被他那个杀手家族的人绑回去的。 栗川凛是个很有想象力的人,琴酒猜测,昨天听到伏特加说辞的栗川凛,脑海中应该都是“阿阵”被一群豺狼虎豹围住,随时都可以被吞之入腹的画面。 果然,在第一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应后,栗川凛很快又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д◢)】 【阿阵你不要任由他们欺负,要勇于反抗!】 发完这句话后,栗川凛可能冷静了一点,意识到阿阵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窝囊废,反而有时候能冷着脸说出相当气人的话,所以下一条消息,栗川凛又变了一个口风。 【但也不要太急躁了,虽然阿阵很强,但现在只有你和伏特加两个人,那边可是有一个大家族,所以咱们还是不要硬碰硬了,阿阵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你真的很生气,那等你回来后,我会帮你报仇,替你出气的(? ??_??)?】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很生气,那等你回来后,我会帮你报仇,替你出气的(? ??_??)?】 想到栗川凛藏得很深的家庭背景,以及之前咖啡厅被砸时,那个出现在栗川凛身边身手不凡的保镖,琴酒微微勾了下唇。 栗川凛说给他报仇出气,恐怕不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她真有那个实力,而且栗川凛说出来的话就会兑现,哪怕那句话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 因为昨天这个时间琴酒已经昏迷过去了,所以并没有回栗川凛的消息。 栗川凛在那之后又发了几条消息过来,大概见琴酒一直没回消息,所以在担心。 栗川凛的最后一条消息和之前的消息间隔了有五分钟。 【如果你不忙了,记得给我回消息,不然我会担心的。】 应该是栗川凛在那五分钟的时间里给伏特加打了电话,暂且被伏特加的话应付了过去,但语气中还能看出栗川凛对琴酒的关心。 栗川凛发了五六条消息过来,琴酒手机的页面上都是栗川凛的对话框。 琴酒饶有趣味地看着栗川凛发来的那些消息,他指尖微动,给栗川凛回了消息。 【我没事,只是暂时要在这边待几天,也不方便打电话。】 琴酒的目光上移,落在栗川凛给他发的消息上,其中有两条消息的后面跟了几个符号组成的、类似于表情一样的东西。 琴酒看着那些由符号组成的小表情,唇角不自觉向上勾起。 他按住栗川凛发过来的那个表情点了复制,又给栗川凛发消息。 【【(◣д◢)】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栗川凛的回复也刚好过来了,只是她的消息充满了怀疑的意味。 【为什么不方便打电话,你真的是阿阵?】 琴酒挑了下眉,栗川凛的警惕心倒是很强,在看到琴酒说不方便打电话时,就想到可能是有人拿了“阿阵”的手机,以此来冒充“阿阵”。 琴酒想了想后编辑消息。 【是我,你手机里小游戏的第586关是我帮你过的。】 栗川凛手机上有个一直在玩的益智类小游戏,像是以前的连连看,通过连接相同的图案可以积攒钻石。 那些钻石可以在游戏里买各种可爱的小动物,还可以给那些动物买衣服和零食,帮动物们装饰它们的小屋。 栗川凛闲来无事,或者睡前的时候就会打开那个游戏玩几局,然后用积攒来的钻石给动物们买衣服和零食。 其实玩到五百多关,栗川凛在游戏里的零食和衣服都已经绰绰有余了,特别是零食,都已经将游戏里的储物柜塞满了。 可以说只要这个游戏不关服,栗川凛柜子里的零食就可以供那些动物们吃到明年。 但在这种游戏上,栗川凛好像有一点收集癖,总觉得东西还不够多,还需要更多的钻石来囤食物。 所以每天睡前栗川凛都会玩几局游戏,积攒几颗钻石,这已经是每天的保留节目,只有完成这个步骤,栗川凛才能安心地闭眼睡去。 结果就在昨天,栗川凛卡在了586关。 586关是有限定时间的,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所有动物的连连看。 她足足玩了不下十次,把本来满格的体力都花完了,那一局游戏都还没通关。 栗川凛甚至还往游戏里充值了点钱,就为了把体力回满,虽然钻石也可以回满体力,但钻石是用来买东西的,栗川凛宁可花钱。 但是尽管如此,第586关还是没有过去。 栗川凛本来是想玩两三局就睡觉的,结果这不下十次重玩之后,栗川凛血压飙升,别说睡觉,她甚至给自己玩生气了。 游戏里其实是有道具可以直接通关的,但栗川凛就不,她非要自己通过那关,体力不够了就花钱买,输了就立马再重新开始。 栗川凛越玩越上头,大有一种要和这586关在今晚上决一胜负的意思。 最后阻止栗川凛的人是琴酒。 琴酒出来喝水,发现栗川凛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虽然不用去咖啡厅上班后栗川凛睡得晚了一些,但她的作息相对来说还是正常的,而今晚,栗川凛比起平时的睡眠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于是琴酒去冰箱拿水的动作顿了顿,转为去敲栗川凛的门。 栗川凛给琴酒开门的时候又失败了一次,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高光了,充满了生无可恋的气息。 琴酒以为是有人欺负她,或者栗川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于是皱着眉问栗川凛怎么了。 结果栗川凛垂着眼睛,拿起手上的手机给琴酒看。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很卡通的界面,屏幕正中心是一个云朵样子的对话框,对话框上还趴着小狗,兔子,小猫,小熊这样的动物。 但对话框中的话就没动物们那么可爱了,上面写着——【别气馁,再来一次吧!】 琴酒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也没有直接从栗川凛手里接过手机,而是走进了栗川凛的卧室,让栗川凛再来一局。 栗川凛仅剩的体力刚好可以再玩一局,被琴酒盯着,她莫名有些紧张,郑重其事地按下了开始键。 在栗川凛玩游戏的时候,琴酒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出声,只有在她一时之间找不到相同的动物时,琴酒才会抬手在屏幕上轻点两下,找到一样的动物消除。 连连看这种游戏就是在刚开始的时候难,因为很多动物的方块排列在一起会让人眼花缭乱,到了后面反而越来越简单。 所以琴酒也只有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帮助过栗川凛两三次,到了后面,已经彻底投入游戏的栗川凛也根本不需要琴酒的帮助了。 她手下飞快地点着,屏幕上的卡片也消失的很快。 最后两个兔子卡片也被消除,屏幕上出现小动物们欢呼喝彩的动画,云朵对话框中的【别气馁,再来一次吧!】也变成了【果然难不倒你,真是太棒啦!】 第83章 这一关虽然难度不低,但奖励也要比其他关卡更丰厚,是其他关卡的三倍。 琴酒坐在栗川凛旁边,发现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都亮了。 “我的钻石够买衣服了!” 栗川凛眼睛亮晶晶的,她在手机中点进商场的页面,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琴酒:“阿阵帮了忙,所以由你来选买哪个衣服吧。” 琴酒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是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 琴酒并没有选,而是按下手机,对着栗川凛道:“明天再买,现在去睡觉。” 因为玩游戏,栗川凛比平时晚睡了将近两个小时,虽然因为刚才通关了游戏关卡,所以栗川凛看上去有些兴奋,但她眼里的疲倦藏都藏不住。 栗川凛愣了一下,然后才看到时间:“怎么都这么晚了……” 栗川凛退出游戏,对着琴酒道:“我现在就睡,谢谢你帮我通关,那么晚安。” 琴酒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也有几分温柔。 “晚安。” 看来以后可以用颜文字和阿阵沟通了。 这件事只有栗川凛和琴酒知道,所以琴酒将这件事说出来,作为证明自己是“阿阵”的证据。 琴酒思索了片刻,又发了一句。 【买那件浅蓝色的裙子。】 虽然昨天琴酒只瞥了一眼游戏中的商城页面,但他的记忆力很好,撇过去的那一眼已经足以让他看清楚那些像是小蛋糕的衣服了。 而且就算看不清,琴酒也会选那件浅蓝色的裙子。 虽然栗川凛刚捡到琴酒的那天晚上,琴酒因为喝了药而痛苦难忍,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但在栗川凛准备向他伸出手时,作为杀手的警惕性让琴酒强行睁开了眼。 尽管当时琴酒眼前很模糊,但他还是在一片暗色之中看到了栗川凛。 一个穿着蓝色上衣,面无表情对他伸出手的美丽女人。 这就是琴酒对栗川凛的第一印象。 在当时琴酒逐渐愈来愈暗的视野里,栗川凛身上的浅蓝色衣服就是他视线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所以在游戏界面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裙子里,琴酒一眼就挑中了蓝色的那个,因为这抹蓝色和那天栗川凛身上的蓝色很像。 【你没被欺负就好,被欺负了要给我说,来给我告状(? ??_??)?】 栗川凛的消息总是回的很快,而且不止一条。 【(图片)】 第二条回复的消息是一张截图,图片上就是琴酒说的那条裙子,上面显示已购买。 琴酒察觉自己心里似乎生出了几分满足感,在察觉到这几分满足感后,琴酒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只不过是栗川凛听了他的话,买了那条蓝色裙子而已,他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要感到满足。 甚至那条裙子还不是实物,只是一款单机游戏里的道具而已。 但琴酒上一秒才说买这条裙子,下一秒栗川凛购买的截图就发过来了,这种没有一句多言,并且十分迅速的执行力刚好戳中了琴酒的掌控欲。 琴酒以一个相当放松的姿势靠坐在沙发上,他单手支着头,再一次给栗川凛发了消息过去。 【【(◣д◢)】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栗川凛:【是生气的意思,因为我以为你被他们欺负了。】 琴酒又仔细看了看这串符号组成的小表情,果然像是在生气,眼睛都变成倒三角了,嘴巴好像也撅着。 琴酒在脑海中设想了一番栗川凛做这个表情的样子,如果是栗川凛做这样的表情,那倒是感受不到愤怒和生气,反倒像是在撒娇。 他又复制了另一个被栗川凛发了两次的表情。 【(? ??_??)?】 【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栗川凛解释:【就是要帮你出气的意思,你看旁边有两个小拳头吧,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就用拳头打他们(? ??_??)?】 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这个表情总是出现在栗川凛说要替他报复的消息里。 栗川凛说要像这个小表情一样用拳头打那些欺负他的人,说的信誓旦旦,十分认真。 只是琴酒想了想栗川凛握起拳头要打人的模样……感觉也像是在撒娇。 这两个小表情明明都是表达愤怒的,但如果想象做出这两个小表情的人是栗川凛,琴酒却看不出一点愤怒,只觉得有种迟钝的可爱,就像栗川凛一样。 如果这时候伏特加在场,并且得知了琴酒的心中所想,恐怕只会在心里抓狂地想:大哥,这是因为你陷入爱河了啊! 琴酒垂着眸看手机上的消息,他之前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由符号组成的小表情,当然也不会有人敢给他发。 琴酒在手机上翻找了一下,发现这些由符号组成的小表情叫做颜文字,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手机上的这些颜文字并不像栗川凛发来的那两个那么生动,也没有那么多符号,反而很简单。 于是琴酒在里面挑了一个顺眼的。 【没人欺负得了我,我过几天就回去(●_●)】 这次栗川凛回复的没有那么快了,间隔了大概有快一分钟左右,栗川凛的恢复才发过来。 【好的 (^_^) 】 这下就算不用栗川凛解释,琴酒也看得出来,这个颜文字是微笑的意思。 琴酒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将栗川凛发来的这些小表情通通收藏了。 而琴酒不知道,在栗川凛没回消息的那一分钟里,她不是因为有其他事所以耽误了回消息,而是拿着手机,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琴酒发过来的(●_●) 这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栗川凛觉得自己都能从这个简单复古的颜文字上看到阿阵的表情了。 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栗川凛算是半个面瘫,但她发消息的时候很喜欢用各种颜文字或者表情包,因为觉得颜文字和表情包很可爱,而且能精准传达出她的意思。 但没想到阿阵也会给自己发颜文字,而且看样子,阿阵之前都不知道颜文字是什么,是从她这里现学现卖的。 想到这一点,栗川凛就觉得更可爱了。 栗川凛看着手机里阿阵回复的消息,只觉得哈特软软,然后截了好几张图。 因为截了那几张图耽误了时间,所以她才隔了足足一分钟才给阿阵回消息。 为了能让阿阵看懂,栗川凛还挑选了最怀旧简单的颜表情。 消息发送成功后,栗川凛弯了弯眼睛。 看来以后可以用颜文字和阿阵沟通了。 你真的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新的一天,和昨天差不多的天气,差不多的温度,就连我睁开眼睛时太阳落的地方都和昨天大差不差。 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和昨天差不多,但我却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睁开眼,依照惯例在床上赖着,玩了半个小时手机才终于舍得从床上起来。 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如果是平时,应该能在餐桌上看到摆放好的早餐了。 虽然刚捡到阿阵的那段时间里常常是我负责做饭,但后来因为阿阵每次都起的比我早,他又有早上晨跑的习惯,所以渐渐的,早餐就变成阿阵负责的部分了。 我冰箱里东西很齐全,所以阿阵有时候会自己动手做,有时候则是从外面带一些早餐回来。 每天早上我刚睡醒,走出卧室的门就能看到热气腾腾的早饭,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而且恍惚间还有一种我在被阿阵照顾着 我才是那个年纪更小的人的错觉。 嗯……也不一定是错觉,虽然我的年龄是比阿阵大,但多数情况下我好像确实是在被他照顾着的。 和阿阵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我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捡到一个小孩回家后,肯定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自在了,毕竟六七岁的孩子还没有自理能力,需要我多照顾。 结果事实情况是,将阿阵捡回来之后,我反而比之前还要更轻松,更加能心安理得的当米虫了。 但这件事也有弊端,那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好像已经不知不觉间过于依赖阿阵,并且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 就像现在,明明是和以往完全没有区别的早晨,只是阿阵不在而已,我却总觉得缺了什么,莫名觉得不太自在。 我走出卧室,房间里只有拖鞋的声音,衬的房间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我好像真的被阿阵养的越来越懒,现在连早饭都不想做了。 我索性又瘫在了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了游戏。 刚进去游戏,主页面就出现了一个银发男人,银发男人穿着白色西装,手上则戴着黑色手套,他将右手放在心口处,微微欠了欠身。 “早上好,今天的空气很不错,要和我一起去散步吗?” 这是我最近很钟爱的游戏角色,之前为了能抽到他,我可谓是又肝又氪,这段时间我登游戏也都是为了增加和他的互动值。 第84章 可现在看着屏幕中的男人,我却罕见的跑了神,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张脸。 冷冽的气质,深邃的眼眸,以及昨天经验的那第一眼。 我脑海中的,是昨天在楼下和我惊鸿一面,然后便消失了的那个男人。 那个人衣服穿的很严实,脸都没怎么露出来,更是一根头发丝都没看到,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长发还是短发,头发又是什么颜色? 但此时,我望着手机屏幕中的角色出了神。 如果昨天遇到的那个男人是银发的话,一定会很好看吧。 那样气质的人,如果有一头银发,就会像是清冷的月亮一般,让人着迷却又不敢靠近。 我脑海中想着昨晚的男人,不知为何,手机上的游戏都变得没那么有吸引力了,我随便在手机上点了点,花了五分钟做完每日任务后便切了出去。 要知道,我平时只要上了游戏就会玩好久的,打底也是一小时起步,但现在却觉得有点心烦意乱。 我将手机放在肚子上,瘫在沙发看着天花板,沉思了十几分钟后,我沉着一张脸发表霸总言论。 “果然还是去查一查他的身份,然后再靠近会比较好吧。” 说完这句话后,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出了门。 * 虽然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无缘无故去查陌生人的资料,这种事是犯法的吧,我才不会做。 所以现在我出现在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凛小姐你真的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原来凛小姐你也会喜欢别人,也会想要谈恋爱呀!?” 第一句话是小兰说的,而第二句是园子说的。 如果震惊有程度,那小兰大概是十分,而园子是一百分。 虽然小兰也很震惊,但和园子比起来还是稳重多了。 听到园子那震惊到可以掀翻毛利事务所的声音,小兰不好意思的用手肘推了推她:“园子你太大声了。” 园子干笑了两声:“因为真的很震惊嘛……凛小姐看上去无欲无求的,我以为她根本不想谈恋爱呢。” 之前的确是挺无欲无求的,也根本没有想过要谈恋爱,但在遇到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之后,我沉寂了许久的少女心又活跃起来,也有了想恋爱的心情。 “我说你们啊……” 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报纸的毛利大叔掏了掏耳朵:“这种事情有必要特意跑来讨论吗?” 刚才还十分激动的园子顿时露出死鱼眼看向毛利小五郎:“我们这种少女心事,大叔是不会懂的,你就不要插嘴了。” 毛利小五郎被毫不留情的怼了一句后明显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哈,我不懂!?” 园子双手抱着臂,对着毛利小五郎挑了一下眉:“难道大叔你很懂?” 毛利小五郎这个人显然接受不了任何激将法和挑衅,听到园子的话后他就炸毛了:“我当然懂了,我当年也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好吧!” 为了展示自己真的很懂,毛利小五郎对我扬了扬下巴:“来说说,你一见钟情的对象是谁?” “唔……”我想了想:“有过一面之缘,跟我擦肩而过的路人。” 我的话说完后,不止毛利小五郎,就连小兰和园子也震惊了,三个人同时转头望向我,我顶着他们三个人的目光眨了眨眼:“怎么了?” 园子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就只是路人?而且还是只有一面之缘,擦肩而过的路人?” 我刚才只对小兰和园子说我好像一见钟情了,并没有说我一见钟情的对象是谁,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一见钟情的,大概因为如此,所以他们现在才会这么震惊。 但我其实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震惊,我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园子惊叹地摇了摇头:“哇,真是没想到,凛小姐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小兰也说:“我一直以为,凛小姐就算谈恋爱,也应该是有人一直追求凛小姐,然后凛小姐再动心呢。” 毕竟在她们眼里,栗川凛一看就是不怎么会动心,而且很难追的人。 感觉像是栗川凛这样的性格,要想打动她,就要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而且不能怕挫折和打击,要一步步的攻略,温水煮青蛙,这样才能有一些可能。 结果现在栗川凛说,她对一个路人一见钟情了,就真的很让人震惊。 小兰和园子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我看着他们面面相觑的模样,更是不解。 真的有那么震惊吗? 小兰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问我:“那昨天你遇到那个人后,有发生什么吗?” “我见他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就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我回答的很快,因为昨天和男人遇见时的画面,那短短几句话,在昨天入睡前被我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遍,所以很快就能回答上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昨天我和男人根本就没说几句话。 我说完之后,小兰和园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园子催促道:“之后呢之后呢?” “之后……” 我顶着她俩的目光开口:“他说不需要,然后就走了。” 我好像看到了园子和小兰石化的表情。 “啊……啊?!” 保证让你们发展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就没了,就这么让他走了?” 园子飞快摇着头,像是追了一整部的电视剧的观众,结果电视剧的结尾所有人都死了,于是露出了难以置信又有些崩溃的表情。 “不应该是这样吧,你肯定追上去了对不对?要联系方式了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因为他当时看上去很难受,也很着急的样子。” 在旁边听了大半天的毛利小五郎这时轻飘飘的扔了一句:“所以说,你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一见钟情的对象,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小兰补充道:“也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儿,或者什么时候会再出现,是这样吗?” 这次我没有再点头了,解释道:“是在我家楼下遇到的,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楼上的住户,以后应该会再见到的。” 毛利小五郎发出了一声哼笑,抖了抖手上的报纸,而园子则扶着膝盖撑着头,整个人就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了。 “这不就是完全没有线索吗?” 园子想象中惊鸿一瞥,擦肩而过的一见钟情,应该是像电视剧那样,在浪漫的樱花树下,男女主擦肩而过,不知是因为缘分还是命运,又或者是心有灵犀,男女主同时转过身,彼此之间对视。 那一瞬间,两人的眼中似有火花闪过,气温上升,花瓣在他们周围缓缓落下,动人的bgm这时也响了起来。 接着,男主或者女主就该主动开口,说出类似于“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要去哪里,我们好像同路”这样的话。 虽然听上去很假,但男女主都不会这样觉得,反而可以顺理成章的认识,然后交换联系方式。 这才是园子想象中一见钟情的场景,而栗川凛一见钟情的场面是—— 两人擦肩而过,栗川凛问对方有没有事,对方说没有,然后结束。 不是,这也太迅速了吧,这几句话结束的功夫,电视剧中男女主相遇后回眸的慢动作估计都还没结束吧。 园子猛然抬起了头:“所以说……” 我好像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凛小姐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的年龄,住址,甚至以后还能不能遇到都不一定。” 园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但你对那个人一见钟情了,还问我们该怎么办,是这样吗?” 我听小兰说园子的国文很不错,这么看来果真如此,短短几句话就总结了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点了下头:“嗯,是这样。” 园子扶着头哀嚎了一声:“虽然我真的很想帮助凛小姐你,但好歹得先把人找到再说吧,找到人之后再制定攻略计划,现在连人都没有,这要怎么弄?” 好像是这样…… 我陷入沉思。 小兰在一旁神情复杂地问我:“凛小姐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当然也想过,我还想,要是之后一直碰不到这个男人,我就让家里帮忙查一查。 但不到最后我不想用这个方法,显得我像个痴汉,手段也不光彩。 而且男人昨天是从公寓楼里出来的,就算他不住在那里,也应该认识住在那里的人。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并不着急,觉得之后总能再次遇到男人的。 但这些不能对园子和小兰说,总不能对她们说,如果我遇不到那个人,就动用关系查一查他的身份和联系方式,然后再制造偶遇。 第85章 这样听起来显得我像个变态。 小兰和园子还在用一言难尽的神情望着我,我避开她们的视线,扭头望向旁边看了一出好戏的毛利小五郎。 “如果我委托毛利先生,毛利先生能不能帮我找到那个人呢?” 刚才还拿着报纸的毛利小五郎听到这句话后,一把将报纸拍在了桌子上:“当然可以,只要委托金够,天涯海角我都帮你把这个人找出来,保证让你们发展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恰好这时,毛利事务所的门被推开了,是怀里抱着一颗足球,刚从外面回来的柯南。 柯南刚一进门,就听到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的声音,还说着什么爱情故事。 他将怀中的足球放到旁边,歪了歪头看毛利小五郎。 “毛利叔叔,你们在说什么呀,有新的案件吗?” “应该是我记错了” 毛利小五郎和小兰他们并没有直接回答柯南的话,而是看向了我,毕竟这是关于我的隐私。 不过我对别人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所以我直接将这件事告诉柯南了。 而且柯南这么聪明,说不定能帮我想到有关于昨天那个人的线索。 柯南听完我的讲述后,低下头想了想,然后问我。 “小凛姐姐说昨天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而且行事匆匆的,是这样吗?” 我点了点头,柯南于是又接着问道:小凛姐姐,这两天你们公寓楼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没有。”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柯南为什么要这么问了,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放心吧,昨天和今天我的公寓楼上都没有发生案件,不仅如此,周围也没有警车或者警官过来。”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身上好像有奇特的磁场,每当他们外出或者是旅行的时候,就总能遇上各种各样的案件。 可能是因为如此,所以柯南一旦发觉不正常的事,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会有案件。 刚才柯南听到我说昨天那个男人行事匆匆,看上去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的样子,而且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公寓楼上遇到过男人,所以柯南又联想到各种案件上去了,例如什么入门抢劫啊,偷窃杀人啊…… 我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伸出一根指头抵在柯南的额头上。 “难道在柯南的猜测中,昨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是在逃犯吗?” 柯南挠了挠头,露出了心虚的表情:“哈哈哈……没有啦……” 像是为了快点转移话题,柯南立马接了下一句话:“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很难找到他吧。” “长什么样……”我在脑海中回忆男人的样子:“很高,感觉身高要超过一米九了,五官长得很立体,有点像是混血,对了,他还有一双特别漂亮的绿眼睛。” 哐啷! 玻璃杯被碰到的声音突兀响起,是柯南的手撞倒了桌上摆来待客的杯子,但柯南却并没有立马扶起杯子,而是紧紧盯着我。 “身高在一米九左右,而且有着绿色的眼睛?” 柯南的语气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反应很大。 我不明白柯南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是这样没错……难道柯南你之前见过他?” 柯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栗川凛一见钟情的对象,但她描述的这些特征让柯南想到了一个人。 琴酒。 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还有绿色的眼睛,这两个特征都不常见。 特别是身高一米九的特征,毕竟在日本,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都很少,更别说一米九了。 如果大街上出现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男人,那么绝对会拥有超高回头率的。 身高一米九的男人本就稀少,身高一米九,还拥有绿色眼眸的人就更少了,而柯南知道的人里面,只有琴酒恰好符合这两个特征。 如果昨天栗川凛遇到的那个人真的是琴酒…… 柯南咬了咬后槽牙,哪怕他现在已经心急如焚,但却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 柯南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将刚才被碰到的水杯拿起来重新摆好。 “嗯,我好像之前遇到过这个人。” 柯南眨巴眨巴眼睛:“小凛姐姐,那个人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呀,是长发还是短发?” 没想到柯南还真的知道男人的线索。 “他戴着帽子,我没有看到他的头发。”我说着。 柯南:“我上次遇到的那个人是银色头发,而且还是长发呢。” 听到柯南的话后 我的眼睛就是一亮。 “虽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头发,但我觉得他很适合银色。” 说到这儿,我拿起旁边的手机,点开了游戏:“对了,有一个游戏角色我觉得很像那个人。” 柯南走到我身边坐下,伸长了脖子看着我的手机屏幕,小兰和园子也凑了上来。 在游戏加载的时候,手机上会出现一段动画。 一个个男人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出现在手机上,在一个束着银色长发,身穿骑士服的男人出现时,我指着手机对他们道:“就是这个角色。” 园子露出了一副八卦的神情:“长得很帅气嘛,而且还那么高,完完全全就是个大帅哥啊。” 而旁边的柯南却安静了下来。 刚才栗川凛指着的那个男人,外形像琴酒,又不像。 绿色的眼眸和银色的长发,这些的确都是琴酒身上的特征,但游戏角色的气质和琴酒却完全不同。 柯南为数不多和琴酒交锋的几次里,感受到的都是情久琴酒强大的威压和对他的威胁。 在面对伏特加或者其他组织成员时,柯南可以布局,可以提前准备好缜密的计划,让一切都跟随他的安排走。 但唯独在面对琴酒的时候,柯南的那些布局和计划都有可能被琴酒识破,甚至琴酒会利用柯南原本的计划来对付他。 在和黑衣组织交锋的几次里,柯南为数不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几次都是因为琴酒在场。 琴酒这个人就代表着黑暗,像是雾霾天,又像是阴雨不断的阴森街道。 但栗川凛手机屏幕上的这个人气质却和琴酒截然不同,虽然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冷淡,但远远到不了琴酒的程度。 我偏头看了一眼柯南,发现他十分认真的盯着手机上的角色。 说不定柯南真的能帮我找到那个人呢。 恰好这时,游戏也加载好了,我点了进去,主页面上就是银色头发的骑士。 进入游戏后,自动触发了角色的互动语音。 只见穿着骑士服的男人将右手放在心口上,微微欠了欠身:“我昨天新学了一首曲子,请让我为你演奏,公主殿下。” 银发男人的绿色眼瞳微微弯着,笑的十分温柔。 原本有些冷淡的面容,也因为他微微弯起的眼角而冰雪消融。 这个骑士的初始设定是比较冷淡的类型,但因为这段时间我坚持不懈的刷互动值和好感度,所以他已经不会对我冷淡了,反而很温柔。 我看向旁边的柯南:“怎么样,有印象吗?” 不知道为什么,柯南的表情好像有点一言难尽,他偏头看我:“小凛姐姐,你昨天遇到的那个人就是这样吗,和你说话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虽然我昨天一共也没和男人说几句话,但我觉得是这样的。 我不由再次问柯南:“怎么样?” 柯南的表情好像更一言难尽了,他深深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角色,然后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性格……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我遇到的人和小凛姐姐你说的人不是同一个。” “原来不是同一个人啊” 之前在听到栗川凛说那些特征时,柯南觉得那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琴酒,但看到栗川凛手机页面上的男角色后,柯南驳回了自己的想法。 想不到,他根本想不到琴酒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出这种话的样子。 柯南叹了口气,看来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不过现在银发和绿色眼睛这两个特征,难道都已经变得常见了吗? 上次出现在栗川凛身边的那个小孩儿也是银色的头发,只不过他并没有看到那个孩子的脸。 “原来不是同一个人啊……” 听到柯南的话后我有点惋惜,但也并不意外,毕竟这么巧的事情还是很少发生的。 我退出游戏站了起来:“虽然没有线索,但我觉得,我和那个人应该会再见面的。” 这是一种没由来的笃定和自信,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直觉或者缘分? 总之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不可能是那样匆匆一别。 我今天来找小兰,也不是真的为了让毛利小五郎或者其他人想办法,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又总是想到昨天那个人,所以才来找小兰他们聊天而已。 第86章 现在该聊的事情差不多也聊完了,我也该回家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咖啡厅装修完后,请大家免费喝咖啡。” 刚才一直看报纸的毛利小五郎这时倒是放下了报纸:“嘿嘿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兰瞪了一眼毛利小五郎:“爸爸你真是的。” 我对着小兰笑了笑:“没关系的。” 我起身刚准备往外走时,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我看向小兰和园子:“你们知道哪里有卖好吃的青提蛋糕吗?” 对于这种事情,园子是最在行的了,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家甜品店。 “这家的水果蛋糕都很不错,不过凛小姐你为什么要去其他店买青提蛋糕啊,我记得这是你的拿手甜点吧。” 我笑了笑:“因为阿阵……就是我家的那个孩子,他很喜欢吃。” 虽然阿阵还没有回来,但我依然想买,大不了我就自己解决掉。 园子了然地点头:“小孩子嘛,都爱吃甜的。” 我将园子说的甜品店记在手机上后,便告辞离开了。 走的时候,我对其他人挥手道别,但柯南看上去好像有些神游天外,一开始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小兰叫了叫他,柯南才回过神,也对着我挥了挥手说再见。 总感觉今天的柯南好像有点不在状态,好像一直在想着什么其他事情。 是有什么烦恼吗? 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最大的烦恼好像是…… 啊……好像是不想做课间操来着,因为觉得很累。 不过柯南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烦恼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而柯南究竟在烦恼什么呢…… 柯南走到窗边,陷入了沉思。 现在银发和绿眸真的那么常见了吗,光是栗川身边就遇到了两个。 他刚才想到栗川凛身边的那个银发男孩,本来疑心还没完全消下去,还想再问一问,结果就听到栗川凛说要给那个小孩儿买青提蛋糕。 好了,那个小孩肯定不是琴酒。 而且琴酒变成小孩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太可能发生,看来是他太过于敏感了。 柯南摇了摇头,算了,与其在这猜有的没的,还不如多去外面走一走,说不定还能碰到几个案件。 * 园子说的那家甜品店不算太远,所以我是走着去的。 我在那里喝了个下午茶,园子推荐的果然没错,蛋糕很好吃,我一边品尝着,一边在心里猜测蛋糕的制作流程。 直到外面的太阳逐渐落下,天色有些昏暗的时候,我才结束了下午茶时间,拿着包装好的青提蛋糕慢悠悠向家走去。 等快要走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今天会不会在公寓楼下遇到那个人呢? 我这么想着,不由稍微加快了脚步。 只是我还没有走到公寓楼下时,突然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咚”的一声,就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了一样。 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但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停,只以为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了。 可就在我继续向前走时,几声呜咽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的脚步顿时停住了,仔细辨别着微弱的声音。 “唔……唔…!” 我没听错,的确有声音,而且是人发出来的。 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痛苦,就像是在求救一般。 我想到之前栗川苍说的,说是这附近有抢劫犯出没,而且至今都没有抓到凶手。 我的神情沉了下来,但没有贸然过去,而是左右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点大家都在吃饭,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我想找个帮手都不行。 再往前几百米就是我家的公寓楼了,那里有管理员和保安,可这么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里面的人已经遭遇不测了。 我蹙紧了眉,只犹豫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然后便拿出手机给巴洛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在刚拨出去的时候就被接通了,我言简意赅:“现在马上过来。” 他居然真的是银发 因为要保护我的安全,所以巴洛就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两分钟就能到。 我说完那一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周围很安静,之前的呜咽声还在,只是声音小了很多,也虚弱了很多。 这不由让我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我抿了下唇,将手机放回口袋,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发出呜咽声的地方是条小路,那条小路没什么人经过,原本那里还有一两家商铺的,但前段时间说是要改造道路,所以商铺也歇业了。 简而言之,这里现在简直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我放轻了脚步向着里面走去,越靠近,那呜咽呻吟的声音就越明显,隐隐约约闻到了血腥味,还伴随着说话的声音。 我没有冒然靠近太多,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躲在了几个垒起来的纸箱后面。 天色昏暗,我看不太清前面的两个人,只能隐约看到前面是一男一女,男人站着,而女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有血腥味,那个女人已经受伤了。 而这时,我也听清了女人断断续续的话。 “你…怎么敢……” 我听到这句话后有点无语,也想问一句,你怎么敢? 都这种情况了还非要打嘴炮,真不怕惹怒了对方,对方直接下死手? 事实证明,这种坏的猜想总是格外灵验。 “呵,”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怎么不敢,反正都已经动手了,不如就……” 完了,一般凶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该痛下杀手了。 果然,男人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高高举起了手,他手中闪过一道寒芒,那是匕首的反光。 虽然巴洛还没来,但现在这种显然已经不能坐以待毙了。 我抬脚,故意发出了明显的脚步声。 “谁在那里!” 男人拿着匕首向下刺的动作一顿,倏地抬起头向我看来。 男人没有动,我也没有动。 在男人迟疑,怀疑刚才是他听错,打算继续对女人动手的时候,我又动了动,还往外探出了一点身体。 这下男人确定了现场还有第三个人,他低声骂了一句,大步向着我的方向走来。 在他距离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果断向着外边跑去,连头都没有回。 身后的脚步声也顿时加快加重,我能感觉到男人和我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点拉近,但我没有慌。 我是想救人,但也没有要牺牲自己的打算,这里离外面的大路不算远,虽然大路上没什么人,但后面的犯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追到大路上杀人。 而且巴洛应该也快来了,只要我能拖住男人几分钟,我和那个女人就都能得救。 我原本的打算是这样,但后面的男人跑的也太快了吧,难道他是短跑运动员吗? 我把以前参加校运会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但后面的男人还是一点点追了上来。 脚步声和呼吸声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男人手上还拿着匕首,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追上来,手上的刀子又会不会捅在我的身上。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用,我只能咬着牙向前跑。 男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哈,臭女人,你以为自己能跑掉吗!” 我心里一沉,在脑中极快反应着要怎么躲避男人的匕首。 在我思索的时候,我迎面撞上了一个宽阔又结实的胸膛,我的脸埋在了这个胸膛里,几乎是撞进了面前这个人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有些懵,不过身后的脚步声很快让我将心提了起来,听声音,后面的人已经离我只有几步距离了,而且那人的脚步声没有一点停顿。 他已经陷入了杀红眼的阶段,反正都已经被看到了,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 听到身后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我心里一紧。 我是来救人的,怎么反倒还搭进来一个? 我从面前人的怀中抬起头:“快离开,后面的人……” 我的话没有说完,头也没有完全抬起来,只看到了一截锋利的下颌线,那人的手就扣住了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脑袋又按回了他怀里。 嗯…嗯?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抱着我的男人似乎抬腿向前踹了一脚,然后我便听见了一声哀嚎,然后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听声音好像是解决了? 但按在我脑袋上的手还没有松开,于是我依旧保持着被男人按在怀里的姿势。 我面前的男人似乎很高,我的脑袋只到他的胸口处,这证明他至少比我要高出一个头,甚至更多。 咚,咚,咚。 第87章 我的耳朵刚好贴在男人的胸口,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很平和缓慢,哪怕他刚解决完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可他的心跳也没有因此而加速半分。 是个很冷静的人呢。 男人没有用,所以我也没有动,于是,明明那个在身后追着我的歹徒都已经被解决了,但我和男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我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而他的手按着我的头。 嗯…… 我在男人怀里沉默了两秒后,实在忍受不了,出声:“那个,后面那个歹徒应该已经被你解决了吧?” 如果被解决了,是不是就可以放开我了? 毕竟是救命恩人,我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但我的潜台词应该很明显了吧。 “嗯,他已经晕过去了。” 男人说话时,连带着胸腔也在震动,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腔上,因为他说话的微微震动而感觉脸颊有些发麻。 声音倒是意外的好听,很沉,很冷,而且好像还有些耳熟。 只是…… 歹徒已经昏迷了,男人的回答听上去镇定自若,但按着我的手却是一点都没有松开。 我沉默了片刻,没忍住抬起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微微推了推。 “已经没有危险了,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男人这才松开了我的脑袋,我终于可以从男人的怀里退出来了,在收回按在男人胸口上的手时,我的掌心又一次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咚咚,咚咚。 嗯? 我收回手的动作迟疑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男人现在的心跳好像比刚才快了一点。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收回手,后退了两步,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去看那个歹徒,就像男人说的,歹徒已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手上的匕首也落在了一旁。 而让我惊讶的是,歹徒晕倒的地方离我们还挺远的,但我可以保证,刚才那个歹徒追上来的时候,他离我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了,而现在晕倒的地方这么远……是男人那一脚把他踹过去的吗? 那这一脚的威力也太大了,感觉足足将人踹出去了五六米。 确定了歹徒是真的昏迷,也不会再次醒来后,我心有余悸地收回视线,抬眼向着男人看去。 “谢谢你……” 在看到男人的脸后,我最后一个“你”字直接一路向上飞去,飘的找不着边了。 一米九左右的身高,冷峻深邃的五官,以及那双绿色的眸子。 哪怕昨天和男人匆匆一别,哪怕现在这条小路上灯光昏暗,我其实看不大清楚男人的脸,但我依旧在看到他的瞬间就认出,他就是昨天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 我的心脏又开始怦怦跳,有风穿过小巷,扬起了他在月光下好似绸缎一般的头发。 我看着男人有些出神,脑海中只有两个想法。 他真的好好看,以及。 他居然真的是银发。 怎么会这么难 我其实不是个特别迷信的人,也并不怎么相信所谓的命运或者缘分,但在昨天遇到男人后,命运和缘分这两个玄之又玄的词语在我心中就有了几分可信度。 当小兰和园子她们得知,我和男人只是擦肩而过,任何联系方法都没有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我和男人应该很难再遇到了。 毕竟每天人来人往,这么多人,哪怕是住在对门的邻居,有时候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到一回,更何况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但莫名其妙的,我却偏偏觉得会和男人再次见面,没有任何依据,也没有任何理由,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我之前不怎么相信的缘分和命运,只有这两个词能够解释了。 而现在,我更加相信这两个词了。 甚至都没有隔很长时间,仅仅是一天而已,我就再次遇见了一见钟情的对象,而且还是这么让人难以忘怀的场景。 黑夜,歹徒,英雄救美,每一个词语都充满着戏剧性,而且我之前还在想,男人如果是银发的话应该会很漂亮,银色也很适合他,结果男人居然真的就是银发,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和他之间的缘分吗? 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抬起头看着男人而已。 刚才的那句道谢,因为我太过震惊,所以最后一个字的音调飘到了天上,显得有些滑稽。 我皱着眉轻咳了一声,再一次说道:“谢谢你出手救了我,我们昨天见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男人的唇角似乎向上扬起了几分,他垂着眸看我:“嗯,我记得。” 他记得,他说他记得诶。 如果我的内心活动能够具象化,那现在天空应该已经撒起了花瓣,而有着我样子的卡通小人则面无表情的跳起了舞。 但很可惜,我的心理活动并不能直接这样简单明了的表现出来,于是我抿着唇,在能力范围内最大程度地勾了下嘴角。 我知道自己的长相有点生人勿近,不做表情的时候看上去相当冷淡,而我以前也是靠着这样的长相和气质,来吓退那些想要搭讪的人的。 但我现在面对的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我可不希望因为过于冷淡的外表而让对面的人觉得我很难接近,或者看上去像是对他有意见的样子。 “你……” 我刚开口,然后便突然一激灵,想起了那个被刺伤的女人。 “有人受伤了,我要过去看一下,你……” 我实在说不出让男人离开的话,于是咬了咬牙:“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男人的回答是向我走了过来,我的心脏砰砰跳,然后面色如常的走在他身边。 女人已经晕了过去,她被刺伤了腹部,流了很多血,但好在受伤的不是致命部位。 我拿出电话报了警,打了救护车,又在医务人员的指挥下给女人简单做了包扎,接下来只要等警方和救护车来就好了。 给女人简单做好包扎后,我站起身,向着一直在我身边等待的男人看去,然后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一个黑色口罩。 “我有点感冒。” 男人的声音被闷在口罩里,听起来有些雾蒙蒙的,但依旧很好听。 我放在身侧的手捏着袖口,食指和拇指一点点的摩挲着,竭力想要找话题,不想冷场。 “你昨天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也是因为感冒吗?” 这话刚说出去,我就想咬舌头。 我和男人满打满算今天也才第二次见,问这种话是不是显得我有点太自来熟了? 但男人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嗯,昨天你……” “凛小姐!” 男人的话被打断,我看着跑过来的巴洛,第一次觉得他很碍事。 巴洛很快跑到了我的面前,他扫视了一圈周围,也看到了地上晕倒的男人,迅速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高壮的男人低下头,像是因为来迟而没有护好主的忠犬:“我来迟了……” “没有,”我摇摇头:“是这次情况太过于紧急了。” 这也并不是我在安慰巴洛,从我给他打电话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应该没有超过五分钟,他已经来的够快了。 而且……我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这样想不太好,但是如果我知道一见钟情的对象会出手相助,那我就不会给巴洛打电话,让他过来了。 我对着巴洛道:“歹徒已经晕过去了,我也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应该一会儿就能到。” 说完这些话后我顿了顿,因为我下一句话其实是想让巴洛回去的,巴洛在这里,感觉我和男人都没有办法像刚才一样说话了。 但按照巴洛的性格,他肯定会留在这里陪我等警方和救护车过来,而且直接让巴洛回去的话也未免太过直白了,简直就是把“我想喝这个男人独处,所以巴洛你快回去吧”写在脸上。 我只是想和一见钟情的人独处而已,怎么会这么难? 他什么时候走的? 巴洛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凶手,又抬头看向我面前的银发男人。 奇怪的是,我明明都说了是男人救了我,但巴洛对男人却好像有种莫名的敌意,眼里都是警惕。 而且巴洛和我认识挺久,也当了我挺久的保镖,我能看出来他现在是戒备状态,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就像是在提防着男人会突然攻击一样。 这还挺奇怪的,巴洛虽然看上去有点吓人,但其实挺好说话的,而且对于救了我的人,他不应该这么失礼。 上一次让巴洛这么警惕的人,好像还是阿阵。 这么想想,银发男人和阿阵真的有好多地方都十分相似。 我拍了拍巴洛紧绷的手臂,让他放松下来:“凶手已经晕倒了,已经没事了。” 巴洛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他顿了顿,处于戒备中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对男人的警惕和敌意也没那么浓了。 第88章 我这边刚安抚好巴洛,就感觉搭在巴洛手臂上的手背有种很灼热的感觉,我有些疑惑的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听到面前的男人哼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我刚好路过,等你的这位……” 男人停顿了一下,语气不明:“等你的这位朋友过来,恐怕什么也来不及了吧?” 巴洛是我的保镖,他当然不会当着我的面和救了我的人争吵,但我能感觉到巴洛的气息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想替巴洛解释几句,毕竟他已经来的够快了,但看着男人望着我的目光,不知为何,我一时之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巴巴道:“总之现在大家都没事,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我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因为无论是男人还是巴洛,他们的神情都没有一丝好转。 不过好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这声音简直是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松了一口气。 “警车和救护车来了,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这么水火不容,但还是先安抚住吧。 没过多久,警车和救护车就都来了,地上倒着的那个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而警方这边的人也是我熟悉的。 我对着高木警官打了声招呼,简单说了刚才的事。 因为有我这个目击证人在,而且凶手已经被制服了,所以这个案件也没什么需要多注意的地方,只要配合警方的人去做一下笔录就好。 “虽然现在有点晚了,但能不能麻烦栗川小姐你陪我们去一下警局,有些情况我们需要多做一下了解。” 无论是高木警官还是警视厅,或者做笔录这件事,对我来说都不算陌生,所以我点了点头:“可以的。” 答应完后我还不禁感叹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柯南以及毛利小五郎他们接触的多了,总感觉现在连我也总是会碰上这种案件呢。 我和高木警官已经算是老熟人了,也不用多说什么,只是在看着其他人将凶手带回警车后,高木警官看向了我的身后。 “那个……这位又是?” 我以为高木警官说的是银发男人,于是边回头边解释道:“这位是刚才救了我……” 我的话猛然顿住,看着身后的巴洛眨了眨眼。 我身后只有巴洛一个人,而我一见钟情的银发男人已经不知所踪。 我嘴中的话顿时像漏了气一样,看着男人刚才站的位置愣住了。 “栗川小姐?” 高木警官的声音让我回了神。 “栗川小姐,怎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接过刚才高木警官的话:“这是巴洛,是我的朋友,刚刚是他及时出现,凶手也是被他制服的。” 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离开,但他既然在警方和救护车出现的时候消失,就证明不想被警方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吧? 可能是怕麻烦,又可能是有其他难言之隐,但既然男人选择了主动避开,那我也不会向警方多说什么。 这种事情我也帮阿阵做过呢,一回生二回熟,感觉我到现在都已经相当熟练了。 高木警官也没有怀疑,只是问巴洛能不能和配合警方,也跟着一起去警视厅做一下笔录,巴洛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坐上警车后,我又向着小路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空荡荡的,也没有人。 我甚至觉得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刚才巷子里出现的那个男人,只不过是因为我今天一天都在想他所以才出现的幻境。 我抬眼看了一下前面的高木警官,发现他在专心致志开车后便拿出手机,给坐在旁边的巴洛发了条消息。 【刚才警方还没来的时候,我身边是有一个银发男人的,你也看见他了,对吧?】 也许是因为我的措辞出现了点问题,巴洛看到短信后好像僵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后才给我回消息。 【是的,凛小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问法有点奇怪,这说法,就好像除了我们俩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到银发男人一样,怪不得巴洛会是这种反应。 我连忙又给巴洛发了第二条消息。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 【在警车来之前,那个人就离开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那个人不是幻觉,也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但他这一次又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我又没有要到他的联系方式,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件事我都不好意思给小兰和园子她们讲,要是让她们知道了,估计要说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好好抓住吧。 我叹了一口气,抱着有些失落的心情去了警视厅,配合警官们做了笔录。 今天晚上的凶手就是之前犯下了几起抢劫案的犯人,值得一提的是,凶手其实并不缺钱,他之所以会去抢劫,都是为了给今天的杀人行为做铺垫。 那个受伤的女人是他的姐姐,两人因为家事产生了纠纷,男人就产生了杀人的念头。 但如果直接动手,警方一定会立马怀疑到他头上,男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才犯下了前几个案子。 如果今晚不是刚好被我撞到,而我又上前制止,女人应该已经死了,而且看上去就像是被之前的抢劫犯杀死的。 “那个凶手说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过来,还敢直接上来阻止。” 高木警官对我这么说,还说要让警局给我和巴洛发一个见义勇为的锦旗,被我和巴洛礼貌拒绝了。 从警视厅出来时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高木警官开警车将我送回家的,经过之前那条小路的时候我还看了好几眼,但什么都看不见。 我又是叹了口气,向高木警官道谢后回了家。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安静的不像话。 在我捡到阿阵之前,每天下班回家后我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象,但那时的我只觉得放松,因为不用和别人交流了,我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独享时间。 我不会感到寂寞和无聊,自己一个人待着对我来说反而是很放松的事。 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阿阵在的日子,现在这没有亮着灯,黑漆漆,十分安静的房间竟然会让我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还挺新奇,以为之前我很少体会过。 房间里的黑暗就像是一只野兽,会将我一点点吞噬。 这样的感觉不太好受,导致的原因无非也就是两个,因为阿阵不在,以及,因为今天晚上的银发男人。 明明是第二次见面了,但我居然还是没有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我把自己摔到沙发上,不太想动。 瘫了一会儿后,我动了动胳膊,打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玩一会儿游戏来睹物思人。 我的手伸进口袋,在摸到手机的时候,指尖还触碰到了其他东西,好像是……一张纸条? 我出门都会背包,所以口袋里很少会放东西,顶多就是装一下手机,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张纸条? 我心里正疑惑,却又突然想到些什么,指尖微微用力,将那张纸条稍微折皱了一些,我将纸条拿出来,上面的话很少,只有短短一行,是一个号码。 我的眼睛微微睁大,只是一行短短的、一眼就可以看完的号码而已,我却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我从毛利事务所出来的时候,口袋里头还没有纸条,而且能往我口袋里放纸条的人并不多,巴洛和高木警官显然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就只有…… 我抿了抿唇,一手拿着纸条,一手拿着手机,拨通了纸条上的那个号码。 手机里响起了嘟嘟声,我的心跳好像也和手机里的嘟嘟声重合了。 不对,我的心跳要比手机的嘟嘟声更快一点。 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手指好像都变得有些僵硬。 在手机响起第五声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对面的人都没有说话,但我能听到对面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我张了张口,正打算说话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先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到家了吗?” 男人的声音本来就比较低沉,他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的时候显得更有磁性,震得我耳朵酥酥麻麻的,像被电了一下。 我愣住了,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回答问题,而是将手机拿开,远离了我的耳朵。 我用另一只手轻轻捏着耳垂,感受到耳朵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升高。 我之前觉得自己就算谈恋爱,就算遇到喜欢的人,也应该是属于比较冷静或者平淡的类型,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只谈过一段不像样的恋爱,而在那段恋爱里,我的心情就没有多少起伏,非常平静。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果自己以后谈了恋爱后,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心里波动。 第89章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现在都还没有和人谈恋爱呢,只是打了电话而已,我的心脏就已经砰砰直跳,耳垂和脸颊也开始发烫,不出意外应该已经变红了。 这哪里是平静的样子,分明一点都不平静。 我捏了捏有些发红发烫的耳垂,深呼吸了一下后,才继续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嗯,刚到家,今天谢谢你出手帮我。” “没什么,只是我刚好路过碰到而已。” 这个声音,也许无论我听多少次都不会腻吧。 人果然是贪心的生物,之前我没有男人的电话号码时,只一心只想着要到男人的联系方式,而现在有联系方式后,我又想要和他见面。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不想和他只是有过短暂交集的路人,我想要和他更熟稔,也想要更了解他。 我咬了咬下唇,决定主动出击:“那个,为了表示感谢,之后能不能让我请你吃饭呢?” 说出来了,我真的说出来了。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轻笑,直往我耳朵里面钻,我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 这、这么直接,这么突然吗? 我震惊了,然后果断回答:“好,那么地方由我来安排可以吗,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餐厅。” 明明是男人说要今天晚上见面的,他也不可能拒绝我,但我说完后还是不免吊起了一颗心。 “可以。” 我听到男人的声音这么回答:“都听你的。” 电话挂断后的两分钟后,我都保持着僵在沙发上的姿势。 我待会儿真的要和一见钟情的对象见面了,而且还要一起吃饭。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魔幻,我中午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委托毛利小五郎帮我调查男人的消息,结果到了晚上,我不但有了男人的联系方式,还约好了和他一起吃晚饭。 可以说是一步到位了,少女漫画也没有这么快吧? 我在沙发上原地愣神了好几分钟,然后拿着手机,在有我、园子、小兰的群聊里发了个消息。 【我要到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了,而且我们等会儿要一起去吃饭。】 因为我也想见到你 消息发出去后,我就将手机扔在了一旁去翻衣柜了。 因为今天出门是去找小兰和园子的,所以我穿的很随意,就是从衣柜里随手拿的长袖和牛仔裤,虽然也挑不出错,但就是太过随意了。 而待会儿是我和男人第一次吃饭,虽然我相信之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和很多次,但第一次的印象总是尤为重要的,所以我会认真对待。 我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有选择恐惧症的人,但看着满衣柜的衣服,我却迟迟做不出选择。 最后我眼睛一闭,伸出手从衣柜里盲抽了一件,是蓝色的裙子套装。 “就你了。” 我很快换了衣服,又化了个淡妆,还在身上喷了点香水,这才出门。 坐上出租车后我才发现,园子和小兰在群聊里发了好多消息,其中园子的消息格外多。 【!!!】 【???】 【!!!???】 【这是个什么情况,白天的时候不是还没有任何消息吗,怎么晚上就要到联系方式,而且还要一起吃饭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凛小姐你坐火箭了?】 园子发消息的时候我在换衣服,手机也在做笔录的时候关了静音,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园子的消息。 能看出园子真的是很着急。 【啊啊啊啊,凛小姐你怎么只负责挑火不负责灭火啊,我都要急死了!!】 园子甚至还给我打了两个电话,但我都没有听到。 最后还是小兰安抚了园子。 【等会儿就要见面了,凛小姐现在应该在做准备工作吧,园子你别太着急了。】 【好吧……但我真的很好奇嘛……】 我看着小兰和园子聊天的内容,不由自主也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比小兰和园子大了好几岁,也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了,但我现在的心情却像是要去第一次约会似的。 “平常心平常心。” 我对自己说着,回复小兰和园子的消息,将发现纸条、给男人打电话,然后约饭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她们。 园子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回复的很快。 【天呐……】 【这不就是,这不就是……】 我一边出门一边看着园子的消息,对她的欲言又止有些不解。 不过还好,没一会儿园子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 【这不就是他对凛小姐你也有意思吗!?】 【凛小姐你快去,回来记得给我们发后续,最好今天就确认关系,然后就可以做酱酱酿酿的事了!(小猫搓手)】 我看着手机上的字,有些迷茫。 酱酱酿酿……是什么意思? 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词语吗? 我正打算发消息再问一问园子,小兰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园子!(猫猫叉腰)】 园子:【哈哈哈……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凛小姐也喜欢那个人,总之希望凛小姐今天一切顺利!】 小兰:【一切顺利(加油撒花)】 我看着她们的消息,不由笑了笑,也忘了刚才想问什么了,也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我会的(鼠鼠加油)】 * 我们约好的时间是八点,但我七点半的时候就已经到餐厅了。 本以为我应该是来早了的,但到了餐厅后,侍应生却告诉我约好的位置已经有人到了。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已经有人到了,那就是说…… 我的视线越过前面的侍应生,落在窗边的座位上。 窗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我,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男人穿着一件黑衬衫,银色的长发被一根细细的黑色发圈束住,他靠在座位上,明明一举一动都很随意,但却散发着矜贵的意味。 来的时候我想要快点见面,但现在真的要见面了,我却又有点想要退缩。 而且……我会不会太隆重了啊? 我身上的裙子在出门前熨烫过,上面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耳垂上也换了更明显,也更好看的饰品,头发上涂了花香味的护发精油,手腕和耳后喷了香水。 这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来约会的。 我拿着手提包的指尖不自觉相互摩挲,莫名生出了几分羞耻感,有种想要躲起来的感觉。 侍应生发现我站在原地,他回头看我:“小姐?” 侍应生的话不仅唤回了我的思绪,还让男人转过了身。 我前一秒还在想要躲起来,后一秒就和男人对视了,颇有一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很感谢自己算是半个面瘫,就算心理活动再怎么丰富,但表情滴水不漏,绝对看不出我在想什么。 我向着男人走去,男人也站起身。 “你来的好早。”我对着男人说道。 我都已经提前半个小时来了,但男人居然比我还早。 男人的眼里好像划过了几分笑意:“你来的也很早,不是吗?” 他看了一眼时间:“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男人十分绅士地帮我拉开椅子,我听到他的话后耳根一热,有一种自己的迫不及待都被男人看透了的感觉。 我忽略耳根的灼热,偏偏还要保持淡然:“嗯,出门有点早。” 男人挑了下眉:“只是这样吗?” 我的心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漏了一拍,什么叫做“只是这样吗”,不是这样的话,他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呢? “我……” 男人的眸子注视着我,他的长相和气质都是极冷的类型,但我此时看着他的眼睛,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看着我的目光并没有那么冰冷,反而是有几分笑意和……纵容的。 他怎么会这样看我,他为什么要这么看我,用这样的目光看我的话,我会忍不住想到更多的。 我想要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但男人的眼睛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像是那种能让人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沼泽,我明明是想要移开视线的,但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能一直看着他。 他看我的目光好像真的不太一样,那双眼睛在看着我的时候就好像是冰雪消融了一样,那里面清浅的笑意和纵容并不是我的错觉。 这个发现让我原本不上不下的心脏落回地上,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忐忑。 冷静下来后,我的大脑也终于能够运转。 男人救了我,在我的口袋里放了写着他联系方式的纸条,我说要请他吃饭作为感谢,男人就直接将时间定在了今天。 还有,我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可男人却比我到的还要早。 第90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男人做的这些举动,不都是在追求别人时才会做的吗? 我将唇抿的有些发白。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男人看着我的目光让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我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不只是因为出门早。” 我深吸了一口气:“是因为我很期待和你见面,所以才会提前到的。” 将真实想法说出来后舒服多了,我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僵硬。 “你呢?” 我看着男人的视线依旧没有移开:“你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早,又为什么会给我联系方式?” 男人轻笑了一声:“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 他狭长的眼尾弯了弯,我这时才发现男人的五官虽然锋利,但他眼尾却有一点弧度,笑起来的时候有点桃花眼的感觉。 “因为我也想要见到你。”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名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总之是味同嚼蜡。 我和男人都不是多话的类型,所以吃饭时交谈并不多,更何况我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吃饭时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几句话。 他是不是在撩拨我?他是不是在勾引我? 想着想着,我就忍不住借着喝水或者拿餐巾的举动想要抬头看他,但每次我抬头偷偷瞄他的时候总会被抓一个现行。 男人明明都已经发现我在偷偷看他了,但却并不挑明,只是在每次抓到我向他看过去的目光后略一挑眉,然后放任我的行为。 男人本就长得英俊帅气,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那张脸相当冰冷,可当他微微勾起唇时,那张脸上又多了几分邪性肆意。 每当我向他看过去时,他就会略带着笑意挑一下眉。 这种行为在我眼里和调-情也差不多了。 于是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了那几句话就变成了—— 他就是在撩拨我,他就是在勾引我! 抱着这样的心思和想法,我这顿饭吃的恍恍惚惚,都不知道究竟吃了些什么,吃饭的过程中耳根也一直隐隐发着烫。 这样的症状在吃完饭,走出餐厅后才好了一些。 这顿感谢的饭吃完后,按理来说就应该各回各家了,但我没有提,他也没有提,而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走在街道上。 晚上的夜风拂过皮肤,凉凉的很舒服。 我走在男人旁边,他真的很高,虽然这一点在我撞进他怀里时就已经感受到了,但现在两人走在一起,我和他之间的身高差变得更加明显。 我的身高在女性里面不算矮,甚至在中等水平往上,一般来说,当我和女生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比她们高出小半个头来。 其实也不只是女生,有时候我和男生站在一起,也和他们差不多一样高,而且因为女生看上去更显高一些,所以我和同等身高的男生站在一起时,也会显得我更高一些。 嘛……毕竟我们国家男生的身高真的普遍挺低的,所以我在和大部分男生说话的时候都是可以平视他们的,就算有比我高的男生也不会高出太多来。 总之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说话都需要抬起头,不然我平视过去时,看到的只会是男人的风衣纽扣。 我微微抬着头,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以及他分明的下颌线。 我觉得男人就像是一把薄薄的,很脆,但是可以见血封喉的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那种禁欲又冰冷的气息,但我又十分迷恋这种感觉。 我开口:“说好了让我请客的,今天晚上是你帮了我,又怎么能让你请我吃饭呢?” 刚才我吃完饭要结账的时候,才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买了单,今天这顿饭本来是我用来感谢他的,但最后却让男人抢先付了钱。 男人的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他没有系风衣纽扣,风吹过来的时候扬起了他衣服的下摆,让他看上去更帅气了。 “那就等下次吧。” 夜风将他的话带到我的耳边:“下次让你请回来,不和你抢。” 吃饭时不断环绕在我脑海中的那两句话又有席卷而来的趋势,他的意思应该是说,下一次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出来吃饭吧。 我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的声音不大,但我知道男人听见了,因为他笑了一声。 我们的距离隔得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走动时,我们的手臂有时候会虚虚擦过。 而男人刚才笑的时候,他的手臂刚好擦过我的肩膀,我感受到他身体轻微的震动了。 我抬起头去,果然看见他偏薄的唇微微勾起。 我捏了捏手指,开口叫他:“g。”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虽然他是我的理想型,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今天还救了我,而且吃饭的时候我对他的好感也没有减退,反而还升高了不少,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些因素而被蒙蔽。 就算他是我很有好感,并且想要发展的恋爱对象,但该问的我还是得问。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名?” 在刚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互相交换了彼此的名字,我自然是如实奉告,但男人却在片刻迟疑后说出了一个字母。 “g.” 哪怕那时的我刚和男人见面,心情依旧没有平静下来,但听到他这么说后还是愣了一下。 我迟疑地问他:“g……没有了吗?” 男人点头,神色没有一丝改变。 他这样自然的神情,弄得我也有些捉摸不透,再加上刚见面那时我没有彻底冷静下来,所以就没有追问。 可现在冷静下来后,想想不可能有人的名字就真的只是g吧? 他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不告诉我他的真名,反而要用一个这样一看就假的名字来替代,他甚至都没有编造出一个看起来像样点的假名,这样我好歹还不会立马发现并揭穿。 我不想落于下风,于是抬起头,直白地问他:“你甚至都没有编造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假名,而是用了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谎话,是觉得我不会问你,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也跟着我停下了脚步:“一眼就能被看出的假话和毫无破绽的谎言,你更能接受哪一种?” 如果硬要把两者放在一起比较,那我会选择前者。 有些人或许会选择毫无破绽的谎言,虽然是谎言,但如果能做到毫无破绽,也不会被当事人发现的话,确实可以做到皆大欢喜,无人伤亡。 但我不喜欢虚假的幻境,就像现在,哪怕男人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见面后我们也挺能聊得来,但我依然会直接质问他。 这有可能让他对我的印象变坏,或者恼羞成怒,又或者再想的糟糕一点,他刚才的绅士和礼节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是个很糟的人,想要骗婚或者仙人跳,所以才不告诉我他的真名。 被我揭穿后,惹得他生气或者恼羞成怒也许是最不值一提的后果,严重一点,说不定他会破罐子破摔,对我造成伤害。 但我实在无法当做无事发生,也不想今天晚上因为这个事情而失眠。 当断不断,徒增其乱,该问清楚的事情还是早点问清楚比较好,如果结局不尽人意,我也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死缠烂打或者伤心欲绝的性格。 虽然的确会有点不好受,但缓一星期左右应该就可以适应了。 男人还在等我的回答,我学着他的样子挑了一下眉,语气中带了几分挑衅:“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如果不知道答案,他就不会问刚才那个问题。 “是,我知道你的答案。” 他这么说着:“如果要编造谎话,我可以做的很完美,让你看不出来。” 男人的语气笃定,我皱了下眉,却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今天晚上吃饭是我和男人见面的第三次,第一次是在公寓楼下得匆匆一眼,第二次就是他在小路上的出手相助。 虽然已经见了三次面,但前两次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都不多,只有在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和他才好好坐下来聊了几句,不过因为男人没有告诉我真名这件事,所以那顿饭吃到后面我也有点心不在焉。 但就算如此,就算我还没有深入了解他,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城府之深,以及他是一个多么神秘又危险的人。 我虽然在待人接物,以及和人相处这件事上反应迟钝,但并不是个很笨的人,相反,在一些不需要投入情感的事情上,因为我的冷静和理智,所以反而能比别人更快的做出判断和抉择。 但男人说,如果他要编谎话,我绝对看不出来,这一点我是相信的。 并不是我觉得自己笨,或者是我对他投入了额外的情感,所以被蒙蔽双眼,而是男人本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哪怕我对他没有好感,也没有动心,而是保持着最冷静客观的角度看他,但他这种人,要编造出一个毫无漏洞,且让人全然相信的谎言根本就不是难事。 第91章 而我大概就会像他说的那样,完全被圈进男人的谎言里,根本发现不了。 可男人明明说着这样的话,我听完后,刚才心里的不满却压下去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比起被圈在谎言里,他这样直白的【我在说假话】能够让我接受一些。 也许是因为我先对男人动心,所以从今天晚上见面开始……不,也许是更早之前,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在我和他之间,我好像总是处于被动地位。 我眯了眯眸子,主动向他靠近了一步:“你这样直白的告诉我,就不害怕我会生气?” 我顿了顿:“还是说,我的情绪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作为只见过三次,一个小时前才刚交换过名字,而且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还是假名,在这种情况,其实我问这种问题已经有点越界了。 他可以选择不回答,也大可以对我说“你的情绪关我什么事” 但我觉得他不会这样的。 虽然他在名字这件事上说了谎,显得有些不太真诚,像是别有所图或者只是想要拿我消遣,但我并不觉得他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是装出来的。 在我的口袋里塞纸条,引诱我和他见面,在我说要请他吃饭的时候将时间定在了今晚,提前那么早到,还说……是因为想要快点见到我。 如果这些都是装出来的,都是骗局,那我真的无话可说,唯一的感想可能就是,现在连长得这么帅的人都需要做仙人跳这一行业了? 不过幸好男人的回答并没有让我失望,也并没有让我陷入第一次动心就惨遭仙人跳的凄惨地步。 “不要生气,”他微微扬起唇:“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我对着他抬了抬下巴:“好,你说。” “我并不是有意骗你,也不是故意告诉你假名,只是有些不得已的理由。” 他轻笑了一声,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成年人总是有一些不得已的理由,不是吗?” 我张开嘴,发出了一个气声:“……哈?” 不知道是我的哪一点惹笑了他,男人眼角的弧度更深:“但我也没有完全欺骗你。” 虽然男人还在解释,但原本面无表情时显得有些冰冷的人弯起了眼角,而且只对我一个人笑的样子,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招架。 他还没有解释完毕,还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编造一个假名出来,但我的心跳却又不听话的快了一拍。 我不自在的想要离开视线,但视线刚偏移了一下,就又被我强行拉回,毕竟现在可不是临阵脱逃的时候。 我强装镇定,对着他质问道:“什么叫做没有完全欺骗,难道是指你说了个一眼就可以被看穿的谎言吗?” 我学着男人刚才开玩笑的语气:“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有让我被蒙骗在鼓里?” 我觉得自己伤害力还挺高的,但男人好像不这么觉得,听到我的话后反而笑了:“原来你在吵架的时候也会开玩笑。” 这个侧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我梗了一下,不过很快接话道:“我当然会,只是你不了解我而已。”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的眼神中好像多了些什么,那多出来的情绪和眼中本来就存在的笑意掺和在一起,变成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我看不透。 我真的看不懂他,这让我有点烦躁,我咬了咬下唇,难得强硬起来。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用假名,你说的没有完全欺骗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直白地看着他:“我想要听直接的回答,” “不要和我绕圈子,也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我的性格很咸鱼,说难听点就是摆烂,又因为不会人际交往,所以在和刚认识的人接触或者相处时,我的话不多,扮演的都是倾听者的角色,也不会主动去了解别人,更别说这样强势的发问。 但我不想再和男人这样你攻我防的对话了,我想要他直接明了的回答我,这样我才能够做出决断。 如果他说出的是我不能接受的答案,那我会毫不留情的斩断和男人之间的联系,就当做今天晚上没有见过面,我也没有对他动过心。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男人。 所以,他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带有余温的风衣 我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强势,甚至作为刚认识不久的人,我的行为已经算得上是失礼了。 但男人却并不生气,在我一句一句对他逼问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变动过,嘴角依然是微微向上挑起的。 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那种……好像我是在被他纵容这个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真的很莫名其妙,是我对他一见钟情,又不是他对我一见钟情。 哪怕男人的确是对我有好感,所以才会给我留下号码,但也不至于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吧,这样的眼神就好像是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或者是……他已经完全喜欢上我了一样。 这个想法刚冒出点头就又被我狠狠压了下去,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网上说的那种恋爱脑,不然为什么明明男人说了骗我的话,而现在他还没有解释清楚,我却看着他的眼睛,脑补出这么多情感来。 “g的确是假名。” 我刚才说的话起了作用,男人没有再说那些扰乱我心弦的话,而是开始认真解释。 “之所以不告诉你真实名字,是因为有不能说的原因,我说没有完全欺骗你,是因为g并不算完全的假名,你可以将它当做是我的一种代号。” 男人的解释其实和我预想中差不多,但听到他自己亲口说出来后,我心中的不满就削减下去不少。 我不觉得男人是想要从我身上获取什么才蓄意接近,更不觉得男人是做仙人跳的骗子,毕竟光是看男人的长相和气度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之前让我心里不愉快的,始终就只是男人欺骗我这件事而已,虽然他依旧没有告诉我真名,但他如实告诉了我理由,光是这样就让我心里的不悦消下去一大半。 我一边在心里想着我该不会真是个恋爱脑吧,一边问他:“那以后,我都要用这个……代号,来称呼你吗?” “还是说……” 我抬头看着他,故意说道:“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们会再见面,所以觉得告诉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就可以。”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我好像隐约在这声叹息中听到了几分无奈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会这样想,却还故意这么说,是想看到我做出怎样的反应?” 我心中隐约的想法被他说了出来,气焰不免消下去几分。 平时生活里,我不是一个特别较真和咄咄逼人的人,但现在,男人因为说谎这件事处于被动地位,落于下风,而我因为抓到了他的把柄,所以占据了主动权。 再加上男人眼里的、那种好像可以纵容我一切行为的目光,这些都让我忍不住得寸进尺 ,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上都一步步向男人逼近,完全超脱了“刚见过几次面,彼此有点好感的陌生人”这个范畴。 而且我总是忍不住说一些更过火,更冒犯的话,想看看男人对我的忍耐度在哪里,当我说到什么的时候,他眼里那些纵容和笑意才会消失。 这不是平时的我会做出来的事情,但在面对男人时,我却控制不住,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但现在,我心里那些连自己都没太搞清楚的想法,却被男人一眼看了出来。 被男人说中心思的我最终还是没忍住移开了视线,偏头看着旁边的地面,就像是那地面上有什么特别值得研究的东西一样。 我和男人之间安静了有两三秒的时间,谁都没有先说话。 一阵不轻不重的风吹过来,我不由缩了缩脖子。 晚上的风还是有一点凉的,而且我为了美观,今天只穿了那一套裙子出来,也没有拿外套,这会儿被风吹过还是有些冷。 不过这阵风也让我冷静了一下,我轻咳了一声掩饰声音上的不自在:“咳……我没有想看你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只是……” 只是被他那样的目光看着时,总是让我有点轻飘飘的,容易得意忘形。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男人还带有余温的风衣披在了我的肩上。 在我刚才整理措辞的时候,男人脱下了他的风衣,向我靠近,将他的风衣披在了我的肩上。 这是一个有些暧昧的动作,在披风衣的时候,他的双手几乎圈住了我,就像是将我圈抱在了怀里一样,虽然没有肢体触碰,但却比直接触碰到更让人心跳加速。 “走吧,送你回去” 男人个子高,衣服也是又长又大,这风衣在他身上的时候很有型,像是随时要去秀场走秀的模特,但披在我身上就显得有些过于宽大了,风衣的衣摆几乎遮住了我的整个小腿。 他的双臂将我虚虚环抱住,明明没有触碰,但我却感觉身上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第92章 在他靠近我的时候,一种很淡,但是又不容忽视的味道在周围扩散,将我包围在其中。 那是一种我有点难以描述的味道,感觉并不是香水,因为这种气味并没有香水的柔和或者清甜,反而是有点微微呛人,就像男人给我的感觉一样,是带有几分攻击力的,但我却很喜欢。 如果这样的气味出现在别人身上我大概不会喜欢,但出现在男人身上我却完全可以接受,还觉得这样的味道很适合他。 我这样的行为,在网上好像被叫做双标。 但很难做到不双标吧,毕竟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我的大半心神都被他夺走了。 男人的动作抽离的很快,他并没有多做停留,将风衣披在我肩膀上后他就收回了手,连带着刚才我闻到的那股淡香也渐渐远去。 “还冷吗?” 我捏着风衣的衣领,将下巴往风衣里面埋了埋,微微摇头:“不冷了。” 其实本来也不算多冷,只不过是因为刚才有一阵凉风吹过,但现在没有风了,我也不冷了。 但出于某些私心,我是不会这么说的,所以我只是将男人有些过于夸大的风衣拢紧了一些。 将下巴埋在男人的风衣里后,之前那股淡香又明显了一些,我不明显地闻了闻,突然分辨出了这个味道。 一点点话梅或者柑橘的酸和甜,好像还有薄荷的清凉,这不是香水的味道,应该是洗发水之类的。 以及,烟的味道。 我不抽烟,也不太喜欢别人抽烟,准确来说,是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抽烟,因为我不喜欢烟的味道,很呛人,每次闻到我都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难受。 但男人身上的烟味并不重,那一点并不明显的烟味被薄荷和柑橘类的酸甜中和了,混杂成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很奇特的味道。 而这奇特的味道在男人身上被衬托的更加独特,是任何香水都模仿不出来的味道。 就像是冬天干燥的地面上,一支还在燃烧的,话梅味的烟。 我不喜欢烟的味道,但如果有这样味道的香水,我想我会买一瓶回来。 我整个人像是被这种味道包围了似的,脸颊也因为埋在风衣里而有点发红,就在这时,我听到男人开口。 “g是假名,但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真实的名字。” 他在回答我之前说过的话。 我愣了一下,他的话听起来像是渣男常用的借口,但我只是点了点头。 “好。” 我看到他的唇角向上扬了扬,然后抬手向我伸来。 他的手越来越近,指间几乎要触碰到我的下巴,我没有躲,也没有移开视线,而直直望着他。 男人的手没有落在我的脸颊,而是向下,将折进去的风衣领口翻出来,又将领口最上方的扣子系上。 我没有动,任由他做这些事,恍惚间我有一种自己好像变成了需要照顾的小孩的既视感。 直到将领口整理好,就算有风吹过来也不会灌进脖子,男人才收回手。 “走吧,送你回去。” “我没问题,你回家吧。” 餐厅的位置并不远,所以我们是走回去的,这段路程不远不近,但我和g都没有加快脚步,而是慢悠悠地走着。 g长得人高马大,腿也长,走起路来肯定要比我快很多,但他此时显然是放慢了脚步来配合我的节奏。 走回去的路上依旧有时候会有凉风吹过,但因为有风衣,所以我没有再感觉到冷了。 虽然我们走的都不快,但也总有到家的时候,我只觉得没有过多长时间,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公寓楼下。 我想到第一次和男人见面就是在公寓楼下,心里莫名报了几分期待地问他:“上次我见你是从公寓里出来的,你住在这里吗?” 如果男人和我住在同一栋楼上,那就方便的多了,华夏有句古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如果男人和我住在同一栋楼上,那以后我们见面的频率就会从“不确定”变成“一周好几次”,就算没有见面的机会,我也会主动创造机会。 但现实中的多数情况都不会按照想象中进行,男人摇了下头。 “上次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 我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样啊……” 我抬手,想要解开风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将风衣脱下来还给男人,但那颗纽扣还没有被解开,男人就抓住了我的手。 g将风衣给了我,他上身只有一件看上去有些单薄的黑色衬衫,但这么一路走过来,他掌心的温度居然比我还要热,我被他抓住的手腕不自觉抖了抖。 除了在小路上我撞到他怀里的那一下,这好像还是我和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碰触。 小路上撞到他怀里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就是我一见钟情的人,所以对于当时那个紧急之下的“拥抱”,我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记得他的怀抱很结实,也很宽阔,以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 因为披着男人风衣的缘故,好闻的味道现在倒是紧紧萦绕在我周围,但其他的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如果在那之前就知道撞到的人是他,我一定会先好好感受一下,将那种感觉记住了,然后再松手。 察觉到这种无法言说的想法后,我不由在心里谴责自己,同时觉得被男人抓住的地方也更烫了。 虽然那个拥抱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感受了,但现在g掌心的温度却是真真切切传达了过来。 真的……好烫,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体温本来就高,还是因为现在的我不够平静,我只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格外烫,不知道男人会不会发现。 他捏着我的手腕,阻止了我解纽扣的动作。 “穿着吧。” 我听到他的话后有点僵硬。 穿着……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我眼中的慌乱被男人看出来了,他轻笑了一声,松开我的手,将已经解开了一半的纽扣又重新系回去。 我害怕自己的眼里藏不住情绪,没再继续看他,而是微微低下头,看着g修长骨感的手指不急不缓的将那颗纽扣重新系回去。 虽然我没有抬头,但我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一直在看着我。 之前我觉得他给我披衣服的动作很暧昧,我现在收回前言,比起现在,之前披风衣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男人的手一点点将纽扣重新系回去,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明明系纽扣应该是很快就能完成的事,但男人却好像是故意的那样,刻意放慢了动作,我能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活动而变得更加明显。 因为他放慢了动作,所以恍惚间会不知道男人究竟是想要系上纽扣,还是解开纽扣,更何况男人还一直看着我。 只是一个系纽扣的动作,却被男人做的……有种莫名色气的感觉。 我因为男人的动作面红耳热,却又异常镇定地想道。 他在撩拨我。 而且是毫不遮掩撩拨,也并不怕被我发现,或者说……他就是希望被我发现。 纽扣终于被系好,男人的手也收了回去,但他的视线却没有移动半分,我没有抬头,只是双手捏着风衣的领口,将下巴又往衣领里埋了埋。 “我把衣服穿回去,那我要什么时候还给你呢?” 我的这句话是有一点小心思的,而且我知道男人能听得出来。 果然,他听到我的话后轻笑了一声,喉咙处发出的低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性感。 “等到你想见我的时候。” 我的面部表情不丰富,但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真的很难控制住嘴角上扬的趋势。 其实通常来说,到这里后就已经可以和分开了,毕竟g已经将我送到了楼下,我们刚才还进行了一番类似于暧昧或者调情的行为。 作为今天才真正认识的两个人来说,我和g的进度已经算是十分迅速了,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分开的时候。 但我没有说,g也好像忘了他要离开的事,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但氛围并不尴尬。 说起来,这种情况……我是不是应该礼貌性地问他要不要上楼坐坐? 总有一种,我这么问了,男人就真的会答应的感觉。 我抿了抿唇,对着男人开了口:“你要不要……” “唔……” 我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男人的闷哼声打断了。 刚才我一直是微微低着头的,并没有看男人的脸,而现在听到男人的声音,我倏地抬起了头。 男人的脸色变得苍白,刚才还游刃有余的表情也变了,他眉间皱了起来,印出几道褶皱,额头上也有了冷汗。 他的这种状态物品并不陌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和现在一模一样。 但之前g说他是因为感冒才会那样,而且今天他一直都很正常,所以我就以为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第93章 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是没有大碍了,分明就是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更严重了。 而且这根本就不是感冒的症状吧,什么感冒会这么严重,而且还是有阶段性的,正常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发作的时候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你怎么了?” 之前那些暧昧和其他心思早就已经散去,我立马向着男人靠近了两步,想要伸手扶他,但在我刚向他靠近的时,他却向后退了两步,我们之间的距离顿时变得比之前还要远。 我因为他向后退的动作顿了一下,停在了原地,也不再向着他靠近。 我的眉也皱了起来,语气比之前冷静了不少。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而且这不像是感冒的症状。” 没有人感冒会是这个样子的,他这副样子,反而像是中了什么毒药,而现在毒药发作了。 我已经拿了手机出来:“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男人的脸色都已经白的和纸一样了,却还是硬撑:“不用。” 他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将那些反应强行压下去。 “我没问题,你回家吧。” 像一只大型犬 “我没问题,你回家吧。”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但他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让我插手。 既然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排斥,我也不会不识趣,硬要往他面前凑。 我看了他几秒,然后将身上的风衣解了下来递给他。 “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 他一副脸色苍白,忍受痛苦,马上就要晕倒的模样,就让他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衫回去的话,总感觉他下一秒可能就会倒在路上。 当然,把衣服还给他也有一部分赌气的因素。 明明一分钟前还在和我有来有往的拉扯暧昧,结果他有了问题,我想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却后退。 虽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比如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病,或者不想让我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但他拒绝我的靠近,这件事还是让我有点不爽。 我拿着风衣的手递到男人面前,但他并没有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放在衣服上,只是看着我。 我刚才还有点赌气的成分,结果一接触到他的眼神,那原本就不多的气也都消了。 男人之前给我的印象和感觉都是强大的,占据着主导地位的,但他现在因为身体上的不适而变得虚弱。 但让我心软的并不是他现在虚弱的状态,而是男人的眼神,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我却在他的眼神中发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就好像……就好像我把衣服还给他这件事,要比现在身体上的疼痛更让他在意。 明明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而且我虽然有赌气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他会着凉而加重症状。 但男人现在的表现,就好像我不是将衣服还给他,而是拒绝了他的情书或者告白一样。 这样形容也许有点过于夸张和肉麻了,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刚才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因为他这样的眼神而动摇,拿着风衣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在面料昂贵的风衣上留下了褶皱。 这是无声的较量和对峙,而这场短暂的对峙的结果是我落败。 我终究是看不下去男人这样的眼神,更何况男人现在还这么虚弱。 我叹了一口气,向着男人的方向靠近了两步,这次他倒是没有再后退了,只是看着我。 我有种自己好像在驯服大型犬的感觉,刚才他还不让我靠近,但现在已经不会后退了。 我像刚才男人给我披外套那样,踮着脚将风衣又披在了他身上。 虽然都是要把衣服还给他,但我现在的动作显然没有那么生硬了,态度也有了微妙的转变,没有刚才那么冷淡了。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男人这一次没有再阻止我的动作,而是任由我将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因为他太高,我的动作有点受限,他还微微弯了腰,配合着我的动作。 感觉更像是大型犬了。 我重复着他之前对我做的所有动作,将风衣披在他的身上,然后拢了拢领口,将上面的几颗纽扣系好。 在收回手时,我看到他额角外侧有一滴冷汗要滑落下来,于是原本要放下的手变了个方向,将那一滴冷汗擦掉了。 我做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刚才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我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时候手就先动了。 做完擦汗的动作后,我和男人都愣了一下,我有些狼狈地收回手,将刚才作乱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语速快了一点。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多问了,你快回去吧。” 虽然男人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不算好,但他也并不慌乱,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或者是已经习惯了,那么他应该有解决方案,与其我在这里干着急,不如让他自己解决。 “好。” 男人说着,他的这两个症状好像更严重了一些,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喘息,我一方面担心他,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这样带着喘息的声音有点性感,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g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脚步有些不稳。 我看着他的背影,,刚才心里那些旖旎的想法又全都被担忧替代,忍不住对他说道:“等你处理好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不然我会担心的。” 第一次遇见男人时,他就是像现在这样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就没有睡好,既因为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人而兴奋,又担忧他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今天晚上我可不想因为同样的问题而失眠。 我的话说完后,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本来已经走出去一截的人又倏然转身,大步向我走来。 “你怎么……” 男人的怀抱打断了我的话。 我被他抱在怀里,力度有点紧,像是要把我镶嵌在他的怀抱中一样,薄荷和烟的味道完全将我笼罩了起来。 我的大脑好像已经停止运转了,浑身上下硬的像木头一样,只能被他按在怀里,动也动不了。 不过就算我能动,也应该不会动的。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男人就松开了我。 “别担心。” 拥抱结束的时候,我听到男人在我耳边这么说。 还没等我回答,男人就再次转身,没有再回头或者停留,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这次男人是真的离开了,他走得很快,我又在因为那个怀抱而愣神,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风衣已经归还给男人了,但现在没有风吹过,也没有降温,我应该不会感觉到冷的,但那个拥抱结束后,我却觉得好像隐隐有点冷。 我抱着胳膊搓了搓手臂,向着男人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片夜色,于是我收回视线,转身上楼。 我刚到家,阿阵的消息就来了。 这两天他虽然一直没有回来,但我们有在发消息。 我们聊的内容倒是没什么营养,多半时候都是我给他发消息,阿阵回我的消息。 咖啡店重修之后应该会添很多摆设或者装饰,我就将那些摆设和装饰的照片发给阿阵,让他帮忙挑选。 我没有选择恐惧症,如果自己一个人挑选的话很快就可以做出决定,但我还是想要发给阿阵,让他也参与进来。 不知不觉间,我和阿阵的关系好像已经变得很紧密了,渐渐的,我已经将和阿阵的同居生活当做是常态,这几天他不在,我反而觉得不适应,房间里也空空荡荡的,太安静了。 阿阵给我回的消息非常简短,只有一个数字,2。 我中午的时候给阿阵发了好几组放在收银台的摆设图片,之前在收银台放着的是招财猫,但被打碎了,所以我想换一个。 之前那个招财猫是梓小姐买的,我自己搜的时候才发现,虽然招财猫很常见,但有许多不同的款式,看得我眼花缭乱,索性直接全给阿阵发过去了。 阿阵挑中的二号招财猫是一只大白猫,胖嘟嘟的,歪着头,还伸了一只爪子,看上去憨态可掬,相当可爱。 一想到阿阵面无表情的选了这么可爱的招财猫,我就忍不住想笑,我给他回消息。 【好,那就买这个了。】 发完后我就很迅速的付了款,快递一两天应该就能到。 这几天我和阿阵在联络时都是用短信,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 我当然是想直接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遇到麻烦,有没有被欺负,但阿阵说他暂时不能接听电话。 虽然我不明白理由,但他已经这么说了,我就还是保持了短信联系。 我总感觉阿阵这趟回去是不得已的,如果他是自愿回去的,怎么可能连打电话的自由都没有? 第94章 思及此处,我手指轻动,向阿阵发消息询问。 【还是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吗?】 消息发出去的同时,我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短信,但不是阿阵的消息,而是g。 分开的时候我说让他记得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他的状态很不好,我担心他,但他发过来的消息却没有提自己怎么样,反而是在问我。 【你今天应该很累,今天早点休息。】 我有些意外男人的敏锐,但想想男人的行事作风和性格,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今天的确发生了挺多事情,我先是去找了小兰园子他们,然后又遇到了抢劫犯,最后还和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约了见面吃饭。 和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吃饭这件事看上去似乎很轻松,但因为我有些隐隐的紧张,以及在相处的过程中,总有种在和男人你来我往,互相拉扯的感觉,所以其实也算是件蛮耗费心神的事。 我几乎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我先是给男人回了一个“好”,然后问他。 【你身体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去以后,我又想了想,没有停顿太久就发了第二条消息过去。 【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分开的时候我说的明明是打电话,但他却是给我发消息的,而且男人看上去很能逞强,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在意的样子,所以我有点担心他现在的状态。 毕竟消息只有冷冰冰的文字,无法通过语气来判断电话那边的人的状态,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给我打电话的,因为我能从电话中听出他的不对劲。 说起来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是阿阵还是g,他们联络我的时候都是用消息,就好像手机丧失了通话功能一样。 我皱了皱眉,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不是消息的提示音,而是来电铃声。 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我视线下移,本以为应该是g给我打来的电话,结果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阿阵。 我又是一愣,今天晚上好像总是有出其不意的状况,我以为是阿阵,结果是g,我以为是g,结果打来的又是阿阵。 而且这两人还同样都是银色的头发,有着绿色的眼睛,再仔细想想,这两人连性格和气质都十分相似。 我明天就回来 这两个人难不成是…… 兄弟? 或者是同在一个杀手家族里的人,所以才这么相像? 不过要是这么想的话,g今天晚上的一些行为倒是有了能解释的地方。 如果他和阿阵一样是杀手家族里的人,那他不告诉我他的真实名字,以及今天晚上的奇怪反应,那都说得通了。 我听说杀手家族里的小孩从小就会被灌一些毒药,以此来锻炼他们的耐药性,这样之后就算中了毒也能比普通人坚持的更久。 我看g的反应就很像是喝了毒药的样子,毕竟感冒头疼都不会严重到那种程度。 又或者g是杀手家族里的傀儡,为了控制g,g从小就被家族灌下了毒药,每个月都必须完成任务,从家族的人那里拿解药,不然就会毒发,疼痛难忍。 我越想越入神,而且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合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里的铃声已经在响第二遍了。 我接了电话。 “阿阵,你可以打电话了吗?” 既然可以打电话,那…… 我的声音上扬了一些。 “你是不是可以回来了呀?” 先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阿阵的轻笑声,然后才是他的声音。 “嗯,明天就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两三天没有听到阿阵的声音,虽然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但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还有一点……虚弱? 总之不像是平时那么平稳淡然。 我上一秒还在担心g,这一秒又开始担心阿阵。 我有些犹豫地开口,问得较为隐晦:“阿阵你在那边怎么样?” 有没有被那些人欺负,不然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了变化? 这次阿阵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在这边处理了一些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去。” 阿阵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仔细分辨着,但没有再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好像刚才第一句时听到的沙哑和虚弱是我的幻觉一样。 g的异常和阿阵的异常都压在我的心上,我对着阿阵问:“阿阵,你们家族会不会对你们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句话刚问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毕竟在我这里,阿阵的杀手家族又冷酷又无情,那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果然,阿阵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而是说:“你是指什么?” “比如说,给家族的成员喂毒药…之类的?” 我问完之后,阿阵陷入了一阵沉默。 难道是我问错话了? 我开口,打算收回刚才的话:“我……” “嗯。” 我的话刚说了个开头,阿阵就已经回答了,而且还是肯定的答案。 “他们会给成员喂药,毕竟只有把成员们的命握在手里,那些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卖命,不是吗?” 猜想得到了证实,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嘴边的话立马问了出去:“那你呢,你有没有被他们……” “没有。”阿阵的声音里笑意更加明显:“因为我难以管教,所以没有被他们喂药。” 听到阿阵的话后我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并没有松到底,一方面是因为阿阵依然是那个杀手家族里的人,虽然现在那些人没有对阿阵动手,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g了。 我停顿了一下:“阿阵,你们家族里面有没有和你一样银色头发,绿色眼睛,个子很高的男人?” 我问这个问题其实有点突兀,但阿阵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也没有过多追问。 “好像有。” 虽然阿阵的回答模棱两可,但还是将我的心吊了起来:“你……” 可话到嘴边,我却又不知道要问什么了,听阿阵的语气,他应该也不确定,只是有所印象,而且g既然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名字,那应该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于是话到嘴边,我原本要说出口的询问又变了。 “那就好,我发现一家甜品店,那里的青提蛋糕做的很好吃,等明天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好。”阿阵答应道,他下一句又说:“但我不觉得那家店做的会比你好。” 阿阵直白的夸奖让我怔了一下,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做的青提蛋糕很不错,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直白的夸奖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阿阵,是那个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阿阵。 我的嘴角已经有了想要上扬的趋势,但还是象征意义的推脱了两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吗?” 阿阵的语气平稳,但由于他性格和气质的原因,所以哪怕他说的话并没有多少语气,但却会给人一种他说的就是事实的感觉。 就像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我顿时有一种自己做的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青提蛋糕的感觉,而我是世界最顶流的甜品师。 虽然阿阵和我相处到后面的时候的确比一开始柔软了不少,但他很少说这样直白夸赞我的话,现在忽然听到他这么说,让我不仅开心,还觉得惊奇。 我嘴角的笑意是遏制不住了,索性就随它往上挑起,我带着笑意开口。 “那等波洛装修好,我回去再给你做青提蛋糕。” 之后,我和阿阵又聊了一会儿,确定了他明天几点回来后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情依然很好。 应该说,今天遇到的事情都挺让我愉快的,和小兰园子他们见了面,吃到了好吃的青提蛋糕,见到了原本杳无音讯的心动对象,还交换了号码,一起吃了饭。 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g他离开时的样子,我刚才发消息给他,问他可不可以打电话,而现在,我和阿阵的通话都结束了,g还没有给我回消息。 再加上我的猜测在阿阵那边隐隐得到了证实,所以就愈发的担忧了。 我皱了下眉,正在犹豫是继续给g发消息,还是直接给他打电话过去,g的消息就来了。 是消息的提示音,而不是来电。 我点开页面,发现是一张图片。 我点进图片,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照片上的地点是在浴室。 照片并没有拍到人,而是以一个很随意的视角,像是随便拍了一张,看起来还有点模糊。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直到我点开大图,然后发现照片的左上方露出了洗手台的镜子。 第95章 照片拍到了半面镜子,而那镜子中又照到了一个人影。 照片是g发过来的,也是他拍的,那么镜子中的人是谁就毋庸置疑了。 镜子中他被镜子照到的身体部分不多,只有一个手臂和半截肩膀,而且照片是有点模糊的,但是…… 但是他没有穿上衣啊…… 照片中只有右上方拍到了镜子,而镜子中又只有半截肩膀以及手臂而已,所以哪怕没有穿上衣也不会显得暴露,但我还是在看到照片的时候,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不自然又飞快的移开视线。 按理来说,别说是只露出了这么一截手臂和肩膀,就算是完整的露出了上半身,我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情绪,更何况这张照片还如此模糊,看不清晰。 g的身材真的很好 日本有很多喝酒喝到半夜的男人,这些人酒喝到半夜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干什么的都有。 有躺在地上睡觉的,还有在路中间跳舞的,或者是抱着同行女子的大腿大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的,总之非常丰富,充满了生物多样性。 在这些抽象行为大赏里面,脱衣服是最不值一提的,如果晚上在外面玩的太晚,又刚好路过了居酒屋比较多的街道,那么在路边总能遇到几个光着上身躺在地上的男人。 而且我也不是未成年的学生小女孩了,虽然之前没怎么谈过恋爱,也很少和别人有亲密接触,但也不至于看到男人的身体就面红耳赤。 道理虽然是这样没错,但g和其他男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对他有好感,以及……g的身材真的很好。 和那些有啤酒肚肥头大耳的男人不一样,g是有肌肉的,腹肌,人鱼线,肱二头肌,这些该有的他一个都不缺。 而且他的肌肉不会过分夸张,不会让人感觉到油腻,是现在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肌肉,但又充满力量感。 加上g的皮肤有一种没怎么晒过太阳的白,所以看上去很养眼,完全可以被称之为秀色可餐。 我不自然后移开了视线后,却又抵挡不住内心的诱惑,慢慢将视线移回了照片上。 我微微眯了眯眼,想要更仔细的看清镜子上照出来的g。 看了片刻之后,我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伸出手,两个指尖放在屏幕上,做了一个“拉大图片”的动作。 原本只模糊出现在照片右上方的人影,随着我的动作占据了屏幕,我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如果光看脸,我的表情估计看上去像是在写论文。 我看的正仔细,g的消息就来了。 突然响起的提示音吓了我一跳,毕竟我现在干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见不得人。 我退出照片,看到g给我发的消息。 【不太方便打电话。】 那确实,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正准备洗澡,连上衣都脱了,自然不方便打电话。 不过这张照片也能证明他已经回了家,而且既然都已经能洗澡了,就证明他已经没那么严重了吧? 虽然我还是有点在意,但他都发了照片和解释的话过来,我自然不会继续要求打电话,只是回消息。 【好的。】 我都已经在输入栏编辑好话语了,但又觉得这么说似乎显得有些冷淡。 那要换成什么呢? 我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可以替换的话语,平时聊天的时候,梓小姐和小兰她们会给我回类似于“好呢”“知道啦”这样的话。 但这种回复显然不适合我,而且我和g现在的关系,也不适合用这么亲密的话语。 不过说起梓小姐和小兰会给我的回复…… 我有了思路,拿着手机挑选了一个仓鼠点头的表情包给g发了过去。 嗯,很完美。 我点了点头,以示对自己的肯定,然后又点回那张照片,面无表情地按了保存。 * 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哗作响,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发出了两声震动,一只还带着水滴的手拿起了手机。 只不过这只手不像之前给栗川凛系纽扣时的修长骨干,整体小了一个号,而且还变得有些肉嘟嘟的。 琴酒刚才淋了冷水,银色的长发已经被彻底打湿,刚才披在肩上到他腰部的浴巾,现在已经大的可以彻底将他包裹起来了。 琴酒的个子高,骨架比普通人都要略微大一些,手也是。 在别人手中是普通大小型号的手机,在琴酒手上好像就变小了一个型号。 有些手小的人单手会拿不住手机,琴酒就完全没有这种烦恼,他不但能稳稳当当地拿着,而且还绰绰有余。 但现在,琴酒却需要用两只手拿着手机。 这前后的变化让琴酒蹙起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事实证明,那瓶来自华夏的酒,度数极高的老白干的确可以让他变回原来的身体,但只是暂时的,而且效果极不稳定。 目前并不确定喝下去的量会不会影响变回去的时间,反正当时琴酒是将那一瓶都喝完了,换来了两天变回原来身体的时间。 也还算值。 琴酒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地下室的那两个研究人员,那两个研究人员在听到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来就算是研发aptx-4869的人,也没想到老白干这种酒能变成aptx-4869的解药。 不过有了这个发现,再将老白干投入到解药的研发中去,应该不出多久就能弄出解药了,哪怕最后研制出的是短效解药,也比现在要强。 虽然变回原来身体的时间只有两天,但这两天琴酒干的事却一点不少,先是回组织露了面,破除了那些关于“琴酒已经死了”的谣言,然后有条不紊的分配组织里其他人的任务。 他甚至还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带着人去摧毁了叛逃者的据点之一,将那两个叛逃的实验人员抓了回来,让他们为自己所用,替他研究aptx-4869的解药。 还有,用他本来的身体和栗川凛见面。 这一点并不在琴酒的计划之中,是个意外。 当时他在栗川凛家喝了老白干,紧接着就感觉身体发生了变化,心脏跳的很快,体温骤然上升,伴随着心悸与窒息感。 这一系列的反应对琴酒来说并不陌生,当时他被灌下aptx-4869,即将变成孩子的身体时就是这样的反应。 哪怕身体上的疼痛难以忽视,但琴酒还是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老白干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快,从喝下老白干到出现症状,一共不超过五分钟的时间,在五分钟左右的时候,体温和疼痛感都达到了最高,紧接着,琴酒身体就一点一点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身体变回原样后,那些疼痛感与高烧还没有消失,但琴酒并没有浪费时间,而是换上了从一开始就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好的衣服,然后离开了栗川凛的家。 琴酒的动作很快,但还是在公寓楼下和栗川凛迎面相撞。 尽管如此,琴酒也没有乱了阵脚。 普通人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返老还童这种事情出现的,所以哪怕是正面相撞,栗川凛大几率也不会将他和“阿阵”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虽然栗川凛本性温柔,但她并不是一个多么爱管闲事的人,所以琴酒觉得问题不大。 结果琴酒刚这么想着,栗川凛就叫住了他,还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助。 这种询问看似很正常,但放在栗川凛身上就不那么正常了,毕竟栗川凛的耐心与温柔,多半都是给同性或者小孩的,而对于身材高大的年轻男性,栗川凛虽然不会排斥。但总归会多几分警惕心,像这样主动询问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琴酒原本应该当做没有听见,然后直接离开的,但栗川凛有些反常的举动让他回了头,然后看到了栗川凛看到了的眼睛。 琴酒擅长观测人心,他能从人的眼睛和微表情中看出那个人在想什么,是什么情绪,所以才回头看到栗川凛的眼睛后,栗川凛这有些反常的举动在琴酒这里有了理由。 而且还是一个让琴酒十分愉悦的理由。 琴酒的视线在栗川凛微微泛红的耳尖,以及隐藏着些许紧张与期待的眼睛中扫过。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栗川凛这样的表情,虽然乍一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在琴酒看来却和平时有很大不同,甚至那双眼睛都因为里面的紧张与期待而变的更漂亮了。 琴酒埋在衣领里的唇角向上挑了一下,如果是正常情况,琴酒不介意让那双眼睛里的期待落实,但现在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于是琴酒简短拒绝了栗川凛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的话,在他拒绝的时候,琴酒清晰看到栗川凛眼里的期待落了空,转而变成了失落。 因为aptx-4869而变小的这段时间里,琴酒不止一次出现过烦躁或者不爽的情绪,因为变小的身体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但现在这种情况,是琴酒那些烦躁和不爽最剧烈的一次。 第96章 杀手就是不择手段也要完成任务 不过虽然有不耐的情绪,琴酒更多的却是愉悦。 琴酒承认,栗川凛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十分符合他的口味,这一点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初现端倪。 否则当时琴酒也不会就那样轻松的被栗川凛带回去,又那么轻易的决定留在她家里。 毕竟琴酒可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相处的人,相反,他很不合群,在组织里算得上是孤僻,但并不是别人疏远琴酒,而是琴酒单方面霸凌其他人。 对于琴酒来说,要让他委曲求全,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共处一室,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难以接受。 所以他当时接受了栗川凛,也接受了和她共处一室一起生活,这就已经证明了琴酒并不反感栗川凛。 不但不反感,或许还带着连琴酒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几分好感。 不过这一点在之后和栗川凛相处的过程中就愈加明显了,到了后面,琴酒也意识到自己对栗川凛的不同。 琴酒不是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也没有过分细腻的心思,所以不会纠结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是喜欢。还是爱情,又或者是一些其他情感? 这些对于琴酒来说都不重要,琴酒想让栗川凛看着自己,最好也只能看着自己。 在栗川凛吃冰激凌的时候,他看着栗川凛被冰激凌润成水光的双唇,有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在栗川凛晚上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将另一个杯子递给他,说小孩要喝牛奶才能长得高时,琴酒却看着栗川凛嘴边的奶渍,心里冒出极度恶劣的念头。 琴酒之前没有过女人,也没有情人或者床伴,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不必要的,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琴酒没有类似的经历,他也懒得将这种情感用一个词语来划分。 但在栗川凛之前,琴酒没有对谁出现过这样的心思和情感,所以无论这是喜欢,是爱情,又或者是别的,但总之,栗川凛是无法从他身边离开的。 之前琴酒一直以“阿阵”的身份待在栗川凛身边,他知道栗川凛并不追求爱情,也至今没有遇到能让她动心的人。 对于栗川凛来说,恋爱,或者“一定要找一个喜欢的人”这种事根本就不重要,也不是需要耗费心神的事,在这一点上,栗川凛和之前的琴酒想的一样。 琴酒之前还听到过栗川凛和榎本梓打电话,电话那边,榎本梓大概是在调侃栗川凛,问她什么时候才会谈恋爱。 栗川凛的态度很散漫,无所谓的说:又不是每个人都要谈恋爱如果,没有喜欢的人,那她一个人过完一生也不错。 琴酒第一次对某个人有了特殊的情感,而这“某个人”却是个感情很淡漠的人。 她没有动过心,不会因为自己一直不谈恋爱而焦虑,就算有人强烈的追求她,可只要栗川凛不喜欢这个人,她就不会随便点头,而是会直截了当的拒绝,然后疏远。 这样的性格导致了栗川凛虽然有着一眼就会被注意到的脸,但到现在为止也只谈过一段不明不白的恋爱。 而且现在追求栗川凛的人越来越少,不是因为栗川凛不漂亮了,而是因为那些想要追求她的人几乎都望而却步。 毕竟栗川凛看起来就很不好追,而有些稍微大着胆子接近她的人,在和栗川凛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则会确定之前的想法——栗川凛确实很不好追。 但这些在琴酒这里都不成问题,他想要的,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得到,然后牢牢攥在手心里。 琴酒是杀手,杀手就是不择手段也要完成任务。 现在琴酒就像一条蛰伏在栗川凛身边的蛇,等到他真正恢复原来的身体,就是他出击的时候。 琴酒他到底行不行 琴酒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无论栗川凛到时候的反应如何,在琴酒这里也只会有一种结局,那就是琴酒原本设定好的结局。 琴酒在作为“阿阵”待在栗川凛身边时,栗川凛对他的态度自然,还带着外人无法窥见到的亲近,在栗川凛熬夜早起或者游戏打不通关时,她还会不自觉对琴酒撒娇。 当然,栗川凛本人不会意识到那是在撒娇,旁人或许也看不出来,因为栗川凛的声音只是比平时更软了一些而已,并不明显。 但琴酒却能听出来,发现这一点后,在栗川凛早上迷迷糊糊从房间里出来时,琴酒和她说话的声音也会轻一些,因为他还不想叫醒处于“开机”状态的栗川凛,想多看一会儿她迷糊的样子。 在栗川凛游戏打不过关,拿着手机让自己帮忙时,琴酒也不会立即答应,只是撑着下巴看她,这也是因为琴酒想听栗川凛对自己说更多软话。 栗川凛的这些例外,这些没有对外人展露出来的一面,都会对“阿阵”这个身份展露出来。 或许是因为“阿阵”在栗川凛眼里还是个小孩,又或者是因为两个人共处一室,朝夕相处,所以栗川凛在不知不觉间,温水煮青蛙一样的对他放松了警惕。 琴酒享受着栗川凛对他的例外,但他也很清醒。 琴酒知道,这些例外都是给“阿阵”的,不是给琴酒的。 栗川凛能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毫无防备,能和这个孩子共处一室,担起属于大人的责任,照顾这个孩子,和这个孩子相处的像朋友一样。 也会因为面对的是一个小孩,所以才能将自己的弱点和脆弱展露出来。 但如果这个孩子变成了成年人,而且还是比栗川凛更年长,身高和体格也完全可以压制住栗川凛的成年人,那栗川凛的态度又会完全不一样。 哪怕栗川凛得知这个成年男人就是之前的“阿阵”,她也不会因此而放松,反而会感受到被欺骗。 这些都是琴酒已经可以预想到的,但就算如此,琴酒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无论到时候栗川凛是想要逃跑,还是后悔当初将他带回家,无论她是要挣扎还是反抗,这些都在琴酒的意料之中。 他会接受栗川凛的一切反应,挣扎、反抗,这些都可以,唯独除了逃跑。 栗川凛所有的行动都要在他身边,栗川凛得知真相后的所有反应琴酒也都会接受,唯独离开他。 这一选项根本就不在琴酒的脑海中,是彻底被堵死的路,并且他也不会让这个选项出现在栗川凛面前,霸道如琴酒,他甚至不会让栗川凛有机会想到这一点。 如果到时候栗川凛能主动留在琴酒身边,那他们会像现在这样相处,只不过原来的“阿阵”变成了琴酒,变成了成年的黑泽阵。 但如果栗川凛不愿意,那琴酒就要用一些强硬的手段了,反正在这方面他是专业的,自然不会失手。 琴酒之前是这么想的,甚至脑海中已经有了一套缜密完整的计划,只等着变回原来的身体后对着栗川凛实施了。 但这次喝了老白干,真正变回了原来的身体,并且和栗川凛正面撞上后,琴酒发现了一个让他十分愉悦的事实。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栗川凛也并不知道他就是“阿阵”,但在两个人撞上的那匆匆一眼之后,栗川凛看他的目光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变化很微弱,栗川凛本来就是不怎么做表情的人,所以很难在她的脸上看出情绪的变化。 但琴酒从一开始就知道该如何观察栗川凛,那就是看她的眼睛。 栗川凛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和以往不同的东西,那是不自觉想要靠近他的眼神。 栗川凛……还真是每次都能给他惊喜。 琴酒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准备在栗川凛试图反抗和逃跑时使用,但现在,栗川凛用他的目光告诉琴酒,那些计划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不用实施那些可以被称之为犯罪的计划,也不用拿“阿阵”的身份来让栗川凛心软。 因为栗川凛在不知道他就是“阿阵”的时候,在琴酒对栗川凛来说还只是个陌生人的时候,栗川凛就对他露出了那种想要靠近,并且无法抑制的眼神。 于是那些原本已经被琴酒布置好的计划都没有了用处,因为还没有等他对栗川凛做什么,栗川凛就已经先被他吸引,想要靠近他了。 在看懂栗川凛的眼神,并且明白这一事实后,就连恢复原来身体所带来的不适和疼痛在琴酒这里都减轻了几分。 于是在伏特加开着车,火急火燎过来接琴酒时,就发现琴酒大哥虽然冒着冷汗,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状态不对,但嘴角竟然是向上挑起的,而且琴酒大哥的眼神… 这眼神伏特加熟悉,是志在必得的眼神,只要琴酒大哥露出这样的眼神,那么被他看中的东西就无一失手的。 而现在,琴酒大哥眼中的欲望不加掩饰,是伏特加见到过最明显的。 也不知道这次被琴酒大哥盯上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最终那东西肯定会落到琴酒大哥手中,这一点是跑不掉的。 因为不知道老白干的效果能支撑多久,所以琴酒回到组织后一刻都没有耽误,雷厉风行,有条不紊地将所有待处理的事情一一解决。 第97章 等将组织里的事情都处理完后,天色也已经要暗下来了,琴酒在组织在房间里洗澡。 并不算热的水流顺着头发滴落在脸颊,琴酒闭着眼,想到的却是在公寓楼下和栗川凛撞到的那一幕。 那时候情况所致,琴酒虽然看懂了栗川凛的眼神,但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 而现在,将该解决的事情全都处理好,天色也渐渐昏暗的这个时候,琴酒闭上眼,却不自觉再一次想到了当时栗川凛的眼神。 平心而论,虽然琴酒在那个眼神中发现了栗川凛对自己不一样的情感,但栗川凛的眼神并不露骨,也不过分,只是和往常有着细微区别而已。 明明只是和往常有着细微的区别,但琴酒闭着眼,再次回想到栗川凛看着他的目光,却罕见的失了态。 琴酒倏地睁开了眼睛,他蹙起眉向下看去,目光冷淡的好像不是在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又好像这不是他自己的生理反应一样。 在变成“阿阵”时,琴酒当然没有这样的反应,毕竟只是六七岁小孩的身体而已,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变回原来大人的身体后,才会因为回想到栗川凛的眼神而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琴酒对这方面的欲望并不重,不如说有些过于冷淡了,组织里其他人没有胆子去探究琴酒的私人生活,但伏特加是知道的,所以伏特加甚至一度因为这件事而对琴酒投去担忧的目光。 毕竟琴酒大哥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而且是看上去就很能干的那种,却出乎常理的对那方面需求不高,连情人或者床伴都没有,这正常吗?这明显不正常。 所以有一段时间,伏特加甚至怀疑琴酒大哥是不是性冷淡,但这个猜测又实在让伏特加难以置信,比起相信琴酒大哥是性冷淡,伏特加更愿意相信他们组织明天就要玩完。 为了推翻自己的猜测,伏特加甚至有一次还大着胆子往琴酒床上送了女人。 最后的结果是琴酒不但没有动那个女人,伏特加还被琴酒重重教训了一顿。 从那以后伏特加就不敢再做出类似的事情了,但之前的那个疑问一直在他心里没有解决,那就是,琴酒大哥他到底行不行? 这是太行了 如果伏特加的想法被琴酒知道,那他恐怕会被琴酒再教训一顿,而且这次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解决了,他会把伏特加派到南非去。 不过伏特加的猜测虽然对琴酒来说相当冒犯,但他会有这样的猜测也并不算奇怪,因为琴酒确实欲望很低。 他多数的欲望和体内的火气大概都通过杀人和暴力得到了缓解,所以对那方面的事并不热衷,甚至有点厌恶,因为琴酒无法接受自己和另一个人交换体液,肌肤相触,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他觉得恶心。 不过这些症状在遇到栗川凛之后缓解了不少,毕竟栗川凛从一开始就喜欢揉“阿阵”的头,捏“阿阵”的脸颊,而这些动作都被琴酒默许了。 在意识到自己对栗川凛的情感之后,琴酒有时看着栗川凛的唇,会有想要吻上去的冲动,这时候他倒是没有什么觉得恶心,难以接受的想法了。 不过因为之前一直都是以“阿阵”的身体待在栗川凛身边的,所以琴酒也只是会有这样的想法而已,像现在这样有如此明显的身体变化还是第一次。 如果让伏特加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恐怕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琴酒是不是不行”这样的话了。 没有发生任何多余的事,也没有暧昧的话语或者身体接触,甚至栗川凛本人都不在他面前,仅仅是在脑海中想到了栗川凛的眼神而已,琴酒的身体就变得燥热,起了反应。 这哪里是不行,这是太行了。 琴酒的眉心中间折出一道明显的印记,他脸上的表情由冷淡变得烦躁,薄唇轻启,不耐地“啧”了一声。 琴酒的表情简直和他下面的蓄势待发完全不同,就好像他看着的是别人的东西一样。 琴酒没有采取行动,不,或者说他采取了行动,只不过他采取的行动是将原本的温水彻底变成了冷水。 哪怕浴室的温度不算太冷,但冷水直接从头顶淋湿全身的感觉依旧十分不好受,而优点是能让杂乱的心绪和身体反应消失。 刚才还蓄势待发,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因为冷水的刺激而逐渐平静下来,琴酒脸上的烦躁这才压下去一些。 走出浴室后,琴酒随意擦拭着头发。 身体上的反应可以用冷水压下去,但心里的反应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能压下去的。 琴酒的表情看上去冷淡,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回到组织后他有条不紊的解决了组织的各种事项,但他的心神总有那么一部分是被栗川凛所占据的。 他们杀手在执行任务,解决目标的时候,总是要挑选合适的时机,而其中很容易得手的时间段就是晚上,特别是当目标和女人在一起调情或者上-床的时候,得手的几率会更高。 有些色欲熏心的男人,明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却还是忍不住在晚上投入女人的怀抱,撤去那些保镖和打手,放松警惕,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琴酒一枪解决。 琴酒每解决完这样的任务目标都会发出嗤笑,他不懂这些为了女人而放松警惕,让自己丢掉性命的人是怎么想的,也不想懂。 不过现在琴酒倒是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就像今天下午,虽然他在做着平时的事,看着和往常没有区别,但总是会想到栗川凛。 在想到栗川凛的时候,琴酒的注意力就会变得没有那么集中,警惕心也会下降。 如果有杀手想要暗杀他,那么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但琴酒和那些肥头大耳的无用男人不一样,虽然他的警惕性下降了,但也不代表那些人就能得手成功。 在组织处理工作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已经将所有工作处理好的现在。 从刚才开始,栗川凛就一直出现在琴酒的脑海中,在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后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还愈演愈烈了。 不过琴酒一向不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他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将手上的毛巾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出了房间。 离开组织之后,琴酒的目的地十分明显。 习惯是个挺可怕的东西,这段时间,琴酒和栗川凛朝夕共处,晚上睡觉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她,早上起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 习惯使然,现在琴酒也想要见到栗川凛。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也这么做了。 “欢迎回来” 虽然琴酒是这么想的没错,但他也不是莽撞无脑的性格,不会因为想要见到栗川凛就贸然出现在她面前。 栗川凛并不笨,她只是在和人相处时有些迟钝而已,但在其他事情上,她非但不迟钝,反而还十分敏锐。 今天下午和栗川凛撞到的那一面本就是琴酒的失误,是意料之外,现在的琴酒当然不会贸然出现在栗川凛面前,不然以栗川凛的敏锐程度,就算她对自己有好感,恐怕也会生出几分警惕。 所以他虽然走到了栗川凛的公寓楼附近,但也并没有想着要真的见到她,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所以随着心意走到了这里而已。 只不过真的走到栗川凛的公寓楼下后,琴酒抬头看着还没有亮起的那扇窗户,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他这是在做什么,像个陷入情网,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只是一天时间没见而已,就自己走到了栗川凛楼下。 虽然这轻笑声中还有对自己的几分嘲讽意味,但琴酒并不太厌恶自己因为栗川凛而做出的改变。 他在公寓楼下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男人被刻意压低了的怒骂声。 琴酒只是往发出声音的巷子里淡淡瞥了一眼,并不打算理睬,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明显,琴酒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步子也停住了。 每个人的脚步声也是有区别的,普通人可能听不出来,但琴酒是杀手,只要是他认识的人,甚至是只见过一面的人,琴酒也能分辨出他们的脚步声。 刚才距离较远,脚步声又重叠在一起,所以琴酒没有听出来,但现在距离靠近,琴酒听出了其中那个较轻的脚步声。 琴酒的表情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他向着巷子的方向快步走去,刚走进巷子没几步,一个柔软的身体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琴酒十分自然地伸手环住了自己怀里的人,抬腿一脚踹在了后面那个拿着刀的男人。 这一脚下去,地上的男人没个两小时是醒不过来了,琴酒垂下眼,专注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脑袋。 在作为“阿阵”的时候,琴酒经常要抬起头来看栗川凛,六七岁孩子的身体只到栗川凛的腰部,他抬起头时看到的常常是栗川凛的侧脸。 就算栗川凛在说话时会蹲下来或者弯着腰和琴酒说话,但那时的琴酒也是和栗川凛平视的。 第98章 现在,栗川凛在他的怀里,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围。 栗川凛的身高在女生里面不算矮,算是中等或者偏高的水平,但他此时在琴酒怀里却显得娇小,琴酒只要收紧手臂,栗川凛就像是被他完全圈在了怀里一样。 这种感觉很好,所以琴酒明知道他应该松手,但却迟迟未动,直到栗川凛觉得不自在,主动开口说可以放开了,琴酒才松开手。 将栗川凛抱在怀里的时候,琴酒能感觉到她的不自在和僵硬,但当栗川凛看到是他后,那双眼睛里的不自在和警惕顿时融化,变成了有些紧张和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琴酒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到栗川凛这样的眼神,作为“阿阵”的时候,栗川凛看待他的眼神是要比看别人要温柔,也更柔软,但那只是看待一个和自己亲近的孩子的眼神,仅此而已。 也许之前的琴酒还会满足于这样的眼神,可看过栗川凛毫不掩饰,想要靠近他的目光后,原来那样只是看着孩子的眼神对琴酒来说就完全不能满足了。 他要的是更多,要的是栗川凛将所有的心神都分给他,对他露出绝对不会被旁人所窥探到的柔软神情,就像现在这样。 在变回原来的身体之前,琴酒并不急于求成,因为栗川凛是他的,这一点已经被琴酒单方面确定为了事实,既然结果已经确定,那么琴酒并不在意时间的长短。 但变回大人的身体和栗川凛见到后后,一向忍耐力极好的琴酒却有些急躁起来。 他已经不满足于用“阿阵”这个身份和栗川凛相处,也不满足于栗川凛用看待孩子的目光注视他。 琴酒不想在栗川凛面前暴露身份,所以应该要减少和他的联系才对,但因为他心中浓稠晦涩的想法,琴酒又换了主意。 所以他在警察赶来之前写了自己号码的纸条,又将纸条放进栗川凛的口袋。 琴酒知道栗川凛会主动联系他的,在这一点上,栗川凛总是没有让他失望过。 不出所料,琴酒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这是栗川凛主动来招惹他的,那么,栗川凛就没有从他身边逃脱的机会了。 * 因为阿阵第二天就可以回来了,所以我前天晚上又没有睡好。 这是我的一个不良习惯,这个习惯也让我十分头疼,那就是每当第二天有什么让我开心激动,又或者是我不想面对的事情发生时,前一天晚上我绝对会失眠,折腾到大半夜才会睡觉。 我本来想着好好休息一晚上,等今天带阿阵去吃青提蛋糕,顺便去其他地方玩一玩,毕竟虽然只是两天时间没见,但对于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一起的我和阿阵来说,两天也算是挺漫长的了。 我不知道阿阵怎么想,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时隔两天后再次见面,当然要出去吃饭庆祝了。 昨天的我是这么打算的,结果到了晚上却毫无睡意,直到半夜三点多才睡着。 因为前一天晚上失眠,今天早上起床后的我看上去相当萎靡不振,脸上还有黑眼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昨天泡吧蹦迪到半夜才回家,但事实上我只是有点小学生春游综合症罢了。 我犹如僵尸一般走出卧室,喝了杯冰水才清醒一点。 今天我原本是想接阿阵回来的,但他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 不过也是,杀手家族的地址肯定是需要保密的,绝对不能外泄,阿阵拒绝我去接他的提议也是情理之中。 阿阵还没回来,我就随便给自己弄了点早餐,因为不确定阿阵有没有吃,所以我也准备了他的份,不过据我对阿阵的了解,他十有八九应该是没有吃早饭的。 和阿阵在一起吃早饭的次数多了,现在自己一个人吃早饭还有点不习惯。 说起来,这几个月我周围还发生了挺大波动的,我以为自己会一直一个人生活下去,结果没想到遇到了阿阵,也遇到了g。 我不仅和人同居了,而且还遇到了喜欢的人,这些都是在这短短两三个月里发生的,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想象到的。 所以说人生真的有挺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起床的时候就给g发了消息,没有什么过多的话,只是说了句早安而已。 g也给我回了一句早安,之后我们又陆陆续续聊了几句,但聊的并不频繁。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已经不会像是学生时代互相有好感的小朋友那样时刻黏在一起了。 我的早饭吃到一半时,阿阵就回来了,他开门的时候,我手上正拿着一块薯饼塞进嘴里,在看到阿阵后,我三两下将薯饼吃完,鼓着脸颊站了起来,眼含期待地看着阿阵。 阿阵对上我的视线,眼中似乎有几分无奈,但最后还是在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轻声开口。 “我回来了。” 我看着阿阵,眸子几乎弯成了月牙,因为嘴里还含着东西,所以有些模糊地对他道: “欢迎回来。” 等会儿就换回你买的衣服 两天不见,阿阵好像变了一些。 这当然不是说短短两天的时间阿阵就变了个模样,而是阿阵的穿着。 我的目光在阿阵的衣服上转了几圈,有些犹豫地问道: “这是你家人给你穿的?” 我不知道阿阵走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但他现在这一身绝对不是我买的,因为我不会买这么……不符合阿阵年龄的衣服。 我第一次给阿阵买衣服是在商场里,那时阿阵也在,是他自己挑选的衣服。 阿阵选的是最简约的纯色款,不过因为那家是童装店,所以哪怕是最简约的款式也带着几分童趣和可爱。 之后确定了阿阵要在我家暂住一段时间,那一套衣服自然是不够的,所以我在网上又给他买了好几套衣服。 后面的几套衣服都是我给他挑的,阿阵的性格和脾气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样,也没有其他小孩的幼稚和可爱,所以我不会一意孤行给他们太可爱的衣服。 但买不了可爱类型的衣服,我就给他买酷酷的或者帅帅的那种。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怕衣服是酷帅的,但穿到孩子的身上也莫名多了几分可爱,像是小孩在学大人装酷一样,嗯……阿阵应该是真的酷,但也确实可爱。 不过现在阿阵身上穿的这一套衣服……让我无论如何都夸不出可爱这句话。 他浑身上下穿的一身黑,上衣是黑的,裤子还是黑的,几乎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看上去很沉闷。 虽然这一套衣服很灾难,不过阿阵硬生生靠着他的脸和气质给撑起来了,但习惯了阿阵穿着我买的那些衣服,突然变成这样一身黑的打扮让我有些不习惯。 阿阵没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点头。 “有问题?” 我有些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没问题,就是…你们杀手组织难道还要统一服装吗,小孩也要穿的一身黑。” 阿阵的性格和气质本来就比较冷淡,靠近他时就像靠近了一块坚冰,有着会被冻伤的风险。 所以我喜欢给阿阵穿一些亮色或者暖色的衣服,这样就能中和他的冰冷,让他不至于那么生人勿近,看上去只是一个有些酷的小孩儿而已。 而现在阿阵身上穿的这一身黑,则是更加放大了他身上那种冰冷、甚至有些骇人的气质。 这样的阿阵,哪怕只是一个孩子,却依然已经具备了杀手的模样。 而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排斥杀手这个职业,也不排斥阿阵,但当阿阵和杀手这个职业组合在一起后,却让我的心被揪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阿阵能不做什么杀手,就只当一个普通的小孩,能够无忧无虑,快乐平安的长大,就像是柯南那样。 不知道阿阵是不是看破了我的想法,他脱了外面的黑色西装外套。 而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后,里面居然又是一件黑色衬衫。 这穿的也太不像小孩子了吧,反而像……哦对,像伏特加。 我神情复杂:“这难道是伏特加给你准备的衣服?” 阿阵点头:“那边没有多余的衣服,都是这种。”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杀手还要统一服装。 不过他们杀人的时候也要穿黑西装吗? 这时候,我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出现了g的样子。 如果g也是杀手家族的人,那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穿黑色西装吗? 感觉好像有点麻烦,但应该会很帅吧? 昨天吃饭的时候,虽然g外面穿的是风衣,但里面也是一件黑色衬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色衬衫都长一个样,g昨天穿的衬衫和现在阿阵穿的黑色衬衫好像款式一样,只不过是大小不同而已。 又因为阿阵和g都有着银色的头发和绿眼睛,长相上也有几分相似,所以现在阿阵站在我面前,我竟然有一种好像看见了g的感觉。 第99章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摇了摇头,阿阵就是阿阵,g就是g,就算他们长得像,但也终究不是一个人,不能将他们混为一谈。 不过这两人这么像的话,阿阵长大后应该就是g这样吧,是个大帅哥呢。 就是不知道阿阵能不能长得那么高。 但阿阵现在还小,多喝牛奶应该会有用。 我对着阿阵招手:“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也做了你的份。”其中就有一大杯牛奶。 阿阵点头,将黑色西装外套挂在玄关处,还不忘带着点笑意调侃我:“等会儿就换回你买的衣服。” 虽然是调侃,但不可否认我听到后心情更好了。 “不是姐弟” 吃完早饭,又在家里歇息了一阵子,快要到午饭时间的时候,我便和阿阵一起出了门。 我们去了园子推荐的那家甜品店,我给阿阵点了青提蛋糕,到我自己点单的时候,我的视线在餐单上扫过,最后落在一杯叫做薄荷奶绿的饮品上。 奶绿不是重点,薄荷才是。 我之前既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也很少吃薄荷味的东西,因为总觉得像是食物上放了牙膏。 但g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却不像牙膏,反而将他这个人衬托的更加冷冽了。 之后我有在网上搜索类似味道的香水,还真让我搜到了有几分类似的,是一款男香。 我在网上搜索那款香水,网上说它的味道是葡萄柚和薄荷,夹杂着一些粉红胡椒的辛辣。 在看到这段描述后我就果断下了单,只不过这支香水经常断货,所以等到我手里应该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以前我不太喜欢用香水,也不觉得它是必需品,但现在好像有一点能理解了,因为气味往往也代表着一个人或一段回忆,当闻到类似的味道时,就会不由自主想到那个人,或者被拉回那段回忆中。 就连原本对薄荷口味比较排斥的我,现在也会主动点薄荷奶绿这种饮品了。 阿阵的青提蛋糕是淡绿色的,我的薄荷奶绿也是淡绿色的,在开动之前,我将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拍了张照,相当出片。 连拍了好几张之后,我才将青提蛋糕推到阿阵面前:“开动吧。” 阿阵出门的时候已经换下了他那一套老成又死板的黑色西装,现在他身上穿的都是我买的衣服。 淡蓝色的衬衫,外面是深咖色的外套,虽然也并不是多么花哨的服饰,但看上去没有那么死板了,反而像一位矜贵的小少爷。 小少爷吃蛋糕的动作也十分优雅,看阿阵吃蛋糕的动作,感觉这蛋糕的身价都能再往上翻三倍。 看到他将第一口蛋糕咽下去,我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他:“怎么样?” 阿阵的表情淡淡,和那天在电话里说了一样的话:“我不觉得这个比你做的好吃。” 虽然在别人的店里这么说有点不太礼貌,但我心里还是冒出了名为开心的泡泡。 我双手捧着薄荷奶绿的杯子,咬着吸管尝了一下,刚入口就能感觉到很明显的薄荷味,但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不像牙膏,也不呛人不刺鼻,反而很清爽。 薄荷味消退后就是茶和奶的味道,融合的很好,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喝。 我和阿阵在甜品店度过了一段时间,阿阵的青提蛋糕吃完了,我的薄荷奶绿也喝完了,但我却不太想回家。 波洛咖啡厅还在营业的时候,我觉得每天上班好累好累,但现在真的变成无业游民又觉得太过无聊,每天的空闲时间多到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灵光一现,对着阿阵说道:“阿阵,你想不想去热海?” 阿阵正拿着手帕擦拭指尖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奶油,他听到我的话后抬起头,对上了我有些炙热的眼睛。 阿阵将手帕收了起来,语气中似乎带上了几分纵容:“你想去,对吗?” 我点了点头。 于是三个小时后,我和阿阵就从东京到了热海。 因为只吃了甜品没有吃午饭,所以到了热海后我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刚一下车就拉着阿阵去了一家很有名的盖饭店。 这家店还挺有名的,如果是饭点,那没有预约的我们恐怕是没有位置的,但因为坐了三个小时新干线的缘故,此刻又不是旅游季,所以店里的客人很少。 我点了这里最出名的金枪鱼盖饭,阿阵本来也想和我点一样的,但我看着菜单上的龙虾盖饭,幽幽道:“感觉龙虾盖饭也很好吃的样子……” 于是阿阵把原来的金枪鱼盖饭又改成了龙虾盖饭,我在吃饭的时候还偷偷夹走了他碗里的两个龙虾。 说是偷偷,但其实相当明显,甚至在我刚有了动作时就被阿阵发现了,不过阿阵也只是抬起眼来看了我一下,并没有制止,于是我就在他的注视下偷走了好几个龙虾。 当然,作为补偿,我也将自己碗里的金枪鱼夹给他了。 不过我也还没有贪吃到这种地步,比起想吃龙虾,我只是更想看阿阵的反应而已,结果阿阵的反应就是纵容我的行为,弄得我都有点愧疚了。 愧疚是愧疚,不过下一次我应该还是会蠢蠢欲动。 刚才在新干线的时候我就已经定了一家民宿,吃完午饭后,我和阿阵便向着那家民宿走去。 在去民宿的路上,我们还路过了一个卖冰激凌的小摊,摊主是一位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的婆婆。 下午三四点,这时候街上没什么人,那个婆婆的摊子看上去有些冷清,我便走上前,要了两份冰激凌。 “要两份冰激凌,一份抹茶的,另一份……”我看向阿阵。 阿阵的表情中露出几分无奈,他直接越过了菜单看着我:“直接选你喜欢吃的口味。” 我从善如流地点头,对着婆婆道:“另一份要香草味。” 婆婆笑眯眯地应声,拿着碗和勺子给我们弄冰激凌,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手却一点都不抖,给我们挖的冰激凌球都特别大。 “你们姐弟之间关系还真好。” 第一份抹茶口味的冰激凌装好后,婆婆递到我的手上:“我的孙子孙女也是姐姐和弟弟,他们之间可不像你们这么和睦,两个人总是打架。” 说话间,婆婆也已经将第二份香草味的冰激凌装好了,还额外给了我们一个巧克力味的。 “你这个弟弟懂事,听话,知道让着姐姐,真是个好孩子。” 我看着阿阵面无表情地接过婆婆手中的冰激凌,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嗯,我也觉得他很听话懂事。” 虽然这是事实,但被其他人说出来,而且是当着阿阵本人的面说出来,怎么就变得有些奇怪和好笑。 我将手中的钱交给婆婆,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句:“不是姐弟。” 我递零钱的动作一顿,再回头时就发现阿阵已经拿着冰激凌向前走去了。 婆婆有些茫然地看着阿阵的背影:“他这是……” 我摇了摇头,对着婆婆解释:“没事的,叛逆期而已。” 说完后,我便和婆婆挥了挥手,快步追上了阿阵。 阿阵刚才看上去是想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掉,但我已经很了解他了,知道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毕竟我知道阿阵的脚程,如果他真的想要甩掉我,那我是绝对追不上他的,现在这样应该算是…闹别扭?可他为什么要闹别扭? 因为那个婆婆说我们俩是姐弟吗? 嗯……如果是外人来看我和阿阵,那十有八九会觉得我们是姐弟,但或许阿阵没有那么想,因为他和家里人的关系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差,所以或许他并不希望别人把我当做是他的姐姐。 而且就连我自己也很少会把阿阵当做是弟弟,因为阿阵性格早熟,他聪明,沉稳,无论做什么都很靠谱。 和阿阵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会忘了他的真实年龄,因为他的性格和思想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倒像是我的同龄人,甚至是比我大的人。 所以越和阿阵相处,我就越不会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待,反而像是……朋友。 如果这么想的话,我倒是好像知道阿阵为什么会不太开心了。 虽然我还是觉得阿阵不应该为了这种小事而闹别扭,但我也只能想到这个还算合理的原因了。 我小跑着追到阿阵面前,弯下腰对他说:“我们不是姐弟,是朋友,对吧?” 阿阵停下了脚步,侧着头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比刚才还要复杂。 “只有一间房?” 阿阵的心思真的好难猜,难猜就算了,他还总是不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我。 阿阵心,海底针。 我被阿阵略显复杂的目光盯着,心里生出几分忐忑,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我刚这么想着,阿阵便抬起了手,手上提着的是刚才买的香草味冰激凌。 “你买的,你解决。” 第100章 我欣然接受,两只手各提了一碗冰激凌:“你不生气啦?” 阿阵移开视线:“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刚才为什么要转头就走? 这句话我也只能在心里问一问,是绝对不会问出口的。 不过好在阿阵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问我:“民宿在哪里?” “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刚才的事情翻了篇,我也没有再提,只是在心里默默将“姐弟”这个词划到了警惕范围内。 虽然不知道阿阵为什么会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们,但既然阿阵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会多多避免这种情况的。 没走多久就到了我订好的民宿,接待我和阿阵的是一位叫做三枝朝香的女人。 三枝小姐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长得很漂亮,而且是那种有攻击力的漂亮,看上去有些凶凶的,不太好惹。 “栗川小姐是吗?” 不只是长相,三枝小姐的性格也如同外表那样不好惹,虽然我们是客人,但她说话的语气却没那么客气,很生硬,而且有些冷冰冰的。 不过我和阿阵也不是看上去性格很好的人,而且我自己就因为看上去不好惹而生出过挺多麻烦,所以我看着三枝小姐,还生出了几分莫名的亲切感。 我对着她点了下头,三枝小姐便在登记的本子上翻找了一下。 “找到了,你预定的是305房间,跟我来吧。” 这家民宿是我在网上看过评价后才定的,环境和住宿条件都挺好,房间也大,我很满意。 三枝小姐带着我们到房间后就准备离开了,我看了一眼手上的两份冰激凌,叫住了三枝小姐。 “请等一下。” 毕竟之前才吃过午饭,我的胃只能允许我再吃一份冰激凌,两份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打算将阿阵的那一份送给三枝小姐。 三枝小姐转身看向我,我将手中的冰激凌提起来:“那个……” 我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突然打了个寒战,有种莫名的寒气从我的后背一路向上爬到脖颈,我偏头看去,对上了阿阵盯着我的眼睛。 阿阵什么也没说,那双眼睛里也没有威胁或者恐吓的意味,就只是看着我而已,但我却被他看的脊背发凉,到嘴边的话也拐了个弯。 “能帮我把这份冰激凌放在冰箱里吗,我现在还不想吃,害怕它化了。” 三枝小姐没多说什么,接过了我手中的冰激凌离开了。 那种如芒在背的冰冷感消失,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在阿阵面前弯下腰,伸手捏住了他的脸。 “阿阵,你的独占欲好强。” 只是冰激凌而已,而且还是一份阿阵自己说他不吃的冰淇淋,但他也不允许我将这份冰激凌送给别人。 对于我说他独占欲强这件事,阿阵并不反驳:“那是我的。” 因为是他的,所以不允许给别人,哪怕是他不要的。 “好吧,那等之后你要自己把那一份冰激凌解决掉。” 这次阿阵没有说什么,默认了我的话。 看他这副默认的样子,我莫名觉得有几分好笑,手上又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才松开。 “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阿阵左右看了看房间,最后又看向了我,我以为阿阵是觉得缺了东西,但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就一间房?” 我被他问的一懵:“……是啊。” 阿阵又沉默了一会儿。 看着沉默的阿阵,我突然反应过来。 我定房间的时候没有想太多,毕竟我和阿阵一大一小,阿阵又是个小孩,所以便直接定了一间。 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早熟,稳重,并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做孩子对待,而且阿阵也确实不像普通的小孩,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常常感觉像是在和同龄人讲话。 既然我都有这样的感觉,那阿阵也应该是这样吧。 所以我和他订一间房,阿阵才会觉得不合适。 “你刚才要做什么” 本来我还觉得没什么,虽然我并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但阿阵不算是别人,我已经很习惯他的存在了,所以我觉得一间房还挺正常的。 但阿阵这么一问,我又迟钝地发觉好像不太妥当。 如果是让其他六七岁的孩子自己住一间房,那说不定会有安全隐患,家里人会不放心。 但是如果是阿阵就完全没问题,而且他自己也应该并不习惯和其他人睡一间房。 所以我想了想,然后问他:“那要不,我再去开一间,我们分开睡?” 虽然这段时间我和阿阵一直住在一起,但他睡客房,我睡主卧,说到底还是分开的。 而现在则是要真正的共处一室,他不自在也是正常的。 我见阿阵没有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转身想要去找三枝小姐,让她再多开一间房。 结果我的脚还没有迈出房间门,阿阵就叫住了我。 “不用。” 我转身,见阿阵摇了摇头:“一间房就可以。” 我以为阿阵是在勉强自己:“可这样你不习惯吧,没关系的,只是多开一间房而已,我……” “没有勉强。”阿阵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 我看着阿阵的脸,突然之间福至心灵,难道说,他其实并不排斥? 我试探地说道:“那…我不去了?我们就住一间房?” 阿阵没有说话,但这次他不是默认的意思了,因为阿阵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不排斥啊…… 我和阿阵来热海是突发奇想,所以两人都没什么行李,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我们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就没什么事了。 之前三枝小姐带我们来房间的时候,说这间民宿有可以泡澡的温泉,刚好我坐了车又收拾了房屋后有些疲惫,去泡个澡应该会放松很多。 这么想着,我便叫着阿阵一起往这边的汤池走去,直到我和阿阵看到这边只有一个汤池,而这唯一的汤池门口写着“男女合浴” 在日本,男女合浴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我无法接受,在遇到阿阵之前,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人共处一室,住在一起的画面。 而且虽然现在我和阿阵住在一起,这也不代表我就能和其他人共处一室,我只是能接受阿阵而已。 住在一间房对我来说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泡汤池。 这种需要脱衣服,需要和陌生人坦诚相对的事,我连想都不敢想,也不想尝试。 于是我在汤池门口站了一会儿,缓缓回头看向阿阵:“这个……” 阿阵选择直接转头就走,我立即跟上他的脚步。 虽然没有办法泡浴池了,但这边还有可以正常淋浴的地方,我和阿阵去了那里。 女生洗澡的时间好像一般都比男生要长一些,所以我在进浴室之前就告诉阿阵,他如果结束了可以先回房间,不用等我。 尽管没有浴池可以泡,但这边的水温很到位,所以也还不错。 我慢慢悠悠的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不出所料的,阿阵已经先回房间了。 洗澡前我还觉得肚子里满满当当,塞不下一点其他东西,但洗完澡后总觉得有点口渴,所以我要去找三枝小姐,将之前保存在冰箱里的那份冰激凌拿了出来。 我提着冰激凌慢悠悠地往房间走,刚走到一半,我就感觉衣服后面传来一股拉力,阻止了我的脚步。 我向后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 我的视线下移,看见了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 这男孩看起来要比阿阵的年龄小一些,大概才五六岁的模样,但与之相反的是他成熟的穿着和表情。 男孩的头发用发胶固定了起来,穿着十分具有英伦风的衬衫和背带裤,踩着一双小皮鞋,抬眼看我的表情带着几分倨傲。 又是一个早熟的小大人,但这个小大人给我的感觉和阿阵不一样,阿阵是真的很成熟,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是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困在了小孩的身体里,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小男孩明显就是在装成熟。 “请问你是这家店的员工吗?” 小男孩开口说道,他的语气虽然彬彬有礼,但又带着些难以忽略高傲,如果是一个成年男人对我这样说话,那我的脸可能已经冷下来了。 不过小孩子总是有几分特,而且我也已经发现这个小孩是在装成熟了,所以多了几分耐心。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如果你要找工作人员,去前面应该能找到。”我对着他解释。 小男孩抓着我衣服的手还是没有松开,神情中带了几分倔强。 “你在说谎,你穿的明明就是这里工作人员的衣服!”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因为来热海是突发奇想的决定,所以我并没有带睡衣和换洗的衣服过来,但我绝对接受不了洗完澡后还要穿原来的衣服,所以向民宿买了一套他们的浴衣。 第101章 只不过这浴衣算是他们的工作服,这里的员工也是这么穿的,小男孩就是看到我穿着浴衣,所以才将我认成了这里的员工。 我微微弯下腰和小男孩解释了一遍,但他脸上还是狐疑的神情。 他看了我一会儿后,缓缓松开手。 就在我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却又看他张开了双手,是一个求抱抱的姿势。 而小男孩说出的话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测。 “姐姐,抱我。” 嗯……嗯?? 这是什么展开? 虽然我并不讨厌小孩子,而且会对小孩子更加耐心,但也并不代表我愿意抱一个刚认识的小孩。 本来我对于肢体接触这件事就比较排斥,最多只能接受对刚认识的小孩摸摸脑袋之类的,拥抱还是太越界了。 见我迟迟没有答应,小男孩竟然软下了声音,一点都没有刚才装大人时的那份倨傲模样,反而撒娇道:“抱抱我嘛,姐姐,抱抱我嘛……” 走廊上还有路过的其他客人,见到这幅场景后,这些客人向我和小男孩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人的目光通常也是一种微弱的压力,像这个时候,虽然小男孩是在向我示弱撒娇,但在其他客人的目光下,我莫名有了点自己好像被道德绑架了的感觉。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不抱他就显得我很冷血无情一样。 我这个人吧,多多少少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如果小男孩能好好和我说话,那我也许还会心软,但他这样撒娇耍赖,是我最讨厌的行为。 我冷下了表情,就算周围还有吃瓜群众,但我也不打算顺从男孩的心意。 “我不认识你,你去找自己的家长。”说完后我便打算离开了。 我本以为,像这样的熊孩子在这种时候应该要开始撒泼打滚,或者要开始哭闹了,结果没想到他并没有这样,而是在我身后小声又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是我妈妈……”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转过身。 “你……”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小男孩刚才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无论我说什么,好像都会戳中他心里的伤疤。 我这个人虽然不喜欢被人逼迫,被人逼迫了后还会有逆反心理,但我这个人也吃软不吃硬。 如果小男孩儿继续胡闹,那我绝不会多理他,只会去叫民宿的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带着小男孩去找他家里人,但现在…… 我叹了口气,转身重新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来:“只能抱一下。” 小男孩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好!” 说完后他便张开手,准备扑到我的怀里。 但就在小男孩即将要扑到我怀里时,我身旁突然冒出一个黑影,还没等我看清楚,那黑影的手已经按在了小男孩的肩膀上,仅靠着一只手,硬生生按耐住了小男孩的动作。 小男孩的脸上还定格在一个有些兴奋的表情上,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我也看清了刚才从身旁突然出现的黑影是什么。 “阿阵?” 阿阵按住小男孩的手向前一推,那个小男孩儿就向后倒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阿阵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男孩:“你刚才要做什么?” 他的动作一僵 “你刚才要做什么?” 阿阵刚才的动作十分迅速,他就像一道黑影一般从我旁边闪了出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是他。 直到阿阵在我面前站定,还阻止了男孩向我抱来的动作,我才认出之前旁边那道迅速的黑影是阿阵。 哇哦,又一次领略了阿阵作为杀手的专业度。 不过作为杀手的专业度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发挥出来? 我刚准备开口问阿阵,摔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就先不满地开口了。 “你干什么!” 虽然小男孩的母亲可能遭受了意外,但不难看出他是被人娇惯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应该很少有人这样对他,小男孩脸上的表情相当震惊恼怒。 小男孩自己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向着阿阵的方向走了两步:“你为什么要推我!你知不知道我……” 阿阵根本不听他把话说完:“是我在问你。” 哪怕阿阵站在我的前面,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阿阵现在的脸色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他的声音冷到都要结冰了。 阿阵的气场真不是虚的,当他彻底冷下神情,冷着语气和人说话时,别说是小孩了,就连我这个成年人也会心里猛地一颤。 果然,这个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小男孩也被阿阵的气场吓住了,都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话,甚至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又跌倒在地。 “你、你……”他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所以看嘛,虽然都像小大人,但在这时候,阿阵和男孩之间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 小男孩虽然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成熟一些,但真遇到什么情况,还是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吓哭。 而阿阵……阿阵就是吓哭小孩的那个人。 我叹了一口气,刚想上前让阿阵收敛收敛杀气,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和辉?……凛小姐?” 小兰先看到了小男孩,是过来找他的,结果走到一半又看见了我。 没想到会这么巧,我们明明没有提前约好,但同时出现在了热海,还住在了一家民宿里。 小兰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她旁边的小男孩:“凛小姐,你认识和辉吗?” 和辉应该就是这个小男孩了,我摇了摇头。 “他刚才叫住我,说想让我……”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阿阵,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说想让我抱一下他。” 因为我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阿阵身上,所以明显感觉到,当我说完这一句后,阿阵的表情更不爽了。 他用这样明显不爽的眼神盯着和辉,和辉在阿阵的目光下如芒在背,瑟瑟发抖。 我看的有些好笑,伸出手在阿阵头上轻轻按了按,想要手动让他收回视线,不过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管用,阿阵的目光还是和自动追踪机一样盯着和辉。 我想了想,又解释:“不过和辉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对吧?”我看向小男孩。 和辉的表情中还有几分被吓到的委屈,不过听到我这么说,他就立马点了点头:“对,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生我的那个女人而已。” 小兰听完和辉的话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啊……” 见小兰好像知道内情的样子,我向她着看去。 走廊上显然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于是我们走到了民宿的待客处,那里有沙发和桌子。 落座的时候,阿阵坐在我的左边,落后了一步的和辉见我右边是空的,于是便想坐到我的右边来,只是他的脚刚迈出了半步,“咚”的一下响声突兀响起,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阿阵,刚才那“咚”的一声,是他曲起指关节,敲在桌子上发出来的。 和辉的动作一僵,默默收回了脚步,坐在对面小兰的旁边了。 我……我碎了 听小兰的讲述,我才知道刚才和辉为什么非要让我抱他了。 和辉是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而他委托的事件,是想让毛利小五郎帮他找到自己的母亲。 和辉现在是一位炙手可热的童星,但观众们都不知道,这位看上去星路璀璨的小童星原本是被人遗弃了的孤儿。 他在寄给自己的粉丝信中看到了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字迹,所以想要委托毛利小五郎找到自己的母亲。 而毛利小五郎通过那封明信片推测出来,和辉的母亲应该就在热海,所以他们才会来到这里。 和辉对于小时候还有一点微弱的记忆,据他所说,他母亲的脖子或者上应该有一颗痣,因为他记得以前自己被母亲抱在怀里,快要睡着时,就总能看到母亲的身上有一颗痣。 这就是和辉对母亲的所有记忆和印象了。 而毛利小五郎他们来到热海后,经过一番搜索,最后认为和辉的母亲应该就在这家民宿里,是这家民宿的工作人员。 怪不得我刚才一直觉得这个小男孩有些眼熟,原来是最近大火的童星,不过…… “不过他找自己的亲生母亲,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说完后,我就见小兰拼命向我使色,和辉的表情也变了。 糟糕,我好像说的有点太直接了。 “咳……”我掩饰地轻咳了一下,换了一个比较柔和的说法:“我的意思是,他刚才为什么突然要抱我?” 这个叫做绢川和辉的小演员虽然年纪偏小,但也许是因为早早就步入演艺圈的缘故,所以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刚才那样突然撒娇要让我抱,这种行为明显是不合理的。 第102章 “啊……”这次犹豫的变成了小兰,她看向我的眼神莫名带了几分闪躲:“和辉他可能……可能……” 看着小兰吞吞吐吐的样子,我迷茫地接话道:“可能?” 小兰看着我,闭了闭眼睛:“和辉他可能以为你是他的妈妈。” 我……我碎了。 我不是特别在意年龄,有些来咖啡厅的小孩儿叫我姐姐或者叫我阿姨,我都能接受,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而且还以为我是他的妈妈,这我就有点儿接受不了了。 见我的表情复杂,小兰连忙解释道:“凛小姐你……” 小兰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了壳,显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反倒是“罪魁祸首”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在小兰解释完后,绢川和辉像是占到了理一样,对着阿阵不服地说道:“对呀,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我母亲而已,你干嘛那么凶……” 说的是控诉的话语,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没敢往阿阵这边看,嘴上说的是控诉的话语,但眼睛却只盯着自己的脚底下,杀伤力顿时减弱了一大半。 而我还在刚才小兰的话里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我实在不觉得自己看上去像是绢川和辉的母亲。 “呵。” 这声冷笑不是我发出来的,是阿阵,他微微抬着下巴,语气奚落,替我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她年轻,而且漂亮,怎么可能会生出来你?” “毛利先生?” “她年轻,而且漂亮,怎么可能生出来你?” 阿阵的话说完后,我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点头的同时,怎么觉得阿阵的话好像有点奇怪? 绢川和辉听到阿阵的话后显然不服气,但他也不敢反驳阿阵,所以依旧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嘴里嘟囔着。 “因为我就长得很帅气啊,所以生我的那个女人看上去年轻漂亮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他竟然是这么想的吗,而且虽然这话里夸了我年轻漂亮,但感觉好像开心不起来呢…… “帅气?”阿阵嗤笑了一声,里面的嘲讽寓意相当明显。 这下绢川和辉做不到淡定了,他愤怒地抬起头:“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我长得不好看,我明明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别人都说我长得很帅气的!” 我说怎么感觉刚才阿阵的那句话听起来有哪里不太对。 她年轻,而且漂亮怎么可能生出来你? 我在听这句话的时候,重点在“年轻”这两个字,但这句话除了年轻,还有另一个重点——漂亮。 虽然有点自恋,但阿阵这句话应该是在夸我漂亮,而且他觉得,就算我真的有孩子,也不可能是绢川和辉这么普通的小孩。 说实话,绢川和辉之所以能被星探发掘,而且变成现在很火的明星,就证明他的长相一定是不普通的,但…… 绢川和辉愤怒又不甘心地对着阿阵说道:“我明明很帅气的,你有什么资格说……” 话说到这里,绢川和辉卡壳了。 我十分理解绢川和辉卡壳的原因,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恐怕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长相?” 可问题是,阿阵他还真的有可以锐评别人长相的资本,而他的资本就是自己的那张脸。 绢川和辉的长相绝对算不上是普通,把他放在一群孩子中间,他绝对是出挑的那一个,但现在他对面坐着的是阿阵。 我虽然在一开始时没有认出绢川和辉,但之前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他的一些娱乐新闻。 比如说这个小童星在拍戏时很努力,哪怕导演让他重拍了很多次,他也不会有怨言。 而且一些需要下水或者在泥土里打滚的戏码,绢川和辉也不会用替身,都是自己上。 正是因为他吃苦耐劳不怕累的精神和能力,才让绢川和辉在一众小朋友里面脱颖而出,成为童星。 毕竟长得可爱帅气的小朋友并不稀缺,但长得可爱帅气,同时又演技不错,能吃苦耐劳的小朋友就比较少了。 不过这些规则在面对阿阵时估计都要失效。 只要阿阵这张脸还在,那他就不需要所谓的演技,也不需要吃苦耐劳,只要有这张脸就够了。 绢川和辉显然是在看到阿阵的脸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男孩儿要比自己更帅气,所以他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下文了。 眼见着阿阵都快把人欺负哭了,我连忙出来打圆场。 “柯南应该也一起来了吧?” 小兰点了点头:“柯南和爸爸在房间里呢。” 听到柯南在,我就觉得绢川和辉应该能找到他的妈妈了。 这种感觉挺没有缘由的,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我对柯南的信任吧。 柯南和阿阵身上都有一种特质,那就是不自觉的让人想要相信他们或者依靠他们,就还挺神奇的,明明这两个人都只是在上小学的年龄而已。 硬要说的话,这两人还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两个人都挺帅的。 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帅气,但都是足以走在街上就被童星星探发掘的程度。 阿阵可能是因为看起来太冷了,所以让星探都望而生畏,但我知道柯南有好几次被星探要联系方式的经历。 我正这么想着,余光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绢川和辉。 我再次声明一遍,绢川和辉的长相绝对不算普通,但和柯南阿阵他们比起来还是要略逊一筹……我周围的孩子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 在意识到自己想什么之后,我连忙摇了摇头,驱散这些不礼貌的想法,对着小兰道: “那等会儿我过去和毛利先生打个招呼。” 事情解释清楚后,我们便起身准备往房间里走了,阿阵走在最前面,绢川和辉隔着好几步的距离走在阿阵后面,脸上是明显的敢怒不敢言。 而我和小兰走慢悠悠地走在这两个孩子身后,小兰将前面的状况看在眼里,有些神情复杂的对我说:“那个孩子就是梓小姐说的,暂住在凛小姐你家的小孩吧?” 我家里暂住了一个小孩,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听小兰这么说,我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点了点头。 小兰看着阿阵的背影:“果然和梓小姐说的一样呢。” 我??? 我默默向小兰投出了疑问的视线。 小兰干笑了两声:“梓小姐之前和我说,住在凛小姐家的小孩……和其他小孩儿都不太一样,连大人都能震慑住呢。” 我想到上一次带着阿阵去波洛咖啡厅,结果梓小姐面对阿阵时各种不自在和紧张,不由抿着唇微微笑了笑。 “嗯,阿阵就是看上去有些冷,好像挺凶的,但实际上很可靠。”我替阿阵辩解。 几步路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我和阿阵的房间离小兰他们的房间很近,只隔了几米的距离。 阿阵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等我了,我将门打开,对着他说道:“你先进去等我吧,毛利先生也在这家民宿,我去和他打声招呼。” 阿阵侧过身来看我,他挑了一下眉,眼中好像多出来些什么:“毛利先生?” 我以为他不知道,于是向着他解释:“嗯,就是那个很有名的侦探,毛利小五郎,他的侦探事务所就在波洛咖啡厅的楼上,所以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阿阵挑了下眉,似乎在想些什么,不过还没等我发问,他就点了点头,走进房间了。 “这又不是夸奖……” 阿阵此前没有和毛利侦探他们见过面,而且他本来就不是喜欢和人聚集的性格,再加上阿阵杀手的身份和侦探算是对立面,所以我并没有强迫他和我一起去和毛利侦探打招呼。 而且就算阿阵不是杀手,我也不会因为自己要去见别人,就强硬带着身边的孩子也一起去。 大家都当过小孩,都是从小时候长大变成大人的,所以我知道小时候被大人强硬带去见不认识的人时有多烦躁,自然也不会像这样的烦躁强加给阿阵。 见阿阵进了房间,我收回视线,和小兰一起进了毛利侦探的房间。 刚一进门,我就看到毛利小五郎坐在矮桌旁,脸颊上带着红晕,桌上放着的显然是一瓶烧酒,旁边还摆了一盘花生米。 房间的电视开着,上面是冲野洋子的节目,年轻的女艺人正在上面唱着歌,而毛利小五郎拿着杂志卷成的纸筒当做应援棒。 “洋子小姐唱的太好听了!洋子小姐!!” 和激动的毛利小五郎截然不同,矮桌另一旁坐着的柯南满脸的黑线,一副不堪其忧的样子。 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柯南顿时向小兰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小兰姐姐,你快管管毛利叔叔,他都要喝醉了!” 如果毛利小五郎喝醉后能安安分分睡觉也就算了,但他喝完酒后可没这么听话。 就像现在,毛利小五郎堪称噪音的魔性歌声让柯南恨不得自己快点聋了。 第103章 其实刚才进门前我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歌声,但真的进到房间里,直面毛利小五郎的歌声后,还是觉得相当震撼。 小兰的脸都涨红了,她快步走到了矮桌前,拿起遥控器将电视上的画面暂停了。 “爸爸你快别唱了啦,凛小姐还在这里呢。” 被打断的毛利小五郎皱着眉:“为什么要暂停,我要听洋子小姐唱歌……” 毛利小五郎不满地向小兰控诉。 小兰叹了口气,不过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别说小兰,就连我都已经快要习惯毛利小五郎喝醉的样子了,甚至之前毛利小五郎在外面的居酒屋喝完酒后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是当时刚好下班的我看见把他送回去的呢。 “你……你说谁?”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视线聚焦在我脸上:“栗川…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柯南也看向我,我便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反正波洛咖啡厅现在还在歇业装修中,我便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心情。 柯南听到我说的话后问道:“小凛姐姐,咖啡厅是怎么了呀?” 之前咖啡厅被砸的时候,柯南他们刚好因为毛利小五郎有委托,所以不在毛利事务所里,不然当时听到声音,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下来帮我的。 等柯南他们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咖啡厅歇业装修的通知,以及隔着玻璃门能看到的一片狼藉。 小兰之后也发短信问过我,不过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便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了,只说是有人挑事砸了店。 对于这件事,最愤怒的人居然是毛利小五郎,因为波洛咖啡厅关门后,毛利小五郎想要在午后找个地方摸鱼看报纸都没处去。 不过我之前那样含糊其词的借口,能让小兰和毛利小五郎相信,但却不能安抚住柯南。 这名小小侦探有着比别人都高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只要是不对劲的事情,他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看着向我发问的柯南,我只好将发生的事情又详细的讲了一遍,当然,这里面隐去了有关于阿阵和杀手的事,只说是有个来闹事的人过来砸店,最后被我的保镖制服并赶走了。 小兰之前已经听过这件事的大概版本,但再一次听到我详细讲述那天的事情后,她还是露出愤愤的表情。 “如果那天我在,一定会把他打趴下的,绝对不给他砸店的机会!” 小兰说着,还摆了个空手道的姿势。 柯南则是十分冷静地问我:“那个闹事的人怎么样了?他应该支付赔偿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愧是小侦探,说出来的话十分专业,而且正直。 那几个来闹事的杀手最后被伏特加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后果,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但这点也是不能对柯南说的,于是我对着柯南微微弯了弯眼角:“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哦。”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小兰和柯南的表情好像变了变,片刻的停顿后,小兰才弱弱地发问。 “那个……凛小姐,你说那些人已经得到了惩罚……他们得到的惩罚,应该是合法的吧?” 那必然是不合法的,毕竟阿阵和伏特加他们的身份就不合法,处理那些人的行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我当然不会这么说,我只是点了点头:“当然了,小兰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小兰说的有些吞吞吐吐:“凛小姐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可怕。” “是这样吗?”我想了想,模仿刚才的样子稍微勾了一下唇:“是这样吗?” 柯南扶了扶额:“小凛姐姐你这么笑,看上去像是会私下里把那些人都解决了的样子。” 柯南的这句话对我来说反而像是夸赞,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谢谢。” “这又不是夸奖……” 我和柯南小兰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在这期间,毛利小五郎又按了播放键,继续跟着电视里的冲野洋子唱起了歌。 直到冲野洋子的三首歌曲都唱完,再不泡澡就来不及了的时候,我和小兰他们才停止交谈。 本来以为这次来热海游玩只有我和阿阵,没想到还能碰到小兰他们,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小兰也挺开心的,我们还约好了,在他们泡完澡后一起玩纸牌游戏。 毛利小五郎他们收拾东西去浴池,而我则是回了房间。 阿阵也在看电视,但他看的不是娱乐节目,而是新闻频道,上面写着警方跨国追击了一个犯罪组织,将这伙犯罪组织一锅端了。 我进门的时候,电视上正播到警方押着犯罪组织的头目上警车的画面。 我想了想阿阵的身份,然后沉默了片刻。 作为杀手,看这种新闻真的没关系吗? 我这手是放还是不放? 听见我进门的声音,阿阵向我看来。 他的绿色眸子很沉静,每次和他对视时,总有一种让我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的魔力。 刚才我在毛利小五郎的房间里时,那位已经人到中年,本应该十分靠谱的成年男人连着唱了三首冲野洋子的歌曲,声音特别大就不说了,主要还跑调,堪称魔音入耳。 而阿阵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却在看社会新闻频道,这真的合理吗? 两边巨大的反差让我莫名有点想笑,我走近阿阵,在他旁边坐下。 “我们隔壁就是毛利先生一家人,他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等会儿要不要一起过去玩纸牌游戏?” 虽然我和小兰约好了要一起玩纸牌游戏,不过我也说了要先问一问阿阵的意见。 阿阵的性格很冷,而且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出现在毛利小五郎面前。 如果阿阵不想去的话,那我也就不去了。 是我突发奇想带阿阵到这边来玩的,我当然不可能扔下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去找小兰他们玩,虽然阿阵应该并不介意这个,但我还是做不到。 根据阿阵的性格来说,他十有八九会拒绝,我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我没想到阿阵只是短暂的思索了片刻,然后便点头答应了:“好啊。”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反倒让我怔愣了一下,问他:“没关系吗?” 虽然我问的模糊,但阿阵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我的信息不会出现在侦探和警方的资料中,所以不用担心,”阿阵这么说着:“而且我可以戴口罩。” 这倒是真的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后还有一点欣慰,毕竟阿阵一向都是生人勿近的性格,这还是第一次愿意主动和别人接触呢。 我点了点头:“好,那等毛利先生他们泡完澡回来,我们就过去。” 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我和阿阵说完话没多久,外面就突然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 “是小兰的声音……” 我倏地抬起头,迅速起身向着外面跑去。 尖叫的声音并不是从小兰他们的房间里传出来的,而是从另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那个房间的门半掩着,我没有任何迟疑地推门而入,脸色苍白惊恐的小兰就站在正对门的地方。 看见小兰并没有大碍,我微微松了口气,大步走到她的身边:“发生什么了?” 也不需要小兰回答我了,因为在我问完之后,余光就瞥见了浴室中的景象。 浴室里雾气缭绕,浴缸被灌满了水,一个穿着衣服的男人跪在浴缸前,弯着腰,上半身栽到了灌满水的浴缸里。 男人的脸呈现出一种死人的白,眼睛突兀的睁大着,显然是已经没救了。 我握住小兰的手,出声安抚她:“没事的,我们先出去,等毛利先生过来……”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戴了口罩的阿阵正站在我的身边,应该是刚才和我一起跑过来的,但刚才我在担心小兰没有注意到。 在看到阿阵之后,我的反应是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他的眼睛。 阿阵并没有我躲开我的动作,就站在原地被我捂住了眼。 阿阵的上半张脸都被我的手遮盖住了,又戴着口罩,所以几乎是整张脸都没露出来,但我却听到他似乎轻笑了一声。 我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阿阵是杀手,别说是死人了,说不定阿阵自己就已经亲手解决过敌人,自然不会害怕这种案发现场。 只不过刚才在发现阿阵时,我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动了,总有一种不能让小孩子看到这种画面的感觉。 我这手是放还是不放? 在我还纠结时,房间外传来一重一轻的脚步声,这两个脚步声迅速向着这边靠近。 “兰!” “小兰姐姐!” 毛利先生和柯南担忧焦急地冲了过来,但他们显然没想到房间里这么热闹,看到我们三个后愣了一下。 见毛利侦探来了之后我松了口气,虽然毛利侦探平时不怎么靠谱,但遇到这种事情,有位专业人士在还是很让人安心的。 第104章 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有人死了。” 毛利侦探和柯南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向着浴室这边走来,也同样看见了倒在浴室中的男人。 毛利侦探和柯南十分熟练地走进案发现场 ,一个查看尸体的状态,另一个在现场查看有没有线索。 “溺死……?”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尸体:“不对,是被人勒死的,他脖子上有被东西勒过的痕迹。” 在毛利小五郎查看死因的时候,柯南也找到了线索:“这个手机上好像有线索。” 柯南用手帕拿着一部手机,看样子这手机就是受害者的了。 “这上面好像有案发时拍到的照片,这是……” 不知道在手机上看到了怎样的照片,柯南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听到柯南的话,毛利小五郎顿时皱起了眉,向着柯南走了过来,也看到了手机中的照片。 然后毛利小五郎脸上也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这个……” 这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弄得我都有点好奇了。 但我的好奇心还不足以让我去查看被害者手机中的照片,我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查案不是我的责任。 而且在案发现场看来看去也有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所以哪怕有几分好奇,但我也没有凑上去看。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一边查看着现场的情况,一边封锁了现场,直到警察到来。 因为在热海,所以今天来的警官我没见过,是一位有着珊瑚一样发型的男警官,不过看柯南和毛利侦探的样子,倒是和这位警官好像挺熟悉的。 “让那个孩子留在这里没关系吗?” 被杀害的这个男人叫做鸭下,是一名杂志社的记者,他来到这家民宿似乎也是因为绢川和辉。 据鸭下所说,绢川和辉的母亲曾经给绢川和辉所属的公司打电话,说绢川和辉的父亲是一名在逃的杀人犯,以此来要挟绢川和辉所属的经纪公司2000万元。 绢川和辉正当红,如果他的父亲是在逃的杀人犯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不仅绢川和辉的演员生涯会受到影响,恐怕还会有些激进的人会因此而对绢川和辉做出不好的事。 经纪公司为了保护绢川和辉,也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所以只能忍气吞声,给那个自称是绢川和辉母亲的人转了2000万过去。 而被害人鸭下得知了这个消息,又知道绢川和辉委托了毛利小五郎来查母亲的身份,他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鬣狗一般,闻着味道追到了这里。 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不但没有挖到大新闻,反倒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么说,小兰你是在走廊里捡到了鸭下的相机盖,所以想着给他送过来,结果就发现了他的尸体,是这样吗?” 珊瑚头的警官向小兰发问,小兰点了点头:“我敲了鸭下先生的门,但他始终没有应声,我看着门是开的就进来了,结果……” 我拍了拍小兰的肩膀安慰她,见小兰的面色好一点后,我退后两步蹲了下来,向旁边的阿阵说道:“鸭下他是自己一个人来民宿的,并没有同伴,那么会是谁杀的他呢,难道是入室抢劫?” “下手干脆利落,将人杀死后,把他的上半身泡在水里是为了混淆杀人时间,这不是随机杀人的凶手会干出来的事。” 阿阵戴着口罩,他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有点闷闷的,但语气很笃定。 在他这说完后不久,珊瑚头警官也摸了摸下巴:“被害者是被勒死的没错,看来把他泡到浴缸里面只是为了混淆被害时间。” 我挑了一下眉,看向阿阵:“阿阵,你好专业哦。” 不过也是,阿阵是杀手,自然对这些比较敏感。 在珊瑚头警官的话说完后,毛利小五郎“哼哼”笑了两声。 “那点小把戏也想骗过我毛利小五郎?” 珊瑚头警官向着毛利小五郎看去:“这么说,毛利先生你有发现了?” “这是当然,”毛利小五郎举起手中的手机:“这上面可全都拍到了。” 听到毛利小五郎的话,柯南连忙出声:“等等,这个还是先不要说的好……” 柯南一边出声阻止毛利小五郎,一边用余光看向刚才也过来了的绢川和辉。 说起来,刚才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他们看到手机上的东西后,表情都有点奇怪,现在又这样避着绢川和辉,难道……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位小警官,说是之前有看到鸭下向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搭话,还提到了什么2000万,像是在威胁。 “这样就很简单了。”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的举起手机。 “这里拍下了作案的照片,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半,我们只要把这个时间段里,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女性工作人员找出来就好了,那个人一定就是凶手。” 毛利小五郎把手机递给珊瑚头警官,在交接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手机屏幕。 那上面是一张鸭下被杀害时的照片,照片中拍到了凶手下巴到胸膛的位置。 凶手没有穿衣服,能很清晰的从照片中看出那是一个女人,而且除了这一点外,那个凶手的锁骨下方,临近胸口的位置有一颗黑色的痣。 珊瑚头警官看到照片后睁大了眼睛:“这个杀死鸭下的凶手,她胸口上……” “等一下。” 刚才我心里的猜测得到了验证,见珊瑚头看到照片后要开口的样子,我迅速站起身向他走过去从,珊瑚头警官手中夺去了那部手机。 他的手还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但那部手机已经被我抢走了。 我低下头看了看照片,果然,那名女性凶手的锁骨下方有一颗非常明显的黑痣,就和之前绢川和辉说过的,他母亲的特征一样。 我的心沉了沉,向着小兰和柯南看去,小兰和柯南也看懂了我的眼神,向我点头。 “小孩子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小兰这么说着,而柯南更是已经按着绢川和辉的肩膀,想要将他推出案发现场了。 “你、你是谁啊,快把证物还给我,你这是妨碍办案!” 毛利小五郎连忙向珊瑚头警官解释:“她是我认识的人,”然后又向我看来:“你这是做什么啊栗川小姐,这里可是杀人现场,你手里的是重要的证据。” 我都不知道该说毛利小五郎是反应迟钝还是太投入于案件了,竟然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柯南已经将绢川和辉推出了房门,我将手机还给珊瑚头警官,抬起眼看毛利小五郎。 “毛利先生,你还记得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一心想要破案的毛利小五郎被我问的一愣,反应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做什么的……当然是来完成委托的啊。” “据我所知,你接到的委托是帮绢川和辉找到他的亲生母亲,没错吧?” 毛利小五郎一副摸不到头脑的表情:“是这样没错啊。” 珊瑚头警官也满脸疑问:“这和我们的案件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我没看珊瑚头警官,继续对毛利小五郎发问:“既然接受了绢川和辉的委托,那你也应该知道他母亲有什么特征。” “当然知道,他母亲身上有一颗……” 毛利小五郎的话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副很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的尴尬神情。 我当做没看见他脸上的神情:“既然知道这一点,那么在绢川和辉面前谈论这张照片是不是不太合适?” 刚才小兰和柯南显然也觉得不妥,但他们一个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儿,另一个借住在毛利小五郎家,而且两个人都是未成年,算是大人眼里的小孩,所以他们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反驳毛利小五郎。 但我就没有这个顾虑,所以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珊瑚头警官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啊,是和案件有关吗?” 毛利小五郎尴尬地挠了挠头,语气都变得支支吾吾了:“这个…确实也和案件有点关系……” 正好这时柯南回来了,但小兰和绢川和辉并没有一起回来,应该是小兰带着绢川和辉先回房间了。 “怎么样?”我问柯南。 柯南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不过应该已经猜到了。” 也是,毕竟我们的态度都挺奇怪的,而作为童星在演艺圈出名的绢川和辉比一般小孩儿要机灵的多,自然能从我们的态度推测出大概的事情。 我和柯南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向毛利小五郎投去谴责的眼神。 毛利小五郎讪讪地笑了笑:“我当时光想着破案了,没想那么多嘛哈哈……” 我看着柯南十分稳重老成地叹了口气,然后向我走来,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小凛姐姐,”柯南在我旁边站定:“你可以弯一下腰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105章 见柯南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模样,我在他面前蹲下,柯南便凑到了我的耳朵旁,用手掩着唇,在我的耳边小声道: “小凛姐姐,让那个孩子留在这里没关系吗?” “你靠的太近了” 柯南话里的“孩子”显然指的是站在角落里的阿阵,毕竟在场的一共就三个小孩,阿阵,柯南,还有绢川和辉,而现在绢川和辉绢川和辉已经回房间了。 柯南继续在我耳边说话:“这里是杀人现场,小孩子都会害怕的吧?” 这句话听的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柯南的这句话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别说是小孩了,就算是成年人看见杀人现场也会害怕的。 但阿阵他又不是普通人,他是杀手啊,当然不会害怕。 而且这句话如果由别人说出来倒是正常,但唯独从柯南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又奇怪又好笑。 我抿了抿唇,压下那点细微的笑意:“柯南,你也是小孩啊。” 柯南似乎噎了一下,他停顿了一下后说道:“因为我是侦探嘛,而且跟着毛利叔叔,经常看到案发现场,所以才不害怕的,但是……” 他的语气拖长了一些:“但是我看那个男孩好像也不害怕呢,难道他也是侦探吗,还是说……他也经常会看到案发现场?” 听到柯南的最后一句话,我之前心里的那点笑意顿时消失无踪,转变成了警惕。 我一直知道柯南这个小孩聪明,甚至有些足智多妖的意思,但因为以前柯南的聪明都是放在破案和帮助他人这些事上,所以并不会让我产生“柯南好可怕”或者“这孩子聪明到有点令人害怕了”这样的想法。 但现在,当柯南的这股聪明劲儿用在了我身上时,我却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这种像是被柯南锁定,然后会被他一层一层扒掉所有伪装的感觉,真的还挺吓人的。 柯南是察觉到了阿阵的不对劲吗? 无论柯南是推理出来的,还是凭借直觉感应出来的,都让我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我脸上的神情没有变化,对着柯南道:“因为那个孩子的性格本来就比较冷,而且又比较稳重,所以看到什么都不会太惊奇。” “诶,是这样吗?” 柯南眨了眨眼:“那他真的好厉害呀,我现在有时候看到案发现场也会觉得害怕呢,但是他……” 柯南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但这并不是柯南自己想要停止的,而是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我看着柯南猛地一抖,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抓着柯南后衣领的阿阵才不会管柯南的内心想法,他面无表情的手上用力,将原本贴在我耳边说话的柯南一把扯走,像是扔垃圾一样抛到了旁边。 柯南脸上还是一副呆滞的震惊表情,过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向我看来,声音委屈:“小、小凛姐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阿阵就开口了。 “你靠的太近了。” 柯南的表情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阿阵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委屈巴巴地叫我。 “小凛姐姐,我……” 阿阵的语气冰冷,打断了柯南的话,:“不要装可怜,我刚才没有用力。” “还有,”阿阵抬起眼皮看着柯南:“不要当着本人的面告状,会被发现。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这下柯南脸上的表情是真情实意的有些慌张了,看来刚才柯南真的是故意的,因为他发现了阿阵的不对劲,所以故意向我发问,故意被阿阵发现,以此来试探他。 但柯南没想到,阿阵连这一点都会发现。 柯南一向聪明,有着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所以在发现阿阵的奇怪之处后会来试探,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只是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想到会翻车吧。 见柯南脸上五彩缤纷的表情,我略微弯了弯眸子,抬手揉了揉阿阵的头发。 “对了柯南,阿阵他不仅成熟稳重,而且还相当聪明呢。” 我看着柯南笑了笑:“我觉得,阿阵的聪明程度和柯南比完全不落下风。” 而且或许是我心里有滤镜,以及和阿阵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我觉得阿阵要比柯南更聪明一点呢。 所以柯南想要试探阿阵,想要在阿阵面前用一些小花招,这也太小看他啦。 我的话说完后,感觉柯南的表情都灰败了一些,反倒是旁边的阿阵,刚才冰冷的气息缓解了不少。 刚才阿阵揪住柯南的后衣领将他抛到一边时,我真的有在担心阿阵会控制不好力度伤到柯南,毕竟阿阵的力气有多大,这个我是心知肚明的。 幸好阿阵有分寸,控制住了。 “要不你也把眼睛闭上?” 发生了这一出后,我和阿阵倒是神态自若,没什么不正常的,反倒是先挑起事端的柯南僵硬了神色。 不过恰好这时有警员带来了嫌疑人。 “警官,这就是案发时间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三位女性工作人员。” 听到外面的小警员这么说着,柯南干笑了两声:“嫌疑人被带过来了诶,小凛姐姐,我们快出去看看吧。” 柯南这一副想要立马转移话题的样子比平时生动的多,也有了些小孩的模样,我看得心里好笑,没有再故意捉弄他,只是点了点头。 柯南明显松了口气,向着外面跑去。 我低下头,看见阿阵的目光在柯南的背影上,神色若有所思。 “那个孩子就是这样。”我弯下腰在阿阵耳边解释。 “别看他年纪小,但很聪明,推理能力也不比毛利小五郎差,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好奇心有点过于旺盛了。” 阿阵戴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就算不戴口罩,阿阵脸上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我看他不只是好奇心旺盛。”阿阵平淡地说道。 虽然他的语气平淡,但我怎么听出来几分深意。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好时机,我将心里的疑惑先压了下去,和阿阵一起走出了门外。 案发时间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女性工作人员一共有三名,其中有一个就是负责接待我和阿阵的三枝小姐。 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突然叫过来的三枝小姐表情不是很好:“我们正在忙,叫我们过来干什么?” 珊瑚头警官告知他们民宿有人死亡,并且凶手就在她们三个人中间。 三枝小姐左边站着的短发女人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死了吗?” 而三枝小姐右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也是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你们的意思是……怀疑凶手在我们三个中间吗?” 三枝小姐脸上的表情不耐:“哈?我连死人这件事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嫌疑人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三个人,分辨着她们的神情,但我不是侦探,也不是什么心理学家,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她们三个的表现都不像是杀了人的样子,不过凶手也不会把“我杀人了”这四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珊瑚头警官和毛利小五郎显然也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听到她们的话后不为所动。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不好意思,我们警方可以检查一下你们三位的身体吗,因为被害人在受到杀害的时候,曾经拍下了行凶的照片。” 珊瑚头警官拿起手机,将那张照片给三个人看:“上面显示凶手是女人,而且胸口上有颗痣,所以我们需要检查。” 三枝小姐立马就反应过来,她拧着眉,厉声质问珊瑚头警官:“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在脱掉衣服吗?” 三枝小姐过于直白的话让警方这边的几个大男人顿时冒出冷汗,刚才还游刃有余的珊瑚头警官连连摆手。 “当然不是了,我们有女警官在别的房间为你们检查。” 三人中年纪较大的妇人松了口气:“呼……这样的话还差不多。” 三枝小姐的语气也比刚才好了一些,但依然带着烦躁:“既然如此就快点吧,我们还有工作要做,是在哪个房间检查?” 珊瑚头警官抬起手,指着前面的一个房间:“去那里就好了,我们有女警官……” “不用这么麻烦吧?” 站在左边的短发女人出声打断了珊瑚头警官的话,她一边说着,两只手已经捏住了浴衣的领口:“我的胸口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痣。” 说完后,短发女人竟然直接把她浴衣的领口拉开,露出了锁骨和胸口处,以及半截内衣。 “啊…” “噫!” “达咩!” 第一声是周围其他人发出来的,第二声明显有些激动的声音是毛利小五郎,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短发女人,眼睛都看直了。 第106章 而第三声则是我,我一边说着“哒咩”,一边一把捂住了阿阵的眼睛。 我左手捂着阿阵的眼睛,右手本来是想捂柯南眼睛的,但在我伸手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柯南除了是小孩以外,他还是个侦探。 作为侦探来说,是不是要亲眼排除嫌疑人身上的可疑线索啊? 那我要不要捂柯南的眼睛? 在我迟疑的时候,短发女人已经将衣服彻底拉到了胸口处,该看的不该看的,反正柯南都已经看完了,我也就放弃了捂柯南的眼睛的动作。 在那个短发女人说不用那么麻烦,并且捏住浴衣的领口时,我就已经有了猜测,但这个短发女人看上去性格比较内敛,所以我觉得她不可能做出这么开放的动作,没想到她还真的直接把浴衣领口敞开了。 虽然去海滩或者泡温泉时,很多女生也会穿着或性感或可爱的泳衣,露肤度比现在高出不少,但在沙滩或者温泉的环境下并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而现在…… 现场有好几个男人,还有小朋友,那个短发女人竟然直接扯开了衣领。 这三个女性工作人员里面,短发女人看上去是性格最恬静内向的,没想到会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 另外两个人好像也没想到短发女人会这么直接,其中年纪较大的那个女人有些惊讶地叫道:“等等,登志子,你……” 名为登志子的短发女人脸色通红,在确定警方已经检查完毕后,重新拢好衣服:“反正只是胸口,不如快点检查完。” 三枝小姐抿了下唇:“也是,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说完后,她竟然也像登志子一样拉开了浴衣的衣领。 我的手刚准备从阿阵的眼睛上放下来,见眼前这一幕立马又捂了回去。 甚至因为第二次有点猝不及防,所以没控制好力度,重新把手掌捂回去的时候还在阿阵脸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我心里一跳,不过阿阵没说什么,反倒是柯南一言难尽地向我望来。 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被我的手糊住脸的阿阵,目光复杂。 我也一言难尽地向他看过去:“柯南,要不你也把眼睛闭上?” 柯南的嘴角好像抽了抽。 三枝小姐的锁骨和胸口也是光洁一片,并没有黑痣。 “哇哦!” 明明是在排查凶手,但毛利小五郎却看得一脸激动,连声音都遏制不住了,我甚至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开始流鼻血。 真是不靠谱的大人。 我真害怕柯南在毛利小五郎家借住的时间久了之后会被他带歪,不过幸好柯南现在还是很正直的。 三枝小姐弄好衣服,向着旁边年纪较大的女人看去:“好了,草野小姐你也快点证明给这些警官看吧。” “好吧……” 草野小姐犹犹豫豫地拉开了衣领,这次毛利小五郎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眼巴巴地望着,恨不得把眼睛都看直的样子。 他反而后退了几步,拿手挡在眼睛前面,就好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这个好色的猥琐大叔,真的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吗? 我和柯南一起向毛利小五郎投去无语的眼神。 “哎,草野小姐你胸口上有一颗痣啊。” 珊瑚头警官的话让原本避之不及的毛利小五郎,以及对毛利小五郎无语的柯南顿时回神。 虽然看起来靠不住,但真的遇到和案件有关的事情,毛利小五郎还是很认真的。 “我对看别人没兴趣。” 他看着草野小姐锁骨下方的痣瞪大了眼睛:“是啊,你的胸口处有一颗黑痣,你就是凶手!” 听到毛利小五郎如此笃定的话,我深深有了种无力感,还有种想扶额的冲动。 我决定收回刚才说毛利小五郎靠谱的话。 “虽然是有一颗痣没错,但草野小姐的这颗痣,和照片上凶手的痣方向不一样吧?”我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诶……” 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看草野小姐胸口的痣,又对比了照片上凶手的那颗痣。 “还真是这样,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毛利小五郎笑着挠了挠头:“看来草野小姐也不是凶手啊。” 草野小姐松了一口气,埋怨地看着毛利小五郎:“真是的,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毛利小五郎连连点头。 不过这样一来,三个嫌疑人身上都没有那颗黑痣,关于凶手的线索和下落立马就断了。 有客人看到被害人在威胁一名女性工作人员,而照片上拍到的凶手也是女性。 在作案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三位女工作人员倒是都在这里了,可他们胸口上没有那颗痣。 线索顿时断掉,也没有线索,案件陷入了迷雾之中。 “我看你们就不应该来调查我们身上到底有没有痣,反倒是应该查查凶器上的指纹吧。” 三枝小姐的语气并不算好,而在她说完后,珊瑚头警官和毛利小五郎都露出了讪讪的表情。 三枝小姐看着这两人的表情,眉头一皱。 “你们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凶器吧?” 三枝小姐从面相上看着就是个聪明人,事实也果然如此,一语就道破了现在的状况。 警方的确还没有找到凶器,所以才会将所有希望寄托于那张拍到了凶手的照片中。 看着珊瑚头警官为难低落的神情,我不由感慨了一句,现在警察也不好做啊…… 而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掌心贴住了我的手背,是阿阵。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掩在他眼睛上的手还没有松开 我连忙松了手,见他对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我严肃地对阿阵说道:“刚才的画面,小孩子不能看。” 这种话哄小孩儿或许还有几分震慑力,但阿阵……阿阵虽然也是小孩,但他的身份特殊,性子又早熟,所以该懂的不该懂的,多多少少应该也都懂了。 但我还是像哄小孩儿那样对他摇了摇头:“因为小孩子不能看,所以我才捂住你眼睛的。” 阿阵倒是没有对刚才的事情做出过多评价,反而是问了一个让我有些始料未及的问题。 “小孩不能看,长大之后就可以看了吗?” 这……这让我怎么回答? 我看着阿阵眼中隐隐的几分笑意。 他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我叹了口气,对阿阵说道:“嗯,长大就可以看了。” 阿阵眼中的笑意好像更深了,他停顿了片刻才说道:“我对看别人没兴趣。” 这句话好像有点意味深长,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柯南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啊咧咧,这里有绢川和辉主演的电影诶。” 毛利小五郎也被柯南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向着柯南走来:“鸭下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绢川和辉电影的录像带,难道这是他带过来的?” 毛利小五郎说着,用手帕拿过了柯南手中的录像带,在电视机里播放起来。 珊瑚头警官有些头疼地看着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我们现在哪有时间来看电影啊。” 然而毛利小五郎已经坐在电视机前面了,他随意挥了挥手:“反正现在也没有进展,说不定电影里有其他线索呢。” 听到毛利小五郎这么说,珊瑚头警官的态度也有点松动:“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看一下吧。” 说完后便坐在了毛利小五郎旁边。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从查案变成了看电影,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便问阿阵:“要留在这儿吗,还是回房间。” 在我问阿阵的时候,柯南好像向我们看了一眼。 阿阵好像并没有发现柯南的视线,他挑了下眉。 “留在这里吧,我也想看看究竟谁是凶手。” 我以为他会回去呢,没想到他选择了留下,看来阿阵对这个案件真的很好奇。 既然阿阵这么说,我便也和他坐到了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 柯南停顿了一下,坐在了我的左手边,只不过他没有和我挨得很近,中间空了快一个人的位置。 “不要乱晃” 电影开始了,影片一开头就是电影的片名逐渐浮现上来,黑色的背景,片名是红色的,还有粘稠的,像是血一样的东西从片名上缓慢滴落下来。 与此同时,一阵诡异阴森的背景音乐也响了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妙。 珊瑚头警官感兴趣的说道:“看样子是恐怖片啊。” “恐怖片?”我有些惊讶。 虽然我听过绢川和辉这个名字,知道他是童星,但之前还没有看到过他出演的电视剧或电影呢。 绢川和辉总是一副装酷的模样,我以为他拍的电视剧和电影也是这样的类型,在剧中应该会扮演早熟又冷酷的小孩儿形象,没想到居然是恐怖片,有点不符合他的形象 第107章 柯南对我说道:“小凛姐姐,你不知道吗,和辉就是演恐怖片出名的,还有好多妈妈粉呢。” “诶,是这样吗?” 这么听来的话还怪让人唏嘘的,绢川和辉有很多妈妈粉,但他真正的母亲却不知道在哪里。 这部电影的套路倒是没什么稀奇,就是几个小学生听到了有关于学校的传言,所以打算夜探学校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鬼怪。 在这个过程中,同伴接连消失,教学楼也像是被看不见的鬼怪堵住了门口一样,无法出去,到最后只剩下绢川和辉所扮演的男生还活着。 电影的前半段还好,多半都是在拍几个小学生在学校里发生的一些诡异事情,虽然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因为是白天,镜头里还有老师和其他同学,所以没那么可怕。 但剧情走到中后段,以绢川和辉为中心的主角团打算在晚上去学校探险,从这里开始剧情就变得恐怖起来。 漆黑恐怖的校园,婆娑摇曳着的树影,不知道是哪里水龙头没有关紧而发出滴滴答答的水流声音,气氛被烘托的十分恐怖。 我很少看恐怖片,因为我之前都是一个人住,自己看完恐怖片后肯定会被吓到。 我有自知之明,索性就不看。 也因为如此,所以现在猛的一看这种灵异惊悚恐怖片,还真有点吓人,特别是我旁边还有两个气氛组的情况下。 “呀,你快回头那个鬼就在你身后啊!” 这是恨不得冲进电视里的毛利小五郎。 “天花板,天花板上是不是有东西掉下来了!” 这是看着人高马大,结果居然会被恐怖片吓到,声音颤抖的珊瑚头警官。 我本来是没那么害怕的,但旁边这两个人实在太会营造气氛了,有时候我没有被电视上的画面吓到,反而是被这两人一惊一乍的声音吓到了。 这两个气氛组弄得我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紧紧盯着电视上的画面。 剧情已经进展到绢川和辉的同学们接二连三失踪,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绢川和辉大着胆子在校园里搜索,想要寻找失踪了的同伴们,而在他搜寻同伴的时候,学校暗处的那些鬼怪也在伺机而动,想要将绢川和辉吞入腹中。 绢川和辉走进了一间看起来就不对劲的教室,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教室里面,殊不知在他身后的黑暗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逐渐向他靠近。 虽然我很少看恐怖电影,但接下来的套路猜也能猜得到,总之应该马上就会迎来一个惊吓点了。 这个时候,就连之前一直咋咋呼呼的珊瑚头警官和毛利小五郎都屏住了呼吸,不说话了。 我也被气氛感染的吊起了一颗心,想要闭起眼睛,但又实在好奇接下来发生什么,于是半眯着眼睛,欲盖弥彰地偷看。 在绢川和辉下定了决心,打算走进教室里查看一番的时候,他身后的教室门却突然被关上,紧接着,之前一直尾随着绢川和辉的那个影子突然出现在绢川和辉面前,是一个被黑影包裹着的骷髅头。 骷髅头本身并不可怕,但电影这一惊一乍的动静,加上背景音乐的声音突然变大,还是很有视觉冲击的。 “哇啊!!” “噫!!” 在场看上去最靠谱的珊瑚头警官和毛利小五郎互相抱在了一起,发出没出息的声音。 我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骷髅头出现的时候,我下意识向后面缩去。 因为我的左手边是空着的,所以我的身体下意识向着左边,也就是柯南那边倒去。 但我还没有彻底向左边倒去,只是有这个趋势时,我的右手就被抓住了,阻止了我的动作。 我本来就处于惊吓之中,还没缓过劲来呢,右手就突然被抓住了,更是吓了我一跳。 我立马就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抓着我的那只手虽然小,力气却很大,我竟然挣脱不开,反而那只手用力向后一拉,我本来向左边倒去的身体立马调转了方向,向着右边栽去。 我的重心不稳,感觉下一秒就要连带着整个脑袋栽到沙发上了,下意识闭上了眼。 但我没有栽到沙发上,也没有磕到碰到,而是在我即将栽倒的时候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稳住了身体。 “不要乱晃。”阿阵的声音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响起。 刚才因为惊吓而过速跳动的心脏现在才得以缓解,听到阿阵的声音后,我的理智也逐渐回归。 人在遭受惊吓的时候,大脑往往是一片空白,所以刚才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想,现在我的理智才逐渐回归。 刚才握住我的手的人是阿阵,将我拉到他这边的人也是阿阵,现在扶住我肩膀的人还是阿阵。 因为看的是恐怖片,所以为了营造氛围,在影片开始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就将房间内的灯关掉了,只剩下电视机发出的昏暗灯光,而我在这昏暗中看着阿阵的脸,眨了眨眼睛。 阿阵刚才对我说“不要乱晃”…… 我在黑暗中看着他,眨了眨眼,为了不影响其他看电影的人,我凑到阿阵的耳朵旁边,小小声的对他说道:“我明明就没有乱晃……” 语气中或许还带着几分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委屈。 我刚才明明就没有乱晃,只不过是受到惊吓后,下意识缩起身体,想要靠在沙发上而已。 我左手边虽然坐着柯南,但他坐在最边上,和我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所以我才向那边靠过去的,因为这样不会挤到他,如果我向右边靠去,肯定就会挤到阿阵了。 如果阿阵没有拉我的手,将我扯过去的话,我就只是会靠在左手边的沙发上,将自己蜷缩起来而已。 因为阿阵拉着我的手将我拽过去,所以我才左右晃了一下,但是明明就是阿阵的责任吧,可他现在却说是我在乱晃。 我在黑暗中看着阿阵,不自觉微微鼓起了脸颊。 阿阵改口的倒是十分迅速:“嗯,是我说错了,是我的原因。”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嗯,是我说错了,是我的原因。” 阿阵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在我的脸颊上戳了一下,我鼓起的脸颊顿时就消了下去,连带着原本就不算太浓烈的那点委屈一起消散了。 电视上的剧情从刚才开始就步入了后半段的高潮部分,那些隐藏在学校里的鬼怪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保健室里的人体模特僵硬着关节动了起来,明明没有风,吊灯却吱呀吱呀的剧烈晃动,窗户上出现一个个血手印,还有小孩的哭声在空荡的走廊和教室中回响。 原本只是来探险而已,可现在伙伴们都失踪了,自己好像也要丧命于此,绢川和辉的精神已经极度崩溃。 他甚至看到之前那些已经失踪了的伙伴,可那些伙伴的眼睛是纯黑色的,他们没有瞳仁,从漆黑的眼眶处留下一行行血泪,紧紧盯着绢川和辉,就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到这里,害得他们丧失了性命一样。 剧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再像之前是一惊一乍的惊吓了,而是接二连三的惊吓,绢川和辉几乎每走一步路就会被突然冒出的鬼怪吓到快要昏厥。 电视中的绢川和辉快要被吓昏厥了,电视外的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头警官也快要翻白眼晕过去了,两个大男人紧紧相抱在一起,时不时发出鬼叫。 而刚才还被电视吓到的我,此刻却变得相当平静,这并不是我的胆子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变大了,而是因为我现在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电视上。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吓到,脑子里有哪根筋搭错了,不然为什么我会觉得拿手指戳我的脸颊,向我道歉的阿阵,有那么一点……让人动心的感觉。 斯到普!斯到普!! 我在心里疯狂亮起警铃,这时候电视里的那些恐怖片段对我来说都已经不算恐怖了,因为最恐怖的事情现在正出现在我的心里。 或者倒不如说,我本人现在就已经足够令人恐惧的了。 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想啊…… 不,也不是突然这么想,上一次和阿阵去电影院,电影结束后,我也出现过这种类似于心动的感觉。 但当时,那种心动的感觉只是出现了片刻,之后也没有类似的感觉出现,再加上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g,所以那次在电影院对阿阵心动的感觉应该只是意外,我并没有过度放在心上。 可现在,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那个时候我对阿阵有心动的感觉,那我好歹还只有恋.童p这一个罪名。 但现在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还和g相处的不错,我和g之间的氛围,怎么都能算是在暧昧期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居然还能对阿阵出现这种类似于心动的感觉。 那这可不只是恋.童p,我甚至还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罪加一等。 我整个人都僵硬了,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呆滞的状态。 第108章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花心的人,不认为自己会在有恋人或者有暧昧对象的时候喜欢上其他人,更不会劈腿。 至于一些奇怪的癖好,这个就更不可能了。 我的心理状态十分健康,硬要说出一点毛病的话,也就只是不擅长和人交往,可能看上去有点沉默寡言。 但这也只是我的性格问题而已,既然有活泼开朗的人,那就肯定有沉默内向的人,有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性格,自然就也有不擅长于和别人交往的性格,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但我可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癖好。 这个可不能说是什么正常的了,这个是犯罪啊! 我看上去依旧是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在心里念起“南无阿弥陀佛”了。 阿阵发现了我的不自然,他挑了挑眉向我看来。 但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勇气和阿阵对视,有些仓皇地移开了视线。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在脑海中回想着g的,然后…… 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啊?! 我在脑海中回想的明明是g,但因为g和阿阵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有着七八成的相似,所以莫名有一种我在想象阿阵长大后容貌的既视感。 我在回想起g的模样时,的确也感觉到了心动的滋味,就像是无数个想起自己喜欢的人的小女孩那样。 但问题是,阿阵和g实在太像了,所以我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那点心动的感觉,到底是对阿阵的还是对g的。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但那样的话,不就坐实了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要脚踏两只船吗,而且其中一只船还是小学生。 我,栗川凛,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感觉自己人生无望了。 “你怎么了?” 阿阵的声音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响起,比刚才要近的多,几乎是要贴着我的耳朵说话了。 在我刚才内心大地震的时候,阿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过来。 因为不想打扰别人看电影,所以阿阵说话的声音放的很低,这减少了他声音中属于儿童的那份清脆感,反而显得更低沉了。 我被他的这句话震的耳朵都在发麻,一瞬间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就离我近一点” 不是差点,如果阿阵没有握住我的手腕,那我恐怕已经跳起来了。 但我的右手还被阿阵捏在手中,所以制止了我的行为,但他显然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再一次问道:“你怎么了?” 我…… 我真是有口难言,而且面对的还是阿阵,更让我的良心作痛。 “你……你先放开我。”我晃了晃被他抓着的右手:“有点疼。” 第二句话是假的,虽然阿阵的力气很大,但他有掌握好分寸,并没有弄疼我。 只是我觉得自己不这么说的话,阿阵是不会松手的。 阿阵虽然平时说话不多,但他的性格十分强势,而且具有掌控欲。 我已经摸索出了和阿阵的相处模式。这个时候,还是先说点软话稳住阿阵,让他先松开我的手比较好。 果然,在听到我这么说后,阿阵停顿了片刻,然后松开了手。 “如果害怕,就离我近一点。” 虽然不像是刚才那样贴着耳朵说话了,但阿阵的声音依旧离我很近。 而现在的我,别说离他近一点了,就算是和阿阵共处一室,我也感觉心里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一样。 所以我非但不像阿阵说的那样离他近一点,反而还站了起来:“我果然还是受不了恐怖片,你先看,我出去透透气。”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现在我急需出去冷静一下,让我过于发烫而导致有些迟缓的大脑冷静下来。 说完后,我便打算往外走,没想到阿阵也站起身来,看样子是想跟我一起出去,我连忙按住了他。 “你不用和我一起,我自己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就好了。” 阿阵没说什么,也没有再继续动作了,只是他那一双幽绿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盯着我,恍惚间让我有一种自己被草丛里的毒蛇盯住的感觉。 我仓皇地移开视线,随便找着理由。 “电影都已经快看到结尾了,你不用和我一起的,在这里把电影看完吧。” 说完后,我也不等阿阵的回答……其实是因为我害怕阿阵说出让我难以应对的话。 .总之没等阿阵回答,我就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落荒而逃了。 直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我都还在心里提心吊胆着阿阵会不会跟我出来。 但也许是因为我刚才的态度太过奇怪,又或者阿阵看出了我内心的慌乱,所以并没有跟过来。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出了房间后,房间里电影的恐怖音效、连带着阿阵的声音,以及阿阵看向我的目光一起被隔绝在了身后,但我的心却依旧没有平静。 我刚才的那一系列反应都太不正常了。 我清楚的知道这点,知道我刚才的想法不正常,可刚才那一系列的反应也的确不是作假,是真实的。 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我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再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回去面对阿阵,总不能一直逃避他,我的头痛就变得更明显剧烈了。 而且不只是等会儿要面对阿阵,之后我们还会一直待在一起,等回到东京后还要继续共处一室。 当初在决定到底要不要留阿阵在身边时,哪怕知道了阿阵的身份,知道他会给我带来麻烦,我也只是短暂犹豫过片刻,虽然表面在纠结,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确定而已。 但现在我是真的有点迟疑了。 有了在电影院的那一次心动就算了,这一次居然又有同样的感觉,而且比上次更明显。 这种情况下,我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他住在一起……这简直想想就很糟糕。 如果隐去我和阿阵的身份,将这件事讲给其他人听,那其他人绝对会认为收留小孩的那个大人不怀好意,暗藏私心。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才更加慌乱。 我将手贴在心口处,那里面之前的悸动已经逐渐恢复平静,但我知道它并不是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悸动的心情说不定就又会冒出来。 是不是……应该先保持一点距离呢? 我左思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小兰和绢川和辉。 他们俩正站在民宿后厨的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切菜的厨师,我走到他们身后:“你们饿了吗?” “凛小姐。” 小兰看着我打了声招呼,然后解释:“和辉说他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呢,我觉得这也是帮助和辉找到妈妈的线索。” 这样的声音? 他们说的应该是厨师在案板上切菜“哒哒哒”的声音,但绢川和辉说他小时候是被妈妈抱在怀里头睡着的,那又怎么…… 想到这里,我突然顿悟,也知道了绢川和辉的母亲究竟是谁。 看着因为担心自己亲生母亲是杀人犯而满脸忧虑的绢川和辉,我蹲下身体,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啦小明星,我相信你的妈妈绝对不会是凶手的。” 绢川和辉眼中的神情变了又变,他捏着拳抬起头看我,表情中带着几分倔强:“你又怎么知道……” 虽然这么说,但绢川和辉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在嘴硬,他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但又害怕自己的母亲是凶手。 因为害怕最后的结果自己承担不了,所以才在一开始时就预设了最坏的结果。 太过懂事,也太过坚强了,可他明明只是个孩子,不用这么懂事坚强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的这些孩子怎么总是一个比一个能逞强,明明都是小鬼头的年纪,却要比很多大人都靠得住。 “我就是知道。”我坚定着语气告诉他。 绢川和辉下意识就想要反驳我,但因为我的语气过于坚定,并不像是在安慰他,而是在说某种事实,所以他反驳的话顿住了,刚才脸上伪装出来的镇定神情也破了功,露出几分脆弱和不确定。 “真的吗……?” “真的。”我再次毫不犹豫地回答。 绢川和辉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呼出一口气,就像是卸下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压在心里的包袱一样。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绢川和辉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有点高傲自大的模样,但我觉得他这副模样比刚才那样伪装坚强看起来真实多了。 心里踏实以后,绢川和辉也有了困意,回房间去睡觉了。 等绢川和辉进房间后,小兰才收回视线:“凛小姐,你是已经知道和辉的母亲是谁了吗?” 第109章 我的确已经猜到了,但多少还有点不确定。 这种不确定,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推理是错的,而是因为这件事关乎于另一个人,是另一个人重要的事,所以我无法自信的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我对着小兰点了点头。 “我是已经有所猜测了,但还不太确定,我想要去求证一下。 我不由有些佩服毛小五郎和柯南他们这些侦探,因为有些事只有自己经历的时候才知道有多困难。 平时我只看到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十分自信说出推理的模样,因为他们是侦探,所以就觉得理所应当。 轮到自己时,我才发现将自己的推理说出来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我的推理对不对,会不会是我猜错了,如果别人要质疑我,我有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证实我的推理? 在我看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他们推理和破案的过程中,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想过,但当我要自己说出推理的时候,这些问题就会在开口之前一个一个往上冒,于是开口就变得困难。 不知道柯南他们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能自信说出推理的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真的很理解。 特别是毛利小五郎,我之前看到过他破案的样子,没有陷入沉睡之前毛利小五郎的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说一个错一个,都可以通过他在清醒时指认的犯人来排除嫌疑人了。 但尽管每次说的推理都是错的,毛利小五郎却依然能自信发言,这何尝又不让人佩服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对着小兰感慨:“毛利先生和柯南,他们都好厉害啊。” 小兰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开始夸奖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我笑了笑:“嗯,我也觉得呢。” 完全没有这些反应 而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恐怖电影终于结束,在电影的最后,绢川和辉被一群鬼怪围住,他逃无可逃。 那些鬼怪将他一点点吞之入腹,任由绢川和辉怎么挣扎都无法逃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 绢川和辉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他躺在医务室,旁边是老师和他的同学们,昨天和他一起探险失踪的那些伙伴们也在。 绢川和辉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老师说他不知为何晕倒在了走廊里,是今天早上,学校的警卫发现了他。 绢川和辉感受着窗外的太阳,看着围绕自己病床旁边的老师和学生们,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难道说昨天的那一切都是幻觉吗,是他想象出来的,又或者只是梦境? 他询问昨天和他一起探险的那些同学,说学校里面明明有鬼怪存在,但那些同学却大声的笑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相信这些。 那些同学说昨天他们刚一进教学楼,绢川和辉就不见了,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绢川和辉,所以就回家了,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吓晕。 看着同学们脸上的笑意,从醒来时就浑身僵硬冰冷的绢川和辉才缓缓回过神来。 没有鬼怪,同伴们也没有失踪,他还活着,昨天的那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好啦,我们快去上课。” 同学们叫着绢川和辉。 绢川和辉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走去。 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最后一个镜头定格的画面却很诡异。 绢川和辉是在向外走去没错,可医务室的外面却是漆黑一片,并不像是白天的校园走廊,反而像是什么深不见底的深渊。 再仔细看去,那漆黑的门外似乎有着阴森恐怖的鬼影在闪动,而绢川和辉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追随着同伴们的脚步向外走去。 这样意犹未尽的镜头,比起直接的恐怖镜头还要让人浑身发毛,联想到许多不好的结局。 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头警官抱在一起,用手掌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真恐怖啊……” 毛利小五郎想到之前那个臭屁小子没礼貌的样子,不可置信的说道:“这电影居然是那个小子演的,完全就是两个人嘛。” 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消,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现在的小孩胆子都这么大了,拍完后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比起两个不靠谱的大人,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孩子反倒镇定的多。 柯南是丝毫没有被吓到,甚至看着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头警官的表情还觉得有点无语。 这两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侦探,怎么还会被这种恐怖片给吓到啊? 而琴酒的心里更是毫无波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柯南收回看向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岛警官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用余光向旁边的那个叫阿阵的孩子看过去。 他们坐着的沙发挺大,应该可以同时坐下三四个人,如果是小孩就可以坐五六个人,但他和那个孩子之间却硬生生空出来两三个人的位置,他们一个坐在最左边,一个坐在最右边,全程没有一点交流。 柯南倒是在看电影的时候常常用余光看旁边的这个银发小孩,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但这个叫阿阵的小孩儿全程都没有向他投来视线,就好像旁边是一团空气一样。 电影中有许多突然吓人的镜头,柯南虽然不至于被那些镜头吓到,但也会下意识皱下眉或者眨下眼睛,这是人在受到惊吓时的本能反应。 但柯南发现,这个叫阿阵的小孩儿完全没有这些反应。 “你要看多久” 这个叫阿阵的孩子,无论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鬼怪,还是恐怖阴森的音乐,都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就好像他看的不是恐怖片,而是在看一个相当催眠的无聊烂片一样。 黑泽阵。 这是刚才栗川凛向小兰介绍时说出的名字。 柯南记得自己在一开始见到这个人时,先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以及他的银色长发。 那时候柯南还冒出过有些荒诞的念头——他想,这个人会不会是变小了的琴酒? 但无论是从栗川凛嘴里描述的阿阵,还是柯南自己观察的黑泽阵,都不太像是琴酒。 琴酒可不会嚷嚷着要吃青提蛋糕,也不会因为自己姐姐关注其他小孩就生气吃醋。 柯南完全想象不到这些事情由琴酒做出来会是怎么样,那一定相当炸裂。 所以尽管在一开始时心里有所怀疑,但到了现在,那点怀疑基本上都已经消散了。 只是……虽然一开始心里的疑虑被打消了,但这并不代表柯南就放心了。 因为无论怎么看,这个叫黑泽阵的孩子都太不普通了,他身上绝对有秘密。 在柯南再一次将视线移到旁边时,看到的却不是男孩的侧脸,而是他望过来的视线。 “你要看多久?”男生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来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带着不耐烦。 他原来早就注意到了,注意到自己有在观察他。 偷偷观察别人,而且还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不过幸好柯南在这种事情上多有经验,所以也没太过慌张,而是用出了他一如既往的糊弄大法。 “诶,被发现了嘛啊哈哈……” 柯南抓了抓头发:“因为你看上去很神秘,好酷哦,所以让我有些好奇。” 柯南变成小孩后,已经深深领悟了和这个年龄段孩子们说话的要领,特别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只要夸他们两句,男孩子们就会得意洋洋,十有八九都能糊弄过去。 这个方法不只适用于小孩儿,大人也同样适用,特别是男人。 但当柯南说完后,对面的银发男孩却并无反应,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不、还是变了的,由原来淡淡的不耐烦变成了……嫌弃? 柯南脸上的神情一僵,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继续说话,还是该结束话题了。 这时电影的片尾曲也结束了,录像带播到了头,电视机停止了播放。 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头警官纷纷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啊,终于结束了。” 柯南向着电视瞥了一眼,作为侦探的敏锐让他立马发现了不对。 他跳下沙发,用手帕拿着那张录像带的盒子,脸上已经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这时,负责检查尸体的法医也给出了新的结论。 “我之前一直在查看被害者颈部的勒痕,但刚刚发现,被害者头上还有一处被击打过的痕迹。” 法医指着被害者的后脑勺,被害者的头发比较长,看不到头皮,所以到现在才会被发现那处击打伤。 “这处击打伤并不致命,应该是凶手先用莲蓬头将被害者砸晕了过去,然后再把他勒死的。” 讲到这里,柯南已经完全明白了凶手是谁,以及凶手的作案方法和证据。 按照以往的流程,接下来柯南只要将毛利小五郎麻醉,然后躲在一旁,假装是毛利小五郎破案就可以了。 第110章 但这次,柯南刚动了动手臂,想要将麻醉针对准毛利小五郎,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一僵。 柯南僵硬着表情向一旁看去,黑泽阵的人依旧坐在沙发上,他单手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手机上查看什么信息,或者在联络什么人,注意力并没有放到柯南。 但柯南不敢冒险,更何况他到现在还没有摸清楚黑泽阵的身份和背景,而这个黑泽阵看上去又太深不可测,所以柯南不敢在他面前太过张扬,生怕自己露出马脚。 毛利小五郎还在和珊瑚头警官谈论着案件的细节,而黑泽阵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如果他要在这里将毛利小五郎麻醉,并且躲在一旁假扮成毛利小五郎破案,那有极大的风险会被黑泽阵发现。 正在柯南纠结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头警官已经结束了讨论。 他们刚才讨论了大半天,最后讨论出的结果是怀疑有人假扮成民宿的工作人员,偷偷溜进民宿,杀了被害人后又立马逃走,所以他们才找不到凶手。 毕竟手机上都已经拍到了凶手杀人的画面,上面显示凶手的胸口处有一颗痣,但刚才有段时间的三名女性工作人员,她们的胸口都没有痣。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别人假冒工作人员这一种可能性了吧。 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头警官一拍即合, 接下来就要叫其他警员去查附近的监控了。 眼看着毛利小五郎和珊瑚头的调查方向逐渐走偏,而且还要浪费警力和时间,柯南着急的直跺脚。 他看着毛利小五郎,又用格外小心的余光去看黑泽阵,看着珊瑚头警官已经将警员叫过来,下一刻就要派人手出去调查监控,柯南紧急之下拽了拽毛利小五郎的衣摆。 毛利小五郎本来就是斜靠着墙站的,被柯南拉得差点栽个跟头。 “哎呦,你这个小鬼要干什么!” 毛利小五郎稳住身形后,臭着一张脸瞪着柯南。 柯南相当熟练的对着毛利小五郎道:“我在另一个房间里好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叔叔你能跟我来看一下吗?” 总之先把毛利小五郎带到其他房间去,等到了黑泽阵看不到的地方,他把毛利小五郎弄晕,到时候再把其他人叫过来破案。 柯南是这么想的,但毛利小五郎却不那么配合:“哈?鸭下先生就是在这里死的,其他房间怎么会有线索呢?” “真的有,叔叔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柯南正拉着毛利小五郎的袖子,试图将他往另一个方向带,就见黑泽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向着门口走来,路过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的时候连一个视线都没瞥过来,径直走出了门,看样子,好像是去找栗川凛了。 看着黑泽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柯南重重松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跟你去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毛利小五郎在面对家人时一向嘴硬心软,说着不去不去,但柯南央求他几下,毛利小五郎就松口了。 柯南松开抓着毛利小五郎衣服的手:“不用过去了,毛利叔叔。” 毛利小五郎顿时炸毛:“刚才不还说有发现吗,现在又说不用过去了,你这个小鬼到底……呃!” 毛利小五郎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脚下也开始东倒西歪。 “怎么到这个季节了还有蚊子……” 毛利小五郎像是喝醉了说胡话那样嘟囔了一句,脚下颠三倒四,最后像是精准定位一样,“啪”的一下坐在了床边。 柯南收回手中的麻醉针,舒出了一口气。 “抱歉了叔叔,你先睡一会儿吧。” 琴酒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 因为毛利小五郎说他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所以原来那三位女性嫌疑人又被叫了过来。 “不是已经排除了我们的嫌疑吗,为什么又要把我们叫回来?” 三枝小姐双手抱着臂,不太耐烦地皱眉质问道。 珊瑚头警官讪笑着摆了摆手:“浪费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好意思,这次把你们叫回来是因为,毛利先生说凶手就在你们三个人中间。” 三枝小姐看向珊瑚头警官身后,坐在床上的毛利小五郎:“说凶手就在我们三个人中间,你……等等,那副样子该不会是?” 在床边坐着的毛利小五郎微微低垂着头,眼睛闭着,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珊瑚头警官兴奋道:“没错!这就是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所以他说凶手在你们中间,这肯定不会错!” 三枝小姐本来还想反驳珊瑚头警官的话,可看到毛利小五郎那副样子,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柯南躲在不会被发现的角落,调了调手中的变声器。 “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破解这个案子吧。” * “所以凶手就是你,登志子小姐。” 毛利小五郎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们观看的那卷录像带里面少了十分钟的录像,那是因为你将录像带里面的磁带剪下来,勒紧后当做凶器杀死了鸭下先生。” “照片中,凶手胸口上的那个红点也不是痣,而是你用莲蓬头砸晕鸭下先生时,溅到你胸口上的血。” 毛利小五郎言之凿凿,而他说出来的凶手让每个人都意外,因为登志子小姐看上去是最温柔的那一个,根本想不到她居然会杀人。 就连一直凶巴巴的三枝小姐也开口为她争辩道:“你说登志子是凶手,有什么证据?” 柯南从来都是掌握好证据后才指认凶手,所以面对三枝小姐的质问也毫不慌乱。 “作为凶器的磁带应该早就被销毁了,但除此以外,我还有另一个证据。” “登志子小姐,你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自己胸口喷溅上了鸭下先生的血液,所以在穿和服的时候,那滴血一定会粘在你的和服上。” “你正是因为害怕警方搜查时发现这一点,所以看上去最腼腆的你,才会在当时主动解开衣领,为的就是隐藏这一点,对吧?” 登志子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珊瑚头警官走上前,将她浴衣的领子翻过来,果然,浴衣的胸口处沾了一滴血液。 这就是关键性的证据了,哪怕登志子找再多的借口和理由,只要将这件衣服上的血液拿去化验,确定是鸭下先生的血,她杀人的事实就不会更改。 不过事已至此,登志子也没想着要再狡辩了,她垂着肩膀:“没错……是我杀了他。” 在这个时候,登志子无疑变成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无论是警方还是民宿里的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表面柔弱,实则犯下了杀人案的女人。 但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却并没有看着登志子,而是越过了登志子和警方,盯着低垂着头,坐在床边的毛利小五郎。 只是那视线也没有停留太久,看了一会儿后,那道目光又转移了地方,落在了毛利小五郎旁边的柜子后面。 那个地方是房间里的死角,柜子靠着墙摆放,旁边就是窗户和窗帘,很少有人会注意到那里。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柜子和窗户中间留有大概不到半米宽的间隙,因为旁边就是层层堆叠的窗帘,所以这道空隙不容易被人发觉。 以及,很适合藏人。 暗处那双幽绿色的眸子看着那道空隙,在刚才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结束后,柜子旁边的光影有了细微变化。 此刻是晚上,柜子周围又没有站人,所以是不应该出现光影变化的,唯一的可能性是 那道缝隙里藏了人。 而那道空隙不足半米,成年人很难钻进去。 那么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 况且就算不考虑这些,光是用排除法也能看出现场少了谁。 刚才在犯案现场上蹿下跳,几乎都要和警方混在一起的,那个戴眼镜的小孩,栗川凛说那个小孩是侦探,对案件很有兴趣,但他此刻却不在现场。 琴酒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 有意思,最近频频登上新闻,被各大媒体吹嘘成“沉睡的名侦探”的毛利小五郎,背后原来另有其人。 因为毛利小五郎风头太大,所以就连组织也产生了几分警惕之心,在考虑要不要去调查一番 但谁又能想到,“沉睡的名侦探”背后的人是个还在读小学的孩子。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的这一出双簧戏,骗得了其他人,但躲不过琴酒的眼睛。 琴酒是杀手,所以他最擅长分辨人的状态。 在以往执行任务时,也有人会自作聪明,假扮成睡着或昏迷的样子,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死。 但琴酒在这方面相当老道,人在睡眠状态下是怎样的,在清醒状态下又是怎样的,这点他看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所以琴酒只观察了毛利小五郎一会儿就能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新闻中所说的【破案时全神贯注,像是睡着了一样】 第111章 【论坛体】组织的那位好像有恋人了 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理智讨论,不许吵架,不许拉踩,最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上面,特别是那一位知道! 2l:懂了,立马告诉那一位! 3l:得了吧,说什么大话,谁敢舞到那一位面前啊,是真的不怕吃枪子儿? 4l: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一位到底是谁? 5l:上面那个,你是新来的?还是说…你是卧底? 6l:好耶,又可以给那位送业绩了。 7l:不是不是,我是昨天才进组织的,我不是叛徒啊(求放过) 8l:昨天进组织,今天就能找到这个论坛,你也有几分实力嘛。 9l:谢谢夸奖,我是网络信息组的,这都是基操。所以那位到底是谁啊,我真的很好奇。 10l:那位啊……(面露难色) 11l:那位啊……(支支吾吾) 12l:你们这样弄得我更好奇了啊! 13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好了,好了,不要逗新人了。 1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那位就是我id里的这个人,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去论坛里其他帖子看一看,十个热帖里面有八个都是关于他的。 15l:顺带一提,我们组织,十个人里面有十个人都是他的粉丝。 16l:我看完回来了,原来是那一位,可为什么十个人里面有十个人是他的粉丝啊,我看帖子里面有好多都是抱怨的,说那一位太不近人情了,我加入组织的时候也远远看到过那一位,看上去就很吓人的样子呢。 17l:新人果然是新人,还是太年轻,虽然有很多人抱怨那位的确太冷酷,太凶了,可他确实厉害了,说是我们组织的top killer都不为过。 18l:凶一点算什么,等到你去做任务,快要死在别人枪下,却被那位硬生生从鬼门关拽回来的时候,那位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好不好。 1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没错,我就是有一次被那位救了,那时我还是个新人,第一次去做任务就是由那位带领的,我当时差点死在敌方的枪口下,是那位救了我,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追随那位大人…… 19l:等等等等,跑题了吧,我看着标题点进来,结果聊了这么多都没聊到点子上啊。 20l:是啊,标题上写着那位有了喜欢的人,如此劲爆,所以我才点进来的。 21l:我不相信,那位怎么可能会有人的七情六欲啊,他就应该是冰冷的刀,是杀戮的机器,是无悲无喜的神明,怎么可能会对其他人产生喜欢这种情感? 22l:楼上疑似那位的痴汉粉。 23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楼上的楼上,我也是这样想的,在那天偶遇之前,我一直觉得那位根本不可能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就算是有那也是厌恶,不耐烦之类的,怎么可能会是喜欢呢? 2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但是我亲眼看见了,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别人怎么说我也不会相信的! 25l:细说 26l:细说+1 27l:如果是别人发这条帖子,我可能还会怀疑一下,但楼主可是对那位相当痴迷的,应该不会编这样的谎言吧? 28l:我也觉得,论坛里好几个热帖都是楼主贡献的,包括那位举枪杀人的神图,以及那位日常的动向,有好多都是楼主提供的。 29l:这么看的话,楼主的确不可能说这样的谎了。 30l:等等,那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位真的喜欢上其他人了?! 3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应该是这样。我跟踪了那位一周,就是因为想要推翻心里的猜测,但没想到,跟到最后反而是证实了我心里的猜想。 32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已经趴在床上哭了两个小时了,头晕脑胀的,到现在才有力气爬起来发帖子。 33l:跟踪了那位一周都还没被抓到,楼主也是个牛人。 34l:楼主快别卖官司了,快告诉我们那位到底喜欢上谁了? 35l:应该会是组织的人吧,或者是和组织有合作的集团里的人? 36l:那位就算真的喜欢上别人了,那他喜欢的人也应该和他一样强大才对吧,那位可是很瞧不起弱者的。 37l:我也觉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那位一向的主张。 3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不是,都不是! 3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如果像你们说的那样,他喜欢上的是一个比我厉害,比我强大的女人,那也就算了,我还不至于如此不服气,如此不甘心。 40l:……楼主这意思,那位喜欢上的人好像不算强大? 4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别说强不强大了,那个人甚至都不是和组织有关的人,那个人……她是个咖啡厅的店员啊! 42l:?? 43l:????? 44l:??????????? 45l:…… 46l:不是?这是什么展开?我之前都没怀疑过楼主,但现在我怀疑楼主是在编故事了。 47l:你编故事也要有逻辑吧,琴酒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咖啡厅店员,这比明天陨石就要摧毁地球还要离谱! 48l:楼上快点删评,你说出那位的名字了!! 49l:啊啊啊啊啊啊已经删除了,刚才实在是太过震惊了。 50l:不过我说真的,楼主这番话完全没有可信度啊,其离谱程度就像大象爱上了蚂蚁,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5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对啊,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如果那个人比我强,各方面都比我好,那我就心甘情愿的退出,从此以后默默守护,可那个人只是个咖啡店的店员,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样子,所以我才更不甘心啊!! 52l:楼主是被打击的已经神志不清了吗,自愿退出默默守护?楼主本来在那位面前就查无此人吧。 53l:这集的杀伤力更是强到没边了。 5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憋说了,再说下去楼主又要去哭两个小时了…… 55l:别别别,先别哭,我真的很想知道后续。 56l:不是,一个咖啡厅的店员到底有什么吸引力?长得特别漂亮吗?但那位也不是会被别人外貌吸引的性格吧。 57l:也不是说咖啡厅的店员有什么不好,只是对于我们组织的人,特别是那位来说,这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吧,每天接触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5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那个店员……长得确实好看,我只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比不上她! 5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怎么说呢,如果要找个形容词的话,大概是月亮,那个人表情挺冷淡的,看上去不好接触,是让人会望而生畏的类型,但又因为很漂亮以及气质清冷,所以让人有种忍不住想靠近的感觉。 60l:你这描述…… 61l:楼主,你这到底是在描述情敌还是在描述你喜欢的人? 62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是在描述情敌啦! 63l:插一句,楼主应该连情敌都算不上。 6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啊啊啊你们到底要不要继续听了! 65l:要要要,楼主继续说。 66l:不过听楼主这描述,感觉那个店员的性格长相和那位好像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67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这么说的话的确是有点像,我刚开始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店员和那位的性格完全不同。 6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是在上周三发现这件事的。 【论坛体】组织的那位好像有恋人了2 6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上周三没有什么工作,所以我和朋友约了去看电影来着,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余光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我再定睛一看,路边咖啡厅窗边坐着的,不就是那位吗! 70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当时很震惊,因为没想到那位在休息日的时候也会出来一个人喝咖啡,当时我还觉得自己窥见到了那位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7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就在我驻足看着那位时,一个穿着咖啡厅店员服的女人端着咖啡走近了那位,一开始我都没注意到那个女人,只是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但他把咖啡端过来之后并没有走,而是和那位说了些什么。 72l:《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只是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楼主你这句话前后不矛盾吗? 73l:总觉得楼主对店员的情感也很复杂啊,虽然不能理解那位为什么会和一个普通的咖啡店店员在一起,但楼主也没诋毁过那位店员,只是说她不够强大,太过普通。 74l:楼主还夸人家像月亮一样好看(滑稽) 75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的事你们别管!继续听我说! 76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总之,在店员和那位说话的时候,我都还以为是店员和客人之间的正常交流,但后来我就发现不对劲,因为他们交谈的时间有点过长了,那位可不是会和工作人员废话的性格。 第112章 77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就在我以为那位是被人缠上了时,我看到店员忽然抬手,捋了一下那位的头发。 7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组织的家人们,你们懂吗,她在摸琴酒的头发啊,这个行为和在老虎头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79l:确实没区别了…… 80l:我记得之前和那位出任务的时候,有个人在临死关头疯了一样的跑过来,想要和那位同归于尽,虽然结果是毋庸置疑的被制服了,但那位冲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血溅到了那位的头发上,当时那位的表情像是要杀人了。 81l:那次的任务是要留活口,所以那位并没有立刻杀死他,不过那位当场就用子弹废了那个人的双手双脚,还不如直接被杀了呢。 82l:不知道那位的一头银发有没有经过专业的保养(应该是没有,纯靠天生丽质)但那漂亮的银发上溅了血渍,我看到也会发疯的。 83l:所以那位就让店员这样摸他的头发了?没有任何反应? 8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呵呵,有反应。 85l:这才对嘛。 86l:等等啊,楼主的反应不太对劲。 87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那位的反应就是反手握住了店员的手,店员想把手抽回去,那位还不让,抓得死紧死紧的。 88l:…… 89l:…………? 90l:楼主,你确定不是言情剧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怎么可能在那位身上出现? 9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很少看言情剧谢谢(死亡微笑) 92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接下来还有更炸裂的,咖啡厅来了新客人,店员要去帮忙点单,但她的手还被那位抓着,提问时间到,这时候店员该怎么办? 93l:这……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颤颤巍巍的求那位松手吧? 94l:楼上,瞧你这点出息。 95l:毕竟可是那位啊!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对他做出任何不敬的行为…… 96l:楼主都说了那位是喜欢店员的,而且他们应该已经是恋人关系了,所以就不能想的大胆一点吗! 97l: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放开胆子想了,我猜……店员应该会和那位撒娇吧? 98l:噫……我真想不到有人对那位撒娇是什么样的,倒是能想象到那位的反应,比如直接拔枪崩了那个人。 99l:醒醒,人家是情侣。 100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呵呵,都不是,店员伸出手,敲了一下那位的脑袋(安详) 【论坛体】组织的那位好像有恋人了3 101l:……不是? 102l:敲了一下那位的脑袋?我应该没看错吧?我应该还认识字吧? 103l:她向那位撒娇我都没这么难以接受,她怎么敢去敲那位的脑袋? 104l:然后呢,那位怎么样了?拔枪了吗?拧断她的手了吗? 105l:楼上那位已经神志不清了,拉出去。 106l:虽然觉得拔枪和拧断手腕才是那位会做的事,但我已经醒悟了,人家是恋人,而且看样子那位还很喜欢小店员,所以不会按照正常流程来的。 107l:总觉得那位的反应会让人大跌眼镜。 10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是让我大跌眼镜了,那位被敲了一下头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真的松了手,而且还笑了一下。 109l:从最开始看到现在,楼主到底要编故事到什么时候,琴酒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吗,他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摸他的头发,敲他的脑袋? 110l:琴酒是组织最强大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低头,楼主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间谍,就是为了破坏琴酒在组织里的号召力和形象! 111l:楼上那位才是真的疯了。 112l:破大防了他。 113l:说真的,虽然我也有点怀疑这个帖子的真实度,但111楼说的也太玄乎了,感觉他过度崇拜琴酒了,而且崇拜的还不是具体的琴酒,只是他脑子里臆想的产物而已,一旦琴酒的行为和他臆想的有所不同,他就破大防。 114l:楼上好嘴。 115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因为109楼101楼和113楼提到了那位的名字,所以我就删评了,但并不是因为我心虚,也并不是因为我在说假话。 116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本来不想放照片的,但既然这么多人怀疑帖子的真实性,那我还是放一下照片吧。 117l:我去,居然有照片?! 118l:快放快放,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119l:如果真放出照片,那就是实锤了啊。 120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图片】 12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只拍了一张,因为我刚拿出手机,那位就有所察觉,而且我当时因为震惊手很抖,所以照片很糊。 122l:这…确实很糊…… 123l:这糊到上面的人脸都看不清了,倒是能看到照片里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124l:也能看到那个男人好像是银色头发,但太模糊了,那银色头发又像是某种东西的反光。 125l:就是那位吧,我有段时间执行一个巨艰难的任务,由那位大人带队,任务足足做了一周才结束,那一周的时间我都快要有心理阴影了,也对那位有了十分深刻的认知,所以虽然照片很糊,但我不会认错的! 126l:我好像知道是哪个任务了,当时因为有叛徒,所以组织得到了错误的情报,那位的心情很不美妙,靠近他10m之内都会被冻伤。 127l:125楼你好惨。 128l:但照片就是很模糊啊,这么模糊的照片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12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你们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了,当时那种情况,我总不能把手机贴到那位脸上去拍吧? 130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后面几天我也想拍照片来着,但跟在那位身后,不让那位发现,就已经用了我毕生所学,还要拍照片?我是真不嫌命大啊。 131l:我来了我来了,我是之前网络信息组的,我刚才去修复照片了,楼主说的是真的,真的是那位! 132l:【图片】 133l:我靠,兄弟牛逼!你这直接高糊转高清啊! 134l:我是女的,ok? 135l:额…不影响,姐妹牛逼! 136l:这还真是那位啊! 137l:这…怎么让我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明明是和那位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穿着和银色头发,可那位脸上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表情? 138l:这嘴边淡淡的弧度……居然不是嘲讽意味的笑,也不是别人死到临头前的死亡之笑,而是一个正常的笑…… 139l:组织的家人们,是我老眼昏花了,还是认知出现错误了,那位眼里是不是有点子宠溺意外来着? 140l:给我八百辈子我都想不到,宠溺这两个字能安在那位身上。 14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没错,那位是在笑,那位眼神中也带着宠溺,而这些都是在小店员敲了他脑袋之后那位做出的反应。 142l:我心情好复杂,虽然我不像楼主对那位格外痴汉崇拜,或者臆想那位会和我发生什么关系,但看到他有了恋人,而且对恋人这么温柔,我还是酸了。 143l:我一个大男人也酸了。 14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你们都这样,更别说我在现场了,我手抖的厉害,差点昏厥过去,那个小店员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抢走了那位大人! 145l:楼主的称呼从【那个店员】变成了【小店员】…… 146l:楼主你好爱她。 147l:我都有点楼主和小店员了呢(比心) 148l:那位:拔枪警告。 14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不是我没有!! 150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对了,之前不是说小店员和那位虽然看上去都是生人勿近,冷冰冰的类型,但实则不一样吗,这一点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15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当时咖啡厅里有几个高中生在玩闹,小店员路过的时候,坐在外侧的一个女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把小店员手里端着的玻璃杯给砸碎了。 152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我说实话,当时小店员向那几个高中生看过去的目光,和那位高度相似,所以那几个高中生也被吓到了,特别是撞到小店员的那个女生,脸色特别慌张,一直在道歉。 153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小店员那张脸虽然漂亮,但没表情的时候是真的挺有震慑力的,所以我也为那个女生捏了把汗。 15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但在那个女生道歉之后,小店员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可以说是由冬转春也不为过。 155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那个女生还想拿出钱包来赔杯子的钱,但小店员摇了摇头,没有让女生赔钱,好像还说了几句话安抚那几个高中生。 156l:这么听下来,小店员是外冷内热的类型,很温柔诶。 第113章 157l:因为那几个高中生在店里打闹,导致摔了杯子,所以一开始才会冷脸,但女生并没有胡搅蛮缠,而是积极认错,所以小店员缓和了态度,最后也没有让女生赔钱,是这样吧? 158l:楼上,你学生时代的时候,语文一定学的很好吧。 159l:这么看的话,的确和那位的性格完全不同,小店员大概是外冷内热,看上去不好接近,实则内心温柔的大姐姐类型吧。 160l:没想到那位原来喜欢这样子的。 161l:那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多半是小店员迁就那位吧? 162l:我觉得不是,小店员都敢直接敲那位的脑袋了,怎么可能迁就? 163l:楼主不是还跟了好几天吗,后面有发生什么吗? 164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后面啊…… 【论坛体】组织的那位好像有恋人了(完) 165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虽然我跟了他们好几天,但被我看到的、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毕竟小店员要上班,那位平时也要执行任务,我有时候也得回组织。 166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但是! 167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但是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对我来说都是暴击。 168l:懂了,那两人在一起时应该很甜蜜,楼主一边偷偷跟踪,一边被撒狗粮,破防了。 16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闭嘴闭嘴闭嘴!! 170l:《败犬的嚎叫》 17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如果你们和我看到一样的画面,你们也会像我这样! 172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在第二天的时候,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那个餐厅巨贵,我咬着牙花了几个月的工资跟进去,然后就看见…… 173l:然后就看见? 174l:看见什么了,楼主快点说,不会又是去哭了吧? 175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那俩人吃饭的时候还算正常,无非就是笑着聊天,那位给小店员擦嘴角而已! 176l:真的只是而已吗……感觉楼主打这段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 177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重点是这顿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小店员吃不下面前的东西了,然后她就将那盘菜特别自然的递给了那位,那位也特别自然的接过了那盘菜,然后吃掉了…… 17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你们能想象吗,那位居然会吃别人吃剩的东西! 179l:虽然楼主的表述有点恶心,但恋人之间这种事情还挺常见的吧? 180l:是呢,只是楼主接受不了(滑稽) 181l:虽然我也有点震惊,但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那位现在是陷入恋爱中的男人,恋爱中的男人很可怕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182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第二天,那位回组织执行任务,所以风平浪静。第三天下午,他们去了新开的游乐场。 183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那位陪着小店员做海盗船,玩鬼屋,还买了兔子和狐狸的毛绒耳饰,在小店员的要求下,小店员戴的是狐狸,那位戴的是兔子。 187l:好想看啊,好想看啊,楼主为什么没拍照?! 18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都说了会被发现! 18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他们还一起坐了摩天轮,因为我不敢离他们太近所以并没有一起上去坐,但我就算没有一起坐摩天轮,也知道他们肯定在最高的地方接吻了! 190l:小情侣是会这样呢。 191l:原来那位也会相信这种老套的传言啊。 192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第四天,这次他们没什么活动,但那位去接小店员下班了,小店员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蛋糕,我以为是小店员要吃,但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好像是给那位带的。 193l:原来那位……喜欢吃蛋糕? 194l:也有可能是因为小店员亲手做的,所以那位才喜欢。 195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第五天和第六天我都没有蹲到他们,但那两天那位不在组织,小店员也没有上班,所以我猜他们应该是出去旅游了。 196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第七天,那位在组织汇报任务,汇报刚结束,那位就脚步匆匆向外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果然,在基地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小店员,她是来接琴酒下班的。 197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他们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举动,只是一起肩并肩离开了,这次我没有再继续跟他们,只是看着他们走远。 198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以前我一直以为琴酒是最强大的,比起一个人,我好像更把他看做是强大的象征,是不死不灭的某种存在。 199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但在这一周里,我清晰的意识到他是一个人,他也会喜欢吃蛋糕,也会在游乐园带上兔子的头箍,也会有喜欢的人。 200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在发现琴酒谈恋爱的时候我没有哭,但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却哭的不能自已,连我自己也很惊讶。 201l【楼主】银发重度依赖:总之,这就是事情的全貌了,我以后不会再发有关于琴酒的帖子,这条帖子也不会再回了。 ……… …… 3055l:时隔两个月又刷到这篇热帖,不过我想说,楼主跟了琴酒一周,琴酒不会没发现的,这条帖子里也出现了那么多次琴酒的名字,可这条帖子到现在也还没有被删除,这就已经证明了,琴酒他并不是什么不死不灭,冷冰冰的存在,他是有温度的,不是吗? 3056l:这一点和小店员也有点像呢。 3057l:嗑到了!! 【完】 “你看到了什么” 绢川和辉先回房间睡觉了,小兰不放心他一个人,和我打了声招呼后也回到了房间。 我站在走廊,缓缓呼出一口气。 从我走出房间到现在也过去快半个小时,他们应该看完电影了。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现在比之前镇定了一些,但那也只是因为刚才和小兰他们说了两句话,心情平复了一些而已,最根本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而最根本的问题就是……阿阵。 准确来说,是我对阿阵的看法。 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拿他当……朋友,阿阵的行为处事和性格都不像一个普通小孩,所以我没有办法把他当做是弟弟,更多时候会把他当做是同龄的朋友。 但尽管如此,阿阵是个未成年,是个只有六七岁孩子的事实还是不可更改。 我没有问过阿阵的年龄,不过他的个头要比柯南略高一些,柯南现在六岁,上一年级,那阿阵应该也差不多是六七岁的样子。 而且别说他六七岁了,就算阿阵是十六七岁,我对他产生心动反应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罪恶感,因为十六七岁还是未成年啊,而且我对年下也没什么兴趣。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阿阵的具体年龄是多大,无论我在心里是把他当做弟弟还是朋友,当我看着他,心里有悸动的感觉时,我就已经被绑上了斩首台,就已经是个罪人了。 虽然出来透了会儿气后我没有像刚才那样仓惶无措,但依旧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待会儿回房间后面对阿阵时,我估计还是会乱了阵脚。 在走廊沉思的这段时间,我甚至想要去找民宿的老板多开一间房,今天晚上和阿阵分开睡,但那样也太奇怪,而且太明显了。 阿阵那么聪明,我害怕他会从我的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我的心理活动。 最终,我在走廊又站了将近有十分钟,清空了大脑所有的杂念后,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向回走去。 反正我又不可能真的抛下阿阵一个人,或者把阿阵送走,既然迟早要面对,那还不如来个痛快,磨磨蹭蹭的更难受。 我回到原来的房间时,电影显然已经看完了,登志子小姐低着头,脸色很苍白:“没错,凶手就是我。” 我挑了下眉,倒也没有很惊讶。 在刚才推测出绢川和辉亲生母亲是谁的时候,我对于凶手就已经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我不是侦探,也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登志子小姐看上去就不是多么奔放的人,却在警察要检查时直接解开了衣领,这本来就很反常,像是要掩饰些什么。 果然,凶手是她。 我又走近了一些,看到了刚才被门框挡住的阿阵。 他没有走进房间,而是站在房间外的门框处,看着房间里面,眼神中带着审视和锐利。 阿阵平时看人的目光就总是冷冷的,但并不会这么具有攻击性,上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目光,还是波洛咖啡厅被砸了的时候。 我迟疑了一下,向他走过去。 没等我靠近,阿阵就抬起了头,他看着我挑了下眉:“回来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而且像是普通的打招呼,但我却莫名心虚,有种自己纷乱复杂且不堪的心理都被阿阵看透的错觉。 第114章 我慌乱地错开视线,也没有先进房间,而是在阿阵身边蹲下:“你在看什么?” 阿阵刚才的目光不像是在看登志子,而且以我对阿阵的了解,他根本不会对登志子有任何兴趣,哪怕登志子是个杀人凶手。 登志子杀人的动机,想法,这些在阿阵看来都很无趣。 如果登志子杀人的手法足够高超,不会被侦探破解,那说不定阿阵还能有几分兴趣。 阿阵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又转回房间里面:“我在看那个人。”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进去,看到了坐在床边,还在沉睡着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先生?” 阿阵的嘴角微微挑起,很有兴味地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像是上课走神,结果突然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在听到阿阵的问题后,我又向着毛利小五郎看去,这一次看得要认真的多。 只不过任我怎么看,毛利小五郎就还是毛利小五郎,没有什么变化。 “我看到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除此之外,我也给不出别的回答了,因为我看到的就是这样,沉睡着的,毛利小五郎。 我倒是想像是做理解那样多说几句话,但实在能力有限。 阿阵:“你觉得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的?” 我有些迟疑:“应该是装的吧?” 如果他真的睡着了,又怎么能破案呢? 【沉睡的名侦探】这个名号刚兴起的时候,有许多媒体都纷纷采访报道,最后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并没有真正沉睡,他只是装作一副沉睡的样子来破案而已,大概算是一种……提高自己知名度的方式?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自从毛利小五郎陷入“沉睡”,他的知名度就迅速提升,现在已经变成了名人,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屡屡破案的关系。 阿阵看着我挑了下眉:“是吗,我倒觉得他只是单纯在睡觉而已。” 只是单纯在睡觉?应该没有人会在睡觉时还能说话的吧,难道是梦游? 在我疑惑的时候,珊瑚头警官大声质问着登志子:“所以你就是绢川和辉的亲生母亲,而且你还向绢川和辉的经纪公司寄了恐吓信是不是?” 我的注意力难以避免的被珊瑚头警官吸引过去,但我并没有看珊瑚头警官和登志子,而是向着另一个人望去。 果然,在珊瑚头警官的话说完后,登志子小姐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反而是那个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只是开玩笑的。”登志子将头发捋到耳后:“因为我太嫉妒了,我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但因为身体缘故,医生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生育,都不会有自己的小孩。” “不会生育…那……”珊瑚头警官震惊。 登志子点头:“对,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我威胁恐吓经纪公司的那些话也都是假的。” “只是我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后,我的账户真的有钱打了过来,当我正在犹豫要怎么办的时候,这个叫做鸭下的记者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我在说谎。” 后面的事情就很容易猜到了,登志子不想一直被鸭下威胁,不想这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所以杀了他一了百了。 最后,珊瑚头警官带着登志子离开时,登志子扭过头说道:“不过我还是不后悔做了这件事,一个女人想要孩子的那种心情,你们现在应该可以体会了吧……” 说完后,登志子便垂下肩膀,任由珊瑚头警官将他带走了。 “我以后都不会躲了” 凶手已经落网,而且经过刚才的那段对话,我也已经确定了绢川和辉的亲生母亲,如果现在绢川和辉就在我面前,我也能肯定的对他开口了。 我看着登志子和警察们的背影远去,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了拽,是阿阵。 我以为阿阵又要问一些关于毛利小五郎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口中的话题变得十分迅速。 “你也一样吗?” 我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问他:“什么?” 阿阵冲着登志子和警察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个人说,女人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阿阵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我还是好好回答他:“太绝对了吧,她也不能代表每个女人。” “那你呢,”阿阵接着问:“毕竟你很喜欢孩子。” 原来是想问我这个。 虽然不明白这为什么这么问,但我想了想后开口:“我不这么觉得,而且也不太想生孩子。” 生孩子很痛,而且后续还有一系列麻烦事,我这个人最怕麻烦。 况且阿阵的话也有偏差,我不是很喜欢孩子,只是在大人和孩子之间,我会对小孩有更多的包容心,遇到那种熊孩子,我该烦还是烦,该教训还是教训。 不过阿阵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说,他有危机感了? 因为听到登志子的话,所以联想到我将来会生孩子,觉得我生了孩子后会减少对他的关爱? 虽然觉得这种想法不太符合阿阵的性格,但好像也只有这种推测了,又或者阿阵只是单纯的好奇? 不过这想的也太远了吧,而且我自己还觉得自己没长大呢,怎么可能会再生一个孩子。 不过我给了阿阵回答后,他看起来好像还挺满意的。 唔……阿阵这个人向来难以预测,很难窥探到他心里的真正想法,久而久之我也不会钻牛角尖了,不过我还是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阿阵看着我的目光变化了一下:“现在可以碰了?” 我愣了一下,想到了刚才看电影时对阿阵避之不及的样子。 我做的还是挺明显的,果然是被他发现了。 听到阿阵这么说,我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然后一愣。 对啊,刚才我还对阿阵避之不及,别说肢体接触了,我在走廊时甚至都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才敢回来面对阿阵,但现在怎么就能自然而然和他接触了? 刚才捏过阿阵脸颊的手指还有着温热的触感,我缓缓捏住拳,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注意到阿阵盯着我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刚才在房间里之所以会对阿阵有心动的感觉,是因为我觉得他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所以有点委屈,而阿阵道歉的很迅速,道歉的同时,他还用手指戳了我的脸颊。 在那个瞬间,我对阿阵有了心跳加速的反应。 但刚才就完全没有,我甚至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恢复到了以往和阿阵的相处模式。 那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我想了想,发现了一点不同。 在房间里时,因为我有点委屈,所以阿阵给我道歉,还用手指轻戳了一下我的脸,这个行为大概有点算得上是……在哄我。 而刚才,阿阵问我会不会生孩子,他这样很像是在担心我把注意力分给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小孩,这种行为显得很孩子气,所以我忘记了之前的不自在。 而阿阵让我心动的瞬间,都是和他以往不太一样的时候,比如哄我,又比如露出更成熟一面的时候。 如果再细想的话,我对阿阵心动的瞬间,好像都是他和g高度相似的时候…… 因为这两个人本就长得像,性格也比较像,阿阵如果像是平时那样和我相处,那倒没什么,但他一旦做出比平时更“越界”一点的事,我就会难以避免的混淆他们。 想通这一点后,我的心理压力减轻了不少。 太好了,我没有奇怪的癖好,也不是想要脚踏两只船,只是这让人太像,所以我有时候会混淆而已。 不过,这难道是替身……不对不对! 眼见着我的思路又要往另一个奇怪的地方跑去,我连忙摇了摇头,打消脑袋里的念头,并且打算这一个月都不要看奇奇怪怪的和电视剧了。 在我反省的时候,我的手突然被牵住了。 阿阵抓着我的手,抬起头,像是在观察我的神色:“看来这次不躲了。” 阿阵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但我却觉得膝盖中了一枪,良心也在隐隐作痛。 阿阵什么都不知道,我却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原因而躲着他,避开他的接触。 我自己当然是知道原因的,知道为什么我会避开他的触碰,但阿阵又不知道。 在阿阵看来,大概就是我莫名其妙的躲着他,莫名其妙躲避他的触碰,过了一段时间后又自己调节好了,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有些愧疚,也握紧了阿阵的手。 因为已经想清楚,所以我觉得自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信誓旦旦道:“我以后都不会躲了。” “睡不着?” “我以后都不会再躲了。” 第115章 当我说出这句话后,阿阵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没骗我?” 看吧看吧,刚才我莫名其妙躲避他的行为,果然还是让阿阵对我产生了信任危机,以前他都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我有些无奈,但这也是我自讨苦吃,于是我郑重点头:“放心吧,不会骗你的。” 凶手被警方带了回去,这起案件终于结束,而现在已经是半夜将近三点了。 “哎,我怎么会在这里?”毛利小五郎嘟囔着站了起来,脚下还有些漂浮。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马站直了身体左看右看:“凶手呢,凶手抓到了吗?!”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四处张望的毛利小五郎,沉默了片刻后对着阿阵道:“他这是为了巩固人设,所以装出来的?” 但现在又没有媒体和记者,甚至因为和毛利小五郎过于熟悉,所以警方的人直接省去了让毛利小五郎去警局做笔录的步骤,珊瑚头警官和其他警察刚才就带着凶手离开了。 刚才还十分拥挤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阿阵,以及剩下的两个店员,难道……毛利小五郎是在演戏给那两个店员,为了维护他“沉睡的名侦探”这个头衔? 这时毛利小五郎左右看着,突然指向三枝小姐:“我知道了,你就是凶手!” 三枝小姐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哈?凶手都已经被带走了,而且不就是你这个名侦探推理出的凶手吗?” “啊…啊咧?”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是、是这样吗哈哈哈……” 我看着犹如冷笑话一般让人无语的画面,不由叹了口气,如果这一番操作都是毛利小五郎为了稳固他“沉睡的名侦探”这个名号,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感觉毛利小五郎就算不去当侦探,也可以去拍电影了呢。 “案件已经结束了啦叔叔!” 就在毛利小五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柯南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拽着毛利小五郎的袖子:“已经很晚了,我们快回房间去吧。” 毛利小五郎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神情,被柯南拉着走:“已经很晚了吗,但我怎么一点都不困?”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柯南:“柯南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我和阿阵就站在房间门口的地方,所以我可以肯定柯南并不是从外面进来的,但刚才毛利小五郎破案的时候柯南并不在房间里面,现在他又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啊…这个……” 柯南的视线好像飘忽了一下,然后指着靠窗户的柜子那边:“我刚才躲在那里,那里好适合躲猫猫哦,好好玩!” 我的表情更奇怪了,无言了片刻后对着柯南道:“柯南你别这样,好奇怪。” 于是柯南的表情也变得僵硬。 柯南平时给我的印象就是那种很聪明也很早熟的天才小孩,又像是知识百科书,什么稀奇古怪又冷门的知识他都懂,所以很靠得住。 结果现在他说在柜子里躲猫猫好好玩…… 就……怎么看都很奇怪。 旁边传出一声轻笑,是阿阵发出来的。 柯南僵硬了一会儿,刚才刻意夹住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太晚了,小凛姐姐和这位…黑泽同学,你们也快点回房间睡觉吧。” 说完后,柯南便生拉硬拽着毛利小五郎离开了。 这会儿确实已经很晚,我打了个哈欠:“阿阵,我们也回房间吧。” 阿阵点了点头,率先向着外面走去。 我礼貌性的对剩下的两个店员点了点头,这两人还是有些恍惚的样子,毕竟和自己朝夕相对的同事居然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不可置信。 特别是三枝小姐,从刚才开始表情就不太对,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三枝小姐。” 见她向我看来,我对着她笑了一下:“明信片很漂亮,和辉将那些明信片收得很好,一张都没有丢。” 三枝小姐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她的神情又缓和下来,眼里湿润了一些。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门,而早早就走出来阿阵就在旁边等我。 我看他并不意外的样子:“你也猜到了,三枝小姐就是绢川和辉的亲生母亲?” “他们的长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况且那个女人不会隐藏视线。” 哪里是三枝小姐不会隐藏视线,而是她的视线在阿阵眼里无处遁形而已。 如果三枝小姐的目光真的那么直白,那也不需要推理,绢川和辉估计自己都能感受到了。 “但三枝小姐看起来不像是故意遗弃绢川和辉的样子,之前应该另有隐情吧。” “我觉得柯南也猜到三枝小姐就是绢川和辉的母亲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绢川和辉。” 阿阵将柜子里的床铺拿出来铺好:“说不定那个小鬼已经猜到了。” 我一愣,刚想问为什么,就见阿阵将两个被褥放得很近,我嘴边的话变成了:“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两个床铺几乎是挨在一起的,我的睡姿还算老实,但晚上睡熟了难免会翻身或者动动手动动腿,这么近的距离,感觉我翻个身就要滚到阿阵那边了。 阿阵停下手中的动作:“我看别人都是这样。” 他问我:“那要分开吗?” 确实,如果是家人或者同性朋友住在一起,那被褥一般都是挨着的,不会分开,小孩也是同理。 但…就算没有之前在房间看电影的那档子事,我也是不太习惯和人睡在一起的,更何况离得这么近。 之前我和阿阵是分开房间睡的,今天是第一次在一个房间睡觉,结果还要挨在一起。 我犹犹豫豫地想拒绝,或者让阿阵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哪怕是一点也行,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阿阵绿翡翠般的眸子,正在清凌凌地望着我。 我之前才答应过他,说不会再躲开他,而且答应的信誓旦旦,现在还没超过半小时就又要变卦。 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说一句真是糟糕的大人。 我抿了抿唇,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不用分开,就这样吧。” 阿阵点了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我连忙弯着腰和他一起整理被褥。 时间已经不早,我瞄了一眼时钟,已经三点多了。 “快点睡觉吧。” 我对着阿阵说,我平时熬夜挺多的,所以无所谓,但凌晨三点才睡觉,小孩儿可是会长不高的。 看着阿阵已经钻进了被窝,我关了灯,也在阿阵身边躺下。 刚才还没有躺下,只是看着这两个床铺时,虽然觉得两个床铺挨得太近了,可是并没有实感。 但现在我和阿阵并肩睡在一起,耳边就是他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心里有些在意,所以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旁边是躺了一个人的,恍惚间甚至有一种他的体温都传到我这边来的错觉。 我性格比较独,又很早就自己搬出来住,所以与人一起睡觉的经历很少。 上次我和梓小姐在她家睡一张床的时候,我几乎是睁着眼失眠到半夜,在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快要亮起来时,我才实在没忍住睡了过去。 而现在的情况就和那天晚上一样,明明我此时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十分困乏,但因为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所以就是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就在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像那天晚上一样睁着眼睛到天亮时,阿阵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睡不着?” “快点睡觉” 我一时之间没有接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阵是专业素养极高的杀手,所以他能从呼吸中听出我有没有睡着,这个我并不意外。 我不说话是因为害怕阿阵误会,误会我是不想和他有接触,或者是还在逃避他,所以才睡不着。 但不是这样的,因为是阿阵,所以我才能较为心平气和地躺在他旁边,只是睡不着而已。 如果是其他认识但没有那么熟悉的人,我根本不会躺在那个人身边,就算是被逼无奈和那个人并肩躺下了,也会觉得浑身难受,身上像是有小虫子在爬,生不如死。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犹豫着要怎么和阿阵解释时,我的眼睛却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捂住了。 在手掌落下的时候,我的眼睛下意识闭了起来,眼球有些不安地震动,但又在温热的掌心中被安抚。 我应该立马把阿阵的手挥开的,只是两个人并肩躺在一起就已经让我有了失眠的症状,更何况现在又有了肢体接触。 但我却没有动,听见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快点睡觉。” 是有一点带命令感的口吻,但却并不让我觉得讨厌,大概是因为阿阵的语气在黑暗中被放的很轻,轻到有一种在低声呢喃的感觉。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还带着很淡的水果香味,大概是洗手液之类的味道。 第116章 我本应该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的,但很奇妙,我闭着眼睛,感受着阿阵手心的温度,嗅到那一股淡淡的水果香味,心中绷着的那根弦竟然缓慢放松下来。 那根弦松下来后,巨大的困意向我席卷而来,几乎是没过多久,我就陷入了沉睡的梦境。 夜色无边,整个民宿很是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琴酒坐起身,捂着栗川凛眼睛的那只手也缓缓移开,露出了栗川凛睡着时恬静的脸庞。 很奇妙,栗川凛醒着的时候看上去冷冷的,反倒是睡着后显得柔软不少,大概是因为那双显得有些冷的灰色眼瞳在睡着时暂时隐藏了起来,所以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之前在房间看电影时,栗川凛的反应突然变化,避开了他的接触和视线,匆匆忙忙地离开,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刚开始被栗川凛避开的时候,琴酒的眸色骤然晦涩,他本就是独占欲和掌控欲极强的性格,无论是作为“阿阵”,还是作为“g”,琴酒都不能忍受栗川凛避开他。 琴酒的神情骤然变得晦涩,但很快,他就在栗川凛的脸上发现了不对劲。 他早就发现栗川凛其实很好懂,虽然她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双眼睛里了。 琴酒就很快发现栗川凛眼里的情绪不是对他的唯恐避之不及,也不是厌恶或者害怕,而是惊讶,慌张,以及一些还未来得及收回、大概可以被称之为悸动的情绪。 而出现这些情绪之前,琴酒对栗川凛做的事情,就只是戳了一下她的脸而已。 于是琴酒懂了,刚才萦绕在琴酒身边的不安定因子变得乖顺,他这次没有再阻止栗川凛,而是任由她离开了房间。 栗川凛总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琴酒也会给她适应的时间,反正到最后,栗川凛总会留在他的身边。 极好的夜视能力让琴酒在昏暗的房间中也能清晰看到栗川凛,栗川凛已经彻底睡熟了,她翻了个身,右手向前抓去,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虽然在家里时琴酒和栗川凛是分两个房间睡的,但栗川凛对他毫不设防,白天时会直接将卧室的门打开,里面的布局一览无遗展现在琴酒面前。 所以琴酒知道栗川凛床上有一个抱枕,一直被她放在床头,栗川凛睡觉时总习惯抱着那个抱枕。 只不过现在民宿的房间里可没有抱枕让栗川凛抱,栗川凛身边也只有一个琴酒而已。 琴酒看着栗川凛的手越来越紧,没有一点躲避的动作。 栗川凛的手搭在了琴酒的肩膀上,似乎觉得触感不对,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动作了。 琴酒便抓着她的手,帮栗川凛调整了一个她抱起来舒服的姿势。 这下栗川凛似乎是觉得没问题了,抱紧了怀里的人,还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琴酒的颈窝处。 琴酒感受着打在脖子上的温热呼吸,想到明天早上起来栗川凛会是怎样一副震惊的表情,他在黑暗中勾了勾唇,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没那么说”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才起来,昨天睡得本来就晚,现在又正在休假中,没什么事,不需要早起,所以我就没有定闹钟,睡到十点多才起。 我还没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抱了个暖融融的东西,触感和我平时习惯抱的抱枕不太一样。 比抱枕更硬,但却要比抱枕更暖和。 我在半梦半醒中用手摸索着,一开始只摸到了柔软的衣服面料,所以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我的手碰到了比衣服面料更柔软,也更温热的东西。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好软,像是雪媚娘一样,下意识捏了捏。 两三下后我后知后觉发现不对,猛地睁开了眼。 阿阵就在我的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大概只隔了十公分,而我的手正放在他的脸上,保持着一个“捏”的动作。 他脸颊上的肉被我捏起来一团,显得有点可爱,与之相反的是阿阵面无表情的脸。 不仅是手,我和阿阵就连身体都靠得很近,肩膀和小腿都触碰到了一起,是很亲密的姿态。 而且看样子…是我睡觉时挤到他那边的,阿阵的床铺都被我霸占了一半。 我记得自己睡觉时挺安分的啊,怎么会从自己的床铺那边滚到这里来,而且看样子滚了两圈不止,所以才能直接挤走阿阵的大半张床铺。 一大早就整这一出,惊讶到我连平时的“起床启动时间”都跳过了,直接一秒清醒。 我眨着眼睛反应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倏地想要收回手。 但在我动作之前,阿阵的动作更快,我的手刚松开阿阵的脸颊,准备缩回来时,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做了坏事就想躲?” 我哑口无言,停顿了一会儿后给自己辩解:“这也不是坏事吧?” 这句话让我有了一些底气,我对着阿阵反问道:“我平时不也总捏你的脸吗,难道平时我也在做坏事吗?” “还是说,你不想让我这么做了?” 阿阵看了我片刻,松开我的手起身,只不过在他起身的时候,阿阵平淡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 “我没那么说。” * 等我收拾好,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准备离开的绢川和辉。 “我可是很忙的,今天晚上还要去录节目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民宿的工作人员签名。 经过一个晚上,绢川和辉又变成了原来那副臭屁又自大的童星模样。 在绢川和辉给其他工作人员签名的时候,三枝小姐并没有上前,她只是站在人群最外侧,没有和绢川和辉搭话,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要签名。 我缓步走到三枝小姐身边:“不过去说两句话吗?” 其实如果光看三枝小姐的行为,很难猜到她就是绢川和辉的母亲,因为她对绢川和辉一点都不上心,甚至很是冷淡。 三枝小姐摇了摇头:“不了,这些年来我没有尽过母亲的职责,所以现在也没有资格凑上去。” 我愣了一下,明白了三枝小姐的意思。 当初三枝小姐因为种种无奈离开了绢川和辉,三枝小姐既欣慰又自责,更不想因为绢川和辉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而接近他,或者相认。 【番外——新租的房子好像有鬼】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在晚归回来,躺在床上还没入睡的这一刻,我脑海中无比清晰的冒出了一个念头——我家好像闹鬼了。 我是个无神论者,并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怪存在,哪怕世界上有一些难以解释的怪事,我也觉得那只是因为现在的科技没有发展到更高的水准,而不是世界上真的有阿飘。 一切不自然的现象到最后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如果不能解释,那就是现在的科技还做不到。 总不能是世界上真的有鬼吧。 以前我是坚定这样的想法的,但今天晚上,我的世界观被打碎重塑,我的唯物主义开始动摇。 事情要从一个礼拜前说起。 因为楼上的邻居忘记关水龙头,导致我家水漫金山,已经严重到了不能住人的程度。 楼上的住户十分不好意思,并且愿意承担一切的赔偿和维修费用,我和他们关系还不错,所以也没有过多计较。 只不过房子维修的时候是肯定住不了人了,维修队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住人。 一个多月,不长也不短,如果是其他人,应该会选择去父母那里住一个月,或者去找朋友借住吧。 但我的父母都在国外,我也不想告诉他们自己家被淹了的事情,惹得他们替我担心。 我的性格并不外向,社交还有点障碍,再加上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所以身边的朋友也不算多。 和我一起在咖啡厅上班的梓小姐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人很温柔,也很热情,如果我向她说明情况,梓小姐绝对会邀请我去她家住。 但我不是去住一两天,也不是一两周,而是一个多月。 梓小姐家是一室一厅,也只有一张床,虽然那张床睡得下两个人,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拥挤。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适应和别人睡在一起。 之前有一次我留宿在梓小姐家里,和她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那一夜可以说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天精神状态很不好。 只是一天而已就已经这样了,我都不敢想一个月下来会有多痛苦,所以去朋友家借住这条路也pass。 最后我思来想去,打算在这个月里租一间房。 做好决定后,我很快就看中了一间房子。 而且这间房子并不是普通的套间,而是很不错的公寓。 这是一间高级公寓,地理位置又好,所以租金绝对不便宜。 但当我询问价格时,却得到了一个低到让我有些惊讶的数字,我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就拍板租下了这间公寓。 第117章 不过让我决定拍下这间公寓的原因并不是它有多便宜,而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 公寓离我上班的咖啡店很近,只需要走三五分钟就能到,这也意味着我早上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除此之外,这间公寓的装修也很棒。 是几乎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的极简风,虽然极简,但并不会觉得太过单调,反而透露出低调奢华的感觉,里面的家具都很新,而且价值不菲。 能以这样低廉的价格租到各方面都相当不错的公寓,简直就像是捡漏捡了个超级大宝。 因为租到了还不错的房子,所以在搬家后的第二天,下班后我就邀请了梓小姐来新房子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和梓小姐喝了一点酒,本来是打算喝一点的,但因为气氛正好,所以有些停不下来,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和梓小姐都已经醉的七七八八了。 晚上十点,梓小姐的哥哥过来,将梓小姐接回了家。 我有些头脑发晕的靠在玄关处,和同样腿软到站不起来,只能靠在哥哥身上的梓小姐挥手告别。 告别完后,随着防盗门关上的声音,房间里也陷入了安静,只有电视上的搞笑综艺在发出声音。 我靠在玄关处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后才向着客厅走去。 酒精让我有点想睡觉,此刻时间也不早了,把电视关掉后就去一觉睡到天亮吧。 我这么想着,摇晃着走到客厅。 但当我到客厅想要找遥控器的时候,才发现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屏幕此刻漆黑一片,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嗯? 我站在原地,对着电视歪了歪头。 我记得刚才和梓小姐他们告别的时候,电视的声音都还在响啊,因为是个喜剧节目,所以背景音是观众们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挺吵的。 难道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我记忆出现了偏差,电视是梓小姐关上的? 我站在电视面前思考了五秒钟的时间,本来就因为酒精而有些发闷的大脑变得更加迷糊了,不但没思考出什么结果,反倒更加晕晕乎乎。 我微微摇了摇头,想自己清醒一点,但效果甚微。 最后我索性也放弃了,不再思考电视到底是谁关的这个问题。 说不定就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也许是梓小姐离开前关的,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关的,只不过忘记了。 也只有这几个可能,总不能是鬼关的吧? 我正这么想着,一阵凉风从我的后脖颈吹了过去。 我猛地抖了一下,刚才还发懵的大脑骤然清醒了不少,我倏地扭头向着窗户看去。 早在和梓小姐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拉住了窗帘,同样的也关上了窗户,而此刻被拉住的窗帘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被风吹起来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刚才的那阵风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 我抬起手,想要触碰后脖颈的地方,但在手即将落下的时候又迟疑着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才将手落了上去。 刚才那一刹那我脑海中想象的惊悚片段并没有出现,我也只摸到了自己的皮肤。 但我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那阵风来的太奇怪了,明明窗户都是关好的,门也是关好的,怎么会突然吹进来一阵风? 而且…… 现在惊吓过后清醒了一点再想,刚才那也好像不是冷风,反倒更像是…… 反倒更像是冰冷的指尖从我的后颈处轻飘飘的抚摸了一下。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后,我刚才因为喝酒而热起来的身体都变得冰冷起来。 这个想法只在我脑海中出现了很短的一刹那,然后就被我强行压下。 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多了。 这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冰冷的指尖从我的后颈处划过啊,除非…… 察觉到我的想法有越走越偏的风险,我连忙摇了摇头,向着卫生间走去,准备洗漱,强行让自己不再去想。 我站在洗手台前,温热的水流让我冰冷的指尖有所回温,我弯下腰,捧着热水洗了洗脸。 喝酒误事,我之前就听别人说酒喝太多会改变人的神经,虽然我喝酒不多,但好像也快要出现这样的症状了,以后还是戒酒吧。 温热的水流让我安心,我刚缓缓吐出一口气,就猛地有了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玄妙,它不是实质性的,而是一种类似于直觉和第六感的东西。 我没有抬头,甚至因为在洗脸,所以眼睛都是闭着的,但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那视线确确实实落在了我身上,那目光浓稠黏腻,就像是躲在暗处,只露出了眼睛的毒蛇一样。 我弯着腰闭着眼睛,耳边是哗哗的水流声,其余的什么都听不见。 闭着眼睛,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眼前也是黑暗一片,只有那让我浑身僵硬的目光停留在身上,被我明确的感知到。 时间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又或许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只是我没有察觉到。 那视线什么时候才会消失,不……应该说,那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耳边哗哗的水流声发生了改变,是洗手池里的水满了,溢了出来,流到了地板上。 如果那东西一直看着我,难道我要一直这样僵在这儿吗? 我缓缓捏紧了拳,在心里默数完三二一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后,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镜子中倒映出的我自己。 我脸上还有水流在往下滴,刘海也被打湿了,因为刚刚洗过脸又紧紧闭着眼睛,所以眼尾和眼眶都是红的。 明明没有做什么运动,但我却止不住的大声喘息,就好像刚跑完八百米一样。 我这才发现,因为我刚才过于紧张,所以不自觉放缓了呼吸,甚至到了有些呼吸不畅的程度。 直到现在,我睁开眼睛,察觉周围没有异样后,我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向着四周看去。 卫生间的面积一共就这么大,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但我什么都没找到。 我双手撑在洗手池上,心里却没有放松警惕,刚才绝不是错觉,也不是我多想,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 “是那个人帮你要的?” “三枝小姐,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刚接过绢川和辉签名的草野小姐回头,对着三枝小姐喊:“你不是很喜欢绢川和辉的吗?” 绢川和辉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她…喜欢我?” 从昨天到现在,民宿的其他人都对绢川和辉这个童星表示出了喜爱之情,唯独三枝小姐一直态度冷淡。 “哎呀,三枝小姐就是性格比较强势别扭,但她很喜欢你的,你演的电视剧和电影她没有一部是落下的。” 草野小姐说话的时候,绢川和辉就一直盯着三枝小姐。 我站在三枝小姐身边,察觉到在绢川和辉看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都僵硬了,我抿着唇,勾出一抹淡笑,伸手推了推三枝小姐:“去说几句话吧。” 原本脸上总是带着严厉表情的三枝小姐,现在却很是无措,在我的鼓励和绢川和辉的视线下,她一步一步越过围着绢川和辉的人群,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 三枝小姐只是刚开了一个口,声音就带了颤抖和隐约的哭腔,察觉到自己情绪外露,三枝小姐又连忙闭上了嘴。 倒是绢川和辉开了口:“你也想要我的签名吗?” 三枝小姐神色动容,点了点头。 “哼,我才不给你。” 绢川和辉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他将衣服的拉链拉好,戴上鸭舌帽,偏过头,略带别扭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不过,你一定要继续给我寄那些明信片,不然:我就给你们店铺打差评!” 草野小姐听到绢川和辉的话后一愣,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还给他们签名的绢川和辉又突然要投诉他们店,而三枝小姐看着绢川和辉,刚才好不容易一直下去的眼泪又泛滥出来。 她点了点头:“嗯,我会继续给你寄明信片的,一定。” 说完后,绢川和辉便压了压鸭舌帽,低头跑出了民宿。 “原来绢川和辉也猜到了……” 我看着绢川和辉的背影:“不过也是,就算绢川和辉不记得小时候那颗痣,小孩子对妈妈也应该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更何况知道他们俩是母子后,我就发现绢川和辉和三枝小姐真的很像,两人的长相都是比较锐利的类型,而比长相更相似的是他们的性格,都带着点傲娇。 “呼……不过也算是顺利解决了呢。” 我伸了个懒腰,就在伸懒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绢川和辉这个名字。 “绢川和辉是梓小姐最近喜欢的童星啊……” 虽然波洛咖啡厅暂时关店休业了,但我和梓小姐还是会在线上聊天,梓小姐前两天还给我说她追了一部刑侦剧,特别喜欢里面一个警察的儿子,快要变成妈妈粉了。 第118章 而那个警察的儿子,他的扮演者就是绢川和辉。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去要个签名了。” 刚才绢川和辉给其他人签名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站着,并没有也跟着上前要一份签名,因为我并不是绢川和辉的粉丝,要签名也没什么用。 但现在想起来梓小姐是绢川和辉的妈妈粉,我又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要一个签名了,虽然我要绢川和辉的签名没什么用,但梓小姐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正这么想着,就见柯南向着我走了过来。 我原本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所以微微弯了弯腰准备听他说话,结果没想到柯南递给我了一张有着绢川和辉签名的明信片。 我一愣:“这个是……” “小凛姐姐刚才还没出来,我就帮小凛姐姐要了一份。” 柯南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小凛姐姐用不用得上。” 他还觉得举了举另一只手上的明信片:“小兰姐姐也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兰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四处张望着,没看见绢川和辉后叹了口气。 “和辉已经走了吗……” 我知道小兰在想什么,对着她道:“放心吧,他的委托已经完成了。” 小兰一愣,反应过来后,脸上失落的表情顿时被笑容替代:“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柯南走上来,将另一张明信片递给小兰:“还有这个,就当做是纪念品吧。” 我也低头看着那张有着绢川和辉的明信片,绢川和辉的字迹十分潇洒,看上去就是经常给人签名的样子。 我揉了揉柯南的脑袋:“谢谢柯南,我刚才还在后悔忘记要签名了。” 柯南笑着:“没事的,也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柯南正笑着,突然就觉得背后一凉,这感觉十分熟悉,昨天他就已经体会过了。 柯南向着前方看去,果然,那个神出鬼没,身份成谜的男孩正在走廊的尽头看着他们这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廊的尽头没有窗户 所以阳光照不进来的缘故,柯南觉得黑泽阵的眼神阴森森的,总是让他想要打寒战。 “虽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但柯南能想到我,有这份心意,就已经很让人开心了。” 栗川凛的手掌还在他脑袋上,柯南打了个寒战,明白了黑泽阵为什么要用那么阴森的眼神看着自己。 柯南猛地向旁边走了一步:“对了对了,小兰姐姐,听说这边的盖饭很好吃,等会儿我们去尝一尝好不好?” 他假借着和小兰说话的原因向旁边走了几步,栗川凛原本落在头手上的时候也自然而然收了回去。 随着栗川凛的手收回去,那道阴森的实现也终于放过了柯南。 柯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是,这至于吗? 就连他这个被园子说成是醋王的男人都没有这么容易吃醋,也没有在别人只是看了一眼小兰时,就用那种能将人盯穿的眼神直直看着对方。 柯南抽着嘴角在心里吐槽,难道黑泽阵是什么阴沉缺爱的人设吗? 不过看黑泽阵的样子……他好像还真是。 算了算了,那个人虽然对栗川凛有过强的独占欲,但这个和柯南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不违法乱纪就行。 我看着柯南又去找他的小兰姐姐撒娇,不由提了提嘴角。 如果柯南是自己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撒娇装幼稚,那还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但他向小兰撒娇的时候就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我正在思索这个问题,手上拿着的明信片就被人碰了碰。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阿阵,他只是碰了碰我手上的明信片,但并没有冒然拿走,我见他有兴趣,索性就将明信片递给了他。 “这上面有绢川和辉的签名。” 阿阵沉默了片刻:“你要拿这个去卖?”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骤然失笑:“为什么会拿去卖呀,难道就不能是我喜欢他,所以想收藏他的签名?” 阿阵看我的目光更奇怪了,一脸“我继续看你胡说八道”的表情。 我没有再继续逗阿阵:“好吧,这的确不是我要收藏的,是梓小姐,她很喜欢绢川和辉,所以我想拿回去送给她,就当做是伴手礼。” “是那个人帮你要的?” 我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阿阵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柯南,因为我周围的人称呼柯南时,要么就是直接叫他的名字,要么就会用“那个男孩”“那个孩子”来称呼他。 总之很少会用“那个人”来这么称呼。 因为这种描述听起来像是在说成年人,而不是小孩子。 虽然觉得奇怪,但我依然点了点头。 “嗯,是柯南帮我要的,是不是很贴心?” 在我说完后,阿阵不但没有认同,反而脸色更冷了。 唔……我本来还想这柯南和阿阵能做朋友,毕竟这两个人都很聪明,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但现在……看上去是没戏了。 而不远处正在和小兰说话的柯南又是感到了一阵背后发凉,柯南先是浑身一僵,然后有些无语地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不用上学吗” 小兰他们这次来热海本来就是为了绢川和辉的委托,现在事件告一段落,还顺便侦破了一起杀人案,他们也该回到东京去了。 毕竟柯南和小兰要上学,毛利小五郎也要回去经营事务所。 而我和阿阵就没那么急了,反正现在是度假时间。 送小兰他们离开的时候,毛利小五郎一手插着腰,十足的大叔模样,对着我长吁短叹:“不用上班的年轻人真好啊!” 小兰听着毛利小五郎的话,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可是黑泽为什么也在休假呢,他不用去上学吗?” “黑泽看上去比柯南还要高一些呢,那应该和柯南的年龄差不多吧,也在读小学吗?” 小兰的话让我一愣。 是哦,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在阿阵这个年纪肯定是已经上小学了,要么一年级,要么二年级。 可问题是,阿阵他不是普通小孩啊。 他是杀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阿阵需要上学的问题,就直接默认了他不用上学。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我顿时有了种想要敲自己额头的冲动,但我现在面前还站着小兰他们,所以我没有任何动作,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我迅速找好了理由:“阿阵他……” 我停顿了片刻,露出有些勉强,又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他因为一些理由,所以暂时休学了。” 我的语气有些吞吞吐吐,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一副另有隐情,而且这个隐情还十分不美妙的样子。 一向善解人意的小兰果然连忙摆了摆手:“啊…不好意思……” 小兰大概是觉得戳到了我和阿阵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安慰我们:“出来旅游休假也挺好的,放松一下心情再回去好了。” 我保持着之前的表情,对着小兰点了点头。 直到小兰一行人和我们告别,离开了民宿,我脸上的表情才骤然松懈,恢复了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开始有些佩服绢川和辉了,演戏,真的好累。 特别是我这种本来就没什么面目表情的人,要演出那种既不夸张,还能让别人看出我在为难的表情,真的很难。 和阿阵回了房间后,阿阵用戏谑的表情看着我,我一把就捏住了他的脸。 “干嘛这么看我,我是为了你在骗人诶。” 阿阵的五官和脸长得真的很好,哪怕被捏着脸颊,他的脸也不带崩的,依旧很好看。 哪怕被我捏着脸,但阿阵的吐字依然清晰:“我只是觉得你也很适合当演员。” 阿阵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还挺稀奇的。 “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去上学吗?”我有些担忧地问阿阵。 小兰的话给我提了个醒,让我意识到虽然阿阵的言谈举止都像个成年人,但他的确就是货真价实的小孩,要上小学的那种。 我在榻榻米坐下,一手支着下巴:“我之前竟然完全没想到这回事,你以前上小学吗,是在哪里上的?” 阿阵的神情有些复杂,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我以前也不去学校。” 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毕竟阿阵是杀手。 在我的设想中,他们这种杀手家族里的孩子都是家族的人统一培养,应该会有专门的家教。 可问题是,阿阵自从到我身边后,我就没有给他安排过任何家教,自己也没有教他学习方面的知识,完全就是散养状态。 我之前还觉得自己挺会养孩子的,阿阵在我家住的这段时间,好像比一开始都圆润了一些,比一开始看上去可爱多了。 第119章 但现在我又觉得自己不会养孩子了,谁家养孩子只是给他提供吃穿用度,但完全不管他的学习啊。 我悠悠叹了口气,问他:“那你想去上学吗?” 这句话都不用阿阵回答,我刚问完就从他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 “好吧好吧,这个pass。” “那…我给你请家教?” 见阿阵的表情不变,我又改口:“那我教你?虽然我已经毕业挺久了,但是小学的知识我还没忘。” 阿阵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开口:“不用学,那些我都会。” “不只小学,大学的我也会。” “你和那个叫柯南的人,关系很好?” 虽然知道阿阵聪明,但我没想到他会聪明到这种地步。 如果他说学会了初高中的知识,那我都觉得正常,可阿阵说他连大学的知识都会了。 这……这也是正常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表情中带了一些震惊和迟疑,阿阵挑了挑眉,对我说了一段流利的英语。 是正宗的伦敦腔,没有一点日式英语的口音。 我作为学生时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唯独英语比较好,因为家里的产业在国外有所涉猎,而且我妈妈长期在国外定居,我有时候会去找她。 所以就算我的英语再差,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也变得熟稔起来。 我学生时代的英语成绩虽然说没有很高,但口语和听力都还不错。 而阿阵刚才说的那一段英文,如果闭着眼睛听,根本猜不到是一个日本人在说英语……毕竟日式英语在全世界都挺出名的。 而且阿阵刚才说的那一段并不只是小学生或者初中生的水平,里面有好几个高级词汇。 如果不是我之前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和外国人交流的比较多,说不定刚才那一段英语里面都有我听不懂的。 如果我说我之前还有些质疑……不对,也不能说是质疑,只不过是震惊而已。 总之,在阿阵给我露了一手之后,我已经不会怀疑他的学习水平了。 我十分捧场地给阿阵鼓了鼓掌:“好厉害。” “那就不送你去上学了?” 阿阵打开电视,无聊地按着遥控器:“去了学什么,100以内的加减法还是abcd?” 这倒也是…… 很快我就放弃了让阿阵上学的想法,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而且阿阵的性格冷,又要比普通的小孩都聪明早熟一些,如果真把他送去小学,让他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孩在一起,恐怕阿阵会想炸学校的。 早午的时间段没什么好看的电视或节目,阿阵将手上的遥控器按来按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社会新闻节目。 我之前看过这个节目,虽然说是新闻,但其实更像是恶搞,记者报道的都是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社会事件。 而此时记者们正在采访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孩,电视上说这个小孩离家出走了一晚上,家里人火急火燎的报警,两小时后,警方在距离小孩家三公里以外的家庭餐厅找到了这个小孩。 据家庭餐厅的员工们所说,这个小孩一直站在他们店门口,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店里吃饭的人,他们店长实在看不下去,所以让小孩进来,请小孩吃了顿饭。 找到孩子后,家长先是感谢店员和警察,支付了饭钱后对着孩子就是一顿“爱的教育”,小孩儿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那这个小孩究竟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是家里人对他不好吗? 电视中出现了加黑加粗的字幕,就像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那样。 结果字幕出现还没两秒钟就破碎了,电视中的小孩儿眼里含着泪,一看就是被打老实了,如实交代着自己的“犯罪过程”。 “我骗妈妈说我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其实我已经三十岁了,未来的我有大别墅和大公司,还有很多钱,所以现在不写作业也可以……” “我妈妈不相信,还骂了我一顿,让我去写作业……” 记者问他:“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 小男孩委屈的地点了点头,眼眶又红了。 【真相竟然是这样!】 之前的加黑加粗的字幕又出现在了屏幕之中。 我内心的想法和节目的字幕不谋而合。 竟然是这样!? 该说是现在的网络发达,所以给了小孩们更多奇思妙想吗,我小时候可说不出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实际已经二三十岁的这种话。 我小时候如果不想写作业,找到的唯一借口就只能说是自己生病了,要么是肚子疼,要么是发烧。 不过发烧不太好伪装,很容易被拆穿,所以还是肚子疼比较多一些。 电视上的小男孩接受完采访,委委屈屈地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节目也进入了广告时间。 还挺有意思的。 我扭过头,刚准备问问阿阵,如果他不想做功课的话会用什么理由和结果逃避,但转念一想,阿阵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性格。 按照他的性格来说,如果是不懂的东西,那阿阵根本就不会逃避,反而会迎难直上,直到弄懂为止,毕竟阿阵的胜负欲还挺强的。 而如果是他会的东西,那阿阵应该不会找任何理由——因为会,所以没有做的必要。 这就是全部的理由了,阿阵就是这么狂妄的孩子呢。 我向阿阵看过去的视线引起了他的注意:“怎么?” 本来是想问他不想做功课的时候会用什么理由逃避,但这个问题似乎没有问阿阵的必要,于是我又换了个话题。 “刚才新闻里那个孩子绝对是看什么动画片或者电视剧了,而且还是穿越题材的,最近有很多这样的呢,穿越到自己小的时候,或者是原本的身体变小了之类的。” 说到这里,我不由也带入了一下:“如果我也能穿越,或者变成小时候的样子,那……” 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算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我既不想穿越回以前,也不想返老还童。” 在那些动漫或者中,主角之所以穿越或者变回小时候的样子,都是出于某种执念。 多半都是因为有心愿或者遗憾的事没达成,又或者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所以想保留成年人的思维和阅历变回小孩子,这样说不定就能改变人生。 但我都没有,我没什么需要弥补的事或者未完成的心愿,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反而是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让我不愿意回想,更别说回去了。 就算不是穿越时空,就只是保留着大人的思想,变成小孩子的身体,那我也不愿意。 小孩子身体受限太多,一点都不自由,而且还要把以前念过的书再读一遍,这么痛苦的事情,到底是谁想再经历一遍啊? “如果有一种药,吃下去以后思维和记忆不会受到影响,只有身体会变成六七岁的样子,你会吃下它吗?” 阿阵问我。 我有点惊讶,因为阿阵很少问出这样不切实际的问题,不过我的答案还是和刚才一样。 “不会,我不会选择吃下这种药的。” “哪怕这会增加你的寿命?” 是哦,如果真的有这种药,那每当我三四十岁,年老色衰时就吃下一粒,变成小孩子的样子,这么下来岂不是永动机,永远都不会变老,也永远不会死亡。 这不就是有些人在追求的不死秘诀吗? 但我依然摇了摇头:“永远不会死也不会衰老什么的,这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反倒像诅咒。”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追求不死不灭和永生的人都是反派吧,而且最后总会得到不好的下场。”我耸了耸肩。 我看向阿阵:“阿阵呢,会怎么选?” 我认为阿阵的选择应该和我一样,因为他是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也不会回头看的性格,但我以为阿阵最起码会迟疑一下的。 但阿阵连半分迟疑也没有:“我不会吃下那种药。” 不知道阿阵是想到了什么,他停顿了片刻,嗤笑一声:“你认识的人应该都会这么选。” 阿阵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没等我细想,阿阵就问了另一件事。 “你和那个叫柯南的人,关系很好?” 有没有对柯南的印象好一点? 又是一句奇怪的话,之前阿阵看上去对柯南毫无兴趣,但现在却又主动问起他。 我点了点头:“波洛咖啡厅就在毛利事务所下面,他们经常会过来吃饭或者喝东西,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而且柯南和小兰还帮过我很多呢。” 我回忆了一下。 “之前店里有人偷东西的时候,是柯南帮我抓到了凶手,幸亏有他,不然就麻烦了呢。” 那小偷是个惯犯,之前一直装作客人来店里,而且每次都是挑咖啡厅人最多的时候过来。 第120章 咖啡厅人多起来的时候,我和梓小姐忙得团团转,根本顾不上在意其他的,再加上店里来的人大多都是熟客,所以我们也没有过多防范。 那个小偷就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在我们店里偷东西。 小偷显然是做过功课的,他并没有直接偷钱,而是专门偷物品,例如杯子,餐具,或者速溶之类的。 这些都是非卖品,是当做赠品给客人的,为了拿取方便,这些赠品没有被放进仓库,而是直接被摆在了窗户边装饰用的架子上。 虽然在窗户边,但那个位置还挺明显的,我和梓小姐谁都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在那里偷东西,偷的还是赠品,所以让那个小偷得手了好几次。 直到月底梓小姐核对物品数量的时候发现对不上,我们才发现店里有小偷。 虽然那些东西是免费的赠品,但我忍受不了把廉价的东西当赠品送给客人们,所以无论是杯子餐具还是速溶咖啡,这些的价格都不便宜。 小偷估计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偷赠品,然后再转头卖掉。 刚发现的时候梓小姐内疚到了极点,就算我说不是她的问题,而且我也没有发现丢了东西,所以我也有责任,但梓小姐还是很自责。 因为丢的不是钱而是物品,所以就算报警也很麻烦,要先把丢失的物品兑换成具体金额,还要出示购买那些赠品时的票据。 我倒是不在意那些赠品,但不追究的话小偷还是会继续来,而且梓小姐心里也会很难受。 就在我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是柯南在旁边听到了我和梓小姐的对话,主动说要帮我们找小偷。 柯南的执行力十分强大,在知道这件事后就询问我们一些细节,问我们有没有怀疑的人选或者不太对劲的客人。 当天,柯南就从我和梓小姐的描述中知道了凶手是谁。 等那个小偷再一次来我们店的时候,我叫早就守在一旁的巴洛抓住了他,一开始那凶手还说自己没有偷过东西,但在柯南推断出的证据面前,他哑口无言,最后被我送到公安局去了。 “柯南那天本来是要和他的小伙伴们去打棒球的,但是为了帮我们找出凶手所以迟到了半个小时,最后柯南走的时候,我还听到元太在电话里大声催他呢。” 我给柯南讲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而且柯南很聪明嘛,所以不只是案件,他还帮了我们很多其他事情。” 我之所以说了这么多,并不只是因为想要夸柯南,也是因为阿阵主动提起了柯南,我还是挺想让他俩交朋友的。 但阿阵的反应好像和我预想中不太一样,听我说完后他没有其他情绪,只是眸色好像更沉了一些。 “对了,还有一件事。” 在阿阵向我看来时,我开口道:“在我们刚遇见的时候,我其实有过比较纠结的时期。” “我明明知道你的身份应该不简单,而且身上还有麻烦事没解决,理智的做法应该是敬而远之,但我却做不到。” 我说完后还观察了一下阿阵的反应,然后发现他……没有反应。 我迟疑了片刻:“你那时候…察觉到了?” 这下阿阵有反应了,他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很难察觉到吗?” 那倒也是,毕竟那段时间我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为了这件事而焦虑的不行,阿阵这么敏锐,肯定能看得出来。 “所以那个时候,是柯南开导了你?” 阿阵果然很敏锐,我只是说了一半他就猜出来了。 “嗯,那时候柯南和小兰跟我说了很多,还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然后我仔细想了想,如果就因为怕麻烦而对你置之不理的话,我绝对会后悔的。” 之前我讲的事情都是关于我自己的,但这件事也关乎于阿阵,所以我问他:“怎么样,听完之后有没有对柯南的印象好一点?”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我说完之后,阿阵“嗯”了一声。 只不过他的尾音带着些意味不明,所以听起来不像是在肯定我的话。 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阿阵的心思深,又没什么表情,所以还挺难猜出他心里所想的。 正好电视的广告结束了,新的采访对象是个老太太,她说自己在老年公园认识了一个老头儿,想要和老头儿结婚,但家里的子女都不同意。 据已知情况,老头家里条件不怎么样,而老太太有房有退休金,每个月退休金还不少,而且子女孝顺,经常会给老太太补贴。 又是个很有意思的新闻呢。 于是我也没有再问阿阵的想法,专心看起了电视。 我是挺想让阿阵交朋友的,因为这几个月里我都没有见到阿阵和其他人有过交流,除了我以外就是伏特加了。 但交朋友这件事本来就应该是自由的,看阿阵的样子是对柯南没什么兴趣,所以算了。 不过让我比较惊讶的是,柯南对阿阵的态度好像也有点奇怪。 柯南在面对其他小孩的时候,总是像要比那些孩子都年长一样,包容着他们,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柯南像一个小大人,在哄着那些孩子玩。 哪怕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有时做出一些相当离谱的事,柯南也只是会露出无奈的神情,帮他们解决烂摊子。 在这一点上,柯南的脾气和态度要比我好许多,虽然我平时对那些孩子很好,但如果熊孩子们做出一些惹人生气的事,那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毕竟只有凶一点,那些孩子们才会得到教训,才会避免下次再犯。 在这一点上柯南倒是脾气很好,大概也因为如此,所以少年侦探团的那几个孩子不但没有收敛,还越来越放肆了,甚至少年侦探团这个名号在米花町也越来越出名了。 柯南对少年侦探团的那几个小孩堪称是包容和宠溺,纵容着他们做出那些调皮捣蛋的事情,但在面对阿阵时,柯南却并不是那样。 似乎……是有点警惕,而且也没有在面对少年侦探团时那么游刃有余,还挺紧张的。 也许只是我觉得阿阵和柯南的性格会比较合得来,但他们俩都不这么认为,所以我放弃了,交朋友这件事还是交给本人来吧。 * 电视上的新闻已经进行到三分之一,老太太非要和老头结婚,而老太太家里的儿女态度也十分坚定,绝不松口。 儿女们说老头不是真想和老太太结婚,只是想要找一个有钱的老伴,这样就可以安安稳稳度过老年生活了。 老太太不相信,说那老头对她怎么好,把家里的金镯子都送给她了。 儿女们无语,金镯子是老头亡妻的嫁妆,结果这老头把亡妻的嫁妆送给老太太,老太太还高兴的不行。 琴酒根本就没抬头看电视中的新闻,他只是听着就觉得聒噪,旁边的栗川凛却看得入神,眉头紧皱着,像是清汤大老爷在判定哪边是对是错。 蠢到脑子好像进水的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还想着吃软饭的老头,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组合,真的有这么好看?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琴酒看着栗川凛,嘴角却挑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盯着栗川凛看了一会儿后,琴酒收回视线,拿起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有消息过来的手机。 如果这时候柯南在这里,并且不小心看到了琴酒手机上的内容,恐怕会直接被吓到停止呼吸。 琴酒手机上是伏特加发来的消息,有文字有图片,而那图片上俨然就是柯南的照片,而文字则是柯南的信息资料。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照片上都是柯南近期的照片,而且什么视角都有,甚至有些看上去像是从监控中截取出来的画面。 有柯南去上学的照片,也有他和少年侦探团踢足球打棒球的照片。 如果只有这些的话,柯南大概会被吓到暂停呼吸,但随着手机页面的下移,另一张照片出来后,柯南看到大概会直接心脏骤停。 因为那张照片不是别人,就是柯南的大号,他的真实身份——工藤新一。 上面不但有工藤新一的照片,还有工藤新一的详细资料。 柯南和工藤新一的照片同时出现在琴酒手机上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琴酒看着手机中的资料,挑了挑眉。 工藤新一,他原本是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的,还是伏特加提醒他,琴酒才想起来这小子。 十分出名的高中生侦探,帮警方那边的人侦破了许多大案,只不过在几个月前突然销声匿迹,没有音讯了。 那是当然,因为工藤新一在几个月前就因为撞见了组织交易,所以被琴酒喂下了aptx4869。 就像人不会记得自己吃了多少块面包,杀手也不会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而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 如果不是伏特加提醒琴酒,在看到工藤新一这个名字的时候,琴酒都不会想起这个人来。 第121章 琴酒本来只是想查柯南,那个一看就隐藏着不少秘密的家伙,却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 琴酒在昨天发现了毛利小五郎背后的秘密,沉睡的名侦探只是一个幌子,毛利小五郎是放在明面上的傀儡,而真正破案的名侦探是躲在暗处的、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柯南,一个正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所以琴酒让伏特加去调查了一下。 组织的情报网巨大,而且还有许多黑科技,所以要查到真相并不难。 以毛利小五郎作为切入点,很快就能查到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 毛利兰有个作为侦探的青梅竹马,而且那个青梅竹马在几个月前失踪了。 而就在工藤新一失踪的同时,毛利兰身边多了一个叫柯南的孩子,这孩子是工藤新一的亲戚,借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 也是在柯南出现并借住在毛利家之后,原本生意惨淡,只能接到一些调查出轨和找猫找狗委托的毛利小五郎,突然连连破解大案,变成了现在炙手可热的名侦探。 这太巧了不是吗? 当这么多个巧合重合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是人为。 工藤新一失踪,柯南出现,而且柯南和工藤新一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答案已经写在明面上了,更何况琴酒也是吃了aptx4869,从而变成了小孩,他们的情况一致。 甚至当初工藤新一吃下去的那颗aptx4869还是琴酒亲自给他灌下去的。 琴酒昨天给伏特加下达了任务,让他去查柯南和工藤新一,一晚上过去,有关于柯南和工藤新一的资料就被发到琴酒的手机上,事无巨细。 在发现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时候,琴酒应该杀了他的。 工藤新一当初发现了组织的交易,而且被琴酒亲自喂下了aptx4869,但他却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小孩。 如同琴酒之前对栗川凛说的,就算这世上有能将人返老还童的药,可以让人长生不死,但琴酒也不会选择吃下那颗药。 琴酒可以肯定,工藤新一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撞见了犯罪集团交易现场,差点被杀死,阴差阳错变成了小孩的侦探,他会怎么做?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装作已经死了,然后用小孩的身份做掩护,调查让他变成小孩的犯罪集团。 一方面,是工藤新一作为侦探的坚持和信念,侦探的职责让他想要摧毁犯罪集团。 另一方面,就算为了变回原来的身体,工藤新一也需要从组织这里获得解药。 柯南,或者是工藤新一,他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虽然留着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琴酒这个人做事一向决绝,只要是有一丝一毫的威胁,他就会做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这些资料是今天早上伏特加发给他的,在看到资料的时候,工藤新一和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还没有离开。 琴酒原本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暗中处理掉工藤新一的,但他没有下手。 因为栗川凛。 虽然没有见过柯南几次,但琴酒倒是总听到栗川凛提起他,而且不难从栗川凛的口中听出她对柯南的印象很不错。 也许刚认识栗川凛的人会觉得她薄情寡义,因为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总是淡淡的样子,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但只要稍微了解栗川凛就知道,她是个很看重感情的人。 尽管栗川凛觉得自己的理智大于情感,但真遇到具体的事,在朋友需要帮助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栗川凛的理智就会被情感完全碾压。 就像是上一次,榎本梓的哥哥被卷入了凶杀案,栗川凛在还不知道榎本梓的哥哥究竟是不是凶手的时候,就敢帮着榎本梓脱离警方的监视,一起去找榎本梓的哥哥。 也是幸好榎本梓的哥哥不是凶手,如果人真是榎本梓的哥哥杀的,那栗川凛就变成了包庇协助凶手的同伙。 之后警方批评教育了栗川凛,但栗川凛表面上认错,实际上心里并没觉得自己错了。 她之所以老实道歉,是觉得自己扰乱了警方的安排,给警方的人带来了麻烦,但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错的。 “因为榎本先生不可能是凶手啊。” 栗川凛说的理直气壮,而且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但如果换成是普通人,真的能为了朋友的哥哥,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而做到这种程度吗? 琴酒见过许多临死前反目,自相残杀的人,那些人在共同得到利益时可以做到相安无事,可一旦利益得到冲突,或者遇到生死相关的危机,他们就会迅速解绑,变成仇人。 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常态才对,人性这种东西经不起考验,稍微有些裂痕就会支离破碎。 但栗川凛,她好像不会想那么多,只会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问自己想不想那么做,如果没有那么做的话,之后自己会不会后悔。 因为想那么做,所以她去帮助了榎本梓和她哥哥,又因为觉得自己会后悔,所以她选择将琴酒留在身边。 那么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如果她身边的人失踪或者死亡,栗川凛会很难过。 而琴酒不想看到栗川凛难过的样子。 所以算了。 如果琴酒想要动手,那不要说今天早上了,昨天晚上琴酒就可以动手。 哪怕那时候他还没有收到伏特加发来的消息,还不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但柯南已经在琴酒这里被盖上了“重点嫌疑”的章子,单凭这一点,柯南就已经上了琴酒的死亡名单。 哪怕还不能确定柯南的身份和他背后隐藏的秘密,琴酒也可以直接将他打晕带回组织,之后再慢慢调查。 至于毛利小五郎这边,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组织就会将柯南的所有信息调查的一览无余,那时候再将柯南解决掉,将他的尸体随便抛在某个地方,等他的尸体被人发现。 琴酒本可以这么做的,但因为想到了栗川凛,所以他迟疑了。 而在刚才,听到栗川凛夸赞柯南的那些话,则是让琴酒彻底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为了这个毛头小子而让栗川凛伤心难过,不值当。 琴酒不会对柯南动手,但他会让伏特加派人监视柯南的一举一动。 如果他安分一点,或者只是做出一些小风小浪,那琴酒不介意看在栗川凛的面子上放过他一马。 但如果他要做出一些对组织不利的行为……琴酒不会对柯南手软。 他会给柯南挑选一个让栗川凛不那么伤心的死法。 不过想到今天早上柯南替栗川凛要签名时,栗川凛惊喜的模样,琴酒不耐地“啧”了一声。 在栗川凛眼里,柯南只是个小学生,但琴酒知道他不是。 工藤新一只是有着小学生的身体,但本质上还是高中生。 在伏特加发来的那份资料里,还提到了工藤新一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以十分受欢迎。 哼,看今天早上的样子,资料确实不假。 那家伙还没成年,倒是已经会博得女人的欢心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波洛咖啡厅已经在施工中了,装修图是我和梓小姐一起选的。 我倒是也将装修图给阿阵看了,但是阿阵当时看着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图稿,然后沉默了。 我觉得最后就算阿阵选了其中一个,大概也会是随便指的,或者只是挑了一个稍微顺眼的,所以也没有为难他,而是和梓小姐共同选定了装修图。 装修的工期在二十天,时间还充足,所以我和阿阵也没有急着回东京,而是打算趁着这二十天四处游玩一番。 只不过计划赶不及变化,就在我还纠结下一个地点要去哪里时,栗川苍给我打了电话。 来热海旅行的想法是我临时冒出来的,从冒出这个想法,到坐上新干线来到热海,这中间的时长不超过两小时。 所以我来热海旅游的事情并没有想到要告诉栗川苍,甚至我根本就没想到他。 是栗川苍去了我家,敲了门后发现没有人,这才给我打电话联系,得知我现在不在东京。 其实说到底,我和栗川苍这几年都没见,关系变得疏远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想到要给他说一声。 在来热海的新干线上,我还给梓小姐发消息,到了热海后我也给梓小姐拍了照片发过去,还说要给小兰和佐藤警官他们带点伴手礼回去。 但我就是没想到栗川苍。 但这也情有可原吧,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了,而且我也没想到栗川苍会有事情找我,所以就下意识将他忽略了。 栗川苍到了家里,却并没有找到我,给我打电话才发现我人已经到了热海,当时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是失落。 这只是一件小事,我承认自己做的不妥,却也没有到罪不可赦的程度。 但听着栗川苍在电话那头失落又可怜兮兮的声音,我开始反思,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第122章 我真心实意道了歉,又保证下一次去其他地方前一定会先告知他,栗川苍语气中的失落这才缓解了一些。 栗川苍之所以会来家里找我,是因为下周爸爸的公司要举行一场宴会,希望我到时候也能在场。 这种宴会在我长大后就没怎么参与过了,但小时候我还是经常去的。 我知道爸爸是想将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们,之前他一直在国外,现在回来了,交际圈自然有所变动,所以带着我去混个眼熟。 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咖啡厅的店员兼老板,认识那么多人也没必要,但爸爸好像还挺想让我参加宴会的。 一是为了让我混个眼熟,以后别人看到我就知道我是有背景的,所以对我会礼让三分。 二嘛……我觉得爸爸大概是带着某种想要炫耀的心态,所以想带着我一起参加宴会。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一事无成,守着个咖啡店混吃等死的女儿有什么可炫耀的。 如果只是为了混几分眼熟,让别人看见我就不敢招惹,只是为了这个理由的话,我大概会推拒掉这次宴会。 虽然小时候经常参加这种场合,但我并不是很喜欢。 大家觥筹交错,看似所有人都关系甚好,交谈得体,但只不过是因为背后有利益牵扯,所以才维持着表面和气。 那时候我还小,但却已经能看懂大人眼里的精明和算计了,也知道别人和我搭话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想讨好我,从而和爸爸拉近关系而已。 所以无论是谁来和我打招呼,想尽办法讨我开心,我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把他们的话当成空气。 那些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话,夹着嗓音,扮可爱扮幼稚,就为了让我开心,但我却视他们为无物,衬得他们像跳梁小丑。 几次过后,那些人也就放弃以我为切入点来讨好爸爸了。 不过这么想来,长大后的我脸色这么冷,还总是面无表情,说不定以往的这段经历也有几分功劳呢。 我不喜欢这种宴会,也不需要别人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从而对我产生讨好巴结的心理。 但如果只是爸爸想让我露面,想让我和他一起参加宴会,爸爸觉得这样能开心的话,那我会去的。 所以在听完栗川苍的电话后,我没有迟疑太久就答应了。 本来还想和阿阵一起去其他城市旅行,一直到咖啡厅装修好后再回东京,但现在看来计划泡汤了。 虽然离宴会还有几天时间,但毕竟是有许多合作伙伴在场的大型宴会,而作为宴会主人的女儿,我自然不能太拉垮。 所以我要提早几天回去,选一下当天穿的礼服,再顺便把早就抛到脑袋后面的交际礼仪复习复习。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阿阵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愧疚,总觉得是自己答应他的事情,结果又临时反悔。 就在刚刚吃完午饭的时候,我还躺在榻榻米上面纠结下一个地点要去哪里,去涩谷,还是去北海道? 我还把手机拿给阿阵看,想让他二选一。 结果刚把手机给阿阵递过去,栗川苍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我挂了栗川苍的电话,一抬头就和阿阵对视了。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我没有避着阿阵,房间里又安静,所以电话里的内容都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放下手机:“我们的旅行计划可能要推迟了。” 不是放弃旅行计划,而是推迟。 自己说出口的话就要做到,所以我没打算直接放弃旅行计划,只不过要将时间往后推一推,等之后有时间了我还是会带着阿阵出来旅游的。 阿阵看上去并不在意,他只是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电话里说的聚会,是在十七号?” 这是刚才电话里栗川苍说的。 “嗯,刚好是周天。” 我问他:“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反正无论是爸爸还是栗川苍都已经知道我捡了一个小孩养在家里,所以也没什么可避着的。 阿阵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他垂着眼睛,嘴角缓缓挑起一个弧度,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见阿阵嘴角的弧度,以为他是要答应我的邀请,没想到阿阵十分干脆地拒绝了我。 “周天晚上我要去找伏特加。” 阿阵每次去找伏特加基本都是因为正事,所以听阿阵这么说,我便没有再说让他和我一起去宴会的事,只是问道:“那你晚上会回来吗?” 阿阵停顿了一下,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确定,如果不回来,我会给你发消息。” “好。” 我总觉得阿阵刚才的那句话里好像带了几分笑意,就好像他在预谋,或者期待着什么。 难道十七号那天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我挺想直接问阿阵的,但这是他的隐私,而且这应该是和杀手家族有关的事,所以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嘱咐了他要小心行事。 在我心里,阿阵的杀手家族就像是龙潭虎穴,每次他回去我都担心阿阵会受欺负。 我们又在热海民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完早饭就坐着新干线回东京了。 回到东京休整了一天后,我去波洛咖啡厅看了看装修的进程。 虽然我这个老板当的有些不负责任,基本不怎么管事,但毕竟我是老板,该看的还是得看看……当然,这其中也有我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缘故。 不过我过去的时候,店里还没有太大的变化。 也是,工期还有十几天,现在才刚刚开始动工,当然不会直接来一个改头换面。 我也没觉得失望,而且哪怕刚开始动工,但已经能看出一些区别了。 之前的墙面上被泼了咖啡,所以我索性让工人们再把墙刷一遍,换了另一种颜色。 现在墙面已经刷了三分之二了,虽然没有彻底完成,但已经初见成效。 之前的墙面就是咖啡厅里最常见的米黄色,是那种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白色,仔细看又发现带着点鹅黄的颜色。 这次既然要装修,我就索性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动,把原来米黄色的墙面改成了淡绿色。 在决定这个方案的时候,梓小姐还有一些担忧,害怕最后出来的效果不好。 但我真的很想试一试淡绿色的墙面,有了这个想法后就压不下去了,心里蠢蠢欲动的。 梓小姐见我这样,倒是反过来对我说,就按我的想法来装修。 “小凛是这里的老板,当然可以决定怎么装修。” “而且我们这边都是回头客,是因为咖啡好喝,食物又美味,所以客人们才会常来的,和装修的关系不大。” 听完梓小姐的话后我十分感动,立马拍案决定了装修风格,而且还十分财大气粗地说如果最后的墙面不好看,大不了再重新刷一遍。 不过照现在的样子看,那笔钱应该可以省下来了。 虽然是绿色,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和奇怪,反而因为颜色清新淡雅,所以有种误入了绿野仙踪的童话既视感。 除了淡绿色的墙面,我和梓小姐还买了许多与墙面相呼相应的装饰品,咖啡厅的装修风格也是田园童话风,所以等咖啡厅装修完后会更好看,总之不会翻车的。 我都已经能想象到,在一个有阳光的午后,在这样具有童话感的咖啡厅里靠着窗,享受下午茶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了。 我今天只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效果而已,并不是来监工的,也并不想给那些装修工人们压力,所以没一会儿就走了,离开前还给工人们买了水和午饭。 我走出咖啡厅,给阿阵打了个电话过去。 “阿阵,你那边结束了吗?” 阿阵那边听起来不是很安静,有汽车和行人的声音,应该是在外面。 果然,下一刻阿阵就说他还有五分钟就到约定的地点了。 “诶?好早。” 我看了一眼手表:“我现在打车过去最少也要十分钟。” 我和阿阵约的是十一点,但现在才刚过十点半。 “是我到早了,你慢慢来,不急。” 阿阵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平稳响起,我让他先随便找家店坐着等我,然后迅速打了个车。 我的目的地是一家大型商场,就是之前开业时我和阿阵一起去的那家。 等我到商场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阿阵找了家咖啡厅等我,我便看着他给我发的定位和咖啡厅的店在商场中寻找着。 虽然这里刚开业的时候我和阿阵来过,但几个月过去,商场里的店铺更新迭代,有些店没开多久就倒闭了,经过几天的装修后又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品牌。 之前还在卖化妆品的门店,现在就已经变成卖珠宝的了。 所以哪怕开着定位,也知道咖啡厅的名字,但我还是找了好一会儿。 “再转一个弯……” 第123章 我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定位,一边走过了前面的转角,在我还没有看到咖啡厅的招牌和门面时,我就先一眼看到了阿阵。 他坐在咖啡厅靠玻璃的位置,很显眼。 阿阵今天的穿着和平日没多大区别,就是白衬衫黑裤子,但阿阵的衣服是我选的,所以哪怕是最基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细看之下也是有讲究的。 那件白衬衫并不是十分板正的类型,而是偏休闲的,中和了阿阵过于冰冷的气息。 我觉得这件白衬衫过于单调,所以还找出了我之前买的一个胸针。 那胸针是衔尾蛇的造型,整体呈椭圆的形状,蛇头那里还有一颗蓝宝石。 这胸针本来是我买来用于搭配裙子的,但买回来后却一次都没用过。 上班时我不会穿裙子,而休息外出时我更喜欢轻松休闲的衣服,不会穿隆重到需要搭配胸针的裙子。 所以这胸针从买来到现在,我竟然一次都没戴过。 在拿出这枚胸针时,我只是随手想要搭配一下,却没想到在阿阵身上意外的合适。 这种镶嵌着珠宝的胸针其实并不适合小孩子,因为和孩童天真烂漫的气质不符,会显得老成。 但在阿阵身上就相当适配,不但没有老成的感觉,反而将他显得更加矜贵,像是从伦敦来的小少爷。 说不定当天你会发现还不错 今天天气有些降温了,所以阿阵还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整个人有一种清冷的贵感。 真的很好看,只是怎么我总觉得这身搭配好像有点熟悉? 我想了几秒钟,没想出答案,索性就放弃了。 此刻阿阵坐在咖啡厅靠玻璃的座位,桌上放着杯咖啡,而他则是拿着杂志在看。 不像其他的小孩的聒噪吵闹,阿阵整个人都是静下来的,哪怕我现在置身于热闹的商场,但在看见阿阵的时候,我都莫名感觉周围的嘈杂声好像低了一些,就连时间好像也放缓了。 哪怕隔着一层玻璃,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意。 咖啡厅外面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而几乎每一个路过阿阵的人都会被他所吸引,忍不住想要看他。 但又因为阿阵冷淡的神情,所以那些人就连投去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向着咖啡厅的方向走去,有点疑惑。 阿阵应该是讨厌被人注意到的,那他为什么要坐在靠玻璃的位置,明明我看咖啡厅里的人不多,里面应该有位置。 现在我思索这个问题时,原本正在看杂志的阿阵突然抬起头,向着外面看来,我们的视线直直撞在了一起。 我原本向着咖啡厅走去的步子一顿,而阿阵则是将杂志放回原位,起身向着外面走来。 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坐在靠玻璃的位置了,大概是因为……坐在玻璃旁边,他就能随时看到外面,也能随时看到我过来的身影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的心像是被人拿了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但也只是砸了一下,在后续的连锁反应出来之前,我迅速抛弃一切杂念,继续向着咖啡厅门口走去,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 阿阵从咖啡厅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发现里面是一杯榛果拿铁。 热的。 今天有些降温,虽然我穿的挺厚实,但手还是不免有些冰,阿阵的这杯榛果拿铁像个暖手宝一样,略带着些灼烫的温度贴在我的手心,驱赶了那几分寒意。 “这家咖啡一般,没有你做的好喝。” 阿阵还站在咖啡厅的门口,就这样一脸平静地说出了拉踩的话。 理智告诉我这样是不好的,不应该站在别人的店门口踩一捧一,但现在情感不受理智的控制,我的嘴角有要往上扬的趋势。 我轻咳了一声,压了压嘴角。 “波洛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装修好了,到时候给你做咖啡喝,”我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青提蛋糕。” 无论是谁,被人夸奖肯定是会高兴的,更何况夸我的人是阿阵。 因为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会夸别人的性格,但在我面前却总是说出肯定我的话。 我不是自大的性格,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我的咖啡和青提蛋糕虽然做的还不错,但绝对还到不了能碾压其他甜品师和咖啡师的程度。 而看阿阵的样子,他也绝不是没吃过好吃的蛋糕和咖啡,但他还是觉得我做的咖啡和蛋糕更好,毫不掩饰地夸赞我。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阿阵的所作所为,那大概就是偏爱吧。 这个词语可能用的有点肉麻了,但我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词的确就是这个。 我捧着那杯据说味道不怎么样,但在我手里很温暖的榛果拿铁,语气中还是没忍住带上了几分笑意:“走吧,那家礼服店在七楼。” 今天我去波洛咖啡厅都只是顺便,出门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挑选宴会上穿的礼服。 昨天阿阵就说他今天要去找伏特加,而且应该会挺晚回来,所以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去试礼服的。 但当我说出今天要去试礼服后,阿阵却又改了口,说他要陪我一起。 我最初以为阿阵是觉得我自己一个人来试礼服会孤单,所以才放弃了自己的安排来陪我。 当时的我十分感动,并且连忙拒绝,让阿阵去忙他自己的事情,我可以找小兰或者梓小姐陪我一起。 但阿阵说他的事情不多,只需要在早上去找伏特加处理一下就好,所以有足够的时间陪我试衣服。 既然阿阵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没有继续再推辞,而是和他约好了在商场见面,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如果阿阵能陪我一起去宴会就好了,一个人果然会有点儿孤单。” 我和阿阵一起坐上电梯,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明明是要去挑选礼服的,但我看上去却有些沉重。 虽然为了让爸爸高兴而答应了参加宴会,但一想到以前参加宴会时那些虚伪的人们,我就已经提前感觉到疲惫了。 而且之前参加宴会的时候我还小,在面对不想搭理或者不喜欢的人时,我可以板着一张脸,用冷冰冰的态度让他们望而生畏,放弃和我搭话。 反正那时候我还小嘛,小孩子做出什么冒犯的事情都会被人包容几分的。 哪怕那些扫兴而归的人觉得我不懂事,觉得我扫了他们的面子,但他们怎么能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呢,这未免也太没格局了。 可现在我长大了,虽然也可以用“性子本来就冷,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这样的理由,避免掉一些交际,但总归不能像小时候做的那么决绝,毕竟我不想给爸爸和栗川苍惹麻烦。 如果能和阿阵一起就好了,我可以整场都和阿阵待在一起,和阿阵说话,有点眼力见的人应该都不会过来插话的。 而且阿阵的脸看上去比我小时候冷多了,应该能有效吓退一些想来搭话的人。 但很可惜,阿阵那天找伏特加有事,不能和我参加宴会,我只能孤军奋战了。 明明当时在电话里答应栗川苍的时候,我觉得只是一晚上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没想到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我反倒还越来越紧张了。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参加过这种交际场合,我又在过于自由舒适的环境中待了太长时间,所以才会紧张,甚至有种想要临时反悔的冲动。 阿阵抬眼,就这么一眼,他就看出了我的内心所想:“你不想去?” 我都要怀疑阿阵是不是有读心术了,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做到只看一眼,就能立马从我脸上辨认出我的情绪,就好像我直接把心情写脸上了一样。 电梯还在匀速上升,我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我自己,又叹了一口气:“因为很假,大家都是抱着目的来的,但又要装作都是朋友,嘴里说的都是互相恭维的话。” 这种行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其实很常见,别说是成年人了,就算是在学生时代也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 比如明明讨厌班上的某个人,在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时都想要翻白眼,但却又在那个人转身后立马佯装无事地打招呼,乍一看两个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也不能说这种行为就是错的,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谁也不想轻易与他人交恶。 但我就是不适应这种环境,特别是在交际场上。 我觉得那像一个大型的草台班子,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演戏,但谁都不会挑明。 太虚假了,会让我既尴尬又想跑,感觉好像误入了演员面试现场。 我说完后,在电梯的倒影中看阿阵,等待着他给我回应。 虽然他的年龄比我小,但每次我有什么烦恼讲给阿阵听时,他总能准确抓住问题的关键,并且给出解决方案或建议,给了我极大的安抚。 所以这次我也以为他会说出安抚我的话,但阿阵只是微微勾了勾唇:“先别想那么多,说不定宴会当天你会发现还不错。” 第124章 虽然也是安抚的话语,但总觉得不像是平时的阿阵会说出来的话。 恶毒女二好啊 虽然也是安抚的话语,但总觉得不像是平时的阿阵会说出来的话。 平时的阿阵会给出更实际的建议,是会直接说出解决方案的。 但刚才阿阵却给出了【说不定那天会发现还不错】这种虚无缥缈的安抚话术,不太像是他以往的风格啊。 叮—— 电梯到达了七楼,礼服店并不远,出电梯后不远就到了。 我和阿阵还没走进礼服店时,店里的经理就看见了我们并且迎了上来。 “是栗川小姐吗?” 我点了点头,跟着经理走进了礼服店。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席过较为隆重的场合了,所以不知道有什么不错的礼服店,这家店还是园子给我推荐的。 当时园子推荐时的原话是——除了贵挑不出任何毛病。 果然,就如同园子说的那样,这家店的服务态度极好,虽然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在这家店买衣服,但无论是经理还是店员的服务态度都十分到位,还准备了下午茶。 “栗川小姐,这是我们当季的礼服,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经理拿出了一本有些厚度的手册递给我,里面都是些礼服的图片。 我对礼服倒没有什么挑剔的,只要不是太过繁琐的就行。 我和阿阵一起看手册上的那些礼服,一页页翻过去,到最后都有点儿审美疲劳了。 我眨了眨有些疲惫的眼睛,刚准备问问阿阵的意见,就想到之前我让他挑咖啡厅的装修图,结果他一张都挑不出来的样子。 于是我刚准备问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不想在选礼服这件事上花费太长时间,所以没过多久就选中了几个觉得还不错的。 “这几件怎么样?” 我将挑中的那几件指给阿阵看。 我一共看中了三件,三件都是不同的颜色。 第一件是紫色的露肩礼服,没什么独特的设计,亮点在于它的颜色和面料,那淡紫色在灯光下会泛出波光粼粼的质感,像是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的贝壳。 而第二件是有着大裙摆的白色礼服,肩带的地方是由一颗颗小珍珠组成的,泛着莹润的光,脖颈处还搭配了一条玫瑰样式的颈带,这条礼服乍一看有点像是婚纱。 而第三件则是黑色的鱼尾裙,胸口处围了一圈掌心宽的亮片和水钻,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装饰了。 “这三件……不对,这两件你觉得哪个好?” 我本来是想三选一的,但那条白色的礼裙很像婚纱,我总觉得怪怪的,所以把它排除了,最后变成二选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把那条白色的裙子排除之后,阿阵眼中好像划过了几分满意的神情。 难道他也不喜欢这条白色的裙子吗? 不过这也不重要,反正已经pass了,剩下的就是二选一了。 紫色的那一条比较温柔,而黑色的就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了。 我有些犹豫,在想要不要选紫色的那件礼服。 毕竟我的脸就已经足够冷了,实在没必要再选一件气场十足的礼服。 但阿阵却直接指了第二件,也就是那件黑色的鱼尾裙。 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那条紫色的。 “这条吗?”我有些纠结:“这条会不会显得我有点太…冷傲了?” 我也不太想用冷傲这个词,就好像是我在自夸自擂一样,还有些中二。 但确实是这种感觉。 这条黑色的鱼尾裙虽然样式简单,但气场强大,我穿上之后大概会像是那种沉默寡言但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二吧 听到我有些迟疑的话语,阿阵极其平淡地开口:“这样不好吗?” 他收回指在书册上的手,靠在沙发上挑了下眉:“这样就没有人来找你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啊,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我立马指着那条黑色礼服,对着旁边等待的经理道:“就这个了。” 恶毒女二好啊,最好我穿着这条礼服时别人能被吓到,直接避着我走,别来找我搭话。 决定好后,我正打算合起手上的书册,结果余光又瞄到刚才的那条紫色裙子。 我选的时候没怎么上心,看的也不仔细,所以只看了主图,也就是裙子的正面照。 但余光这一瞥我才发现,这条裙子虽然正面看上去挺保守,但背后却都是镂空的,几乎把整个背部露出来了。 第一个想到的人 “这件衣服背后是镂空的诶。”我指着那张图片对阿阵说。 如果说一开始我在紫色和黑色的裙子中间摇摆不定,但看到紫色的裙子背后是镂空的之后,我就不会选这件了。 倒也不是因为我保守,所以露点背或者露点肩就让我望而生畏了,夏天出门玩时我也经常穿吊带和短裤。 只是在那种宴会上,我不想穿过度露肤的衣服。 况且那件紫色的衣服背后还露的挺多的,虽然不是完全露出,是镂空,但从脖子后颈到腰窝的地方都有大面积的露肤。 而且那种隐隐约约,半遮不遮的感觉,反而会显得更加性感纯欲。 所以我肯定不会选这条裙子去宴会的。 给阿阵看完那张裙子背后的图片,我合上手册:“阿阵,你的眼光果然很好。” 也是幸好阿阵选了黑色的裙子,不然万一我草率选择了紫色的裙子,等裙子送来时又发现背后的设计,到时候可就来不及更换了。 裙子选好后就没什么事情了,店员测量了我的身材,裙子会在三天后送到家里。 “走吧,有没有饿?” 从走进礼服店到出来,一共也就花费了不到一小时,现在刚好十二点出头,是中午的饭点。 阿阵摇了摇头:“已经饱了。” 也是,之前阿阵等我的时候就喝了一杯咖啡,刚才在礼服店的时候,经理也提供了一些甜品和饮料,现在自然是不饿。 我也在选礼服的时候解决了好几个马卡龙,现在也没感觉到饿。 只不过有句话叫做来都来了,既然都已经到了商场,只是来选了个礼服就直接回家,好像有点不值当。 刚好我和阿阵走到扶梯处,扶梯的旁边有介绍每层店铺的广告牌,我向那广告牌上看了看,然后眼睛一亮。 “我们去这里,好不好?” 我指着广告牌上的一家店铺,阿阵抬头,看见我指的店铺名字后沉默了两秒,然后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 但最后还是纵容我道:“好。” 我弯了弯眼角,对阿阵的回答毫不意外。 不知道从哪个节点开始,阿阵对我的要求几乎是百依百顺,毫不拒绝,哪怕我想做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但他也会陪我一起。 除非是阿阵真的有事情要去找伏特加,或者要回杀手家族,不然其余情况他都不会拒绝我。 我刚才指着的店铺是一家手作店,可以手工diy许多东西。 在这广告牌上,除了每家店的名字以外,店铺下方还会有一个小小的店铺logo照片,而我指的那家店铺叫做鹿角手作店,logo是一个粉色的鹿角,看着很有少女心。 店铺在五楼,所以我们没有坐直梯,下了两层扶梯就到了。 地方也很好找,因为那个鹿角标识真的很显眼。 最近这种手作diy的店铺还挺多,我虽然没有体验过,但经常会在网上看到广告。 像这种手作店,一般都是家长带着孩子过来玩,顺便锻炼创造力,又或者是小情侣,一起做点有纪念意义的装饰品。 但今天不是休息日,是周内,孩子们都在上学,所以店里乍一看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 因为是心血来潮决定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我这种客人显然也不在少数,店员小姐姐轻车熟路的给我拿了张宣传单。 这种手作店里能做的种类有很多,像是手工diy情侣戒指,又或者是给石膏娃娃涂色,用奶油胶做手机壳之类的,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都有。 宣传单上最明显占比最大的两个项目,一个是手工diy情侣戒指,另一个就是给石膏娃娃涂颜色。 这两个项目是体验人数最多的,而且手工diy情侣戒指一看就是小情侣们会选的,而给石膏娃娃涂色就是小孩子玩的了。 照这样来看,我带着阿阵,应该直接选第二个的,但我的视线却先被diy情侣戒指给吸引了。 店员小姐姐就站在我的旁边,她看见我盯着diy戒指的项目看,有些好奇地问:“要体验做戒指吗?” “不是不是。”我连忙摇了摇头:“我们画这个石膏娃娃。” 说完后,我低头问阿阵:“可以吗?” 阿阵对这种事情向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他是为了陪我,所以自然点头答应了。 第125章 但他点头的时候,视线却并没有看那张宣传单上的石膏娃娃,而是落在了diy情侣戒指上。 “你想做这个?”他问我。 “啊……” 想是想,但我当然不是想跟阿阵一起做。 只是刚才看见这个diy戒指时,我想到了g。 说起来,我之前对阿阵撒了个谎来着。 我对他说,如果阿阵没有时间陪我来看礼服也没关系,我可以问问梓小姐和小兰园子她们。 在这件事上我撒谎了,因为当阿阵说他今天要去找伏特加时,我脑海中冒出来第一个陪我选礼服的人不是梓小姐,也不是小兰,是g。 自从上次吃过晚饭,g身体不舒服匆匆离开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但一直在手机上联系。 只不过虽然我们在手机上联系,但也只是在发消息而已,并没有再打过电话,更别说视频了。 久而久之,我竟然有一种在和人网恋的感觉……不对,说是网恋也不准确,我们又没有确定关系,顶多算是在网上暧昧。 而且就算是在网上发消息,也多半都是我给他发。 但g每次都会回应,而且他给我的回复一点也不敷衍,有时候我有一些烦恼的事也会向他征求意见,他每次都能给出十分可靠的回答。 我当然也想和g直接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但g总是说他不方便,所以在问过几次后,我也就不执着要和他打电话或者打视频了。 据我猜测,g的身份不简单,而且很有可能和阿阵一样,是隶属于同一个杀手家族,g的真实身份就是杀手。 这样的话,g不方便打电话和接视频就能够理解了,毕竟当我想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可能正在执行任务,又或者……是在家族里忍受折磨? 真的不怪我这么想,我真的对阿阵的家族没有任何好感。 只不过理解是理解,但我第一次喜欢上别人,自然想和那个人见面说话,想要看见那个人的脸,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但事实情况却是只能在手机上聊天,用文字交流。 所以阿阵之前说他今天要去找伏特加时,我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人是g,我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来看礼服。 如果是提前约他的话,g应该能够空出时间吧? 毕竟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而从上一次见面,以及这段时间聊天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我。 而且,我觉得选礼服是件比较暧昧的事。 如果是带着朋友来选礼服,那倒没什么,但如果陪同的对象变成了互相有好感的异性,那就有种心照不宣的暧昧了。 自从遇到g后我便懂了,我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是主动出击的那种类型,所以我原本是想叫g陪我一起的。 如果能在选礼服的时候关系更进一步,那就更好了。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向g发出邀请,阿阵就说他有时间,能陪着我一起来选礼服。 我当然可以选择拒绝阿阵,但阿阵今天本来是要去找伏特加的,但他为了陪我,将原来的计划缩短到了上午,面对这样的阿阵,我实在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不过虽然没有来得及邀请g,我也没太失落,因为和阿阵一起也很开心。 但刚才看到宣传单上diy情侣戒指的项目时,我却又倏地想到了g。 所以才会盯着diy情侣戒指的板块那么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的人 反应过来后,我又觉得有点好笑。 我和g现在又没有在谈恋爱,顶多算是暧昧对象,而且还是不怎么见面,也没有怎么打电话,只是在网上聊天的暧昧对象。 但我却已经在想要和他做情侣戒指了。 这个跨度,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大。 店员小姐姐领着我们去选石膏娃娃,这家店还蛮大的,所以石膏娃娃的种类也多,有一面墙的架子上全是摆满了的娃娃。 “阿阵你喜欢哪个?” 阿阵看着满墙的石膏娃娃,缓缓皱起了眉。 我看着他的表情,倏然一笑。 “抱歉抱歉,是我太为难你了,我来选吧。” 说完后我便选了一个坐着的的史迪仔。 如果问阿阵一个十分具有技术含量的问题,那阿阵可以迅速回答,并且思路清晰地解释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答案。 但要在满墙的石膏娃娃中让他选出一个中意的,那就太为难阿阵了。 因为来手作店的要么是大人带着小孩,要么就是情侣,所以这些石膏娃娃都相当可爱,都是一些经典的卡通形象或者可爱精致的小人。 这些造型不一的石膏娃娃在别人看来琳琅满目,就算不知道怎么选,那也是因为都太可爱了,所以不知道该选哪个。 但放在阿阵身上,他不知道怎么选,可不是因为太可爱所以选不出来,而是因为这些娃娃在他眼里都一个样。 店员小姐姐很快把石膏娃娃拿了下来,又给了我们颜料和刷子,之后的时间就交给我们自由发挥了。 我看着有众多颜色的颜料,以及现在还洁白无瑕的石膏娃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总有一种自己画完第一笔,可能会毁掉整个石膏娃娃的感觉。 我看着咧着嘴笑出牙齿的史迪仔,实在不知道第一笔要调个什么颜色,结果一偏头,我就看见阿阵垂着眸子,盯着那些颜料看,神情还挺专注。 我以为阿阵在涂石膏娃娃这种事情上不会像我一样纠结呢,没想到他也在不知道如何下笔。 我正觉得好笑,就见阿阵突然抬起眸看着我:“你想和谁一起做那个戒指?” 我拿着手中的刷子愣住了,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什么……?” “你刚才在看宣传单上的情侣戒指吧,那是情侣款,是要两个人一起做的对戒,所以……” 阿阵手指翻动,他手上还没沾染颜料的笔刷在手指间利落帅气的转了个圈:“你是想和谁一起做戒指?” 这…… 阿阵很敏锐,但他的这种敏锐有时候也会让人头疼,就比如现在。 我明明只是在宣传单上多看了几眼diy情侣戒指的板块,阿阵却由此推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阿阵看着我,还在等待我的回答。 被阿阵这么盯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有几分心虚的感觉。 但我也不想骗他:“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和小兰园子他们说起g的时候,我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反而还希望她们能够给我出谋划策一下。 但在给阿阵说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些羞赧。 阿阵一看就是不会对别人的情感生活有兴趣的人,但在我这里却不停追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他……”我捏紧了手中的笔刷:“很高大,也很帅气,十分可靠有安全感,而且他和阿阵一样,有着绿色的眼睛和银色的头发。” 说完后,我紧紧盯着阿阵。 我描述的这么细致,也并不只是因为阿阵在问,也是想要通过阿阵的反应看看他认不认识g。 绿色的眼睛和银色的头发,以及相似的性格和气质,g和阿阵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几乎已经单方面确定了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说不定还有点儿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 但又因为他们俩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之前一直没有询问过,只是旁敲侧击的向阿阵问过几句。 而现在,我都已经将g的特点描述的这么准确了,如果阿阵认识g,或者他们家族里有这样的人,阿阵应该是会想起来的。 我紧紧盯着阿阵,然后便看见,在我描述完后,阿阵的唇角向上挑了挑,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吗,原来是这样的人。” “你们在一起了?” 这是…这是什么反应啊? 我企图从阿阵的表情中看出点不对劲,或者和以往有区别的神情。 但是没有,只能看出阿阵的心情还不错 嘴角的弧度从刚才开始就没下来过。 我也没说什么能让他开心的话吧? 在我怔愣的时候,阿阵看着石膏娃娃,问我:“想涂成什么颜色?” 现在有些人会把石膏娃娃涂成各种各样的颜色,例如把史迪仔涂成kitty猫,又或者把kitty猫涂成哆啦a梦,十分创新。 听到阿阵这么问,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摆在窗台上,当做范本的,被涂成粉色的史迪仔。 所以我下意识回答道:“粉色的吧,就像窗台上摆的那个一样。” 阿阵看了一眼在窗台上摆着的史迪仔,然后收回视线,他手腕翻动,笔刷在调色盘滚动,没过多久就调出来了和窗台上史迪仔一模一样的粉色。 “好厉害……” 每当我觉得阿阵已经够厉害的时候,他就总是能再给我意外的惊喜。 他是怎么能做到只看了一眼,就能把颜色一比一复刻出来的啊。 如同樱花般的粉色被压着面无表情的调配出来,这一幕莫名有些反差感。 第126章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以为阿阵会自己涂,却没想到他将手中的调色盘往我面前推了下:“你画。” 我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用笔刷蘸取了颜色,在史迪仔石膏的耳朵上开始涂色。 在史迪仔的一只耳朵都被涂上了颜色,我的刷子正准备往鼻子上画时,阿阵冷不丁在我旁边开口。 “你们在一起了?” 我的手一抖,本来要落在史迪仔的鼻子上的笔刷差点歪到史迪仔的嘴上。 我心有余悸的连忙移开刷子,这才避免了灾难的发生。 阿阵还真是……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话就吓人一大跳。 “没有在一起。” 我不是学生,更不是未成年,喜欢一个人,想和一个人交往,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和阿阵讨论这种事情,就是让我莫名觉得有些难为情和别扭。 我低下头没看他,笔刷在调色盘里掩盖般的戳来戳去。 “只是见过几面。” 这么说来,我和g见面的次数真的很少。 第一次是在公寓楼下的匆匆一面,第二次是因为我差点被抢劫犯袭击,而第三次是在同一天,我和g一起吃了晚饭。 也只有那一次见面才比较正式,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嗯……如果最后g的匆匆离开不算意外的话。 如果不能经常见面,甚至压根就不见面,那么就算经常在手机上聊天,两个人的感情也不会有很大的进展吧? 果然,还是得找机会问问g什么时候有时间,总是得见面的嘛。 就算是再惨无人道的杀手家族,也不能把人压着,全天二十四小时让人去出任务,一点休息时间也没有吧? 要是真不行,大不了我就找路子,联系到那个杀手家族,花钱买g的时间。 杀手这种职业,一般都是只要给钱什么都会做的吧,所以我给钱换g的时间,这种做法应该也没问题。 只不过这样,好像有点像是……在牛郎店里点了某个牛郎似的。 我是有钱没处花的富婆,而g则是店里的牛郎。 不过以g的容貌来讲,他就算是牛郎店里的,也应该是头牌才对,要花很多钱的那种。 就在我正在想自己的小金库够不够在杀手家族里买g的时间,需不需要把我之前都没有动过的存款挪动出来时,我的手臂突然被抓住了 是阿阵,他握住我的手腕,抽走了我手中的笔刷。 在我发呆愣神的时候,笔刷上的颜料缓缓汇聚成一滴,差点落在我的裤子上。 阿阵将我手中的笔刷拿走,并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发呆,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没有在一起,只是见过几面,你就想和那个人做情侣戒指了?” 阿阵的尾音上扬,带着些能明显听出来的愉悦:“看来你很喜欢那个人。” 阿阵把笔刷递给了我,我接过笔刷,垂着眸子,没有反驳阿阵的话,默认了。 反正这也是事实,阿阵既然都已经猜到了,我也没必要辩驳。 接下来几乎都是我在画那个石膏娃娃,而阿阵在旁边帮我调色。 他只需要看一眼窗台上的范本,就可以精准调配出一样的颜色,阿阵的眼睛简直比尺还精准。 中途我也想要自己试一下,所以尝试着调了个粉色。 窗台上那个史迪仔是以粉色为基调的,整个史迪仔三分之二都是由不同深浅的粉色涂抹出来的。 虽然都是粉色,但却都是不同的粉色,有深有浅。 虽然颜料中也有粉色,但那粉色较为单调,如果想要调配出好看的粉色,就需要自己再加入白色的颜料调配。 我想要尝试调配的颜色是史迪仔的身体部分,是一个比较浅的粉色,看上去很清新,也很少女。 我先是挤了点粉色的颜料,又挤了点白色的颜料,但最后调配出的颜色比我想象中的要深。 于是我加白色,结果不小心加多了,变成了很浅的粉色。 然后我又加粉色,颜色好像还是不太对,好像深了一点点。 只是调一个粉色而已,被我弄得像是在和面,我严格遵守着【水多加面,面多加水】的原则,调来调去,不是白色少了,就是粉色多了。 幸好我知道自己下手没轻重,所以在挤颜料的时候每次只挤一点点,不然粉色就要泛滥成灾了。 “总感觉……还是不太对。” 我看着窗台上的史迪仔,又看了看我手中调色盘的颜色。 只是粉色而已,为什么会调不出来呢?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刚才在旁边看着我库库乱造的阿阵抬了抬下巴:“加一点红色试试。” “红色?” 我拿起正红色的颜料,用试探的目光向阿阵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挤了一丁点在调色盘中。 笔刷将颜料混合在一起,刚才无论我怎么调配都差一点的粉色,忽然就变得和窗台上史迪仔的颜色一模一样了。 “原来是要加红色……” 阿阵看着我,眼里带了点笑意:“继续画吧。” 虽然这颜色最后还是在阿阵的指导下调出来的,但我还是很有满足感,心满意足的继续涂色了。 在我的笔刷刚落在史迪仔脸上时,坐在我和阿阵前面桌子的女生用胳膊戳了戳她旁边的男朋友,小声埋怨。 “你看看人家的弟弟,都比你这个男朋友中用,你就只会在旁边给我添乱。” “是很棒” 女生的话又让我的手一抖,差点画到史迪仔的眼睛。 女生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而且还压低了嗓子,但她就坐在我前面,所以说话的声音还是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男朋友被埋怨了后也没反驳,只是挠着头笑了两下。 我稳了稳手中的画笔,继续在史迪仔的脸上涂色。 给石膏娃娃涂色是需要耐心的,一开始在涂那种耳朵和身体这种大面积的颜色时,我还能和阿阵说两句话。 但在要涂到衣服和眼睛这种细节时,我就顾不上说话了,专心致志拿着画笔涂色,生怕把颜色涂出去。 在我涂史迪仔的眼睛时,阿阵好像看到了什么,起身去和店员小姐姐说了两句话,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 我侧头看了一眼,阿阵手上拿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店员小姐姐还给了他奶油胶。 这应该是需要用奶油胶diy的东西,我在宣传单上看到了,只不过在下面,而且占的板块很小,所以我只是扫了一眼,不确定具体是干什么的。 阿阵看上去对石膏娃娃不感兴趣,那刚好让他去做别的也挺好。 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阿阵就收回了视线。 给石膏娃娃涂色看上去是个挺费时费力的事,但真的上手后也还好,毕竟只需要按区域涂色就行,而且我还是照着别人的范本画的,就更快了。 石膏娃娃被涂好后,我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对旁边的阿阵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阿阵手上的东西也刚刚完工,他看了眼粉粉嫩嫩的石膏娃娃,点头:“是很棒。” 顿了顿后,他又来了一句:“比那个好。” 阿阵口中的“那个”指的是窗台上摆着的样本史迪仔。 我看了看窗台上的,又看了看我面前的。 然后笑起来:“嗯,我也觉得。” 虽然这可能不是客观事实,但面前的这个史迪仔可是我和阿阵一起完成的,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所以当然是最好的。 石膏娃娃涂好色后还要等一会儿,让上面的颜料都干掉,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看着阿阵手上的东西。 之前忙着涂色,没有仔细看,我只知道阿阵拿着的是一个蓝色的,巴掌大的东西。 现在我才发现,他手上的东西是一个猫爪型的暖手宝。 最近这种暖手宝也很受欢迎,因为可爱又小巧,可以放在口袋里暖手,又很方便,所以经常被当做礼物送人。 而阿阵刚才,就是在原本猫爪型的暖手宝上用奶油胶做造型。 暖手宝一共也就巴掌大点,而且猫爪的暖手宝本来就已经挺好看了,所以奶油胶其实发挥的作用不大,只是起一个点缀的效果。 但最后的成品还是很好看,浅蓝色的猫爪型暖手宝上,由深蓝色和白色的奶油胶勾勒出漂亮的流畅的线条,而在奶油胶上,又被点缀了一些星星和亮片的饰品。 看上去奶呼呼的,布灵布灵的很可爱。 这样可爱的东西,竟然出自于阿阵之手……感觉更可爱了呢。 石膏娃娃上的颜料干了后,店员就帮我把石膏娃娃装进了袋子,方便提回家。 而阿阵diy的暖手宝体积很小,也很方便携带,所以就没有包装,直接拿在手里带走了。 也是我们要离开,我要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阿阵已经买了单了,应该就是在他刚才做暖手宝之前的时候买的。 第127章 我对阿阵有钱这件事倒是并不觉得稀奇,但还是提着石膏娃娃的袋子,认真对他说道:“以后还是让我来买单吧。” 我知道阿阵不缺钱,他也从来没有向我要过钱,但阿阵的钱应该多半都是执行任务得来的吧,是他冒着危险才挣来的钱。 而我的钱来的就容易多了,在波洛咖啡厅当店员所拿到的工资只是我收入的一小部分,而我那些存款的绝大部分来源都是各种股份分红,每个月就算我什么都不干,卡里也会有钱打进来。 可以说我的钱大部分都是没有付出劳动就获得的,但阿阵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他平时都需要做些什么任务,但既然是杀手,那就肯定没有简单的。 所以如果花阿阵的钱,会让我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更何况哪怕阿阵不是杀手,我也从来不会让小孩子付钱的。 我倒是这么对阿阵说了,阿阵也点头答应了,但直觉告诉我他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下一次,我赶在阿阵付钱之前结账就好了。 我原本还想问问阿阵为什么会心血来潮diy一个暖手宝,结果我们刚走出商场,一阵冷风吹来,穿少了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要说的话顿时忘到了一旁。 我这个寒颤还没打完,手上就被塞了个热哄哄的东西。 低头一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个蓝色猫爪暖手宝,奶油胶上还贴了一个画着笑脸的星星。 我突然就想到,刚才和阿阵见面的时候,他将那一杯榛果拿铁递给我时,我的手就是冰的。 因为今天突然降温了,我又没来得及加厚衣服,所以手是冰的。 直到和阿阵见了面,用他买的那杯拿铁暖了手,我的掌心才逐渐升温。 而现在也是,因为有阿阵亲手做的暖手宝,所以有源源不断的温度从我的掌心扩散,也没有那么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见面的时候,阿阵碰到了我的手,发现我的掌心冷冰冰的,所以才做了这个暖手宝呢。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因为阿阵他就是做的比说的多的人。 “你今天很漂亮” 回到家之后,我没有把石膏娃娃放在卧室,而是放在了客厅的柜子上。 那是个很显眼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 而阿阵做的暖手宝则是被我随时带在了身上,只要我出门就会把天蓝色的暖手宝放进口袋里,几乎和我都已经形影不离了。 在家里的宅着的时间过得很快,我觉得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在家里看完了一部动漫的时间而已,就到了要去宴会的时间。 礼服在宴会的前两天就被送过来了,我试了一下,礼服很合身,也很漂亮,就是我穿上后更显得有距离感了,不说话的样子很冷,很能唬人。 栗川苍要来接我,如果我穿着休闲服就拒绝了,但我穿着华贵隆重又麻烦的礼服,所以思索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要不之后还是买个车吧。 我考了驾照,但还没有买车,因为平时需要开车的场合不多,从我家走到波洛咖啡厅也就只要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生活中大多数时候我是不需要用车的,但也有例外,就比如今天。 和栗川苍打电话的时候,我让他到楼下后给我发消息,我到时候直接下楼。 但已经到了约好的时间,我的手机却没有一点动静。 我正打算拿起手机给栗川苍再打个电话过去,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了。 不用猜都知道外面的人是谁,我放下手中还没来得及拨号的手机去开了门。 栗川苍就站在门外,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虽然是最简单的款式,但因为他长相本就帅气,身材也好,还有着足够张扬的蓝色头发,所以就算是最基础的黑色西装,也没有让他看上去过于平淡,反而和蓝发相辅相成,让人眼前一亮。 我正这么想着,就看见栗川苍真的原地给我表演了一个“眼前一亮” 他看着我,怔愣了好几秒后才开口:“你今天很漂亮。” 我也愣了一下,然后笑出来。 “你今天也很帅气。” 让我愣住的不是栗川苍的那句话,而是他坦诚直白的眼神和夸赞。 自从爸爸和栗川苍从国外回来后,我也和栗川苍见过几面了,但每次和栗川苍见面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和栗川苍之间有着一层隔阂。 不仅是因为和栗川苍有几年的时间没见,也是因为,从国外回来的栗川苍在和我相处时,好像变了。 虽然他还是会几乎对我百依百顺,对着我乖乖叫姐姐,但就是有哪里变了,变得和小时候的他不一样了。 说得严重一点的话,那就是我在和他相处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栗川苍是带着假面的,他在面对我的时候多多少少是带着几分虚伪的。 也许是因为出国前的那件事,所以才让他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又或者是他对我心有不满或憎恨。 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我宁可栗川苍能直接和我挑明了直说,而不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粉饰太平。 我和栗川苍小时候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我了解他,能够看出他在面对我的时候是在伪装,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但现在,栗川苍有些呆愣,甚至看上去有几分迟钝的模样,和小时候的他很像,也没有了那副伪装,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我还以为他在国外的这几年,已经变成了我陌生的样子。 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没有,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 * 宴会场上来了许多人,有些人比较面熟,常常会在电视和报纸上见到他们。 我和栗川苍站在爸爸身边,这些平时总是出现在报纸和新闻上的大企业家纷纷过来打招呼。 他们倒是对栗川苍很熟悉,夸他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爸爸的风范,将来也一定是生意场上的好手。 但他们对我却很陌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猜测着我的身份。 爸爸也没什么卖关子的兴趣爱好,所以很快就介绍了我的身份。 “原来是您的千金啊,” “我就说,这样貌气场,一看就不是凡人,很有社长年轻时候的风范啊。” 说真的,我觉得太要面子的人应该当不了社长,因为光是听着这些话,我就已经有些脚趾抓地了。 虽然依旧能够保持面无表情的模样,在别人夸奖我时能礼节性地点点头,但这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我已经因为那过于浮夸的称赞而开始羞耻了。 “不知道栗川小姐是在管理哪家公司?”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叔向我问道。 我心里毫无波澜地开口:“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所以只是经营几家小店而已。” 其实那些店只是挂在我名下,我根本没有操心过,唯一让我操心一些的就只有波洛咖啡厅了,不过波洛也多半都是梓小姐在经营,而我是甩手掌柜。 不过此时当然不能那么说,所以我将自己的工作稍微美化了那么亿点点,听起来好歹比较像样。 果然,在我说完后,那些人纷纷开始捧场。 “原来如此,看来栗川小姐很有经营头脑呢。” “我家那臭小子连一家店都看不好,让他看几家店肯定要乱套,还是栗川小姐优秀啊,不愧是栗川社长您的女儿。”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就这些夸赞人的话语,放我身上大概憋十分钟都想不出来。 看这样子,就算我实话实说,说我其实是条咸鱼,什么都不想管,所以在名下的一家咖啡厅当店员,每天混吃等死,这些人恐怕也能找出角度来夸我。 夸我淡泊名利,或者不为钱财所动……之类的。 等到应付完一茬接一茬来打招呼的社长们,爸爸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强的满足,而我不仅已经脚趾扣地,建出了一栋三层大别墅,整个人也耗费完了所有能量。 “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打完招呼就一副要瘫下了的表情。”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着。 虽然我还是面无表情,但这能应付得了外人,却瞒不过我亲近的人。 我脸上的表情不变,幽幽叹了口气:“我真的好想瘫下。” 该见面的那些社长们都已经见过了,爸爸炫耀女儿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他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个精美的蛋糕递给我:“累的话就去旁边坐会儿,不用应对其他人。” 我接过蛋糕,向着旁边走去的时候,爸爸正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低声道:“怎么还没来……” 我向着那边看过去了一眼,心想是还有人没到吗? 虽然我不太喜欢自夸,但我家的产业确实做的蛮大,总之在日本这边,许多老总社长都得给我们加几分薄面。 而现在宴会已经开始半个多小时了,居然还有人没到吗? 而且看爸爸的样子,他似乎也一直在等待那个还没来的宾客。 第128章 宴会上的来宾众多,而且有些还是为了过来混脸熟拉关系的,所以爸爸也不是每一个宾客都记得。 但现在迟迟未到的这位客人显然足够重要,来头也足够大,所以才会让爸爸一直记挂着,频频看手表,而且就算迟到了也没有惹到爸爸不满。 我记得小时候参加宴会的时候,还没有这样重要的客人。 难道是哪家公司或集团的社长?可叫得上名字的那些社长都已经在场了,最近也没有突然出现什么来头很大的公司啊。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拿着蛋糕到了旁边的休息区,中途还顺便拿了杯果汁。 一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我就很想瘫着,但社交礼仪让我坐得十分端正。 也有人想过来找我搭话,但还没靠近我时,就被我望过去冷淡的目光给劝退了。 一块分量不算大的蛋糕很快就被我吃完了,当我考虑要不要再去拿一个的时候,栗川苍在我旁边坐下,将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递到我面前。 “姐姐逃避社交的方法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他略带调侃地说道。 我也扬了扬嘴角:“因为很好用。” 不用说话,也不用拒绝别人,只要摆出一副冷脸就让人望而生畏,怎么不算好用呢? 我将一小块巧克力慕斯蛋糕送入口中,恰到好处的醇苦和细腻的口感在口中交融,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就在这时,我听到栗川苍的声音。 “感觉,今天的姐姐和我的距离感没有那么远了。” 原来不只是我有这样的感觉,他也有。 我将手中的叉子放下:“因为今天的你很坦诚,就像小时候那样。” 见到栗川苍有些怔愣的样子,我微微叹了口气:“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 没有等他说话,我便补充了后一句:“像是最开始那样,作为家人相处。” 一开始时,我和栗川苍的关系真的很好。 哪怕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应该是仇人,应该互相残杀才对,更何况还有那样一个从中挑事的继母。 但是并没有,首先我爸爸他就不是狗血电视剧里那样的脑残父亲。 我的父母是和平分手,没有什么兴师动众的理由,只不过是两个人的性格不合,无论哪一方都将事业看的比爱情重要,所以自然而然就没有感情了。 在他们离婚之前,两个人已经有过长达几年的分居生活。 虽然说是分居,但两个人已经默认是离婚了,只不过为了考虑我,所以两个人才没有办离婚手续。 在分居的那段时间里,我是跟着妈妈的。 那时候我还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不在一起住了,而且每周只能见爸爸两三面,但也并没有想太多。 但后来我长大了,也懂了一些事,明白了父母之间的处境。 有一次妈妈回来的晚了,我想下楼看看,结果正好撞到她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妈妈的助理,从好几年前开始就在她身边,是个性格很好的叔叔。 我看到那个男人替妈妈开车门,还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一举一动间都是呵护,在妈妈没有看向他的时候,男人的眼神里也满是温柔。 而在最后两人告别的时候,妈妈对男人说再见时,嘴角的笑也是比往常更明媚的。 我好像就是在那时突然长大的,等妈妈惊讶的发现我,问我怎么下楼了时,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和爸爸离婚吧。 不需要为了我而强撑起虚无的婚姻,他们都有追寻幸福的权利。 妈妈非常认真的问了我的想法,确认我想明白,并且不是在委屈自己后,没过多久,我的父母就离了婚。 我本来应该是跟着母亲的,但他们离后没多久,妈妈的公司就接了一个项目,是在南非那边,而且大概要在那边驻扎长达半年之久。 她实在没办法带着我一起去,就算真带我去了,生活质量肯定也比在日本要差。 爸爸得知了这件事情,便主动提出要将我接到他那边去住。 虽然我的父母离婚了,但他们都知道彼此是靠得住的人,所以在询问过我的意见,经过我的同意后,我便先跟着爸爸生活,等半年后再回到妈妈这边。 爸爸当然对我很好,他本就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哪怕是对一个不认识的孩子都会十分有耐心,更别提对我这个亲生女儿了,可以说是宠溺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我的自我管理能力比较强,恐怕早就被养成公主病了。 只不过虽然如此,但奈何家里除了我和爸爸,还有一个伍智琴美和栗川苍。 在我父母分居的一年后,爸爸和伍智琴美相遇了。 伍智琴美本来是演员,所以她很会演戏,也是靠着她演出的那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嫁给了爸爸。 直到两个人结了婚,还怀了孕,栗川苍的母亲才逐渐开始有恃无恐,渐渐暴露本性。 当爸爸发现这个女人表里不一时,她已经怀孕快八个月了,已经错过了流产的最佳时机。 不过伍智琴美虽然不像一开始展现的那么温柔体贴,但多数时候也只是小打小闹,所以爸爸多半时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 而且栗川苍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更多遗传了爸爸,并没有遗传伍智琴美的蛮横和不讲道理,所以只要伍智琴美不做的太过火,爸爸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直到后来,爸爸发现伍智琴美一直在私下打压我,然后暴怒,将伍智琴美送进了疗养院。 说是疗养院,其实和监狱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出不来。 在我和栗川苍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虽然栗川苍的母亲总是从中滋事,但爸爸对我是很好的。 栗川苍也没有受他母亲的影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见面的时候,我先是打了栗川苍一个巴掌,又给了他一个甜枣,所以让他记住了我的好,反正无论他母亲怎么挑唆,栗川苍都一直很黏我。 如果不是之后伍智琴美做的那些事,以及栗川苍在出国前和我表白,我是真的会把他当做家人的,哪怕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栗川苍和我表白的那一天,在听到他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当然不是高兴,但也不是害怕或者愤怒。 而是怅然若失,因为我几乎已经能够看到我和栗川苍的关系即将破裂。 我一直都是只是将栗川苍当做弟弟看待,这是当然的吧,毕竟我们的关系也只能是姐弟了。 虽然我和他是同父异母,但我们之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所以当栗川苍和我告白的时候,我脑子里完全是懵的。 就像是接收到了计算错误的一团乱码,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所以才会得出这样的结果。 我脑袋里乱乱的,但同时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是一定会拒绝他的,但当我拒绝他后,我们的关系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吗,真的还能以家人的关系相处吗? 事实告诉我,不行。 在我斩钉截铁拒绝了栗川苍的告白,并且告诉他我永远不会有第二种回答后,栗川苍没过多久就和爸爸一起去了国外。 在机场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和我说几句话,然后就是长达两年的分开,中间通讯的次数寥寥无几。 时隔两年后,栗川苍再回来,他看上去似乎已经将和我告白的事情忘却了。 但在他和我相处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忘,只是在压抑着而已。 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更不知道要如何和他相处,每次两人见面时都感觉气氛很凝重尴尬。 但今天,当我打开门,栗川苍看见我穿礼服的样子,没有多加思考便脱口而出地说出那句“你今天好漂亮”时,我才找回他几分以前的模样。 就好像是以前小学文艺汇演,我在舞台剧上扮演一棵树,没有台词,也几乎没有动作,就只需要站在那里,等最后结局的时候晃一晃手中的树杈就好。 是个相当无聊的角色,但当我表演完,栗川苍却眼睛亮亮地看着我,说我演的树好漂亮,手中的树杈一晃一晃的,像是在跳舞。 从栗川苍回国的那时候起,我就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也不知道要如何提起之前他向我告白的事。 但在这种场合,在人们觥筹交错,交杯换盏的宴会场上,我却突然能说出来了。 “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就像家人一样。” 就算我没有直说,我相信栗川苍也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不要这样奇怪的相处了,不要像是陌生人一样。 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可以关系很好,但我们的关系只是家人,也只能是家人。 栗川苍坐在我旁边,他垂着眸子,我只能看到他的睫毛,却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 第129章 半晌后,他开口:“是因为伍智琴美吗?” 伍智琴美是他的生母,他却直接称呼其全名,说起来的语气也像是在提一个陌生人。 当初伍智琴美被爸爸送去疗养院的时候,爸爸特意支开了栗川苍,没有让他见到伍智琴美大哭大喊着被人带走的场面,对栗川苍的说辞也是伍智琴美生病了,所以需要去治疗。 栗川苍没有多问,甚至在之后的日子里提都没有提自己的母亲,只是在伍智琴美被带走的那一天,栗川苍回家的时候眼睛是通红的。 栗川苍一向聪明,所以哪怕那时候他还小,但应该也已经猜到伍智琴美根本就不是去治病,而是被关起来了。 毕竟伍智琴美打压我的时候,一向都不会避开栗川苍,所以栗川苍应该早有察觉。 伍智琴美的手段其实并不算高明,也没有虐待我或者对我动手。 伍智琴美就算再蠢,也知道爸爸对我很好,如果她对我动手被爸爸知道了,那她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伍智琴美绝对不会选择对我使用暴力。 所以她换了一个方案,说的滑稽一点是精神攻击,或者用现在网络比较火的说法,叫做pua,又或者踩一捧一,重男轻女,诸如此类。 但那时的我还小,不懂什么叫做精神攻击,也不懂什么叫做pua和踩一捧一,我只知道伍智琴美总是做一些让我不舒服的事。 比如在冰箱里只有最后一盒草莓牛奶的时候,伍智琴美总是会把那最后一盒草莓牛奶给栗川苍,然后对我说什么“小苍是男孩子,又在长身体,要多喝牛奶才行,你是姐姐,就让让他吧。” 但其实因为我和栗川苍都爱喝草莓牛奶,所以家里备了很多,只不过冰箱里的只有那一盒了而已。 在伍智琴美将冰箱里的最后一盒草莓牛奶给栗川苍后,我可以面无表情的再去拆新的一箱,拿出一盒常温的草莓牛奶,但心里总是堵堵的,很不舒服。 栗川苍想把他手中冰镇过的草莓牛奶给我,但每次都会被伍智琴美堵回去。 除此之外,她还会经常提到我的母亲,她并不会像电视剧里的恶毒继母那样说的如此明显,话术可谓是相当高明。 “小凛,你妈妈要在南非待大半年吧,那应该到明年才能回来了吧,真是好长时间啊,你应该会很想她吧。” “还是小凛懂事,一点都不让人操心,小苍就没你那么听话了,我只要离开他一天,这孩子就一直哭,非吵着要见我。” “我只要一听到他哭的声音,心里就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赶回来哄他的,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说完后,还要和互动一下。 “小苍,你可要多跟姐姐学习一下,不能那么黏妈妈了,知道吗?” 栗川苍就睁着眼睛,半懂不懂地看着我,又看着伍智琴美,然后懵懵地点头。 你还能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吗 当时的我只知道伍智琴美的话让我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舒服。 我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如果伍智琴美不给我喝冰镇的草莓牛奶,那我可以自己再拆一箱新的,然后把那一箱草莓牛奶通通放进冰箱里,我想喝几盒喝几盒。 如果伍智琴美说我妈妈的坏话,那我会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大声让她闭嘴,让她不许说我妈妈的坏话。 如果她不听,我会抡起胳膊打她,哪怕那时候才上小学的我对大人没有一点震慑力。 但伍智琴美没有,她没有做得那么明显,而是见缝插针的,在生活中一点点说着那些让我不舒服的话,而当时还小的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我爸爸的公司涉及了很多行业,但做的最出色的,是制药方面。 公司做大了之后,难免会有一些暗色地带,有时会有人跑到我家的别墅面前,大声喊着我爸爸的名字,声音凄厉。 别墅区的门口是有安保人员的,但就算如此,也还是挡不住那些拼了命也要闯进来的人。 有些人咒骂着爸爸,说是爸爸将他逼上了绝路,是要逼他自杀,而有些人哭着在外面磕头,最后被拖走。 这些人虽然会出现,但往往很快就会被拖走,所以我也只是听到一两声哭嚎,并没有真的见到实际情况。 直到有一次,伍智琴美将栗川苍关进了房间,然后带着我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我站在别墅前,看见了面前的场景。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瘦的像是个骷髅架子的男人,他跪在地上,不断地向我的方向磕头。 “栗川社长,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放过我们一家……” “我家里还有老人,还有个正在上小学的孩子,我欠了那么多账,他们要怎么活啊,他们只能去死了,你是在逼他们去死吗!” “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就放过我们吧!” 那个人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跪在地上磕头。 他磕头的力气非常重,没几下就把额头磕出了一片血红的印记,地上也沾染了黑乎乎的血,和泥土融为一体,变得更加肮脏。 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住了,眼前这一幕,对于之前算得上是娇生惯养,被保护在温室里花朵般的我来说,简直就犹如地狱。 那男人磕了几个头后骤然看到了我,他先是一愣,然后目眦欲裂地盯着我,那眼神看得我背后发凉。 “你是栗川社长的女儿吧,你还在读小学对不对,我也有个在读小学的儿子,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学可以上了,甚至连家都没有了。” “他和你一样的年纪,甚至比你还要小,但他以后都要过上没有家,吃不饱饭的日子,他活不下去的,他会死的!” “在你住在这栋大别墅,在你吃着那些山珍海味的时候,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小孩,被你爸爸葬送了人生。” “你还能这样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吗!”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我的心上,让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样。 男人说着,还想要站起身向我这边走来,但在男人刚站起身的时候,伍智琴美就握着我的肩膀推着我回了别墅。 “别看了,多吓人啊。”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只是想带你出来透透风,没想到遇到个神经病。” 伍智琴美弯下腰,像是在安慰我:“小凛,别往心里去,那个人说的都是假的。” 我没接话,只是在别墅的门即将关上时,我鬼使神差地又往后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已经被两三个安保人员合力控制住,捂住他的嘴向外拖去。 那个人挣扎的力气很大,所以安保人员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控制他,那个瘦弱的像是骷髅架子的男人被肌肉结实的安保人员拖在地上,像拖一袋垃圾那样毫无尊严的被带走了。 在看到这一幕后的好几个夜晚我都睡不好,闭上眼睛就想到那个男人在地上磕头,磕出血印子的模样,耳边回响着他质问我的那些话语。 我能心安理得的睡觉吗,我能心安理得吃那些食物吗? 在我安然无恙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和我同龄的男孩上不了学,也没有家了。 因为抱着这样的问题,所以我连饭都吃不下去,如鲠在喉。 而更严重的是,我开始有点排斥爸爸了。 那个人说的话我很清楚,是爸爸让那个人没有钱,逼的那个人要自杀,让那个人的小孩没有学上,也吃不饱饭。 除了那个人以外,之前也有几次不同的人闯到我家门口,说着同样或咒骂或哀求的话语,结局都是同样的被拖走。 是爸爸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吗? 我不由这么想着。 我很喜欢爸爸,哪怕他和妈妈离婚了,又和别的人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但他依然很重视我,给我的爱一点也没有变少。 无论我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爸爸解决,虽然他很忙,但也会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家长会和亲子运动会,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拿一个冠军回来。 虽然结果是因为疏于锻炼,所以只拿了第三名,但我们依然很开心,为了庆祝还买了超大的冰激凌蛋糕。 爸爸在我眼里是全能的,是最好的,可他在别人眼里怎么会那么坏,怎么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我陷入了迷茫。 “这样就够了” 因为这份迷茫,所以我在和爸爸相处的时候都变得不自然了。 爸爸饭桌上给我夹菜的时候,我会想那个和我同龄的孩子是不是吃不饱饭,在爸爸辅导我的功课时,我在想那个孩子是不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上学了。 因为总是想着这些事,所以我吃不好也睡不好,很快就瘦了下来,也变得不爱说话了。 虽然在此之前我就是不爱说话的性格,但以前我只是不爱说话而已,现在却变成了排斥和别人说话,特别是爸爸。 第130章 爸爸的公司很忙,所以回家的次数比较少,但他还是很快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在我维持那样的状态大概一周后,有一天晚上我写完作业,正沉默着将作业本装进书包时,爸爸开口问了我。 他的语气依旧和平时那样温柔,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多说话了。 虽然在这短短的一周内,爸爸的形象不断在我脑海中变来变去,那天看到的景象也让我的认知有所崩塌,但看到爸爸和往常一样温柔的表情,我还是没忍住,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那么生气,但他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安抚了我。 第二天,伍智琴美就被带走了,我也知道了之前那些在门口或哭或闹的人都是自作自受,破产和坐牢都是他们应得的惩罚,但他们却想要求爸爸,希望以此来逃过一劫。 伍智琴美被带走的时候栗川苍不在,被爸爸刻意支开了。 栗川苍回来的时候,爸爸告诉他伍智琴美生了病,需要去疗养院治疗。 栗川苍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要去找妈妈之类的话。 看来伍智琴美之前对我说的,只要离开栗川苍半天时间,栗川苍就会哭着要她回来,这件事应该是假的。 虽然伍智琴美总是表现出一副对栗川苍很好的样子,但真爱和假爱是有区别的,也许伍智琴美对栗川苍的母爱里的确有几分真心,但栗川苍在她眼里,更像是拴住爸爸的工具。 小孩子虽然懂得少,但也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在伍智琴美消失后,栗川苍才会无动于衷吧。 等栗川苍长大,他也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知道伍智琴美对我做了什么。 栗川苍对伍智琴美没什么感情,长大后他有时会去疗养院看伍智琴美,却不是以母子的身份,反而更像一个旁观者。 虽然伍智琴美对我做了那些事,但我并不会搞连坐制度,没打算把伍智琴美的账算在栗川苍头上。 我以为这些年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从栗川苍刚才问我话来看,他好像不这么认为。 我在他的视线中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伍智琴美,她当时犯的错已经得到了惩罚,更何况你又不是她的帮凶。” 伍智琴美虽然没有对我动手打骂,那件事 的误会最后也解开了,我知道爸爸不是我想象中的坏人,但还是给我留下了难以覆灭的阴影。 我本来就不爱说话,性格比较冷淡,经过了这件事后变得更沉默了。 以前在面对家人时,我还会经常笑出来,但后来,哪怕我觉得高兴,但脸上也很少有笑意了。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爸爸每次看到我板着一张脸的模样都会露出懊悔的神情,他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再细心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伍智琴美有小心眼,但以前伍智琴美的小心眼都无伤大雅,却没想到她为数不多的聪明用在了我身上。 虽然没有动手,但造成的后果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巨大的。 后来栗川苍知道事情的全貌后,也对我有愧疚的心理。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在他们眼里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也不爱笑了,这似乎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但我觉得没有,我并没有患上ptsd,我依然会感到开心,也会接纳别人的善意,只不过是不太爱说话,变得有点面瘫而已,并不影响生活。 但栗川苍的愧疚好像一直没有彻底消失,直到现在都还残留着。 栗川苍和我告白的时候,那时的我太慌张了,只想到要立马拒绝他。 所以我斩钉截铁的说了拒绝的话,而在拒绝完栗川苍后,我又因为心里很乱,所以没有及时去和他沟通。 之后没等到我平静下来,栗川苍就出国了。 所以关于他喜欢我这件事,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我们其实都没有好好聊过。 但这次再提起这件事,我没有之前那么慌乱,能够平静的开口了。 “苍,”我叫他的名字,认真地看着他:“我当初之所以拒绝你,不是因为任何原因。” “不是因为伍智琴美,甚至也不是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我拿你当家人看待而已。”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无论栗川苍是那个哭着要喝草莓牛奶的小豆丁,还是现在这副能迷倒万千少女的模样,我只是拿他当弟弟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 这就是原因,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 我当初就应该给栗川苍直接解释清楚的,不应该拖到两年后再开口。 “是…这样吗……” 栗川苍看着我,表情有些怔愣。 而我直直地回望过去,没有像之前那样逃避,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说完拒绝的话后就离开,而是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样。” 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骤然笑了一下。 栗川苍抓了抓被细心打理的头发:“我知道了,看来我也该死心了。” 他这下没有看我了,只是看着宴会场上的人们,只是目光有些放空,似乎在回忆。 “我在国外的两年经常会想你为什么会拒绝我,然后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找理由,是因为伍智琴美,所以你记恨我,还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所以你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 “但我其实早应该想到的,又或者,是我在刻意回避那个答案。” “那就是没有任何理由,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无关乎于其他人,也无关乎于我们的身份。 我只是拒绝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栗川苍刚才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他靠在沙发椅背上,眼里带笑地望着我:“那以后,你还会拿我当家人吗?” 我很快回应他的话:“你一直都是我的家人。” 栗川苍垂下眸子:“这样就够了。” 宴会的前半场即将结束,来宾们互相寒暄的阶段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舞会时间了,可以和自己的男伴或女伴跳舞,也可以邀请场上单身的人跳舞。 栗川苍站起身,在我面前微微弯腰,对我伸出手。 “那么,可以邀请栗川小姐与我共舞一曲吗。” “当然,我是以弟弟的身份邀请你。” 我抿唇微微笑了一下,站起身:“当然可以。” 我抬起手,即将要把指尖放在栗川苍的掌心中。 就在此时,宴会厅的入口处突然引起一阵喧嚣,有不少人向那边望去,还夹杂着被刻意压低但却依旧能听出兴奋的惊叹声。 “那位居然来了!” “不愧是栗川社长,连琴…那个人都能请来,我听说那个人几乎不会参加这种私人宴会的。” “这次可真是来对了,哪怕不能和那位说上话,混个眼熟也是好的。” 其他来宾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几乎要放到栗川苍掌心里的手一顿,下意识向着门口望去,想要看看来的人到底是谁。 宴会厅的门打开后又被关上,似乎有什么身份很贵重的人来了,但因为距离较远,中间又有许多人,我看不见来的人究竟是谁。 只是在最开始,人们还会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但当那个人走进来后,那些之前还惊奇低语的人们却都不说话了,反而都微微低着头,好像是在躲避那人的视线,又或者是在降低存在感。 明明之前还气氛和缓,放着音乐,大家和舞伴翩翩起舞的场合,现在却噤若寒蝉。 哪怕我还没有看到进来的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又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给在场其他人威压。 那是一种,不需要刻意营造就能被轻易感知到的威压,哪怕我现在连那个人的脸都还没有看到,但我却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了。 我之前还在猜测爸爸一直在等的人是谁,但现在我知道了,一定就是现在才姗姗来迟的这个人。 果然,在几乎寂静中,爸爸笑着迎了上去。 我挑了挑眉,以爸爸的身份,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别人这么客气过了,都是只有别人奉承他,讨好他的地步。 而现在爸爸这么热情,那这个来宾还真是身份贵重。 我和栗川苍对视了一眼,我放下手,和栗川苍一起向着爸爸的方向走去。 爸爸已经和那个人交谈起来了,听起来聊得还不错的样子。 有人围在旁边,离得又远,我看不见爸爸和那个人。 只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渐渐能够看到那个人的……头顶?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虽然还是被其他人围住,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但那个人的个子很高,在一群人之中,只有那个人像是鹤立鸡群,露了半个脑袋。 哪怕只是半个脑袋,而且还是半个侧面的脑袋,但也已经足够引人注目,首先当然是因为身高。 第131章 其次,那个人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 在宴会的灯光下,那银色的长发在灯光下似乎都在微微闪着光,像是碎钻。 我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着那人的方向走去,只不过这次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还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迫不及待。 银色的长发。 我以前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发色,而且还是在男人身上。 但从几个月前,我就对银色的长发相当熟悉了,因为阿阵就是银色的长发。 不止阿阵,g也是。 熟悉的发色,熟悉的身高,还有那种让人退避三舍,噤若寒蝉的气场,这些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 我越过那些围在外面的人,冲破人墙后,视线变得开阔,我看到了那个人。 是g。 虽然我们自上次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但其实算起来也没有隔得太久,只是大半个月而已,还不到一个月。 但只是不到一个月,再次见到他时,我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一样。 于是在刚看到他的脸时,我竟然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而已。 而g也在第一时间向我看来,在他的视线和我相撞的时候,g原本带着几分冷意的眸子倏然变得柔软,就像是结实的坚冰突然融化了一般, 在和g对视的这短暂时间里,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明明只是半个月没见,我却有种很久没见到他的感觉。 那是因为,我在想念他。 虽然我们现在没有确定关系,也只见过短暂的几次面,硬要说的话,我和g并不熟悉,我不知道他的身份,职业,甚至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尽管如此,但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我却一直都在想念他,一直都想要见到他,所以我才会觉得这半个月的时间如此漫长。 而且,g的眼神告诉我,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种猜测其实没有缘由,也没有依据,全靠我的直觉,但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在我和g对视的时候,爸爸也看到了我和栗川苍。 爸爸笑着将我叫了过去,对我介绍。 “这位是…”爸爸停顿了一下:“这位是g,是公司的合作伙伴。” 接着,爸爸又对g道:“这是……” g挑了挑眉:“栗川小姐。” 爸爸愣了一下:“琴……g先生,你认识我女儿?” 爸爸的表情很惊讶,似乎根本不觉得我会和g认识。 g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和栗川小姐有缘,之前见过几次。” “有缘”这个词被他说的缓慢,莫名带了一些暧昧的意味。 我也确实不想拒绝 之后爸爸又向g介绍了栗川苍,但g显然对栗川苍不感兴趣,哪怕在栗川苍和他礼貌问好的时候,g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就算了,但他回应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向栗川苍投过去一个眼神,而是在看着我。 场面变得有点奇怪,我就站在栗川苍身边,能听到他的呼吸频率变了一下,似乎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g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栗川苍。 可这应该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 眼见着气氛变得有点奇怪,爸爸出声打圆场。 “g先生,你可真是姗姗来迟,我还以为你要放我的鸽子哈哈。” g挑了下眉:“路上有事耽搁了,作为赔礼,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变,交易金额翻一倍。” “不知道这样的赔礼能不能让栗川社长消气。” 爸爸的表情怔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原来的交易金额又是多少,不过从爸爸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笔可观的金额。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宾客们都在观望,原本演奏的舞曲也停了下来。 让宾客们觉得尴尬冷场可是相当失礼的行为,爸爸让乐队继续演奏,不用在意这边。 宾客们逐渐散开,但有些人离开的时候还是隐晦地向这边看来,大多数目光都是向g看过来的。 那些人好像知道g的身份,而且很想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样子。 悠扬的音乐再次响起,有人翩翩起舞。 爸爸和g在说话,栗川苍垂头,在我耳边低声道:“姐姐,刚才那支舞还没跳呢。” 他对我笑了一下:“这里看起来也不用我们在场,姐姐,我们去跳舞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g…… 我刚想向着g看去,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栗川小姐,”g弯下腰,对我伸出手:“能邀请你与我跳一支舞吗?” 不同于之前栗川苍的低声邀请,g的声音没有被他刻意放低,邀请我的动作也十分坦诚,像是知道我不会拒绝他一样。 而我也……确实不想拒绝。 但就在之前栗川苍才说想要和我一起跳舞,而且是在我正式拒绝了他后。 我有些犹豫地向栗川苍看去。 我本来以为会看到栗川苍失落可怜,像是小狗一样的眼神,这是栗川苍的惯用伎俩,他知道我会对这样的表情心软。 之前也是,每当我想要对栗川苍说什么重话时,他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样的表情多半是装出来的,但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所以这次也是,我以为他会用同样的方法让我心软……不过这一次天平的另一边是g,所以我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迁就他。 不过栗川苍并没有让我陷入那样的抉择中,因为在我向栗川苍看去的时候,他并没有露出那种我熟悉的神情,而是向我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微笑的尺度相当恰到好处,温柔有包容,但又带着比之前都有明显的距离感。 所以我在看到栗川苍的眼神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退回了家人的位置。 我收回视线,这下能够毫不犹豫的将手放在g的掌心里了。 我的手刚落在g的掌心就被他攥住了,而且力气还不小。 虽然不至于弄疼我,但邀请人跳舞应该不需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吧? 我的另一只手落在g的肩上,而g的手落在我的腰上。 他的手真的很大,只是手掌而已,却几乎能覆住我的半截腰。 我没有痒痒肉,无论是腰还是脖子,被人挠的时候都不会觉得痒。 这件事让梓小姐惊奇了好久,她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不信邪,非要在我身上试验,一个劲挠我的下巴和肚子,然而我不为所动。 不但没有笑,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站得像个铁板。 后来每次和别人提到有关痒痒肉的事,梓小姐都会一脸惊奇地说起我,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连一点痒痒肉都没有的人。 我之前每次看到梓小姐那副吃惊的样子都会有点想笑,甚至梓小姐说得多了后我还会莫名有些自得,虽然我也不知道没有痒痒肉这件事情有什么可得意的。 但我现在得意不起来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有痒痒肉的。 g手掌触摸到的地方无端泛起一阵痒,让我有点想躲,但在我刚有这个意图时,琴酒的手就握住了我的腰。 不是像刚才那样贴合在我的腰上,而是用了些力度,于是除了痒之外又泛起了一些酸和疼。 g的手掌用力,按在我的腰上,将我更推向他,霎时间,我们的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交错,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拥吻了似的。 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搭在g肩上的手不自觉攥紧,将他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弄出了几条折痕。 “刚才犹豫那么久,是在想要不要答应那个小鬼的邀请?” g的声音很近,就在我的耳边,震的我耳朵一阵阵发麻,就算不用照镜子,不用伸手摸,我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现在肯定通红滚烫。 g口中的小鬼是栗川苍。 我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想笑,在其他人嘴里,栗川苍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可以帮爸爸管理产业,可谓是不容小觑的后辈。 但在g口中,栗川苍就变成了小鬼,而且这句话由g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很合理。 g真的是个很强势的人,我只是回答地慢了一些,他就略带不满地按了按我的腰。 “你刚才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答应那个小鬼的邀请?” 刚才g问那句话,多半是带着一些调侃意味,语气慵懒,尾音还带着一点上调,因为他那时候知道我不会拒绝他的邀请。 但因为他在问完后我没有立马给他答案,所以g第二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消失了,而是真的要我回答。 说实话,刚才g邀请我的时候,我的确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因为栗川苍当时就在旁边,而他此前向我发出了两次跳舞的邀请。 不过现在想来,就算栗川苍没有主动退出,而是像往常那样露出可怜的神情,我大概也不会和他跳舞吧。 第132章 我那时候虽然在纠结,但纠结的事情是要怎么委婉的拒绝栗川苍,而不是栗川苍和g之间我要选择哪一个。 不过我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却不会这么说,甚至还要说反话。 “如果我那时候真的不答应你的邀请,你要怎么办?” 从见到g开始,就一直是他占据着主导地位。 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次的宴会上看到他,所以在见到g之后我都处于有些懵的状态,也一直都是他占据着主导权。 但现在我反应过来。 “看其他宾客的样子,他们好像都知道你,而且对你很是忌惮。” 乐队演奏着悠扬的舞曲,我和g不紧不慢的随着音乐踩出舞步。 “如果我当众拒绝了你的邀请,你应该会很下不来台吧?” 我抬了抬下巴,有些挑衅地看向g。 我的话里带了几分挑衅般的尖刺,我有些好奇g会是什么反应。 g的气质很独特,他冷漠疏离,又带着装不出的矜贵。 我是因为平时不会做表情,长相又偏冷一些,所以才给人不好接近的错觉。 而g的冷不是错觉,无论是他的长相还是气质,从头到脚,由里到外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而且这不是唬人的标签,而是警告,如果有人忽略了警告,试图去招惹他,就势必会得到恐怖的惩罚。 这种气场不是能装出来的,这绝对是长期身处高位才能有的气场。 再加上宴会上其他人对g的反应,这些通通都能证明他的身份不一般。 和你有点像的人 “如果我当着这些来宾的面拒绝你的邀请,应该会让你很下不来台吧。” 我挑衅地看着g,期待着他的反应。 很奇怪,明明g一看就是那种生起气来会很可怕的类型,但我却就是想要看到他恼怒的模样。 g听到我的话后却并没有恼怒,他轻笑了一声,抬起手,用手指勾了勾我扬起的下巴。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我直觉g要说出一些不好的话,于是连忙接话:“我不……” 但g已经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了:“你现在像是一只试图惹怒主人的猫。” 说完后他还补充了一句:“最不听话的那种。”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g的话,但最后只说出一句—— “我又不是猫……” 明明先挑衅他的人是我,结果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的人还是我。 我有心想要跳过这个话题,于是又问他:“你知道我会来这个宴会?” 这句话刚说出口,我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从刚才g和爸爸的交谈中能看出他们关系还不错,而且应该有生意上的往来。 况且其他宾客在看到g的时候十分惊奇他会来今天的宴会,而且还说g几乎不会参加这种私人宴会。 但今天g却来了。 除了g和爸爸的关系还不错以外,我觉得应该还有一个理由。 “你知道我在,所以才来的?”我问他。 g唇间溢出一声轻笑,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虽然是反问,但这已经和直接回答我没什么两样了。 得到答案后,我微微低下头,哪怕有在竭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 我想起之前阿阵对我说的话,那时我不想参加宴会,所以有些苦恼,但阿阵告诉我不用太担心,说不定在宴会上会有惊喜。 那时我以为阿阵只是在安慰我,但现在却觉得他简直就像预言家一样。 不,也许阿阵不是在预言,而是他知道g今天会来,所以才这么说的。 虽然我没有在阿阵面前提过g,但之前为了确定g的身份,判断他是不是杀手家族里的人,我旁敲侧击的问过阿阵好几次。 以阿阵的聪明程度来说,他会通过我的话而猜出什么来也并不稀奇。 阿阵今天一大早就出门找伏特加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等阿阵回来后问一问他吧。 我正这么想着,脚下便是一个踉跄,是我踩到了g的脚。 我顿时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有些心虚的抬眼看g。 虽然在决定参加宴会后我紧急补充了社交礼仪,但这点时间根本不够我重新温习交际舞。 虽然我会交际舞,但好长时间不跳,自然是生疏了。 而且交际舞这个东西,就算要复习也得有舞伴才行,自己一个人虽然能练习的很好,但终究还是缺一个舞伴。 我之前在家里自己练的时候就一切正常,结果和g一起跳的时候还是踩了他的脚。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在想其他事情分神了,还是因为我的舞伴是g,所以有些莫名的紧张。 g很敏锐,他察觉到了我刚才的跑神,微微蹙起了眉:“你刚才在想谁?” 他语气中的不悦简直要溢出来了,这句话如果说完整的话,大概是——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想其他人。 g刚才还说我像猫,但我却觉得它更像。 像是一只看上去凶凶的,但实则傲娇又有些粘人的缅因猫。 “在想一个…和你有些像的人。” 因为害怕这只缅因猫又吃醋,我又补了一句:“一个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解释了这个人是小孩,所以在听到我的话后,g的表情从原来的有些不爽变得放松起来。 “哦?”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代表他对这件事有些感兴趣。 “和我有些像的小孩,你周围有这样的人啊……” 我觉得g的语气好像有些奇怪,但又似乎是我的错觉。 不过能够肯定的是g现在的心情好像又回温了。 我微微点了下头:“他说这场宴会上会有惊喜,然后我就看到了你,所以我在想,他说不定是个小预言家。” 要是让阿阵知道我给他起了个小预言家的绰号,他大概会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吧。 不过我并没有在面前说出阿阵的打算,毕竟阿阵和他们家族的人关系好像都不太好。 “没事了” 一首曲子很快就结束了,当g松开我的腰时,我竟然还觉得有些惋惜。 我也收回了搭在g身上的手。 刚才我们跳交际舞时感觉连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了,现在骤然分开,我莫名有种失落感,不知道g有没有。 虽然分开了,但我们还是并排站在一起,我见g低头,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结果看见他的皮鞋上多了好几个鞋印。 别人连正大光明看g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靠近他了,g鞋上的几个脚印是谁的一目了然。 对上g带笑的眸子,我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如果知道你要来,还会和我跳舞,那我会更努力练习一下的。” 总归不会生疏到像现在这样,在他鞋上踩了好几个脚印。 我的话好像让g的心情很好,他微微弯下腰:“你现在就有一个免费的练习对象。” g你个子很高,应该要超过190了,所以当他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和他说话是要仰着头的。 但当他像现在一样微微弯腰和我说话,整个人压下来时,却又有种压迫感,像是整个人都被他笼罩了一般。 宴会上肯定不止刚才那一支舞,稍作休息后,乐队就会继续演奏,想要跳舞的人们也可以继续。 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好啊,如果你不介意再多几个脚印的话。” 明明参加这次宴会的人不算少,但我和g站的地方却几乎成了真空地带,五米内都没有人靠近。 所以尽管我和g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并排站着说话而已,但依然受到了不小的瞩目。 或者应该说,无论g站在哪里都会受到瞩目吧。 爸爸就站在离我们不算太远的地方,他在和另一位集团的社长聊天,但显然一副不专心的模样,光是休息的这几分钟,我就看到他瞥来了好几次视线。 在g弯腰和我说话,我和g的距离骤然拉近时,爸爸的脸色一僵,他对旁边的社长说了什么,然后向着我们这边走来。 如果说今天晚上g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惊喜,那对爸爸来说,看到g和我之前就认识,而且还这样一副亲密的样子,对他来说就应该是惊吓了吧。 我虽然还看着g,但余光中也看到了爸爸越走越快的脚步,大有几分再走慢点家里的白菜就被拱了的感觉。 我本来是想等到宴会结束再向爸爸解释的,但看他现在这副着急的样子,还是现在就解释一下吧,不然感觉爸爸整场宴会上都要心不在焉了。 我这么想着,收回放在g身上的视线,向着爸爸走去。 看见我和g的距离终于拉开了一点,爸爸刚才紧皱的眉头都松了一些。 他三两步走到我的面前:“小凛,你和……” 爸爸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手臂就忽然被紧紧握住,同时传来一股拉力,将我拽进了g的怀抱。 第133章 在拽我的同时,g伸手用力推了一把爸爸的肩膀,爸爸脸上是错愕的表情,脚下不稳的后退了好几步。 而就在这一切发生后的不到一秒内,子弹脱膛的声音在宴会厅里突然响起。 只是在我眨了一下眼的功夫,那枚子弹就从我和爸爸中间穿了过去,打在了后面的甜品台上。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而且子弹离我们很近,如果没有g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如果没有g将爸爸推出去,那枚子弹绝对会打中我和爸爸中的一人。 而看那枚子弹的偏向,目标应该是爸爸。 甜品台被子弹打中,上面琳琅满目可爱精致的蛋糕顿时洒落一地,发出凌乱的碰撞声。 而子弹脱膛的声音和打中甜品台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信号,在短短几秒的安静之后,所有人都慌乱起来,有慌不择路向着门口跑去的,也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往桌子下面躲的。 我被g按在怀里,几乎整个身子都被他抱住,g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我。 我目光极快的在宴会厅里搜查着,向着刚才发出枪声的地方看去。 现在的场面很是凌乱,满脸惊慌的男人和失声尖叫的女人,大家只知道有枪声,有人想要在这里杀人,却并不知道那个拿枪的人在哪里。 虽然杀手的目标很明确,但难保不会错杀或者误伤,所以众人纷纷向着四周跑去,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而在这样混乱的场合中,那个唯一没有动作,只在原地站着的男人就格外明显了。 那人穿着一身宽大的西装,西装外面则是长长宽宽的风衣,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装了进去,看不清他到底是胖是瘦。 那人还戴了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就连眼睛都看不见,显然是做足充足的准备起来。 第一枪没有得手,那人也并没有放弃或者撤退,而是很快又举起了枪,枪口对准的是刚才被g推倒在地上的爸爸。 看到那人举起枪,我的瞳孔紧缩,心跳骤然加快:“小心!” 我高声喊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爸爸倒在地上,那人的枪口已经对向了他,他来不及跑的。 怎么办…… 我猛地咬住了下唇,就算知道自己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但依然想要挣脱g的手臂。 但g的手臂很结实有力,哪怕我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推搡,也没有推动半分。 眼前的一切像是慢动作一样,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有些茫然的叫男人的名字:“g……” g的手掌覆在了我的脸颊,他手指微动,很轻易就撬开了我咬着下唇的嘴。 “别咬自己。”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g举起了右手,我这才看到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一把手枪。 下一秒,g干燥温热的掌心盖住了我的眼睛。 现在的情况本就危急,我又被挡住了眼睛,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心里的不安也越发浓重。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了g的声音。 “不会有事,放心。” 他的手心是干燥的,怀抱也是温暖的,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从后背细细传达了我的全身。 我的视线被遮盖,看不见现在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些感官就变得更加明显。 而在g说完那句话后,一声枪响从我的耳边传来,是在离我很近的位置,我甚至在g的怀抱里都感受到了他开枪时微微的后坐力。 很快,还没等我问结果如何,g就放下了遮盖我眼睛的手。 “没事了。”他这么说着。 我明明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还没有看到现场的情况,但仅仅是听到g的声音,我就莫名松了口气。 眼前恢复光亮,我眨了眨眼,立马向着爸爸的方向看去。 宴会场的保镖们现在才赶过来,而爸爸在保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虽然脸上依然有惊魂未定的神色,但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我吊起的心这才完全落到实地,向着那个想要杀了爸爸的人看去。 在还没有向那边看过去的时候,我心里已经预想了结局,我觉得,g的那一枪应该会直接杀了男人的。 没有缘由,我也没有看过g杀人的样子,甚至我都没有直白的问他是不是杀手,但g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就像刚才,只要他说没事了,我就会觉得安心。 所以同样的,我觉得g是那种不会留后手,也不会心软的类型,他既然动了手,那应该就会不留余地。 但当我向那边看去时,却发现穿风衣的男人并没有死亡,反而还…挺精神的。 “还咬自己做什么” 这也是自然,因为风衣男的手掌被子弹打了个贯穿,那血洞正在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所以他此刻疼的大汗淋漓,当然精神了。 g没有杀了男人,而是打穿了他拿枪的手。 赶过去的保镖们将风衣男押在地上,摔落在地上的手枪也被收走,还对他搜了个身,确定没有任何威胁后才把他带到了爸爸面前。 栗川苍这时也赶了过来,他虽然也有些惊慌,但整体看起来还算镇定,确定了爸爸没有受伤后,栗川苍望着被保镖们按在地上的男人。 “两个选择,交代还是死?” 风衣男的脸上还有被疼出来的冷汗,但听到栗川苍的话后他却挤出一声嗤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爸爸挥了挥手,那些保镖们很快把风衣男带走了。 我好像明白了刚才为什么g没有直接杀死男人了,是在留着等爸爸处理,毕竟那个风衣男的目标是我爸爸。 直到风衣男被保镖彻底带出了宴会厅,我紧绷的身体才略微放松下来,因为骤然的放松,甚至还有点脱力。 但因为从刚才开始g就一直半抱着我,所以哪怕我有些轻微脱力的症状,也只是靠在了他的怀里而已,没有显得太过狼狈。 g给人的感觉是冷硬的,就像是无论怎样都不会融化的坚冰,可能在我面前时却这么可靠,怀抱又是这么温暖。 “谢谢你……” 我轻声对着他道谢,声音有点沙哑,这是因为刚才大声嘶喊导致的。 一般来说,这时候被道谢的人应该回一句没关系,但g确是挑了一下眉:“应该的。” 就……很玄妙的回答。 如果只回一句没关系,虽然也没有问题,但感觉有些生疏客气,但g说“应该的” 就像他不是在帮别人的忙,而是做了件自己的事。 因为……他救下的人是我的家人,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吗? g还在抱着我,看上去也没有要松开的样子。 开枪的人已经被带走了,周围的宾客们虽然惊魂未定,但也已经反应过来,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看到我和g如此亲密的样子,他们表情各异。 毕竟之前只是g邀请了我一起跳舞,并且我和他在跳交际舞的时候离得近一点而已,而现在我和g已经是抱着的姿势了。 更何况刚才的危急时刻,g的第一反应却是将我圈在了怀里,用他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我,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耐人寻味。 虽然周围的人看的隐晦,但这么多目光都落在身上还是有些难受,我微微动了动:“可以松开了……” g从善如流地松开手,我从刚才背对着被他抱的姿势变成了面对着他。 这次面对面,我看着g的眼睛,又重新道了一次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后果大概会不堪设想吧。” 能被宴请到这里的客人们多半身份贵重,所以进场时是需要邀请函的,如果没有邀请函是不会被保镖放进宴会厅的。 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保镖们也都会先检查来宾们身上的随身物品,确认无误后才放人。 栗川家产业做的大,难免会得罪人,这样的暗杀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来宾们也都能理解。 因为在进场时就已经层层把关,所以宴会厅里反而没有安排太多保镖,这也是为了让来宾们不要那么拘谨。 但没想到在这样的重重把关之下,还是有漏网之鱼混了进来。 保镖们都被安排在了外间或者较远一点的位置,如果不是g出手,等保镖来的时候,恐怕那第二枚子弹都已经打中爸爸了。 想到这一点,我不禁一阵后怕,下意识又想咬住下唇。 但我刚有所动作,下巴就被捏住了。 g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也让我微张着嘴,动弹不得。 我被g的动作弄的一愣,僵在了原地,落在我身上那些隐晦的视线好像也变得灼热起来。 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g捏住下巴的这个动……实在是太像接吻的前兆了。 虽然我还没有接过吻,但霸总言情剧还是看过不少的,在那些霸总要强吻女主之前,不就是会这样掐住女主的下巴吗? 虽然我知道g应该不会在现在这种场合突然做出这种事,但…… 第134章 不是我想的多,而是g的动作太有歧义了,而且从其他宾客们落在我身上炙热的视线来看,这么想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 g捏着我的下巴,我顺着他的力度微微仰起头。 下一刻,我便感觉他的拇指按在了我的唇角。 “人都抓住了,还咬自己干什么?” 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直到g的拇指按住我的唇角,我才发现原来刚才我咬住下唇的时候没有控制力道,下唇处已经咬出了伤口。 刚才我还无知无觉,但g说完后就觉得有点刺痛了。 在知道下唇有伤口后,我忍不住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下唇传来刺痛的同时,我也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嘶……”痛感让我忍不住吸了口气。 怪不得他说了好几遍,让我不要咬自己。 下一刻,捏在我下巴的手就又用了点劲儿,这下我只能被迫微微张着嘴,根本动不了了。 “让自己受伤很好玩?” g明显是在说反话,我被他捏着下巴,含含糊糊地回答:“没有……” g的拇指按在我的唇角,微微摩挲着:“怪习惯,要改。” g手上有薄茧,我猜测大概是因为练枪或者是进行一些训练所产生的。 这样的薄茧在牵手时或许不明显,但当他按在敏感的唇角时就相当明显了。 伴随着g摩挲的动作,那薄茧磨的我唇角有一些麻麻的痛感。 一时间我都分不清到底是下唇的伤口痛,还是被g摸索着的皮肤痛。 应该是被g摸索着的皮肤更痛吧。 因为除了痛感外,我还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炙热,那温度从g的手指传达到了我的肌肤,让我有种被烫伤的感觉。 g看起来很矜贵,就算他说自己不是杀手,而是某个百年家族的继承人,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他手上的枪茧却在提醒着我,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养尊处优。 相反,他那有着明显枪茧的手在告知我,g一定是常常拿枪的,他的生活也绝对不像我一样平稳,反而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不过是别人让g处于危险之中,还是g让别人感到危险,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起来多半是后者。 和有些咸鱼的我不一样,g是个很神秘,很让人着迷的人。 “小凛。” 爸爸大概也误会了g的动作,在他看到g捏住我的下巴时,爸爸几乎要抛去礼节,就差向我们这边跑过来了。 等爸爸走到我们面前时,g也已经收回了手。 “多谢g先生出手相助,不然我这条命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爸爸的话说得十分官方:“关于之前的那笔交易,栗川集团愿意让出10%的利益,这是我诚恳的谢礼,请g先生一定不要推辞。” 听到爸爸的话,我微微侧头去看g的反应。 刚才我和g的亲密举动已经相当明显了,不管是他主动邀请我跳交际舞,还是在枪口下保护了我,又或者是刚才用拇指按住嘴角的亲昵行为,这些仿佛都明晃晃说着我和g的关系不一般。 而爸爸现在的话就像是想要将我和g之间的关系拉开一点,刻意用交易和感谢这样的字眼将刚才的行为合理化。 大概就是……虽然你刚才救了我,但我会在生意上给你足够的回报,所以离我女儿远一点…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爸爸好像并不希望我和g走得太近。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难受或者生气,而是……有些兴奋。 男女主相爱,但家里人不同意的爱情故事,我以为这样的剧本怎样都轮不到我呢。 g显然也看出了爸爸的用意,他语气平淡:“交易的内容上次就已经约谈好了,不用再改,况且我之所以出手,是因为栗川集团是我们宝贵的合作对象,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哇哦,滴水不漏的回答呢。 爸爸的脸色果然僵了僵,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却好像已经看到他叹了一口气。 最后爸爸叫了我的名字:“小凛,你跟我来,我介绍几个人给你。” 虽然是这么说,但很明显爸爸是想让我先和g保持距离。 今天晚上我和g的确太引人注目了,有些人的心思明显已经不在宴会了,而在猜测我和g的关系。 我跟着爸爸离开,只不过在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g。 他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对着我微微颔首。 我觉得此时的g看上去像一座沉默的山,高大,威严,但又足够有安全感。 我收回目光的时候眼里已经带了笑意,放心的跟着爸爸离开了。 爸爸说的带我认识几个人当然是假的,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但凡有些排面的企业家们就都已经过来和我们打了招呼。 爸爸将我带到了外面的露台处,在商界杀伐果断的他现在却有些犹犹豫豫。 “小凛,你和琴……你和g先生,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微微靠在露台的扶栏处,感受着凉爽的风吹来,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体温比平时要高,大概是因为刚才和g的亲密接触。 “我和他认识是因为一个意外,他当时救了我。” 我直接省略了在公寓楼下的第一次匆匆见面,直接讲了g救我的那一次,想要给爸爸留下个好印象。 “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在我说到这里时,爸爸的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看着他如此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勾了勾唇,也没有再故弄玄虚:“放心吧,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眼看着爸爸刚松一口气,我就接上了下一句:“但我不想只和他做朋友,而且爸爸你应该也能看出来,g也不想把我当朋友。” 爸爸明显露出了被噎住的表情,他顿了顿,然后有些认命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确实,他做的那么明显,在场的有谁看不出来?” “但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和他……” 看着爸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倒真的有几分好奇了:“为什么这么惊讶,他难道不是我们集团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这个称号似乎让爸爸有点惊讶:“也可以这么说吧,但……” 他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事情我并不想让你知道,但那位g先生,想必你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身份特殊,而且手段狠厉。” “况且我们栗川集团和他们合作已久,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位g先生有女伴或爱人。” “说实话,在生意场上,g先生是十分可靠的同盟伙伴,但如果要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我不放心,那个人太冷了,他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爸爸的话语一顿,表情也有些怔愣,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笑着接他的话:“但从他今天晚上的表现来看,我应该还是被他放在心上的,对吗?” 爸爸的表情变了好几下,最后有些无奈地点头:“没错。” 他又问我:“就算我劝你,你也不会因此而远离他的,对吧?” 我答非所问:“今天晚上的来宾们都说,我也很有爸爸年轻时的样子。” 而当初还是个年轻人的栗川隼斗,之所以能创造出现在这样宏大的栗川集团,靠的就是一股谁都拉不住的冲劲儿。 知道了我的答案,爸爸并不意外,不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我道:“你知道g是他的真实名字吧?” 我顿了一下,然后点头。 “果然啊……”爸爸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之前跟我说,在这场宴会上不能透露他的真实姓名,要叫他g先生。 “那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你在。” 听爸爸的意思,他是知道g的真名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直接向爸爸询问g的名字。 明明别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反倒是我这个和他正处于暧昧期的人对他一无所知,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也许是我的神情有所异样,所以爸爸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直接问我:“你不知道g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吗?” 我沉默了,但沉默已经是一种答案。 “他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也知道你会参加这次的宴会,可以说是对你的身份了如指掌,但你却对她一无所知,就算如此,你也想和他在一起?” 爸爸的话十分不委婉,每一句都是最直接的问题。 我垂下眼,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爸爸也不是非要固执的等一个答案,见我没有说话,他问道:“要我告诉你他的身份吗?” 我倏地抬起了头,这次倒是回答的十分迅速:“不要。” 虽然在刚才,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向爸爸问清楚g的身份,但很快我就又放弃了。 g不是故意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在一开始他就明确告知了我,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他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和真实姓名告诉我。 第135章 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将g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了,但既然g不想说,我就不会追问,更不会背着他向家人询问。 “没有机会。” 爸爸对我的答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刚才一直皱起的眉舒缓了许多,笑起来:“果然是你会说的话。” 爸爸抬起手,他想揉一揉我的脑袋,但又因为待会儿还要返回宴会场,不好弄乱头发,所以变成了轻拍我的肩膀。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劝了,如果g先生欺负你,尽管来告诉爸爸,我们栗川家也不是好惹的。” 听到爸爸有些幼稚的话,我也微微勾了下唇:“不会让他欺负我的。” “还没交往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爸爸看着宴会厅的放下:“走吧,该回去了,那位g先生应该也要等到耐心告罄了。” 我和爸爸回到宴会厅的时候,之前的那一片狼藉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刚才经历了一番枪击现场。 g还站在刚才的地方,手上端了一杯红酒漫不经心晃着,他微微垂着眸,谁都不在他的眼里。 而g周围的人却显然很在意他,时不时的向他撇去视线,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所以g周围形成了个真空地带。 这幅场景莫名有些好笑,我压了压唇角,抬步向着g走去。 就在我刚走了没两步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跨入了那片真空地带,走到了g身边。 那是一个穿着一袭红裙的女人,黑色的长发被盘了起来,露出大片的脖颈,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我刚才见到过这个女人,是一个社长的千金,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最近才回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经常受到国外教育的影响,所以这位小姐格外大胆奔放。 虽然刚才g邀请我一起跳了舞,而且我们两个直接姿态亲密,但我们确实没有在一起,不是恋人,所以别人自然有在舞会上追求g的权利。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心里还是无端漫上几分烦躁。 在女人靠近g的时候,周围的交谈声似乎都放轻了许多,许多人向着那边看去,当然,我也不例外。 女人端着一杯红酒站在g身边,她看似是想要微微斜靠在身后的甜品桌上,但倾斜的那半边身体却是向着g那边的。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的烦躁更甚,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一些。 我并不是那种守株待兔的类型,见到让我不愉快或者让我吃醋的场面还会静静的在原地观望。 和g相遇后我才发现自己在恋爱中是主动出击型,就比如现在,哪怕知道g是单身,别人有靠近g的权利,但我还是不打算袖手旁观。 更何况,从g的表现来看,我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在此刻站到g的面前,对着那个红裙女人说一句“不好意思,他今天晚上的女伴是我。”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g微微皱了下眉,向旁边走了一步:“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呛人。” g主动拉远了和女人的距离,再加上这一句对女生来说十分失礼的话,女人的脸色明显已经挂不住了。 g的行为和话语十分失礼,我明明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心里的烦躁却消散不少。 这时,我已经快走到g身边了,他也抬眼看见了我。 红色礼裙的女人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她并没有看见我,而是对着g道:“只是女伴而已,我问过了,你没有恋人,那就证明我有机会,不是吗?” “没有机会。”g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的恋人来了。” “你觉得那是我找的借口?” “我的恋人来了。” g对着女人淡淡开口,同时向着我这边看来,他眸色沉沉,哪怕还隔着一小段距离,我也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视线。 我向那边走去的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 g说,我是他的恋人…… 这句话他不仅是在给面前的红裙女人说,更是在看着我说。 虽然在看到有人向g搭讪的时候,我选择了直接上前,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相信g。 相反,虽然在看到有人接近g的时候我心里有些烦躁,但并不觉得有危机感,因为我知道g是会拒绝的。 不是因为我刚好回来所以g才拒绝,而是无论我在不在,g都会拒绝。 虽然和g的相处时间不长,但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 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恋人”这样的词语。 那个穿红色礼裙的女人显然也没想到,她脸上的表情错愕:“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你……” 女人的余光看到了我,她的话戛然而止,带有几分不甘的向我看来。 幸好我一向表情少,就算听到震惊的事我也只是在心里震惊而已,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不然女人看到我和她同样震惊的表情,应该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只是g说的谎言吧。 我走到g的身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他:“在聊什么?” g挑了下眉,回答的相当坦荡:“在向别人解释我们的关系,所以你什么时候打算公开?” g这句话说的倒是相当有水平,把主动权交给了我,在别人听来,就好像是我不想透露关系,所以别人才不知道g有恋人。 g看上去不会哄人,实则不然呢,这不是哄的挺好吗。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没有躲避她的视线,而是淡淡望去,嘴中的话却是对g说的。 “你不是已经在别人面前说了吗?” 虽然我和g的语气都较为平淡,但在旁边穿着红色礼裙的女人看来,我们俩的这几句话无疑是在她面前打情骂俏。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什么都没说,黑着脸离开了。 虽然g对外的身份是单身,但很明显,他今天晚上的女伴是我,而且我和g不只是合作关系,或者出于其他目的才会一起来这次宴会,一起跳交际舞。 别说爸爸了,我和g之间的暧昧气氛连陌生人都看得出来,这位红色礼服的女士当然也能看出来。 但她还是在我离开时向g搭讪,这让我觉得有点不爽,所以刚才一时冲动,话语间也带了几分冷意。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选择更温和的解决方式的,毕竟还在宴会上,不好直接扫了人的面子。 果然我遇到有关于g的事就有点无法冷静了。 看着那位女士踩着高跟鞋回到人群中,我叹了口气,转头望向g。 “要去外面透透气吗?” 只要我和g站在一起,周围的目光就暗戳戳聚焦在我们身上,如果视线有温度,那我和g恐怕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g像是刚才邀请我跳舞那样,对我伸出手:“乐意至极。” 我叫g一起出去,就是为了躲避其他人的视线,结果g对我伸出手后,周围的视线更灼热了。 我又有种想叹气的冲动,也幸好我不在意这些视线,不然此刻肯定恨不得蒸发在这宴会场了。 爸爸举办这次的宴会,是因为他和栗川苍从国外回来了,所以和以前的商业伙伴们叙叙旧,同时让那些人认识栗川苍和我。 不过现在看来,今天晚上的风头都被我和g抢走了。 我将手放在g的掌心里,礼节无可挑剔,但却用只有我和g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油嘴滑舌。” g对我的控诉接受良好:“我也只对你这样。” 或许……这是情话? 我绷着脸上的表情,心里却因为g的话而难以自抑的雀跃起来。 我和g到了宴会厅外面的花园,穿过一片紫藤花的走廊,外面是一座小喷泉,小喷泉的旁边还有木质的秋千,绿色的藤蔓绕着秋千的支架,像是会在童话里出现的那种秋千。 穿过那一条不算短的紫藤花走廊时,我和g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晚上的夜风吹过耳边,带来沙沙的声音。 虽然没有说话,但气氛也不会尴尬,我们就像是真的在散步那样并肩走着。 我在出门前喷了香水,是清冷的玫瑰调,尾调是酸涩的柑橘。 而g身上的味道就和我之前闻到的一样,一点点酸涩的柑橘和薄荷,而更多的是辛辣的胡椒,十分有攻击力。 但在仔细去嗅,又会闻到一些雪松和麝香的味道,是让人踏实的木质感。 上一次我就觉得,g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他这个人的气质很搭。 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这杯叫做普鲁斯特效应。 而我现在闻到g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就想到了那次在漆黑的小巷,我撞进他怀里的记忆。 如果说,在公寓楼下难忘的一眼只是让我对g有点难以忘怀,那么在我撞进g的怀里,他在当时的危急情况救了我后,我就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了。 刚才宴会只跳了一支舞,就有人跑出来暗杀。 现在杀手已经被带了下去,舞会又重新开始,我和g走了后,宴会上的人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舞会本身,所以并没有人出来,小花园里只有我和g。 第136章 宴会厅里的音乐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在夜色中有种朦胧如梦境的感觉。 我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 “你拿我挡枪,事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事后也不打算向我解释吗?” g站在我面前,我抬着头,有些调侃地对他说。 g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语气里是难得的困惑,像是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挡枪?” 看他这个样子我有点想笑,但这时候笑出来就功亏一篑了,也幸好我的表情管理一直都挺在线的,所以维持了原来的表情。 “因为那位女士向你搭讪,你不好拒绝,所以才会说我是你的恋人,不是吗?” 我刻意曲解了g的话,把刚才那句说我是他的恋人的话,曲解成g为了拒绝别人,所以被逼无奈说的慌。 听到我这么说,g的眸色顿时暗了下来,他向前走了一步,高大宽阔的身体挡在我面前,将身后路灯的光都遮盖住了,一大片阴影落了下来。 “你觉得那是我找的借口?” 我微微歪了歪头,一副真的不明白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g弯下腰,用右手抓在了秋千的杆子上,他的身体彻底笼罩了我,也彻底将最后一点光亮隐匿。 那原本如同绿宝石一般的眼眸,在完全失去了灯光的照射后,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如同深渊,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情绪。 嗯……本来只是想逗一逗他的,但是现在看样子,好像有点玩脱了。 也是,如果我在g面前说出了类似告白的话,但他却曲解我的话,觉得我只是在利用他,那我也会生气的。 我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刚张了张口打算解释,就见g在我面前半蹲了下来。 不可控的事 说是半蹲,但其实更偏向于半跪的姿势,因为他屈起了右膝,右腿的膝盖触碰到了地面。 因为准备成了这个姿势,所以刚才他带给我的压迫感倏然骤减。 刚才还几乎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中,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就像是要将我逼进他的狩猎范围,逃无可逃。 可现在,当他半跪在地上,那份压迫感顿时变得无影无踪了。 这秋千本就稍微有些高,我坐在秋千上时,脚尖都是挨不到地上的。 所以当g半跪下时,本来需要仰视他的我转变成了俯视着他,并排时比我要高出将近一个头的g,现在却主动在我面前低下了头。 看着在我面前的g,我竟然有一种他像一只大型犬的感觉。 不,g不是犬,他应该是某种野兽,狼或者豹子。 不过搭配那头银色的长发,所以大概更像是雪狼。 还是犬类吗…… “你知道的。” g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伴随着从宴会厅忽远忽近传来的音乐声,没有平时的冷感,反而多了几分温度。 “我之所以那么说,不是为了拿你挡枪,更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谎言。” 他抬起薄薄的眼皮,因为背光,所以显得有些漆黑的眼瞳直直望着我:“所以别故意说那些话激我,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g在我面前的姿态明明是被动的,是低于我的,是需要他仰着头看我的,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又十分具有攻击性。 这样的反差让我心里跳了跳,极其短暂的停顿后,我听到自己开口:“控制不住自己…是指什么?” g的眼睛里好像划过了一抹浓稠的墨色,他勾了勾唇,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好像并不害怕,反而…很期待的样子。” 心里的想法被挑明,但我并不觉得羞愧,反而双手撑着秋千,向前压了压身子,更加靠近g。 如果现在有人从宴会厅里出来,走到小花园看到这副场景,大概会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因为此刻g真半跪在我面前而我坐在秋千上看着g,压着身子靠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这些动作构成的画面都在传达着一个信息——在我和g之间,我才是那个上位者。 又或者说,g臣服于我。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有点上瘾,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上次觉得自己有恋.同.癖也只是错觉和误会而已。 但现在,以俯视的角度看着g,我却感觉到了巨大的满足。 g这样强大的人,像刀刃一样又冷又薄,好像只要靠近就会被割伤的人,此刻却主动仰视我。 这实在是…… 就像g刚才说的那样,我不但不害怕,反而很期待。 于是我没有否认,也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微微挑起了唇:“所以能告诉我,你说的不可控的事,是什么吗?” g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像是野兽那样,而我就是他的猎物。 尽管现在他处于下位,但我依然有种被野兽的爪子死死按住,半分动弹不得 也逃脱不得的感觉。 我一直知道g很危险,但也只是知道而已,因为他的这份危险从来没有向我展露过,在我面前,他的这份危险都是被大打折扣,被盖上了一层布的。 但现在,被遮盖的这层布全被完全扯开,我看到了g眼神中让我胆战心惊的东西,那是恨不得将我吞之入腹的眼神。 吞之入腹,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因为在下一刻,g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扯向他,他的唇压了上来。 我们的唇几乎是撞在一起的,这绝对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g还是半跪在地上,他没有站起来,但局势却在一瞬间逆转。 g抬手,按住了我的后颈,将我更紧密的压向他,同时也断绝了我一切想要后退或者退缩的选择。 我下唇的伤口有些刺痛,这是因为受到了挤压和舔舐。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刚才只是下意识想要舔一下伤口,就被g捏住了下巴,动弹不得,但现在他这么做就可以。 不过很快我就来不及想这些了,因为g的动作更加深入了。 在g刚开始深入时,我差点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在他怀中蹦起来,就差要炸毛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我以为g只会浅尝辄止,只会和我的唇贴一下而已,但没想到他会继续做下去,还这么深入,这么……过分。 因为之前都没有做过,所以一开始我觉得好奇怪,立马就想撤退。 但不知道g是不是早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时候他按在我后颈的手就有了作用,哪怕我想要后退,但那有力的大掌按在我的脖子上,我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我很快就在g的攻势下软了身子,也没有继续反抗的力气了。 考虑给我个名分 我几乎要化成一滩水从秋千流下来,g眼中划过促狭的笑意。 他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坐都坐不稳的我揽进怀里。 刚才按在我后颈上,防止我逃离的手也变成了不紧不慢的揉弄,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但和他手上的动作完全不同的,是唇上愈来愈烈的攻势。 是我太狭隘了,我以前看那些狗血霸总电视剧的时候,总觉得区区一个吻而已,为什么会无法反抗呢,又为什么会连站都站不住。 现在轮到自己时,我才发现艺术来源于生活,原来电视剧上的不是夸大效果。 我想要反抗,但又没有力气,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呜咽声。 但这声音在g听来,绝对不是我要拒绝的意思,反而好像加了一把火,因为他揽住我腰的那只手瞬间收紧了。 我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到后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指尖是麻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水里。 直到g终于结束,我的嘴唇终于恢复自由时,我都还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我被g抱在怀里,眼神有些迷茫朦胧地看着他,还带着水光。 g的拇指又按在了我的唇角,我刚勉强分出点心神,疑惑他要做什么,g的拇指便在我的唇角摩挲了一下,将那点湿润抹去。 我几乎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g在做什么。 反应过来后,我的脸“腾”的一下变红,整个人像是要蒸发了。 是有多投入,所以我才会连嘴角的那点湿润都没注意到,直到g用手指抹去我才发现。 现在的我在g眼里又是什么样子的? 我整个人脸红的厉害,脸上的温度也高出许多,我动了动,想要从g怀里出来。 但刚才的吻时间太漫长,也太深入,我的四肢还是软的,所以我虽然想要站起来,但刚一动就没力气,最后又跌进g的怀里。 而g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好整以暇的将我揽进怀里,甚至手臂比一开始还要更紧。 只是接吻而已,影响居然会这么大…… 我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但脸上的温度确实骗不了人,在g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我缓缓捂住了脸。 第137章 “别看我……” 在g的视线下,我有种逃无可逃的感觉,只好把脑袋埋在他怀里。 他低声笑了一下,胸腔的震动传过来,有点痒痒的。 这样一个漫长的吻之后,他竟然还记得一开始我问他的话,现在又反过来问我:“这就是你期待的不可控的事,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就算我不回答,我通红的脸和身体的反应也已经给了他答案吧,g还非要问我,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个性格很恶劣的人呢。 尽管现在脸还是红的,四肢还是有点酸软无力,但我不想就这样落了下风。 我没有给g回答,而是扯住了他的衣领请他拉了下来,将唇贴了上去,在g在下唇用尖牙咬了一下。 g不愧是杀手,对于疼痛的阈值比普通人都要高。 我这一下并没有收着力,多多少少是带着一些小小的报复心理的,我退后的时候都舔舐到了一丝铁锈味。 被尖牙咬破下唇的滋味绝对不好受,痛感还是有的,但g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任由我对他胡作非为。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一个吻,只是我对g进行的一个打击报复而已,所以十分短暂,而且因为害怕g又开启那样漫长到有点恐怖的吻,所以我咬了一下后就迅速撤退,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g应该是看出了我的意图,从头到尾都是一种纵容的姿势。 在我打击报复完后,g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他垂眸紧紧盯着我,然后动作极其缓慢的伸出舌尖,在逐渐溢出血丝的下唇伤口上轻舔了一下。 明明造成他下唇伤口的人是我,但是看到g的动作,心脏停了一拍的人还是我。 g是故意的,这很明显,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g这样冷漠的人,只对我一个人做出这样充满目的性的诱惑动作,实在是让人难以抵抗。 等会儿还要回到宴会场上,爸爸和其他宾客们都在,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用最后的意志力伸出手,抵在了g的胸前:“放开我……” 不过虽然是拒绝的动作,但我推搡g的力度并不大,反倒像是接完吻之后的打情骂俏。 毕竟刚才我们还唇齿相触,难舍难分,我现在实在难以拒绝g。 如果不是待会儿还要回到宴会上,说不定我会和g做出更过分的事。 g勾着唇,他应该不会在意宴会场上那些宾客们的想法,但顾虑着我的感受,所以也没有再做出过分的事。 g握住我抵在他胸口的手,率先站起身,然后手臂用力,很轻易就将我拉了起来。 刚才我们接了吻,接吻的时候还一直抱在一起,那时候虽然害羞,但也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 反而是现在,两个人分开后,羞赧的情绪逐渐涌了上来。 我微微偏过头,没有去看g的表情,而是看他身后的那些花丛,两只手交叠,无意义的缠绕在一起。 虽然我没有看g,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脸上,我又有了想要拿手去挡脸的冲动。 不知道g是不是看穿了我的意图,所以在我有所动作之前,g先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很大,能够轻易将我的手完全包裹在里面,圈的密不透风。 g在我面前弯下腰,语气带着笑意,尾调上扬,像是小钩子一样。 “这么睚眦必报啊?” 他牵着我的手,拿着我的手指去碰他下唇的伤口。 我被惊地连忙缩回手指,也不得不扭过头看向他。 “你……” 我一扭头,就撞见了他带着笑的眼里。 所以说,这人果然就是故意的…… g看上去十分冷漠,不会为任何事所动的样子,但对我却有格外多的恶趣味。 嗯……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特殊对待吧。 见我终于看向他,g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他问:“对我做出这种事,是不是应该对我有个交代?” 他这明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虽然刚才接吻的时候g没有咬破我的嘴唇,但我下唇被自己咬出的那个伤口却饱受他的折磨,一开始还是刺痛,到后来都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 直到这个吻结束,下唇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哪怕没有镜子,我大概也能想象到会是怎样一副凄惨的模样。 我挑着眉看g的下唇:“这是回礼。” g对我的这个说法接受良好,并且先一步服了软:“好吧,是我的错。” 他握着我的手还没有松开,加重了掌心的力度,一字一句清晰的在夜色中问道:“等气消了,是不是就可以考虑给我个名分了?” g挑着唇角,明明说的是有些卑微的话,但却有种步步紧逼的感觉。 “毕竟里面那些人还在等着你公开我的身份。”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了 刚才那个红色礼裙的女人不相信g有恋人,怀疑g是为了拒绝她,所以才说我是他的恋人。 那时候g没有看红色礼裙的女人,只是问我什么时候打算公开他的身份。 而现在g又说出了这句话,虽然他唇角是带着笑的,但眼里的认真也不容忽视,那是一种势在必得。 如果在这时候拒绝他,大概会发生比刚才更不可控的事情吧。 虽然有点好奇会发生什么,但我并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开玩笑,或者说出扫兴的话。 我望着g的眼睛:“名分?” “我以为你已经确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呢,因为刚才你不是已经对别人说了吗?” 想起刚才在宴会场上g的表现,我又轻笑了一声:“说我是你的恋人。” “所以,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了,不是吗?” 我的回答在g眼里并不意外,但并不妨碍他因为我的回答而感到愉悦。 g的眸色加深,声音也比刚才多了几分沙哑:“当然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要靠近我的趋势。 我见情况不对,连忙一把按住他的胸膛。 “等等……我们该回去了。” 在我和g接吻的时候,宴会厅里传来的曲子都换了两三首了。 我和g刚确定关系,就这么干脆地拒绝他,显得我好像有点冷酷无情。 我想了下,又踮着脚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这下没有报复心理了,也没有放出我的尖牙,就只是很轻柔,一触即分的吻而已,是对g的安抚。 和之前的吻对比之下,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都显得有些纯情了。 “反、反正以后时间还多的是,现在先回去吧。” 我努力想保持镇定的神情,但还是在刚开始的时候磕巴了一下,于是整段垮掉。 g果然没有在靠近了,他退后,轻笑了一声:“好,以后再慢慢来。”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g最后三个字,那一句“慢慢来”好像故意说的缓慢了一些,莫名让我有种会被秋后处刑的感觉,心脏猛地跳了几下。 g向着宴会厅的方向瞥了一眼:“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又向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晚间的风带着些凉意吹过,刚好也吹去了那些燥意和散不去的热度。 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总之我和g谁都没有先松开手,刚才就牵着的手到现在依然牵着。 我又闻到了香水味,但这次不是我身上的玫瑰调,也不是g身上的木质香和辛胡椒,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香味。 花香和木质香难舍难分地萦绕在一起,尾调还带着一些柑橘的酸涩。 在刚才我和g接吻的时候,我们俩的香水味就混合在了一起,碰撞出了另一种全新的味道。 我和g选香水的喜好明明完全不同,这两种香水也是风格十分迥异的两种味道,但混合在一起竟然丝毫不突兀,反而异常的合适。 在夜风中,这股全新的香味一直萦绕在我的周围,就好像时刻提醒着我刚才和g做了什么。 我又想到了之前看到术语。 普鲁斯特效应,指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 我想,以后只要我闻到这香水味,就会想到今天的夜晚,想到在这个小花园里发生的一切,想到g的拥抱,和他带着痛感的吻。 这所有的一切融杂在一起,变成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而这个夜晚应该会在记忆中被我保存珍藏起来。 穿过那一片不长不短的紫藤花走廊,就到了宴会厅门口,之前一直朦胧的乐曲声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我晃了晃被g牵着的手:“可以放开了……” 我并不是想要隐瞒和g的关系,只是我和g之前已经够惹人瞩目了。 我和g离开宴会厅的时间也不短,哪怕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但我也大概能猜到他们是怎么想的。 在我和g离开的这段时间,其他人应该冒出了种种猜测吧。 第138章 我倒不介意别人对我和g的关系进行更大胆的猜测,但如果我和g牵着手进去,那场内的焦点无疑又会变成我们。 我不喜欢,也不适应其他人向我投来这种猜测目光。 所以还是不要牵着手进去了。 g倒是没有说什么,在我微微晃动了手之后,他应该是明白我的想法,所以顺着我的意思松开了手。 只不过我觉得他松开手时,看一下我的目光好像有点奇怪。 带着些笑意,又有些意味深长。 这是为什么,g是什么意思? 我抱着这样的疑惑和g走进了宴会厅,果然,在我和g刚走进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向我们看来。 这是正常的,也是我之前就预料到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其他宾客们看向我们后,他们的眼里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甚至有位小姐,在转身看到我和g后,先是忍不住的掩着唇倒吸了一口气,在我向她看去,她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后,又十分仓皇地避开了视线。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位小姐好像还脸红了。 怪不得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我和g这个组合挺惹人瞩目的,但现在又不是我和他第一次并肩走进宴会厅,该震惊的也早该在一开始就震惊完了吧。 而且我看这些宾客们的眼神和表情,怎么比当时g邀请我跳舞时还要惊讶? 我视线微微偏移,企图在这些宾客们的脸上找到答案,但每一个与我对视的人都会慌张的避开视线,十分不自然。 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脚下的动作一顿,刚准备侧过头去问g为什么那些人会是这样的眼神,就听到一阵又重又快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走来。 在这样的宴会场上,大家都是彬彬有礼,端着架子的,无论是交谈还是走路都会是轻轻的,谁会走的这么快又这么急? 我心里疑惑,本来向g看去的目光在中途被收回来,向着脚步声望去。 然后我看见了一脸怒容的栗川苍。 我还真是很少看到他这样生气的表情,就连出国前我拒绝他的时候,栗川苍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类似于气急败坏的表情。 他大步流星向我走来,但眼里的愤怒却是对着g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张口,栗川苍就站在了我面前,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我和g。 “苍,等等……” 我以为栗川苍是因为看见我和g在一起,又或者是猜测到了我们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这样。 毕竟就在前不久,我才和栗川苍说清楚,重新摆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栗川苍说他明白了,以后会和我像家人一样相处,但一时半会儿难以更改也是正常的,所以他才会如此激动吧。 我这么想着,张嘴叫了栗川苍名字。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栗川苍便转过头,眼中竟然带了几分小孩子生气般的恼怒。 “姐姐,就算你真的很喜欢他,也不能……” 他顿了顿,没有把原来的话说完,而是又道:“你不是最讨厌出风头,最讨厌被别人关注吗,怎么会……” 栗川苍说的没错,可从g出现,并向我邀舞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难做到低调和不出风头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和g站在一起应该也没什么奇怪啊。 刚才g邀请我跳舞的时候,栗川苍不是也看见了,而且还主动退出了吗,现在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刚这么想着,想要问一下栗川苍,就见他难以忍受般地闭了闭眼,声音干涩。 “你们出去接吻就算了,好歹也收敛一点,不要留下印记。” “你们两个人一起离开,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嘴上都多了伤口,这未免太明显了……” 栗川苍撇过了头,语气比之前都要轻,但却硬让我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就算真的要做这种事,也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吧……” 什…什么!? 在栗川苍的话说到一半后我就整个人僵硬住了,我后知后觉意识到,现在无论是我还是g,嘴上都有着一看就是被咬出来的伤口。 怪不得其他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了…… 【番外】 从刚才开始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都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大脑发蒙,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我双手支撑在洗手池上,刚才急促的呼吸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 我应该先离开。 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一切都是从搬进了这个新房间之后才发生的,那么就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这个房间的问题。 是我太迟钝了,我早就应该意识到,这样一个装修精美,家具齐全,而且地理位置还极好的高级公寓,怎么可能会以这么便宜的价格出租。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间公寓有什么不可挽回的缺点,所以在租房的时候就将公寓检查了一遍,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所以我才抱着捡漏的心态,毫不犹豫付了租金。 但现在想想,这哪是捡漏,这分明是中介好不容易找到我这个迟钝的冤大头。 如果是别人,恐怕在看见这么完美的房子,却只要这么点租金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疑虑,觉得要么是风水不好,要么就是有“其他东西”在。 而我却丝毫没有怀疑,就直接这么住了进来。 当然了,毕竟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房间居然闹鬼。 现在真发生在我自己身上了,我也不得不信。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默默握紧了拳,直起身,大步向着玄关处走去。 我什么都没有拿,甚至现在还穿着睡衣和拖鞋,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先出这个房间要紧。 我到最后几乎是跑着去了玄关处,卫生间到玄关处的距离很近,但在现在的我看来却那么远,我生怕中间这几步路的途中会发生什么。 不过幸好没有,我跑到玄关处的时候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去按门把手,然后推门。 门纹丝不动。 我又用力推了推,还是纹丝不动。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了错,这个门实际是往里拉的,于是又往里拉了拉,但大门还是不动,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锁关住了这扇门一样。 怎么会这样…… 刚才的欣喜在这一瞬间全都变成了绝望,我以为离开这间房子就会得救,但现在连门都打不开。 那个东西,那个存在于这间房子里的东西,他不想让我出去,他要关住我。 他要做什么,夺舍?还是找替死鬼? 我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要被抽干了,紧紧抓住旁边的柜子才没有瘫软在地上。 忽然,我的身体一僵。 又来了,又是那种被什么东西紧紧盯住的感觉。 我咬了咬牙,然后向着卧室跑去,上了床,拿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希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个视线。 这个做法好像真的有点用,躲在被子里后,那个视线似乎消失了。 被子将我完全包裹起来,连一条透气的缝都没有,就像是形成了一个结界或者保护罩一样,让我多了几分安全感。 可同样的,被子里面黑漆漆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酒意没有完全醒,又或者是因为裹在被子里氧气变少,在这么惊心动魄的情况下,我竟然有点想睡觉。 不行,不能睡,如果睡着了,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努力睁大眼睛。 但越是这样,反而困得越快,我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接着便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开始只是一个背影,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银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 男人留长发多半都会显得有些阴柔,但这个男人却完全没有,大概也是因为他很高的缘故,目测应该有一米九往上了。 他身上的黑色风衣外套很长,几乎要到脚踝了,这样的款式普通人穿不好就是灾难,甚至有些个子不高的人穿上后,风衣外套说不定会直接垂在地上。 但男人穿着却完全没有这种烦恼,那件黑色的风衣外套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他穿上后并不显得彬彬有礼,也并不像绅士,反而像是冷血无情的杀手。 只是背影而已,我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有着这样气质的男人,他应该有着一双……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男人转过身,他就像是早知道我在身后看着他一样,在转过身后,他的视线立马锁定了,我那双绿色的,犹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直直与我对视。 第139章 是了,有着这样气质的男人,他应该有着一双,如同深不见底湖泊一般的,绿色的眼睛。 我明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男人已经向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男人个子高,走路时迈的步子也大,明明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他没几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刚才从后面远远看他的时候,我就知道男人的个子高,但当他走到我的面前时,我才发现一米九以上的身高带给人的压迫感是很强烈的。 他只是站在我的面前,我就感觉整个人已经被他笼罩了。 男人带给我的压迫感很重,我下意识就想要后退,但我还没抬起步子,男人就一把按住了我的后背。 他的手不仅大,而且力量感十足,仅仅用一只手就阻挡了我的所有动作。 男人的手压在我肩胛骨的地方,他的手很冷,是一种刺骨的寒冷,明明隔着一层衣服,但我的肌肤却也被那种寒冷刺激到了,忍不住想要发抖。 我想要说话,但不知为何,我只能张开口做嘴型,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一些支支吾吾的声音。 在我还尝试说话的时候,男人垂下了眼睛,那里面的晦涩一闪而过。 还没等我辨别出他眼中的情绪,男人的另一只手便捂住了我的唇,带着我向后倒去。 我的眼睛猛地睁大,在身体失去控制向下栽去时又猛地闭上,等待疼痛到来。 但我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和男人倒在了柔软又有弹性的床垫上。 我睁开眼,发现周围的环境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新租公寓里的卧室。 这间公寓里的家具和装修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包括现在身下的这张床,就算是那样竭尽全力的倒下去也不会觉得硬或疼,反而像是倒在了柔软的云朵上。 我不喜欢疼痛,也很讨厌受伤,所以松了一口气。 但我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就发现了局势的不妙。 站着的时候,男人的手按在我的背部,和我靠的比较近,这样的距离对我来说虽然也有点太过亲密,但也还在能容忍的程度。 但当我们两个人倒在床上时,距离就骤然拉近了,而且变得有些……暧昧。 我躺在床上,而男人就支着手臂撑在我的上方。 刚才我就说,男人一米九的身高,走到我面前,我有一种被他完全笼罩了的感觉。 但现在我才发现刚刚话说早了,现在才是我被他完全笼罩了。 头顶的灯被男人的身体完全挡住,他在我面前落下一大片阴影,两人的距离也骤然变得很近。 在对上他那双绿色眸子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愣神,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直到我们维持这个姿势大概有两三秒的时间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伸出手想要将他推开。 但就像是刚才我努力张口,但却说不出半句话一样,现在我明明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但男人依旧纹丝不动。 “放……” 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我终于能够说出一点点气音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脸上的表情就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因为男人本来按在我背上的手开始缓慢动作起来。 他的手本来是按在我背部的,现在慢慢往上移,按在了我的脖颈处,然后停下了。 男人的手在我的脖颈处不紧不慢的揉捏着,就像是捏一块手感很好的解压玩具,怎么都不会厌烦的样子。 脖颈并不是我的敏感区,这也并不算是一个特别隐私的部位,但男人的动作却让我浑身上下烫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的动作太过于奇怪了,也太过于……暧昧了。 我原本要推他的动作又转变为去掰他的手,但男人的力气真的很大,任凭我怎么动作都无动于衷。 甚至在我坚持不懈的想要掰开他的手后,男人终于放开了我的后脖颈,但又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就能包裹住我的整只手,他先是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然后又强行将我的掌心摊开,和他的掌心贴在一起,像是在比手的大小。 幼不幼稚…… 我正这么想着,男人就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的手穿过我的指缝,然后掌心相握,紧紧抓住我的手,是十指相扣的姿势。 接吻狂魔吗 我下唇的伤口不是g咬出来的,而是刚才我自己咬的,g…… 他顶多只是在我原本的伤口变本加厉,让伤口变得更严重而已,但罪魁祸首还是我自己。 这是事实,但这也只是我和g知道的事实而已。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我和g两个人一同出去,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嘴上都有了伤口。 这种情况下,就算我解释,说我嘴上的伤口是自己咬的,应该也没有人会相信吧,而且还会越描越黑。 况且……就算其他人真的“善解人意”地相信了我的话,但g嘴上的伤口又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g也是自己咬的吧? 我用余光看了一圈周围看似“很忙”的宾客们,期间还和爸爸撞到了视线,对视的时候,他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僵硬的移开视线。 我这下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 我又看向一脸愤懑的栗川苍,顿了顿,想要对他解释,但又没什么可解释的,毕竟我刚才是真的和g接了吻。 我张了张口,维持着声音里的平稳,干巴巴说了一句:“以后…会注意的。” 只是以后会注意的,不是说以后就会改。 栗川苍显然也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又皱了皱眉,但又不能对我说什么,最后只能瞪了g一眼,转身离开了。 栗川苍离开后,我转过身,无奈地向着g看去,果然看见了他眼里的几分笑意。 怪不得进门前我说要放开手的时候,g只是挑挑眉,但什么都没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知道我和他唇上的伤口有多惹人遐想,也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我们,但尽管如此,g还是没有告诉我,让我注意一下,或者遮一遮。 或者说,g就是想让别人看见,看见我们一样位置的伤口,知道我们刚才做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在听到我的控诉后,g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还轻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不好,反正他们心里早就已经有所猜测,况且……” g压低了声音:“不是你说,会公开我的身份吗?” 虽然我是这么说了,但我心里想的公开身份可没有这么高调啊。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那也是无可奈何嘛。 虽然公开方法有点太高调了,但也确实足够有效,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觉得g是单身,觉得我只是他的女伴而已了。 我十分咸鱼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其他人偷偷看向我和g的目光实在太灼热,让我有些抵抗不住。 我侧头对着g说道:“我们去……我们去休息区坐一会儿吧。” 我一开始是想说和g去外面避避风头的,但我们刚从外面回来,现在又要出去…… 如果我不是当事人,而是围观群众之一,大概会一边磕糖,一边和旁边人调侃——这小情侣怎么亲个没完了,接吻狂魔吗? 一想到别人或许也会这么想我和g,我就要面无表情的扣出一座三层大别墅了。 【番外】 十指相扣的瞬间,我愣了一下,男人反倒像是很满意的样子,盯着我十指相扣的手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人……这个人他到底有没有分寸感? 我们还是陌生人,他就要对着我又揉又捏,和我比手的大小,还要和我十指相扣。 虽然他长得确实又高又帅……挺符合我的理想型,但这也不是他胡作非为的理由。 我皱着眉,使了力气想要把手抽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生气的缘故,还是因为之前尝试了很多遍,这一次我竟然能够说出话来了,而且还是完整的一句。 “放…开我!” 这句话我说的挺大声,而且还很清晰,但男人硬是跟没听见一样。 不,他听见了,因为在我说出拒绝他的话后,男人的表情里明显带上了几分不悦。 他在不悦什么啊,被冒犯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有点惴惴不安。 毕竟男人看上去威压太强了,而且我和他之间的体格差距很明显,男人又高又壮,一只手就可以控制住我,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我是绝对反抗不了的。 我看着男人脸上不悦的神情,心里不安。 他是生气了吗,会对我做出什么来? 下一刻,男人就有了动作,他牵起我们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 在我逐渐瞪大的目光中,男人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 第140章 我的大脑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瞬间宕机。 我看着这一幕,好像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能听见我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加重。 他…… 我还来不及理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没有从那个突如其来落在我手背上,轻柔的吻中缓过神,我的手指尖就又是一疼。 真的很疼,像被针扎了一样。 我“啊”了一声,想要抽回手,但男人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抬眼望去,发现是男人咬住了我的指尖,他侧边的尖牙抵在了我指腹的位置。 我真的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了,明明上一秒还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结果下一秒就咬住了我的指尖,而且从疼痛程度上来看,绝对已经破皮流血了。 手指很痛,但男人就是不松口。 不但不松口,他在咬住我指尖的时候还要抬起眼皮,鹰隼一般的绿色眼睛直直望着我。 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这就是他给我的惩罚。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猛地怔愣了一下。 “小凛,小凛!” 我猛的睁开了眼,阳光照进了卧室,外面是清脆的鸟叫声和行人的喧嚣,伴随着一些车辆驶过的声音,一切都那么真实。 我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这时,拍门声和梓小姐的声音将我从那种似真似幻的感觉中拉了出来。 “小凛,你在不在里面,在的话就应个声,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听到最后一句,我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去开门。 在走到玄关处时,昨天的记忆犹如洪水一般涌上我的脑海,我本来要去开门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我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昨天那个在房间里看不见的东西还在不在,面前的门还能不能打开? 如果再想的恐怖一点,现在外面站着的,究竟是不是梓小姐? 最近各种无限流的恐怖很火,我也看过那么一两本,在一些灵异世界里经常会有这样的桥段,那些鬼怪会制造出幻境,还会变成家人朋友或者恋人这种最熟悉的人来引诱对方。 如果那个人没有察觉到,真的以为鬼怪就是自己的家人朋友,那结局就往往只有一个。 现在会不会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以为是白天,但只不过是幻境罢了,现在还是黑夜,而外面的人也不是梓小姐,而是…… 想到这一点,我浑身上下都冷了下来,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拍门声停了下来,外面的梓小姐不像一开始那样大声呼喊了,似乎是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小凛睡觉不会这么沉,我还是报警吧。” 听到这一句,我心里一动,向着外面喊道:“梓小姐!” 外面的交谈声也是停了一下,接着,梓小姐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凛,你没事吧!” 听到梓小姐的第一句话是关心我,而不是让我开门,我心里的防备更卸下了一点,但我还是没有完全卸下防备,对门外问道:“我第一个学会的甜点是什么?” 梓小姐明显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梓小姐。” 虽然不知道我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但梓小姐在短暂的停顿后还是回答了。 “是青提蛋糕,你第一个学会的甜点是青提蛋糕,现在做的最拿手的也是它。” 听完梓小姐的回答后,我抿了抿唇,上前握住了门把手。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能完全确认梓小姐就是真人,但我总不能一直被关在这个房间,那我会疯的。 我将门把手向下按去,然后轻轻往外推了推门,这次的门不像是昨晚那样纹丝不动了,一切都很正常。 大门刚开了一点,就被人抓住一把拉开,我吓了一跳,差点一把又将门关上。 梓小姐向前一个跨步冲到我面前,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我毫发无损后才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了小凛,我见你一直没来上班,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刚才拍了好久的门也没有反应,我真的差点就要报警了。” 梓小姐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快了不少,听完她的话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墙上的表。 已经快要中午十一点了,也怪不得梓小姐会来找我。 我扭头,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而眼前就是梓小姐担忧的神情。 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境,是真实的,昨天晚上的那一切真的过去了。 我眨了眨眼,然后猛的抬起头,对着梓小姐和她身后的杉人先生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房间里有鬼。” 我看到梓小姐和杉人先生都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也是,毕竟他们也知道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是不信什么妖魔鬼怪的,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一些除灵或者灵异的节目,我都会觉得那是在演戏,结果现在我说自己的房子有鬼。 “是真的,你们……” 我本来想让他们进来坐着,我好好说一说昨天晚上的事,但有昨天那一出,现在这房子在我眼里看着跟鬼屋也差不多了。 虽然现在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就是一个装修精美,十分奢华的高级公寓,但我是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于是我嘴中的话转了个弯:“我们去波洛吧,去那里后我再好好给你们讲。” 梓小姐和杉人先生虽然不理解,但也点头同意了。 杉人先生是被梓小姐叫过来的,就是害怕我出事,现在确定我没有问题后,杉人先生就要去上班了,所以只有我和梓小姐回了波洛。 到了波洛后,我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给梓小姐讲了一遍。 梓小姐听完后也露出了有些郑重的神情,但世上有鬼,而且鬼就在自己身边,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太魔幻了,梓小姐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会不会是你的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啊?” 梓小姐这话说的我一愣,这倒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 梓小姐说前两天毛利侦探刚破了一个案子,被害者房间里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而且隐藏的很好,在一只熊的眼睛里,正常人根本不会往这个方面想,也不会察觉到。 “你说有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会不会就是因为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因为小凛你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个……好像也有一定道理。 “可是昨天晚上我要去开门,房门打不开,这又是为什么?”这一点也很奇怪。 梓小姐想了想:“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小凛你昨天太慌张了,所以惊慌失措间没打开门,第二种可能是门被动了手脚,动手脚的那个人就是在房间放了摄像头的人。” 波洛咖啡厅不愧是开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底下的咖啡厅,梓小姐的推理能力都直线上升了,而且听起来很完美,没有漏洞。 我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也收到了安抚,对啊,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呢,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梓小姐说等下午就把店门关掉,陪我去报警,然后一起去房间里探查一番。 店里的人不多,梓小姐看我蔫蔫的样子也没有让我帮忙,而是让我去角落的沙发处休息一会儿。 我走到角落处的沙发座位上,这里是靠着窗的,有太阳晒进来,暖暖的,很舒服。 我趴在桌子上,被晒得有点昏昏欲睡。 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好像被我忘了,是什么事情呢? 就在我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快要闭上眼睛时,我突然记起来被我忘记的事情。 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你今天回来吗】 不过幸好在抠出三层大别墅之前,我及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临时改了话术,转变成了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休息区也在宴会厅内,只不过位置更隐蔽,在靠边的角落位置,如果想休息就可以到那边去,不会有人来打扰。 不过虽然那边位置偏僻,但我和g简直就像是移动的焦点,去到哪里都会被别人的视线盯着。 我和g一起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我向四周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向我们这边望来,大家都在和自己熟悉的人聊天,或者带着彬彬有礼的笑意和合作伙伴交谈。 但只要我收回视线,那些隐蔽的目光就又会向我们投来。 就……还挺烦的。 但别人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好奇,所以向我们这边看来而已,目光也是隐蔽的。 这种情况下,虽然我有些烦躁,但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希望宴会快点结束,在这样被人瞩目的场合下,我想要扭头和g说两句话都觉得好像不太妥当。 因为这么想着,所以坐到沙发上后,我并没有主动和g说话。 等宴会结束后,问问g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夜宵吧? 第141章 比起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穿着昂贵的礼裙,吃着精美的甜品和餐食,我还是更想自在一点。 想穿着休闲的衣服,和g更自然的交谈,也不用在意别人的视线。 我正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向g发出邀约,就感觉落在身上的那些视线突然消失了。 我抬起头,抬眼的瞬间还看到了几个人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带着几分惊慌失措。 只不过那惊慌失措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旁边的g。 我似有所感地转头,果然看见了g沉着眸色,向宴会场上其他人看去的画面。 g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和威胁,不加掩饰,十分明显,所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似有若无看向我们的目光顿时都被收回了。 看着那些人僵硬,但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背影,我刚才因为一直被关注,所以有些烦闷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我微微抿了下唇,将那点笑意压下去:“谢谢。” g不会在意那些无关人士的目光,他可以做到完全忽略无视。 而刚才,他之所以会警告那些人,让他们收回视线,应该也是发现了我的不自在和烦躁。 其他人的目光都收回去了,而更让我感到愉悦的,是g会时刻关注我的感受,这证明他很在意我。 在知道这一点后,我邀请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等会儿宴会结束后,要和我一起去吃夜宵吗?” 不需要华丽的词藻或者修饰的言语,只需要正常的向他发出邀约就好,我知道g会答应的。 果然,g勾了下唇,在听到我的话后,半分犹豫都没有,就点头答应了。 宴会结束的时间应该并不早,和g吃完夜宵后应该就更迟了。 我在g答应我的要求后拿出手机,找到阿阵的通讯记录,给他发消息。 【阿阵,你今天回来吗?】 【番外】 人的梦并不会像记忆那样清晰,哪怕是昨天晚上做的梦,在醒来后没过多久就会忘记梦中的细节,再过那么一两天,也许就会彻底淡忘做过的梦。 我就是这样,今天早上醒来后大脑发懵,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梓小姐的拍门声拉走了注意力,所以我一直没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 但现在,当我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时,昨天晚上的梦却又突然出现在脑海。 我怎么会忘记呢,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明明那么真实,那么…… 我平时是个几乎不做梦的人,睡眠质量很好,闭上眼睛就可以一夜无梦到天亮。 我之前在网上看过,经常做梦的人是能反应过来自己在梦中的,甚至有些人会控梦,他们能把握梦的走向,主宰自己的梦。 但我不行,因为我不经常做梦,所以昨天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 虽然梦里的我不能张口说话,手脚无力,而且一眨眼,地点就切换到了卧室,一切都显示出不平常,但我就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梦里。 所以昨天晚上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真实的,都像是在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男人手掌贴在我背上时冰冷刺骨的温度,他落在我手背的那个吻,和咬在我指尖的伤口。 这些对我而言都那么真实,就连最后之间的刺痛感也是。 等等……刺痛感?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人也清醒起来。 人在做梦的时候会感觉到痛感吗,而且还那么清晰。 我从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姿势坐了起来,缓缓张开右手。 在我右手的食指尖上,一个深红色的圆点印在我的指腹。 这圆点乍一看像是被什么蚊虫叮咬后留下的印记,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蚊虫叮咬,而是男人的齿痕,是他用尖牙在我手指上留下的印记。 在刚才想起这个梦时,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如果平时无缘无故做了这个梦,我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有了昨天晚上的灵异事件后,再有这个梦,那就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了。 而现在,手上的深红色齿痕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如果我平时是个做梦比较多的人,那么昨天在梦里我应该就能反应过来,毕竟那个男人看上去丝毫不想遮掩,也不怕被我发现,所以露出的端倪很多。 比如人在做梦时,是看不清对方的长相的,哪怕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家人朋友,是熟悉的人,但也只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看不清脸,面部是一片模糊的。 但我昨天不仅看清楚了男人的脸,而且还十分清晰,连男人瞳孔的颜色都看的一清二楚。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最后他在我指腹上留下的这个齿痕,男人根本就没有收敛,反倒像是故意的,故意在我手指上留下这么一个印记来提醒我。 难道说,昨天在我梦里出现的这个有着银色长发的男人,就是在公寓里面一直盯着我的那个东西吗? 如果是这样,那…… 那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对不对,但如果公寓里的鬼怪是梦里的男人,我确实没有那么害怕。 大概是因为昨天在梦里,那个男人虽然给我的威压感很强,但我并没有感受到他对我的恶意,除了最后在我指腹上留下的齿痕,他也确实没有伤害我。 而且最后留下的齿痕还是因为我拒绝了他。 不对,我本来就要拒绝他,这件事又不是我做错了,谁让他做那些事情的。 意识到我自己在想什么后,我敲了敲脑袋。 我怎么完全跟着男人的思路走了? 我的睡意全无,索性穿上工作服去上班了。 到了下午,梓小姐就关了店门,陪我一起去报警了。 到了现在,我的唯物主义已经碎了一地,可以确定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而是真的有鬼了,而且那个鬼看上去还不是某人性命的那种,反倒像是…贪图我的美色。 这句话由我自己说出来有点自恋的意味,但事实确实如此。 但这些话我总不能对梓小姐去说。 虽然梓小姐平时还挺爱看各种除灵的节目,但比起真的有鬼,她好像更相信是人为的。 我们一起去报了警,出警的是佐藤警官,也是老熟人了。 佐藤警官将公寓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态度十分严谨仔细,但理所当然的,最后什么都没有搜查到。 佐藤警官和梓小姐都深深皱着眉。 佐藤警官:“我很仔细的检查过了,可以保证这里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也没有外人留下的痕迹。” 梓小姐:“怎么会…那昨天小凛说的那些情况是怎么回事,总不能……” 梓小姐的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我,像是怕再刺激到我。 但知道这间房子里的鬼怪是银发男人后,我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三个人中,我这个当事人反而是最淡定的。 “没事的,虽然有些奇怪,但我也没什么大碍。”我安慰这两个人。 佐藤警官严肃地看着我:“虽然没有找到监控摄像头,但不排除人为的可能性,住在这里还是太不安全了,这几天你要不要先来我家住?” 佐藤警官的公寓是两室一厅,也只有她一个人住,如果我借住在她家就可以分开睡。 梓小姐也在旁边说道:“是啊小凛,这里太不安全了,你这几天还是先不要过来了。” 我思考了片刻后,点头:“那就麻烦佐藤警官了。” 虽然在得知房间里的鬼怪就是银发男人后我放松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彻底放松警惕了。 那个银发男人可能对我没什么恶意,不想要我的性命,但他毕竟是非人之物,和他过多纠缠肯定不是件好事。 所以我打算先到外面住几天,之后再回来看看情况,如果那个银发男人还在,那我大不了再换一间房子,反正当初租这间公寓也没有花多少钱。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当机立断,说做就做的性格,决定了我去佐藤警官家借住后,佐藤警官拉着我就走了,我连收拾洗漱用品和睡衣的机会都没有。 “我那边都有,你放心。” 佐藤警官的话语掷地有声,果然很让人放心。 到了佐藤警官家后,我们一起吃了饭,又聊了会儿天,不知不觉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梦。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或者花一番功夫才会睡着,毕竟我有点认床,而且又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昨天晚上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结果我躺在床上,没过三分钟就睡着了。 我再睁眼时又回到了那个公寓里,而且今天的处境比昨天还要糟。 昨天的那个梦境里,我一开始好歹和银发男人保留了一段距离,是看着他的背影的。 结果今天倒好,我一睁眼就在公寓的客厅,我坐在沙发上,而银发男子就在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第142章 而且我们的姿势,可以说是相当危险。 我坐着,银发男人站着。 他站在我的面前,弯着腰,一只手按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将我圈在了他的范围内。 因为有了昨天的那一场梦,所以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现实,是梦境。 我以为换个地方就能摆脱银发男人呢,结果没想到他居然不受场地的限制,那我住到佐藤警官家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能够摆脱在现实中发生的灵异事件,但梦境却依然逃不过。 但就算这是梦又怎样呢,虽然这是梦,但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梦中的银发男人是现实中的鬼怪,他在梦中对我咬下的伤口也会在现实中体现出来。 所以说,这和现实到底有什么区别嘛。 与其说这是梦境,不如说是银发男人把我拉到了一个可以任他胡作非为的地方。 就像现在,他将我禁锢在了沙发上,我想逃都没地方逃,而他则对我步步紧逼。 我身后是沙发的靠背,所以连退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伸出手去推他。 但我刚伸出手,就想起昨天我伸手推他的结果,于是刚伸到一半的手又犹犹豫豫要收回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以为换个地方就能逃得掉?” 男人开口了,是和他长相十分符合的,低沉又微微沙哑的声音。 因为离得近,所以他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愣了一下,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我不明白银发男人为什么会缠上我,是因为我租了那间公寓还是别的原因,但不得不说……银发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真的很戳我。 如果银发男生是现实中的人,那他大概会是我的理想型,说不定我会选择主动追求他。 但他不是,他是鬼怪,是已经死去的人,而且看样子,他都没有办法在现实中出现,只能在梦里拥有实体。 就算他再怎么是我的理想型,再怎么戳我,也不可能和一个阿飘发生点什么吧。 今晚不回去了 【阿阵,你今天回来吗?】 我手指微动,快速地打出这条消息。 之前阿阵就说过他今天有事情要去找伏特加,今天一大早他就出了门。 出门前我问阿阵晚上回不回来,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答案——不确定,电话联系。 是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而且到现在阿阵都还没有给我发消息,那我就先给他发好了。 如果今天晚上阿阵不回来,或者是回来的比较迟,那我回去迟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当然也没有想要做些什么,只不过今天气氛难得,我和g也才刚刚确定了关系,难免会不想立马分开。 况且按照前段时间的情况来看,g平时很忙,所以能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这一次宴会结束后,不知道又要隔多久才能见面,自然要好好把握在一起的机会。 阿阵今天和伏特加在一起,所以我倒不会担心他,发消息只是想确定他会不会回来,以及想要提前打个预防针……比如我会晚一点回来之类的。 以阿阵的性格,在我说完今天晚上可能会迟一些回去后,他应该会追根结底的问我原因吧。 我要怎么回答,实事求是说我要去约会吗? 阿阵比普通孩子成熟许多,也不会像步美他们那样,一听到男朋友或者约会这样的字眼就激动万分,追问个不停。 就算我说我要去约会,阿阵大概也只是会淡淡点头,然后说一句注意安全。 明明我都已经能够猜想到阿阵的反应了,但要对他说我谈了恋爱,还要去约会,就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我也没有犹豫太久,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按了发送键。 在短信刚发出去的时候,旁边也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 嗯? 我向着旁边望去,是g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 收到消息后,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 冒然去看别人的手机页面不太礼貌,所以我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就匆匆收回了视线。 再加上隔着一段距离,所以我只看到好像是有一条消息发过来了。 只不过…这时机也太巧了吧? 我发送消息的时间和g收到消息的时间几乎没有差别,简直巧合到像是我手抖,将原本要发给阿阵的消息发给了g一样。 这么想着,我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确认我是给阿阵发过去的,并没有发错人。 难道说只是巧合? g从桌子上拿起手机,似乎是查看了那条消息。 g的手掌很大——这一点我在之前就深刻感受到了。 所以他单手就可以轻轻松松将手机握在掌心,而不是像我一样,如果要发消息就得两只手捧着手机,不然总觉得手机会掉下去。 他单手拿着手机,应该是在回刚才那条消息。 g回消息的风格应该也很言简意赅,因为他很快就编辑好了消息,点击了发送,看上去只回复了几个字。 察觉到我向他望过去的目光,g放下手机,对我解释:“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但g的工作性质特殊,这个时候有工作上的事也并不让人意外。 所以刚才果然是巧合吧。 我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后又问他:“是比较紧急的事情吗?” 如果是比较紧急的工作,那恐怕今晚的夜宵活动就要取消了。 想到这里,我眼中不免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失落。 g看了我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手机上就能处理好。” 听到g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恰好这时,我的手机也发出了一声消息提示音。 在我拿起手机的时候,g十分绅士地移开了视线,以免看到我手机上的内容。 我当然不介意g看到手机上的消息,而且这条信息大概率会是阿阵发过来的,那就更没什么不能让g看到了的。 但g这种主动避开视线,避免看到我隐私的行为还是很拉好感度。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果然还是有差别的,在我还上大学的那段时间,我对恋爱还抱着一些憧憬,所以如果有感觉还不错的男生想要接近我时,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排斥冷淡,而是想着先接触一下看看。 只不过尝试的后果往往都不太好。 其实那些男生们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只是在一些小细节方面做的不尽人意而已。 比如没有时间观念,习惯性迟到,又比如没有分寸感,掌握不好社交距离,在我看手机的时候,那人也会下意识偏过头,盯着我的手机看。 我手机上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就算被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心里就是会有些微妙的不爽。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多半都是可以被容忍的范围内。 但放在我身上就变得不太行了,无论是迟到还是看我手机屏幕的行为,这种事只要发生一次我就会有些在意,从而终止和男生的接触。 当时同班的朋友见证了这个过程,啧啧称奇地对我说,我的要求太严了,这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缺点,我不能因为这些无伤大雅的缺点而直接否定那个人。 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我不觉得世界上有人是完美的,也不会因为那些缺点就直接否认这个人。 但如果让我忽略这些缺点,和这个人谈恋爱,那我还是难以接受。 这么接触过几个下来后,我领悟了一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我根本就不适合谈恋爱。 我自己就不完美,或大或小的毛病有一堆,却还这样挑剔别人,简直双标到极致了。 而且按照我这样的标准,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符合我各项要求的人,这件事大概比天上掉金子还要难。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就放弃了谈恋爱的想法,彻底躺平了。 所以在众多同龄人谈恋爱的大学时期,以及毕业后有了工作,经济独立后谈恋爱的大好时机,我都没有再想着要恋爱。 梓小姐甚至一开始还觉得我是独身主义,但我并不是,只不过是找不到喜欢并且合适的人而已。 我以为这个人很难找到,但生活往往就是很有戏剧性,在我已经彻底躺平,不抱希望的时候,g突然出现了。 在约好吃饭的时候,我明明都已经提前很多到达餐厅了,但g却比我还要早。 在我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时,会十分绅士地移开视线,以免看到我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我早就知道自己在选择伴侣这一点上是个挑剔的人,但g真的做到了让我挑不出错,反而他做的每件事我都觉得很合心意。 唔……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太喜欢他了,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能接受? 第143章 又或者是因为我太喜欢g了,所以双标的对象并不包含他?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啊…… 我忍不住舔了下唇,刺激的伤口又是一阵隐隐作痛,但并不是那种尖锐的痛,反而有点发痒发麻,就像是我和g在一起时的心情。 我抬手,不自觉用食指尖轻轻按了按唇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查看刚才的消息。 果然,是阿阵。 【今晚不回去了。】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里一跳。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阿阵今天晚上不回来,那就证明我和g有很多时间可以独处了…… 应该是怕我担心,所以在我思考的时候,阿阵的第二条消息紧随其后。 【我在伏特加这里,明天回去,不用担心。】 现在不行。 阿阵的两条消息发过来,让我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我给阿阵回了一个【好】,又跟了一个兔子点头的ok表情包,这才放下手机。 放下手机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和g说话,而是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说辞。 直到在心里确认我的邀请不会突兀,才呼了一口气转身向着g:“等会儿宴会结束后,你有时间吗?” 我缓慢摩挲了一下手指,对他正式发出邀约:“如果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 我知道g肯定会答应的,这是我已经笃定的事实,但在问出口后还是不免有一些紧张。 不过g也并没有让我紧张太久,在我向他发出邀约后,g便挑了挑眉,很快答应。 “好,”他的眼里带上了几分笑意:“我很期待。” g的声音带着一些微微的沙哑,就像是乐曲里低沉的大提琴声音一样,震得人耳朵有点发麻。 明明只是去吃夜宵而已,但他低沉的声音,以及带着几分笑的语气,听起来就莫名多了几分暧昧,就好像我们不只是去吃夜宵,而是会去做更多其他的事情一样。 不过,我和g的关系在今天晚上已经从暧昧对象变成了情侣恋人,所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也应该没什么吧…… 刚想到这里,我就连忙打住,脸颊也漫上了一些绯红。 打住打住,不要再多想了,只是简单地去吃夜宵而已。 我用掌心贴了贴发烫的脸颊,余光中看见g一只手撑着下巴,向我看来。 他语气不急不缓,带着我明显能听出来的狎昵意味:“脸好红。” 听到g的这句话,我脸上的温度好像又变得更烫了。 我的掌心还贴着脸颊,手没有放下来,而头则是低了下去,有一种要将自己埋进掌心里的感觉,这样我通红的脸颊就不会被发现了。 但g偏偏不让我像鸵鸟一样躲起来,他压低了身子向我这边靠近。 他一只手就足以圈住我的两条胳膊,轻而易举控制住了我的双手,然后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捏住我的下巴,轻柔但又不容拒绝的让我转过头看他。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和神态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总之不像是平时那样坦然自若。 首先我脸上的温度就已经不太对劲了,绝对是可以一眼被看出来的脸红,我只希望现在的我看上去不要像一个大番茄。 其次就是眼神,我倒是真的很想故作镇定的回看过去,但因为我刚才想了一些出格的事,现在格外心虚,所以也不敢坦然面对g的目光,眼神十分飘忽不定。 只是我越逃避g的视线,g就追的越紧,他靠近我,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短,再往前一点,我们就要额头相触了。 这样的距离,我无论往哪边看都逃不过g的视线。 他轻笑了一声,这声音很轻,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但因为距离近,所以十分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这么心虚,是想到了些什么?” 果然,我轻而易举就被g看穿了。 我觉得g拥有着可以看透人心的本领,而在他这样的本领下,我经常用做挡箭牌的面无表情大法也失了功效。 既然都已经被他看穿了,这个时候再否认也变得没什么必要,我稳了稳心神,然后向他看去。 “我想到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而且……” 我不偏不倚对上他的视线,也学着他的样子勾了唇角:“难道你没有想吗?” g的眼神告诉我他想了,他不止想了,而且说不定想的只比我多,不比我少。 我自觉扳回一城,微微弯了弯眼睛。 然后我便看见g眼里多了几分晦涩。 他的手还捏着我的脸没有松,而我们现在的距离极近。 有句话说的好,这么近的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 我和g是万万不可能打架的,所以…… 眼见着g的视线越来越往下,最后落到我的嘴唇上,我连忙一边往后退,一边用手按住g的脸,将他往后推了推。 g也没有反抗,而是顺着我的力气拉开了距离。 距离骤然拉开,我反倒有一点不太适应,微微偏过头,轻咳了一声,掩饰一般的说道:“现在不行。” g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画中的漏洞。 “现在不行,等会儿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我没接话,不过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是默认的意思。 虽然在我和g之间,我明显是那个更容易羞赧和不好意思的人,而g则会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但也并不代表我就会一味的退让。 羞涩是一回事,该做的还是要做嘛。 她在看我嘴上的伤口 “咳……g先生。” 在我埋着头,平复因为g的话而跌宕起伏的心情时,爸爸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我抬起头,看见爸爸欲言又止的表情。 爸爸没有看我,而是面对着g,只不过他看着g的眼神都是带着不自然和闪躲的。 “g先生,关于之前的那笔生意,我还有一些细节想要和你探讨一下,能借一步说话吗?” 虽然我不怎么参与家里的产业,也很少出席一些宴会或者生意场上应酬,但以前难免会在各种场合意外碰到其他公司的社长或者友商。 在遇到那些生意场上的那些人时,爸爸一向都是游刃有余,因为这种场合见的多了,所以处理的方式也十分泰然自若。 然而在今天的这个宴会场上,我却见到了爸爸罕见的慌张模样,还都是因为我和g…… g听到爸爸的话后站起身,在离开前,他转身开口:“等我。” 这句话他没有出声,只是做了口型而已。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刚才的事情,所以我和g好像都默认等会儿的夜宵时间会发生点什么,此刻g说的这句“等我”就变得有些暧昧了。 就好像是只有我和g知道的暗号,是一种心照不宣。 我轻轻点了下头,余光里看见爸爸露出了五味杂陈的表情,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g,但最后还是转过了头,当做没看见。 我好像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过来了,根本就不是为了要找g谈什么所谓生意上的事情,只不过是觉得我们粘的太紧了,所以想要将我们先分开一下而已。 不过想想刚才,又是g捏我的下巴,又是距离靠近到几乎要额头贴着额头……也怪不得爸爸要过来先将我们分开一下。 明明当时来休息区就是觉得我和g太高调了,所以想要避一避别人的视线,结果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呢。 或许这就叫做……情难自已吧。 g被爸爸叫去了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大概是想让我们先冷静一下,短时间内应该是回不来了。 刚才又是接吻又是说话的,难免有点口干舌燥,刚好有位服务生路过,手中的托盘上放了几杯漂亮又精致的鸡尾酒,我便拿了一杯。 我拿的是一杯粉蓝相间的鸡尾酒,杯子的边缘还点缀了一颗鲜艳的草莓,看上去很漂亮,也很诱人,颇有些鲜艳欲滴的意味。 我尝了一口,是很清新的味道,还有明显的柠檬味,挺好喝。 酒里的冰块还没化,所以喝起来不仅清爽,还有十足的降温功效,刚好能缓解我刚才脸上的温度和比平时快许多的心跳。 鸡尾酒的杯子本来就不大,我没几口就将这杯味道还不错的鸡尾酒喝完了。 眼前又路过了几个服务生,我频频向他们招手,没一会儿,我面前的桌子上就摆了一块儿红茶栗子蛋糕,一块提拉米苏,还有一杯和刚才不一样的鸡尾酒。 我今天穿的礼裙是十分贴身的鱼尾样式,有一点小肚子就会被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所以今天我只吃了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这会儿早就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所以就说啊……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太过于隆重正式的场合。 如果这场宴会不是爸爸举办的,我也不用被爸爸介绍给其他合作伙伴,那我一定会选择更为休闲宽松的穿着。 不过这种隆重又正式的宴会我也不会过多参加,所以我本来是打算在宴会上忍一忍,等到宴会结束后再去吃饭的。 第144章 但因为在宴会上意外遇到了g,我一开始想要塑造的人设也已经崩塌了七七八八,于是也就不用伪装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委屈我的肚子,还是先吃点小蛋糕垫一垫,等待会儿宴会结束,再和g一起去吃夜宵吧。 而且就算吃完后会有小肚子,就让g把他的西装外套脱给我,我披在肩上,这样就能遮挡一下了。 我瞬间理好思路,然后十分自然的改变了战略,拿着小叉子品尝前面的红茶栗子蛋糕。 不愧是爸爸请的甜品师,手艺确实很好,栗子的香甜和红茶的清香融合的刚刚好,不会过腻,反而很清爽。 不知道能不能去偷师学艺一下,如果我能学会这道甜品,波洛咖啡厅的人应该会更多吧?说不定还会成为招牌呢。 “栗川小姐。” 我正想着宴会结束后要不要去偷师学艺一番,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便在我面前响起。 我抬起头,一抹张扬的红色映入眼帘,是之前那个想要找g搭话的女士。 我不觉得她是有什么正事要和我聊,我们并不熟,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可能聊正事。 而关于我和g的关系,刚才应该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吧。 既然如此,那她过来是想要说什么? 我心里思忖着,将手中的小叉子轻轻放回餐盘上,用手帕擦了擦唇角,然后抬起头,淡然地望着她。 我停顿了片刻,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当时爸爸介绍时说的名字。 “谷崎小姐。”我抬眼望着着她:“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以为这位谷崎小姐只是过来找我说几句话而已,应该没一会儿就会走,结果没想到她直接在我旁边坐下了。 之前虽然我是坐着,她是站着的,但我们是面对面的姿势,是比较符合陌生人之间的社交距离的。 但现在,她在我旁边坐下,顿时就从面对面变成了并排,感觉距离瞬间就拉近了,让我有些不自在。 这位谷崎小姐坐下后,视线下移,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她在看我嘴上的伤口。 我和g到底是不是情侣 在发现这一点后,我竟然有了种想要立马捂住嘴的感觉。 我刚觉得有点被冒犯到,想要让她不要再看的时候,就听见谷崎小姐开口了:“你和……g先生,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听到她有些卡壳的话,我便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谷崎小姐应该也是知道g的真名的,所以她在说出g先生这个称呼时,才会这样不自然的停顿一下。 所以说,今天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g的本名,只有我不知道。 而且听爸爸的意思,是g在参加这次宴会时就已经提前告知了,让大家不要在这场宴会上叫他的真名,用g先生来称呼他。 可看现在的样子,全场唯一不知道他真名的,大概也只有我吧,所以g是为了我一个人,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叫他的假名吗? 好,好,好。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 虽然知道g不是刻意隐瞒,应该是有苦衷,他也确实在一开始就明确告诉我了,但果然还是有些不舒服。 还有这位谷崎小姐。 我和g到底是不是情侣? 这个问题g之前不是就已经回答过了吗,就算她不信,那我和g嘴唇上的伤口也可以说明一切,并且已经够直观了吧? 谷崎小姐是怎么做到一边盯着我的伤口,一边问我和g是不是情侣的? 我端起桌上的鸡尾酒,嘴角含着如同g一样似有若无的笑意,对着她笑着问道:“这个问题,谷崎小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不急不缓地说着,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然后差点绷不住吐出来。 怎么会这么难喝!? 这杯鸡尾酒也是我刚才随便拿的,挑中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漂亮。 鸡尾酒本身是绿色的,上面还有薄荷叶和切成块,点缀在杯子上的西瓜,加上晶莹剔透的冰块,怎么看都是很清爽,不会出错的味道,但怎么会这么难喝? 入口就是一股很辛辣的刺激味道,直冲人的脑门。 和上一杯甜甜的鸡尾酒不同,这一杯虽然看上去清新,但味道却是不容小觑,完全就是烈酒。 我并不排斥喝酒,甚至有时候还会小酌一杯,家里也有存放酒的柜子。 但我喝的酒都是自己调配的,放很多奶或者饮料,只加一点酒的那种,这样调配出来的不仅好喝,又有点淡淡的酒味,而且喝完后很好睡觉。 但现在我手上的这一杯实在是太灾难了,简直是我喝过最难喝,最辛辣的酒。 如果不是在宴会场上,而是在家里,那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将这口酒吐出来,丝毫不委屈自己。 但现在场合不对,面前还有一个似乎要跟我促膝长谈的谷崎小姐。 我默默捏紧了拳头,维持着脸上淡笑的表情,硬生生将这口酒咽了下去。 很好,伪装的很完美。 我正打算将这杯堪称灾难的酒放在桌上,并且推远一点时,就听见旁边的谷崎小姐说话了。 “我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下而已。” 她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那些舞池中央跳着交际舞的人们,但视线又并不完全是落在他们身上,而是在回忆着什么。 “从我在一次宴会中见到…g先生的时候,就被他吸引了,应该说,当时场上的大部分人,无论男女,都会被他所吸引。” “我家里一直想让我结婚,最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但我一直不当回事,也看不上其他男人,直到那天,我看见了g先生。” “我当时就想,如果要结婚的话,我只和他这样的男人结。” 听着谷崎小姐的话,我原本想要将酒杯放下的动作一顿。 讲真的,我没想到谷崎小姐会这么真诚的对我说这些话,毕竟她刚才来找我的样子还是有些气势汹汹的。 听到她坦然的话语,我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狭隘的想法。 我看向谷崎小姐,眼神也比刚才专注许多,转为认真聆听她的话。 “我是个想要什么就一定会付出行动,一定要得到手的人,所以在第一次见到g的那场宴会,我就主动向他搭话,并且表露了我的好感,但他和今天一样,相当果断的拒绝了我,一点都不绅士。” “不过我没那么容易放弃,所以后来只要是有他出席的场合,我都会参加,但我每次向他搭话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后来我听别人说,g先生恐怕根本就没有要找恋人的想法,别人也无法想象他身边多出一个人的样子,我听到这样的说辞也就释怀了。” 谷崎小姐微微叹了口气:“g先生露面的场合本来就不多,就算加上今天,我也只是第四次见他,我本来都已经打算要放弃,不打算在他身上耗费时间了,但我又看到他向你邀舞。” “原来他身边也会有女人,原来他也会向别人发出邀请,而不是一味的拒绝别人,我那时候的确有点冲动,所以趁你不在时再次向他搭话,但得到的无疑是和之前一样的结局。” 谷崎小姐对着服务生抬了一下手,从托盘中拿了一杯酒。 在谷崎小姐的手即将落到那杯绿色的鸡尾酒上时,我的心里一紧,差点就要出声制止了。 在看到她的时候越过绿色鸡尾酒,最后落在一杯看上去十分正常的蓝色鸡尾酒上时,我才放心下来。 “你和g先生看起来刚确认关系也没多久,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举动让你们产生间隙,所以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她对我微微举了举手中的鸡尾酒:“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之前的行为。” 谷崎小姐刚才那一段独白十分真挚,没有任何包装和花言巧语,还为了这种事情专门道歉。 我抿了抿唇,心里没有得意或者优越感,反而像是共情了谷崎小姐,反倒不太好受。 我也举起手中的鸡尾酒,和谷崎小姐轻轻碰了一下。 “我不介意,也谢谢你对我说这么多。”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完后,仰头将那一杯本来就不算多,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二的绿色鸡尾酒全都喝了下去。 我喝之前心情澎湃,忘记了这杯酒的杀伤力有多大,鸡尾酒穿过喉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这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吐是肯定不能吐出来的,我闭上眼睛,就像吃芥末一样,只能强行挨过那段最刺激的时间,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再睁开眼时,我的眼里已经满是泪光。 “占有欲” 我红着眼睛,但脸上的表情不变,竭力想要维持住得体的样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谷崎小姐误会了什么,她盯着我发红的眼圈,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语气感慨。 “我没想到……你在听完我的话后居然会哭。” 第145章 不是的,我没有,谷崎小姐绝对是误会了,虽然我在听他刚才那一番讲述的时候,确实心情复杂,也共情到了谷崎小姐心里都难受,但我还不至于难受到哭出来。 只是因为那杯鸡尾酒太难喝了,我要把那杯鸡尾酒拉进人生黑名单之中。 但谷崎小姐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解释,况且我也不能直接和她说,我是因为鸡尾酒太难喝,所以才哭的吧。 所以我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怪不得g先生会和你在一起,他冷漠的像个机器人,而你虽然看上去也冷漠,也像机器人,但同理心比很多人要强,或许正是因为你们互补,所以才会在一起吧。” 是…这样吗? 没想到谷崎小姐还是个哲学大师。 谷崎小姐说完这些话好像是释然了一般,她对我勾唇笑了一下:“你人还不错,所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我有些疑惑的向着谷崎小姐看去。 她垂下眸子:“今天是我和g先生见的第四次面,前三次我也像今天一样和他搭话,但他其实一次都没认出过我,他根本就没有记住我,这一次也不例外。” 一次都没认出过…这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谷崎小姐像是已经释怀了:“他真的很过分,对吧?” 我端正了神情,点了点头。 谷崎小姐看着我的表情笑了出来,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我看着谷崎小姐的背影,愣神了好一会儿。 虽然和我和谷崎小姐不熟,刚才谈话的时间也并不长,但我却从中得知了g的另外一面。 我和g见面的时间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在手机上聊天,但用手机聊天所能获得的消息是有限的,隔着一层手机屏幕也像是有一层隔阂。 我当然也知道g不是什么性格温和的人,相反,他就像是一把被磨的相当锋利的刀,又冷又脆,别人只是想摸一下,就有被割伤手的风险。 我虽然知道这些,但g在和我见面或者聊天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 刚才他还在小花园里,态度强硬的确定了我们的关系,哪有一点冷血无情机器人的样子? 不过说回来,我和g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似乎就没有对我敬而远之,反而态度还可以。 这又是为什么? 我虽然知道自己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但也不至于到自恋,或者觉得自己是玛丽苏的程度,g对我一见钟情,或者在见我第一眼时就被我吸引,这样的猜测未免太自负,也太过于像言情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在宴会场上扫视了一圈,想要找到g的身影。 但不知道是不是爸爸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做,所以整个宴会场上竟然找不到g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没找到g,反而和从我面前路过的服务生对上了视线。 这个服务生是专门给宾客们提供鸡尾酒的,我前两次也都是从他手中的托盘拿了鸡尾酒。 在对上视线的那瞬间,服务生脚下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然后向我走来。 不不不,虽然我从你那里拿了两次鸡尾酒,但我现在有点对鸡尾酒ptsd了,短时间内是不想再看到鸡尾酒了。 服务生停到我面前,这次他托盘中的鸡尾酒都是同一种,酒液是深红色,就像是玫瑰花瓣被碾碎了后的颜色,装饰物也变成了玫瑰花瓣。 还没等我开口,服务生就先对我说道:“小姐要尝一下这杯吗,名字叫占有欲,是葡萄味的甜酒。” 我本来要拒绝的话顿了一下。 我这个人吧,在某些没有意义但很有仪式感的事情上,是有点执着的。 就像我之前和梓小姐逛街,明明我家里的口红已经完全够用了,不需要再买新的,我平时也不怎么化妆,对化妆品的需求并不高。 但当发现一只包装好看的口红,就会忍不住停下来。 而当我拿起这支包装很好看的口红,又发现这支口红有着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时,我就会毫不犹豫将口红纳入囊中。 梓小姐一开始还会阻拦我,因为他知道我对口红的需求并不高,买了就只是放在家里落灰。 但在几次劝阻无果后,梓小姐就彻底放任了。 她还对我的这种行为做出了犀利评价。 那些商家之所以给口红起那么花里胡哨的名字,还包装的这如此好看,骗得就是我这种人。 我并不是在买那支口红,也不是喜欢这支口红的颜色,就算买了也不会用。 与其说我是买了一支口红,不如说我是买了一个包装和一个名字。 梓小姐总是能温温柔柔的说出一些真实又戳人的话呢。 就像现在,我明明在上一杯鸡尾酒中得到了巨大的教训,但看到面前这杯像是玫瑰花汁一样的鸡尾酒,而且这杯鸡尾酒还有一个独特的名字时,我还是犹豫了。 而且……服务生都说这杯是葡萄味的小甜酒了,应该不会那么灾难吧? 我这么想着,然后十分干脆的从服务生的托盘中拿了一杯酒:“谢谢。” 服务生对我笑了一下,像是一点都不意外我的选择。 酒杯在我手中轻微晃动,里面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淡淡的葡萄味道散发出来。 占有欲…… 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觉得这个名字一般,甚至有一些中二,但在此时此刻,这个名字却让我有些触动。 在看到谷崎小姐向g搭话的时候,虽然那时我并没有太多生气或恼怒的情绪,但心中却难免冒出了一些犹如葡萄般酸涩的感情。 这种情感,应该就叫做占有欲吧。 占有欲,是像葡萄一样的酸涩,但却并没有葡萄的甜,是我不太喜欢的感觉呢。 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将酒全都灌下去,而是先喝了一小口尝了尝。 不难喝,也没有呛人的刺激辛辣味,就像服务生说的一样,是葡萄味的小甜酒,就连我以为的酸涩都只有一点。 葡萄味的小甜酒冲淡了还残留在喉咙的刺激,我拿着杯子,不知不觉间就喝完了一杯。 我宣布,这杯名叫占有欲的酒,是我今天晚上喝到的最好喝的一杯。 看到服务生再次从我面前走过,我又和他对上了眼神。 这次连停顿都不需要,服务生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还是要刚刚那一杯吗?” 我慢半拍反应过来服务生的话,然后点头。 “嗯,再来一杯。” 最后都会变成欺骗 栗川隼斗说是要和琴酒谈生意,然后一路将琴酒带到了最偏僻的露台。 宴会厅很大,所以露台也不只有一处,就他们走的这一截路,就已经路过许多露台了,但栗川隼斗的脚步停都没停,直接将琴酒带到了最远的地方。 简直就像害怕栗川凛找过来一样。 琴酒挑了一下眉,倒是没有发出异议,只是跟着栗川隼斗。 地方偏僻,所以并没有人来,就连音乐声和人们的交谈声都被抛在了远处,是个极其适合谈话的地方。 栗川隼斗停下脚步,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友善,而是带了些威压和严肃。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栗川隼斗看着面前的男人。 如果只是以合作伙伴的角度来看,琴酒以及他背后的组织无疑是让人十分放心的存在,哪怕是再危险的交易,只要有琴酒在,栗川隼斗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 但这也只是以合作伙伴的角度来看,当琴酒从合作伙伴变成了女儿喜欢的人,正要交往的男朋友,那栗川隼斗就能从琴酒身上挑出不少的缺点。 人太冷,看上去就不会心疼人,也不会哄人,和他吵架后十有八九会冷战,小凛和青姐在一起说不定会受委屈。 琴酒的身份和他的背景也让人难以放心,毕竟琴酒不是什么好人,他背后的组织也水很深。 栗川隼斗的公司有很大一个板块是做制药的,有着最先进最昂贵的设备,还有最顶尖的研究人员,也因此,他们公司和琴酒背后的组织有着一些合作。 小公司的人甚至不会见到琴酒,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而其他大集团的社长知道琴酒,也知道组织的存在,只是他们虽然对琴酒和组织的忌惮很深,但却并不了解。 而栗川隼斗的家产足够大,也和组织有合作,所以了解的会更深入一些,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栗川隼斗是商人,而商人最看重利益,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负责从组织那里获得利益,而他向组织提供设备和人力。 而琴酒,这个组织里最快也最锋利的刀,栗川隼斗当然知道他的能力,但他也知道琴酒所干的事有多危险。 只不过从商人的角度来看,栗川隼斗并不在意琴酒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每一次的任务会不会死亡,会不会有危险,反正不损害他的利益就行。 第146章 但现在琴酒的身份发生了转变,变成了女儿的男朋友,那栗川隼斗就不得不想了。 毕竟小凛看上去很喜欢琴酒,栗川隼斗可不想让自己女儿喜欢的人英年早逝。 “我本应该让你们分开的,在我眼里,你和小凛根本就不相配,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栗川隼斗也催促过栗川凛找男朋友,见到栗川凛一副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的样子,也会头疼。 但他想让栗川凛找的男朋友,是家世,容貌,才华,性格,各方面都能配得上栗川凛,能对栗川凛好的人,而不是琴酒。 虽然琴酒有钱,长相也好,身高更是超过了一米九,在男性普遍偏矮的日本算是鹤立鸡群。 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各方面都有涉猎,而且涉猎的程度并不浅,很有谋略和才华。 尽管如此,但琴酒的性格……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栗川隼斗否定前面的一切。 但…… “但小凛很喜欢你,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喜欢一个人,所以我也不想做拆散你们的恶毒家长。” 说到这里,栗川隼斗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听到这番话的琴酒也微微勾起了唇。 之前栗川凛被栗川隼斗拉走的时候,琴酒就已经能猜到栗川隼斗要对她说什么了,他也猜到了栗川凛会怎么回答。 现在看栗川隼斗的样子,看来和琴酒猜测的差不多。 栗川隼斗是想心平气和的找琴酒谈一谈的,但他一抬眼,就看见了琴酒嘴边的一抹笑意,又是让他噎了一下,顿时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本来想好好说的,现在也变成了有些赌气的话。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完全将小凛交给你了,如果你敢对小凛做出不好的事,或者欺负她,哪怕她再怎么哭怎么闹,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以往哪有人敢这么对琴酒说话,能到他面前和他讲上话的人,哪个不是毕恭毕敬? 虽然因为家大业大,而且还有合作的关系,栗川隼斗之前和琴酒交流时不像其他人那么诚惶诚恐,但多少也是彬彬有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言不讳。 但琴酒听到栗川隼斗的话后却并不生气,甚至唇角还更往上挑了一点。 给出的回答也是十分狂妄:“栗川社长,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栗川隼斗一愣,而后笑出来,拍了拍琴酒的肩膀:“这样最好,我就放心了。” 虽然琴酒在他看来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的确足够强大,他也有狂妄的资本。 “我听小凛说,她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甚至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 栗川隼斗放缓了语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她,但你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只是一味的隐瞒,到最后会变成欺骗,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你强吻我” 这个道理琴酒自然明白,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琴酒会在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栗川凛,将关于自己的一切托盘而出。 琴酒在感情中不会遮遮掩掩,虽然他的身份特殊,对于普通人而言,他杀手的身份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接受的,但琴酒也不会选择隐瞒。 如果要和他在一起,就要接受他的一切,接受他沾满鲜血的双手和只能处在黑暗中的身份。 可现在就是有特殊情况,在g先生和栗川凛相遇之前,先和栗川凛认识的是作为小孩的阿阵。 那时的琴酒没预料到老白干居然可以让他变回原来的身体,也没想到aptx4869的临时解药会这么快被调制出来。 并且在他第一次和小老白干变成原来的身体时,还阴差阳错和栗川凛见了面,而栗川凛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他抱有好感,琴酒放任了这种好感,甚至推波助澜,到了今天晚上,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 这些事情是之前的琴酒没有预料到的。 所以在作为阿阵的时候,琴酒就已经将自己在组织里的代号【琴酒】告诉了栗川凛。 所以这场宴会,琴酒才会让其他人称呼他为g先生,就是不想让栗川凛知道阿阵和g其实是一个人. 琴酒也想过直接告诉栗川凛,告诉她阿阵和g先生都是一个人,都是琴酒,也都是黑泽阵。 但被自己捡回家,而且还同居了数月的小孩其实是个成年男人,这件事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况且,栗川凛在面对阿阵和g的时候,态度是不一样的,是把他们当做两个人看的。 这时突然告诉栗川凛,阿阵和g先生是同一个人,栗川凛能接受吗,她对自己的态度和感情会不会发生变化? 琴酒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关于这些问题,他没有确定的答案。 也正是因为这些问题,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栗川凛。 aptx4869虽然有着惊人的药效,但解药也并不难调配。 那两个被他关在地下室的研究人员,这段时间被伏特加看管着,日夜不休的研制解药,也算是有所成果。 今天琴酒就是先去拿了解药,然后在宴会开场前吃下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按照现在的进度,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调配出能让琴酒彻底变回原来身体的解药,而不是现在的临时解药,最多只能维持一两天。 等解药调配出来,aptx4869彻底失效,琴酒变回原来的身体,那时候在向栗川凛解释也不迟。 关于栗川凛和aptx4869的事,琴酒心思深沉,想的并不少,甚至已经将后续的问题都安排好了。 但他的想法栗川隼斗不知道,在他眼里,琴酒就是对栗川凛隐藏了身份,欺骗了她。 栗川隼斗也不会知道琴酒这段时间减少露面,是因为变成了小孩,而且还和他的女儿同居一室。 如果栗川隼斗知道这一点,别说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恐怕会让琴酒离栗川凛越远越好,甚至永远都不要再见面吧。 琴酒抬眼看着栗川隼斗,虽然他心里思索了许多,但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颔首点了下头。 “我会向她解释的。” 栗川隼斗听到这句话后,眉间的褶皱才舒缓了一些。 他率先向里走去,拍了拍琴酒的肩膀:“回去吧,把你拉走这么久,小凛应该已经在担心了。” 栗川隼斗说的没错,琴酒回去的时候,还没有走到休息区内,就看见栗川凛乖巧坐在沙发上,双手支在身侧,抬着头在宴会厅内四处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而栗川凛在找谁,这个问题十分显而易见。 琴酒勾了勾唇,步子迈的比刚才大了一些,向着栗川凛的方向走去。 琴酒走到了栗川凛栗川凛面前,但栗川凛并没有立马和琴酒说话,也没有问栗川隼斗和他说了什么。 栗川凛就只是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琴酒,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慢了几拍。 琴酒的视线扫过桌上,那上面并没有酒杯,只有一块还没有吃的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当然不会有让人变迟钝的能力,应该是栗川凛喝了鸡尾酒,而空了的杯子被服务生收走了。 琴酒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在栗川凛面前,弯下腰靠近了她。 果然,距离拉近后,琴酒便在栗川凛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以及葡萄的酸甜。 琴酒薄唇轻启,刚准备说话,之前一直一动不动的栗川凛就有了动作。 她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在极力辨认面前的人是谁,片刻后,她睁大了眼睛。 “g……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果然是醉了。 琴酒的眼里带上了笑意:“我来参加宴会,我们一起跳了舞,记得吗?” 栗川凛又缓慢地眨了眨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发出了一声长长“哦~”。 “哦~我想起来了,你邀请我跳舞,还…” 琴酒本以为她的后半句应该是他们俩还确定了关系,成为了正式的恋人。 结果栗川凛停顿了片刻,轻轻皱了皱鼻子 ,对着琴酒投诉:“还强吻我,咬我。” 琴酒承认在接吻的时候,他没有把握好力度,也因为受到了栗川凛的挑拨,所以情难自已,咬了她的嘴唇,这是他的罪名,这个琴酒认。 可栗川凛说琴酒强吻她,这就完全是污蔑了。 虽然在接吻前,琴酒的确没有明确告知栗川凛,对她说“我要吻你了,请你做好准备”,但当时那种情况下,栗川凛是有所察觉的,她也知道琴酒想要做什么。 更别说那时栗川凛看着琴酒的眼神,分明就是故意挑拨,就是想让琴酒失控,栗川凛也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 结果现在倒变成了琴酒强吻她。 琴酒没有给自己辩驳,他坐在栗川凛旁边,戏谑地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栗川凛歪了歪头,像是在大脑中加载这个问题,然后迟钝的回答:“暧昧对象?” 琴酒听到这个回答后略一挑眉。 第147章 一个晚上的进展和努力在栗川凛喝完酒后全都白搭,从恋人和情侣的关系变成了暧昧对象,也怪不得栗川凛觉得是琴酒强吻了她,因为在喝醉了的栗川凛眼里,琴酒只是暧昧对象而已。 之前琴酒还让栗川凛公开他们的关系,给他一个名分,现在就全都不做数了。 琴酒在栗川凛迷茫的眼神中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喝醉了也不能乱说话。” 栗川凛口齿不清地反抗:“补药捏我的脸……” 但也只是嘴上反抗而已,身体动都没动一下。 琴酒不但没松手,还恶劣地捏着她的脸颊揉了揉。 可以确定,栗川凛已经完全喝醉了。 栗川凛喝醉后很有欺骗性,不像是那些喝醉了后会耍酒疯,或者倒头就睡的人,栗川凛喝醉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她平时就不是好动外向的性格,喝醉后安安静静坐在休息区,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只要不说话,就和平时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端倪。 不过在琴酒眼里倒是很好辨认,喝醉了的栗川凛眼睛会比平时更湿润也更迷茫,眨眼的频率也会变缓。 清醒时的栗川凛面无表情,但心里想的大概是等会儿要去吃什么。 而喝醉后的栗川凛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心里什么都没想,是完全的放空状态。 “带你回去” 琴酒没有揪着栗川凛脸上的那团软肉欺负太久,栗川凛本来就不胖,脸上也没多少肉,再揪一会儿栗川凛的脸颊恐怕就要红了。 琴酒刚松开手,就看见栗川凛的嘴唇动了几下,似乎说了些什么。 但栗川凛的声音太小,几乎是只张了嘴,做了口型,所以琴酒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琴酒是懂唇语的,如果栗川凛清晰做出了唇形,琴酒也能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栗川凛的唇型也很含糊。 于是琴酒靠近栗川凛,怕栗川凛反应不过来,刻意放缓了声音:“你刚才说……” 琴酒的话还没说完,栗川凛就慢吞吞地向他靠来。 像是怯生生,第一次接近人的小动物似的,栗川凛低着头,一点点靠近琴酒,抬起手揪住了琴酒的西装袖口,最后将脑袋埋在了琴酒的肩上。 闷闷的声音传来,琴酒也听清楚了栗川凛说的话。 “难受……” 栗川凛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一些,并不多,就只是软了一点而已。 但就只是这一点,在琴酒听来,却像是栗川凛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他皱起了眉,宽大的手掌贴在栗川凛的小腹上方,胃部的位置:“这里难受?” 栗川凛埋在他肩上的脑袋微微点了点:“……难受。” 琴酒的眉皱的更紧,他脱下外套披在栗川凛肩上,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整个动作平稳无比,栗川凛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琴酒怀里了。 “忍一下,带你回去。”琴酒垂眸低声对栗川凛说着。 栗川凛被琴酒抱在怀里,上身盖着他带有余温的外套,好像连胃部的抽搐痛感都减弱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将下巴埋在了琴酒的西装外套里面,小声道:“好。” 琴酒将栗川凛抱起的动作惹得其他人纷纷向这边望来,不过琴酒也并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这些视线。 作为杀手的时候,琴酒能做到像空气一样不被任何人发觉,直到任务目标被杀死,任务目标都不知道杀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但在其他场合,无论是在组织里还是在各大宴会场上,琴酒永远是那个最惹人注目的。 有羡慕他的,嫉妒他的,憎恶他的。 有想要被他庇护,和琴酒成为同盟的。 也有心里暗藏杀意,想要将琴酒除之后快的。 琴酒早就能够视这些目光为无物,又或者说,这些目光的主人对琴酒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不配被他放在眼里,所以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之前和栗川凛一起走到休息区,也只是因为知道栗川凛不喜欢太过高调,不希望成为那个焦点。 现在栗川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琴酒自然不用再管其他人的感受。 琴酒将栗川凛抱起,正准备往宴会厅外走的时候,一个服务生也刚好向着这边走来,他手中的托盘里端了几杯酒,看见被琴酒抱在怀里的栗川凛后表情诧异。 琴酒扫了一眼服务生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服务生手中托盘里那些琳琅满目的鸡尾酒:“是栗川小姐让你拿鸡尾酒过来的?” 服务生在琴酒看过来的时候就僵住了,听到琴酒的话后忙不迭点头:“是、是的,栗川小姐很喜欢一种鸡尾酒,让我再拿一点过来。” 琴酒看着那些酒:“她喜欢的是哪一个?” 服务生连忙拿起托盘中红色的鸡尾酒:“栗川小姐总共喝了三种,最喜欢的是这一种,已经喝了两杯了,这是第三杯。” 就连服务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这个男人时,他就像是被审讯的犯人一样,莫名其妙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总共喝了三种酒,最喜欢的这个喝了两杯,所以说一共喝了四杯? 鸡尾酒虽然好喝,样子也漂亮,但有些鸡尾酒的浓度不低,很容易醉。 栗川凛倒好,还一下喝了三种,混着喝,不醉才怪。 虽然这么想着,但琴酒眼中却是带着几分笑,很有宠溺的意味。 他单手抱着栗川凛,另一只手接过服务生手中那杯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就和栗川凛现在身上淡淡的酒味和葡萄味道一样,入喉的是酸甜的葡萄味和几乎没有的酒味。 对于琴酒来说,这都不算是酒,只能算是小甜水,也怪不得栗川凛会喜欢喝。 琴酒将空杯子随手放回服务生的托盘,将栗川凛往上抱了抱,在其他人来不及收回的惊讶视线中,带着栗川凛走出了宴会厅。 琴酒将栗川凛带回了自己家 琴酒将栗川凛带回了自己家。 他名下有很多处房产,只不过那也只能被称作是房产,不能称作是家。 对于琴酒来说,那些地方只不过是能够过夜而已,本质上与酒店宾馆没什么两样。 但如果将栗川凛带回去,那么原本对琴酒来说只是和酒店宾馆一样的住处,应该也会有几分家的味道。 而且,将栗川凛带回家这件事,能够很大程度上满足琴酒心里的欲望。 就像是恶龙找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件宝物后,就会将那件宝物藏到巢穴,用巨大的身体将宝物圈起来,不容任何人窥探一样。 琴酒想将栗川凛带回自己的住处,让栗川凛浑身上下都沾满自己的气味,又或者让栗川凛的气味遍布琴酒的住处。 琴酒对于栗川凛的欲望简直不加掩饰,他也没必要掩饰。 抱着栗川凛走出宴会厅时,其他宾客们都瞪大了眼睛,之前的伪装也都破了功。 栗川隼斗更是惊讶的差点摔了手上的酒杯,下意识就要去拦琴酒。 结果琴酒只是对他微微点头,连步子都没蹲一下,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栗川隼斗在原地迷惑。 琴酒对他点什么头,那一下就好像是琴酒在对栗川隼斗说“你女儿我带走了,我会照顾好她的,放心吧” ……… 这怎么能放心,任何一个父亲在看到这种场合时都不会放心的好吗!? 但栗川隼斗也确实歇了去阻拦琴酒的心思,他知道栗川凛喜欢琴酒,而且这两个人的关系在宴会场上已经人尽皆知了,合理合法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就算心里难受,也没有什么阻拦的必要。 况且,带走栗川凛的人是琴酒,这就更让栗川隼斗没什么阻拦的意义了。 如果是其他男人,栗川隼斗还会担心会不会对栗川凛做出不好的事。 但琴酒,虽然这个男人的确背景不干净,手里也沾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但他不会趁人之危,不会借着栗川凛喝醉的空档就对她做出不好的事。 琴酒那一向冰冷的眼神,在看向栗川凛的时候是带着珍惜的,那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眼神。 在商圈混了这么多年,栗川隼斗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所以他没拦着琴酒。 而其他宾客们看到这一幕心情更是复杂,栗川集团本就实力强劲,现在琴酒还和栗川隼斗的女儿在一起,而且看样子,琴酒深深迷恋着栗川凛。 这强强联合之下,栗川集团的地位更是无可撼动了。 宾客们的心思千回百转,表面却都是笑眯眯的,只不过他们和栗川隼斗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比之前更加柔和。 那些谈生意的,哪怕自己亏点儿本也要将更大的利润让给栗川集团,就是为了能够拉好关系。 栗川隼斗和这些人碰杯交谈,全当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在生意场上借女儿的光了。 第148章 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的栗川凛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 这个怀抱很牢靠,也很平稳,一点都不担心会掉下去,所以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伏特加一直等在宴会厅外面,他和琴酒是一起来的,只不过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待命,就是能够在琴酒解药失效,变成小孩时,第一时间将他带走。 栗川小姐,自求多福吧 伏特加时刻注意着手机的消息和宴会厅门口的情况,手机没有接到任何消息或来电,宴会厅门口倒是先出现了人影。 伏特加都不用过多辨认,一眼就能看出是琴酒大哥。 毕竟也只有琴酒大哥有这么强的气场了。 而且看样子,在宴会厅的这段时间,琴酒大哥并没有变成小孩。 这么看来,被他们押到地下室的那两个研究人员还算有些用,制造出的解药也能派上用场。 或许是因为一开始琴酒给足了震慑感,所以那两个人从来没想过逃跑或者惹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眼睛一睁就是研究解药。 看在他们态度不错的份上,让琴酒大哥将他们的活动地点从地下室扩展到一楼也不是不行。 伏特加这么想着,刚准备下车看看琴酒大哥的情况,就发现琴酒大哥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 他怀里还抱了一个人,那人和琴酒大哥的体型悬殊,被琴酒大哥抱在怀里。 琴酒大哥的怀抱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如果不是有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露出来,随着步伐轻微的一晃一晃,乍一看还真发现不了琴酒大哥怀里有个人。 就算没有看到琴酒大哥怀里那个人的脸,伏特加也能猜到那是谁。 能被琴酒大哥这么抱在怀里的,除了栗川凛还能有谁呢? 伏特加的动作一顿,然后下车,打开了后座的门。 刚好此时琴酒也走了过来,将栗川凛动作轻柔的地放在了后面的座椅上。 “琴酒大哥,我们回哪儿?” 虽然是这么问,但伏特加觉得多半是要回栗川凛那里,不然到了晚上,琴酒大哥变回原来的身体怎么办,要怎么解释? 结果琴酒的回答竟然和他想的不一样。 伏特加虽然有些诧异,但他从来不质疑琴酒大哥的决定,方向盘掉了个头,向着琴酒名下别墅的方向走了。 没想到车刚刚换了个方向,琴酒就又开口了:“去三町目的别墅。” 伏特加一愣,然后又反应过来。 他们现在要去的那处房产,地下室还关着两个研究人员呢。 可别让栗川凛从中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或者发现那两个研究人员,从而发知道琴酒就是阿阵,阿阵就是琴酒。 不过这件事也算小,不算重要,重要的是琴酒大哥要带着栗川凛回一个没人的地方。 琴酒大哥这是老房子着火,他第一次见琴酒大哥这么珍惜一个人,几乎当成眼珠子看着了。 琴酒大哥又是一个十分霸道,十分有占有欲的性格,这第一次带栗川凛回去,当然不能有外人在场。 于是伏特加立马又调转了方向盘,任劳任怨送琴酒大哥和他今天晚上刚确定关系的女朋友回住处。 宴会场离三町目的别墅有一段距离,开车要将近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的车程放在平时,对伏特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反正和琴酒大哥一起出行时,伏特加就是那个专属司机,有时任务需要,伏特加开一天一夜的车也没问题。 可现在,这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伏特加却觉得无比煎熬,好端端的车,开着开着还开出汗了。 这并不是伏特加的问题,也不是他车技不精,而是后面的动静止不住要往他耳朵里钻。 “唔……你要带我去哪儿?” 栗川凛是醉了,但她又没有完全醉。 之前琴酒还没有回来时,她能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维持还没有醉的假象,但现在她身边有了琴酒,栗川凛的醉意就逐渐体现了出来。 不过她也不闹,就只是披着琴酒的西装外套,被琴酒揽在怀里,靠在他的肩上,嘟嘟囔囔说着一些模糊的话。 “我要回家……” “好难受…想喝水……那杯鸡尾酒真的好难喝!我以后不会允许它出现在宴会里,一杯都不行!” “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栗川凛的声音并不清晰,有时候伏特加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琴酒却能每一句都听得仔细,而且每一句都有回应。 他先是从车上拿了一瓶水,也没让栗川凛上手,而是仔细喂着她喝了下去,喂的时候还回应了她刚才那句话。 “什么鸡尾酒?” 琴酒回来的时候,桌上喝完的鸡尾酒杯已经被服务生收了,琴酒只知道栗川凛喜欢的是最后那杯红色的,名为占有欲的鸡尾酒。 但琴酒不知道让栗川凛如此念念不忘,喝醉了都记着的鸡尾酒到底是哪个。 栗川凛听到琴酒的话,像是被问懵了一样,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呆愣愣地说道:“我忘了……” 琴酒看着她脸上迷茫的表情,唇角往上勾了勾。 将栗川凛一侧有些掉落的西装外套重新拉上来,琴酒声音柔和了一些,哄她:“忘了也没关系,下次我帮你喝。” 现在的栗川凛大脑转动地非常缓慢,听到琴酒这么说,她不自觉向着琴酒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你人真好……” 琴酒借着这个姿势将她更加拥入怀中:“那要和我回去吗?” 栗川凛反应了一下:“回去……回我家吗?” “不是,”琴酒看着栗川凛有些湿润的眼睛:“是和我回去,去我的家里。” 像是怕栗川凛不能理解,琴酒最后一句话说的缓慢,几乎是一字一句。 栗川凛醉了,琴酒当然可以直接将她带回去,但他还是想亲口听栗川凛说。 栗川凛抬着头看了琴酒一会儿,像是在大脑中加载琴酒说的话,没有让琴酒等太久,栗川凛就给了他回答。 栗川凛缓慢但坚定地点了点头,喝了酒的声音有些哑,但很清晰:“好啊,我和你回去。” 琴酒明明得到了心中的答案,但看上去依旧不怎么满足的样子。 “这么快就答应,你知道我是谁吗?” 刚才在宴会场时,栗川凛还能认识琴酒,只不过忘记了他们确定关系的事,以为他们现在还是暧昧对象。 而现在,栗川凛看起来是完全不认识他了。 这一副谁都能拐回去的样子,琴酒以后绝对不会让栗川凛再喝醉到这种程度。 栗川凛这么轻易就答应和他回家,是因为栗川凛认出了琴酒,还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带她回去? 平时的栗川凛性子冷,说话不多,大部分人都会被她一开始的形象和气场吓到,然后自觉敬而远之。 但没想到喝醉了后的栗川凛却是这样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像是谁都能带走。 因为是琴酒,所以栗川凛才会答应,还是谁来栗川凛也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琴酒想要论证这一点。 在前面将琴酒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伏特加,都不由为栗川凛捏了一把汗。 其实琴酒大哥根本没有必要问栗川凛这个问题,栗川凛现在喝醉了,是个醉鬼,而醉鬼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度呢,说不定第二天连她自己都不记得。 琴酒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就是要问。 伏特加抬眼,飞速望了一下后视镜。 只见昏暗的车厢内,男人高大的身体将栗川凛完全包裹住,栗川凛浑身发软地靠在男人肩上,是一副依赖的姿态。 但她并没看见,男人垂着眸,向她望来的目光像是能吞噬一切。 伏特加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敢再多看下去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念着。 栗川小姐,自求多福吧。 “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哪怕是让伏特加这个有些迟钝,也没怎么经历过感情问题的人来看,他也知道现在栗川凛的处境很危险。 琴酒的问题就像是把栗川凛放在了悬崖边上,前进还是后退,向生还是向死,这些都在栗川凛的一念之间,在她的回答中。 只不过,这个问题如果是在问一个清醒的人,那也就算了,栗川凛现在可是醉的一塌糊涂,又怎么能够知道琴酒问题中的意思。 不过就算栗川凛醒着,大概率也是不太能意识到的,她应该会隐隐觉得不太对劲,然后按照自己的直觉回答吧。 “这么快就答应,你知道我是谁吗?” “还是说,只要你喝醉了,谁都能带你回家?” 栗川凛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大脑昏昏沉沉,虽然看着人,但其实什么都没想,就连男人问她的那个问题,栗川凛都反应了好半天明白意思。 栗川凛停顿的时间有点长,但琴酒并未催促,只是垂眸看着栗川凛。 第149章 对于栗川凛来说,能够理解琴酒的问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让她再去猜琴酒问这个问题的用意,那可就太为难她了。 所以她在理解琴酒的意思后,并没有怎么思考,完全按照自己的直觉和本能行事了。 “窝……” 酒精让舌头有点发麻,栗川凛说出口的话有些含糊,她皱了皱眉,刚张开了口的唇又抿在一起,像是对自己不标准的日语感到恼怒。 “窝…我不会随便跟别人走的。” 栗川凛又加重了咬字,说话清晰了许多,她这才满意了。 恰好路过一个十字路口,车子右拐,伏特加的车已经开的够稳了,但奈何栗川凛浑身软的跟面条一样,车子拐弯的时候直接整个人贴在了琴酒身上。 刚才栗川凛还只是上半身和琴酒贴在一起,头靠在琴酒的肩膀上,现在则变成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腿也挨在一起了。 现在的栗川凛颇有一种在哪倒下就在哪睡觉的思想状态,所以哪怕车子已经拐了弯,重新平稳驾驶,她也没有再坐直身子,而是心安理得的窝在琴酒怀里。 她还想着刚才琴酒问他的问题。 “我不会随便跟人走的,因为是你……” 琴酒抬了下眼,刚想从栗川凛的眼中看出她是不是酒醒了一点,认出自己了,就又听到栗川凛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就觉得很有好感,你……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嘛。” 栗川凛贴在琴酒怀里,抬着眼望她,眼眸弯弯的:“我觉得……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才会跟你走的。” 说完这番话后,栗川凛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害羞的情绪,反而还对着琴酒笑了一下。 她的脸颊因为喝酒而微微泛着红,而眼眶又是略微湿润的,在车窗外夜灯的照映下,那眼神像是要将琴酒融化了一般。 琴酒看着栗川凛眼中倒映的自己,一向总是敏锐的杀手也有了片刻晃神。 只不过下一刻,原本直线升高的温度和暧昧的氛围就被一个急刹车打断了。 栗川凛前一秒还在眼神雾蒙蒙的看着琴酒,下一秒就差点栽到他脚底下。 还是琴酒一把捞住了她,这次琴酒没有再将栗川凛放在旁边,而是直接将她抱进怀里,让栗川凛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下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将栗川凛包裹在怀里了。 虽然栗川凛看上去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但琴酒还是拍了拍她的后背,与琴酒温柔动作不符的,是他看向伏特加时锋利的眼神。 本来就心虚的伏特加在后视镜中看到琴酒的眼神后,硬是打了个冷颤。 他应该没看错吧,琴酒大哥刚才眼里是不是有杀意? “抱歉,琴酒大哥!” 因为怕吵到琴酒大哥怀里的那位,伏特加连道歉的声音都没平时大,虽然态度依然很端正,但声音放轻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有怀里的那位在,所以琴酒大哥并没有说他什么,只是警告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将所有注意力放到怀里的栗川凛身上了。 伏特加呼出一口气,再次发动车辆,这一次开的是又平又稳。 也不能怪他吧,听到栗川凛刚才那番话,又有谁能不惊讶呢? 刚听到那番话的时候,伏特加都要怀疑栗川凛是不是在装醉了,不然怎么能在喝醉时说出这样像是告白的话。 看看琴酒大哥,都被那番话吊成什么样子了。 伏特加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后视镜,栗川凛说口渴,琴酒拧开了水喂到她嘴边,不小心从嘴角划下的那点水渍也被琴酒毫不嫌弃的用拇指擦掉。 看着琴酒无微不至照顾栗川凛的样子,伏特加额头流下一滴汗,被他连忙伸手擦去。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伏特加以前哪能想象这种画面,结果居然就在他眼前真实发生了。 她在喊他的名字 不到二十分钟路程,硬是让伏特加开出了一身汗,觉得比出了个任务还要累。 等终于到达目的地,将车停在别墅前,伏特加终于松了口气,有种卸下了重担,完成了一个超难任务的感觉。 看着琴酒将栗川凛抱下车,伏特加极有眼力见,没有下车,也没有要去搭把手的意思。 废话,这个时候去搭手帮忙,他是想要被琴酒大哥就地解决了吗? 果然,琴酒大哥见他没有下车帮忙也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伏特加见琴酒抱着栗川凛就往别墅里走,一句话都没有,连忙对着琴酒的背影说道:“大哥,有情况就随时联络!” 按那两个研究人员所说的,他们虽然调配出了aptx4869的解药,但这解药也只是临时的,并不能一劳永逸。 据他们所说,药效大概在十小时到二十四小时,十小时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但十小时之后就不能保证了,毕竟他们面前没有其他服下aptx4869变小的人,缺少实验的小白鼠。 所以在当初研制好解药时,两个人研究人员就提前声明过,服下解药的十小时后就尽量不要待在外面了,以免解药失效。 现在琴酒大哥虽然不在外面,但他旁边还有一个不知情栗川凛,而且…… 伏特加想到刚才琴酒大哥离开时步履匆匆的样子,以及栗川凛在车上对琴酒大哥说的那些堪称是表白的话…… 虽然伏特加正经的感情生活很少,但他其他方面的经验还是很足的,情人也不少。 光看琴酒大哥着急的样子,今天晚上恐怕忍不住吧? 但如果在做那事的时候,解药突然失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伏特加猛地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将刚刚脑海中的画面从脑子里扔出去,猛踩着油门离开了。 琴酒有很多住处,虽然他并不一定会住,有些住处甚至一年都不会来几次,但这些别墅每周都有人来打扫,所以很是干净,一点落灰都没有,和新买的房子一样。 琴酒抱着栗川凛,大步上了二楼,直奔卧室。 琴酒这个人没什么情趣,对生活质量也没有要求,他所有住处的装修都是出奇的一致,黑白灰的低奢极简风格。 而此时,栗川凛被琴酒轻而又轻放在主卧纯黑的大床上。 栗川凛今天穿的也是纯黑的礼服,她被放在床上后,纯黑的礼服几乎与身下的整张床融为一体,而在这张大床上,唯一的亮色就是栗川凛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肤。 栗川凛在路上的时候就说难受,嘟嘟囔囔的,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口渴,反正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她在车上看上去迷迷糊糊,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但竟然坚持了全程,直到伏特加将车子停在别墅前时,栗川凛都没有睡过去。 结果现在,从下车,到琴酒抱着栗川凛到卧室,中间也就不过三分钟的时间,等琴酒再放下栗川凛时,就发现她已经陷入了熟睡。 如果不是了解栗川凛,琴酒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是装着在睡觉。 不然为什么在车上时那么精神,还说了许多撩拨他的话,结果下了车,到了该算账的时候,栗川凛又睡得这么沉。 栗川凛躺在琴酒床上睡的香甜,丝毫防备都没有,胸脯平缓而均匀地上下起伏着,脸颊上泛着酡红,嘴唇也因为醉酒而比平时更加嫣红。 刚才在车上,琴酒给栗川凛喂水的时候,栗川凛的口红就已经被他擦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栗川凛唇上的颜色她本来的唇色。 栗川凛原本的唇色自然是比口红的颜色更淡一些,但琴酒却觉得,她原来的唇色比任何口红都要让人……想要品尝一番。 为了塑造出高冷的人设,以及搭配今天这身过于冷艳的黑色礼裙,栗川凛选择的口红是十分具有气场的正红色。 这色一般人压不住,但却能完美适配栗川凛,配上她今天的一袭黑裙,衬得她像午夜里娇艳欲滴、正在绽放的玫瑰。 但琴酒却觉得,栗川凛本来的唇色更配得上娇艳欲滴这个字。 淡粉色的,柔软的,看上去触感很好的嘴唇,简直就像是还沾着露水,散发着甜美香气、含苞待放的花朵。 就在琴酒眸色深沉地看着栗川凛的嘴唇,这时,那淡粉色的唇微微抿了抿,然后又再度张开,轻轻动了下,无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琴酒单手撑在栗川凛身侧,一只腿曲起膝盖压在床上,自上而下将栗川凛围绕住。 他向下压低上半身,那视觉效果看起来简直是琴酒要将栗川凛吞没了一般。 距离拉近后,琴酒在栗川凛那近乎于气声的话语中分辨出她说了什么。 “g……”她在喊他名字。 栗川凛的声音带着些哑,但更多的是软,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琴酒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刚才在车上喝醉了酒,已经不认识琴酒,甚至将琴酒当做是一见钟情对象的栗川凛,现在却又毫不设防躺在琴酒的床上,在梦中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第150章 在这一刻,琴酒心中生出一丝后悔的情绪。 琴酒是个很少后悔的人,但在此时,他却后悔没有告诉栗川凛他的真实身份。 如果告诉了栗川凛,那么现在栗川凛口中轻声叫着的,恐怕就不是那个如同代号一般的“g”,而是琴酒或者黑泽阵了吧。 不过就算如此,从栗川凛口中听到她在叫自己,这还是让琴酒心里为之一动。 是梦到他了吗,是梦到了什么,才会用这样的语气在梦中呼唤他的名字。 琴酒的眼神晦涩难辨,紧紧盯着栗川凛恬静的睡脸。 就算再多人说琴酒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这也不会变成事实,琴酒不是机器人,他自然会有情感,也会有欲望。 就像此刻,当琴酒听到栗川凛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时,这个一向冷清冷意的杀手心里绝不会是无动于衷的。 而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栗川凛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做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梦。 但应该会是个好梦,因为栗川凛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柔和许多,唇边还带了一抹笑意。 毫不犹豫续上了第二片药 喜欢的人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喝醉了陷入熟睡时都带着笑,轻声喊出自己的名字,看见这一幕还能忍下去的都得是忍者。 琴酒绿色的眼瞳被阴影遮盖,他缓缓俯下身,一只手覆上栗川凛的脸颊,如愿含住了栗川凛淡色的唇。 不像是第一次接吻那样粗暴,这次琴酒放轻了动作,他避开栗川凛下唇的伤口,在她的唇上细细描摹着,然后深入。 第一次的接吻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而现在是犹如水一样的温柔。 栗川凛大概也觉得舒服,发出了如同小猫一般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如果不是琴酒离她如此近,恐怕都听不到,但就是这细微的声音却在琴酒耳边炸开,如同最猛烈的催.情剂。 琴酒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又加深了这个吻。 …… 喜欢的人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喝醉了陷入熟睡时都带着笑,轻声喊出自己的名字,看见这一幕还能忍下去的都得是忍者。 忍者·琴酒在栗川凛唇上轻咬了一下,然后起身。 琴酒不是忍者,但他是最厉害的杀手,也和忍者差不多了,所以在那个吻结束后,琴酒就放过了栗川凛。 栗川凛依然安睡在床上,只不过唇色比之前深了一些。 琴酒伸手,手指碰了碰栗川凛的脸颊,就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看着栗川凛的睡颜,琴酒想起在宴会厅上,栗川凛邀请他一起吃夜宵时期待的表情。 虽然说是吃夜宵,但琴酒和栗川凛都是成年人,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是两人的约会。 而且他们已经不是上一次吃饭时暧昧对象的关系了,而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之间的约会,又怎么会只吃个夜宵,一定会做些别的事。 只不过别的事还没来得及做,栗川凛就被那一杯难喝的酒放倒,夜宵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 琴酒当然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趁人之危的事情他做过不少,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活到现在。 但今晚,看着熟睡的栗川凛,他也只是压着人吻了好一会儿,其他出格过分的事一点都没做。 栗川凛醉成这样,明早起来大概率会什么都不记得,琴酒自然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栗川凛做什么。 就算真要做什么,他也要在栗川凛清醒的时候做,要让栗川凛脸上的红晕不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他。 琴酒抬手,拇指按在栗川凛已经变得绯红的唇上,微微用了点力度,就像是对她今晚不管不顾睡过去的惩罚。 直到栗川凛发出了不满的声音,琴酒才收回手,转身向着浴室走去,洗了个彻头彻尾的冷水澡。 * 在身旁有了一点动作时,琴酒就立马醒了过来。 长年累月的杀手经验让他在睡觉时也保持十足的警惕,身边有一丁点动静都会让琴酒立马清醒。 在意识已经清醒,但眼睛还没睁开时,琴酒察觉到旁边的动作,下意识绷起手指,五指成爪向旁边抓去。 只是手刚抬起来,昨天的记忆就瞬间回笼,那双轻易就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手及时停在了空中。 琴酒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躺在他身侧,此时如同兔子一般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望着他的栗川凛。 琴酒收回手,连同刚才汹涌的杀意也一同被撤回。 他挑了一下眉,因为睡了个还不错的觉,所以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放松,声音也更加慵懒。 “早上好。” 琴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栗川凛喝醉之后,他能控制自己,不对栗川凛做出过分的事情,但也仅仅是到此为止了。 更何况在琴酒看来,昨天喝到烂醉的栗川凛已经没有了清醒与理智,半夜指不定要闹,他自然要在旁边看管着。 而情况也与琴酒想象的没什么差别。 昨天半夜,栗川凛又是踢被子,又是喃喃着说热说渴,琴酒降低空调的温度,又去给栗川凛倒水喝。 嚷嚷着说渴的人在琴酒倒完水上来后早就陷入了沉睡,就像之前从来没醒过一样。 琴酒将水杯放在床头,以防某个醉鬼等会儿又喊渴。 将这一切做好,琴酒正打算躺在栗川凛身边,一阵剜心般的疼痛和灼热便向他袭来。 这种感觉琴酒再熟悉不过,每当他的身体有所变化,与之同行的就是这种痛感 不过琴酒的适应能力很好,到现在他已经能够习惯这种痛感了。 在疼痛袭来时,他只是略微皱了下眉,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药盒。 他从药盒里取出一个药片,琴酒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将药片扔进嘴里,将药片嚼碎咽了下去。 这药片是aptx4869的解药,两个研究人员从被关到地下室到现在,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一共也就做出了不足十片。 将解药给琴酒的时候,两个研究人员颤颤巍巍的对琴酒再三叮嘱,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每次最好只吃一片药。 因为除了琴酒以外没有其他实验人员和样本,所以两个研究人员也保证这种解药不会有危及生命的副作用,至于其他方面,要等琴酒吃下解药才能得出结论。 所以保险起见,一次吃一片是最好的。 如果一次吃了许多片,或者连续吃下解药,轻则产生耐药性,重则可能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 有些病人住院时,医生不会将所需要的药一次性给病人,而是在病人需要吃药的时候才让护士将药发给他们,就是以免病人乱吃或者吃错时间。 但琴酒不是病人,那两个研究人员也不敢约束琴酒的行为,所以将做好的药都给他了。 后果就是,琴酒半点都没将研究人员的话听进去,在发现自己有要变回去的迹象时,毫不犹豫续上了第二片药。 秀色可餐的含义 第二次吃下解药的痛苦比第一次要加重许多,但琴酒并没太大的反应。 乍一看根本不会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只能从琴酒捏紧的拳,以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看出他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尽管如此,琴酒硬是一声都没吭,没有发出半点响声来吵醒栗川凛——虽然醉酒睡着的栗川凛根本不会被这点小动静吵醒。 第二次服下aptx4869的解药,这次不但药效来的猛烈,痛楚更加明显,就连发作的时长也更持久。 等那一阵剜心刺骨般的疼痛消退,琴酒凭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琴酒将这组数据记下,之后让伏特加将数据告诉那两个研究人员。 因为那一阵难捱的苦楚,琴酒身上出了点冷汗,他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出来后,他随意擦了擦头发,等头发不滴水后,便拿了浸过温水的毛巾,帮栗川凛擦了擦脸和脖子。 琴酒倒是也想帮栗川凛卸掉她脸上的淡妆,但家里没有任何卸妆产品,只能用毛巾将就着擦一下。 看来之后要让伏特加在他其他住处备好女生用的日用品。 等身上的凉意彻底消失,头发也差不多干了后,琴酒才再度躺到栗川凛身边。 此刻已经是午夜了,再过几小时天都该亮了。 洗澡前,琴酒虽然也和栗川凛躺在一张床上,但却并没有盖同一张被子,但现在…… 今晚,琴酒可以说是无比忙碌,将栗川凛照顾的无微不至。 而栗川凛和他完全相反,睡得一脸恬静,像是外面发生世界末日也不会打扰到她的样子。 琴酒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会儿栗川凛的睡颜,然后毫不犹豫将自己的被子随意扔在旁边的椅子上,掀开栗川凛的那张被子,和她躺在了一起。 照顾了她这么久,就当做是今天晚上一点小小的回报吧。 琴酒心安理得躺在了栗川凛旁边。 第151章 栗川凛身上没有任何一点酒味,哪怕是刚才将她从宴会厅抱回来,在车上的时候,栗川凛身上的酒味都很少,只有一些葡萄的酸甜。 而现在擦拭过,再靠近之后,更是只能嗅到栗川凛剩下淡淡的甜味。 这甜味有一部分是栗川凛今天的香水,是混合着淡淡果香的玫瑰甜味,很清新。 还有一部分是栗川凛本身就带有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在波洛咖啡厅上班的原因,栗川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像是蛋糕。 这甜味并不明显,一般人或许注意不到,但琴酒作为杀手,五感都相当敏锐,所以在作为阿阵陪在栗川凛身边时,琴酒就常常能够在接近栗川凛时闻到这股甜味 不腻,就像是琴酒并不排斥的青提蛋糕一样。 琴酒原本以为,他床的另一边永远不会有另一个人,因为琴酒从来没想过要找这另一个人,他也无法容忍休息时身边有其他人存在,但这一切放到栗川凛身上就变得完全不是问题。 栗川凛的睡相很好,她不会吵闹,也不会翻来覆去,就只是安然地躺在他身边,发出如同小动物睡熟后的浅浅呼吸声。 但这呼吸声并不会让琴酒觉得厌烦,也不会打扰到他,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平时有些入睡困难,就算睡着了也睡得不沉的醒酒第一次这么快入睡,而且睡得还算不错。 琴酒睡了个还不错的觉,等来了第二天栗川凛诧异的目光。 在对上栗川凛诧异的目光后,琴酒轻皱了下眉,收回手。 他以前从没跟人同床共枕过,这是第一次,所以不习惯,差点对着栗川凛出了手。 不过琴酒一向不会容忍自己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所以下一次和栗川凛睡在一起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琴酒收了手,对着栗川凛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中还带着几分戏谑。 “早上好” * 在我睁开眼之前,先席卷而来的是太阳穴隐隐袭来的痛感。 也还没有到撕心裂肺的痛,但在半梦半醒间,这种痛感还是会让人很难受。 我皱了下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本以为会看见家里熟悉的天花板,结果一睁眼,反倒看到了距离我极近的一张脸. “早上好。” g的语气和眼里带着笑意,无比自然地对我说早上好。 我大脑宕机了两秒,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 这应该,也许,大概,是我的错觉,又或者是我的梦境,不然我为什么会在大清早看见自己和g同床共枕?! 虽然我之前就觉得和g的距离好像很远,每天只能靠着短信联系,但这也不代表我就能接受一觉醒来直接和g睡一张床。 这距离拉近的未免也太迅速,也太猛烈了。 在我闭上眼后,我听见g施施然开了口。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就算你闭上眼睛我也不会消失。” 好叭…… 于是我又睁开了眼,g那张放大了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尽管是被放大了的脸,但依旧挑不出任何瑕疵,反而看上去更完美了。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这姿势未免太危险了,我撑着身体坐起来,有几分迷茫地看着四周。 “我……” 我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要命,喉咙还有一点疼。 “我这是在……” 琴酒也起了身,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不记得了?”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我记得,昨天我是去参加了宴会来着,在宴会上,g邀请我一起跳舞,之后我们在小花园里确定了关系,还……接了吻。 之后g就被爸爸叫走了,我一个人待着无聊,又因为想要缓解有男朋友的激动心情,所以喝了好几杯鸡尾酒,其中有一杯还特别难喝。 不过之后有一杯倒是挺好喝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占有欲” 把那杯酒喝完后,我好像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想想,应该是醉了。 醉了就醉了,为什么醉了后会和g睡在一张床上啊……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很好,还是昨天的黑色礼裙,怪不得觉得有些难受。 我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g的眼睛,在我的视线刚从礼服上收回来时,便听到他开口。 “虽然想帮你换更舒服的衣服,但你清醒后可能会害羞到躲着我,所以算了。” g的猜测……很正确,如果他真的帮我换了衣服,我应该会先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等到和g分开后,再一个躲在家里默默自闭好几天。 见我没有反驳他的话,g曲起一条腿,手肘搭在膝盖上,侧头望着我:“以我们的关系来说,就算真的帮你换了衣服,也没什么吧?” 听到g的话后我睁大了眼睛,g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也没什么吧】,这很严重的好不好!? 我惊愕地扭过头,结果就看到了g现在的样子,于是脸更红了。 g没穿上衣。 我知道g的身材好,这一点无论是用眼睛,看还是我和g拥抱的时候都能感觉到。 之前我虽然没有那么直观地看过,但g天生就是衣服架子,无论是风衣还是西装,或者是衬衣,穿他身上都十分好看。 特别是我们第一次吃饭约会时他穿的黑色衬衣,那衬衣一看就价值不菲,面料极好,黑色的绸缎轻易勾勒出下面肌肤的轮廓,在g的一举一动之间,我甚至能看到他胸肌和肱二头肌的形状…… 我真的不是什么好色之人,但我不得不承认,当时在餐厅里,我看着坐在对面的g,确实有一种g比精美的餐点更好吃的感觉。 那还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秀色可餐这四个字的含义。 有些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但之前看到的那些还都是g穿了衣服的,是有一层遮盖物的,而现在,不但没有衣服,还离得极近。 我并不喜欢那种肌肉相当结实饱满,皮肤黝黑的肌肉男,太夸张反而会减少美感。 但g不是,他的肌肉看上去也很结实,充满了力量感,像只即将要捕食的猎豹,能够轻易从中看出危险和攻击性。 但g的肌肉又不像健身房的男人那样夸张地像是要参加健美比赛,反而刚刚好,兼备了力量感和美感。 而且g的皮肤很白,这大概与他杀手的身份有关,也许是因为常年需要伪装身份,又或许是因为杀手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在阳光下,所以g的肤色非但不是黝黑的那种,反而还有着几分透明的白。 这种白和他的肌肉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很奇妙的视觉体验,迎着早上的阳光,他简直就像是艺术家手下最完美的雕塑。 之前我还觉得穿黑衬衫的g十分秀色可餐,可现在,没有穿上衣的他反而有种冰冷又圣洁的美感,反而让我没有那些庸俗的冲动了。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露骨,g挑了下眉,扬起了唇角。 “口水要流下来了。” 我被琴酒的话唤回神,下意识抿了抿唇,然后便对上了g戏谑目光。 哪有什么口水要流下来了,分明就是g在调侃我。 这一大早的,又是发现和g在同一张床上,又是看到了g没穿衣服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我闭了闭眼,偏过头不再看g:“你先把衣服穿上……” 虽然我闭上了眼,看不见g在做什么,但我能听见他绝对不是在穿衣服,而是…又向我这边靠近了一点。 “你可以看。” g的语气十分坦荡,就好像我要看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某个在展馆展出的作品一样。 “还是说,你又忘了我们的关系?” 又忘了我们的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我睁开眼,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往g那边飘。 我清了清有些哑的喉咙:“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是已经变成情侣了吗?” 昨天的那个吻,以及昨天和g定下的关系,这些可都是在我喝醉前发生的事,我当然不可能忘。 昨天在休息区坐着时,我甚至还特意记下了日期——毕竟这也算是纪念日了。 “哦——” g挑了一下眉,声音拉长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原来我们已经是情侣了。” 他这打哑谜一般的说话方式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皱了下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昨天,某个醉鬼可并不觉得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还以为我们只是暧昧对象。” “到最后,某个醉鬼已经彻底不认识我,却依然乖乖跟着我走,说她对我一见钟情。” g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我时间,让我反应过来刚才话中的内容,等到我脸上的表情逐渐开裂,g才接着说。 “所以我确定一下,现在的我在你眼里,是恋人,还是暧昧对象,又或者,是一见钟情的理想型?” 在g说到“一见钟情的理想型”时,我已经抬起手向他扑去,想要捂住g的嘴了。 第152章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昨天我的确是喝多了,也的确在第二天忘记了一些事,但我并没有完全失忆,当g说起昨天发生的事,说起我昨天说过的话时,昨天的那些画面也逐渐出现在我眼前。 我想起自己靠在g的怀里,一会儿说难受,一会儿又说渴,还问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明明最后都已经醉到不认识g了,还醉醺醺对他说了像是告白一般的话,说我好像对他一见钟情了,所以心甘情愿跟他走……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啊啊! 我一把捂住了g的嘴,g也没有抵抗,也是,毕竟他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有些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俗称社死。 那些话是我清醒着的时候绝不会说的,顶多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 我深深垂着头,逃避着g的视线,手指尖因为羞耻而蜷缩在一起,在线表演了鸵鸟式般的逃避。 g在我脑袋上方轻笑了一声,他抓住我的手腕,非但没有把我的手拿下来,反而还在我的手心里轻吻了一下。 “躲什么?” 他……他这?! g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沙哑,在清晨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情侣做这些很正常。” 他又在我手心里吻了一下,然后靠近我。 随着g的靠近,我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有些僵硬,有了昨天的经验,我自然知道g的靠近代表着什么。 g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与他灼热视线相反的,是他缓慢靠过来的动作。 这个时候…是要闭眼睛吗? 要的吧,都说接吻要闭眼睛,可是现在g还没吻过来,我现在就闭眼,是不是显得我有点太急切了,就好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他吻我一样… 所以说,昨天接吻的时候我到底有没有闭眼睛啊。 这个问题没有让我纠结太久,因为在我还没思考出结果的时候,g的吻已经覆在了我的唇上。 在他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我的唇上似乎有电流划过一般,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明明这次g的动作比昨天在小花园的时候温柔多了,但我的反应却一点也没有减轻。 g探出舌尖,于是我的反应变得更加强烈,甚至有点四肢发软。 g也感受到了我软趴趴的身体,他握着我的手腕,按在他的肩膀处,稍微退后了一些,留出说话的余地。 他暂时放过了我的嘴唇,用带着笑的气声道:“扶好。” 我的手触碰到g的皮肤,顿时像被烫了一下,想收回手,但最后只是蜷缩了一下指间,并没有拿开。 说是g将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这都是保守了,我的手实际被按在了肩膀更往下的位置,再偏一点就要到更危险的地方了。 绝对是故意的吧,因为我刚才一直盯着g看,他注意到了,所以才这么做…… 虽然直接接触到g的皮肤让我有点羞赧,但既然是他主动的,那…不摸白不摸。 我微微动了下手指,指腹传来的感觉是带着弹性的。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手感很好。 因为手感太好了,所以我没忍住多按了几下,然后我的下巴就被抬起来了。 “玩够了没有?” 我此刻像是一只即将把放在桌子边缘水杯碰下去的猫咪,而且还是被抓包了的那种。 但很快我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不是你让我扶好的吗?” 而且一般来说都是扶肩膀吧,g却把我的手放在了靠近胸肌的位置,我才不相信他是无意的呢。 g看上去冷冷的,对这方面的事情毫无兴趣,没想到还会色.诱。 这种反差感让他看起来更诱人了。 g笑了一声:“好,可以按。” “但我要收取一些利息。” 话音刚落,g就再度吻上了我的唇,这次可没有第一次那么温柔了,但也并不粗暴,只是更加深入,时间也更加长。 直到我觉得自己都快化成水瘫在他的怀里,g才放过我。 我靠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平复着有些不稳的呼吸,我垂下眸子,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刚才被吻懵了的大脑都变得瞬间清醒起来。 他……他这?! 原来是这么解决的吗 他…!? 我刚才还因为g的吻而晕晕乎乎,但却在垂下眼后顿时清醒过来,整个人都僵硬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g在那里让人不能忽略。 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反正在我注意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变得相当壮观了。 g穿着黑色的宽松睡裤,按理来说,黑色应该会更不明显一点,但放在g身上就完全不奏效了。 “你…我……” 我人还在g的怀里,之前接过几次吻,我也都是被g抱在怀里的,所以现在对他的拥抱已经能够习惯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g变成了这样,我在他怀里只觉得坐立不安,动都不敢动一下,视线也开始乱飘,不知道究竟该看哪里。 往上,会看到g的脸,往下……会看到更难以言说的地方。 我感觉自己像是个程序紊乱的机器人,浑身发热滚烫,再来一点点刺激,我就该头顶冒烟了。 而始作俑者,事件的当事人却显得很淡然,就好像那些改变不是在他身上发生的一样。 甚至看到我整个人变红变烫了之后,他嘴角的笑意更往上挑了挑。 看到g微微向上挑起的唇角,我大脑“嗡”的一下,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我其实已经爆炸了。 我整个人已经红成番茄了,睁大着眼睛对他控诉:“你…你耍流氓!” 我恼羞成怒一般的控诉对g而言没有任何杀伤力,他甚至好整以暇地问我:“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这、这要让我怎么说? g的确是什么都没做,但……这还不如做些什么呢。 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是的,这种情况下,连我的大脑都已经无法运转了。 明明这是发生在g身上的,为什么受到影响最大的人是我啊…… 为什么g能做到面不改色啊,但看他的表情,根本想不到那里已经是如此壮观的景象。 我张了张嘴,声音都变得有点不太像我自己了:“你……不管一下吗,也不能让它一直这样吧?” g看着我,像是认真在询问我的意见似的:“怎么管?” 怎么管,还能怎么管,这种事总不用我教他吧,他分明就是故意问的。 我抬头怒视着g,在g的瞳孔中看到了我怒目圆睁的样子。 g虽然疑似有喜欢逗我的恶趣味,但幸好不多,在我的临界点到来之前见好就收。 他像是抱一只猫那样,将我从他的怀里抱下去,安安稳稳放在床上,然后站起身。 在他站起身的瞬间,我顿时闭上了眼睛,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你要去哪?”问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没敢睁开眼睛。 脚步声停了一下,g带着笑的声音在稍远处响起:“去管管不懂事的玩意儿,让它别吓到你。” g说完后,脚步声没有立马响起,就像是站在原地等我的反应一样。 听完g的话后,我反应了两秒,然后举起手,缓缓缓缓的,将我的脸埋在了手掌里,整个人也蜷缩在了一起,像一株自闭了的含羞草。 虽然是我说让g管一管的,但也不用这么明确的告诉我吧。 等我整个人埋在手掌里后,g轻笑了一声,脚步声这才响起,接着便是开门和锁门的声音,这次他真的进了浴室。 等浴室锁门的“咔哒”声响起后,我才如释重负的泄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床上。 这一大早的,未免也太刺激了。 虽然我和g已经确认了关系,确认关系后还接了好几次吻,但真要仔细算,我们并没有见过太多次面。 但g却十分了解我,他喜欢逗我,但又不会逗得太狠,就像是知道我的临界点在哪里一样。 这副对我十分了解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和g简直像是和g认识了许久,又或者在一起生活过挺长一段时间,所以他才会将我的脾气摸得如此熟悉。 我在g纯黑的大床上瘫了一会儿,等脸上的温度消下去后才坐了起来。 坐下来后,浴室的水声就似有若无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g刚才说他去管管,是怎么个管法呢,是……要去解决一下吗,那他现在在浴室……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心里也都明白,但还是很尴尬。 想到这里,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顿时觉得无法再待在这个房间了,动作僵硬,如同机器人一般地想要往外走。 只是我刚靠近卧室的门,浴室的门也随之打开,我的动作一顿。 g这次倒没有再色诱……不对,是没有再光着上身了,而是安安分分穿了浴袍。 第153章 我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道:“这么快?” 从g进浴室到他出来,应该没超过十分钟吧? “哦?” g眯了眯眸子,向我走来:“快?你是指什么?” 我平时话不多,和别人说话时也不会句句踩雷,会照顾着别人的感受,但怎么就是和g在一起,和g说话的时候,就总是嘴比脑子快。 我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忽:“没有什么……” g当然是不信我的话:“我看你倒是很惊讶的样子。” 我继续往后退,直到背靠在了卧室的门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g又向前走了一步,距离拉近后我才发现,刚从浴室走出来的g身上没有一点热气,反而全是凉意。 这么想来的话,刚才他从浴室走出来时,浴室里也没有水蒸气。 所以说,g刚才说的管一管,意思是去冲冷水澡吗。 原来是这么解决的啊! “看来你想到了一些别的解决方法。” g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偏偏不直说,而是揶揄地看着我。 再照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这个早上恐怕会变得更加危险。 我反手握住身后的门把手,一把拉开了门,生怕g抓住我,像只兔子一样跑了出去:“我先出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跑出去后,还顺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招有效,还是g良心发现决定放过我,总之他没有追上来。 出来后,我才有闲心来观察这栋大的要命,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别墅。 我住的地方虽然是高级公寓,但终究比不上这独栋别墅。 虽然我名下也有几栋别墅,但一个人住太过空旷,所以我宁愿住小一点的公寓。 不过要是两个人住的话,别墅也就不会显得太大了吧。 我从二楼往下走,走到一楼后,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走到餐厅,我便看见餐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早餐,还有醒酒汤。 早餐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品类齐全,而且都还冒着热气,应该是g叫了人送来的。 我看了一眼餐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没有动,而是在沙发上坐下,等g下来。 没过多久g就下来了,他换下了浴袍,但也没有穿我已经熟悉的一身黑……好吧,上半身还是黑的。 g上身穿了一件纯黑色的紧身t恤,下半身倒是换了一条宽松的灰色休闲裤。 纯黑色的紧身t恤,在男装里面也算是不会出错,并且十分百搭的品类了,但越是基础的衣服反而越挑人。 如果身材不好,或者气质不到位的男人穿上紧身的黑色t恤,就总是有点不伦不类,像是街头的小混混。 但g穿上就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反而……很是性感。 “原来你喜欢看这个” 越简单基础的衣服就越挑人,但越简单基础的衣服也会更凸显人的气质。 g身材本来就好,宽肩窄腰,身上还有好看的肌肉,而黑色的紧身t恤更凸显了他身上的所有优点,将他衬得像是一个危险至极,眨眼间便能杀人于无形的杀手。 不对,g本来就是危险至极的杀手。 我看的有点入神,直到g从楼上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才反应过来。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酒劲儿还没消,我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g注意到了我盯着他的眼神,但他这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上去心情极好地叫我过来吃早饭。 g家里的餐桌很大,是长方形的那种,大概能容纳七八个人,甚至十余人一起进餐,但我强烈怀疑,真的会有这么多人和g一起吃饭吗?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走到g身边,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管它多长的桌子呢,桌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g应该也对我的做法很满意,眼里带了些笑,也在我旁边坐下。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都准备了一些。” 他说着,将那碗还翻滚着热气的醒酒汤放到我面前:“先喝这个。” g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平时的样子,但我却被这短短的一句话弄得心脏停跳了一拍。 怎么说呢,就是在这一瞬间里,感觉g好有年上感,以及,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恐怕这也会变成我们的日常吧。 在我怔愣的时候,g抬手捏了一下我的脸:“怎么总发呆。” 然后又在我还没开口前问道:“玉子烧要吗?” “……要。” “味增汤呢?” “也要!” 一顿早餐吃完,之前还残留的最后一丝醉意也消散殆尽。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就已经该提出离开了,但我不想那么快走,总感觉,分开之后,下次见到g可能又要隔挺长一段时间了。 g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什么都没说,而是打开了电视。 g应该是很少来这个别墅,他使用遥控器都不太熟练。 打开电视后,自动播放的是最近正在播的电视剧,但这个电视剧我并没有在看。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看电视的场合,所以播什么倒是无所谓。 我正这么想着,就见g按了遥控器,中间连停顿都没有,没一会儿就调到了另一个台,而这上面播的,正是我经常看的一档综艺节目。 调到这个节目上后,g就放下了遥控器。 这……难道也是默契? g刚才换台的时候连停顿都没有,就像是专门在找这档综艺。 我和g之前见面的次数都少,更别说在一起看电视了,聊天时我好像也没有提到过自己喜欢看这个节目啊。 我有些犹豫地张口:“你……” “我喜欢看这个。” g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向我看来:“你不喜欢?” 我准备问出口的话顿了一下,又改了口:“喜欢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看这个。” 电视上,夸张的男声正在激动的将氛围拉向高潮。 “主人被坏人掳走了,这只叫做咔咔的柴犬到底会不会勇猛的上前,将它的主人救下来呢!” 而电视画面上,一辆面包车上突然下来三个大汉,将正在遛狗的女生带到了面包车上。 女生手一松,便将那只柴犬的狗绳扔在了地上,一边配合着工作人员往车上走,一边夸张的对着柴犬喊:“咔咔,救姐姐,咔咔——” 随着女生呼救的声音,面包车的车门也关了起来,以龟速往前慢慢驶去。 这个速度,狗狗都不用使出全力,只要小跑几下就能追上。 然而那只叫做咔咔的柴犬却连一步都没有走,它只是站在原地,注视了一会儿面包车,然后竟然转头慢悠悠的溜达起来。 镜头拉近,能够看到这只柴犬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反而十分悠闲,闻闻那边的草,又刨刨这边的土。 节目组和后期还给这幅画面配上了悠闲的小曲,狗狗旁边缓缓出现了四个大字【我自由了】 观察室的几个嘉宾还不嫌事大的一边拍掌一边笑着。 “咔咔完全不管主人了啊。” “真的没关系吗,主人被带走也没关系吗?” “好了,今天就是咔咔变成自由狗的第一天!” 听到观察室的几个嘉宾这么说,又看到画面里咔咔这闻闻那嗅嗅的悠闲样子,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虽然之前就听别人说过柴犬是个犟种,不太服从管理,但未免也太过自由了吧。 我刚笑出声,就察觉到旁边的g向我投来了视线。 我轻咳了一声,稍微收敛了笑意,但还是在看向g时没忍住挑起了唇角。 “原来你喜欢看这个。” 我眼中所蕴含的偏执并不比g少 “原来你喜欢看这个?” 我半是戏谑地对g说着。 真的很难想象,以g的性格外表,以及他的职业,会看这种搞笑萌宠的综艺。 想象一下,手起刀落,杀人于无形的冷酷杀手,在外执行了一天的任务后,回家看的综艺是这个…… g真是……总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给我特别的惊喜。 g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里面有些动物的性格和你很像。” 我怔了一下:“什么?” “上周那只边牧,就和你很像。” g的话更是让我愣在了原地。 作为这档萌宠节目的忠实观众,我自然是每一期都不落,上一期当然也看过。 上一期的边牧在接受同样的考验时,没有任何犹豫就冲上前保护了它的主人,一直撕咬着扮成劫匪的工作人员,不让他们带走主人。 事后采访的时候,主人感动极了,而那只边牧端正地坐在旁边,十分的冷静,看上去也十分的高傲。 不过它的主人说这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这只边牧很粘人,只要摸一摸它的头,对它释放出善意,边牧就会翻出肚皮,任由别人rua它。 第154章 因为这只边牧在节目上十分可靠的表现,以及和冷傲外表不同的可爱性格,所以在节目播出后还得到了许多人的喜欢,好多人都跑去主人那里打卡。 这只边牧自然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仅是因为它可爱,而且还因为……阿阵也是这么说的。 在看到电视里,边牧被人摸了摸头后,就翻开肚皮的表现,在一旁陪我看电视的阿阵撑着头,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这只狗,和你很像。” 但凡阿阵这句话不是对我说,但凡我对阿阵的了解少一点,都会觉得他这句话是在骂人。 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骂我,所以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阿阵当时好像是笑了。 “看上去不好接近,但稍微靠近一点就知道你有多心软,不是吗?” 阿阵当时的表情,是笑中带着认真的,还给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而现在,g也说了同样的话。 我愣了好一会儿:“你……” “你有没有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弟弟或者亲戚啊,大概六七岁那样。” 不只是长相,g和阿阵就连气质和思维模式都惊人的相似,简直就像……同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我之前也有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巧合的事情越来越多,这种想法在我心里也越来越加重。 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世界上的另一个g? “和我长得很像的弟弟或亲戚?” g挑了下眉,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没有家人。” 啊…… 我顿时语塞。 虽然电视里的杀手基本都是孤儿,因为只有孤儿才能够摒弃所有感情,不被外界所影响,但我没想到g也是。 他们不是杀手家族吗? 难道所谓的杀手家族,并不是指家族里的人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将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聚集在一起,然后训练成杀手? 这样想倒也有几分可能性,毕竟从阿阵的言语和他以往的经历来看,他那个所谓的杀手家族,虽然叫做家族,但完全没有家族情谊,反倒明争暗斗。 不过,g已经没有家人了啊…… 虽然g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件事,语气和表情都很淡,但我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我……” 我有一种自己戳了g伤口的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g看出了我的为难,主动开口。 “我不需要家人这种……” “没关系,我来做你的家人。” 我和g的话同时响起,但因为我情绪较为激动一些,所以声音也压过了g一头。 两道声音落下后,g和我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g看着我的目光复杂,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无心去辨认他眼中的那些情绪都是什么意思了。 我只是望着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来当你的家人。” “家人也不一定需要有血缘关系吧,而且,家人的定义也有很多,我不仅可以做你的恋人,也可以当你的家人。” 我不知道g发生过什么,也不想再去揭开他的过往。 g说他不需要家人,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我不知道以前的g是怎么样的,不知道年少时的他需不需要家人,会不会也因为独自一人而感到寂寞和孤单。 但现在的g显然是没有这些情绪的,他内核强大且稳定,并不需要所谓的家人来给予他帮助和能量。 但也许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会想要挤进他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想占据g的生活,想要占据他身边尽可能多的位置。 他的恋人是我,家人是我,朋友是我,能够推心置腹的知己也是我,这样就再好不过。 我甚至因此,心里还生出其实隐秘的欣喜,我知道这很不好,但我也确实无法控制我心中所想。 g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里蕴含了许多情绪,那情绪浓稠,如同暗不见底的深渊,又犹如陷进去之后就无法脱身的沼泽。 他垂着眸,就像是要将我说的话,我现在的样子都深深刻在心里一样。 片刻后,他抬起手覆在我的脸侧,轻声道:“这是你亲口说的,如果做不到……” g的声音很轻,也比往常温柔了许多。 但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听到这语气绝对会不寒而栗,觉得一阵寒意从背后升起。 他这比平时都要温柔一些的声音,就像是开得鲜艳的罂粟花,又像是恶魔的低吟,虽然听着温柔,但聪明点的人都知道,但凡在这时候应了声,接了话,就会被拖下地狱。 而我,我并不怕这些,不如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g身处于地狱。 我不会反悔自己的话,当我说出我要做g的家人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反应,也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我毫不犹豫握住了g覆在我脸上的那只手。 “我不会做不到。”我的语气十分果断。 也许我现在这么说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可信度,毕竟年轻人总是喜欢说谎,更何况是坠入爱河的年轻人。 谈恋爱时的人,大部分对伴侣或恋人说的话,只不过是一时上头的甜言蜜语罢了,做不得真。 但并不是我自夸,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习惯说谎的那种人,每次我认真说出来的承诺都会努力做到,从来没有食言过。。 所以这次,我对g做出的承诺也不会反悔。 况且,我有种非常明显的预感,那就是,如果我错过了面前这个人,那我永远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再去喜欢一个人了。 毕竟这世界上只有一个g,不是吗? “不要说我做不到,不要怀疑我。” 我沉着声音,像做出某种承诺那样一字一句对g说着。 “不要说那些会让我生气和难过的话,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我直直盯着g的眸子,在他幽绿的眼眸里,我看到了自己执拗的表情。 我眼中所蕴含的偏执并不比g少。 为什么要躲开? 我此前从来没遇到喜欢的人,性格也淡,所以无论我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就算谈恋爱,也一定是和平时一样,对伴侣和谈恋爱这件事都很平淡,并不会轰轰烈烈。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痴迷于另一个人的样子,那都要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但遇到g后,此前所有的猜测都被推翻了。 遇到真的喜欢的人时,我表现出来的,竟然是和平时截然不同的主动,甚至到了有些偏激和执拗的程度。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会被我吓跑,或者是觉得头疼吧。 毕竟正常人在听到伴侣没有家人时,第一反应大多应该是心疼,而我虽然也有心疼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一种压也压不下去的,隐秘的欣喜。 这种想法如果被较为正常的恋人知道了,大概会觉得可怕吧。 但g…… 我不知道那点隐秘的欣喜有没有被g看出来,反正在此之前,无论我多么面无表情,g总能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在想什么。 那么现在他会看出来吗? 也许吧,但我知道,g不会觉得害怕,他只会和我一样,感到愉悦。 我和他在这种地方倒是有几分相似,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互相吸引。 就像现在,g被我抓着手,他听到我略微有些强硬的话,唇边的笑意却加深了些。 “是我的错,不该说那些话。”在这种方面,他认错得倒是极快。 g弯下腰,用他的额头抵住了我的额头,声音低沉,还带了些哑。 “我不需要家人这种没用又累赘的东西,但如果是你……” g放慢了声音,完全可以去当声优的低沉声线直往我耳朵里面钻:“我很乐意。” 我握着g的手一紧。 我和g都不是轻浮的人,虽然只是嘴上这么说在嘴上确认了家人的身份,但确实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我父母挺早就离了婚,虽然他们双方给我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但那时爸爸有了新的家庭,妈妈身边也存在着她抱有好感的对象,说不定将来也会组建成新的家庭。 我对此看得很开,也没有怨言,还十分懂事的让他们不要顾及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虽然如此,但父母离婚这件事对我来说也不是毫无影响,毕竟原来一个还算完整的家一分为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完整了。 我很早之前就独居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因为害怕变成他们其中一方的拖累。 有了这个想法后就难免会变得孤单,哪怕是性格淡如水的我有时也难免会受到影响,觉得自己孤零零的。 虽然有朋友的陪伴,但这终究还是有点差别。 而现在,g不仅是我的恋人,我们也是家人。 我们就像两株独立的藤蔓,因为偶然相交,然后缠绕,密不可分。 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一动,我抿了抿唇,又有了一种想要吻g的冲动。 第155章 谈恋爱之前我还在想接吻有什么意思,吃别人的口水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没想到轮到自己时,我也要变成一天接吻好几次亲亲狂魔了。 我踮起脚,逐渐向着g靠近。 他看到了我的动作,微微挑起了唇,是十分欢迎的姿态。 在我们的距离只剩下几公分时,我闭上了眼睛。 已经有过几次接吻的经验了,现在的我已经明白,接吻时是要闭着眼睛的了。 然后就在我刚闭上眼睛,和g的唇刚刚相贴时,g却猛地一顿,紧接着,他后退了一步,这个刚刚才开始的吻就骤然结束了。 嗯? 我惊愕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g刚刚,是躲开了我的吻? 在他退后的这一步里,我的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然后又冒出了许多个念头。 但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后退,毕竟今天早上的g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排斥我的吻的样子。 难道说…… 我想到一个有些离谱,但又唯一有可能性的猜测。 “你该不会是想说,作为家人就不能接吻了吧?”我眯了眯眼睛,语气里还带着一些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不可置信。 显然,觉得这个猜测荒谬的人不止我一个,g沉默了片刻。 “你的想法倒是挺奇特。”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 “那为什么要躲开?”我急需一个答案,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些。 g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很烦躁的样子:“工作问题,我现在要离开了。” 他说着,向着旁边的烦躁的瞥过去一眼,我顺着g的视线望过去,果然发现g放在旁边茶几上的手机正在发出亮光。 手机大概是被调了静音,所以并没有听到声音,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我刚才的惊愕和不可置信都消了下去。 如果是工作电话,那g的反应就不奇怪了,毕竟g的工作特殊,那杀手家族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茬,如果g不接电话导致耽误了工作或任务,大概会遭到严厉的惩罚吧。 做他身旁另一棵树 想到这里,我心中升起一番烦躁和愤懑。 我这么喜欢的人,为什么要给别人买命,做着那么危险的工作,如果不成功可能还会被罚。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爸爸并没有告诉我g的真实身份,而且看样子这应该也是g的意思。 我之前还想不要过多掺和g的工作,既然他不想告诉我,那我就等到他愿意告诉我为止。 但随着关系的变化,我也已经不满足于那样了。 之后还是去问问爸爸,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打听出有关于g的消息,或者看看能不能打听出g所在的杀手家族。 虽然从我已知的消息里,g身后的杀手家族应该规模不小,而且让许多人望而生畏,那我家的产业也挺大的,应该有能和他们交易的资本。 我承认我这个人就是偏心且护短,就是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被欺负。 那个杀手家族一听就是黑心企业,如果有机会,我是一定要将g和阿阵从那里面带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阿阵和g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人或兄弟,但他们长得这么像,性格和气质又如此相似,应该能相处的还不错吧。 那么以后,如果我和g同居了,也可以把阿阵带过去……吧? 我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虽然阿阵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我因为意外而捡来的小孩而已,但我和阿阵相处了这么久,两个人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我早就已经不能把他当做像柯南和步美那样关系普通的小孩儿了。 不知道阿阵是怎么想的,但我已经将他看做是自己的家人了。 就算我和g之后要同居,要生活在一起,我也没办法把阿阵送走,甚至把他送回那个毫无人性的杀手家族,在这一点上我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g和阿阵虽然都是很独也很冷的性子,但性格如此相像,应该能和平共处……吧? 这个问题搬出来,连我自己都有点沉默,要在这句话的最后打一个问号。 总之,之后再逐渐试探,看看双方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之后再做打算吧。 我们三个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不过因为想到了这些,我刚才想要接吻的冲动也消退了。 我主动拉开距离,问他:“那你现在就要走吗?” g皱着眉,很是不耐的“啧”了一声。 我知道他的眉头不是因为我才皱起来的,也不是因为我才烦躁,所以并没有被g现在足以吓哭小孩的表情影响,反倒觉得他这样,有种野性的性感。 g听到我的问话后点了下头:“我……” 他顿了一下,又改口道:“我叫人送你回去。” 我摇了摇头,制止了g准备打电话的行为:“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有等别人开车过来的时间,我说不定都已经到家了。” g大概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和我一同出了别墅,还帮我叫了车。 他帮我打开车门,动作间十分绅士,但我没有立马上车,而是有些担忧的看他。 “你…别太逞强。”我语气认真地对他说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不要……为了工作那么卖命。” g的杀手身份是我推测出来的,而g还不知道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既然有瞒着我的意思,我也便没有挑明。 所以此刻,我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只是让他不要为了工作太过拼命。 但我真正想说的,是希望g不要在做关于杀手的任务和工作中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 这么紧急又突然的任务,应该是很危险的吧,而且g看上去也很不耐。 更重要的是,仅仅是从别墅到走出来的距离,g额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我不清楚接下来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但看g的样子,应该并不轻松。 “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喜欢一个人就会心疼他,我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g在我心中,已经俨然成为了被杀手家族控制,强迫为他们卖命的傀儡杀手。 我看着他,很是认真的做出承诺:“我会帮你的。” g怔了一下,随即,那原本轻轻皱起的眉舒展开,唇边也有了笑意。 他抬起手,我还以为g听到刚才那番话,会给我一个拥抱或者离别吻,结果下一刻,我的脑袋便是一痛。 g曲起食指,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别东想西想。” 敲完额头后,他又极其顺手地揉了下我的头发:“我没你想的那么惨。” 看来我刚才所想都被g察觉了,也是,他本来就十分敏锐,对我的情绪也相当敏感。 再加上我因为担心,刚才那番话稍微做了些掩饰,但其实没多大用处,所以被g察觉也是正常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发觉了,那我索性就说的更明白一些。 “总之,我不想让你受伤,也不想让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你现在不只有自己,你还有我,不是吗?” g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片刻后,他才再度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之中带着难以隐藏的温柔。 “嗯,我知道。” 听到g答应我,我心中的担忧才消下去一些。 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答应,但g一向说话算话,有了他这一句保证,我就安心许多。 我们两人已经在车前耽搁了一阵,别说是g的工作,再聊下去,恐怕就连司机都要不耐烦了。 我和g道别,坐上了车。 车辆被发动,我坐在车里,忍不住扭头从窗户处看后面的g。 距离逐渐被拉远,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了,只能看见g站在原地,还看一下我这边的方向,像一棵孤独寂寥,会永远在原地等我的树。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在这样的想法冒出来时,我差点就要出声,让司机再掉头开回去了。 幸好我还有几分理智在,强行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直到车子拐了个弯,彻底看不见g的身影,我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你们是刚谈上恋爱吧?”司机乐呵呵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愣了一下,点头回答:“嗯,昨天才交往。” 最后两个字被我说的有些含糊,倒不是因为羞涩,毕竟是成年人了,也不会因为谈恋爱这种事而羞涩。 只是交往这个词,我以前都是听别人说的,此刻被安在自己头上,感觉有点奇妙。 “我一看你们那黏糊劲儿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刚谈不久,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恨不得每天都和我老婆黏在一起,分开的时候又谁都不愿意先走,能拖快半个小时。” 黏糊……我和g吗? 这个词被放在我和g身上,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呢…… 第156章 司机是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但长得很和善,说起这些事情也不会让人烦,反倒会让他人也感受到幸福。 怪不得我刚才和g在车外耽误的那一会儿,司机没有来催,可能也是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了吧。 我弯了弯眼睛:“您和您妻子一定很恩爱。” 司机也笑起来:“是啊,她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很多人追,但最后只有我……” 十几分钟的车程,我和司机聊了一路的天,气氛十分融洽。 下车离开的时候,司机还给我塞了一把糖,奶糖水果糖,硬糖软糖,各式各样的,装了我一口袋,司机说是他女儿爱吃,所以在车上备了一些。 我在车上听司机从他年轻时的爱情故事,一路讲到现在上小学的女儿,走的时候还收获了一口袋的糖,刚才和g分开时有些低落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我剥开一颗苹果味的软糖塞进嘴里。 就算g是一棵孤独寂寥的树又怎样,我不会要求他长在树林里,我只会和他一起,做他身旁的另一棵树。 真的太像了 我走进公寓坐上电梯,口腔里满是苹果味的清甜。 刚才司机给我糖的时候,我看到其中有一个糖的包装袋上画着青提,应该是青提味道的,等会儿给阿阵,他应该会喜欢。 我这么想着,在电梯到达楼层后加快了脚步,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阿阵,我回来了。” 进门后,我如同往日一般,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对着屋子里面说着。 要是平常,阿阵要么会坐在客厅看书,要么会从卧室里慢悠悠走出来,然后对我说一句“我回来了”。 但今天,在我说完话后什么声音都没有,房间里还是一片寂静。 正午的阳光很温暖,通过采光极好的窗户照射进来,暖色的阳光将整个房间映衬的温馨又舒适,但我却抿了抿唇,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阿阵还没回来。 昨天在宴会场上的时候,我就给阿阵发过消息,阿阵说有事情与伏特加商讨,所以就不回来住了。 但我以为今天早上他就会回来的,没想到现在都已经中午了,房间里还空无一人。 这并不是让我心里空落落的主要原因,虽然阿阵现在和我同居,住在一个房檐下,但我并不是他真正的监护人,自然不会要求他时刻跟我在一起。 而且阿阵不是普通的小孩,他身份特殊,主意和本领都很大,我就更不会束缚他的行动了。 平日里,我不会过多询问阿阵去了哪里,甚至有时候我睡懒觉,一觉起来时,阿阵已经在房间了,等到了饭点他才回来,有时候还会买些我喜欢的小吃带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只小猫,只不过这个小猫性子野,关不住,所以常常会到外面去。 但小猫又很听话,晚上和饭点会乖乖回来,有时还会给我带来一些礼物。 而我之所以不担心小猫的安危,是因为小猫每次出门前都会主动告诉我,我心里有底,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自从我第一次告诉阿阵,让他离开前记得告诉我,再不济发个消息也好,从那以后,阿阵似乎就养成了向我报备行踪的良好习惯。 每次阿阵要出门,都会告诉我他要做什么,是要去找伏特加,还是要回杀手家族。 就算有时候我在睡懒觉,阿阵也会估摸着我起床的时间,卡在我起床前一会儿发消息,保证我起来就能看到。 就像不知道阿阵什么时候养成了向我报备的习惯一样,我好像也习惯了阿阵什么都对我说。 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而且是中午了,再过一会儿都要变成下午了,可是……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手机的页面空空荡荡,什么消息都没有。 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我的指尖动了动,刚要拨出阿阵的号码,手机的铃声便先一步响起。 我的指尖一顿。 不过响起的并不是来电铃声,而是收到短信的提示音,而且发来短信的人也不是阿阵,而是g。 我点进g给我发的那条信息。 【工作已经结束了。】 g……好像也开始向我报备了。 不过我也清楚,这是因为刚才分开时我担忧的样子太明显,所以g才会发消息,他是在让我安心。 看到他这条消息后,我的确安心了不少。 只是,他的工作完成的这么迅速吗? g这个工作来的十分紧急,紧急到甚至他躲开了我的吻,一向沉静的g额头上也有了些许汗珠,露出了明显的烦躁模样。 因为这种种表现,所以我才会这么担心的。 结果现在只过去了大概半小时吧,g就说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这么迅速的吗? 虽然疑惑,但我对杀手工作也并不了解,但这么看的话,有些任务虽然紧急,但完成的却十分迅速呢,大概是那种需要在网上处理的任务? 不过既然已经解决了就好。 我手指在屏幕上按着,给g回了消息。 消息刚发出去,我便听到门口处传来了响声。 我抬头向着玄关处看去,正好撞进了刚打开门走进来的阿阵眼睛里。 我看着他怔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有点没缓过神。 g和阿阵,这两个人真的太像了。 “还是说,你们真的做了什么” 这两个人真的太像了。 特别是在我和g刚分开没多久,刚才脑中还想着g的时候,下一秒就看到了从外面推门而入的阿阵。 脑海中,g那张锋利冷静的脸逐渐被我眼前阿阵的样子替代。 这一大一小,极为相似的两张脸,在我脑海中不断交替,最后又重合在一起。 真的好像。 我认真地看着阿阵的脸。 虽然以前我就知道他们像,但还没有认真仔细的比对过。 但现在,我深深地看着阿阵,视线从他的脸上划过,从他的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再一直到有些薄的嘴角,每个五官都被我细细用视线描摹了一遍。 以前我只是觉得他们像,但今天这么仔细一看,这两个人都已经超脱了“相像”这个范围,完全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只不过阿阵年纪小,所以眼睛更大,脸也要更圆一些,攻击性看上去没有g那么强。 可除去这一点以外,他们从发丝到五官,再到气质和性格,这些几乎都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甚至觉得,等阿阵长大后,应该会和g一模一样吧,无论是长相还是别的方面。 我的视线太过专注,也没有立马回应阿阵的话,阿阵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堪堪从阿阵脸上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奇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有了上次g的经验,我不会再冒然询问阿阵有没有和他长相相似的亲人了。 不过据我猜测,阿阵这情况应该也和g差不多,毕竟我从来没有听阿阵说起过他的家人,只听他说起过背后的杀手家族,而那个杀手家族……不提也罢。 这么想来,阿阵比较信任,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好像也只有伏特加一人。 阿阵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处理了一些事,所以回来的晚一些。” 虽然阿阵说的是处理一些事,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倒是很不错的样子,看起来他处理的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正想要问,阿阵的视线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你好像也刚回来,昨天在外面留宿了吗?” 阿阵这个问题一出来,我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有点语塞。 “嗯,昨天时间有点晚了,所以……” 我犹豫片刻,直接说道:“所以去男朋友家借住了一晚上。” 说完后,我莫名有些紧张地看着阿阵。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就算我有了男朋友,去了男朋友家借住,但这种事情告诉阿阵也没什么,根本没必要紧张吧。 可事实情况是,对阿阵说完之后,我不受控制的提起了心,等待着他的反应。 阿阵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男朋友家?” 他语气不明,我点了下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结果阿阵只是露出了然的神情:“怪不得现在才回来。” 这么平淡? 而且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阿阵不愧是相当早熟又沉稳的孩子,面对我说的话,他一点也没有要八卦的心思,也不觉得好奇或者惊讶,态度十分淡定。 就是刚才那句话让我觉得隐隐有些奇怪。 等阿阵换了鞋,脱了外套往里走时,我才慢慢拍地反应过来。 ——怪不得现在才回来。 这句话,不就像是阿阵觉得我和男朋友晚上做了什么事,所以才回来的迟了一些吗? 第157章 我缓缓睁大了眼睛。 不对不对,或许是我想多了呢,是我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误解了阿阵的意思,说不定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但是…… 我向着阿阵看去,此刻他刚洗完手从卫生间走出来,慢条斯理地拿着手帕擦拭着手指,动作一点不见急躁。 只是一个擦手指的动作而已,却被他做的矜贵又优雅,完全不像一个小孩。 是啊,阿阵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啊。 如果是别的小孩,那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但阿阵…… 我真的很难安慰自己他是随口一说,大概率是话中有话。 在阿阵擦干了手指,一边将手帕整理好收回口袋,一边向我走来时,我踌躇了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地解释。 “我只是去住了一晚上而已,今天早上起迟了,吃了早饭又耽误了一会儿,所以才会现在才回来。” 说完这些话后,我又有种想要咬舌头的冲动,我为什么要对阿阵解释这些,好奇怪。 阿阵将手帕收回口袋,听到我的话后挑了下眉,唇角微微勾起。 阿阵和g,这两个人真的很像,像到我看见阿阵勾起的唇角就有一种心里不妙的感觉。 因为每次当g露出这样的神情时,都会说出一些让我心跳加速,想要埋头装鸵鸟的话。 我连忙张了张口,想要打断阿阵的话或者转移话题,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有多想,不过,你为什么要解释?” 阿阵唇边的笑意加深,语气似笑非笑:“还是说,你们真的做了些什么?” 果然,果然! 阿阵他什么都懂,他什么都知道,他刚才的那句话也就是我理解的意思,根本不是我多想。 被人误解和男朋友晚上做了其他事,而且还是被阿阵误解…… 我的耳朵发烫,立刻驳回阿阵的话。 “什么都没做,真的!”我对阿阵说话的语气都难得加重了一些。 我不知道阿阵相不相信这苍白的辩驳,但看样子应该是不信的。 眼见着阿阵眼带笑意,似乎又要说些什么,我连忙拿出刚才司机送给我的糖,颇有些慌张地从里面找到了青提味的那颗,手忙脚乱撕开包装后,我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阿阵的脸颊。 “张嘴。” 阿阵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微微张开了嘴。 在他的嘴刚张开时,我就将那颗青提味的软糖塞进了他嘴里,然后捂住了他的嘴。 “阿阵,你不要说话了,吃糖就好。” 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这不算欺负 阿阵被我捂着嘴,但并没有要推开我的意思,反倒是我手心下面,阿阵软软的脸颊开始一动一动的,是他在嚼那颗软糖。 见他这样我才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捂着他的手。 软糖没嚼几下就被阿阵咽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 我看着因为吃了软糖,所以现在散发着淡淡青提味道的阿阵,顿时有种被拿捏住了的感觉。 g和阿阵,在面对这两个人时,我好像总是没办法,被他们吃的死死的。 如果之后我们三个在一起生活,我该不会变成食物链最低端吧? 想到这里,我伸手在阿阵脸上捏了一下,力度比平时要重一些。 就当提前报复回来了。 阿阵抬眼向我望过来,眼里带了些许疑惑。 我微微勾了勾唇。 “你是小孩,我比你年龄大,所以只能欺负你,你不能欺负我。”就像刚才那样。 说完这话后,我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幼稚霸道,于是补了一句。 “但你知道的,我平时不会欺负人。” 倒是阿阵,总是像刚才一样,说些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话。 难道阿阵也和g一样,有喜欢逗人的恶趣味吗。 听到我这蛮不讲理的话,阿阵也不觉得我太过霸道,反而还点了下头。 “以后让你欺负,我不还手。” 虽然他答应了我的话,但听起来怎么还是怪怪的…… 我又找不出哪里奇怪,所以只能说道:“我不会欺负你的。” 阿阵抬起手,他碰了一下我捏着他脸颊的手,但并没有将我的手扯开。 “这也不算?” 我的手还捏在阿阵的脸上,他一侧的脸颊被我拉扯的微微鼓起,虽然我没有用力,但这幅场景看上去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我轻咳了一声,松开了手:“这个不算,这是因为我觉得你可爱,喜欢你,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当然不算欺负。” 这也并不是我在瞎说,虽然这次的确是有点小小的报复心理,但之前多半都是觉得他可爱,所以才会捏阿阵脸颊的。 只不过我这番解释放到现在确实有点苍白,连我自己都觉得没几分可信度。 但阿阵好像信了,他微微笑了一下。 “好,那就不算。” * 从宴会回来后已经有一周多了,果然,就如同我之前猜想的那样,虽然我和g已经成为了恋人,但我们见面的时间却很少。 至少从上次宴会那晚到现在,我和g都还没有再见过。 我甚至有时候觉得g就像是辛德瑞拉一样,只会在宴会的夜晚出现,与我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后,他就会消失。 而且虽然身份发生了转变,但我们相处的模式好像还是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多数时候是通过短信来聊天,而且聊的也不是很频繁。 这个我倒也是能理解,毕竟他是杀手多数时候都不方便,而且身不由己。 虽然有时候我会有一点失落和小小的不满,但也能够体谅。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忙碌程度完全不输给g,所以也没什么时间来聊天。 “小凛。”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铃铛也随之发出悦耳的声音。 听到声音,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走了进来。 刚一走进来,高木警官就被店里的装修吸引,短短几步路,他左右转了好几次头,等走到我面前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夸奖。 “栗川小姐,这装修的太漂亮了。” 他人的夸赞无疑是最好的肯定,我微微抿唇笑了笑:“谢谢,这次的装修风格和一些布置都是我和梓小姐共同商量出来的,能让顾客们也喜欢,我和梓小姐就再开心不过了 ” “顾客们当然都会喜欢的,就连我看见这样的店,也会想要在休息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来喝下午茶。” 佐藤警官毫不吝啬的夸奖,还顺带调侃了我几句:“说不定你这里可以成为网红店,之后可有的忙了,也不知道我们这种老顾客来了能不能排上队。” 我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从托盘中拿出我刚刚做好的杯子蛋糕,分给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就算排不上队,我也会给你们开小灶的,放心吧。” 都是老熟人了,佐藤警官也没有推脱,接过了杯子蛋糕,当场就咬了一口:“唔,好吃,小凛,你做甜品的手艺已经和梓小姐不分上下了。” 佐藤警官的话刚说完,梓小姐就走了过来:“那我可要有危机感了。” 她刚刚才切了巧克力,现在身上还带着巧克力的甜味:“小凛现在咖啡已经要做得比我好了,要是甜品也做的那么好,我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高木警官听到这话,没心没肺地挠了挠脑袋:“遇到和人交流的时候还是得梓小姐你来吧,栗川小姐这个时候恨不得躲到储物室去。” 我哪有高木警官说得那么夸张…… 高木警官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还有店里有人闹事的时候,也需要梓小姐你来沟通,如果让栗川小姐来,恐怕最后都得把我们警方的人叫来。” 以前确实有这样的情况,那天梓小姐刚好休息,结果就遇到了蛮不讲理,在店里大闹的顾客。 偏偏我又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当即和那人吵了起来,到最后,那人甚至抄起了桌上的水壶要向我砸来。 幸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顾客报了警,在闹事的那个人刚拿起水壶,还没来得及举起来时,就被赶来的高木警官拦下了。 事后做笔录时,高木警官听到我复述事情的原委,连连擦着冷汗,让我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先报警,不要和不讲理的人硬碰硬。 高木警官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件事。 “我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都还好吧,但凡再晚那么几秒,水壶就砸到栗川小姐身上了,那里面可都是热水。” 佐藤警官虽然没有目睹当时的情况,但显然也听闻过我的“英勇事迹”,此刻也点头赞同高木警官的话。 在这两位警官的注视下,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那么冲动的。” 这个可不能忘 佐藤警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高木警官。 第158章 “哦,对了,这是礼物。” 被佐藤警官提醒的高木警官这才想起来,将一个礼盒递给我。 “恭喜,休业了这么久,终于又重新开张了。” 我也没推辞,直接收下了礼盒,准备待会儿给他们两人做一个情侣款蛋糕。 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点完单后便去坐下了,梓小姐看起来比我还开心:“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生福,重新装修后,客人们都比以前更多了呢。” 虽然这家店我才是老板,梓小姐是员工,但论起对咖啡厅的上心程度,梓小姐绝对比我这个老板称职多了。 我看着几乎已经满座的了咖啡厅,心情也很好:“确实称得上因祸生福。” 我的话音刚落,门口的铃铛又发出了声响,有客人走进来了。 梓小姐去做甜品,而我也如火如荼的给客人们点单。 等着忙碌的一天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和梓小姐一起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梓小姐还提议要不要去吃烤肉,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明天吧,今天我和阿阵要去吃寿喜锅。”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梓小姐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那个孩子吗……好,那我们明天再去吃烤肉吧。” 和梓小姐约定了明天一起吃烤肉后,我们就分开了。 不过梓小姐看上去好像还挺怕阿阵的,上次我带阿阵一起去店里也是这样,梓小姐和阿阵说话的时候好像都不太自然。 但梓小姐明明很喜欢小孩的,元太和步美他们也都对梓小姐很亲近。 所以说,果然是阿阵太可怕了吗?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阿阵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但他身上的气场的确足够强大,像梓小姐那样生活一向平稳,性格又软的普通人,见到阿阵应该是会被吓一跳。 我和阿阵约了一起去吃寿喜锅,所以从咖啡厅出来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向着约好的地方走去。 不过说是两人一起约好,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我想吃,阿阵来陪我而已。 寿喜锅的店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我走进店里的时候,阿阵已经在等着了。 “等很久了吗?” 阿阵摇了摇头,将菜单递给我。 在阿阵对面坐下,接过菜单,发现我面前已经放了一杯倒好的荞麦茶。 刚好走过来有点渴,我拿起荞麦茶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正好能入口的。 大多餐厅和饭馆的服务员都只会给已经到场了的客人倒茶,所以我面前这杯温度刚好的荞麦茶,很大可能是阿阵帮我倒的。 而且他还预判了我过来的时间,我喝到口中的茶是温度刚好的,不烫,也没有彻底变凉 。 虽然沉默寡言,但只要细心留意,就会发现阿阵的温柔和可爱之处呢。 我弯了弯眸子,没有刻意感谢他,只是目光看向了被我放在桌子旁的蛋糕盒。 “青提蛋糕,之前说过的吧,开业之后我第一个给你做。” 阿阵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显然也想到了之前我说过的话,他抬起手想要去拿桌子上的青提蛋糕,只不过手还没碰到蛋糕盒就被我按住了。 “等会儿回家再吃,现在吃就吃不下饭了。” 我说的时候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因为阿阵很少做这么孩子气的事。 因为先吃了甜品而吃不下正餐这种事,听起来像是元太会做出来的。 阿阵顿了一下,收回手,停顿了片刻,面无表情地道:“能吃得下,我饭量很大。” 虽然阿阵说这话时是面无表情的,但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强行挽尊。 我压了压嘴角,没有在阿阵面前笑出来,轻咳了一声低下头点菜。 我没问阿阵要吃什么,经过之前几次和阿阵一起吃饭的经历,我已经不会再让他点菜了。 因为对于阿阵来说,吃什么根本就无所谓,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也不挑食,所以不如我自己包揽点菜的这项任务,反正我点得都很好吃。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这家店了,所以很快就点完了菜,将菜单递服务员后,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向阿阵分享今天的事。 “今天来了好多人,还有好些人给店里送了东西,我想再买个柜子放在咖啡厅里,这样就可以把那些礼物摆在柜子上了。” 阿阵听着我的话,他回应得少,但听我说话时眼神专注,而且总能给出精准的建议。 “咖啡厅已经没有地方放柜子了,放在窗户边会遮挡阳光。” 我想了想咖啡厅的布局,好像还真是阿阵说得那样,所以只能遗憾放弃心中的想法。 我端起荞麦茶喝了一口,感慨道“”“不过没想到咖啡厅装修完后会这么受欢迎,我和梓小姐两个人都有点忙不过来。” 今天是咖啡厅重新装修后的开业第一天,有许多以前的老顾客来捧场,也有因为开业优惠或者装修风格走进来的新顾客,我和梓小姐忙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我又冒出一个想法。 “阿阵,你说我要不要再雇一个店员?” 这样的想法之前也有,多半都是在一些节假日或者周末,因为客流量太多,两个人根本顾不过来,每当这时候我都在想要不要再雇一个店员。 但多数情况下,我和梓小姐两个人是完全够的,哪怕是节假日和周末,人多到爆满的情况也比较少,所以这样的想法也只有在偶尔忙不过来时才会浮现,第二天就没了。 但现在店里重新翻修,因为融合了不少现在年轻人喜欢的元素,所以应该会吸引挺多人来,光是今天我就看到有好几个女生拍了照片,应该是要发到ins上的。 如果波洛咖啡厅真的因此在网上小火一把,甚至变成网红店,那我和梓小姐是绝对忙不过来的。 我向着阿阵看去,询问他的意见,丝毫不觉得我一个大人向小孩询问意见有什么不妥。 这次阿阵倒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再请一个人也可以,你平时太忙了。” 忙……我吗? 我有些迷茫。 除了节假日和周末偶尔忙不过来,其他时候还是挺悠闲的吧,而且我和梓小姐一起上班的时候,梓小姐也总是照顾我,不让我干太多活儿,我和甩手掌柜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这也叫忙……那大概就没有轻松的工作了吧。 我正疑惑着,然后又突然想到了另一方面。 虽然我在咖啡厅大多数时候是挺闲的,有时候工作日的下午没什么人,我还可以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睡午觉或者和梓小姐聊天,但在阿阵看来,我每天都要去上班,而且早出晚归。 因为是咖啡厅,所以我晚上下班的时间要比一般的打工族迟很多,毕竟晚上还有人要来我们店里解决晚饭,或者带一杯咖啡回去。 不看工作时的忙碌程度,只看我在家的时间,那我应该确实算得上忙,我也没什么时间陪阿阵。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阿阵才会觉得我很忙吧。 我心里顶了顶,对阿阵道:“我之后会给梓小姐说的,还是再招一个员工比较好,这样我休息的时间也会变多。” 这时,服务员也将我们的寿喜锅端了上来,鼻尖弥漫的是食物的香气,热气腾腾的雾气中,我对着他笑了下。 “我们不是还约好了一起去旅行吗,这个可不能忘。” “那个人……” 吃完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在吃饭这方面,我和阿阵像是两个极端。 我在吃这方面不曾委屈过自己,而且还蛮挑剔的。 虽然我因为厨艺不好,所以在家里备了许多速冻食品,但那些速冻食品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留下来的,保证又健康又美味。 而我在外面吃饭时就更挑剔了,如果一个餐厅能让我经常去,那味道绝对是没得说。 而阿阵在这方面就恰恰相反,吃到好吃的东西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幸福感,而那些难吃的饭菜,他也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吞之入腹。 每次看到阿阵这样,我都会想他以前究竟遭遇了什么,吃了多少难吃的东西? 不只是这方面,我和阿阵的吃饭速度也是两个极端。 阿阵吃饭极快,无论是带汤的还是不带汤的,热的还是凉的,他都能以极快的速度解决。 而我吃饭总要比其他人更慢一点,和梓小姐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时,往往我是最后一个吃完的。 也因此,在刚捡到阿阵的那段时间,我和阿阵吃饭时总是不同步。 我刚开始准备好好享受美食,阿阵面前的饭菜就已经要见底了。 最开始阿阵还对我抱有警惕时,我见他吃的这么快也只是惊叹了一番,并没有多说什么。 到后来和阿阵熟一点后,有一次我们俩人吃饭,见他又是几分钟就解决,我没忍住开口,让他吃得慢一些。 我也不是想让阿阵吃得和我一样慢,只是阿阵在吃一些很烫的食物时,也像是感受不到烫一般,吃得极快,而且有些还是带汤的。 第159章 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上面说如果长期吃太烫的食物,而且吃得又快又急,长此以往下来,是很有可能会生病的。 在我刚开口让阿阵吃慢点时,我还担心他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多管闲事,毕竟那时我们的关系也只能算是稍微融洽了一些,但还远没有像现在这样亲近。 但阿阵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看样子像是答应我了。 后来我发现他确实将我的话听了进去,而且在慢慢改正。 到现在,阿阵吃饭已经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又急又快了,像今天这样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还会配合我,吃得更慢一些。 今天这顿寿喜锅吃了一个小时,如果只是阿阵自己,恐怕不到半小时就能搞定吧。 “天气要变得热起来了呢。” 走出熟悉过的店,我感受着吹来也暖洋洋的风,微微眯着眼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好快。” 我刚将阿阵捡回来的时候是在春天,那时候春寒料峭,晚上还有些凉意。 而现在已经要到夏天了,晚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凉意,就连吹来的风都是暖的。 只不过是从初春的夏天的时间,却发生了好多事。 遇见了阿阵和g,和阿阵同居了这么久,也和g变成了恋人。 要放到几个月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和一个小孩同居,还火速和人交往的。 所以果然啊,生活中处处充满了不可预测。 我弯下腰:“真希望现在的生活能一直这样平稳下去。” 阿阵和我对视,眼中露出了些许无奈,显然不理解我在这短短时间内又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他手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动作很快地拆开,还没等我来得及去看,就听到他的声音。 “张嘴。” 我下意识张开嘴,一颗带着柠檬的甜和薄荷清凉味的糖就被他塞进了我嘴里。 好熟悉的画面…… 阿阵如同薄荷一般的声音淡淡响起:“以你的性格来说,生活也很难有什么波澜。” 那……倒也是,毕竟以我这个咸鱼又佛系的性格来说,生活就像一条平稳的直线一样,几乎不会有什么曲折。 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意思,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阿阵的话总是有让人信服的能力,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弯了弯眼睛。 “这样多好,我才不需要有什么波澜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歌声传来,是有人在街边弹吉他唱歌。 “唱的还不错诶,我们去听听。” 我拉着阿阵的手向那边走去,阿阵看上去对街边演唱这种事毫无兴趣,但还是配合着我的步子向那边走去。 * “盯紧那边的人,有动静了再汇报给我。” 金发女人靠在车上,指间夹了根女士香烟,飘渺的烟雾从她的红唇中吐出,似乎都带上了香气。 哪怕她带着帽子和墨镜,但路过的人依然忍不住将视线放在女人身上,但又在对上女人视线时心里一惊,忙不迭扭头快步离开。 “琴酒?”女人皱了眉,语气不爽:“谁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连人影都见不到,工作和任务都丢给组织其他人了。” 女人皱着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余光却扫到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金发女人的手顿了一下,烟灰被抖落在地。 她单手取下墨镜,盯着那边的身影,语气不明。 “那个人……” 金发男人。 虽然说了要再雇一个咖啡厅店员,但我也没有那么冲动,而是先观察了几天。 波洛咖啡厅装修后重新开业已经将近一周了,但这一周里人还是很多,哪怕是工作日,或者客流量不多的午后,也经常会有客人过来。 有一次园子过来的时候给我看了她的手机,上面是一条点赞和评论都挺多的ins。 原来是有个粉丝还挺多的探店博主在网上安利了波洛咖啡厅,所以这些天的客人才会这么多。 “不过就算之后热度退下去了,客人应该也不会少,毕竟波洛的东西好吃,咖啡也好喝,有很多人都会成为老顾客的。”园子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听着时不时就响起的铃铛声,认真点头,赞同了园子的话。 幸好大多数客人们都只是来买一杯咖啡,然后便拿着离开了,不然我要考虑的就不是再雇一个店员,而是扩大店面了。 观察了几天,又听到了园子那样说,我便直接找了梓小姐。 “再雇一个店员吗?” 梓小姐放下手中的咖啡豆,想了想:“也可以,两个人是有点忙不过来。” 说到这儿,梓小姐还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笑:“更何况还有一个总是摸鱼的老板。” 我咧着唇,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梓小姐小姐的效率要比我高多了,我早上说想再雇一个店员,下午梓小姐就在门口贴了招聘信息,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面试了,而且人还不少。 虽然来面试的人不少,但合适的却没有几个,早上面试了三四个人,但都没有让梓小姐特别满意的。 “有两个都是学生,只能做兼职,还有一个根本不会料理,拿刀都颤颤巍巍的。” 梓小姐叹了口气:“没想到要找一个合适的店员会这么麻烦。” 我们要找的是能全职上班的店员,所以只做兼职的学生就被pass了。 而咖啡厅店员除了点单和送餐以外,料理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毕竟又要做咖啡,又要做甜品,还要负责料理餐点,如果连拿刀都颤颤巍巍,那肯定是不能考虑的。 我的料理水平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不至于拿刀颤颤巍巍,但刀工和厨艺都很一般。 就连咖啡厅里卖的三明治和咖喱饭,也都是我来这儿上班后,梓小姐手把手教我我才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 虽然一开始的我也是什么都不会,各方面都很笨拙,但我是老板啊,当然拥有特权。 而咖啡厅现在要招员工,当然不能招一个什么都不会,还要从零开始培训的,唔……起码不能像一开始的我那样吧。 这要求看似简单,但一早上面试的几个人都不太行。 “我以为会很容易招到店员呢?” 梓小姐转了转手腕,最近到夏天了,天气炎热,所以有许多人点冰镇的手打柠檬茶。 手打柠檬茶,顾名思义,就是要把柠檬放在制作饮品的器皿里,然后用工具大力击打出柠檬汁。 因为点这个的人多,所以一早上做了许多杯,我和梓小姐轮换着去打柠檬,尽管如此,手腕还是隐隐的酸痛起来。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是大多数人午休的时候,咖啡厅这才稍微空闲了一些。 之前梓小姐对再招一个员工这件事的态度还没这么紧急,但暴打了一上午的柠檬汁后,梓小姐恨不得下午就有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员工能直接上岗。 反倒是我这个先提出建议的店长安慰着梓小姐:“昨天才贴了招聘信息,总能有合适的人。” 梓小姐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看着梓小姐转手腕的动作,我心里微微一动。 “我出去一下。” 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在午休,店里没什么客人,梓小姐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我,点了点头,并没有问我要去做什么。 其实我也并不想要去做什么,只不过是想去药店给梓小姐买一盒贴的药膏而已。 而且药店旁边有一家很好吃的冰激凌店,我可以带两个回来,我一个,梓小姐一个,当做是对我们俩的犒劳了。 药店并不远,冰激凌店里的人也不多,所以我很快就回来了。 虽然路途并不远,但天气毕竟热了起来,我害怕冰激凌会化掉,一边推开门,一边就对梓小姐说着:“梓小姐,我买了冰激凌,快来……”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梓小姐常坐的位置换了个人,那人一开始背对着我,只能看到他是个男人,而且有着一头极其吸引人的,金色的短发。 男人坐姿很端正,明明没有人约束他,但他却还是挺直了腰背,那坐姿端正到咸鱼的我一看就觉得腰疼。 随着我推门和说话的声音,金色头发的男人也转过了身。 他长着一副好样貌,小麦色的皮肤和金色的头发形成了反差,让他看上去像是混血儿,五官深邃又带着英气,像是那种会在童话中出现,最后解救公主的白马王子。 金发的男人回头,发现我盯着他看后,金发男人也没有露出不满的神情,反而对我笑了一下。 他不笑的时候还好,那张脸看上去十分英俊又认真,但一笑起来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很容易在不经意间让人想要亲近他,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 我迟疑了片刻,然后走进店里。 “你是?” 我走近后,男人站了起来,脸上还是带着温柔又浅淡的笑意:“我叫安室透,是来面试的。” 第160章 听到他这么说,我愣了一下。 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面前的金发男人,看上去不像是会来做咖啡厅店员的样子。 当然,我这么说不是因为咖啡厅店员不好,只是面前的金发男人看上去有种我说不出来的气质。 尽管他一直保持着浅淡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脾气好又温柔,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很符合我对店员的要求,但我却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感觉他不适合做咖啡厅店员这种比较固定,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悠闲散漫的职业,反倒适合……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了g的形象。 反倒适合做像g那样的杀手。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后,我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周围的杀手有点多,所以现在看谁都像杀手了吗? 我眨了眨眼,将脑海中g的形象抛开。 “你还好吗?” 男人温润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睁开眼,安室透微微弯下腰,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梓小姐呢,你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她本来是要问我一些问题的,但接到了一通电话,应该是供应商那边打来的,梓小姐现在应该在储物室那边核对剩余的食材。” 安室透的话让我不自觉看了他一眼。 以我对梓小姐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对一个新来面试的人说这么详细,估计只是让安室透稍等片刻,然后便去储物室和供应商确定要送来的食材了。 而现在安室透说出的信息,都是他自己捕捉的线索,然后得出的结论。 以后你就是店员了 虽然要从梓小姐电话的内容中得出结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从这件事中就可以看出安室透是个很细心的人,也善于观察。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安室透又开口了。 “冰激凌,快要化了。” 他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顺着他的视线向下望去,冰激凌的尖尖已经有点融化的迹象了。 我索性直接在安室透对面坐下,对他也招了招手:“你也坐。” 等他坐到我对面后,我将手中的冰激凌拿出来,一个放在我面前,一个放在他面前。 安室透看起来有些惊讶,垂着眸看桌子上摆在他面前的那份冰激凌:“这是……” “这一份是梓小姐的,但她每次和供应商核对消息都要十分钟起步,等她回来冰淇淋早就化了。” 我已经拿了勺子,目标相当明确地挖走了冰激凌上面的草莓,一口喂进嘴中。 冰冰凉凉又酸甜的草莓,配上细腻可口的冰激凌,一口下去超级满足。 我微微眯了眯眼:“一个人吃有点奇怪,所以你和我一起吃。” 安室透还是没有动:“可这个是梓小姐的,可以先放在冰箱里。” “没关系啊,我可以等会儿再买,反正又不远。” 其实我是觉得安室透的外貌很出色,当店员肯定能招来很多小姑娘,所以想先贿赂一下他。 听我这么说,安室透这才接受了这份冰激凌。 “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兼员工,所以接下来就由我来面试吧。” 安室透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原来您是店长。” 听到我说自己是店长后,安室透不仅对我说了敬语,连冰淇淋也不吃了,立马就想要将手中的勺子放下。 我被冰的舌头发麻,见此摆了摆手:“别那么紧张,也不用对我说敬语,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大,还有,冰激凌不吃的话会化掉的。” 他这才重新拿了勺子。 我问了安室透一些基本的问题,比如他能不能接受全职,会不会料理,做饭的手艺怎么样,安室透认真地回答了我。 让我惊喜的是,我提出的每个要求安室透都能达到。 他可以接受全职,不仅会料理,而且据他本人所说,他料理的手艺还算不错,甚至各国的菜系都会做一些。 这……安室透简直就像是为我们波洛咖啡厅量身定做的店员啊。 这样长相俊美,性格又好,厨艺又精湛,各方面都挑不出错的人,完美到让我都觉得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了。 我沉默了片刻。 而我沉默的这片刻似乎让安室透误会了什么,他向前靠了靠语速,也比之前更紧迫了一些:“是我有哪里不符合要求吗?” 不是,就是因为太符合要求,太合适了,所以反倒让我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不是有句话那么说吗,当你觉得一个人特别完美,特别符合心意的时候,你就该提起警惕心了。 虽然这句话是用在谈恋爱上面的,但找员工也应该是同样的道理吧。 我顿了一下:“你很符合要求,只是我在想,你为什么会我来我们店应聘呢?” 我们店也只是因为最近翻修,又被探店博主发在ins上,小火了一把,所以最近才会比较忙。 但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之后,应该就没有这么忙了平时,也就是做做咖啡和甜点,帮客人们点点单之类的。 工作很悠闲,不忙,也没什么技术性的东西,而且工资开的还挺高,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昨天才发出去招聘信息,今天早上就已经有三四个人过来面试了。 但我就是觉得,安室透他不适合这么悠闲,并且没有挑战性的工作,虽然他外表看上去温柔,但应该更有野心才对。 安室透张了张口,那双眼睛里浮现出了些许的失落和悲痛:“我…家里遇到了点事,这里离我家近,工资又还不错,所以……” 说完后,安室透又连忙补了一句:“我真的会好好工作的,工资少一点也行。” 虽然安室透没有说他遇到了什么事,但话已至此,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 我没有揭人伤疤的癖好,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刚才心里的那几分疑惑也随着他的这番话而消散了。 “工资不会少的。”我想了想:“工资再涨一点吧。” 安室透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点头:“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员工了。” 安室透眼中迸发出光彩,微微笑了起来:“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想到我刚才说的话,又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工资就不用涨了,按照招聘信息上说的工资就行。” “没关系,不止你一个人,梓小姐的工资也会涨。” 也是刚刚,我突然想到,梓小姐在这里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有涨过工资,刚好趁这个时候涨一下薪吧。 安室透看着我,眼里似乎划过了什么情绪,但我分辨不出来。 但他偏偏是和栗川凛一起出现 “涨薪?” 这时,梓小姐也接完电话回来了,一回来就听到我说要涨工资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原来的工资好像有点低了。” 梓小姐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摇着头笑了笑:“原来的工资可不低,在这一片的店铺里都算得上高了呢。” 梓小姐回来后也询问了安室透几个问题,又让他现场展现了一下刀工,切了几个水果和食材。 虽然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切水果,但足以能够看出安室透的刀工不错,而且他也很细心,将用完的料理台收拾的干净整洁,就像从来没有使用过那样。 安室透的刀工和各方面都经过了考验,得到了我和梓小姐的一致好评。 面试结束后,我和安室透一起走出咖啡厅,还顺便将门口的那张招聘信息撕了下来,毕竟已经用不上了。 “明天你就来上班吧,咖啡厅的工作都很容易,既然你对料理这么熟悉,上手应该不难。” 我说着,把手上的招聘启事撕成碎条,扔进垃圾桶里:“你怎么走,我要去那里。” 我指着前面的方向,冰激凌店就在那个位置,我还记得要给梓小姐重新买一个冰激凌的事。 安室透指着一个和我截然相反的方向:“我从这边走。” 我点了点头:“那就明天见。” 说完后,我对着安室透挥了挥手,向着冰激凌店的方向走去。 要给梓小姐买什么口味的冰激凌呢,草莓?巧克力?还是香草? 嗯……还是香草吧,我也可以蹭两口。 * 安室透看着栗川凛的背影渐渐远去,在她离开的这段路,栗川凛一次头都没回过。 虽然有着较为敏锐的直觉,但警惕性不高。 又或者,这些都只是她装出来的。 安室透沉下了眸色,表情也不似之前在咖啡厅面试时那么温柔和善,当他冷下脸时,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就变得十分冷漠。 他看着栗川凛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后,安室透才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拐过几个弯,又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着后,安室透才上了等在街边的一辆车。 第161章 “怎么样?” 驾驶座上是一位有着白金色头发的美艳女人,她的身材和脸无疑都是性感的,但眼中却带着冷意,这冷意中和了那份性感,让她看上去反倒有几分飒爽的帅气。 “看不出来什么,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咖啡厅员工,不像是伪装。” 想到栗川凛提着冰激凌袋子推门而入的模样,还有栗川凛将冰激凌放到他面前的动作,安室透顿了顿。 “如果是伪装,那她未免太会演戏,恐怕就连我都做不到那么自然。” “而且,栗川集团的千金也不用做这种伪装吧?” 在面试之前,安室透就已经将栗川凛的资料查了个一清二楚。 在此之前,栗川凛的资料都还是保密的,但前段时间栗川隼斗回国,在宴会上向其他人介绍了栗川凛。 自那天之后,栗川凛是栗川集团千金的事也就不是秘密了,大概是因为栗川隼斗回了国,觉得能够将栗川凛保护在羽翼下了吧。 “是啊……” 贝尔摩德点燃一支烟,吸进一口,再缓缓吐出烟雾,声音如同烟雾一般不可分辨。 “我也想不通,琴酒是怎么和栗川集团的千金在一起的。” 安室透微微睁大了眼睛:“什么?” 他蹙起了眉:“你的意思是,栗川凛,她和琴酒在一起了,是情侣的关系?” 一向镇定如安室透,都不由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贝尔摩德并没有觉得安室透的语气夸张,毕竟当她发现那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贝尔摩德指尖动了动,抖落烟灰,再次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是不是情侣不知道,但琴酒喜欢那个女人。” 这下安室透的表情真的僵住了,他像是被一道难题困住,怎么都想不出解法。 贝尔摩德的意思是,琴酒喜欢栗川凛?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他怎么好像听不懂,也理解不了? 喜欢,这个词语原来是可以和琴酒挂钩的吗? 看着安室透怔住的模样,贝尔摩德嗤笑了一声。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个惊天的消息,只不过她没有告诉波本。 那就是,琴酒不知因为什么意外,吃下了aptx4869,年龄减小,变成了只有六七岁的孩童。 怪不得他最近很少出现在组织,就算是和组织联系,也多半都是通过电话或者让伏特加转述,原来是因为他根本不能出现在他人面前。 作为同样吃下过aptx4869,同样遭到了aptx4869“诅咒”的人,贝尔摩德当然知道这种药的药效。 那天她只不过是刚好路过,却意外在街边看到了琴酒和栗川凛的身影。 如果只有琴酒一个人出现,贝尔摩德或许还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是他,毕竟当时离得不算近,琴酒现在又只是个孩子而已。 但他偏偏是和栗川凛一起出现。 就在前几天,琴酒才高调出席了栗川集团社长,栗川隼斗举办的私人宴会。 并且在那场宴会上,他邀请栗川凛一起跳舞,两人举止亲密,最后琴酒更是抱着喝醉了的栗川凛出了宴会厅。 没人知道琴酒带着栗川凛去了哪里,又去做了什么,但一男一女,在参加晚宴并且喝醉后要去做什么,这并不难猜到。 更重要的是,栗川隼斗,栗川凛的父亲,他也没有阻止,而是默许了琴酒的行为。 这就很让人寻味了。 虽然是私人宴会,但去的人也不少,加上琴酒当天晚上行事高调,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所以几乎是在宴会刚结束,琴酒和栗川凛关系匪浅地消息就已经在内部传疯了。 甚至还有人说是组织想要拉拢栗川集团,所以做出了类似联谊的举动,想要让琴酒出面,接近栗川凛,以此来拉拢栗川集团。 贝尔摩德听到这个传闻只觉得可笑,先不说琴酒和栗川凛到底是怎么回事,让琴酒去联谊……谁有这个胆子? 琴酒那个男人,他不想做的事,又有谁能够强迫他。 但在晚宴上,琴酒和栗川凛举止亲密的事也并不是假的,毕竟参加那场宴会的人都身价不低,因此也都知道琴酒的身份,又有谁敢造琴酒的谣。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没有人逼迫琴酒,琴酒对栗川凛举止亲密,邀请他跳舞跳舞的事也是真的,这都是琴酒本人做出来的。 贝尔摩德还处在这件事的震惊之中没有缓过来,结果就看见了一个和琴酒有着九分相似的孩子,以及,他身边的栗川凛。 前几天刚有了这样的谣言,贝尔摩德转头就看见一个和琴酒极其相似的孩子和栗川凛在一起,而更巧合的是,贝尔摩德也曾经因为药而变小过。 如果看见这一幕的不是贝尔摩德,而是组织里的任何其他人,恐怕都不会想到那样一个离谱的可能,但偏偏是贝尔摩德。 她在看到那个和琴酒有着九分相似的小孩时,几乎就已经可以确认那就是琴酒。 再看到那小孩身边的栗川凛,本来只有九分的猜测顿时也变成了十分。 怪不得琴酒最近总是不出现在组织,原来是因为这样。 贝尔摩德一点都没有为琴酒着急的想法,甚至十分幸灾乐祸。 不过让波本来波洛咖啡厅打工倒不是贝尔摩德的主意,她就算再好奇栗川凛,也不会做这种事,波本也不是她随意就能使唤得动的。 让波本来波洛咖啡厅打工,这个计划是组织的二把手朗姆提出来的,当然,也得到了boss的同意。 朗姆之所以会让波本去波洛咖啡厅,目标并不是栗川凛,而是楼上的毛利小五郎。 最近毛利小五郎风头正盛,破了许多案件,甚至里面有几个案件还和组织有关。 如果放任不管,毛利小五郎最后很有可能顺藤摸瓜,发现一些关于组织的线索,到时候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组织就有暴露的风险。 为了避免这种事,提早接近毛利小五郎,监控毛利小五是很有必要的,也因此,波本才被派到了波洛咖啡厅上班。 只是boss和朗姆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咖啡厅里的店员,居然会和琴酒关系匪浅。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贝尔摩德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组织,包括琴酒也不知为什么喝下了药,也变成了小孩,这件事她也会一并隐瞒。 毕竟她对组织也没忠心到哪里去,水越浑,情况对她就越有利,不是吗? * 安室透面试的时候没有说假话,他真的很擅长厨艺,不如说,他什么都很擅长。 刚来上班的第一天,只是一个早上而已,他就已经学会了店里大概三分之二的料理制作方法。 我当时可是学了整整一周…… 而且不只是将那些料理都学会,他还能在此基础中进行加工,把原本口味就不错的料理做得更加好吃。 就像三明治,这明明是最简单基础的料理,哪怕是上班前的我都会做,而且做出来味道还不错,但经过安室透的改良,原本一般好吃的三明治变成了超级好吃,备受客人们的好评,就连我都想让安室透多做几个,我想拿回家去吃。 不仅如此,其他事情他也能做得很完美,店里的灯坏了都是他修好的,只是几分钟就修好了,简直堪比修理工人。 而且他的长相实在是出色,我们店本来就已经因为探店博主发了ins而小火了一把,现在店里又来了一个温柔帅气的店员,许多女孩子只是为了能和安室透说话,也会来我们店里消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男计?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安室透来了后,我和梓小姐顿时就解放了。 我之前一直坚定认为,没有人是会喜欢上班的,如果有人特别喜欢上班,那他一定心里不健康。 而安室透,他是我见过最喜欢上班的人,不仅如此,他还相当敬业,简直恨不得一个人将我和梓小姐的工作都包揽了。 梓小姐平时就对我很是照顾,总是让我去做更轻松的工作,现在安室透来了后,我更是几乎没什么需要做的了,就是帮客人们点点单,连路都不用走。 我好像真的成甩手掌柜了…… 因为有了安室透,所以我连下班时间都比平时要更早一点。 我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阿阵窗台处举哑铃的样子。 没错,阿阵,他在举哑铃。 可能是杀手的职业素养吧,阿阵一直保持着锻炼的习惯,以前是做俯卧撑和跑步,后来我见他每天都要锻炼,便问他需不需要买一些器械。 阿阵倒是说不用,不过我还是买了一些不占地方又很实用的健身器械放在家里。 果然,虽然阿阵说着不用,但当我把东西买回家后,他还是用上了。 于是阿阵的锻炼内容便从原来的单手俯卧撑变成了举哑铃。 没错,阿阵之前做俯卧撑的时候,是单手的。 第162章 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在原地了,我在网上倒也看见过一些健身达人会单手俯卧撑,但我可没见到过小孩这么做的啊,而且还是几百个几百个的做。 不过之后我也就渐渐习惯了, 毕竟阿阵他和普通小孩也不一样嘛,光是他现在举的这个哑铃, 就是很多成年人也举不起来的重量呢。 反正我是举不起来。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阿阵一边举着哑铃,一边回应我,说话的时候连气息都没有变,也听不出有一点喘息,真的是恐怖如斯。 我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去卧室换了家居服,等我再出来的时候,阿阵已经放下了哑铃,站在桌子边了。 阿阵的细心总是体现在各种细节,就像这种时候,无论我回家的时候他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来陪我。 说是陪我可能有点夸张了,但他会和我说几句话,有时候或者连话都不说,就只是看着我而已。 总之他不会忽视我,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你一直在说他” 我见阿阵站在桌子旁,看着我拿回来的手提袋,便向他解释。 “这个是新来的店员做得三明治,很好吃,我让他做了一点拿回来。” 阿阵却并没有去拿袋子里的三明治,只是垂着眸看,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不过阿阵好像有在微微蹙眉。 是不喜欢三明治吗,可之前我和阿阵也一起吃过三明治啊。 我走上前,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如果不想吃三明治,里面还有寿司和杯子蛋糕。” 阿阵的视线落在我手上,抬手,拿过了那个杯子蛋糕。 真是没想到,现在的阿阵居然会这么喜欢甜点,我记得刚捡到他的时候,阿阵对甜点蛋糕这一类东西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见阿阵拿了杯子蛋糕,我便将手中寿司放在桌子上:“安室先生做得杯子蛋糕也很好吃,他真的很会料理,在家里应该也会自己做一些甜点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话后,阿阵拿着杯子蛋糕的手顿了一下。 下一秒,原本已经被他拿在手里的杯子蛋糕又被原路返回,被他放回了桌上的手提袋。 嗯? 我眨了眨眼:“你不吃了吗?” 阿阵面无表情,声音淡淡:“不想吃了。” 刚才不是还想吃的吗,阿阵的想法真是比六月的天气变得还要快。 “那寿司呢?” 阿阵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寿司:“这也是那个新来的店员做的?” 我摇了摇头:“这个是我和梓小姐做的。” 阿阵这才接过了寿司。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难道阿阵你以后都要只吃我做的东西吗?” 阿阵没回答,只是用戴着手套的手捏了一块寿司塞进我嘴里。 我坦然接受,并把阿阵的这种行为定义成撒娇和害羞。 阿阵吃东西的动作优雅,看上去不像是在吃寿司,倒像是在高级餐厅吃什么珍馐美味。 “新来的店员,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阿阵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过阿阵本来就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小孩,所以我也没有太惊讶,只是想了想。 “安室先生啊……他很完美,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会,什么事情都不会难倒他,而且学习能力也很强,哪怕是之前没有做过的事,他也能很快就学会,并且做得很好。” 这种学习能力实在让我很是羡慕。 “长得也很帅,性格温柔,好像不会生气的样子,所以有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今天还有女生偷偷拍照,结果被安室透发现了。 被安室透叫住的时候,那个女生的脸都白了,但安室透只是笑着对女生询问,问她能不能将照片删掉,他不太想自己的照片流传在网上。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刚才还一脸苍白的女生,在和安室透说完话后,脸上又满上了红晕。 帅哥的杀伤力果然很大。 在我说完后,不知为什么,阿阵的表情好像比刚才要更加冷了一点。 “你觉得他很好?” 我不明白阿阵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挺好的。” 最主要的是,安室透好像很喜欢上班,可以称得上是卷王了,有他在,我的工作量骤减,还能早点下班。 只不过我果然还是无法像那些资本家一样肆无忌惮的奴役员工,所以要不要再加点工资? 可是再加工资的话梓小姐和安室透应该都不会接受的,昨天我说涨薪,安室透就一直在推脱,他好像觉得我是因为他所以才涨工资的……虽然确实是这样。 唔……那等之后给他们发点奖金吧,反正最近几个月的营业额应该都会很不错。 我已经在想要加多少的奖金了,突然背后一凉。 我回神,对上了阿阵有些冷的眸子,只不过这份冷意并不是对着我的。 不是对着我的,那……是对安室透? 我试探地问他:“你不喜欢安室透吗?” 阿阵垂下眸子,在他垂下眸子的瞬间,我好像看见那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不过短短几瞬后,阿阵又再度抬起了眼。 “你一直在说他。” 听到这句话后我就是一愣。 虽然阿阵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同样的面无表情,还是同样的淡淡语气,但我却好像从那里面听出了一些情绪。 比如……被我忽略的委屈。 察觉到这一点后,我顿时良心作痛。 但我真的没有忽视阿阵,只不过是在他面前多提起了几次安室透而已。 毕竟昨天下午我和梓小姐才刚通过了安室透的面试,还让他第二天来上班,波洛咖啡厅时隔许久终于要来新员工了,我是有些激动,所以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多提了几句。 我当时说了什么来着……忘了,不过大致也是夸奖安室透的话,大概是说他长得帅,性格温柔,又什么都会做吧。 这么想想,我昨天说这些的时候,阿阵好像就没怎么回应我来着,都是我自己说了很多。 虽然平时吃饭也大多数都是我一个人说话,但阿阵总是会回应我的话,不会让我冷场。 其实他昨天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我没发现,结果今天回来后我又一直在说安室透,还夸了他好多。 所以阿阵这是……吃醋了? 因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提其他人,还一直夸其他人,所以他吃醋了? 尽管这个猜测很不符合阿阵的性格,但他刚才那句“你一直在说他”,分明透露着这个意思。 我抿了抿唇,试探道:“那我不说他了?” 说完后,我便认真观察着阿阵的反应。 居然真的有用?! 虽然阿阵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但据我和他同居这么久的经验,他的态度分明松动了一些。 居然还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有点想笑,但这个时候明显并不适合笑出来,我只能压了压嘴角。 “好,那就不说他了。” 我说完后又顿了顿,补充道:“虽然安室透确实有很多优点,我也很希望他能在波洛当员工,但我其实和他……” 我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措辞。 “我和安室透并不熟,我们也只是同事关系而已。”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安室透除了我以上说得那些优点以外,还有一个很显著的优点,那就是他很容易和人变得熟稔起来,也很容易让人对他放下警惕心。 像梓小姐,明明昨天我们才和安室透第一次见,但今天我下班,准备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梓小姐和安室透就已经相处的很好的,两人比起同事更像是朋友。 但不知为何,我却对安室透亲近不起来。 不是说我讨厌他,毕竟安室透各方面都很优秀。 只是我很难和他变成朋友,和安室透相处的时候,我也只是和他保持着普通的同事关系,无法像梓小姐那样和他变熟稔。 这还挺奇怪的,我虽然看上去难以接近,但其实很好相处,如果有人愿意先主动接近我,那我都会积极给出反馈,和他们成为朋友。 但安室透,他性格很好,以后还要变成朝夕相处的同事,可我却无法对他敞开心扉。 大概是因为…… “我觉得,安室透他似乎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 只需要道歉就好 虽然安室透看起来性格温柔,做事熨帖,脾气很好,和谁都能相处的很好的样子,但我却觉得他好像……很孤独。 这可能和他所说的家里的事情有关,我也不会追根揭底地问他,毕竟在外面,很少有人能够完全做自己,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伪装和假面。 但就是因为我察觉到了那几分伪装,所以才难以和安室透变熟稔,因为知道他所展现的并不是真正的他。 第163章 我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阿阵,阿阵听完后沉默了片刻,他看向我。 “你讨厌欺骗?” 我歪了歪头,不解:“没有人会喜欢被欺骗吧?” 这次阿阵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如果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我本来以为阿阵只是随口一问,但他的表情又很认真,所以我也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迫不得已的欺骗也是欺骗。” 我说完后去看阿阵,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像是在沉思什么的样子。 我本就比他高出许多,阿阵低下头后我更是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神色了。 “迫不得已的欺骗也是欺骗,但如果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我应该会选择原谅吧?” 虽然不知道阿阵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对,而且我说得也是真实想法,虽然被欺骗的滋味不太好受,但如果是迫不得已,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话,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刚才一直低着头的阿阵听完我的话后抬起了头,他道:“不可挽回的结果,是指什么?” 这个……我还没被人严重的欺骗过,所以也不知道不可挽回的结果是什么。 我想了想,选了我觉得很严重的后果。 “如果有人因此受伤或者死亡,这应该就是不可挽回的结果吧?” 这在我心里是底线,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 我觉得自己的语气很严肃,但不知为什么,阿阵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反而露出了几分笑意。 “只是这样吗?” 我微微睁大了眼:“什么叫做只是这样,这已经很严重了。” 阿阵顺应着我的话点了点头,又问我:“如果有人迫不得已骗了你,那么只要他没有造成其他人死亡或者受伤的结果,就可以被你原谅,是这个意思吗?” 好像是这个意思……但由阿阵说出来怎么又有点奇怪。 我想了想:“大概是这样吧。 如果是迫不得已的欺骗,那骗我的那个人应该也没办法,只要最后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我觉得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这样吗……”阿阵一脸的若有所思。 我一把捏住了他的脸颊:“该不会是阿阵你做了什么骗我的事情吧?” 他看上去瘦,但脸颊却有肉,而且手感还很好,我没忍住捏着揉了揉。 “你刚才的提问都好有指向性,就好像是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 我眯了眯眼,语气像是动画片里威胁小红帽的狼外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最好现在就说出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阿阵竟然也配合我出演了这一出戏。 只不过比起我拙劣外放的演技,阿阵的演技要内敛多了。 他眼里的神色似乎有所动容,再抬起眼看我时,眼神和语气都带了几分不确定。 “那件事,是事出有因,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我很抱歉,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我看着阿阵,愣住了。 如果要形容阿阵此时的表情,大概就像爱情电影里的神情男二吧。 明明有很多苦衷,有很多想说的,但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神色让人动容。 而现在的场景和爱情电影之间的区别,除了我和阿阵不是恋人,年龄也不对以外,还有一点。 那就是爱情电影里的女主一般都会选择性失明,无论摄像头怎样清晰放大男二眼中的挣扎和动容,女主都视而不见,通通当做没看到。 而我却将阿阵眼中微不可见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阿阵欺骗了我,要怎样才能原谅他? 说实话,根本不用阿阵做什么,甚至都不用道歉,只要他露出如同现在这样的神情,我就会毫无底线的原谅包容他。 因为阿阵很少做出这样的表情,那微微蹙起的眉,就好像是在懊悔曾经骗了我一样,哪怕他是迫不得已的。 短暂的怔愣之后,我放开阿阵的脸颊,从原来弯着腰的姿势变为了蹲下,这样便能更好的和阿阵对视,我可以更加清晰看到他的表情。 “如果是阿阵的话,只需要和我道歉就好了。” 这次我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浮夸了,因为之前是演戏,但现在我的话是认真的。 “因为阿阵不会故意做让我难过的事,所以一定是无心的,那么,只需要道歉就好了。” 栗川凛喜欢的话,也行吧 说真的,我以前不觉得自己会是溺爱型的家长,但遇到阿阵后,我犹豫了。 唔……当一下溺爱型的家长也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阿阵本来就足够让人省心的了,而且还有极强的自我管理能力,所以哪怕我溺爱他也不会怎样,他又不会恃宠而骄。 而阿阵,他好像也被我刚才的那一番话触动了,怔愣了片刻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奇怪,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温馨? 温馨当然不奇怪,但这种过于浓重的温馨气氛出现在我和阿阵中间,就总觉得怪怪的。 像是心里有蚂蚁在爬,麻麻的,又痒痒的 。 既觉得现在气氛正好,又觉得会不会有点太肉麻了。 不过这样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阿阵抬起头,对我勾了勾唇:“你对我的要求这么低?” 我也对他弯了弯眸子:“因为是阿阵嘛。” 吃过饭后,我看见g给我发了消息。 我们昨天晚上睡前也聊天了,而我们昨天聊的最后一个话题是……安室透。 我看着我发过去的那条【感觉安室先生很可靠,工作上面应该不会有问题。】陷入了沉默。 如果不是今天阿阵提出来,我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平时聊天都是我说得多,而g说的少,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性格的问题,大概也是因为g的工作特殊性,所以他没有办法像我一样,时刻分享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事。 但我并不介意这个,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想要和他说很多话,哪怕是在人际交往中总是处于被动方和倾听方的我也不例外。 虽然在和别人交往的时候,我是更加被动,话也更少的那一个,但和g在一起,我却好像有分享不完的事情。 就连咖啡厅总是有一只小猫跑过来骗吃骗喝这种小事,我也要拍好几张照片给g发过去,并且强烈谴责那只猫猫吃了东西还不让我摸。 所以昨天我自然而然也给g发了很多有关于安室透的事,倒也不是因为我很在意安室透,只是因为在平静的一天里,这件事比较值得一讲而已。 我昨天说的时候没意识到什么问题,但有了刚才阿阵之前的事情,我不知为什么,莫名有几分心虚。 而且再回顾昨天和g的聊天内容,他就和阿阵一样,虽然也在回应我,但要比往常冷淡一些,只是我昨天没有意识到。 在我还懊悔自己怎么如此迟钝时,g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昨天你说的那个店员,今天是他上班第一天,怎么样?】 我看到这条消息,顿时有一种就是送命题的感觉。 我整理了一下措辞。 【没出什么大差错,不过我没怎么和他说话,都是梓小姐在带他熟悉业务,所以不太清楚。】 从这条消息里应该能看出我对安室透并没有什么特别关注吧……我有些心虚地想。 但下一刻我又觉得不对,我本来就没有对安室透过多关注啊,只是多提了两句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这样啊。】 g语焉不详的回复让我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呢? 我思考不明白,不过g也没有让我头疼太久,下一条消息他就问起了之前那只在店里蹭吃蹭喝的小猫。 我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相册,将今天新拍的十几张照片一并发了过去。 * 一墙之隔,琴酒的手机传来了接连不断的震动声,是栗川凛一口气给他发了快二十张照片。 照片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人…不对,是同一只猫。 据栗川凛说,最开始时,那猫只是在一次下雨天怯生生的出现在了波洛咖啡厅门口,可怜巴巴的在外面喵喵叫,像是在询问他们能不能进来躲雨。 榎本梓在询问过栗川凛,并且经得她同意后,将那只猫放了进来。 栗川凛起初看着不在意,说着那只猫只要不挠伤客人,不把店里弄得一团糟,就暂时让它躲躲雨。 结果没过一会儿,栗川凛看着躲在角落蜷缩成一团的猫,没忍住给它拿了点儿吃的喝的。 那猫也通人性,知道谁对它好,虽然栗川凛冷着一张脸,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发出看见可爱小动物时的夹子音,但那只猫还是用脑袋蹭了蹭栗川凛,就好像是在表达对她的感谢一样。 第164章 至此,那只猫在栗川凛心中的地位有着显著提升。 虽然它没有收养那只猫,但只要那猫来到波洛咖啡厅,栗川凛就会给它很多好吃的,甚至还专门买了猫粮猫条,还买了最贵的那种。 于是那只猫在短短时间内顿时圆润了起来,比大多数家养猫都生活滋润。 而那只猫在栗川凛这里蹭吃蹭喝的代价,就是要被她拍许多张照片,而且角度相当死亡,完全不顾猫的死活。 就像今天新鲜出炉的这十几张照片,什么角度都有。 有直接从猫的下巴处往上拍的,拍出了猫的一张大脸,还半眯着眼睛,看上去十分猥琐,很难想象栗川凛是以怎样的姿势拍出这种角度的照片的。 还有猫跳到咖啡厅椅子上趴着的照片,那只猫在咖啡厅已经相当熟悉了,十分不客气的将一张大脸靠在了椅背上,另一边的大脸像是煎饼一样被挤压着,还露出了一点小尖牙。 这个角度的照片看上去更是灾难,拍得那只愈发圆润的猫像是个猥琐宅男一样。 但栗川凛显然对这个角度的照片十分满意,光是这个角度的照片就拍了有七八张。 琴酒面无表情的翻动照片,他很难在这只胖了之后变得又丑又猥琐的猫身上看出一点可爱,又或者是令人喜爱的特质,但显然栗川凛对它喜爱有加。 琴酒看完照片,没顾及猫的感受,也没顾及栗川凛的感受,简单粗暴地回了一个字。 【丑。】 栗川凛回得很快,显然她也没有在意猫的感受。 【我也觉得好丑,怎么会越胖越丑?】 虽然这么说,但连拍人家十几张丑照的也是她。 琴酒眼里带了几分笑意,虽然他的确在那只猫身上看不出一丝讨人喜欢的样子,但还是将栗川凛发来的那十几张照片一一保存了。 虽然栗川凛不说,但能看出来她很喜欢小动物,以后要不要养一只? 虽然很麻烦,但栗川凛不仅是很负责任的家长,也会是很负责任的主人,她肯定会将宠物照顾的极其妥帖。 如果栗川凛真的喜欢,那养一只宠物也无妨。 但如果要养这只肥猫……琴酒的视线落在那十几张照片上。 十几张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丑照,一张比一张猥琐,一张比一张难看。 如果是这只肥猫…… 栗川凛喜欢的话,也行吧。 什么时候能去约会? 【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吧?】 栗川凛突如其来的一条消息让琴酒的眸色沉了沉。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睡了一夜,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也就差最后一步。 做完这些后,栗川凛现在问,他们俩人是不是恋人? 琴酒已经在想以后两人在一起同居后,家里是要养猫还是养狗,养一只还是养两只,如果是咖啡厅里那只超级大肥猫,那家里有这么一辆卡车已经足够了。 琴酒在想这些,栗川凛问他们是不是恋人。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琴酒略一挑眉。 【我没有和陌生人接吻的癖好。】 【我只和老婆接吻。】 这第二条消息不像是琴酒平时会说出来的话,但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的明显一点,栗川凛估计还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也不知道她都想了些什么,才能问出这个问题。 这消息对栗川凛的冲击大概也很大,琴酒听力敏锐,隔着一堵墙的距离,听到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栗川凛还惊呼了一声,结果好像又碰到了其他东西,又是一阵乒铃乓啷。 听着隔壁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琴酒勾了下唇,产生了一些小小教训栗川凛后的愉悦感。 这要是熟悉琴酒的人知道,恐怕会惊掉下巴。 琴酒的确是个相当记仇又睚眦必报的人,如果有人惹了他就早点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又或者早点自我了断,这样还比较轻松,能够解脱的快一些。 琴酒的报复和教训是如同霹雳一般的,当那些不长眼的人露出因为惊恐而扭曲挣扎的表情时,琴酒反而会露出极淡的笑意,就好像他在因为这样的表情和痛苦哀嚎声而愉悦一样。 结果现在,他只是听到旁边的栗川凛因为自己一条短信而摔了东西,脸上就露出了兴味盎然的表情,浑身充满着愉悦的气息。 隔壁兵荒马乱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栗川凛似乎很快就将东西捡了起来重归原位,但隔了很久,栗川凛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琴酒也不急,他半靠在床上,单腿曲着,一手拿着手机,也不做别的事,就只是停留在和栗川凛的聊天页面。 哪怕上面并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他也没有切出页面,甚至连视线都没有转移过,而是一直看着手机屏幕。 大概过了五分钟,旁边的栗川凛终于收拾好了情绪,缓缓地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也没有和陌生人接吻的癖好。】 这条消息后还跟了一个自制表情包,是那只肥猫生气炸毛的图片。 只不过那只肥猫的体格摆在那儿,那张大饼脸自带喜感,所以表情包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琴酒唇中溢出一声笑,动了动手指,将那张表情包给保存了。 只是还没等他回消息,栗川凛的下一条消息就接踵而至。 【我只是想说,既然已经是恋爱关系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约会?】 琴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约会,这个词对于琴酒来说是陌生的,但如果是和栗川凛,那无论做什么,琴酒好像都能接受。 无论是两个人一起看电影,又或者是去手作店做手工,或者是去试礼服,这些对于琴酒都是陌生的,第一次的经历,以前的他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在浪费时间。 但如果是和栗川凛,这些本来浪费时间的事也变得有了意义。 如果试的不是礼服,而是婚纱的话,估计会更有意义。 只是…… 琴酒摊开那只没有拿着手机的手,这无疑是属于小孩子的手,不仅小,还带着几分肉感,和琴酒原本修长宽大的手掌截然不同。 现在这样的手,就连拿枪都需要用双手控制。 琴酒的表情变得阴翳。 虽然那两个研究人员做出了aptx4869的解药,但那是临时的,因为缺少研究对象和实验人员,所以药效也并不稳定。 参加宴会的那次,两个研究人员将药交给琴酒时,顶着琴酒眼神的巨大压力,颤颤巍巍说着让琴酒不要多吃,一次只能吃一片。 结果琴酒在药效快消失时毫不犹豫接了第二片,就为了第二天和栗川凛吃早餐。 不过有了这件事,aptx4869临时解药的药效也得以确认,吃第一片时,药效大概在八小时左右,连着吃第二片,药效就缩短到了五小时。 宴会之后没几天,琴酒需要在组织露面,所以又吃了临时解药,这次他只吃了一片,但药效也只维持在了五小时左右。 只要不研制出永久的解药,他就无法真正回到原来的身份。 而且琴酒这段时间很少在组织露面,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只不过没人敢到他面前说,倒是boss似有若无的点了他几句,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满。 大概是觉得琴酒开始不受组织的管束,所以产生危机感了。 琴酒是天生适合活在黑暗中的人,他也享受杀戮的快感,所以才会加入黑衣组织,至于黑衣组织的boss是谁,他并不在意。 组织boss对他也是这样,因为琴酒是最顶级的杀手,是最好用的武器,所以格外器重他,但并不信任他,毕竟武器可以伤人,但也有一部分的概率会害己。 所以在被aptx4869变小后,琴酒选择隐瞒了消息,没有让组织的人知道。 小学生春游综合征 只是看现在的情况,这件事似乎也瞒不了太久了。 琴酒缓缓收拢掌心:“再快一点……” 琴酒也没想到这么巧,就在栗川凛刚说要在咖啡厅招新店员后,组织就因为要监控毛利小五郎,让波本去接毛利小五郎。 又恰好波洛咖啡厅在招人,波本就顺理成章变成了那里的员工。 当初在宴会上,琴酒之所以如此高调,也是在变相的告诉所有人,栗川凛是他的人,如果有人想对她做什么,先擦亮了眼睛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本招惹他琴酒。 但现在,波本变成了栗川凛的同事,栗川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黑衣组织的联系愈加紧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这时候,他或许要和栗川凛保持距离,以免被有心之人钻空子,或者萌生出一些其他想法。 但琴酒看着栗川凛说要不要约会的那条消息,停顿片刻后。 【周末,要约会吗?】 就如同栗川凛说的那样,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自然是要约会的,只是确定了关系,但不常见面只在手机上聊天,别说是栗川凛,就连琴酒也觉得这只是在饮鸩止渴。 第165章 琴酒有自信能将栗川凛保护好,他身为偌大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被许多人惧怕的存在,当然不是唬人的。 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跳到栗川凛面前,琴酒会让那人知道恐惧的滋味。 这次栗川凛这消息倒是回的很快。 【要!】 后面还跟了一个肥猫举起爪子的照片,就像是在积极举手那样。 琴酒勾起唇,保存了图片。 * 周五的晚上,还没下班,但我显然已经有些心痒难耐了,频频看向墙上的时钟。 我心急如焚的样子应该很明显,就连梓小姐和安室透都发现了。 “小凛是有什么事情吗,这边有我和安室先生,你现在下班也没关系的。” 在我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墙上的时钟后,梓小姐没忍住开口对我说着。 安室透也附和:“也快要到关店的时间了,没什么客人,栗川小姐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朵:“不是等会儿有事,是明天。” 停顿了片刻,我嗫嚅着道:“明天我要去约会。” 说出来后,我又觉得有些羞赧,明天的约会,但我今天晚上就已经心痒难耐,期待不已,简直就像是第二天要去春游,所以睡不着觉的小学生一样。 “约会!”梓小姐顿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她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向我走来:“是和那位代号先生吗,你们明天要去做什么?” 我也像梓小姐说过g,我和g交往后,也向梓小姐分享过这件,只不过在说起g的时候,我都是用“代号先生”来称呼g。 看着梓小姐兴奋的表情,我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也只能是他吧,我还能和谁去约会?” 这句话刚说完,我便看到刚才正在准备明天食材的安室透也走了过来。 “天气预报说明天的天气不错,栗川小姐和男朋友准备去哪里约会?” 原来大家都这么喜欢听同事的爱情八卦啊…… “明天的天气是不错,所以我们打算去野餐。”我回答安室透的话。 去公园露营是我提出来的,前两天有学生来咖啡厅聊天的时候,听到他们说周末要去露营,几个正值青春的孩子们吵吵闹闹说着要准备什么东西,都是一脸的期待。 于是我便也向g提出要求野餐,g当然是直接答应了,虽然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会去野餐赏花的人。 “野餐吗……听起来就很不错。” 虽然安室透说着不错,但我怎么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语气中带着一些掩藏不住的惊讶。 安室透对上我的视线,微微歪了歪头,对我笑了一下:“怎么了吗,栗川小姐?” 他一笑起来,刚才那几分异样感就消失了,我摇了摇头:“没什么,那明天就拜托你们了。” 招了新员工果然就是好,如果只有我和梓小姐两个人,虽然我也可以去约会,但想到梓小姐要一个人忙碌一整天,心里就有些难受。 安室透来了后就能避免这个问题了,他们一个上早班一个上晚班,这样就不会太辛苦。 安室透微微笑了笑:“没关系的,店里就交给我们吧,栗川小姐安心去约会就好。” 虽然我有时候会觉得安室透完美到有点虚假,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好可靠,好让人安心啊。 我不太会说热情肉麻的话,只能用最质朴的方式。 我看这安室透和梓小姐,郑重其事。 “拜托你们了,月底给你们发奖金。” 我的小学生春游综合症到晚上都还没有好,不仅和阿阵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在看我喜欢的宠物综艺节目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到了平时晚上睡觉的时间,我都毫无睡意。 严格来说,这是我们成为恋人后的第一次约会,所以我不断想着明天要怎么做,可能会发生的意外情况,万一天气预报不准,突然下雨了怎么办? 因为想这想那,所以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十几分钟还是没睡着,最后叹了一口气,准备去外面热一杯牛奶喝。 只是没想到我刚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我房间门口的阿阵。 他单手举起,似乎是正打算敲门,见到我出来后,还挑了下眉。 我微微弯下腰:“有什么事吗,阿阵?” 阿阵将另一只手上的东西往我面前递了递,是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牛奶,这算得上是心有灵犀吗? 我惊奇又诧异地接过阿阵手上的牛奶,刚想问他怎么知道我出来是要热牛奶的,就听到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如果再不睡,明天会有黑眼圈,皮肤也会变差。” 什、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阿阵又扔下一句重磅炸弹:“再不睡的话,明天不仅脸色会很差,而且精神状态也会不好,你应该不会想在约会的时候睡觉吧?” 短短几句话,每一句都直击我的命门。 我捧着手中的牛奶,张了张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睡。” 说完这个话后,我怔愣了一下,这种既视感……怎么感觉阿阵像是我的监护人一样,而我是那个半夜不睡被教训的小孩。 我和阿阵的身份有点颠倒吧? 听到我的保证后,阿阵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他的房间。 手上的牛奶并没有很烫,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也不知道阿阵他是怎么发现我辗转反侧睡不着的,难道是因为听到了我翻身的声音吗? 公寓里的隔音也没有差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我将温度正好的牛奶一饮而尽,不知道是因为牛奶,还是因为阿阵刚才的话,喝完牛奶后,我心里平静了一点困,意也涌了上来。 在睡着之前,我恍恍惚惚的想到——小学生春游综合征,好像因为一杯牛奶而被治愈了呢。 “白色很适合你” 得益于昨天晚上的那杯牛奶,我晚上睡得很好,一夜好眠,连梦都没有做,第二天自然也没有出现阿阵所说的脸色难看,黑眼圈加重,心不在焉这些可怕的副作用。 而且也并没有出现我担心的情况,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大早就有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看上去并不会下雨的样子。 因为选衣服花了点时间,等我走出卧室的时候,阿阵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我了。 我刚一走出房间,阿阵就转头向我看来,在看到我时,他的视线顿了一下,然后微微勾起唇。 在阿阵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我不自觉变得有些僵硬,有些紧张,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有些奇怪。 阿阵明明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却什么话都没说,直到我越来越僵硬,最后快要走出同手同脚,他才缓缓开口。 “很好看。” 幸好这时我已经走到了餐桌旁边坐下,不然可能真的要同手同脚了。 被阿阵这么直白的夸奖,我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捏了捏裙摆。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这么穿会奇怪吗?” 昨天晚上我就选出了好几套今天要穿得衣服,但始终没确定要穿哪一套,直到今天起床,再不抉择就来不及了,我才选了一套觉得最合适的。 “怎么会奇怪,”阿阵说得认真:“白色很适合你。” 我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连衣裙,偏向运动休闲风,搭配同色的小腿袜和红色帆布鞋。 虽然是裙子,但因为是运动休闲风,所以看上去不会太过隆重,十分适合去野餐。 我多多少少还是带了几分心思,虽然想要打扮的精致隆重一些,但又不想让g看出我太过于在意。 这身穿搭看上去随意,却但也是我用心挑选并且抉择了半天选出来的,听到阿阵这么说,我不由放下心来。 阿阵和g有很多方面都极为相似,既然阿阵说合适,那g也会这么认为吧。 我放心了一些。 早饭是奶香小馒头和火腿,奶香小馒头只需要蒸熟就好,火腿则是阿阵煎的。 我之前见过他做饭的样子,阿阵只比料理台高了一点,他做饭的时候甚至要站在小板凳上。 一个只有六七岁,比料理台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儿,板着一张好像在杀人分尸的脸,站在小板凳上做饭,第一次看见这个场景的我愣了好半天,然后拿出手机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怎么说呢,就真的很有冲击性。 阿阵吃饭总是要比我快很多,只是他平时会迁就我,和我保持差不多一样的速度,但今天,我刚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结束了。 我看着已经穿好外套,在玄关处换鞋的阿阵,对他道:“那你中午自己吃饭哦。” 昨天我就告诉了阿阵今天要去约会的事,巧的是,阿阵今天也有事情要出门。 “嗯。”阿阵换好鞋,回应了我的话。 第166章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阿阵一向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吃饭在他眼里更是没有必要,甚至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再一次叮嘱:“要好好吃饭,别敷衍我。” 阿阵本来已经穿好鞋子,一只手都按在门把手上准备出门了,听到我的话后又转过身来。 他的表情似是有些无奈,但语气里又带着几分笑意:“知道了。” 这几分无奈和笑意加在一起,竟然让我有一种他在纵容我、包容我的感觉。 我怔愣了一下,在我愣神的时候,阿阵已经打开了门,但他并没有立马出门,而是看着我,就像是在等着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对他笑道:“路上小心。” 阿阵这才点了点头,出门了。 吃完早餐后,我又在家里磨蹭一会儿。 我不觉得自己有选择恐惧症,但每次在遇到和g有关的事时,我就好像变成了选择恐惧症重度患者。 项链要戴哪一条,耳环的颜色搭不搭今天的衣服,口红要涂哪一只? 光是抉择这些问题就花费了快一个小时,最后犹豫再三才出门。 我刚一下楼,就看见了停在楼下的车,是一辆保时捷356a,而g就靠在车门处。 他没有在看手机或者做其他事,而是专注地看向我这边,于是我刚从公寓出来,g就看见了我。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一动。 等待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我出来时看见的是g坐在车里,或者是低头看手机的画面,心里虽然不会多想,但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有所触动。 我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你什么时候来的?” g替我将副驾驶的门打开,声音平淡:“刚来没多久。” 虽然他这么说,但以我对g的了解,他应该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可恶,明明我都已经提前十五分钟下楼了,早知道就应该提前在窗户处看看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要去野餐的地方并不远,驾车十几分钟就到了,等我们到目的地的时候,公园里已经有许多人了,不仅有野餐的,还有散步和放风筝的人。 阳光铺洒在草坪和河面上,看上去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野餐野餐,自然是要自己带些东西的,我之前也问g,需不需要我做点吃的,或者带一些食物过来,但g说不用。 说实话,听到g这么说,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不太会做饭,就算是要带食物过来,多半也是加热好的速冻食品,或者是一些能直接吃的即食品。 如果硬要让我亲手做些吃的,那也不是不行。 例如青提蛋糕和一些简单的食物我还是会做的,味道也还不错。 但也只有那几道,至于其他的食物,不能说做的难吃,只能说平平无奇。 所以g的话那我暂时轻松了不少。 他让我什么都不用带,他会负责准备,我只用人到场就行。 如果是别人说这个话,我可能还会疑惑一下,或者有些不放心,但如果是g,那我就完全不用操心,全都交给他就好。 他连这些都想到了吗 我们在公园的草坪处找了一块人比较少的地方,是在一棵大树下。 茂密葳蕤的大树遮挡了有些炙热的阳光,微风吹过来时,树叶还会发出沙沙的响声,很应景也很治愈。 在找好野餐的地点后,g就开始搭帐篷了。 没错,是搭帐篷。 我本来以为的野餐是很随意的那种,只需要准备野餐布和食物就好。 但显然,g心中的野餐和我以为的野餐不太一样。 他准备了一个看上去就十分昂贵且豪华的帐篷,并且质量看起来也很好,就算刮风下雨也能屹立不动的那种。 虽然公园里也有其他搭建帐篷的人,但毕竟只是来野餐,不是来露营的,所以他们的帐篷都是比较轻便,也比较简易的款式。 而和他们比起来,g拿的这个帐篷有些过于华丽了,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像是来野餐的公主。 我本来想要帮g的,虽然我没有搭过帐篷,但总能帮着固定一下,打打下手什么的。 但g也没有让我插手,一个人就搭好了帐篷,没超过十分钟。 搭帐篷的时候,他将外套脱了下来,里面穿着一件黑色t恤。 那t恤本来不是紧身的样式,但g的身材太好了,宽肩窄腰,胳膊上还有结实的肌肉,硬生生将那一件平平无奇的黑色t恤穿成了紧身款。 黑色t恤包裹着他紧实的肌肉,动作间全是性张力。 不仅是帐篷,其他的事情g也安排的明明白白。 在看到他从军用行李包中掏出一个又一个食品盒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钦佩. 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会很完美,并且考虑齐全。 g拿的那些食物有热的有冷的,有荤有素,营养搭配十分均匀,如果让我来做,恐怕耗时两天我都做不出这么齐全的大餐出来。 等帐篷搭好,食物也都摆齐全后,周围的人纷纷向我们投来视线,就连路过放风筝的小孩儿都忍不住朝我们靠近了几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们这边。 也不能怪他们这样子,如果我是路人也肯定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没别的原因,纯纯是因为这阵仗和架势太大了。 知道的以为我们在野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搞什么露天宴席呢。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开心,倒不是因为这帐篷和食物吸引了别人的目光,而是因为我能够看到g的用心。 g的性格本就不张扬,如果只有他自己,g大概率是不会做出这么引人注目的事情的。 但因为是和我,所以他才这么用心的准备,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野餐。 我在和g见面之前也抱着期待以及想要郑重对待的心理,所以才会花那么长时间抉择要穿什么,要搭配什么样的饰品,平时的我基本不会在意这些的。 但我又害怕穿的太过隆重,显得我过于急切,所以挑来挑去,我还是选了好看但又没那么惹人眼球的穿搭。 但g完全没有我这种有些拧巴的想法,他做出的每一个行为都在表示他很重视我们第一次的约会,他很重视我。 明明在我和阿g之间,g才是那个性格真正冷淡,话也更少的人,可现在我和g却调换了过来。 我莫名变得有些扭捏,他却大方又自然的表露出对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重视,以及对我的重视。 我抬眼,正好看见g拧开了宝特瓶的瓶盖,又虚虚拧回去放到旁边,方便让我喝。 很小的细节,却让我心里触动了一下。 我靠近了g,而g这时也恰好站起了身。 于是我走到他面前,脚尖轻轻一点,便在他的嘴唇落下了一个吻。 直到周围有隐隐约约的惊呼声传来,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刚才这个吻完全是下意识的冲动,看见g连拧瓶盖这种细节都没放过时,我的身体比大脑快,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吻就已经落在g的唇上了。 现在感受着周围其他人投过来激动又兴奋的视线,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想要后退。 但g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刚向后退了一步,他就握紧了我的手腕,将我拽进他的怀里。 g高大宽阔的身影压下来,捏着我的下巴,这次不像是刚才那样清纯又小打小闹的吻,而是更加深入,更加成人的吻。 这个吻持续了一两分钟才结束,等g放开我的时候,我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虽然之前我和他也接过吻,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 不过g也知道我不喜欢张扬的性格,所以刚才接吻时,他环着我的腰着我转了个身,将我彻底圈进了他的怀里,那些路过的人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大概就是看不到我的。 而且这个吻也要比平时更短,如果是平时的g,别说一两分钟了,恐怕就算是十分钟也仍旧不满足。 虽然是这样,但果然还是有些羞耻。 我伸手推了推他,手掌抵在g的胸前拉开距离,清了清嗓子,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本正经道:“咳……东西都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开动了?” g顺着我推他的力气后退了一点,低低“嗯”了一声,声音比之前沙哑了许多。 我和g在帐篷面前的野餐垫坐下来,野餐垫足够大,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和水。 我刚调整了一下坐姿,以免裙摆卷到上面,g就递给我一块毯子。 他连这个都想到了吗…… 我并没有提前告诉g我要穿什么,所以他并不知道我穿的是裙子还是裤子,但他还是拿了毯子过来,并且这不是巧合,这毯子明显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时刻准备的。 我神情复杂的接过毯子盖在腿上,这样就不用调整坐姿了,我可以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虽然不用调整坐姿了,但我还是微微动了动,主要是向g那边靠近了一点。 第167章 我和g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毕竟我们两个人坐在野餐垫上,g带来的野餐垫就算再大,也不会大到太离谱,何况上面还摆了食物和一些其他用品。 但因为我和g中间放了一瓶水,所以中间难免会隔开一点距离,不远,也就大概一个拳头。 可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正处于热恋期,所以这一个拳头的距离对我来说也感觉很是遥远。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吗” 我以为自己暗戳戳的举动并不会太容易被发现,但我忘了g是个多厉害的人,在我刚有点动作,向着他那边移动的时候,g就偏头向我看来了。 他眼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是将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并且明白了我的意图。 我的动作一顿,差点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道:“挨得近一点就能腾出更多地方放东西了。” 一个有点蹩脚的理由,但g没有拆穿我,他将我们中间的那瓶水拿走,放到旁边,没等我有动作,便先一步向我这边靠近。 刚才我们中间还有一拳的距离,现在距离骤然拉近,我和他肩膀靠着肩膀,g身上的凉气都传播到了我这边。 明明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但g身上却一点都不热,反而像是会制冷的冰箱一样,靠近它自带冷气。 这可是g主动靠过来的。 我这么想着,毫无心理负担的放松了肩膀,和他贴的很近。 虽然是夏天,但坐在大树下还是有风吹过,凉凉的。 耳边就是人们的说话声和小孩子玩闹时的嬉笑打闹声,有种很平静的美好。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里人有点太多了,接吻不太方便。 下次还是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好了。 我是有点招惹蚊虫的体质,一群人在一起,我永远是被蚊子光顾的那个,所以刚到这边没多久,我胳膊上就被叮了一个蚊子包。 我已经习惯了在夏天被蚊子,所以只是伸手挠了挠便置之不理了,这种时候越挠只会越痒,放任不管反而会更好。 没想到g注意到了我的动作,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喷瓶:“伸手。” 我神情复杂伸过手,清凉的防蚊虫喷雾便落在我的肌肤上凉凉的很好的抵消掉了那些痒意。 就连我这个已经习惯被蚊虫叮咬的人都没想到要拿这个东西,g却拿了。 我抿了抿唇,收回手。 这下被蚊子叮咬的地方倒是不痒了,反倒变成心里痒痒的。 伴随着清风和鸟儿清脆的啼叫,我和g吃完了午饭。 这些准备好的餐点应该是g专门找人做的,无论是味道还是造型都十分好看,完全就是大厨水平。 吃完饭后,我和g坐在野餐垫上,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孩子们跑来跑去,无忧无虑的模样,我的心也跟着变得平静。 “g。” 在看完一个小孩儿成功将风筝放飞,露出灿烂的笑容后,我对着g开口。 而g也很快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再看那些放风筝的小孩。 “现在,你可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我了吗?”我看着他,声音很轻地开口。 突然问出这种话并不是我早有预谋,只是在这样平淡又幸福的时刻,突然就想这么问了而已。 g的身份我早有猜测,而且我的猜测十有八九都是对的,但我想听他自己告诉我。 我和g已经是恋人了,我想要听到他亲口对我表明一切,想知道他的真实名字。 在我们亲密的时候,我想叫他的真实姓名,而不是一个代号。 g我眼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只是他一向会藏匿自己的情绪,他的心思又比一般人深沉的多,在这样的情景下,我分析不出他眼里所包含的那些情绪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也不想去分析了,我只想直接问他。 “我不在意你的过往,也不在意你的身份,我只在意你这个人,你本身。” “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都会接受的,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远离你或者选择逃跑,这句话我之前也说过,我的想法从来都没有改变,你可以信任我。” 我已经不想去分析,也不想去猜g此刻在想什么了,我只想将我自己的情感和心中所想说出来,让他感受到。 “所以,你不用怕。” 怕这个字好像和g扯不上关系,但我却隐隐感觉他似乎是这样想的。 也许到不了“害怕”这样的程度,但他一定是在顾忌着我。 怕我会生气?还是怕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离开他? 都有可能,反正g肯定是在顾虑什么的。 但无论他在顾忌什么,我都想告诉他,不用害怕。 或许我会生气,但我绝不会离开他。 虽然我现在突然向他发问是冲动使然,但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从g把这个代号告诉我,到我们真的确定关系,我已经想了这件事很多次。 距离我们确认关系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上头,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冷静下来后,我更能确认自己的心意了,我并不是因为身处热恋期,所以觉得什么都能够忍受。 哪怕热恋期过去,我也愿意接受g的一切,不只是他的优点,他对我的双标和体贴,也包括他的过去,他认为我不能接受的那些。 我和g本来就已经靠的很近了,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又向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些,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就像是要看见他的内心,也同样将我的内心敞开给他看一样。 凑近了之后,我更能看得清g眼中的神色了,我清晰看到他眼中的神情有所动容。 果然,真诚是无敌的必杀技,或许今天我就可以更加了解g,知道他的过往,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g的薄唇轻启:“我……” “啊!!” g刚准备开口说话,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便在不远处爆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尖叫声实在太过凄惨刺耳,我也忍不住下意识向那边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河堤旁边有不少行人在此驻足,脸上还都是同样的惊恐表情。 有许多人围在那里,所以我看不见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向那边围过去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原本围在那边驻足的行人们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声音越来越大。 “死、死人了!” “是杀人案,有人被杀死了!” “难道说栗川小姐是和男朋友在这里约会吗?” 死人了,而且还是被杀的。 怪不得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真是没想到,只是来野餐而已,居然会遇到命案。 在这种命案现场,g就算真的打算对我全盘托出,现在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时间场合。 所以就说,怎么会这么巧啊…… 我几次张了张口,想要接上刚才的话题,但每次刚开口就被旁边的声音给打断了。 “g,你刚才……” 旁边一对小情侣的话传了过来。 “是凶杀案吗,杀人犯会不会还在我们这里啊?” “别担心,就算有杀人犯,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嗯,听起来很恩爱,但是能不能小声一点,或者不要在我们旁边秀恩爱呢。 我又张了张口:“刚才我们说的事……” 几个小学生从我面前咋咋呼呼跑了过去,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惧怕杀人案的样子,反而还兴致冲冲。 “好像有案件诶。” “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少年侦探团出马的时候了!” 嗯? 等等,少年侦探团,好熟悉的名字。 我的视线从g身上移开,看向那些已经跑到前面的孩子们。 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三个还都是我认识的。 里面的女生跑得最快,她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两个男生招手:“元太光彦,你们快点,等会儿就挤不进去了,围的人太多了啦!” 跑在最后面的元太气喘吁吁:“我、我有在跑,等等我……” 中间的光彦则是一边跑一边说着:“我们要不要打电话让柯南过来啊?” 光彦的话刚说出来,就被赶上他的元太否决了:“以前都是柯南占尽了风头,今天他刚好不在,是我们少年侦探团出马的时候了!” 步美一开始还有些纠结,听到元太的话后也点了点头:“我们不能一直依赖柯南,这样下去是没有进步的!” 说完后,元太和步美一人拉着光彦的一只手,向着案发的地方跑去。 我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那三个小朋友欢脱的背影,难以理解。 现在的小朋友对于杀人案的接受度这么高吗? 我倒是也听过少年侦探团的名号,据说帮助警方侦破了不少案件,还上了报纸。 但看见凶杀案一点都不害怕,还兴冲冲往里凑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儿不太符合他们的年纪? 第168章 “你认识那几个小鬼?” g的声音将我唤回神,我点了点头:“嗯,他们是柯南的朋友。” 我说完后才想到g应该不知道柯南是谁,解释道:“柯南是借住在毛利侦探家的孩子,很聪明,还帮我解决过好多问题。” g的视线本来根本就没放在那些孩子身上,听到我这么说,他反而向步美他们看去了一眼。 “柯南?” g的尾音微微上扬,但却并不是疑惑的语气,反而…… 我有点无法形容,但虽然g的嘴角似乎带着笑,却让人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在我和g说话的时候,警方也迅速来到了现场,将围在尸体旁边的人群驱散开了。 人群分散开后,我远远的看到了引发骚动的凶杀现场。 死者倒在河堤旁,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所以不知道他是溺死的还是有其他死因。 本来是野餐和露营的好地方,现在却突然死了人,大多数人都觉得晦气,连忙收拾东西离开了,留下的多半都是胆子大看热闹的。 我对凶杀案没有兴趣,也不想凑这个热闹。 我正想开口问问g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就听到远处传来对话声。 “我们刚才在商店里看到这个受害者叔叔了,真的!”这是元太激动的声音。 紧接着步美的声音也传来了:“对呀对呀,我们还看见这个叔叔和另一个人吵架,差点打起来了呢。” 而站在几个孩子对面,听他们诉说的警官也是我熟悉的人。 高木警官认真听他们讲话,将这些线索记在警察手册上:“我明白了,等会儿我们会去搜寻嫌疑人的下落,谢谢你们提供的线索,天色不早了,你们几个孩子快回家吧。”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几个孩子都很是失落:“唉,我们不能跟着一起吗?” 高木警官为难地挠了挠头:“这里可是凶杀现场,怎么能让小孩子进来呢……” 光彦这时候不服气了:“可是之前柯南就总是和你们警方一起啊” 高木警官顿时豆豆眼:“啊这……” 看着高木警官快要被几个孩子弄到无话可说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对着g道:“那几个孩子总是对案件有着莫名的热衷,我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等我走到高木警官身边时,他还在应对着少年侦探团。 “所以都说了不行,目暮警官会教训我的……” “高木警官。”我出声打断了高木警官和少年侦探团的对话。 高木警官看到我后,明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栗川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后,还不等我回答,高木警官就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骤然激动起来。 “难道说栗川小姐是和男朋友在这里约会吗?” 也不怪高木警官会这么想,今天来这个公园赏花野餐的,有一大半都是情侣。 少年侦探团果然都还是小孩子,刚才还一个劲儿的想跟着高木警官去查案,现在听到高木警官这么说,又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步美双手握拳,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栗川姐姐是在和男朋友约会吗?” 光彦也跟着激动起来:“栗川姐姐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好好奇啊。” 高木警官,我是来给你解围的,你居然害我…… 我向高木警官瞥过去了一眼,高木警官避开我的视线,心虚地笑了笑。 我倒是不排斥自己谈恋爱的事被别人知道,也不介意向我的朋友们介绍g,但直觉告诉我,让少年侦探团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情后会很不妙。 于是我当机立断转移了话题:“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看见嫌疑人了” 果然一提到案件,少年侦探团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三个小孩儿对着我叽叽喳喳,像一群小团雀。 “没错,没错,我们之前在超市里看到那个死掉的叔叔和别人差点打起来了。” “那个在超市和他打架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还有向我告状的。 “明明是我们提供了线索,怎么破案能不带我们呢,之前都总是带柯南的。”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虽然我没怎么见过几次案发现场,也没见过少年侦探团是怎么协助警方破案的,但我大概,也许,应该,还是能猜到原因的。 虽然有时新闻会报道少年侦探团帮助警方破了案,甚至有一篇报道详细介绍了少年侦探团的各个成员。 但据我了解,那些案件十有八九都是柯南侦破的。 少年侦探团在其中当然也发挥了作用,但说实话,作用真的不大。 如果现在柯南在,说不定高木警官还会让他们跟着,因为柯南能够提供线索和有效思路。 但没有柯南在的少年侦探团,就只是热爱推理,比一般孩子稍微聪明敏锐一些的普通小孩罢了,带上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添乱。 看着高木警官又头疼起来的表情,我自然的接话道:“就算高木警官不带着你们,你们也有可以做的事情呀。” 我对着几个孩子眨了眨眼:“比如说去询问一下公园附近的商家,既然被害人去了超市,那他应该也是来这里野餐或者露营的,除了超市以外,说不定他还去了其他地方,会有其他目击证人呢。” “如果你们赶在高木警官之前就找到了重要的目击证人或者线索,不就可以向高木警官证明你们是有用的了吗?” 随着我的话,几个孩子眼神也越来越亮。 “好,好像是这样诶……” “那我们快去,一定要赶在高木警官之前找到线索,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几个孩子听风就是雨地跑走了,高木警官也松了口气:“真是谢谢你啊栗川小姐,你帮了我大忙。” 我摇了摇头:“那些孩子就是太沉迷于推理了,有时候太过热情也会让人有些头疼。” 也就是高木警官这种脾气好的老实人才会被这些小孩缠住,如果换成毛利小五郎…… 我都已经能想到魔力小五郎叉着腰教训这些小孩的画面了。 帮高木警官解了围后,我没和高木警官多聊就回到了g的身边。 “要不要换个地方?” 刚才去高木警官那边的时候,尽管我没有刻意向尸体的地方看,但余光还是难以避免的瞥到了几眼。 在远处看到和在近处看到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感受,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现在还觉得鼻尖有股淡淡的血腥铁锈味弥漫着。 虽然米花常常出现命案,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天死了三个人,但近距离亲眼见到尸体的感觉果然还是不好受。 我突然想到了g。 那g呢,作为杀手,他应该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吧,可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也会不知所措吗? 我偏过头去望g,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是怎样的,但g看到我的表情后,他先是挑了挑眉,然后伸出一只手落在我的眼睛上。 “害怕就不要去看,也不要回想。” g低沉的声音落在我的耳边,我缓慢在他掌心里眨了眨眼睛。 我没害怕,顶多是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因为想到了g的过去。 或者说是我在心疼那个我所不知道的g,心疼着他所经历的过往。 但g不知道这些,还反过来安慰我。 他在掌心干燥,带着一些淡淡的薄荷味和柑橘的苦涩味,将我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彻底覆盖掉。 g没有松开手,而是就这样掩着我的眼睛,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肩膀:“这里已经脏了,换个地方。” 出了命案当然是要换个地方,只是野餐的东西有很多,还有搭好的帐篷,这些……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迟疑,g淡声道:“东西会有人来拿走。” 听到g这么说,我便放心跟着他走了。 眼睛被蒙住,看不见路的情况下,应该是很没安全感的,但因为旁边就是g,所以反而很有安全感。 直到我们远离了那一片发生案件的地带,彻底看不见案发现场,g才放开了手。 公园旁边开了一家甜品店,刚才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里面人还挺多。 但现在因为发生了案件的缘故,此时店里的人也变少了,刚好可以进去坐一会儿。 大概是因为开在公园旁边,有许多情侣来约会的缘故,所以这家甜品店的装修也十分温馨,不仅有许多情侣款的甜品,旁边的置物架上还放着许多适合情侣之间玩的小游戏。 我和g点了两份情侣款的甜品,恰好赶上店里做活动,只要点了情侣款的甜品就可以获得两个小挂坠。 “我们的挂坠有很多个样式,你们可以挑喜欢的。” 店员指了指放在前台的模型给我们看,那些吊坠上的娃娃大概只有核桃大小,但做的很好看,而且样式众多,每个娃娃的外形都不一样。 第169章 我仔细看过每一个娃娃,然后从里面挑中了一个。 “这个是不是很像你?”我将手中的挂坠娃娃举起来给g看。 g垂下眼帘,脸上难得露出几分不理解的神情,语气中都带了些不确定:“这个……像我?” 我眯着眼睛笑:“当然,你不觉得吗?” 摆在桌子上的娃娃每一个都神态不同,有看上去很冷酷的,也有嘟着脸撒娇卖萌的。 而我拿在手上的这个娃娃则是穿着一身驼色风衣,双手放进了口袋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娃娃的姿势也各有不同,比如有些在踢足球,有些在滑滑板,而我选中的这个娃娃则中规中矩只是站着而已,看上去很沉静温柔的样子。 g倒是很沉静,但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和温柔不沾边吧。 g看着娃娃吊坠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和怀疑,他嫌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让我忍不住弯着眼笑了笑。 “也许在别人眼里,g是这个样子的。” 我伸手指了指放在前面的另一个娃娃,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就冷冰冰,不太好惹的男人。 就算是做成了q版,也让人觉得他很危险,忍不住猜测他的职业。 是杀手,还是雷厉风行的总裁? 的确,这个吊坠娃娃很符合g的形象,就连总是穿着一身黑这一点也完美符合了,包括冷着的那张脸,已经和难以接近的气场也很像,简直就像是以琴酒为范本做出来的。 但…… “但这些都是别人眼里的g,我眼里的g是这样的。” 我举起手中那个看上去就很温柔的娃娃吊坠, “g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他一样,总是很温柔,所以这才是我眼里的g,因为g从来不会对我冷冰冰的。” 听我这么说,g微微勾了勾唇,看着吊坠的目光也多了些温度。 他挑眉:“我在你眼里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又推着他的手臂催促。 “你也快点选一个,我想看看g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真的是情侣款啊” 在我的催促下,g将视线落在了那些娃娃吊坠上,不出片刻,他便做好了选择,只是…… “我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的吗?” g挑选出的q版娃娃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看上去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只是…… 我对自己还是有清楚的认知的,英姿飒爽……我认真的时候或许还有一些。 而职业女性……那应该是完全没有。 难道是因为我和g在一起的时候太过收敛,所以他对我产生了误解? 我正打算问一问g,面前的店员小姐便激动地拍了下手,对着我说道:“你男朋友眼光真好,一眼就挑中了情侣款。” 情侣款? 我拿过g手上的那个女款娃娃吊坠,和我手上的男款放在一起。 两个娃娃穿着同色系的衣服,只不过一个是风衣,一个是工作裙装。 分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放在一起就发现十分相配。 穿着风衣的男生单另看就只是平平无奇的站着而已,但将他和g选中的那个娃娃放在一起,就能明显看出是一对了。 仔细看去,站着的男生是被风衣掩着的手微微张着,而另一个娃娃吊坠的女生也是端正的站着,但她的手指向外勾起,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将两个娃娃放在一起,果然,女生的手指勾住了男生伸出的手掌。 真的是情侣款啊…… 我明白g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了。 “我将两个娃娃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摊开,对着g道:“手机借我一下。” 手机里往往有着许多秘密,但g什么都没问就直接将手机给了我。 我三下五除二将g挑选的女款娃娃吊坠拴在了他的手机上。 g的手机一点都不花哨,连手机壳都没有,样式也是最基础的黑色,但现在上面却挂了一个萌萌的娃娃吊坠。 将挂上了娃娃吊坠的手机还给g后,我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另一个吊坠挂了上去。 “这样就是一对了。” 我举着轻轻摇晃着的手机,弯着眼睛笑。 g野学着我的样子举起手机,这瞬间,g的表,和我手机上的男款娃娃吊坠如出一辙的温柔。 * 柯南接到少年侦探团电话的时候,正在毛利事务所和小兰一起看着电视。 电视上播的是冲野洋子主演的丧尸片,此刻电视正播在惊险的时候。 女主和同伴躲在了别墅里,外面是不断游荡着的丧尸,而女主和同伴是唯二幸存的两个人。 死里逃生后,两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女主和同伴说着话,但同伴只是低垂着头,不但没有回应,反而还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女主察觉到不对,可她非但没有逃走,反而还靠近了同伴,询问他有没有事。 背景音已经响起恐怖的音乐,接下来的剧情不难猜到。 小兰像是抱玩偶那样紧紧抱着柯南,将大半张脸都埋在柯南的脑袋后面。 “不要靠近,肯定会变成丧尸的,快跑啊……” 明明只是电视剧而已,又不是真实发生的,小兰居然看的这么投入。 柯南的表情有些无奈,但心里又在暗爽。 因为小兰过于害怕,所以抱的很紧,这又怎么不算是和心爱的女孩子亲密接触呢。 “不要不要,不要再过去了……” 随着小兰的念叨,女主反而更向同伴靠近,而同伴低垂着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 “呃啊!!” “滴滴滴——” 同伴变成了丧尸,向女主扑过去时发出的声音,以及少年侦探团徽章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远一近,吓的小兰差点弹起来,紧紧抱住了柯南。 柯南先是被勒的快要喘不过气,紧接着便感觉到后背一阵柔软。 这……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柯南的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起来。 “小、小兰姐姐……” 柯南感受着背后的柔软,脸都快要红成番茄了,见小兰还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他支支吾吾的:“小兰姐姐快松开我啦,电视上已经没有可怕的镜头了……” 小兰这才从柯南身后探出头,半睁开一只眼睛:“真的没有可怕的画面了吗……” 见电视上果然已经没有一惊一乍的吓人片段,而是女主直接和同伴相互厮杀后,小兰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柯南。 虽然是自己让小兰松手的,但真的松手后怎么还有一点失落…… 柯南连忙摇了摇头,摒弃掉心里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柯南,你的侦探勋章一直在响。” 小兰指了指柯南手里捏着的勋章:“刚才就是它突然想起来吓我一跳。” 柯南头顶冒出了几根黑线,小兰哪里是被侦探勋章吓的,分明就是她胆子小,还偏偏喜欢看丧尸片。 嘛,不过反正他时间多,多陪小兰看几次丧尸片也可以啦…… 柯南这么想着,接通了侦探勋章,然后就听见那边传来杂七杂八的声音。 “糟了柯南,我们要被杀死了!” 柯南的面色一凛,连忙厉声向那边询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步美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公园这边发生了杀人案,我们现在正在被凶手追杀!” 来不及多问什么,柯南迅速做出判断。 “公园里的人应该很多,你们往人多的地方跑,或者往发生命案的地方跑,警察肯定还在那里!” 让他看看,到底是什么危险人物出现在了这里 那边传来光彦崩溃的声音:“我们跟踪凶手,这会儿到了公园里面施工的地方,根本跑不出去,也没有人,而且还越来越偏僻了……柯南,救救我们!” 柯南也快要崩溃了,他让少年侦探团这几个人不要慌张,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找到隐蔽的地方躲着等他到来。 电话刚一挂断,柯南就抱着滑板出门了:“小兰姐姐,我和步美他们去公园玩!” 小兰只看见柯南接了电话,匆匆说了几句之后就火速出了门,还颇有些感叹道:“果然是小孩子,一通电话就能立马出去玩呢。” 等柯南赶到公园,通过定位找到元太他们的时候,凶手也发现了躲在木材后面的少年侦探团,正拿着匕首打算向他们刺去。 “看这边!” 柯南高声喊了一嗓子,在凶手下意识回头时,一颗威力极大的足球正中犯人的脸部。 那足球威力极其强大,甚至在犯人的脸上打转了好几圈才落到地上,等足球落下来,那个人也已经晕厥了。 “柯南!” 见到柯南的少年侦探团们像是小雏鸡,见到了鸡妈妈,一个个纷纷围了上来“柯南柯南”个不停。 柯南走上前询问:“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会跟踪杀人犯,没有告诉警方吗?” 第170章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们都开始支支吾吾:“这个……” 最后是步美垂下头:“我们在超市看到有人和那位被害的叔叔吵架,所以想要过来找找线索……” 光彦接过步美的话:“我们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就见到那个嫌疑人匆匆忙忙往公园里面跑,我们害怕他是要逃跑,就赶紧跟上去了,发现他果然是在处理凶器。” 元太进行最后总结:“但我们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动静,被他发现了,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听完整个过程的柯南扶了扶额头:“真是的,这种事情这么危险,怎么样也都应该先通知警官啊,只要你们记住犯人的长相,他就绝对逃不了。” 接到柯南电话的高木警官这时也匆匆赶来,看到地上已经晕厥过去的犯人,以及掉落在旁边的匕首后,高木警官也明白都发生了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他已经快要习惯了。 “这……” 高木警官看着少年侦探团的几个人,又看着地上的匕首:“虽然你们找到了凶手是很好啦,但这种事对小孩儿还是太危险了,下次一定要先告诉我们警方啊。” 几个小孩儿刚经历过生死存亡之际,现在乖乖听着高木警官和柯南教训,一起低着头:“是我们错了……” “不过……”柯南看着地上的男人:“这个人真的是凶手吗?” 高木警官知道柯南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顿时凌冽起了神色:“柯南,你的意思是……” 柯南摇了摇头:“我只是有这样的猜测和想法,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到案发现场才能判断。” 柯南跟着高木警官回到了案发现场,之前被打晕的那个男人也醒了过来,知道自己被当成成杀人犯后,他连忙否认。 “我的确是想对他动手,但我什么都还没做,他就已经死了,我是害怕警方把我当成凶手,所以才想把刀子藏起来的,没想到这些小鬼一直跟着我,所以……” “所以你就想把他们都杀了?”柯南无情的反问。 男人顿时像被踩住了痛处一样反驳,瞪着柯南:“我那是!” 高木警官一把拽住了男人:“你给我安分一点!” 总之,无论这个人是不是杀人凶手,但他对少年侦探团出手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警局是非去不可的了。 高木警官让其他同事将蓄意伤害孩子的男人押回警局后,柯南和少年侦探团的各位也跟着高木警官回到了案发现场。 柯南在案发现场搜查了一番,果然查出了一些线索,最后成功推理出凶杀案的真正凶手,是一位被毁婚了的小姐。 柯南习惯地看着凶手痛哭掩面跪地,和少年侦探团告别了高木警官后,一行人向着公园外面走去。 几个小孩儿已经没了刚才的失落,一个个神气的不得了。 “我们少年侦探团又破了一个案子呢!” “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媒体来报道我们,好期待呀。”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人在前面说说笑笑,柯南像大家长似的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叽叽喳喳吵闹的少年侦探团,脸上是比普通小孩儿要成熟许多的神情。 在他们走出公园刚准备过马路时,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突然席卷了柯南。 这感觉并不像是被人盯上了,而是一种靠近了危险事物的不妙预感。 柯南的步子突然停住,他沉下脸色,向着左右张望。 公园里出了命案,警方的人也在梳理人群,所以周边的人并不多,放眼望去只有几个路人,但看上去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除此以外就是剩下两三家店铺了,但现在的位置和那些店铺隔着一段距离,看不见里面,柯南停下脚步,对着侦探团的人挥了挥手。 “我还有东西要买,你们先回去吧!” 和少年侦探团的人分开后,柯南就向着几家店跑过去。 一共有三家店,一家是甜品店,还有一家是超市,另一家是餐厅。 甜品店在马路对面,而超市和餐厅在这边。 柯南心里迅速抉择了一番,然后向着超市和餐厅跑去,不仅是因为近,也是因为柯南觉得让自己产生危机感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在甜品店。 只是他去看了超市和餐厅里面,但并没有可疑的人。 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不,不可能,那好像是接近了大型猛兽的震慑感绝对不是错觉,既然餐厅和超市都没有,那就只剩下甜品店了。 柯南一秒都没有犹豫地向着甜品店跑去,到了甜品店的门口后,他停下步伐,透过玻璃窗户向着里面望。 里面人不多,一共也就坐了三四桌客人。 柯南踮着脚向里面看去。 让他看看,到底是什么危险人物出现在了这里。 最后一桌客人 第一桌是对普通的情侣,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两个人看上去是刚交往不久,都很青涩的样子,此刻女生正害羞地给男朋友喂蛋糕,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两人也都很正常。 第二桌客人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女生,应该是高中左右的年龄,看上去和小兰园子他们差不多一样大,两人这时正拿着手机说说笑笑,应该也不是她们。 那么就只剩下…… 柯南将视线移到最后一桌客人那里。 那桌客人在甜品店的最里面,又因为角度问题,被店里的盆栽挡住了,柯南只能看到那一桌坐着一个人,却看不清楚长相。 或许是因为侦探的直觉,柯南有种预感,那个带给他不妙感受的人就是这一桌的客人 如果要看清楚那一桌客人是谁,就必须要走进甜品屋里才行。 进还是不进,这对柯南来说是一个问题。 但又或许不是一个问题,他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如此好的机会放在面前,柯南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在推开甜品屋玻璃门的瞬间,柯南的表情也由原来的严肃变成了小孩的天真。 他像是任何一个看到甜品屋后极其兴奋的小孩那样,直直向着点单的方向跑去,对旁边的客人一点都不在意,但柯南的余光又是一直紧紧盯着最后一桌客人的方向。 很近了…… 随着距离的一点点拉近,之前被客人和盆栽挡住的最后那一桌客人也逐渐露出身影。 先是衣服的一角,然后是肩膀,最后是披散在肩后的银色长发。 见到那银色长发的瞬间,柯南的脸色顿时一变,哪怕还没有见到正脸,但这个人的背影,还有他的银色长发,都让柯南瞬间明白了他的身份。 琴酒。 这个开启了一切事端的男人,让自己变成了小孩的模样,让他不敢透露自己身份,需要隐姓埋名,每天到处东躲西藏的人。 柯南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复杂,愤怒,怨恨,还有一丝恐惧,这些都糅杂到他现在只有七岁小孩的脸上。 但柯南又迅速冷静了下来,判断着现在的情况。 虽然现在那桌只有琴酒一个人,但从桌上食物的摆放情况,以及对面放着的女士包包来看,琴酒应该原本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而且这另一个人是位女性。 这位女性会是谁,贝尔摩德吗?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甜品屋,是不是组织又有什么行动或者任务? 还是说刚才公园的杀人案和组织有关,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从刚才现场的情况,以及得到的线索和杀人的手段来看,凶手应该就是那个未婚妻没错,而且看起来凶手也不像是和组织有关系,或者受人教唆后才犯下案件的。 既然如此,琴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组织又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们是不是又在筹备什么犯罪计划? 琴酒总不能真是来这里吃甜品,或者来这里约会的吧。 “小朋友,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没有家长陪你吗?” 在柯南思索的时候,店员已经看见了柯南,主动和他打招呼。 柯南从刚才的状态中立马抽回神,在琴酒看过来时,他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神色 ,像是完全不认识琴酒那样,目不斜视地向着点单的方向走去。 “嗯!我的朋友们都还没有来,所以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姐姐,我想点一份薯条,再加一杯草莓奶昔,谢谢姐姐!” 柯南变小之后,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卖乖,并且这一招对大部分女性都有效,大多数男性看见刻意装乖的柯南也会对他宽容大度一些。 虽然变成小孩后有很多不方便,但在这方面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好处的。 就像此刻的店员小姐,见柯南这么有礼貌又听话的样子,不仅笑弯了腰,还给了他一个柴犬吊坠当做赠品。 柯南弯着眼睛,用比以往更甜腻幼稚的声音道:“哇,好可爱,谢谢姐姐!” 任谁来看,都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可爱小孩的壳子里是十七岁的高中生,还是那个已经消失了许久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第171章 柯南付好钱后,继续保持着脸上的表情转身,他看似是在找座位,实则是想要暗戳戳的观察琴酒。 柯南的视线先放到了旁边,然后装作是在找自己心仪的位置,慢慢偏头向着琴酒的方向看去。 作为大演员工藤有希子的儿子,工藤新一的演技也算是有点天赋,更何况他已经装了许久的小孩,在装小孩这件事上已经可以说得上是炉火纯青了。 虽然面对的是琴酒,但柯南认为自己现在的表演也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当他装作不经意的转过视线时,却和早就看着他的琴酒对视了个正着。 在和那双幽深的绿色眸子对上的时候,柯南后背的汗毛毫不夸张的全都立了起来。 柯南缩水后的身高本来就矮,而琴酒的个子在男性里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柯南站着,琴酒坐着,但在身高和气场方面,琴酒还是完全碾压了柯南。 他从高处垂着眸看向柯南,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眼中都没有任何情绪,但偏偏就是这样才更让人不寒而栗。 柯南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伺机而动的毒蛇盯上,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在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柯南甚至差点要演不下去,差点就要对琴酒用麻醉针了。 不过在有所动作之前,柯南的理智堪堪控制住了他的行为。 他仗着甜品店里还有店员和其他几桌客人,猜测琴酒不会在这样人多的场合下暴露身份,于是柯南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和琴酒对视的短暂瞬间过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走到琴酒面前,露出有些害怕,但又有些不解和好奇的神情:“这个大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我们认识吗?” “工藤新一” 柯南看到琴酒的眉头挑了挑,片刻后,琴酒的唇微微勾起,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可笑的事情。 他明明是在笑,但柯南背后的凉意却越来越明显,他甚至后悔贸然走进甜品店,又一时冲动之下和琴酒搭了话,生出了几分想要后退离开的想法。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引起了琴酒的注意,这时候就算想走也来不及了。 琴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柯南脸上小孩的神情都快要装不下去,琴酒才微微弯下了腰。 虽然弯下了腰,但并没有让柯南感觉轻松,反而压迫感更强了,有种被什么危险事物彻底笼罩的感觉。 别慌,别慌。 柯南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维持着现在的表情不变。 这时,琴酒已经彻底弯下了身体,柯南浑身紧绷,不知道琴酒究竟想做什么。 就算这时候琴酒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他,柯南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琴酒靠近的同时,柯南的手也缓缓按在了麻醉针的手表上。 也是在这时,他听到琴酒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我可以放你一马,前提是你没有总是出现在我面前,耍一些可笑的小伎俩。” 柯南额间顿时冒出了冷汗,他浑身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指尖都开始发冷,但柯南又强迫着自己立马冷静下来。 他干笑了两声,伪造出的童音都快要夹不住了:“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好像听不懂你的话。” 而琴酒丝毫没有被柯南的外表迷惑,他看着柯南的眼神是低到极点的冰冷。 “如果你安分一些,我不会想起还有你这样一个人,但如果你做了多余的事,你,还有你周围的人,他们的下场我可不能保证。” 琴酒直起身,他垂着眼看柯南,那目光是完全的藐视,根本就没有将柯南看进眼里。 柯南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没有人会在意脚下的蚂蚁,所以柯南的行为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只不过如果惹得他心烦,那后果毋庸置疑是残酷的。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度。” 琴酒看着柯南的目光极为冷漠,他缓缓开口,说出了让柯南瞳孔骤缩的话。 “工藤新一。” * 我回到甜品店的时候,g正在看着窗外,眼神是我陌生的样子。 g的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 不对,也不能说是残酷,而是完全的漠视,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办法留在他眼里,什么也无法引得他在意一样。 这是g从来没有向我展示过的一面,但应该也是他作为杀手最普通、也最常见的一面。 只是不过……当时我和g第一次见面时,他似乎就没有对我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g正好身体不舒服,又因为我在那时问了他需不需要帮助,所以他对我有了恻隐之心吗。 又或者说的更浪漫一点,难道那时候我在g心里就有些不一样了吗? 虽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答案,但g确实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哪怕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 只要这么想,我心里就软乎乎的。 我走近了g,也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但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辆公交车刚刚经过公园门口的站点,然后驶过。 “你在看什么?” 我回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g在我回来后收回了视线,原本冰冷又毫无感情的眸子在看向我时顿时有了温度,也和缓了不少。 “只是在看一只自以为聪明的麻雀” 琴酒微微勾起了唇,嗤笑了一声,而后又问我:“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刚才和琴酒的约会进行到中途,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爸爸打来的,我就出去接了个电话。 我摇了摇头:“也不是很紧急的事,只不过是爸爸叫我明天去家里吃饭而已。” 听爸爸的意思,好像明天中午还有什么人会过来,不过这些我也并不感兴趣,无非就是那些社长或者政治家罢了。 我抿了抿唇,想要继续之前公园里被打断的话题。 “g,你……” 我刚开了个口,这次就变成了g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铃声响起的瞬间,我有些挫败,甚至觉得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现在还不能知道g的身份,所以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阻拦? 我下意识向着g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去,屏幕上的来电人并没有显示备注,而是一串号码,而且那个号码好像和普通的电话号码有些不太一样。 我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毕竟一直盯着别人的手机屏幕像是在窥探他人的隐私一样,并不是件有礼貌的行为。 g也低头看见了手机屏幕,在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后,我看见g似乎微微皱了皱眉,是一个不耐烦又带着些厌恶的表情。 电话是谁打来的呢,看样子g似乎并不喜欢电话对面的那个人。 g拿起电话,但没有立马接通,而是先对我说了一句“稍等”,然后才接通了电话放到耳旁。 “嗯,收到。” 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电话那边的人只说了几句,而g的回答则更是简明扼要,回了一句“收到”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g抬眸向着我看来。 大概是因为有了经验,所以g还没开口,我便撑着下巴,微微弯着眼看他:“你有工作了,对吗?” 听到我的话,g反而愣了一下,最后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但那无奈的神情并不是对着我的,大概是对着烦人的工作和刚才给他打电话的那人。 他点了点头:“我……” 只开了一个口,g就微微抿住了唇。 他的唇形很好看,是有点偏薄的那一种,显得g看起来更冷,也更加不好接近了。 可我知道,g的唇是有些偏凉的,但又很柔软,是和他犹如刀刃一般锋利的气质完全截然不同的柔软。 有种说法是薄唇的人也同样薄情,但我却不这么觉得。 g抿着唇的样子会比平时显得更冷漠一些,但我知道他现在这样并不是对我冷漠,而是因为他也像我一样,不想这么早就结束今天的约会,但又因为刚才那头突如其来的电话不得不离开。 “这个就当夜宵吧。” “啊……本来好好的约会,结果被杀人案给毁了。” 我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在g的目光中对他眨了下眼:“等下次,一定要再计划一次完美无缺的约会,对吧?” g原本微微抿着的双唇放松了一些,他唇角溢出一抹弧度,连眉眼间的锐利都减少了一些,语气里带着只有对我才会出现的温柔。 “嗯,都听你的。” g想像上次一样送我回家,但这里并不顺路,而且此刻我也并不想太早回去,便让g先离开。 “这些蛋糕和饮品都还没有解决,让我再享受一会儿下午茶的时间。” g已经穿好了外套,听到我说不打算现在就走,他按住了准备起身送他的我。 第172章 “外面很晒,不用出来。” 我还没起身就被他按住了肩膀,只好抬着头看着g,微微点了下头:“好,那你开车小心。” g应了声后低着头看我,目光深邃,让我有些抵抗不住。 嗯……有点想吻他。 在我抵抗不住,想要垂下眸子时,g俯下身,微微偏凉的嘴唇在我的侧脸上一触即分 ,像是一只短暂停留的蝴蝶。 一个短暂的离别吻很快就抽离而去,我先是一愣,随后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便开始发烫。 “早点回家。” 留下一个离别吻还不够,g还极其顺手的在我头发上轻轻揉了一把,他的手掌很大,是和嘴唇不一样的温热触感。 虽然都已经接过吻了,但g有时这样不经意的亲密行为还是会让我心跳加速。 我感受着他宽大温热的手掌,小声低喃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g轻笑了一声,收回手:“在我眼里就是小孩。” 说完后,他又揉了下我的头发,转身离去,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我看着g走出甜品屋,随着他离开,就连周围的温度好像都降下去了一些。 直到已经无法从玻璃门中看到g的身影,才扭过头收回视线,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店员小姐揶揄的视线。 她上半身趴在点单台上,笑眯眯地看着我这边,一脸的满足神情,显然是将刚才所发生的所有都看在了眼里。 嗯…… 我顶着店员小姐的目光,假装看不见她眼里的笑意,低下头,搅拌了一下面前的饮品。 以前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情侣喜欢撒狗粮,但现在自己谈恋爱后,多多少少能够明白了。 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热恋期,对方又是真的相当喜欢的人时,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有些控制不住呢。 我又在甜品屋坐了一会儿,直到将甜品吃完,外面的太阳也逐渐要落下时才回家。 只是我刚离开咖啡厅没多久,就收到了阿阵的短信,他在短信中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住了,让我不要担心。 怎么感觉最近阿阵好像越来越独立了,当然,他一直都很独立,也很稳重,只是之前,他很少会夜不归宿的情况。 但最近,嗯……这种情况也不能说是变得频繁,但也有两三次了。 我略微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但也知道阿阵他不会像其他小孩那样因为贪玩所以才不回家,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才不回来的。 我将手中提着的草莓蛋糕放进冰箱里。 “那这个就当做是我的夜宵吧。” * 第二天,我在午餐之前赶到了爸爸家里。 进门时没有看到其他人,我问了管家才知道是那位客人已经来了,正和爸爸在会客室。 “先生嘱咐过,您来了后直接去会客室就行。” 我有些疑惑:“他们应该在会客室谈事情吧,我去了不要紧吗?” 管家摇了摇头:“先生说他们只是在会客室聊天而已。” 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和家里的佣人以及管家打了招呼后,我便向着会客室走去。 我推开会客室的门:“爸爸……” 我的话戛然而止。 会客室的沙发上只坐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女人,她坐在背对着我的沙发上,只看得到她的身材很好,仪态也是端正又优雅。 这就是爸爸说的,今天要见的客人吗?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女人也放下手中的咖啡转过了身。 女人的脸十分明艳妩媚,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艳俗,反而因为有些冷冽的气质而让人不敢小看她。 我作为主人先开了口:“您好,我是栗川凛。” 女人站起身,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眼中似乎含着几分似笑非笑:“你好,我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我愣了一下。 贝尔摩德又被叫做苦艾酒,是一种酒的名字。 如果是捡到阿阵之前的我,听到这个名字大概会觉得有些奇怪,但并不会多想。 可我捡到了阿阵,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在那个杀手家族里的代号叫做琴酒,gin。 并且这不是意外或者巧合,他们杀手家族里的成员大部分都是用酒的名字来作为代号的,这一点从伏特加的名字上也能看得出来。 那么这位贝尔摩德,她又会不会和阿阵,和g的那个杀手家族有关呢? 我心里疑惑,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在我也伸出手和她相握时,贝尔摩德又道:“我之前就很想见一见你,现在终于见到了。” 之前就想见我?可我应该并不认识这位女士,也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我正想要问,会客室另一边的门就被推开了,爸爸走了进来。 “小凛,你已经来了啊。” 爸爸走到我们中间,先是向贝尔摩德介绍了我,然后又对着我道:“这位是贝尔摩德小姐,是我们栗川集团合作的对象。” 我看着贝尔摩德,微微动了动唇:“你刚才说之前就想见我了,请问……你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了吗?” 还是g符合一些 “是啊,”贝尔摩德勾了勾唇:“不过我之前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你的,这样面对面见到还是第一次。”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我还想要再多问她几句,但贝尔摩德好像并没有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想法,她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爸爸,率先转移了话题。 “听说栗川社长家有一位做意大利菜很不错的厨师,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口福?” 爸爸点了点头:“当然,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移步餐厅吧。” 话说到这里,我刚才想问的话也问不出来了,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先往餐厅的方向走。 吃饭时,无论是爸爸还是贝尔摩德都没有说出我想听到的线索,只是在聊一些有关于公司上的事情而已,好像是有关什么医药合作的,这些我并不感兴趣。 餐桌上不仅有意大利菜,还有许多我喜欢的食物,但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我吃饭时也有点心不在焉。 一顿午餐吃完,爸爸和贝尔摩德似乎也聊完了有关公司和合作的事,贝尔摩德提出了离开。 听到她要走,我顿时抬起头向着贝尔摩德望去,要是贝尔摩德离开,我就什么都问不到了。 要是想问什么就只能趁现在了,嗯……如果我说要去送她,然后在走出大门的那段路程中询问,这样应该不突兀吧? 我还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和贝尔摩德自然而然的搭话,然后问出些线索,就听见贝尔摩德看着我开口了。 “我和栗川小姐很投缘,正好我下午约了美容院,不知道栗川小姐感不感兴趣?” 我对美容不感兴趣,但对贝尔摩德很感兴趣,于是顺着她的话点了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和贝尔摩德去了车库,往车库走的时候,我还分出了一些心神猜测贝尔摩德会开什么车,结果居然是一辆哈雷摩托。 在刚看到这辆哈雷的时候,我惊讶了一下,但看到贝尔摩德利落帅气地上车,并且丢给我一个头盔后,我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像贝尔摩德这样的女人,骑哈雷摩托一点都不奇怪,反而相当适合她。 见我抱着头盔一时之间没有动作的样子,贝尔摩德挑了挑眉看我。 “不知道怎么上车吗,需要我抱你上来吗?”声音很蛊,说的话也很蛊。 我连忙回过神,摇了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上去的。” 我戴好头盔,坐上了贝尔摩德的后座。 这是我第一次坐这么大的摩托,有些不习惯,但更多的是好奇。 我坐上车后等了一会儿,但贝尔摩德并没有启程,我不禁侧了侧头,从后视镜中看她。 “我们不出发吗?” 贝尔摩德也在后视镜中看我,她戴着头盔,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但那双从头盔中隐隐透出的漂亮眼睛里似乎是带着笑的。 等贝尔摩德开口后,我便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就是在笑,因为此刻她的声音都是微微上扬的。 “什么都不抓着,看来你很有信心能不掉下去。” 我这才明白贝尔摩德为什么会笑,我听着他调侃的语气,耳根有些发红。 我的手原本是安安分分放在身旁的,听到贝尔摩德的话后,我缓缓抬起手,带着一些试探的放在了她的腰上,但并没有太用力。 见贝尔摩德没有说什么,我原本搭在她身上的手又往前了一点,变成了环着她的腰。 “这样可以吗?”我问道。 前面传来了贝尔摩德的笑声,隔着头盔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她嗯了一声:“抓好了” 说完后,还没等我有所动作,贝尔摩德就发动了机车。 第173章 “啊!” 车子突然发动的后坐力很猛,尽管我已经搂住了贝尔摩德的腰,但还是忍不住向后栽去。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顾不上这是第一次和别贝尔摩德第一次见面,太过靠近会不会有些失礼,只顾得上抱紧她了。 我下意识紧紧抱住了贝尔摩德的腰,额头也因为惯性而抵在了她的后背。 直到摩托已经驶出车库,甚至都已经上了马路,我才缓过来,从贝尔摩德的背上抬起头,刚才紧紧搂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好意思的松开了一些。 我现在是明白刚才贝尔摩德为什么会那样说了,如果像一开始那样什么都不抓的话,绝对会被甩飞出去的。 贝尔摩德刚才说是要带我一起去美容院,但出来后,她却并没有向着美容院的方向走,而是带着我在河边溜了几圈的风。 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很舒服的风从身边呼啸而过,吹乱了我的头发,但我并不在意,只觉得自由畅快。 这种感觉是坐汽车时感受不到的,很舒服,所以哪怕这一路上已经路过了三个美容院,但贝尔摩德的车还没停,我却依旧没有开口问她。 直到贝尔摩德骑着摩托,沿着河岸边越开越远,甚至越来越偏僻,都见不到几个人影后,我才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贝尔摩德小姐!” 我在后座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我们这应该不是去美容院的路吧?” 我可不相信会有哪个美容院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除非它想倒闭,或者是在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我的确是不打算去美容院,不过你也应该早猜到了吧,吃午餐的时候,你就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呢。” 贝尔摩德的声音透过风声传到了后座。 这倒的确,因为心里压着事,所以那顿饭我也吃得没滋没味,总是忍不住向贝尔摩德看去。 就算贝尔摩德没有我要邀请我下午一起去美容院,我应该也会找借口跟上她,最起码也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 而现在,既然贝尔摩德已经这么说了,就证明她不但看出了我的心思,并且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 只是……我看着越来越偏僻的四周。 “我们要去哪里?” 再照着这个趋势开下去,再过不久都快驶出市区了。 贝尔摩德显然看出了我在担心什么,她笑了一声:“放心吧,我可不敢对你怎么样,要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出了意外,有个人一定会找我麻烦的。” 有个人……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略微有些激动的问贝尔摩德:“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真的如同我猜测的那样,贝尔摩德,阿阵,以及g,他们都处在同一个杀手家族里,那贝尔摩德口中的“某个人”应该就是阿阵或者g了。 我不知道阿阵和g在他们的杀手家族里的地位如何,不过在他们两个人之中,我觉得贝尔摩德说的应该是记g。 我这么想,当然不是认为阿阵不会给我出头,只是阿阵虽然比许多小孩儿都聪明沉稳,但他毕竟是个孩子,更何况他所处的环境是一个杀手家族。 而且通过以往我和阿阵相处时得到的情报来看,阿阵并不喜欢他的杀手家族,在那个家族里似乎也没有得到好的对待。 当初也是因为阿阵被家族的人喂下了毒药,所以我才会将他捡回家的。 而贝尔摩德刚才说,如果我在跟着她的时候出了意外,某个人会找她的麻烦。 贝尔摩德的语气,这“某个人”是个比较有地位的人,被他找麻烦是件较为头疼的事。 这么想来的话,还是g更符合一点。 “所以你和g的关系是?”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贝尔摩德已经将摩托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下来吧。”贝尔摩德说着。 虽然是这么说,但…… 我之前没有坐过摩托车,所以无论是上车还是下车都很生疏。 就像现在,坐在摩托车上的我双腿都是挨不到地的,此刻贝尔摩德说让我下车,我晃了晃脚,试探着有没有能踩的地方,但脚在空中晃了两个来回,都没发现类似于踏板一样的东西。 嗯…… 如果不踩踏板直接跳下去好像也行,可能就是有点狼狈。 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从摩托车上直接蹦下去,就听贝尔摩德发出了一声气音,大概是在笑。 然后我的腰就被贝尔摩德环住,她环在我腰上的手微微用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她半抱着下了车。 我的脚落在了地面上,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缓缓睁大了眼,虽然我的身材是偏瘦一点的,但毕竟也是成年女性了,况且我的个子也比较高,而同样作为女性,贝尔摩德她竟然只用一只手就将我抱下来了。 眨了眨眼后,我也反应过来,用钦佩又有点羡慕的目光看着贝尔摩德的手臂。 嗯,好大的力气,和贝尔摩德那张美艳的脸形成了很明显的反差感,不知道被长袖包裹住的手臂会不会有肌肉? 我看向贝尔摩德的表情太明目张胆了,贝尔摩德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要摸摸看吗?” 好问题,要还是不要呢? 我没有纠结太久就伸出了手,在她的手臂上按了按。 和我想的一样,贝尔摩德的手臂并不是像我那样软软的,而是有些硬,哪怕看不见,我也能猜到她的手臂上绝对是有练出来的肌肉的。 不愧是杀手家族里出来的人,一个个身材都好好。 不过想到阿阵那一天两百个俯卧撑的训练量,甚至有时候两百个都不够,还要辅佐一些其他训练,我也能够理解了。 满足了好奇心,又过了一把手瘾后,我矜持的地收回了手。 “谢谢。” “不客气。” 贝尔摩德说着,也伸手捏了把我的胳膊。 “你有些偏瘦,之后可以增加一些锻炼。” 我莫名有些心虚,就算不用上手捏自己的胳膊,我也知道那上面都是软软的肉,没有一点肌肉存在的痕迹。 贝尔摩德对我扬了扬下巴:“走吧,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贝尔摩德所说的目的地,是一处已经荒废了的建筑,我跟着她向里面走去。 这一片都是荒废了的仓库和工厂,还有许多集装箱。 我知道这里,据说这里曾经是某个公司的生产地,但后来这家公司倒闭,工厂和仓库也就荒废了。 这里远离市区,周围没什么人,如果不是因为此刻正值中午,艳阳高照,我甚至怀疑贝尔摩德要做什么法律之外的事情了。 “进来吧。”贝尔摩德带着我进了其中一个仓库。 进仓库之前,我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惴惴不安,毕竟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有些不太妙,总感觉像是某些恐怖片的开头。 但看到里面的场景后,我那一点不安就消失了,变成了疑惑。 “这是……” 走进这间废弃仓库前,我以为它里面会是尘土飞扬,里面的东西都破破旧旧,毕竟从外面看上去,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了。 但进来后才发现不是,虽然外面看上去就是废弃工厂的模样,可里面竟然出乎意料的整洁,像是经常会有人来的样子。 里面的东西虽然少,只有几张桌子和椅子,但桌子和椅子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旁边的柜子里还放着水。 我明白了,这大概是那个杀手家族的秘密基地,又或者是他们平时商议事情的地方。 还真是隐蔽啊,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荒废已久的地方居然会是某个杀手集团的据点。 只是贝尔摩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疑惑的向着贝尔摩德看去。 贝尔摩德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她抱着臂望着我。 “我最近也有所耳闻,听说栗川小姐谈恋爱了?” 我心下一凛,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贝尔摩德的笑意更甚:“栗川小姐是个聪明人,从你对我的态度来看,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贝尔摩德抬了下唇:“你的那位男朋友,和我出自同一个组织。” 果然…… 在贝尔摩德说我谈恋爱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她大概是要说这件事,果不其然。 “没错,我是猜到了,” 我没有否认她的话,有些迟疑道:“所以你和g的关系是……?” “琴酒。” 我知道他们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杀手家族,只是家族这个词的用意太过于广泛,所以我不知道贝尔摩德和g是同事,还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然而在我问完之后,贝尔摩德却愣了一下,紧接着,她轻笑了一声。 “g……原来他是这么的称呼自己的。” 贝尔摩德的语气让我不是很舒服,并不是我对贝尔摩德有意见,只是她这句话,以及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就好像将我排除在外一样了一样。 第174章 我皱起了眉。 贝尔摩德看到我的表情:“别在意,我只是觉得他不负责任而已,欺骗女人好像是男人的通病,不是吗?” 除了有关于自己身份的事,g其实没怎么骗过我,但这句话说出来未免有些可笑,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 说到这里,贝尔摩德又顿了一下,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奚落。 “也不能说是真实姓名,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彼此的真实名字,所谓的称呼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你应该也猜到了,就像我的外号是苦艾酒,贝尔摩尔一样,你口中的g也有一个代号。” 贝尔摩德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是在引诱潘多拉打开魔盒似的,在我耳边循循善诱着:“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人的代号是什么,又是什么身份吗?” 我想知道,但不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我想要听到g亲口对我说,而且从昨天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发生公园的杀人案,g昨天是想要告诉我的。 虽然现在答案已经几乎摆在了我面前,只等待我去揭开蒙着它的面纱,但我还是想等答案的主人亲自告诉我。 我正摇了摇头,打算拒绝时,就听到贝尔摩德再度开口: “说起来,他的代号你应该也听过,说不定还会很熟悉。” 我应该也知道,还会很熟悉……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现在想来,我周围似乎有很多杀手家族的人,但细细想来,无非也就是g,阿阵,以及现在又多了贝尔摩德。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了,还是说……有我不知道的人也是那个杀手家族的? 我努力思索着,但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三个人。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但…… 那个可能太过于奇幻,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猛地摇了摇头。 尽管我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g的身份和代号,但因为贝尔摩德的话,以及她看着我时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个人,我很熟悉吗?” 贝尔摩德笑着挑眉,缓缓开口。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生出几分退缩的心理,不想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贝尔摩德已经开了口。 “琴酒,这名字你应该有所印象吧。” 我的瞳孔骤缩,在我惊愕的目光中,贝尔摩德接着说道: “或者应该说,他是你几个月前在外面捡回来,收留在家里的那个小孩,这样说你应该会觉得更亲切吧?” * 琴酒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和栗川凛约会的途中被电话叫走了。 如果是其他人,琴酒会毫不犹豫的将那通电话挂断,但这通电话是boss打来的。 琴酒压着眉,在看到那个专属于boss的电话号码后,心中的不耐达到了顶峰,但又在看到对面栗川凛平和的视线后,强行将心中的不耐压了下去。 boss给琴酒打电话时一向言简意赅,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相处多年的感情而言。 尽管组织的人都觉得boss十分信任琴酒,组织有什么重要的任务或决策,又或者需要去追杀卧底和叛徒时,这种事情都会被交给琴酒,但琴酒心里清楚,他和boss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残忍,一样的无情,所以同样的,尽管boss似乎将他放在了组织较高的位置,也放心将一些事情交给他办,但他们永远到不了可以互相信任的程度。 “gin。” 耳机那边依旧是变声器的声音。 “现在回到组织里,我有事情要问你。” 第一次正式的约会,琴酒本不想这么突兀的离开,虽然他们已经在公园野餐吃过了饭,但只要和栗川凛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琴酒也并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栗川凛的身边是琴酒唯一能够放松的地方,在栗川凛身边,他不用去想任何其他事情,就连时间也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要是放以前,公寓野餐或者去甜品店,这种事情在琴酒看来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但现在因为栗川凛,琴酒的看法也有了不同。 所以在接听电话之前琴酒还在想,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任务,就留到明天再做。 他身上还有几粒aptx4869的解药,上次吃过药后,琴酒将药效以及解药能维持的时间记录下来,将数据反馈给了两个研究人员。 从而得出结论,一粒解药的维持时间大概在十小时以上,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小时,如果解药失效就立马吃第二粒,维持的时间会大大减短,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强的负荷。 最好的应对方法是在第一粒解药失效后,间隔8~10小时再吃第二粒解药,这样既能保证第二粒解药的维持时间还是在十小时以上,对身体的负荷以及身体变化时遭受的痛苦也能更小一些。 这解药的功效在两个研究人员看来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大概是因为琴酒的身体素质好,所以解药在琴酒身上维持的时间比预想的更长。 两个研究人员对药效是十分满意的,但琴酒不满意。 那两个研究人员被琴酒押着,每天不是吃饭睡觉就是在研究解药,直到最后,研究人员带着厚重的黑眼圈,成功做出了最新版的aptx4869解药。 最新版的解药维持时间比原来长了一个多小时,间隔时间也缩短了两小时。 这已经是目前的最佳结果,虽然只是延长了一小时,但已经是重大进步。 琴酒对此还是不太满意,但他也知道,现在哪怕是拿枪抵着研究人员的脑门,他们也无法再做到改良了。 今天回栗川凛约会,琴酒将拿了最新版的药出来,原本是打算和栗川凛在一起的时候用,但现在要先用在任务里了。 琴酒想,如果任务不是十分紧急的那种,就通通拖到明天再做。 药效可能会在今天晚上失效,而间隔时间刚好可以利用晚上度过,明早他再吃下第二粒,就可以无缝衔接的执行任务。 但现在听着电话里boss的语气看来是不能拖到第二天了。 以琴酒在组织这么多年的默契来看,别说是拖到第二天,电话里那位boss的意思是让他现在就回到组织。 于是琴酒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松了口。 琴酒一向来去自由,没有人能说服得了他,也没人有胆子束缚他,但在此刻挂掉电话,撞进栗川凛看着自己的眼睛时,琴酒接下来的话却变得难以说出口。 只是短短几句话,甚至只是“我要走了”这四个字,琴酒却说不出来。 最后反倒是栗川凛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替琴酒将他没说完的话说完了。 “如果有工作的话你就先去忙,反正我们什么时候约会都可以。” 变相的软禁 琴酒在当时产生了类似于后悔的情绪。 或许在一开始,他就应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栗川凛,不应该瞒着她,也就不用在阿阵和g两个身份之间来回转换。 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可以告诉栗川凛 处理完组织的任务后自己就会回去,等晚上他们可以再继续约会,哪怕变回“阿阵”也可以。 不是在出现命案的公园,也不是在甜品屋,而是可以去烛光晚餐,或者栗川凛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也不用留下栗川凛一个人离开。 琴酒想,等之后就将真相告诉栗川凛,就算那时候还没有研发出真正的解药,他还没有能够彻底变成原来的身体,他也不想再蒙骗栗川凛。 琴酒从甜品屋回到了组织,一群穷凶极恶所在的地方自然不会温馨到哪里去,无论哪里都充斥着冰冷的肃杀感,竟然让琴酒有些怀念甜品屋里蛋糕甜腻的味道。 以为boss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任务交给他,但真的到了组织后,boss却并没有立马交代琴酒任务。 琴酒坐在会议室里,他没有开灯,只有隐隐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射进来,琴酒在这微弱的灯光中思索着。 他们的boss虽然一手创立了黑衣组织,是一个大型跨国犯罪集团的幕后人,无论财力还是势力都握在手中。 但也许正是因为获得的太多,所以也更怕死,更怕失去这一切。 这些年来,boss一直隐藏在组织后面,从不在组织里露面,也没有透露过他的身份。 发布任务时,他从来都是单线联系,用短信或者电话向组织成员发布任务。 如果需要多个成员相互合作,或者是较为复杂的任务,boss就会将几个有代号的高层成员叫到这间会议室来,远程发布任务。 这次boss打电话将他叫了回来,琴酒以为会是什么重大的任务,又或者是需要多人合作,但从他进到这间会议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看来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只叫了他一个人回组织,但在他来到会议室后的十分钟里,boss都没有现身,只是让他等着。 第175章 这样的行为,颇有点儿下马威或者风雨欲来的趋势。 琴酒的眸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搭在桌上的食指不急不缓点敲着桌子,但这已经是他开始不耐的表现。 等待了半个小时,但依旧没有动静后,琴酒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他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大步流星向着会议室外走去。 他刚打开会议室的门,就看见会议室外站了几个组织成员。 那几个组织成员站在会议室门口,竟然呈现出了一种在看守着会议室的感觉。 可会议室里只有琴酒一个人,那么他们在看守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看见琴酒开门出来后,那几个组织成员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声音还发着颤的开口:“琴酒大人……我们收到通知,说是让您在这里面稍等片刻。” 琴酒眯了眯眼:“稍等片刻需要有人在外面看守吗?” 组织的成员本就害怕琴酒,更何况此时是面对面,真真切切感受着琴酒的压迫。 琴酒这简单的一句话,在几个组织成员听来简直和威胁恐吓没什么两样,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拿枪指着人了。 组织成员们瑟瑟发抖,一边是琴酒,一边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两边都是死路,这要让他们怎么选? 琴酒也懒得和这些组织成员说什么,这几个组织成员说是让他在会议室里等,但他之前已经等了半小时,boss却丝毫不见人。 更何况,如果只是让他等待一会儿,只需要托人来说一声就行,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地派几个成员看守住会议室的门? 恐怕这不是通知他多等一会儿,而是在变相的软禁他。 见琴酒依旧要往外走的样子,几个组织成员想拦,但又没那个勇气去拦,就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的时候,基尔蒂来了。 “琴酒,你是想要违抗组织和boss的命令吗?” 基尔蒂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由远及近,她涂着深棕色的唇微微扬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可是boss和朗姆的决定,如果你现在离开,说不定会视作叛逃。” 吉尔蒂的话没有让琴酒产生退却的心理,反而眉头压的更低,在走廊冷色调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虽然她一直看不惯琴酒,但同样身在组织,又一起执行过任务,基尔蒂明白琴酒的脾气有多差,也知道他这样的神情意味着他下一秒就要杀人了。 所以在琴酒的表情刚有所变化时,基尔蒂就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拔了枪。 真正目的是什么 基安蒂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她只是刚把枪拔出来,琴酒的枪口就已经抵在了她的额头。 琴酒的视线落在基安蒂手中没来得及抬起的手枪上,他嗤笑了一声:“你似乎很喜欢揣摩我的心思,那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被别人威胁。” 一滴冷汗顺着基安蒂的额头缓慢流下,琴酒指着她额头的枪一动不动,枪口被压得很稳。 这是当然,尽管基安蒂在组织里担当的身份是狙击手,但其实琴酒的枪法更是在她之上。 只不过琴酒各方面都太过优秀,简直是一个天生的杀手,所以他卓越的枪法也就被其他人见怪不怪了。 “你猜,我会不会开枪。” 琴酒的声音带着玩味,但眼神却又十分冰冷的看着她。 理智告诉基安蒂,琴酒不可能开枪的 她怎么说也算是组织里有代号的人物,琴酒不可能真的对她动手。 但此刻被黑漆漆的枪口指着,而枪口后面是琴酒幽绿色的眼睛,像深夜里的幽光一般阴森,毫无感情,就像他在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死物一样。 基安蒂握着枪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她先让了步,将手枪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认输一般后退了半步。 她举起双手:“挑衅你是我的不对,我认输,快把你的枪收回去!” 琴酒哼笑了一声,将枪收了回去。 基安蒂垂下头,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 “虽然刚才的话是有挑衅你的成分在,但你应该清楚,你现在要是真的离开,就会被视作背叛,不受组织和boss的控制,会被当做叛徒的。” 说完后,基安蒂警惕地看着琴酒,生怕他又把刚才的枪拿出来。 琴酒这个人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别人的劝阻很难对他起作用,几个普通组织成员根本拦不住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boss才会让基安蒂也过来出面,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她也拦不住一意孤行的琴酒。 就在基安蒂暗自捏了把汗,考虑要不要搬救兵时,后面会议室里的屏幕亮了起来。 “琴酒。” 经过变声器处理后,尖锐变调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出来。 几个组织成员纷纷低下了头,就连基安蒂也垂下了眸子,只有琴酒抬着眼,毫不避讳的望向会议室屏幕。 琴酒看着那屏幕上漆黑的乌鸦图案,眼里划过一分嘲意,没有再理会基安蒂和几个组织成员,他向着会议室里走了进去。 见琴酒重新走进会议室,基安蒂和几个组织成员才松了口气。 基安蒂看着已经关上的会议室大门,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做了什么惹boss生气的事,最好罚的他再也不敢这么嚣张!” 会议室的门关了后,走廊上的灯光也被隔绝在了门外,房间内只有屏幕映射出来的隐隐光亮。 琴酒淡声道:“boss。” 屏幕里的声音听起来尖锐又怪异:“只是半小时而已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难道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自身强大的实力让琴酒在面对boss时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只是平淡开口:“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boss不知信没信他的话,转而说起了前段时间组织内部暴乱,部分人员叛逃的事。 当初琴酒就是因为这件事,一时不慎被喂下了aptx4869,所以才变成了小孩子的身体。 不过发生暴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无论是趁乱叛逃的组织成员,还是在其中搅浑水的卧底都已经被清扫干净。 刚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那些人有异心的组织成员,以及还没被清扫出来的卧底暂时也没那个胆子蹦跶,所以现在组织内部倒是风平浪静。 关于之前这件事,琴酒早就已经汇报给了boss,现在boss旧事重提,琴酒难免生出几分警惕之心。 “再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吧。”boss又开了口。 琴酒停顿了片刻,又将上次的情况重新汇报给boss。 琴酒汇报工作时一向言简意赅,一般来说,由他汇报工作往往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但这次,面对几个月前就已经平息了的暴动事件,boss却总是提出一些问题。 琴酒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回答了两个问题,到了后来,琴酒压根儿连口都懒得开了,毕竟看样子boss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问他什么。 “有关上次事件的报告和具体经过,我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汇报过一次,具体的文件也已经交上去了,细节在那里面都有。” 而以他们boss的谨慎程度,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叛乱和暴动,他交上去的那份文件应该早就被翻过不止一遍了。 琴酒抬起眼:“所以,这次叫我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琴酒说的直白,boss显然也没有意外:“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在boss的话音刚落下后,琴酒的神情就微微一变,他抿起唇,眉间也多了一丝褶皱。 “看来解药快失效了。” 乌鸦哼笑了一声:“之前听贝尔摩德说你也吃下了aptx4869,我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这么看来,倒是真的。” 体内已经开始有了灼烧感和疼痛感,这是解药即将失效的表现。 原来将他叫到组织,是为了拖到他的解药失效,来确定他究竟有没有服下aptx4869。 只是为了确定这种事,还真是大费周章。 琴酒看上去依旧冷静,如果不是他眉间那一点褶皱和比刚才略微加快了一些的呼吸声,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适。 “aptx4869,你知道这个药是组织研发的,当初吃下了这药后,为什么要瞒着组织?” 屏幕上的乌鸦图案连眼睛都是漆黑一片,像是在注视着琴酒:“如果你早点说出来,就能早点得到解药。” “组织里科学家研究出的解药,可要比你自己找到的那些管用的多。” 体内的不适感还在加重,并且愈演愈烈,琴酒却只是勾了勾唇:“是吗,现在给也不迟。” boss:“既然你也从其他途径得到了解药,就该知道两片解药之间有服用间隔。” “明天早上,更强效的解药自然会得送到你手里。” boss的话说完时,琴酒的身体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本来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成年男人,身体却在逐渐缩水,一点一点变小,最后变成了只有几岁小孩的模样。 第176章 琴酒将对于小孩来说太大的外套脱掉,又将过长的袖口挽了上去,动作之间慢条斯理。 在栗川凛身边待久了后,琴酒也有些习惯“阿阵”这个身份了,在栗川凛身边作为“阿阵”时,琴酒会比平时更放松一些,看上去也更符合小孩子。 但栗川凛不在时,哪怕变回了“阿阵”,琴酒的气息还是让人不敢接近,是属于杀手的气场,就像此刻一般。 “既然明天早上解药才会送来,那我明天早上再来。” 说完后,琴酒便想转身离开了,只是他还没走几步,boss就在身后又开了口。 “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那药在个体上的药效也会不同,何况你吃的解药并不是组织研发的,为了确保安全和稳定,今晚你需要留在这里,进行一次全方位的体检。” 琴酒的本就不多的耐心已经达到了顶点,但boss显然知道琴酒想听什么。 “难道你不想得到更好的解药?还是说,你想一直这样维持小孩的身体,时不时靠着那劣质的药恢复一段时间,这样就满足了?” 琴酒没回头,他沉默了片刻,走出了会议室,只留下一句话。 “今晚我会留下,明天我就要看到药。” * 组织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研究机器,一切的检查都可以在组织内完成。 琴酒给栗川凛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去后,大半晚上的时间都在配合那些研究人员做检查。 那些研究人员不断在仪器上记录着什么,大概是数据一类的。 那些给他做检查的研究人员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琴酒并不在意其他人是如何惧怕他的,他只想现在组织就能做出aptx4869的解药,不是临时的那种。 第二天,琴酒没有先等来aptx4869的彻底解药,而是等来了朗姆。 这个人的神秘程度在组织里boss不相上下,许多人都没见过他的真正样子,就连琴酒也只是见过他几面而已。 只是解药而已,琴酒可不认为这需要朗姆亲自拿过来。 “没想到你真的也吃下了那种药。” 朗姆看着此刻已经变成小孩身体的琴酒,语气罕见的带了几分惊奇。 也? 看来除了他以外,组织里还有谁也吃了这种药。 朗姆看上去只是有些意外,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的情绪了。 朗姆在组织是个话不多的人,也鲜少露面,但并不会有人因此而轻视他,咬人的狗往往不叫。 “跟我来吧,解药并不在这里。” 朗姆开口,听他的意思,要拿到解药似乎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此处就是组织的基地,boss所看中的那些研究人员,以及最先进的设备也都在这里,解药不在基地,还能在什么其他地方? 更何况,以他们boss的谨慎程度看来,基地里难道没有留着备用的解药吗。 说解药不在这里,恐怕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 琴酒敛下神情,没有多说什么。 boss和朗姆轮番出马,他倒要看看这两人想做什么。 朗姆开着车,一路到了郊外处的一座工厂。 这里早年间是被组织买下来当做据点的,只是他们组织的据点很多,有些几年也用不上一次,所以这座工厂也快要被琴酒忘了,不知不知道朗姆带他来有什么用意。 朗姆和琴酒进了工厂里的一间仓库,他将仓库里柜子上摆放的水瓶换了个位置,再轻轻一推,那柜子便向外移动,露出了可供一人进入的小门,而小门里面则是一个隔间。 这也是组织的惯用手段了,尽管这座工厂已经足够隐蔽,但难免会有意外,所以会设置这种藏人的隔间,用来以防万一。 不用朗姆开口,琴酒就已经走进了这处隔间。 朗姆从隔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里面是一粒药片。 “这是长期解药,但并不会让aptx4869彻底失去药效,大概能维持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药效因人而异。” 朗姆用他仅存的一只眼睛看着琴酒:“如果想一直得到解药,维持原本的身体,就每个月都来找我拿药,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琴酒扯了下唇,只是他唇边丝毫没有笑意,反而带着些狠戾。 他早就知道,如果自己吃了aptx4869,变成小孩的事情被组织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此刻也并不意外,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况且,既然敢拿药来威胁他,那么也应该做好他会反抗的准备了吧。 琴酒将药片扔进嘴里,白色的药片发出被咬断的嘎吱声,就像是琴酒在生生咬碎某种动物的骨头一样。 朗姆皱了下眉,忽然就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他和boss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吗? 琴酒也是组织的老人了,他虽然看上去对boss并不忠心,但又偏偏一次次为组织出生入死。 他和boss的决定用解药来威胁琴酒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不过就算想的再多,此刻事情已经做出来了,琴酒已经听了他的威胁,也将解药吃了下去。 多想无益,反正解药在他们手上,琴酒想要长期变回原来的身体,就需要从组织这儿拿到解药。 就算他心里再也不甘也无法反抗,对待琴酒这种看似对组织忠心,但似乎又随时会背叛boss,太有自己主意的人,不就应该这样吗? “琴酒,这个名字你应该有印象吧?” 这么想着,朗姆刚才心中的异样也减少了一些。 而此时,解药的药效也开始发作了。 琴酒那张现在略显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变化,他额间顿时冒出了冷汗,手背上的青筋泛起。 能让身体随意变大变小,在成人和孩童的模样中来回转换,这听起来很巧妙,但也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无非就是将人体的细胞全都重构而已,就像是一块橡皮泥,想要把它捏成怎样的形状都可以。 而这个过程注定痛苦难耐,犹如抽筋拔骨之痛,但放在琴酒身上就好像没什么,除了一开始的异样外,再看不到其他的神情。 就在解药的药效达到最高处,疼痛也最为明显的时候,外面仓库的门被打开了,有隐隐的说话的声音传来。 朗姆向着传来声音的地方抬头望去:“看来我们的客人已经到了。” 琴酒的脸色骤变。 “听说栗川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个声音琴酒很熟悉,贝尔摩德。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男朋友究竟是谁吗?” 琴酒目光犹如鹰隼一般猛然抬起,他像是要将隔间和外面仓库之间所隔的那面石墙盯穿了一般,死死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让琴酒如此失态的自然不是贝尔摩德的声音,而是贝尔摩德话语中栗川凛的名字。 下一秒,栗川凛的声音便透过墙壁传了进来。 “你和g……是什么关系?” 中间隔着一层石墙,琴酒没有透视眼,也看不见栗川凛的表情,但他能够分辨的出栗川凛声音里隐隐约约的迷茫,以及难以掩盖的失落。 贝尔摩德哼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嘲弄。 “g……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吗?” 钻心的痛苦还在继续,一般人到此时早就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甚至会出现使不上力的情况了,但琴酒却猛捏紧了全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音。 在贝尔摩德的话说完后,栗川凛沉默了片刻,琴酒并不知道在沉默的这片刻里栗川凛在想什么,又是怎样的表情,但这不难猜到。 琴酒太擅长看透人心,而这一点在他对待栗川凛时更加明显。 琴酒并不是想用对付叛逃者和卧底的方法来猜测栗川凛的行为和心理,只是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时,哪怕是琴酒也总是忍不住要多想一些。 忍不住猜测栗川凛的心思,想要知道她的喜好。 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恐怕栗川凛本人都不知道,现在琴酒已经足够了解她,了解到哪怕现在看不见栗川凛的神情,琴酒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比起愤怒,更多的应该是失落和伤心吧,栗川凛一直想要知道琴酒的真实身份,对于琴酒的隐瞒,栗川凛也毫不避讳地表达过不满。 但她这个人又实在太过心,甚至不用琴酒找太多复杂的借口,只需要对栗川凛说一句“将来会解释清楚”,栗川凛就真的相信了。 她觉得琴酒有苦衷,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才不能说实话,于是也就真的没有问,一直等着琴酒亲自告诉她。 但现在,一直被琴酒隐瞒的事却又轻飘飘被另一个人提起,还是用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 就好像其他人都知道琴酒的真实身份,并且习以为常,也不觉得这是需要隐瞒的事情,只有栗川凛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而已。 怎么能不伤心、不失落呢? “说起来,g的代号你应该也知道。” 第177章 贝尔摩德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不急不慌,像一把钩子那样,在引诱着栗川凛探寻答案。 而和贝尔摩德不急不缓的声音完全相反的,是琴酒略显急躁的心情。 琴酒之所以每次都能够完成任务,不仅和他的枪法体术有关,抗压能力和心理素质也占很大部分。 哪怕在十分紧急的情况下,甚至和警方的人擦肩而过时,琴酒的心跳都不会因此而快半点。 可现在,他却体会到了那种心脏被放在火堆上的感觉。 又是一时难以忍耐,且比之前更加汹涌的疼痛感席卷而来,琴酒握紧了拳,上面青筋暴起。 挨过这几秒钟的疼痛后,琴酒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大小。 之前的不适感和痛感还没有彻底结束,他便已经无法再等待,紧皱着眉向前走去,伸手就要推开隔间的门。 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没过去,还是因为琴酒的心本就已经焦躁不堪,在向着前面走去的时候,他竟然脚下不稳,身形也跟着晃了一瞬。 虽然只有一瞬,并且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如果不是一直紧紧盯着他,恐怕都发现不了。 但这可是琴酒,他竟然会因为担心另一个人,所以出现这种小差错。 这很快的一瞬被朗姆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眼中的神色难辨,看向琴酒的目光带着审视与几分陌生。 是挺陌生的,毕竟他之前从没看过琴酒如此失态的行为。 刚吃下解药,以及要变回原来的身体时,是最疼痛难忍的两个阶段。 但琴酒都只是轻微皱了皱眉,有些冷汗而已,没有表露出任何其他的异样。 别说吃下解药后带来的痛苦了,之前琴酒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与死神擦肩而过,身中两枪被警方追捕,这里面哪一桩一件不比现在更严重,更惊心动魄? 但现在,只是栗川凛要知道琴酒的秘密了而已,实在算不了什么大事。 就算栗川凛知道又能掀得起什么大风大浪呢,无非就是和琴酒分手。 更麻烦一点的结果是栗川凛背后的栗川集团与组织的合作破裂,从此交恶。 这个可能还麻烦一点,毕竟组织还有和栗川集团的交易,不能闹得太难看。 但琴酒担心的显然不是这件事,而是第一种可能。 甚至第一种可能都是朗姆想严重了,琴酒只是怕栗川凛伤心难过而已。 多可笑,琴酒这个人竟然会因为恋人恋人伤心难过这种小事儿乱了阵脚。 甚至都不是担心栗川凛会和他吵架生气,而是仅仅不想让栗川凛伤心而已。 琴酒原来是这么深情的人吗,之前还以为他是没有感情,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的机器人呢。 看来哪怕是最顶级的杀手,也会因为感情这种没必要的事情而乱了心神,拿不稳枪。 在琴酒的手按在隔间的门上时,要推开门时,外面的贝尔摩德也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琴酒,这个名字你应该有印象吧?” 贝尔摩德的声音就像是在悬疑电影里,要公布最后的真凶那样,细听之下还有些嘲讽,大概是对琴酒的。 “或者应该说,他是你几个月前在外面捡回来,收留在家里的那个小孩,这样说你应该会觉得更亲切吧?” 琴酒按在门上的手兀地加重了力气。 “你不舒服吗?” 琴酒。 几个月前被我从外面捡回来,收留在家里,并一起住了几个月的小孩。 贝尔摩德说的如此清楚,前面加了这么多个定语,只要我不是傻子就肯定听得懂。 况且之前,在贝尔摩德说我应该听过g的代号时,我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正是因为有了预感,所以我才没有制止贝尔摩德的话,也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鬼使神差的留在这里,听完了所谓的事情的真相。 贝尔摩德的话证实了我心中隐隐的预感,可心中那不切实际的猜测被坐实后,我并没有觉得轻松,也不觉得愤恨或者豁然开朗,我只是有些迷茫。 有很多个名字……或者说是代号从我脑中划过。 阿阵,黑泽阵,琴酒,g。 这些身份在我脑海里一个一个冒出来,我的眼前也仿佛出现了两个极为相似的身影。 只不过一个身影格外的高大,那是总神神秘秘,哪怕和我确定了关系也鲜少见面,连视频和通话都很少,好像总是很忙碌的g。 而另一个身影,他的身高只到我的大腿,但要比一般的小孩儿都沉稳,都要靠得住,我常常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倒更像是成年人的灵魂被禁锢在了小孩的身体里一样。 这两个人虽然年龄和身形有着极大的差距,但其他方面却又极其相似。 拥有着相似的长相气质,还有同样漂亮的银色长发,并且出自于同一个杀手组织。 我和g在一起,两人有约会的时候,阿阵往往也有事情要外出,而我和阿阵在一起的时候,g也很少给我发来消息。 其实这一切都有迹可循,在看到这两人如此相似的长相,以及一模一样的性格时我就应该隐隐有所猜测的。 但一个是看上去比我要大几岁的男人,一个是放到小学都只能上一年级的男孩,就算再怎么像,我也很难将这两个人想成一个人。 在过往的那些日常里,我或许怀疑过,也或许有过预感,但这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我总是下意识否定这种答案。 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想在心里承认g在欺骗我,所以才一直避免想这件事。 我只是等着g能够亲口告诉我,告诉我他的身份,告诉我他隐瞒的那些事情,这样我就不会冒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想法了。 但我还没等到g的坦白,就先被告知了一切。 不,或许我已经不能叫他g了。 那么我又要叫他什么呢,是阿阵,还是琴酒? 可这又会是他的真名吗? 我突然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所以在听到贝尔摩德的话后,我一时之间都没有其他情绪,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懑,只剩下了迷茫。 “砰!” 旁边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被大力推开的声音,我从刚才恍惚的状态中猛地惊醒,向着旁边望去。 那个被用来放着矿泉水的柜子向右移开了一些,露出了一扇门的宽度。 里面是一片漆黑,看不太清,只能隐隐看到里面似乎有一道人影。 我望着那里,指尖竟然微微有些发麻。 “凛。” g深邃的轮廓从密门的黑暗中缓缓清晰,那双让我无比着迷的绿色眼瞳正在紧紧看着我。 我和g昨天才见过面,进行了一场虽然有瑕疵,但总体来说很不错很浪漫的约会。 但此刻看着g,我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神情来面对他。 我的表情应该很僵硬,我眼睛都不知道该怎么眨了,只能呆呆的地看着他。 g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呼吸微微急促,看着我的目光深沉,以往那么冷静的人现在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慌乱。 对视了几秒后,我嗫嚅着唇。 “……你不舒服吗?” 说完这句话后,我咬了一下嘴唇。 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在这种情况下,我明明有很多想说的,心情也极为复杂,但最后脱口而出的是居然是担心的话。 因为g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如果是别人可能会看不出来,因为他现在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就和平时一样。 但我却发现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神情也不太对。 g这副样子我是见过的,就在公寓楼下的那次见面。 那时g就是这样难受的神情,当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问他需不需要帮助,g只说了不用,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接着就是我们第一次去餐厅吃晚餐,他送我回家也是这样,那时g的借口是感冒。 而现在,他不适的表现很轻微,所以有些分辨不出来,但在我眼里还是相当明显。 似乎也没想到我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g也愣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我没事。” “毕竟吃下解药后,将身体重构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吃下解药的是别人,恐怕这时连站都站不稳了吧。” 贝尔摩德哼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似是带着几分嘲弄,但我又觉得她语气中的嘲意并不是对着我和g的,反而有点像是自嘲。 将身体重构……原来是这样,真是听起来就会很疼。 之前每一次g露出异样和不适的神情,估计都是要从g变成阿阵了。 “你不打算送我回家吗” 当初在公寓楼下的那次相遇并不是我以为的初遇,也不是爱神眷顾的巧合。 那次恐怕是他在家里从阿阵变成了g,而那时我又刚好快到家了,所以g才会强忍着难受匆匆离开,结果在公寓楼下和我相撞。 第178章 我却觉得那是如同命中注定一般的相遇与巧合。 而现在贝尔摩德挑明了一切,我也清醒了过来。 从一开始,贝尔摩德就站在旁边,但g一直没有看她。 直到此刻,g才将视线移到贝尔摩德那边 他的目光锐利,带着寒芒,是属于杀手的眼神。 贝尔摩德挑了下眉:“别那么看着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上前一步,挡住了g视线。 g一愣,因为我挡在了他面前,所以他的视线也下意识柔和了些。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我想叫他的名字,但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叫哪个名字,喊他的哪个身份。 我停顿了片刻,叫了他的代号:“琴酒。” 我几乎没有叫过这个代号,虽然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这是阿阵的代号,但代号太冰冷了,自然没有“阿阵”更有温度,显得更亲切。 所以我都是叫他阿阵的,怎么会喊他的代号呢? 可现在,我不想叫g这个彻底的假名,也不知道黑泽阵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所以就只能叫他琴酒了——好歹琴酒这个代号是确确实实的。 在我叫出这个代号后,琴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虽然我是被欺骗的那一个,但我在叫出“琴酒”这个代号的时候,并没有想要报复他的意思,也并不是想让他感到难受的。 所以看到此刻琴酒的表情,我心里也没好受多少。 琴酒刚才大概刚刚经历过一次身体的重塑,所以脸色看上去很差。 但这其实也只是在我看来而已,在别人眼里,琴酒估计还是那副能将人吓到僵硬的可怕模样。 但现在听到我叫他“琴酒”的代号后,琴酒表情却比刚才更难看了,是那种任何人一看都知道他此刻并不好受的神情,我竟然从他眼中看出了受伤的神情。 纵使此刻我的心情再复杂,有再多想说的话,在看到琴酒这样的神情后也说不出来了。 我抿了抿唇,几乎是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旁边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小姐,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要回家了。” 我不知道贝尔摩德为什么要特意将我带过来,然后将这件事的真相公开在我面前,还是当着琴酒的面。 虽然贝尔摩德告诉了我真相,但这太突然了,对我和对琴酒来说都是。 这大概和他们那个所谓的杀手家族有关吧,看样子贝尔摩德和琴酒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像普通的同事那样融洽。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无论是g还是阿阵,我早就知道他们与背后的黑手家族关系都不好。 但这都是他们的事情,对我而言,我只是被告知了一个真相而已,一个我暂时有些无法接受的真相。 贝尔摩德听到我的话似乎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猜贝尔摩德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淡定,毕竟我被蒙在鼓里将近几个月,现在骤然知道真相,多多少少该表现出点愤怒出来吧。 但我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和琴酒吵架而已。 他是骗了我,是没有对我说出真相,但这也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算要吵架也应该是只有我和琴酒两个人的时候吵。 听贝尔摩德说我可以随时离开后,我转身向着仓库外走去,寂静的仓库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走到仓库门口处时,身后依旧是一片安静。 该说不愧是两个杀手吗,我身后的这两个人一点声音和气息都没有,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身后那两个人不出动静的话,我甚至以为只有我自己在仓库里。 我有些无奈的侧身回头,琴酒还在原地站着,但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我。 他的肤色本就是像吸血鬼那样,有些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而现在,那苍白似乎更明显了,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琴酒微微垂着头,一缕长发顺着他的颊边落在了肩上,衬得他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这一瞬间,我竟然觉得琴酒像是一只被我抛弃了的大型犬。 因为犯了错,所以以为自己要被抛弃,就连我要离开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上来,所以只能守在原地,等着我回头。 真是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琴酒平时的性格不是更偏向强势一点的吗,怎么到这时候反而不敢上前了。 况且生气归生气,我记得自己应该没有说要和他的分手或者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啊。 在我回头的瞬间,琴酒也猛然抬眸,目光紧紧的锁定着我。 我一直觉得,在我和琴酒之间,琴酒是更为强势那一个,也掌握着更多的主动权,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样。 我又叹了一口气,对他道:“你不打算送我回家吗?” 这里荒郊野岭的,连路过的行人都没有,更别说是公交或者出租车了。 你到底是谁呢? 琴酒的眸色亮了起来,他像一只忠心的护卫犬那样走到我身边,看上去也要比刚才更有精神了,似乎连脸色都没那么苍白了。 琴酒似乎没有开自己的车来,不过我叫他送我回去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我正打算拿出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人,琴酒就让我等他一会儿。 不出两分钟,一辆de tomaso pantera gt5跑车就从旁边看似废弃的车库中开了出来。 没想到这个废弃工厂里的必备品还挺多。 开车回去的这段路上,我没有和琴酒说话,倒是能感觉到琴酒时不时向我看来的视线。 我倒不是故意想要冷落他,只是此刻我的脑子还是乱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况且我们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也不太适合在车上。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外景,眼前也不断闪过之前和阿阵在一起的画面,以及和g约会的场景。 是我太迟钝了,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里指的不是长相,而是性格,以及更多内在的东西。 就算两个人长得再相像,但性格和气质真的能够一模一样吗? 其实只要我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在研究这个问题深究下去,应该就能获得答案,毕竟琴酒在这件事上也并没有做到滴水不漏,甚至是有些放任态度的。 一路沉默,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公寓。 琴酒跟着我一起上了电梯,又跟着我走到了门前。 我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而这一次他没有再跟我,而是像之前在仓库里那样停住脚步,站在了门外。 我转身看着琴酒,看着他的脸,仔细的观察着他。 从他的银色长发到他利落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再到我吻过很多遍的、有些偏薄、颜色偏淡的嘴唇。 我将他自己细细每个五官都描摹了一遍,然后又看向他的眼睛。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呢?” 刚才在仓库里我太惊讶了,也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什么都没有问。 现在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在这个和阿阵同处了几个月的地方,我终于能够问出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盘恒在我心里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呢,阿阵,g,还是琴酒?” 我扯了扯出来,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你有好多身份,我都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在我的话音落下后,屋里屋外都寂静起来,外面走廊上的灯灭了下去,将琴酒的身影隐匿在阴影之中,显得孤寂落寞。 他微微低着头,而我看着这样的琴酒,心里也猛地抽痛了一下。 是刚才那句话说的太重了吗? 但我也是真的很迷茫,任谁发现自己和同居了几个月的小孩,居然同时是自己的男朋友,应该都会心情复杂吧,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而且我不仅心情复杂,还掺杂着一些社死。 昨天的约会前,我心情忐忑又期待又焦灼,还花了时间搭配服装,却又别扭的不想让琴酒看出来我太过用心。 但这一切其实早就在琴酒面前展示了个明明白白,在我昨天搭配好服装走出房间时,他还夸了一句好看。 我当时还觉得阿阵和g的性格和气质都极其相似,审美应该也差不多,所以放心了不少。 果然,昨天约会时,g在开车去公园的路上夸了我的穿搭,我当时心里还有些雀跃,想着以后约会都可以让阿阵帮我抉择穿什么。 结果阿阵和g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当然审美一样了。 一想到昨天在家里,我因为即将和恋人去约会,所以按捺不住的雀跃表情全都被琴酒看在了眼里,我就觉得社死。 还有我和琴酒在公寓楼下的初次见面,我以为那是一见钟情,但对于他来说,那时的我们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了。 第179章 我之前还在想,琴酒看上去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漠且不愿靠近的模样,但那次在公寓楼下的初遇,他对我的态度和对别人好像就不太一样,总之是要比对其他人要更温和些的。 在想到这一点时,我甚至会有些沾沾自喜,又有些怦然心动,猜测他是不是也对我有点一见钟情的成分在,所以才会对我的态度和对别人截然不同。 而现在,我想起之前沾沾自喜的自己,更是尴尬到有些手指蜷缩。 那时的我都已经和阿阵很熟稔了,两个人一起去看过电影,一起吃过饭,还同住了这么久,他当然不可能把我当陌生人来看待。 只是这么想着,我心里的尴尬又逐渐被丝丝失落所替代。 我对琴酒是一见钟情的,可琴酒呢? 我原本以为他跟我应该差不多,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原本因为尴尬而蜷缩着的手指慢慢紧握成拳,我心里的尴尬羞赧被另一种更为酸涩的情感所替代。 就在我的衣摆被捏得满是皱褶时,身后传来了琴酒低沉又坚定的声音。 “都是我。” 我倏地抬头。 “黑泽阵,g,琴酒,这些都是我。” 随着他的声音,走廊里的声控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琴酒的眼睛是如同绿宝石一般的颜色,这个颜色看上去是有些偏冷的,但在此时,他直直的望着我时,我竟然有一种要被灼伤的感觉。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名字是假的,其他的都是真的。” “而且,我真实的名字在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他看着我,话语里的坚定令人信服。 一开始就告诉我了…… 我怔愣了片刻,回想起刚捡到阿阵的时候,心里一动。 “黑泽阵……这个是你本来的名字吗?” “嗯。”他微微点了下头,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柔软。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将真实的自己告诉你了。” 我彻底愣住了。 他真的……很会说情话。 不是那种简单的我爱你,或者是宝贝之类的情话。 而是这种明明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用最普通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似的,但却总是能戳到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之前那些复杂又似乎带着丝丝委屈与失落的情绪,在听到琴酒这句话后被抚平了。 很轻易地,就像是春天的风吹散了一团柳絮那样,轻轻的,就将刚才我心里的郁结解开了大半。 我的失落和难过是因为琴酒的隐瞒,这让我不知道当初他和我在一起时,究竟是怎样想的,我以为纯粹的这段感情里夹杂了欺骗和隐瞒的成分,那这段感情还能称得上是纯粹吗? 但他现在,又仅需一句话,就将我原本摇摆不堪的心安定了下来。 他说一开始告诉我的就是最真实的名字。 我以为他从一开始就在隐瞒我,但并不是的。 我抿了抿唇,抱着几分期许道:“那这个名字,除了我以外……” “没有别人知道了。” 现在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了 琴酒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在我还有些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他已经给了我坚定的回答。 “这是我的本名,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知道。” 他深邃的眼睛看着我:“现在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了。” 我的指尖又开始微微发麻,就像是之前在仓库看见他从那扇狭小又黑暗的窄门中出来时一样。 只不过那时候的我除了指尖发麻以外,心脏也有几丝隐隐的酸涩,而现在,那种酸涩感被无声无息的抚平了。 我应该生气吗? 好像是应该生气,因为我和琴酒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虚假的,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变成了小孩。 我和琴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用了虚假的身份,就已经在欺瞒我了,尽管这不是他自愿的。 更别提后来他还隐瞒了我这么久,在大人和小孩的身份之间来回不断切换 甚至到最后也不是他主动告诉我真相,而是贝尔摩德告诉我的,是到了一种不得不说的境地,琴酒才向我坦白。 这么想的话的确是应该生气,但我又确实气不起来。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对请琴酒生气,还是对我自己生气了,气自己面对琴酒的时候总是太没原则,还容易心软。 我独自郁闷了几秒钟的时间,最后认输。 无论是黑泽阵还是琴酒,又或者是g,反正我就是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我看向还站在外面,只差短短一步路就能进门的琴酒。 他像一棵挺立在雪地里的松柏,无论是怎样凛冽的寒风和恶劣的气候,他好像始终会伫立在那里,沉默又厚重地看着我,无论我什么时候回头,他都在那儿。 只是一直处在风雪里,未免也太孤独,也太冷了。 “不进来吗?走廊里还挺冷的。” 此乃谎话,我刚一说完就想咬舌头。 现在正值夏季,虽然室内走廊是要比外面更阴冷一些,但也不至于像冬天那样让人想要立马进到房间里。 但此刻这种情况,走廊外面到底冷不冷已经不重要了,或许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我们重新靠近的机会。 我再次开口叫他:“不进来吗?” “阿阵。” 我叫过很多次这种称呼,在同居的那段时间里,我早上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晚上睡觉时互道晚安的人还是他。 那时候我就会对他说: 早上好,阿阵。 晚安,阿阵。 但那时,我口中的阿阵就只是那个被捡来的孩子,他大概六七岁的模样,身高在我的腰部上下,总是板着一张脸,像是小大人一样。 因为叫“阿阵”的次数太多,所以仅仅是张口发出这个单音节,还没有完整念出他名字的时候,我脑海中就会浮现这个小大人的样子。 而现在,我叫着阿阵,但眼前的却是却不是那个小孩。 眼前的人比我高出一个头,气质冷冽,唯独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是有温度的。 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成年男人,也是阿阵,以及黑泽正这个名字的真正主人 而现在那层屏障消失了 在我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总有种不真实的割裂感。 虽然作为小孩的阿阵和作为恋人的g长相和气质都十分相似,仔细想想也确实能发现他们就是一个人,但我却无法将他们合二为一,总有种不真实感。 但现在,当我对着面前这个成年男人喊出的“阿阵”这个名字时,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仿佛在我面前逐渐重叠,最后相交,彻底的融为一体。 这时候,黑泽阵也走了进来。 只是一步而已,从门外到门内的一步,我却感觉和他之间那一层隔阂终于消失了。 在他还是g的时候,虽然我们有时拥抱,有时接吻,但因为那些秘密,我总是觉得和他之间隔着什么,就像一层无形的屏障。 而现在那层无形的屏障已经消失了。 我猜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他走到我面前,格外认真地看着我。 “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 这句话刚说出口,黑泽阵就很轻地抿了下唇,他微微皱起眉,像是觉得任何解释都苍白。 我倒是多多少少能够猜到此刻他在想什么,也能猜到这段时间他的想法。 在刚被我捡到的那段时间,他刚变成小孩子的身体,再加上他作为杀手这个特殊的职业,自然是不能信任,也不可能对我托盘而出的。 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大人变成了小孩,这种事就算真的说出来,我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这个小孩儿怎么上小学的年纪就提前确诊了中二病。 后来我们的关系变得熟络起来,他也逐渐对我放下了心防,也许这时候黑泽阵是有想过对我解释的。 再之后,他得到了能够短暂变成原来身体的方法,又阴差阳错和我相遇,我们还变成了正在交往中的关系。 于是就变得更难开口了,一边是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一边是捡来的小孩儿,这居然是一个人。 也许出于对我的顾虑,黑泽阵和我交往,但却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将真相告诉我,毕竟这也的确很难开口。 而越拖到后面,这件事就越难说出口,于是就越拖越久越拖,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就变成了隐瞒,然后变成现在这样。 但…… 黑泽阵抿着唇,他一向杀伐果断,无论是阿阵还是g,都不会犹豫不决,唯独在面对我的事时他会进退维谷。 “我知道。”我对他说着。 虽然从贝尔摩德那里得知真相时,我的确很吃惊,也有愤怒和委屈,但再看到黑泽阵的样子后,那些情绪又都被压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无措的模样,无论是在仓库的时候不敢跟上来,还是在我开口前他没有进门的表现,都像是他觉得我知道真相后就会和他说分手一样。 第180章 “我大概能猜到你这段时间是怎么想的,我能理解你。” 我说完后,黑泽阵的目光更是灼热了些。 “我能理解你,但并不代表我就不难受了。” 那刚刚灼热起来的温度似乎又暗了一些。 我看得有些好笑,以前也没发现他的情绪这么好懂啊。 眼看着他身上的气息低沉下来,我不紧不慢地开口。 “所以你要好好哄我,补偿我,以后不能对我再有任何隐瞒了,知道了吗?” “出格的事” 在我的话音落下之际,黑泽阵倏地抬眼目光灼灼。 “凛。” 他喊我的名字,明明以前他也这样喊过,但这次不知为何,这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的心却震了震。 仅仅是喊了名字而已,我的耳朵竟然就已经开始发烫。 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危险的意味,说话的声音都磕巴了一下。 “怎、怎么了?” 黑泽阵向我走来,他抬手,先是触碰到我的脸颊,接着又变成手掌,暧昧又缓慢的贴在我的脸颊上,大拇指在我的眼下摩挲着,不自觉就带上了些暧昧的气氛。 空气似乎都变得热了起来,有什么缓慢又粘稠的东西在空气中流动。 我刚才还觉得他像是做错了事情,所以害怕被抛弃的大型犬,就连走进这个家的房门都要先征求我的同意,害怕我会生气。 结果我刚松口说要原谅他,结果黑泽阵走进这个门后就一转攻势,从刚才我眼中的大型犬变成了某种食肉动物。 无论是他贴在我脸颊上的手掌,还是看着我的眼神,都好像有一把火在烧。 他平时的体温有这么烫吗,手心里灼热的温度都快要透过皮肤传达到我身上的每个地方了。 在他的视线下,我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无论是此刻正在发烫,恐怕早已通红的耳尖,还是忍不住频繁颤动的睫毛,都在他的注视下被看的一清二楚。 “总是逗弄我,很好玩吗?” 黑泽阵的语气微微上扬,像是一把小钩子:“还是说,这是你的恶趣味,你喜欢看到我因为你而不知所措的样子?” 还……真的让他猜对了。 试问谁没有点这样的小癖好呢? 平常杀伐果断,总是雷厉风行,充当着领导者角色的恋人,在自己面前却失去了平时的那份判断力,因为我的一举一动而被牵扯着情绪。 每当出现这样的情况,我都能更加感受到自己在他眼里的分量,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有多么重要。 也因为如此,所以我总是会下意识做出一些调侃他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好像有点过了…… 他微微弯下腰,高大的身影向我压过来,有种将我整个人笼罩在他身体里的感觉。 我刚才可是只让他进来,现在怎么就一转攻势,变成了他占据主动方。 我忍不住微微偏头,想要向后拉开距离。 但黑泽阵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在我刚抬起脚想要后退的时候,黑泽阵的手就从我的脸颊绕到了后颈。 他的手用了点力气,我本来微微偏向一侧的头被迫抬起,对上了黑泽阵的视线。 想要向后退的步子也没能向后迈去,反而还因为后颈处的力气而向前走了两步,差一点就埋在黑泽阵的怀里。 我伸出手抵在黑泽阵胸膛前,脸上的温度更烫了。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g……” 不对,现在好像不能再叫他g了。 停顿了片刻,我又重新改口。 “黑、黑泽……” 只是我刚开口手,就被他抓住了:“不要这么生疏的叫我。” 他微微皱着眉,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 “像之前那样,叫我的名字。” 像之前那样叫他的名字吗…… 我抿了下唇,颇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阿阵……” 明明是之前已经叫过千百次的名字,现在再次喊出口,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阿阵,阿阵。 阿阵紧锁着的眉头这才重新舒展开,只不过他开口时的语气依旧有些患得患失:“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甚至…和我分手。” 最后“分手”这个词语被他说的快了一些,是一带而过的。 哪怕只是一个假设,他也不想说出来。 我也有着同样的心情,在听到他说分手这个词语时,我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反驳:“我没有这么想。” “嗯,我知道,是我的错。” 阿阵认错的态度相当积极。 “我很高兴。” 他弯下腰,在我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并没有深入,只是一个单纯的吻,就像是在表达他对我的喜爱一样,很快就离开了。 这个吻虽然离开了,但阿阵依旧压着身体,和我之间的距离很近。 “我很高兴,所以可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他的体温是热的,源源不断传达到我的身上,但身上的薄荷味又是偏冷的,一热一冷不断在我身边交替着,让我的大脑有些晕晕乎乎。 听到他的话,我慢半拍的抬头:“出格的事?” 阿阵的眼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嗯,出格的事。” 阿阵将我的手重新放回他的胸膛处,另一只手则是环上了我的腰。 这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点色欲熏心的表现,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我,这时早就应该发现阿阵的不对劲,从而生出几分警惕心。 但显然阿阵足够了解我,也早就想好了对策,所以才会做出刚才那番行为。 于是现在的我只顾着低头,看向我放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其他的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杀手家族的硬性规定,又或者这是所有杀手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则,他们好像总是喜欢穿着黑色的衣服。 阿阵是这样,伏特加是这样,贝尔摩德也是这样。 阿阵今天穿的很简单,就只是一件纯黑色的短袖而已。 但他的身材实在太好,一件平平无奇的短袖都被穿出别样的性感来。 袖口被他手臂隆起的肌肉所填满,就连衣服的上半部分也显得有些紧了,勾勒出饱满的肌肉轮廓。 纯黑色的短袖让这看起来既禁欲又有性张力,我的视线很难从下面移开。 我不自觉手上用劲,向下按了按。 好有弹性,原来男人练出来的胸肌是这种手感,没有很硬,也没有很软,而是弹弹的,手感很好,按了第一下就忍不住再多按几下。 好像有点上瘾…… 我正着迷于阿阵作为成年男性的身体,就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如果太过分,或者你觉得接受不了,就推开我。” 我的手又不安分地按了几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什么太过分,什么接受不了? 我记得刚才阿阵说,好像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刚想到这里,下巴就被他的手指捏住 被迫抬起头,我视线的中心也从那微微鼓起的胸膛变成了阿阵帅气锐利的眉眼。 嗯,两边都很养眼。 下一秒,我的唇就被堵住了。 释放了某种怪物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他提前做了声明和预告,所以这个吻并不轻柔,反倒十分野蛮粗暴。 我的眼眸倏然睁大,但在下一秒,我就闭上了眼睛,也跟着沉溺于在这个有些激烈的吻中。 也许在受到一些刺激后,就需要用更刺激的行为来平复之前的心情,比如野兽撕咬一般的接吻。 像博弈,又像战争,我和他谁也不肯让着谁。 我带着几分报复的心理,向着他的唇咬去,没怎么收敛力度,不出片刻,唇齿间就有了铁锈的味道。 黑泽阵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停了,相反,他按在我腰上的手更紧了一些,像是要把我镶嵌进他的怀中,然后融为一体。 接吻的力度也更凶更狠,像是要将我吃进去一般。 那铁锈味道在我们唇齿间弥漫,然后又变淡,重复了好几遍这样的轮回。 这个有些粗暴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才结束,分开后我急促的呼吸着,下唇上水光一片。 阿阵抬起手,他的拇指在我的下唇划过,又送到我嘴边。 这人是什么控制欲极强的变.态吗…… 我这么想着,却又顺从地张开嘴,将他手指上的那点湿润舔了进去。 有淡淡的铁锈味。 我抬起眼,正好看到黑泽阵眼里溢出餍足的神情,唇角懒洋洋地向上挑着。 而他的下唇被我咬破了一道口子,此刻还在往外溢着血。 果然,杀手都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吧? 刚才接吻时唇齿间的铁锈味都是他的血,那是我怀着某种报复心理咬破了他的唇导致的。 而黑泽阵虽然吻我时又凶又狠,我的唇也被磨的生疼,但并没有流血。 第181章 这么想想,我是不是咬的太狠了? 我有些心虚地抬眼,目光落在还一点点往外丝丝冒血的伤口上。 黑泽阵的皮肤本就白,而且还是那种像没怎么晒过太阳,犹如吸血鬼一般的苍白,况且他还有一头银色的长发,这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住在古堡里,只会在深夜里出现的吸血鬼公爵。 我之前就觉得他很像一些不在日常中会见到的角色,例如吸血鬼,又例如某种野兽幻化成的人类。 他是危险又迷人的,哪怕知道靠近他就是靠近深渊,但又让人忍不住接近。 而现在,他平时略微有些苍白的嘴唇因为刚才的深吻而变得殷红,下唇偏右一点的地方被咬破了一道小口,正在从那里逐渐溢出鲜血,凝成血珠。 这个画面绮丽又怪异,像是迷幻的梦境,但却又是现实。 我看的有些怔愣,直到那滴血珠越来越大,即将顺着他的下唇滑落,我才眨了下眼,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想要拿出手帕帮他擦去这滴血珠。 然而在我刚拿出手帕,还没抬起手的时候,黑泽阵却直直看着我,然后勾成一笑。 紧接着,他便在我的目光中微微启唇,将那一滴即将滑落的血珠用舌尖尽数卷去,勾进了唇里。 我的心脏重重跳了两下。 这分明就是吸血鬼吧,不不不,不应该是吸血鬼,而是想要勾引我的魅魔。 我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只能直勾勾地盯着他,指尖是微麻的,整个脸到耳朵尖儿都是发烫的。 魅魔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又低下头,用同样发烫的唇碰了碰我的唇,和我距离极近地低声呢喃道:“可以继续吗?” 我的声音沙哑:“继续?” 刚才那个漫长又深入的吻已经让我的大脑有些缺氧,反应比以往更迟钝,更何况刚才还看到了如此香艳的一幕,更是几乎整个人都快宕机了。 所以此刻听到黑泽阵的话后,我只能有些呆滞地重复他的话语,实际上根本无法清醒思考他的话也代表了什么。 黑泽阵的气息炽热,他放低了声音,气氛变得更加缓慢。 而他在我耳边的声音,就像是水手们在海上航行时听到的瑟壬歌声一般,充满了诱惑和迷惑性,他重复着接吻前的那句话。 “你可以随时推开我。” 这句话像是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在了我手中,让我觉得自己是主动方,是安全的,就像那些被迷惑着一步一步跳入海中的水手一样。 我忍不住点了点头。 在我刚点完头后,黑泽阵的眼中出现了餍足的笑意,紧接着是更加危险的某种意味。 我忽然从刚才被迷惑了的那种感觉中清醒了一瞬,有一种自己好像亲手释放了某种怪物的错觉。 尽管我有了这样的预感,但显然已经太迟,已经无法自救了。 在我刚点头过后,黑泽阵就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向着卧室走去。 他的臂弯像是牢笼,又像是藤蔓,将我紧紧缠绕起来,没有一丝一毫挣脱的机会。 直到他带着我走进卧室,又将我放在那张足够柔软的床上,我刚才一直宕机的大脑此时才兜兜转转的反应过来。 他说的继续是……应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应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都已经到床上了,总不能两个人什么都不干,盖着被子纯睡觉吧。 我的唇又干涩起来,忍不住进行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这个动作恰好被他收尽眼底,他脸上笑意更甚,他自上而下笼罩着我,将我披散在脸上有些凌乱的碎发拨弄到旁边,语气里带着笑。 “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跳能快到这种程度,之前接吻时心跳就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能更快。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紧紧捏住了剩下的床单,在他的目光下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他看着我,声音低沉又沙哑。 “要推开我吗?” 怎么……这么犯规 “要推开我吗?” 空气越来越热,黑泽阵的声音要比往常更加沙哑,我的喉咙也比以往更干涩,总觉得渴。 黑泽阵问我要不要推开他……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此刻我被他压在床上,他肌肉隆起的胳膊正一左一右撑在我身边,高大的身体支在我正上方,以他的身体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别说推开他了,我就算是想从他的怀里找到空隙钻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事。 黑泽阵分明没有给我任何退路,也阻挡了我任何逃跑的路线,却还要冠冕堂皇,假装绅士的问我要不要推开他。 我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处,微微用了点力向外推了推,果然纹丝不动。 “如果我要推开你,你就会放我离开吗?” 黑泽阵微微勾起唇,那笑意中蕴含着几分无名的危险:“如果刚才我站在外面时你关上了门,没有叫我进来,或许我还会收手,现在……” 他的手落在了我的脖颈处,指腹暧昧地摩挲着。 无论是他的话语还是他的指尖,都像是游走着的毒蛇,又像是滚烫的火苗。 “现在,我为你情难自抑,当然收不了手。” 话音落下时,我衣服最上面的纽扣已经被他解开了。 他的手和他的吻一起落在我的身上,时轻时重,这对我来说像欢愉,又像是折磨。 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似乎都逐渐远去,我只能看见眼前的黑泽阵,感受到他在我身上所赋予的一切。 我紧紧咬着唇,以免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却轻而易举用食指和中指撬开了我的牙齿,在我耳边低喃着,如同引诱夏娃吃禁果的那条毒蛇。 “别忍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怎么…这么犯规啊……… 我被他撬开牙齿,再也无法通过咬住嘴唇来抑制声音,在黑泽阵一直注视着我的目光中,我终于实在难耐,在他的视线下,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我从未想过夜晚会如此漫长,在这个漫长的夜晚,他变成了主宰我一切的人,空气变得潮湿又炙热,我浑身上下似乎都沾染了黑泽阵的味道。 我甚至怀疑自己到中途是不是晕过去了一次,记不清了,反正无论是晕之前还是晕之后,身上的人动作就没停过。 到了后半夜我实在受不了了,这人是什么怪物吗,他难道不会累吗? 我已经大脑昏沉,没有余力思考了,只能拖着酸软无力的四肢向外爬去,想要远离这张罪恶的床。 但我只往前爬了几步,温度极高的掌心便握住了我的小腿,再次将我拉了回去。 这个疯子…… 我倒是想这么骂他,但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闭着眼任他摆布。 这个漫长的夜晚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我看见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有点逐渐发白,某个精力实在旺盛的杀手才终于停下动作,而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只想不管不顾的睡过去。 意识朦胧间,他好像带我去了浴室清理,但我已经完全没力气了,靠在黑泽阵的怀里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还没睁开眼,先感受到的就是浑身的酸痛。 不,先感受到的不是浑身的酸痛,应该说我一开始都差点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有种自己被截肢了的感觉。 我眨了眨眼睛,试探地动了动手脚,然后才是席卷而来的酸痛感,像是有人昨天晚上对我拳打脚踢了半宿。 emmm,不过仔细想想,昨天晚上黑泽阵的行为也和对我拳打脚踢半宿没多大差别。 我像是瘫痪了半年正在做康复训练的病人一样,在床上先是动了动手,然后又动了动脚,感受着我如同生锈了一般僵硬的四肢。 直到活动的差不多,我才掀开被子,反应迟缓的坐起来。 除了身上的酸痛感和疲倦感以外倒是没有其他不适了,身上很干爽,应该是昨天他在我睡过去后清理过,只是…… 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然后沉默了。 黑泽阵这家伙,我昨天说他是大型犬,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犬还是狼,不然为什么牙口能那么尖。 我的胳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吻痕,从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腕,甚至连手指尖上都有一处咬痕。 我向下望去,发现不仅是手臂,就连小腹和大腿上也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有些是吻痕,有些是牙印,看起来相当凄惨,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我受到了什么虐待。 一看到身上的这些痕迹,我就想到昨天晚上,想起我是怎么在他身下哭泣,又是怎么想要逃跑又被抓回来的。 这真是…… 我在和黑泽阵交往之前甚至都没有和别人接吻过,结果和黑泽阵确定关系的第一天,两人就在宴会的小花园交换了一个有些粗暴,将对方的嘴唇都咬破的法式长吻。 第182章 而昨晚第一次的经历更是少儿不宜,是放到xx片里我都要觉得“怎么时间这么长”的程度。 和黑泽阵在一起后,还真是各方面都突破了我的极限啊…… 我叹了口气,虽然是在叹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 我支撑着随时要散架的身体,想要换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只是我刚拿起睡衣,还没来得及穿上,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我被吓得头发都快立起来,连忙将睡衣挡在胸前,抬眼看着将我吓了一跳的罪魁祸首。 黑泽阵站在门边,手里拿了一杯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开水,看到我反应巨大的动作,他挑了一下眉:“我以为你还在睡。” 我的视线下垂,落在印着蓝色小花的被子上,声音不自觉弱了下来:“就算我还在睡,你也得敲了门再进来啊……” 我之所以垂下视线,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此刻黑泽阵没有穿上衣。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好,并且知道自己的身材对我的吸引力很大,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 他下身只穿了一件灰色休闲裤,上半身则是一丝不挂,我昨天刚隔着黑色短袖按过的肌肉,就这样直白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不得不说,真的很好看,充满了力量和性张力,是看了第一眼就忍不住想看第二眼,让人脸红心跳的程度。 不过让我不敢直视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黑泽阵身上也没比我好多少。 他的手臂和肩膀有好几道指甲划出来的红痕,在他有些苍白的肤色上显得尤为明显,更是增添了几分涩.情。 而除了指甲的划痕以外,他肩膀处还有好几个牙印,这牙印比我身上的齿痕严重多了,一看就是用了力气咬的,而且还咬得流血了。 是我咬的吗?是我咬的吧……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昨天晚上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好像确实忍无可忍地在他肩膀上咬了好几口。 只不过黑泽阵根本没当回事,不仅没有制止我的动作,反而还将肩膀又往我面前送了送,然后像是报复一样,在其他地方更加卖力。 “都怪我” 本来昨天的事情在我脑海中还有些模糊,现在看见黑泽阵身上的痕迹,那些模糊的记忆逐渐又涌回我的脑海,一点点变清晰。 我浑身都开始发烫,恨不得再躲回被子里把自己卷起来。 只不过此时黑泽阵还在门口站着,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我捏着睡衣的指尖紧了紧,对他催促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快出去。” 黑泽阵抱着臂半靠在门上,神情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从我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划过,那目光就像有如实质一样,昨天身体被他带着枪茧的大手抚摸而过的触感似乎又浮现上来。 我忍不住又缩了缩身体,听到他带着笑意开口:“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毕竟昨天……” “啊啊!” 我实在羞赧,听不下去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连忙打断了他:“我要换衣服了,你快出去。” 黑泽阵眼中的笑意更浓,在我的脸颊越来越烫,感觉马上就快要爆炸了的时候,他终于向后退了半步,关上了卧室的门。 直到房门发出“咔哒”一声,确定黑泽阵已经出去后,我才浑身泄力了一般,又重新瘫倒在床上。 虽然我知道昨天晚上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在我昏睡过去后,黑泽阵还帮我洗了澡,清理过,现在害羞已经为时已晚,但…… 我将头埋在手掌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这也太刺激了,我实在需要点时间来缓一缓。 我足足缓了将近十分钟才接受事实,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衣服向着卫生间走去。 刚走到盥洗台前面,我就看着面前的镜子呆愣住了。 尽管我已经穿上了睡衣,但脖颈和锁骨处的吻痕还是昭然若揭的证明着昨天发生了什么 而且我到这时才发现,我的耳垂上居然也有一个齿痕……所以说他果然是大型犬吧。 我刚才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整张脸都是通红的,嘴唇也是,那是昨天吻的太多所导致的。 眼尾也带着几分红晕,因为昨天我一直在哭…… 啊啊啊,光是想起昨天晚上的点点滴滴,我就恨不得对着空气来一套组合拳,我现在能够理解那些中二病是怎么养成的了。 直到在卫生间洗了好几次脸,等脸上和耳朵上的温度都降下去后,我才磨磨蹭蹭出了卧室。 刚一走出去,我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肚子里空空如也,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饭桌上摆着清淡的海鲜粥和看起来就爽口的小菜,令人食欲大开。 我刚坐到饭桌前,黑泽阵就走了过来,将一杯温度刚好的温开水放到我手边。 “你的嗓子有点哑,先喝杯水。” 之前和黑泽阵相处的时候,他对我也是这么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我都已经快要习惯了,但经历过昨天晚上后,就又多了一次羞赧和别扭。 我接过水杯,不冷不烫的温度传达到我的手心,我嘟囔了一句:“这些都是怪你……” 嗓子果然是有点哑,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些刺痛感,我喝了口水,甜甜的,应该是加了蜂蜜。 “嗯,都怪我。” 面对我的控诉,黑泽阵没有解释,也没有辩驳,而是照单全收了,全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听到他这么说,我刚才的那些羞赧和别扭顿时一扫而空,开始哼哼唧唧地控诉他。 “你昨天也太过分了,我都说了要停了,你还一直那样……” 黑泽阵早餐还准备了松饼,他此刻正在往松饼上淋蜂蜜,像是真的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一样,开口问道:“那样是那样?” 我卡住了:“就是…就是……” 淋好了蜂蜜的松饼散发着诱人的香甜,黑泽阵将松饼放在我面前的餐盘中,动作间尽是优雅,像是住在古堡里的贵族。 我将叉子一下戳到松饼里面,对着他佯装凶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许装傻。” 黑泽阵放下刀叉,他支着下巴微微勾起唇,早晨的阳光刚好照在他银色的长发上,给他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微光。 我恍惚间觉得此刻的黑泽阵就像是盘子里那块淋了蜂蜜,十分柔软的松饼。 只不过我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否决了,他怎么会像松饼,就算要用某种食物来描述黑泽阵,那也应该是酒心巧克力,或者芥末? 在我思索这种事情的时候,黑泽阵已经放下了刀叉,他看着我,语气懒洋洋,带着几分笑:“昨天第一次,难免有些失控,是弄疼你了吗?” 我捏着叉子的手抖了两下,连带着那块松饼也摇摇晃晃。 这个人……怎么能将这种事说的如此坦然,如此光明正大。 我在他的目光中头越来越低,最后小声道:“也没有……” 虽然今天起床的时四肢都是酸痛的,但昨天黑泽阵很温柔,一开始时很照顾我,也没有让我感受到太多不适。 “你不在意吗” 到了后来,那点儿不适感彻底消退,黑泽阵才开始变本加厉,任我怎么说都不停。 但这种过于露骨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像他那样坦然说出口的。 最后我只能恶狠狠咬了口松饼,将气撒在好吃又无辜的松饼上。 吃早餐的时候,我看见黑泽阵的手机频频震动,他看了几眼手机,但并没有理会。 在手机不知道震动了几下时,我也吃完了饭,擦了擦唇角:“是那个家族的人打过来的?” 黑泽阵露出了有些难看的神情,那表情就像是在饭里看到了虫子一样:“不,我们并不是家族,我所在的是一个杀手组织。” 黑泽阵给我解释了为什么当初会对我说假话,以及他所处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 我倒是能理解他当时说假话的苦衷,毕竟那时的我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而已,而对任何人保持警惕是作为一个杀手最基础的职业素养。 让我更感兴趣也更吃惊的,是他所处的那个名为黑衣组织的杀手组织。 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个杀手家族,现在才知道这是个杀手组织。 黑泽阵说得简短,不过尽管如此,我也能从只言片语中猜到这是一个多么庞大又冰冷的犯罪集团。 黑衣组织,一个规模极大的犯罪集团,多个国家都有他们组织的据点和分部,名副其实的跨国犯罪组织。 而黑泽阵也如我之前猜测的那样,他在这个犯罪集团的地位不仅不低,反而还很高。 这个规模极大的犯罪组织分工明确,而黑泽阵是里面最厉害的杀手。 我就说嘛,他看上去就不像是小喽啰,就算不是boss,也应该是重要人物才对。 我正觉得自己真是慧眼如珠,就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忽略的视线,屋里一共就我和黑泽阵两个人,那么这视线是谁的就不言而喻了。 第183章 我收回思绪向着他看去,只见黑泽阵眸色沉沉地望着我,眼里像是在酝酿深渊。 昨天在仓库的时候他好像就是这样看我的,不过那时候他的身份刚暴露,所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倒是正常,但现在事情都讲清楚了,他怎么还这样看着我。 就像是害怕我会离开,所以要紧紧将我盯住。 我怔愣了片刻,正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黑泽阵开了口。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低沉一些:“你不在意这些?” 因为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所以我总觉得黑泽阵问出这句话时的语气也更变化莫测。 我又是一愣:“在意什么?”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能迟钝到这种程度,停顿了片刻后才开口。 “我的过往,我所在的组织。” 黑泽阵放下手中的刀叉,那刀尖折射出一道寒芒。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你也应该能够猜到我以前都做过什么。”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些吗? 我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好笑,心里又有些酸涩。 虽然我和黑泽阵之前被隐瞒的那些事已经全部说开,我也明确表示不会因为之前的那些事而跟他分手,但黑泽阵似乎还是有些没有安全感。 “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哦。” 在黑泽阵胡思乱想之前,我先开口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见他的视线放在我身上,我才继续开口。 “虽然我平时看着的确是个三好市民,但我其实没那么有正义心。” 我并不站在对的那一边或错的那一边,这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的,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只会站在自己人那一边。 小的时候,在我和爸爸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有时会有人突然冲到别墅门前,或大声叫骂着,或跪在那里磕头祈求,因为这件事我还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虽然给我留下阴影的那件事有大半都是伍智琴美的手笔,但的确给我造成了挺大的心理阴影,也让我疏远了爸爸。 毕竟当时那个人跪在别墅门前,对我大声怒骂着,说是因为爸爸他才会破产,他的孩子即将要吃不起饭,上不起学,而这一切都是爸爸造成的。 这件事对当时的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在我面前一向可靠温柔的爸爸在别人嘴中犹如恶魔一般,这让我觉得爸爸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后来爸爸知道了这件事,将伍智琴美送进了疗养院,还对我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心理疏导。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我才缓过来,重新与爸爸亲近起来。 不过在我长大,对事物有了新的认知后才发现,当初那个人说的也不全都是污蔑。 那个社长的确手脚不干净,不仅偷税漏税,还苛刻下属,有不少员工因为他拖欠工资而自杀。 不过就算如此,如果没有爸爸插手,那个人的公司还是可以继续苟延残喘的。 有了爸爸的插手后,那个社长的公司在一夜之间破产崩塌,里面的所有员工都失了业,不知道将来该何去何从。 而爸爸之所以将那个公司弄破产,也不是因为所谓的伸张正义,只是因为那个公司挡了栗川集团的路而已。 于是就像踢掉路上的一小颗石子那样,诺大的公司在一夜之间就宣布破产了。 我得知这件事的真相时已经快要成年了,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也知道栗川集团之所以能做的这么大,背后一定牵扯许多,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所以在我得知真相后,只是有些感慨,并没有其他情绪了。 在那个公司的社长,以及被迫失业下岗的员工看来,他们一定恨极了栗川集团,恨极了爸爸,大概也恨极了我。 但对于那些因为拖欠工资而自杀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栗川集团帮他们报了仇呢。 这种事不能多想,我这种只想摆烂的人多想后只会掉头发。 所以我在得知了这件事后,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来平复复杂的情绪,几分钟之后我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也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疏远爸爸。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是黑是白,是对是错,我只要站在自己人这一边就好了。 因为我的情感和别人比起来更加单薄一些,所以能够很好的贯彻这个标准。 就像现在,当黑泽阵问我在不在意之前,我甚至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要说在不在意,那应该是在意的吧,只不过我在意的人是黑泽阵。 我会在意他以前进行那些任务时危不危险,有没有受过伤,至于那些我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我实在是很难做到在意他们。 我一直在走向你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我歪了歪脑袋:“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杀手啊。” “无论是阿阵还是g,我都知道你们的身份是杀手,那个时候我都不在意,怎么可能到现在突然就在意了。”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些什么,又眯了眯眼,问他:“你该不会就是觉得我会在意这些,所以才一直不肯对我坦白吧?” 黑泽阵好看的唇抿了抿,轻而易举说出让我生气的话:“……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还真是……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本来想发火的,但看到他垂着眸不说话的模样,我又泄了气。 看到他这副模样还让我怎么发火啊…: 他会那么想也只是因为太在意我了吧,不然平时运筹帷幄的杀手怎么会连我的心思都看不明白,还因此而患得患失。 我“唰”地一下站起来,两三步走到他的面前。 站起来的情况下,黑泽阵自然是要比我高出许多的,但此刻我站着他坐着,我俯视着他,而黑泽阵则是抬起头来看我。 我两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又严肃的看着他:“所以不要再问我这种可笑的问题了,我明明都已经做的够明显了,难道我的心意还是没有传达给你吗?” “更何况,” 我捏住自己的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锁骨处密密麻麻的吻痕:“都已经对我做这种事情了,现在才来问我在不在意你的过往,会不会后悔跟你在一起,这未免也太晚了吧。” 因为自上而下看着黑泽阵的眼睛,所以我能够更加清晰看到他眼中的神色一暗,立马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 他抬手,被阳光照的有些暖的指尖触碰我脖颈处的痕迹:“我可没有问你后不后悔和我在一起。” 黑泽阵抬眼:“现在就算你说后悔,我也不可能松手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扯了扯唇,笑意里多了几分狠劲。 我也跟着弯了弯眸子:“这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 无论是黑泽阵还是琴酒,亦或者是g,他都应该是强大的,任何事都被掌握在他的掌心里,这才是我印象中的他。 我不想看到黑泽阵迷茫的样子,哪怕这是因为我。 黑泽阵应该是那个强大又冰冷的top killer,这才是他。 他勾唇,看着我笑了一下:“看来反倒是你比我更坚定。” 如果说起其他的或许我还会谦虚一下,但在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当然,我可是在一直坚定不移地走向你。” 在一切的最开始,我捡到他的那个夜晚,就是我先向着他走去的。 哪怕那时候已经变成小孩模样的黑泽阵看上去像一只小狼崽,呲着牙不让我靠近,仿佛伸手就有受伤的危险,但我还是将他带回了家。 后来在公寓楼下,我和恢复了真正模样的黑泽阵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被他所吸引,那时的我也是主动开口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这么想来的话…… “在走向你的过程中,我可从来没有后退过,所以你也不许后退,明白吗?” 我本来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又转为揪着他的衣领,黑泽阵就任由我胡作非为,甚至还配合着我的动作向前倾了一些,仰着头看我。 “嗯,”他微微扬着唇:“以后不会再问那些白痴问题了。” 我这才满意,正打算松开揪着他领子的手,结果余光一瞥,我的注意力顿时又被转移了。 黑泽阵平时的唇色是有些淡的,他的嘴唇也要比普通人更薄一些,但因为昨天折腾了一晚上,所以今天黑泽阵的唇微微肿了起来,颜色也要比平时更绯红一些。 看起来……有点可口。 明明刚吃过早饭,也刚喝了一整杯的蜂蜜水,但我却又觉得有些饥渴,胃里有些空落落的,喉咙发痒又干涩。 就连牙齿都有点寂寞,就像是正处于口欲期的小孩那样,总觉得想要咬点什么。 口欲期的婴儿喜欢咬的东西是奶嘴或者自己的手指,我一个成年人自然不可能去咬奶嘴或者手指,更何况现在有更适合的东西就在我面前不是吗? 我的视线落在黑泽阵殷红的唇上,他的下唇在昨天被咬破了,那一道被咬破的小口子已经结了痂,变成小小的黑点,就像是他的下唇处长了颗黑色的小痣似的。 第184章 不显得突兀,反而还给琴酒本来有些冷硬的容貌上加了几分魅意。 唔……或许不是谁看见这个黑色的小点都会觉得魅,但我是这样认为的,也有可能是因为黑泽阵身上的任何部分我都喜欢。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我都会被蛊到。 我真的常常会怀疑他是不是给我下了蛊。 而此刻,我看着他的唇,明明是刚睡醒,但感觉大脑又开始晕晕乎乎了。 “可以吻你吗?”我问他。 黑泽阵没有说话,他只是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下巴更往上抬了抬,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尽管他下唇还有伤口,但我依然毫无心理负担地吻了上去。 我还是觉得他给我下了蛊,不然为什么刚才没亲到的时候,我觉得喉咙无比干渴,亲到了之后那种干渴就得到了舒缓。 一开始是我在吻他,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我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在我唇齿间掠夺。 等这个吻结束,原本初升的太阳都已经挪了个位置。 我被黑泽阵抱在怀里,有种想要掩面的冲动。 又是被色.诱的一天。 那我等你回来 因为黑泽阵的刻意勾.引(在我看来是这样),所以吃过早饭后,我和他又耽误了一段时间,结束后都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等我的体力恢复,重新拿起手机时,发现上面有一堆未接来电,都是梓小姐和安室透,他们两人轮番电话轰炸,只不过我都没有听见。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我本来是要去咖啡厅上班的,但刚才胡闹了一通,此时距离上班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昨天经过了各种各样的事,我本来是想要请假的,但昨天和黑泽阵做得太晚,最后要结束时,我几乎是两眼一闭就睡死过去了,自然也忘了要请假。 而现在距离上班的时间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却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安室透和梓小姐估计会以为我遇到了什么事。 看到这一堆未接来电,我连忙回拨了过去,因为最后一通未接来电是安室透打的,所以我直接给他回拨了过去,反正这时候安室透和梓小姐应该是在一起的。 手机里拨号里的嘟嘟声刚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安室透有几分焦急的声音。 “栗川小姐你没事吧!” 听着安室透担忧我的声音,我的良心微微一痛。 我轻咳了一下,撒了个小小的谎:“我没事,就是起迟了,没听到电话声。” 电话那头的安室透松了口气:“那就好,如果电话再打不通,梓小姐就要过去找你了。” 如果梓小姐过来,不但会看到黑泽阵,而且还会看到我身上遮都遮不掉的吻痕。 想到这里,我又是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既然已经起迟了,那我就旷工一天,咖啡厅里面拜托你和梓小姐了。” 说完后,我又实在心虚的补了一句:“这个月加奖金。” 安室透有种不符合打工人的精神状态,听到加奖金他也并不激动,声音都没多大的起伏,反而还听出了我的异常。 “栗川小姐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自在,声音好像也比以往更哑一点。” 他的观察力也太强了,这都能听出来。 不过安室透好像的确对破案这方面很有兴趣,副业是侦探,还拜了毛利小五郎为师。 我生怕被这位业余侦探听出来点什么,虽然因为做了酱酱酿酿的事情,所以忘记了上班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但总归实在让人不好意思。 “没事的,只是刚起床所以声音有点哑而已,那店里就拜托你和梓小姐了。” 解释完后,我担心安室透又听出点什么异常或者问我些什么,于是匆匆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我肩膀就靠过来一个脑袋,沉甸甸的。 黑泽阵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搭在我的颈窝处,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都传到了我这边。 “你很害怕被他听出来我们做了什么吗?” 我顿时有种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的感觉,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很害怕被安室透听出做了什么,这种事情…… 我面无表情地捏了捏黑泽阵的脸:“是啊,我就是害怕,我之后可是还要和安室先生一起上班,如果被他猜到了,我会很不自在的。” 黑泽阵的脸颊不像阿阵那样圆鼓鼓的,捏起来也没什么肉,手感不如阿阵的好,但聊胜于无。 黑泽阵作为g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要捏他的脸颊,但知道g和阿阵是一个人后,我捏起来就毫无负担了。 “而且安室先生可是毛利侦探的弟子,观察能力很强的,再多说几句,我估计就要在他面前露馅了。” 黑泽阵被我捏着脸颊也没挣扎,依旧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听到我的话后他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 “别这么夸他。” “你这种醋都要吃啊……” 黑泽阵没应声,只是他的手不安分的揽在了我的腰上,缓缓摸索着,感受到那有些危险意味的动作,我连忙改了口。 “好好好,我不夸他了,要说观察力或者武力值之类的,那肯定还是你最厉害,毕竟你是专业的嘛。” 我说完后他才松开了我的腰,我舒了一口气。 黑泽阵看样子像是性冷淡,但在床上却恰恰相反,简直就是老房子起火,而我则要被他烧的连灰都不剩。 这种事情还是适度一点比较好吧,毕竟腰真的很疼啊…… 下午的时候,黑泽阵说他有事,要回一趟黑衣组织。 身份被挑明后,黑泽阵要去哪里或者要做什么事,也能够坦然的告诉我了,不像之前还得找点借口才能出去。 我想起黑泽阵说到黑衣组织时微微抿起的唇角,以及贝尔摩德和黑泽阵之间看起来并不融洽的同事关系,有些担忧。 “没关系吗?” 对于黑泽阵吃了药而变成小孩这件事,贝尔摩德和黑衣组织的态度好像有点奇怪。 我对贝尔摩德和黑衣组织都不了解,所以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总觉得昨天在工厂里的氛围有些不太好。 黑泽阵说黑衣组织给了他解药,但并不是完全的解药,而是临时的。 虽然能保持挺长一段时间不变成小孩,但终究不能一劳永逸,如果想要一直保持成年的身体,就只能靠组织给的解药。 我听完后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如果是这样的,不就等于是有把柄在组织手里了吗。 如果黑泽阵做了什么对组织不好的事,或者他想要离开这个组织,甚至不需要这些原因,就只是组织看不惯黑泽阵,都可以用解药来威胁他。 虽然黑泽阵在黑衣组织的身份地位好像都挺高,而且从他昂贵的衣服以及开的车来看,组织给他的工资绝对不低,但这种类似于被人抓到了把柄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不知道黑泽阵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相当不舒服。 黑泽阵原本在玄关处穿大衣,听到我的话后他又走了过来,在我唇上吻了吻。 “没事,只是去汇报一下工作而已。” 黑泽阵总是有让人完全信服他的能力,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的,但听到他沉稳冷静的语气后,那点担心就全都消失了。 我弯了弯眸子,也学着他的样子,仰起头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下。 “好,那我等你回来。” 这一趟没白来 黑泽阵离开后我并没有一直在家待着,而是去了爸爸家。 等我过去后才发现爸爸并不在家里,也是,这会儿又是工作日又是下午的,十有八九会跑空,只不过我刚才头脑一热就来了,也没想着提前打个电话问一下。 我正准备离开,就见别墅门口开来了一辆红色敞篷车,我对车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车型,不过看样子就知道应该挺贵的。 我正在想是谁会开这么张扬的车,这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就停在了我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呆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的开口:“苍?” 栗川苍靠在车门上,对着我扬了扬唇:“姐姐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视线上移,目光定格在栗川苍的头发上。 “你染头发了?” 他原本的蓝色头发现在变成了如同敞篷跑车一样的红色,那红色本就过于显色,在阳光底下更是有种像是火焰一般的耀眼。 栗川苍的性格温柔,长相也是如同性格一般的柔和,所以以前蓝色的头发虽然也不常见,但和他的长相性格都十分契合,看上去像是缓缓流动的水一样。 人们在看见他时,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他身上柔软的气质,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的性格一定很温柔,所以会下意识忽略那头蓝色的头发。 第185章 而现在,他将头发染成了极其耀眼张扬的红色,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不像以前那么柔和了,反而多了些不羁和攻击性。 无论是小时候的他还是长大后的他,在我印象中都是那个听话又乖巧的弟弟,虽然中途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总体来说,他在我心中的印象没有发生过改变,而现在…… 栗川苍在我心中的印象直接颠倒了,如果不是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恐怕在街上路过我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只是会感慨这个人的发色好显眼。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头发,栗川苍抬手,漫不经心的拨了下刘海:“因为想要换一下心情,所以染了头发,怎么样?” 我从他的头发上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嗯,这个颜色也很适合你。” “姐姐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爸爸去参加别人的晚宴了,应该要挺晚才能回来,如果有事的话,不如先给我说说?” 我本来是打算走的,但听到栗川苍的话后又有些犹豫。 “是有关家里的产业,有些这方面的事情我想问一下。” 栗川苍从几年前开始就跟着爸爸,一直都在接触和接手公司上的业务,所以他应该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吧。 栗川苍似乎有些意外,也是,毕竟以前的我对于家里的企业几乎不闻不问,也没什么兴趣。 栗川苍转了一下手指,车钥匙在他手指上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度,他把车钥匙给旁边的佣人,让佣人把车停到车库里,又对我道:“看起来应该会聊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先进去吧。” 于是我刚走出别墅的大门,转头又跟着栗川苍走了进去。 “aptx4869,你知道这个药吗?”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之前在那场宴会上,爸爸看到黑泽阵邀请我跳舞,并且发现我对黑泽阵也有好感时,就露出了不太赞成的表情。 唔……也不能说是不赞成,现在仔细想来,应该是爸爸知道黑泽阵是杀手,也知道他背后那个庞大的黑衣组织,所以才会不想让我和黑泽阵在一起。 只不过后来爸爸看出我的坚定,所以才松了口。 不过由此看来,爸爸是知道黑衣组织的,说不定还和黑衣组织之间有过交易往来。 而那天爸爸叫我回家,说是有一位客人想让我见见,而那位客人就是贝尔摩德。 吃饭时我还听到他们说了有关于交易合作之类的事情,只不过那时的我心烦意乱,根本没有仔细听。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栗川集团和黑衣组织有着交易合作,而且能让在组织里身份地位都不低的贝尔摩德来进行谈判,那双方之间的合作一定也并不简单。 这些年来我对家里的产业都并不关心,只知道栗川集团涉及了很多行业,很有钱就是了。 以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栗川集团最主要的产业是制药。 提起药,就不得不让我想到黑泽阵之前说的,那个让他变小的aptx4869了。 虽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但说不定栗川集团会知道一些有关于aptx4869的事,所以我才想要过来问一问。 我本身是没有抱着太大期待的,多半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但当我说出aptx4869后,栗川苍的变了变,我就知道这一趟没白来。 栗川苍停顿了片刻没有说话,我却有些坐不住了:“你知道这个药,对不对?” 没想到真的有所收获,我紧紧盯着栗川苍,不肯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变化的神色。 栗川苍皱着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这个……” 这中间牵扯的事情可就太多了,也太漫长,我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于是我相当武断的开口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就是想问,aptx4869有解药吗?”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栗川苍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我,语气又急又快:“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吃了aptx4869?” 或许是因为他这头新染的红发加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又慌乱的对我说话。 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吃这个药。” 但黑泽阵应该不会听吧 见我否认后,栗川苍的表情才和缓了一些。 他深呼吸了一下,平复着刚才有些过于激动的情绪,然后才接着开口:“虽然有很多人都想得到aptx4869,但它并不是什么好药。” 栗川苍抬眼,眼神沉沉:“不管姐姐你是从谁那里听到了有关于aptx4869的事,答应我,永远不要想着去尝试这个药。” 栗川苍声音低沉,表情冷静看起来十分严肃认真,让我不由愣了一会儿。 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先是点了点头:“嗯,你放心好了,我对aptx4869没有一点兴趣。” 见栗川苍的表情好看了一些,我才又有些不解地发问:“你刚才说有很多人都想要得到aptx4869……为什么?” 黑泽阵就是吃下了aptx4869的受害者,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想要快点弄到aptx4869的解药,不是临时的那种,而是能够彻底让黑泽阵恢复原来的身体。 我今天之所以会过来,也是为了询问有关于解药的事,没想到在栗川苍口中,这种药居然还挺受欢迎。 “你……” 栗川苍看了我好一会儿,直到我不明所以,歪了歪头打算问他怎么了,栗川苍才侧头轻笑了一声。 刚才他脸上的严肃都被这一声笑给中和了不少。 “的确是姐姐会说出来的话呢,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 栗川苍:“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从古至今总有人在追求这些,特别是那些获得了身份地位和钱财的人,他们已经获得了这些,所以更害怕失去,哪怕让他们失去这些的并不是任何人,而是时间和生命。” “于是aptx4869的出现就收到了热烈的追捧,哪怕现在aptx4869的药效并不稳定,只是半成品,还处在实验阶段,但已经有许多大人物为此趋之若鹜了。” 栗川苍说完后我才想到这一方面,其实也不难猜到,但因为无论是我还是黑泽阵对长生不老返老还童这些事都没有任何追求,aptx4869的存在对我们来说也只是麻烦而已,所以我在一开始才会没想到。 毕竟无论是对我还是对黑泽阵来说,aptx4869的药效都绝对算不上是好处多多,反而是处处受限。 比如之前我想过的,如果aptx4869的解药只有组织才有,那黑衣组织会不会以那个解药为由来控制威胁黑泽阵。 就算黑泽阵所处的黑衣组织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劲,不会用解药来威胁黑泽阵,但光是隔段时间就会变成小孩这件事,就已经够麻烦了。 如果有以前跟黑泽阵结过怨的人知道他变成小孩的事,又或者他在变成小孩的时候遇到一些危险的情况,那处于小孩身体的黑泽阵应对起来一定是要更麻烦的。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我正在和黑泽阵接吻,或者进行更深度的亲密交流时,他突然变成了小孩子…… 我根本不敢想象那时的画面,简直就是在犯罪,说不定我以后都要对这种事情有阴影了。 所以对于aptx4869这种药,对于返老还童和长生不老这种事情,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但就像栗川苍说得那样,我是这么想的,并不代表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越想将那些牢牢攥死在手中,自然想要获得更长的寿命。 “所以说,姐姐为什么会问有关于aptx4869的事?” 栗川苍的话将我拉回正题,我收回思绪:“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被迫吃下了那个药,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解药。” 栗川苍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并不意外道:“姐姐说的那个朋友,是琴酒吧。”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难道说除了我以外, 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见我震惊的表情,栗川苍失笑:“这是我猜的,毕竟能和aptx4869扯上关系,又能让姐姐这么上心的,我只能想到琴酒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 不过果然,无论是爸爸还是栗川苍,他们都认识黑泽阵,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名,但好歹知道他是黑衣组织的人,也知道他的代号叫琴酒,而我居然是最后知道的。 不过想到黑泽阵的真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似乎也就能稍微忍受一些了。 “的确是他……” 我对着栗川苍道:“这件事可以帮我保密吗?” “唔……”栗川苍支着下巴:“姐姐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将这件事告诉我,难道不害怕我会利用这个事,对琴酒做出不利的事情吗?” 他勾着唇:“毕竟我和他之前也算的上是情敌。” 栗川苍问我的语气半是调侃,但我摇了摇头,认真回答他:“我知道你不会。” 黑泽阵吃下了aptx4869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我在来找爸爸问解药的事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会被猜出来的准备。 第186章 现在虽然询问的对象从爸爸变成了栗川苍,栗川苍也猜出了是黑泽阵吃下了aptx4869,但和我预想中也差不多。 无论是爸爸还是栗川苍,我都相信他们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 虽然黑泽阵能不能获得aptx4869解药这件事和爸爸,和栗川苍都没关系,但因为黑泽阵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在意着的人,所以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帮忙。 栗川苍怔愣了片刻,低头轻笑了一声:“这还真是……让我根本没法拒绝。” “好吧,我会将我知道的有关于aptx4869的情报都告诉你。” 我的眼睛一亮:“谢谢你,苍。” 栗川苍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 “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是姐弟,是一家人呢,只是……” 我见栗川苍的视线微微下移,声音也拖长了一些,不由歪了歪头问他:“怎么了?” 随着我的动作,栗川苍闭了闭眼:“只是下次姐姐来找我的时候,最好还是将那些痕迹遮一遮。” 我一愣,连忙低下头。 现在正值夏季,无论是穿高领毛衣还是带围巾都太过奇怪,所以我穿了一件高领衬衫 出门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那些痕迹都被衣领遮住,看不出什么。 但或许是和栗川苍聊天时太过放松,又可能是我的坐姿变得没有那么端正了,所以原本立起来的衣领有一边耷拉下去,露出了锁骨上惊心动魄的吻痕。 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吻痕后,我脸上一热,立马手忙脚乱地捂住脖子。 “这、这个是……” 比起我的慌乱,栗川苍倒是相当镇定,甚至还有闲心对我调侃了一句:“我又不是未成年,看到那些痕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想要找什么借口?” 也是,我脖子上的那些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现在再去遮掩只会显得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栗川苍坦然的态度也让我没那么慌乱了,冷静下来后,我又重新整了整衣领,这次要更仔细一些,直到确保不会再露出任何痕迹我才放心。 黑泽阵那家伙,以后要严厉拒绝他在锁骨以上的部位留下痕迹。 嘛,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黑泽阵应该也不会听吧…… 会是怎样的结局 黑泽阵在组织的走廊碰到了贝尔莫德,贝尔摩德在视线微微在黑泽阵身上停了片刻,暧昧地勾起唇。 “看来栗川家的那个女孩真是相当喜欢你,得知你隐瞒她的事情后,你们不但没有因此生出间隙,你似乎还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夜晚。” 昨天的夜晚的确不错,所以现在的黑泽阵心情还不错,听到贝尔摩德的话后也只是抬眼瞥了她一下。 “离她远一点。” 关于昨天贝尔摩德将栗川凛带到工厂的事,黑泽阵知道这是boss或朗姆的意思,所以也并没有要找贝尔摩德算账的打算。 只是他并不希望栗川凛被牵扯进组织的事情中,虽然现在看来已经牵扯的挺深了。 贝尔摩德对上琴酒在冷白的灯光下略显阴森的眼睛,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 “这就已经迫不及待将人保护在身后藏起来了吗,还真是你一贯的作风。”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见琴酒刚才还不错的脸色即将由晴转阴,贝尔摩德又开口道:“不过我还挺喜欢那个小家伙的。” 贝尔摩德的话没头没尾,但琴酒听懂了。 boss十分信任贝尔摩德这个女人,但在琴酒看来,贝尔摩德对组织的忠心度倒没那么高,并且他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有着什么不能让组织和boss知道的秘密。 以及贝尔摩德虽然也算是组织的资深成员,但论起手起刀落的狠辣程度,贝尔摩德是比不上自己和朗姆的。 贝尔摩德这个女人乍看是一旦靠近就会被吃掉的食人花,但却意外的会被感情所左右。 所以她刚才说还挺喜欢栗川凛,藏在表面话语下的潜含义是,如果将来boss真的让她去对栗川凛做些什么,贝尔摩德会手下留情。 虽然有boss在上面压着,这个手下留情的程度很难掌握,但贝尔摩德有这句话总比没有好。 黑泽阵微微颔首,抬步继续向前走去,路过贝尔摩德时,一句又冷又硬的话传进贝尔摩德的耳朵里。 “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贝尔摩德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直到黑泽阵和他擦肩而过,贝尔摩德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琴酒的背影。 琴酒还是像以前那样穿着一身黑,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冷漠的人,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为妙,靠近就有受伤的风险。 但刚才琴酒说出的那句话,又确确实实证明着他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贝尔摩德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为,只是做了一个口头承诺而已,就能让琴酒说出“欠她一个人情”这样的话。 要是以前的琴酒,别说欠他的人情了,恐怕根本就不会领贝尔摩德的情。 恋爱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吗? 贝尔摩德收回视线。 虽然现在的琴酒和以前比起来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也变得有点不太像个杀手,但也还不错。 总归是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不用担心遇到紧急情况,他会直接牺牲自己来完成任务了。 黑泽阵不知道自己在贝尔摩德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不过贝尔摩德也没想错。 以前的他就像一个可以高精度完成任务的机器,如果能够无死无伤的完成任务那是最好,但如果到了不得不舍弃一部分才能完成任务,保证组织的安全,那黑泽阵扣下扳机的手指不会有任何停顿和僵硬。 只不过现在黑泽阵有了栗川凛,冰冷的杀戮机器也有了柔软的地方,自然也会为之改变。 黑泽阵来组织并没什么事,boss也并没有叫他,只不过昨天他吃下了组织的解药,自然是要向boss来汇报一声。 “虽然aptx4869还只是半成品,有着不方便的地方,但只要你按时来拿药,和平常也就没什么区别。” boss在说起aptx4869的时候,虽然开着变声器听不出对面的音色,但那语调里却隐隐含着某种被压抑着的狂热。 “等到aptx4869的作用彻底完善,我会将最终版的aptx4869也给你一粒,到时候你也就不用吃那个所谓的解药了,你会永远停留在最年轻,身体最健康的时候,永远不变。” 说到后面,boss语气中的狂热几乎都有点抑制不住了,像是恨不得那些被他高薪留在组织的研究人员,能在第二天就做出有着完整药效的aptx4869。 说到也会给他一粒aptx4869时,boss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傲慢,就如同这是他给黑泽阵至高无上的赏赐似的。 黑泽阵垂下的眼睛里划过嘲讽的神情,他看boss也是老的脑子都不清楚了,所以才会像那些话剧里为了寻求长生不老而疯魔的角色一样。 只不过那些角色的下场一律不太好,不但没有长生不老,最后还会不得好死。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位boss,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早上好”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后才去上班,今天梓小姐休息,店里上班的人是我和安室透, 因为昨天因“迟到”而旷工了一天,所以我有了一些愧疚心,平常我都是踩着点儿进咖啡厅的大门,今天却破天荒早了二十分钟到。 作为波洛咖啡厅的老板,我和那些只会剥削下属的资本家可不一样。 我自己每天都在踩点和迟到的边缘徘徊,所以自然不会苛刻梓小姐和安室透要来的很早。 准确来说,在上班时间这一点上波洛咖啡厅从来没有过于硬性的要求,哪怕在我接手之前也是这样,反正差不多在那个点开门就行,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 而当我接手咖啡厅时,梓小姐将咖啡厅的钥匙给了我,告诉了我大概的上班时间,让我差不多时间来就行。 结果就是从没上过班的我总是睡迟,梓小姐在的时候倒还好,因为她手里也拿着一把钥匙,所以就算我迟到也并没什么影响。 但如果梓小姐不上班,那波洛咖啡厅什么时候开门就要看我什么时候起床了。 其实我起的也不算太晚,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迟了大半个小时。 只不过有些波洛咖啡厅的老顾客会在早上上班时带一杯咖啡或者一份三明治,拿走去公司吃,或者在路上吃。 而那些早起上班的顾客显然是不可能多等半个小时的,所以在见到咖啡厅没有开门后,也只能换一家店买。 我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是有一次匆匆忙忙赶到店门口后,发现一个拿着公文包的上班族看着波罗咖啡厅的玻璃,嘟囔道:“最近怎么总是有几天开门的这么晚,看来今天早上又要饿肚子了。” 还没等我有所动作或者叫住他,那个上班族已经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匆匆离开了。 第187章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咖啡厅什么时候开门都无所谓,毕竟又不是多么严格的工作单位,反正是自己的店嘛,迟一点也没关系。 但看到这个客人后我才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波洛咖啡厅不仅是我的,也是这些老顾客的。 波洛咖啡厅可能是他们上班路上最顺路 或者最近的一家咖啡厅,又或者他们已经习惯了波洛咖啡厅的咖啡和早餐,习惯了早上在此停留一阵,然后拿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去上班。 在我看来只是迟到了半个小时而已,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但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早上可能就要饿肚子了。 这是一件小事,但绝对是重要的事。 上班之后我更能体会到早起工作的痛苦,如果这时候连一顿早餐都吃不了,那就是加倍的痛苦。 所以才看到那个没来得及买早餐就匆匆离去的上班族后,我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再这样浑水摸鱼了。 在我将这件事告诉梓小姐后,她十分赞同我的观点,甚至还露出了类似于感动的神情,并且制定了一条“迟到就扣工资”的规定。 虽然扣工资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既然已经接手了波洛咖啡厅就要负起责任来,况且总是让梓小姐担心我也很过意不去。 但我这个人终究是没什么上进心,虽然制定了准确的上班时间,但我多数情况下都是踩着点到,或者只是提前几分钟到而已。 而今天我足足提前了二十分钟,本以为我会是来的最早的人,结果到了店门口才发现,咖啡厅门口的牌子已经翻成了正在营业。 我推开门进去,里面的金发美男扭过头,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钟表,最后才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栗川小姐。” “栗川小姐也这样想?” 虽然安室透的那一眼很快,但还是被我看见了。 只是提前来了二十分钟而已,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我正这么想着,就发现料理台上已经有做好的布丁和三明治,制作咖啡需要的原料也已经被拿了出来。 不仅如此,咖啡厅的玻璃似乎已经被擦拭过了,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得能够反光,植物也都浇了水,音响被打开,此刻正放着舒缓的音乐。 阳光照进来,店里有咖啡的和食物的香气,伴随着治愈的音乐声,能够极大程度的和缓早起上班的怨气。 作为顾客来说当然是十分满足,但作为店员要做的事情就多了。 而且我今天提前了二十分钟,安室透都已经将这些做好了,那他到底是几点来的啊…… “安室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啊?” 安室透正准备擦拭桌子,听到我的话后他想了想:“唔……大概是半小时之前吧?” 半小时之前……那他来的岂不是比规定的上班时间要早了快一个小时?? 我目瞪口呆,同时对安室透涌起了深深的敬畏之心。 对我这样一个上班喜欢踩点到的人,提前一个小时上班这种事简直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是我根本不可能想到的。 怪不得只要是安室透上班的时候,我都觉得好像比平时更加轻松,原来是有一位工作超人在暗地里负重前行。 在我沉默的短短片刻,安室透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桌子都擦拭过一遍了。 他……他难道是真的热爱工作吗,这世上真的会有人热爱工作吗? 我恍惚了。 “安室先生,要不我给你涨点工资吧?” 不然我总觉得良心不安,明明当初我下定决心不要当万恶的资本家,但现在好像还是变成了剥削下属的老板,虽然这个下属是主动被剥削的……、 “诶?” 安室透有些诧异地看我,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轻笑了一声。 “栗川小姐应该是最好的老板了,总想着要给员工涨工资,还总是发奖金。” 不不不,安室透你还是太谦虚了,你才是所有老板都喜欢的员工吧,如果安室透不凑巧碰到一个资本家老板,恐怕会理所当然的奴役他,还不给安室透加工资。 想到这点,我又松了口气,庆幸当时安室透幸好是来了波洛面试。 见我的表情认真,安室透又笑了一下,解释道:“栗川小姐能替我着想,我当然是很开心,但涨工资是真的不用了,我的存款还有很多,之所以来得这么早,也只是因为我睡眠不好,所以总是失眠而已。” “失眠?” 我有些意外,因为安室透看上去不太像会失眠的那种人。 第一次见到安室透时,大概会觉得他像是那种玩得很花,一晚上能连赶三场酒局的人,毕竟他长得又辣又帅,不仅是黑皮,还有着一头如同外国人一样的头发。 再加安室透深邃的眉眼,让他看上去像是流连在花丛里的花花公子。 但只要和安室透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简直就是标标准准的三好青年,可以颁奖的那种。 不仅什么都会,性格也是好得不像话,私生活相当单调且干净,像是会早会早起的那种类型。 所以此刻安室透说自己居然会失眠我才会这么惊讶。 “嗯,所以就算不用定闹钟我也会自己醒来,很方便吧。” 安室透对我笑了笑,但我却笑不出来。 作为每天都睡不醒,二十四小时里有十小时都在睡觉的人,我并不知道失眠是什么感受,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失眠,但应该并不好受。 而且失眠应该是有原因的,或许是心理原因,又或许是身体原因,根据安室透身上的肌肉来判断,他应该是有在健身的,身体素质也很不错,那么……是因为心理问题? 这种事情我也不可能冒然询问,怔愣了片刻后我有些干涩的开口。 “失眠的话 ,睡前喝杯热牛奶,或者看点助眠视频应该会有用吧?” 安室透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点头:“好,我会试试的。” 明明我早点来是想要多做点事情的,但现在安室透都已经将所有的桌子擦完了,在我来之前还做了好多其他事,我却还什么都没做。 我当然也不能闲着,于是主动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要切点草莓备着吗?” 安室透并没回答我的话,他先是洗了手,将刚做好的三明治拿了一个给我:“栗川小姐先吃这个,我再去做杯喝的,你想喝咖啡还是热牛奶?” “谢谢,我要热牛奶……” 我接过三明治,下意识回答,等安室透已经去料理台做牛奶时我才反应过来:“等等,我是在问有什么要做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早餐?” 平时我都是在家吃过后才来的,特别是捡到黑泽阵之后,早餐几乎就没落下过,因为每次起床他就已经做好了早餐,还都是按照我的上班时间做的,保证我起来的时候能吃到刚出锅。还热着的食物。 今天是我突发奇想,想要早点来上班,所以他才没来得及做。 但听安室透的刚才的话,他好像十分肯定我是没有吃早餐就来的。 “只是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推理而已。” 安室透低着头做手上的动作:“栗川小姐平时都是踩点到,今天却提前了二十分,应该是节省了吃饭的时间。”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怎么感觉我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这也只是推测,让我确定的原因是……” 安室透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热气腾腾的牛奶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栗川的脸色不太好,唇色也有点发白,我猜你应该是有点低血糖了。” 他温声道:“低血糖发作可是很危险的,所以栗川小姐还是先把早餐解决了吧。” 安室透的话说完后,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头重脚轻,脑袋也有点晕,只是不严重。 我捧着手中的牛奶抿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刚才有些无力的手脚也恢复了力气,我发出一声感叹。 “安室先生很会照顾人呢,怪不得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你。” 自从安室透来上班后,波洛咖啡厅的生意就变得更好了,来了许多新客人,而这些新客人里有大半都是女生。 上至已经工作的白领,下至高中生,统统都被安室透的外表和性格折服,我听说这些女生好像还在私下成立了安室透的后援会。 就很夸张,但如果对象是安室透,那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诶,有吗?” 偏偏这个处于风暴中心的人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如果让那些女孩子看见了,恐怕会冲到安室透面前大声喊着“有有有,绝对有!”吧。 “当然有了,大家都希望能有一个安室先生这样的男朋友吧。” 安室透又去切草莓了,他的刀工很好,没一会儿就切了一大盆。 “是吗,栗川小姐也这样想?” 第188章 “你不用上学的吗” 怎么突然说到我这里了? 虽然有些不解,但我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时我还觉得安室透好归好,但是太没有“人味”了。 他虽然完美,虽然温柔,但又好像离所有人都很远,像是在将自己隔离起来,又像是在主动远离人群似的。 所以我虽然觉得安室透很完美,但抛去他总是笑着的外表,安室透就像个机器人一样。 不过或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久了,所以他渐渐露出了不那么完美的一面。 比如会因为被流浪狗缠上而烦恼,害怕自己照顾不好它,但又不忍心让它继续流浪,最后还是选择将那条狗带回家。 又比如会给学自行车的男孩准备奖励,但又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喜欢什么,所以来问我和梓小姐,但我和梓小姐也是一头雾水,最后还是步美帮忙出了主意。 安室透并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也没有很完美,他也会有头疼的事,不知道的事。 “比起一开始特别完美的安室先生,我还是更喜欢有缺陷的你。” 牛奶已经见了底,我舔了舔嘴唇:“所以安室先生在我和梓小姐面前可以更放松一点,不完美也没关系。” 切草莓的声音停了下来,安室透的视线穿过收银台的招财猫向我看过来,片刻停顿后,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对我说这种话,万一我真的对栗川小姐动心了怎么办?” 我立马回应:“我有男朋友。” 安室透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是,我知道。” 他在口袋里翻找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个创口贴给我。 我正纳闷自己哪里受伤了,就听见他开口。 “遮瑕膏虽然有遮挡的功效,但如果被东西碰到还是会掉,,所以还是用这个贴住更保险一点。” 我拿着创可贴的手抖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看。 因为今天要上班,穿高领的衣服会显得很奇怪,所以我穿了正常的衣服,用遮瑕膏将那些吻痕遮住了。 过了一天,那些吻痕已经淡了一些,所以遮的还算干净,只要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但可能是因为我来的时候领口碰到了皮肤,所以那些遮瑕膏有一部分被领口沾到,露出了下面隐隐约约的吻痕。 我沉默了,我是想要将那些吻痕掩盖住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但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无论是安室透还是栗川苍,好像都没瞒住…… 什么牌子的遮瑕膏,持妆能力这么差,回去就扔了再买一个。 我撕开安室透给的创口贴默默贴上,对着他道:“别告诉梓小姐,拜托了……” 虽然知道安室透不是那种到处乱说的人,但以防万一还是打个预防针吧。 因为安室透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反应,所以我也没有很尴尬,但如果这件事被梓小姐知道了…… 我似乎都已经能想象到梓小姐激动的表情了。 “放心吧,我不会说什么的。” 安室透的答应的很快,而且他答应了就肯定会做到。 我开始庆幸是安室透先发现,不然如果让客人们看见……那我波洛咖啡厅店长的名誉就要彻底毁掉了。 波洛咖啡厅经过装修和安室透的加入后已经变成网红店了,常常有人在ins上发图文呢。 等我吃完手上的三明治,也已经到了平时波洛咖啡厅上班的时间,开始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了。 而安室透早就已经做好了现成的三明治,还提前做了好几杯老顾客常点的咖啡,所以等客人进来后,只需要点单付钱就可以直接拿着早餐离开了,都不用花时间等。 有位顾客离开的时候十分满足的对着安室透道:“安室先生真是太贴心了,我去别的地方都要等几分钟,来波洛就不用,我每天早上都可以晚五分钟出门。” 虽然是短短的五分钟,但这五分钟对于上班族和学生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自从安室透来咖啡厅后生意会变好了,东西好不好吃是其次,主要是安室透太贴心了,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就是因为是小事,所以才会常常被人忽略。 但安室透注意到了,不但注意到,他还润物细无声的照顾了每个人,也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他。 真是一个人格魅力拉到满点的人啊…… 只是……明明我都早点来了,但好像还是没帮上什么忙啊。 早高峰过去后,我趴在桌子上有些泄气。 安室透像是会读心术似的,他坐到我对面:“栗川小姐不用失落的。”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之所以来得早,是因为我起得早,而且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也不会觉得累,反而有种很平静的感觉,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做的,如果栗川小姐因为我而改变自己,我才会觉得难受。” 既然他这么说…… 我又恢复了精神:“我明白了。” 也是,都是我自顾自想来想去,也没顾及安室透的想法。 果然放弃纠结后放松了不少,我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去做点甜品犒劳自己和安室透,门口的铃铛就响了起来。 我向着门口看去,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有些疑惑的开口。 “柯南,你今天不用上学的吗?” 琴酒为什么会知道 “柯南,你今天不上课的吗?” 柯南走进波洛咖啡厅,里面的老板栗川小姐,以及某个身兼数职的公安正一齐看着他。 见栗川凛探了探身体往他后面看,柯南连忙摆了摆手:“元太他们没有和我在一起,他们还在学校。” “诶?”栗川凛看起来更迷惑了。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而且这个时间还没有午休吧?” “这……” 柯南在两个大人的注视下也变得有些不自在,手脚僵硬的将书包放在桌子上。 “我在上学路上碰到目暮警官他们办案,那个被害者刚好前几天找过毛利叔叔,我知道一些情报,所以就留在现场帮他们找到凶手了。” 柯南十分乖巧的坐在栗川凛旁边。 “找到凶手后,一早上也都要过去了,所以我就让目暮警官帮我请了假。” 柯南露出平时插科打混,或者想要在大人面前浑水摸鱼时才会露出的乖巧笑容。 反正小学一年级的知识他都会,所以一早上不去学校上课也没什么,而且小林老师一听他是因为办案才会请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十分激动的让柯南到学校后给他讲一讲这次的案件。 当然,这其中有一大部分也归功于柯南每次的考试和小测都是满分,不然就算是为了帮警方破案,柯南也没那个底气说请假就请假,绝对会被叫家长的。 柯南说的义正言辞,栗川凛听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开口:“所以说,你为了破案旷课了?” 说的直白点的确是这样,但这也太直白了吧…… 哪怕柯南的本体是已经十七岁的高中生,但栗川凛和安室透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是本体的工藤新一在他们两个面前也只是小鬼而已。 所以此刻在这两人的目光下,工藤新一竟然也有了几分心虚,就像是逃课的学生被家长抓了一样。 不过现在的情况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就是因为怕这个时候回去撞到毛利小五郎,然后被毛利小五郎教训,所以才选择到波洛咖啡厅避一避的,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不过比起毛利小五郎落在他脑袋上的拳头,栗川凛和安室透还是好说话极了。 当小孩的这段时间,柯南已经十分明白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叫卖萌可耻但有用,于是他趴在桌子上,只露出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栗川凛。 “小凛姐姐,我不应该旷课,下午就会去学校的。” 至于为什么只看栗川凛不看安室透……那是因为他卖萌的技巧在安室透面前根本无处遁形,对上安室透洞悉一切的目光,柯南或许连可爱都会装不下去,所以还是选择性忽略他吧。 况且安室透应该也能理解他,不是吗? 显然这一招对栗川凛是有用的,她将手上刚做好的纸杯蛋糕给柯南:“我不是在责怪你,也不是要管教你啦,只是有点惊讶。” 柯南接过纸杯蛋糕,叫的很甜:“谢谢小凛姐姐。” 柯南平时就经常来波洛咖啡厅,有时候是和步美他们在放学后喝杯果汁,有时候是小兰不想做饭,于是他们一家三口到这里来解决一顿饭。 又有时候毛利事务所没有人,柯南就会被托管在这儿,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只要给柯南一本书,他就能坐一天。 所以他柯南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拿过纸杯蛋糕后就找到自己平时的位置坐下。 但今天的柯南没有像往常一样,拿着感兴趣的书或者福尔摩斯全集看,而是看着窗外,眸色呈现出不符合小孩子的深沉。 第189章 柯南这几天过得都很不平稳,晚上连睡觉都不踏实,甚至就连以往最喜欢的案件都无法让他产生兴趣。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一周前的那个周末,因为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周末去公园玩,却意外碰到了杀人现场,还被嫌疑人追杀,所以柯南匆匆跑过去找了他们。 等处理完案件,柯南准备回家时,却在公园门口的甜品屋里发现了琴酒。 没错,就是那个黑衣组织的高级成员,让他变成小孩儿的罪魁祸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柯南心理阴影的琴酒。 在甜品屋里看见琴酒,就好像是看见目暮警官出现在小学,并且和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们一起上课一样,是让人十分惊讶又抓不到头脑的事情。 但这件事就是发生了,当时柯南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这竟然是现实。 为了得到有关于黑衣组织的情报,也为了得知他们正在干什么,有什么计划,所以柯南在抉择之后还是选择走进了那家甜品屋。 柯南以为自己现在是小孩模样,所以只要稍加掩饰,应该就能瞒过琴酒的眼睛。 但他根本没想到,琴酒认出了他,而且听琴酒的语气,他不是那天才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而是早就知道。 柯南的冷汗在那时候瞬间冒出,从头到脚遍体生寒,除了一开始跟踪伏特加,结果被琴酒一棍子打到后脑勺上,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琴酒早就知道自己是工藤新一,知道工藤新一还没有死,那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动作,这并不像琴酒和黑衣组织的作风。 那一瞬间柯南想了很多,但最重要的问题是,琴酒会不会杀了自己? 虽然当时是白天,又是在甜品屋,但如果琴酒想要杀人,时间和地点根本就不重要。 黑衣组织又有什么新计划? “我可以放你一马,前提是你没有总出现在我面前,耍一些可笑的小伎俩。” 柯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甜品屋的,直到已经回到了毛利事务所,柯南的手都还是冰冷的。 他只觉得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在他以为自己隐藏身份和黑衣组织作斗争时,琴酒居然早就知道了他还活着的事 那琴酒为什么不杀了他,从此以绝后患,还是说黑衣组织又有什么计划了? 这样的念头像是悬在柯南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因为不知道这柄剑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所以格外不安惶恐。 从甜品屋回来的后几天,柯南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时刻紧接着周围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或者监视着他。 因为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所以就连柯南最擅长的破案也受到了影响。 之前他和少年侦探团的人遇到案件,柯南心烦意乱到没工夫留意嫌疑人的破绽。 当时那个案子一时之间找不到凶手,警方陷入了焦灼状态,只能先把嫌疑最重的那个人带回警局。 柯南明明知道凶手并不是要被警方带回去的那个人,可他被琴酒的事弄得心神不宁,根本没法静下心来思考谁是真正的凶手。 最后是元太无意间说了点破真相的话,柯南才警醒过来,推理出了真正的凶手。 现在距离那天的事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周了,柯南也可以确定周围没有跟踪和监视自己的人,所以才放松了一些。 但他还是想不通琴酒究竟想做什么,放长线钓大鱼,通过他来摸清自己背后的公安和fbi人员? 那琴酒做的也太明显了,这个计划也太过于粗糙,琴酒不会是如此浅显大意的人。 这件事在这几天一直困扰着柯南,弄得他连睡眠都有障碍了。 就在柯南思索苦恼这件事时,面前被放了一杯带着香气的茶,柯南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栗川凛。 “安神茶,没有很苦,味道还不错。” 栗川凛微微皱着眉地看着他:“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还是有什么让你头疼的案件?” 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 他从刚才开始就皱着眉吗,这么明显? 柯南也跟着栗川凛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眉头中心,果然有凹凸不平的褶皱。 柯南的动作一顿,又想要叹气了。 看着栗川凛关心的眼神,柯南心里软了软,但关于琴酒和黑衣组织的事自然是不能告诉她的,柯南打起精神,对着栗川凛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担心等会儿毛利叔叔会教训我。” “这个啊……”栗川凛露出了然的神情,又对着柯南保证道:“放心,等会儿我会替你求情的。” 柯南弯着眼睛,对栗川凛点了点头,在栗川凛要离开时,他又拽了拽栗川凛的衣服:“小凛姐姐,我有事情想要和安室哥哥说,你能不能帮我叫他过来一下。” 栗川凛看了一眼料理台的方向,见这会儿安室透没有在忙,于是点了点头:“好,我叫他过来。” 你是工藤新一?! 柯南今天来波洛咖啡厅也不完全是因为他旷课无处可去,还因为想要找安室透了解一下情况。 前几天因为担心琴酒和黑衣组织在自己身边安眼线,所以柯南什么都不敢做,自然也是不敢找这位潜伏在黑衣组织的公安卧底,生怕会让安室透的卧底身份暴露。 直到现在,能够确认他身边没有黑衣组织的眼线,柯南才敢来找安室透问问情况。 安室透很快就走了过来,他坐在柯南对面。 “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小侦探。” 安室透的话语中本来还带上了几分调侃意味,可下一秒他就看见了柯南严肃的神情,这样的表情让安室透也沉下了眸色。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柯南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是在遇到有关于黑衣组织的事情时。 安室透的表情顿时认真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发生什么了,你遇到组织的人了?” 柯南的神情变得苦涩起来:“没错,我是遇到组织的人了。” 他端起栗川凛给他的安神茶,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在安室透逐渐焦灼的目光中开口。 “我遇到了琴酒。” “什么?!” 过于大的声音吸引了栗川凛的注意。 “怎么了?” 见栗川凛像这边看来,安室透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只是担心待会儿要怎么给毛利师傅解释柯南逃课的事。” “啊……” 栗川凛露出复杂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都在为这个事情而头疼。 她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别担心,毛利侦探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安室透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中怎么看都有几分苦涩,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栗川小姐了。” 见栗川凛再次低下头做蛋糕,安室透才收回视线,脸色变得沉重。 安室透放在桌子上的手骤然握成拳:“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最近组织应该没有什么行动才对啊……” 柯南喝了一口还热气腾腾的茶,果然和栗川凛说的一样,并不是很苦,反而有很独特的香气,喝完后心情好像真的平复了不少。 将那口茶咽下去,柯南又开口。 “而且他已经知道我就是工藤新一的事了,他知道我没有死,大概率也知道我一直在暗地里调查黑衣组织。” 印着可爱小猫的陶瓷杯被他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换句话说,黑衣组织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和底细,现在我在明,而他们在暗,事态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柯南说完后静静等待安室透的反应,在他的预想中,安室透当然会很惊讶,虽然不知道琴酒一直没有动作是在打什么主意,但只要琴酒调查一番,说不定就会查出他和fbi以及公安接触的信息,这对他们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而安室透也的确像柯南想的那样睁大了眸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柯南,只不过安室透震惊的是另一个事。 “你、你的真实身份是工藤新一?” 这下换柯南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看着安室透,企图从安室透的表情中看出他是在开玩笑,但显然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开玩笑,安室透也是真的震惊。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的真实身份是那个之前在网上和新闻上都很火的工藤新一?” 柯南已经完全死鱼眼了,他端起杯子,将里面的安神茶一饮而尽。 柯南长长舒了口气,小凛姐姐,谢谢你的安神茶,不然他现在应该已经被震惊的魂游天外了。 等安神茶下肚,终于缓过来一点,柯南才略有些崩溃地发问。 “如果你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你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不仅遇见案件时无条件相信我会破案,连有关于黑衣组织的情报和自己的真实身份都直接告诉我?” 第190章 说到这里,柯南又有些崩溃:“你曾经还对我说过‘我的爱人是这个国家’这种话,原来你会对真正的小孩说这种话吗?” 安室透心态也有些崩:“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普通小孩啊……” 谁家的普通小孩能有这么强的推理能力和知识储备量? 在安室透眼里,柯南就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小孩,这种聪明不是普通小孩的聪明,而是百年难遇,能够变成黑暗中一道曙光的那种聪明。 简单来说就是推理天才,虽然这么说有点中二,而且这种推理天才几乎百年一遇,但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这句话,纯属是因为当时气氛到了,所以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现在从柯南口中再听到这句话,安室透自己也觉得有点羞耻…… 柯南气若游丝:“是我的错……” 仔细想想,他好像还真的没有对安室透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如今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算少,而且大部分都是fbi的人,所以柯南总以为安室透也知道。 大家都是对抗黑衣组织的战友,情报这么不互通吗?? 安室透也扶着额:“我也有错……” 是他太想当然,造成了两边的信息差。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乌龙事件,所以一时之间,就连琴酒已经知道柯南身份的这种大事都无人问津了。 柯南和安室透两个人,一个趴在桌子上,另一个扶着额低着头,两人看上去都相当的萎靡不振。 在不远处料理台的栗川凛看着突然消沉起来的两个人,不解地歪了歪头。 这两个人聊什么了,怎么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虽然柯南的真实身份是工藤新一这个真相来的猝不及防,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柯南将那天见到琴酒,以及琴酒对他说的话都告诉了安室透。 安室透垂着眸思考:“你是说,现在琴酒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们也当面对峙了,琴酒甚至还警告你,让你不要有多余的小动作。” 说完这些后,安室透的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 “但说完这些话后,直到现在,琴酒都没有任何动静?” 柯南郑重地点了点头:“安室先生,你觉得这是为什么,这几天组织有没有什么行动或者计划?” 安室透摇头:“很遗憾,我什么风声都没听到。” 他思索着:“要么是组织已经发现我的卧底身份,所以才会瞒着我,要么……就是琴酒真的什么都没做。” 柯南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顿时一变,还没来得及发问,安室透就先开口了。 “放心,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就在前天组织才交给我一个挺重要的情报任务,如果他们对我有所怀疑,是不可能将重要的情报交到我手上的,况且……如果组织知道我是卧底,那我现在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组织斩草除根速度相当快,如果对安室透已经有所怀疑,是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他自由的。 “而且琴酒的态度也很奇怪,听他的话,应该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真实身份,但他却一直没有来找过你,甚至什么事都没有做,这件事也太过奇怪了。” 那天柯南去公园是意外事件,在公园门口的甜品屋遇到琴酒也是意外,这些都不是琴酒安排好的。 但当柯南站到琴酒面前,装作小孩子的模样想要套话时,琴酒却直接挑明了柯南的真实身份,并且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图。 这证明琴酒早就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他也早就知道工藤新一在调查组织,这太不对劲,也太可怕了。 柯南就像是一只在笼子里的仓鼠,十分努力地想要逃离笼子,不断的挣扎反抗,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被笼子旁的猫看在眼里。 那只猫就在笼子旁边,他不紧不慢舔着利爪,看着里面那种不知死活的仓鼠负隅顽抗。 “按照琴酒的做法,他应该在得知你真实身份的时候就杀了你,而且是亲自动手。”安室透放低了声音。 工藤新一已经从琴酒手里死里逃生过一次了,再来一次,琴酒一定会亲自动手,确定工藤新一在他手下丧命,确保工藤新一已经死亡,这样琴酒这个谨慎的男人才能彻底放心。 虽然这番话说的血腥残忍,但确实是现实,而现在,这最接近于现实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而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 但柯南和安室透不会因为这样就放松警惕,反而觉得这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之前的平静。 “最近组织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也行。”柯南问安室透。 “发生的事情……” 安室透沉思了一会儿:“也不算是发生了的事情,只是最近的组织似乎并不太平。” 其实组织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安室透就是有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已经波涛汹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泛起滔天巨浪了。 “这样吗……” 琴酒,女朋友,约会…… 柯南低着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彻底被搅乱,如果黑衣组织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柯南还能陪他们慢慢耗,直到获得足够的情报和对他们这边有利的信息,再与黑衣组织正式交锋。 但琴酒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也让战况发生了改变,他们这边变得无比被动。 现在他们不知道黑衣组织究竟想做什么,但如果真的到了开战的时候,他们这边也不会退缩。 虽然黑衣组织是个庞大的犯罪集团,但他们这里也有公安和fbi,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对了。” 在柯南一脸严肃想着关于最后与黑衣组织的大决战时,安室透又开口了。 “最近组织里还在传一件事,但这件事……可能和我们讨论担心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柯南觉得安室透的表情有点奇怪,他的语气有些犹豫,表情也带着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踌躇。 安室透倒是很少露出这么犹豫的表情,让柯南更好奇了,他摇了摇头:“没关系,现在任何情报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说不定重要线索就埋藏在那些小事里。” 安室透的表情更奇怪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说着不是小事,但安室透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要说大事,反而像是要说什么令人震惊的绯闻八卦。 柯南正奇怪究竟是什么事让安室透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听到他开口。 “最近组织内部都在传……说琴酒有女朋友了。” “什……咳咳……什么?!” 柯南庆幸自己在刚才就喝完了那一杯安神茶,不然现在他肯定要将栗川凛亲手泡的安神茶喷的一桌子都是。 甚至现在柯南都没有喝任何东西,但他依旧被安室透说的这个消息呛的咳了好几下,甚至还要一再反问。 “等等,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刚才说谁有女朋友了,是、是那个琴酒?” 还真是绯闻八卦,而且是琴酒的绯闻八卦!? 对于柯南夸张的反应,安室透接受良好,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之前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嗯……是这样。” 安室透摸了摸鼻尖:“而且这应该是真的,因为消息似乎是从贝尔摩德那里传出来的,组织里也没有其他人敢传关于琴酒的谣言,而且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估计没出几天传谣言的那些人就会被琴酒收拾,但知道现在这个传言还没有收敛,反而越演越烈,这大概……” 大概就证明这个消息是真的了。 柯南已经陷入了恍惚,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在背后敲了他一闷棍,很长时间都是他心理阴影的琴酒,居然能和“女朋友”这样的词语扯上关系。 不过说起女朋友和交往…… 柯南张了张口,喉咙干涩:“我那天在甜品屋看见琴酒的时候,应该还有一个人是和他在一起的,而且那个人应该是女性。” 那时候柯南还在想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贝尔摩德,组织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行动了,但现在结合安室透的话……当时的另外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琴酒传言中的女朋友。 而那天琴酒出现在甜品屋,也并不是因为组织有什么其他行动,而是……琴酒在和他的女朋友约会。 琴酒,女朋友,约会…… 这几个词语组合在一起让柯南的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琴酒居然会有女朋友,他居然还和女朋友在甜品屋约会……不对,甜品屋就在公园旁边,而那个公园最近有很多赏花和野营的。 所以琴酒很有可能是和自己的女朋友去了公园赏花野营,后来公园出了命案,所以他们才会到甜品屋里面的。 没想到琴酒还挺浪漫……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柯南脑海里,柯南就疯狂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 第191章 又不是什么和杀手恋爱的少女漫,到底在浪漫什么?! 柯南好不容易从前几天的不安惶恐中唤回神,结果现在又得知了另一个让他更惶恐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件事需要缓几天才能缓过来。 柯南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只能趴在桌子上虚弱地对安室透道:“关于琴酒的……女朋友,这件事我会拜托警方去查一下的,公园那边应该会有监控,组织那边就拜托安室先生了。” 虽然不知道琴酒有女朋友的这件事有没有用,但还是查一查吧,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而且……他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和琴酒那个杀神在一起。 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柯南坐起身体,拿起手上的陶瓷杯跑到料理台,对着栗川凛举起杯子。 “刚才的安神茶好好喝,小凛姐姐,我还想要再来一杯。” 现在只有暖暖的安神茶能够抚慰他的心灵了。 栗川凛转过身,对着他弯着眸子笑了笑:“这个味道很不错吧,是我和安室先生一起调制的呢。” 栗川凛唇角平和的笑意让柯南之前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什么琴酒啊,黑衣组织的,这些事情如果能快点解决就好了。 柯南想要的生活,就只不过是能和小兰一起上下学,在校园生活以外帮助警方破案,在闲暇时刻能够在咖啡厅喝杯茶或者咖啡,然后看完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仅此而已,而这样的平静生活,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到来呢。 我只会站在阿阵这边 悠闲的一早上很快就过去了,就如同我之前说的那样,只要是和安室透一起上班的日子总是会很轻松。 所以今天也只是早高峰和中午的时候忙一点而已,甚至就连早高峰,安室透也提前做好了备用的三明治,还根据老顾客的口味提前做了咖啡。 再加上安室透一直在忙来忙去,我实在过意不去,让他去休息一会儿,安室透却说如果让他坐着看我工作,他会很难受。 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再让他去休息,就算早高峰我也没怎么忙,主要就是帮客人点单了。 只不过…… “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我看向坐在窗户边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也不知道柯南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安室透,但他们的表情……怎么都那么奇怪? 一开始柯南和安室透的表情都十分严肃,还有点冷峻,就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可接下来,他们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了。 柯南面对着我,所以我看得更清楚。 那是一种尴尬,纠结,不可置信,最后到甚至连眼睛都快要失去高光的表情。 果然,下一刻柯南就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绝望的样子。 所以说柯南和安室透到底说了什么啊,我也好想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柯南露出这样的神情。 毕竟柯南一直都很聪明,也很成熟稳重,所以就算之前遇到一些令他头疼的事情,柯南也从没露出过这种失去希望的表情。 看着柯南趴在桌子上的背影,我的好奇心更是拉到了满点。 不过…… 我手下的动作一顿,原本拿着奶油裱花袋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气,往小小的纸杯蛋糕里挤了好多奶油。 我之前一直觉得柯南聪明,而且他的聪明不是像光彦那样。 光彦在小孩子里面也算是聪明的了,但好歹还在正常范围内,他虽然很懂礼貌,有时候也会知道一些连成年人都不知道的小知识,但这都属于少数情况。 大多数情况下,光彦还是十分符合小孩子的性格的,比如喜欢看假面骑士和哥美拉,会收集假面骑士的卡片,而且有些时候还会因为孩子气而闯祸。 所以虽然有时候我觉得光彦聪明,但也仅仅是聪明有礼貌的小孩而已,不会多想什么。 但柯南不一样。 柯南的聪明已经超脱小孩子的范围了,甚至比大多数人成年人都要懂得多。 在很多时候,我和柯南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和成年人对话,唔……柯南故意扮可爱的时候不算。 而这种情况,我在以前面对阿阵的时候也会有,所以…… 我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奶油裱花袋,脸上的神情和柯南以前安室透一样严肃。 细思极恐,粗思也恐啊。 以前我觉得阿阵和柯南虽然聪明到有点吓人,但也情有可原,毕竟阿阵年纪再小,他的身份也是杀手,总归会比同龄人更成熟。 而柯南小小年纪就沉迷推理,立志要当侦探,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亲戚,如今又借住在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家里。 这种种因素叠加起来,柯南聪明一点也没什么奇怪吧。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毕竟仔细想想,我身边可以被誉为天才和神童的孩子还挺多的,那个我不怎么常见,总是带着鸭舌帽,很冷酷的灰原同学也是。 虽然我和灰原哀接触的不多,但之前周围发生案件时她也有帮忙,看见案件时,她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甚至比警方还要更沉稳冷静一些。 其实现在单独想想,灰原哀表现也太超出小学生的范围了。 现在的小学生的确有些很爱装酷,但那种小孩子板着脸装酷的感觉还是挺明显的,能够一眼被看出来。 可灰原哀就完全没有,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很酷的大人一样。 …… 真正的大人……会有这种可能吗? 虽然这看似很不可思议,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已经有过一个真实案例在我身边发生了,既然有了第一个,那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且……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就会衍生出更多的猜测。 如果说柯南也像是阿阵那样,是由大人变成的小孩,那他也是因为服用了aptx4869这种药所以才变小的吗? 黑泽阵之前对我坦白的时候说过,他之所以会喝下aptx4869,是因为当时他所在的组织出现了暴乱。 那时黑泽阵几乎是在以一己之力平息那场斗争,所以才会落了下风,他当时受了伤,处于半昏迷状态,所以才会被灌下aptx4869。 毕竟当时那些人也只认为aptx4869是新研发出来的毒药,又怎么会想到他有返老还童的作用。 但柯南的情况和黑泽阵不一样,他不是组织的人,和组织应该也没有任何关系,又怎么会喝下由组织研发出来的aptx4869。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柯南之前可能是和黑衣组织有过节,所以组织为了斩草除根,给他喝下了aptx4869,本想着毒药能直接致死,但结果是柯南变成了小孩。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论是有依据的,因为柯南对案件和推理十分感兴趣,并且推理能力极其高超,我想柯南如果真的是个大人,那他十有八九是个侦探。 而侦探和犯罪团伙之间的关系,大概就像是公安或者fbi跟犯罪集团的关系吧,总之就是水火不容的。 所以我合理推测,如果柯南真的是大人变成的小孩,那应该是他发现了组织的秘密或者是要与组织为敌,所以才会被灌下aptx4869。 如果真的是这样…… 我将刚刚最好的蛋糕切块,拿了一个放在我自己面前,这次是黑森林蛋糕,有苦涩的可口味在鼻尖缭绕。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会站在阿阵这边…… 虽然柯南和我的关系也挺不错,但如果他们真的站在对立面,我肯定会选阿阵。 但阿阵和柯南真的是对立的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阿阵和黑衣组织的关系没那么好,他对黑衣组织也没那么忠心。 所以如果柯南只是和黑衣组织有仇,而不是和阿阵有仇,那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吧,如果黑衣组织要对柯南下手,我应该也会提前听到风声,提醒柯南。 而如果要对柯南动手的那个人恰好是阿阵,说不定阿阵还会网开一面或者手下留情,毕竟阿阵曾经也见过柯南,知道我和柯南的关系还不错。 反正无论是哪种可能,我都只会站在阿阵这边。 是阿阵plus 不过现在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说到底我都还不知道柯南究竟是真正的小孩,只是聪明了一点,还是也像阿阵那样喝了aptx4869。 不过柯南就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借住,就在波洛的楼上,我平时和他接触的机会也多,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总能发现漏洞的。 我也可以直接去问黑泽阵,但因为不确定我心里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所以先按兵不动吧。 安室透和柯南聊天的时间并不长,总共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分钟,但这短短的十分钟聊天 ,却让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安室透的脸色好像更黑了,柯南则是一脸的灰败表情。 平时这两个人都是十分稳重,不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他们究竟在谈论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两个人都这么失态。 第192章 柯南和安室透不同寻常的表现让我都有点好奇,想要问问他们在谈论什么了,不过看上去他们在谈的是应该是秘密,所以我就不问了。 虽然不知道安室透和柯南是因为什么事情震惊,不过今天对于我来说只是普通的一天。 普通的上班,普通的下班,普通的回家,然后普通的……被邻居调侃。 “小凛你也真是的,既然有了男朋友就别藏着掖着,也带过来让我看看嘛。” 在公寓里等电梯时,我遇到了楼下的南川太太,我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所以和公寓里的邻居都不太熟,唯一能说上两句话的就是南川太太了。 当初在我刚搬到公寓没多久,卫生间就出现了漏水的问题,当时我不在家,等接到管理员的电话匆匆赶回来时,楼下南川太太的家已经被淹了大半。 虽然我可以支付一切赔偿的费用,但自己家无缘无故被淹,这件事放谁身上都不会高兴。 所以当初我已经做好了会被骂的准备,但当我面色苍白地道歉时,南川太太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咄咄逼人。 她还反过来安慰我,说之前他们就想重新装修一下的,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现在这样刚好能重新装修了。 在我表示能支付他们的所有装修费用后,南川太太先是拒绝,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才答应。 而从那之后,南川太太做了什么好吃的,又或者从老家拿了什么特产,就都会分给我一点,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熟悉起来了。 南川太太的年纪要比我大了将近二十岁,大概也因为如此,所以我有时能从南川太太身上看到和我母亲一样的特质。 严格说来南川太太和我母亲是完全不同的性格,我的母亲做事果断,是个不折不扣的事业型女强人,而南川太太的职业是家庭主妇,做得一手好菜,这么看来这两个人似乎并不太一样,但她们和我相处时表现出来的柔软都很相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对南川太太卸下心防,有次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还有收银员问我们是不是母女。 虽然不是母女,但南川太太对我很是照顾,所以也算得上是家人了。 于是现在,当南川太太说起男朋友这个话题时,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黑泽阵喝下了长效的解药,据说药效大概可以维持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 不过虽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身体,我也知道了黑泽阵就是阿阵的事,但现在黑泽阵还是住在我家。 按理来说,既然黑泽阵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身体,那么也应该搬出去,回到他原来的家了。 毕竟虽然我和他已经交往,但交往后就直接同居,这进展也是有点太快了。 但在这件事上,无论是我还是黑泽阵,都像是默认了一样,我没有提让他搬出去的事,他也像是之前一样住在这里,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虽然直接同居有点太快了,但之前我都已经和变小的他住了好几个月,现在只不过是从原来的小豆丁阿阵变成了超大只阿阵而已。 所以……就算不搬出去也没什么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启了和黑泽阵的同居生活。 说实话真的很奇妙,虽然之前已经和阿阵同居了几个月,但原本身高只到我大腿的小孩突然变成了需要抬头才能对视的巨人,这种感觉……总觉得很复杂。 而且随着解药变化的不只有身高,还有气场和存在感。 以前我洗完澡后会直接穿着浴袍出来,我买的浴袍是保暖性很好的那种,长到脚踝,只是会露出手臂,安全性能十分良好。 所以就算从浴室出来刚好碰到在客厅的阿阵,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还会态度自然地让他帮我从冰箱里拿一瓶草莓牛奶。 但现在却完全不行了,就在昨天,我像往常那样穿着浴袍走出浴室,同样的,也像往常那样在客厅碰到了阿阵,但这次我却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还是我,浴袍也还是那个浴袍,但阿阵不是之前的阿阵了,现在的阿阵是巨人版的,是阿阵plus,光是他站在那里,我都觉得客厅好像变小了,给人的压迫感也更强。 “你们小年轻也真是的” 当时我僵在浴室门口,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怎么办,像之前那样自然地和他搭话,还是直接回卧室? 以前明明觉得这个浴袍挺保守安全的啊,怎么在变大了的阿阵面前就觉得凉飕飕的…… 之前在缩小版的阿阵面前时,我可是相当自如的,别说是共处一室了,就算是两人手臂挨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只会专心致志的看电影。 虽然更亲密的事情我们也做过了,可现在阿阵变大后就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似乎也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黑泽阵看上去倒是相当自如,见到我从浴室出来,他的眸子向我看来,在接触到他眼神的时候我的身体更僵硬了。 刚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我本来是有点冷的,但看到他的目光后浑身又热了起来,有种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但还没等我把自己藏起来,黑泽阵就先移开了视线,他向着冰箱的方向走去,语气很是自然:“还是草莓牛奶?” 我松了一口气:“嗯……今天想喝巧克力的。”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巧克力牛奶没有那么甜,反而很是清爽,我仰着头一口气就将那一小盒牛奶喝完了。 刚喝完最后一口,就听见黑泽阵问我:“巧克力的好喝吗?” 我将牛奶盒子投射进垃圾桶:“挺好喝的,冰镇一下后好像比常温的更好喝,你要试试吗。” 黑泽阵挑了下眉:“刚才你喝的是最后一盒。” “诶?”我有些诧异:“这么快就没了吗,那等去超市了再多买一点吧,草莓味的应该还有吧?” 然后在我说完后,黑泽阵并没有再去冰箱拿其他口味的牛奶,而是向我走来。 “可我现在就想喝巧克力味道的,怎么办?” 怎么办……刚才最后一盒巧克力牛奶已经被我喝完了,空了的盒子也被扔进了垃圾桶。 我停顿了一会儿,问他:“那我现在再去买一盒?” 听到我的回答后,黑泽阵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有时候你的表现会让我怀疑,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在欲擒故纵。” 这绝对是冤枉,就像是有时候我也不知道黑泽阵是什么意思一样。 “我才没有欲擒故纵,明明是你每次都说的模棱两可……” 不过这句话到后面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底气不足,因为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 不过就算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为这也太羞耻了…… 我偏过头,轻咳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黑泽阵哼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扫我的耳朵:“是吗,我看你好像已经懂了。” 说完话后,他也不给我任何反应和辩驳的时间,直接向着我吻了过来,所以我就说这真的太羞耻了啊……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一套,明明他看上去应该要比我更保守和不解风情的…… 因为之前已经有所察觉,所以当黑泽阵吻上来的时候我也并不惊讶,而是闭上眼和他一起沉沦在这个吻里。 一开始只是问,后来就愈演愈烈,等我反应过来不对时已经跑不掉了,黑泽阵一把将我抱起向着卧室走去,等再一次从卧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我刚才的澡也白洗了,还要再洗一次,不过这次不用我自己动手,我连手都不用抬,只用靠在浴缸里就好,剩下的可以交给黑泽阵。 黑泽阵变回原来的身体已经有好几天了,这几天他都没怎么出去,反倒是我天天按时上下班。 每天下班回来看到他时,我都有一种自己金屋藏娇的感觉,不过我藏的这个“娇”太过大只,体力也过于旺盛了。 也许是因为黑泽阵以前没有情感经历的缘故,所以现在老房子着火,恨不得时时刻刻拉着我共同讨论生命的大和谐。 一开始我也乐在其中,他是老房子着火,我是初尝滋味,两个人对这种事都十分热情。 但多几次之后我就败下阵来了,倒也不是因为我这么快就对这种感到了厌恶,只是我和黑泽阵实在没法比。 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这些黑泽阵都比我要强的多,虽然做这种事的时候多半都是他出力,可往往没过多久我就哭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抓着他的胳膊摇头。 黑泽阵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但偏偏当做不懂或者没看见,自顾自埋头做自己的事。 就算我实在受不了,用指甲挠破了他的手臂和肩膀,这点皮肉伤在他眼里也只是毛毛雨而已,黑泽阵连一丝视线都没分给那些伤痕,更别提他停下了。 第193章 所以每次到了最后,我几乎都已经是半睡半醒状态了,而黑泽阵则抱着我去清理。 嗯……其实认真说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也很享受,但时间实在是太长,而且黑泽阵各方面条件都相当好,那方面也一样,每次都让我有些胆战心惊。 这几天,我白天去上班,晚上还要和黑泽阵这个体力怪物进行二人运动,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这几天的生活倒是也很舒心,舒心到我忘了楼下还有一个南川太太。 所以此刻当南川太太突然说起我的男朋友,也就是黑泽阵时,我直接愣住了。 直到电梯到达一楼,我和南川太太一同走进电梯,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南川太太,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了的?” 南川太太捂着唇“吼吼吼”的笑了几声:“我今天去给你送东西的时候看见的呀,我本来还想着他会不会是你的哥哥,结果……” 说到这里,南川太太又发出了“吼吼吼”的笑声:“ 你们小年轻也真是的……” 电梯到达楼层,发出了“叮”的一声,南川太太走出电梯,对我挥了挥手。 “等小凛觉得就是那个人的时候就带过来让我看看吧,我帮你把把关,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年轻的时候我也谈过不少对象呢。” 南川太太的话让我笑了一下,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也对着她挥了挥手:“嗯,我知道的。” “就不能遮一遮吗?” 电梯又上了一层,我出电梯的时候还在想,如果真的把黑泽阵带到南川太太面前,让南川太太帮我把关的话…… 在看到黑泽阵的时候,南川太太恐怕就会直接傻眼了吧,毕竟之前聊天的时候,南川太太一直说我应该找一个温柔体贴,成熟稳重的男朋友,而黑泽阵…… 在我看来黑泽阵当然温柔体贴,也同样成熟稳重,但在南川太太看来应该不是那样呢。 想到安室南川太太的表情,我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这时也到了房间门口,我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就看见了站在客厅的黑泽阵。 他上身穿着一件纯黑色体恤,他有许多件这样的衣服,没有任何图案和logo,就只是简简单单最基础的短袖体恤而已,但这样的衣服在他身上却能被穿出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叫做性感,最基础的黑色短袖,在他身上却成了紧身款。 黑色的布料包裹住了他身上的肌肉,但却并没有完全遮住,反而将那形状完美的肌肉显得更加明显。 而此刻,黑泽阵正在客厅在地板上做着俯卧撑,他动作的频率很快,但呼吸却一点都没有乱,甚至听不到明显的呼吸声。 俯卧撑的动作不免让我想到了晚上的一些其他运动,说起来,在进行晚上那项运动的时候,黑泽阵喘的倒是更严重一点。 声音低低的,比以往更沙哑,性感的不得了。 意识到我在想什么后,我连忙闭了闭眼,将那些画面从我脑子里抛了出去。 我关上了门走进屋,一边将包包放到玄关的柜子上,一边对黑泽阵开口。 “阿阵,今天你是不是碰到南川太太了,啊……就是一个头发卷卷的阿姨,她是住在楼下的邻居,和我关系挺好的,也很照顾我。” 我弯腰换上拖鞋:“刚才我们在楼下遇见了,她还说想要见一见你呢。” 我又想到刚才南川太太发出“吼吼吼”笑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以及那一句“你们小年轻也真是的……” 这种让我汗毛竖起的眼神,以及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换好拖鞋,直起腰向着客厅走去,黑泽阵见我回来已经结束了锻炼,他起身,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前的汗。 听到我的话,黑泽阵点头:“是有这么一个人,早上出门时刚好碰到,她说自己家酿了酒,要给你送一些。” 黑泽阵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小酒柜,其中的一个格子里放了个崭新的瓶子。 但这些已经不在我的关注点内了,我连一个视线都没分过去,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泽阵。 “你……”我的声音都绷紧了:“你见到南川太太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身衣服吗?” 黑泽阵挑了下眉:“是,怎么了?” 怎么了……他居然还问我怎么了,我现在总算知道南川太太那带着调侃笑意,让我汗毛直竖的眼神,以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黑泽阵的这件黑色体恤是短袖圆领,领口露出了锁骨上方的,如果是平时 这件黑色短袖并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任何暴露的地方。 但现在……无论是黑泽阵的手臂还是脖颈锁骨处,都能看出深深浅浅的痕迹,这些痕迹里有牙齿咬过的印子,也有被抓伤的痕迹,底下还叠加了深深浅浅的吻痕。 手臂的地方还好一些,只能看到一些抓痕,重灾区在他的肩膀脖子和锁骨处。 这里露出来的皮肤并不多,就只是锁骨上方而已,剩下的都被领口挡住了。 但就是露出来的这一块皮肤,上面却有深深浅浅,各不相同的印记。 咬痕,抓伤,还有吻痕,而且那些痕迹看上去有深有浅,一看就不是同一天弄的。 这些痕迹就那样清楚明显的被暴露出来,黑泽阵连一点隐藏或者遮挡的意思都没有 怪不得南川太太会那样看我,怪不得她会说出“你们年轻人啊……”这样意味不明的话。 因为南川太太看到了黑泽阵身上的这些痕迹,所以才会立马就意识到黑泽阵是我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还会说那样调侃的话。 破案了,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而始作俑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还穿着那件黑色体恤,顶着那密密麻麻的吻痕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迈着重重的步子走到黑泽阵面前,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肌肉:“你是什么暴露狂吗?” 手指戳到的触感好极了,戳了第一下就忍不住戳第二下,戳了第二下就忍不住再戳好几下。 我本来是兴师问罪的,结果戳着戳着就变了味儿。 黑泽阵握住了我的手,但他并不是要把我的手拿开,不让我戳他的肌肉,反而直接将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肌肉上。 刚才还是一只手指头触碰,现在就变成了整个掌心。 是黑泽阵拉着我的手按在他肌肉上的,结果现在他还倒打一耙,低头看着我的手说:“我是暴露狂,那你这是什么?” 他微微勾了勾唇,用好听的声音缓缓吐出几个字:“色.情.狂?” 黑泽阵实在太懂得要如何对我使用美男计,我差点就要被色.诱成功了。 如果是之前,现在我或许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但最近这几天,我已经彻底蜕变,因为每天都能看到黑泽阵的肌肉,还可以肆无忌惮的上手摸,所以多少有了点免疫力。 这怎么不能算是一种脱敏实验呢? 所以现在我勉强分出了一些心神,虽然还是没有把手收回去,但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我说南川太太怎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原来原因在你。” 我用目光扫过黑泽阵露在外面的那些痕迹,语气颇有些不自在:“你见别人的时候……就不能遮一遮吗?” 你有男朋友了? “你、你见别人的时候就不能遮一遮吗?” 黑泽阵也跟着我的视线垂眸,自然也看见了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但他并没有像我一样不自在,反而十分坦然。 “为什么要遮,这不都是你留下的吗?” …… 他刚刚是不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情话? 我移开视线,小声道:“可我会不好意思啊……” 说起来,黑泽阵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被别人发现时,是我不好意思,怎么我在黑泽阵身上留下的痕迹被别人发现时,还是我在不好意思啊? “如果是被其他人看见也就算了,但看见的人是南川太太,我可是把她当做长辈来看待的。” 不知为何,在听到我说这句话后,黑泽阵挑了下眉,放下手中的毛巾向我走来。 他刚运动完,身上还散发着热气,向我走来时,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温度好像也跟着升高了许多。 “是长辈就不行了吗?” “嗯……嗯?” 他又向我走了一步:“你和我的关系,不能被长辈知道吗?” 黑泽阵挑起唇,声音也微微上扬,像是有一把小钩子。 “原来我们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地下恋爱还是秘密情人?” 什么地下恋爱和秘密情人……看着黑泽阵眼中的笑意,我叹了口气。 “不是地下恋爱,也不是秘密情人,你和我的关系可以被其他人知道,当然也可以被长辈知道。” 黑泽阵最擅长说反话,现在我也能从他的反话中捕捉到真正的意思了。 第194章 就比如现在,虽然他说着什么地下恋爱,秘密情人之类的,但其实黑泽阵真正在意的只有我最开始那句话而已—— “如果是被其他人看见也就算了,但看见的人是南川太太,我可是把她当做长辈来看待的。” 黑泽阵在为这句话而闹别扭呢。 只是…… 我微微抿了下唇,抬眼看他:“阿阵,你……想见我的父母吗?”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但我也有些没想到,因为我和黑泽阵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怎么提过有关于家人的事情。 我是因为父母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异,而我成年之后就搬出来自己住,所以不怎么提起他们。 我的父母都是事业狂,而我又是不怎么喜欢主动联络别人的性格,所以尽管和父母的关系很不错,但我们也不会经常联系,因此我没怎么提起过他们。 而黑泽阵…… 最开始捡到他时,我以为他是杀手家族里面的小孩。 当时黑泽阵重伤被我捡回来,还说杀手家族的人在追杀他,所以我想当然的认为他在杀手家族里没有亲人。 就算有亲人或父母,那也应该是很冷血无情,关系并不好的那种。 如果父母真的疼爱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让他落得当时那样的境地,而且还几个月都没有找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杀手家族是假的,杀手组织是真的,但我也没有问任何有关于黑泽阵家人和父母的事。 因为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的父母和家人……应该都不在了。 所以我不仅很少提自己的家人,也从来没有问过黑泽阵的家人,没想到反而是他先提起来了。 “你想见我的父母吗?” 黑泽阵弯下腰,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总要给我个名分,不是吗?” 嗯……这句话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当时参加晚宴时他好像就是这么说的,也是在那场晚宴上我们确定了身份。 看来黑泽阵不仅擅长说反话,还十分擅长以退为进。 “上次在宴会,你已经见过我爸爸了,他也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我看着和我近在咫尺的黑泽阵:“我妈妈在国外,但我会和她打电话说这件事情的,等之后她回国,我就带你去见她。” 直到我说出足够明确的话语,黑泽阵才起身,露出颇为满意的笑。 “嗯,我很期待。” 不过对于这件事我还的确挺意外的,因为感觉黑泽阵不太像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我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黑泽阵。 “放在别人身上我的确不在意。”他是这样回答的。 放在别人身上不在意,在我身上……就在意了吗? 听起来有够双标的,但我很喜欢。 我本来还在想要如何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告诉妈妈,又要怎么开口,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我在意大利,这里的开心果酱和巧克力不错,我给你寄了点过去,记得查收。”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但高桥女士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是如同记忆那样干练又不失温柔的。 我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笑:“又是开心果酱又是巧克力的,听起来就是热量炸弹。” “你又不胖,在意什么热量,况且就算真的胖了,你也是最可爱的。” 我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也只有在你眼里是这样而已。” 别人夸我时,多半会用漂亮好看之类的词语,大概也只有高桥女士会用可爱来形容我了。 唔……现在还多了黑泽阵。 “你不是喜欢巧克力吗,所以给你寄了很多,还有一些衣服和饰品,我觉得很适合你,就都买下来了。” 我想到那些被放在衣帽间,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的礼服和饰品:“你知道的,我不怎么用得上这些。” “用不上是一回事,我买不买是另一回事,我就是想看女儿穿漂亮的礼服,戴华丽的珠宝,等我回去后穿给我看吧。” 之前几次她也都是这么说的,于是衣帽间越来越拥挤,但那些礼服和饰品我一年也穿不了几次。 但就像高桥女士说的那样,我穿不穿是一回事,但这些都是她的心意。 我看似无奈,实则带着笑意道:“好吧,看来等你回来我就要把那些衣服都试个遍了。” 这已经成为了我和妈妈打电话时的常态,因为工作原因,她常常会往返于各个国家,而每次去到一个新的国家,她都会寄一点当地的特产给我。 与特产一起寄来的,还有那个国家的明信片,我虽然宅在家里,但看着那些明信片也有了一种自己好像也去了那么多国家的感觉。 电话的内容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困难的事,一个人住会不会觉得孤单之类的话。 前面几个问题我都像往常那样回答了,直到最后一个问题,她问我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 “倒是不会觉得孤单……” 我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天花板,停顿了几秒后才小声开口:“因为我交往了男朋友,所以不会觉得孤独……” 哪怕这句话被我说的语气又快声音又小,但还是被妈妈准确捕捉到了。 “小凛,你有男朋友了?” 高桥女士的声音拔高了起码不止一个度,不等我开口,她就已经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向我砸来了。 “小凛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帅吗,高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交往多长时间了?” 我就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把这件事告诉高桥女士后她的反应会是这样,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开口啊…… “他是怎么追求你的,是谁先告白的,应该是他吧?” 电话那头,高桥女士还在持续输出,连环炮一样的问题向我袭来,我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个,索性就先不说话了,等高桥女士先问完。 等高桥女士将她感兴趣的问题都问完后,我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好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你哪一个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后,高桥女士的声音不像刚才那样快速又激动了,声音反而被放得很轻。 “小凛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 “你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对吧?” 一个最简单,也最好回答的问题。 高桥女士的性格和我完全相反,她是工作狂事业狂,而我则是一条能躺则躺的咸鱼。 在外界,高桥女士的形象总是雷厉风行,那些合作伙伴还说过高桥女士很可怕这样的话,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她又是风趣幽默的。 特别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我是更沉默的那个,而高桥女士则说个不停,这么看起来,我们相处的模式不像是母女,反而更像是同龄人。 所以她之前问的那一连串问题都在我的预想之中,但她最后的这句话却让我愣住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高桥女士只是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人而已。 我微微抬头看向窗外,从我的窗户处正好能看到公园,就是我和黑泽阵一起散步,一起看星星的那个公园。 这个公园晚上来的人不多,白天的人却不少,最近天气又实在清朗,所以聚集了很多男女老少。 老年人一起散散步,晒晒太阳,小孩子成群结伴的嬉笑打闹,而年轻人则是做什么的都有,玩滑板,遛狗,又或者谈情说爱。 以前我也会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看着公园里的这些人,看着他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但也仅仅是看着发呆而已,心里什么都没想。 但和黑泽阵在一起后,这些平时在我眼里看起来稀疏平常的事情,好像也变得有趣起来。 那对老人总是在这个时间点出来散步呢,感情真好;在旁边玩沙堆的两个小女孩好像闹别扭了,但这场战争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十分钟之后就用一根棒棒糖化解了,两个小女孩又开心地玩在了一起。 还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感情一直很好,还养了一只又大又帅的德牧犬。 有次我去公园刚好遇到他们在遛狗,因为我多看了两眼,那只德牧就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撒丫子向我跑来,那个男生硬是没拉住。 在一片兵荒马乱里,德牧拽着他的男主人跑到我面前,但并没有扑到我身上,只是乖巧的坐在我面前,疯狂摇着尾巴,不断发出撒娇一般的呜咽声。 明明刚才看着还十分帅气的,现在却直接变身撒娇怪,直到我摸了摸它的头才罢休。 虽然并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不过那对情侣还是很过意不去,还特意给我买了可乐饼当做赔偿。 以前……我好像不会怎么注意这些的,就算是在路上看见了遛狗的情侣也不会分出注意力去看,只会目不斜视的快速走过。 第195章 而那天我之所以会多看了两眼那只德牧,是因为我觉得这只看上去十分高冷又帅气的狗狗有点像黑泽阵。 结果就在我刚这么想完,德牧就跑过来撒娇了,唔……这一点好像也有点莫名的相似。 以前我听谈了恋爱的朋友说,谈恋爱之后感觉看见的世界都不一样了,平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变得有趣起来,就算看见团雀在地上蹦蹦跳跳,也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当时我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太过夸张,只是谈恋爱而已,又不是中了幻术或者被下了什么迷药,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怎么会连看待世界的眼光都受到影响呢。 以前我不理解,现在真的谈了恋爱后理解了。 那是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好像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哪怕是看见路边一朵还没盛开的花,也会觉得很美丽。 在遇到黑泽阵之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 我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嗯,我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沉默了一段时间,在我沉默的时候,高桥女士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就连一开始电话那头的嘈杂声好像都没有了。 “我真的很喜欢他……” 电话那边先是安静了一会儿,就在我有些疑惑电话是不是断掉了的时候,一群可以说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爆发出来。 “小凛都有男朋友了,我好难过!” “喂喂,小凛有男朋友你难过什么?!” “凛酱以前可是还说长大后要当我的新娘呢……” “噫……好恶心,你是变态吗?” “都是我愿意做的” 电话那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不像话,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更是插不上话。 刚意识到我刚才的话被这么多人听到时,我的脸顿时涨红一片,刚才那种肉麻的根本不是我平时会说出口的…… 但听到电话那边或激动或哀嚎的熟悉声音,我心里那点羞赧也全都消失了。 电话那边如同返祖一般的叫声并没有维持太久。 “停停停,你们要造反是吧,都给我闭嘴。” 高桥女士一开口,那边的声音就全都消失了,仿佛刚才的猴叫只是我的错觉一样。 高桥女士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那就没问题,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 我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但听到后还是心里软成一片,只是…… 我抿了抿唇:“我交往的对象,那个…他的职业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 电话那头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接话。 先是一道粗犷的声音,那是高桥女士身边的保镖,小时候也担任过我的保镖,高桥女士回家时发现他在带着我爬树,结果被罚了一个月的工资。 保镖先生的声音听起来还和以前那样有活力:“不一样?有多不一样,还能和咱们比?” 紧接着又是个轻柔和缓的女声:“职业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不会伤害到小凛就行。” 这是高桥女士的秘书,以前高桥女士忙的时候都是她来照顾我。 “谁有胆子伤害小凛,这就是和咱们对着干!”保镖先生已经在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生气了。 “好了,小凛都还没说是什么职业呢,你们就先吵上了。” 最后还是高桥女士制止了那边的声音,问我:“所以你的男朋友是什么职业,还需要特意给我们预警一下。” “这个……”我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他是黑衣组织的杀手,黑衣组织你们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小凛,你喜欢的那个人该不会是琴酒吧?” 从高桥女士口中听到琴酒的名字让我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他,可你怎么猜到是琴酒的?” 我能猜到高桥女士应该知道黑衣组织,也应该认识黑衣组织的干部成员,但没想到她能直接猜到是琴酒。 “我们和黑衣组织也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见过几面,对那里面的成员也有所了解。” “而黑衣组织里,和你相仿又能在组织排上名号的也就那几个人,至于为什么会猜是琴酒……” 高桥女士轻笑了一声:“因为他是那里最厉害的杀手,我的女儿就算要谈恋爱,也应该谈最厉害的那个。” “况且我也觉得,无论是性格还是脸,他都更符合你的审美。” “诶,是、是这样吗?” “黑衣组织……他们的组织的确很庞大,应该是日本最大的犯罪集团了,在国际上也挺有名。” “但是……”高桥女士的话说到一半却又峰回路转:“我和你爸也不是吃素的,足够做你的后盾了,所以不要有所顾虑,做你想做的就好。” “想和琴酒在一起,你们就好好交往,哪怕有一天你不喜欢他了,也不要因为他身后的组织而瞻前顾后,我们都会给你撑腰。” 听完高桥女士的话后,我一时之间没有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是因为想说的太多,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有你们在,我一直很安心。” 我浅浅笑着:“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们的,毕竟我和他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是他先提出来的,他说……” 想到这里,我的笑意加深,把黑泽阵的原话搬了出来:“他说得有一个名分。” “这是琴酒说的?” 那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高声笑了起来:“看来他真的是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上次我见到他时,他还十分冷酷呢。” 这么听来,高桥女士和黑泽阵之前就应该见过,而且那时的黑泽阵在面对高桥女士时,应该就像面对其他人那样,面色冷凝又不好接近吧。 那这就有意思了,我很期待黑泽阵和高桥女士见面的那一天,不知道黑泽阵的表情会是怎样的。 “小凛。” 高桥女士的声音变得和缓,充满了温柔:“听到你说有了喜欢并在一起的人,我真的很高兴,你一直都很独立,似乎也并不需要别人的陪伴,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你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大概会一直一个人吧,这样当然可以,但我也会担心你会不会太过孤单。” “现在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还想要和他度过一生,说实话我还挺欣慰的,所以不要担心其他事情,你快乐就好了。” 我和高桥女士都不是喜欢煽情的性格,平时相处时也都是就事论事,很少会说一些肉麻的话。 又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让家人操心的事情,所以高桥女士也很少对我说这么推心置腹的话语。 现在猛地听到…… 我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抑制住微微发酸的鼻尖,保持着平稳的声音开口。 “嗯,我会的,谢谢你,妈妈。” * 黑泽阵变回原来的身体后,我们就连约会都方便了许多,以前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还没有得到长效的解药时,我们的约会都相当麻烦。 因为那时他还是作为小孩子的“阿阵”,所以要先找借口,而这个借口多半都是要去找伏特加。 等找好借口离开我家后,黑泽阵又要去吃解药来变成大人。 无论是长效的解药还是短效的解药,吃下去时都十分痛苦,因为这等同于改变细胞,重塑身体。 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但光是听起来就很痛。 等熬过这痛苦后,黑泽阵才能以原来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和我约会。 在得知以前约会时黑泽阵都要经历什么后,我沉默了好久都没说完,酸涩的情绪在心里翻来覆去。 黑泽阵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没有对我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揉了揉我的头:“那些都是我愿意做的,所以不觉得痛苦。” 有了长效解药后,我和黑泽阵约会时总算没有那些多余的步骤了。 于是在我的休息日里,我和黑泽阵一起来了游乐园。 游乐园也算是情侣之间必来的地方了,但我和黑泽阵之前居然没来过,甚至根本没想过约会的地方还有一个游乐园的选项。 大概因为我和黑泽阵都对游乐园没什么兴趣,也过了想和心上人一起去游乐园的年纪,所以才会根本没想过来游乐园。 今天之所以会来,还是因为波洛的一位常客给我赠送了两张门票,所以在休息日,我便和黑泽阵一起来了。 但是……怎么说呢,是因为真的过了爱去游乐园的年纪吗,我和黑泽阵进了游乐园后走了一圈,竟然没找到什么很想玩的。 过山车和海盗船,这个对于黑泽阵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也一点都不刺激,他上去后估计连眼睛都不会闭一下,说不定连把手都不用抓。 而这个对我来说又太刺激,我之前和佐藤警官一起玩过跳楼机,结束后她看上去神清气爽,而我……我是被她扶着下来的。 第196章 所以太过刺激的在我和黑泽阵这里pass,其他的……例如旋转木马,虽然看上去是挺浪漫的,不仅有白马,还有南瓜车,但这种具有童真和浪漫的东西,实在是不符合我和黑泽阵的性格,所以也pass。 于是转了一圈后,我和黑泽阵居然什么都没玩,最后,我们站在了打气球的摊位面前。 “要试试吗?”我问黑泽阵。 我小时候就有打气球这样的摊位了,我小时候还玩过,那时候我的准头还不错,最后得到了一个拳头大的卡通立牌,现在还在我家的柜子里摆着。 黑泽阵向着打气球的摊位看去,这会儿正有一个男生在打,他枪法还不错,打中了大半,给自己的女朋友赢了个水杯。 虽然水杯并不是什么大奖,但女生还是很高兴,搂着男生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也不由笑起来,轻声感叹道:“那个男生枪法还挺好的……”还给自己的女朋友赢了奖品。 我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黑泽阵就已经向着打气球的摊位走去了,等我反应过来快步追上他时,黑泽阵已经向摊主付了钱。 等等……他不会是吃醋了吧,因为我夸了那个男生枪法好? 嗯……感觉十有八九是这样的呢。 我压着忍不住上挑的唇角走到黑泽阵面前,看着摊主笑着收钱的表情,我不禁在心里为摊主烧了柱香。 让第一的杀手来玩这种打气球的游戏,这不是降维打击嘛,如果黑泽阵想,他甚至可以把那些奖品都赢下来。 “想要哪个?” 黑泽阵单手拿着枪,侧身问我,看起来帅的不得了。 因为今天要来游乐园约会,所以出门前我还给黑泽阵乔装打扮了一番。 他的银色长发被我扎了起来,松松散散地搭在肩膀上,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的意味,那张过于锋利的眉眼被一副墨镜挡住,减少了几分冷酷凶狠的感觉。 黑泽阵今天的衣服也是我挑选的,上身是黑色皮衣,搭配同样黑色的裤子,虽然是all bck,但一点都不会觉得沉闷,因为他银色的头发就是最好的点缀。 黑色皮衣加墨镜,这样的搭配在平时的黑泽阵身上很少见,但真的……很好看。 我的视线被他吸引,明明是朝夕相处,看了千百次的人,但还是轻而易举就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黑泽阵一时之间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他也不恼,反而勾起了唇,弯下腰低声:“就这么好看?” 是好看,当他靠近后那种好看和帅气就更逼近了,我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不少。 在黑泽阵向我靠近时,周围发出了一阵倒吸的声音,我回过神来,用一根手指抵住了黑泽阵的额头,阻止他再向我靠近:“还在外面呢。” 我又想到了那对情侣样的德牧犬,乍一看上去很是高冷,还有点凶,但其实很喜欢撒娇。 不同的是,德牧犬会向对它投来目光的路人撒娇,但黑泽阵只会对我这样做。 黑泽阵也如同德牧犬那样听话,在我说完后,他就没有再继续向前了,而是直起了身体。 周围好像又发出了一些失望的叹息声,我向着周围望去,只见周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刚才还没有这么多人的吧? 见我望来,刚才发出声音的几个女生顿时慌张的低下头,还莫名有点脸红。 ……? 如果这些女生是看着黑泽阵脸红的,那我理解,可她们看着我脸红……这是为什么? 黑泽阵对周边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他单手举着那支枪,半敛着眼看着手中的枪,有种漫不经心的帅气。 他又问了一遍:“想要哪个?” 我收回视线,向着前面望去。 在前面几米的地方有一面墙,上面挂满了气球,而气球墙的旁边则是奖品台,上面放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奖品,有水杯,玩偶,相框,款式很多。 我在那一堆玩偶里看了看,最后选中了第二排的狗狗玩偶。 黑色的,圆滚滚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类,但是很可爱。 选这个玩偶完全是因为我刚才想到了和黑泽阵很像的德牧犬,虽然这玩偶不是德牧,也没有一点可怕凶狠的样子,反而很是可爱,但都是狗狗嘛,差的不多。 摊主刚好就站在我旁边,他看到我选的玩偶,笑呵呵地道:“那可是我们的二等奖,虽然没有一等奖的难度那么高,但要拿到也不容易。” 他看到我旁边的黑泽阵,见黑泽阵正在一只手拿枪,便开口提醒。 “小伙子,虽然你长得帅,单手拿枪看上去也很拉风,但这样准头会下降很多的,可能会拿不到你女朋友想要的玩偶哦。” “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 黑泽阵没接话,连头都没往摊主那里偏一下。 幸好今天黑泽阵戴了一副墨镜,看不见他的眼睛,所以黑泽阵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了,只是气场依旧难以接近。 如果他没带墨镜,那摊主提出建议时,十有八九会收到黑泽阵淡淡的一瞥,虽然对于黑泽阵来说只是看了摊主一眼,但一般人可是会被这一眼吓到的。 黑泽阵是不可能回复摊主的话了了,于是我对着摊主道:“没关系的,他枪法很好。” 摊主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一副“我就看着你吹”的表情,正好上一轮的人结束了,摊主便走到前面去看打破的气球。 我没再多说什么,反正我知道那个狗狗玩偶最后一定会到我手里。 黑泽阵把弄着手上的的枪,问我:“只要那个吗?” 我点了点头:“嗯,要那个就好。” 一等奖是个超大的企鹅抱枕,看上去手感很好,但我对这个并没什么兴趣,我只想要二等奖的黑色狗狗。 黑泽阵点了点头,这时,新一轮的气球墙也被弄好了,摊主对着黑泽阵喊道:“可以开始了。” 黑泽阵还是保持单手拿枪的姿势,他微微侧身,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性地插在口袋里,连墨镜都没有取下来,在摊主喊出“开始”的同时,黑泽阵的食指已经扣动了扳机。 连续的枪声没有任何停顿,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最上面的那一排气球就都已经被打爆了。 刚才周围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但现在却变得安静下来,周围的那些视线都聚焦在了黑泽阵身上。 幸好今天黑泽阵乔装了一下,不然他一个犯罪集团的杀手这么惹人注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许多人的注视下,黑泽阵的手也没有任何抖动,其他人的目光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很快,黑泽阵手中的枪就没了子弹,同样的,那面气球墙也变得光秃秃,上面连一个气球也没有了。 不仅是周围的人,就连摊主也愣住了。 黑泽阵将手上的枪放回台子上,对着摊主淡淡开口:“要那只黑狗。” 摊主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 “哦……哦!你说的是二等奖吧,你这拿一等奖都可以了,确定只要那个黑色的小狗玩偶吗?”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摊主将台子上第二排的小黑狗玩偶拿下来递给我,语气赞叹:“原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枪法这么牛的,你男朋友是练过还是怎么?” 我接过玩偶:“嗯,他私下常常练习的。” 不止练习,这还是他吃饭和保命的东西呢,普通人当然没法比。 这些当然就不能给摊主说了,我拿着玩偶对摊主礼貌地笑了下,然后偏头对着黑泽阵道:“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黑泽阵点头,他视线微微下移,看着我手里的小黑狗玩偶:“你喜欢这个?” 我拿起小黑狗玩偶放在黑泽阵的脸颊旁:“你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 黑泽阵侧头,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那只小黑狗,偏薄的唇抿得更紧了。 虽然他戴着墨镜,但侧过头的样子就像是在和小黑狗玩偶对视一样,有种莫名的萌感。 旁边的那几个女孩子又发出了激动的声音,虽然那声音是有被刻意压低了的,但耐不住有好几个人都发出了同样的声音,所以还是很明显。 嗯,我懂的,冷酷型帅哥和可爱的玩偶对视,这样的画面是会让人想要发出一些声音。 黑泽阵和小黑狗对视了片刻,最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我很好奇,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 我重新将小黑狗抱进怀里,对着他弯着眼笑了笑:“反正不是冷酷的杀手形象。” 看起来就十分像杀手的黑泽阵抬起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怀疑他有报复的成分,因为黑泽阵的力度比平时重了一点,我一时没有防备,差点顺着黑泽阵的力度栽到他怀里。 周围又发出了倒吸气的声音,我似有所感地看过去,只见那几个女生脸颊红红的凑在一起,像是小团雀一样说着什么,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她们说的是—— 第197章 “磕到了!” “真的不是在拍电影或者恋爱综艺吗,附近会不会有隐藏摄像头啊?” “这对情侣对我的眼睛很友好,会不会是博主啊,我们去要个合照怎么样?” 此话一出,顿时有几个女孩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诶,可是他们看上去都好高冷,应该不会同意吧……” “那个姐姐看上去虽然有点不好接近,但刚才和摊主说话的时候态度还挺亲切的呢,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想起刚才这些女孩和我对视后脸颊红红的样子,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脸红,现在明白了。 听到她们说要合影,我拽了拽黑泽阵的袖子,小声道:“我们快点走吧。” 如果只有我自己,那拍多少张照片都无所谓,但黑泽阵不能被拍。 如果他来游乐园的照片被传播出去……先不说会不会被黑泽阵的仇人或者别有用心之人看见,就算是被黑衣组织的人看见了,那也挺社死的。 虽然黑泽阵应该不会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但作为女朋友,我还是有责任维护黑泽阵形象的。 我牵着黑泽阵的手离开了打气球的摊位,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那些女孩们发出了可惜的声音。 我回头,对着她们笑了一下,刚才还有些失望的女孩们顿时又恢复了活力。 和黑泽阵走出打气球的摊位后,我又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什么特别想玩的,反倒是肚子有点饿了。 前方不远处就有小吃车,我拉着黑泽阵的手没松开,这会儿捏了捏他的手,对着他道:“你想不想吃点东西?” 黑泽阵握紧了我作乱的手,直接问我:“你想吃哪个?” “嗯……冰激凌泡芙吧,刚好有点热了呢。” 黑泽阵点头,他先是带着我走到公共座椅的地方:“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我忍不住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 黑泽阵没接话,而是动作轻柔地捏了捏我的脸,用行动表示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小孩。 真是的,明明我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不过我也很吃这一套就是了。 黑泽阵松了手,他正打算往小吃摊的地方走去,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黑泽阵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差,周身的温度直线下降,刚才我还说有点热,现在立马就凉快起来了。 现在响起的手机铃声我也很是熟悉,每当响起这个手机铃声时,就证明黑衣组织又需要黑泽阵了。 见黑泽阵的脸色难看,也没有要接电话的动作,我倾身把还在响铃的电话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 “别板着脸啦,先接电话看看是什么事,泡芙我去买就好。” 嗯??!! 现在的黑泽阵倒是有了几分孩子气,就像是不想上学的学生似的,看着手机的表情都像是要杀人。 刚才黑泽阵心情不错,所以哪怕他的气场吓人,但还是有不少人忍不住向我们这边看来。 现在他的心情直线下降,“看起来要杀人”并不是夸张手法,而是他看上去真的会杀人,于是周围的人又纷纷避开我们这里,就像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别再散发可怕气场了,小孩看到你可是会哭的。” 这也不是夸张,我看见好几个小孩看见黑泽阵后被吓得差点哭出来,最后憋着嘴被家长快速带走。 黑泽阵垂下眼睛,沉沉“嗯”了一声,再抬眼时已经收敛了戾气,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吓人。 “组织里都是一群废物。” 短短的一句话,但杀伤力十足呢…… 我推了推他:“快去接电话,不然要挂断了。”黑泽阵这才向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去,接了电话。 见黑泽阵接了电话,我也向着小吃车走去了。 虽然黑泽阵刚才的那句话杀伤力很强,也一点都不客气,但感觉也没说错呢。 自从我知道黑泽阵的真实身份后,他就没有再隐瞒我关于组织的事情了,无论是接听组织的电话,还是和伏特加交代有关于任务的事情,他都没有避着我。 也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发现……黑泽阵他真的好忙啊。 明明是超大犯罪集团的第一杀手,听起来很厉害很神秘的那种,没想到会这么忙。 电影里的第一杀手不都是与世隔绝,只有超高的报酬才会让他们出动,基本都是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怎么到黑泽阵这里就不一样了? 就我这段时间听到的,黑泽阵他不止要管暗杀的事,还要处理组织的叛徒和卧底。 就连组织和其他势力有交易,需要和对方沟通,这种事也要打电话问问黑泽阵。 怎么说呢……就给我一种黑衣组织里只有黑泽阵在好好上班的感觉,所以琴酒那句“都是一群废物”好像也还算贴切。 冰激凌泡芙的队伍虽然挺长,但出餐很快,没一会儿我就拿到了两份冰激凌泡芙,抹茶和原味,最权威的两个口味。 拿着泡芙往回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小兰你快来,这个旋转木马有南瓜车,好适合拍照!” 紧接着的声音也是我熟悉的,“园子你慢一点,小心撞到人。” 我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刚好看见小兰和园子向旋转木马跑去的背影。 没想到小兰和园子也来游乐园了,真是好巧,不过既然小兰在,那…… 我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见了柯南,他就在距离旋转木马不远的地方,正向着面前的座椅走去。 柯南身边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我熟悉的——安室透。 等等,安室透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今天应该是要上班的啊? 翘班? 这个可能性刚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以安室透的敬业态度,就算我翘班,安室透也不可能翘班的。 所以应该是请假了吧,但以安室透的性格来看,他应该也不太可能会因为要来游乐园就请假啊,而且还是和柯南小兰园子一起来游乐园。 有点奇怪。 安室透和柯南的组合,让我想到了之前他们在波洛咖啡厅聊天的那次,不知道这两人聊了什么,反正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最后还变成了生无可恋。 我脚下的方向掉了个头,向着安室透和柯南走去。 先不说安室透和柯南在聊什么,我本来就对柯南的身份有所怀疑,猜测他会不会和黑泽阵一样,是吃了药所以才变成小孩的。 我之前还想着要找机会试探一下,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游乐园的人很多,我拿着冰激凌小心翼翼地越过人群,向着他们走去。 就在我距离他们还有几米的时候,我听到了柯南的声音。 “最近黑衣组织有什么行动吗?” 嗯?! 嗯??!! 还没等我从这句话的震惊中缓过神,就听见安室透开了口:“一切如常,交给我的任务也没有变,他们应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经彻底呆住了,而他们还在说。 柯南的表情抓狂:“琴酒到底想做什么啊,我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明明都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却没有行动,这种感觉糟透了。” “我们对黑衣组织的情报还不足,现在开战对我们来说并不占优势,虽然不知道琴酒为什么没动手,但对我们来说反而算是好事。” 柯南面色凝重:“这种事我也知道,但是……” 这种把柄被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安室透缓声安慰柯南:“我之后找机会问问基尔,她那里或许会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柯南只是点了点头,看上去依旧没有放松。 柯南和安室透的对话告一段落,而我已经彻底呆住了。 我现在应该有什么反应? 他们短短的几句话里信息量未免有点太大了,首先就是柯南,他刚才提到了“真实身份”这个词,所以他果然和黑泽阵一样,是因为吃了药而变小的吧。 “柯南”这个名字应该也是他变小后编造的身份,就像黑泽阵变小后用“阿阵”的身份待在我身边一样。 我就说为什么会有人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柯南…… 然后就是……安室透居然也是黑衣组织的人,而且还是在黑衣组织卧底的,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是公安或者fbi。 以及,听安室透刚才的话,黑衣组织里不止有他一个卧底,还有一个叫“基尔”的人也是卧底,而且听起来身份也不低…… 我刚才还在想黑衣组织怎么看上去好像只有黑泽阵一个人在工作,现在我才发现,这不是我的错觉,这就是事实啊! 光是现在,我就已经知道组织里有两个卧底了,那我不知道的卧底应该还有更多吧。 组织里不仅有一群废物,还有好多卧底在暗处使绊子,黑泽阵当然忙了。 第198章 这样的话,黑衣组织不是会很危险吗,不仅有内忧,还有外患,给人一种迟早要完的感觉。 我自然是不会担心黑衣组织的,但黑泽阵还在那里…… 安室透和柯南已经向前走了挺长一段距离,我踌躇了片刻要不要跟上去,就在我犹豫时,前面的柯南和安室透突然停下了步子,猛地转过头。 “谁在那里!” * “谁在那里!” 柯南和安室透的表情凌厉,两人的目光迅速搜寻着,但只能看到游乐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拉着父母的手,非要买卡通气球的小孩,牵着手甜甜蜜蜜的情侣,还有凑在一起拍照的女生们。 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有人因为安室透和柯南锐利的目光而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帅哥和一个帅气可爱的小孩会露出这么可怕的眼神。 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但…… 柯南的面色凝重,低声问着安室透:“呐,你也感觉到了吧。” 安室透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他微微点了点头:“嗯,刚才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在后面。” 柯南倏地抬头看向安室透,语速很快也很急:“那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 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那股危险气息的来源,安室透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那股危险的气息消失的很快,而且只在最后出现,我们刚才说得话应该没有被听见。” 虽然是这么说,但那股气息和视线还是让人在意。 安室透收回视线,表情也收敛了许多,恢复了平时微微带着笑的温柔帅哥模样。 “先回去吧,看来这里也并不安全。” 他们本以为游乐园是相对安全的地方,没想到也不怎么安全。 刚才的视线,会是黑衣组织的人吗? 柯南思索着,如果真的是……那黑衣组织也太喜欢来游乐园了吧,那些杀手们都这么童心未泯吗? 总觉得自从那次在甜品屋碰到琴酒,并且还被琴酒戳穿了身份后,一切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柯南抿着唇,重重叹了口气。 * 在看见柯南和安室透停下脚步,即将要转身的那瞬间,我脑海里冒出了许多念头。 我应该往哪边躲?如果还是被柯南和安室透发现的话要怎么解释,说我是恰好路过,刚好看到他们所以想来打个招呼? 这个理由他们会信吗,应该会怀疑我有没有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吧……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中转瞬即逝,还没等我想到合适的应对方法,我的手腕就突然被抓住了,我连一声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手腕上的力量拉到了旁边。 猝不及防的力量让我没站稳,扑到了罪魁祸首的怀里。 “唔……” 我揉了揉额头,虽然不痛,但猛地撞上来还是有点懵。 我抬起头,黑泽阵的手臂正按在我的后背,见我向他看去,他的食指抵在唇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点了点头,被他半抱在怀里,耳朵贴在黑泽阵的胸膛上,周围的喧嚣都渐渐褪去,只能听见他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泽阵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从他怀里起身,往刚才安室透和柯南的地方看去,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就在安室透和柯南即将转身的时候,黑泽阵将我拉着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了旁边。 这里是过山车的入口,有许多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排队,门口还有又大又夸张的招牌和建筑,借着人群和这些建筑的遮挡,柯南和安室透想要找到我们估计是件难事。 我松了口气,看着仰头看着黑泽阵,刚才知道了那么多消息,我现在有许多想说的,但信息量太大,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我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黑泽阵看着我纠结的表情勾唇笑了:“看来你刚才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那何止是很有趣,那简直是有趣到有些吓人了。 我刚整理了一下措辞,想要先告诉黑泽阵有关于柯南和安室透的事,就听见他语气淡然地开口。 “没想到波本那家伙也是卧底。” 诶? 虽然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没听过“波本”这个名字,但只要结合现在的情况稍微思考一下,就不难猜出波本的身份。 “波本……是指安室先生吗?” 见黑泽阵点头,我心里的疑问不减反增:“那柯南……” “他和我一样,是喝了aptxa4869后改变了身体,所以才变成了小孩。” 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还没等我从复杂的情绪中抽出神,就见黑泽阵垂着眼看我,表情中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我歪了歪头:“怎么了?” 黑泽阵抿了下唇,说出来的话却是冷血意味十足:“当初是我让他喝下aptxa4869的,我的本意是想杀了他,只是没料到aptxa4869的副作用。” 我之前就想过,如果柯南真的是喝了药才变小的,那他一定是和组织有仇,我那时还在想,让柯南喝下aptxa4869的人会不会就是黑泽阵。 没想到还真是……我之前猜测的事情都成了真的,说不定我也有当侦探的天赋呢。 如果我也去当侦探的话,那毛利侦探事务所周边的侦探也太多了吧,再开一家侦探事务所也绰绰有余了。 我正因为冒出来的想法而有点想笑,就发现黑泽阵还在垂着眸子看我,而且好像是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的反应……我现在应该有什么反应? “这位先生是不是之前也来过?” 我收敛了笑意,思考了片刻,刚才黑泽阵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说他当时是想杀了柯南的,只是因为aptxa4869不靠谱,所以才留了柯南一命。 等等,难道说…… “其实我之前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我试探地开口:“我之前就在猜柯南的情况会不会和你一样,也猜到当时让柯南喝下那种药的人会不会是你。” 说完后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黑泽阵露出了几分错愕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这么惊讶做什么,这很好猜吧,柯南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一年级小孩。” “如果我不知道aptxa4869这种药的作用就算了,但既然都已经有你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会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吧。” “还有啊……” 我抬起手,戳了戳黑泽阵的脸颊:“我早就知道你是杀手,也知道你所在的组织是做什么的,既然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就证明我也会接受你做的那些事情。” 黑泽阵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所以戳起来手感很一般,于是我又改了地方,手指下移,转变为戳他的肩膀,这里有肌肉,手感也好。 “你和柯南是对立面,直白来讲就是敌人,你们又都是我认识的人……” “虽然是这样,但我知道该怎么选。” 我放下手看着他:“你也知道我会怎么选的,对吗?” 黑泽阵的视线像是藤蔓一样将我紧紧缠绕,过了几秒后他才开口。 “你会选我。” 我这才笑起来,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但我果然还是不希望看到你们互相伤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啊……” 这句话只是我随便说说而已,虽然我对黑衣组织,对柯南和安室透所处的立场都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他们之间的纷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没想到黑泽阵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片刻,似乎真的在思考对策,惊得我连忙拽了拽他的衣服。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如果会让你受伤的话就算了,我是完完全全站在你这边的,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黑泽阵像我刚才那样,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脸颊,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我知道。” 我扬起唇,还没来得及对还站在说夸奖的话,前面的工作人员就吆喝了起来。 “这一批的人都往里走,不要挤啊,都按照排队顺序来。” 我这才发现是过山车的排队到了我和黑泽阵这里,本来我们只是来这里避开柯南和安室透的,后来和黑泽阵聊着天就忘记走开了,结果就是莫名其妙排了个过山车的队。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看了看四周。 在黑泽阵身边太有安全感了,所以我都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刚才我和黑泽阵的那些话不会被周围的人听见了吧? 我看了一圈后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周围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都在和同行的人聊天打闹,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 而且要是有情况,黑泽阵也不可能和我一起聊天了,他的警惕性可是要比我强了不止好几倍。 “先生女士,请问你们要进来吗,还有最后两个位置。” 在我思索的几秒时间里,负责过山车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询问我们。 第199章 “要玩吗?”黑泽阵低头问我。 我看了眼身后,后面已经又排了好长的队伍,这时候再出去会显得很奇怪吧…… 但是,过山车啊…… 前面停靠的过山车只有最后两个空位了,已经在过山车里坐下的游客们向我和黑泽阵看来,似乎是在疑惑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怎么最后却要放弃。 我咬了咬牙:“玩。” 我和黑泽阵坐上了过山车的最后两个位置,据说像过山车和海盗船这类的设施,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位置是最刺激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从上了过山车后我就格外沉默,旁边的黑泽阵倒是心定神闲,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原来你害怕这种。” 我和黑泽阵刚走进游乐园时就看见了大摆锤和跳楼机,那时黑泽阵问我要不要玩,我听着从上方传来的惨叫声,略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 “不了,我对这些没兴趣。” 当时我是这么说的,而实际情况是我对这类设施完全没办法,上次玩完之后,我是被佐藤警官扶下来的,这次我可不想再被黑泽阵扶下来了。 所以我才对黑泽阵撒了个小小的谎,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现在这个谎言显然是圆不下去了。 “原来你害怕这种。” 对上黑泽阵带了几分戏谑的眼神,我果断点头:“上次玩这个我是被朋友扶下来的,所以等会儿可能要拜托你了。” 我不是嘴硬的性格,既然谎话都已经被拆穿了,那不如直接实话实说。 黑泽阵点头,又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扶你下来的朋友是谁?” “佐藤警官,放心,不是异性朋友。” 黑泽阵挑眉:“我没问她的性别。” 说是这么说,但我说完后黑泽阵唇边的笑意明显比之前更明显了。 “请把手抬起来。” 在我和黑泽阵插科打诨的时候,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检查我们的安全卡扣。 检查完后,工作人员却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看着黑泽阵,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那个,这位先生之前是不是也来过?” “没什么害怕的” “那个,这位先生之前是不是也来过?” 工作人员的这句话说完后,我和黑泽阵都向着他看去,只不过我是完全好奇的视线,而黑泽阵…… 黑泽阵带着墨镜,所以看不出他的目光是怎么样的,但并不妨碍工作人员打了个寒战。 这时另一个工作人员向这边喊道:“都检查好了吗,准备启动了!” 负责检查安全锁扣的工作人员连连点头:“好了好了。” 接触过黑泽阵的视线后,他也不敢再向黑泽阵搭话,匆匆离开了。 虽然工作人员离开了,但我的好奇心还在。 “那个工作人员说得是真的吗,你之前也来过?” 虽然是疑问,但我觉得工作人员应该不会认错,毕竟黑泽阵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认错。 先不说他冷冽的气质,光说在日本难得一见的、将近要一米九的身高,就很难让人认错了。 但我是真的没想到黑泽阵居然来过游乐园,这个地方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和黑泽阵完全不搭。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和谁一起?” 刚才还是黑泽阵问我,现在就变成了我问黑泽阵。 黑泽阵将墨镜取下来:“你很想知道?” “当然了,你可是我的男朋友啊。” 有关于黑泽阵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更何况还是他和其他人来游乐园这种事。 游乐园诶,常年排名前几的约会圣地,我实在想不到黑泽阵会和谁一起来这里。 我不自觉皱起眉,身体也微微前倾,更靠近黑泽阵,盯着他的眼睛,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会告诉你,只是……” 只是?为什么还要说只是,难道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眉头也锁得更紧。 “只是什么?” 我不自觉抓住了黑泽阵的手臂,黑泽阵勾唇,他抬手覆上我的手背,结实有力的手臂将我的半个肩膀都揽住,很有安全感。 虽然很有安全感,但我现在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回答呢。 我的语气也快了一点:“你快点说啊,只是什么?” 伴随着一阵铃铛声,黑泽阵唇边的笑意更甚,他不急不慌地开口。 “只是这个过山车马上就要发动了,你确定要现在听?” 什么…… 黑泽阵的话语刚传进我的耳朵,还没等我的大脑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过山车就猛地向前窜去。 我因为张着嘴,还吸了一口冷空气在嗓子眼,咳了好几下。 “咳咳……” 黑泽阵的手掌在我的后背轻轻拍着:“所以还是等结束后再说,对吧?” 他说的对…… 过山车刚开始发动的时候速度并没有很快,先是进了一段昏暗的隧道,隧道两旁时不时会突然冒出一道鬼影,吓得前面的人哇哇乱叫。 我对鬼影倒是不害怕,黑泽阵就更不可能怕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了,所以我们这最后一排简直安静的可怕。 没过多久,车身就缓缓上升了,但还没到最刺激的时候。 虽然还没到最刺激的时候,但这种等待的时候更是让人煎熬。 之前玩跳楼机就是这样,跳楼机缓缓上升并且停在高处的时候最让人紧张,猛地下坠时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前面有些胆子大的游客看起来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放开了双手,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他们这样我更紧张了,手指捏成拳握得死紧。 我专心致志看着前方的铁轨,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最高点,而这时,我握紧的拳头被黑泽阵的手掌包裹住了。 他晃了晃我的拳头:“捏拳头就能不怕?” 我呆呆地摇了摇头:“不能……” 虽然不能,但可以缓解一下害怕的情绪。 黑泽阵揽着我肩膀的手用了点力,他声音懒散:“比起捏拳头,或许抱住男朋友会更有用。” 好像……是这个道理。 我松开拳头,两只手紧紧圈住黑泽阵的手臂。 他的手臂很粗,都快要和我的两条胳膊一样粗了,肌肉紧实但又有些弹性,还是温热的。 确实好像男朋友更有用…… 我刚这么想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就倏地袭来。 等、等等…… 过山车不会等人,在我意识到这是最高点时,车身已经如同坠落一般向下栽去。 “啊啊啊啊啊!” 前面传来各式各样的尖叫声,我比较爱面子,尽管已经快要灵魂出窍,但我一声没吭,只是紧紧闭着眼,用了十成十的力度抱着黑泽阵。 过山车不像跳楼机,它是连续不断的,我觉得自己像是洗衣机里的衣服,不断被抛上抛下,每次上升或者下坠,我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第几个弯,我闭着的眼睛突然感受到了光亮,应该是过山车从刚才的隧道里出来了,但失重感还在继续。 我依旧是闭着眼咬着牙,打算就这样挨到过山车结束。 肩膀似乎被拍了拍,但过山车上实在太过颠簸,我分不清是黑泽阵真的在拍我,还是车身的颠簸让我产生了错觉。 “睁开眼看看,没什么可怕的。”不是错觉,因为下一秒我就听见了黑泽阵的声音。 他的声音在急促的气流中依旧平稳,带着些安抚意味,听到他的声音时,我觉得这过山车似乎也没有很恐怖了。 黑泽阵的声音太有安全感了,别说这是娱乐设施,就算我和他在快要坠落的飞机上,只要他对我说一句“没事”,我也能安下心来。 他只说了那一句,之后也没有再催促我,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默契。 我听到他的声音后就会被安抚,而他也知道这一点,知道我会听他的,所以不用催促,只需要说一遍就好。 我抱着他的手更紧,而与此相反的,是我缓缓睁开的双眼。 在看到映入眼帘的景色后,我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大。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高空坠落的恐怖景象,但是没有。 过山车激烈又飞速的行驶着,我看到的景象也来回颠倒,但一点都妨碍俯瞰的美妙。 上升到高空时,就连天空好像都更近也更蓝了,在高处时几乎能将整个游乐园都映入眼帘,人们变得很小,像是豆子一样。 之前我还感叹过这个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好大,但现在也变得像是手办那样。 在过山车激烈的刺激下看这些已经习以为常的景色,总觉得好像和平时很不一样,心情也变得很痛快,就连原本的害怕都没有了。 第200章 “等会儿再吻你” 和刚才死死闭着眼的样子孑然不同,现在的我睁大了双眼,只想多看几眼这平时难得一见的景象。 一开始,我的视线还放远处的山峦和游乐园里的人群身上,但渐渐的,我的视线就被吸引走了。 哪怕是在过山车上,黑泽阵也丝毫没有失态,他并不害怕,但也没有像前面那些过于激动的游客们一样大声嘶喊着。 黑泽阵只是面色沉静的坐着,被我绑起来的发尾拂过他的侧脸,将他原本过于冷硬的线条衬得柔和了一些。 如果忽略掉背景,黑泽阵镇定自若到看起来像是在高级餐厅,而不是过山车上。 在我的视线遇到他脸上没一会儿后,黑泽阵也向着我看来。 “没有那么可怕,对吧。”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并没有疑问的意思,尾音是下沉的,有种笃定的感觉。 黑泽阵明明没有做什么,但看着此刻他的样子,我的心脏却有种痒痒的感觉,不难受,但是有点难耐,让我想要做些什么。 在黑泽阵面前,我的眼神和心思从来没有任何遮掩,也一向逃不过他的眼睛。 黑泽阵从坐上过山车时就没有抓着前面的扶手,只是揽着我的肩膀,而我则是像个树懒一样紧紧抱着他。 而现在,黑泽阵将另一只手递到我面前,掌心向上。 他的声音在急速的风中有点模糊,但依旧传进我的耳朵。 “你现在一副想要接吻的表情。” 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后,我的脸颊一下就烫了起来,就连迎面而来的凉风都无法降温。 有这么明显吗…… 黑泽阵开口:“现在不太适合接吻。” 当然了,在正行驶中的过山车上接吻,这典型是要浪漫不要命的行为,黑泽阵应该能做到,但我肯定是不行的,绝对会缺氧的! “等下去了再吻你,现在先牵手。” 黑泽阵的手掌还在我面前,等待着我的反应。 过山车最颠簸的那段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到了较为平缓的路段,我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我看着黑泽阵的掌心,他的手掌很大,轻轻一握就能将我的整只手包裹进去,牵过许多次,所以我也知道他掌心的温度。 他是杀手,但掌心却并不是冰冷的,反而倒是带着暖意。 我没有犹豫太久,之前一直紧紧抱着黑泽阵胳膊的手渐渐松开。 刚松开手的时候失重感陡然加重,有种要掉下去了的感觉,我又下意识闭上了眼,刚松开一点的手臂也再次抱紧了他的手臂。 等那阵短暂的失重感消失后,我又睁开了眼,而黑泽阵的掌心还在原来的地方。 这次我没有再犹豫,下定决心后便直接松了手,转而变成紧紧抓着黑泽阵的手。 我的手指一根根挤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度过最颠簸的地方后,过山车很快就结束了,黑泽阵先走下去,我也跟着站起身。 过山车对我来说没有上次的跳楼机那么可怕,但我起身要走下过山车时却还是没出息的腿软了一瞬。 我心里一惊,连忙要调整自己的姿势,避免当众跌倒的惨剧。 但在我自救之前,黑泽阵已经先握住了我的肩膀,只是微微用了点力,我就从原来的脚步不稳变成半靠在他的肩上。 他这一套动作十分流畅且自然,我连发生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靠在他的怀里了。 而周围的游客更是什么都没发现,尽管有些人的视线放在了我和黑泽阵身上,但刚才的那番动作看起来就只是小情侣之间亲近的动作而已,根本看不出来刚才我因为腿软而差点摔跤。 被黑泽阵揽着肩膀往外走的时候,我甚至还听到了旁边一对情侣的声音,其中的女生砸了下男朋友的肩膀,娇嗔道:“你就不能也主动一点吗?” 旁边的男生愣了一下:“诶,原来你喜欢这样吗……”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我默默握紧了黑泽阵的手。 感谢黑泽阵刚才自然的救场,得以保全了我的面子。 “果然是一群废物” 天色已经渐晚了,游乐园的人也变少,多数都是往外面走的。 而在游乐园里较为偏僻的角落里,乘着夜色,有一些声音传了出来。 衣服的摩挲声,水声,还有刚发出一点声音,立马又被吞之入腹的闷哼声。 我紧紧抓着黑泽阵的衣服,整个人像是要攀在他身上似的,手和腿都是软的,手脚发麻,只有和黑泽阵相贴的地方触感格外鲜明。 黑泽阵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他的记忆实在太好,在过山车上说过下来在接吻,就绝对不会忘,一定会兑现承诺。 于是从过山车下来没多久,等我从失重的状态缓过来后,就被他带到了这个隐蔽的地方,还没等我来得及说话,黑泽阵的气息就压了下来。 茂密的树荫和渐暗的天色成了最好的保护伞,让我和黑泽阵的隐藏的很好,没有人会发现我们正在这里悄悄接吻。 但户外对我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上次在公园黑泽阵也吻过我,但那时有衣服遮挡,他的吻也是一触即分,更像是情难自抑,所以先小小触碰一下。 但现在可不是小小的触碰了,黑泽阵强势又深入,这个吻的时间也足够长,我们周边的人群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批。 等这个吻结束时,游乐园的灯光已经彻底亮起来了。 影影绰绰的灯光投射在黑泽阵的身上,在他脸上落下柔和的阴影,黑泽阵眼中的神情似乎也更温柔了。 我实在受不了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又让我蠢蠢欲动,想要做一些比接吻更加深入的事。 但现在的场合显然并不适合,我垂下眸子,深呼吸了几下来平复自己心里的悸动。 “你还没有解释呢。” 我说起之前的话题,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你之前到底是和谁一起来这里的,还一起坐了过山车。” 我是真的很难猜到,毕竟黑泽阵和游乐场这个词根本不搭,我更是猜不到他是和谁一起坐过山车的。 黑泽阵明明知道我在意这个问题,也急于得到答案,却偏偏要吊足我的胃口,不但没有直接告诉我答案,还要让我猜。 “是你也认识的人。” 我也认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能和黑泽阵的交情应该还不错,所以才能一起来坐过山车。 这样的人我好像只知道一个…… 理智告诉我应该就是那个人,但…… 我抬眼看黑泽阵,语气猜测:“难道说,是伏特加?” 符合一切条件的人我也只能想到伏特加了。 黑泽阵轻轻点头:“嗯,是他。” 居然真的是伏特加?! 倒不是说这两人不能一起来游乐场,只是那画面……我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然后默默心疼当天在游乐园的游客们。 这两个人单拎出来一个就足够可怕,更何况还是两个人在一起。 试想一下,本来是在开开心心的游玩,结果一转头看见两尊大杀神在身后,这两个人哪怕什么都不做,身后也不断散发出可怕的气息,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放声大笑。 那真是很坏了。 “你和伏特加来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我可不认为这两人是真的来游乐园玩的。 “嗯,当时有一笔交易,去坐过山车也是为了从高处观察那个人有没有带同伙。” 果然啊,这么说就合理了。 黑泽阵继续道:“只是那天在交易的时候,被一个小鬼看到了。” 黑泽阵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废话,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猜测,果然,他的下一句就是—— “那个小鬼就是柯南,他的真实身份是工藤新一。” 果然是这样啊…… 听到柯南的真实身份我也并不意外,毕竟柯南的身份就是工藤新一的亲戚,我之前还想过,如果柯南长大了肯定会成为侦探,而工藤新一就是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 “你们的交易被他看见了,所以你给他吃了药,想要封口,但没想到他没有死,反而变成了小孩,是这样吗?” 只要稍微整合一下情报,就能得出大概的事情经过了。 “是这样,”黑泽阵垂眸看着我,顿了顿后:“你……” “那你们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妙啊?” 我有些着急地看着黑泽阵:“这么一想的话,你们组织有点大事不妙啊。” 不但组织里面有很多卧底,而且还有许多潜在的敌人。 虽然我没有见过变回来的工藤新一,但之前关于工藤新一的新闻可是层出不穷,而且都是夸赞的,他经常帮助警方破案,可以说是警方的智囊。 而且工藤新一变成小孩后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虽然我只见过几次他破案的样子,但那几次就已经很厉害了。 第201章 “之前你们组织里就有叛逃的,现在看来里面的卧底也不少,不仅有安室先生,好像还有一个叫做基尔的。” “基尔吗?” 黑泽阵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意外了一下:“如果她也是卧底,看来那个人果然没死。” 那个人又是那个人,这么听起来果然超级不妙的。 黑泽阵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他反而轻笑了一声。 “果然是一群废物。” 这种情况下应该笑吗…… 我还想安慰几句,但黑泽阵已经牵住了我的手。 “快要闭园了,先出去吧,西餐和寿喜锅想吃哪个?” 我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就已经自动回答了。 “寿喜锅……不对,我是想问……” 黑泽阵的指尖落在我的眉心处:“别皱眉,不会有事。” 他揉了揉我的眉心处,我跟着他的力度缓缓舒展了眉头。 “只是一些小意外,问题不大。” 这个还问题不大吗……他的心理素质果然很好。 黑泽阵牵着我的手向外走去:“这些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我刚才还很担忧的,毕竟一下子接触到了那么多信息,而且还是对黑泽阵和组织不利的消息,一颗心都吊到了半空。 但现在听到他说问题不大,说不用担心,我就真的没那么担心了,有一种无论是什么事,在黑泽阵这里都不算什么的感觉。 原本吊在半空的心脏缓缓落下,我舒了口气。 “好,反正你都会解决的,对吧?” 黑泽阵的唇角弯了弯:“当然。” 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简直狂到不行,但就是让人信服。 我握紧了黑泽阵的手。 “好,那就不想了,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先填饱肚子。” “走,去吃寿喜锅了。” 黑色文件袋 柯南最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这状态主要是和琴酒以及黑衣组织有关。 他还没打探清楚琴酒到底是怎么想的,和安室透见面的时候就疑似被人跟踪了,更糟的是,他和安室透那会儿正在聊黑衣组织的事。 现在的情况公安和fbi那边也知道,正在采取措施,但柯南的身份暴露的太突然,无论是调查还是部署战略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以说,黑衣组织和琴酒这次算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仅是柯南和fbi,安室透所属的公安那边已经也因为这件事正在头疼。 而就在他们因为这件事一筹莫展时,一份文件被送到了工藤新一家里。 那份文件没有标明寄件人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用来推理出寄件人的信息和标识,唯一有特色的,就是那与众不同的文件袋了。 和普通的白色透明文件袋,或者牛皮纸文件袋不同,被寄到工藤新一家的是纯黑色的,上面没有一丝花纹。 信息量实在太少,所以很难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以此来推断出寄信人的身份。 不过,在柯南以及其他人看来,这个纯黑色的文件袋就已经明晃晃的表露了寄件人的身份。 毕竟无论是柯南还是fbi,又或者是公安,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黑衣组织。 而黑衣组织也如他的名字那样,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那些杀手的衣着风格,都与“黑色”脱不了关系。 所黑衣组织会用纯黑色的文件袋,这个也一点都不奇怪吧? 此刻,fbi的人、柯南、工藤夫妇都齐聚一堂,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地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袋。 众人像是在看什么危险物品一样,眉头紧锁地看着文件袋。 “这里面不会有微型炸药或者窃听器吧?” “窃听器倒是有可能,但微型炸药,现在应该还没有能够做到这么小巧轻薄的炸药吧?” “会不会是组织的新技术?” “什么样的新技术能做到这样……” 虽然这样一个薄薄的文件夹里很难会出现炸弹这种东西,但fbi的人还是用了探测仪,大张旗鼓地对待着一份小小的文件。 最后检测出来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炸弹,也没有窃听器,什么都没有,里面真的只有几页纸,就好像这就是一个会出现在普通公司的普通文件。 本来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的众人愣在原地了。 “难道这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真的是黑衣组织那边寄来的吗?” 最后是赤井秀一出了声:“应该是那边寄来的,我在组织的时候见到过类似的,只是不常用,至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赤井秀一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在称得上瞩目的视线里,赤井秀一打开了那份文件,手法相当沉稳娴熟,没有破坏掉一点文件。 文件被打开,里面……就真的只是几张纸。 赤井秀一依旧没有放下警惕,他小心将那几张文件拿出来,在视线刚接触到文件时,一向沉稳的赤井秀一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赤井秀一的反应让周边的人也睁大了眼,个子本就比众人都矮的柯南更是差点要跳起来了。 “上面都写了什么?” 在柯南的设想中,如果这份文件就是黑衣组织寄来的,那这里面一定是威胁他的东西。 甚至柯南的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的那种可能,那就是黑衣组织已经先对他身边的人下了手。 就像是以前被委托过的那些案件一样,文件一被打开,里面就会抖落出小兰被绑架的照片以及恐吓信,但看赤井秀一的表情似乎又不是这样。 赤井秀一的表情复杂又震惊,但看起来并不像是收到了有害于他们的消息。 工藤优作正好就站在赤井秀一的后方,他上前一步,也看见了那几张纸上的内容。 “哦呀,这可真是……” 从这两个人的表情上来看,这文件里的应该不是对他们有害的内容,柯南也放下了一点心,但是迟迟看不到具体内容还是让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你们快让我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眼看着柯南就要炸毛,都快看着他们的腿爬上来了,赤井秀一和工藤优作才笑起来,将那几张纸递给柯南。 柯南低下头去看,没过多久,他脸上就也露出了像赤井秀一和工藤优作那样震惊又难以理解的表情。 因为那份文件上的内容,并不是柯南想象的威胁或者是他的把柄,而是……黑衣组织的犯罪证据。 薄薄几页纸上一共陈列了黑衣组织曾经犯下的三起案子,而这三起案件的受害人,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刚上任的市长,名声极好的演艺圈前辈,以及总是做公益的慈善家。 这些人或死于意外,或死于暗杀,但最后都没找到凶手,不了了之,没想到都是黑衣组织做的。 最后那位总是做公益的慈善家,他是出车祸去世的,当时慈善家死亡的消息被爆出来后,有许多人都因此惋惜,认为一个总是做慈善的人不应该死于车祸。 而当时造成事故的司机肇事逃逸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由警方怎么调查都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那时民众的愤怒到达了顶点,甚至还有人到警视厅门口拉横幅抗议,给警视厅造成了不少压力和麻烦。 就算如此,凶手也依旧没有被找到。 而如果犯下这场罪行的人是黑组织,那么一切都合理了,警视厅的人找不到凶手也是能被理解的,毕竟组织的人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 ,丝毫线索都不留下。 而让他们意外的是,那个慈善家之所以遭到了组织的追杀,并不是因为他做慈善,所以妨碍了黑衣组织的路,而是因为他和黑衣组织之间的交易破裂了。 慈善家表面上总是做公益,实则是用这种行为来洗钱,暗地里也和黑衣组织做过许多不可见人的交易。 后来钱赚的足够多,那位慈善家的野心也按捺不住,不愿再被组织控制,于是想要决裂。 而他的结局也相当显而易见,那场车祸来的干脆又利落,慈善家当场死亡,连被送去医院的机会都没有。 第280章 三天后采取行动 被送来的文件里如实记录了这些,不仅有纸质版的文件,文件后还附带了一枚读取卡,那里面恐怕就是黑衣组织的犯罪证据。 “究竟是谁把这些寄来的?这么详细的资料……”茱蒂看着文件和读取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以前,他们为了得到黑衣组织的犯罪证据,为了得到一点线索或者情报,不惜铤而走险,甚至有伙伴在这个过程中牺牲。 而现在,这些几乎只会流传在黑衣组织内部的情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送到了他们眼前,简直称得上是唾手可得。 就连被送来的这三份案件也是有深意在的,市长,演员,慈善家,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初他们的死亡信息被爆出来时也获得了许多关注。 第202章 总的来说,这三场案件都十分具有曝光性,如果凶手被找到,或者出现一些变动,受到的关注也绝对要比普通的案件更广泛。 这对他们警方来说是绝对有利的。 这对他们来说当然是有利的,但是…… “这些都是真的吗?”茱蒂忍不住发问。 这份文件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而且都是对他们有利的,简直就像是一个过于可口的陷阱在引诱着他们靠近。 但和陷阱绑在一起的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只要中了招,等待了不是死亡就是被捉。 “是不是真的,只要检验一下就好了吧?” 柯南挥了挥手上的纸张:“被一同寄来的不仅有黑衣组织以往的犯罪记录,还有他们下一个行动。” 三天后的傍晚,在一个已经停工了的建筑工地,黑衣组织要与一位社长进行交易。 那位社长是做食品的,公司很大,赚的盆满钵满,声誉和口碑都很不错。 然后这位社长在很早前就为了节约成本而偷工减料,生产食品的工厂甚至采用的都是不合格的流水线机器,卫生情况也相当堪忧。 黑衣组织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这条消息,甚至还拍了照片,以此来威胁那位食品社长,一手交钱一手交照片。 组织这边的胃口一向很大,要了个天文数字,但那位社长也不得不从,钱没了可以再赚,公司没了可就真的完了,还要背上巨额的债务。 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将交易地点定在了三天后的建筑工地。 柯南指了指文件上的内容:“这场交易的时间地点已经写的很详细了,如果我们想要知道之前的那些犯罪证据是否属实,只要蹲守在这个地方,看看这上面写的交易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能知道。” 有人提出了异议:“可是这太危险了,如果这是黑衣组织的圈套呢?” 工藤优作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无论黑衣组织的人想要做什么,设计这么一个圈套都显得太过愚蠢,我倒认为,这更像是一个立场中立的人寄来的,他想要借我们的手除掉黑衣组织。” “中立人吗……” 柯南沉思了片刻:“你们觉得,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琴酒?” 虽然的琴酒实在算不上中立,他是组织的核心人物,组织里十有八九的任务都是由琴酒完成的,在对抗黑衣组织的这条路上,琴酒就是他们最大的阻挠,但…… 要说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让柯南猜测寄来这份文件的人,他也只能猜到贝尔摩德和琴酒。 而在贝尔摩德和琴酒里面,柯南的猜测又更偏向琴酒。 因为琴酒这段时间的奇怪举动,也因为柯南的直觉。 听到柯南的猜测后,朱蒂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会是琴酒?” 在场的各位都知道琴酒,也有一部分人和琴酒接触过,知道那人的可怕之处。 就算没有和琴酒接触过的,也知道琴酒是个多难缠的人,只要是和组织扯上关系的,他就像是盘踞不散的恶魂一样,直到夺去那人的生命,否则不肯罢休。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卖组织,还想要借他们的手来除掉组织。 “出卖组织”这句话和琴酒放在一起都十分魔幻。 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觉得根本不可能会是琴酒寄来的文件,而这时,刚才一直思考着的赤井秀一开口了。 “我倒是认同柯南的话,如果要猜测出一个寄件人,我认为或许会是琴酒。” 朱蒂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赤井秀一看着在场的众人:“可琴酒明明知道了柯南的真实身份,但到现在他却什么都没做,这放在琴酒身上也是不可能的事。” 的确……是这样。 “我曾经在组织当过卧底,柯南也和琴酒撞上过很多次,我和柯南对琴酒的了解应该是最深的。” 见周围的人表情有所松动,赤井秀一接着道:“之前在组织的时候我就隐隐有所感觉,虽然琴酒的确为组织做了很多事,但他对黑衣组织的boss反倒没有多忠心。” 赤井秀一皱起了眉:“与其说琴酒是在为boss做事,不如说他是在为组织做事。” “琴酒是个天生的杀手,而这个组织刚好满足了他的需求,但如果有一天,这个组织不再能满足琴酒的需求,反而成了他的阻力……” 朱蒂跟上了赤井秀一的思路:“以那个人的性格,他会除掉组织,或者除掉boss。” 赤井秀一点了下头:“再加上背后的人直接将这份文件寄到了工藤家,所以我认为寄这份文件的就是琴酒,毕竟琴酒也已经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事情。” 包括朱蒂在内的一系列fbi探员原本不觉得是琴酒寄来的文件,此刻听完赤井秀一的话后也开始动摇了。 “如果真的是琴酒寄来的,那三天后的那场交易……” “要去。” 柯南的语气斩钉截铁:“文件上的情报很有可能是真的,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赤井秀一也点头:“之前一直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也导致我们处处受限,得到的有效情报很少。” “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如果一切顺利,我们或许可以一转攻势。” 赤井秀一说完后,看向了从刚开始就一言未发的布莱克。 布莱克压着眉眼,他的视线在那文件上扫过,片刻后又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向他们下达指令。 “成立行动小组,三天后,在文件上说的地点进行埋伏。” 第281章 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了 最近的黑泽阵似乎有点忙,当然他一直都很忙,只是最近忙的很明显。 比如去组织的时间多了,而且每次从组织回来后都会整理一些文件,当时看到黑泽阵整理文件的时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从前线转为幕后文书工作了。 不过组织的boss显然是不会放过黑泽阵这个顶级杀手的,更不会大材小用让他去做文书工作,所以这些都是黑泽阵自己做的。 我一开始并没有去看黑泽阵整理出来的那些文件,虽然我知道黑泽阵是组织的杀手,而黑泽阵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但边界感还是要有的,更何况组织的情况特殊,里面的资料大部分都是机密。 而且我对组织的事情也并不感兴趣,不想知道他们之后又有什么犯罪行动,所以黑泽阵在整理那些文件的时候,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去做自己的事情。 但耐不住黑泽阵在我面前实在太过坦诚,无论是电脑上的电子资料,还是被他整理好的文件,都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一点要避着我的想法都没有。 一次两次我都能忽略,但次数实在太多,我就算不想看也难免会瞅到两眼。 本来只是无意中看到的,但那份被整理好的文件从第一句话就相当炸裂,实在让我难以移开视线。 《知名慈善家近田勇人的死亡真相》 在看到那份文件的名字时,我甚至以为这是黑泽阵从哪里买来的八卦新闻,就这噱头,应该能卖出不低的价格。 近田勇人是常常出现在新闻里的慈善家,最开始,有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网络上走红,他没有家人,自己还患了病,只能靠着打零工养活自己。 网友们十分心疼,还说要筹备捐款。 当时近田勇人现身,直接给孤儿捐赠了两百万日元让他治病,还说后续会资助这个孤儿上学。 这件事一出来,近田勇人的名声和口碑顿时上涨不少,一时间和明星也没什么差别了。 后来他就经常做一些公益活动,加上网络和媒体的宣传,近田勇人收到了许多人的追捧。 只是好景不长,一年后近田勇人就出车祸离世了,至今凶手都还没有找到,也成了一桩悬案。 没想到这桩悬案的凶手竟然是组织,更没想到近田勇人是个伪君子,慈善只是他洗钱的一种方式而已,就连当时的孤儿都是他的人,那一出帮助孤儿,还资助孤儿上学的行为也只是做戏而已。 而他最后死亡也是黑衣组织的手笔,原因……大概是敲诈未遂。 黑泽阵整理出来的那份资料将黑衣组织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甚至电脑上还有拷贝了电子资料的u盘。 这个…… 我看着手上的资料,又看着电脑上的汇款记录以及聊天内容。 这么详细的犯罪证据,如果真的抓到黑衣组织的人,恐怕都没有机会给他们辩驳。 只是……我正打算放下手中的证据,后背就贴上了温热又宽阔的胸膛。 黑泽阵以半抱着的姿势搂着我,下巴搭在我的头顶,他握着我的手腕,带着我的手腕往上,那份资料也跟着向上,又被放在我的眼前。 他低着头,也跟着看那份资料。 “写得这么详细,如果警方那边还是无所作为,那他们不如全都下岗。” 第203章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要把这个交给警方?” 我的头顶微微动了动,是黑泽阵轻轻点了下头。 我下意识想要问为什么,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黑泽阵都已经知道组织靠不住了,里面的卧底又层出不穷,自然要另做打算。 现在看来,黑泽阵要做的打算,就是借助警方的手除掉黑衣组织。 我并不知道黑衣组织是个多可怕的组织,对组织的了解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比如这个组织相当庞大并且历史久远,所以积累的很多人脉。 背后的boss是个超级有钱的有钱人,而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有许多人心甘情愿为组织卖命。 组织进去容易出去难,要是想要离开组织,就要做好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准备。 感觉好像很可怕的样子,但也许是因为这些都是我听说来的,并没有真实经历过,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实感,也不觉得有多可怕。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 【叛逃后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这句话里面的那个追杀者,就是黑泽阵啊。 除去黑泽阵,再除去组织里的卧底,剩下的人……似乎对黑泽阵造不成任何威胁…… 试想一下,如果黑泽阵叛逃了,谁敢来追杀他,那究竟是来追杀黑泽阵的还是来找黑泽阵送死的? 那些人恐怕在知道要追杀的人是黑泽阵时就知难而退了吧,毕竟黑泽阵是第一杀手。 如果黑泽阵真的叛逃,在一对一,甚至一对多的情况下,他应该都是能够轻易取胜的,但黑泽阵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就算黑泽阵是第一的杀手,就算他再厉害,但一个人对抗一个组织还是太过吃力,不过…… 我将手上的那份资料又放回桌子上:“我也觉得不能再在组织待下去了,自从知道组织里有很多卧底之后,我就觉得你们组织超级不靠谱。” 我明目张胆地说着组织的坏话,黑泽阵半抱着我微微点头,显然也认同我的话。 “到时候可能要让你和我一起去国外避避风头。” 之前说起要搞垮组织的时候,黑泽阵的语气都是正常的,但现在说到要让我和他一起去国外,他的声音就低了下来。 “我可以一个人去,但……” 黑泽阵当然可以一个人去避风头,他一个人的话也会更方便,带上我反而麻烦,但就像我不想离开他一样,我知道黑泽阵也不想离开我。 “难道你要留下我自己去国外吗,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可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会与警方为敌,自然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 现在的局面对我来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甚至比我意料中的要好许多。 况且…… 我挑了挑眉:“如果我说我害怕,不想和你一起去,你就会留我在国内,然后自己一个人去避风头了吗?” 黑泽阵抱紧了我,片刻后才说:“不会,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不就行了。”我对他笑,语气也相当轻快:“到时候就当去旅游了,正好弥补之前没有好好旅游的遗憾,不是吗?” 之前咖啡厅装修的时候,我和黑泽阵只去了一趟热海,那时本想着再去几个地方游玩的,但计划有变,我被栗川苍提前叫回来了,本来已经做好去旅游的准备也被打消。 而且那时虽然是和黑泽阵一起去的,但那时他还是小孩子的身体,我也只拿他当孩子和弟弟看待,在我眼里完全就是和家人一起去旅了趟游,而不是和恋人。 现在黑泽阵已经恢复了大人的身体。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也被说开,这次再去旅行游玩,我的心态应该会和之前截然不同吧,毕竟这次是完完全全的恋人旅行。 大概是想到了上一次旅行的经过,黑泽阵眼里也带上了些笑意。 “嗯,这次不用那么麻烦,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黑泽阵说的是上次在民宿的事。 本来我们是分开两个被褥睡的,但一觉起来,不知道为何,我们俩睡在了一块,我还抱着他…… 而且看当时的样子,应该是我将他搂过来的。 而现在以我和黑泽阵的关系,自然不用分两个被褥睡了,而且以及我和他的体型大小。现在应该是他抱着我了。 我也跟着他笑起来,学着他的话:“嗯,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了。” 第282章 满载而归 夜色如墨,乌云密布。 刚下过雨的夜晚漆黑一片,浓厚的乌云遮挡住了月光,就连星星也没几颗,地面残留的水坑照不出任何光亮,反而增添了几分诡异又阴暗的氛围。 本来平静的水洼被一双军用短靴踩踏,溅起一片水花,军靴的主人是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他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对面的工厂。 黑漆漆的工厂里只有一楼亮着微弱的灯光,在那一楼的入口有两个中年男人正神色焦急的等待着,其中年龄更大的那个手中还抱着一个现金箱,正在左顾右盼。 穿着一身黑的男人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子,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后才放下望远镜,退了回去。 “没有发现异常。”黑衣人回到后方,微微低头向一个男人汇报。 汇报的对象也穿着一身黑,但那头金色利落的短发让他哪怕在黑夜中也毫不黯淡。 听到手下的汇报,金色头发的男人点了下头,他没有出声,而是做了个手势,然后便向着那片工厂走去,他身后的几个人黑衣人也紧随其后。 这一众黑衣人没有放轻脚步,他们刚一走近,两个中年男人就立马望了过来,见到金色头发的男人后,那个抱着现金箱的男人顿时迎了上来。 “这是我们说好的金额,我都拿来了,还另外还多放了五百万。” 中年人毕恭毕敬将手上的现金箱递给金发男人,明明是给人钱,他还生怕金发男人不收的样子。 波本挑了下眉,在男人汗流浃背,手都快要抖起来时,他接过了现金箱,当着男人的面将箱子打开,核验里面的金额和真假。 见波本收了箱子,中年男人才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懈下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暴喝的声音。 “举起手,都不许动!” 随着这句暴喝,刺眼的光束瞬间照亮了整个工厂,将里面正在交易的这些人照的一清二楚。 随着波本在内的一行人下意识就要抬枪,但就在他们即将抬起手臂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围住了他们,十几个黑漆漆的枪口也对着他们。 “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波本和手下们顿时僵在原地,手中的枪也悬在了半空中,不敢轻举妄动。 波本的脸色阴沉,目光如刀一般看向面前,最后定格在fbi队伍最前方的那个人男人身上。 那人并不陌生,他穿着皮质的夹克,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冷帽,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却透过帽檐的阴影冷锐地看向波本。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了一丝笑意。 “好久不见,波本。” 波本在看到男人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他咬着牙:“黑麦,不,或许我更应该叫你——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没有回应,只是抬了抬下颌,示意其他探员继续保持警惕。 他对波本的情绪波动视而不见,始终不为所动。 波本的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赤井秀一,”他的声音带着讥讽:“你这fbi的走狗,是怎么知道组织的计划的!” 赤井秀一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了下手,示意fbi的探员们上前将波本一行人控制住。 波本的手微微收紧,眼里的杀意清晰可见。 就在赤井秀一准备下令逮捕波本一行人时,突然,工厂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就连地面也为之颤抖。 “发生什么了!” “后面好像发生了爆炸!” fbi们向着发出爆炸声的地方看去,而波本抓住了这短时间的混乱,他迅速拿出枪打坏fbi们的手电筒。 “怎么回事!” 四周陷入黑暗,波本趁着这个机会带着手下迅速向工厂的另一侧撤离。 赤井秀一在黑暗中眯起眼睛,尽管出现了变故,但他依旧镇定自若,目光冷静,仿佛早就预料到黑衣组织的人会有这一手,迅速指挥fbi的团员们分散追击。 月色的映照中,一抹暗金色的光芒从赤井秀一的余光中迅速闪过,赤井秀一哼笑了一声,追了上去。 “别以为你们能逃得掉。” 夜色中,波本的身影在工厂的巨大的机器中穿梭,他的动作敏捷而迅速,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204章 然而,赤井秀一的身影始终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两人的距离在黑暗中逐渐拉近。 波本的呼吸逐渐急促,脚步也变得慌张,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他即将冲出工厂后门时,赤井秀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波本,结束了。” 波本猛地回头,看到赤井秀一站在不远处,手中的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就在波本的手缓缓摸向腰间,准备反击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响动,像是有人的脚踢到了机器上。 赤井秀一和波本同时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组织人员正隐蔽而缓慢地抬起手臂,要对赤井秀一举枪。 然而他的行动早一步被发现,赤井秀一反应迅速地将枪口对向组织成员,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在赤井秀一扣下扳机的同时,波本的子弹也脱膛而出,但因为赤井秀一的动作改变,以及黑暗中视线受限,波本的子弹是擦着赤井秀一的胳膊过去的。 黑暗中传来了两道声音,一道是组织成员被赤井秀一打中的惨叫声,还有手枪落地的声音,赤井秀一被波本的子弹打伤了手臂,他手中的枪也落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波本迅速向着那个受伤的成员赶去,他单手架起大腿受伤的成员,低声道:“快走!” 成员咬着牙,在波本的搀扶下,两人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工厂,将赤井秀一和fbi的成员们甩到了身后。 等波本回到汇合点,才发现这一次的任务让他们损失惨重。 这一次的任务难度并不高,也不需要动用武力,只是进行交易而已,所以波本只带了六个成员,加上他一共是七个人。 七个人看上去不多,也只有波本一个高层成员,但在组织里已经算是十分精炼的小队了。 但现在,只有波本和被他救下的那个人出现在汇合的地点,以及另一个从工厂里侥幸逃出来的成员。 七个人里面,竟然折进去了四个,只出来了三个。 那个从工厂里侥幸逃出来的成员虽然没有受重伤,但看上去也相当狼狈,他一拳砸在地上:“该死,fbi的那群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交易!” 那人通红着眼看波本:“一定是组织里出现了叛徒!要不然……波本你受伤了?” 波本不仅救了一个成员,而且从发现有埋伏到现在,他一直保持冷静,每一步都做出了最优解。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说到组织出了叛徒时,成员很难不将怀疑的眼神放在波本身上。 可现在他们才发现波本竟然也受伤了,而且还是他们里面伤势最重的那一个。 他的腹部被子弹打中,此刻还在汩汩的往外流血。 “波本……” 看到成员复杂的眼神,波本摇了摇头,他撕下一截袖口,简单将还在流血的枪口包扎住:“交易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行动都在fbi的眼皮底下,已经折进去了四个成员,不能再逗留了,撤退。” 剩下的两个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他的话是对的,况且他们要无条件听从有代号的成员的命令。 fbi的人已经彻底不隐藏了,声势浩大的押着刚抓捕的成员们向着警车的方向走。 波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fbi的方向,在被押上警车的成员后面,赤井秀一走在最后,他似是不经意地向这边望了一眼,在那一瞬间,波本和赤井秀一的视线对在一起。 相交的视线很快又错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波本和两名成员撤退回组织的方向,而赤井秀一带着fbi的人满载而归。 第283章 真的是这样吗 基地内气氛凝重,琴酒,伏特加,波本,贝尔摩德,基尔,基安蒂,这些有代号的成员们都出现在会议厅,等待着来自boss的怒火。 “七个人,折进去四个,还是被fbi的人活捉。” 每说完一句话,基安蒂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她眯了眯眼睛,对波本道:“波本,就连我也要怀疑你是不是卧底了。” 波本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他的腰上还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昨天回到组织时他已经失血过多,今天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好就要见boss,还要面对boss的怒火。 此刻听见基安蒂的话,波本也只是抬了下眼睛。 “如果我是卧底,绝对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波本淡淡的一句话就让基安蒂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的确,如果波本是卧底,那他这次的行动也太过于胆大妄为了。 “先不说其他的,已经有四名成员被fbi的人逮捕了,这对我们很不利,他们或许会泄露我们的情报。” 贝尔摩德点燃了一支香烟,声音带着微微的哑。 她的话说完后,房间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直到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一道声音。 “只是四个小喽啰而已,就算他们那张嘴不严实,也只会说出一些警方早就知道的边角料。” 坐在角落的男人身形高大,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几乎将他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尽管如此,但却绝对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哪怕是在角落里,他也有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隐藏在组织里的老鼠总会被我捉到,与其说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要如何应对boss的怒火。” 琴酒的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在他的话音刚落下,会议室的电子屏就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了那只熟悉的乌鸦。 “波本,”乌鸦的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处理以后显得怪异诡谲,此刻又因为怒火而更增添了几分压迫感:“告诉我,这次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波本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声音平静而沉稳:“赤井秀一带着fbi的人突然出现,他们显然是早有准备,我们措手不及,只能先撤退。” “是吗?”屏幕上的乌鸦的眼睛像是活的一样,紧紧盯着波本:“我也想问,fbi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波本抬起头,目光毫不避让地看向摄像头,就像在与乌鸦图案背后的boss直面对话:“这次任务本来是伏特加负责的,是他临时将任务转交给了我。” “要说任务的具体细节,我和伏特加都是最清楚的两个人。” 伏特加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怒视着波本:“你这是在怀疑我?” 波本的声音不急不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任务是你负责的,是你临时有事让我来顶替。现在fbi掌握了我们的计划,问题出在哪里,这个总要弄清楚。” 伏特加的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握起,显然被波本的话激怒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琴酒已经抬手制止了他。 “够了。”琴酒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不是内战的时候。” 他冷冷瞥了一眼波本:“伏特加之所以让你接手这次任务,是我有其他事让他去做,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卧底?” 琴酒的话说完后,其他成员们的表情各异,但显然对伏特加和波本的怀疑都降低了一些。 波本是临时接手了伏特加的任务,如果他是卧底,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通知fbi的人布下埋伏,实在是太仓促了,不太可能。 而伏特加……伏特加本来就不像卧底,更何况他是被琴酒安排了其他任务,所以才会将交易的任务转手给波本。 无论谁是卧底,琴酒都不可能是,不如说琴酒才是他们组织里最有用的那个人。 其他成员们的心思各异,只不过都没表现在脸上。 琴酒都已经出来说话,伏特加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坐了回去,但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波本,显然对他充满了敌意。 琴酒抬起眼皮,对着那只乌鸦道:“现在无从得知fbi是怎么知道组织计划的,但我们内讧的结果或许就是他们想要的。” 琴酒的话说完后,boss停顿了片刻都没有说话,电子屏上显示的乌鸦图片明明是静态的,但那黝黑的眼珠却像是将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后,那只乌鸦才再度开口。 “贝尔摩德,琴酒,这件事我全权交给你们负责,被fbi带回去的那几个人也去盯着,但凡他们嘴巴不严实,就按照规矩来。” 分发完任务后,boss语气阴沉:“这次的失误就此作罢,如果再有第二次,你们就做好以命来弥补错误的准备。” 屏幕黑了下去,会议室也陷入了寂静,谁都没有说话,但显然猜疑的氛围已经在众人之中蔓延。 这一次的任务折进去不少人,fbi的人显然是早有准备,对他们的交易计划了如指掌,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组织的情报密不透风,哪怕是参与任务的成员,对于任务的情况也多半是一知半解,在任务时只要听从指挥就好。 真正知道每个任务详细情况以及计划的,只有他们这些有代号的成员。 boss说不追究这次的责任,但以他多疑的性格来说,绝对不会就此作罢,别说是boss了,就连他们也无法放松警惕。 第205章 卧底,或者说是叛徒,就在他们之中,这是每个人心中的共识。 在气氛都要凝结之时,琴酒站起身,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屋里的每个人,嗤笑一声:“那个见不得光的老鼠最好躲得严实一点,不要被我抓到。” 都是为组织卖命的同事,被琴酒抓到的人是什么下场,屋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清楚,也知道琴酒绝对不是在说狠话。 说完后,琴酒不顾及其他人的反应,大步走出了会议室,伏特加也紧随其后。 基安蒂见此嗤笑了一声:“那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可怕。” 虽然语气并不怎么友好,但难以否认的是,琴酒说完这句话后,刚才略显凝重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不管那个卧底是谁都自求多福吧,要是不想最后死的太难看,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说不定还能落个全尸。” 基安蒂勾了勾唇,对着科恩道:“我们手头上还有别的事,没工夫在这浪费时间。” 房间里的人几乎都离开了,只留下了波本和贝尔摩德,发现贝尔摩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波本抬了下眉:“你还在怀疑我?” 贝尔摩德抱着臂,涂着鲜艳红色的长指甲在手臂上一点一点的,她摇了摇头:“不,比起你,我更怀疑另一个人。”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后,贝尔摩德便没有再出声了,也没有挑明她更怀疑的那个人是谁,而是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贝尔摩德垂下眸子,脸上是沉思的表情。 所有人都觉得琴酒不可能是叛徒,也不可能是卧底,无论组织的人对琴酒是什么态度,但不可否认的是,琴酒在组织就像一根定海神针一般。 无论是怎样的险境,只要他出现,就总能让人安心。 这一点,哪怕是和琴酒不对付基安蒂也难以否认。 所有人都不觉得琴酒是卧底,也不觉得他会是叛徒,但真的是这样吗? 第284章 几天一次 我知道黑泽阵最近在干一件大事,他打算让fbi和公安的人去对付组织,好让自己从那个一点都不干实事的组织里脱身。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办起来难。 虽然黑衣组织不干实事,我甚至觉得这组织能撑到现在,有一大部分的功劳都在于黑泽阵。 但这组织毕竟也存在这么多年,家大业大的,真的想离开并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之前黑泽阵也说了,如果他做的这一切暴露,或者他想要叛逃组织的事被boss知道,他可能就要去国外躲一段时间,当然,他也答应会带上我。 因此,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我就时刻做好了和他亡命天涯的准备。 就像一些电影和动漫里演的那样,男女主为了逃避追杀,所以躲到国外,虽然险境重重,但也在这样的危机中萌生了爱意。 虽然我和黑泽阵已经是情侣了,但也并不妨碍这样的戏码听起来惊险刺激的同时也不失浪漫。 至于危险……说实话,在黑泽阵身边的时候,我很难感受到危险,而且我也会提供帮助,有信心能保证两人的安全,所以我根本感受不到危机感。 然而在我做好万全准备的一天,两天,三天,一周……甚至一个月后,我所预料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黑泽阵倒是一天比一天要忙了,但据我观察,他的忙碌并不是因为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倒像是因为他给黑衣组织找的那些麻烦起了作用。 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大概是因为黑泽阵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了吧。 虽然我刚和他认识的时候,黑泽阵因为组织的药变成了小孩子,但我将他捡回家的时候,他可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天真和活泼。 不但冷冰冰的,而且难以接近,如果他真的是小孩,应该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还会被其他小朋友惧怕的类型。 而现在的黑泽阵,他虽然已经恢复了大人的身体,但反而比以前更加温柔了,也更加孩子气一点,当然,他的温柔孩子气也只是对我一个人展现的而已。 这里面有我的功劳,应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正在逐渐崩塌分解的组织。 我对这一点当然喜闻乐见,只不过有一点头疼的,那就是……黑泽阵未免也太粘人了一些。 虽然这段时间他很忙碌,但粘人的程度倒是一个劲儿的上涨。 黑泽阵一般都是下午或者晚上去组织——我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是怎么界定的,也许像黑衣组织这种犯罪集团都是在晚上出动吧。 这段时间他总是晚归,所以我们进行某项运动的时间就变少了,这显然让黑泽阵很烦躁。 我对这一点倒是没有特别难以接受,虽然我也很喜欢跟他做那样的事情,但黑泽阵无论是体力还是持久度都太好了,往往做一次我就要歇两三天。 但两三天一次的频率显然无法满足如今才开荤的黑泽阵,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一天三次。 黑泽阵会体贴我,知道我每次过后都会腰酸腿疼,连走路时也会微微发抖,总觉得那种被填满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上,所以他会主动克制。 有好几次,在他抱着我的时候我都感受到了,也做好了准备,但黑泽阵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摸摸我的脸,然后交换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至于他的那些反应,黑泽阵会靠自己超高的克制力和忍耐度平息下来,连浴室都不用去。 黑泽阵会为了我着想,但我却总是心软,每次看到他这样,看到他为我忍耐,微微皱着眉,露出隐忍的表情,我就有点受不了,总觉得这时候的黑泽阵有点过分性感了。 然后我就会不知死活的主动贴近他,凑上去吻他偏薄的唇,手臂圈上他的脖颈慢慢地蹭,满含暗示意味。 这种情况下,黑泽阵要是还能忍,我就要怀疑他对我的喜欢程度,以及他的能力问题了。 而每当这时,黑泽阵那双本来翠绿色的眼睛就会变得幽暗起来,带着明显的危险意味,他结实粗壮的手臂也会环住我的腰,大掌按在我的腰弯处。 这时我再想躲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为自己不知死活的撩拨负责任,第二天又腰酸背疼到起不来床,让黑泽阵来帮我按腰捏腿。 所以我理想中的次数是两到三天一次,但实际情况却是一天一次,甚至有时候一天两次,完全满足了黑泽阵的标准。 但最近因为组织的事情,他常常到半夜才回来,所以进行某项运动的次数直线下降。 我的身体又变得生龙活虎,反而黑泽阵看起来欲求不满极了。 做不到最后,他就总是在其他事情上尝甜头,抓到机会就逮着我接吻,我接吻的时间也从原来的几分钟延长到了现在的将近十分钟,可以说是进步飞快。 今天一直下着小雨,从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从落地窗往下看,匆匆行走的人们打着或透明或带着有花色的伞,在雨天里像是一朵朵移动着的小花。 这样的雨让我想到了刚认识黑泽阵的那天,只不过那天我在咖啡厅上班,而今天我刚好休息,可以一整天都躺在家里。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在家里煮一杯热咖啡,然后找一部好看的剧或者电影来消磨时间了。 我是相当悠闲,但作为工作劳模的黑泽阵就不行了。 今天不用上班,我睡起来睁开眼时已经将近中午了,同居了这么久,黑泽阵也早就知道我的作息,所以没有叫我吃早餐,当我睁开眼时,他也已经做好午餐了。 一同吃了午餐,又温存了片刻后,他就要去组织了。 虽然他现在正在做着让组织分崩离析的事情,但他依旧是组织的劳模,别说是下雨了,就算是刮大风下冰雹,甚至下刀子,我觉得他也会雷打不动的继续去组织 第285章 像梦中的那只巨狼化形成了人 “晚上你先睡,不用等我回来。” 我送黑泽阵到门口,而他弯下腰吻了吻我的嘴唇,低声嘱咐着。 刚开始他晚归时,我有几个晚上都想等他回家再睡,但黑泽阵不是固定时间下班的工作党,有时候他晚上十点回家,有时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来。 十点回家时,我能给他做一顿好吃的夜宵,在陪他吃完后,两人能一起相拥而眠,甚至还有精力再做些别的。 但这种情况只是少数,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很晚才回来,比我平时睡觉的时间要晚得多。 但我还是想要等他回来,不想一个人先睡觉,于是等黑泽阵踏着夜色回家时,电视和灯都开着,而我则靠着沙发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倒没什么,但有一次我觉得热,于是开了空调,温度调的比较低,结果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这中间虽然我在睡梦中也觉得冷,但始终没有醒来。 据黑泽阵所说,他进门时就发现房间的温度有点过于低了,再一走近,看见的就是我蜷缩在沙发上,冷的直皱眉但还没醒来的模样。 第206章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我就感冒了,还伴随着低烧的症状。 那一整天黑泽阵都没有去组织,虽然他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但我看见他的屏幕亮了好几回。 幸好那次只是小感冒,第二天我就好了大半,见黑泽阵还有要留下照顾我的意思,我连忙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 黑泽阵还是不放心,我又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熬夜等他回来,也不会把空调调的那么低,让他不用担心。 毕竟比起我这小小的感冒,黑泽阵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可是要重要的多。 外面的小雨还在下,我将挂在门口的黑色雨伞递给黑泽阵,弯着眸子笑了一下:“果然黑色和你很搭。” 黑泽阵今天穿的还是一身黑,也依旧是风衣,但并不是以往的那件。 他今天穿的这件风衣是我们一起买的,风衣的剪裁极为利落,贴合他挺拔的身形,风衣是薄款,料子是特制的轻薄材质,领口微微立起,更显得他气场冷冽。 这件衣服我还有件同款,只不过是白色的,比起这一件看上去要温柔一些,简单来说就是情侣装。 有若隐若无的冷香传到我这里,是雪松和薄荷的味道,明明已经到了夏季,但无论是空气中冷冽的气息,还是黑泽阵这个人,都给人一种冬夜的感觉,他只是站在那儿,就像是在散发寒意。 明明是这样,但我看着他,心里却总是痒痒的,有想要抱住他的冲动。 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好帅,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苏感。 也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所以我这时候可以直接上去抱住他。 我顺从自己的心意上前一步环住了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雪松和薄荷的味道更明显了,但黑泽阵的怀里并不是如同冬夜一般的冷,反而带着暖意,很舒服。 我像是吸猫薄荷上瘾的猫咪一样,微微闭着眼睛:“不想你走……” 我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相当任性,在我和黑泽阵之间,我相信黑泽阵才是那个更不想离开的,而且他听完我这句话后一定会更不想走,但我还是这么说了。 果然,在听到我说完这句话后,黑泽阵的身体顿了一下,紧接着,他带着温度的手掌便扶上了我的后颈。 我和他都清楚这个动作的含义,每当黑泽阵这么做,下一步我们就该接吻了。 我微微抬头,闭着眼睛,等待这个吻的到来,下一秒,黑泽阵的气息就笼罩了我。 他吻的得又急又狠,像是要将我吃下去了一样。 黑泽阵的吻如同暴风骤雨,他的手掌紧紧扣住我的后脑,在接吻时,宽大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发丝,有种说不出来的缱绻意味。 我的双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膀,指尖也微微颤抖,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黑泽阵的吻渐渐从急促转为绵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唇稍稍离开,呼吸依然急促,我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他深邃的双眼,黑泽阵的眸子是带着冰冷感的绿色,但在看向我时,他的眼神却炙热而专注,像是要将我看穿了似的。 “早点回来。”我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黑泽阵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最后停留在耳垂轻轻摩挲,细微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身体更向他靠近。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即再次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这次他吻的温柔而缠绵,我感觉自己像是化成了水,即将沉沦在他的怀里。 绵长的吻结束,黑泽阵用拇指将我嘴角的水光擦去:“嗯,会早点回来,不用等我。” 随着他关门的声音,房间也恢复了寂静,只有黑泽阵身上的冷香还若隐若现的残留在我身边。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一个巨大的草原,这里正值晚上,有灿烂的星光洒下来,漂亮极了。 有风吹动草地的声音在我耳边哗哗作响,我漫步在平原上,感受着微风吹过来的惬意。 忽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暗处盯着我,我警觉地扭过头,只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似乎还有一道幽绿的荧光在夜色中划出残影。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道黑影就向我扑了过来,我脚下踉跄了两步,被那道巨大的黑影扑倒在草地上,我也终于看到了这道黑影的真面目——一只巨大的银狼。 这只银狼漂亮极了,它的毛发在月光中闪烁着如同丝绸一般的光泽,眼睛像是绿宝石一般。 这只狼相当大,将我扑倒后,它的身体可以完全笼罩住我,将我压在身下。 它并不像是完全的动物,反而很有灵性,这双眼睛像是人一样盯着我看,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奇怪的是我并不怕它,明明这银狼是这么巨大,无论是对我亮出利爪还是露出尖牙,我都绝对逃不掉。 但我竟然完全我害怕,反而伸出手去摸了摸银狼的脑袋。 银狼低下头,它伸出舌头在我的脖颈处舔舐,温柔的气息打在我的脖颈处,有时候他没收好牙齿,会磕在我的皮肤上,有一点疼,但并不碍事。 银狼的舌头舔过我的脖颈,然后向上,在快要触及到嘴唇的时候,我醒了。 草原变成卧室,原本压在我身上的银狼也变成了黑泽阵。 黑泽阵附在我的身上,他的一个长发从两边垂了下来,落在我的脸颊旁。 幽暗的月光中,他绿色的眸子反而显得更加亮了。 恍惚之间我竟然有种错觉,就好像梦中的那只巨狼化形成了人,变成了黑泽阵一样。 第286章 那时候有更重要的事 他就如同我梦中的那只巨狼,压在我身上,见我睁开了眼,黑泽阵对着我勾唇一笑,又再次埋下头。 他在我的脖颈处舔舐着,有湿漉漉的触感,偶尔他还会用尖牙咬我的皮肤,怪不得我在梦里也总感觉自己被巨狼的牙齿碰到。 他像是真的变成了动物,在给我打某种标记似的,哪怕现在漆黑一片,我也能猜到现在我的脖颈上肯定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明天早上这些痕迹会变得更加明显。 像是终于打好了标记,黑泽阵放过了我的脖颈处,转移阵地又吻上我的唇,没那么急,动作也带着不慌不忙,很舒服温柔的吻。 但他的手却不安分,贴在我的腰上慢慢摩挲着,带着某种暧昧的意味,像是在提前预示他之后要做什么。 黑泽阵倒是很少这样,虽然他在床上那方面的事情相当热衷,甚至热衷到我有点招架不住,但他在面对我的事情上总是很体贴,所以很少有在我已经睡着后又来闹我的情况。 最近他很忙碌,常常半夜才回来,他回来时我已经睡着了,黑泽阵就会放轻动作,尽量不吵醒我。 哪怕有几次我在朦胧之中醒过来,得到的也是他的安抚,他会摸我的头,然后亲一下我的脸颊或者嘴唇,用那红酒一般低醇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开口。 “睡吧。” 然后我就又会安心的睡下去,而且这次因为有了黑泽阵的怀抱,所以往往睡得会比之前更踏实。 这才是平时的固定流程,而像现在这样,半夜被他的动作弄醒,而且他的动作还满含着暗示意味,这样的情况是少之又少。 难道是因为今天出门前的那个吻? 我不知道,但我并不讨厌这样。 刚睡醒,我的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他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我的脖颈处和面颊处,让气温更加上升,原本就不怎么清醒的意识也变得更加混沌。 我像是坠入了一场旋涡,被他带着不断在这旋涡中沉沦。 最后结束时,我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叫也叫不出来,黑泽阵的后背上全是被我挠出来的印记。 他抱着我去浴室洗澡,那些新鲜出炉的抓痕在浴室的灯光下更加明显,是红色的,水流从那上面滑下去时莫名带着些色情。 我伸手摸了摸他身后的这些抓痕,我没有怎么留指甲,所以并没有挠破,只是有一道一道的红肿印记。 “那个时候怎么不阻止我,疼不疼?” 这句话问出来似乎有点多此一举,只不过是连皮都没有破的抓痕而已,作为杀手的黑泽阵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疼的吧? 事实也像我想的那样,黑泽阵摇了一下头:“没感觉。” 我刚准备接话,就又听到他说:“那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没感觉到其他的。” 更重要的事……那个时候哪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分明就是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折腾我,如何让我第二天更起不来床这些事情上面了,所以才连自己的背被我挠了好几道印记都不知道。 我又戳了戳他背上的那些印记:“真是白担心你了。” 黑泽阵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比我要大多了,上面还有许多枪茧,此刻他的手指正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枪茧的手指一路从我的腕骨摸到指尖。 第207章 黑泽阵揉了揉我的指尖,又搓了搓,像是在玩什么小玩具似的。 “你这点力气,刚出生的小猫爪子都比你要厉害些。” 我不轻不重的捏了他一下,用食指抠了抠他手上的茧子:“信不信我今天下午就去做个美甲,超长的那种。” 黑泽阵又将我的手反压在下面,嘴上服软的话倒是利落。 “现在这样就好,我喜欢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所以说黑泽阵真的很会说情话,明明他之前也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应该也没什么渠道学习这种情话,但偏偏就是能对着我张口就来,而且每次说的时候都很认真。 他这样一个冷冰冰的杀手,平时就冷漠的生人勿近,也从不说开玩笑的话,在组织时,比起正常的聊天,或者他下达命令的时候会更多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每一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格外郑重,加上黑泽阵那张格外权威的脸,当他说情话时,总有一种像是在说结婚宣言的感觉,肃穆而庄重,一点都不显得轻佻。 不过,结婚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抬起头深深看着黑泽阵。 刚才他帮我洗完头,现在又拿了沐浴露和沐浴球。 沐浴露是天蓝色瓶子的,瓶身上面印着一只穿裙子的小猫。 沐浴球就更可爱了,我记得这是和一个卡通角色的联名,也是天蓝色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卡通角色公仔,甚至沐浴球的边上都是带小海绵球的。 而面无表情,看上去一枪能打死三个人的杀手,此刻正左手拿着沐浴露,右手拿着过分可爱的沐浴球,在沐浴球起了泡泡后,垂着眸给我的身上打泡泡。 期间还皱了下眉:“这次的沐浴露味道没有上一个好闻。” 我配合着他的动作抬了抬头:“是吗?那下次还是换回原来的味道好了。” 结婚啊…… 虽然我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事,但如果是面前这个人,那好像就没什么可怕的。 第287章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黑衣组织和fbi最近呈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局势,简单说来,组织最近处处受阻,而fbi那边顺风顺水。 之前他们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黑色文件,文件里不但黑衣组织以前的犯罪证据,甚至还告诉了他们黑衣组织几天后的交易计划。 虽然觉得可疑,但fbi的人还是在文件中所说的地方设下了埋伏,最后的结果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抓捕了四名黑衣组织的成员,还顺便带走了那个和组织交易的社长。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突破,更重要的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交易的整个计划,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伤亡,可以说是捡漏抓捕了四名成员。 这次照顾计划能如此顺利的进行,有很大一部分功劳都在于那份文件,还有一部分功劳在于这次带队的人是波本。 虽然现场看不出波本有任何放水或者不对劲的行为,但如果这次任务换一个带头人,他们绝对不会如此轻松,再怎么说也应该会有人受伤。 柯南事后有去波洛咖啡厅问安室透,他本来以为那次任务是安室透自己争取的,想要打一个里应外合,却没想到波本否认了这个可能。 “这个任务本来是伏特加的,他临时有事,所以才落到了我头上。” 安室透的面色带着几分奇怪:“而且,当时是琴酒找他有事,所以那个任务才会落到我头上。” 听到他这么说,柯南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安室透也不能肯定,只能先按兵不动,然后观察情况。 他们这边是按兵不动了,那些黑色的文件倒是来的相当勤快。 大概每周都会有一份黑色的文件被寄到工藤新一家,有的时候甚至都不用一周,三四天就能收到一份,里面不是黑衣组织的犯罪证据,就是黑衣组织下一步的动作。 刚开始那阵子收到黑色文件时,无论是柯南还是fbi的人都抱着高度警惕,毕竟工藤新一家里可以说是fbi的据点和老巢了,而黑色文件送到这里,就代表他们的行踪已经被这个神秘人所洞察。 他们的一切行为可能都暴露在了那个神秘人眼下,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收到的黑色文件越来越多,也跟着文件上的指示抓到了不少黑组织成员,就连柯南和fbi的人都很难再生出警惕了。 他们这段时间抓了挺多黑衣组织成员,也阻断了不少交易,光是交易的金额就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还顺便摧毁了好几个私下做着非法高档的公司和集团。 那些被抓回来的组织成员虽然一开始守口如瓶,但后来在他们的一些“小手段”之下,也多多少少撬出了一些消息。 往日对他们来说总像是隐藏在烟雾之后的组织终于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自从那个神秘人给他们提供帮助开始,他们对黑衣组织的了解和突破,简直是如同坐了火箭一般。 比起fbi那边如同坐火箭一样的进度,黑衣组织这边就没这么轻松了。 这段时间组织里的气氛都相当低压,其他的组织成员就连大声一点说话都不敢,生怕被哪个心情不佳的干部当做出气筒。 不过这些也都情有可原,最近组织里的事端真是一个接一个。 上次波本带领的任务似乎只是一个开端,从那次过后,组织里的好几次任务都屡屡失败,不但没有做成交易,反倒被fbi的人抓进去不少成员。 每一次,在他们有所动作的时候,fbi的人总能在组织的人之前设好埋伏,甚至不用动用太多人力就能轻松将他们的人逮捕,简直如同瓮中捉鳖一样。 组织的人当然也不傻,在发现不对劲后,他们十分迅速的调整了计划,也针对fbi的人想出了策略。 但是都没有用,无论他们怎么变更计划,fbi的人总能知道。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了,他们组织里确实有卧底,而且这个卧底的身份不低,所以才能知道如此多的情报。 已经知道有卧底,也知道那个躲在暗处的卧底一直在给fbi的人透露情报,但他们又无法肯定卧底是谁。 哪怕boss因为这件事而大动肝火,彻底清查了一遍组织内部,但都一无所获,反而搞得人心惶惶。 “我真受不了了!” 基安蒂一脚将旁边的垃圾桶踢翻:“要让我知道那个该死的老鼠是谁,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基安蒂的眼神阴翳,就连她一贯喜欢说话的搭档科恩都沉下了脸色。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暗杀一位竞选者,这种任务放在以往,在基安蒂眼里绝对是最简单的那种,不用费脑子,也不用费体力,只需要瞄准人的脑袋,然后开枪就好。 但fbi的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的计划,甚至还知道基安蒂和科恩架狙的方位。 在那位竞选人在保镖和记者的簇拥下走出大楼时,基安蒂瞄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只等待一个绝佳的射击机会。 然而还没等她要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先在她旁边炸开。 那子弹擦过基安蒂的手臂打在了她脚下,如果不是这个位置有一面墙挡着,那子弹恐怕就不是擦着她的手臂过去,而是会直接将她的胳膊打一个对穿。 科恩很快就意识到有人在埋伏他们,但敌人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狙击点位,所以选了一个绝佳的埋伏地点。 那是一个能够容易瞄准他们,而他们却不好反击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基安蒂在短暂时间里目测了一下,发现对面那人的射程竟然在1200码左右。 在他们这边有一堵墙作为参照物的情况下,对面的狙击手竟然能在1200码的地方打中她的手臂。 就算基安蒂不想承认,但对面的实力的确在她之上,而拥有如此技术的人也不难猜。 见科恩还有要冒头反击的趋势,平时总有点暴躁的基安蒂反而冷静下来。 “是赤井秀一,撤退,我们打不过他。” 于是这次任务便以失败告终了,不仅没有成功暗杀竞选者,他们还落荒而逃,这在基安蒂眼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然在当时她迅速判断出情况,撤退也是各方面考虑过后最稳妥的结果,但基安蒂依旧不能接受自己逃跑了的事实 在发现他们碰到了赤井秀一后,科恩和基安蒂就连回组织的路都比平时绕了好几圈,确定了后面没有人跟踪才敢回到组织。 第288章 是因为她吗 一路上基安蒂都在怒斥那个不知道身份的卧底,现在回了组织更是压抑不住。 被她一脚踢翻的垃圾桶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停在一双黑色高跟鞋面前。 基安蒂的视线从黑色高跟鞋上移,然后看见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任务失败了?” 基安蒂语气很差:“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第208章 最近组织里失败的任务接二连三,反倒是没出问题的才令人怀疑。 基安蒂看向贝尔摩德,作为组织里同为高层的女性,基安蒂和贝尔摩德私下里关系其实不错,但现在基安蒂看贝尔摩德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审视。 基安蒂虽然平时看似情绪容易浮动,性格也带着一些执拗,但这些多数都是流于表面的,真的要处理任务或者遇到重大事件时,她反而能够冷静下来。 毕竟是组织的高层,如果真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浮躁,恐怕早就已经不知道在任务中死了多少次了。 现在,基安蒂心里对贝尔摩德升起了怀疑,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 但这依旧没有逃过贝尔摩德的眼睛,她挑了下眉:“现在这个阶段,我们相互怀疑并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 基安蒂愣了一下,然后轻嗤了一声。 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只是现在的情况她也很难不怀疑其他人。 fbi的人能如此精准的对他们进行打击,一定是有人源源不断给fbi的人透露了有关组织的信息,而且这个人还是组织里身份不低的人。 贝尔摩德知道基安蒂在想什么,她没有解释,也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抬步走过基安蒂和科恩,一点都没有慌张的表现,看起来滴水不漏。 留下基安蒂和科恩站在原地,露出沉思的表情。 贝尔摩德走进基地,她的目标十分明显,脚下没有一点停留的走向了其中一个房间。 每个高级干部在基地里都有单独的房间,可以用来住,也可以用来放一些东西或者暂时休息。 贝尔摩德就停在琴酒的房间门口,她抬手,敲了敲琴酒的房间门。 不出片刻,房间门被打开,琴酒冷漠的脸出现在贝尔摩德面前。 琴酒也刚结束了一个任务,所以才会在基地。 和基安蒂不一样,琴酒的任务依旧像以前那样顺利结束,堪称完美。 如果是别人,在这个档口多多少少会引来怀疑,但他是琴酒,所以没人怀疑他,这样的情况在他身上才是正常的。 琴酒挡在门口,一点都没有放人进门的意思,贝尔摩德开口:“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琴酒:“有事就说。” 这回答也在贝尔摩德的意料之中,她微微侧了侧身,避开了组织的监控器。 “是因为她吗,所以你才做到这种地步。” 琴酒抬起眼,用无波无澜的目光注视着贝尔摩德,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在长达几乎一分钟的对视里,虽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空气中的火药味却是十足。 先坚持不住的人是贝尔摩德,她咬了咬牙:“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是吗?” 琴酒没有回答贝尔摩德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早就猜到是我,却没有戳穿,就连现在都避开了监视器。” 琴酒哼笑一声:“贝尔摩德,你真的像表现的那样对组织忠心耿耿吗。” “如果我是叛徒,那么发现了叛徒却没有向组织汇报事实的你,又算什么?” 琴酒冷然看着贝尔摩德,说出了让贝尔摩德心头一震的话。 “你早就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并且一直在保护他,如果这件事让那只乌鸦知道,你猜他会怎么想?” 男人的声音一如往常冰冷淡漠,并没有威胁的意味,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贝尔摩德脸色大变。 “那只乌鸦一向生性多疑,他会认为你早就变成了叛徒,不止在工藤新一的事情上,还有更多事情,或许你都在从中作梗,包括最近向fbi透露情报的那个人,他也会认为是你。” “他还会调查江户川柯南以及他身边的人 ,哪怕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多疑的性格也会让他直接除掉江户川柯南,以绝后患。” 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琴酒又抬了抬眉:“对啊,还有那个毛利小五郎的女儿,不论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都跟她关系匪浅,你猜那只乌鸦会不会对那个女孩动手?” 在琴酒刚开始提到江户川柯南以及工藤新一的名字时,贝尔摩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等听到琴酒口中说出小兰的信息后,贝尔摩德更是面色阴沉。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两个存在,是他的little boy和angel。 哪怕是身处黑暗,满身污点的人,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光,而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就是贝尔摩德黑暗中的光。 那是两颗无比耀眼珍贵的宝石,贝尔摩德想要一直守护他们,绝不允许任何存在伤害到这两个人。 之前贝尔摩德都做得很好,她在组织和工藤新一之间周旋,瞒住组织的同时一直在保护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但现在,她最大的秘密被琴酒知道了。 贝尔摩德本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却没想到短短几句话里就被琴酒扭转了局势。 “你在威胁我?” 琴酒声音平淡:“选择权在你,我只是陈述事实。”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的眸子,哪怕共事了这么久,但现在被他盯着依旧有种浑身冰凉的感觉。 第289章 只是因为栗川凛而已 选择权的确在贝尔摩德身上,但这是一个极其两难的抉择。 虽然琴酒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已经发现端倪的贝尔摩德做出判断。 一边是琴酒,一边是组织,只能二选一。 贝尔摩德在组织这么长时间,为boss和组织做了那么多事,身为上层成员,也作为boss最宠爱的下属,她要比别人知道更多组织的内幕,也知道更多组织的黑暗和狠厉手段。 虽然平时处理叛徒和内鬼的人是琴酒,但身为组织的人,多多少少也经手过这样的事,所以贝尔摩德知道背叛组织的人下场有多惨。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本应该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组织这一边。 组织不仅规模宏大,而且无论是从财力还是人力上来说,也要比单枪匹马的琴酒强上许多。 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犹豫和抉择的问题,但贝尔摩德却动摇了。 因为她突然发现在组织和琴酒之间,前者虽然实力雄厚,但贝尔摩德完全不觉得琴酒会被组织压过,她也不觉得琴酒会败在组织手里。 这证明在她潜意识里,琴酒一个人就足以抵挡整个组织吗? 更何况在此基础上,琴酒还知道了关于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事情。 而且客观来说,如果贝尔摩德想要保护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就势必要与组织站在对立面。 其实思考到这里,贝尔摩德的选择就已经很明显了。 再退一步,就算不考虑这么多,贝尔摩德扪心自问,她真的有对组织那么忠心耿耿吗? 这个问题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思考,贝尔摩德就能给出否定的答案。 当然不。 如果不是知道逃离组织的后果,如果不是如同被束缚的蝴蝶一样,在组织里无法挣扎,她又怎么会一直受困于此。 所谓的对组织忠心耿耿,以及boss最宠爱的下属,也只不过是因为无法抵抗,所以被动接受而已。 但如果她可以抵抗了呢?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贝尔摩德永远不会想到这一条路。 哪怕她想要保护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但也只能在瞒着组织和boss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保护他们。 但现在,琴酒这个组织里最危险的存在,甚至在组织成员心里比boss和朗姆还要令人忌惮的存在,永远不会被怀疑是叛徒的这个人率先背叛了组织,并且向贝尔摩德抛来了橄榄枝。 贝尔摩德不愿意冒险,变成被试刀的那只羔羊,可现在琴酒先一步做出了贝尔摩德一直想做的事。 虽然依旧有风险,但大部分的危险都由琴酒来承担,只要操作得当,哪怕琴酒暴露了,贝尔摩德也能迅速抽身。 无论最后胜利的是哪一方,贝尔摩德都能独善其身。 贝尔摩德能想到这一点,琴酒当然也想得到,但琴酒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不惧怕承担那些风险。 对于琴酒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危险和死亡常伴其身才是他的常态,他是最疯狂的赌徒,不会像贝尔摩德那样瞻前顾后。 这可真是…相当大的诱惑。 在短短时间内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贝尔摩德整个人放松下来,身体也没有之前僵硬了,她微微勾起红唇。 “你早就知道我会怎么选。” 琴酒这个可怕的男人,他早就知道自己也同样对组织不满,知道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对自己的重要,她绝对不可能抛下那两人不顾,所以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是琴酒赢了。 “你赢了。”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对那两个孩子动手,哪怕是之后一切失败 ,也绝对不要在boss面前提那两个孩子的名字。” “原来你也会有真心。” 第209章 琴酒轻嗤一声,然后点头:“只是两个小鬼而已,只要那个侦探小鬼安分一些,我会当他们不存在。” 就算贝尔摩德没有这么说,琴酒也不打算对那个侦探小鬼和他的女朋友做什么,并不是因为琴酒突然转性,而是因为栗川凛。 他和那两个小鬼只见过几面,交集很少,但却经常从栗川凛口中听到他们的名字。 在栗川凛口中,江户川柯南是曾经帮过她,十分聪明的小侦探 而毛利兰则更是关系要好,在周末或节假日的下午茶时间,栗川凛和毛利兰,以及几个女生会一起聚在咖啡厅聊天,还会一起逛街买东西 栗川凛是个性格很淡的人,她不会主动交朋友,多数情况下,谁对她好,她也就对谁好。谁愿意和她做朋友,栗川凛就也赋予同样的真心。 栗川凛的这几个朋友都是主动接触栗川凛,向她释放善意,然后才被栗川凛接受,互相变为好友的。 栗川凛的朋友很少,她也很珍惜每一个朋友。 所以哪怕不是贝尔摩德的要求,琴酒也不会对那两个人动手,而这仅仅是为了栗川凛而已。 第290章 看来这个队友没有选错 见琴酒如此果断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贝尔摩德先是诧异了一瞬,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 很快,她就收起了脸上稍微有些错愕的神情,对着琴酒伸出手。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琴酒的声音依旧冷淡,也并没有伸出手,不过贝尔摩德早就知道琴酒的性子,所以也并不尴尬。 她神色自如的收回手,深深看了一眼琴酒后离开了。 在贝尔摩德离开后,琴酒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 两分钟后,整个基地突然陷入混乱。 不仅整个基地断了电,所有联网的设备也出现异常,等组织的人抢修好后,发现最近一个月的监控都没有记录了。 这件事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和恐慌,一个月的监控都被人恶意抹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最坏的可能就是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已经有fbi或者公安的人潜入进来,又或者是组织里的叛徒盗取了重要情报和信息。 这件事又惊动了boss,下令彻查整个组织,检查所有的情报和机密资料。 平时他们的boss十分神秘,哪怕每次露面都只是用视频联系成员,也从来没有露出过真面目,连声音都是用变声器伪装的。 然而尽管如此,boss还是很神秘,就连用视频发布任务的次数都相当少。 然而最近,boss出现的频率却一次比一次高,而且每一次出现都是因为组织发生了大事,就比如这一次。 一开始,组织里的成员们还有些不安恐慌,毕竟组织这么庞大,成员也多,现在出现了找不到的叛徒,恼怒的boss不会动那些上层成员,但拿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开刀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毕竟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是没有抓到那个叛徒,boss发起火来,被波及到的只会是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可这次数渐渐多起来之后,成员们好像也已经免疫了,抗压能力也上来了。 甚至有些心态好的人和同伴聊天时还会说一些小小的地狱笑话,比如探讨一下组织最近是不是要完了,如果能不被警察抓住,他们还能再干点什么营生。 一开始聊这些时,还有些成员会面色一变,连忙让说的那个人闭嘴,觉得晦气。 但现在大部分人已经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还有些胆子更大的已经在策划着怎么逃离组织了。 毕竟到时候公安或者fbi的人上门,那些一把手二把手,还有高层成员们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能够全身而退,他们这些普通成员可没有。 反正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组织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最后又是经过一番彻查,但依旧没找到那个黑了组织网络的人。 不过除了一个月的监控不翼而飞,组织里似乎并没有其他东西失窃,有关于组织的情报也都还在。 这个反常的情况让成员们都有些不解 既然都已经有能耐让组织断电断网,还让一个月的监控不翼而飞,背后的人一定能耐了得,毕竟组织网络的防火墙还是很厉害的。 但背后的那个人偏偏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一个月的监控不翼而飞,这是为什么? 在其他人不解的时候,只有贝尔摩德知道这到底是谁做的好事。 很容易就能猜到不是吗,这么有能耐的人并不多,而她认识的人里面,琴酒是最有本事的那一个。 琴酒弄坏监控的理由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他们之前聊的那几分钟。 虽然贝尔摩德有意背对监控,哪怕是看到监控也无法猜到她在说什么,他们聊的时间也并不长,满打满算还没超过三分钟。 但琴酒这个谨慎的男人,却还是为了那并不起眼,也不会被人怀疑的三分钟而选择黑掉了组织的网络,盗取了一个月的监控。 让近一个月的监控都不翼而飞,这样一来,无论是boss还是组织的人就算有所怀疑,也必须先将这一个月的监控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就要费尽心思的想想这一个月内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而在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可太多了,贝尔摩德只是和琴酒交谈了两三分钟分钟,根本不会被人怀疑。 “强大的实力和谨慎的性格,和这样的人为敌,还真是个可怕的事。” 贝尔摩德走在基地的长廊上 ,有成员小声说着这段时间的异常,眼神还时不时扫向周围,生怕路过的人就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殊不知他们最需要提防的,反而是最显眼的也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贝尔摩德微微勾起唇。 以一己之力就能做到如此程度,看来她这个队友是没有选错。 第292章 要不要和琴酒一起去? 随着七月的到来,天气也越来越热。咖啡厅呈现出了一种两极分化状态。 在节假日或者周末,以及午休或者是下班放学之后,咖啡厅里的人会出乎意料的多,冰奶茶和冰咖啡的点单络绎不绝,哪怕是我和梓小姐和安室透三个人都在这里,有时候也忙不过来,做到手都快要抽筋了。 在忙碌之余,有时候我抬头看见专心致志做着三明治,又或者是调配咖啡的安室透,总会有一种割裂感。 安室透,本职是日本公安,在黑衣组织卧底,闲暇的时候还要在咖啡厅里兼职做咖啡和三明治,甚至做的比我这个专业人士还要好。 很割裂,同时也让人很佩服。 然而除了这些休息的时间段,这个其他时候店里就没什么人了。 例如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厅就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个人,毕竟又是工作日,外面的天气又闷热,所以咖啡厅的生意也跟着冷惨淡下来。 在这样忙的时候超级忙,闲的时候连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日子过去快一周后,我突然收到了贝尔摩德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有关于黑泽阵的。 【两天后,组织会派琴酒去参加一场拍卖晚宴。】 我刚看到贝尔摩德消息的时候还有点疑惑,这段时间阿阵一直很忙,他不仅要借着fbi和警方的手给组织下绊子,将组织的情报透露给fbi和警方的同时,还要继续做着组织给他的任务。 说起来也是令人称笑,将组织的情报以及组织任务透露给fbi的人是阿阵,现在组织乱成一团糟,最能派上用处的人还是阿阵。 所以我有时候难免会想,这样的组织还留着干什么呢,不如直接原地解散吧。 不过也因为如此,所以阿阵最近很忙,组织简直恨不得把他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前天晚上阿阵甚至一晚上都没回来。 我知道阿阵在忙什么,所以不会过多问他,但现在贝尔摩德却突然发消息,告诉我两天后阿阵会参加一场拍卖晚宴。 阿阵被组织交代这种任务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贝尔摩德为什么要告诉我,她并不是这种多事的人。 还没等我主动发消息问,贝尔摩德的第二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那是一场蒙面晚宴,要求每个人都戴面具,以及,男嘉宾要带女伴,女嘉宾要带男伴。】 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贝尔摩德的下条消息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不出意外的话,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应该会有交际舞的环节,组织这场拍卖会的人很有仪式感,但很可惜,我并不想成为琴酒的女伴,他也并不想和我跳舞。】 【所以,你要不要和琴酒一起去参加那场晚宴,应该会挺有意思。】 拍卖晚宴吗? 我小的时候跟着家里去过一两次,但都觉得很无聊,上面拍卖的东西不是珠宝就是古董,而我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 只是看着展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下面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加价,最后一锤定音。 对于当时不感兴趣的我来说,参加这样一场漫长的晚宴,无聊程度不亚于在学校上一门自己不感兴趣的课。 第210章 所以每次到最后我都昏昏欲睡,最后是睡着了被抱回家的。 长大之后我就没怎么参加过这种活动了,不过,如果是和阿阵一起,应该有新的乐趣吧。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也并没有直接回复贝尔摩德,阿阵没有告诉我有关于拍卖晚宴的事,一定是有他的考量,还是先问一问他再说。 【我会考虑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第292章 还要带女伴一起去 回复完贝尔摩德的消息后,店里刚好又来了客人,我便放下手机去帮忙点单了。 咖啡厅白天很忙,但晚上又挺清闲,所以我便让梓小姐和安室透早早下班了。 梓小姐最近总是腰疼,去医院检查后说是站立的时间太长。 而安室透则更不用多说了,一天打三份工,是我听完后直呼超人的程度。 而我既没有什么病痛,时间也很充裕,阿阵最近又回来的晚,所以在咖啡厅多待一会儿也没关系,反正晚上没什么人。 在咖啡厅摸鱼了一会儿后,我又自己做了杯燕麦拿铁,和黄油曲奇一起吃当做晚饭。 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十分干脆利落地关了门回家,一点也没有当老板的自觉。 本以为今天回去后房间也是黑的,毕竟这两天阿阵总是很晚才回来,但没想到当我推开门,里面灯光明亮,还有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 阿阵手上端着盘子,身上还系着一件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围裙。 我换了鞋走进房间,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餐,而且相当丰富。 “今天回来的好早。” 黑泽阵随手解下围裙:“组织里的事差不多都解决完了。” 黑泽阵的手很大,也好看,骨节分明且修长,上面还有隐隐的青筋分布,哪怕只是一个解围裙的动作,都足以去拍广告。 以前我不是个手控来着,但黑泽阵身上的每个地方都能吸引我。 我看着他的手出了一会儿神,才坐在饭桌前。 能看出来阿阵今天应该是回来的挺早,所以有闲暇时间做了一桌丰盛的菜。 之前他还是小孩子身体的时候,我就知道阿阵是会做饭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做饭的料理台高,但已经能踮着脚做些吃的了。 虽然那时因为我不做饭,所以家里几乎没有菜,冰箱里都是一些蒸着或者煮着吃的速食产品,做起来也比较容易。 但光是看阿阵娴熟的动作,就知道他在厨艺这件事上绝对不是新手,总之是比我要熟稔多了。 变回大人的身体后,黑泽阵做起饭来就更方便了,不用像之前那样踮着脚,高高举起手,原本在小阿阵面前快,和头顶一样高的料理台,现在只到他的腰部。 变回原来的身体后,我也见过他做几次饭,动作不急不缓,有种很居家的氛围。 不过因为最近很忙,所以黑泽阵就很少动手做饭了。 我甚至怀疑在这么忙的情况下,他有没有时间去吃饭,为此我还想做便当给他。 但我拿手的一共就那几个菜,做了几天后就黔驴技穷了。 而且我的水平相当不稳定,有的时候做出来味道不错,有时候却连玉子烧都能煎糊。 不过黑泽阵在面对被我煎糊了的玉子烧后,什么都没有说,当着我的面就把新鲜出炉的煎糊了的玉子烧吃了下去,然后才给了评语。 “还不错。” 都已经糊了,怎么可能还不错,我倒是想自己尝一下,但做糊了的全都已经被黑泽阵吃了,连对证的东西都没有。 最后我只能看着他,然后叹一口气,告诉他以后做坏了的扔掉就行,不用为了维护我的面子而吃掉,反正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手艺一般。 而最近黑泽阵忙起来后,我就更懒得自己做饭了,要么像以前那样随便弄点速食的蒸饺或者拉面吃,要么就像今天一样直接在咖啡厅喝点咖啡吃些甜品,也就差不多了。 今天也是一样,在咖啡厅里喝了燕麦拿铁,又吃了份甜品,这会儿是一点都不饿,甚至还有点饱。 但……我低头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牛排,以及其他看起来就是用心做出来的食物。 我先是站起来在黑泽阵侧脸上落了一个吻,然后才坐下拿起刀叉:“正好下了班有点饿,那我就开动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 黑泽阵对我的饭量也算是了解,所以一份牛排的量对我来说刚刚好,再吃点别的就正好饱了。 但这指的是我平时的饭量,而现在的我肚子里可还装着那杯咖啡和好多曲奇饼干。 所以尽管我很想将阿阵做的饭菜吃完,但实际情况是,牛排只动了三分之一,我就有点吃不下了。 在我准备努努力,将这一整块牛排都吃完的时候,我手上的刀叉被黑泽阵拿走了。 “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不然晚上吃不下又要撒娇。” 听到他这么说,我讪讪地笑了一下。 黑泽阵说的是之前的一次,因为在睡觉前有点嘴馋,多吃了一份拉面,结果导致明明已经到了平时的睡觉时间,但我却因为撑到肚子难受而睡不着,只能在床上蜷缩成虾米。 那时黑泽阵刚好回来,我便和他抱怨,肚子好撑好难受,还让他给我揉肚子。 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忘了,但第二天早上醒来,黑泽阵的手都还放在我的小腹上。 现在面临差不多的情况,黑泽阵旧事重提,我也便任由他拿过手中的刀叉,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了。 不过虽然没有再继续吃饭,我也并没有离开餐桌,而是陪着他一起吃完了这个过于丰盛的晚餐。 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想黑泽阵会不会告诉我有关于拍卖晚宴的事情,但直到用餐结束,他都没有提有关那个晚宴的事,只是说了些组织里最近的情况。 听黑泽阵的意思,组织最近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甚至因为最近公安和fbi对他们的乘胜追击太过猛烈,组织的损失惨重,那里面的大boss还有二把手好像已经在考虑舍弃日本这边的总部,先去国外的分部避一避风头。 我有些惊叹,看来要弄垮这么庞大的黑衣组织,只需要让里面责任最大,做事最多,能力最强的那个人反水就好。 只是说到最后,我也没有听黑泽阵讲到有关于拍卖晚宴的事。 我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或者有强烈好奇心的人,但和阿阵在一起时,我不想两人心中有任何隐瞒。 所以我便直接发问了。 “过几天你好像要去参加一场拍卖晚宴,而且还要带女伴过去,是这样吗?” 第293章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如果和我交往的是普通人,是黑泽阵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后,我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应该是猜疑。 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是不是他根本就不想带我一起去,又或者是他有了其他舞伴? 但这些可能性放在黑泽阵就完全不适配了。 如果他没有主动告诉我,那一定是因为有其他原因,或者他认为有危险、绝对不可能是之前说的那几种情况。 在我主动询问后,黑泽阵轻皱了一下眉,立马就猜到了我的消息来源。 “是贝尔摩德告诉你的?” 我点了一下头:“贝尔摩德说那场晚宴需要带男伴或者女伴,而且在宴会开场前有交谊舞的环节。” 我为贝尔摩德辩解了一下:“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有关于晚宴的事情而已。” 我看着黑泽阵表情,“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黑泽阵沉思了片刻,我张了张口:“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带我的,我只是问一下。” 我本来对什么慈善晚会和舞会的就不感兴趣,之所以会主动发问,也只是因为贝尔摩德告诉了我这件事而已,并没有非要黑泽阵带我去的意思。 哪怕黑泽阵参加晚会的时候真的带了其他女伴,而且还要和那个女伴一起跳交际舞,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倒不如说……我反而会担心和黑泽阵一起跳舞的那位女性。 只是我刚说完,黑泽阵也开口了。 “不,那天你和我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刚才黑泽阵看起来是不想让我和他一起的,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了想法。 我担心是自己给了他压力,摆了摆手开口:“如果不方便的话真的不用带我的,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黑泽阵摇了摇头,他看着我,神情和语气比平时沉了一些:“但是那天你要一直跟着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听到他这么说,我突然福至心灵:“那天,是不是要发生什么?” 黑泽阵微微点了点头:“公安和fbi的人会在那天行动,组织里也有伏特加和贝尔摩德接应。” 说到这里,黑泽阵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有些邪性的笑意:“那只乌鸦也是时候被抓出来见见光了。” 第211章 果然啊……是因为那天很危险,所以黑泽阵一开始才没有告诉我,也不想带我去的。 听黑泽阵的意思,这段时间他应该给公安和fbi那边送了不少组织的情报和资料,公安和fbi那边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和缜密的计划,所以才准备在晚会那天出手。 组织内部黑泽阵也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里应外合,那只乌鸦确实插翅难逃。 伏特加会抛弃黑衣组织帮助黑泽阵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伏特加一看就对黑泽阵忠心恳恳,他对黑泽阵个人的崇拜已经远远超过了组织,所以会选择组织也并不奇怪。 倒是贝尔摩德的加入让我有些惊讶,毕竟贝尔摩德在我看来有些似敌似友,仅有的那几次见面,贝尔摩德对我的态度都还算和善,但她又的的确确是在给组织做事。 “你是怎么说服贝尔摩德的?”我问黑泽阵。 黑泽阵挑了下眉,语气里带上了点讥讽。 “说服?那个女人早就想要逃离组织了。” 黑泽阵给我讲了贝尔摩德对柯南和小兰的关系,以及贝尔摩德之前多次帮柯南打掩护的事。 “如果这些事被发现,无论是她还是那个侦探小鬼,还有毛利一家,都只会有一个结局。” 而那个结局很明显,无非是这几个人离奇失踪,过几天后在某处找到他们的尸体。 我这个人情感淡漠,说难听点就是冷血,如果是不认识的人,那他们是死是活和我都没有关系,但无论是柯南还是小兰,又或者是不太靠谱的毛利小五郎,他们都是我熟悉的人,每隔几天就会见面的那种。 我知道他们的长相性格,还有在一起聊天逛街,互相倾诉烦恼的回忆,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他们或许会死,我根本无法接受。 不过…… “你之所以拉拢贝尔摩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我吧?” 虽然黑泽阵没说,但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柯南,又或者是毛利侦探一家,他们的死活对黑泽阵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算他们死在黑泽阵面前,黑泽阵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能让他退步或者动容的,大概也只有和我有关的事了,而刚好,无论是柯南还是小兰,他们都是和我无比熟悉的人。 与其说黑泽阵是要拉贝尔摩德入伍,不如说正是因为贝尔摩德在保护柯南和小兰,所以黑泽阵才会将她变为同伴。 果然,黑泽阵听完我的话后没有反驳。 和黑泽阵谈恋爱就是这样的,他所表现出来的并不多,但只要认真看,就会发现汹涌的爱意。 我没忍住起身靠近黑泽阵,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但你一开始是不想带我去的吧,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黑泽阵挑了下眉:“因为我觉得……” “比起看不见你,还是把你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更好一点。” 一开始黑泽阵的确是不想让栗川凛跟他一起,他是整个计划的策划者,自然比谁都知道那天晚上有多危险。 说是慈善晚会,但其实是披着慈善晚会的拍卖会,而这场拍卖会之所以能邀请到黑泽阵,是因为他们有一件十分重量级的镇场之宝。 国外某位画家的遗作,这件拍品不止价值连城,意义也非同凡响。 这种东西对黑泽阵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就算再宝贵,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一幅画而已。 但他们那位boss对这幅遗作却是十分感兴趣,特意让黑泽阵参加这场拍卖会,哪怕是天假,也要将这幅画给带回去。 不过因为有贝尔摩德这位深受boss喜爱的成员反水,所以黑泽阵从贝尔摩德那里得知,参加晚宴的不止是他,boss也会隐藏身份参加那天的晚宴。 黑泽阵在得知这个消息的下一刻,就将这条情报透露给了公安和fbi。 他们这位boss平时深入简出,很少会透露行踪,这次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果公安和fbi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只狡猾又多疑的乌鸦绝对会躲起来,到时候一切都白费。 黑泽阵知道这个道理,fbi和公安的人当然也知道,他们会相当谨慎,这场最后的战役,他们只能胜,不能败。 也因此,那天的危险和混乱程度现在已经可见一斑,黑泽阵当然不希望栗川凛被牵扯进去。 但现在栗川凛已经知道了晚会的事,黑泽阵冷静思索,发现比起将栗川凛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还不如就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睛底下。 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天的情况如何,如果要找一个人来保护栗川凛,贝尔摩德不行,伏特加不行,黑泽阵只相信自己。 黑泽阵用幽绿的眼睛盯着我,虽然他没有明确说明,但我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握住我的手腕,用沉沉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那天不要离开我的范围,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也握住他的手,弯着眼睛点头。 “嗯,我知道。” 第294章 “我的爱人” 拍卖晚会的那天很快就到了,我也又久违的穿上了礼服。 这次的礼服还是去上次那家店挑选的,只不过那次陪我去挑礼服的是变小了的黑泽阵,而这次则是大人版的黑泽阵。 上次挑礼服的时候一切正常,而到了这次…… 我都没想到黑泽阵会这么大胆,竟然会直接跟着我进更衣室,至于进了更衣室后发生的事情……只要想一想我就忍不住腿软,实在是太刺激了。 礼服是黑泽阵帮我选的,选了一件纯黑色的,和黑泽阵平时总是穿着的黑西装和黑风衣都十分相称,我严重怀疑黑泽阵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选了这件黑色礼服。 不过当我换好礼服,和黑泽阵站在一起后,也不由有些怔愣。 很相配,也很搭,就是…… 我挽着黑泽阵的手臂,沉默了片刻后对他开口:“你不觉得我们俩看起来特别……让人害怕吗?” 像是游戏里最后的大boss,又或者是那种电影里的大反派,而且还是一对的那种,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就直接开启狂暴模式。 我将自己的脑洞告诉黑泽阵,没想到他直接掐住我的下巴。 “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就开启狂暴模式?” 他用的反问句,语气很危险。 我立马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如果是其他时候也就算了,今天这场晚宴可是十分危险的,我还要说这种话,这不是在他的雷点上蹦迪吗。 我的脸还被他捏着,脸上的肉都嘟起来了,只能含含糊糊道:“我说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黑泽阵这才松了手。 我刚舒了一口气,就听见他悠悠开口。 “你要是死了……” 我原本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你要是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这样肉麻的话,结果下一刻就听见了后半句。 “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放家在里,不会让你入土为安,我会让你连死都不得安宁,这样你就没法去三途川那边了吧。” 还真是……十分符合黑泽阵性格的威胁啊。 我捏了捏他的胳膊。 “刚才真的只是玩笑话,你别当真了。” 黑泽阵低着头,盯着我看了片刻:“今天……” “今天我一定不乱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一秒钟都不会离开的。” 黑泽阵只是开了个头,我就已经把剩下的话都说完了,不是我记性好,是这几句话黑泽阵赢已经重复了好几遍,想不记住都难。 见我回答的这么主动,黑泽阵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他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我点了点头,挽住黑泽阵的手臂,感觉他的手臂似乎要比平时更僵硬一点。 他在紧张。 黑泽阵作为杀手,经历过那么多出生入死的时刻,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他被组织的叛徒追杀,所以才有了后续的这么多发展。 对于黑泽阵来说,出生入死只不过是常态,与危险和死亡相伴也是他的日常,根本不会让他如此紧张。 让他如此反常的当然不会是这些,而是我。 我拍了拍他有些紧绷的肌肉,和他开玩笑:“这么僵硬等会儿跳舞的时候怎么办?” 黑泽阵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跳舞的时候一直踩我的是谁?” 我哑口无言了。 虽然我是会交际舞的,但毕竟不常跳,所以昨天我拉着黑泽阵陪我熟悉一下。 没想到在跳舞的过程中我一直踩他的脚,尽管黑泽阵是杀手,身体素质相当好,但踩了这么多下,我都怀疑他第二天走路会不会一瘸一拐,幸好没有。 之前参加宴会,我和黑泽阵也一起跳过舞,就是在那天晚上,我们确认了关系,还第一次接了吻。 可那次一切正常,十分完美,我也没有总是踩他,为什么这次就总是屡屡出错呢? 第212章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和黑泽阵到了拍卖会的现场。 说是拍卖会,但其实场地是在一处山上的庄园,这里远离市区,位置也隐蔽,是做坏事的最佳地点。 我和黑泽阵到的时候,宴会已经来了许多宾客,我们算是来得迟的了。 正常来说这不太符合礼数,但黑泽阵的头衔够大,就算是已经到了原本宴会该开始的时间,但只要他没有到,宴会的主人就会将开场的时间往后推,直到黑泽阵来。 我和黑泽阵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进宴会厅, 刚走进去就迎面走来一个略微有些胖的中年男人。 这是一场客人都带着假面的慈善晚会,我和黑泽阵也不例外,我和黑泽阵都带着白色的狼面具,只露出了嘴唇和下巴。 而正向我们走来的,慈善晚会的主人为了表示诚意,脸上没有戴任何东西。 他的面相看上去很老实憨厚, 还没说话脸上就已经带了笑意,看着很真诚,是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接近的长相。 “您能赏面出席这次的活动,实在是我的荣幸。 ” 男人微微弯着腰,很是恭敬的样子,而黑泽阵只是颔了颔首,没说话。 那男人也不觉得尴尬,又转而将视线看向了我:“这位难道是……” 黑泽阵这才开口:“我的爱人。” 第295章 因为和你的眼睛颜色一样 此话一出,不但男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也是微微一愣,心跳重了一拍,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着男人点了下头。 男人诧异和惊讶的表情只是流露出了短短一瞬间, 片刻后就被隐藏掉了:“早就听闻您和您爱人十分相爱,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 当初在宴会上,黑泽阵邀请我一起跳了舞,十分高调的宣示着和我的关系,现在这个男人这么说也并不奇怪。 知道黑泽阵的性格,所以宴会的主人只是来寒暄了两句后就离开了,并没有要借此和黑泽阵拉近关系的意思。 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多半是为了不招惹黑泽阵的反感。 如果黑泽阵不是这样让人望而生畏的性格,恐怕此时他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甚至哪怕是现在,我也能看见周围有许多蠢蠢欲动注视着这边的人。 黑泽阵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他低头对我道:“要去吃点东西吗?” 其实我不饿,在这样的场景下也没有什么兴致吃东西,但我更不想在这里被其他人围观,于是点了点头。 因为画着精致的妆容,所以我并没有去吃那些容易弄脏妆面的东西,只是和黑泽阵端了喝的东西,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黑泽阵自己倒是拿了杯白葡萄酒慢慢喝着,在我想要也拿同样的酒时,他却从旁边取了杯葡萄果汁给我。 虽然原料都是葡萄, 但相差的未免也太大了。 但我也知道黑泽阵的顾虑,如果是平时他或许还不会管的那么严, 但今天情况特殊,等会儿十有八九会发生些什么,如果我喝醉了,没有行动能力,就会变成黑泽阵的拖累。 黑泽阵当然是不会这么想的,他只会担心我喝醉后乱跑,又或者不听他的话,以至于受伤或者出意外。 我知道他的担心,所以也没尝试喝其他的酒,只是一点点喝着葡萄果汁,并不像有些葡萄汁一样会甜腻,这个葡萄汁的口感很清爽,还挺好喝的。 我和黑泽阵已经来得挺晚了,所以这杯葡萄汁还没喝完,宴会就已经开场。 但还有件事让我很在意,按理来说,我和黑泽阵来得这么晚,甚至都超出了宴会原定的开始时间,那么应该是我们刚一到,宴会就直接开始才对。 但我和黑泽阵过来之后,又等待了几分钟宴会才开场,就好像是有人比我们来的还迟一样。 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非富即贵,而且一定都和组织、和黑色领域沾点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但凡背景不够硬的都不会刻意迟到,毕竟谁都不想成为靶子。 而来得迟的人,一定都有足够强硬的背景,根本不怕得罪人。 拥有这样背景,甚至不怕得罪黑泽阵的人,会是谁呢? “欢迎各位来到我举办的慈善拍卖会,我相信今晚的拍卖会一定会让各位满意,大家玩得尽兴就好。” “那么,在一场舞曲之后,拍卖会即将正式开始。 ” 乐队演奏起舒缓的舞曲,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也在舞池中间悠然跳起舞来。 就像上次那样,黑泽阵微微弯腰对我伸出手,而我则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奇怪的是,明明昨天练习的时候我还屡屡出错,踩了好几次黑泽阵的脚,但真的到了正式场合,我反而一次都没有出错,顺利的不像话。 一曲结束,我和黑泽阵也停下了脚步,只是牵着的手还没有分开。 “那么接下来就到了拍卖会的时刻,希望大家好好享受,也希望大家能遇到自己心仪的拍品。” 身材微胖的男人语气很是自信,显然这场拍卖会里的拍品都价值不菲。 果然,第一个拍卖品就是一条十分精美的项链,据说是某个女王戴过的。 这种形式的拍卖会并没有起拍价,都是应邀而来的客人自己喊价,不过以这些客人的身价来说,他们也不会喊低就是了 。 因为是第一件拍卖品,所以竞争并不激烈,竞拍的多半是女性和一些收藏家。 这条祖母绿宝石的项链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亮,色调饱和又明亮,我便看得久了一些。 台上的拍卖师还在确认着竞拍的价格。 “二百八十万。” “三百万。” “三百一十万。” 我听着逐渐增高的价格有些惊叹,拍卖师所喊的价格自然不是以日元来计算的,而是美金。 只是第一件拍品而已,而且竞争还不激烈,但就已经喊到了三百多万美金的价格 ,果然能参加这场拍卖会的人背景都十分雄厚。 我正在惊叹着这些人的财大气粗,余光就看见黑泽阵抬了一下手,台上的拍卖师向我们这边看来,然后叫到:“三百六十万!” 我不禁扭头向他看去,周围也发出了一些唏嘘声,似乎是没想到黑泽阵会加入竞拍,毕竟他看上去对项链一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之前虽然竞争并不激烈,但还是有人三三两两参与竞拍的,但黑泽阵一开口,除了最开始短暂的唏嘘声以外,便没有人再喊价了。 毕竟黑泽阵都已经表露出想要这条项链的意思了,他们又哪有胆子从黑泽阵手上抢东西 不出意外的,这条项链以三百六十万的价格被黑泽阵拍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条项链已经归黑泽阵所有了。 “你喜欢这条项链?”我问他。 黑泽阵挑了下眉:“难道不是你喜欢?” 他这么说倒是弄得我有些不解了:“我对珠宝类的兴趣都比较一般,平时也几乎没什么场合戴。” “你刚才一直在看那条项链。” 黑泽阵的回答很简短,也很好理解,只是因为我多看了几眼,所以他便以为我喜欢,拍下了那条项链。 我愣了片刻后才开口解释:“我多看了两眼那个项链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因为它和你的眼睛颜色一样。” 我对珠宝一类的东西一向没有过多喜爱,平时我穿衣服的风格也更偏向于休闲,只有极少数的情况才会像今天一样穿着晚礼服,需要佩戴一些华丽的珠宝。 刚才之所以会多看几眼那条绿宝石项链,是因为在灯光的映射下,那条祖母绿的宝石项链散发出来的光芒,有点像是黑泽阵眼睛的颜色。 所以我才会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就是因为那几眼,黑泽阵就直接将这条项链拍下来了。 听到我这么解释,黑泽阵挑了下眉,向着台上的那条项链看去,刚才他一直兴致缺缺的模样,就算是拍下了这条项链,但也没有多看几眼,现在听到我的话后倒是认真看了看那条项链。 “既然喜欢就买下来,就算不戴,放在家里当装饰也可以,这样你看见它的时候就能想到我。” 我没忍住借着桌子的掩饰在下面捏了捏他的掌心 :“你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情话吗?” 第296章 都不许动! 黑泽阵没回答,不过从他微微带着笑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他应该是意识到了的。 之后台上又陆陆续续展出了几件拍卖品,的确像是宴会主人说的那样,每一件拍卖品放到外面去都足以引起轰动,最后成交的价格也十分令人咂舌。 听着那些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美金的竞拍价,我甚至有一种那条项链也不是很贵了的 错觉。 大概一个小时后,拍卖会进入了尾声,最后压轴的拍卖品也终于展露在了大家面前,是一幅风格非常强烈的画作。 第213章 “应该有不少人都是为了这件拍品过来的吧,我想也不用过多介绍,那么就开始起拍吧。” 就如同拍卖会主人说的那样,在来之前 这场拍卖会的拍品就已经被做成小册子发到了来宾手上,所以也不用过多介绍,大多数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自己想要的拍品。 很显然,这幅大师的遗作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拍卖师的话刚一落下,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出了价,而且张口就是大价钱。 “1000万。” 一千万美金放在哪里都算是天价,但在这场拍卖会上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1200万 ” “1500万 听着这些人几百万美金的加价,我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转为平静了,甚至有一种钱已经不是钱,而只是数字的感觉。 虽然硬要算起来,我的家底也足以支撑买下这些拍品,但普通人当惯了,猛地回到这种 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只觉得相当不适应。 这幅画的叫价很快,没一会儿就喊到了3000万美金,而就算是如此,喊价也依旧没有停。 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5000万。” 尽管在场的人非富即贵,也都并不缺钱,但直接从3000万美金喊到5000万,这样大的口气还是很少见的,众人纷纷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这场拍卖会是在宴会主人的别墅中进行,他直接将宴会厅布置成了拍卖场,下面放着桌椅让客人就坐。 黑泽阵和我的位置是最好的,十分靠前,能够将台上的拍品看的一清二楚。 可刚才喊价的声音并不是从我们周围传来的,而是从上方传来。 众人纷纷向着上面看去,只见二楼的围栏处站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她穿着鎏金色的鱼尾长裙,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纤细的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挽着长发,显得风情万种。 女人的脸上戴着一个穿黑色的面具,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出她的美艳。 见众人向她看去,女人也丝毫不怯场。 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淡淡开口:“五千万。”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容易引人注目,但也容易被人看轻,特别是在一些有钱人面前。 二楼的女人足够漂亮,但没有人会轻视她,也不会有人蠢到用看情人或床伴的目光看待她。 能被请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本就背景都不普通,在所有人都呆在一楼的时候,这个女人却能出现在二楼,如果不是她主动出声,在场的其他宾客恐怕还不知道二楼有其他客人。 女人之所以会出现在二楼,恐怕也是宴会主人安排的。 能让宴会的主人做到如此地步,他们心里就算有再多猜测也不能表露出来,虽然不知道女人的身份,但恭敬这些总是没错。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拍卖会的主人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只露出了一缕淡笑。 我抬头望着二楼的那个女人,在正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女人却微微低了低头和我对视了,在对视的瞬间,她微微勾起红唇,对我笑了一下。 我收回视线,对着黑泽阵轻声道:“是贝尔摩德?” 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些熟悉,刚才对视后,我心里的猜测基本上就得以肯定了。 虽然外表和之前完全不同,但那种游刃有余风情万种的气场就是贝尔摩德没错了。 黑泽阵微微颔首:“她是和那只乌鸦一起来的。 ” 那只乌鸦…… 我一愣,我知道了今天公安和fbi会有行动,黑泽阵肯定也在这场拍卖会和组织里下了心思,但没想到组织的boss竟然会来。 既然组织的boss来了,那就不只是小打小闹,黑泽阵想要的,是彻底将那只乌鸦关进笼子里,让他再也没有扑腾的可能。 贝尔摩德喊完五千万后,就如同之前拍卖那条项链一样,场内没有人再加价了。 第一是因为五千万的确实是笔大数字,第二则是不敢。 已经有些聪明人猜到了二楼女人的身份,也猜到了她代表的人是谁。 哪怕是没有猜到的,光是看宴会主人对女人恭敬的态度,以及只有她被邀请上了二楼,也知道该明哲保身,最好不要牵扯进去。 最后那幅画以五千万美金的价格被二楼的女人成功纳入囊中,拍卖会也即将要到结束的时间。 拍卖师走了下去,而宴会的主人则走上了台,今天这场拍卖会对他来说十分成功,不仅拉拢了那些有钱有势的权贵,而且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甚,看上去像是那种会经常做慈善事业的老好人,但既然黑泽阵和组织的boss都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他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善良。 虽然已经笑到脸上挤出了皱纹,但男人依旧保持着十分谦逊的态度。 “再一次非常感谢大家能赏脸参加这场拍卖会,以后……” 男人的话刚说到一半,别墅的灯就突然一下通通都熄灭,原本光鲜亮丽, 富丽堂皇的别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 “跳闸了吗,不可能吧……” 黑暗中传出大家有些焦躁和不安的声,我甚至还听见旁边传来了手枪上膛的声音而这声音并不是从黑泽阵那边传来的,看来大家都在享受拍卖会的过程中也同样保持着警惕。 突然的停电让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我还听到有人低声打电话让保镖立马过来。 然而这通电话还没结束,别墅的门便突然被打开,手电的强光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黑暗中的每一个人。 “都不许动,给我蹲下!” 第297章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负 训练有素的公安和fbi破门而入,光是从那脚步声中就能判断出来了许多人,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当然也有人想要反抗,黑暗中响起枪声,不过很快,开枪的那个人就被制服,被按着后颈狠狠扣在地上。 场面一时之间十分混乱,而在fbi和公安破门而入的同时,黑泽阵就已经扣住了我的手腕,带着向二楼走去。 断电了的别墅内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但黑泽阵却丝毫不受影响,带着我绕过人群走上阶梯。 中间我还差点被慌不择路的人来宾撞到,黑泽阵拉着我的手臂,将我带到了他怀里,避开了人群。 别墅的楼上有许多房间,但黑泽阵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径直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内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月光隐隐照了进来。 透过月光,我看见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是个男性,他微微佝偻着背,手上拿着一把拐杖。 房间里太黑了,我看不清老人的脸,只能看见他逆着光的影子,但也并不妨碍老人的气场。 他年纪大了,腰和背都微微佝偻着,如果是其他的老人,做出这种姿态只会让人同情,但房间里的这人却不会。 他虽然坐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但却有凝重的威压感,就连空气似乎都变得肮脏又沉闷。 不用解释,看到这个老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那个一直躲在后面的boss,黑泽阵口中的乌鸦。 “琴酒。” 老人在黑暗中缓缓念出黑泽阵在组织的代号,声音嘶哑难听,我没忍住皱了皱眉。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是先背叛组织的那一个,是因为我让你吃了药,还是因为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黑泽阵一直站在我的身前,高大的身体将我挡在身后,听到boss的话,他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静地看着老人。 没得到黑泽阵的回答,boss也并不生气,他低低笑了两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拽下台?果然,你还是太年轻,容易被无关的事情影响……” boss的话音还未落下,他一直放在身侧的手就忽然抬了起来。 黑暗中,我只听见一声枪响,在枪响的同时,黑泽阵将我向里一拽,下一秒子弹的声音就在我身边炸开。 我的眸子微微睁大,心跳也顿时加快加重。 黑泽阵单手将我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拔枪指着boss。 “你找死。” boss冷笑一声,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女声也在房间里响起。 “别动。” 已经卸掉伪装的贝尔摩德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手中的枪指着黑泽阵,面容冷凝。 黑暗中,贝尔摩德和黑泽阵对峙着,两人手里都拿着枪指着对方。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他哼笑一声:“因为下面都是fbi和公安的人,你就觉得万无一失了?” 听到老人这样平静的语气,我心里反而有些慌张,我靠近了黑泽阵,放在一侧的手握紧了掌中的枪。 这是黑泽阵给我的,让我用来自保,但比起自保,我更希望能用这把手枪来保护我重要的人。 从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fbi和公安的人闯了上来。 第214章 boss的神情并不慌张,在fbi和公安的脚步声靠近之前,似乎又有一波人参与进来,与fbi和公安的人混战在一起。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过来的也只有可能是组织的人了。 我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枪,却听见boss带着笑意开口:“别那么激动,既然能来参加这场鸿门宴,我自然也做好了准备。” 下一秒,本来还紧闭的房间被一脚踹开,一群穿着黑衣的组织成员破门而入,黑漆漆的枪口指着我和黑泽阵。 我握着枪的手已经全都是汗,但黑泽阵的手却覆在了我的手背上,像是在无声告诉我不要害怕。 明明情况已经如此紧急,被这么多枪口指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开枪,但只是小小一个动作而已,我就完全安下了心。 我知道黑泽阵这段时间有多忙碌,他是一个谨慎的人,既然能够将我带到这里,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完全相信他。 对面的boss支着权杖站了起来:“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头驯服不了的野狼,又怎么可能会对你放下心。” 他抬起手随意挥了挥,语气也十分淡然:“把这两个人处理掉。” 而这时,黑泽阵却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负。” 在黑泽阵的话音刚落,离我最近的三四个黑衣组织成员便猛的调转了枪口方向,眨眼间,枪声响起,稍远的几个组织成员便被子弹打中,转眼间没了声息。 刚才还一副游刃有余的boss猛地睁大了眼睛:“你是什么时候……” 黑泽阵挑了下眉:“组织的人一向称我为组织最忠心的猎犬,既然连我都能叛变,其他人又为什么不能?” 当初黑泽阵之所以会吃药变小,就是因为组织发生了叛变,又有叛徒从中作梗,那个时候组织就已经动摇不堪了。 后来有了黑泽阵的插手,组织里更是人人自危,所以收买工作比黑泽阵想象中容易的多。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黑泽阵和boss的声望差距。 虽然组织是boss的,boss才是他们最上头的领导,但这只胆小的乌鸦一直躲在后面,就连高层成员都只能隔着屏幕见到一个乌鸦的形象,听到的也是变声器的声音,就更别提那些普通成员了。 他们甚至连屏幕上虚假的乌鸦形象,以及变声器模拟出来的声音都没听到过。 比起这样一个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出现在眼前的人,成员们很难对他产生什么依赖。 反倒是黑泽阵,虽然他在组织里一向以凶残闻名,普通成员在路上见到他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琴酒”这个名字也确实足够给人安全感。 就算是执行再危险的任务,只要有琴酒,成员们就像有了定海神针。 他们是怕琴酒,但更多的是仰望和崇拜。 这样的两个人比下来,当然大多数人会选择黑泽阵。 第298章 你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boss的人就全都倒下,剩下站着的都是黑泽阵这边的人。 boss低着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游刃有余,抓着权杖的手死死握紧。 尽管已经大势已去,但这位boss依旧不死心,指挥着旁边的贝尔莫德。 “贝尔摩德,掩护我出去!” 贝尔摩德似乎发出了一声笑,然而下一秒,她原本对着黑泽阵的枪口就调转了方向,枪口指向了boss。 “别动,也别想耍花样。” 贝尔摩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对黑泽阵说的话,只不过这次是对着boss说的了。 “你知道的,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不介意直接开枪。” 在黑泽阵的枪口指向他的时候,boss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但当贝尔摩德的枪口指向他的时候,boss倒是露出了十分明显的错愕表情,一时之间没有说出话来。 黑暗中,boss似乎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和黑泽阵都选择了背叛,我对你很失望,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急促了不少,她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如果不是你,我……” 贝尔摩德堪堪止住声音,从刚刚有些失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又变成了平时那个十分强大可靠的千面魔女:“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听命于你,你已经活得太久,也是时候该尝尝死亡的滋味了。” boss有短暂的片刻没有说话,然而等他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却并没有即将迎接死亡的害怕,还在和黑泽阵谈判。 “你们真的要杀了我?” “杀了我后,你们的解药怎么办?” “况且公安和fbi的人就在下面,杀了我,你们又要怎么逃走,不如留我一命,用来给拖延时间。” 对于一直在上位者的boss来说,这种话已经是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黑泽阵只是嗤笑了一声:“这种事你死了之后就不用担心了。” 他走上前,男人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站在佝偻的老人面前,要比他足足高了将近两个头。 之前一直躲在后面,看似庞然不可撼动的组织boss,真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弯着脊背又怕死的老头而已。 黑泽阵一脚踹在boss的胸口上,boss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手中的权杖也脱了手。 他踩在男人的手上,手上的枪口指着老人的脑袋。 终于要甩掉背负多年的包袱,黑泽阵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像在看他曾经无数个任务中的目标一样。 他像一个十分精密,永远不会出错的机器。 我觉得我多多少少可能也有点变态在身上,明明是现在这样的场合,可我看着黑泽阵冰冷的表情,竟然觉得有一点兴奋。 冰冷和杀戮,这两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在他身上极好的糅杂在了一起。 反倒是旁边的贝尔摩德,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也要比之前更急促一些。 我忍不住向着她看去,发现贝尔摩德脸上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像是大仇得报的快感,但又像是痛苦。 黑泽阵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贝尔摩德,挑了下眉:“你来?” 他对boss没有什么所谓的恨意,只不过是boss挡了他的路,又已经有了想要除掉黑泽阵的心理,所以黑泽阵才会先下手为强。 但贝尔摩德看上去,无论是对组织还是对boss,显然都是有恨意的。 贝尔摩德也没有拒绝,而是平复了一下呼吸:“谢谢。” 她走到了地上的boss面前,以前她一直被这个人压迫,可现在才发现,这个人也只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而已,现在他如同蝼蚁一样趴在地上,任她宰割。 boss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他的语气相较于之前也平和了不少,对着贝尔摩德道:“你一向是我最宠爱的孩子,死在你手里我也没有那么不甘心。”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贝尔摩德握着枪的手更紧了,她脸上的痛苦一扫而空,更多的是愤怒。 “最宠爱的孩子,你……” 贝尔摩德的情绪因为听到那句话而有些失控的时候,在月光的照映下,我看见boss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抓住了权杖,而且还在摸索着什么。 看见这一幅画面的时候,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身体像是自己动起来了一样,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举起了枪,扣下了扳机。 我的枪法并不是很准,其实我是想打中他握着权杖的手的,但因为我并不精准的枪法,那一发子弹直接打进了他的胸口处。 虽然这也让他因为脱力而松开了权杖,但贝尔摩德显然是想亲自报仇的,我却抢在她面前开了枪。 我看向贝尔摩德:“抱歉……那个权杖里好像放了什么。 贝尔摩德摇了摇头:“不用道歉,是你救了我,他刚才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我失控而已。” 我放下手中的枪,由我开枪打中另一个人的胸口,虽然不至于恐慌,但心情依旧很复杂。 明明周围很吵,但当时子弹打中boss身体的声音似乎就在我耳边炸开。 贝尔摩德走到我面前,她从我手中接过了那把枪,我这才发现她的手比我还要凉。 “谢谢你。” 她又对我说了一遍。 这次贝尔摩德没有任何犹豫了,她将那把权杖踢到一边,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是轻轻扣了一下扳机,第二份子弹就射进了boss的腹部,他发出难听的嘶吼声。 “你说的对,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你还得为我们拖延时间。”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杀手,也不是医生,但两发子弹,一发在胸口,一发在腹部,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虽然他现在还没死,但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等公安的人找到他,估计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第299章 我要去找他 boss已经解决,但事件还没有完结,几乎是boss刚咽气的同时,伏特加就和一支组织成员的小队急忙走了进来。 第215章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别墅里面的,但现在显然也顾不上想这些了。 “大哥,公安的人要上来了,我们要快点撤退。” 像是在配合伏特加的话一样,他的话音刚落,楼梯口就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贝尔摩德一把推开面前的窗户,对着我道:“从这跳下去。” 我走到窗户边,这才发现二楼窗边连接的是别墅的后花园,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窗口下已经垫了一个救生垫,几米的高度摔下去根本不会有事。 而在不远处,则停了好几架直升机和军用车 可我发现发现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黑泽阵,又或者是伏特加,他们都没有要跟我一样立马离开的意思。 “你们呢?” 贝尔摩德拍拍我的肩膀:“还有些后续要处理,我们马上就来。” “可是你们……” 贝尔摩德扶着我,让我踩上窗台:“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抬头,在一片混乱中和黑泽阵对视,在如此混乱不堪的场合中,他的目光依旧沉静。 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也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我留在这儿不仅帮不到他的忙,反而还会让黑泽阵他们因为保护我而分心,只有我安全了,黑泽阵才不会束手束脚。 我隔着人群对他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但我知道他能看懂。 “我等你。” 军用车就停在离别墅不远的地方,借着这座山上绿植茂密,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车上只有一个组织成员,应该是黑泽阵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他并没有疑惑我的身份,反而安慰我:“没关系的,等他们一出来我们就撤退。”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黑泽阵能耐大,他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留好了足够的退路,但别墅里的枪声依旧连绵不绝,我实在无法安心下来,双眼死死盯着花园的出口方向。 大概五六分钟后,别墅里恢复了安静,与此同时,贝尔摩德与伏特加,以及之前的那些黑衣成员从后花园里的门里跑了出来,我在他们中间扫视了两圈。 没有,我没有看到黑泽阵。 我坐不住了,一把打开车门,对着刚好跑到我面前的贝尔摩德问道。 “他呢,黑泽阵呢?” 贝尔摩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我也不知道,计划里他应该和我们一起离开的,但我没有看到他人,公安和fbi的人就在后面,没办法,我们只能先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好像得了耳鸣,只看见贝尔摩德在我面前张着口,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等那一阵耳鸣消退下去后,我听见伏特加对我说:“先跟我们走吧,大哥他肯定有办法撤退的,大哥给我的任务就是让我保护好你。” 我看着贝尔摩德和伏特加,发现他们脸上,虽然有焦急和烦躁,但却并没有担心。 他们都太相信黑泽阵了,相信黑泽阵能够独自解决好一切,甚至将他神化,觉得他好像不会死,无论面对怎样的险境都能脱逃。 但我知道不是的,我第一次遇见黑泽阵就是因为他快要死了,如果不是我在路边捡到了他,变成小孩的他会怎么样? 是被那些叛徒抓回去,还是会因为吃了变小的药,却并没有得到良好的照顾而死去? 我从来不觉得黑泽阵是不死之躯,甚至他一开始还要我照顾呢。 不知道为什么,刚捡到黑泽阵时的那段记忆不断在我脑中浮现,那时候他还是阿阵,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有点早熟的小孩儿而已。 他不是什么组织的最强杀手,也没有那么复杂的身份,我和他之间的相处再单纯不过。 所以我当然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常,我竟然奇异的冷静了下来。 我问伏特加:“有刀或者比较锋利的东西吗?” 伏特加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递过来一把小刀。 我低下头,毫不犹豫的用那把刀将拖地的晚礼服长裙从膝盖上面一点的位置划破,晚礼服虽然贵,而且很精美,但是质量相当一般,我轻轻一撕就将它直接撕成了方便的短裙。 我将手上的碎布随意扔到一边,冷静对着伏特加和贝尔摩德道:“你们正常撤退,公安和fbi的人应该会去追你们。” 贝尔摩德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紧皱着眉:“那你呢?” “我要去找他。” 贝尔摩德立马严肃的拒绝:“不可以,琴酒他有办法撤退,你回去了才是犯傻去涉嫌。” “不是的。”我摇了摇头:“你们都说琴酒有办法撤退,可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甚至他在哪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都不知道,他也是人,他也会死的,我不能直接这样丢下他不管。” 贝尔摩德的表情有些松动,我接着说:“而且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怀疑……他的解药失效了。” 刚才boss就说过,如果杀了他解药怎么办,我再一想,之前他们给黑泽阵给解药的时候就说过,这个解药大概维持的时间在半个月左右,具体时长要看个人体质。 而距离上一次黑泽阵吃下解药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要半个月了。 我是见过黑泽阵身体变化时的样子的,无论是变成小孩儿还是变回大人,身体的变化都会让他很痛苦。 像现在这种周围都是fbi和公安的情况下,就算原本有缜密的计划,也会因为身体状况而出现意外。 “我不是冲动,你们都太显眼了,公安的人也有可能会认识你们,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把他们引走,我留在这里找他,就算我不小心被发现了,我也可以说是来参加这场晚会的。” 贝尔摩德和伏特加还是有点犹豫,我直接握住了贝尔摩德的手:“相信我。” 第300章 “当然,我愿意。”(全文完) 贝尔摩德深深地看了我几秒,最后沉着声音道:“一定要把那个爱惹麻烦的家伙带回来。” 黑泽阵才不爱惹麻烦,他可太让人省心了。 我勾了勾嘴唇,点了下头后便义无反顾,重新向着别墅跑去。 我刚跑进别墅,身后就响起了刻意被放大了的汽车发动声,别墅里的还在搜查的公安和fbi果然迅速跟了上去,只留下了一部分人继续搜查别墅和押送那些被抓住的成员。 这别墅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别墅里面还是外面的花园,此刻又是深夜,别墅的电闸还被刻意断掉了。 不过幸好我只有一个人,身上的裙子也是黑色的,我又脱了脚下的高跟鞋,所以很好躲避。 我一路躲藏在小花园里的灌木丛中,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向着别墅慢慢靠近。 偶尔会有一两个人从我面前走过,但幸好都没发现我,只是别墅里面的人要比别墅外面的人多的多,我要怎么才能进去? 我在别墅外的灌木丛里躲了大概有五六分钟,依旧没有找到突破口。 这种危急的场合,我却总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比如说以前我就是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捡到黑泽阵的。 刚想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灌木丛在微微动着。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被风吹的,但因为我想到了第一次捡到黑泽阵的场景,所以总觉得那边是不是藏了一个人。 直觉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琢磨。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眼花了或者是风吹的,但下一秒我就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向着那边走去。 直到我穿过两三个灌木丛,视野越来越清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发现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因果和缘分这一说。 就像我第一次捡到黑泽阵时那样,小小的他蜷缩在灌木丛中,变小了的身体被宽大的黑色西装完全罩住,也可能是因为如此,所以公安和fbi的人才会没有发现他。 一回生二回熟,我这次就熟练了许多,连带着衣服将他抱在怀里。 而黑泽阵也像是第一次那样,在我刚碰到他的时候就警惕的地睁开了眼睛,手也摸到了旁边的枪。 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攻击我,而是在看见我的脸后,卸下了浑身的力气。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回来,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走,反而扯了一下唇角。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我也跟着笑了一下:“我当然会回来,然后带你离开,哪一次不是这样?” 我抱着他,弓着腰缓步向花园的小门走去,借着夜色和其他遮挡物 前半程都没有被发现,但事情往往不会那么顺利,在我马上要带着他走出花园门口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我们。 “你们是谁,快停下来!” 与此同时,黑泽阵变成小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跑。” 我像是接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一点犹豫都没有,抱着黑泽阵就向前面跑去。 第216章 身后传来了枪声,我也分不清到底是黑泽阵在开枪还是后面的公安在开枪,总之有子弹打在我的脚边。 但我也全然顾不上了,只知道向着目的地跑去。 我终究不是顶级杀手,也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公安和fbi,更何况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儿,跑了没多久后,我就感觉双腿变得沉重,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偏偏就在跑出花园后没多久,我看见前面出现了几个人影,人影后面还有直升机,但并不像是伏特加和贝尔摩德他们。 前后都是追兵,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连脚步都沉重了不少,但下一刻,我便看见前面的人影对着我高高挥手。 “凛,快来!”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前面的人,看清他们的瞬间,我的眼眶和鼻子都酸了,但本来沉重的脚步却又再次变得轻快,跑的比之前更快了。 跑到直升机面前,我先是将怀里的黑泽阵送上机舱,然后才抓住了从机舱里伸出的手,跟着跃了上去。 直升机很快起飞,下面传来了枪声,可子弹也只是打在了坚固的机身上而已。 我有些失神的地看着下面越来越远的别墅,还有那些逐渐变得像蚂蚁一样的人。 今晚的一切都太过于玄幻,也太过于刺激,一切都发生的相当快,但也足够危险。 而现在就像是电影的落幕,虽然别墅里还混乱一片,但我已经在空中远离了那片纷争之地。 我还在看着下面越来越远的别墅,脑袋就被敲了一下,力气还很重。 “嘶……” 我捂着脑袋回头:“高桥女士,你打人的时候怎么还是这么疼?” 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转了转手腕:“叫什么高桥女声女士,叫妈。” 尽管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但此刻还是乖乖低头:“妈。” 高桥女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胆子倒是大,和你男朋友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今天我没来,是不是还要让我去监狱里捞你,顺便把你的小男朋友也捞出来?” 曾经在小时候带过我的保镖先生倒是相当豪放的笑了几声:“以前我还觉得凛小姐的性格太过内敛,没想到骨子里和你妈一模一样,一出手就是这么大阵仗。” 高桥女士一脚踢了过去,然后又毫不留情的捏了捏黑泽阵的脸:“我倒是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琴酒会变成我的女婿,而且他这副样子还真是百年一遇。” 大概是知道安全了,黑泽阵上了飞机后就昏迷了过去,此刻眉头紧皱,一边的脸还被高桥女士揪着。 对高桥女士的手劲儿早有经验的我连忙解救他:“他现在都变成小孩了,你就别欺负他了。” 高桥女士收回手:“好好好,知道你们恩爱了。” 直升机已经远离了别墅所在的那片区域,一切又都变得平静,下面就是灯火阑珊的东京,我怀里是虽然变小但并没有受伤的黑泽阵,面前是最信得过的家人。 我的心又变得沉静下来。 “之前让你和我一起去国外你还不愿意,现在你们可成了亡命之徒,总可以和我走了吧?” 以前我不愿意去国外,是因为我一直在日本长大。 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婚,虽然他们对我都很好,但无论对哪一边,我都没有太强的依赖,反而觉得总是自己一个人。 这样的成长环境让我有些恋旧,也更习惯一成不变的生活,所以我才会在波洛咖啡厅当服务员,每天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每天的日常也就是咖啡厅和家里两点一线。 很平稳,但也很可靠,不会有任何意外。 但现在……我低头看着在我怀里的黑泽阵,以前我没有什么执着的东西,独立的不像话,也并不怎么依靠父母。 但现在,我好像找到了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 “如果是和他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高桥女士立马露出牙酸的表情:“回去后你们可不要天天在我面前这样,我受不了。” 我轻笑了一下,一低头,就对上了熟悉的绿色眼眸,黑泽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似乎也将我刚才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他应该已经听到了我刚才的话,但我还是想要认真的问他一句。 “你愿意和我一起逃亡吗?” 黑泽阵的回答是一个吻,他撑起身体,在我的侧脸亲了一下。 变成小孩儿后的声音比之前更加稚嫩,但却足够庄重。 “当然,我愿意。” (全文完)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写法,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中间也想过放弃,但还是想给他们一个结局,也谢谢各位的支持和包容(鞠躬) 之后应该会更新几篇番外,时间不定,应该都是比较轻松的,各位看的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