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关于我叫研磨的幼驯染》 第1章 [bg同人] 《(综漫同人)关于我叫研磨的幼驯染》作者:弋合【完结】 本书简介: 黑尾纱季有一个幼驯染,他话不多,是一个超强的游戏大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尾纱季浇了自己一身的波子汽水被他看到。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黑尾纱季摔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回家,被他看了全程。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黑尾纱季的哥哥竟然和他已经成为了好朋友,这是她第一次明白哥哥不是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 “所以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后知后觉妹妹被拱了的黑尾铁朗面容狰狞。 黑尾纱季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和哥哥对视,过了一会她才小小声的说:“可是,他会带我通关游戏诶……” 注意: 1.cp研磨,1v1 2.比赛的场面会比较少,主要是日常 3.ooc致歉 4.从幼儿园开始写,非常慢热,入坑需谨慎!!!!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青梅竹马 黑篮 校园 排球少年 日常 主角视角黑尾纱季研磨配角小排球众、黑篮众 一句话简介:关于和研磨一起长大的爱情故事 立意:在爱里好好成长 第1章 初识完蛋,好像让她生气了 四月的东京天气很好,无云的天空碧蓝如洗。 一辆白色的雪佛兰轿车在路上行驶着,车里放着时下比较经典的歌曲,一对年轻的夫妇坐在前面。 后座的小男孩正靠着车窗呼呼大睡,偶尔的颠簸让他的头与玻璃撞在一块也没有让人醒过来。 黑尾纱季安静地坐在男孩旁边,她看上去非常可爱,一头茂密又微卷的长发梳在脑后,头上别着一枚可爱的红白波点的蝴蝶结发卡,身上穿着一条同色系的背带连衣裙,里面是一件缝上蕾丝边的泡泡袖白衬衣,白袜子外穿着一双干净的红色漆皮皮鞋。 不过此时黑尾纱季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不高兴,脸色有点苍白微微噘着嘴,抱着双手靠在身后的儿童座椅上看着窗外不说话。 黑尾明美扭头看了一眼女儿,看到她还是不开心以后哭笑不得的安慰道:“好了纱季,只是搬一个家,不要这么不高兴。” 眼泪迅速弥漫在眼睛里面,黑尾纱季眨眨眼睛试图逼退水汽,然后她头也不抬地说:“可是以后就不能和一也一起出去玩了。” “那我们还可以写信呀,妈妈不是还要到了一也的电话吗?以后还可以打电话哟。”黑尾明美循循善诱,试图让女儿开心一点。 黑尾拓真扫了一眼后视镜里女儿闷闷不乐的脸,插嘴接上妻子的话;“之前搬东西的时候,我看到隔壁孤爪家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也许你们会成为好朋友。” 在大人眼中,好像这次搬家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很平常。 但是在此时还不到七岁的黑尾纱季眼中,这是一件堪比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 本就不喜欢出门社交的黑尾纱季,之前住在西东京的时候,身边除了一样怕生的哥哥以外,就只有御幸一也这个好友。 虽然他喜欢很多户外活动,还经常拉着黑尾纱季一起去看国小国中的的孩子打棒球,但是他是黑尾纱季的第一个朋友。 也是最好的朋友。 黑尾纱季在心里补充着。 所以家里因为黑尾拓真的工作变动,从西东京搬到东京,这一段在大人眼里不算什么的距离,就成为了黑尾纱季眼中漫长又可怕的裂缝。 她总觉得如果到了新的地方就结交到新朋友,是对好朋友的背叛。 爸爸妈妈真的什么都不懂! 黑尾纱季瘪瘪嘴,她伸手胡乱擦掉眼睛上的水汽,然后略微大声地说着:“爸爸妈妈什么都不懂!” 黑尾拓真和黑尾明美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女儿为什么都会对这次搬家这么抗拒,两人叹了一口气,准备到新家以后带着儿女去隔壁孤爪家打招呼。 之前看到过两次孤爪家的孩子,和女儿一样,是一个安静又懂事的孩子,应该能成为好朋友的。 然而此时和父母心中想的相反,黑尾纱季继续抱臂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灌木丛,她在心中想着。 绝对!她绝对不会和那个邻居家的孩子成为好朋友的! ...... 西东京距离东京不算远,没过一会白色雪佛兰就缓缓开进一座一户建的车库里。 因为之前黑尾夫妇就已经把家里东西搬来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只需要带着随身物品进去,就可以收拾了。 家里有一个漂亮的前院,里面种上了黑尾家都很喜欢的藤本月季,蓝色的花爬满了屋外的栅栏,很好看。 这也是一开始黑尾夫妇选定这套房子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家人的卧室都在二楼,黑尾纱季的卧室在走廊尽头,两面墙上都有窗户,其中一扇窗户和旁边邻居家的一扇窗户正对着。 那间房间的窗户拉上的,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慢吞吞地把纸箱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黑尾纱季有些庆幸衣服这些东西都是爸爸妈妈之前都帮自己收拾好的,不需要自己再做些什么。 “纱季!需要我帮你吗?”哥哥黑尾铁朗从门边探出一个脑袋过来。 “哥哥你已经收拾完了吗?”黑尾纱季慢吞吞地把行李箱里的玩偶一个接着一个的拿出来。 见妹妹没有拒绝的意思,黑尾铁朗走进来,他帮着黑尾纱季把地上的玩偶按照她之前在家的习惯分门别类的放在应该放的位置。 然后坐在地上的地毯上看着黑尾纱季把最后的一点东西收拾完。 有微风从大开的窗户外面吹进来,窗帘被吹起一个角,好像有屋外的樱花花瓣被风吹进。 兄妹俩人安静地靠躺在窗边,然后开始正大光明的偷懒,微风吹得两人昏昏欲睡。 “咦,纱季,我突然发现你的卧室布置和之前家里的很像!”黑尾铁朗突然开口。 他这么一说,黑尾纱季也才发现,卧室的布置和之前的房间确实很像,除了多了一扇窗户以外,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 明白是父母的心意,黑尾纱季有些开心地抓了抓身下的地毯,然后翘起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不知道两个人就这样待了多久,久到黑尾纱季都快睡着了(身边的哥哥已经打着小呼噜了)。 “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没有动静,原来是在这里睡着了。”黑尾明美站在门口,有些好笑的看着在地上躺着的一双儿女。 屋外的太阳已经渐渐西斜,明媚的光变得朦胧起来。 “妈妈,”黑尾纱季揉着眼睛站起来,她走过去拉住母亲的衣角,然后侧身指着屋内的布置,示意自己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黑尾铁朗被两人的动静吵醒,他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也跟着妹妹一起站起来。 黑尾明美弯腰伸手轻轻抚摸女儿蓬松的发顶,笑眯眯地往孩子手里塞了零花钱:“很棒哦我们纱季宝贝,房间整整齐齐。” “我呢我呢,妈妈你看过我房间没有。”黑尾铁朗不甘示弱地开口。 同样塞了零花钱在儿子手中,黑尾明美把黑尾铁朗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也很棒!所以奖励你们喝一瓶波子汽水。” “好耶!”黑尾铁朗欢呼起来,身边的黑尾纱季的眼睛也亮起来。 ...... 得到了妈妈的准许,黑尾铁朗拉着黑尾纱季小跑着出门,才出门一会,黑尾铁朗突然想起妹妹身体不好这件事,回头一看,果然黑尾纱季的额角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 “抱歉纱季。”黑尾铁朗有些自责,放慢脚步。 摇摇头,黑尾纱季大步走上前来到哥哥身边,她趁机提出要求:“那我等一下可以要一瓶冰镇的波子汽水吗?” 哼笑了一声,黑尾铁朗伸手敲了敲妹妹的头:“不可能。” 得到 结果的黑尾纱季也不失望,之前除非天气非常热的时候,不然家里是一直严禁她喝冰汽水吃冰淇淋的。 能得到喝最好,得不到也不会失望,反正黑尾纱季已经习惯了。 她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反而是黑尾铁朗纠结起来了,他纠结了很久,最终咬咬牙:“好吧,一口!我给你喝我的一口汽水!冰镇的。” 说完,他不放心,又强调了一句:“就一口!”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复,黑尾纱季超级惊喜,她弯着眼睛笑起来。 伸手学着爸爸妈妈平时的样子,黑尾铁朗也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叮嘱:“不要和爸爸妈妈说哦,纱季。” “嗯!这是我们的秘密!”黑尾纱季马上答应道。 兄妹俩人手牵手走到便利店门口,选了他们最爱的葡萄口味,然后结账走回家。 太阳的光渐渐染上橙色,人们的影子都被拉长,兄妹俩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慢慢往回走。 第2章 快到家的时候,她们停住脚步。 “就一口哦!”黑尾铁朗把瓶子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瓶身的水珠把衣服晕染开深色的痕迹,然后用力怼开瓶口的珠子。 滋滋的气泡声中,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接住瓶子,然后抿了一小口。 冰凉的汽水入口后显示感受到刺激的气泡,然后才是葡萄的酸甜味。 满足地抿起嘴角,黑尾纱季超级开心地把瓶子还给哥哥。 “那哥哥也试试我的!”黑尾纱季用力地举高瓶子,试图做出电视上大人们干杯的样子,然后再放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瓶汽水之前被人摇晃过,她按下玻璃珠的一瞬间,瓶子里的汽水涌出大量的气泡且喷了出来。 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都来不及让两个小朋友去反应。 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黏腻的汽水。 “噗......”身后传来一阵小声的笑声,好像是有人围观了这场闹剧。 黑尾纱季跟着声音回头,只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站在后面,他看上去很瘦,一头柔顺的黑发垂在脸旁,一双金黄色的猫眼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缩小了瞳孔。 他似乎也察觉到刚刚的声音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在他张嘴准备说抱歉的时候,黑尾纱季就把头转过去了,圆圆的后脑勺昭示着主人不妙的心情。 ...... 完蛋,好像让她生气了。 默默围观了一路兄妹汽水相让剧情的孤爪研磨想着。 第2章 受伤孤爪研磨的耳尖居然比她的脸更早…… 黑尾纱季是一个慢热且守规则的小朋友,这个规则主要是她自己的规则。 这些规则像无形的丝线,编织成她安稳的小世界。 无论是在新家还是旧居,她的床头必须整齐摆放四只玩具小熊,紧挨着枕头边缘,每只熊的间距都要用她的小手比量过。 最左侧的那只永远要戴着蝴蝶结礼帽。 曾有次妈妈整理房间时不小心调换了位置,她愣是在深夜爬起来重新排列,直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那顶缎面礼帽上投下银辉才肯睡去。 上楼梯时,她总会下意识先迈出左脚,这样抵达二楼时右脚刚好完成最后一级台阶。 这个习惯源于三岁那年,她在绘本里读到“左脚先踏出第一步会带来好运”的说法,虽然早就忘记是哪本书,但这个仪式却像刻进骨髓般自然。 衣物必须按她的审美搭配,每周日晚上要把五套搭配好的衣服挂在衣柜右侧,每套都用不同颜色的衣架区分。 餐盘里的蔬菜总要吃得干干净净才会去碰最爱的肉食,这个习惯让总为挑食儿童头疼的幼儿园老师把她当作模范生表扬。 因此,适应新环境对黑尾纱季来说远比哥哥黑尾铁朗费力得多。 搬家后的第三周,她还在笔记本上画着新的动线图。 她需要在新家重新建立一套生活秩序:比如去便利店时,得先沿着左侧走到邻居家的花墙尽头时再过到马路右边继续前行。 这条路线经过她反复测试,能恰好避开放学时段总在巷口踢足球的国中生,又能经过那家面包店飘出奶油香味的后窗。 家人对这些小习惯不以为意,觉得无伤大雅便由着她去。爸爸常说这是遗传自奶奶的细致性格,妈妈则笑着回忆自己小时候也会给洋娃娃编序号。 至于哥哥是否理解,从他会陪着妹妹完成这些仪式就看得出来——当黑尾纱季坚持要数到第一百下才肯吹灭生日蜡烛时,是黑尾铁朗举着摄像机帮她记录。 这是个把妹妹捧在手心的好哥哥,虽然他总说黑尾纱季的规矩比数学公式还难记。 这天午后,阳光把榻榻米晒出干草香,黑尾纱季喝完水,将印着黄油小熊的杯子端正地摆到最左侧——杯柄要朝向窗户,这是上周刚定的新规矩。 拉开零食柜时,金属把手在她掌心留下冰凉的触感,本该放着汽水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圈圆形水渍。准是哥哥出去补习班的时候顺走了最后一瓶,柜门上还贴着他歪歪扭扭的字条:“借一瓶,用新发售的怪兽卡抵押~” 刚上一年级的黑尾铁朗因数学入学考不及格,被母亲押着开始补习生涯。 搬来不久就遭此厄运,在数学及格前都得乖乖去上课。 黑尾纱季还记得哥哥出门时哀怨的眼神,他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把书包甩在肩上发出夸张的叹息:“为什么人类要发明数学啊!” “妈妈,汽水没有了。”黑尾纱季撅着嘴扯了扯母亲衣角。 厨房里飘着海腥味,黑尾明美正在处理秋刀鱼,不锈钢盆里的银灰色鱼身泛着粼光,鳃盖张合间露出鲜红的鳃丝。 这个画面让黑尾纱季立刻明白:今晚是哥哥和她最爱的盐烤秋刀鱼,妈妈总在爸爸出差时做这道菜,因为不用处理麻烦的鱼刺。 “上周才补的货,你哥最近偷喝了不少啊。”黑尾明美气笑,沾着鱼鳞的手指在围裙上擦出几道银线。 见女儿眼巴巴的模样又心软,她弯腰时马尾辫扫过黑尾纱季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纱季先去买一瓶吧?等明天爸爸回来我们再去超市。” 黑尾纱季踮脚从壁橱取下妈妈的零钱包,倒出一把硬币在茶几上分类。 100円硬币要摆成花朵状,50円的穿孔硬币得串在食指上转一圈。 数够金额后,她举着硬币跑到厨房:“那我现在就去?” 母亲点头时,黑尾纱季已经跑到玄关。 她穿鞋的顺序也有讲究:先右后左,鞋带要系成标准的蝴蝶结,最后还要用手指把鞋尖上微笑小熊的鼻子擦亮。 春末的阳光比想象中暴烈。才走到花墙对面,汗珠就已沁满额头,顺着她婴儿肥的脸颊滑到下巴,后背的棉质连衣裙洇出深色湿痕。 用手遮在眼前,黑尾纱季从指缝里看被阳光照得透明的梧桐树叶,叶脉像毛细血管般清晰可见。 便利店的自动门打开时,冷气混着关东煮的香气扑面而来。 黑尾纱季的凉鞋在瓷砖地上踩出啪嗒声,惊醒了柜台后打瞌睡的店员大叔。 冷柜里,冰镇汽水冒着诱人的寒气。 但黑尾纱季还是踮脚从货架中层取了瓶常温的——妈妈说过剧烈运动后不能喝冰饮。 临走前她又恋恋不舍地望了眼冷柜。 成为大人多好啊,那时就能随心所欲买三瓶冰汽水,一瓶当场喝掉,一瓶冻成冰棍,还有一瓶要摇得气泡饱胀,然后“嘭”地打开看泡沫喷泉。 想到这里,她抱紧怀里的汽水叹了口气,塑料瓶在她胸前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重新踏入热浪中,黑尾纱季盯着瓶中翻腾的紫色气泡犹豫要不要破例在外饮用。 上次和哥哥分享汽水时被喷得满身狼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气泡水像紫色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路过的孤爪研磨正好目睹她刘海滴着糖浆的窘态。 思考间,她没注意到前方路面散落的细沙碎石。 等踩上去察觉异样时,脚底已经传来不祥的滑动感—— 呲啦—— 膝盖和手掌重重磕在粗糙的地面上,火辣的痛感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同时扎入。 汽水瓶咕噜噜滚到路边,在排水沟盖板上撞出清脆的回响。 身后传来细微的抽气声,回头正对上孤爪研磨错愕的目光。这个曾目睹她汽水事故的邻居男孩,此刻又撞见她最狼狈的时刻。 他手里的游戏机屏幕还亮着,像素小人保持着跳跃的姿势定格。 延迟袭来的刺痛让黑尾纱季慢半拍地爬起来。 阳光直射在伤口上,她看见掌心与膝盖上渗血的伤口里嵌着星星点点的沙粒。 这个联想突然让疼痛变得具体,豆大的泪珠顿时断了线,有几滴落在伤口上,冲淡的血丝在皮肤上蜿蜒出粉色小溪。 “你......没事吧?”孤爪研磨凑近时被狰狞的伤口惊得后退半步。 女孩膝盖整个擦破,沙粒像种子般深嵌在血肉里,血痕已经蜿蜒到小腿,在白袜上染出刺眼的红梅。他慌忙把游戏机塞进口袋,金属按键在布料下发出“咔哒”的闷响。 捡起滚落的汽水瓶时,他注意到标签被蹭破一角,葡萄图案缺了半颗果实。 黑尾纱季沉默地尝试迈步,每走一步都疼得吸气。 泪水混着汗水在晒红的脸颊上划出亮痕。 当孤爪研磨带着黑尾明美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小姑娘独自拖着血痕斑斑的双腿,在烈日下抽泣着蜗行。她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像被太阳烤化的巧克力,黏在滚烫的柏油路上。 “妈妈......呜......好痛......”见到母亲的瞬间,强撑的坚强土崩瓦解。 黑尾纱季扑进母亲怀里嚎啕大哭,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她攥着母亲衣襟的手指关节发白,混合着血和灰的膝盖在黑尾明美的浅色裤子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第3章 “多亏研磨了。”黑尾明美搂紧女儿,对男孩歉意地点头。 她拨开黑尾纱季被汗水黏在额前的刘海:“这孩子不知怎么摔的,我先带她去诊所。” 早熟的男孩摆摆手示意不必担心,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黑尾纱季膝盖上晃动的血珠。 阳光下,那瓶捡回的葡萄汽水正在路沿边渗出紫色的糖渍,吸引了一队蚂蚁围着瓶口打转。 直到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研磨才从口袋掏出游戏机,发现暂停的画面里,像素小人早已掉进深渊。 ...... 诊所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透明的薄膜,轻轻包裹着黑尾纱季的鼻腔。 她坐在诊疗床上,双腿悬空,膝盖上狰狞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但嵌在皮肉里的沙粒还在隐隐作痛。 刚才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的记忆让她耳根发烫——特别是想到孤爪研磨可能听见了自己抽抽搭搭说的好痛,还有妈妈像哄婴儿般拍的背。 现在冷静下来,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漫上心头,她盯着自己沾满灰尘的裙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布料边缘。 “会有点疼哦。”戴着圆框眼镜的医生阿姨蹲下身,镊子尖端闪着冷光。 当冰凉的金属触到伤口时,黑尾纱季猛地绷直了脊背。她能清晰感觉到每粒沙子被夹出来的过程,就像从布丁里挑出香草籽。 有颗特别顽固的石子卡在膝盖骨的位置,医生不得不用生理盐水冲洗,水流冲刷伤口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好厉害,居然没哭呢。”医生惊讶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她转身取药时,白大褂掀起的气流带着薄荷味的风。 黑尾明美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女儿汗湿的刘海,指尖的温度让黑尾纱季想起冬天裹着毛毯喝热可可的感觉。 “我们家纱季上次打疫苗也没哭哦。”妈妈的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自豪。 这种夸奖却让黑尾纱季更加难为情。 她偷偷拽了拽妈妈的衣角,用眼神传递着别说了的哀求。 诊疗室的门没关严实,走廊上来往的脚步声时远时近,她总疑心其中夹杂着熟悉的、像猫咪般轻巧的脚步声。 要是被那个男孩知道她因为清理伤口就哭鼻子,岂不是比当众被汽水喷湿还要丢脸? “完美!”医生剪断绷带时宣布。 膝盖上的纱布被打成精致的蝴蝶结,两翼对称得如同真正的蝴蝶停驻。 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纱布粗糙的触感提醒着她今天遭遇的狼狈。 医生开药单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洗澡要用防水敷贴,可乐饼之类的油炸食品要暂停一周哦。” 走出诊所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黑尾明美弯腰想抱她,黑尾纱季却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了缩。 “我能自己走。” 她故意把步子迈得很大,结果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妈妈了然地笑着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作为奖励,今天破例允许吃冰淇淋哦。” “梦龙也可以吗?”黑尾纱季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忘了维持小大人的矜持。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雀跃的脚步差点变成小跳,直到膝盖传来抗议的疼痛才恢复端庄的走姿。 路过便利店时,她忍不住看向自己摔倒的地方——几粒染血的沙子还粘在路沿上。 当晚,黑尾铁朗冲进家门时带起的风掀起了黑尾纱季的裙摆,他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蹲下来检查妹妹的伤势,夸张的惊呼声能把屋顶的瓦片震下来:“这是去打仗了吗?难道便利店出现了哥斯拉?” 他手指虚虚描摹着纱布边缘,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让黑尾纱季想起他们养过的、对待受伤同伴格外温柔的仓鼠。 当听到孤爪研磨的名字时,黑尾铁朗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抓乱了自己本就桀骜不驯的卷发,发梢还沾着补习班同桌恶作剧贴的星星贴纸:“那个游戏机不离手的家伙啊......” 他嘀咕着,突然双手合十对妹妹鞠躬:“对不起!以后零食柜最上层永远是你的专属领地!” 这个突如其来的承诺让黑尾纱季眨了眨眼。 她原本只是想抱怨两句挽回面子,没想到获得了零食特权。 哥哥乱糟糟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暖色的光,让她想起被自己摆在床头最右侧的那只绒毛小熊。 “真的全部给我?”她伸出小拇指:“拉钩?”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的瞬间,黑尾明美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盒从厨房走出来。 盒子上缎带的结打得比医生绑的蝴蝶结还要工整,里面装着黑尾铁朗珍藏的限定版怪兽卡和黑尾纱季最喜欢的葡萄味软糖。 “现在去道谢的话,”妈妈眨眨眼,“或许能赶上研磨家烤曲奇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哦。” 黑尾纱季磨磨蹭蹭地跟在家人身后,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膝盖伤口轻微的拉扯感。 邻居家的门铃按钮是猫爪形状的,按下去会发出“喵呜”的电子音。 当门打开时,暖黄色的灯光像蜂蜜一样流淌出来,她一眼就看见躲在大人身后的孤爪研磨——他手里还握着那台荧光绿的掌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猫一样的瞳孔里。 “谢、谢谢......”黑尾纱季的声音比蚊子振翅还轻。 出乎意料的是,孤爪研磨的耳尖居然比她的脸更早泛起红色。 他飞快地塞过来一个还带着体温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瓶迷你葡萄汽水,每瓶都贴着“小心摇晃”的便签。 黑尾铁朗在一旁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声,而妈妈则微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黑尾纱季低头看着怀里的汽水,突然发现研磨的左手手背上也贴着创可贴——大概是在捡她掉落的汽水瓶时,被路边的碎石划伤的。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软了下去,像含在嘴里慢慢融化的葡萄味糖果。 第3章 胡萝卜蛋糕黑尾纱季与研磨的故事,悄…… 黑尾纱季是早产的孩子,出生时体重只有2.3公斤,瘦小的身躯在保温箱里待了整整二十八天才被允许回家。 那段时间,黑尾明美每天都会在医院待上整整一天,隔着保温箱的玻璃轻轻哼着摇篮曲,纤细的手指在玻璃上描摹着女儿小小的轮廓。 而黑尾拓真下班后也会立刻赶来,每一次西装都来不及换下,就用温暖的大手贴在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传递体温给女儿。 护士们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尽职的父母,每天 雷打不动地来陪伴,连值班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产的缘故,黑尾纱季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她的皮肤总是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在阳光下几乎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会断,黑尾明美给她买的手链总是要调到最小的扣眼才能戴稳。 每当换季时节,她总是第一个中招,一阵微弱的凉风就能把她吹成重感冒,接着就是持续的低烧和咳嗽。 最麻烦的是她娇嫩的肠胃,稍微吃得不合适就会胃痛拉肚子,为此黑尾明美特意准备了一个粉色的小本子,详细记录着女儿对每种食物的反应,甚至连进食时间都要精确到分钟。 前些日子摔的那一跤,表面看起来只是一点看起来有些严重但实际上只是皮外伤的伤口,然而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小脸烧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黑尾夫妇连夜把她送到了儿童医院的急诊室,值班医生检查后说是伤口感染引起的炎症反应,需要立即输液治疗。 输液的时候,黑尾纱季疼得直掉眼泪,细小的针头扎进她纤细的手背时,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黑尾铁朗站在病床边,笨拙地拿着湿毛巾给妹妹擦脸,结果把水弄得到处都是,被护士说了好几句。 他内疚地低着头,却还是坚持要陪着妹妹,那一晚,黑尾夫妇轮流守在医院,谁都没有合眼。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慢,黑尾纱季断断续续烧了差不多一周才完全退烧,期间她的胃口很差,只能喝得下米汤和果汁。 黑尾明美变着花样给她做容易消化的食物,连平时最讨厌的胡萝卜都切得碎碎的熬进粥里。 等她终于能下床活动时,幼儿园已经开学好几天了。黑尾明美看着女儿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和丈夫商量后决定让她在家多休息几天。 “反正已经错过开学典礼了,不如等纱季完全康复再去。”黑尾拓真一边说一边给女儿掖了掖被角。 这段时间里,黑尾纱季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沙发上看绘本,或者用妈妈的平板听有声故事。 她最近迷上了《兔子先生一家的冒险》,特别是里面描写的胡萝卜蛋糕:“金黄松软的蛋糕体里藏着甜美的胡萝卜丝,表面覆盖着雪白的奶油奶酪糖霜,每一口都能尝到蜂蜜的香甜和肉桂的温暖。” 第4章 光是听描述就让她口水直流,连带着对胡萝卜的厌恶都减轻了几分。 为此她缠着妈妈做了好几天,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最后黑尾明美终于答应在她完全康复的那天做这个特别的蛋糕。 宣布康复的那天早晨,黑尾纱季兴奋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她特意跑到正在系鞋带的哥哥面前,踮起脚尖帮他整理歪掉的领结,郑重其事地说:“哥哥,今天一定要早点回来哦!妈妈说要做胡萝卜蛋糕!” 黑尾铁朗揉了揉妹妹蓬松的头发,笑着答应了。 等哥哥出门后,黑尾纱季抱着新买的画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她的小腿晃啊晃的,膝盖上的结痂已经变成了淡粉色,再过几天就会完全脱落了。 黑尾拓真因为女儿生病特意请了年假,这会儿正端着茶杯坐到女儿旁边。 茶杯里飘出缕缕热气,带着红茶的醇香。 “我们小纱季能看懂这么复杂的故事吗?”他好奇地问道,目光落在女儿手中的精装绘本上。 黑尾纱季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但在爸爸的鼓励下,她开始用稚嫩的声音朗读起来。 令人惊讶的是,她几乎没有一个字读错,而且语调把握得恰到好处,连标点符号的停顿都处理得很好。 瞪大了眼睛,黑尾拓真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妻子,声音有些发抖:“明美......我们纱季该不会是个天才吧?” 黑尾明美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发丝在她指间流淌如同上好的丝绸。 “只要纱季开心就好。”她轻声说道,眼中盛满温柔。 这时黑尾纱季正好读完最后一个段落,她抬起头期待地看着爸爸。 下一秒,她就被兴奋的父亲高高举到了空中。 “我们纱季真是太厉害了!”黑尾拓真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是中了彩票。 黑尾明美赶紧提醒:“小心点!纱季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这才想起女儿刚生过病,黑尾拓真讪讪地把人放了下来,还不忘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黑尾纱季全程绷着小脸,直到双脚重新踩到地面才悄悄松了口气。 看着爸爸兴奋的样子,她不禁想起哥哥在家时也是这副傻乎乎的模样。 她学着昨天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个严肃的女老师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踮起脚尖拍了拍爸爸的大腿(因为够不到后背),认真地说:“爸爸是笨蛋。” 被女儿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黑尾明美眼角浮现出细细的笑纹,黑尾拓真则假装受伤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逗得黑尾纱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黑尾铁朗放学回家时,黑尾纱季刚从小憩中醒来。 他一进门就兴奋地宣布:“纱季!体育老师说下个月要教我们打排球了!” 他的书包都还没放下,脸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黑尾纱季慢悠悠地从零食柜里拿出两包蔬菜干,分给哥哥一包后,困惑地问:“排球是什么?” 她小口小口地咬着蔬菜干,像只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 黑尾铁朗立刻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可惜他的描述实在太过抽象:“就是先这样咻咻咻地传球,然后砰砰砰地扣球,最后啪地得分!” 他的动作太大,差点打翻茶几上的花瓶。见妹妹还是一脸茫然,他又重复了好几遍同样难以理解的解释,最后累得瘫在沙发上直喘气。 “算了,听起来就很累。”黑尾纱季撇撇嘴,她对运动一向没什么兴趣。 平时幼儿园里上体育课她总是找各种理由躲在树荫下,连跳绳都能让她气喘吁吁。 黑尾铁朗急了,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排球有多好玩,下学期一定要去排球教室之类的话。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手不停地比划着扣球的动作,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黑尾纱季冷笑一声,一针见血地指出:“排球教室?先把你的数学成绩提上来再说吧。” 这句话正中红心,黑尾铁朗顿时蔫了,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在沙发角落里。 他小声辩解道:“我这周小测及格了......” “那期末考呢?”黑尾纱季乘胜追击,哥哥立刻哑口无言,只能哀怨地看着这个过于聪明的妹妹。 就在这时,厨房飘来的香甜味道拯救了黑尾铁朗。 一股混合着肉桂、蜂蜜和黄油香气的温暖味道弥漫在整个客厅,兄妹俩像两只闻到鱼腥味的小猫,同时耸着鼻子跑到厨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张望。 “是胡萝卜蛋糕吗?”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黑尾纱季甚至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黑尾明美笑着从烤箱里取出金黄色的蛋糕,表面覆盖着雪白的糖霜,还点缀着核桃碎,完美复刻了故事里的描述。 蛋糕在烤盘上微微颤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哇——”兄妹俩异口同声地惊叹着,黑尾铁朗的肚子甚至很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快去洗手,”黑尾明美指挥道,一边示意丈夫准备红茶:“下午茶马上开始。” 黑尾纱季迫不及待地冲向洗手间,她仔仔细细地搓洗着小手,连指缝都不放过,还不时催促磨蹭的哥哥快一点。 等她回到餐桌前时,妈妈已经切好了蛋糕,每个人的盘子里都放着一块三角形的美味。 黑尾纱季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皱着眉头看向哥哥:“等等,我不是最讨厌胡萝卜吗?” “这个...应该不一样吧?”黑尾铁朗也不太确定,他盯着盘子里的蛋糕,鼻翼微微翕动,显然也被香气诱惑了。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然后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像是尝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呕......” 她痛 苦地咽下去,立刻想把剩下的偷偷塞给哥哥。 黑尾铁朗警觉地护住自己的盘子,像守护宝藏的龙一样坚决:“不行!我也不要吃!” “纱季,这不是你一直想吃的蛋糕吗?”黑尾明美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黑尾纱季含着泪,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自己的那份,期间不断和哥哥交换着痛苦的眼神。 黑尾夫妇看着两个孩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相视一笑。 黑尾拓真甚至还偷偷给妻子竖了个大拇指,显然这场胡萝卜教育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 好不容易熬过这场酷刑,黑尾铁朗立刻拉着妹妹逃往邻居家,连嘴都没来得及擦。 “研磨可厉害了,”路上黑尾铁朗兴奋地介绍:“他打游戏特别棒!上次我们一起通关了超级马里奥,他只用了不到一小时!” 黑尾纱季想起之前见过几次的那个安静男孩,黑色的头发,猫一样的眼睛,总是安静地站在人群外围。 她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居然都开始直呼其名了。 按响门铃后,孤爪研磨打开门,看到黑尾纱季时明显愣了一下,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大。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让开位置,像只警惕的猫一样观察着新来的客人。 黑尾铁朗熟练地换鞋进屋,留下两个人在门口尴尬地对视。 最后还是他想起妹妹是第一次来,又折返回来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游戏的趣事。 “研磨!今天要打最终boss了吗?”黑尾铁朗兴奋地问,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孤爪研磨点点头,金色的眼睛因为谈到游戏而亮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生动了几分。 他轻声解释着游戏规则,声音很轻但条理清晰。 黑尾纱季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热火朝天地准备游戏,突然感到一阵失落。 在她生病期间,哥哥似乎找到了新的玩伴,他们之间的默契让她心里酸酸的。 孤爪研磨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还是小声解释道:“我们在玩勇者斗恶龙......” 他的目光落在黑尾纱季膝盖的伤口上,那里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你的伤......好多了。” 黑尾纱季点点头,空气又陷入沉默。 不安地摆弄着手柄,孤爪研磨既不敢丢下客人去玩游戏,又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整个人看起来局促极了。 幸好黑尾铁朗及时解围:“纱季,要来看我们打游戏吗?” 她点点头,在旁边加了个坐垫,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但很快她就对屏幕上的打打杀杀失去了兴趣,转而翻看起地上的游戏杂志。 虽然有些术语看不懂,但她还是被精美的游戏画面吸引了。 环顾四周,她发现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游戏元素,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游戏卡带,按颜色和大小分类摆放,显示出主人一丝不苟的性格。 一台限量版的游戏机被放在专门的展示架上,旁边还有几个造型可爱的游戏角色手办。 第5章 当激昂的通关音乐响起时,孤爪研磨看着她手中的杂志,轻声问:“你喜欢这个游戏?” “嗯......“”黑尾纱季含糊地应着,其实她根本没仔细看内容。 孤爪研磨金色的猫眼微微弯起,在午后的阳光下像是融化的蜜糖:“那......下次一起玩吧。” 这个邀请来得突然,黑尾纱季愣了一下,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黑尾纱季与孤爪研磨的故事,在这个弥漫着蛋糕香气的下午,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4章 幼儿园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幼儿园生…… 四月的东京,樱花已经开始凋零,粉白的花瓣随着微风飘落在幼儿园的操场上。 因为错过了幼儿园的开学时间,现在转学来东京的黑尾纱季只能被老师在办公室里单独迎接,等了解完黑尾纱季的情况以后,再带到班级里面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黑尾纱季跟着父母一起走到幼儿园门口,看着身边很多穿着棉质淡蓝色长袖衣服、戴着淡黄色帽子的同龄人们从身边经过。 他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欢笑声此起彼伏。 沉默地把手背在身后没有说话,黑尾纱季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黑尾夫妇应该是担心黑尾纱季会像两年前刚刚进入幼儿园时候一样一直在默默流眼泪,以至于现在夫妇二人时不时地回头打量女儿的脸。 黑尾明美甚至蹲下身来,轻轻整理着女儿已经非常整齐的衣领。 毕竟比起令人头疼地嚎啕大哭,还是黑尾纱季这种默默淌眼泪比较有杀伤力。 那种无声的泪水总能轻易击垮父母的心防。 “......我不会哭的,真的。”感受到父母频频看过来的目光,黑尾纱季第三次保证道,小脸上写满了无奈。 她今天特意扎了两个整齐的小辫子,发绳上还缀着妈妈新买的草莓装饰。 天知道早上黑尾铁朗上学出门之前已经啰嗦过多少遍,就连我出门了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而是不停回头叮嘱:“纱季要是有事就找老师”“纱季记得多交朋友”“纱季......”直到被妈妈笑着推出门去。 “所以爸爸妈妈哥哥为什么会觉得已经上了两年幼儿园的我会哭?”再一次感受到父母担忧的目光,黑尾纱季只好不解地开口询问,小手不自觉地绞着裙角。 笨蛋爸爸黑尾拓真抓抓头发,他哈哈着抬头看天,仿佛突然对天空中飘过的云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黑尾明美则是叹了口气,她弯着身子伸手把女儿有些凌乱的刘海理顺,然后温柔地解释:“是爸爸妈妈和哥哥比较担心纱季,因为纱季是我们的小宝贝。” “今天如果是哥哥来,爸爸妈妈也会这么担心吗?”黑尾纱季歪着头发问。 “肯定会的。”黑尾明美笑着捏了捏女儿软乎乎的脸蛋:“因为你们都是我们的宝贝呀,而且你哥哥当年哭得可惨了,整个幼儿园声音最大的就是他。” “那好吧。”黑尾纱季被这个回答说服了,她伸手牵着妈妈温暖的手掌,在校门口等待老师过来。 春风吹拂着她的小辫子,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 在这期间,她看到了孤爪研磨一个人背着个小书包往旁边的楼走去。 那个黑发男孩走路时总是低着头,仿佛对地面有着无限的兴趣。 两人的视线短暂对上,随后孤爪研磨点了点头就先走了,像一只警觉的小猫。 等老师来了以后,黑尾纱季挥别父母,跟着她走去办公楼。 走廊的墙壁上贴满了孩子们充满童趣的画作,五彩斑斓的颜色让整个空间都活泼起来。 老师带着黑尾纱季换上了统一的淡蓝色园服和淡黄色帽子以后,就把黑尾纱季带去她所在的班级。 路上老师还用黑尾纱季能理解的语言简单解释了一下幼儿园的情况,声音温柔得像在讲睡前故事。 黑尾纱季是在大班里面的向日葵班,班级里面有十九个同学,现在加上黑尾纱季刚好男女生的人数一样。 教室里传来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一群欢快的小鸟。 现在是小朋友们吃早餐的时间,等老师把黑尾纱季带到教室里的时候,香喷喷的早餐才刚刚推进教室。 食物的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让黑尾纱季的肚子不自觉地咕噜了一声。 一走进教室,黑尾纱季就眼尖的看到坐在角落的孤爪研磨,其他小朋友都凑在一起说话,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上去孤零零的。 简短的做完自我介绍以后,黑尾纱季就径直走到孤爪研磨旁边,跟老师申请要坐这里。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让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 对上那双微微受惊的猫眼,黑尾纱季心情略好的点点头,然后坐下等待老师分发早餐。 她能感觉到周围小朋友好奇的目光,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身边这个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的男孩。 今天的早餐是花朵造型的煎蛋和涂上果酱的吐司,旁 边搭配了一杯温热的牛奶,煎蛋被精心做成了向日葵的形状,蛋黄正好是花心部分。 “蓝莓果酱啊......”拿到果酱以后,黑尾纱季小声嘀咕了一声,好担心是不是之前爸爸亲自做的那种超级酸的蓝莓果酱。 当时不管是黑尾铁朗还是黑尾纱季,都被酸得一张脸挤在一起,活像两个小老头。 幸运的是这次的果酱酸甜度都刚刚好,这让黑尾纱季有些开心,眼睛都亮了起来,像两颗闪闪发光的琥珀。 旁边孤爪研磨的饭量看上去很小,等黑尾纱季结束用餐以后,发现他还剩下半块吐司没有吃,他吃东西的样子也很特别,小口小口的,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早上上了一节课讲解了五十字音,因为这些家里妈妈都教过了,所以黑尾纱季都没有怎么听课。 她偷偷拿出书包里的画册开始看起来,那是一本装帧精美的硬皮书,封面上烫金的标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自从上次被兔子先生的胡萝卜蛋糕欺骗了以后,黑尾纱季对于画册上的故事的态度都变谨慎了。 那个故事把胡萝卜蛋糕描述得多么美味,结果现实中的味道让她大失所望。 然而令她不解的是,虽然已经亲自感受到了胡萝卜蛋糕的难吃,但是她依旧向往着属于兔子先生的那一份胡萝卜蛋糕。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困惑了很久。 为此妈妈只是笑眯眯的摸着黑尾纱季的头,然后说这就是文字的魅力。 现在年级还小的黑尾纱季不明白魅力是什么,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在阅读这些画册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了另一个时空里,那里有着和现实世界不一样的人事物,都令她深深地着迷。 那些文字构筑的世界比现实更加绚丽多彩。 今天看的是一只小刺猬环游世界的故事,今天这本画册写到刺猬到了一个全是由泡泡组成的国度,里面什么东西都是由泡泡组成的,泡泡王国的居民也都是泡泡。 插图上的泡泡泛着七彩的光芒,美得不真实。 不管是天空还是大地,不管是山川还是河流,不管是房屋还是食物,都是由泡泡组成的。 小刺猬站在这个奇幻的国度里,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大家看到小刺猬身上尖锐的刺的时候,都害怕极了。画面上的泡泡们都躲得远远的,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那么泡泡王国如果在现实中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黑尾纱季手撑着脸,不由得就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她开始幻想如果外面的一切都是泡泡那该是什么样子。 阳光下的树叶会不会变成透明的泡泡?云朵是不是本来就是巨大的泡泡? 身边的孤爪研磨一直在玩游戏,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按动着游戏机上的按钮,时不时皱起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 两人就在这个安静的角落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好像讲台上的老师不是在讲课而是一段背景音乐一样,直到下课的广播声响起来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双方才恍然对方刚刚在课上做了什么。 但是他们都默契地没说什么,甚至在之后的自由活动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交流,而是各自继续做着刚刚在做的事情。 这种不需要言语的相处方式让黑尾纱季感到莫名的舒适。 走廊上,班主任江头凉子从办公室走出来,与刚刚教孩子们五十字音的老师交流。 她的视线微微停在不远处安静看书的黑尾纱季身上,开始打听她的表现。江头老师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右手腕上的伤疤,眼神复杂。 “和孤爪一样,都是不听课的孩子,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家里教过的。”授课老师摇摇头:“就是看起来不太活泼,都不怎么出去玩。” 第6章 江头凉子的视线停留在黑尾纱季身上好一会,直到授课老师换了新话题以后才收回视线。 她把微微颤抖地右手收回口袋,继续笑着和同事交流。但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像是戴着一张精心制作的面具。 这时候,本来正在玩游戏的孤爪研磨瞥了一眼正在讲话的两个老师,身体微微往前倾,挡住了身边人的身影。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江头老师的眼睛,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 大概是因为最近又认识了不少字,等到下午睡完午觉以后,黑尾纱季手中的书就已经全部看完了。 有些无聊的看着外面打打闹闹的同学们,黑尾纱季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教室里的喧闹声像是隔了一层玻璃,变得遥远而模糊。 “你不出去玩吗?”孤爪研磨紧紧地盯着手里的游戏机,双手正在灵活的按动游戏机按钮,他头也不抬地问起身边女生,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周围的空气。 被同学们的尖叫声吵得直皱眉毛,黑尾纱季无聊的撑着头:“太吵了,而且看起来好累啊。” 她看着窗外奔跑的孩子们,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小动物。 “那你要去看看图书角的书吗?好像还蛮多的。”孤爪研磨终于抬起头,金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有蜂蜜在里面流淌。 “感觉好多都已经看过了。”黑尾纱季站起来,慢慢地走去图书角那边:“再看看也行吧,反正明天就会多带一本过来了。” 向日葵班里的图书,基本上都是文本量不大的画册,这些大多数都是黑尾纱季前两年看过的。 挑挑拣拣找了半天,最后黑尾纱季才找了一本有些破旧却没有看过的书来看着。 书页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卷曲,显然被很多小朋友翻阅过。 打开书之前,黑尾纱季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研磨,你吃过胡萝卜蛋糕吗?” 之前在哥哥的带领下,三人已经开始互相叫对方的名字了。 “没有,我讨厌吃胡萝卜。”孤爪研磨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还抖了抖,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得到答案以后,黑尾纱季欣赏地看了孤爪研磨一眼,既然大家都不爱吃胡萝卜,那以后就是共患难的朋友了。 天知道为什么幼儿园那么喜欢做和胡萝卜有关的菜,好像胡萝卜是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黑尾纱季到新幼儿园第一天的最后时间,就在两人缩在一起一个看书一个玩游戏之间度过。 ...... 放学的时候,老师让小朋友们两两一对排队站好,坐在一起的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刚好就站在一起。 等老师一声令下以后,大家都手牵着手往前走着。 黑尾纱季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握在手里像一团温暖的棉花。 “我来这里之前,研磨是怎么回家的呀?”黑尾纱季有些好奇地问道,她的辫子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 相处下来,她有些笃定,孤爪研磨不是那种会主动排队和人牵手回家的人。 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独来独往的猫,更喜欢自己的小世界。 “啊,和老师牵手。”孤爪研磨淡淡地说,然后简单地讲述了自己之前落单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独自完成任务或者和老师一组去做事情。 他的语气平静,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听完他说了这些以后,黑尾纱季的双眼里顿时流露着一股同情,果然幼儿园都是一样,做什么都喜欢分成小组进行。 黑尾纱季之前在原来的幼儿园基本上都是和好友御幸一也一起进行的,想想原来的孤爪研磨,被迫和人绑在一起什么的,哪怕对方是老师,也很难受啊。 还好现在她和孤爪研磨一组,感觉他应该不是那种难相处的人,以后应该不会再和原来一样了。 孤爪研磨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他扭过头看着黑尾纱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不过以后和纱季一起,应该会挺好的。” “我也觉得。”黑尾纱季捏紧手里另一人的手,然后也跟着笑起来。 回到家没多久,黑尾铁朗也放学回家了,才放下书包他就冲去黑尾纱季的房间问起来今天的情况。 他的校服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跑得太急了。 “还行吧,和研磨坐在一起,也是一起回家的。”黑尾纱季简单说了说在幼儿园的情况。 她正坐在窗边的小书桌前,手里还拿着今天新借的书。 “是研磨啊,那我放心了。”黑尾铁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妹妹的床上,把整齐的床单坐得皱巴巴的。 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黑尾纱季问道:“哥哥很喜欢研磨吗?” 她把书小心地放在桌上,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哥哥。 “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黑尾铁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想起今天的相处,黑尾纱季赞同地跟着点了点头。 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幼儿园生活了,也许,在这个新环境里,她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窗外,最后一片樱花花瓣轻轻飘落,仿佛在为这一天画上完美的句号。 第5章 争执她无比确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窗外的樱花已经凋谢殆尽,嫩绿的新叶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黑尾纱季坐在角落的位置,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绘本,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蓬松的卷发上跳跃。 这是她在幼儿园的第四周,虽然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日流程,但与同学们的互动依然少得可怜。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仿佛与她无关。 除了偶尔和孤爪研磨说几句话外,黑尾纱季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状态在西东京时就已如此,转学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纱季,你看我画的画!” “纱季,要不要玩过家家?” “纱季......” 向日葵班的小朋友们却对这个安静的女孩充满好奇与喜爱。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以貌取人的阶段,而继承了母亲出众容貌的黑尾纱季,自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有着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棕色大眼睛,澄澈的瞳孔里仿佛流淌着甜美的蜂蜜,当这双眼睛专注地凝视某人时,会让人产生被温暖包裹的错觉。 微微卷曲的栗色长发总是蓬松地垂在背后,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 最特别的是她天生微扬的唇角,即使面无表情时也像是在微笑,整个人宛如橱窗里精心制作的法国洋娃娃。 “黑尾同学好像童话里的公主哦。”班上的女生们常常这样窃窃私语。 正因如此,每天都有小朋友找各种理由接近她。有的会“不小心”把蜡笔滚到她脚边,有的会特意带来漂亮的贴纸要送给她,更有甚者会直接跑到她面前大声宣布“纱季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而这些热情往往得不到回应。 黑尾纱季既不喜欢参与吵闹的集体游戏,也对户外活动提不起兴趣。 她宁愿坐在角落看书,或者看孤爪研磨打游戏。 渐渐地,围绕在她身边的孩子变少了,但那些充满好奇与喜爱的目光依然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黑尾纱季本以为自己的幼儿园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度过,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入同样安稳的小学生活。 直到津地大和的出现打破了这个预期。 津地大和是向日葵班公认的小霸王。 这个体型比同龄人壮实一圈的男孩,有着超出常人的身高和与之匹配的好胜心。 在男生群体中,他凭借着过人的运动能力和不容置疑的强势性格,建立了说一不二的权威地位。 从黑尾纱季转学来的第一天起,津地大和就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黑尾!来和我们踢足球吧!”午休时间,津地大和抱着足球冲到她面前,汗湿的额发贴在红扑扑的脸上。 黑尾纱季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不了,谢谢。” “玩家家酒也很有趣的,你要不要当妈妈?”被拒绝后,津地大和很快又想到了新点子。 “我对过家家没兴趣。” “今天我们要玩忍者游戏,你来做公主好不好?” “......” 津地大和几乎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邀请方式,却都遭到了黑尾纱季礼貌而坚定的拒绝。 屡战屡败的经历终于让这个小霸王恼羞成怒,在一次被拒后,他狠狠地把足球踢向围墙,皮球与水泥墙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再也不和黑尾说话了!”他气呼呼地宣布,转身跑向操场。 原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这天早晨,津地大和神秘兮兮地捧着一个透明塑料瓶走进教室,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第7章 瓶子里赫然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独角仙。 “哇!是独角仙!” “好厉害!” “让我摸摸!” 在周围孩子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津地大和昂首挺胸地走到黑尾纱季面前,故意摇晃着瓶子,让甲虫在容器里爬动。 “看到了吗?这是我抓到的独角仙!”他将瓶子高高举起,几乎要贴到黑尾纱季脸上。 黑尾纱季的镇定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条件反射地向窗边挪动,眉头紧紧皱起,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我很讨厌虫子,快拿走。” “这可是独角仙!”津地大和瞪大眼睛,似乎无法理解居然有人不喜欢这么酷的东西。 但看到黑尾纱季罕见的抗拒表情,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试探性地将瓶子又往前递了递,“它很温顺的,不会咬人......” “快上课了,老师已经快过来了。”一直沉默的孤爪研磨突然出声,同时故意把桌上的文具弄得哗啦作响。 在幼儿园这个微型社会里,老师的权威堪比童话中最可怕的黑魔法师。 他们不仅掌握着分发点心的大权,还能决定游戏时间的长度,是连最调皮的孩子都不敢违抗的存在。 听到老师这个关键词,津地大和立刻缩回手,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黑尾纱季长舒一口气,转向孤爪研磨露出真诚的微笑:“谢谢你,研磨。” 孤爪研磨低着头,从抽屉里掏出游戏机,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不用谢。” 黑尾纱季没听清他说什么,但她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周末请妈妈做苹果派,你一定要来哦!” 游戏机后的黑发男孩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两人随即陷入各自的安静时光——一个沉浸在书页间,一个专注于像素世界。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初次成功引起黑尾纱季情绪波动的津地大和仿佛找到了“正确方法”,下课后立刻将独角仙交给其他羡慕不已的同学,自己则直奔黑尾纱季的座位。 “黑尾!快来和我们一起玩!”他一边大喊一边抽走黑尾纱季刚打开的书本,啪的一声合上。 “......”黑尾纱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看到对方挑衅的笑容后,又觉得争执毫无意义。 她默默从书包里取出备用的图书,封面是《100种神奇的昆虫》,这是她特意为了克服对虫子的恐惧而借的。 可手指刚碰到封面,书就再次被津地大和夺走。 “这本也给我看看!”他得意地晃着战利品。 这下黑尾纱季真的生气了,她眯起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快速评估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大强壮的男孩。 脑海中回放着哥哥黑尾铁朗教导的“对付坏男生的一百种方法”。 “记住,纱季,遇到欺负你的男生,首先要保持冷静......” “然后找准时机......” “最后用力踢他们尿尿的地方!” 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孤爪研磨已经离开了座位。 黑尾纱季深吸一口气,想起在西东京时看御幸一也打架的样子,果断推开桌子站起来。 木制课桌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引来周围同学的注目。 她明白,如果现在退缩,以后只会招来更多麻烦。 津地大和显然没料到这个安静的女孩会反抗,一时愣住了。 就在黑尾纱季握紧拳头准备出击的瞬间,班主任江头凉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江头老师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悬殊的体型差和津地大和手中的书本,立刻明白了状况。 她严厉地命令津地大和归还书本,并将他带出教室训话。 这时孤爪研磨才慢悠悠地回到教室,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牛奶盒。 联想到老师及时的出现和消失的同伴,黑尾纱季恍然大悟,紧绷 的小脸瞬间舒展开来:“原来你去叫老师了!周末的苹果派都给你!” 被道破行动的孤爪研磨有些不自在地捏紧游戏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没什么......” 当垂头丧气的津地大和回到教室后,江头凉子却出人意料地将黑尾纱季也叫了出去。 更奇怪的是,老师没有在走廊谈话,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空荡荡的教师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空气中飘散着咖啡和粉笔灰混合的气味。 江头凉子反常地没有立即开口。 她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最后被塞进了口袋。那种复杂的目光让黑尾纱季感到莫名不安,不自觉地捏紧了裤缝。 “江头老师,怎么了吗?”最终是黑尾纱季打破了沉默。 江头凉子如梦初醒般笑了笑,从抽屉里抓出两块动物形状的小饼干:“刚刚是不是有些害怕?来,吃块饼干吧,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了。” 虽然想拒绝,但被强行塞到手里的饼干让黑尾纱季只能默默接受。 饼干是小熊形状的,边缘有些发软,显然已经在抽屉里放了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谈话更加奇怪。 老师不断询问着她的生活习惯和喜好:平时喜欢吃什么?在家都和谁玩?晚上几点睡觉? 眼神时而忧郁时而恍惚,右手总是不自觉地摸向口袋。 年幼的黑尾纱季还无法理解这些情绪,却莫名感到一阵悲伤,就像看到路边被雨淋湿的小猫那样。 “刚才津地同学的行为是不对的。”临走前,江头凉子突然说道:“但是......有时候男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很笨拙。” 黑尾纱季困惑地眨眨眼,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说这个。 “刚刚江头老师把你叫出去怎么了?”回到教室后,孤爪研磨难得主动提问,金色的眼睛从游戏机上抬起来。 黑尾纱季摇摇头:“没什么,就随便聊了聊。”她趴在孤爪研磨的小桌子上,看着他操控游戏角色跳跃障碍:“研磨,你有没有觉得......” “觉得什么?” 盯着游戏屏幕上闪烁的像素点,黑尾纱季想起老师摸口袋的手和那种奇怪的眼神:“没什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那天晚上,得知事情经过的黑尾家召开了家庭会议。 父母和哥哥围坐在客厅里,表情严肃得像在讨论国家大事。 “纱季,遇到这种情况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老师。”黑尾明美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 “告诉老师有什么用。”黑尾铁朗插嘴道,他已经是个一年级小学生了,自觉很有发言权:“重要的是学会自己解决!” “铁朗!”父亲黑尾拓真皱眉。 “记住哥哥教你的。”黑尾铁朗无视父亲的警告,双手按在妹妹肩上,表情严肃得夸张:“对付这种男生,就瞄准他们尿尿的地方用力踢!” “嗯!“”黑尾纱季用力点头,在空中比划着动作,“今天要不是研磨叫来老师,我本来打算先给他一拳再补一脚的!” 这充满气势的宣言让忧心忡忡的父母哭笑不得。 黑尾明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而黑尾拓真则在考虑是否该给女儿换班。 但听到孤爪研磨及时相助的事后,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对性格内向的兄妹能交到朋友实在难得。 “周末请研磨来家里玩吧,”黑尾明美提议:“我可以做苹果派。” “要放很多很多苹果!”黑尾纱季立刻补充,“研磨喜欢苹果多的。” 第二天早晨,黑尾铁朗执意要护送妹妹去幼儿园。 这个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哥哥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要去讨伐恶龙的勇者,他甚至连书包都没放下,就拉着妹妹的手冲出了家门。 “放心,他会有分寸的。”同行的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游戏机上快速按动。 看着哥哥仿佛随时会喷火的模样,黑尾纱季将信将疑。 然而事实证明孤爪研磨是对的——黑尾铁朗只是用身高优势震慑了津地大和,并附赠了一连串“晚上会变成怪兽来找你”之类的恐吓,最后在对方快哭出来时潇洒收手。 他用力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有什么事情和哥哥说,我先走了。” 这个画面深深烙印在黑尾纱季的记忆中。 多年后长大的她依然清晰记得,那个一年级小学生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制服的领子因为跑得太急而翘起一边,书包带子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却莫名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心感。 那一刻,她无比确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拥有最棒的哥哥和最温暖的家庭。 即使后来经历了许多事,这份确信也从未改变。窗外的樱花已经凋谢殆尽,嫩绿的新叶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第6章 意外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孩是如何机…… 自从黑尾铁朗来过幼儿园以后,黑尾纱季身边的麻烦终于结束,她和孤爪研磨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平静的轨道上。 第8章 不过黑尾纱季一直都比较受老师的喜爱,特别是班主任江头凉子。 这位温柔的女教师总是会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黑尾纱季,就像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宝贝。 每当黑尾纱季完成一幅画作或是回答出一个难题时,江头凉子眼中闪烁的光芒总是格外明亮。 时不时江头凉子就会送给黑尾纱季一些小礼物,虽然有些是黑尾纱季不太喜欢的,比如之前江头凉子在津地大和事件以后给黑尾纱季的猴头菇小饼干。 “纱季,这是老师特意为你准备的哦。”江头凉子当时这样说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因为自身身体状况不太好,黑尾夫妇之前听说隔壁华国的猴头菇对肠胃比较好以后,也试着给黑尾纱季制作猴头菇相关的料理。 记得那天晚上,厨房里飘着奇怪的味道,妈妈黑尾明美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猴头菇汤,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结果黑尾纱季不仅不爱吃猴头菇,而且再吃了一口后狠狠吐了好多,从那以后,黑尾纱季对于猴头菇制品就不再吃了。 每当闻到类似的味道,她都会下意识地皱起小鼻子。 想到当时江头凉子说自己喜欢吃这个......黑尾纱季困惑地歪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老师明知她不喜欢还要送这个。 黑尾纱季最后还是没憋住,和孤爪研磨悄悄说了这件事。 午休时间,两个小朋友躲在教室角落的图书角,头碰头地小声讨论着,孤爪研磨专注地听着黑尾纱季的困惑,两个人一起分析了一遍,最终也没能得出什么结果。 “也许老师只是记错了?”孤爪研磨最后这样猜测道。 ...... 最近黑尾纱季终于把家里的画册全部看完了,没有带新书来幼儿园上课的她,无聊得要命。 她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描绘着桌面木纹的纹路,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图书角的图书都被她有全部看了一遍,连那些平时觉得幼稚的绘本都翻了好几遍。 同样无聊的还有孤爪研磨,他手里的卡带已经全部通关了,甚至一些他比较喜欢的游戏都二刷了一遍。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地按着游戏机的按键,屏幕上的人物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现在也陷入了无游戏可打的困境,这种空虚感让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两人默默相视一眼,在开启今天的第十八声叹气以后,黑尾纱季决定不能继续了。 “研磨,我们还是出去找点事情做吧,不然真的好无聊。”黑尾纱季手撑着脸,她漫不经心的用铅笔笔尖戳着课桌上的小黑点,那个小黑点已经被她戳得凹陷下去了。 无语的看了一眼外面乐此不疲玩着室外设施的男孩子们,再看了一眼草地上正在给洋娃娃梳头的女孩子们,孤爪研磨问道:“你确定吗?那我不去。”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眼神中透露着对这些活动的抗拒。 明白孤爪研磨的意思,黑尾纱季把双手放在大腿上头枕着桌子,她有些痛苦地说着:“好吧,我主要是不知道做什么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因为 脸贴在桌面上而有些变形。 “图书角?” “都看完了......” “......” 静默无言片刻,孤爪研磨也把头枕在桌上,两人默默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研磨,你的眼睛好像我昨天看过那个画册里面的猫猫大侠的眼睛。”黑尾纱季突然有了新发现,她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着孤爪研磨金色的瞳孔。 “啊,是吗,那真荣幸。”孤爪研磨声线毫无波动的说着,听上去可不像是在荣幸。 这让黑尾纱季有些不满,她坐直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班主任江头凉子走了进来。 教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孩子即将开始的争论。 江头凉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却能在依稀之间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她眼角的细纹中藏着温柔,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让人感到安心。 她今天头发难得梳了个精神的高马尾,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耳边,显得比平时年轻许多。 身上藕粉色的裙子看上去有些不合身,感觉宽松了很多,虽然打理得很整洁但是看得出来是一件放了很久的旧衣服。 裙摆处有些细微的磨损,但被细心地修补过。 “纱季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江头凉子笑眯眯地站在黑尾纱季面前,弯腰看着这个稚嫩可爱的小女孩,身边神色略微警惕的男孩被她忽略了。 她的声音像蜜糖一样甜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那我们一起去采购图书角的新书怎么样?” 听到可以去买新书,黑尾纱季的眼睛亮了亮,但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又有些迟疑的看了孤爪研磨一眼。 后者的眉头已经微微皱起。 “现在是上课时间出去不合适吧?”孤爪研磨突然出声,声音比平时稍微大了一些:“而且还是带着学生出去。” 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瞬,江头凉子看了孤爪研磨一眼,然后说:“我已经和其他老师说过了,没问题的。” 她的语气依然温柔,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说完她又笑意盈盈地看着黑尾纱季:“纱季要去书店吗,听说才有一批新书刚刚到哦。” 她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黑尾纱季心动了,她想着江头凉子往日里都对大家很好,小朋友们有什么争执都会轻声细语的慢慢解决矛盾,她还很喜欢给小朋友们发礼物,人也是香香的。 记忆中江头凉子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让人感到安心。 可以说江头凉子,是包括黑尾纱季在内向日葵班里面大家最喜欢的老师了。 每次她走进教室,孩子们都会不自觉地围上去,像一群渴望阳光的小向日葵。 “那我们可以在五点钟之前回来吗?”黑尾纱季有些期待的抬头。 “当然没问题。”江头凉子笑起来,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得到答案,黑尾纱季立马站起来,她伸手拍拍孤爪研磨的肩膀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我悄悄地给你买柠檬糖!” 孤爪研磨没有回答,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看上去并不赞成黑尾纱季和江头凉子一起出去的这个行为,但是没有出声拒绝。 他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 和江头凉子走到街道上了,黑尾纱季才后知后觉:“江头老师,我们为什么要从后门出来呀?而且都没看到门卫叔叔。” 她回头望了望幼儿园的方向,后门的小路比前门要窄很多,两旁长满了杂草。 幼儿园的门卫叔叔黑尾纱季很喜欢,这是一个很像玩具熊的叔叔,他的笑容也很亲切,每天早上看到黑尾纱季的时候都会大声地和她打招呼,放学的时候也会和每一个小朋友挥手再见。 想到没能和门卫叔叔打招呼,黑尾纱季心里有些失落。 “后门近一点。”江头凉子头也不抬地说着,脚步越来越快。 她像是在赶时间,匆匆地走在黑尾纱季面前,因为速度很快,以至于到最后黑尾纱季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黑尾纱季的小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呼......江头老师能慢一点吗?”黑尾纱季有些难受,脸上除了运动后的潮红外,还有细密的汗珠。 听到黑尾纱季的声音,江头凉子的脚步猛地一停,她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尾纱季。 阳光从她背后照射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阴森。 这个变脸让黑尾纱季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声道:“江头老师怎么了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角。 小女孩怯怯的模样让江头凉子的目光变得有些恍然,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理纱这样和自己说话了,是的,都怪她刚刚走得太快。 她眼神飘忽了一瞬,仿佛透过黑尾纱季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但是很快,江头凉子脸上渐渐重新浮现出现温柔的笑容,这让黑尾纱季小小的呼出一口气。 然而不知为何,这个笑容让黑尾纱季感到更加不安了。 走上前牵着黑尾纱季的手,江头凉子放慢脚步:“好的,那我们赶紧走吧。” 她的手掌冰凉而湿润,像一条滑腻的蛇缠绕着黑尾纱季的小手。 然而两人走了十多分钟以后,黑尾纱季都没有见到书店的影子,反而是周围的建筑变得越来越陌生。 街道两旁的房屋逐渐变得低矮破旧,行人也越来越少,黑尾纱季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 在见到一个红色的电话亭以后,黑尾纱季在心中断定自己确实没有来过这里。 第9章 那个电话亭的玻璃上布满了裂纹,像是被人用力击打过一样。 “江头老师,我们不是要去书店吗?”黑尾纱季再次提问,她试图抽出被江头凉子紧紧握住的手,结果抽不出来。 江头凉子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牢牢扣着她的手腕,已经有些发疼了。 没有回答黑尾纱季的问题,她又再次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挣扎着想要离开自己身边的孩子。 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理纱这是又不听话了吗?”江头凉子声音平静地问着,但是这句话却无端的让黑尾纱季有些害怕。 以至于黑尾纱季没注意到江头凉子把自己的名字都叫错了。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放大:这不是平时的江头老师。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书店吗?”黑尾纱季再次鼓起勇气试图把话题继续下去。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几乎要被街道上的风声淹没。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把江头凉子给激怒了,她狠狠地推了一把黑尾纱季,让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围墙上。 黑尾纱季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不等黑尾纱季做出什么反应,江头凉子的声音开始尖锐起来:“又想离开!又想离开!理纱你为什么这么想离开妈妈!” 理纱? 这一次黑尾纱季彻底听清了,她有些迷茫这是谁,但是看着有点癫狂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江头凉子,她又有些不敢说话。 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江头凉子的怒斥还在继续,安静的街道只有她刺耳的声音响起,不远处电线杆上的鸟都展翅飞走了。 那些话语像暴风雨一样砸向黑尾纱季,每一个字都带着扭曲的爱意和疯狂的占有欲。 一向很喜欢的温柔老师突然变成面前这样歇斯底里,这样的变化让黑尾纱季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撞在墙上的肩背有些刺痛。 眼泪迅速涌上眼眶,但是黑尾纱季莫名感觉自己不能哭出来,不能再让江头凉子更生气了。 她咬紧下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自顾自地骂了近十分钟,江头凉子才慢慢平静下来,她像是全让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样,伸手抚摸着黑尾纱季的头,柔声道:“理纱乖,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公园看鸽子吗?得快一点,再晚一点就不能去了。”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仿佛刚才的暴怒只是一场幻觉。 说完, 她不顾黑尾纱季的反应,用力拽着黑尾纱季的手就匆匆往前走。 黑尾纱季踉踉跄跄地跟着,手腕已经红了一圈。 等走到江头凉子说的那个公园的时候,黑尾纱季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呼吸都快跟不上了。 公园里空无一人,秋千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两人坐在公园的凳子上,江头凉子又开始自顾自地开始说话。 她的声音轻柔,讲述着一些黑尾纱季完全听不懂的事情,像是某个孩子小时候的趣事。 然而黑尾纱季只能僵硬地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等黑尾纱季把慢慢把呼吸调整回来,发现江头凉子已经不说话了,她正在幽幽地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在暮色中好像泛着诡异的光芒一般。 “理纱,你为什么不听妈妈说话?”江头凉子没有情绪的问起来。 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在裙子上抓出几道皱褶。 随即她猛地站起来,一把狠狠抓住黑尾纱季的头发又开始怒斥。 疼痛从头皮传来,黑尾纱季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黑尾纱季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很快就有警察过来制止了江头凉子的暴行,然后妈妈黑尾明美也匆匆跟在警察后面赶到。 警笛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妈妈撕心裂肺的呼唤,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黑尾纱季记忆中最混乱也最安心的时刻。 在被妈妈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黑尾纱季感觉自己一直紧绷的心终于缓了下来,她靠在妈妈怀里,有些委屈的说:“妈妈,好痛。” 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哭腔,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听到女儿的声音,黑尾明美浑身一震,然后用力抱紧女儿,自己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她抚摸着女儿凌乱的头发,轻声安慰着,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再往后的事情,黑尾纱季都有些记不起来了,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 熟悉的房间,柔软的床铺,还有床头柜上哥哥偷偷放的小熊玩偶,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安全。 大概是因为受惊的原因,黑尾纱季又高热不退了好几天。 在昏昏沉沉的日子里,她总是梦见那双疯狂的眼睛和那个陌生的名字。 这段时间爸爸黑尾拓真又请了长假在家,不过因为江头凉子还在警察局那边的原因,他还要时不时地出门一趟,但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上哥哥黑尾铁朗爱吃的零食和黑尾纱季感兴趣的新书。 哥哥黑尾铁朗粗略知道了一点妹妹又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最近一放学都不出去和小伙伴玩足球了,一回家就钻妹妹的房间,笨拙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逗她开心。 等她身体好一点了才恢复了往日和妹妹打打闹闹的样子,但眼神中的担忧却从未消失。 倒是妈妈黑尾明美,最近晚上都是和黑尾纱季一起睡的。 在黑尾纱季做噩梦惊醒的夜晚,妈妈温暖的怀抱总能驱散那些可怕的记忆。 等到后面黑尾纱季状态好起来追问这件事的时候,黑尾明美才说起孤爪研磨在这里面的角色。 妈妈的声音轻柔,讲述着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孩是如何机智勇敢地救了她。 听妈妈说警察之所以能来这么及时,是因为孤爪研磨在黑尾纱季和江头凉子走了以后越想越不对,跑到老师办公室求证的时候发现了在江头凉子桌子下面的一张合照。 那是年轻时候的江头凉子穿着今天这一套衣服和一个神似黑尾纱季的女孩的合照,照片已经泛黄,边缘处有些磨损,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 在后面老师们都摇头不知道江头凉子去向的时候,孤爪研磨在幼儿园前门的门卫室发现了正在沉睡的门卫叔叔并且怎么都叫不醒。 门卫叔叔的呼吸平稳得不自然,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 再联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觉得江头凉子对待黑尾纱季的不对劲,孤爪研磨赶紧借用了门卫室的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问题,请家里人报警并且通知隔壁黑尾家。 再之后的的事情黑尾明美就没有告诉黑尾纱季了,比如江头凉子的女儿在七岁那年就因为车祸去世,车祸之前她因为想去公园喂鸽子和妈妈江头凉子发生了争执,车祸发生后痛失爱女的江头凉子一直无法从悲痛里走出来,丈夫也另有新欢和自己离婚了。 经历了很多年她才从打击中走出来,结果遇到了和女儿长得很像的黑尾纱季,让她经常都把黑尾纱季当作女儿的替身。 后面警察们在江头凉子家里发现了一些违禁药物,再加上出事那天刚好是江头凉子女儿出事的时候,江头凉子决定带上黑尾纱季去公园,让她代替女儿完成最后的心愿,结果后面的事情变得不可控起来。 那些药物和扭曲的母爱混合在一起,酿成了这场悲剧。 黑尾明美低头亲吻在床上抱着小熊眨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女儿,然后在心中默默感谢及时通知这一切的孤爪研磨。 那个安静的孩子用他的敏锐和勇敢,挽救了可能发生的更大悲剧。 等黑尾纱季彻底好了以后,黑尾夫妇带着黑尾铁朗和黑尾纱季上孤爪家登门感谢。 阳光明媚的下午,两家人坐在客厅里,空气中飘着红茶的香气。 黑尾纱季偷偷观察着坐在对面的孤爪研磨,后者正安静地小口啜饮着果汁。 等感谢完以后,大人们在那里聊着他们的事情,黑尾兄妹就跟着孤爪研磨去了他的房间。 趁着黑尾铁朗正在努力和boss奋战的时候,孤爪研磨看着恢复精神的黑尾纱季抿抿唇,然后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轻柔,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已经没问题啦!”黑尾纱季笑了笑,目光不离面前的屏幕,看着哥哥被打到残血,她也忍不住跟着冷吸一口冷气。 样子看上去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对不起,如果一开始我就阻止你跟着出去就好了。”孤爪研磨又道。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游戏机的边缘,眼神中带着自责。 这下黑尾纱季有些讶异,她扭过头看着面前很自责的男孩子,感觉那双漂亮的金色猫眼颜色都有些黯淡了。 她从未见过孤爪研磨露出这样的表情。 第10章 于是黑尾纱季想都不想,直接倾身抱住他,孤爪研磨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慢慢放松下来。 孤爪研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受惊的猫咪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住黑尾纱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为什么要道歉,明明研磨已经做得很好了,是你救了我呀!”黑尾纱季的声音甜甜的,莫名让孤爪研磨想到了妈妈做的苹果派。 女孩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我们是朋友呀!超级好的好朋友!” 之后她松开怀抱,对着孤爪研磨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想到前几天去黑尾家拜访看到女孩脸上病退的潮红以及无力地声音,孤爪研磨一度在自责自己没有在最开始阻止江头凉子把人带走。 但是那些担忧和后悔此刻在黑尾纱季明亮的笑容面前,终于慢慢消散。 现在听到黑尾纱季的开导,孤爪研磨垂下眼眸嘴角勾了勾:“嗯,好朋友。” “你们在做什么。”黑尾铁朗的声音幽幽地从后面传过来,抱在一起的两个小朋友松开手坐直。 黑尾铁朗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怀疑。 看着脸上有些不爽的哥哥以及他身后写了个大大的失败二字的屏幕,黑尾纱季吐槽:“好弱啊,哥哥。” “啊?!”黑尾铁朗额角蹦出青筋,手中的游戏手柄被捏得咯吱作响。 “好弱啊,哥哥。”黑尾纱季不怕死地又重复了一遍,还做了个鬼脸。 “黑尾纱季!你已经病好了!别以为我不会打你!”黑尾铁朗跳起来,作势要扑过去。 “哦。”黑尾纱季淡定地回应,却迅速躲到了孤爪研磨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 孤爪研磨看着卧室里闹腾起来的兄妹二人,有些无奈的跟着笑出声音。 所以像现在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他在心中默默地想 着。 第7章 秋游两个小朋友隔着电话互相听着对方…… 深秋的清晨透着丝丝凉意,黑尾纱季站在玄关处,看着妈妈为她整理制服的领结。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因为之前江头凉子的事情,黑尾纱季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才终于回到幼儿园继续上学,这半个月里,妈妈每天都会准备她最爱吃的盐焗秋刀鱼和玉子烧,爸爸也会提早下班陪她看绘本。 虽然按照爸爸黑尾拓真的意思,这是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年,而且学校里老师教导的内容黑尾纱季差不多都掌握了,还不如最后这几个月就在家里度过算了。 “反正明年就要上小学了。”爸爸一边看报纸一边说:“在家我也可以教你更多有趣的知识。” 对于爸爸的提议,黑尾纱季心动得不得了。 她想象着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被闹钟吵醒;可以在家看自己喜欢的绘本,不用跟着课程表走;还能和爸爸一起做那些有趣的科学实验......光是想想这些,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但是最后迫于妈妈的反对票,这个美好的计划还是泡汤了。 “小孩子就应该和同龄人在一起。”妈妈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而且研磨君也会想你的。” 就这样黑尾纱季不得不返回幼儿园上课,她撅着嘴,看着镜子里妈妈给自己扎好的蝴蝶结发带。 “可恶,为什么妈妈这么想我来上学啊。”去幼儿园的路上,黑尾纱季有些不甘心地和孤爪研磨抱怨着。 她用力捏着书包带子,上面挂着的兔子玩偶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了,但是今天早上的太阳很好。 阳光使得孤爪研磨的帽子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他想起之前偶然听到妈妈和黑尾阿姨在一起聊天时,两人聊起自己和黑尾纱季不爱和人交流的担忧。 “那两个孩子都太独来独往了......”黑尾阿姨忧心忡忡地说。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不太开心的黑尾纱季,决定还是闭嘴好了,反正黑尾纱季的样子看上去就只是抱怨一下而已。 来到向日葵班,黑尾纱季的脚步才刚刚迈进教室门,里面正在交谈的学生都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纷纷看向她。 往前走的脚步瞬间迟疑起来,黑尾纱季扭头目光充满疑惑地看着孤爪研磨。 她注意到教室的布置有了些变化——墙上贴满了秋季主题的手工作品,角落里多了个挂着星星灯的小书柜,窗台上摆着一排绿油油的多肉植物。 然而后者只是默默移开视线,假装对墙上的贴画产生了浓厚兴趣。 没等黑尾纱季抱怨好友这么不讲义气,一群女孩子就已经涌上来围在她身边,像一群活泼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问起黑尾纱季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纱季酱终于回来了!” “我们好想你啊!” “你的病好了吗?” 幼儿园的孩子们不清楚之前的事件,她们只是知道这位超级漂亮可爱像洋娃娃一样的黑尾同学之前又生病了,都没赶上新来那位木场老师的见面礼物。 “木场老师?”黑尾纱季有些疑惑,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注意到讲台上放着一个崭新的名牌,上面用可爱的字体写着“木场洋子”。 然后小女孩们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起来,江头凉子之前因为有事情没有继续在幼儿园工作,现在又新入职的木场洋子老师担任她们向日葵班的班主任。 “木场老师长得可好看了,就像电视里面的明星一样!” “她总是笑眯眯的,说话声音特别温柔。” “上周她还教我们折纸鹤,我折了十只呢!” “来向日葵班的第一天,她给每个人都带了小礼物,是一个可爱的动物橡皮擦......” 听了女孩子们热烈的介绍,黑尾纱季脑海里渐渐出现一个陌生女生温柔笑着的模样:及肩的棕色卷发,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可能会蹲下来平视着和孩子说话...... 但是联想之前江头凉子在学生之间的好评,黑尾纱季还是不想和这位新老师有什么过多的交际。 她记得江头老师第一次来班上时,也给每个小朋友发了手工折的千纸鹤... 预备铃响了一声,清脆的铃声在走廊上回荡,黑尾纱季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发现桌椅被擦得一尘不染,桌角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笑脸和欢迎回来的字样。 看了一眼夸张呼出一口气的黑尾纱季,孤爪研磨打开自己的新游戏(黑尾铁朗攒了零花钱给孤爪研磨买的,是他救了妹妹的谢礼),嘴上说着:“之前你还没来的时候,她们每天都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难怪你刚刚见死不救。”黑尾纱季有些不满地从书包里取出文具盒,啪地一声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色彩铅和两块卡通橡皮。 上课铃声响起来,新来的木场洋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巧合的是她今天穿的也是一件藕粉色的裙子,不过和江头凉子当时给人的阴郁感觉截然不同——木场老师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整个人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但是黑尾纱季还是不自觉地吸了口冷气。 之前被江头凉子狠狠抓住头发怒骂的感觉再次复现脑海:头皮被拉扯的剧痛、对方狰狞的表情、还有那种被恶意包围的恐惧......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手指紧紧抓住桌沿。 “要吃糖吗?妈妈早上塞给我的奶糖,里面好像还有巧克力夹心。” 孤爪研磨的手伸过来打断了黑尾纱季的思考,他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圆滚滚的奶糖,包装纸上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 垂眸看着那颗糖,黑尾纱季伸手抓过奶糖塞进嘴里。 甜津津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浓郁的奶香中夹杂着丝滑的巧克力,这熟悉的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向日葵班级里的女孩子们好像都格外怜惜“生了一场大病”的黑尾纱季。 在老师宣布了明天要去秋游的这件事以后,她们又都纷纷跑到黑尾纱季身边,跟她说组队的事情。 “纱季酱和我们一组吧!” “我们可以一起分享便当!” “我知道公园里有个特别漂亮的地方......” 这一次黑尾纱季没有放过孤爪研磨,她一把挽着他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不放。 “抱歉,我已经和研磨约好了。”她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 被女孩们挑剔的目光看得浑身僵硬的孤爪研磨在女生们散去以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然后用略谴责的目光盯着黑尾纱季,手里的游戏都直接存档暂停了,屏幕上显示着游戏已保存的字样。 “我会请妈妈做苹果派带来车上的。”黑尾纱季有些心虚地和他商量,她知道这是孤爪研磨无法拒绝的条件。 孤爪研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第11章 ...... 幼儿园这次秋游的目的地不远,就是附近的一个大型公园的小山包上。 这一天秋高气爽,碧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几片薄纱似的白云悠闲地飘着,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照耀进车里,将整个车厢映照得明亮温暖。 一群小朋友们坐在车上开始齐声唱着儿歌,欢快的旋律在车厢里回荡。 唯二两名没有开口的小朋友坐在没有阳光照到的后排,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书/玩着手里的游戏机。 黑尾纱季正在读一本关于蝴蝶的图鉴,而孤爪研磨则专注地打着新游戏,耳机里传来细微的游戏音效。 站在最前面的木场洋子看着黑尾纱季她们不参与活动,小步走上前,蹲下身来平视着两个孩子:“怎么不和同学们一起唱歌呢?” “我有点晕车。”睁眼说瞎话的黑尾纱季合上书本,目光真诚地看着班主任,试图说服她。 之前入职的时候就在领导同事那里了解过黑尾纱季之前事情的木场洋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注意到黑尾纱季抓着书的手指有些发白,显然是在紧张,她默认了黑尾纱季的理由,然后又把目光放在黑发小男孩的身上。 “......”孤爪研磨看着老师,然后憋出一句:“我也晕车。” “......” 木场洋子的额角蹦出青筋,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表情。 随后用手锤轻轻敲了敲两个叛逆儿童的脑门,并且笑眯眯:“嗯?” “我错了,现在就一起唱歌。”叛逆儿童x2异口同声地说,不情不愿地加入了合唱。 一路的童声飘荡,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小朋友们像一群出笼的小兽,纷纷跳下车开始在草地上跑起来。 秋日的阳光洒在翠绿的草地上,几个孩子已经开始追逐打闹,笑声在空旷的公园里回荡。 等老师维持好秩序开始分工以后,躲在最后面的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才慢吞吞地跟着大部队往山上走。 尽管这只是一个小山包,但是在阳光下爬坡还是让大家出了不少汗。 很快,黑尾纱季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卷发黏在了脸颊上。 “我讨厌出汗。”黑尾纱季捏紧双肩包的书包带抱怨着。 “我也是。”孤爪研磨看着前面肆意奔跑的同学们,有些庆幸这个小山包不是很高。 他的脸颊也因为爬山而微微泛红。 等到把野餐垫铺在地上以后,有气无力二人组纷纷躺在野餐垫上,开始看着天空发呆。 蔚蓝的天空中,几只鸟儿欢快地飞过,远处的云朵变换着形状,不远处精力旺盛的同学们已经开始玩闹起来,欢笑声随风飘来。 注意到这边安静的一角,木场洋子走过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吗?” 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连连摆手,动作出奇地一致:“不用了,谢谢老师。” 思考到不同的小朋友有不同的性格,木场洋子没有勉强,只是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以后才离开。 从书包里掏出吃食后,黑尾纱季把爸爸给自己买的新书拿出来,封面上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孤爪研磨见状也是拿出自己的游戏机,两人就这么背靠背的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情。 等中午太阳变得灼热起来以后,两人又把野餐垫转移到树下面。 浓密的树荫带来一丝清凉,他们开始吃午餐,便当盒一打开,诱人的香气立刻飘散开来。 孤爪研磨很喜欢吃黑尾明美做的苹果派,相对于妈妈孤爪光做的苹果派,黑尾明美的苹果派会放更多一点柠檬汁和香料,吃起来既清爽口感也很丰富。 金黄酥脆的外皮上撒着细密的肉桂粉,切开后能看到里面大块的苹果粒。 所以每次看到黑尾纱季拿出自家的苹果派,孤爪研磨那双漂亮的猫眼都会亮起来,像夜间的猫瞳一样闪着光。 看到黑尾纱季把苹果派放在垫子上以后,孤爪研磨也把自己家里准备的好吃的拿出来,里面有黑尾纱季比较喜欢的天妇罗炸虾。 金黄酥脆的外衣里是鲜嫩多汁的虾肉,还冒着热气。 两位妈妈在孩子们的秋游便当上下了不少心思。 造型可爱的章鱼香肠是两人便当盒里都有的,小香肠被精心切成了章鱼形状,黑芝麻点缀的眼睛显得格外生动。 然后孤爪研磨的便当盒里是两人爱吃的咸口玉子烧,层层叠叠的蛋卷中夹着细碎的海苔;黑尾纱季便当盒里则是一块扎实的汉堡肉,上面浇着浓稠的酱汁。 书包里除了便当盒还有各种小零食:独立包装的小饼干、水果软糖、巧克力威化......都是两个小朋友们平时比较喜欢的。 凉爽的秋风吹过,带着落叶和泥土的气息,吹散了一些由正午阳光带来的灼热。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地吃着饭,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气氛静谧但是也很温馨,仿佛只要有对方在,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 期间有不少同学过来交换食物,两人也都大方的把东西分享出去。 一个小女孩用自己做的饭团换了一块苹果派,另一个男生则用果汁软糖换了天妇罗炸虾。 等最后吃完的时候,黑尾纱季感觉还有一点撑,她轻轻揉了揉肚子。 “好可惜没有波子汽水。“”黑尾纱季摸着肚子,她捧着一盒香蕉牛奶看着天空。 “波子汽水的话应该会撒了吧,像之前一样。”孤爪研磨默默提醒,眼睛仍盯着游戏屏幕。 经过他这么一说,黑尾纱季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尴尬的场景:她不小心被波子汽水洒了一身,然后被好友全程围观......想到那个画面,她有些不开心鼓起脸庞不说话了。 饭后又是自由活动时间,大概还能玩一个多小时才能回车上。 黑尾纱季打了个哈欠,阳光和饱腹感让她有些困倦。 她继续翻开她的书慢慢看起来,彩色的图片上各种蝴蝶栩栩如生。 周围同学们玩了一早上,现在也都三三两两的在自己的野餐垫上休息,几个女孩围在一起分享贴纸,几个男孩则在玩卡牌游戏,不时发出欢呼声。 不知道是午后的微风过于舒服,带着青草和阳光的温暖气息,还是因为身边人带来的安全感,听着孤爪研磨按动游戏机的熟悉声响,反正黑尾纱季的眼皮越来越重......没一会,她的头就慢慢地靠在了研磨的肩膀上,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等她被老师叫醒的时候,才发现她和孤爪研磨一起头挨着头,一起靠着大树睡着了。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孤爪研磨的游戏机掉在野餐垫上,屏幕已经自动休眠了。 木场洋子有些担心地伸手摸了摸黑尾纱季的额头,被风吹得一阵冰凉:“回家去请妈妈冲一杯感冒冲剂喝,真是的,怎么会睡着了。” “恩恩。”黑尾纱季乖巧应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但是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不会感冒吧。” 结果回家当晚,黑尾纱季又又又又又一次发热了......她的小脸烧得通红,额头上贴着退热贴,妈妈坐在床边用湿毛巾为她擦拭手心。 不过这一次和之前有稍微的不同,就是一起吹风的孤爪研磨也不幸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小朋友隔着电话互相听着对方鼻音浓重的声音,被各自的家长勒令在家休息一天。 黑尾纱季抱着电话,想象着研磨也和自己一样裹着毯子、额头贴着退热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8章 日常研磨犹豫了半天,才在黑尾纱季脸…… 黑尾铁朗搬来东京后不久,就和家周围的小朋友们混熟了。 每天放学后,都能看到他带着一群孩子在公园里踢球的活泼身影,谁能想到这个在球场上大呼小叫的孩子,半年前在西东京时还是个见到陌生人就往妈妈身后躲的怕生小鬼呢? 不过他最好的朋友依旧是孤爪研磨,以及最粘的人永远都是妹妹黑尾纱季。 无奈两人都是坚决的宅家党。 孤爪研磨宁可窝在沙发里打一整天游戏,也不愿出门晒十分钟太阳。 黑尾纱季则更喜欢蜷缩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看绘本。 对于运动这类会出汗的活动,两人更是深恶痛绝,用黑尾纱季的话说就是“汗水黏糊糊的好恶心”。 于是每一天,黑尾家都会上演一出固定剧目:哥哥黑尾铁朗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妹妹和自己出去玩,而妹妹黑尾纱季则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用各种理由冷酷拒绝。 “纱季~”这天放学后,黑尾铁朗一进门就扑到妹妹身边,像只大型犬一样用脑袋蹭着她的肩膀:“今天公园里新装了一个超~大的滑梯,我们去玩好不好?” 黑尾纱季头也不抬地翻着手中的绘本:“不要。” “那我们去便利店买冰淇淋?新出的草莓味哦!” “太远了。” 第12章 “就在街角!五分钟就到!” “外面太热了。” 黑尾铁朗看了看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决定换个策略。 他蹲在妹妹面前,眨巴着那双和妹妹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哥哥好可怜的,你和研磨还在幼儿园,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国小上学......” 黑尾纱季终于抬起头,看着哥哥夸张的表演,于是黑尾铁朗立刻加大力度,眼睛里甚至挤出了几滴不存在的泪水:“每天都要一个人吃便当, 体育课也没有人组队.....” “骗人。”黑尾纱季毫不留情地拆穿:“”天我还看到你和三个同学一起去买冰棍。” 计划失败的黑尾铁朗瘫坐在地上,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黑尾纱季叹了口气,合上绘本,伸手揉了揉哥哥蓬松的黑发:“等明年我和研磨上小学了,就能陪你一起吃便当了。” 结果第二天上学时,黑尾纱季就把哥哥撒娇的样子原原本本转述给了孤爪研磨。 “啊,明明我们明年就能一起上学了。”孤爪研磨指出这一点,他今天难得没有边走边玩游戏机,而是学着黑尾纱季的样子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小黑其实就是享受和妹妹撒娇的这个过程,”他小声补充道,“毕竟是个十足的妹控。” 黑尾纱季踢飞一颗特别圆润的小石子,看着它咕噜咕噜地滚进路边的排水沟:“不过确实哥哥和我们是玩得最好的,在家里几乎没听他提起过一起出去玩的其他朋友。” 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总结道:“哥哥还是好可怜哦,还好我们两个读一个年级。” “但是我比纱季要大呢。”孤爪研磨突然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黑尾纱季立刻警惕地抬头,瞪圆了眼睛:“就几个月而已!先说好我是不可能叫研磨哥哥的哦!” 孤爪研磨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一路聊着黑尾铁朗一个人孤零零上国小这个话题走到幼儿园。 校门口的木樨花开得正盛,甜腻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学校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操场上充斥着孩子们的嬉闹声。 看着大早上就开始追逐打闹的同学们,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默契地对视一眼,熟练地绕开人群,像两条游鱼般穿梭在喧闹的走廊里,最终安全抵达他们的座位,教室最角落的两个并排的椅子。 今天的早餐是南瓜吐司,金黄色的吐司上淋着琥珀色的糖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保育员阿姨还特意给他们多分了几块,因为知道这两个孩子最喜欢甜食。 “好吃......”黑尾纱季小口小口地咬着吐司,幸福地眯起眼睛。 糖浆的甜味和南瓜的清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让她想起万圣节时妈妈做的南瓜派。 孤爪研磨虽然没说话,但进食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吐司,像只专心进食的猫咪,连游戏机都暂时被冷落在了一边。 结果两人都不小心吃多了,当木场洋子老师宣布要开始上午的活动时,黑尾纱季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小声对孤爪研磨说:“好撑......不想动......” ...... 班主任木场洋子对这两个特殊的学生真是又爱又恨。 爱他们懂事听话,上课时从不吵闹,作业也总是完成得一丝不苟。 恨他们太过安静,集体活动时永远躲在角落,下课也几乎不和别的小朋友玩耍。 作为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教师,木场洋子对教育充满热情。 她会在课堂上设计各种有趣的游戏,下课时常带着孩子们一起玩耍,时不时还会准备些新奇的小礼物,这些努力让她很快成为向日葵班最受欢迎的老师,除了在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这里碰了软钉子。 木场洋子理解这两个孩子经历了江头凉子事件后对老师的戒备,但她依然希望能打开他们的心扉。 尝试了送小礼物、单独辅导、亲切交谈等各种怀柔政策后,她沮丧地发现这两个孩子油盐不进,最终,木场洋子决定放弃特殊对待,用最普通的方式和他们相处。 比如今天,课程安排是户外活动老鹰捉小鸡。 当其他孩子兴奋地欢呼时,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已经像两滩融化的冰淇淋一样瘫在课桌上,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二字。 “黑尾同学,孤爪同学。”木场洋子走到两人桌前,弯腰平视着他们,脸上带着温柔但不容拒绝的微笑:“这是又要偷懒吗?” 两个小朋友乖巧地摇摇头,但身体纹丝不动,仿佛和椅子长在了一起。 “接下来是户外活动时间哦,户外!”木场洋子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她双手叉腰,做出一副老师要生气了的表情:“需要我亲自把你们‘请’出去吗?” 虽然知道老师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什么,但迫于压力的两人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慢吞吞地跟着队伍走向操场。 阳光刺得黑尾纱季眯起了眼睛,她不情不愿地想,为什么非要在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啊...... ...... 才玩了两轮老鹰捉小鸡,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就已经气喘吁吁地败下阵来,两人的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头发也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老、老师......”黑尾纱季上气不接下气地举手:“我......我不行了......” 木场洋子看着这两个体力透支的小朋友,无奈地挥挥手:“去旁边休息吧,不过不能回教室。” 如获大赦的两人立刻冲向树荫下的长椅,瘫坐在上面像两条脱水的鱼。 深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散了他们身上的热气,黑尾纱季把脸贴在冰凉的木质椅背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们......怎么还能玩......”孤爪研磨看着操场上依旧活力四射的同学们,声音里充满敬佩。 “好累......”黑尾纱季有气无力地附和:“”好想回教室......” 一阵凉风吹来,孤爪研磨打了个哆嗦。 他站起身,示意黑尾纱季跟他去一个背风的地方,两人最终选定了游乐设施后面的一个小角落,这里既晒不到太阳,也吹不到冷风,完美符合他们的需求。 然而好景不长,一群玩腻了老鹰捉小鸡的女孩子们发现了他们,兴高采烈地围了上来。 “黑尾同学!孤爪同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举着粉色的塑料梳子,眼睛闪闪发亮:“我们来玩过家家吧!” 黑尾纱季立刻摇头:“我还是不......” “黑尾同学的头发真好看!”另一个蘑菇头女生打断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用梳子梳理黑尾纱季的卷发:“你来当公主好不好?” 向孤爪研磨投去求救的目光,黑尾纱季却发现这家伙正悄悄往旁边挪动,明显是准备临阵脱逃,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咬牙切齿地说:“还有研磨在呢!” “啊......”举着梳子的女生失望地撅起嘴:“孤爪同学不去和男生们玩足球吗?” 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踢球的男孩子们,孤爪研磨又看了看死死拽着自己不放的黑尾纱季,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还是这里比较好。” 于是,一场令两人终生难忘的过家家游戏开始了。 在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僵硬地扮演爸爸妈妈时,其他女生们则热心地指导他们该如何表现: “不对不对,妈妈叫孩子起床时要更温柔一点!” “爸爸做饭时要假装翻炒的动作!” “你们要手牵手去超市买菜!” 最要命的是游戏结束时,女生们坚持要爸爸妈妈互相亲吻道晚安。 黑尾纱季飞快地亲了一下孤爪研磨的脸颊,心想这总该结束了吧?结果被告知顺序反了——应该是爸爸亲妈妈。 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孤爪研磨犹豫了半天,才蜻蜓点水般在黑尾纱季脸上碰了一下,然后立刻退开三米远,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终于摆脱了过家家游戏的两人,趁着木场洋子回办公室的空档,偷偷溜回了教室。 当重新坐回熟悉的座位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然后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 晚上,黑尾家的餐桌前一如既往地热闹。 黑尾铁朗正手舞足蹈地向家人展示今天体育课学的排球动作,他跳起来做了一个夸张的扣杀姿势,差点打翻面前的味增汤。 “妈妈!排球真的超有趣!”黑尾铁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母亲:“我想去排球教室学习!” 优雅地夹起一块烤鱼,黑尾明美笑眯眯地说:“说好的要等你期末考试看看,如果还是有不及格的科目就不行哦。” 黑尾 铁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连那头总是精神抖擞的黑发似乎都蔫了几分。 “纱季今天在幼儿园有什么有趣的事吗?”爸爸黑尾拓真转向小女儿,温和地问道。 第13章 一边小口喝着汤,黑尾纱季一边简单讲述了今天的经历。 当提到参加了老鹰捉小鸡时,黑尾明美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而当说到过家家的晚安吻时,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了。 “什么?!”黑尾铁朗猛地站起来,动作之大差点带倒椅子。 他冲到客厅抽了几张纸巾,又飞奔回来,一把按在黑尾纱季的嘴上用力擦拭。 “你干什么啦!”黑尾纱季挣扎着推开哥哥的手,皱起眉头瞪着他。 黑尾铁朗双手按在妹妹肩上,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听着,纱季。” 他一字一顿地说,“除了我和爸爸,谁都不能亲你,研磨也不行!” 黑尾拓真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儿子说得对。 黑尾明美无奈地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父子俩的额头:“好了,纱季他们只是在玩游戏,你们太夸张了。吃饭!” “我们这是为了保护纱季!”黑尾铁朗不服气地辩解。 “就是就是。”黑尾拓真附和道。 “嗯?”黑尾明美眯起眼睛,声音轻柔但充满威胁。 “吃、吃饭......”父子俩立刻怂了,乖乖坐回位置上。 黑尾明美转向女儿,温柔地说:“别管你爸爸和哥哥,和研磨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 点点头表示了解了,黑尾纱季吐槽:“感觉爸爸和哥哥比我们玩的过家家还幼稚。” “!”黑尾父子扎心痛哭。 今日份胜利玩家,黑尾纱季。 第9章 动画片已经成为游戏设计师的研磨时常…… 接近年底的时候,东京的寒风愈发凛冽,街道两旁的树木早已褪去了秋日的色彩,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 向日葵班的木场洋子老师开始教授一些与小学课程衔接的内容,这些知识比之前学的要难上不少,就连平日里总爱开小差的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也不得不收敛心神,专心听讲。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这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瓜子都相当灵光。 虽然课程难度增加了,但他们总能轻松跟上老师的节奏,从未在学业上遇到过真正的难题。 然而,与学业上的顺风顺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黑尾纱季在生活上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挑战—— 入冬以后,每天清晨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对黑尾纱季来说都成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现在每一天,都是在妈妈黑尾明美已经发怒的情况下,她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蠕动出来。 笑死,根本起不来一点。 由于起床太晚,她总是手忙脚乱。 柔顺的黑发经常来不及好好梳理,只能在下楼梯时一边走一边胡乱地梳几下,等走到餐桌前时,头发才勉强能梳顺。 这个场景几乎每天都在黑尾家上演,已经成为了早晨的固定节目。 而说到头发,就不得不提黑尾铁朗那标志性的鸡冠头。 这个发型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无论怎么梳理都会倔强地恢复原状,最初黑尾明美还会试图管教儿子,让他把头发梳理整齐,但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努力。 “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她后面直接放弃。 对于哥哥这个神奇的发型,黑尾纱季一直充满好奇。 为此,她特意在某天晚上抱着自己的枕头去和哥哥一起睡,想要亲眼见证这个发型是如何诞生的。 结果那天晚上,两个孩子为了抢被子,双双把被子踢到了床下,第二天,两人不出所料地一起感冒了,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 这天早晨,黑尾纱季照例起晚了。 她把梳子放在餐桌上,看着妈妈阴沉的脸,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对不起妈妈,我明天一定不会赖床!”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黑尾明美皮笑肉不笑地瞟了女儿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将平底锅里金黄的煎蛋利落地盛到盘子里。 今天的早餐是简单的西式风格:烤得恰到好处的贝果散发着诱人的麦香,上面涂满了深紫色的蓝莓果酱,旁边是圆润饱满的煎蛋,蛋黄还在微微颤动,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放在一旁,白色的雾气在寒冷的早晨格外明显。 “妈妈,明天能不能申请吃盐烤秋刀鱼!”和哥哥一样酷爱秋刀鱼的黑尾纱季突然想念起和式早餐的滋味。 正在狼吞虎咽的黑尾铁朗闻言也立刻停下动作,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黑尾明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因为赖床而不得不匆忙进食的兄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可以啊,只要你们不赖床。” 深知自己在冬天的起床困难程度的兄妹俩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低下头专心解决面前的早餐。 这个反应把黑尾明美气笑了,她冷哼一声,吓得两个小家伙又缩了缩脖子。 “我吃饱了!我先去上学了!”黑尾铁朗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早餐,迅速逃离战场,临走时还不忘给妹妹递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黑尾纱季也不敢耽搁,几口吞下贝果,又吨吨吨地灌完牛奶。 等她背着书包冲出家门时,发现孤爪研磨已经像往常一样,站在路边的树下等着她了。 那棵树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研磨!”黑尾纱季小跑过去,熟练地探头看向孤爪研磨手中的游戏机。 屏幕上熟悉的画面告诉她,好友还在挑战那个已经打了三天都没能通过的boss。 “你好早啊,你难道不觉得冬天很痛苦吗?!”黑尾纱季一边调整书包带的位置,一边走在孤爪研磨身旁,眼睛却始终没离开他的游戏屏幕。 随着屏幕上再次出现gameover的字样,孤爪研磨停下脚步,默默将游戏机收进书包。 他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所以我才说讨厌冬天。” “是啊,冬天真是太恐怖了。”黑尾纱季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附和:“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被封印在被子里一样,根本没法离开。” 孤爪研磨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两人就这样一边抱怨着冬天的残酷,一边向学校走去。 “不过研磨你好快啊,感觉完全不像是会赖床的样子。”黑尾纱季突然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好友。 孤爪研磨闻言浑身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早上妈妈如果喊我第二遍还没起床的话,就会直接把被子全部掀开。” “啊......”黑尾纱季同情地看着好友,脑海中不禁想象自己遭遇这种叫起床方式会是什么情景。 她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道:“希望妈妈不要和孤爪阿姨交流这些心得,这也太恐怖了。” 东京的冬天虽然风不大,但刺骨的寒意还是让人难以招架。 等两人走到学校时,脸颊都被冻得通红,教室里的暖气让黑尾纱季舒服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有暖气幸福啊!” 此时的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窗户上蒙着一层白雾,黑尾纱季突发奇想,用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小人——是她最近痴迷的动画《可莉莉冒险记》中的主角。 “研磨研磨,你看这是什么!”黑尾纱季兴奋地扯了扯好友的袖子。 “啊!是可莉莉吗?”还没等孤爪研磨回应,旁边的一个小朋友就惊喜地叫了出来,这一声立刻引来了周围同学的注意,大家纷纷围了过来。 自从识字量增加后,黑尾纱季的阅读范围不再局限于简单的绘本。 图文并茂的故事书成为了她的新宠,其中风靡全日本的《可莉莉冒险记》系列更是她的最爱,书中那个闪亮、美丽、勇敢又聪明的主角可莉莉,已经成为了黑尾纱季心目中的偶像。 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她都会滔滔不绝地向孤爪研磨讲述书中的精彩情节,说到激动处还会手舞足蹈,与从前那个安静躲在角落看书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会幻想自己如果能和可莉莉 一起冒险该有多好。 这种热爱在《可莉莉冒险记》被改编成动画后达到了顶峰。 向来对动画片兴趣不大的黑尾纱季现在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守在电视机前,还经常拉着孤爪研磨一起观看。 久而久之,连孤爪研磨也对这部作品产生了兴趣,最近玩的游戏都是冒险类题材。 不只是他们两人,整个向日葵班的小朋友几乎都是《可莉莉冒险记》的粉丝。 无论走到教室的哪个角落,都能听到孩子们在讨论剧情。 现在看到黑尾纱季画的简笔画,虽然线条简单,但标志性的小裙子和魔法杖还是让大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整个向日葵班顿时像炸开了锅,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突然被这么多人围住,黑尾纱季有些不知所措,她向孤爪研磨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发现好友早已机智地躲到一边,继续他的游戏大业去了。 第14章 就在黑尾纱季快要招架不住时,木场洋子老师及时出现拯救了她。 看到黑尾纱季今天如此合群,木场老师还特意表扬了她几句。 等课堂正式开始后,黑尾纱季用死鱼眼瞪着孤爪研磨,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孤爪研磨!你太过分了,竟然见死不救。” 孤爪研磨心虚地别过脸,假装没听见好友的控诉。 这个反应让黑尾纱季更加不满,气鼓鼓地哼了好几声。 ...... 这天晚上,孤爪研磨的父母都有事外出,他照例来黑尾家蹭饭。 刚踏进玄关,黑尾纱季就风风火火地冲过来:“研磨!快快快,今天可莉莉应该要去云朵之国冒险了!” 还没等孤爪研磨完全换好鞋子,就被黑尾纱季一把拉住胳膊往客厅拽。 黑尾铁朗已经窝在沙发里了,小学一年级的作业很少,最近他也迷上了《可莉莉冒险记》。 “哟!研磨。”黑尾铁朗懒洋洋地抬起手打招呼。 茶几上摆着几块曲奇饼干和孤爪研磨最爱的苹果派。 黑尾明美从厨房探出头:“研磨来啦?先和纱季他们看会儿电视,晚饭我们吃寿喜锅。” “寿喜锅!”兄妹俩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妈妈!我们想多吃点牛肉!”两人再次默契地提出请求。 孤爪研磨拿起一块苹果派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蜷缩在沙发上,安静地盯着电视屏幕。 《可莉莉冒险记》每集只有二十多分钟,黑尾纱季总觉得看得不过瘾。 “好短啊。”她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要是我是编剧就好了。” “如果是编剧,刚才那场打斗应该更激烈些。”黑尾铁朗评价道。 “我觉得刚才的程度刚刚好。”黑尾纱季立即反驳:“这只是云朵之国的小怪物,太强的话会破坏平衡,而且重点不是打斗,是可莉莉的冒险过程!” 兄妹俩就这样为了剧情应该侧重探险还是打斗争执起来,最后两人气鼓鼓地同时转向孤爪研磨,要他评理。 “......各占一半吧。”孤爪研磨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果有游戏能让我们自己选择侧重冒险还是打斗就好了。” “哇,如果真有这样的游戏就太棒了!”黑尾铁朗托着腮帮子提议:“研磨你这么喜欢游戏,以后要不要试试自己做一款?” “听起来不错。”孤爪研磨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我一定要当你游戏的编剧!”黑尾纱季高高举起手,兴奋地宣布。 “纱季你还知道游戏编剧啊?”黑尾铁朗有些惊讶。 看着这对拌嘴的兄妹,向来表情不多的孤爪研磨嘴角微微上扬,他加入了两人的讨论,三个孩子就这样天马行空地畅想着未来可能制作的冒险游戏。 多年后,已经成为游戏设计师的孤爪研磨时常会想起这个平凡的下午。 那时的欢声笑语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埋在他心底,在岁月的滋养下慢慢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他职业生涯的参天大树。 而那两个陪他一起做梦的小伙伴,也成为了他人生中最珍贵的两个人。 第10章 幼儿园毕业两个小朋友肩并肩坐着,属…… 幼儿园的毕业仪式在霓虹文化中具有特殊的意义,这是每个孩子人生中第一场正式的毕业典礼,象征着从稚嫩孩童向小学生的转变。 对于家长们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仪式,更是见证孩子成长的重要里程碑。 清晨六点半,黑尾家所在的住宅区还笼罩在薄雾中。 黑尾纱季被妈妈轻柔的呼唤声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极其不愿意起床。 “纱季,该起床了哦。”黑尾明美拉开窗帘,她手里拿着昨晚就熨烫整齐的宝蓝色制服,领口和袖口的每一道折痕都完美无缺。 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黑尾纱季的头发因为睡姿而变得乱蓬蓬的。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还挂着因困倦而溢出的泪珠。 “妈妈,不能再睡一会儿吗?”她用带着鼻音的童声撒娇道。 “不行哦,今天可是特别的日子。”黑尾明美已经准备好了梳子和发饰:“来,妈妈给你梳个漂亮的发型。”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黑尾纱季坐在梳妆台前,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妈妈摆布。 黑尾明美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女儿微卷的及肩长发,生怕扯痛她的头皮,她选择了六枚粉色的小发卡,每一枚都印着不同的水果图案,将它们巧妙地别在纱季的发间。 “”妈,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啊?“黑尾纱季晃着小腿问道,她还不明白这个日子的重要性。 黑尾明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温柔地解释道:“因为今天是我们纱季人生中第一个毕业典礼啊,等你长大了回头看今天的照片,就会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重视了。” 楼下突然传来黑尾铁朗的大嗓门:“妈妈!先让我和纱季拍一张照!” 已经吃完早餐的小学生赖在玄关不肯出门,固执地要等妹妹打扮好。 黑尾明美最后检查了一遍女儿的着装:宝蓝色的制服外套平整挺括,内搭的白衬衫领子翻得一丝不苟,蓝灰白格纹的百褶裙随着纱季的动作轻轻摆动,配上擦得锃亮的小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既正式又不失孩童的可爱。 “好了,下去吧。”黑尾明美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哥哥等不及了。” 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黑尾纱季生怕弄乱妈妈精心打理的造型。 对她来说,这种一大早就被叫醒,被迫坐在镜子前任由摆布的经历实在称不上愉快。 七岁的她还无法完全理解为何妈妈会对这场毕业典礼如此重视,只觉得整个过程冗长又无聊。 客厅里,黑尾拓真正夸张地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呜呜呜,爸爸的小纱季也终于到了这一天,来我们先一起拍个照再去上班。” 他手里拿着那台珍贵的便携式相机,这是家里为了今天特意向邻居借来的高级货。 “我先!明明说好了是我先和纱季拍照的!”黑尾铁朗鼓起腮帮子抗议道。 他今天特意将标志性的鸡冠头梳得更加张扬,配上这副表情,活脱脱一个不良少年模样。 “要尊老爱幼哦,铁朗。”黑尾拓真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 “说话算话啊,臭老爸!”黑尾铁朗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父子之间的空气仿佛迸溅出无形的火花。 黑尾纱季站在楼梯中间,明智地保持着沉默。 她太熟悉这种场面了,每当爸爸和哥哥较起劲来,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做个安静的旁观者,她低头摆弄着胸前的淡粉色胸花,等待这场战争自然平息。 这场幼稚的争执最终由黑尾明美一锤定音:“铁朗先和纱季在门口拍一张,然后拓真你再拍。” 她干脆利落地从丈夫手中夺过相机,结束了这场闹剧。 初春的晨风仍带着几分寒意,黑尾纱季刚踏出门就被吹得打了个哆嗦。 院子里的樱花树已经开始飘落花瓣,粉白色的花瓣像雪花一样轻轻飘舞,黑尾铁朗拉着妹妹站到樱花树下,背景是刚刚绽放的郁金香。 “笑一笑,纱季!”黑尾铁朗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完全不像平时那个 大大咧咧的哥哥,黑尾明美按下快门,捕捉到了这温馨的一刻。 接下来是黑尾拓真的拍照时间。 这位父亲蹲下身,与女儿平视,轻声说着什么逗得纱季咯咯笑起来。 相机连续发出咔嚓声,记录下父女俩亲密的互动。 这时,隔壁孤爪家的大门也打开了,黑尾纱季转头望去,只见同样穿着宝蓝色制服的孤爪研磨正被妈妈摆弄着领结。 两个小朋友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真是麻烦啊的无奈。 等到大人们陆续出门上班,黑尾铁朗也被妈妈催促着去上学后,黑尾纱季终于有机会和孤爪研磨会合。 两人刚站到一起,就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那副小大人般的模样惹得身后的妈妈们忍俊不禁。 “你们两个啊。”黑尾明美摇头笑道:“今天可是你们的大日子,开心一点嘛。” 孤爪光蹲下身,为儿子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结:“研磨,记得要笑哦,妈妈想拍到你开心的样子。” 幼儿园的礼堂被装饰得焕然一新,彩带和气球点缀着每个角落,入口处摆放着用鲜花拼成的毕业快乐字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妈妈们自觉地走向后排家长区就座,孩子们则在老师的指挥下排成整齐的方队。 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依旧站在一起,在闪光灯的此起彼伏中,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比起这种正式场合,他们更想早点回家看书或打游戏。 黑尾纱季想着昨晚没看完的绘本,孤爪研磨则惦记着新买的游戏卡带。 第15章 校长的致辞对于五岁的孩子们来说略显深奥,黑尾纱季努力集中注意力,却还是忍不住开始神游。 她想起昨天看的《可莉莉冒险记》,在脑海中编织起新的冒险故事,可莉莉今天会遇到什么样的朋友呢?森林里会不会有新的神奇生物? 直到前面的班级开始陆续上台领取毕业证书,她才回过神来。 “向日葵班,黑尾纱季同学。”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黑尾纱季深吸一口气,迈着端正的步伐走上台,余光瞥见台下的妈妈正疯狂按着快门,闪光灯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鞠躬拿过证书以后,黑尾纱季乖巧地向校长先生道谢,这才慢吞吞地下去。 这时候念到了孤爪研磨的名字,台下疯狂拍照的人换成了孤爪光,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擦肩而过的时候,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来好麻烦啊快结束吧几个字。 当所有孩子都拿到毕业证书后,校长开始总结孩子们在幼儿园期间的成长。 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不约而同地塌下肩膀,只盼着仪式早点结束,黑尾纱季偷偷数着天花板上的气球,孤爪研磨则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直到献花环节开始,两人才重新打起精神。 他们捧着几乎有自己脑袋那么大的花束,小跑着献给班主任木场洋子。 这位年轻的女老师接过花时,眼眶明显泛红了。 尽管在经历江头凉子事件后,黑尾纱季对老师总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此刻看着木场老师感动的样子,她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意。 “谢谢你们。”木场洋子蹲下身,轻轻用脸颊贴了贴两个孩子:“祝福你们顺利毕业,希望你们在国小也能快乐成长。”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她带的第一批学生,不到一年的相处已经让她对这些孩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木场洋子的情绪感染了全班。 当毕业歌的旋律响起时,黑尾纱季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就连一向冷静的孤爪研磨也红了眼眶。 歌声中,孩子们稚嫩的嗓音里夹杂着抽泣,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离别的滋味。 黑尾纱季想起木场老师教他们认字、陪他们做游戏的点点滴滴,突然意识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位温柔的老师了,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仪式结束后,黑尾明美和孤爪光上前为两个孩子擦去泪水,看着女儿湿漉漉的小脸,黑尾明美柔声问道:“要去和木场老师合照吗?” 黑尾纱季摇摇头:“现在人太多了。”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被家长和孩子们团团围住的木场洋子身上,老师正被要求摆出各种姿势与每个家庭合影,看起来疲惫但幸福。 “那去外面拍照吧,今天阳光很好。”孤爪光提议道,指了指礼堂外樱花纷飞的庭院。 两个孩子走到户外的毕业立牌前,学着其他小朋友的样子举起毕业证书。 春风吹过,樱花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在妈妈们“三、二、一”的倒数声中,黑尾纱季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甜蜜又酸涩,就像妈妈做的柠檬果酱的味道。 这一刻,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正在经历某种重要的转变,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 下午,当大人们出门逛街后,黑尾纱季来到孤爪家找研磨玩游戏。 “最近有什么简单好玩的新游戏吗?”她盘腿坐在地毯上问道,好奇地翻看着一堆游戏包装盒。 孤爪研磨正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黑尾铁朗抱着足球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几个同龄的男孩。 “纱季!研磨!出来玩啊!”他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活力。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摇头拒绝。 黑尾铁朗也不强求,转身跑向等待着的朋友们,只留下一句“等下来找你们”随风飘来。 他们能听到铁朗向朋友们解释:“我妹妹他们不喜欢剧烈运动啦,我们自己去玩吧。” 关上窗户,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随即被对方的反应逗笑了。他们都更喜欢安静的室内活动,对哥哥热衷的户外运动毫无兴趣。 “妈妈做了曲奇,我去拿。”孤爪研磨说着站起身,向楼下走去。 他刚离开不久,黑尾纱季就听到楼下传来交谈声。 透过未关严的门缝,她隐约辨认出是孤爪宏明回来了,正在和折返的黑尾铁朗说话。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只言片语中能猜到,孤爪先生希望黑尾铁朗多带研磨出去玩,而黑尾铁朗则坚持尊重研磨自己的意愿。 “研磨他......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黑尾铁朗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想玩的时候......自然会出来的......” 黑尾纱季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的哥哥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年,实际上却比谁都懂得尊重他人的选择。 她想起哥哥每次都会记得给她带喜欢的糖果,会在她做噩梦时耐心安慰,会为了保护她和别的小朋友打架.....虽然方式笨拙,但他的关心从来都是真挚的。 当孤爪研磨端着曲奇回到房间时,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 黑尾纱季知道好友一定也听到了那段对话。 “我听到了哦。”她最终打破沉默,从一堆游戏光碟中抽出一张:“哥哥和叔叔说的话。” 孤爪研磨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递给纱季一块心形曲奇,轻声说:“......他......很了解我......” “不愧是哥哥啊。”黑尾纱季轻声感叹,咬了一口曲奇:“那个贴心的大笨蛋。” 孤爪研磨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两个小朋友肩并肩坐着,游戏机启动的声音响起,属于他们的童年还在继续。 第11章 小学真好呢,一直都能和研磨在一起…… 窗外的暴雨像无数银针般倾泻而下,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狂风卷着雨滴在窗棂间穿梭,时不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黑尾纱季的小房间照得惨白。 明天就是国小入学的第一天,本该早早入睡的她此刻却蜷缩在被窝深处,把脸埋在玩具熊柔软的肚子上。 轰隆——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 黑尾纱季浑身一颤,连带着头顶那撮因为躲在被子里摩擦而翘起的呆毛也跟着抖了抖。 时钟的指针悄悄爬过十一点,在经历了半个小时的惊惶后,黑尾纱季终于鼓起勇气掀开被角。 她抱着已经有些褪色的玩具熊,趁着雷声暂歇的间隙,光着 脚丫踩上毛茸茸的小白兔拖鞋,拖鞋上的兔耳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木质走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咚咚咚—— 她敲响哥哥的房门,指节与门板碰撞的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等待的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黑尾纱季咬着下唇,粉嫩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玩具熊的耳朵,纠结着要不要转身去找父母。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刹那,房门打开了。 暖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流淌而出,黑尾铁朗脸上不见丝毫睡意,反而闪过一丝可疑的慌乱。 当他看清来人是妹妹时,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是纱季啊,怎么了?” 这时候屋外又炸出一个惊雷,吓得黑尾纱季小小的惊呼出声。 “今晚上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吗,打雷了。”黑尾纱季眼巴巴地看着黑尾铁朗,再加上她刚刚被惊吓到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可爱得要命的小可怜。 黑尾铁朗心头一软,侧身让出通道,随后他快步走回床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被褥,却不慎露出藏在下面的书本一角。 “《排球入门学习指南》?”黑尾纱季眼尖地发现目标,像发现新大陆般迅速抽出书本。 翻开内页,密密麻麻的笔记映入眼帘,有些地方甚至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记。 “原来哥哥熬夜是在看这个!”她恍然大悟,促狭地瞥了眼耳根泛红的兄长:“难怪敲门这么久都不应。” 黑尾铁朗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伸手要夺回书本。 就在这时,又一道闪电劈落,惨白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吓得黑尾纱季手一抖,书本啪地掉在地上。 “胆小鬼。”黑尾铁朗无奈地摇摇头,弯腰拾起心爱的排球教材,仔细地放在床头柜上,他将台灯调至最暗,暖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床铺。 “睡吧,明天可是重要日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兄长特有的温柔,顺手揉了揉妹妹乱糟糟的头发。 黑尾纱季抱着玩具熊钻进被窝,熟悉的安心气息立刻包围了她,哥哥的枕头有阳光的味道,床单上残留着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窗外的风雨依旧,但在这个小小的避风港里,惊雷似乎也变得遥远起来,她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哥哥小心翼翼地把排球书塞进书包的背影。 第16章 ......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透过窗帘的缝隙流淌进来。 厨房飘来煎鱼的香气,黑尾明美正在准备特别的开学早餐。 秋刀鱼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金黄的蛋液裹着培根在另一口锅中慢慢凝固。 “纱季,铁朗,起床了!”母亲的声音伴随着铲子与锅具的碰撞声传来。 黑尾纱季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哥哥已经不在床上,她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向餐厅,看到黑尾铁朗正在摆放餐具。 他今天特意把标志性的鸡冠头梳得更加整齐,校服的领子也熨得一丝不苟。 “哇!是秋刀鱼!”黑尾纱季欢呼着扑向餐桌。 母亲准备的混搭早餐——日式秋刀鱼配西式滑蛋培根三明治,正是兄妹俩的最爱。 吃完后,黑尾纱季紧张地拽着崭新制服的裙摆。 咔嚓一声,母亲用相机记录下这个重要时刻。 镜头里的小女孩笑容羞涩,眼睛里闪烁着期待与不安。 “走吧,该去接研磨了。”黑尾铁朗自然地牵起妹妹的手。 一出门,孤爪研磨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兄妹俩走来,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三人汇合后,黑尾铁朗像只领头的雁,带着两个小家伙向公交站走去。 随着距离学校越来越近,穿同样制服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还是你们想和新同学......”黑尾铁朗话未说完,黑尾纱季已经扭头看向好友:“研磨,我们去哪里吃?” “你就没考虑过我们可能不同班吗?”孤爪研磨面无表情地吐槽,拥挤的车厢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倦怠。 黑尾纱季这才恍然大悟:“对哦!不过就算不同班也能一起吃饭吧?” “那就这么定了,中午我来找你们。”黑尾铁朗一锤定音。 随着报站声响起,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向校门。 布告栏前人头攒动,两个一年级生像两尾小鱼,在人群中徒劳地穿梭,黑尾纱季踮起脚尖,却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孤爪研磨干脆放弃挣扎,站在人群外围发呆。 “让一让,让一让!”黑尾铁朗凭借身高优势,轻松地挤到布告栏前,他的鸡冠头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一年一班!”他回头喊道:“你们两个都在一年一班!” 黑尾纱季开心地跳了起来,不小心踩到了孤爪研磨的脚。 后者嘶地倒吸一口冷气,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教室里,班主任杉井千春正站在讲台前。 这是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女性,眼角有着深深的笑纹,每个新生都要从她面前的纸盒中抽取决定座位的纸条。 当黑尾纱季展开纸条看到“孤爪研磨”四个字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黑尾纱季小声欢呼,换来老师一个善意的微笑。 前桌的粉发女孩像朵绽放的樱花,转身时发梢扬起欢快的弧度。 “我是桃井五月!”她元气十足地自我介绍,又指了指身旁深蓝色头发的男孩:“这是阿大,青峰大辉。” 被点名的男孩撇撇嘴,小麦色的脸上写满不耐,但看向桃井的眼神却带着藏不住的纵容。 短短课间,桃井五月已经将自己的家庭住址、兴趣爱好乃至昨晚抱着洋娃娃露露倾诉心事的秘密全盘托出。 “我太紧张了,和露露说了一整晚的话!”她吐了吐舌头:“结果今早差点迟到。” 得知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也是邻居时,桃井五月兴奋地拍打青峰大辉的手臂:“看!和我们一样!” 青峰大辉嗷地叫了一声,揉着发红的手臂瞪向罪魁祸首。 就这样,在桃井五月热烈的友谊攻势下,黑尾纱季收获了国小生涯的第一份友情。 虽然午餐计划因与兄长的约定不得不推迟,但四个孩子已经约好次日共进午餐。 午休时分,校园里到处是三五成群的学生。 黑尾纱季、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要是以后我们都和五月一起吃饭,哥哥岂不是要孤零零的......”黑尾纱季咬着筷子,忧心忡忡地望着便当盒。 黑尾铁朗气笑不得,屈指轻敲妹妹的额头:“在你眼里哥哥是没人要的流浪猫吗?” “明明以前比我还怕生。”黑尾纱季揉着发红的额角小声嘀咕。 一直安静进食的孤爪研磨突然开口:“为什么擅自把我算进去了?明明约好的是你和桃井同学。” “你当时没反对就是默认啦!”黑尾纱季理直气壮地晃着双脚:“青峰同学也没反对哦。” “女孩子......”孤爪研磨叹息着妥协。 而旁边的黑尾铁朗则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表情:“我们纱季真厉害,开学第一天就交到朋友了。研磨你也要......” “你是哪里来的欧吉桑吗?!”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异口同声地吐槽,默契地露出半月眼。 黑尾铁朗额角暴起青筋,双手按住两颗毛茸茸的脑袋:“胆子不小啊?” “痛痛痛!”x2 黑尾纱季凭借娇小体型率先逃脱,剩下孤爪研磨顶着鸟窝般的乱发,哀怨地整理发型。 “小黑你越来越暴力了。” “明明是你们越来越不可爱了。”黑尾铁朗抱臂冷哼。 ...... 下午的校园参观像场奇妙的探险。 一年级的孩子们排成两列,像串小鸭子般跟在杉井老师身后。 路过体育馆时,黑尾纱季透过玻璃窗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黑尾铁朗正在和队友们练习垫球,他的表情是黑尾纱季从未见过的专注与热情。 “快看!是哥哥!”她拽了拽孤爪研磨的袖口。 前排的桃井五月闻声回头,顺着指引望去时突然捂住泛红的脸颊:“纱季!你哥哥打排球的样子好帅!” “...还好吧。”黑尾纱季困惑地眨眨眼,对好友突如其来的激动感到不解。 青峰大辉不屑地撇嘴:“打排球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篮球。” 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场内跳动的排球。 “所有跑来跑去的运动都一样讨厌。”黑尾纱季凑到孤爪研磨耳边悄悄吐槽,收获了一个深有同感的点头。 两个人一笑,默契地在心里给体育课打了个大大的叉。 放学时分,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按照老师要求手牵着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人安心。 “真好呢,一直都能和研磨在一起。”她晃动着交握的手,看着花瓣落在两人的肩头:“要适应新朋友实在太麻烦了。” 孤爪研磨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扫过远处打闹的同学,又落回两人相牵的手上。 公交站牌下,黑尾铁朗正朝他们挥手。 看到妹妹和好友走来,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12章 厌学与饼干原来将自己的心意融入食物…… 最近,黑尾纱季陷入了一个微妙的烦恼——她开始对上学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抵触情绪。 这种情绪并非源于校园霸凌或是学业压力,相反,她的校园生活堪称完美。 在人际关系方面,她与桃井五月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成为了黑尾纱季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闺蜜,她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甚至连桃井五月的幼驯染青峰大辉也因此成为了黑尾纱季的好友。 学业方面她更是无需担忧。 与不擅长学习的哥哥截然不同,黑尾纱季因为从小喜欢安静看书的性格,文科类的教程她的成绩一直都在首位,理科类的课程也一直保持前列。 因为成绩不错,长相又甜美可爱,性格虽然内敛但是也没有什么糟糕的大问题,黑尾纱季的国小生活其实相对来说是比较顺利的。 然而,就是这样完美的校园生活,却让她产生了厌学情绪。 这个反常的现象让黑尾明美和黑尾拓真忧心忡忡。在一个周五的下午,趁着黑尾铁朗外出打排球的机会,他们将女儿叫到了客厅。 “纱季,最近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黑尾明美轻声问道。 黑尾纱季抱着她最爱的玩具熊蜷缩在沙发角落,将半张脸埋在柔软的绒毛里。 “没什么问题啦......”她的声音闷闷的:“五月很照顾我,同学们也都很好。” 黑尾拓真与妻子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客厅里一时陷入沉默,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正当夫妻二人准备展开新一轮的头脑风暴时,黑尾纱季突然抬起了头。 “其实......”她犹豫地绞着玩具熊的耳朵:“就是觉得国小的生活和幼儿园很不一样。” 她歪着头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困惑说出来:“以前在幼儿园,如果不想听课,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但现在......”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知道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可是......” 第17章 “可是很多课程内容你都已经掌握了,所以觉得无聊?”黑尾明美敏锐地接上了女儿未尽的话语。 黑尾纱季点点头,玩具熊被她抱得更紧了。 黑尾明美和黑尾拓真松了口气,夫妻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在电光火石之间达成了共识,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 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黑尾明美说道:“原来我们纱季是因为太聪明了才会烦恼啊。” “才不是。”黑尾纱季小声抗议,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很清楚自己只是比同龄人更爱读书而已。 “好好好,那我们纱季是个特别有主见的小朋友。”黑尾拓真笑着哄道,眼角泛起熟悉的笑纹:“你看你哥哥,成绩那么差还天天拉着研磨去打排球,我们不也没反对吗?” “可是哥哥上学期成绩不好,不是被送去补习班了吗?”黑尾纱季敏锐地指出。 “那是因为我们希望他明白,想要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也需要付出相应的努力。”黑尾明美温柔地解释:“纱季,既然你已经掌握了课堂内容,为什么不利用这些时间探索其他感兴趣的事物呢?就像你哥哥找到排球那样。” “但我还是觉得学习很无趣......”黑尾纱季咬着下唇。 “像以前那样看看课外书怎么样?”黑尾明美提议道。 黑尾纱季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万一影响成绩怎么办?” “成绩波动了再努力补回来就是了。”黑尾拓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人生又不是只有考试这一件事。” 这场预想中剑拔弩张的家庭谈话,最终在温馨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谈话结束后,黑尾明美还特意烤了女儿最爱的巧克力曲奇,香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客厅,黑尾纱季小口咬着曲奇,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偷偷看着父母忙碌的背影,为自己拥有这样开朗的爸爸妈妈感到开心。 从那天起,黑尾纱季重新找回了课堂上看课外书的习惯。 不过与幼儿园时的随心所欲不同,现在的她学会了自我约束。 每天晚上,她都会认真预习第二天的课程内容,根据掌握程度决定上课时的安排,已经完全理解的课程就看自己喜欢的书,稍有疑问的则专心听讲。 每次小测后,她都会仔细分析成绩波动的原因,及时调整学习方法。 这种自律让她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最开始那些厌学的心态也渐渐没有了。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种自主安排的学习节奏中,她反而发现了更多学习的乐趣。 与此同时,黑尾铁朗对排球的热情与日俱增。 每个周末,他都会拉着孤爪研磨去排球教室训练。 对此,黑尾纱季倒是早就看穿了哥哥所谓“二传手不用跑动”的谎言,但出于好奇孤爪研磨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她一直保持着沉默。 周一到周五放学后,河堤边总能看到两个少年的身影,一个专注地抛球,一个奋力扣杀。 天气晴好时,黑尾纱季也会带着书本加入他们,她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时而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时而抬头看看汗流浃背的两人。 夕阳西下时,他们会一起踏上归途,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黑尾铁朗曾试图将妹妹也拉入他的排球世界,可惜黑尾纱季的身体素质实在难以承受剧烈运动。 仅仅跟练一周后,她就因为过度疲劳而发起高烧,虽然这些年体质有所改善,但距离运动健将还差得远。 最终,黑尾铁朗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为什么男生都这么喜欢球类运动呢?”某天午休时,黑尾纱季忍不住向桃井五月吐槽:“我哥哥打排球,青峰打篮球,我在西东京的朋友打棒球......文学难道不香吗?” 桃井五月双手捧脸,眼睛闪闪发亮:“运动系的男生超帅的好吗!想想看,排球扣杀时的爆发力,篮球三分球的完美弧线,棒球全垒打的气势......简直帅炸了!“=” “真的帅吗?”黑尾纱季转头问正在打游戏的孤爪研磨。 “累死了,一点都不帅。”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游戏机上灵活地移动着。 黑尾纱季偷笑,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 如果真的觉得累,为什么还要坚持打球呢?少年人的心思,有时候真是有趣。 ...... 一年级的家政课在教授了几周冷食制作后,终于开始尝试更有挑战性的内容——简单的水果点心制作。 这门课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了每个学生的料理天赋。 黑尾纱季无疑是这门课的最大赢家。 她制作的每一道点心都色香味俱全,简单的食材在她手中仿佛被施了魔,老师们赞不绝口,同学们争相品尝,就连挑剔的黑尾铁朗也对妹妹的手艺竖起大拇指。 而桃井五月的情况则截然不同。 无论她如何严格按照食谱操作,成品总是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黑紫色雾气,明明是同样的食材,经她之手就会变得面目全非,青峰大辉曾英勇尝试了一口,结果上吐下泻三天才好。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黑尾纱季安慰道:“五月虽然不擅长料理, 但理科和运动都很厉害啊!” 不过桃井五月似乎并不需要安慰,她总是元气满满地投入下一次尝试。 看着这样的好友,黑尾纱季既佩服又无奈。 而每次家政课上青峰大辉铁青的脸色,都让孤爪研磨暗自庆幸自己的搭档是料理天才黑尾纱季。 家政课的成功激发了黑尾纱季对烹饪的兴趣。 某个周末,她决定向母亲学习制作蔓越莓曲奇。 周六清晨,黑尾铁朗刚出门去排球教室,黑尾纱季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了。 她快速吃完早餐,像只小麻雀一样围着母亲打转,黑尾明美被女儿的热情逗笑,系上围裙开始了教学。 制作蔓越莓曲奇的第一步是打发黄油。 黑尾纱季站在小板凳上,全神贯注地观察母亲的动作,当轮到她自己操作时,她小心翼翼地用搅拌器打发黄油,直到混合物变得蓬松柔软,加入蛋黄时,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要像这样,慢慢搅拌......”黑尾明美握着女儿的手示范道。 低筋面粉过筛后,黑尾纱季戴上小手套开始揉面,面团在她手中渐渐变得光滑有弹性,加入蔓越莓干时,她特意多放了一些,因为知道哥哥喜欢酸甜的口感。 “中午就能烤好了!”黑尾纱季兴奋地将整形好的面团放入模具:“我想带着饼干去接哥哥下课!” “那爸爸要第一个试吃!”黑尾拓真举着摄像机说道。 这台机器记录了两兄妹无数成长瞬间,从黑尾铁朗第一次蹒跚学步,到黑尾纱季第一次举着书本朗诵。 上次拍摄黑尾铁朗打排球的糗样后,父子俩还上演了一场摄像机争夺战。 “第一个要给妈妈!妈妈最辛苦了。”黑尾纱季撒娇道,惹得黑尾明美心里暖暖的。 等待面团冷冻的时间格外漫长,黑尾纱季几乎每隔五分钟就要打开冰箱查看一次,直到母亲笑着阻止她。 终于,面团达到了最佳切割状态。在黑尾明美的指导下,黑尾纱季将面团切成均匀的薄片,整齐地排列在烤盘上。 当曲奇进入烤箱后,黑尾纱季搬来小板凳,双手托腮守在烤箱前。 透过玻璃门,她看着面团渐渐膨胀,边缘泛起金黄的色泽,香甜的气息逐渐充满整个厨房,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叮的一声,烤箱停止了工作,黑尾纱季迫不及待地戴上隔热手套,取出烤盘。 金黄色的曲奇上点缀着红艳艳的蔓越莓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好吃!”父母尝过后的一致好评让黑尾纱季信心大增,她小心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酥脆的口感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让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感觉比店里卖的还要好吃!”她不可思议地说道。 同样的评价也出现在排球教室门口。 当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走出训练馆,看到等候多时的黑尾纱季和她手中的饼干盒时,两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纱季做的蔓越莓曲奇比店里卖的还好吃!”黑尾铁朗一口气吃了三块,含糊不清地称赞道。 孤爪研磨细细品味着口中的曲奇,轻声道:“因为这里面有纱季的心意吧。” 这句话让黑尾纱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研磨和妈妈说了一样的话!”她开心地说道,阳光在她发间跳跃,像是撒了一层金粉。 此刻,她突然明白了烹饪的魔力——原来将自己的心意融入食物中,真的能让味道变得与众不同。 第13章 医院与游戏被纱季看见正在换裤子的研…… 这天清晨,黑尾纱季又一次因为高烧不退被母亲带去医院。 第18章 医院的儿科永远充斥着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声——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护士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孩子们尖锐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声浪。 本就因高烧而精神萎靡的黑尾纱季,在这片嘈杂中显得更加虚弱。 她苍白的小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像株被烈日晒蔫的小草般倚在母亲身上。 黑尾明美忧心忡忡地抚摸着女儿滚烫的额头,指腹传来的热度让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她焦急地望向前面蜿蜒的候诊队伍,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等了将近四十分钟,队伍却只前进了不到三分之一。 “等这次病好了,纱季想吃点什么好吃的?”黑尾明美刻意用轻快的语气问道,手指轻轻梳理着女儿有些凌乱的发丝。 黑尾纱季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高烧让她的思维像被搅浑的浆糊一般迟钝。 她微微仰起小脸,声音软糯得像是融化的棉花糖:“想吃......苹果派......要加很多柠檬汁的那种......”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研磨......也很喜欢这个口味......” 即使在病中也不忘惦记好友,这个细节让黑尾明美心头一暖。 “除了苹果派呢?妈妈可以做盐焗秋刀鱼,你和铁朗都爱吃。”黑尾明美牵着女儿往前挪了一步,感觉到掌心里的小手比平时更加滚烫。 就在这时,前方诊疗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哭声。 一个约莫两岁多的男孩正躺在触诊床上拼命挣扎,小脸涨得通红,三位医护人员和孩子的父母合力按着他,却仍控制不住他扭动的身躯。 这阵骚动引得附近的护士都赶来支援,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小孩子......好讨厌......”黑尾纱季把发烫的脸颊贴在母亲腰间,不满地嘟起嘴唇,剧烈的头痛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纤弱的手指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角。 自从升入国小后,黑尾纱季就自诩为大人了。 在她眼中,那些还在上幼儿园的孩童都是需要忍受的小麻烦。 此刻这些哭闹声像钝器般敲打着她的太阳穴,让她本就难受的身体更加不适。 黑尾明美被女儿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她低头看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我们纱季现在是大孩子了?” “嗯......”黑尾纱季认真地点头,全然没听出母亲话中的调侃:“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这认真的回应让黑尾明美忍俊不禁。 直到听见母亲的笑声,黑尾纱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被取笑了。 她睁开眼睛,略带嗔怪地望向母亲,正要抗议时,队伍又向前移动了一截,疲惫感瞬间压倒了她争辩的欲望,她索性又闭上眼睛养神。 其实黑尾纱季心知肚明这是母亲惯用的分散注意力疗法,以往生病时,母女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轮到就诊了。 但这次高烧来得又急又猛,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连说话的意愿都被烧得所剩无几。 不知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间,黑尾纱季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作为医院的常客,诊疗过程轻车熟路——量体温、听诊、打针、取药,等一切结束时,她已经被疲惫和药物双重作用折磨得昏昏沉沉。 回到家后,黑尾纱季连衣服都没换就扑进了被窝。 等她再次醒来时,夕阳的余晖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空气中飘荡着诱人的食物香气。 晚餐桌上摆着她和哥哥最爱的盐焗秋刀鱼。 看到妹妹下楼,黑尾铁朗立刻用筷子灵巧地为鱼肉脱骨,将完整的鱼块夹到她碗里。 “快吃!保证一根刺都没有!”黑尾铁朗殷勤地为妹妹拉开椅子,脸上写满期待。 黑尾纱季有气无力地道了谢,盯着平日里最爱的美食却提不起食欲。 鱼肉散发出的香气此刻反而让她有些反胃。 “纱季,外公寄了礼物给你,看起来挺大的。”黑尾拓真指了指客厅角落的快递箱:“吃完饭我们一起拆开看看?” 黑尾纱季扭头看向那个体积可观的包裹,好奇心终于战胜了不适感。她 慢吞吞地拿起筷子,开始小口小口地进食。 由于黑尾纱季喜欢看书这件事家里人都十分清楚,逢年过节的时候家里人都会送上书本当礼物,适逢黑尾纱季七五三节中的七岁生日,外公直接寄来了一套她心心念念的《十万个为什么》。 当包装纸被撕开的那一刻,黑尾纱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高烧、头痛、食欲不振,所有不适仿佛都在这一 刻烟消云散。 黑尾夫妇看着女儿医学奇迹般的恢复速度,相视一笑。 黑尾铁朗很配合地凑过来,夸张地惊叹:“哇!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那套书吗!” “没错!”黑尾纱季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本,手指轻轻抚过崭新的封面:“我今天就要开始看!” 然而她刚翻开第一页,书本就被一只大手抽走了。 黑尾拓真站在身后,脸上带着不容商量的微笑:“不行哦小书虫,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等病完全好了才能看。” 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般蔫了下来,黑尾纱季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地诉说着委屈,但在健康问题上,黑尾拓真罕见地展现了父亲的威严:“没得商量,身体第一。” “好吧......”黑尾纱季垂头丧气地应着,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团低气压中。 黑尾铁朗见状,偷偷用手指戳了戳妹妹的手臂,挤眉弄眼地暗示晚上可以偷渡一本给她,谁知这个暗号被父亲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以为老爸的眼睛是装饰品吗?”黑尾拓真一把按住儿子的脑袋,露出核善的笑容:“这些书今晚都会放在我卧室,要是少了一本,你心心念念的新排球就......” 零花钱捉襟见肘的黑尾铁朗立刻缴械投降,那副怂样逗得黑尾纱季忍不住摇头。 ...... 黑尾明美是个小有名气的自媒体博主,专攻生活类vlog。 最近她正筹划一期野外露营特辑,原计划是全家人一起出镜,却因故不得不改变安排——黑尾纱季刚痊愈不宜吹风,黑尾铁朗则对周末排球训练营更感兴趣。 最终这个企划意外变成了黑尾夫妇难得的二人约会。 将孩子们托付给邻居孤爪家后,两人便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而此刻的黑尾铁朗正陷入一场熬夜危机—— 为了研究职业排球比赛录像,他偷偷看到了凌晨三点。 当刺眼的阳光将他从睡梦中拽醒时,时钟已经指向下午一点半。 “光阿姨知道你又熬夜了。”作息规律的黑尾纱季幸灾乐祸地看着哥哥鸡窝般的头发,将保温盒放在桌上:“这是你的午饭,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她故意顿了顿,模仿大人语气补充道:“阿姨还说,要建议妈妈没收你的录像带,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哦~” “长不高?”已经比妹妹高出一个头的黑尾铁朗居高临下地狞笑着,伸手将妹妹精心梳理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那你吃饭的时候怎么不叫我?” “哼!我敲了三次门!”黑尾纱季气鼓鼓地整理着头发:“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想到母亲知道这件事后的可怕后果,黑尾铁朗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沉重地妥协:“下次...直接进来叫我吧。” “你确定?”黑尾纱季狐疑地看着哥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各种被起床气波及的场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黑尾纱季看着哥哥狼吞虎咽地解决午餐,又利落地洗完碗筷。 转眼间,那个精力充沛的黑尾铁朗又回来了,他兴奋地翻出珍藏的比赛录像,眼睛闪闪发亮:“纱季!走!我们去找研磨一起看!” “你昨晚不是刚看过吗?”黑尾纱季对哥哥的排球狂热症表示不解。 “太精彩了!值得再看一遍!研磨一定会喜欢的!”黑尾铁朗信誓旦旦地保证。 想到好友只有在遇到真正有趣的游戏时才会露出的表情,黑尾纱季决定保留意见。 她合上手中的书本,无奈地站起身:“好吧,走吧。” 孤爪夫妇下午都不在家,两个孩子轻车熟路地穿过庭院,径直上楼。 “研磨!快看这个!”黑尾铁朗猛地推开卧室门,下一秒却像触电般僵在原地,他迅速转身捂住妹妹的眼睛,声音因尴尬而变调:“对不起!!” 房间内,正在穿裤子的孤爪研磨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得魂飞魄散,他保持着单脚站立的滑稽姿势,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虽然黑尾铁朗反应迅速,但黑尾纱季还是捕捉到了关键画面——绿色卫衣、黄色裤子,以及......白色的内裤(后来孤爪研磨红着脸抗议:你这不全都看见了吗!!)。 走廊上,兄妹俩面面相觑了片刻,突然同时爆发出大笑。 第19章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啊......”换好衣服的孤爪研磨无奈地站在门口,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研磨!你看这个!”黑尾铁朗再次举起录像带,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发生。 “......又是比赛录像?”孤爪研磨转身回屋,弯腰收拾着地上的杂物,腾出一块空地。 “超级精彩!”黑尾铁朗迫不及待地挤进房间。 “所以你昨晚熬夜到三点?”孤爪研磨想起午饭时候听到妈妈和黑尾纱季对话,他猜到了真相,叹了口气。 随后他从地上捡起两个游戏手柄,转向黑尾纱季:“别理那个排球笨蛋,要玩新游戏吗?刚入手的双人解密rpg。” 受孤爪研磨影响,黑尾纱季偶尔也会玩些游戏。 看到精美的封面设计,她接过手柄兴致勃勃地坐下。 被冷落的黑尾铁朗瞬间石化,他幽怨地蹲在角落,小声嘀咕:“游戏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看比赛......” 然而当屏幕上出现惊险场景时,他的身体却诚实地凑了过来:“啊啊!纱季快躲开!右边有怪物!” 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悄悄上扬——计划通。 第14章 手抄报那时的她刚刚懵懂地意识到人生…… “咔叽咔叽的倒底是什么声音啊,因为我们已经到了咔叽咔叽山......” 黑尾纱季哼着这首古老童谣的奇怪调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面前的白纸上,她纤细的手指在水彩笔盒里挑拣着,最终选出一支鲜艳如血的红色水彩笔。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手下是一张画了狸猫和兔子的纸张。 这两只小动物的造型虽然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笔触,但神态和特征却跃然纸上——一只狡黠的兔子正弓着背,鬼鬼祟祟地给前面毫无防备的狸猫背上的木柴点火。 画面中那种诡异的氛围与童真的画风形成奇妙的对比。 “纱季,你确定手抄报要画这个主题吗?”黑尾铁朗托腮坐在妹妹旁边,看着她专注地创作,他的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桌面,嘴巴张了又合,纠结了很久才终于问出这句话。 黑尾纱季抬起头,用略带困惑的眼神看了哥哥一眼:“为什么不呢?” 她歪着头,一缕黑发从耳后滑落。 “这个故事应该没有多少人喜欢吧,明明恐怖死了。”黑尾铁朗搓了搓手臂,仿佛要驱散突然冒出的寒意。 他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时,做了整整一周的噩梦。 黑尾纱季轻哼一声,手中的画笔继续在纸上舞动:“那是因为你胆子小。”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揶揄。 “那你觉得你的同学们胆子都很大吗?”黑尾铁朗不甘示弱地反问,同时伸手调整了一下妹妹歪掉的发夹。 黑尾纱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回想着之前和桃井五月在教室里讨论手抄报主题时的情景,当她说出要画《咔叽咔叽山的故事》时,桃井只是眨了眨那双粉色的大眼睛,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 “是你胆子太小了。”黑尾纱季最终笃定地说,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 这下黑尾铁朗彻底炸毛了。 他站起来,故意把妹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然后转移话题:“那研磨准备画什么呢?” “不知道诶。”黑尾纱季一边整理被弄乱的头发,一边回答。 “嗯?”铁朗挑了挑眉。 黑尾纱季回想起教室里的一幕,当老师宣布手抄报作业后,孤爪研磨就像一滩融化的史莱姆一样瘫在桌子上,黑色的头发散落在桌面,整个人散发着不想做作业的气息。 “研磨应该就是随便做做吧。”黑尾纱季无奈地摇摇头。 想到好友平日的作风,黑尾铁朗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测很合理,以孤爪研磨的性格,肯定会选择最省时省力的方案完成作业。 “不过应该和游戏有关。”兄妹俩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然后相视一 笑。 话题又回到原点,黑尾铁朗看着妹妹在预留的文本框里工整地写下《咔叽咔叽山的故事》的标题,不由得感到一阵牙疼。 他几乎可以预见,这份充满暗黑色彩的童谣手抄报恐怕很难获得好成绩。 ...... 周一早晨的教室里洋溢着孩子们兴奋的交谈声。 黑尾纱季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恐怖童谣手抄报在众多作品中并不算最特别的。 同学们正在互相交换欣赏彼此的作品,其中一份画着光秃秃大眼睛外星人的手抄报尤其引人注目。 回到座位上,桃井五月正和青峰大辉争论谁的手抄报更出色,黑尾纱季好奇地凑过去,看到桃井的作品是一份关于樱桃派的专题手抄报。 整张纸以粉色调为主,除了精致的手绘图案外,还点缀着各种可爱的贴纸,看起来就像一块真正的樱桃派那样诱人。 “五月,这个太棒了!”黑尾纱季由衷地赞叹,竖起大拇指:“光是看着就让人想吃樱桃派了!” 旁边的青峰大辉不满地嗤了一声,黑尾纱季转头看去,发现他的作品是关于篮球的专题。 “竟然不是泳装大姐姐吗?”黑尾纱季小声对桃井五月耳语,成功地收获了青峰大辉恼羞成怒的瞪视。 平心而论,青峰的手抄报做得也不差。 上面贴满了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篮球明星照片和比赛精彩瞬间,排版也很有冲击力,但向来帮亲不帮理的黑尾纱季毫不犹豫地站在好友这边。 她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宣布:“还是五月的手抄报更好看。” “哈?!”青峰大辉立刻炸毛,转身推了推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孤爪研磨:“孤爪,你来评评理!”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一双金色猫眼里尽是无奈,他本来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了,却还是被卷入了这场幼稚的争执。 黑尾纱季立刻朝他疯狂眨眼暗示,试图拉拢这位关键票。 想到如果支持青峰大辉会引发的后果,孤爪研磨对青峰大辉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默默指向了桃井五月的手抄报。 “三比一!是我们五月赢了!”黑尾纱季和桃井五月欢呼着击掌庆祝,而青峰大辉则抱着手臂,气呼呼地指责孤爪研磨叛变。 就在这欢乐的吵闹声中,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快步走进教室。 今天是手抄报评选的日子,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作品,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猫一样,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老师,无形的尾巴似乎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孤爪研磨瞥了一眼同桌桌上那份暗黑风格的手抄报,想起黑尾铁朗之前的担忧,心里已经预见到纱季可能会失望的结果。 果然,评选结束时,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的手抄报都进入了前十名,而黑尾纱季的作品排名却相当靠后。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小猫瞬间变成了被大雨淋湿的落汤猫,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连看不见的猫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没关系的纱季。”桃井五月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肯定是老师被这个故事吓到了,你的画真的很棒,扩写的故事也很有趣。” “不是,这种内容能得奖才奇怪吧。”青峰大辉直言不讳地吐槽。 听到这话,黑尾纱季想起哥哥之前的评价,眼眶立刻泛起湿意,泪眼汪汪地看着青峰大辉:“可是这明明是个很可爱的故事啊......” “啊?你说这个可爱——”青峰大辉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面对黑尾纱季可怜巴巴的眼神,他不自在地咳嗽两声,移开视线不再说话。 但这次失利还是给了黑尾纱季不小的打击,整天的课程她都心不在焉,连老师提问时都反应迟钝。 放学路上,沉默了一整天的黑尾纱季终于忍不住开口:“研磨都不安慰我。” “纱季不需要我特意安慰吧。”孤爪研磨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游戏机屏幕,手指灵活地操控着按键。 感觉自己被敷衍的黑尾纱季气鼓鼓地扑上去,一把抢过游戏机,但当她看到屏幕上正在进行的关键boss战时,又心虚地赶紧还了回去。 确认游戏没有因为自己的捣乱而失败,黑尾纱季悄悄松了口气,然后乖乖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着孤爪研磨操作。 只见他精准地躲避着boss如雨点般的攻击,抓住每一个间隙反击,最终,在boss不甘的怒吼声中,屏幕上跳出“胜利”的字样。 “太厉害了!那么密集的攻击都能无伤通过!”黑尾纱季由衷赞叹,自从和孤爪研磨成为朋友后,她也学会了不少游戏术语。 孤爪研磨保存好进度,收起游戏机,这才注意到女孩微红的眼角。 他轻声问道:“现在说说你的事?” “我?手抄报的事吗?”沉浸在游戏精彩操作中的黑尾纱季一时没反应过来,经提醒才想起自己的伤心事。 第20章 “其实纱季自己也知道吧,选的题材太小众了。”孤爪研磨一针见血。 黑尾纱季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点头:“我以为选冷门题材就不会撞车,这样获奖几率会大一些......” “但你也明白为什么冷门题材不容易受欢迎。”孤爪研磨的话让黑尾纱季更加沮丧。 “嗯......”她闷闷地应着,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看着好友依旧低落的样子,孤爪研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要吃冰淇淋吗?”他突然指向不远处的一辆冰淇淋车。 黑尾纱季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可以要双球巧克力味的吗?” 她得寸进尺地讨价还价。 面对那双湿漉漉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孤爪研磨把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只能两个球,别告诉大人。” “好耶!”黑尾纱季欢呼雀跃,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 多年以后,已经成为作家的黑尾纱季依然会清晰地记得这个平凡的下午。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举着双球巧克力冰淇淋,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幸福得眯起眼睛,所有的不愉快都随着冰淇淋的清凉而消散。 那时的她刚刚懵懂地意识到人生没有捷径可走,却不知道这次小小的手抄报事件会对她未来的写作生涯产生怎样的影响。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为失去手抄报比赛的奖励而伤心,又因朋友们的安慰和难得的美味冰淇淋而感到无比幸福。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黑尾纱季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女孩。 第15章 蝴蝶标本他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继体育课之后,黑尾纱季又有了一门比较讨厌的课程。 准确地说,是因为作业而讨厌的课——自然课。 更准确地说,是这个该死的制作蝴蝶标本的作业。 七月的午后,阳光炙烤着校园后山的小树林,蝉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被晒热后散发出的清香。 黑尾纱季踩着有些发蔫的草地,手中的捕捉网杆已经被汗水浸得发粘。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套装——短袖上衣和长裤,本以为这样能避免蚊虫叮咬,却还是低估了夏日的吸血鬼们。 “所以说这个作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黑尾纱季抓挠着手臂上新添的蚊子包,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走在前面的孤爪研磨。 那个黑发男孩穿着清凉的短袖短裤,露出的手臂和小腿却神奇地没有任何被叮咬的痕迹,这让黑尾纱季既羡慕又恼火。 微卷的长发被她高高扎成马尾,随着她烦躁的动作在脑后晃来晃去,白皙的手臂上已经布满了七八个红肿的包,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更让她恼火的是,这些包偏偏都集中在右手腕内侧,每次挥动捕捉网时,布料摩擦带来的刺痒感都让她想立刻放弃这个愚蠢的作业。 走在前面的孤爪研磨突然停下脚步,敏锐地转过身来。他的发丝被汗水微微打湿,贴在脸颊上,猫一样的竖瞳准确地锁定了好友正在抓挠的手臂。 “又被咬了?”他的声音 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这不是明摆着嘛!”黑尾纱季气鼓鼓地伸出布满红点的手臂:“我都喷了驱蚊水了,这些蚊子是不是专门盯着我咬啊?” 孤爪研磨没有回答,只是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圆盒。 这是上次他们家去泰国旅游时买的青草膏,对蚊虫叮咬有奇效,自从知道黑尾纱季特别招蚊子后,他就养成了在夏天随身携带的习惯。 “哼......”黑尾纱季撅着嘴接过药膏,动作却十分熟练。 她拧开盖子,用指尖沾取少许淡绿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红肿处,清凉的感觉立刻缓解了恼人的瘙痒,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真的超级超级讨厌昆虫。” 孤爪研磨看着她涂抹药膏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黑尾纱季被蚊子咬时的场景。 那时她才六岁,被叮了之后哭得惊天动地,硬是说蚊子要吸干她的血。 现在虽然不会哭了,但这副气鼓鼓的样子倒是和当年如出一辙。 “但是我看到桃井他们听到作业是制作蝴蝶标本时还挺开心的?”孤爪研磨歪着头问道,同时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草丛,寻找蝴蝶的踪迹。 黑尾纱季回想起上周五放学时,老师宣布作业后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想起去年在父亲的朋友家看到的蝴蝶标本收藏,那些被钉在展示盒里的昆虫,展开的翅膀上布满诡异的花纹,毛茸茸的触角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真的很讨厌虫子。”她踢着脚下的草叶,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连哥哥以前养的独角仙我都躲得远远的,制作蝴蝶标本这种作业根本就是在为难我嘛!” 她抬头看向孤爪研磨,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别说制作了,光是抓蝴蝶就够可怕的了。” 目光突然变得专注,孤爪研磨抬手示意黑尾纱季安静,猫一样的瞳孔紧缩,盯着不远处一朵野花上停驻的淡黄色蝴蝶。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科动物,整个人都进入了狩猎状态。 黑尾纱季立刻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那只蝴蝶。 她看着孤爪研磨缓慢地抬起捕捉网,动作轻得不可思议,微风拂过,花枝轻颤,蝴蝶的翅膀开始缓缓扇动—— 就是现在! 捕捉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罩住了即将起飞的蝴蝶,网中的小生物惊慌地扑腾着,翅膀拍打在网纱上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哇!”黑尾纱季憋住的那口气终于释放出来,她刚才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研磨你已经抓到两只了!我们赶紧回家做标本吧!”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片草地,甚至讨好地拽了拽孤爪研磨的衣角:“回去我们吃葡萄味的棒冰,你想吃哪一节我都让给你!” 然而孤爪研磨却没有移动脚步,他晃了晃手中的捕捉网:“但我们还有个问题,纱季。” “什么?”黑尾纱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们都不会做标本,得先去请教大人才行。” 黑尾纱季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要把活生生的蝴蝶用针钉起来的可怕画面,胃部一阵翻腾。 注意到她的退缩,孤爪研磨立刻祭出了杀手锏: “等做完标本,我们就能去买棒冰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是最喜欢棒冰头部那节最甜的部分吗?到时候都给你。” 深知逃不过这一劫的黑尾纱季在心里哀嚎,但还是乖乖跟着孤爪研磨去了他父亲工作的自然研究所。 一路上,她死死盯着孤爪研磨手中装着蝴蝶的容器,生怕它们突然飞出来。 研究所里,孤爪爸爸的同事中村老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这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女性似乎看出了黑尾纱季的不适,特意用最温和的方式讲解了标本制作过程。 “其实蝴蝶标本是为了科学研究。”中村老师的声音很柔和:“通过标本,我们可以了解不同种类蝴蝶的形态特征,研究它们的进化过程。” 她拿出一个已经制作好的标本盒:“看,这样保存下来,它们的美丽就能被更多人欣赏到了。” 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凑近观察,发现被妥善处理的蝴蝶确实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翅膀上的花纹在专业的光线下呈现出令人惊叹的细节,仿佛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要不要试试看?”中村老师递给她一支特制的镊子:“很简单的,就像在摆弄一片特别的花瓣。” 在黑尾纱季惊恐的目光中,孤爪研磨已经熟练地操作起来。 他先用特殊的药剂让蝴蝶进入休眠状态,然后小心地用镊子调整翅膀的角度,最后用极细的昆虫针固定。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像他平时打游戏时那样专注而精准。 “研磨好厉害......”黑尾纱季小声感叹,突然觉得这个作业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三个小时后,当他们捧着完成的两个标本盒走出研究所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 黑尾纱季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给。”孤爪研磨从便利店冰柜里拿出两支葡萄味棒冰,按照约定把头部那节掰给了黑尾纱季。 “谢谢!”黑尾纱季接过棒冰,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瞬间冲淡了一天的疲惫。 她看着手中精致的标本盒,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嘛。” 孤爪研磨咬了一口棒冰,嘴角微微上扬:“嗯。” 第21章 ...... 周一下午的自然课上,教室里热闹非凡。 同学们都在兴奋地展示周末制作的蝴蝶标本,互相比较谁抓到的蝴蝶更漂亮,黑尾纱季却全身僵硬地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地玩着孤爪研磨借给她的游戏机。 “又死了......”她小声嘀咕着,看着屏幕上第十次倒在同一个boss脚下的游戏角色。 这个关卡她已经尝试了整整一节课,却始终无法突破。 “我说纱季,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桃井五月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指着黑尾纱季桌上精美的标本盒:“这只蝴蝶多可爱啊,我都觉得做成标本有点可怜了。” 邻桌的女生也凑过来加入讨论:“就是啊,这么漂亮的蝴蝶被做成标本太残忍了,老师怎么会布置这种作业?”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黑尾纱季终于叹了口气,合上游戏机。 她看着自己制作的标本——那是一只淡黄色的菜粉蝶,翅膀展开后不过五厘米宽,但在专业的制作手法下,每一条翅脉都清晰可见。 “但你们不觉得蝴蝶真的很可怕吗?”黑尾纱季深吸一口气,开始复述曾经在某本自然图鉴上看到的内容:“你们知道蝴蝶是怎么从毛毛虫变成的吗?幼虫的残骸会在粘稠的**中缓缓溶解,那些粘稠的液体里还能看到肉芽在蠕动......” 随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周围同学的表情逐渐凝固,黑尾纱季越说越起劲:“蛹壳内壁,一层又一层的薄膜被逐渐撑破,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就像骨头断裂一样,最后,伴随着‘啵’的一声,一只浑身湿漉漉的蝴蝶就钻出来了,翅膀上还挂着黏液和没消化完的幼虫碎片......” 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桃井五月的脸色发青,邻桌的女生已经捂住了嘴巴,整整半分钟后,桃井五月才颤抖着打破沉默:“纱季......你看的是什么书?” “......忘记了,之前在书店等我妈妈的时候随手翻的一本自然图鉴。”黑尾纱季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大家了。 “绝对是恐怖版的自然图鉴!”桃井五月抓狂地摇晃着黑尾纱季的肩膀:“啊啊啊!我现在看这些蝴蝶标本都觉得毛毛的了!!!” ...... 夏季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五放学时突然下起的大雨让没带伞的黑尾纱季淋成了落汤鸡,但令人意外的是,向来体弱的她这次居然没有生病,反倒是隔壁的孤爪研磨高烧不退,被迫在家卧床休息。 “阿姨好!”周六上午,黑尾纱季抱着一个纸袋站在孤爪家门口,礼貌地向孤爪光问好:“我来看看研磨。” “纱季来 啦。“孤爪光温柔地笑着让开门:“研磨在楼上,刚吃了药,可能还在睡。” 黑尾纱季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怀里抱着他们制作的蝴蝶标本获得的优秀奖状。 推开卧室门,她看到孤爪研磨正闭目躺在床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表情此刻显得格外脆弱。 这一刻,黑尾纱季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每次自己生病时,孤爪研磨来探望时总会先摸摸她的额头再说“快点好起来”。 看着好友虚弱的样子,她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她轻手轻脚地把奖状放在书桌上,然后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男孩滚烫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热度让她皱起眉头,忍不住在心里默念:快点好起来吧。 确认孤爪研磨暂时不会醒来后,黑尾纱季拿起床边的游戏杂志,在昏暗的房间里安静地翻阅起来。 杂志上满是专业术语和游戏截图,对游戏兴趣一般的她很快就感到昏昏欲睡。 黑尾纱季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孤爪研磨已经康复了,正拿着她带回来的奖状得意地笑着,那表情像极了偷到鱼的小猫,是平日里很少见到的模样。 梦中的阳光特别温暖,照得人懒洋洋的...... 等等,阳光? 黑尾纱季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身上还多了一条柔软的毛毯。 而梦中的主人公确实已经醒来,正靠在床头专注地玩着游戏,屏幕的蓝光映在他恢复了些血色的脸上。 “研磨?你感觉怎么样?”黑尾纱季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孤爪研磨操纵着屏幕上的小人跳起来吃掉一个精力蘑菇,头也不抬地回答:“差不多退烧了。” “什么叫差不多?”黑尾纱季不满地追问,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孤爪研磨灵活地躲开,嘴角微微上扬:“就是还有点低烧,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一些,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黑尾纱季这才放下心来,把毛毯叠好放在床尾。 “你什么时候醒的呀?我还说要守着你醒来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明明是自己来探病的,结果反而让病人照顾了。 “大概二十分钟前。”孤爪研磨晃了晃手中的游戏机:“第一关还没过去。” “啊!对了!”黑尾纱季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书桌上拿起那个纸袋:“这是老师说我们的蝴蝶标本做得最好的奖励。” 她取出两张精美的奖状:“其实都是你做的,所以我的这份也给你。” 随意地把奖状放在床头,孤爪研磨继续专注于游戏中的boss战。 显然,通关游戏带给他的成就感远胜于一张奖状,黑尾纱季也不打扰他,只是凑过去安静地观看。 每次看孤爪研磨打游戏,她都会紧张得屏住呼吸,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虚拟世界。 当屏幕上终于显示出第二关的字样时,黑尾纱季长舒一口气。 她侧头看着身旁精神奕奕的男孩,又想起刚才那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病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孤爪研磨的头发。 柔软的黑发在她指间变得凌乱,她眯起眼睛笑着说:“太好啦,看到研磨好起来,我真的超级开心。” 孤爪研磨愣住了,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眼前。 他望着女孩弯成月牙的琥珀色眼睛,那里面盛满的关切像蜂蜜一样甜美。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愉悦。 第16章 热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热爱呢…… [to一也: 听说你现在已经在你们小学的棒球队担任捕手这个位置啦,真羡慕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每次听你谈起棒球时那种雀跃的语气,隔着电话线我都能感受到你的热情。 我虽然像爸爸妈妈说的那样正在慢慢去寻找,但还是不能像你或者像哥哥一样,找到那种让人眼睛发亮的执着。 不过说起来,感觉我身边的人对于球类总是很热爱呢,你喜欢棒球,哥哥喜欢排球,我上次和你写信说的同班好友桃井五月和她的幼驯染喜欢篮球,感觉都是球类,说不定在很久的以后,我会被你们这些球类明星包围。 有时候躺在床上睡不着,我就会想象这样的场景:你们一个个都成了职业选手,而我坐在观众席上,手里拿着应援棒,为你们每一个人加油。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趣呢! 现在想想前天跟你打电话时候,你说的那句「与野手之间的战术,和投手之间的配球,球场上的指挥者,这么有趣的位置我谁也不想让」真的好帅啊,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学生能够说出来的话,说吧,你是在哪里学到的。 是不是又偷偷看了什么棒球杂志?还是从教练那里学来的?不过说真的,听到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仿佛已经看到你站在甲子园球场上的样子了。 可恶,我也想说出这么帅气的话!!但是翻遍了所有读过的书,都找不到像你这样充满力量感的句子。 看来光读书是不够的,还得像你一样找到真正热爱的事情才行。 最近我有在认真学习《棒球入门指南》,希望暑假能来观看你的比赛,到时候一也你可要好好发挥呀!!!我已经开始想象你戴着捕手手套,指挥全场的样子了。 妈妈说如果期末考试能进前十名就带我去看你的比赛,所以最近我连最讨厌的算术题都在认真做呢。 最近跟妈妈一起学习做了这种小饼干,很酥脆还有浓郁的奶香!希望你能喜欢!虽然第一次尝试时烤焦了好几盘,但这次寄给你的可是经过五次改良后的完美版本哦。 不过拖小饼干的福,妈妈愿意替我支付给你寄快递的钱,太好啦,这次给你寄的信件可以很快就能到你手上!等你吃完小饼干以后记得要给我回电!我很期待你的评价!要是你说不好吃的话,我可是会哭的! 你的好朋友] 第22章 黑尾纱季落下最后一笔,将笔帽轻轻扣上。 她将信纸举到眼前,仔细检查每一个字是否写得工整,确认无误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写给好友御幸一也的信对折两次,装入印有小熊图案的信封里。 信封上早已写好了地址,还贴上了她珍藏已久的棒球主题邮票。 她举着信封小跑下楼,木质楼梯发出咚咚的声响。 “妈妈!”她喊道:“拜托帮我把这个寄给一也!” 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转过身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又是给一也的信啊。”母亲笑着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明明上周才通过电话。” 自从黑尾家从西东京搬到东京以后,黑尾纱季和好友御幸一也的联系没有断过。 在学会读写字之前,两人约定好了每周五都会打电话聊聊最近的近况,那时候黑尾纱季总是提前半小时就守在电话旁,把想说的话在脑子里排练好几遍。 在幼儿园经历了江头凉子事件的时候,黑尾纱季为了不让好友担心隐瞒了这件事,她记得那天自己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却在对一也的电话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是后面被多嘴的哥哥说出来了,以至于御幸一也差点一个人从西东京坐车跑过来了。 想到当时一也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黑尾纱季现在还会忍不住笑出来。 后面上小学以后大家学会了读写字,两人就在原有的电话基础上又增加了写信的这一联络方式。 黑尾纱季至今还记得收到第一封信时的心情,那种将对方字迹捧在手心的奇妙感觉,是电话无法替代的。 其实这是黑尾纱季自己发起的活动,对于读书写字并没有很热衷的御幸一也并没有很感兴趣。 每次收到他简短的回信,黑尾纱季都能想象出他皱着眉头、勉强写字的模样。 但是拗不过黑尾纱季对于这类活动的喜爱,最终他还是勉强保持住了 一个月给黑尾纱季写一封信的频率,虽然寄过来的信件看上去干巴巴的,常常只有“我很好”“比赛赢了”这样简单的句子。 在之前电话里御幸一也和黑尾纱季分享了自己在小学的棒球队担任捕手的事情,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语速也快了许多。 黑尾纱季甚至能听到他兴奋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看得出御幸一也是真的很喜欢棒球以及在场上担任捕手,那种热情透过电话线都能灼伤她的耳朵。 每次听到他的话,黑尾纱季就会想起从排球教室回家也不忘在庭院里练习垫球的黑尾铁朗。 哥哥总是把排球擦得干干净净,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连睡觉前都要摸一摸才安心,她看得出他们是真心喜欢这项运动,那种热爱让她既羡慕又困惑。 其实这让黑尾纱季很羡慕,她想象不出来自己对待一件事有如此狂热的样子是什么样。 她尝试过画画、钢琴、甚至短暂地学过一阵子游泳,但都没有那种非它不可的感觉。 每当看到哥哥为一记好球欢呼雀跃,或者听到御幸一也谈论棒球时声音里的光彩,她就会忍不住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呢? 对此桃井五月倒是不担心,她说黑尾纱季对于读书这件事就是很狂热的。 “你忘了吗?”桃井曾这样说道:“上次课间休息时,你抱着一本书看得入迷,连上课铃都没听见。老师叫了你好几声,最后还是我推了你一下才反应过来。” 虽然自己并不赞同这件事,但是黑尾纱季也算是勉强把读书算在了自己现在很喜爱的事情上。 至少比起其他事情,阅读确实能让她忘记时间。 但内心深处她知道,这和哥哥对排球、御幸一也对棒球的感情还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为了所爱付出全部热情,而她只是享受阅读时的宁静。 其实最开始的黑尾纱季对于阅读这件事并不像现在这样,只是小时候自己身体不好总是待在床上。 那时候房间里总是弥漫着药水的味道,相较于电视里面播放的动画,她更喜欢妈妈买来画着各式各样插画的绘本。 那些色彩鲜艳的图画和简单的文字,像是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窗户。 时间久了,她自己也不自觉喜欢上了看书。 从绘本到童话,再到现在的儿童文学,书本越来越厚,字越来越多,但她沉浸其中的快乐却从未减少。 只是这种喜欢,和哥哥他们那种想要为之奋斗一生的热爱,终究是不同的。 黑尾纱季内心很清楚,她属于那种有就看没有也无所谓的态度。 书本合上后,她不会像哥哥失去排球时那样坐立不安;几天不读书,她也不会像一也因雨取消训练时那样失落。 但是像哥哥黑尾铁朗,要不是妈妈不允许,估计他睡觉都要抱着排球一起睡。 他的房间里贴满了排球选手的海报,书架上摆着各种排球杂志,连手机壳都是排球的图案。 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排球的气够不够足,然后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练习。 更别说他总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录像带里面各种排球类比赛,这些令黑尾纱季感到乏味的画面,却能让黑尾铁朗目不转睛地观看好久。 他会突然按下暂停键,指着屏幕说“看这个扣球!太漂亮了!”或者“这个拦网的时机把握得太准了!”而黑尾纱季只能茫然地点头,完全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 突然,黑尾纱季想到了前天哥哥拿着录像带拉上自己一起去孤爪研磨家。 那天阳光正好,哥哥兴奋地挥舞着新买的比赛录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孤爪研磨家跑,研磨开门时还带着耳机,手里拿着游戏机,看到他们时露出了又来了的表情,但还是侧身让他们进了门。 大家整整齐齐地坐在孤爪研磨房间的地板上一起观看最新一场日本排联组织的职业赛。 黑尾铁朗坐在最前面,背挺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研磨坐在稍远的位置,时不时偷瞄放在一旁的游戏机;而她则强打精神,试图理解屏幕上那些飞来飞去的球有什么好看的。 一开始黑尾纱季还能强迫自己认真观看比赛,甚至学着哥哥的样子为精彩得分鼓掌。 但那些专业术语和快速切换的画面让她头晕,在比赛进行了二十多分钟以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中她听到哥哥压低声音说别吵醒她,然后感觉到有人轻轻给她盖上了毯子。 虽然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好像还是上次在研磨这里睡着的时候盖的),但是哥哥黑尾铁朗可谓是很生气。 他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可是今年最精彩的比赛!”他气呼呼地说:“你居然睡着了!”不管黑尾纱季怎么道歉、怎么保证下次一定认真看,他都抱着手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连回家的路上都故意走得很快,把她和研磨甩在后面。 在心里默默呐喊了好多声糟糕以后,孤爪研磨配合黑尾纱季,两人终于把黑尾铁朗哄好了。 孤爪研磨难得主动提出要陪铁朗多练一会儿球,而黑尾纱季则承诺会认真学习排球规则,但黑尾铁朗显然不满足于此,他眼睛一转,提出了更多要求。 在定下了明天的可乐饼要多分一块给黑尾铁朗、这周的棒冰都要把头那一边得黑尾铁朗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黑尾铁朗才勉为其难的说那后天晚上他从排球教室出来以后,黑尾纱季要去看他们练球。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已经在计划要怎么向妹妹展示排球的魅力了。 啊,后天...... 既然是前天发生的事情,那岂不是就是今天!! 黑尾纱季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她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5。 还没来得及反应现在是几点,外面庭院里已经传来黑尾铁朗的呼唤,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纱季!!”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黑尾纱季站起来,她走到窗户边朝外面的两人挥挥手。 黑尾铁朗穿着运动服,手里转着排球,旁边的研磨一如既往地低头玩着游戏机,但偶尔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深吸一口气,然后黑尾纱季大喊:“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慢吞吞地走到衣柜旁边拿出里面新添置的运动服,蓝色的布料摸起来柔软舒适。 对于排球真的不是很感兴趣的黑尾纱季,以最慢的速度换上衣服,把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走下楼,每一级台阶都像是通往某个她不情愿去的地方。 最后避不开了,黑尾纱季拉开大门,夏末傍晚的风带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黑尾铁朗布林布林闪着光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过来,那期待的表情活像一只等待出门散步的大型犬。 第23章 “哥哥,你好像狗哦。”黑尾纱季面无表情地吐槽。 黑尾铁朗一噎,刚刚想说出来的豪言壮语全部被迫吞下。 他狞笑着伸手怒搓黑尾纱季的头,把她精心扎好的马尾弄得乱七八糟。 “这是对哥哥不敬的惩罚!”他宣布道,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些。 “啊啊啊,我才扎好的头发。”黑尾纱季惨叫一声,她赶紧拍开黑尾铁朗的手,一边嘀嘀咕咕地吐槽哥哥一边重新扎头发。 旁边孤爪研磨对于这兄妹两的打闹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淡定地按着手中游戏机的快捷键,头也不抬地往前走,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有些疑惑地跟在孤爪研磨身后,黑尾纱季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是就在庭院里面练习吗?” 她回头看了眼自家宽敞的院子,足够他们三个人玩耍了。 “去河堤旁边,那里宽敞一点。”黑尾铁朗一把揽着黑尾纱季的肩膀就大咧咧的往前走。 有些无语的黑尾纱季试着挣脱,在发现挣不开以后,就任凭哥哥压在自己身上,顶着一双死鱼眼往前走。 路上偶尔有邻居经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黑尾铁朗总是热情回应,而她和孤爪研磨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河堤距离他 们家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夏末的河堤上长满了野草,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散,远处的河水泛着金色的波光,偶尔有几只白鹭掠过水面。 现在河堤旁边的人不算很多,只有几个遛狗的老人和慢跑的年轻人。 黑尾纱季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研磨也坐下来,但对方摇摇头,站到了铁朗身边。 她只好托腮看着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在不远处开始练习抛球和接球。 感觉不管怎么看,排球都好无聊啊...... 托腮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黑尾纱季已经感觉到世间的漫长了。 阳光晒得她昏昏欲睡,耳边只有排球击打手臂的“”砰砰“”声和哥哥偶尔的指导声。 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就该带一本书出来,至少能打发时间,她开始后悔没有把正在看的那本《秘密花园》塞进口袋里。 “纱季!你要来试试吗,很有意思的。”知妹莫如兄,黑尾铁朗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无聊,暂停练习朝她喊道。 “才不要!”黑尾纱季大声喊了一句,然后继续稳稳地坐在台阶上动也不动,她甚至故意转过身去,假装对河面上的波纹产生了浓厚兴趣。 看得出站在黑尾铁朗对面的孤爪研磨已经累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但黑尾纱季只是幸灾乐祸地坐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和哥哥一起抛球。她在心里默默计数,想看看研磨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说什么二传是最不累人的......黑尾铁朗的这个谎言就连黑尾纱季都不信,孤爪研磨竟然信了这么久,可见他是一个对排球口嫌体正直的人。 每次哥哥提议练习时,研磨总是抱怨连连,可一旦开始,就会比谁都认真。 不然黑尾纱季自己都看累了的练习,他竟然还坚持了这么久,看得出除了哥哥的原因以外,孤爪研磨自己的内驱动力还是比较强大的。 在黑尾纱季把旁边的狗尾巴草都薅光的时候(她把这些毛茸茸的草茎编成了一个小戒指),太阳也渐渐变为橙色,向着对岸渐渐斜去。 橙色的夕阳像棉被一样盖在他们身上,渡上一层暖调又带着一丝暧昧的模糊,每个人的身影都被拉得又细又长,像是被拉长的橡皮糖。 黑尾铁朗这时候才像是知道累了一般停下手中的动作,用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孤爪研磨早已坐在地上喘气,游戏机被丢在一旁,胸口剧烈起伏着 捻着最后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走到孤爪研磨身边,黑尾纱季用毛茸茸的那一段戳了戳好友被汗水浸湿的脸颊:“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孤爪研磨喘着气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猫一样的金色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拍开了那根烦人的狗尾巴草。 但黑尾纱季不依不饶,又用草茎轻轻扫过他的耳垂,惹得他缩了缩脖子。 另一边黑尾铁朗抱着排球走过来,他毫不顾忌身上的汗水,一把将妹妹和好友都揽进怀里。 黑尾纱季立刻尖叫起来:“好臭!离我远点!” 哥哥充耳不闻,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样纱季!排球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的声音里充满期待,仿佛只要黑尾纱季说一个“是”字,就能让他高兴一整天。 然而黑尾纱季毫不留情的泼上一盆冷水:“还是很无聊。” 但是黑尾铁朗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他有些不服气的撇撇嘴,然后挺起胸膛用力喊道:“纱季你等着!总有一天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排球的!!” 有些不满意黑尾铁朗此时的笃定,又像是为了自己的恶趣味一样,黑尾纱季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撇嘴:“才不会,排球这么无聊。” “不会的,你一定会喜欢上!”黑尾铁朗不依不饶,排球在他手中转来转去,像是他无法平静的心情。 “那要打赌吗?”黑尾纱季眼睛一转,突然提议道。 “好!研磨你当见证人,”黑尾铁朗立刻上钩,他一把拉过正在试图悄悄拿回游戏机的孤爪研磨:“我赌纱季会喜欢上排球的,就赌一个苹果派好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打赌要赌苹果派。”孤爪研磨吐槽道,但他的抗议被完全无视了。 夕阳下,三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长长的延伸向远方,就像他们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第17章 零钱包与魔法世界一个国小女生为什么…… 历经了三年家政课的折磨,在无数次见证好友桃井五月那双神奇的手如何将最简单的梅子饭团变成冒着诡异黑气的不明物体后,得知今年家政课终于不用再做饭时,黑尾纱季狠狠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真是的,纱季有这么夸张吗。”桃井五月装作不满地撅起嘴,顺手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好友的腰侧,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然而站在一旁的青峰大辉闻言却倒吸一口冷气,发出“嘶——”的一声长叹,脸上浮现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你问黑尾也没用啊,最后吃掉你那些‘杰作’的人可是我!” 说着,他条件反射般捂住胃部,仿佛那些黑暗料理的阴影至今仍在折磨着他的消化系统。 见此情景,孤爪研磨不动声色地挪到黑尾纱季身旁的安全距离,暗自庆幸自己从未成为桃井料理实验的牺牲品。 更幸运的是,黑尾纱季的厨艺意外地不错,每次家政课后,他和黑尾铁朗都能享受到她亲手制作的小饼干,那些金黄色的、散发着黄油香气的饼干,往往成为排球训练后最令人期待的慰藉。 孤爪研磨至今还记得,有一次黑尾纱季尝试在饼干中加入抹茶粉,结果不小心倒多了,苦涩的味道让黑尾铁朗当场做鬼脸,而他却觉得那种微苦的滋味意外地合胃口。 第一节家政课的内容是缝制简单的零钱包,分组依旧按照惯例——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一组,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一组。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缝纫机运转声和同学们小声讨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令人惊讶的是,这次桃井五月一洗前耻,仅仅半小时,她手中的零钱包就已经初见雏形,针脚整齐得不像出自新手。 她时不时举起作品向青峰炫耀,惹得对方连连称奇。 反观另一边的黑尾纱季却进展缓慢。 她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布料,手中的针线迟迟没有动作,像是在进行某种艰难的斗争。 “纱季,再不动手就要下课了。”孤爪研磨已经完成了手中圆形零钱包的缝边工作,他担忧地看着好友面前毫无进展的材料。 黑尾纱季犹豫地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布料:“我不想做那种简单的款式,我想试着做一个猫猫头样式的零钱包,但是......”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然对这个挑战没什么信心。 就在这时,桃井五月从对面探过身来,她粉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要不要先试着在纸上画出猫猫头的样子,然后剪出来,布料就按照纸样来裁剪?” 这个建议让黑尾纱季眼前一亮。 她立刻举手向老师请示这个方法,得到了老师惊喜的赞许,当老师询问这个创意来源时,黑尾纱季毫不犹豫地指向桃井五月,让好友也收获了老师的表扬。 桃井五月的脸颊因为这个意外的认可而微微泛红,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接下来的课程进展得出奇顺利。当下课铃声响起时,黑尾纱季已经成功剪出了两片猫猫头形状的布料,边缘整齐得令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小心翼翼地用别针固定好半成品,像对待珍宝一样将它们收进书包。 第24章 “我准备做三个,我一个,你一个,哥哥一个。”回教室的路上,黑尾纱季压低声音向孤爪研磨透露自己的计划。 孤爪研磨闻言,迟疑地从口袋里掏出课上完成的简易零钱包:“我的已经做好了,其实不用......” 话未说完,他就接收到好友幽怨的眼神,那目光让他立刻识相地闭上嘴,转而诚恳地道谢。 在手工方面略显笨拙的黑尾纱季,经过一周的家政课努力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三个完工的零钱包回家。 当天晚上,在三人例行游戏时间(地点是孤爪研磨的卧室),她郑重其事地开始分发自己的劳动成果。 “这个三花猫猫头的是研磨的。”她将一个圆 滚滚的零钱包塞进孤爪研磨手中:“这个笑眯眯黑猫猫头的是哥哥的。” “最后这个奶牛猫的是我的......”她边说边展示着自己的作品,脸上写满自豪。 三个零钱包虽然针脚有些歪歪扭扭,但都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特别是猫猫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得可爱。 “竟然还有我的,呜呜呜呜我们纱季真的长大了。“”黑尾铁朗夸张地把零钱包捧在胸前,做出一副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样子。 他浮夸的表演让旁边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孤爪研磨甚至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他昨天看了什么电视节目吗?”孤爪研磨忍不住扭头小声询问。 黑尾纱季额角垂下三道黑线:“......和妈妈看了一些狗血电视剧吧。” 她对哥哥突如其来的戏剧化表现同样感到无语。 “难怪。”孤爪研磨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黑尾铁朗不满地嚷嚷起来,结果只换来两对默契的白眼。 ...... 零钱包投入使用后,黑尾纱季开始把积攒的零花钱都存放在里面。 这个习惯源于她最近的一个小目标—— 上周路过书店时,她发现最爱的《哈利波特》系列第六部《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已经上架,作为这个系列的忠实读者,购买新书自然被列入了她的首要计划。 黑尾纱季对《哈利波特》的热爱可以追溯到她刚上国小的时候。 那时父亲黑尾拓真去大阪出差,回来时给她带了几本这个系列的书籍。 已经识字不少的小纱季很快就被书中神奇的魔法世界吸引,甚至挑灯夜战几个晚上,一口气读完了父亲带回来的所有《哈利波特》故事。 “我十一岁的时候能收到猫头鹰的来信吗?”那段时间,这句话几乎成了黑尾纱季的口头禅。 她每天都会检查窗台,生怕错过任何一只可能来送信的猫头鹰。 在得知《哈利波特》还被拍成电影后,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所有积蓄,租来dvd光盘,拉着哥哥和孤爪研磨一起观看。 电影中生动的情节和奇幻的设定很快也征服了另外两个小伙伴,黑尾铁朗对魁地奇比赛格外着迷,而孤爪研磨则对巫师棋产生了浓厚兴趣。 三人常常在游戏时间模仿电影中的情节,用扫帚当飞天扫帚,在院子里飞行。 在《哈利波特》第六部出版前的预热期,黑尾纱季就开始有计划地存钱,现在钱终于存够了,她迫不及待地要在周末实施购买计划。 那个周六的清晨,阳光刚刚洒满街道,黑尾纱季就活力十足地拉着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出门了。 三人制定了周密的行程:先去体育用品店买黑尾铁朗心心念念的新护膝,接着去书店购买《哈利波特》,最后再去游戏商店给孤爪研磨买他期待已久的游戏卡带。 一想到马上就能得到各自心仪的东西,三人都格外兴奋。 就连平时最不爱运动的黑尾纱季也脚步轻快,时不时小跑几步,惹得身后两人连连提醒她慢点。 体育用品店里,黑尾铁朗认真比较着各种护膝的材质和功能,最终选择了一款他认为最舒适又最帅气的款式(虽然黑尾纱季觉得所有护膝看起来都差不多)。 “好了好了,接下来就是书店啦!”黑尾纱季兴奋地握紧拳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她的心跳随着距离书店越来越近而不断加速,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新书捧在手中的感觉。 “难得见到纱季这么有活力的样子。”黑尾铁朗在后面笑着摇头,和孤爪研磨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孤爪研磨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前方那个雀跃的身影。 距离书店还有一段距离,三人就看到了橱窗上贴满的《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海报。 以绿色为主调的设计格外醒目,黑尾纱季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她转身面对两个同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要进去了!”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去吧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黑尾铁朗双手插兜,和孤爪研磨并肩站在书店门口。 他们都知道,对于黑尾纱季来说,选购《哈利波特》新书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的庄严仪式。 书店里,《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立着两个巨大的宣传展架。 黑尾纱季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新书特有的油墨香气。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感受着封面略带磨砂的质感,然后将它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拥抱着一个珍贵的梦想。 然而变故发生在付款的那一刻。 当黑尾纱季打开她心爱的奶牛猫零钱包时,发现里面的硬币不翼而飞。 仔细检查后,她在零钱包底部发现了一个小洞——显然,硬币就是从这个漏洞中悄悄溜走的。 一瞬间,黑尾纱季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机械地翻遍所有口袋,却只摸到冰凉的布料。 啊,钱掉了呢......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无限循环,难堪、懊恼、心痛等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后面排队顾客的催促声将她拉回现实。 正当她红着脸准备归还书籍时,一只熟悉的手伸过来,在收银台上放了一把零钱,正好是书的价钱。 抬头看去,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旁。 走出书店后,黑尾纱季内疚地看着孤爪研磨:“那研磨的卡带......” “无所谓,反正我这里还有好多没玩的。”孤爪研磨将脸埋进竖起的衣领里,声音闷闷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 黑尾纱季知道这是他说谎时的习惯动作——他明明期待那张卡带很久了。 见状,黑尾铁朗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那我们过两天跟妈妈借钱给研磨一个惊喜好了。” 他在妹妹耳边小声提议。 黑尾纱季无声地点头,暗下决心回家就向母亲借钱,明天就去买卡带。 但现在,她必须先解决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你们把零钱包都给我吧。”她垂着头伸出手,声音里满是沮丧。 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困惑地交出各自的零钱包:“怎么了?” 仔细检查确认他们的零钱包完好无损后,黑尾纱季松了口气,将两个钱包小心收好:“我的没缝好漏了个洞,我回去问问五月怎么补救,再给你们加固一下。” 黑尾铁朗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 深夜,黑尾纱季红着眼睛抽泣着,手中的纸巾已经湿透。 为什么《哈利波特》系列从第四部开始风格就变得这么黑暗?为什么邓布利多必须死去?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书中那位睿智老人从高塔坠落的场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一个国小女生为什么要承受如此虐心的剧情?她抽噎着合上书,躲进被子里,生怕哭声惊扰到隔壁熟睡的家人。 泪水中,她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梦里全是绿色的闪光和白色的胡须。 第二天清晨,镜子里那双红肿的眼睛让黑尾纱季陷入沉默。 完蛋了,该怎么解释自己昨晚熬夜看书还哭成这样的惨状? 果然,下楼时黑尾铁朗一看到妹妹的样子就大惊失色:“纱季,不至于不至于,只是零钱包坏了哈,大不了下个月的零花钱我都借给你!” “......我说我是看书看哭的你信吗?”黑尾纱季沉默片刻后试探着问。 “你说是就是吧。“”黑尾铁朗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写满了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这副模样反而把黑尾纱季逗笑了,兄妹俩的笑声在清晨的厨房里回荡。 第18章 棒球还是排球棒球/排球才是世界上最…… 如果说对于暑假的行程安排有什么建议的话,黑尾纱季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用最雀跃的声音告诉你:“那就去海边啊!” 对于任何一切运动都苦手的黑尾纱季自然是不会游泳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抱着一个游泳圈在浅水区玩得不亦乐乎。 第25章 每当海水轻轻拍打在她的小腿上,那种微凉的触感总能让她开心得眯起眼睛,对她来说,海边就是夏日里最完美的乐园。 暑假的海边总是热闹非凡。 碧蓝如洗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倒映在同样湛蓝清澈的海面上,海天一色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一阵阵带着咸味的海风轻抚过脸颊,掀起层层叠叠的白色浪花,温柔地拍打着金色的沙滩。 沙滩上挤满了来自各地的游客,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和海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出夏日最动人的乐章。 “哥哥,我们快下水吧!”黑尾纱季兴奋地抱着黑尾明美刚刚给她买的大白鸭游泳圈,这个游泳圈是她精心挑选的,圆滚滚的大白鸭造型憨态可掬,让她爱不释手。 平日里总是安静沉稳的她,此刻难得展现出符合年龄的活泼一面。 同样满眼兴奋的黑尾铁朗握紧拳头,大声“哦”了几声作为回应。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海水,一个漂亮的鱼跃就扎进了波浪之中,他像一条灵活的海豚在水中穿梭。 黑尾纱季站在岸边,看着哥哥在水中畅游的身影,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总觉得黑尾家这一代的运动基因都被哥哥一个人独占了,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大白鸭游泳圈套在身上,确认牢固后,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小跑着冲进海里。 冰凉的海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但很快就适应了这份清凉。 黑尾纱季今天穿的是她最喜欢的嫩黄色连体泳衣。 这件泳衣的下摆设计别出心裁,叠了好几层轻薄的布料,在水中飘荡时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黄色小花,随着水波轻轻摇曳。 此刻,她正惬意地漂在海面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她不由自主地晃动着双脚,感受着水流从脚趾间穿过的奇妙触感,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悠闲中时,突然一捧冰凉的海水毫无预警地泼在她脸上。 “啊!”黑尾纱季惊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祸首一定是她那调皮的哥哥,她用手抹掉脸上的海水,果然看到不远处的黑尾铁朗正坏笑着看她。 “你很无聊吗?”黑尾纱季无奈地瞪着哥哥。 回应她的是黑尾铁朗又一捧泼过来的海水,这次他故意把水花扬得更高。 “啧!”黑尾纱季不甘示弱地站起来,海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她弯下腰,双手并拢舀起一大捧水,用力朝哥哥的方向泼去,兄妹俩就这样在海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水仗。 不远处,黑尾明美正悠闲地躺在遮阳伞下,手里捧着一杯冰镇柠檬汁,她笑眯眯地看着在海里嬉戏的兄妹俩,转头对身旁的丈夫说:“每年只要来海边,纱季的性子就会活泼起来呢,你看她现在多开心。” “这个臭小子。”黑尾拓真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满是笑意,他注意到儿子虽然玩得兴起,却始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水花的力度,明显是在让着妹妹。 黑尾明美低头看了看腕表:“看时间,一也那孩子应该到了吧?”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御幸一也的父亲难得从繁忙的工厂事务中抽出身来,可以带孩子出来玩,两家人早就约定好了要在海边见面。 自从黑尾一家搬到东京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和御幸家聚会,平时孩子们只能通过电话和信件联系,这次难得的相聚让大家都格外期待。 海里的水仗还在继续,黑尾纱季正全神贯注地向哥哥泼水,突然听到岸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兄妹俩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正站在沙滩上,镜片后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一也!”黑尾纱季惊喜地叫出声来,顾不上继续和哥哥玩水,立刻转身扶着游泳圈向岸边跑去。 “哟,纱季,好久不见呢。”御幸一也笑着挥手打招呼。 黑尾铁朗也慢慢游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这位老朋友。 当初住在西东京时,他和御幸一也经常一起玩耍,虽然关系不错,但比起黑尾纱季和御幸一也的亲密程度还是稍逊一筹。 “怎么感觉,一也你长高了......”黑尾纱季在御幸一也面前停下脚步,仰着头仔细比对着两人的身高差,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明明记得上次见面时自己还比对方高出半个头呢。 御幸一也得意地哼了一声,握拳轻轻敲了敲黑尾纱季的头顶:“早就说过我还会长个子的!” 这个动作让他们同时想起以前因为身高问题斗嘴的日子,那时候黑尾纱季可没少拿身高差来取笑他。 黑尾铁朗抓住机会插话:“看吧纱季,我都说你要多运动才能长高,一也不是现在在打棒球吗?运动果然有助于生长发育。” 他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劝说妹妹参加运动的机会。 鼓着腮帮子瞪了两人一眼,黑尾纱季突然注意到御幸一也鼓鼓囊囊的短裤口袋。 她指着那个可疑的凸起,难以置信地问:“一也,你该不会把棒球带到海边来了吧?!” “当然带了。”御幸一也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棒球,在两手之间熟练地抛接起来。 “真是服了你们了。”黑尾纱季无奈地耸耸肩:“难得来海边放松,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 她想起出发前收拾行李时,哥哥也曾试图把排球塞进行李箱,最后在全家人的一致反对下才悻悻作罢。 看到御幸一也真的把棒球带来了,黑尾铁朗眼睛一亮,用炽热的目光看向妹妹,仿佛在说:“看吧!真的会有人把球带到海边玩的!” 黑尾纱季假装没看懂哥哥的眼神暗示,故意移开视线望向远处的海平线,她可不想在海边还要陪他们玩什么球类运动。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御幸一也一眼就看穿了这对兄妹的无声交流。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热情地邀请道:“纱季要不要试试棒球?你应该还没玩过吧?我们去那边人少的地方,我教你最简单的玩法。” 看出好友的犹豫,他赶紧补充:“放心,一点都不累,你只要站着扔球给我接就行。” 黑尾纱季转头看了看满脸期待的黑尾铁朗,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御幸一也,终于勉强点头:“好吧,就玩一会儿。”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只要觉得累了就立刻喊停。 三人跟父母打过招呼后,黑尾纱季把心爱的大白鸭游泳圈放在妈妈身边,跟着两个男生向人少的沙滩区域走去。 一路上,她听着前面两人热烈的讨论,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原来一也你是捕手啊,我还以为你会是投手或者击球手呢,感觉那些位置更帅气!”黑尾铁朗挥舞着拳头。 “捕手才是最帅的好吗!”御幸一也立刻反驳,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捕手在比赛中的关键作用,手势夸张地比划着各种接球姿势。 “好了,纱季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然后把球扔给我!”御幸一也把球递给黑尾纱季后,小跑到不远处,蹲下身子做出标准的捕手姿势,手套张开,眼神专注地望向她。 黑尾纱季握着球犹豫了片刻,最后用尽全力把球朝御幸一也的方向扔去。 白色的球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稳稳落入御幸一也的手套中,发出清脆的啪声。 “这也太无聊了吧!!!”黑尾纱季忍不住抱怨道。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重复投接的乐趣在哪里,这让她想起之前在河堤边的类似经历,当时她也是这样机械地把球抛给孤爪研磨,再由他传给黑尾铁 朗扣球,单调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 听妹妹这么说,黑尾铁朗立刻得意地叉腰挺胸:“所以还是排球有意思吧,纱季?” 黑尾纱季一时语塞,最后面无表情地说:“不,都一样无聊。” “怎么可能!“”黑尾铁朗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排球明明超级有意思好吗!” “排球也就那样啦,棒球才是最有魅力的运动!”御幸一也不甘示弱地加入争论。 他收起球,走到黑尾铁朗面前,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两个男生就这样对峙着,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能看见实质性的火花,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连海浪的声音都变得遥远。 黑尾铁朗冷哼一声,开始如数家珍地列举排球的种种优点,平时国文成绩平平的他,此刻却妙语连珠,排比句一个接一个,论点论据条理分明,把排球运动分析得头头是道。 站在一旁的黑尾纱季看得目瞪口呆。 她想,如果黑尾铁朗的国文老师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原来这个学生在辩论时能发挥出如此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 御幸一也当然不会轻易认输,他不仅详细阐述了棒球的魅力所在,还引用了国内外各种数据和案例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第26章 说到激动处,他甚至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仿佛置身于激烈的比赛现场。 黑尾纱季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辩论,不禁为他们的口才感到惊叹。 这两个平时被老师称为学渣的男生,此刻的论述却逻辑严密、引经据典,若是把这份劲头用在国文考试上,拿高分绝对不在话下。 辩论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人终于说得口干舌燥,但谁都不肯先认输。 他们喘着粗气,依然不服气地瞪着对方,仿佛要用眼神决出胜负。 突然,两人像是灵光一闪,同时转头看向一直被忽略的黑尾纱季,异口同声地说:“纱季!你来评评理!” “评什么理......?”黑尾纱季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弄得一头雾水。 “当然是评哪个运动更有趣啊!是排球还是棒球!”两人又一次同步发声,说完还不忘互相瞪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一刻,黑尾纱季感觉自己被推上了一个危险的审判台。 面前的两个男生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无论她偏向哪一方,都会招致另一方的报复。 海风突然变得凛冽,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黑尾纱季决定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用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语气宣布:“我觉得都很无聊。” “什么?!纱季你竟然这么想!”黑尾铁朗的反应和之前听说排球无趣时一模一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纱季你这是对棒球了解太少了!棒球真的超级有趣的!”御幸一也急切地把手搭在黑尾纱季肩上,那架势仿佛恨不得立刻把她拖去甲子园看一场现场比赛,好让她亲身体验棒球的魅力。 黑尾纱季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坦白道:“可是我真的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啊......我已经很努力尝试了......” 看着面前两个深受打击的男生,黑尾纱季突然感到一丝愧疚。 她轻咳两声,试图缓和气氛:“那个......要不这样......” “嗯?”两人同时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不知为何,黑尾纱季突然联想到邻居家那只总是用湿漉漉眼神望着人的小狗。 “等你们打进全国大赛的时候,我一定去现场观战!那时候我肯定就能明白棒球和排球的乐趣所在了!”黑尾纱季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甚至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全国大赛?”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问。 黑尾纱季丝毫不怀疑这两位好友未来的发展,看他们现在对各自运动的热爱程度,她确信他们一定会坚持到底。 于是她继续解释道:“一定是你们现在还不够专业啦,等你们打进全国大赛,成为真正的专业选手后,比赛一定会精彩得让我移不开眼睛!” 完全没想到黑尾纱季会使出拖延战术的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他们不约而同地大声宣布:“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们打进全国大赛的时候,一定要让你这家伙心服口服地承认,棒球/排球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运动!!!” 远处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仿佛在见证这个充满青春气息的誓言。 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随意的约定,将会在未来以怎样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 第19章 目标是东大!迈出了追逐梦想的第一步…… 最近学校组织三年级的学生到东京大学进行为期一天的修学旅行,虽然时间不长也不是去外地,但足以让黑尾纱季期待得辗转反侧。 这将是黑尾纱季人生中第一次参加修学旅行。 去年当哥哥黑尾铁朗参加修学旅行时,她就已经眼巴巴地羡慕了好久,今年黑尾铁朗他们四年级的修学旅行更是令人向往——千叶三天两夜的行程! 光是想象就让人心痒难耐。 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开始,黑尾纱季乐观地想,有了这次的修学旅行经历,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机会。 等她升入国中,说不定就能去冲绳看碧蓝的大海,或是去北海道赏雪。 怀着这样雀跃的心情,修学前一天晚上,黑尾纱季就和母亲黑尾明美一起精心准备了书包。 她们往里面塞满了各种零食:酥脆的薯片、香甜的巧克力、酸甜的水果软糖......每一样都是黑尾纱季的最爱。 黑尾明美还细心地准备了雨伞、手帕、创可贴等应急物品,甚至连备用发圈都准备了好几个。 “纱季修学回来记得给家里带伴手礼呀。”黑尾明美温柔地笑着,伸手轻轻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 黑尾纱季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尽量,不过可能会很难。学校规定最多只能带2000日元,感觉什么都买不到呢。” 她皱着小脸,掰着手指计算着可能的开销。 “如果有冰箱贴什么的,可以买一个,我们一起挂在冰箱上!”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黑尾铁朗突然插话,他去年修学旅行时就带回了这样的纪念品:“小小的不占地方,价格也合适。”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黑尾纱季歪着头思考片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个主意不错!” 为了养精蓄锐迎接明天的行程,黑尾纱季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上床。 然而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她的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般停不下来,她把被子拉到鼻尖,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对明天的种种想象。 东京大学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遇到有趣的人?午餐便当会是什么口味?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如果突然下雨没带伞......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交织盘旋,让她辗转反侧。 时钟的指针悄悄划过十一点半,黑尾纱季依然清醒得像只夜猫子。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一把抱住床头的小熊玩偶,把发烫的脸颊贴在柔软的绒毛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平躺回枕头上,黑尾纱季开始数羊,试图清空过于活跃的大脑。 ...... 当黑尾纱季再次睁开眼睛时,闹钟还没有响起。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床头的闹钟,距离预定时间还有整整十分钟,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此刻她却异常清醒,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困倦。 “神奇的大脑......”她小声嘀咕着,轻手轻脚地关掉闹钟,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哥哥。 洗漱完毕换好校服后,黑尾纱季发现母亲已经在厨房忙碌。 餐桌上摆着她最爱的早餐,金黄酥脆的吐司上涂抹着厚厚一层香浓花生酱,旁边是一颗完美的流心煎蛋,蛋黄在灯 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呜呜呜呜谢谢妈妈!”黑尾纱季感动得眼眶湿润,像只撒娇的小猫般蹭到母亲身边:“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 黑尾明美被女儿夸张的反应逗笑了,她端着早餐坐到女儿对面:“好啦,赶紧吃,一会儿还要赶电车呢。” 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浓郁的花生酱与酥脆的面包完美融合,再配上一口嫩滑的煎蛋,黑尾纱季幸福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哼声。 匆匆解决完早餐,黑尾纱季背上昨晚就准备好的书包,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出了家门。 刚出门,她就看到邻居孤爪研磨正靠在围墙边,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机。 “研磨!”黑尾纱季小跑过去,好奇地探头看向游戏屏幕,发现是款操作难度极高的动作游戏后,立刻失去兴趣站直了身子。 “我们今天要自己坐电车去东大校门口集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这还是我第一次去那边,希望不会走错路。” 昨晚的胡思乱想似乎留下了后遗症,让她对未知的旅程有些忐忑。 孤爪研磨默默将游戏机收回书包,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展开,上面是用工整字迹标注的从家到东京大学的详细路线图。 “没事。”他轻声说:“我提前查过了。” “呜哇,好细心!不愧是研磨!”黑尾纱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了可靠朋友的准备,她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了大半。 然而,早高峰的电车给了两个小学生当头一棒。 拥挤的车厢里,他们像沙丁鱼般被挤在人群中,黑尾纱季甚至感觉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冰冷的车窗上。 当两人终于艰难地从电车上挤下来时,黑尾纱季感觉自己就像被榨干水分的蔬菜,蔫蔫地耷拉着脑袋。 “早高峰的电车......太可怕了。”她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整理着被挤得皱巴巴的校服。 身旁的孤爪研磨同样脸色发白,默默点头表示赞同,他黑色的发丝都因为拥挤变得乱糟糟的,像只受惊的小猫。 不过,当他们走到东大门口,看到其他同学也都是同样萎靡不振的样子时,黑尾纱季的心情又诡异地好转起来。 第27章 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人们常说“不幸被分担就会减半”,看到大家都经历了同样的磨难,反而觉得这不过是成长必经的小插曲罢了。 等所有学生到齐后,大家按班级列队开始参观这座日本最高学府。 东京大学的校园建筑古朴典雅,红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处处彰显着历史的厚重感,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演奏一曲光与影的华尔兹。 “哇,走到这里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桃井五月压低声音,凑近黑尾纱季耳边说道,她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确实,校园里行色匆匆的大学生们与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置身于这样的学术殿堂,黑尾纱季不禁幻想,如果将来我也能在这里学习会怎样?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种子般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就连一向沉迷游戏的孤爪研磨也难得地收起了游戏机,认真聆听老师的讲解。 “东京大学拥有三个校区:本乡、驹场和柏......”带队老师的声音在古老的建筑间回荡,“虽然驹场校区有教养学部和后勤设施,柏校区专注于先进技术研究,但只有本乡校区对外开放。” 这些对三年级小学生来说还有些深奥的知识,像细雨般滋润着他们的心田。 此刻的他们或许还无法完全理解东大的意义,但这座学府庄严的氛围已经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这颗名为梦想的种子,将在未来岁月里慢慢生长。 参观图书馆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高耸的书架像巨人般矗立,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墨水特有的香气,黑尾纱季仰头望着那些直达天花板的书架,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她从不知道世界上竟有这么多书,更无法想象这些书中蕴含着怎样的知识宝藏。 走出图书馆后,黑尾纱季突然抓住孤爪研磨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以后一定要考上东大!” “哈?你以为东大是随便就能考上的吗?”路过的青峰大辉毫不留情地泼冷水,结果立刻被桃井五月狠狠锤了一拳,痛得弯下腰说不出话来。 “纱季加油!你成绩这么好,肯定没问题的!”桃井五月握紧拳头为好友打气。 “呜呜呜呜五月qaq”黑尾纱季感动得一把抱住好友,两个女孩像小动物般亲昵地蹭着脸颊,把孤爪研磨晾在了一边。 这次修学旅行给黑尾纱季带来的震撼远超预期。 回程的电车上,她一直沉浸在思绪中,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而她的心却停留在那座红砖校园里。 “研磨。”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说我想考东大是认真的,你相信吗?” 孤爪研磨抬起那双猫般的金色眼眸,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后,他移开视线轻声说:“加油。” “所以你是相信我的对吧?”黑尾纱季急切地抓住好友的手臂追问。 “因为相信你,所以才给你加油。”孤爪研磨的声音几不可闻,但足以让黑尾纱季心花怒放。 这份喜悦在回到家后达到了顶峰。 当黑尾纱季向家人宣布自己的新目标时,父母眼中流露出欣慰的光芒,而哥哥的反应则让她哭笑不得。 “我也要和纱季一起上东大!”黑尾铁朗拍着胸脯宣布,仿佛在发表什么重大宣言。 父亲黑尾拓真毫不留情地吐槽:“就你这个成绩,能考上大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但转向女儿时,他的眼神立刻柔和下来:“纱季,之前你很苦恼不知道未来想做什么,现在看到你找到目标,我和你妈妈都很高兴。哪怕只是一个大学目标,也是你人生重要的第一步。” 黑尾纱季的眼眶再次湿润,她扑进家人温暖的怀抱,感受着无条件的爱与支持。 情绪平复后,黑尾纱季提出了更具体的计划:“我想报个补习班。要考东大的话,现在的成绩还不够。” “纱季你成绩这么好还要补习?”黑尾铁朗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这是自找苦吃啊!” “就像哥哥为了打好排球去排球教室一样。”黑尾纱季无奈地解释:“我现在是去属于我的‘东大教室’。” 看着哥哥依然一脸我妹妹疯了的表情,黑尾纱季的拳头不自觉地硬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个排球笨蛋一般见识。 ...... 黑尾夫妇的行动力令人惊叹。 短短几天后,黑尾拓真就为女儿找到了一家口碑极佳的补习学校,这里的学生从小学到高中都有,目标都是冲刺名校。 黑尾纱季的行动同样迅速,第二天,她就和母亲一起前往补习学校办理入学手续。 前台的老师热情地带领她们参观校园:“这个年纪就立志考东大的学生不多,所以我们小学部只有一个班,大部分学生都是中学后才来的。” 推开教室门,里面只有七八个学生,每个人都专注地埋头学习。 黑尾纱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将陪伴她追逐梦想的地方,虽然环境与哥哥去的补习班相差无几,但她心中却涌起一股庄严感,这里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 老师安排她坐在一个绿色头发、戴眼镜的男孩旁边。 男孩坐姿端正,面前整齐摆放着文具和课本,最引人注目的是桌上那个粉色兔子玩偶,与男孩严肃的气质形成奇妙的反差。 “你好,我是黑尾纱季。”她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绿间真太郎。”男孩简短回应,推了推眼镜。 黑尾纱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可爱的兔子玩偶。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绿间主动 解释道:“这是今天的幸运物。” “幸运物?”这个新名词引起了黑尾纱季的兴趣。 绿间真太郎耐心讲解了晨间占卜和幸运物的概念,听得黑尾纱季两眼放光。 “我明天也要试试看!”她立刻拿出笔记本记下电视频道,决定从明天开始关注星座运势。 看着黑尾纱季认真的样子,绿间真太郎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恢复平静,故作镇定地推了推眼镜。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黑尾纱季的眼睛,她在心中暗笑,原来绿间同学是个傲娇啊。 就这样,在修学旅行后的日子里,黑尾纱季的生活翻开了新的篇章。 东京大学的红砖墙、图书馆的书香、补习班的新朋友......这一切都像拼图般,慢慢拼凑出她未来的模样。 虽然前路漫长,但此刻的她,已经迈出了追逐梦想的第一步。 第20章 不良少年如果研磨在这里的话会怎么样…… 自从黑尾纱季在绿间真太郎的带动下养成每日清晨收听晨间占卜的习惯后,他们的友情肉眼可见地迅速升温。 每当起床以后,黑尾纱季就会准时打开收音机,听着主持人用温柔的声音播报今日星座运势。 在补习班课间时分,两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幸运物、星座运势等充满神秘色彩的内容展开。 绿间真太郎会推着眼镜,一本正经地分析今日星座相位,黑尾纱季则会托着腮帮子,时不时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 然而,生活的波澜总是突如其来。 就像晨间占卜里说的“水星逆行期要特别注意人际关系”一样,黑尾纱季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变故。 由于近期她的好友孤爪研磨因祖父离世而不得不返回家乡,这意味着她将在一段时间内独自面对上下学的路途。 黑尾纱季为此多少有些不习惯。 从幼儿园开始,她就一直和孤爪研磨形影不离地一起上下学。每天早晨,研磨都会准时在她家楼下等她,放学后,两人总是一边分享着当天的趣事,一边慢悠悠地走回家。 现在突然要独自一人,她总觉得书包似乎比平时重了许多,脚下的路也比往常漫长。 更让人不安的是,学校周边的治安状况好像日益恶化,最近几周,不良少年勒索学生的事件时有发生。 黑尾纱季就曾亲眼目睹过一次:一个低年级的男生被几个染着夸张发色的高中生围在墙角,最后哭着交出了钱包。 虽然她并未明确表达过这些担忧,但桃井五月与黑尾铁朗对黑尾纱季的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桃井五月深知黑尾纱季外表柔弱——她那纤细的身材和总是微微低垂的眼帘,极易成为不良少年的目标。 于是在一次午休时,桃井五月认真地提议:“纱季,在研磨回来之前,我和阿大一起送你回家吧。” 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往嘴里塞饭团的青峰大辉:“别看阿大那个样子,好歹也有那高大威猛的外表,和一张略显凶狠的脸,或许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不良少年呢。” 与此同时,黑尾铁朗也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某个训练结束后的傍晚,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对妹妹说:“纱季,要不要试试每天早上和我一起晨练?放学后你可以先去排球教室等我,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回家。” 第28章 面对两位好友和哥哥的好意,黑尾纱季超级感动。 然而看着桃井五月真诚的眼神,又望了望哥哥被汗水浸湿的t恤,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谢谢你们啦,不过我应该能应付的,我的运气,应该还没有差到在这种刚落单就被挑中的程度吧......” 就这样,黑尾纱季依然坚持独自上下学。 只不过每天早上在听完晨间占卜以后,她都会双手合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祈祷:“今天也请保佑我平安无事。” 她还会特意检查书包里是否装着当天的幸运物,有时是一枚特别的发卡,有时是一个小巧的挂饰。 然而明明这几天都毫无波澜地度过了,可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平安无事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打破了她的平静。 那天早上,碧蓝如洗的天空一如既往地清澈,阳光温柔地洒在石板路上,熟悉的小巷两边盛开着大捧绚烂的无尽夏,蓝紫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宁静美好,黑尾纱季甚至轻轻哼起了昨天广播里听到的歌。 可惜很快,这份宁静就被打破了。 五个身影从巷子转角处晃了出来,他们染着夸张的发色,或梳着张扬的飞机头,脸上全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典型到不能再典的五个不良少年将黑尾纱季团团围住,其中一个还故意用脚踢飞了路边的小石子。 ......竟然真的出现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黑尾纱季只觉得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难道是今天没有带幸运物的问题?冷着脸的黑尾纱季如是想着。 晨间占卜明明说今天的幸运物是大象玩偶,但她觉得带着那么大的玩偶上学太引人注目,就只带了一个大象图案的钥匙扣,早知道这样就把那个大的小象玩偶带上了,以后还是不要怕麻烦。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呢—— 黑尾纱季少见的有些害怕。 幼时被幼儿园老师带走暴打的经历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那时的无助感与现在如出一辙。 但更多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正在急速飘过一排弹幕般的头脑风暴: 不良少年们不是基本上都不勒索女孩子吗!怎么这些人都这么没品啊!不知道不能欺负女人(孩)吗! 不过他们都欺负小孩了,果然电视里那种不欺负老人女人小孩的情节都是假的,现实中的不良少年根本不会讲究什么江湖道义。 板着脸的女孩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应对方案:大声呼救?可能会激怒他们;转身逃跑?恐怕跑不过这些男生;假装认识附近的大人?可这条小巷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无奈的一种——交出自己的零钱包。 她动作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绣着小猫的钱包,尽量不让手抖得太明显。 “这才乖嘛。”领头的男生一把抢过钱包,吹了个口哨。 他的同伴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其中一个还故意撞了一下黑尾纱季的肩膀。 等眼前这些不良少年们掂量着她的钱包,嬉笑着“中午可以加餐之类的话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黑尾纱季才慢吞吞地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脚。 她低着脑袋,像是要把自己藏进校服领子里一样,默默地往学校走去。 还好昨天发了零花钱以后去了书店,把感兴趣的书都买了。 她努力往好的方面想,现在钱包里只剩下一点零钱而已,只是可惜了今天本来打算放学去买的牛奶面包......那是她最喜欢的那家面包店每周五才有的限定款。 越想越难过,最后黑尾纱季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在地上留下深色的圆点,她用手背胡乱抹着脸,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干脆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小声啜泣。 她一边发泄着委屈,一边又自己安慰着自己:不过是运气太差而已,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可这种时候又让她想到了孤爪研磨。 如果研磨在这里的话会怎么样呢?大概会面无表情地说要报警吗,或者直接用那双猫一样的眼睛把不良少年瞪走吧。 这样想着,黑尾纱季倒是把自己逗笑了,虽然笑容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等她总算是消化完这些情绪以后,黑尾纱季从书包侧袋掏出手帕,仔细地把脸擦干净。 又拍了拍脸颊,小声对自己说了句加油,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学校走去。 黑尾纱季这一次的伪装很成功。学校里没有人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好,就连一向亲密的桃井五月都没发现好友有什么不对劲。 午休时她们还像往常一样分享便当,桃井兴奋地说着昨晚看的电视剧剧情,黑尾纱季配合地点头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嘴里的饭菜尝不出什么味道。 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黑尾铁朗来教室找她时也没察觉异常。 他只是照例叮嘱妹妹记得去排球部等他,然后就匆匆赶去训练了,黑尾纱季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放学后,黑尾纱季特意绕开了早上那条小巷,选择了另一条稍远的路。 她整理好心情,背着包往家走,时不时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转移注意力,可谁知走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巷口时,竟然再次出现了不良少年的身影。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他们因为人数更多,而更显得气势嚣张。 七八个穿着改短校服的男生堵在巷子口,其中就有早上那几个人,他们看到黑尾纱季,立刻露出了捕食者般的笑容。 “又见面了,小妹妹。”为首的那个不良少年头发保养得不算好,虽然染成了黄色但看上去更像是一堆深秋时节的枯草,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亮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尾纱季。 “......”黑尾纱季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部,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里却充满疑惑,为什么又被同一波人找上?明明早上已经交出了自己的零钱包......难道就是因为太顺从了,所以才被当成容易欺负的目标?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再次选择妥协,只会让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就像那些野生动物纪录片里演的,一旦表现出软弱,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眼看这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们的言语也越发露骨危险。 有人说着今天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了,还有人吹着下流的口哨。 黑尾纱季终于鼓起勇气,正准备大声说我要报警了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背后。?! 黑尾纱季吓了一大跳,瞬间转头望向了身后。 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并身后扶住自己后背的,是一个比自己高一点的姐姐。 黑尾纱季最先看到的是她的眼睛,犹如绿宝石一般清澈明亮的眸子眼中似乎多了些怒气,此时这个姐姐面露不快,望着那群不良眉头紧皱。 ......这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姐姐!黑尾纱季不过是怔愣了一瞬,可她知道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只会让对面的不良多一个勒索的目标,对面的那群不良只是盯上了自己,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要让这个无辜的姐姐赶紧离开这—— “姐姐,怎么了啊?” “为什么突然拐进来?” 黑尾纱季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姐姐的身边又探出了一个脑袋。 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子也有一双清浅的眼睛,眸色与正拍了拍自己肩膀,用目光温柔的安慰着自己的姐姐一模一样,清秀的五官也有七八分相似,一看就是一对亲姐弟。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勒索这么乖的小妹妹这种事也做得出来?真是不知廉耻诶。” “真是把不良的脸面都丢得干干净净,真让人作呕。” 黑尾纱季听到这个姐姐这样平静的说着。 “......” 闻言,黑尾纱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而对面的那群不良却是越发愤怒,弹舌怒嚎着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生是想挨打吗巴拉巴拉。 黑尾纱季也吓了一跳,眼看七八个初中不良满脸燥郁的撸起了袖子,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扯了扯身边姐姐的衣角, 情况越发危机,但黑尾纱季目光的却越发坚定,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说报警了比较好吗,至少绝对不能让这个出现在这里的姐姐被不良们盯上。 第29章 可这个黑发的女孩却从她的手中抽回了袖角,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黑尾纱季感受着她轻揉自己脑袋的动作,动作温柔的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害怕的猫咪,又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哥哥,黑尾铁朗也总这样,呲牙笑着揉自己脑袋。 “别怕。”她对自己说。 好像真的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黑尾纱季再次望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已经将自己的书包递给了她的弟弟。 “千冬冬,帮我看好包哦,顺便保护好这个小妹妹。”她嘻嘻笑着,似乎完全不将已经气到红温的不良放在眼中,明明七八个不良就要冲上来的气势比早上更吓人。 她的弟弟好像也不害怕的样子,黑尾纱季还能听到站到自己身边男孩气鼓鼓的小声抱怨:“又给我拎包,明明我也能帮你解决那几个恶心的不良啊,姐姐真是!自己耍帅!” “混蛋!” “竟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夕阳的温柔余晖同样洒在这条小巷。 等接过自己早上被抢的零钱包,黑尾纱季再次回过神的时候,那个低头对自家亮着星星眼又强装镇定抱着两人书包的弟弟嘻嘻笑着,又狠狠揉他脑袋的姐弟两人已经走远了。 “...!!” 好...好帅气。 好想找她问问联系方式啊啊啊怎么办! 第21章 青春期巧克力、告白与恶意 自那次不幸的同日两次打劫经历后,黑尾纱季的生活悄然发生了变化,她变得更加谨慎,这份细微的改变没能逃过孤爪研磨的眼睛。 他从老家回来后,立刻察觉到了黑尾纱季的不同,她走路时会避开拥挤的地方,放学路线也选择了更明亮的道路。 他默默记在心里,没有点破。 与此同时,黑尾纱季始终惦记着寻找那位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小姐姐,她四处打听,从便利店到商铺都询问过,但小姐姐的身影始终未能再现。 频繁的打听行为最终还是被哥哥黑尾铁朗发现了。 得知事情经过后,他气得几乎拍碎茶几,但看到妹妹似乎没受太大影响,怒火才渐渐平息,他们发动了所有关系网寻找恩人,却始终杳无音讯。 转眼间,四年级的春天到来。班上女生们开始注重形象,讨论唇彩和发型。黑尾纱季却依然保持随性,和孤爪研磨在角落里看书打游戏,被同学们称为“”蘑菇组“”。 可以说如果没有桃井五月的邀请,黑尾纱季或许真的会成为班级里那个默默无闻的存在。 桃井就像一束阳光,总是能把她从安静的角落拉出来,融入热闹的人群,而黑尾纱季也渐渐学会了欣赏这种热闹,虽然她依然更喜欢安静地看书。 然而,当女生们开始萌发对爱情的憧憬时,最感困扰的莫过于黑尾铁朗了。 情人节前夕,黑尾铁朗的警惕性达到顶峰。 当看到妹妹和妈妈带着巧克力原料回家时,他连珠炮似的发问终于引爆了黑尾纱季的情绪。 “够了!”她放下购物袋:“我现在的目标是上东大,没心思考虑其他事,再说,我身边的人你都认识!” “就 算我真的和谁交往又怎样?哥哥你管得太多了!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看到哥哥欲言又止,她继续道:“最后,哥哥你太闲了,明年就要升学考试,我要去帝光中学。你不想一起吗?帝光的分数可不低。” 这番话让黑尾铁朗无言以对,母亲黑尾明美拉着他谈心后,才走进厨房指导女儿。 “哥哥他怎么样?”黑尾纱季迫不及待地问,眼神闪烁。 “他有些委屈。”黑尾明美轻声说:“只是担心你被抢走。” “我又不是玩具。”黑尾纱季嘟囔着,开始制作巧克力,虽然自称烹饪天才,但还是有几块不完美的被她偷偷吃掉。 包装好巧克力走出厨房时,黑尾铁朗正期期艾艾站在门口,她笑着把最上面那份扔给他:“情人节巧克力。” 黑尾铁朗呲牙笑起来,乱糟糟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点傻。 黑尾纱季也忍不住笑了。 ...... 情人节的风潮尚未完全消散,桃井五月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黑尾纱季踏入了商场的化妆品与饰品区大采购。 “五月,你真的觉得我们现在就开始捣鼓这些不早吗?“”黑尾纱季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 她的头上已经被桃井五月强行戴上了两个色彩斑斓的发卡,而此刻,第三个——一个装饰着黄色波点蝴蝶结的发卡,正被桃井五月以极其认真的态度比对着,准备为其找到一个最佳的位置。 “小纱季,你这是对时尚领域的疏忽哦!”桃井五月调整发卡的位置:“你没发现吗?班上好多女生现在上课都开始偷偷涂唇蜜了呢。” 最终,她满意地拍掌决定:“完美!我们纱季果然戴什么都超级可爱!” 黑尾纱季无奈地笑着,将头上的发卡一一取下,准备打包带走,对于好友的审美眼光,她向来都是无条件信任的,尽管她自己平时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 “不过话说回来。”桃井五月弯腰从货架上又挑选了几枚可爱的发卡,眼神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班上的高木同学是不是约你明天去天台见面啊?” 黑尾纱季正在查看一款发卡的价格标签,闻言手指微微一顿。她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昨天放学时说的。” 她确实收到了高木同学的邀请,但对此她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或紧张,更多的是困惑和不解,高木同学在班上并不起眼,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收发作业时的几句寒暄。 注意到好友的反应,桃井五月笑了起来:“不要担心啦,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她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可以躲在楼梯口,随时准备英雄救美!” “qaq我太需要你了,五月!”黑尾纱季感激地握住桃井五月的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约我,明天下午还有新井老师的新书发布会呢,我最近超爱她的书!《星空下的约定》我都看了三遍了!” “安啦安啦。”桃井五月轻松地安抚着好友:“应该是告白之类的啦,高木同学最近总是偷偷看你,上次体育课你跑步时,他还特意绕到操场另一边去呢。” “......应该不会吧。”黑尾纱季还是有些迟疑。虽然周围的同学们现在经常谈论这些事情,但当它真的轮到自己身上时,她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 爱情小说里的情节和现实毕竟是有差距的。 桃井五月拍了拍好友的头:“反正不管怎么样,先做做准备嘛,万一真的是呢——” 她拖长音调,从货架上取下一支淡粉色的唇膏:“试试这个?超级自然的颜色,老师都看不出来哦!” ...... 次日中午,天台的风很大,黑尾纱季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她紧紧握住桃井五月的手,目光落在对面那个弯腰告白的男孩子身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高木同学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抖:“黑、黑尾同学,我从上学期就开始喜欢你了......你看书时的样子特别好看......” 他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手指紧张地揪着校服下摆。 虽然事先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黑尾纱季还是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之前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的剧本,尽量温和地说道:“谢谢你的喜欢,高木同学,但是我现在的重心都在学习上,所以......” 她委婉地拒绝了男生的告白,然后和桃井五月手挽手离开了天台。 “没想到五月说的是真的!“”回到教室后,黑尾纱季拍了拍胸口,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惊吓过后的余悸。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告白,更没想到对方的告白词竟然是因为觉得她平时看书的样子很可爱。 这个理由让她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不是桃井五月那样活泼可爱的女生更受欢迎吗? 孤爪研磨此时还在座位上,正专注地打着游戏。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和平时行动不太一样的黑尾纱季两人,本想开口询问,但在注意到低垂着头跟在她们后面进来的高木同学后,瞬间明白了一切,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跟你告白了?”孤爪研磨重新打开了一个新游戏,头也不抬地问道。他的语气平淡无奇,游戏机发出轻微的按键音。 “啊?”黑尾纱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应了一声。 待她回过神来后,坐回座位上叹了口气:“你别和我哥说,之前情人节的时候他就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继续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而黑尾纱季则掏出一本书,默默地看了起来。 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想到很快她就迎来了国小时期的第一**击。 第30章 第二天一早,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刚走进班级,她就发现班里的同学们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同情,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还没等她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孤爪研磨就先发现了黑板上的涂鸦。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快步走向讲台。 黑板上,有人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上了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的名字,旁边还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心形被划上大大的叉,两个小人手拉手的图案被涂改得面目全非。 这些图案虽然简单粗糙,但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恶意,像一把无形的刀,试图割裂些什么。 “谁画的?”黑尾纱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时,班里有些同学默默地将视线投向了窗边那个脸上写满得意的高木同学身上,他正斜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挑衅的笑容,与昨天那个害羞告白的男生判若两人。 这个昨天还诚恳告白的人,今天却仿佛变了一个模样,变得丑恶而陌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许是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或许是为了在同学面前挽回面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时,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也走进了教室。一看到孤爪研磨正在擦黑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看看与高木同学对峙的黑尾纱季,桃井五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大步走到高木同学的桌子前面,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有病吧?!在这里发什么疯!” 高木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关你什么事?我又没写你名字。” “你——”桃井五月气得握紧了拳头,正当她准备再骂些什么的时候,黑尾纱季收回了视线,她走过去拉住好友的手,发现五月的手心全是冷汗。 “回座位吧,五月。”黑尾纱季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但熟悉她的人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怒火。 “可是他——”桃井五月愤愤地回头,她有些激动地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却注意到青峰大辉已经接下了孤爪研磨擦黑板的工作,而孤爪研磨则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和黑尾纱季一样冷漠,看了一眼高木同学,然后孤爪研磨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这张自卑的脸,喜欢她,真是一件让她丢脸的事情。”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刺高木同学最脆弱的地方。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高木同学顿时愣在原地,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被愤怒和屈辱所取代,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得像调色盘。 然而,黑尾纱季并没有理会他,她拉着桃井五月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回到座位后,桃井五月还是有些生气,她噘着嘴说:“纱季你刚刚就该让我继续骂他!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那种人,你反应越激烈,他只会心里更加得意。”黑尾纱季冷静地分析道,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她从包里拿出一颗蜜桃味的糖果放进好友嘴里,自己也吃了一颗,糖果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仿佛能够冲淡一切不愉快的情绪。 “可是就这么放过他吗?”桃井五月还是不甘心,牙齿把糖果咬得咯吱作响。 黑尾纱季慢条斯理地把书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抬了抬下颌示意桃井五月看看周围人的表情。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时对高木同学投去鄙夷的目光,有几个女生甚至刻意挪远了座位。 “表白不成就这么侮辱对方的人,你觉得在学校里会怎么样?”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轻蔑。 青峰大辉在一旁嗤笑一声,把擦黑板的抹布随手扔进水桶:“我觉得这种渣滓就该叫上你哥打他一顿。” 他活动了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响声,眼神危险地眯起。 “那我们就理亏了,笨蛋阿大!”桃井五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发小一眼。 说完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黑尾纱季一眼:“纱季不会觉得很生气吗?” 黑尾纱季望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生气肯定会生气的,不过研磨刚刚说的那一句也是我想说的,看到他现在真的很丑陋的样子,就觉得不生气了。” 她顿了顿,突然抱住好友的手臂,“再加上不是有五月在嘛!刚刚你冲上去的样子可帅了!” 说着,黑尾纱季抱着好友的手臂开始撒娇,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而桃井五月也被她的态度所感染,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她揉了揉黑尾纱季的头发:“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注意到黑尾纱季已经恢复了往日状态的孤爪研磨也松了口气,重新拿起游戏机 第22章 女生之夜感觉想象不出自己恋爱会是什…… 之前的告白风波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入了黑尾铁朗的耳中。 当他得知妹妹与好友竟被如此恶意捉弄时,他气得快炸起来,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也悄然滋生。 他不满于黑尾纱季对自己的隐瞒,无论是之前遭遇不良少年的勒索,还是此次的恶作剧,妹妹总是选择独自承受,不愿让他担心。 难道在妹妹心中,自己竟是一个难以信赖的人吗? 面对哥哥的质疑,黑尾纱季迅速施展出熟练的安抚技巧,轻声细语地解释着,只是不想让他太过担忧。 最终,在她承诺本周每天都为哥哥制作布丁的甜蜜诱惑下,黑尾铁朗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 这一幕,让黑尾纱季不禁暗自腹诽,自己似乎更像是这个家的姐姐呢。 “小黑他只是太过担心你了。”孤爪研磨对于这对兄妹的互动早已见怪不怪,他轻声解释道,“小时候幼儿园的那次事件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阴影,从那以后,他就总是担心你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到欺负。” 不过,这次的风波也并非全然无益,至少它让黑尾纱季与桃井五月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 两人甚至相约在周六一同前往桃井五月家过夜,这对于黑尾纱季而言,这种和女孩子一起过夜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相较于女儿的忐忑不安,妈妈黑尾明美显得尤为兴奋。 “我们纱季也终于到了可以去朋友家过夜的年纪了呢!穿上那套新买的小熊睡衣怎么样?”她兴冲冲地站在女儿的房间,与女儿一同挑选着睡衣。 对于睡衣的款式,黑尾纱季并不太在意,因为每一件都深得她的喜爱。 她迅速敲定了这次的睡衣选择,并将刚烤好的小饼干打包好,准备一并送给桃井五月,由于桃井五月的父母此次不在家,她也就没有准备给他们的见面礼。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去友人家过夜,黑尾纱季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应该注意些什么呢?”她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纱季本来就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所以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黑尾明美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道,“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刻意表现而喜欢你,同样,不喜欢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任何行为而改变对你的看法。我想,你的朋友也不会是肤浅之人,你们能成为朋友,一定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所以,纱季,你无需刻意做什么,做自己就好。” 虽然黑尾纱季心里明白这些道理,但内心的忐忑依旧难以平息。 然而,敲门后看到好友推开门时候脸上灿烂的笑容,黑尾纱季的不自在暂时被忘之脑后,直到两人在桃井五月的办公室做作业的时候,看到好友一如既往地样子,黑尾纱季一直高悬的心才渐渐落地。 “为什么我们的睡衣晚会要先做作业啊!电视上演的可都不是这样的!”桃井五月一边抱怨着数学作业的艰难,一边痛苦地看着空白的国文作业。 埋头苦写的黑尾纱季头也不抬地回答:“大概是因为我们还是学生的缘故吧。不过,和五月一起写作业的效率确实很高。” 桃井五月把头枕在桌子上,委屈地撇撇嘴:“小纱季——我可以抄抄你的作业吗?” 黑尾纱季抬眸看了一眼撒娇的好友,提醒道:“上次小测的时候,五月的国文才刚刚及格哦,我当然不介意你抄作业,但前提是下次小测你的分数要比这次高。” “纱季你为什么这么严格呜呜呜呜。”桃井五月哀嚎道。 等到两人终于把作业挣扎着写完,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洒在空中,多彩的云朵也渐渐被夜色吞噬。 桃井五月这才意识到该吃晚饭了,她小跑着下楼打开冰箱:“我们晚上吃咖喱和可乐饼怎么样?都是妈妈出门之前做好的。” “好呀,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黑尾纱季紧随其后跑进厨房。 沉吟片刻后桃井五月指挥道:“纱季你去倒饮料吧,不过家里只剩下可乐了。” 第31章 桃井妈妈的手艺确实非同凡响,咖喱炖得浓稠适中,里面的牛肉更是软烂入味,一勺舀下去,混着颗粒分明的米饭,简直是人间美味,炸得金黄酥脆的可乐饼也毫不逊色,虽然不是现炸的,但口感依旧令人赞叹。 看着对面埋头干饭的好友,黑尾纱季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厨艺不能遗传。 回想起过去家政课上桃井五月冒着黑气的作品,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咖喱更加美味了。 晚饭后,两人打开电视开始挑选电影。 经过一番纠结后,她们最终决定观看宫崎骏的经典之作《千与千寻》。 一边欣赏着千寻在异世界的奇妙冒险,一边品尝着桃井妈妈白天烤制的小饼干,黑尾纱季不知不觉间吃了好多。 当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饼干已经被自己吃掉三分之二时,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的了。 “五月,这个饼干真好吃啊。”黑尾纱季诚恳地看着好友,偷师的心思悄然萌生:“等你妈妈回 来能帮我要一个配方吗?” 对于这个请求,桃井五月倒是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没问题!” 看到电影中白龙让千寻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的情节时,桃井五月感慨道:“呜呜呜真好啊,我以后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五月喜欢温柔的男孩子吗?”黑尾纱季好奇地问道。 好友疯狂地点头让她不禁有些遗憾。 虽然她自己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但不影响她嗑周围的cp,在她看来,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平时的相处更加甜蜜动人。 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女孩子们的恋爱话题上。 当被桃井五月问及自己的理想型时,黑尾纱季思考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最后她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大概就是好看的吧。” “那性格方面呢?”桃井五月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不要很强势的类型吧……唔,也不能太幼稚。”虽然想不到自己喜欢的类型是什么,但黑尾纱季能够明确地说出自己不喜欢的类型。 “我应该要到大学以后才会恋爱吧,感觉想象不出自己恋爱会是什么样子。”黑尾纱季总结道。 然而桃井五月却持不同意见:“小纱季只是现在还没有开窍而已啦,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哦,说不定等不到大学你就会遇到喜欢的人了呢~” “是吗?那如果我在大学前恋爱的话,我就请五月吃小蛋糕好了,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借你吉言吧?”黑尾纱季开玩笑地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哦纱季!等你的小蛋糕!”桃井五月比了个wink,脸上洋溢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 在桃井五月家度过了一个愉快而难忘的女生之夜后,两人聊得忘记了时间,最后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回家时,黑尾明美询问女儿昨晚的体验如何,黑尾纱季沉思片刻后竖起大拇指:“超赞!” 下午时分,黑尾铁朗前往排球教室训练去了,而孤爪研磨则因感冒未痊愈而留在家里休息。 心疼好友独自在家的黑尾纱季拿起一本书就敲开了孤爪家的大门。 走进孤爪研磨的卧室时,果然发现他正坐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黑尾纱季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感冒还没好就坐在地上玩游戏没问题吗?”她找了个软垫放在床边坐下。 “没问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孤爪研磨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柄上的按钮,屏幕里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耸了耸肩后,黑尾纱季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在房间里各自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在。 等孤爪研磨结束这个阶段战斗稍稍松口气的时候,才想起来询问好友:“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此时黑尾纱季正沉浸在书中的精彩片段中,她头也不抬地说着:“想着你感冒还没好以为你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就过来看看你,结果阿姨在家,但是既然都来了就上来看看咯。” “哦,这样。”孤爪研磨从角落里拿出一袋薯片递给她:“吃吗?海苔味的。” “不要,会把书弄脏的。”黑尾纱季拒绝了。 卧室里随即响起了孤爪研磨咔嚓咔嚓吃薯片的声音,两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舒服且自在。 然而这份安逸并未持续太久没过一会,楼下就传来了黑尾铁朗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叫孤爪研磨下去练习排球。 “他感冒才好不能吹风。”黑尾纱季趴在窗台上朝着楼下的哥哥大声喊道。 像是才想起来好友感冒这件事,黑尾铁朗悻悻地抓了抓头发然后说了句“马上上来”。 黑尾纱季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好友:“看来哥哥是没有放过你啊,这是要一起来看排球比赛录屏的意思了。” 说完她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看吧。” 这时黑尾铁朗也上来了,他从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问道:“纱季你要走了吗?可是刚刚孤爪阿姨说再给我们烤苹果派呢。” “那我下去帮帮阿姨吧。”黑尾纱季果断起身向楼下走去。 楼下的厨房里其实已经不需要黑尾纱季做什么了,烤箱里散发出苹果派香甜的气息孤爪光笑眯眯地看着黑尾纱季走下来朝她招招手。 “纱季最近都没怎么来找研磨玩呢。”孤爪光亲切地说道。 “嗯最近报了一个补习班课余时间都在上课。”黑尾纱季叹了口气 “阿拉,我听研磨说过,是在为上东大做准备吗?真难得啊,你们现在还在国小就这么努力。”孤爪光感叹道。 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衣角,黑尾纱季:“其实也没有啦,只是目前只能找到这个想做的事情。” “那也比我们研磨好啊,一天就只知道打游戏。”孤爪光看上去有些担忧。 “研磨很棒的,”黑尾纱季抬头,有些严肃的说着:“他不仅是在玩游戏,还在这上面有很多研究,说明他很聪明的。” 孤爪光笑了笑没在继续刚刚的话题:“那孩子说以后也想上上东大呢。” 这让黑尾纱季有些诧异,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我还没听研磨说过。” 第23章 动物园熊猫的尾巴是什么颜色的…… 在得知孤爪研磨也决定报考东大后,黑尾纱季不会自恋到认为这是因为自己,但那份由衷的开心却像春日里突然绽放的樱花,不受控制地在心底蔓延开来。 于是她对研磨摆出一副嘘寒问暖的架势,从清晨的便当到课间递来的温牛奶,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都倾注于他。 这种过分的关怀让孤爪研磨像只被突然抱起的猫,既感到不自在又隐约享受着这份温度。 他悄悄观察着好友亮晶晶的眼睛,却始终找不到她突然这么热情的原因,最终只能痛并快乐着接受——反正以他对黑尾纱季的了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通常不会持续太久。 这次学校组织去动物园参观时,黑尾纱季自告奋勇地在厨房忙活了整个晚上,终于烤出一份堪称完美的苹果派。 说到她的苹果派,那完全是根据孤爪研磨挑剔的口味一步步改良而来的。 从第一次尝试时烤焦的边缘开始,她就默默记下研磨每次品尝时细微的反应,在她心里,这个对甜点苛刻到极致但是表面上又不表现出来的家伙,就是世界上最权威的苹果派品鉴专家。 而孤爪研磨,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未加商量便带上了黑尾纱季最近钟爱的巧克力豆曲奇。 当两人在摇晃的巴士上同时打开书包的那一刻,烘焙黄油的暖香与可可的醇厚在空气中交织,黑尾纱季的苹果派边缘呈现出完美的金棕色波纹,而研磨带来的曲奇上,巧克力豆分布得就像他打游戏时精心计算的布局。 彼此的眼中都闪烁着惊喜的光芒,随后相视一笑,车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 动物园的分组简单得近乎敷衍,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直接按照座位表将黑尾纱季与孤爪研磨、桃井五月与青峰大辉分成两组。 入口处彩色气球拱门下,桃井五月晃了晃手中的拍立得相机:“我一定会把阿大被长颈鹿吓到的样子拍下来!” “哈?谁会怕那种长脖子家伙啊!”青峰大辉立刻反驳,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不服。 四人约定中午十二点半在企鹅喷泉前集合后,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走向北区,他们的运动鞋不约而同地转向画着熊猫剪影的指示牌。 大熊猫,这个动物园的明星,自然成了他们首选的目标。 两人因为没在其他展馆停留,抵达熊猫馆时游客还不多。 透明的 玻璃后,一只圆滚滚的大熊猫正慵懒地躺在仿生竹架上,前爪抱着鲜嫩的竹子,像美食家鉴赏佳肴般慢条斯理地撕扯着叶片,每咬下一口,圆耳朵就会满足地抖动两下,憨态可掬的模样引得周围的游客发出阵阵笑声。 第32章 “我真的永远都会喜欢熊猫!”黑尾纱季整个人贴在观察窗上,鼻尖在玻璃上压出小小的白印,眼中闪烁着无尽的喜爱。 孤爪研磨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从熊猫身上移到少女被阳光照亮的发梢,又很快移了回去,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说大熊猫是治愈世界的天使,应该没有人会反对吧?真的好可爱啊!”黑尾纱季兴奋地转过身,拉扯着孤爪研磨的袖子。 浑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扯得有些歪斜,孤爪研磨此时正有些后悔没带上相机,无法记录下熊猫吃竹子的治愈瞬间。 馆内的大熊猫仍在专注地啃食着竹子,黑尾纱季却突然灵机一动:“研磨,你说熊猫的尾巴究竟是黑色还是白色的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孤爪研磨陷入沉思。 他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熊猫形象,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 “......白色?”回答带着不确定的上扬尾音。 “那我们在这里好好看看好了!它肯定会动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是什么颜色了。” 说完,黑尾纱季就保持着双手撑膝的姿势,像等待猎物出现的猎人般专注地盯着熊猫。 孤爪研磨也调整了站姿,两人仿佛在进行一项重要的科学观察。 熊猫似乎并不知道玻璃外有两个执着的小朋友,依然悠闲地躺在竹架上享用它的早餐。 但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并不着急,他们觉得光是看熊猫慢条斯理啃竹子的样子就能看上一整天,那种纯粹的治愈感让人沉醉其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馆内游客已经换了好几拨时,熊猫终于吃完了最后一根竹笋,开始活动身体。 两人立刻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子。 只见它缓缓撑起圆滚滚的身体,像喝醉的水手般摇晃着走向游乐区,那里摆放着各种丰容玩具。 可惜由于角度问题,他们还是没能看到尾巴。就在黑尾纱季失望地叹了口气时,熊猫突然开始转身! 她立刻握紧拳头举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个黑白相间的背影,孤爪研磨也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终于,在熊猫完全转身的瞬间,一簇短短的白色尾巴像害羞的小月亮,在黑白相间的毛皮间若隐若现。 “是白色!”两人异口同声地宣布这个重大发现,随后默契地相视一笑,仿佛共同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研究。 这个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心中涌起的满足感甚至比解开数学难题还要强烈。 解决了这个疑问后,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决定去看可以摸的小兔子。 然而刚走出熊猫馆没多远,两人就被正午的烈**得停下了脚步,直到这时他们才惊觉,在熊猫馆等待观察尾巴已经花费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超级怕热的他们试探着向前走了不到十米,就被炙热的阳光晒得头晕眼花,双双决定放弃原计划。 “要不我们去坐摆渡车吧?就在前面不远。”黑尾纱季退回熊猫馆门口的阴凉处,指着地图上的餐饮区提议:“然后在那里等五月他们。” 孤爪研磨立刻点头同意,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晒化了,苍白的面颊已经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两人以逃命般的速度冲上摆渡车,当凉爽的空调风扑面而来时,不约而同地发出得救般的叹息。 “夏天真是太可怕了。”黑尾纱季呆滞地望着窗外,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软塌塌地贴在额头。 孤爪研磨像只脱水的猫般瘫在座位上,轻声附和:“好想回家。” 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眼神中满是对空调房的渴望。 摆渡车刚在餐饮区停稳,黑尾纱季就拉着研磨冲向最近的冷饮店。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清凉的空气夹杂着甜腻的奶油香气扑面而来,可惜店内已经座无虚席,就在黑尾纱季绝望地环顾四周时,突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空位。 “研磨去占座!我去点单!”她当机立断地把好友推向那个宝贵的位置,自己则灵活地穿过人群来到点餐台前。 对于冰淇淋的口味,两人有着惊人的一致偏好。 不到五分钟,黑尾纱季就端着两杯巧克力拼抹茶的冰淇淋回到座位。 此时的孤爪研磨已经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瘫在桌面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肩膀证明他还活着。 “给!”黑尾纱季恶作剧般把冰凉的杯壁贴上他的脸颊,孤爪研磨立刻像触电般弹起来,眯起的金色猫眼里满是获救般的感激。 “夏天真是太可怕了。”他坐直身体再次感叹,这次声音里已经恢复了些许活力。 黑尾纱季深有同感地点头,两人安静地享用着冰淇淋,让清凉的甜蜜慢慢驱散暑气。 窗外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勺子偶尔碰撞杯壁的清脆声响。 ...... 桃井五月这次特意带了拍立得相机,还备足了相纸。 四人集合吃完午餐后,她立刻提议拍合照留念。 前两张照片里,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青峰大辉则僵硬得像根木桩。 “你们是来参加葬礼的吗?”桃井五月举着相纸不满地皱眉。 第三张照片里四人齐刷刷地比着剪刀手,但青峰大辉抽搐的嘴角和孤爪研磨飘忽的眼神反而更滑稽了。 “阿大真是的,平时不是话很多吗?怎么一到拍照就拘谨得像变了个人?”桃井五月双手叉腰抱怨道。 “哈?”青峰大辉立刻挑起眉毛反击。 看着这对青梅竹马又开始斗嘴,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比摆姿势拍照有趣多了。 最后桃井五月拉着黑尾纱季单独拍了几张女生合照。 “还是我们女孩子一起拍照最好了,他们简直无趣死了!”桃井五月满意地翻看着相片,早忘了刚才和青峰的争执。 黑尾纱季却指着照片里表情略显僵硬的自己:“但我好像表现得也不是很好?” “怎么会!纱季明明这么可爱!”桃井五月想都不想就反驳道。 在她的热情感染下,黑尾纱季逐渐放松,后来的照片里笑容越来越自然。 桃井五月选出最好看的几张送给她:“以后每年都这样拍照吧,等我们老了就是最棒的回忆!” 这个提议让黑尾纱季想起家里妈妈珍藏的相册,她认真点头承诺下次会带更专业的相机来。 下午茶时间,四人围坐在树荫下分享零食。 黑尾纱季的苹果派获得一致好评,她开心地拍拍研磨的手臂:“这都是研磨提出的改良建议呢,现在是最优版的苹果派啦!” 除了她的烘焙作品,其他三人带的都是家长准备的精致点心和便利店零食,五颜六色地铺满野餐垫。 当夕阳西斜时,黑尾纱季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走向集合点。 她的背包里装着合照、剩下的曲奇,还有关于熊猫尾巴颜色的重大发现。 身旁的孤爪研磨依旧沉默,但卫衣兜帽下的嘴角带着难得的柔和弧度。 这个充满甜食、欢笑和小小发现的夏日,就像融化在舌尖的冰淇淋,留下久久不散的甜蜜余韵。 第24章 生理期可靠的研磨 得知妹妹的理想国中学校是帝光以后,黑尾铁朗难得把打排球的精力分了一点给学习,补习班的老师说他进步很快,再加上这几个月来的挑灯夜读,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踏入了帝光中学的大门。 哥哥去读帝 光以后,黑尾纱季也迎来了六年级的毕业季。 窗外的樱花开了又谢,教室里弥漫着初夏特有的燥热气息。 她虽然深知以自己的成绩考入帝光中学毫无悬念,但最近这几天却莫名地感到焦躁,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情绪变得异常敏感。 上周,班里养的兔子小雪寿终正寝,许多女生都围在兔笼前伤心落泪。 原以为自己对这些会无动于衷的黑尾纱季,竟也在班级里第一次红了眼眶,她咬着下唇,看着空荡荡的兔笼,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顺着脸颊滑落。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细心的孤爪研磨注意到了黑尾纱季的异样。 第二天午休时,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超可爱的兔子挂件递给她,挂件上的兔子有着粉色的耳朵和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憨态可掬。 “给......”研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昨天看你很难过。”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阅读较多的缘故,班里重新买了兔子后,许多同学都来向黑尾纱季请教喂养技巧。 “纱季,兔子能吃胡萝卜吗?” “一天要喂几次水?” 起初,她还耐心地一一回答,但渐渐地,黑尾纱季的眉宇间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第33章 桃井五月看出了好友的不悦,巧妙地打发了围在黑尾纱季身边的同学。 “大家别都挤在这里啦,新来的兔子需要安静的环境呢。”她微笑着将同学们引开,然后体贴地凑到黑尾纱季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这周怎么回事。”黑尾纱季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感觉情绪有些失控,就像......”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比喻:“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桃井五月担忧地看着她:“纱季,你是不是最近备考的压力太大了?” 黑尾纱季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动物饲养指南》,苦恼地说:“我也不清楚,之前还没有像最近这两天这样呢,明明考试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买了个新游戏。”孤爪研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周末要不要来我家玩玩看?放松一下。” 感觉最近情绪状态确实不佳的黑尾纱季同意了这个邀请。 ...... 周六这天,原本打算早上起来和哥哥一起晨跑的黑尾纱季,却破天荒地睡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才醒。 阳光已经爬到了窗帘的顶端,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 她打着哈欠下楼时,妈妈黑尾明美已经端了几道菜摆在餐桌上了,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红烧肉的酱香混合着味增汤的鲜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纱季,你不舒服吗?还是昨晚睡晚了?怎么现在才起来?”黑尾拓真放下手中的报纸,难得见到女儿这么晚起床,关切地问道。 黑尾纱季又打了个哈欠,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没有啊,就是感觉好累哦。”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是不是感冒了?”黑尾明美担忧地走过来,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女儿的额头上,停留了几秒后才松了口气:“温度正常。” “我觉得纱季应该是最近学习太努力了。”黑尾铁朗从冰箱里拿出麦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我去年备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 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发丝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不要太给自己压力呀,纱季。” 黑尾纱季顺着哥哥的力道晃着头,神色恹恹的,又打了个哈欠:“我等会要去研磨家打游戏,你要去吗?” 她看着哥哥,发现他今天穿着休闲的t恤和运动短裤,显然是准备出门的打扮。 想到昨天自告奋勇答应妈妈一起去超市大采购,黑尾铁朗耸了耸肩:“晚一点吧。” 他做了个苦瓜脸:“我得先完成妈妈交代的采购任务。” 餐桌上摆着兄妹两人最喜欢的盐焗秋刀鱼,金黄的鱼皮上撒着细碎的海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本是平时黑尾纱季最喜欢的菜肴,但此刻她却毫无食欲,鱼肉入口,味同嚼蜡,强撑着吃完面前的鱼后,她才意识到家里人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吗?”黑尾纱季有些茫然地放下筷子,碗里的米饭几乎没怎么动过。 “秋刀鱼你都不爱吃了!”黑尾铁朗大惊失色,他侧身学着妈妈之前的动作摸了摸妹妹的额头,喃喃自语道:“也没发热啊。” 黑尾明美也满脸担忧:“要不等下还是去医院看看?纱季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哭笑不得地挥开哥哥的手,黑尾纱季安抚道:“真的没有什么事,可能是太累了没什么胃口。” “要注意劳逸结合。”黑尾拓真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地叮嘱着。 旁边的黑尾铁朗也大声附和:“就是啊,纱季你就是用功太过了!” 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像我这样,该玩的时候就要好好玩!” “好好吃你的饭,别带坏你妹妹。”黑尾明美无奈地喊住儿子。 一顿不算平静的午饭结束后,黑尾纱季又回楼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她蜷缩在被窝里,像只慵懒的猫。 直到闹钟响起,她才慢悠悠地走去隔壁孤爪家。 今天孤爪夫妇都不在家,只有孤爪研磨一个人。 黑尾纱季按响门铃后,孤爪研磨很快就来开了门,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显然是一整天都没出门的样子。 瞄了一眼整洁干净的厨房,黑尾纱季断定孤爪研磨中午估计又是把零食当饭吃了,料理台上连一个碗都没有,垃圾桶里却多了几个零食包装袋。 两人慢吞吞地爬到二楼,黑尾纱季看到卧室里孤爪研磨的游戏按了暂停,屏幕上显示着游戏暂停的字样。 她拖了个软垫放在床边:“你先把这个打完。” 说完,她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像一只困倦又慵懒的小黑猫,随时都可能蜷缩成一团睡去。 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黑尾纱季感觉自己超级能睡。 只是等待好友的几分钟时间,困意就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不敌这阵睡意,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孤爪研磨的游戏已经进展过半,屏幕上色彩斑斓的画面不断变换,游戏音效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睡了多久?”黑尾纱季一边问一边伸手拍拍脸,试图赶走残留的睡意,她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 孤爪研磨侧脸看到好友醒过来了,把游戏声音调大:“可能两个多小时吧,我没注意。” 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屏幕,手指灵活地操作着游戏手柄。 黑尾纱季站起身:“那我去洗把脸,好困哦。”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然而站直以后,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一种奇怪的潮湿感从下身传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裙子后面,手指触到了一点黏腻。 她顺势低头,瞳孔猛地放大,发现软垫上竟然有一抹红痕,在浅色的布料上格外刺眼。 “啊啊啊啊啊——”黑尾纱季捂住脸小声尖叫起来,生理课上老师讲过的知识全部涌入脑海。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异常情绪、嗜睡和食欲不振,都是因为初潮的到来。 血液瞬间涌上脸颊,她的耳根烫得吓人。 “怎么了?”孤爪研磨闻声看过来,游戏角色因为他的分心而被怪物击中,屏幕上跳出gameover的字样。 他的视线从屏幕移到软垫上,然后也发现了那抹红痕。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 孤爪研磨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手中的游戏手柄差点掉在地上。 过了一 会,孤爪研磨率先开口,他试探道:“要不你先围上我的外衣回家?明美阿姨现在应该在家吧?” 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好友的脸。 “妈妈和哥哥去超市采购了。”黑尾纱季绝望地继续捂着脸,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已经丢脸到不能再见人了。 “那我现在去便利店给你买个,咳,买个那个?”孤爪研磨吞吞吐吐地说着。 但是黑尾纱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些迷茫地反问:“那个?” 叹了口气,孤爪研磨有些纠结地捏住手柄,指节都泛白了:“卫生巾。”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黑尾纱季又不说话了,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等她独自消化完一腔情绪以后,才闷闷地说着:“呜呜呜,研磨就拜托你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但更多的是羞窘。 孤爪研磨伸手轻轻拍了拍黑尾纱季的头,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不要在意,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先去卫生间等我,我马上就去买。” 说完,他迅速起身,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往外冲。 “qaq,研磨你真可靠呜呜呜呜呜,就靠你了!”黑尾纱季对着好友匆匆离去的背影喊道,声音里满是感激。 等待孤爪研磨的时间异常漫长,黑尾纱季坐在马桶上,双手捂着脸。 卫生间里淡淡的柠檬清香此刻也无法缓解她的尴尬。 她掏出手机,给妈妈和桃井五月群发了自己初潮到来的消息,还顺便诉说了自己此时此刻坐在孤爪家卫生间里的窘迫。 桃井五月迅速发消息来道喜。 【恭喜纱季成为大姑娘啦!(≧▽≦)】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爱心和花朵表情【不过研磨真的好可靠啊,居然主动去帮你买卫生巾,太暖了!】 黑尾明美过了一会才回复消息。 【宝贝恭喜你!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晚上妈妈会在家里做红豆饭。】 可靠的孤爪研磨没让黑尾纱季等太久,她听到前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看他微微喘气的样子,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黑尾纱季估计孤爪研磨是跑着去的,这下黑尾纱季更感动了。 第34章 “店员给我推荐了这个款。”孤爪研磨把手中颜色粉嫩的卫生巾递过去,包装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你先看看,包装上有说明。”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耳根仍然红得厉害。 随后他轻声咳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又摸摸鼻尖:“那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等孤爪研磨关上门离开以后,黑尾纱季再次捂住脸发出无声地呐喊。 为什么别人初潮来临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而自己却是这么尴尬啊!!!!她在心里哀嚎着,感觉这辈子都没脸见研磨了。 捂着脸狠狠地跺了几脚以后,黑尾纱季才深吸一口气,开始研究卫生巾的包装说明。 她笨手笨脚地按照图示操作,期间差点把包装撕坏,等一切弄完以后,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满脸通红的自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走出去。 她扭扭捏捏地来到孤爪研磨的卧室门口,声音细如蚊呐:“那个,我先回去了。” “啊,好。”孤爪研磨看起来也是浑身不自在,明明刚刚给黑尾纱季买卫生巾的时候看起来那么自然,现在却连眼神都不敢和她对上。 他手中的游戏手柄被握得太紧,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我想跟你借个外衣挡一下......”黑尾纱季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孤爪研磨愣了愣,随后像被触电一样立马站起来。 他的动作太急,差点被游戏线绊倒。 他从衣柜里胡乱扯出一件外衣递过去,手臂伸得直直的,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又超级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以后,黑尾纱季迅速接过外衣系在腰间。 深蓝色的运动外套垂到她的大腿中部,完美地遮住了可能存在的痕迹,她丢下一句“等下妈妈要请你来家里吃饭”,就匆匆跑回家了,脚步声在楼梯上咚咚作响。 ...... 晚上,黑尾明美特意买了红豆回家,厨房里飘出甜丝丝的香气。 她给女儿做了一顿丰盛的红豆饭,晶莹的米饭上点缀着饱满的红豆,旁边还配了几道黑尾纱季最爱的小菜。 虽然喜欢甜食,但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黑尾纱季,莫名感到有些羞耻。 她的脸颊一直红扑扑的,低头扒饭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第一个放下筷子后,说了句我吃完了就逃也似地回卧室趴在床上,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黑尾明美轻轻敲开了黑尾纱季的卧室门。 她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我们纱季也成为大孩子了。”黑尾明美有些欣慰地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她的手指穿过黑尾纱季柔软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已经纠结了半天的黑尾纱季转过头看着妈妈,有些委屈地咬了咬下唇:“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啊,感觉好丢脸。” 她的声音闷闷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困惑。 “纱季怎么会觉得丢脸?”黑尾明美诧异地睁大双眼:“这明明是一件好事,说明你是大姑娘了。” 她轻轻捧起女儿的脸,拇指擦过她微微发红的眼角。 “可是......”回想到班级女生们对于月经这个话题遮遮掩掩的态度,黑尾纱季本能地觉得这或许是一件需要回避且有些羞耻的事情。 了然的笑了笑,黑尾明美开口道:“宝贝,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有些尴尬或不舒服,这很正常,妈妈第一次经历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受。” “但你知道吗?月经是女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它表示你的身体正在健康地发育,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是大自然赋予我们女性的独特能力,是生命延续的一部分。”黑尾明美的手轻轻覆在女儿的手上,温暖的触感让黑尾纱季慢慢放松下来。 “妈妈为你准备红豆饭,是因为在很多文化中,初潮被视为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它象征着你的成长和独立,是你人生旅程中的一个新起点。红豆饭不仅美味,还寓意着甜蜜和幸福,我希望你的生活也能像这碗饭一样,充满爱与美好。” 看到黑尾纱季脸上的欲言又止,黑尾明美又继续道:“记住,月经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它是自然且正常的。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所以你不必为此感到羞耻或尴尬。相反,你应该为自己身体的正常发育感到骄傲。” 说完,黑尾明美俯身拥住女儿。 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安全,带着熟悉的洗衣液清香。 “纱季,你的成长让我既感到欣慰又有些不舍。但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最珍爱的宝贝。我相信你会以更加自信和成熟的态度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挑战,包括这次的初潮。” 黑尾纱季闷闷地应了一声,妈妈的话虽然有些多,但是她全部听进去了。 此刻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妈妈是如此温柔又体贴,没有像某些同学的妈妈那样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 她靠在妈妈怀里,感受着这份无条件的爱与理解。 在来初潮的这一天,黑尾纱季像小时候一样在妈妈的怀里慢慢睡着。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为房间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梦里都是温暖又明媚的春天,樱花纷飞中,她看见自己正在慢慢长大。 第25章 国中到底谁会最先打进全国大赛呢?…… 又是一年樱花烂漫时,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甜香,让人不禁驻足深吸一口气。 商业街的橱窗里,各式樱花限定商品争奇斗艳,行人纷纷驻足观赏,不时发出赞叹声, 为这短暂而绚丽的季节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 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季节里,黑尾纱季迎来了人生的新起点——她正式成为了帝光中学的一年级新生。 此刻,她正屏息凝视着挂在衣架上的崭新校服,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胸前的校徽。 洁白的西装外套剪裁得体,浅蓝色的衬衫如同晴空般澄澈,黑色丝带在胸前系成优雅的蝴蝶结,简约中透着精致。 下身的百褶裙随着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摆动,为整套校服增添了几分灵动。 “简直完美。”黑尾纱季轻声赞叹,她后退两步,歪着头打量着这套象征着她新身份的服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早在开学前一天,她就用熨斗将校服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特意买了防尘罩将它罩好挂在墙上,生怕落上一丝灰尘。 现在,这套校服正笔挺地挂在她的衣柜前,等待着明天的正式亮相。 开学日的清晨,闹钟还未响起,黑尾纱季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需要提前到校,不仅要查看分班情况,还得熟悉教室位置。 “不知道座位是怎么安排的......”她一边系着领结一边思索,手指灵活地打着蝴蝶结。 黑尾纱季匆匆吃完妈妈准备的早餐——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溏心煎蛋和一杯温热的牛奶,与孤爪研磨一同踏上了通往学校的道路。 可惜的是哥哥今天不能一起走,他今早出门前还特意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满是歉意:“抱歉啊纱季,今天教练有重要的事情宣布,不能请假。” 街道两旁的樱花树开得正盛,花瓣如雨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黑尾纱季踮着脚尖,像跳格子一样避开地上堆积的花瓣,生怕踩坏了这些春天的馈赠,孤爪研磨安静地走在她身边。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和研磨、五月他们分在一个班......” 远远地,她就看见帝光中学气派的校门。 黑色铁艺大门上方,帝光中学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校门口人头攒动,新生和家长们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正站在校门右侧的樱花树下张望,公告栏前挤满了查看分班信息的学生,不时传来欢呼或叹息声,新生们的喜怒哀乐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纱季!”桃井五月眼尖地发现了她,立即高举手臂用力挥舞。 “五月!”黑尾纱季小跑过去,一把抱住好友。 两个女孩像久别重逢的小动物般紧紧依偎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假期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看那部新出的电影?” “你的头发是不是又长长了?” 问题一个接一个,仿佛要把整个假期的思念都倾诉出来。 孤爪研磨和青峰大辉站在一旁,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耐心地等待她们结束重逢时刻。 “我们快去看看吧!”黑尾纱季终于松开桃井五月,指向公告栏的方向。 四人挤进人群,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中寻找自己的名字。 公告栏前人头攒动,不时有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张望,黑尾纱季凭借娇小的身材灵活地钻到前排,眯着眼睛仔细搜寻。 第35章 幸运的是,除了青峰大辉被分到一年b班外,黑尾纱季、孤爪研磨和桃井五月都被分在了一年a班。 “啊啦,青峰好可怜~”黑尾纱季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她故意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青峰大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阿大被我们孤立了呢。”桃井五月也调皮地眨眨眼,语气中满是促狭,她伸手拍了拍青峰的肩膀,假装安慰的样子。 青峰大辉的额角顿时暴起青筋,他举起拳头轻轻敲在桃井五月的头顶:“喂,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啊!” 他转头看向孤爪研磨,寻求支援似地问道:“孤爪,你不管管她们吗?” 孤爪研磨耸了耸肩,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我觉得挺有趣的。” ...... 推开一年a班的教室门,黑尾纱季发现里面已经三三两两坐了些同学。 教室宽敞明亮,前后各有一块大黑板,墙上贴着新学期的课程表和值日表。 整齐排列的课桌在阳光下泛着木质的光泽,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本崭新的学生手册。 她略感遗憾地抿了抿嘴,不能和孤爪研磨做同桌了,不过很快她又振作起来,迅速选定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孤爪研磨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她后面的座位,桃井五月则坐在她前面。 被好友们环绕的感觉让黑尾纱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咪般露出满足的笑容。 随着时间推移,教室渐渐坐满。 同学们或安静地坐着,或三三两两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新学期的兴奋与忐忑。 班主任带领大家前往礼堂参加开学典礼的路上,黑尾纱季注意到走廊墙上挂着的历届优秀毕业生照片,他们的笑容自信而耀眼,让她不禁想象三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礼堂里,新生们按照班级顺序整齐就座,校长的致辞冗长而官方,优秀学生代表的发言也充满套话。 黑尾纱季强忍睡意,开始观察周围的同学。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孤爪研磨身上,好友正出神地望着远处,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沉浸在某个只有他能看见的世界里,那副专注发呆的模样让黑尾纱季忍俊不禁。 接着她看向桃井五月,发现好友正偷偷玩着手指,他的手指灵活地交织在一起,时而做出小鸟飞翔的形状,时而变成一朵盛开的花,自娱自乐的样子可爱极了。 当黑尾纱季的视线扫过隔壁班级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绿间真太郎,她在补习班认识的朋友。 他依旧戴着那副标志性的眼镜,坐姿端正,一丝不苟地听着校长讲话。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绿间真太郎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黑尾纱季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权当打招呼,绿间微微颔首,推了推眼镜,又转回去继续听讲。 漫长的开学典礼终于结束,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回教室。 走廊上充满了欢声笑语,新生们互相介绍着自己,交换着假期见闻。 班主任中村梨花老师是个身材娇小的中年女性,戴着金丝眼镜,说话轻声细语。她站在讲台上,温和地注视着全班同学,开始讲解新学期的注意事项。 然而,童年时在幼儿园的经历让黑尾纱季对这种看似温柔的老师始终保持着警惕。 黑尾纱季单手托腮,心不在焉地听着班主任讲话,目光不时飘向窗外摇曳的樱花。 开学的第一天事务不多,选完班干部、发完教材就放学了。 自我介绍被安排到第二天进行。与积极准备自我介绍的桃井五月不同,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对此毫不在意。 回家后,一个沉浸在小说世界里,一个专注于游戏屏幕,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于是第二天,当轮到他们自我介绍时,两人的发言都简短得令人发笑。 “我是黑尾纱季,请多指教。”说完就迅速坐下,引来同学们善意的笑声。 相比之下,桃井五月活力四射的自我介绍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她甚至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社团招新是入学后的重头戏。 这天还没放学,班长就开始分发社团申请表。 表格上密密麻麻地列出了帝光中学所有的社团,从运动类到文化类,应有尽有,黑尾纱季用手指顺着列表往下滑,认真阅读每个社团的介绍。 “纱季打算加入什么社团?”桃井五月转过身,趴在黑尾纱季的课桌上问道。 黑尾纱季不假思索地在表格上写下文学部三个字。 “果然是纱季会做的选择呢。”桃井五月笑着评价道。 “什么叫果然是啊。”黑尾纱季哭笑不得:“那五月呢?” “应该会和阿大一起去篮球部吧,那家伙没人看着可不行。”桃井五月用笔轻点着 嘴唇思考道。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黑尾纱季的意料。 她知道桃井五月在数据分析方面很有天赋,一定能成为出色的篮球部经理,她甚至能想象桃井五月拿着战术板,认真记录每个球员数据的样子。 “研磨呢?”黑尾纱季侧身询问后座的好友。 孤爪研磨正低头玩着掌机,听到问题才勉强抬起头来。 他叹了口气:“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就陪小黑去排球部好了。” “排球部?!”黑尾纱季和桃井五月异口同声地惊呼。 虽然知道孤爪研磨偶尔会陪哥哥去排球教室,但他这么怕累的人居然会选择运动社团,实在令人意外。 而桃井五月则以为他会选择游戏相关的社团,毕竟他几乎随时随地都带着游戏机。 “突然感觉被运动社团包围了呢。”黑尾纱季开玩笑地说,做出一个夸张的无奈表情。 桃井五月捏了捏她的脸颊:“那纱季也来篮球部陪我嘛,体育生可是很受欢迎的哦!” 她眨眨眼,露出促狭的笑容。 “才不要,全是汗臭味。”黑尾纱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皱着小鼻子,好像已经闻到了那股想象中的气味。 “那说好了。”桃井五月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双手撑在课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等我们打进全国大赛时,纱季一定要来看比赛。帝光可是篮球豪强呢。” 全国大赛啊...... 黑尾纱季的目光在前座的桃井五月和后座的孤爪研磨之间游移。 她想象着好友们在赛场上拼搏的样子,想象着看台上欢呼的人群,想象着自己为他们加油的场景。 她郑重地点头:“那就这么约定了,不管你们谁打进全国大赛,我都会去加油的。”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开学已一个多月。 四月的樱花早已凋零,取而代之的是五月嫩绿的新叶,校园里的银杏树抽出新芽,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翠绿色。 黑尾纱季渐渐适应了国中生活,每天早晨准时到校,放学后参加社团活动,生活规律而充实。 文学部的活动室位于教学楼顶层的角落,是一间阳光充足的小教室。 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古典文学到现代小说,从诗歌集到散文选,应有尽有,窗户旁放着几盆绿植,为室内增添了几分生机。 每周二、四的下午,黑尾纱季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和其他部员们一起沉浸在阅读的海洋中。 文学部的活动轻松惬意,大家聚在一起阅读、讨论,每周交一篇读书心得。 活动室里常常安静得只能听见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偶尔爆发出的讨论声也很快归于平静,黑尾纱季最喜欢这样的氛围,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活动结束后,黑尾纱季常常会去体育馆等待排球部的哥哥和好友,她通常坐在体育馆外的长椅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直到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 看着身边亲友都投身运动社团,黑尾纱季既无奈又骄傲。 她见过哥哥黑尾铁朗在球场上的英姿,高大的身影灵活地穿梭在队友之间,也见过孤爪研磨虽然一脸不情愿却依然认真练习的样子。 上次通电话时,她得知好友御幸一也加入了少棒队。 “看来我们都要成为运动社团的应援团了。”御幸一也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于是,尽管对运动兴趣缺缺,黑尾纱季还是开始关注排球、棒球和篮球的相关知识。 她会在图书馆借阅运动杂志,偶尔也会看一些比赛录像。 “到底谁会最先打进全国大赛呢?”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悄然生根。 第26章 魔法世界她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个魔法世…… 最近,黑尾纱季时常感到时光如指尖流沙般悄然消逝。 镜中的少女已褪去稚气,眉眼间渐渐显露出少女特有的清丽轮廓,这让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然出落成一个小大人了。 记忆里那个在书店捧着《哈利波特》第六部踌躇不前的窘迫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第36章 而现在,书店的玻璃橱窗内,《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烫金的书名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她仍记得小时候因零花钱不够,只能蜷缩在书店角落,如饥似渴地翻阅前三部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连买下一本书都是奢望,只能将每一个字都珍藏在记忆深处。 而现在,她不仅能轻松购得第七部,甚至还能用余下的零钱买一杯热可可。 细细数来,这短短十余年的生命旅程中,竟有大半光阴是与这个魔法世界共同度过的。 每当想到这里,黑尾纱季的胸口就会涌起一股暖流,能与这个充满奇迹的世界相遇,是何等幸运的事啊。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感慨中时,一阵诱人的香气突然钻入鼻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颗金黄酥脆的章鱼小丸子已经抵在了她的唇边,她下意识地咬了一口,鲜美的酱汁在口腔中迸发,章鱼的q弹与面衣的酥脆形成绝妙的口感层次。 “哥哥,你怎么这么突然!”咽下食物后,黑尾纱季略带嗔怪地抬头,正对上黑尾铁朗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 “我还想问你呢,想得这么入神。”黑尾铁朗将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抛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妹妹。 他太了解自家妹妹了,每当她露出这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多半是藏着什么心事。 “也没什么啦,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黑尾纱季将下巴搁在桌面上,声音闷闷的,像只慵懒的猫咪。 坐在一旁的黑尾拓真闻言,从报纸上方投来慈爱的目光:“我们纱季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深沉的感慨了?” “本来就很快嘛。”黑尾纱季撅起嘴,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但很快又放弃了与父亲争辩的念头,转而看向哥哥:“现在吃这个,等会儿吃不下饭,妈妈肯定会说你。” 黑尾铁朗得意地卷起袖子,展示着自己结实的手臂肌肉:“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感觉能吃下一头牛,倒是纱季,你吃得太少了,小心以后还没研磨高呢。” 在排球部日复一日的训练下,黑尾铁朗的身高如春笋般节节拔高,如今已经逼近一米七的大关。 黑尾纱季暗自估算,以这个趋势,哥哥成年后突破一米八绝非难事。 不过,对身高并不在意的黑尾纱季只是淡定地耸耸肩:“没研磨高就没研磨高呗,我又不打排球,又不是主攻手,矮点也没关系。” “哇,纱季你竟然知道主攻!”黑尾铁朗夸张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感动之下,他张开双臂就要给妹妹一个熊抱。 “走开啦!”黑尾纱季敏捷地闪身躲过,像条灵活的小鱼般溜进了厨房。 “妈妈,我来帮忙!”她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悄悄伸向刚出锅的鸡米花。 黑尾明美眼疾手快地拍开女儿不安分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地将她赶出厨房:“马上就开饭了,别在这里偷吃。” “哦……”黑尾纱季悻悻地退出来,迎面撞上黑尾铁朗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冷哼一声,绕到哥哥身后,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恶作剧般地将手插入他已经够凌乱的头发里,用力揉搓起来。 “喂喂!住手啊!”黑尾铁朗一边大笑一边求饶,当他试图反击时,黑尾明美恰巧端着饭菜走出厨房,警告的眼神让他立刻偃旗息鼓。 逃过一劫的黑尾纱季乖巧地帮忙布置餐桌,还不忘甜甜地撒娇:“妈妈,我最爱你了。” 晚饭后,一家人各自忙碌起来。 黑尾纱季迫不及待地跑回房间,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懒人沙发里,小心翼翼地拆开今天刚买的《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她还记得看完《混血王子》时,为邓布利多的离世哭得眼睛肿得 像桃子,这次她学聪明了,提前在身旁备好了一整盒纸巾。 如果说《哈利波特》系列的前三部是充满童趣的魔法童话,那么从第四部《火焰杯》开始,故事便逐渐显露出现实的残酷底色。 而到了第七部,主角三人组颠沛流离的逃亡之旅,让黑尾纱季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生怕翻到下一页就会看到哪个心爱的角色遭遇不测。 从雷古勒斯死亡的真相被揭露开始,黑尾纱季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当最后合上书本时,她身边的纸巾已经所剩无几,垃圾桶里堆满了湿透的纸团。 本想上网看看其他读者的感想,抬头却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想到明天还有令人头疼的数学课,黑尾纱季只好依依不舍地关灯上床。 然而,即便躺在床上,她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个魔法世界,各种情节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 想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那些为战争牺牲的生命、多年后宿敌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重逢……黑尾纱季彻底失眠了。 辗转反侧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差点迟到。 如今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早上都有排球部早训,黑尾纱季只能独自上学,没有好友在外等候,再加上平时自律从不需要母亲叫醒,她竟一觉睡过了头,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匆匆赶往学校。 当黑尾纱季顶着一对熊猫眼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时,桃井五月和孤爪研磨都吓了一跳。 “纱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桃井五月担忧地看着她浮肿的眼皮。 “别提了,估计一晚上都没怎么睡。”黑尾纱季痛苦地翻出课本:“qaq五月有吃的吗?起晚了没吃早饭,饿死了。” 幸好桃井五月平时就有在包里放零食的习惯,这下可救了黑尾纱季一命。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和面包,桃井五月在一旁不停地提醒她慢点吃,小心噎着。 期间,黑尾纱季含糊不清地讲述了昨晚熬夜看书的经历,听得桃井五月和坐在后面的孤爪研磨直摇头。 第一节课是黑尾纱季最头疼的数学课。 尽管她强打精神听讲,但黑板上的公式却越来越像天书,最终她还是败给了睡意,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当老师巡视课堂时,发现了趴在桌上睡觉的黑尾纱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正准备叫醒她罚站。 “她昨天晚上不舒服,几乎一晚上都没睡。”孤爪研磨在后面小声解释道。 考虑到黑尾纱季平时表现优异,数学老师最终网开一面,只是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作为警告。 本想为好友解围的桃井五月悄悄松了口气,趁老师不注意时,朝孤爪研磨竖起大拇指。 睡了一上午,到午餐时间黑尾纱季才稍稍恢复精神。 “完蛋,回家得好好复习今天的课了,好担心跟不上。”黑尾纱季痛苦地捂住脸:“早知道就忍一忍周末再看了。” 黑尾铁朗体贴地往妹妹便当盒里夹了一只金黄酥脆的天妇罗炸虾:“没事,你这么聪明,只是一节课没听,在补习班的时候补一补就能跟上了。” “可是这是数学课……”黑尾纱季依然忧心忡忡。 与数学天赋异禀的孤爪研磨和桃井五月不同,数学一直是黑尾纱季的软肋。 虽然她现在的成绩还算不错,但那完全是靠题海战术堆出来的,她不像那些一点就透的同学,随便听听就能举一反三。 想到这里,黑尾纱季忍不住幽怨地瞪了孤爪研磨一眼。 “你瞪研磨做什么?”黑尾铁朗忍俊不禁:“要不是研磨,你早就被叫起来罚站了。” “我只是嫉妒这些天赋型选手。”黑尾纱季咬牙切齿地说。 孤爪研磨无奈地叹了口气,夹了块嫩滑的玉子烧放在黑尾纱季的便当盒里:“想想你的国文课近乎满分的成绩。” 哦对,自己的天赋全点在国文上了。黑尾纱季这才后知后觉地平衡了些。 ...... 熬了一夜又上了一天课,当黑尾纱季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文学部活动室时,感觉自己活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行尸走肉。 然而环顾四周,她惊讶地发现许多部员也都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想到昨天是《死亡圣器》首发的日子,黑尾纱季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圈,果然大家都和她一样熬夜看完了全书。 突然间,黑尾纱季觉得自己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当发现别人和自己同病相怜时,痛苦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找到同好的兴奋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黑尾纱季顿时精神焕发,困意一扫而空,仿佛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她和部员们热烈地讨论着对《哈利波特》系列的看法,特别是对《死亡圣器》的读后感,每个人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却神采奕奕。 直到部长和辅导老师走进活动室。 部长大概是社团中最辛苦的人,不仅要参与部活,还要处理各种行政事务。 就像现在,明明部长昨晚也熬夜了,却还得强打精神与校方沟通。 第37章 文学部的指导老师很少出席部活,所以当老师走进来时,喧闹的活动室立刻安静下来。 黑尾纱季和大家一样,好奇地抬头望向老师。 今天,指导老师带来了一个征文比赛的消息,鼓励有兴趣的同学踊跃投稿。 写文章...... 黑尾纱季想起国小时,班里养的兔子不幸去世,国文老师让大家以此为题写一篇作文。 她的作文不仅获得了老师的高度评价,还被当做范文在全班朗读。 从那时起,写作就成了她表达情感的重要方式。 这次征文比赛,黑尾纱季决定写一篇关于《哈利波特》的文章,用文字倾诉自己对这部作品的热爱,以及对那些深入灵魂的角色的理解。 她相信,通过精心雕琢的文字,一定能将内心的感动完整地传达给读者。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黑尾纱季全身心投入到征文的准备中。 她反复研读《哈利波特》系列,在字里行间寻找灵感,思考如何将自己的感悟融入文章。 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伏案疾书,让思绪随着笔尖在纸上流淌。 最终,黑尾纱季完成了一篇饱含深情与洞见的文章。 当她将文稿郑重地交给指导老师时,心中满是对评选结果的期待。 第27章 征文比赛和神秘少年纱季!你马上就要…… 这一次的校园征文比赛初审流程异常严谨,由文学社指导老师特邀数位学校里德高望重的国文教师担任评委。 经过一周的反复斟酌,最终从数百篇稿件中精心挑选出十余篇佳作。 这些脱颖而出的文章随后被统一刊登在最新一期的校报特刊上,供全校师生品鉴。 校报编辑部特意在每篇文章下方附上了投票二维码,师生们只需扫码便可为自己心仪的作品投上宝贵的一票。 两周后,票数最高的三篇文章将获得本次比赛的优胜。 对于黑尾纱季而言,参与这次比赛更像是一场静默的冒险。 她将稿件反复修改了好多遍,直到截稿前最后一刻才将最终版本打印出来。 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参赛的消息,包括最亲近的哥哥黑尾铁朗。 一方面觉得此事无需张扬,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若能顺利晋级,那么作品自然会在校报上公布,届时便是最好的告知,但若不幸落选,提前声张反倒徒增笑柄。 因此,直至她将那份用牛皮纸信封仔细封好的稿件郑重其事地递交给指导老师时,身边竟无一人知晓这个少女心中埋藏的秘密。 而黑尾铁朗,这位对国文课兴趣缺缺、整日与排球为伴的兄长,更是对这场文学盛宴一无所知。 直到新一期校报下发至教室,经后排同学提醒,他才惊觉妹妹的名字赫然印在初选入围作品的醒目位置。 “纱季!不是说好什么事都会告诉我的吗?”黑尾铁朗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今天破天荒地没有与妹妹分享便当里的天妇罗炸虾,金黄色的虾尾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却被他故意用筷子拨到一边。 黑尾纱季正专注地将玉子烧切成小块,闻言茫然 抬头。 “什么?”她轻声问道,手中的筷子悬在半空。 “校报。”坐在一旁的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提醒道,他正用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剥着一颗煮鸡蛋。 “对!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们!”黑尾铁朗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校报,啪地一声拍在野餐垫上。 报纸上黑尾纱季的文章标题《夏夜絮语》旁边,还留着几个油腻的指印。 黑尾纱季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啊,这个啊......” 她垂下眼睛,用筷子轻轻戳着便当里的米饭:“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想着如果能进入复赛,你们自然会在校报上看到。” 这个轻描淡写的解释显然没能平息兄长的怒火。 黑尾铁朗将校报重新揉成一团塞回口袋,连最爱的炸猪排都顾不上吃,双手抱胸道:“我发现纱季你真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和我们说。”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是不相信我们吗?”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那我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告诉你,可以了吧?” 话音刚落,黑尾铁朗阴云密布的脸瞬间阳光灿烂,他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虎牙,殷勤地夹起那块被冷落多时的炸虾放进妹妹碗里:“说好了哦!” 黑尾纱季轻啧一声,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炸虾,心中暗自腹诽又被哥哥套路了。 但望着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所有的无奈都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这个家里,似乎总是她在纵容这个长不大的兄长,这份甜蜜的负担让她既好笑又温暖。 而一旁的孤爪研磨则默默啃着便当,他深藏功与名地继续剥着第二颗鸡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 午后的国文课总是最难熬的时光。 炽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教室里投下斑驳的光影,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却吹不散空气中黏稠的暑气。 坐在前排的桃井五月已经第三次险些将额头磕在桌面上,她粉色的长发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朵蔫了的樱花。 黑尾纱季见状,决定采取自救措施——她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本包着数学书皮的小说,悄悄摊开在课本下方。 这个偷梁换柱的阅读技巧是她从小学就开始修炼的绝活。 但随着课业压力增大,特别是立下考入东大的宏愿后,这种课堂上的小叛逆已经很少出现了。 上了国中后,她更是几乎戒掉了这个习惯,所有的课外阅读都留到放学后的部活时间。 但今天的天气实在闷热得反常。 潮湿的空气像一块厚重的毯子压在每个人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环顾四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同学以各种姿势阵亡在课桌上,讲台上老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黑尾纱季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 哗啦——书页翻动的声音让她猛然惊醒。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作者优美的文字上,这个办法果然奏效,当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时,她是少数几个还保持清醒的学生之一。 正当她收拾书本准备离开时,中村梨花老师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她身边。 这位总是穿着得体套装的国文老师今天喷了淡淡的茉莉香水,在黑尾纱季身边站定时,带来一阵清凉的香气。 “黑尾同学的那篇文章我读过了,写得很好哦。”中村老师微微俯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赞赏的光芒:“特别是描写夏夜蝉鸣那段,很有意境。” 黑尾纱季顿时手足无措,手中的书本差点滑落。 她平时与老师交流不多,此刻突然被夸奖,脸颊立刻飞上两朵红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赞誉。 “是吧是吧!老师你也觉得纱季写得好吧?”桃井五月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活力十足地插话道:“我们全班都给纱季投票了!老师你也快发动你的同事们支持一下嘛!” 中村老师被这直白的拉票逗笑了,她扶了扶眼镜,和桃井五月就黑尾纱季的文章风格热烈讨论起来。 两人从叙事手法聊到修辞运用,直到下一节课的预备铃响起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谈话。 临走前,中村老师轻轻拍了拍黑尾纱季的肩膀,留下一个鼓励的微笑。 ...... 一周后的午休时间,文学社在教学楼公告栏贴出了最新的投票排名。 黑尾纱季的《夏夜絮语》以压倒性优势暂居榜首,虽然最终结果还要再等一周才会公布,但这个领先优势已经让桃井五月兴奋得在教室里跳了起来。 “纱季!你马上就要成为校园名人啦!”桃井五月抱着好友的手臂摇晃,粉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欢快地跳跃。 黑尾纱季表面上保持着冷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投稿前她确实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信心,甚至幻想过站在领奖台上的场景,但当这个幻想可能成真时,她又感到一阵不真实的心悸。 为了缓解这份紧张,在桃井五月的提议下,部活结束后,黑尾纱季约上了哥哥和几位好友在附近的m记小聚。 说是庆祝,其实更像是找个理由让大家聚在一起。 令她哭笑不得的是,虽然声称要请客,但最后来的人还是小学时期那几个老面孔:同班的孤爪研磨和桃井五月,以及分在其他班级的青峰大辉。 看着黑尾铁朗和青峰大辉毫不客气地点了五个汉堡、三份薯条和两杯可乐,黑尾纱季暗自庆幸上了国中后零花钱涨了不少。 要是按照之前得第一就请客的约定,她的钱包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第38章 “孤爪,不再来点吗?”桃井五月看着菜单问道。 她面前已经堆了两个汉堡的包装纸,但比起旁边两个男生的战绩还是小巫见大巫。 黑尾纱季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研磨的胃又不是无底洞,哪像这两个肌肉笨蛋。”她 指了指正在狼吞虎咽的黑尾铁朗和青峰大辉。 “喂!”青峰大辉不满地抬头,嘴角还沾着番茄酱,他正要反驳,却被桃井五月精准地掐住了腰间的软肉:“快吃你的吧,阿大!” 五人坐在靠窗的卡座里,黑尾纱季满足地吸了一大口香草奶昔,冰凉甜腻的滋味让她幸福地眯起眼睛:“果然来m记必须要喝香草奶昔啊。” “就是!”桃井五月立刻附和,两个女孩默契地碰了碰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到香草奶昔,桃井五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杯子:“对了,我们篮球部有个新人也很喜欢香草奶昔。”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能让桃井五月给出这样的评价,黑尾纱季顿时来了兴趣,她托着下巴,示意好友继续说下去。 “唔,该怎么形容呢......”桃井五月咬着吸管思考:“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已经风卷残云般消灭三个汉堡的青峰大辉抬起头:“就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个三军的?” 见连青峰大辉都知道这个人,黑尾纱季的好奇心更浓了。 连一直安静进食的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也停下动作,等待桃井五月的下文。 “他个子很小,大概......”桃井五月伸手比划了一下:“还没有黑尾高。” 她指的是已经长到一米七左右的黑尾铁朗。 黑尾纱季眨了眨眼:“打篮球不是对身高有要求吗?” 桃井五月神秘地笑了笑:“有天晚上他偷偷留在体育馆加练,被阿大撞见了。阿大还‘鼓励’了他一番呢。” 她故意在“鼓励”二字 上加了重音。 黑尾纱季看向正在进攻第四个汉堡的青峰大辉,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位可是会翻墙进学校打篮球的狠角色,能得到他的“鼓励”,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说了这么多,五月还没说他到底神奇在哪里呢!”黑尾纱季急不可耐地追问。 桃井五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向前倾身:“他的神奇之处在于——存在感低到可怕。” 她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好几次训练我都差点没注意到场上有这个人。” 接着她用气音说道:“就像现在,你们往后看,角落里有个人......”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餐厅角落。 “哪里有人?”黑尾铁朗皱眉。 “等等......”黑尾纱季眯起眼睛,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天啊!” 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一个蓝发少年安静地坐着,面前放着一杯香草奶昔,他瘦小的身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若不是特意寻找,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嘶......”孤爪研磨也难得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能力用在篮球场上岂不是......” “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分!”黑尾纱季接上他的话,眼睛瞪得圆圆的。 青峰大辉被三人的反应逗得肩膀直抖,桃井五月也笑得花枝乱颤。 显然,这个现场演示的效果超出了她们的预期。 “他叫黑子哲也。”笑够了的桃井五月终于揭晓谜底:“赤司队长已经注意到他了,可能这几天就会把他调到一军。” “一年级就当正选?厉害啊。”黑尾铁朗由衷赞叹。 黑尾纱季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那个神秘的蓝发少年,心中暗自感叹:“你们篮球部真是藏龙卧虎,听说绿间也在你们一军?” “没错!”桃井五月骄傲地挺起胸膛:“就等着我们打进全国大赛吧!” 青峰大辉闻言,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举起可乐杯和大家碰了一下。 第28章 篮球部与篮球部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 文学部近期因举办全国性征文活动,暂时放宽了部活参与要求,取消了强制出席的规定。 得知这一消息后,桃井五月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到了黑尾纱季面前,她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脸颊因为兴奋而泛起淡淡的红晕:“纱季!今天文学部的部活不用强制参加对吧?要不要来参观我们篮球部?”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粉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作为全国闻名的篮球豪门,每天都有好多学生来参观呢!就连周末都有粉丝特意跑来观摩训练哦!” 鉴于今日并无其他安排,黑尾纱季欣然应允,随着桃井五月一同前往篮球部。 然而刚到场地不久,身为经理的桃井五月就被助理教练叫去核对训练数据,她匆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黑尾纱季独自在偌大的体育馆内漫步。 木质地板上传来篮球弹跳的规律声响,混合着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吱声,还有队员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构成了一曲充满活力的运动交响乐。 黑尾纱季突然想起上周在m记偶遇的那位蓝发少年。 她环顾四周,试图在三军的训练区域寻找黑子哲也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三军的队员们正在进行基础运球训练,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这让她不禁想起桃井五月曾经透露,队长赤司征十郎有意将黑子提拔至一军。 好奇心驱使下,黑尾纱季将目光投向一军训练场地。 在明亮的led灯光下,几个颜色各异的脑袋格外醒目——赤橙绿青蓝紫,简直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缤纷。 “篮球部的发色还真是......别具一格呢。”她忍不住小声吐槽:“该不会是为了方便观众区分球员吧?” 随着她逐渐靠近一军场地,周围的观众也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女生。 她们或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或举着手机专注拍照,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淡雅的香水味。 黑尾纱季不禁想起上周去排球部等哥哥时冷清的场面,整个看台上只有零星几个队员的亲友,安静得能听见排球撞击地面的回声。 两相对比之下,篮球部的人气确实高得惊人,简直像偶像团体的演唱会现场。 “纱季!你跑哪儿去了?”完成记录的桃井五月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额前的刘海因为忙碌而微微汗湿,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我找了你半天,差点以为你迷路了。” 黑尾纱季歉然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好友:“就在附近转了转。你们篮球部的场地真大,设备也好新。” “那当然啦!”桃井五月骄傲地扬起下巴,接过纸巾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学校对篮球部的投入可是不遗余力的。去年光是翻新地板就花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这个数字让黑尾纱季想起排球部那个位于学校最西侧的老旧体育馆,那里的地板已经磨损得能看到木头的原色,更衣室的柜门都有些关不严实了。 她在心里为哥哥和好友默默叹了口气,同时暗自决定下次去排球部时要带些点心慰劳他们。 就在这时,黑尾纱季注意到正在场边休息的绿间真太郎。 他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护腕,翡翠般的绿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调整着护腕的松紧度。 “啊,绿间同学也在呢。”她轻声说道,想起补习班上那个总是最早到教室、笔记做得最工整的优等生。 “绿间君的高弹道三分球可是我们队的王牌之一哦!”桃井五月的语气中充满自豪,她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周对海常的练习赛中,他一个人就拿了28分呢!” “高弹道三分球?”黑尾纱季困惑地歪着头,这个专业术语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她虽然偶尔会看体育比赛,但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最基本的规则。 桃井五月翻开记录本,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解释道:“就是从三分线外投出的球,能以近乎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入筐。” 本子上记录着令人咋舌的命中率——最近十场比赛平均达到98.7%,几乎百分之百,每个数字都写得工整清晰,旁边还画着小箭头表示球的飞行轨迹。 “这也太夸张了吧......”黑尾纱季瞪大眼睛:“简直像漫画里的超能力一样。现实中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桃井五月正要追问她说了什么,却被黑尾纱季笑着摇头带过。 就在这时,仿佛感应到什么般,正在喝水的绿间真太郎突然抬头,精准地锁定了黑尾纱季的位置。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黑尾纱季笑着挥了挥手,绿间则微微颔首致意,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冽的白光。 正在热身的青峰大辉注意到这一幕,挑了挑浓密的眉毛:“你们认识?” 他停下拉伸动作,好奇地问道,深蓝色的发梢滴落几滴汗珠。 第39章 绿间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补习班的同学,没想到她会来篮球部。” 他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洁白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脸颊:“上周的物理小测,她的分数比我高两分。” 青峰吹了声口哨:“哇哦,居然能在学习上赢过你,厉害啊。” 说完,他朝黑尾纱季的方向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接下来的时间里,桃井五月兴致勃勃地向好友介绍着队员们各自的绝技。 从紫原敦的绝对防御到赤司征十郎的帝王之眼,专业术语一个接一个蹦出来,配合着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示意图,听得黑尾纱季头晕目眩,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状了。 她努力想要理解这些复杂的战术名词,但大脑已经快要超负荷运转了。 “等等等等。”黑尾纱季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揉了揉太阳穴:“天帝之眼是什么?为什么听起来像某种超能力?还有全域三分射程是指整个球场都能投篮的意思吗?那也太夸张了吧!” 看到好友一脸茫然的样子,桃井五月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原本整齐的黑发弄得有些凌乱:“这些 等会儿看了练习赛你就明白了!今天的对手可是神奈川的强队哦!” “练习赛?”黑尾纱季一边整理被弄乱的头发一边问道。 “嗯!今天有外校来打友谊赛。”桃井五月突然指向入口处,眼睛一亮:“啊,他们到了!我得先过去了,纱季你找个好位置看比赛吧!记得坐前排,看得清楚!” 随着客队的到来,观众席上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像是一锅即将沸腾的水。 黑尾纱季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恰好看到黑子哲也被青峰大辉亲昵地搂着肩膀,青峰正大笑着说着什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而黑子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这个画面让她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青峰大辉在班级里总是独来独往,课间要么睡觉要么看篮球杂志,若不是桃井五月牵线,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 “看来黑子同学很特别啊......”黑尾纱季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指尖轻轻敲着脸颊。 回想起桃井五月说过他们夜间在球场相遇的事,不禁感叹男孩子之间奇妙的友谊。 不过看到朋友交到新朋友,她还是由衷地感到高兴。 只是......桃井五月对黑子哲也的态度似乎也格外友好呢。 黑尾纱季突然脑洞大开,该不会黑子同学有什么特殊魅力吧?最近沉迷华国网文的她甚至想到了万人迷系统这种离奇设定,差点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逗笑。 她赶紧轻咳一声掩饰过去,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 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双方队员列队致意时,黑尾纱季注意到对方队员个个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而帝光这边除了黑子哲也外也都体格健壮。 特别是紫原敦,站在队伍中简直像座小山一样。 然而比赛开始后,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很难在场上找到黑子哲也的身影,除非全神贯注地追踪。 有好几次,明明看到他接球了,一眨眼却又不见踪影,球却神奇地传到了队友手中。 “这就是视线诱导吗?太神奇了!”黑尾纱季小声惊叹,不自觉地前倾身体,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内。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桃井五月说起黑子时会那么兴奋了。 接下来的比赛简直像是一场表演赛。 绿间真太郎的三分球划出优美的弧线,像精确制导的导弹一样准确命中篮筐。 青峰大辉的投篮姿势变幻莫测,身体在空中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却依然能将球送入篮网。 紫原敦的防守固若金汤,对方球员在他面前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比分很快就被拉开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黑尾纱季偷偷瞥了眼对方教练铁青的脸色,只见那位中年男子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领带已经被扯松了。 她不禁为这支队伍的未来感到震撼——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全国冠军恐怕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吧。 终场哨响,帝光以65比32的压倒性优势获胜。 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闪光灯此起彼伏。 桃井五月处理完事务后,兴冲冲地找到黑尾纱季,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精彩吧?” “太厉害了!”黑尾纱季由衷赞叹,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简直像在看职业比赛一样,那个绿间的三分球,还有青峰的上篮,还有......还有黑子同学的传球,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桃井五月开心地抱住好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下个月还有一场对京都强校的练习赛,你要不要也来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桃井五月被赤司叫去整理比赛数据。 告别好友后,黑尾纱季转向学校西侧,前往排球部等待哥哥训练结束。 走在连接东西校区的长廊上,耳边还能隐约听到篮球部那边传来的欢呼声。 ...... 与篮球部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比,帝光排球部所在的体育馆显得朴素而低调。 虽然同样是东京都内四强之一,但这里的设施明显陈旧许多,墙壁上的漆有些剥落,地板的磨损痕迹也更为明显,就连灯光都不如篮球馆那么明亮。 但奇怪的是,这种朴实无华反而给人一种亲切感,就像一件穿旧了但很舒服的外套。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将整个场馆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黑尾纱季轻车熟路地推开门,与正在记录数据的教练点头致意后,安静地坐在看台上。 往常她会立刻拿出书本阅读,但今天却难得地无法集中精神——篮球部那场震撼人心的比赛仍在脑海中回荡,那些华丽的技巧和默契的配合让她心潮澎湃。 场内的训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排球撞击地面的闷响与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嘎声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教练的指导声和队员们的互相鼓励。黑尾纱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场上的身影。 她看到哥哥黑尾铁朗正在场边练习鱼跃救球,修长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动作干净利落,像一只矫健的海豚跃出水面。 “咦?”黑尾纱季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哥哥不是副攻手吗?为什么要练自由人的技术?”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看哥哥比赛时,他明明是在前排负责拦网和进攻的。 这个疑问直到训练结束后才得到解答。 回家的路上,孤爪研磨一边低头玩着游戏机,一边漫不经心地揭晓谜底:“教练训话时他偷偷玩球被抓了个正着,被罚加练鱼跃。”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手指在游戏机按键上灵活地移动着。 黑尾纱季无奈地看着哥哥:“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她伸手戳了戳黑尾铁朗的手臂:“上次是谁说要做个成熟稳重的学长的?” 黑尾铁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球自己滚过来的嘛......” 他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去看篮球部了?怎么样?” 黑尾纱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篮球部的盛况,从豪华的设施到惊人的球技,听得两人啧啧称奇。 当被问及更喜欢篮球还是排球时,她沉思片刻。 “还是排球吧。”她最终轻声说道,声音柔和却坚定:“篮球太华丽了,像表演一样。排球更......真实。” 她看着远处天空中飞过的鸟群,继续道:“每个动作都要踏踏实实地完成,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技巧,但正因如此,得分时的喜悦也格外纯粹。” 这个回答让黑尾铁朗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抱住妹妹转了个圈:“太好了!我就知道纱季有眼光!” “小心看路啊,笨蛋哥哥!”黑尾纱季笑着抗议,但并没有真的挣脱哥哥的怀抱,孤爪研磨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第29章 梦野咲子我一定会写出一本动人心弦且…… 征文大赛的尘埃落定,黑尾纱季凭借始终领先的票数,荣耀加冕桂冠。 奖品虽仅为一笔数额不大的奖金,却足以支撑她在一家温馨的家庭餐厅内,邀请哥哥和好友们共赴一场美食盛宴,分享胜利的喜悦。 在家庭餐厅和好友们分享完获奖的喜悦以后,黑尾纱季回家开始深思,准备开启自己的新创作。 之前公布奖项后没多久,中村梨花就把黑尾纱季叫进办公室,和她说了关于投稿的相关事宜。 教师办公室的 咖啡香混合着油墨味,中村老师推眼镜时金属框的反光让黑尾纱季想起父亲工作时的样子。 一家享誉文坛的杂志社正举办春夏征文活动,尽管参赛者中不乏名家巨匠,但中村老师仍鼓励黑尾纱季勇敢尝试。 第40章 她说话时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那本《文艺春秋》,节奏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你的阅读视野广阔,文笔细腻入微,加之此次学校的比赛的脑洞大开,为什么不全力以赴试试看呢?况且能得奖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获奖那也是增加了一段人生经历。” 老师的言辞恳切,让黑尾纱季心动不已,她注意到老师茶杯里的茶叶正在慢慢沉底,就像她心里某个决定正在慢慢沉淀。 的确,写作的乐趣已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创作时仿佛穿越至另一个维度,亲历笔下人物的悲喜人生,这份新奇与沉浸感,令她欲罢不能。 有时半夜醒来,她会突然抓起枕边的笔记本,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记录转瞬即逝的灵感。 距征文截稿尚有二月之余,黑尾纱季决心精心雕琢她的故事框架。 她买了三本不同颜色的笔记本,蓝色记录人物设定,红色摘抄优美段落,绿色则专门用来涂改那些被划掉又重写的开头。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最近黑尾拓真工作比较忙,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都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黑尾纱季本来打算和父亲好好沟通一番自己的新文。 玄关处父亲的皮鞋总是蒙着薄灰,餐桌旁属于他的座位常常空着,只有保温杯里残留的茶渍证明他回来过。 毕竟父亲是成年人,有足够多的阅历和人生体验,这是黑尾纱季所没有又向往的。 她记得父亲书架上那些包着牛皮纸封套的藏书,书脊上烫金的文字总让她想起遥远国度的神秘咒语。 不过还好,家里父亲不在,也有一直在家的妈妈,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填补这份空缺。 黑尾明美在生下黑尾铁朗以后就辞职在家做全职主妇,虽然后面成为了一名居家博主,但是能够给孩子们诉说的故事都不算多,不过对于黑尾纱季来说,也足够了。 母亲叠衣服时哼唱的童谣,比任何文学名著都更让她感到安心。 春末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黑尾纱季和妈妈坐在庭院里享用下午茶,随后开始轻声交谈。 香醇的红茶加了少许牛奶和白砂糖,入口甜蜜又丝滑,再搭配上色泽可爱的马卡龙,真是有滋有味。 黑尾纱季注意到母亲总是先把马卡龙掰成两半,把更大的一半推到她面前。 她们的话题从黑尾明美的大学时光穿梭至工作后与拓真的浪漫邂逅,直至婚姻的殿堂到最后生下第一个孩子黑尾铁朗。 母亲说起父亲求婚时打翻的红酒杯,染红了餐厅的白色桌布,那抹红色在她眼底跳跃了十多年。 尽管未言明,黑尾纱季仍能感受到母亲对外界的渴望与怀念。 当说起曾经负责的项目时,母亲的手指会在空中画出创意的轨迹,那种神采是菜谱和洗衣单从未给予的。 “妈妈会觉得我和哥哥的出生打扰到你吗?总觉得从喜爱的工作上离开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黑尾纱季有些难过的询问妈妈,她有些丧气,觉得是她和哥哥的出生干扰了黑尾明美人生的正常前进。 黑尾明美温柔摇头:“你们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这是我自愿的选择。不是你们让我放弃了工作,而是我选择了更加珍贵的你们。” 心中五味杂陈,虽略感歉疚,但黑尾纱季作为这份选择的受益者,她只能满怀感激,作为永远支持母亲的后盾。 她突然发现母亲眼角新添的细纹,像书页边缘自然泛黄的折痕。 晚上为了支持女儿的新文创作,并且也是为了庆祝黑尾铁朗成为排球部正选,黑尾明美做了兄妹两人最爱的盐焗秋刀鱼,还做了鲜美的菌菇味增汤。 一顿美味吃得兄妹两人肚子圆鼓鼓的。 餐后,兄妹俩在庭院中漫步,仰望明月,继续下午的话题,共同感慨一起感慨能够成为妈妈的宝贝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春末的晚风褪去了冬日的寒冷,又还没有染上夏日的灼热,这时候在庭院里吹风是最舒服的,如果能够再来上一块又沙又甜的西瓜就好了。 兄妹两人静静地吹着晚风,黑尾铁朗问起妹妹新文的打算。 “下午和妈妈聊天说起人生这些,想写一写关于人生选择的故事,不过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章,可能效果不会很好。” 黑尾纱季托腮看着不远处,把心中的纠结说了出来。 “想写就写,自己的开心最重要。”黑尾铁朗倒是毫不在意这次征文的含金量,他敞着腿大大咧咧地说着。 扭头注视了哥哥片刻后,黑尾纱季弯着眼睛笑起来:“嗯,我也觉得。” 夜色渐深,黑尾纱季回到房间,面对着空白的作文纸,凝视着那些等待填满的格子。 台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沉默的共谋者。 ...... 夏季过半,文学社的征文活动悄然落幕。 蝉鸣声里,黑尾纱季拆开那封薄薄的退稿信时。 当黑尾纱季在公布结果的名单上未找到自己的名字时,心中虽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在决定以人生的选择为主题时,她便深知以自己的阅历尚难以驾驭如此沉重的题材 即便是中村梨花老师,在审阅初稿时也曾委婉地建议她考虑更换方向。 然而,黑尾纱季的心中却莫名地涌动着一股坚定与自信,仿佛被小学时期作文获好评的甜蜜记忆和此次校内征文比赛的胜利光环所鼓舞,在明知道有这些问题的时候依旧坚持写这个题材。 此刻的落选,对她而言,更像是一面镜子,让她得以正视自己的不足,也让她对写作这条道路有了更深的思考。 写作,对她来说,早已不仅仅是一种爱好,而是一种与世界对话的独特方式,一种将内心所想、所感转化为白纸黑字的奇妙旅程。 钢笔漏水时在指尖染上的墨渍,像是专属的创作纹身。 在学校的征文比赛前,她在纸张上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黑尾纱季心中宛如下过一场暴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后是一片寂静的世界,又带着一股命定的宿命感,那时候黑尾纱季恍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路好像就是这个。 白纸上落下的黑字将心中所说,脑中所想全部展现出来,好像这成为了一种独特的独属于黑尾纱季自己的与世界沟通的方式。 好像在那一瞬间世间万事万物都尽收于她的世界。 在写下这次征文活动的时候,黑尾纱季直抒胸臆,虽然结果不理想,但是她好像感觉自己触摸到了这条路的指向标。 一股冲动驱使黑尾纱季头一次翘掉了文学部的部活,她来到书店开始寻找这次刊登在册文章作者的往日文章。 等黑尾纱季把这些文章看得七七八八以后,心中有股莫名的声音在叫嚣。 她摩挲书页的指尖微微发烫,仿佛那些铅字正在向她传递某种能量。 我想写—— 于是黑尾纱季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准备回家开始写作的时候,她注视到门口热售书籍的位置上有一个大大的粉色海报,上面写着—— 梦野咲子老师的新作!细腻的感情与激烈的剧情会碰撞出什么火花! 鬼使神差的,黑尾纱季拿了一本漫画翻开看起来。 新书薄膜包装的触感凉凉的,封面少女的瞳孔里倒映着星空。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漫画,小时候看的画册和绘本与这种漫画不一样。 精致的画风和细腻的情感让黑尾纱季不知不觉连着看了很多本,等她终于看完的时候,外面夕阳只剩下一丝余晖。 黑尾纱季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漫画,她脑袋里面像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交响,耳边仿佛能听见铅笔在网点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是何等伟大的作品! 仅仅只通过画面和少量的文字,就将故事传递出来,简单明了却 又不缺细节。 故事中男女主角的爱情故事跌宕起伏,女主麻里子酸甜的心事与感情也像柔和的月光一下倾泻而出却不显得繁琐。 匆匆把零花钱全部掏出来买了梦野咲子老师的全部作品。 随后黑尾纱季拎着沉重的袋子慢吞吞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结果才走到一半,就看到不远处的路口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黑尾纱季你到底想干什么!”黑尾铁朗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狠狠弹了妹妹一个脑瓜崩以后,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感受着袋子不轻的重量,黑尾铁朗又开始碎碎念:“嘶,你到底买了多少书,怎么这么沉!还好研磨说在这里等你,不然你一个人怎么提回去。” 孤爪研磨停下手中的游戏,抬头打量了黑尾纱季的脸色片刻,然后他站直:“走吧,回家。” 两个人没有提及这次落选的事情。 路灯突然亮起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看着哥哥和好友站在面前,刚刚在书店还未消化完的情绪现在又蒸腾为另一种酸涩的感情,黑尾纱季看着他们脸上还未消散的担忧,抿住嘴跟在他们身后。 第41章 她数着脚步,每一步都踩在水泥地砖的接缝处。 “你们看过梦野咲子老师的作品吗?”有些受不了路上的安静,黑尾纱季忍不住开口问道。 梦野咲子? 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双双摇头,然后黑尾铁朗开口:“好像在女生那里比较流行吧,是不是一个漫画?” “嗯!超级好看!”黑尾纱季用力点头。 因为天黑了,孤爪研磨这次没有打游戏,而是低头认真看路:“我不怎么看漫画。” 他运动鞋踩碎了一片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那你们一定要看,超级伟大的作品。”黑尾纱季的声音突然提高八度,惊飞了路边电线上的麻雀。 然而两个男生并没有给面子,一个抬头看天哈哈哈,一个直接说了句没兴趣,黑尾铁朗的笑声惊动了路边便利店门口打盹的橘猫。 有些丧气地低头,黑尾纱季低声道:“我以后也想写出这种优秀的作品。” 话题好像要转回这次落选的事情上了,黑尾铁朗有些慌张的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随后想开口安慰,孤爪研磨的手指在游戏机上无意识地滑动,像在寻找某个不存在的存档键。 但黑尾纱季却抢先一步,用轻松而积极的态度化解了可能的尴尬,她踢飞了一颗小石子,看着它滚进路边的排水沟。 “这次落选了还是有点失落啦......”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两个男孩心上。 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男孩子们脸都要憋红了,然后黑尾纱季继续开口拯救了他们。 “不过也很开心,认识到了自己能力有限,接下来可以努力试试更多的题材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路。” “这次接触到了梦野咲子老师的作品,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写出一本很细腻的书!” 说完,她歪头看着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好友,最后握拳道:“我一定会写出一本动人心弦且备受好评的书!” 第30章 离婚黑尾纱季对爱情的憧憬未曾蒙尘…… 最近,家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静。 这寂静像一层薄纱,轻柔却密不透风地笼罩着黑尾家的每个角落。 或许是因为父亲黑尾拓真工作愈发繁忙的缘故,黑尾纱季已经记不清上次在清醒时刻与父亲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随着黑尾拓真所在的公司迁至新址,通勤变得异常艰辛。 他总是披星戴月地出门,又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连周末也不例外,仿佛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在家庭与工作之间机械地运转着。 起初,纱季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少女单纯的心中还怀揣着美好的期待,想着等父亲忙完这阵子,一定要亲手做些他最爱吃的料理。 她甚至在笔记本上悄悄列好了菜单,味噌汤要熬得浓郁些,玉子烧要做得松软可口,还有父亲最爱的烤鲑鱼...... 然而,等待父亲闲暇的时光似乎遥遥无期。 然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就连平日里全职在家的母亲黑尾明美也开始神出鬼没起来,仅在用餐时才能见到她匆匆的身影。 餐桌上,母亲的笑容日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心不在焉。 粗神经的黑尾铁朗似乎对这些变化浑然不觉,他依旧每天精神抖擞地早起,约上挚友孤爪研磨去参加排球部的训练。 随着地区比赛的临近,少年满脑子都是战术和训练计划,对家中的微妙气氛毫无察觉。 相比之下,心思细腻如丝的黑尾纱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家中异常的氛围,这种变化如同初冬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个角落,带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不安。 某个周末的午后,黑尾纱季终于忍不住拉住正准备出门训练的哥哥:“哥哥,你真的没发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黑尾铁朗挠着头,浓眉紧蹙,思考了良久才困惑地反问:“有吗?我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啊。” 面对哥哥的迟钝,黑尾纱季只能强颜欢笑地自我安慰,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但内心深处,那个不安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事实证明,黑尾纱季的直觉准确得可怕,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来得猝不及防。 深夜三点,黑尾纱季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喉咙干渴得发疼,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准备下楼倒水。 担心惊扰家人,她推门时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当她蹑手蹑脚走到楼梯间时,却意外发现一楼客厅亮着昏黄的灯光。 “是爸爸回来了吗?这也太晚了吧。”黑尾纱季揉着惺忪的睡眼,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向楼下走去。 她甚至开始想象黑尾拓真见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期待的笑意。 然而,当她走到楼梯转角处时,父母刻意压低的谈话声和母亲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如同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黑尾纱季的脚步瞬间凝固在原地,睡意全无。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离婚协议......孩子的归属权......英国的工作......”这些零碎的词语飘进纱季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感到周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来,手脚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初秋的夜风从未如此刺骨,仿佛要冻结她的每一寸肌肤。 原本驱使她下楼的渴意早已荡然无存。 黑尾纱季垂下眼帘,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悄无声息地退回二楼。 轻轻掩上门扉后,她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波澜,猛地扑倒在床上,将脸深深埋进小熊先生的绒毛里,任由泪水浸湿了柔软的布料。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有预兆。 父亲长期不归家,母亲日渐消失的笑容,餐桌上越来越少的欢声笑语......黑尾纱季侧过脸,望着床头柜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是他们一家四口在北海道旅行时拍的。 照片上,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她和哥哥在雪地里打闹,每个人的笑容都那么灿烂。 而现在,她才惊觉这个家已经两三年没有一起出游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 原来,不是工作繁忙让父亲难以归家,而是父母的心,已如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再也无法交汇。 那晚,黑尾纱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父母离后, 她和哥哥会不会被迫分开?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她爱这个家的每一个人,无法想象失去任何一个人的生活。 在今天之前,她能想到的离别只有百年之后的死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父母正在冷静商议的生离。 就这样,黑尾纱季望着天花板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窗外的鸟儿开始啼叫,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二天早晨,面对哥哥对自己浓重黑眼圈的嘲笑,黑尾纱季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毫无察觉、依旧活力四射的黑尾铁朗,这一刻她竟有些羡慕他的迟钝与单纯。 因为要参加早训,黑尾铁朗在纱季刚起床时就已匆匆出门。 餐桌上只剩下黑尾纱季和明显心不在焉的母亲,黑尾明美机械地翻动着锅中的煎蛋,甚至没注意到女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红肿的双眼。 匆匆吃完烤得酥脆的吐司,黑尾纱季像逃难般背上书包冲出家门,当她跑到那条曾经被不良少年勒索的小巷时,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那个救过自己的陌生姐姐。 “如果是她,会怎么做呢?”黑尾纱季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此刻她的心乱如麻,既想质问母亲昨晚听到的一切是否属实,又怕揭开母亲的伤疤,既想请求无论如何都要和哥哥在一起,又明白单亲母亲抚养两个孩子的艰辛。 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蹲在墙角,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哭泣。 教室里,黑尾纱季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面对好友们关切的询问,她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只是没睡好而已。” 晚上回到家,看着依旧活力满满的黑尾铁朗,黑尾纱季几次想将昨晚的见闻告诉他,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不忍心让哥哥也承受同样的痛苦。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一艘船慢慢沉没,却找不到救生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孤爪研磨都察觉到了异常。 训练间隙,他难得主动开口:“小黑,纱季最近......状态不太对。” 黑尾铁朗擦着汗,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注意到了。” 他望向远方,眼神复杂:“妈妈和纱季最近都很不对劲,我大概......猜到了一些。” 第42章 原来,粗线条的黑尾铁朗并非毫无察觉,他只是选择了用训练来麻痹自己,就像黑尾纱季选择用沉默来保护家人。 最终,这个家中谁也无法逃避的现实,还是在晚餐时分被明美亲口揭开。 “我和你们爸爸......决定离婚了。”黑尾明美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餐桌上炸开:“你们......愿意以后和妈妈一起生活吗?” 兄妹俩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在对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原来你也知道”的讯息。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争吵,两个孩子只是安静地看着母亲疲惫的面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 黑尾纱季的眼泪无声滑落,她用力点了点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说不出话。 黑尾铁朗虽然没哭,但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我们当然要和妈妈在一起。” 他们默契地没有追问原因,也没有提及父亲。 这一刻,两个孩子展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理解。 看着懂事的儿女,黑尾明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妈妈要开始找工作了,今后的日子,可能会比较辛苦......” “我和哥哥可以分担家务!”黑尾纱季突然大声说道,抹去眼泪:“我会好好学习,不会让妈妈操心的!” 黑尾铁朗也拍着胸脯保证:“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却被黑尾纱季瞪了一眼:“谁要你照顾!” 看着孩子们一如往常的拌嘴,黑尾明美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而对面的兄妹俩,见母亲神色稍缓,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 随后的日子里,黑尾兄妹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约定,默契地分担起了家中的一切。 清晨,黑尾铁朗会在晨训前准备好简单的早餐,傍晚,黑尾纱季会提前回家开始准备晚餐。 周末时,两人还会一起大扫除,连黑尾明美都惊讶于孩子们的成长与担当。 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直到那个无法回避的日子到来——父母正式签署离婚协议的那天。 久违的黑尾拓真回到了这个曾经的家。 他给了儿女深深的拥抱,然后带着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前往英国的航班。 据说,他将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婚姻的终结并非源于背叛或仇恨,只是两个灵魂在人生道路上渐行渐远的自然结果。 这样的结局,虽令人唏嘘,却也让黑尾纱季对爱情的憧憬未曾蒙尘。 她开始明白,真正的爱情不是童话般的永恒,而是两个独立个体的相互成就与尊重。 与童年时对白马王子的模糊幻想不同,如今的她渴望的是一位能与自己共同成长、彼此成就的伴侣。 即使有一天感情转淡,也能像父母这样体面地放手,不失尊严。 而黑尾铁朗的变化则更为显著。 昔日的急躁与冲动逐渐被沉稳取代,这种转变甚至让排球部的前辈们决定将队长的重任托付给他。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曾经满脑子只有排球的少年,如今也开始认真学习,在最近的测验中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进步。 深秋的第一个周五夜晚,恢复了原姓的上原明美激动地向孩子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她找到工作了! 在成为全职主妇前,她曾是持有高级会计师证书的金融精英。 虽然离开职场多年,但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和往日的口碑,她成功在一家知名投行获得了职位。 “只是......工作可能会很忙。”上原明美愧疚地看着孩子们:“妈妈可能没法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们了。” “妈妈已经照顾我们这么多年了。”黑尾铁朗安慰道,同时朝妹妹使了个眼色:“现在该轮到我们照顾妈妈了。” 黑尾纱季立刻会意,扑进母亲怀里撒娇:“我最爱妈妈了!” 已经长成少年的黑尾铁朗虽然不好意思像妹妹那样撒娇,却用行动表达着爱意。 他为三只高脚杯斟满果汁,高高举起:“为我们最棒的妈妈干杯!” “干杯!”清脆的碰杯声中,温暖的灯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黑尾纱季不经意间瞥见玻璃窗上倒映出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是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虽然前路未必平坦,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这个认知,让少女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第31章 黄濑凉太排球部的话,就等你们进入全…… 梦野咲子老师近期再度推出了连载新作,那位人气爆棚的男主角与暗自倾慕的女主角之间的故事,再次牵动了无数读者的心弦…… 被女主角那份自卑而辛酸的内心独白深深触动,黑尾纱季发现自己笔下的文字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青春特有的酸楚与青涩。 清晨,依据晨间占卜的指引,今日的幸运物被定为点缀着小草莓的发绳,黑尾纱季索性将其一根束于发间,一根缠绕腕上,带着一丝俏皮与。 希望今天能有好运。祈祷.jpg 自从小学那次没带幸运物后面被不良少年勒索以后,黑尾纱季就成为晨间占卜的忠实粉丝,每天的幸运物都全部带上。 这也让黑尾纱季和绿间真太郎之间的友谊的小船再次升级。 一路沉浸于对梦野咲子老师最新剧情的回味中,黑尾纱季步入了通往学校的路途,却不料在校门口前遭遇了一场仿佛直接从漫画中跃出的场景。 这一幕太过戏剧性,让本就低调的黑尾纱季不自觉地退至一旁,生怕自己的存在会打扰 到那份即将上演的浪漫。 一位脸颊微红的少女,羞涩地弯下腰,递上了一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粉色信封,无需拆开便能预见其中满载的深情告白。 而被这情书拦截的男主角,浑身上下散发着漫画主角特有的光环,金色短发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犹如被精心布置的反光板所捕捉,每一缕光芒都恰到好处地映衬着他的轮廓。 那双清澈如深海的蓝眸,吸引着周围所有的目光,高挑挺拔的身材与线条流畅的肌肉,使他成为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黑尾纱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日购买漫画时,顺手为哥哥挑选最新排球月刊的情景。 在那排列整齐的杂志架上,几本封面印着金发少年的杂志格外引人注目,照片中的少年笑得意气风发,而那少年正是眼前的男主角。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漫画般的人物竟是自己的同校同学。 “啊,竟然是同校的……” 目睹少年以一种既熟练又不失礼貌的方式拒绝那位少女后,后者掩面哭泣着跑开,黑尾纱季这才缓缓向前迈步。 脑海中回荡着杂志上那个显赫的名字——【黄濑凉太】,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啊,哥哥似乎提到过这个名字,说他是位在各种球类社团都待过,刚成为正选不久就退部的天才…… 回想起黄濑凉太处理告白时的态度,虽然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言语间也尽显礼貌,但黑尾纱季仍能隐约感受到他骨子里的疏离感。 不知为何,她对黄濑凉太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觉得他是个难以真正投入热情,外表热情内心却冷漠的人。 “还好我们不会有太多交集,不过,这样的角色倒是可以作为我小说的素材呢。”正四处搜集生活素材的黑尾纱季,默默在自己的人设收藏夹里添上了这一笔。 抵达教室时,篮球部和排球部的成员们已经结束了晨训,两位好友已坐在座位上等候。 不知道是不是来学校的路上遇到黄濑凉太的原因还是什么,黑尾纱季一走进教室就不断地听到他的名字。 先是女生们围绕着他的杂志封面热烈讨论,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你昨天有看到黄濑同学新出的杂志吗,好帅啊!” “嗯嗯,我马上就买了,真的好帅好喜欢呜呜呜!” ...... 随后,路过前排的男生时,又听见足球部的同学对黄濑凉太再次退部,转而申请加入篮球部的消息嗤之以鼻,甚至打赌他在篮球部能待多久。 最后是好友桃井五月转过身来,满脸期待地邀请黑尾纱季放学后一同前往篮球部观赛:“纱季,今天要不要来看看我们篮球部的新成员?据说很不错哦,队长正在考虑是否将他调入一军呢!” “很厉害吗?”黑尾纱季从好友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兴奋的光芒。 “嗯嗯,就是隔壁班的黄濑同学!” “啊……”黑尾纱季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本来想拒绝,但看到好友那满含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放学后,当黑尾纱季踏入篮球部时,发现二军周围聚集了前所未有的众多女生,与以往观看一军比赛时的安静不同,这次她们毫不吝啬地高声赞美着黄濑同学的风采。 第43章 相比之下,守在一军旁的人少了许多,而那些仍在专注训练的篮球部成员们,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心理素质。 黑尾纱季设身处地地想,如果自己处于这样的环境中,恐怕早已被那些嘈杂声搅得心烦意乱。 不过,她隐约觉得一军正在训练的灰崎祥吾脸色不太对劲,似乎透着一股莫名的烦躁。 “纱季也发现了吗?”桃井五月笑盈盈地走过来,目光同样投向场内的灰崎祥吾。 “发现什么?”黑尾纱季一头雾水。 “黄濑同学和灰崎君的技能啊。” “啊?什么技能?” “他们都能看一眼别人的技能,然后瞬间学会。” 这……这科学吗?怎么会有这种复制粘贴的技能!简直就像小时候跟哥哥看的《火影忍者》里的卡卡西一样!黑尾纱季内心疯狂吐槽,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继续追问。 “那黄濑同学是灰崎同学的替补吗?” 桃井五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队长还想再观察观察,可能会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毕竟他们的技能还是有些微妙的差异。” “有什么不一样啊?” “灰崎君是将看过的招式瞬间转化为自己的,不仅外表相似,还能通过细微的变化打乱对方的节奏,从而夺取对方的技能,这可不是单纯的模仿,而是‘夺取’。而黄濑同学则是复制看过的招式,并对其进行强化。” “听起来都差不多嘛?”黑尾纱季有些困惑,这些技能听起来都太不科学了。 桃井五月耸了耸肩:“等一个月后看吧,反正最后由队长决定。” ...... 一个月后,黄濑凉太竟真的战胜了灰崎祥吾,正式加入了篮球部的正选阵容。 当黑尾纱季听闻这一消息时,脑海中几乎要忘却这个名字的存在,片刻后才恍然忆起。 哦,那不就是自己之前所收藏的那个华丽人设嘛。 紧接着,她回想起桃井五月曾详细阐述过两人的技能特长,以及赤司征十郎要在他们之间做出抉择的情景。 “明明五月介绍另一位时用了冗长的句子,而且那人打篮球的年限也更长吧?黄濑同学似乎才接触篮球一个月?”黑尾纱季好奇地举手发问。 桃井五月此次笑容满面,显然对新队员颇为满意:“虽然两人的技能听起来颇为相似,但灰崎君无法夺取正选们的技能,而黄濑君却能完美模仿。” 黑尾纱季依旧有些困惑,不明白为何能模仿就能成为正选,毕竟她从未认真观察过正选们的技能。 但她觉得观看篮球部的比赛一定会是一种享受,毕竟他们总是凯旋而归。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黑尾纱季索性邀请孤爪研磨一同翘掉部活,去观赏了一场练习赛。 抵达篮球部时,对手学校尚未抵达。 据说此次练习赛的对手是帝光中学长期以来的劲敌,在黑尾纱季她们入学前的几年里,冠军总是被那所学校摘得。 然而,自他们这一届入学后,篮球部便一直蝉联冠军。 今日这场练习赛无疑是强者间的较量,众多观众闻讯赶来体育馆,只为目睹这场巅峰对决。 当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抵达体育馆时,已是人头攒动。 相较于一个月前,众多女生都是冲着黄濑凉太而来,如今观众更多的是为了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注意到黄濑凉太做完热身运动后,围观的人群并无太大反应,黑尾纱季心领神会,看来篮球部已经对围观人员进行了有效的疏导。 “人好多啊。”适应了排球部平时没什么人围观的孤爪研磨被周围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 “是啊。”黑尾纱季无法挤到前面,只能踮起脚尖。 发现勉强能看到前方的场地,于是放弃了继续向前的念头。 等待片刻后,对手学校的队员陆续抵达,个个身材魁梧,相比之下,帝光这边队伍中的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显得有些娇小。 哨声响起,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青峰大辉率先抢到球,他巧妙地避开攻击过来的选手,将球传给绿间真太郎后,属于绿间一记精准的三分投篮,比分瞬间变为3:0。 这一投篮后,比赛愈发激烈。 “如果我去打的话,可能会累死吧。”看着场上奔跑的球员和不断传递的篮球,孤爪研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想开点,你现在在排球部也不是正选呢。”黑尾纱季试图安慰他。 话音刚落,黑子哲也在 视线误导下运球消失,令在场的观众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黑尾纱季转过头,语重心长地说:“研磨,如果你也能学会视线误导的话,就算成为正选,也肯定不用怎么跑动,绝对是最悠闲也最让人畏惧的二传!” 孤爪研磨震惊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回想起之前在m记桃井五月的介绍,痛苦地捂住了脸:“这是我想学就能学会的吗!” 黑尾纱季遗憾地耸耸肩:“哦豁,那就没办法了。” 哨声再次响起,比赛上半场结束。 看着比分差距悬殊的双方,两人突然失去了继续观看的欲望,感觉下半场对方很难追回比分。 然而,不知为何,尽管是己方获胜,黑尾纱季却觉得这场比赛索然无味。 她暗自懊悔,收回了之前那句“看篮球部的比赛会很享受”的言论。 两人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 孤爪研磨带着黑尾纱季站起身,逆着人流走出篮球馆。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你们排球部的比赛会更有意思些。”黑尾纱季背着手感慨道。 “小黑听到你这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孤爪研磨掏出游戏机开始自己的战斗。 “那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哦。” 这次围观练习赛的事情,黑尾纱季并未告诉桃井五月,所以离开时也没有道别。 叹了口气,黑尾纱季想起自己还答应了御幸一也过两天去看他的棒球比赛,突然感到有些疲惫。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要等到进入全国大赛后再去围观加油的! 她有些沉重地拍了拍孤爪研磨的肩膀,看到他疑惑地抬头后,黑尾纱季说道:“排球部的话,就等你们进入全国大赛我再去看比赛吧。” 第32章 见面想成为比御幸一也更重要的存在…… “研磨,你还没见过一也呢,不过我觉得你们肯定会相处得非常融洽!” 在驶向西东京的车厢内,黑尾纱季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杂志,满含期待地向孤爪研磨介绍着她另一位挚友。 孤爪研磨有些不感兴趣的转头,目光掠过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对于今天要去观赛的主角已经耳熟能详了。 是的,自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在一起玩成好朋友以后,她时不时就会和孤爪研磨介绍起自己远在西东京的好友——御幸一也。 通过黑尾纱季,孤爪研磨已经对这个未见到真人的御幸一也有了一个大概认识。 一个既有趣又复杂的人。 表面上总是带着带着轻松的笑容,喜欢开玩笑,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他的内心非常细腻。 总的来说,在黑尾纱季的介绍中,孤爪研磨认识到这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 虽然客观的作为旁观者来说,孤爪研磨会从描述中认为御幸一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但是不知为何,越是听黑尾纱季如何熟络的提起她那位朋友,他就越有些不开心。 因为不爱与人结交,孤爪研磨的朋友就只有黑尾家兄妹两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开心或许来自于自己对于朋友的独占欲后,孤爪研磨自己都惊了一跳。 不该这样的。 理智告诉他,作为独立人的黑尾纱季愿意和谁交朋友,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无权干涉,应该像原来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然而在黑尾兄妹邀请他一起去观看御幸一也的比赛的时候,不爱出门的孤爪研磨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此刻,坐在前往西东京的车上,耳畔是黑尾纱季难掩兴奋的喋喋不休,孤爪研磨的心情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有些烦躁,想让黑尾纱季和平时一样安静地坐在身边看书。 但是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黑尾纱季脸上难得明媚的笑容,孤爪研磨沉沉的吐了口气。 就这样吧,难得见到她这么开心。 西东京距离东京并不算远,所以气温都差不多。 下车后,一股热浪迎面袭来,黑尾纱季本能地躲在孤爪研磨身后,却无济于事。 了解妹妹和好友有多么怕热,黑尾铁朗先带着两个人去便利店一人买了根雪糕吃,随后又买了三瓶冰镇的饮料,这才继续出门。 “啊,好热,感觉我都要融化了。”黑尾纱季无精打采地跟在两个男生身后,将冰镇饮料贴在脸颊上以求片刻清凉。 才刚刚到达西东京,黑尾纱季就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第44章 更何况,今日的比赛观众或许只能在露天场外观战,既无座位也无遮阳之处。 一想到这点,黑尾纱季更是提不起丝毫精神。 ...... 当三人顶着炽热的阳光抵达赛场时,周围已是人声鼎沸,其中不乏许多已步入社会的成年人。 棒球,这项在霓虹极为流行的运动,深受各年龄层民众的喜爱,即便是中学生的日常练习赛,也能吸引众多观众前来观战。 与之前在篮球部练习赛时周围全是学生观众的景象截然不同,现在御幸一也的棒球比赛现场又是另一番风味。 不过尽管棒球在霓虹备受推崇,但作为运动门外汉的黑尾纱季,对这项运动的规则却知之甚少。 相较于篮球的投篮得分、排球的扣球得分,棒球那复杂的投球、击球、跑垒等环节,让黑尾纱季感到自己仿佛是个一无所知的笨蛋。 尽管在前往西东京的路上,她已经临时抱佛脚地恶补了一路棒球比赛的相关知识,但此刻面对正式比赛,黑尾纱季仍感到有些迷茫。 三人之中,运动神经发达的黑尾铁朗能看懂比赛并不令人意外,但当黑尾纱季转头看到孤爪研磨也看得津津有味时,她忍不住惊讶地发问: “为什么研磨你能看懂?!”她实在不解,明明两人都不爱运动,为什么孤爪研磨却能理解这场复杂的棒球比赛。 “之前有玩过棒球类的游戏。”孤爪研磨淡淡地解释道。 不怎么玩游戏也不热衷于阅读运动书籍的黑尾纱季,此刻只觉得自己彻底输了。 “说起来,御幸那小子在赛场上的模样和平日里可大不相同呢。”黑尾铁朗摸着下巴,目光紧盯着场内。 “嗯?”黑尾纱季闻言转头,望向不远处蹲在地上的捕手。 戴着捕手头盔和护具的御幸一也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但是看起来非常的专业,透过面罩也能察觉出他对比赛的认真态度。 修身的比赛服显示出他结实的的身材,看起来并不像身后击球手那样的笨重,伸手对着投手比了暗号手势以后,他接球时候周身展现出的协调性也让人一不开目光。 那种在场外都能看出来的自信和冷静,让人注意到他以后就不会挪开目光。 这样的御幸一也和黑尾纱季所认识的那个衣品差的棒球笨蛋根本都不一样。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开始认真观看场内的比赛。 虽然不懂棒球比赛的规则,但黑尾纱季明白,只要能成功接住自家投手的球,便是捕手的胜利。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面前的铁网,像一只认真观察猎物的猫。 孤爪研磨收回注视少女的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向场地内。 此刻,激烈的比赛已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吸引他,他的目光也一同落在了场内的捕手上。 不爽。 孤爪研磨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啊,人好多,好想回家玩游戏。 孤爪研磨心中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但身边的两位好友都还在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 他突然觉得这场比赛变得索然无味。 头顶的阳光愈发炽烈,三人的额角不断滑落汗珠,就像他们手中冰镇饮料外壁凝结的水珠一样。 手心变得湿漉漉 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饮料瓶上的水珠。 这一切都让孤爪研磨感到烦躁不已。 终于,在身边的欢呼声响起后,御幸一也所在的队伍赢得了胜利。 黑尾纱季也兴奋得涨红了脸,她伸手与黑尾铁朗击掌庆祝,随后转过身来,立着手心想要与好友一同鼓掌。 “研磨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敏锐的黑尾纱季察觉到了好友此时的不悦,她放下手,凑近孤爪研磨,担忧地看着他。 孤爪研磨微微抿住嘴角,稍稍侧开脸,避免被人直直地盯着。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没来由的不开心,索性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天太热了。” “是啊,天真的好热,那我们等会儿和一也打个招呼就回去吧!”黑尾纱季体贴地点点头。 旁边的黑尾铁朗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孤爪研磨,总觉得原因并非如此。 他等妹妹跑向选手那边时,弯腰看着好友问道:“研磨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啊?!”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孤爪研磨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看着成功把人吓到炸毛的黑尾铁朗,笑嘻嘻地用伪装成小女生的欠揍语调说道:“就是那种啊,担心自己是不是纱季最好的朋友这样。” 不得不说,黑尾铁朗真的很敏锐,孤爪研磨平时只是微微表露出的不爽,都被他一针见血地点破了。 沉默了一会儿,孤爪研磨见身边的人差不多都散去了,便拿出游戏机,随口说了句“小黑你好烦”。 他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好友兴奋交谈的黑尾纱季,然后与黑尾铁朗一起缓缓走过去。 黑尾铁朗突然出声说道:“纱季是那种认定你是好朋友就不会轻易离开的家伙,你和御幸那小子都是她很在意的人。” 明白这是好友的安抚,孤爪研磨紧绷的双肩微微放松,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知道”。 其实,孤爪研磨一直都知道黑尾纱季是那种对友人非常坚定的人。 她不会幼稚地宣称谁是她的“天下第一好”,然后让其他人都为之让位,她对待自己划定在好友圈里的人的态度其实都一样。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在学校时,对于同样是她好朋友的桃井五月,孤爪研磨就不会有这种一样的心情。 唯独御幸一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同。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刚认识黑尾纱季时,她坚定地说御幸一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那时候并没有朋友的孤爪研磨感到很羡慕,所以在拥有了同样深厚的友谊后,再想到这个最初被坚定选择的人,他还是能想起最初的羡慕,因此会有些不安。 来到选手的更衣室这边,御幸一也正站在门外,这是孤爪研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他。 一个看上去性格和黑尾铁朗有些相似的人,此时他正咧着嘴和黑尾纱季一起玩闹。 听到介绍自己时,他伸手过来打招呼:“纱季经常和我提到你,原来就是你呀。” 这句话像一剂安慰剂注入孤爪研磨的心田,刚刚还在躁动的心情瞬间被安抚下来。 原来都是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 这时,孤爪研磨才清晰地认识到,原来自己在黑尾纱季心中与御幸一也是同等的存在。 不知不觉间,他紧紧抿住的嘴角放松了下来,孤爪研磨与面前的人握手,然后轻笑着说了句“你好”。 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 看着面前正在告别但是又在打闹的两个人,孤爪研磨低头按着手柄,屏幕里的任务正在不断砍杀怪物。 想成为比御幸一也更重要的存在。 屏幕中的怪物还剩下一层血皮,然后开启最后一个大招,被他熟练地躲开。 那就试试吧,成为最重要的。 屏幕中的怪物轰然倒地,屏幕出现【youwin】的字样,孤爪研磨收好游戏机看着笑眯眯跑过来的黑尾纱季。 “走吧。”他淡声说着。 第33章 篮球赛以后会察觉到现在的自己究竟有…… 时间快如流水,在不知不觉中,黑尾铁朗考上了音驹高校,而黑尾纱季也已经升到三年级。 一开始黑尾纱季还有些不习惯,因为上帝光后,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带着孤爪研磨一起和哥哥找个阴凉处吃。 现在只有孤爪研磨在身边了,黑尾纱季觉得怪冷清的。 因为现在早上孤爪研磨依旧有排球部的早训,黑尾纱季还是独自上学,然而放学以后就不再是之前的三人行了。 少了一个可以勒索给自己买冰棍的对象,黑尾纱季对此表示比较怅然所失(bushi)。 不过好歹有小学最后一年时候的经验,在哥哥升学以后就只能和孤爪研磨一起行动了,所以黑尾纱季还算是适应。 就当黑尾铁朗先去音驹探探路吧。 不过关于准备报考音驹这件事情,桃井五月还是有些疑惑,因为黑尾纱季的梦想是上东大,但是音驹并不是那种实力非常强悍的学校。 关于这一点黑尾纱季倒是有好好的解释。 音驹高校的升学班只有全校前三十名能进去,班级里面的师资力量也很雄厚,这个班里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上名校的苗子。 然而说到这里,黑尾纱季就有些发愁。 她和孤爪研磨从幼儿园一起就是一起行动的,接下来的高中生活,她自然是不想和好友分开。 黑尾纱季能保证自己的成绩进前三十名,但是孤爪研磨的话,黑尾纱季没有把握。 如果是黑尾纱季是一个聪明又努力的小天才的话,孤爪研磨就是一个很有天赋但是不够努力的大天才。 第45章 不管是对于数据和逻辑的敏锐性,还是在背诵文学时候的超高效率,孤爪研磨都是比黑尾纱季厉害的。 小时候黑尾纱季还会不自谦的和爸爸妈妈说自己是在学业上不需要操心的小天才,然而在看到孤爪研磨不怎么学习都能把成绩保持在前列以后,她就深刻的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在补习班也已经上了很多年的黑尾纱季,有时候会和绿间真太郎说起这个感慨。 然后后者只是推推眼镜然后冷静地说:“就是因为人和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所以在察觉到差距的时候,只能用努力去填补。” 当时黑尾纱季听到这个话被激励得热血沸腾,然而在篮球场看到绿间真太郎的高弹道三分球又恨得眼泪汪汪,这个在篮球上有着可怕天赋的家伙。 感觉如果是绿间真太郎的对手听到了绿间真太郎的这句话的话,肯定会很悲愤,说不定会认为这是嘲讽。 不过黑尾纱季也不会妄自菲薄,她现在逐渐找到了写作的乐趣,也发现了自己在写作一事上小有天赋,也许在另一些人眼里,自己也和篮球场上的绿间真太郎一样可恶。 言归正传,黑尾纱季现在为了督促孤爪研磨能够在高中的时候和自己一个班,开始每天晚上抱着作业区孤爪家做,督促好友一起学习。 每当孤爪研磨累得不行想休息的时候,黑尾纱季就会掐一把大腿然后眼泪汪汪地问孤爪研磨难道高中不愿意和自己一个班了吗。 因为上原明美现在工作繁忙,基本上都是十一点过才能回家。 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的黑尾铁朗干脆和妹妹一起,抱着作业一起上孤爪家,全部围在孤爪研磨的卧室做作业。 时不时的,孤爪光会抬上来一些小零食给三个孩子们加油。 搞得孤爪研磨的卧室现在升学努力的氛围感满满。 然而这样也导致孤爪研磨能摸到游戏机的时间变得很少,现在他堆积在房间还没有开始玩的游戏变得越来越多。 “等考完试,我绝对不会出门。”臭着一张小猫脸的孤爪研磨用笔尖戳着面前的空白草稿纸。 “只要我们能分在一个班,那我亲自给你烤苹果派吃,想吃多久吃多 久,你玩游戏我送过来都可以。“头也不抬在本子上狂写的黑尾纱季说着。 左右瞄着好友和妹妹,听完他们的对话,黑尾铁朗把头凑上前:“那我呢那我呢,已经考上音驹,纱季要做盐焗秋刀鱼吗?” “不要。”黑尾纱季抬头有些嫌弃地看着黑尾铁朗,然后冷酷道:“哥哥你太吵了,以及明天到你做饭,我要吃盐焗秋刀鱼。” 狞笑一声,黑尾铁朗伸手敲了敲黑尾纱季的头,然后哼哼:“纱季现在怎么这么赖皮?” 手下写写画画的笔尖顿住,黑尾纱季也喝孤爪研磨一样臭着一张小猫脸看着黑尾铁朗,后者瞬间举起双手:“好好好,不打扰你。” ...... 拯救了孤爪研磨于水火之中的是最近几次的小测和刚刚结束的期中考,由于最近几次的成绩都和黑尾纱季一样保持在年级前五,黑尾纱季终于不再压着他学习了。 毕竟帝光是一所各方面都很强的学校,只要成绩保持在前面,不管上什么高中,进入升学班都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黑尾纱季还是觉得不能懈怠。 于是现在就只是周末的时候从补习班结束回家,会拉上孤爪研磨小学一会。 对于两人的努力桃井五月一直看在眼里,发现两人的学习劲头稍稍放松以后,赶紧送上关于这次篮球部比赛的邀约。 其实也是一次桃井五月的求助。 想起之前在篮球部看的比赛,黑尾纱季想委婉拒绝,但是看到桃井五月最近一直没有放开紧紧皱在一起的双眉,沉吟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最近篮球部的气氛不太好,听说在隔壁班的青峰大辉都不去参加练习了,还留下什么“能打败我自己的只有我”这种十分中二的话。 在黑尾纱季看来这就是国中少年的中二病,等过几年被社会毒打以后就知道改过来了。 不过桃井五月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她揪心篮球部最近的变化,却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对于人际关系苦手的黑尾纱季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好拉上自己的好朋友孤爪研磨,找了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去往体育馆。 虽然之前有和朋友们约定进入全国大赛以后再去体育馆看他们的比赛,但是篮球比赛这一块,黑尾纱季是去得最少的。 结果这一次来体育馆,黑尾纱季见证了一次体验感最糟糕的比赛。 这次的比赛篮球部的监督不在,看着赛前做准备的正选们,脸上都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五月说她最近很少和青峰在一起了,和部员们也是只有通知比赛之类的时候才会有联系。”注意到站在边缘脸色有些失落的粉发少女,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提起。 前一段时间忙于备考,她对于桃井五月这边的交流次数变少,桃井五月也不想把社团的烦心事带来打扰好友。 这次大概是真的憋不住了吧。 随着哨声响起来,场内的运动员们开始行动。 在对方申请暂停之前,篮球基本上都在帝光这边的人手中。 不断地进球,进球,进球...... 比分开始逐渐拉大。 最终对面学校申请了暂停,看着对面学校的选手们低着头失落回到教练身边,黑尾纱季发现帝光那边并没有人脸上带着喜色。 好像事实就该如此,不管对面怎么挣扎,都不会胜利。 随着哨声再次吹响,比赛继续。 场上对面学校的人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却2无法碰到一个球,而帝光这边却一边动一边说起话来。 有一种...... “感觉对面学校已经成为他们的进分游戏工具了。”孤爪研磨皱眉看着下面的比赛,脸上满满的不认同。 啊,是的,有一种帝光这边并没有正视对手,也没有把对手放进眼里的傲慢。 黑尾纱季把视线转移到边上的桃井五月身上,那个总是带着明媚笑意的少女,此时脸上尽是失落和伤心,好像那头漂亮的粉色头发都掉色了一样。 这时候黑尾纱季明白了桃井五月之前在痛苦什么了,她全心全意把精力和热爱都扑上去的篮球部变样了。 “呐,研磨,如果是你你现在会怎么做?”黑尾纱季看了眼坐在替补席上面色痛苦的黑子哲也。 自从桃井五月和她说她喜欢黑子哲也以后,黑尾纱季总是不自觉会注意到这个存在感稀薄的人。 虽然现在扛起青桃cp大旗的黑尾纱季因为青峰大辉最近欠揍的表现已经有了不如就让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在一起吧这样的想法,毕竟黑子哲也是桃井五月目前唯一不会头疼的队员了。 “我吗?我应该会退部吧。” 孤爪研磨的回答一点都没有让黑尾纱季意外,她开始头疼该怎么劝说桃井五月,让她开心一点。 但是感觉会很难,注意到比分拉大到100:5的时候,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两人越发难看的脸色。 这个比赛,真的太难看了。 黑尾纱季手撑着脸,看着场内的选手们,有一种想上去揍他们一拳的想法。 比赛最后以147:9的比分结束,帝光获得胜利,但是不管是场内的选手还是场外的观众,好像对于这样的胜利都没有感到喜悦。 “走吧。”黑尾纱季站起来。 “不去找桃井吗?”孤爪研磨收起游戏机,在刚刚打第三节比赛的时候他就不愿意再看这场比赛了。 脚步顿住片刻,黑尾纱季苦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篮球部的困局,黑尾纱季不知道如何解决,但是为了让好友的心情好一点,黑尾纱季开始频繁地做各种新鲜的小点心带来给桃井五月,在学习之余也会经常约她出去玩,试图以此来减轻她的痛苦。 然后在全国大赛决赛后,黑子哲也退出了篮球部,桃井五月也没有再和黑尾纱季提起篮球部。 明明曾经最喜欢邀请黑尾纱季来篮球部参观的就是桃井五月,平时也会时不时提起篮球部的趣事。 现在的桃井五月除了上下学会和青峰大辉在一起,其他时候都没有再和他有互动。 但是关于高中,桃井五月还是想和青峰大辉一起去桐皇。 “毕竟还是放心不下他啊。”桃井五月苦笑着解释。 后面黑尾纱季在补习班的时候也和绿间真太郎提起之前听说帝光在决赛的时候,为了好玩凑足所有分数都是1最后给对手放水以达成111:11的比分这件事。 但是绿间真太郎的反应让黑尾纱季有些失望。 “我只需要尽我自己的全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绿间真太郎推推眼镜,眼中尽是与自己无关的冷漠。 这时候黑尾纱季异常的愤怒,却又因为两人的关系不够亲近而无法指责。 第46章 她无法控制绿间真太郎和他的队友们去尊重对手,她默默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准备离开教室,准备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绿间真太郎。 “你以后会察觉到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傲慢,真是太难看了。” 说完她就提着包走了,并在心里暗暗决定,在绿间真太郎认识到这一点之前两个人连普通朋友都做不到。 回家的路上黑尾纱季看着天上渐渐被粉色侵染的云层,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希望这些糟心事在以后能够被解决吧,至少不要一直 这么糟糕下去。 第34章 冬日研磨,你真的长大了好多 在冬日的凛冽寒意中,黑尾纱季与孤爪研磨这对既畏热又惧寒的挚友,早已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蜷缩在暖桌的温暖怀抱中不愿意出来。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屋檐,将枯枝上的最后几片残叶也卷走了,而室内的暖桌就像一个小小的避风港,散发着令人安心的热度。 所以一放寒假,除了补习班那不可逃避的召唤,其他时间她不是在自己卧室的暖桌就是在孤爪研磨卧室的暖桌,而黑尾铁朗只要没事的时候就会跟着她一起。 暖桌下的空间总是挤得满满当当,三个人的膝盖时不时会不小心碰到一起,但谁都不愿意挪开,生怕漏掉一丝暖意。 有时候黑尾纱季觉得哥哥来自己卧室凑过来一起取暖太麻烦了,所以两人大多数时间还是都去的孤爪研磨那里。 研磨家的暖桌更大一些,而且孤爪妈妈总会贴心地准备热茶和点心。 据可靠的小道消息称,黑尾铁朗在音驹排球部遭遇了昔日宿敌,即便同校,那份针锋相对的火花依旧未灭。 于是这个寒假黑尾铁朗也不在家安静待着,没事就去学校和排球部的部员们一起打球,顺便试图压制那个叫夜久卫辅的死敌。 对此,黑尾纱季心中暗自嘀咕,怎么哥哥到了高中,还这么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她看着哥哥每天兴冲冲出门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气。 而孤爪研磨则会在一旁默默递给她一杯热可可,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窝在暖桌里享受宁静的时光。 而对于孤爪研磨而言,这个寒假无疑是自国中以来最为惬意的一段时光。 因为面临升学考试,退掉了排球部的他寒假终于不用从温暖的家里出门去打排球了!而且他一点都不遗憾自己国中三年都没有成为正选的这件事。 所以在黑尾纱季每每试图拉着自己一起学习备考这件事,他也不那么排斥了,反正学习完了两人还可以一起玩玩自己新买的双人游戏解压。 游戏机发出的欢快音效和纱季因为操作失误发出的懊恼叫声,都让这个冬天变得格外生动。 对于自己的好友是个手残,但是在自己的带领下已经过了不少关卡这件事,孤爪研磨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趁机让好友和自己一起看梦野咲子老师新连载的黑尾纱季也是十分满意,她总是把最新一期的漫画藏在课本下面,等学习告一段落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分享。 孤爪研磨虽然表面上装作不感兴趣,但每次都会认真地看完,偶尔还会对剧情发表一些独到的见解。 双赢! 这天,黑尾纱季又抱着数学、历史的书和习题册去找孤爪研磨复习了。 寒风刺骨,她把脸深深埋进围巾里,怀里的书本沉甸甸的,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冲刺阶段的他们,即便是优等生,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决心针对各自的短板发起冲击——黑尾纱季的数学难题,孤爪研磨的历史盲点。 她已经在心里列好了今天的学习计划,先从最头疼的三角函数开始,然后是日本史的重点年代梳理。 苦大仇深的瞅瞅怀里的这些书本,黑尾纱季敲开了孤爪家的大门。 门铃清脆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 今天孤爪光在家,一直苦恼自己家里没有女儿的她对黑尾纱季可好了,见到黑尾纱季就笑眯眯的,连忙把她让进温暖的屋内。 “研磨已经在楼上了,等会阿姨给你们做红豆铜锣烧吃。”孤爪光温柔地说,顺手接过纱季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最爱疯狂爱上红豆馅铜锣烧的黑尾纱季瞬间双眼一亮,甜甜的朝孤爪光道谢以后才小跑上楼。 推开孤爪研磨的卧室门,发现他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暖桌周围的空间整理得井井有条,连游戏机都收进了抽屉里,显然是为了专心学习。 黑尾纱季将书本置于桌上,随即钻入暖桌,感受着那份由内而外的舒适,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啊,活过来了呜呜呜qaq”她像只餍足的猫一样蜷缩起来,连脚趾都舒服地舒展开来,暖桌的温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热让人昏昏欲睡,又足够驱散身上的寒意。 取出笔和本子,孤爪研磨随口问道:“今天小黑不来吗?”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带着些许刚睡醒的慵懒。 “他又去练球了。”黑尾纱季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一边翻开数学习题册:“明年你就躲不掉了,哥哥说音驹排球部很拼呢。” 孤爪研磨并不意外,叹了口气,就把历史书拉到自己面前开始看起来。 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在努力记忆那些复杂的历史事件,有些无趣的撇撇嘴,黑尾纱季歪着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不知不觉中,孤爪研磨已从那个肉嘟嘟的小男孩,成长为棱角分明的少年,尽管青涩依旧,却已初具成熟风范,他的侧脸线条变得清晰分明,喉结的轮廓也更加明显,只有那双猫一样的眼睛还保留着儿时的神采。 “研磨,你真的长大了好多。”黑尾纱季的话语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温柔。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认识已经很多年了,从两个在公园里玩沙子的小孩,到现在一起备考的国中生,时间过得真快。 孤爪研磨微微侧头,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与黑尾纱季的琥珀色眸子相遇,片刻后,他轻轻移开视线,落在了储藏柜的方向:“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看书吧。” “好。”黑尾纱季应声,随即打开了那令人头疼的数学习题册。 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形让她瞬间皱起眉头,但还是认命地拿起铅笔开始演算。 有些东西不是你会了就会喜欢上,对于数学这种东西,黑尾纱季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对其有什么好感。 还好东大的文学专业不用学习高数,感恩(双手合十,感恩.jpg)。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的数学成绩能勉强过关,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停下来咬着笔帽思考,然后又继续写写画画。 冬日的暖桌像是带有神奇的魔力一样让人变得慵懒和不愿意动弹,认真学习了一个小时后两人都放下纸笔决定休息休息。 黑尾纱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脊椎都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好累。”她将脸颊贴在桌面上,侧头看向孤爪研磨,那双眼睛里仿佛盛满了甜蜜的蜂蜜。 “是啊,好累。”孤爪研磨回应着,同样以脸颊贴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们四目相对着,眼睛里充满了被学习折磨后的痛苦,黑尾纱季能从研磨的眼睛里看到和自己一样的疲惫和些许的解脱。 所以黑尾纱季才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喜欢学习啊,要不是不学习就考不上大学,不然她才不要学习,这种天气就应该在暖桌里睡大觉! 她想象着如果能一整天都窝在暖桌里,吃着零食看着漫画,该有多幸福。 但现实是,还有一大堆习题等着她去攻克。 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与此一起增长的还有恼人的睡意,任凭黑尾纱季怎么驱赶,她都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暖桌的温度太舒适,周围太安静,连研磨均匀的呼吸声都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最后索性放任这股睡意,任凭其不断入侵自己的大脑。 ...... 黑尾纱季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飘着香甜气息的小巷里。 脚下的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湿漉漉的,像是刚下过一场小雨,反射着柔和的光线,两旁是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筑,木质的外墙和纸糊的推拉门都透着岁月的痕迹。 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红豆香, 勾得她肚子咕咕直叫,这香味如此真实,仿佛能顺着鼻腔直接钻进胃里。 循着香味,黑尾纱季来到一家挂着铜锣烧本铺招牌的小店前,木质招牌上的漆已经有些剥落,但金色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透过玻璃橱窗,她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在制作铜锣烧。 他戴着白帽子,系着白围裙,动作娴熟地将面糊倒在铁板上,铁板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热气,将老爷爷的脸映得红彤彤的。 第47章 叮的一声,面糊在铁板上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老爷爷用木铲轻轻翻动,铜锣烧渐渐鼓起,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那香气像是有了实体,缠绕在黑尾纱季周围,让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黑尾纱季的鼻子不自觉地抽动着,这香气比平时闻到的还要浓郁百倍。 她能分辨出面粉的麦香、鸡蛋的醇香,还有最令人陶醉的红豆甜香,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构成了最完美的铜锣烧香气。 “小姑娘,要不要尝尝刚出炉的铜锣烧?”老爷爷笑眯眯地问,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显得格外和蔼。 连连点头,黑尾纱季接过他递来的铜锣烧。 金黄的外皮还带着余温,轻轻一捏,松软的面皮就陷下去一个小坑,然后又慢慢回弹,她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温热的红豆馅立刻涌了出来,甜而不腻,绵密顺滑,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带来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黑尾纱季这次连嘴角都沾上了红豆沙,甜美的滋味让她眯起了眼睛,完全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快乐中。 “慢点吃,别噎着。”老爷爷笑着说,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大麦茶:“这可是用北海道的红豆,熬了整整四个小时呢。” 正当黑尾纱季沉浸在铜锣烧的美味中时,一阵咸香的海风突然吹来,带着海水特有的腥咸和某种烤制食物的香气。 她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此时的黑尾纱季站在一艘小渔船上,周围是波光粼粼的大海。阳光洒在水面上,碎成无数金色的光点,随着波浪起伏闪烁。 一位皮肤黝黑的渔夫正在甲板上忙碌,他粗壮的手臂上有着常年出海留下的晒痕,脸上的皱纹里刻满了风霜的痕迹。 “来得正好,秋刀鱼刚烤好。”渔夫朝她招手,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他面前的烤架上,几条秋刀鱼整齐地排列着,鱼皮被烤得金黄酥脆,边缘微微卷起,表面撒着粗盐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层细小的钻石。 渔夫递给黑尾纱季一双筷子,她夹起一块鱼肉,鱼肉雪白细嫩,轻轻一拨就脱骨了,露出里面粉嫩的肉,她吹了吹热气,然后送入口中,海盐的咸鲜和鱼肉的鲜美在舌尖绽放,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鱼肉的油脂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腻,又足够滋润,配上粗盐的颗粒感,简直是绝妙的口感组合。 “这是今天早上刚捕的秋刀鱼,最新鲜的。”渔夫说,又往烤架上挤了些柠檬汁,发出滋滋的声响:“配上粗盐烤,最能保持原汁原味。” 正想再夹一块,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推黑尾纱季。 那触感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伴随着熟悉的呼唤声。 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书桌上,脸颊因为长时间压迫而有些发麻。 一旁的孤爪研磨也是一脸睡眼惺忪,额头上还留着几道被书本压出的红印。 而孤爪光正一脸担忧地看着黑尾纱季:“怎么睡着了?小心感冒啊纱季。”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条毛毯,显然正准备给他们盖上。 擦了擦嘴角,黑尾纱季回味着梦中的美味,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看来今晚得让哥哥做顿好吃的了......她想起梦里秋刀鱼的鲜美滋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在墙壁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笑眯眯地等待黑尾纱季彻底醒过神来,孤爪光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红豆泥铜锣烧。 铜锣烧整齐地摆在精致的瓷盘里,旁边还配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绿茶,茶香混合着红豆的甜香,让人食欲大开。 “是不是饿了呀?刚才一直在说梦话,什么红豆啊鱼的......”孤爪光忍俊不禁地说,轻轻整理着黑尾纱季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阿姨给你做的铜锣烧好了,抓紧趁热吃掉。” 眼泪汪汪地看着桌面上的铜锣烧,黑尾纱季超级感动的抽抽鼻子然后大声感谢。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铜锣烧咬了一口,甜美的红豆馅立刻充满了口腔,和梦中的味道奇妙地重合在一起,让她恍惚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黑尾纱季的梦,晚上黑尾兄妹都在孤爪家吃饭的时候,孤爪光竟然做了兄妹二人最喜欢的盐焗秋刀鱼! 当那道菜被端上桌时,黑尾纱季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连黑尾铁朗都表示惊喜。 那一刻,黑尾纱季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美梦成真的快乐应该是没人能够笑不出来吧!! 秋刀鱼被烤得恰到好处,鱼皮金黄酥脆,鱼肉雪白鲜嫩,摆盘时还细心地配上了柠檬角和萝卜泥,色香味俱全。 孤爪光的手艺精湛,秋刀鱼外皮微脆,内里鲜嫩,搭配上新鲜的柠檬汁,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挑逗,柠檬的酸味完美中和了鱼肉的油脂,让整体口感清爽不腻。黑尾纱季小口小口地品尝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美味。 之前在ins上看到了怎么用筷子完整地给秋刀鱼剥骨的教程,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试了试,竟真的成功了! 她屏住呼吸,用筷子轻轻沿着鱼脊划动,整条鱼骨就这样完整地剥离出来,鱼肉却保持得相当完整。 于是她成功收获了来自哥哥和孤爪光热情的掌声,以及孤爪研磨露出被惊到的猫猫瞳。 屋内暖意洋洋,吃完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聊着天。 电视里播放着轻松的综艺节目,但没人认真在看,更多的是在享受这种家人般的温馨氛围。黑尾铁朗和孤爪爸爸讨论着最近的排球赛事,孤爪光则关心地问着黑尾纱季的学习情况。 在黑尾纱季不经意扭头看向外面的时候,有些惊喜的发现窗外正在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 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像是无数细小的星星,缓缓飘落,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 “下雪了!”她兴奋地呼唤,随即起身奔至窗边,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美景中。 冰凉的玻璃贴着她的掌心,呼出的热气在窗上形成一小片白雾,她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快速擦掉。 黑尾铁朗与孤爪研磨也随之而来,三人并肩而立,静静观赏着这场初雪。 雪花落在窗棂上,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远处的屋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这该是今年的首场雪吧?”黑尾铁朗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宁静。 他的目光追随着一片特别大的雪花,看着它旋转着落下,消失在夜色中。 孤爪研磨默默点头,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寒冷,他的呼吸在玻璃上形成一小片雾气,又很快消散。 还好明天不用上学不用出门,不然下雪以后得第二天是最冷的,太可怕了,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可以一整天都窝在暖桌里的计划。 黑尾纱季像是也这么想,她也跟着好友一起缩起来,两个人像极了两只小鹌鹑一样。 想起这两人怕冷的性格,再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黑尾铁朗被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笑声在温暖的室内回荡,为这个冬日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欢乐。 而窗外的雪花依旧静静地飘落,为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黑尾纱季望着这景象,突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温暖的房间,美味的食物,还有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这个冬天,因为有他们在,似乎连寒冷都不那么难熬了。 第35章 毕业季研磨,我们毕业了呀 毕业季总是这样,带着甜蜜的忧伤,像一首未完成的诗篇。 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洒落,在教学楼前投下斑驳的光影, 仿佛在诉说着三年时光里那些未完的故事。 黑尾纱季站在樱花树下,感受着花瓣轻柔地落在肩头,她的校服前襟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桃井五月正紧紧抱着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好啦,我们又不是以后就不能再相见了。”黑尾纱季轻抚好友颤抖的背脊,声音温柔得像四月的春风。 她能感觉到桃月五月的泪水透过单薄的校服,在皮肤上留下温热的痕迹。 桃井五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庞,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是这之后我们都不在一个学校了......” 她抽噎着说,鼻尖因为哭泣而泛着可爱的粉红色,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的樱花。 用指尖轻轻拭去好友脸颊上的泪痕,黑尾纱季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我们可以在line上随时联系呀,周末还能一起逛街,而且——” 她狡黠地眨眨眼,压低声音:“桐皇有青峰在的话,一定会很有趣是不是?” 说完,她朝不远处倚在樱花树下的青峰大辉投去求救的目光。 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接收到信号后却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别扭地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第48章 哦,对了,这两人还在冷战呢。黑尾纱季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从奇迹的世代分崩离析后,关于篮球理念的争执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这对青梅竹马之间。 桃井五月无法理解青峰大辉对篮球日渐消极的态度,而青峰大辉则厌烦桃井五月总是试图改变他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当得知青峰大辉接受桐皇学园的邀请后,桃井五月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同一所学校,这份羁绊,远比争吵更深刻。 黑尾纱季望着好友哭红的眼睛,想起前段时间备考冲刺时,大家就已经互相知晓了各自的升学去向。 桃井五月要去桐皇,她和孤爪研磨选择了音驹高中,黑子哲也去了诚凛,黄濑凉太去了海常......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临分别时,桃井五月的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止不住。 她好不容易将人安抚得差不多,偏偏有人在旁边拍毕业合照时感叹“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这句话又戳中了桃井五月的泪腺,让她再次哭成了泪人。 “前辈们!请收下我们的祝福!” 解救黑尾纱季的是前来道别的篮球部一二年级后辈们。 看着被学弟们团团围住的桃井五月,黑尾纱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趁机溜到了孤爪研磨身边。 那个黑发少年正靠在围墙边,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游戏机。 “研磨刚才都不帮我!”黑尾纱季鼓起脸颊抱怨,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孤爪研磨头也不抬,手指在游戏机上灵活翻飞:“小学毕业时我也帮过你,结果呢?” 平淡的语调里藏着明显的揶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小学毕业典礼上,桃井五月同样哭成了泪人,因为不确定能否考上帝光中学,试图解救黑尾纱季的孤爪研磨反被桃井五月指责无情无义,最后落得两头不讨好的境地。 黑尾纱季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好吧,这确实是自食其果。 她无奈地撇撇嘴,认命地叹了口气。 阳光越来越强烈,她百无聊赖地倚着围墙,用手指卷着发尾:“好无聊啊,能回家了吗?” 孤爪研磨这才抬起头,金色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庭院里三三两两的人群。 有在交换第二颗纽扣的,有抱在一起痛哭的,还有忙着在校园各处拍照留念的。 他轻轻摇头,声音压得很低:“估计还不行。” “你和桃井约好之后要做什么?”他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游戏机的边缘,显然也归心似箭。 两人像两只怕晒的猫,默契地缩在围墙投下的阴影里。 黑尾纱季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瓣,在掌心轻轻转动着:“应该要聚一聚吧,五月总觉得这次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 孤爪研磨闻言,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你还想提前开溜?】 黑尾纱季顿时心虚起来,眼神飘忽不定,她一会儿抬头假装对天上的云彩很感兴趣,一会儿低头研究地砖的纹路,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快看那边。”黑尾纱季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孤爪研磨,转移话题道。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黄濑凉太正被女生们团团围住,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红着脸在表白,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典型的青春画卷。 “这就是书上说的青春吗?”黑尾纱季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和几分调侃。 “你想体验?”孤爪研磨头也不抬,游戏按键在他指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但手指的操作却微妙地停顿了一秒。 黑尾纱季想起前两天被桃井五月安利的两本青春小说。 虽然作者的文笔老练,将暗恋的酸涩和恋爱的甜美刻画得淋漓尽致,但那些误会、错过和纠结的剧情还是让她看得胸闷。 她严肃地皱起鼻子,斩钉截铁地说:“还是算了吧。”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黄濑身上。 那个金发少年正被追着要第二颗纽扣,脸上挂着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 黑尾纱季不自觉地往孤爪研磨身边缩了缩,小声感叹:“黄濑君在这种场合居然能应付自如,某种意义上也很厉害呢。” 当桃井五月终于拖着黑子哲也过来汇合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她活力十足地挥手,声音清脆得像风铃:“纱季!我们走吧!” 在桃井五月的张罗下,一行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ktv。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就像有雷达指引般,不约而同地直奔最角落的沙发,黑子哲也安静地守在门边的位置,青峰大辉左右张望一番,最终不情不愿地坐在了中间那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本该冷场的聚会,却在桃井元气满满的歌声中逐渐升温。 她选的尽是些节奏欢快的曲子,唱到副歌时还会拉着黑子一起打拍子,黑子虽然表情平淡得像白开水,但手中的铃铛环始终跟着节奏摇晃,连一向不耐烦的青峰都难得专注地盯着屏幕,没有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完蛋!好像只有他们这对幼驯染格格不入! 黑尾纱季紧张地拽了拽孤爪研磨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收起游戏机,少年叹了口气,将掌机塞回口袋前还不忘保存进度。 绞尽脑汁回想自己会唱的歌,黑尾纱季最终点了几首经典电影主题曲。 发现好友要去唱歌,桃井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小跑着把她的歌单全部置顶,双手奉上麦克风时,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压力好大。 虽然和桃井单独来过ktv,但在其他人面前唱歌还是头一遭,包括哥哥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在内,都从未听过她唱歌。 黑尾纱季感觉手心微微出汗,不自觉地攥紧了麦克风。 前奏响起时,她的声线还有些紧绷,像一根拉得太紧的琴弦。 但唱到第二首时,她渐渐放松下来,清泉般的嗓音在包厢里流淌,那不是多么惊艳的歌声,却像春日里第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 沙发上,桃井五月悄悄凑到孤爪研磨耳边,压低声音说:“怎么样?纱季唱得很好听吧?” 孤爪研磨不自觉地点头。 确实不是他听过最专业的演唱,但每个音符都像带着温度,让他不由自主放下游戏机。 当意识到桃井五月在偷笑时,一股莫名的热意突然爬上耳尖,他假装整理脸颊旁的头发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黑尾纱季的最后一首是《eva》的主题曲。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连黑子都放下了铃铛,包厢里只剩下歌声在回荡。 那是关于成长与离别的咏叹,恰如此刻他们正在经历的时光。 “唱得太棒了!”桃井五月跳起来鼓掌,眼角还闪着泪光。 她冲过去给了黑尾纱季一个大大的拥抱,差点把麦克风撞掉。 黑尾纱季不好意思地将碎发别到耳后,回到座位后忍不住小声问孤爪研磨:“我唱得怎么样?” 明明方才还能坦然向桃井承认好听,此刻面对本人询问,孤爪研磨却突然词穷。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迅速掏出游戏机当作掩护,手指在按键上胡乱按着,连游戏角色死亡了都没注意到。 新歌的前奏适时响起,掩盖了他微微发颤的尾音。 黑尾纱季不满地嘟起嘴,转而专心听桃井唱歌。 她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悄悄松了口气,游戏画面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影。 ...... 走出ktv时,暮色已笼罩了整个城市。 夕阳将云层点燃,整条街道都沐浴在金色的余晖中,行道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道道时间的刻度,记录着他们即将逝去的国中时光。 黑尾纱季专注地踩着地砖的缝隙走直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孤爪研磨则低头打着游戏,两人保持着相同的步调,像经过精密计算的机械。 远远望去,就像两只慵懒的猫,在黄昏中悠然前行,默契得不需要任何语言。 忽然,路灯次第亮起,宛如星辰坠落凡间。 黑尾纱季抬头望去,行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错重叠,车流如同光的河流在城市中穿行。 这一刻,毕业的实感才真正击中了她,三年的时光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开学典礼上的樱花雨,期末考试前的熬夜复习,还有篮球部和排球部那些热血沸腾的比赛...... “研磨,我们毕业了呀。”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怅然。 孤爪研磨暂停了游戏。 他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霓虹灯开始在城市各处点亮,像散落的星辰。 他仿佛读懂了那份未言明的情绪,轻声回应:“嗯,毕业了。” “时间过得好快,突然就有种变成大人的感觉。”黑尾纱季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看着它咕噜噜滚进路边的排水沟。 第49章 她想起小时候总觉得长大是很遥远的事,现在却已经站在了高中的门槛上。 “还没成年。”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泼冷水,手指重新在游戏机上忙碌起来。 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操作比平时慢了几拍,像是在思考什么。 “研磨你真扫兴。”黑尾纱季翻了个白眼,却没注意到少年嘴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就像他们即将展开的新旅程。 第36章 开学与体育课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 清晨的阳光透过米色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洒进来,在黑尾纱季的被子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带。 她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伸手按掉床头柜上叮叮作响的闹钟。 七点三十分,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伴随着远处街道上偶尔驶过的汽车声。 黑尾纱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让意识慢慢从梦境中浮出水面,她习惯性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缝,从墙角延伸出来,像是一道神秘的符文。 慢吞吞地爬起床,黑尾纱季伸手取下挂在衣架上的校服。 昨晚就熨烫整齐的校服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领口的褶皱被熨得一丝不苟,她仔细地系好领结,对着穿衣镜整理衣领时,注意到镜中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几缕不服帖的碎发翘在耳边。 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木制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路过上原明美的房间时,黑尾纱季特意放轻了脚步,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母亲还在熟睡的身影。 最近上原明美的工作很忙,经常深夜才回家,黑尾纱季已经好几天没能和母亲一起吃晚饭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母亲早上可以睡到九点再去上班,至少能保证充足的睡眠。 刚走到楼梯口,烤吐司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混合着咖啡的醇厚气息,黑尾纱季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哥哥黑尾铁朗作为排球部正选,每天六点半就要去学校训练,但总会贴心地为家人准备好早餐。 厨房的餐桌上,几片金黄酥脆的吐司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旁边是哥哥留下的便条:“记得吃早餐”。 黑尾纱季给吐司抹上黄油,看着金黄的油脂在吐司的热度下慢慢融化,微波炉叮的一声,超快速的微波炉简易荷包蛋冒着热气被取出来。 她一口气喝完哥哥提前倒好的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和奶香。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照在厨房的瓷砖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晕。 推开院门时,一阵带着花香的晨风迎面吹来,孤爪研磨已经站在门口的樱花树下等候,他专注地盯着那台从不离身的游戏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柄上灵活舞动。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垂落的黑色短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 “早。”黑尾纱季走到他身边,鞋底踩在碎石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晨风吹散,他的游戏机发出轻微的按键音,屏幕上色彩斑斓的角色正在激烈战斗。 两人并肩走着,沉默却不尴尬。 这种默契让黑尾纱季想起小时候一起上学的日子,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路边的樱花树随风摇曳,粉白的花瓣不时飘落,有几片落在孤爪研磨的肩膀上,又悄悄滑落,然而他们一个专注游戏,一个欣赏路边的风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转瞬即逝的浪漫时刻。 突然,黑尾纱季伸手拉住好友的衣袖,将他往自己这边带。 “真是的,走路要看路啊。”她无奈地看着差点撞上电线杆的孤爪研磨。 这时他才抬起头,金色的猫眼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般的光泽,眼神中带着些许茫然:“有纱季在。” “那我不在的时候怎么办?”黑尾纱季作势要敲他额头。 孤爪研磨灵活地躲开,重新投入游戏:“到时候再说。” 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黑尾纱季又好气又好笑,她故意踩了一下他的影子,换来对方一个困惑的眼神。 转过街角,音驹高中的校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新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校园,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期待,公告栏前围满了查看分班结果的学生,不时传来惊喜的欢呼声。 “研磨,到啦!”黑尾纱季轻轻拉了拉好友的衣角。 “嗯。”游戏机被收进口袋,孤爪研磨抬头打量着陌生的校园。 周围的新生都在兴奋地东张西望,只有他们两人保持着平日的安静,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他们的日常。 黑尾纱季觉得,如果自己这辈子中不了彩票,一定是因为所有运气都用在了分班上。 从幼儿园到现在,他们居然还在同一个班级。 这种奇迹般的概率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黑尾纱季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孤爪研磨自然而然地坐在她后面,就像过去多年里无数次重复的那样。 班主任开始点名时,黑尾纱季举手应答。 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为期三年的高中生活正 式开始了,教室里弥漫着新课本的油墨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花香,构成了一种独特的新学期气息。 ...... 开学的第一天总是最轻松的。 放学铃声响起时,黑尾纱季背着新发的课本回家(孤爪研磨已经被哥哥带去排球部报道了),脚步轻快地踩着人行道上的树影。 书包比早上重了不少。 路过便利店时,她站在冰柜前纠结了整整五分钟。 天气已经有些温热,冰淇淋的诱惑实在难以抵挡,但想到回家还要爬一段上坡路,又让她犹豫不决。 最终,馋虫战胜了理智,她决定绕路去两条街外那家口碑很好的冰淇淋店。 冰淇淋店里冷气开得很足,黑尾纱季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她点了期待已久的开心果口味,翠绿色的冰淇淋球散发着浓郁的坚果香气,上面还撒着细碎的开心果粒,刚用木勺挖了一小口,冰凉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御幸一也的短信一如既往地简洁直接,讲述着青道的训练生活和今天险胜的练习赛。 字里行间透露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和兴奋。 黑尾纱季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选择了文学部。 每天早起训练这种事,光是想象就让她头皮发麻,她回复了一个加油的表情,继续享用她的冰淇淋。 想到御幸一也,黑尾纱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坚持用按键手机,每次发短信都像在发电报一样简短。 更别提上次去青道看他时,那件紫色星星图案的t恤,赛场上令女生尖叫的捕手,私下的衣品简直惨不忍睹。 她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冰得太阳穴微微发疼。 带着满腹吐槽,黑尾纱季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慢悠悠地往家走,融化的冰淇淋滴在手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脖子。 路过公园时,几个小学生正在打闹,欢笑声在黄昏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回到家整理课本时,黑尾纱季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她惊恐地发现课程表上明天赫然写着体育课三个字。 作为一个运动废柴,虽然这些年被哥哥拉着强身健体,但体育课依然是她的噩梦。 为什么体育不能是选修课?为什么一定要折磨不擅长运动的学生?黑尾纱季抱着课本在床上打滚,仿佛已经预见到明天的惨状。 第二天换上运动服后,黑尾纱季的表情悲壮得像是要上战场。 红色的运动服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些许不适感,她不停地调整着衣领,仿佛这样能推迟体育课的到来。 “这也太夸张了吧。”孤爪研磨难得主动开口,他靠在教室门框上,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懂什么,这可是体育课!”黑尾纱季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让你跑五圈或者做五十个俯卧撑呢?”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孤爪研磨的表情立刻变得同样痛苦,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体育课都是魔鬼。” “魔鬼!!”两人异口同声地哀嚎,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 体育老师吹响哨子集合时,黑尾纱季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当老师宣布本月学习排球时,她注意到孤爪研磨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只需要垫二十个球就能及格,这对排球部成员来说简直易如反掌,黑尾纱季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不合格要加练的消息,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注意到同学们向孤爪研磨投来的求助目光,黑尾纱季抢先一步拉住他:“研磨......” 第50章 她双手合十,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可怜的小动物:“救救我,我真的会不及格的!”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拿起一个排球带她走到角落。 他示范着标准动作,手臂伸直,手腕下压,动作干净利落,黑尾纱季笨拙地模仿,却总不得要领,手臂的角度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对。”孤爪研磨突然走到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手腕调整姿势。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说话时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来,冰凉的指尖触碰着她的手腕,却让那片皮肤莫名发烫。 黑尾纱季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混合着阳光晒过衣物的味道。 这时候黑尾纱季突然意识到,小时候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了。 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这个认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让她想起不久前喝过的柠檬气泡水,清爽中带着微妙的刺激。 “放松。”孤爪研磨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声音轻得像羽毛:“太僵硬了。” 黑尾纱季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球一次次从她手臂上弹开,白皙的皮肤渐渐泛红,但孤爪研磨始终耐心地指导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手腕绷紧,看着球。”他的声音很近,却很轻,像是怕惊飞停在附近的鸟儿。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后,球稳稳地落在她手臂上,弹起,又落下。 连续三个!黑尾纱季兴奋地转身,差点撞上身后的孤爪研磨。 “研磨你看到了吗?三个!”她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因为运动泛着红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很厉害。”孤爪研磨嘴角微微上扬,金色的眼睛里映着她的笑脸,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 体育课结束后,黑尾纱季在更衣室发现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出血点,像是撒了一层红芝麻。 她刚惊呼出声,孤爪研磨就已经出现在女更衣室门口(当然是在外面等候),眉头紧锁地带她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冰敷时,孤爪研磨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表情是罕见的严肃。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泛红的部位,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我查过了,这是正常现象啦。”黑尾纱季晃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运动后皮下出血】的搜索结果,试图缓解气氛。 孤爪研磨轻轻嗯了一声,他打了这么多年的排球不可能连这点只是都不知道,只是他现在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金色的瞳孔中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像是融化的黄金。 垂眸看着面前安静的少年,黑尾纱季突然觉得,也许排球也没那么讨厌——至少,这一刻的温暖值得铭记。 医务室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时间仿佛被拉长,定格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第37章 染发与图书馆遇见了即使他不说也觉得…… “我想去染头。”孤爪研磨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傍晚的微风中,金色的猫眼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黑尾纱季正低头系着松开的鞋带,闻言手指一顿,有些疑惑地歪头看向身旁的好友。 夕阳的余晖透过他额前的碎发,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暖橘色的光晕。 “怎么这么突然?”她直起身子,书包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噗哈哈哈——”跟在两人身后的黑尾铁朗突然爆发出一阵足以惊飞路边麻雀的大笑,他捂着肚子弯下腰,肩膀不住地抖动,连标志性的鸡冠头都跟着颤巍巍地晃动,活像一只笑疯了的公鸡。 “?”黑尾纱季茫然地回头,目光在笑得前仰后合的哥哥和略显窘迫的好友之间来回游移,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 注意到孤爪研磨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不悦,黑尾纱季立刻像发现新玩具的猫一样抓住哥哥的衣袖:“发生什么了?让我也笑笑嘛。” “哈哈.....今天下午部活......”黑尾铁朗笑得直喘气,断断续续地解释,一边用手帕擦着笑出来的眼泪:“研磨躲在窗帘下面打游戏......没开灯......山本那家伙......” 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笑意:“那笨蛋以为是贞子......差点吓哭了!连排球都扔到天花板上了!” “噗——”黑尾纱季先是一愣,随即捂住嘴,但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她看着好友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对不起研磨......但是真的......太好 笑了.....” 她笑得眼角泛起泪花,不得不扶着路边的栏杆才能站稳。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金色的眸子无奈地扫过笑得东倒西歪的兄妹俩,他早该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远处传来便利店自动门的叮咚声,混合着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声响,为这个尴尬的场面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笑声渐歇,黑尾纱季像发现新大陆般凑到孤爪研磨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 她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缕柔软的发丝,在指尖轻轻摩挲,发丝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要不染成粉色吧。”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粉粉嫩嫩的多可爱,像草莓大福一样。” 不等对方回应,她又眯起眼睛补充道:“最重要的是——”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可没有粉色头发的鬼哦!哈哈哈哈......” 身后的黑尾铁朗立刻配合地爆发出新一轮笑声,他扶着路边的电线杆,笑得直不起腰:“蓝色......蓝色也不错......很酷啊......” 话语被笑声切割得支离破碎,连路过的高中生都忍不住回头张望。 孤爪研磨的耳尖悄悄泛起红晕,他抿了抿嘴,决定不再理会这两个损友,默默从书包侧袋掏出游戏机,让熟悉的按键声隔绝外界的调侃。 然而兄妹俩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一左一右围着他,像两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连比带划地描述各种夸张的发型。 “绿色怎么样?像忍者神龟!” “彩虹色画染才够特别!能随心情变色!” “干脆染成斑马纹吧!绝对能上时尚杂志!” 各种离谱的建议在耳边炸开,孤爪研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直到三人走到繁华的商业街,这个话题仍在持续。 路过一家书店时,橱窗里金发模特的巨幅海报吸引了孤爪研磨的视线。 模特灿烂的笑容让他突然想起国中时,黑尾纱季曾指着杂志上的黄濑凉太说:“他的金发真漂亮啊,像阳光一样。” 记忆中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连当时教室里的喧闹声都历历在目。 “金黄色吧。”他停下脚步。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孤爪研磨已经大步走向不远处的理发店,推门而入时带动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前台小姐。 “等等!”黑尾纱季和哥哥面面相觑,随即慌慌张张地追了进去,差点撞到正在整理发型杂志的店员:“研磨你是认真的?!” 理发店内,孤爪研磨已经坐在转椅上,正和发型师讨论色卡。 他抬头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兄妹,平静地点点头,指尖落在一个明亮的金黄色上:“就这个。” 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决定晚饭吃什么。 见木已成舟,黑尾兄妹只好在休息区坐下。 黑尾纱季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友漂发的全过程。 漂白剂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发胶的甜腻,让她想起小时候去理发店时总是好奇地嗅来嗅去的经历。 “你说研磨染完会是什么样?”她小声问哥哥,声音压得很低。 黑尾铁朗摸着下巴,目光在妹妹和好友之间游移,店里的空调吹得他标志性的鸡冠头轻轻晃动:“应该会很闪亮吧,毕竟金色。”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补充:“不过以研磨的肤色,应该能驾驭,就像......嗯......镀了金的陶瓷人偶?” “可恶,说得我都心动了。”黑尾铁朗抓了抓自己桀骜不驯的头发,引得旁边正在烫发的阿姨投来好奇的目光。 黑尾纱季斜睨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这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每天早起两小时打理呢。” 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理发师都忍不住看过来:“毕竟正常人睡不出这种......艺术效果。” “你说什么?”黑尾铁朗狞笑着伸手揉乱妹妹的头发,两人顿时在沙发上扭作一团,差点撞翻旁边的杂志架。 另一边的孤爪研磨透过镜子看着打闹的兄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正在上色的理发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嗯。”孤爪研磨轻声应道,目光柔和。 镜中的黑尾纱季正跳起来捶打哥哥的肩膀,而高大的少年明明能躲开,却故意让妹妹得逞,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第51章 时间在染发过程中缓慢流淌。 黑尾纱季吃了哥哥出去买来的章鱼小丸子,金黄的木鱼花在舌尖跳舞,又尝了裹着厚厚奶油的草莓可丽饼,甜而不腻的奶油让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最后是热乎乎的巧克力鲷鱼烧,融化的巧克力流淌在唇齿间,烫得她直哈气。 当她昏昏欲睡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将她惊醒。 “久等了。” 黑尾纱季迷迷糊糊地转头,下一秒却彻底清醒。 阳光——她恍惚间以为有一束阳光走进了室内。 孤爪研磨原本乌黑的发丝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麦浪在风中起伏,又像是融化的黄金在流动。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耳尖泛红:“很奇怪吗?” 声音比平时还要轻,几乎要被店里播放的爵士乐淹没。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好友仿佛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金发美少年,又像一只矜贵的金色布偶猫,慵懒而优雅。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博物馆看到的黄金面具,也是这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哇哦!”黑尾铁朗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引得其他顾客纷纷侧目:“我们研磨这造型,出道当偶像都绰绰有余了!绝对能上杂志封面!” “别开玩笑......”孤爪研磨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廓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脸颊,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黑尾纱季眼尖地注意到他的窘迫,坏心眼地突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 孤爪研磨下意识后退,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手腕很细,却能感受到隐藏在皮肤下的力量,那是常年打排球锻炼出来的肌肉。 “很好看!”她直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睛,认真地说,每个字都咬得很重:“真的非常好看!” 孤爪研磨的眼睛微微睁大,像猫一样圆润,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声音细若蚊呐:“谢......谢谢......” 成功捉弄到好友的黑尾纱季噗嗤一笑,在对方羞恼的目光中蹦跳着回到哥哥身边:“天快黑啦,回家吧!” 三人走出理发店时,暮色已经笼罩街道,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爪研磨的金发在灯光下依然耀眼。 他付完钱,晃了晃钱包:“去吃盐焗秋刀鱼吧,我请客。”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黑尾铁朗一把揽住好友的肩膀摇晃,鸡冠头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又是染发又是请客的,难道中彩票了?” 挣脱开束缚,孤爪研磨小声解释:“染发耽误太久了......”声音里带着些许歉意,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黑尾纱季。 黑尾纱季会意地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就去吃盐焗秋刀鱼。” 随后她顿了顿,突然正色道:“aa制!”。 ...... 染发后的孤爪研磨在班级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女生们窃窃私语的目光和男生们好奇的打量让本就社恐的他苦不堪言,课间时总有人假装路过他的座位,就为了多看一眼那耀眼的金发,体育课上,连其他班的女生都特意跑来围观,甚至有一次,他被学生会误认为是不良少年——毕竟在日本高中,染发总让人联想到叛逆。 直到文学社的征文活动成为新的话题焦点,他才终于重获平静。 说来讽刺,这次正是当年黑尾纱季落选的那个征文活动。 不过那次挫折没有击垮她,反而成为她笔耕不辍的动力,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四季变迁,公园长椅上、放学路上、甚至食堂排队时,都能看到她埋头写作的身影。 某个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黄昏,结束部活的三人在回家路上,黑尾纱季突然停下脚步宣布要再次挑战这个征文。 “需要查很多资料......”她咬着嘴唇,露出苦恼的神情:“关于夏目漱石的资 料特别难找......” “我可以陪你去图书馆。”孤爪研磨的声音很轻。 黑尾铁朗拍拍胸脯,排球包随着动作晃了晃:“后勤工作就交给我了!” 他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比如保证你们不会饿肚子,我的特制咖喱可是连教练都赞不绝口哦。” 三人相视一笑,暮色中的影子紧紧相依。 周六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灰尘在光束中缓慢起舞,远处偶尔传来管理员推着书车经过的轱辘声,还有学生们压低嗓音的讨论声。 “这些应该对你有帮助。”孤爪研磨将几本厚重的文献轻轻放在桌上,《夏目漱石研究》、《近代文学中的孤独意识》等书名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黑尾纱季抬头冲他笑了笑,继续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她这次选择的主题是“近代文学中的孤独”,这个略显沉重的选题让孤爪研磨眼前一亮。 “因为很安静。”他当时这样解释自己的喜欢,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但黑尾纱季还是听清了,并且回以一个了然的微笑。 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黑尾纱季完全沉浸在夏目漱石的世界里。 《心》中老师的孤独死亡是自愿还是无奈?她停下笔,望着窗外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意识到一道视线。 抬头发现孤爪研磨不知何时摘下了耳机,正怔怔地望着她。 阳光在他的金发上跳跃,将他的瞳孔映得近乎透明,像是两块融化的琥珀,那双总是慵懒半阖的眼睛此刻睁得很大,里面涌动着黑尾纱季从未见过的情绪,复杂得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研磨?”她轻声唤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少年猛地回神,耳尖瞬间变得通红,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抱歉。”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游戏机边缘,按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黑尾纱季歪了歪头,但没有追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意外地不让人感到尴尬。 她重新看向笔记本,却突然读懂了夏目漱石笔下的孤独,那种即使身处人群之中,依然感觉与世界隔着一层玻璃的疏离感,那种渴望被理解却又害怕被看穿的矛盾心情。 笔尖轻轻划过纸面,她写道:“有些孤独,是遇见了即使他不说也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写完后,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墨迹在阳光下渐渐干涸。 阳光静静地笼罩着两人,书架投下的影子在缓缓移动,像是无声的日晷。 远处传来翻页的轻响,某个角落有学生在小声讨论论文题目。 黑尾纱季看着对面低头打游戏的好友,金色的发梢在光线中微微发亮,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宁静,或许就是对抗孤独最好的方式。 就像夏目漱石笔下的人物,即使最终走向孤独的结局,但在某个瞬间,一定也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第38章 周末纱季也是,总惯着他 “纱季,这边。” 孤爪研磨清冷的声音穿过电影院嘈杂的人群,黑尾纱季抱着热气腾腾的爆米花桶,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放映厅入口处,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格外醒目,金色的发丝在顶灯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修长的手指正快速地在游戏机上操作着。 “抱歉久等啦!”黑尾纱季小跑着过去,怀里的爆米花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甜蜜的焦糖香气萦绕在鼻尖。 因为来得太晚,电影即将开场,他们不得不分头行动,孤爪研磨先进放映厅占座,而她则去排队买爆米花。 排队时前面有一对情侣一直在卿卿我我,耽误了不少时间,让她急得直跺脚。 站在座位前,黑尾纱季注意到好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游戏机屏幕,猫一样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收缩,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灵活地舞动,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只是简短地抬了下眼,算是打过招呼,又立刻沉浸回游戏世界,仿佛那里才是他的归宿。 “让一下。”黑尾纱季熟练地抬腿从他面前跨过,孤爪研磨配合地往后缩了缩那双总是蜷曲着的长腿,为她腾出空间,动作流畅得仿佛排练过千百次。 “你又在打游戏。”黑尾纱季把爆米花桶放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塑料杯壁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凉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她故作不满地鼓起脸颊,伸手在孤爪研磨眼前晃了晃:“不是说好这次专心看电影吗?这可是最后一部!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开场前还有十分钟。”孤爪研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屏幕,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够我打完这一局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正处在游戏的关键时刻。 第52章 黑尾纱季无奈地撇撇嘴,从桶里拈起一颗金黄的爆米花,焦糖的甜香在舌尖绽放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对了!前两天五月跟我说,咸爆米花和甜爆米花混着吃特别美味!”她兴奋地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引得前排几个观众回头张望。 她连忙捂住嘴,同时注意到游戏画面中的boss血量即将见底,孤爪研磨的手指动作更快了。 屏幕上的怪物轰然倒地,爆出一堆闪亮的道具。 孤爪研磨这才抬起头,猫一样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扩张,显示出他难得的愉悦:“那就下次买两桶试试。” 得到应允的黑尾纱季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给正在打工的哥哥发消息。 【已经到电影院啦,好可惜哥哥你不能一起来qaq】 她故意在后面加了个哭泣的颜文字,想象着哥哥看到时无奈的表情。 黑尾铁朗的回复几乎立刻弹出。 【你们两个看完记得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后面还跟着三个感叹号,充分体现了他作为兄长的担忧。 “我都上高中了,哥哥还这么唠叨。”黑尾纱季把手机屏幕转向孤爪研磨,语气里带着亲昵的抱怨。 孤爪研磨瞥了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眼角微微下垂:“小黑总是这样,操心太多,像个老妈子。” “哈哈哈,精辟!”黑尾纱季笑得前仰后合,不小心撞到了好友的手臂,游戏机差点从他手中滑落。 她连忙伸手去扶,指尖碰到了孤爪研磨微凉的手背,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别闹。”孤爪研磨稳住设备,声音里却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一丝纵容。 笑声渐歇后,黑尾纱季又抓了几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她环顾四周,发现放映厅已经座无虚席,大多是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学生,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和年轻人特有的活力气息。 前排几个女生频频回头,视线在孤爪研磨身上流连,随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压抑的笑声。 想起好友染金发后在班级引起的轰动,黑尾纱季促狭地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研磨,前面的女生在偷看你哦~” 她故意拉长尾音,满意地看着好友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嗯。”孤爪研磨头也不抬。 “我们研磨现在可是校园红人了,要不要给她们个回应?”黑尾纱季继续逗他,眼睛弯成月牙形。 “不要。” “为什么?这样多不礼貌。” “麻烦。” 这个典型的研磨式回答让黑尾纱季忍俊不禁。 她想起初中时班里女生给孤爪研磨递情书,他直接说“不要,麻烦”的场景,当时的尴尬气氛至今想起来都让她有些无奈。 想起前几天在教室被同学们围观时手足无措的好友,黑尾纱季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灯光骤然熄灭,大银幕亮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黑尾纱季也顾不上吃爆米花了,全神贯注地投入剧情中,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作为《哈利波特》系列的忠实粉丝,每一部电影上映她都会拉着哥哥和好友一起观看。 她卧室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全套原著,每一本都被翻得起了毛边。 这次只是因为黑尾铁朗零花钱告罄不得不去打工,才打破了他们铁三角的惯例,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遗憾。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的原著就让黑尾纱季哭得不能自已,此刻看到银幕上重现那些揪心的情节,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 当赫敏消除父母记忆的片段出现时,黑尾纱季鼻子一酸,不自觉地往好友那边靠了靠,额头几乎要贴上他的肩膀。 她能闻到孤爪研磨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气,莫名让人安心。 电影结束后,黑尾纱季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借着片尾曲的微弱灯光看向身旁的好友,她小声说道:“研磨,如果有一天我也要消除你的记忆......” “别说傻话。”孤爪研磨罕见地打断她,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黑尾纱季怔住了,她转头看向好友,发现他平静的侧脸在影院幽蓝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 “而且......”孤爪研磨微微侧头,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就算你消除了,我也会想起来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依然盯着远处的出口,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为什么?”黑尾纱季追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出口处的光亮,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因为重新认识一个人,太麻烦了。” 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尾音却微微上扬,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个回答让黑尾纱季破涕为笑,她伸手轻轻捶了下好友的肩膀:“你啊......还真是研磨的风格呢。” 她的指尖能感受到少年单薄衣衫下结实的肌肉,这才想起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孩现在其实是排球部的主力。 ...... 走出影院时天色已晚,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脸颊。 看着黑尾纱季哭得微肿的眼睛,孤爪研磨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他犹豫了一下,举起手机提议:“附近新开了家面包店,听说不错,要去吗?” “五月推荐的那家吗?”黑尾纱季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想去!” 她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动作急切得像生怕对方反悔。 路灯暖黄的光晕中,少女琥珀色的眸子仿佛流淌着金色的蜜,看得孤爪研磨心头一热,慌忙移开视线。 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手指在布料上无意识地敲击了几下:“走吧。” 周末的街道熙熙攘攘,即使两人紧挨着走,仍不时被路人碰撞,一个急匆匆的行人撞到了黑尾纱季的肩膀,她踉跄了一下,孤爪研磨立刻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又很快松开,仿佛被烫到一般。 这种拥挤让两个社恐人士倍感煎熬,黑尾纱季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包带,而孤爪研磨的步速明显比平时快了几分。 因此当蛋糕店的招牌映入眼帘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明亮的橱窗里陈列着各式精致的甜点,暖色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人行道上,像是某种温暖的邀请。 还没进门,浓郁的烘焙香气就扑面而来。 黑尾纱季夸张地深吸一口气,拽着好友的袖口小声欢呼:“天啊研磨,这简直是天堂的味道!” “进去吧。”不愿在门口引人注目,孤爪研磨率先推开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冷气夹杂着更浓郁的甜香迎面扑来,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 面对琳琅满目的甜品,黑尾纱季陷入了甜蜜的苦恼。 晚饭和爆米花已经让她很饱,最终只能忍痛选择最想尝试的巧克力脏脏包,当她指着那个看起来最罪恶的巧克力面包时,店员微笑着告诉她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了,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幸运至极。 当她在休息区坐下时,孤爪研磨已经打开游戏机,手指在按键上飞舞。 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巧克力馥郁的香气立刻四溢开来,引得邻座的小孩频频张望,咬下的瞬间,酥脆外皮与绵软流心的绝妙口感让她幸福地眯起眼睛,不自觉地发出满足的叹息。 “太好吃了!”黑尾纱季含糊不清地赞叹,嘴角沾上了可可粉也浑然不觉:“研磨你真的不尝尝吗?” “不要,会弄脏手。”孤爪研磨头也不抬,但眼角余光瞥见了黑尾纱季期待落空的表情,又补充道:“下次吧。” 看着自己沾满可可粉的指尖,黑尾纱季笑道:“所以才叫脏脏包嘛。” 擦干净手后,黑尾纱季继续享用美味,耳边是游戏按键的轻响和店内舒缓的音乐,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有最好的朋友陪伴,还有美味的甜点,仿佛时间都为此停滞。 待孤爪研磨结束游戏,两人离开面包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灯次第亮起,为归家的人指引方向。 孤爪研磨收起游戏机,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接下来去哪?” “书店!梦野咲子老师的新漫画今天发售!”黑尾纱季兴奋地提议,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她早就把发售日期记在了手机日历里,还设置了提醒,生怕错过。 他们沿着熟悉的街道漫步,路过一家家亮着灯的店铺,黑尾纱季哼着不成调的歌,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橱窗里的商品,孤爪研磨则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跟在后面,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那个雀跃的背影上。 书店明亮的橱窗里陈列着各式新书,精心设计的展示台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诱人。 第53章 黑尾纱季熟门熟路地奔向漫画区,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孤爪研磨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游戏攻略类的书籍。 “找到了!”黑尾纱季抽出崭新的漫画,封面是熟悉的角色:“研磨你看!就是这卷!” “嗯,上周就开始念叨的。”孤爪研磨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翻开书页,黑尾纱季的眼睛闪闪发亮:“剧情正好到关键处......啊!还有特典!”她指着书架上的海报:“买两本送限定书签......” “那就买两本。” “可是......”黑尾纱季咬着下唇犹豫起来,她知道孤爪研磨对这类少女漫画其实并不感兴趣。 “反正你最后都会拿给我看,就当是你送我的。”孤爪研磨干脆地拿了两本,转身向收银台走去。 黑尾纱季小跑着跟上:“研磨最好了!” 她甜甜地说道,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离开书店时已近九点,街道上行人渐稀,秋风吹动黑尾纱季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她裹紧了外套,突然意识到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该回去了......”黑尾纱季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孤爪研磨却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街对面的游戏店霓虹招牌:“我去买个卡带。” “现在?”黑尾纱季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但看到好友难得期待的表情,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新出的格斗游戏,今天发售。”霓虹灯下,他的眼睛闪烁着罕见的光彩,像是夜行动物看到了猎物。 黑尾纱季知道,这种表情只会在提到真正感兴趣的游戏时出现。 明白游戏对好友的重要性,黑尾纱季点点头:“那快点哦!” 她小跑着跟上已经迈开步子的孤爪研磨,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游戏店里人不多,冷气开得很足。 孤爪研磨直奔新作区,动作敏捷得像只猫。 黑尾纱 季跟过去看到价格标签,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攒了三个月零花钱。”孤爪研磨仔细检查包装,确认是首发特典版后才松了口气:“不然就得和小黑一起去打工了。” 他难得开了个玩笑,虽然语气依然平淡。 结账时,黑尾纱季注意到好友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柜台,这是他难得显露兴奋的小动作。 收银员是个热情的年轻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游戏特色,孤爪研磨虽然只是简短地应答,但黑尾纱季能看出他听得很认真。 “这么期待啊?”走出店门后,黑尾纱季忍不住问道。 “嗯,战斗系统很特别。”孤爪研磨罕见地坦诚,小心地将卡带收进包里最安全的夹层,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走出店铺,夜风已带凉意。 黑尾纱季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数条未读消息和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黑尾铁朗。 “糟了,哥哥肯定生气了。” 将卡带收好,孤爪研磨倒是淡定:“反正已经晚了。” 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果然,远远就看见黑尾家亮着灯,窗帘后隐约可见一个来回踱步的身影,黑尾纱季刚推开院门,玄关的门就猛地打开,带起一阵风。 “你们两个——” 黑尾铁朗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轮廓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 他的声音里的怒意让黑尾纱季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孤爪研磨身后躲了躲。 “哥哥......”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手指揪住了好友的衣角。 “说过多少次不要这么晚回来!”黑尾铁朗大步走来,拖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啪啪声,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显然是担心了很久。 黑尾纱季低着头不敢说话,脚尖在地上画着不存在的圆圈。 她能闻到哥哥身上传来的沐浴露香气,看来他已经洗完澡等了好一会儿了。 “是我要去买卡带耽搁了。”孤爪研磨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但他的手指悄悄碰了碰黑尾纱季的手背。 黑尾铁朗瞪了他一眼,目光锐利得像要看穿什么:“你还好意思说?一打游戏就忘时间。”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妹妹身上:“纱季也是,总惯着他。” “哥哥,我们下次注意......”黑尾纱季拽着哥哥的袖子撒娇,声音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她知道这招对哥哥最管用,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没有下次!”黑尾铁朗叹了口气,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动作粗鲁却饱含宠溺:“快去洗澡,水要凉了。” 知道哥哥气消了,黑尾纱季偷偷松了口气,冲孤爪研磨眨了眨眼,后者则回以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 第39章 新形象怎么会因为简单的三个字就如此…… 初夏的东京最不缺的就是阳光了,金色的光线穿过行道树的新叶,在柏油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六一早,黑尾纱季站在桃井五月家的庭院外。 这件洗得有些发旧的棉质t恤和万年不变的宽松卫裤,在桃井家精心修剪的玫瑰花丛和欧式铁艺围栏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了些许灰尘的运动鞋,不自觉地用脚尖蹭了蹭地面。 升上高中以后,女生们似乎一夜之间都变得精致起来。 教室里随处可见偷偷卷发的发棒,课桌下藏着的小镜子,还有裙摆边缘被精心折起的微妙弧度。 黑尾纱季原本对这些毫不在意,但最近走在走廊上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注意到其他女生闪闪发光的指甲和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发丝。 这种莫名的焦虑感,终于促使她答应了今天这场改造计划。 “纱季——”桃井五月清亮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像一阵欢快的风:“门没锁,直接进来呀~” 听到好友熟悉的声音,黑尾纱季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她推开雕花铁门,穿过铺着鹅卵石的小径,抬头便看见桃井五月正倚在二楼的窗边冲她招手。 今天的桃井五月美得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 淡粉色的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的曲线,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颈间一条细细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黑尾纱季不禁想象,如果黄濑凉太此刻出现在这里,路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什么时尚大片的拍摄现场。 而自己——黑尾纱季低头看了看自己毫无特色的装扮,活像个误入时装周的体育特长生,虽然她连排球都接不稳。 “发什么呆呢?”桃井五月已经蹦跳着下了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都等不及要开始今天的改造计划啦!” 被拉着往楼上走时,黑尾纱季小声嘟囔:“会不会太麻烦了......” “才不会!”桃井五月回头冲她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扇动:“今天一定要让你体验到女高中生变装的乐趣!” 桃井五月的卧室简直像个专业化妆间。 梳妆台上整齐排列着各种瓶瓶罐罐,从闪着珠光的高光到各色眼影盘一应俱全。 黑尾纱季的目光被三排不同型号的假睫毛吸引,它们整齐地躺在透明盒子里,像一排排等待检阅的小士兵。 这个阵仗让她瞬间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首先,我们从底妆开始!”桃井五月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化妆镜前的软凳上:“放心啦,我会用最轻薄的新手友好款。” 当冰凉的湿海绵蛋第一次贴上脸颊时,黑尾纱季条件反射般闭上了眼睛,桃井五月的手法意外地轻柔,海绵像羽毛般在脸上轻轻拍打。 “纱季的皮肤其实超级好的,就是有点干燥。”桃井五月一边上妆一边评价:“等会儿我们去买套保湿水乳......咦,你平时是不是都不涂防晒?” “妈妈买过,但太麻烦了......”黑尾纱季感受着粉底液在脸上慢慢推开的感觉,声音因为闭着嘴而显得有些闷闷的。 桃井五月夸张地咂舌,那表情仿佛在说暴殄天物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震惊。 当柔软的刷毛扫过眼皮时,黑尾纱季忍不住问道:“真的要这么全套吗?” “这已经是最基础的妆容啦!连卧蚕都没画呢。”桃井五月笑着拿起睫毛夹:“来,眼睛往下看——” 虽然已经乖乖照做,但当金属夹子轻轻夹住睫毛时,黑尾纱季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放轻松,不会痛的。”桃井五月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漫长的化妆过程中,黑尾纱季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点变得陌生。 原本有些杂乱的眉毛被修整得柔和精致,眼线和睫毛膏让她的杏眼显得更大更亮,蜜桃色的唇釉为总是苍白的嘴唇添了一抹生气。 第54章 “怎么样?”桃井五月得意地举起手持镜,让她能从不同角度看到全貌。 黑尾纱季眨了眨眼,镜中人也跟着眨了眨眼,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脸颊,粉底的质感让皮肤摸起来像上好的丝绸,光滑得有些不真实。 “超赞......”她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惹得身后的桃井五月笑得更得意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桃井五月转身从衣柜里抱出一叠衣服:“我特意准备了几套适合你的风格!” 当看到那堆蕾丝和雪纺时,黑尾纱季的表情瞬间凝固:“这些......” “试这件!”桃井五月不由分说地将一条淡蓝色连衣裙塞给她,然后推着她的背往卫生间走:“快去换上,不许拒绝!” 卫生间里,黑尾纱季别扭地拉扯着裙摆。 这条裙子的领口装饰着精致的荷叶边,裙长刚好到大腿中部,是她平时绝对不会考虑的款式。 但不得不承认,桃井五月的眼光确实毒辣——裙子的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形,柔软的棉质面料亲肤又舒适。 深吸一口气后,她推开卫生间的门。 桃井五月的尖叫声立刻响彻整个房间:“天啊!太适合你了!纱季真的好好看呜呜呜呜!” 站在全身镜前,黑尾纱季几乎认不出镜中的女孩。 顺滑的黑发垂在肩头,淡妆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分明,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个圈,裙摆轻盈地扬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完美!现在去做头发!”桃井五月兴奋地拍手。 “啊?还要做头发?”黑尾纱季瞪大眼睛。 两小时后,商业街入口处,黑尾纱季不安地拨弄着新烫的微卷发。 阳光穿过发丝,折射出蜂蜜般的光泽。 她总觉得这些卷发像是有生命似的,随着她的每个动作轻轻弹动。 “别乱摸!”桃井五月拍掉她的手:“明明超好看的!纱季要自信一点!” 说完,她挽着黑尾纱季的手臂走进商场。 从精品店到首饰店,桃井五月像个专业的造型师,为她搭配各种配饰。 起初黑尾纱季还拘谨地东摸西碰,但在好友的鼓励下渐渐放开了动作。 “这个发夹超配你!”桃井五月拿起一个月亮形状的水晶发卡别在她鬓角:“看,多闪亮!” 橱窗倒影中,两个少女的身影清晰可见。黑尾纱季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享受这个曾经嗤之以鼻的下午。 桃井五月的热情像六月的阳光,融化了她惯常的疏离感,而那些闪闪发亮的小饰品,也意外地让人心情愉悦。 当她们提着大包小包从最后一家店出来时,桃井五月提议:“累了吧?我们去吃冰淇淋!” 提到吃的,黑尾纱季立刻来了精神:“走!听说附近新开了家超棒的冰淇淋店。” 冰淇淋店里人头攒动,她们好不容易才等到空位。 小口品尝着薄荷巧克力冰淇淋,黑尾纱季满足地眯起眼睛,听桃井五月讲述在桐皇的校园生活。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一阵熟悉的喧闹声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纱季吗?!” 黑尾纱季差点被冰淇淋呛到,抬头看见黑尾铁朗带着音驹排球部的队员们站在门口。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连其他顾客也被这阵势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哇哦!”山本猛虎第一个叫出声:“这是黑尾的妹妹?完全认不出来了!” 夜久卫辅也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黑尾纱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下意识就想往桃井五月身后躲。 但黑尾铁朗已经大步走来,伸手就要揉她的头发:“我们家纱季今天也太漂亮了吧!” “别碰!发型做了一个小时呢!”桃井五月及时拦住他的手。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黑尾纱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偷偷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金色脑袋。 “研磨去洗手间了。”黑尾铁朗笑嘻嘻得掏出手机:“不过我可以拍照给他看。” 想到哥哥那令人绝望的拍照技术,黑尾纱季又羞又气,跳起来想抢手机,却因为身高劣势屡屡失败。 最后她只能恼羞成怒地踢了哥哥一脚,惹得排球部队员们哄堂大笑。 红着脸坐回座位,黑尾纱季决定无视这群吵闹的男生。 ...... 回程的电车上,黑尾纱季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发呆。 桃井五月靠在她肩上打盹,手里还紧紧抓着今天的购物袋,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裙子,黑尾纱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虽然过程折腾,但今天确实......很开心呢。 与好友分别后,黑尾纱季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暮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她刚摸出钥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纱季?” 转身的瞬间,她看见孤爪研磨站在路灯下,暖黄的光线为他金色的发丝镀上一层光晕,猫一样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明亮。 他手里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看起来刚采购完日常用品。 “啊......”黑尾纱季突然词穷,手指又不自觉地卷起了发尾。 孤爪研磨安静地注视着焕然一新的少女。 他的目光缓缓掠过她微卷的长发,崭新的连衣裙,最后停留在化了淡妆的脸上。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就在黑尾纱季开始担心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时,他轻声说道:“很可爱......” 这句话明明下午已经被哥哥和其他人说过无数次,但从孤爪研磨口中说出,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黑尾纱季猛地抬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他微微发红的耳尖,说完这句话,孤爪研磨已经转身离开了。 站在原地,黑尾纱季用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如此剧烈,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她确信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否则怎么会因为简单的三个字就如此失态? 第40章 体育祭体育祭什么的,果真是万恶之源…… 自从上次形象改造计划行动以后,黑尾纱季的生活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每天早上梳头时,她会多花五分钟打理那头柔顺的黑发,挑选制服时,也会下意识地考虑领结的系法是否够精致。 这些细微的改变都源于桃井五月给她的建议“不需要刻意打扮,但要注意细节才会更可爱哦”。 周末空闲时,黑尾纱季开始会拉着好友一起去便利店翻看最新一期的《seventeen》和《non-no》。 然而,随着日历一页页翻过,一个令黑尾纱季闻风丧胆的日子正在逼近——万恶的体育祭。 最近几天,她连新买的时尚杂志都无心翻阅,更别提那些堆在床头、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文学书籍了。每当想到自己抽签抽到的200米短跑,她就觉得胃部一阵绞痛。 体育祭当天的清晨,上原家的厨房比往常提早一小时亮起了灯。 煎炸的滋滋声伴随着诱人的香气,在静谧的晨光中格外明显,黑尾铁朗系着妈妈常用的碎花围裙,正专注地翻动着平底锅中的可乐饼。 “纱季!起床了没有?再不起床可乐饼就要凉了!”黑尾铁朗用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妹妹的房门,另一只手稳稳托着一盘金黄酥脆的可乐饼。 他刻意将盘子凑近门缝,让浓郁的香气飘进房间,这是他实验多次后找到的最有效的叫醒方式。 实际上,黑尾铁朗对早餐不宜油腻的健康常识毫无概念,此刻他满脑子只想着用妹妹最爱的食物为她加油打气,完全忽略了油炸食品可能带来的消化不良问题。 锅台边还放着几本翻开的料理书,上面记满了“提升士气的美食”笔记。 可惜他的精心计划似乎落空了。门内传来黑尾纱季闷在被子里含糊不清的回应:“再睡五分钟......” “不行!”黑尾铁朗加大了敲门力度,木质门板发出咚咚的闷响。 幸好上原明美这两天出差,不必担心吵醒母亲。 “今天是运动会,你忘了自己抽到200米了吗?还有,我特意早起做的可乐饼要凉了!” 这句话如同冷水浇头,被子猛地被掀开,黑尾纱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惊坐而起,睡意瞬间消散:“我忘了!”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床头的闹钟,距离集合时间只剩四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后,黑尾纱季穿着崭新却略显别扭的运动服,嘴里塞满了哥哥特制的可乐饼,含糊不清地抱怨:“为什么非得要比200米啊......这简直是现代十大酷刑之一。” “因为上学期你的体育祭请假了,这学期你们班主任特意强调要全 员参加。“黑尾铁朗边说边将营养饮料和毛巾塞进她的背包,动作熟练:“山本老师上周还特意找我确认过你的身体状况呢。” 第55章 对于音驹高中每个学期都要举办体育祭的传统,黑尾纱季这个运动白痴感到无比崩溃。 她甚至怀疑这是学校针对她这类学生的特殊惩罚。 “明明上学期是因为真的发烧了......”她小声嘀咕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为什么山本老师会找你确认?” “因为我是你哥哥啊。”黑尾铁朗理所当然地回答,顺手又往她包里塞了一瓶运动饮料。 “为什么你会对我们班的事情这么清楚啊啊啊——”黑尾纱季小声嘟囔着,语气里满是无奈。 走到玄关时,他们发现孤爪研磨已经靠在墙边等候。 少年金色的眼眸半睁半闭,修长的手指在游戏机上灵活操作,他穿着红色运动服,胸前的黄色号码牌在晨光中格外醒目,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纤细的锁骨,脚上的运动鞋倒是崭新得发亮,看起来像是为了今天特意准备的。 “研磨?你怎么来了?!”黑尾纱季这才注意到家里的第三个人,惊讶得差点被自己的运动鞋带绊倒。 “顺路。”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意,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的游戏机里传来熟悉的电子音效,是最近很流行的那款rpg游戏。 黑尾铁朗挑起眉毛:“”你家就在隔壁,这也叫顺路?“” “......小黑你太吵了。”孤爪研磨将游戏机塞进口袋,转身推开大门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走了,要迟到了。” 初夏的晨风裹挟着青草香气拂面而来。黑尾纱季走在两个男生中间,一边听着哥哥絮絮叨叨的叮嘱“热身运动一定要做充分”“跑完不要立刻坐下”“记得补充水分”,一边偷瞄始终沉默的孤爪研磨。 少年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只有在黑尾纱季差点被翘起的地砖绊倒时,他才不动声色地拽了一下她的书包带,动作轻得几乎难以察觉。 当三人抵达学校时,校园已经沸腾起来。 四色彩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广播里播放着令人热血沸腾的进行曲。 各个班级的学生们穿着不同颜色的运动服,像一片片移动的花海,黑尾纱季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红色号码牌,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研磨你在黄组?!我们是对手?!!!” “嗯。”孤爪研磨简短应答,随后无奈地补充:“之前班里分组的时候没听吗?红组和黄组是决赛的竞争对手。” 黑尾纱季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降临,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狼狈地摔倒在跑道上,而身为对手的孤爪研磨站在领奖台上的可怕画面。 幸好黑尾铁朗及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这家伙应该除了排球其他什么运动都不擅长。” 他促狭地眨眨眼:“上次他参加借物赛跑时,把‘借一只猫’理解成了真的去找野猫,结果迟到了十分钟。” 这句话确实给了她些许安慰,虽然孤爪研磨立刻投来一个“你再多说一句就绝交”的警告眼神。 开幕式结束后,男子200米预赛率先拉开帷幕。 孤爪研磨被分在第三组,站在起跑线上时还在打哈欠,发令枪响起的瞬间,其他选手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只有他保持着匀速,很快就被甩在最后,经过看台时,他甚至还有余裕抬头看了眼记分牌。 “果然不行啊。”黑尾纱季站在红组区域小声嘀咕,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平衡。 但看着孤爪研磨跑完后扶着膝盖喘气的样子,她又觉得有点心疼。 男子组比赛刚结束,黑尾纱季还来不及寻找孤爪研磨的身影,女子200米的检录广播就响了起来。 她长叹一口气,感觉双腿突然变得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走向起跑线时甚至出现了同手同脚的可笑姿势,后背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将运动服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各就位——” 蹲下时,黑尾纱季的膝盖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环顾四周,其他选手都是各个体育社团的健将,肌肉线条分明,做着专业的热身动作,只有她这个文学部成员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 她甚至注意到隔壁跑道的女生是田径部的王牌选手,顿时觉得更绝望了。 发令枪响起的刹那,她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等回过神来时,其他选手已经冲出好几米远。 “纱季加油!” 黑尾铁朗洪亮的声音从跑道边传来。 黑尾纱季用余光瞥见孤爪研磨也站在人群中,那双金色的眼睛正专注地凝视着她,嘴唇微微抿起,似乎比平时紧张些。 区区两百米,在平时根本不值一提。 但此刻,才跑完一百米,黑尾纱季的呼吸就已经紊乱不堪,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肺部的灼烧感让她想起被开水烫到的感觉,双腿像是绑了沙袋般沉重。 在最后一个弯道处,她的右脚突然绊到左脚,整个人重重摔在跑道上,发出一声闷响,手肘和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嘴里尝到了跑道上橡胶颗粒的味道。 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场边的金发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越过分组区域冲进场内,完全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 “嘶——”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黑尾纱季眼前一阵发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右手掌心也擦破了皮,渗出细小的血珠。 “还能动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黑尾纱季抬头,看见孤爪研磨逆光而立,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表情却隐藏在阴影中,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比赛早已结束,其他选手都去休息了。 黑尾纱季声音颤抖:“好丢脸......”她不敢看周围人的表情,尤其是那些举着相机的学生会成员。 孤爪研磨没有回应,直接伸手将她拉起。 黑尾纱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膝盖已经磨破一大片,鲜血不断渗出,混合着跑道上的灰尘,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试着迈步,却疼得倒吸冷气,差点又跌回去。 “我送她去医务室。”孤爪研磨对赶来的工作人员说道,他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轻轻搭在黑尾纱季肩上,遮住她擦破的手肘。 少女的手臂比想象中更加纤细,仿佛稍用力就会折断,孤爪研磨抿紧嘴唇,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前行,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她一瘸一拐的节奏,路过水坑时,他还特意绕了远路。 黑尾纱季向来不是个能忍痛的人,此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哥哥呢?”她闷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被老师叫走了。”孤爪研磨扶着她避开欢呼的人群:“再说,这种时候小黑肯定会更啰嗦。”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三年级时摔破膝盖那次,他在医务室大呼小叫,把校医都吓到了。”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那天哥哥手舞足蹈地描述她摔倒的姿势有多危险,结果反而让她哭得更凶,黑尾纱季不由得破涕为笑,但这个笑容很快被膝盖的疼痛打断,变成了一声小小的抽气。 医务室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消毒水的气味让黑尾纱季皱了皱鼻子,孤爪研磨熟练地找出医药箱。 “不要酒精!!”黑尾纱季警惕地缩了缩腿,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是碘伏。”孤爪研磨无奈地晃了晃手中的棕色药瓶,语气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不会那么疼。” 即便如此,当棉签接触到伤口 时,黑尾纱季还是本能地想要缩回腿,孤爪研磨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脚踝,平静地说:“忍着点,伤口里有沙子。” 很快,黑尾纱季又开始眼泪汪汪,不停地小口吸气,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她注意到孤爪研磨皱眉时,眉心会出现一道浅浅的竖纹。 孤爪研磨的动作称不上温柔,但足够利落专业。 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最后还在纱布边缘贴了个小小的ok绷。 黑尾纱季低头看着他金色的发旋,注意到发根处已经长出些许黑色,脸颊两侧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软软地贴在皮肤上。 “好了,这两天别碰水。”孤爪研磨站起身,将药品归位时背对着她说:“洗澡时可以用保鲜膜包一下。” “谢谢......”黑尾纱季小声道谢。 这时,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黑尾铁朗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排球部的运动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纱季!伤得重不重?!” 他的目光在妹妹包扎好的膝盖和孤爪研磨之间快速移动。 “没事,研磨已经帮我处理好了。”黑尾纱季晃了晃腿,立刻被疼痛刺激得倒吸冷气:“嘶——其实还是有点疼......” 黑尾铁朗蹲下身仔细检查妹妹膝盖上的包扎,像在检查一件珍贵文物。 第56章 确认无误后,他才长舒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三个精致的便当盒:“还好赶上了午饭时间,我早上特意多炸了些天妇罗炸虾,现在就都归你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黑尾纱季惊讶地问。 “在你还在睡懒觉的时候。”黑尾铁朗得意地笑了,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还做了你喜欢的玉子烧。” 三人找了个阴凉的树荫坐下。 黑尾纱季打开便当盒,发现里面的天妇罗炸虾堆得像小山一样高,金黄色的外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玉子烧被切成可爱的星形,旁边还点缀着几颗小番茄。 “啊......”她惊讶地轻呼,胸口涌上一股暖流。 “本来是想奖励勇敢参赛的纱季的。”黑尾铁朗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现在就是犒劳伤员的慰问品了。”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让人想起小时候被这样抚摸头顶的安心感。 黑尾纱季感动得鼻子发酸,紧紧挽住哥哥的手臂,开始细数这位全世界最好的哥哥的种种优点。 目睹这一幕,孤爪研磨默默从包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草莓大福推过去。 精致的和果子用印有樱花纹样的纸包着,看起来是从高级和果子店买的。 “我不爱吃甜的。”他语气平淡,目光却飘向远处的灌木丛。 黑尾铁朗促狭地笑了:“昨天便利店你明明买了三个——而且我亲眼看见你在游戏厅门口排队等那家网红店开门。” “你看错了。”孤爪研磨迅速打断,耳尖却悄悄泛红。 黑尾纱季小心地拆开包装纸,咬了一小口草莓大福。 柔软的外皮包裹着清甜的馅料,新鲜草莓的酸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豆沙的甜腻,在口中化开令人幸福的味道。 看着身旁的两人,她突然觉得膝盖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像是被某种温暖的力量治愈了。 “真好吃......”她眯起眼睛,嘴角沾了一点白色粉末。 饭后,三人在树荫下小憩。 黑尾铁朗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孤爪研磨又拿出了游戏机,手指灵活地操作着,黑尾纱季则仰头看着树叶间漏下的光斑,思绪飘远。 直到校园广播响起,宣布下午的比赛即将开始,才打破了这宁静的时刻。 黑尾铁朗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我得去准备躲避球比赛了。” 他低头轻抚妹妹的发顶,声音温柔:“好好休息,晚上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居酒屋,听说他们的盐焗秋刀鱼是一绝。” 听到最爱的美食,黑尾纱季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吗?那家很难预约的!” “当然是真的,你哥哥我可是提前两周就订好位置了。”黑尾铁朗得意地眨眨眼:“就当是庆祝......嗯,庆祝你顺利完成200米比赛?” “哥哥比赛加油!争取拿第一!”黑尾纱季挥舞着手臂为哥哥打气,完全忘记了膝盖的疼痛:“我会在观众席给你加油的!” 目送黑尾铁朗离开后,树荫下顿时安静下来。 微风吹过,带来远处操场上的欢呼声。 黑尾纱季轻轻晃着脚尖,突然问道:“研磨下午要去看比赛吗?” “......可能吧。”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回答,但游戏机里传来的gameover音效暴露了他的心不在焉。 “我们一起去吧!顺便给哥哥加油!”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问题,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啊,不对,哥哥是蓝组的!而我是红组,你是黄组......” 孤爪研磨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纱季你是笨蛋吗?”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分组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 黑尾纱季懊恼地捂住脸,在心里默默控诉:体育祭什么的,果真是万恶之源!!! 但想到晚上有美味的秋刀鱼,还有眼前这个虽然毒舌却意外可靠的青梅竹马,似乎一切也没那么糟糕了。 第41章 梦研磨开窍 清晨六点整,闹钟刺耳的铃声准时划破卧室的静谧,五月的晨光透过米色窗帘的缝隙渗入房间,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孤爪研磨从被窝里缓缓伸出手臂,他摸索着按下闹钟,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时轻轻颤了一下,翻身的动作带动被子滑落,露出半边瘦削的肩膀。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察觉到异样——一股陌生的燥热在血管里流淌,像是有人在他体内点燃了一簇小火苗。 朦胧间,他又回到了那个挥之不去的梦境。 文学部活动室里,午后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在陈旧的红木地板上跳动,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混合着书页的油墨香和黑尾纱季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她被他抵在橡木书架前,厚重的文学典籍在他们身后微微颤动,她的呼吸急促而温热,脸颊染着樱花般的绯红,微微张开的唇间溢出他的名字:“研磨......” 那声音比平时更加柔软,带着他从未听过的颤抖。 他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耳膜,脸颊旁边的金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发烫的皮肤上。 还未等混沌的思绪完全归位,被子下异样的潮湿触感让他浑身僵直。 少年缓缓掀开被角,在看到浅灰色睡裤上那片暧昧的痕迹时,像是被火燎到般弹坐起来,后脑勺差点撞上床头板。 ——他梦见了黑尾纱季。 而且,是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梦。 “该死......”他捂住发烫的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指缝间露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一定是昨天体育课前,在更衣室听到那群男生谈论那些下流话题的缘故。 那些露骨的描述像种子一样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最终在梦境中开出罪恶的花,青春期的荷尔蒙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他淋得措手不及。 冷水从花洒倾泻而下,冰凉的水流顺着脖颈滑过脊背。 他仰起头,让冷水直接冲击发烫的脸颊,却浇不灭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黑尾纱季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锁骨,指甲上还残留着上周五他们一起涂的淡蓝色指甲油,温热的吐息拂过颈侧,带着她惯用的草莓味润唇膏的甜香,那声轻唤比平时更加柔软,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完了。”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他盯着浴室瓷砖上蜿蜒的水痕,绝望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可能,大概,也许......对黑尾铁朗的妹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竹马和好友,产生了不该有的绮念。 ...... “研磨!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黑尾纱季清亮的声音穿透门板,惊得孤爪研磨手一抖,牙刷当啷一声掉进洗手池,金属与陶瓷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清晨的浴室里格外刺耳,让他本就紊乱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现在他无比后悔昨天请假逃掉早训的决定。 若是按往常参加训练,此刻就能避开与她同行的尴尬,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眼尾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这副模样绝对不能让她看见。 胡乱漱完口,他用毛巾草草擦了把脸。 冰凉的自来水暂时缓解了脸上的燥热,却在毛巾移开的瞬间又卷土重来。 抓起书包冲出家门时,他差点被玄关的台阶绊倒,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 晨光中,黑尾纱季正倚在门前的树下,音驹高中的女生制服完美勾勒出她日渐窈窕的身形,深蓝色的百褶裙随着她轻轻晃动的脚尖微微扬起,露出膝盖上方一小截白皙的皮肤。 她今天显然精心卷过长发,黑色的发丝在朝阳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发尾的小卷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弹跳。 “你该不会又熬夜打游戏了吧?”她歪着头打量他,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点点头:“难怪要请假,肯定是通宵了,上周才答应过我要调整作息的。” 孤爪研磨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嗯。” “哥哥那个排球笨蛋已经先去学校了。”黑尾纱季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铝箔包装上还凝着细小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给,猜你就没吃早饭。” 她晃了晃手中的牛奶盒,塑料吸管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当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那股微凉的触感让孤爪研磨如触电般缩回手,牛奶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险些坠落。 他仿佛又感受到梦中她指尖的温度,那股燥热再次从脊椎窜上来。 黑尾纱季眨了眨眼睛,她微微蹙眉,浅棕色的瞳孔里盛满疑惑:“......研磨?” “......没事。”他低头将牛奶塞进书包,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声音闷闷的:“要迟到了。” 少女小跑着追上他,狐疑的目光在他侧脸逡巡,她突然凑近,近得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你今天怪怪的。” 第57章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孤爪研磨猛地拉开距离,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敢回头,害怕对上她清澈的眼睛,那会让梦境中旖旎的画面再次浮现:黑尾纱季仰起脸时颤动的睫毛,微微张开的唇瓣上还沾着一点晶莹的水光,还有那声带着轻喘的呼唤......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疼痛让混沌的思绪暂时清明。 不能再想了。 ...... 这一整天,孤爪研磨都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数学课上,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的公式变成模糊的白色线条,最终扭曲成黑尾纱季卷发的弧度,英语听力测试时,耳机里的对话声化作她梦中那声轻唤,午休时分,他以补觉为由婉拒了黑尾兄妹的午餐邀约,独自躲在空教室里,把发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桌面上。 下午的排球训练中,他接球的动作比平日凶狠数倍,橙蓝相间的球体在手臂上留下深红的印记。 每一次扑救都像是要把那些混乱的思绪击碎,每一次扣杀都仿佛在惩罚自己肮脏的念头。 “研磨今天吃错药了?”海信行擦着汗问道,看着场边那个罕见地主动加练的身影。 夜久卫辅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该不会是抽卡又沉船了吧?上次他这样还是限定角色池歪了的时候。” 黑尾铁朗靠在墙边,锐利的目光追随着场上那个金发少年。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谁知道呢,青春期少年的心思就像东京五月的天气——早晨还晴空万里,下午就能暴雨倾盆。” 部活结束时,夕阳已将整个校园染成橘红色。 更衣室里,孤爪研磨故意放慢动作,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开始换衣服,他慢吞吞地系着鞋带,把运动服叠得整整齐齐,甚至反常地擦拭了更衣柜,一切只为拖延时间。 当他终于推开体育馆侧门的瞬间,却僵在了原地,黑尾纱季正坐在石阶上看书,她屈起的膝盖上摊开一本精装书,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 听到声响,她抬起头,眼中的光芒瞬间点亮,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燃的星辰:“终于出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慢?” 他原以为会看到黑尾兄妹两人,却只有她独自等待的身影。 “小黑呢?”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学生会临时有事,让我们先走。”黑尾纱季站起身,轻轻拍打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的裙角随着动作微微扬起,露出膝盖上方若隐若现的肌肤。 “不过他说会在便利店等我们。”她弯腰拾起书包时,一缕发丝从耳后滑落,在脸颊旁轻轻摇晃。 孤爪研磨沉默地点点头,与她并肩走向校门。 黄昏的风裹挟着夏日特有的温热,轻轻撩动她的发丝,每当她的手臂不经意擦过他的衣袖,或是裙摆偶尔触碰他的裤腿,心脏就会不听话地漏跳一拍。 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恼火。 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裤缝,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今天文学社读了夏目漱石的《心》。”黑尾纱季突然开口,声音像风铃般清脆悦耳,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白色乐福鞋的鞋尖已经有些磨损:“老师说,‘月色真美’是用来表达‘我爱你’的含蓄说法。” 石子滚进路边的排水沟,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侧过脸看他,眼角弯成新月,夕阳的余晖在她瞳孔中点燃两簇小小的火焰:“很浪漫的表达方式,对吧?” 孤爪研磨盯着自己的鞋尖,那里已经有些开胶。 他想起上周他们一起在鞋店看中的新款球鞋,黑尾纱季说等他生日时要送他一双。 “......挺好的。” “就这样?”黑尾纱季突然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瞪着他。 她的影子在夕阳下拖得很长,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你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游戏也不打,话也不说。” 她凑近一步,仰起脸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要不是相信科学,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外星人调包了!” 孤爪研磨抿紧嘴唇。 他不是不想回应,而是害怕开口就会泄露那些隐秘的心思,但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脸颊和皱起的鼻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声音低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可能......昨晚着凉了,不太舒服。” “夏天怎么会着凉?”她将信将疑地打量他,目光从他泛红的耳尖扫到紧握的拳头。 但想到孤爪研磨向来直率的性格,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她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暮色中,路过他们从小一起玩耍的公园,秋千还在微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最终他们在便利店找到了正在冰柜前徘徊的黑尾铁朗,他手里举着两根快要融化的冰棍,看到他们时露出标志性的坏笑:“太慢了!我的冰棍都要化成糖水了。” “明明是你自己偷溜!”黑尾纱季气鼓鼓地抢过他手中的冰棍,粉色的舌尖轻舔了一下已经开始融化的尖端:“这是赔偿!” 融化的糖水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她却浑然不觉。 看着兄妹俩熟悉的斗嘴场景,孤爪研磨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他靠在便利店玻璃窗前,冰凉的触感透过衬衫传到背部,暂时缓解了体内的燥热。 “给,研磨。”黑尾纱季突然转身,将另一根冰棍递来,包装纸已经被她细心地撕开一角:“你喜欢的苏打味。” 他怔怔地伸手,两人的指尖再次相触,这一次,冰棍真的险些坠落。 “小心啊。”黑尾纱季及时扶住他的手腕,她皱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尾:“你脸色真的不太好,要不别吃了吧?” 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腕骨,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浑身僵硬。 “怎么了?”黑尾铁朗敏锐地凑过来,高大的身影在两人之间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目光在妹妹握着好友手腕的位置停留了一秒,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得知是孤爪研磨身体不适后,黑尾纱季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另一根冰棍。 黑尾铁朗眯起眼睛,目光在好友身上来回扫视——这个在下午训练时生龙活虎的家伙,此刻却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想起训练时孤爪研磨反常的积极表现,和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感受到好友探究的视线,孤爪研磨低头重新取出一根苏打冰棍,借拆包装的动作掩饰表情,塑料包装在他手中发出刺耳的声响:“......休息一下就好。”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在心里无声呐喊,求求你别再盯着看了!! 便利店的冷气开得很足,他却感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啊!中奖了!”黑尾纱季突然的惊呼解救了他。 她举着冰棍棒,兴奋得双眼发亮,在原地轻轻跳了一下:“再来一根!” 夕阳透过玻璃窗,在她脸上洒下蜂蜜般的光晕。 她笑得那么灿烂,脸颊泛起可爱的红晕,像是枝头熟透的苹果,嘴角沾着一点冰淇淋的奶油,粉色的舌尖不经意地舔过下唇,黑尾铁朗在一旁夸张地鼓掌欢呼,但孤爪研磨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怔怔地望着她,突然想起梦中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当他低头吻住她的时候,她的眼中盛满星光,脸颊泛起同样的红晕。 “研磨?”黑尾纱季伸手在他眼前晃动,指尖还带着冰淇淋的凉意:“又发呆?” 猛然回神,发现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他条件反射般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了身后的货架,几包零食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黑尾铁朗站在一旁,突然不爽地“啧”了一声。 孤爪研磨转头对上好友犀利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仿佛已经看穿他所有不堪的心思。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瞬间如坠冰窟—— 他彻底完蛋了。 不仅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还要在妹控好友的眼皮底下隐藏这份感情,这是一场需要精心谋划的持久战,而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迈出第一步。 强行平复心绪后,三人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模式。 只是本该属于孤爪研磨的那根冰棍,最终落入了黑尾铁朗口中:“身体不舒服就别吃太多冰的”,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故意把冰棍咬得咔咔作响。 回家的路上,孤爪研磨机械地按着游戏机按键,屏幕上的角色因为操作失误接连死亡。 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那些纷乱的念头像夏夜的萤火,在脑海中明明灭灭,黑尾纱季走在他身侧,时不时凑过来看他的游戏画面,每一次靠近都让他的手指僵硬一分。 回到家,他将手机和游戏机扔到一旁,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枕头。 第58章 床单上还残留着洗衣液的清香,却掩盖不住青春期荷尔蒙的气息。 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与他胸腔里躁动的心跳交织成夏夜最隐秘的乐章。 第42章 染发与冰皮月饼让研磨全包了吧,反正…… 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孤爪研磨花了整整两个晚上,在昏暗的台灯下将这份悸动细细梳理。 每当想起黑尾纱季那双永远闪着单纯光芒的眼睛,和她身边那个如守护兽般寸步不离的黑尾铁朗,他就忍不住叹气。 这种复杂的感情,就像他爱玩的解谜游戏,需要耐心和策略。 他决定采取最稳妥的方式,让一切在时光中慢慢酝酿,如同秋日里缓缓成熟的柿子。 季节更迭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金秋十月。 带着凉意的秋风掠过商业街的每一个角落,将各家店铺门口的风铃吹得叮当作响。 位于街角的山田理发店内,孤爪研磨正端坐在宽大的镜子前。 染发剂刺鼻的化学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尖,平日里寸不离手的游戏机此刻被冷落在一边的杂志架上,屏幕还亮着暂停的游戏界面。 理发师山田先生戴着橡胶手套,正熟练地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染膏涂抹在他发根处。 金色的发丝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与新生出的黑色发根形成鲜明对比。 “还要多久?”孤爪研磨第一百零一次发问,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他透过镜子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 山田先生早已习惯这位金发少年的急性子,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笑眯眯地安抚:“再有二十分钟就好,孤爪君。你的发根长得真快,这次比上次提前一周就来补染了。” 他边说边用细齿梳将染膏均匀地梳开:“年轻就是好啊,新陈代谢快。“” 孤爪研磨轻叹一声,任由几缕金色的发丝垂落在颊边,发梢扫过皮肤带来轻微的痒意。 他想起最初染发时的新奇感早已被繁琐的维护程序消磨殆尽。 每次补染时头皮传来的刺痛感,还有每个月必须抽出的两小时,都让他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 “要不......高二之后就随它去吧。”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任由黑色发根自然生长也好,反正到时候就说嫌麻烦,黑尾纱季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大概。 正当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时,店门的风铃突然清脆作响,打破了理发店里单调的吹风机嗡鸣声。 “研磨!果然在这里!”黑尾铁朗洪亮的声音率先闯入,紧随其后的是轻快的脚步声。 今天的黑尾纱季罕见地扎起了高马尾,发尾随着她的步伐欢快地跳跃着,像只活泼的小鹿,她今天似乎喷了淡淡的柑橘香水,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清新的香气冲淡了染发剂的刺鼻味道。 她凑到孤爪研磨身旁,好奇地打量着染发过程,微微前倾的身体在浅蓝色针织衫下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每个月都要这样补染吗?看起来好麻烦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孤爪研磨的耳畔。 “嗯。”孤爪研磨懒懒地应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自从之前和桃井五月一起研究打扮后,黑尾纱季开始有意识地注重起自己的穿着。 今天她身着一件浅蓝色针织衫,内搭白色雪纺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整个人如同初秋的晴空般清新动人。 每当意识到自己对黑尾纱季的特殊感情时,孤爪研磨总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不听话的心脏在加速跳动,就像游戏里遇到隐藏boss时的紧张感,既期待又害怕。 黑尾铁朗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长腿随意地伸展开来,顺手抄起孤爪研磨的游戏机熟练地操作起来:“三年级的商业前辈今天提前结束训练了,听说要退部。” 他的手指在按键上快速移动,眼睛紧盯着屏幕,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是那个对一年级很友善的前辈吗?”黑尾纱季从帆布包里掏出三盒草莓牛奶,塑料包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纤细的手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没有涂任何指甲油却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孤爪研磨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接过牛奶时指尖不小心相触,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没错,不像那些正选,整天就知道使唤新生。”黑尾铁朗放下游戏机,撕开吸管包装的动作带着几分暴躁,塑料纸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猛吸一口牛奶,脸颊因此微微鼓起,看起来莫名有些孩子气。 聊完排球部的事,黑尾纱季突然托腮凝视着孤爪研磨的发顶,眼睛一眨不眨:“研磨染发有一年了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其实我也好想尝试染发!浅蓝色应该会很酷吧?就像动画里的未来战士那样!”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斩钉截铁得让山田先生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黑尾铁朗眉头紧锁,放下牛奶盒时用力过猛,液体溅出几 滴在柜台上:“你现在这样很好,染发伤发质。”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极了保护领地的猛兽。 而孤爪研磨则给出更实际的劝阻,声音虽轻却格外认真:“第一次染发需要漂色,头皮会刺痛,还可能脱皮。” 见黑尾纱季露出犹豫神色,他又补充道,每个字都刻意放慢了速度:“而且后续护理很麻烦,像我这样月月都要补染,染过的头发也会变得干枯,容易分叉。” “真的会痛吗?”黑尾纱季眨了眨眼。 “嗯。”孤爪研磨认真点头,回忆起第一次漂发时的感受:“像被无数蚂蚁啃咬,持续好几个小时,而且不能抓,越抓越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那里曾经因为染发而红了一片。 这个生动的比喻立刻见效,黑尾纱季缩了缩脖子,肩膀不自觉地耸起:“那还是算了......我最怕疼了。” 她敬佩地拍拍孤爪研磨的肩膀:“你真厉害,能忍受这种痛苦,要是我肯定半途就哭着放弃了。” “当时......觉得还能忍就忍下来了......”孤爪研磨别过脸去,声音渐弱。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能坚持下来,多少存着些在黑尾纱季面前表现的心思。 现在每次补染时,想起她夸赞“像阳光一样好看”的样子,似乎连头皮的刺痛都能忍受几分。 这时山田先生笑着插话,手上的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这位小姐的天然黑发很美呢,像上好的绸缎般有光泽,染了反而可惜。” 他专业地评价道:“而且你的发质偏细软,经不起化学药剂的折腾。” “真的吗?”黑尾纱季惊喜地抚弄着自己的发梢,脸上绽放的笑容让孤爪研磨想起初春第一朵绽放的樱花。 她转身对着镜子左右端详,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透过镜子,他默默赞同山田先生的话,她的黑发确实美得惊人,在光线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比任何人工染出的颜色都要生动自然。 “对了!“”黑尾铁朗突然拍腿,声音大得让孤爪研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昨天不是说想尝试做那个华国的......什么月饼来着?”他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黑发,努力回忆着。 “冰皮月饼!”黑尾纱季眼睛一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引得店里其他顾客侧目而视。她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但兴奋之情依然溢于言表:“我在推特上看到的,不用烤箱,感觉不难做!外皮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馅料,还有各种漂亮的花纹......” 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很少下厨,但曾经的厨艺自信让她跃跃欲试。 记得小学时,她做的曲奇饼干总是班级义卖会上最先卖完的,那时妈妈还会摸着她的头夸奖纱季有天赋呢。 就在兄妹俩热烈讨论月饼时,孤爪研磨的染发终于完成。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头皮,冲走了残留的染膏和不适感,他闭着眼睛,耳边是黑尾纱季绘声绘色描述冰皮月饼的声音。 “......材料都买齐了!“她最后宣布道。 黑尾铁朗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把她精心打理的发型弄得一团糟:“那就今晚做吧,我和研磨当小白鼠。” 他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尖牙:“不过要是太难吃,我可是会实话实说的。” 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的孤爪研磨恰好听到这句话,他无声地点了点头,湿漉漉的金发还在滴水,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虽然对甜食无甚兴趣,但只要是黑尾纱季做的,他都愿意品尝。 三人走出理发店时,夕阳已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十月的风裹挟着落叶的气息拂过,孤爪研磨新补染的金发在余晖中熠熠生辉,如同一顶纯金的王冠。 第59章 黑尾纱季走在两人中间,不时抬头打量好友的头发,脚步轻快地跳过人行道上的裂缝。 “虽然说过很多次了,”她突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孤爪研磨,夕阳将她的瞳孔染成了琥珀色,“但研磨的头发在夕阳下真的好好看啊,”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发梢,又迅速收回,像是怕被烫到一样:“就像秋风吹过的麦浪,金灿灿的。” 孤爪研磨脚步微顿,心跳漏了半拍。 他低头看向黑尾纱季的侧脸,发现她的赞美纯粹而真挚,不带丝毫暧昧。这个认知让他既安心又失落——安心于自己的心意尚未暴露,失落于她似乎只把他当作普通好友。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直白的称赞,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放弃染发了。”黑尾纱季皱着脸,做了个夸张的颤抖动作:“听研磨说的就觉得好痛,我还是乖乖当我的黑发少女吧。” 黑尾铁朗大笑着揽过妹妹的肩膀,差点把她带得踉跄了一下:“明智!我们黑尾家的黑发可是祖传优良基因。” 他得意地昂起头,活像只炫耀鬃毛的狮子。 “少来。”黑尾纱季笑着推开他,力道大得让黑尾铁朗夸张地后退两步:“明明是你懒得上心,上周洗发水用完了,你还用研磨的沐浴露洗头呢!” 她转头向孤爪研磨求证:“对吧,研磨?” 想起那天黑尾铁朗头上诡异的柠檬香气,还有他抱怨“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这个味道”的滑稽样子,孤爪研磨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罕见的微笑:“嗯,整整三天都散发着柠檬味。” 黑尾铁朗夸张地捂住胸口:“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欺负我!” 但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打闹。 ...... 当晚,黑尾家的厨房成了灾难现场。 两个小时内,“哎呀”、“怎么会这样”的惊呼此起彼伏。 客厅里,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盘腿坐在茶几前打着游戏,不时交换无奈的眼神,空气中飘散着糯米粉和豆沙的甜香,混合着淡淡的奶香味。 “第五次了。”黑尾铁朗数着厨房里传来的哀嚎,手上的游戏角色因为分心而被敌人击中,血条瞬间减半:“我赌这次又失败。” 他撇撇嘴,操作角色躲到掩体后面补血。 孤爪研磨没有接话,但明显心不在焉的操作暴露了他的担忧。 他的角色站在原地挨了好几枪,直到黑尾铁朗看不下去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来。 终于,在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后,黑尾纱季垂头丧气地端出一盘形状怪异的“月饼”,她的围裙上沾满了白色粉末,脸颊上还蹭到了一点豆沙馅。 “彻底失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把盘子放在茶几上时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皮太黏,根本包不住馅......” 她颓丧地坐在地板上,肩膀垮了下来;“明明做其他甜点的时候都很顺利,是不是因为我没买那个模具的原因......” 孤爪研磨放下手柄走近观察。 这些所谓的冰皮月饼与视频里晶莹剔透的成品相去甚远,有些甚至露出里面的豆沙馅,表面的花纹模糊不清,像是融化的雪人。 有几个勉强成型的也歪歪扭扭,完全看不出月兔的形状。 “看起来......很有创意。”他谨慎地选择用词,生怕打击到黑尾纱季的信心。 虽然卖相不佳,但至少闻起来很香,甜甜的糯米香气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黑尾铁朗直接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表情变得微妙:“嗯......味道还行,就是有点......粘牙?” 他努力咽下去,赶紧灌了一口茶:“”像在吃超甜的橡皮泥。“” “我明明严格按照配方做的......”黑尾纱季沮丧地瘫在椅子上,用沾满糯米粉的手捂住脸,留下几道白色痕迹:“居然翻车了!!我明明连称量都是用的电子秤!人生第一次翻车呜呜呜......” 孤爪研磨拿起一个月饼小心地咬了一口,意外发现味道其实不 错。 豆沙馅甜度适中,带着手工翻炒特有的香气,还能吃到细小的红豆颗粒,只是外皮过于黏软,确实如黑尾铁朗所说有些粘牙。 看着她失落的表情,他突然说:“比便利店的好吃。” “真的吗?”黑尾纱季瞬间抬起头,眼睛湿润得像小鹿一般,她的声音因为惊喜而微微发颤。 他点点头,又拿起一个:“嗯。” 虽然对甜食无感,但他更不愿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这些形状怪异的月饼里,藏着某种用心的温暖,是便利店批量生产的点心永远无法比拟的,每一口都能尝到她反复搅拌糯米团的耐心,翻炒豆沙时的专注,还有包馅时小心翼翼的动作。 黑尾铁朗看了眼好友,又看看妹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挑了挑眉。 那晚,三人消灭了所有失败品,其中孤爪研磨吃得最多,让黑尾纱季感动得双眼泛起泪花,连声说“研磨你真好”。 “没想到这么合你口味啊,研磨。”黑尾铁朗调侃道,眼神却带着探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孤爪研磨沉默以对,假装专注于游戏画面,但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这时黑尾纱季突然转身宣布:“我决定了,下次还要再试!”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我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一定是糯米粉和粘米粉的比例不对!然后再去买他们华国的模具!” “好啊。”黑尾铁朗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别让我再吃失败品就行。” 他坏笑着补充,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让研磨全包了吧,反正他说比便利店的好吃。” “研磨会吃的对吧?”黑尾纱季双手合十,期待地望过来,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面粉:“下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我保证!” 她的姿势像是在祈祷,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让人不忍拒绝。 在她专注的目光攻势下,孤爪研磨别过脸去,假装对游戏画面产生了极大兴趣。 但最终,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嗯。” “好耶!”她的欢呼声在秋夜里格外明亮,像是突然绽放的烟花。 她雀跃地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般绽开,然后冲进厨房开始收拾残局,嘴里已经开始计划下次要尝试的馅料。 孤爪研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43章 柠檬糖像极了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失落…… 放学铃声早已沉寂多时,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下黑尾纱季一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边缘晕染着橘红色的光晕,静静地投在木质课桌上。 钢笔尖悬在空白的稿纸上方,迟迟未能落下,墨水在纸上洇出第五个蓝色的圆点,像是一串未完成的省略号,又像是被按下的无声叹息。 远处体育馆传来规律的砰、砰声,那是排球撞击地板的节奏,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与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形成奇妙的二重奏。 “又卡住了......” 黑尾纱季轻叹一声,将写废的稿纸揉成一团。 纸团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短暂停留后,精准地落在后桌孤爪研磨的课桌上。 那里摊着他的数学笔记,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每一个数字和符号都排列得一丝不,边角处还画着几个小小的游戏角色涂鸦,让严肃的笔记平添几分生气,就像他本人一样,表面安静内敛,却藏着意想不到的活泼心思。 她伸手想拿回纸团,却不小心碰倒了孤爪研磨竖在课桌边上的课本。 一本数学书应声倒下,在安静的教室里发出啪的轻响,一张便利店小票从书页中飘落,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打着旋儿缓缓落地。 【4/1柠檬糖(春日限定)320排队时间28分钟。】 黑尾纱季弯腰拾起小票,盯着上面打印的字迹出神。 上周六是排球部强化训练日,哥哥回家时还抱怨说孤爪研磨中途溜走了半小时,回来时运动服都湿透了,发梢还滴着水。 “难得见到他这么跑动”,哥哥当时这样说,语气里满是困惑,还夹杂着一丝担心。 那时她只是随口应和,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原因。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小票上的打印时间,纸张因为反复折叠已经有些起皱。 下午三点,正是那天雨势最大的时候。 她仿佛能看到那个金色头发的少年在雨中奔跑的身影,雨水打湿了他的刘海,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他可能还微微喘着气,却依然固执地排着长队,只为了这一盒限定的糖果。 体育馆突然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60章 黑尾纱季下意识望向窗外,暮色已经渐渐笼罩校园,隔着遥远的距离,黑尾铁朗标志性的大笑依然清晰可闻:“研磨!这记发球很厉害!” 收回目光,黑尾纱季慢慢收拾好书包,将钢笔仔细盖好,稿纸整齐叠放。 她踱步到教职工办公室外的公告栏前,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这是她第三次确认之前的征文比赛结果,指尖划过光滑的公告栏表面,自己的名字依然不在列,而文学部部长的作品却醒目地印在“评审特别奖”下方,那行铅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刺得她眼睛发酸。 “果然还是差得远......”黑尾纱季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拢了拢肩上的书包带,感觉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爽朗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黑尾纱季浑身一颤,差点把手中的笔记本摔在地上。 排球部的夜久卫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运动服领口还沾着汗渍,怀里抱着颗磨旧的排球,手腕上缠着白色的护腕。 他身上带着体育馆特有的气息——木质地板被摩擦后的焦香、汗水蒸发后的咸涩和新皮革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的活力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前、前辈怎么在这里?” “来拿器材室备用钥匙。”夜久卫辅指了指办公室,目光扫过公告栏后露出了然的神色,眼角微微弯起:“啊,就是那个全国征文比赛。” 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刚刚研磨训练的时候一直走神,盯着体育馆的时钟看了好久,结果发球倒是突然进步神速。” 他做了个抛球的动作:“那个弧线,简直完美!” 不明白夜久卫辅为何突然提到自家好友,黑尾纱季感到耳根微微发热。 她不愿让对方看出自己对征文比赛的在意,急忙合上笔记本,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我只是路过。” 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 说完便匆匆转身,快步返回教室。 走廊里已经亮起了灯,她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随着步伐不断变换形状。 回到空荡荡的教室,她继续写着小说等待哥哥他们结束训练,但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抓不回来。 钢笔在纸上留下深深的划痕,黑尾纱季把第六个小说开头划掉,墨迹晕染开来,像一朵枯萎的花。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哥哥发来的消息。 【猫又教练请客吃烤肉,七点校门口集合。纱季快来快来。】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黑尾纱季看着对话框上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又消失,最终还是回复: 【你们去吧,我直接回家。】 后面哥哥发来的消息她没再看了。今天的心情像被雨水打湿的羽毛,沉重得提不起劲。 她不想去人多的场合,那会让她感到格外疲惫,就像被迫参加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而她是唯一没有训练过的选手。 既然哥哥他们要去吃饭,黑尾纱季决定不再等待。 她站起身收拾书包,课本相撞发 出沉闷的声响。 这时,一颗柠檬糖从课本里滚出来,在桌面上转了个圈,最后停在她手边,包装纸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这是之前她偶然在便利店买到觉得很好吃的糖果。 清新的柠檬香总让她想起孤爪研磨身上淡淡的柠檬沐浴露味道,那种清爽中带着微酸的气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令人安心又捉摸不透。 她本想与好友分享,却因为这个微妙的联想迟迟没有送出,糖果在书包里放了整整一周。 黑尾纱季自己也说不清在纠结什么。 曾经的她总是大大方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哥哥那样直来直去。为什么现在会产生这种莫名的怯意?就像面对一篇怎么也写不好的小说开头,删了又写,写了又删。 在一次售罄后到处都没买到这种柠檬糖时,她曾向孤爪研磨抱怨过,说这种限定商品总是很快卖完。 那不过是一次随口的闲聊,就像他们平时讨论游戏攻略或者小说剧情一样普通。 没想到他会在训练日冒雨去买...... 想到这里,黑尾纱季鬼使神差地剥开糖纸,透明的包装纸发出细碎的声响,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体育馆那边又传来一阵欢呼,声浪穿过暮色传来,模糊却热烈。 她望向西侧窗户,暮色已经完全笼罩校园,只有排球部的灯光依然明亮,像黑夜中的灯塔。 隐约可见里面跑动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些跃动的剪影充满了生命力。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孤爪研磨单薄的身影。 他的金色头发在灯光下,应该会像一团小小的火焰吧,随着动作摇曳跳动,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还有他专注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偶尔闪过的一丝笑意...... 钢笔突然不受控制地在稿纸上滑动起来,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三花猫总是在雨天出现,尾巴尖沾着被雨水打湿的樱花瓣,金色的瞳孔在暗处闪闪发亮。它安静地蹲在巷子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甩甩尾巴,抖落几滴雨水。】 ...... 走出教学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路灯次第亮起,在黑尾纱季脚下投下圆圆的光斑,她低着头数着地面的地砖,一步一块,第七十八块的时候,这块地砖缺了一个小角,像被咬了一口的饼干。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突兀。 来电显示是好友桃井五月,头像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 “纱季!后天桐皇对诚凛的比赛一定要来看!”电话一接通,桃井五月活力十足的声音就冲了出来,背景音里还能听到篮球撞击地板的声响、鞋底摩擦地板的尖叫和裁判的哨声,热闹得像一场嘉年华。 “但是......” “阿大自从之前和哲君他们打过比赛输了以后,状态变得超——级好!”桃井五月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每个字都洋溢着兴奋:“你难道不想见见吗!就这样说定了,后天下午一点,在地铁站出口见哦!” 还没等她回应,电话就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忙音。 黑尾纱季握着发烫的手机,想起国中时奇迹的世代后期让桃井五月多么难过。 那时的五月总是强颜欢笑,眼睛里的光彩一天天暗淡下去,就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还好去年,黑子哲也所在的诚凛把这些人都一一打醒了,就像一场及时雨浇灭了蔓延的野火。 “那就后天去看看吧。”她心想,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说不定还可以约上哥哥他们一起。” 只是不知道那天排球部有没有安排,最近他们似乎训练得很勤。 准备回家时,黑尾纱季看了眼灯火通明的体育馆,橙色的灯光从窗户里流泻出来,在夜色中格外温暖。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再走。 体育馆的后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光亮。 黑尾纱季躲在阴影处,透过门缝能看到场内正在进行发球练习。 孤爪研磨站在底线位置,抛球的动作比平时更高,手臂划出的弧线像一张拉满的弓,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水洼,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排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旋转着飞过球网,直接落在对面场地的死角,发出砰的闷响。 这就是夜久卫辅说的漂亮发球吗......黑尾纱季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这完美的瞬间。 “不错!”猫又教练的掌声格外响亮,黑尾纱季甚至能看见老人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绽放的菊花:“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 队员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收拾器材,毛巾甩在肩上的声音、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低声交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满足好奇心的黑尾纱季也准备离开,这时她看见孤爪研磨独自走到场边,从包里掏出手机,他的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下一秒,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新的文章写得顺利吗?】 黑尾纱季咬住下唇,拇指在屏幕上方悬停,又一条消息紧接着进来: 【夜久前辈说看到你在公告栏前面站了很久。】 体育馆的灯光突然熄灭大半,只剩下几盏应急灯还亮着,将孤爪研磨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站在原地等待回复,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明明灭灭。不远处黑尾铁朗在大喊:“研磨!再不去烤肉店就要没位置了!” 声音里满是迫不及待。 被哥哥的声音唤回神,黑尾纱季终于打字回复,每个字都斟酌再三: 【嗯,这次我会加油,争取成功。】 第61章 她看着海信行搭着孤爪研磨的肩膀走向前门,哥哥在最前面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夸张的肢体动作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个皮影戏里的角色。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孤爪研磨突然回头望向后门的方向。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直直地看向她藏身的地方,吓得黑尾纱季急忙缩进旁边的阴影中,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那一刻,她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动整个体育馆,耳膜都跟着嗡嗡作响。 ...... 回家后,黑尾纱季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线温柔地笼罩着桌面。 她重新翻开笔记本,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三花猫的那段描写旁边,她画了个小小的排球轮廓,线条有些颤抖,又在旁边添上一缕中分的布丁头,铅笔的痕迹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在木质桌面上发出嗡嗡的声响。 孤爪研磨发来一张照片,烤盘上的肉片滋滋作响,油脂滴在炭火上冒出细小的火苗,腾起的烟雾让画面有些模糊,背景里哥哥正往海信行杯子里倒可乐,液体泛着琥珀色的光,气泡不断上涌,角落里还能看到夜久卫辅举着筷子的手,和半张笑弯的眼睛。 照片下面附上一行字: 【小黑给你留了位置。】 黑尾纱季把下巴搭在桌上,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柠檬香气,和孤爪研磨沐浴露的味道很像,清爽中带着一丝甜。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相框上——那是入学音驹时,两人在樱花下的合照。 崭新的校服挺括有型,樱花花瓣飘落在肩头,她笑得有些拘谨,而他则是那种惯常的淡淡笑意,眼睛却比平时亮了几分。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眼睛有些发酸,她才缓缓收回视线,伸手打开桌面上包装精美的糖果盒。 这是今早孤爪研磨塞给她的,蓝色盒子上印着柠檬的图案,缎带系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里面整齐排列着许多柠檬糖,每一颗都包裹着闪亮的糖纸,在灯光下像一排小小的宝石,正是他周六冒雨买的那一盒。 今早收到糖果时,那种开心又带着莫名怯意的复杂心情让她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 开心是因为他记得自己随口提过喜欢这种糖,而那种怯意,就像面对一篇特别想写好却总是写不好的故事,越是重视,越是不敢下笔。 再加上征文比赛再次落选,放学后在教室看到那张小票后,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球,所有情绪都纠缠在一起,找不到线头。 今天的黑尾纱季,像极了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失落的流浪猫,蜷缩在角落里舔着伤口。 这些情绪犹如一场暴雨,在她心上下了许久不见晴。 雨滴敲打在胸腔里,发出空洞的回响。 不过在体育馆偷看训练时,看到那个站在场外等待回复的身影,她又有些愧疚自己对好友的冷落。 现在整理好心情后,黑尾纱季先给孤爪研磨回复,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动: 【下次一定来。】 随后她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纸张洁白平整,等待着被填满,钢笔在纸上轻轻滑动,墨水晕染开来,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 她补上最后一段: 【三花猫不知道的是,少女的口袋里始终藏着一颗糖,等待某个不敢送出去的雨天。而每当雨水敲打窗户,她总是会想起那只湿漉漉的三花猫,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巷子里闪闪发亮,像两盏小小的灯。或许有一天,当雨停的时候,她会鼓起勇气,把那颗糖放在三花猫经常出没的墙头,然后躲在转角处,看着它小心翼翼地靠近,用鼻子轻嗅,最后用牙齿轻轻叼起——】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和台灯的光线交融在一起,温柔地笼罩着她和那个装满柠檬糖的盒子。 第44章 篮球赛与中奖你和孤爪不只是幼驯染吧…… 体育馆内的灯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刺眼得让黑尾纱季不得不眯起眼睛。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十五分,距离桐皇对诚凛的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七成满,空气中弥漫着橡胶地板和汗水混合的气味,还有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和加油棒的敲击声。 黑尾纱季独自一人坐在诚凛高校的应援区第三排,这个位置既能看清全场又不至于太靠前。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浅蓝色连衣裙,与诚凛的校服颜色相呼应。 周围都是陌生面孔,几个诚凛的学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就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这种匿名感反而零黑尾纱季很安心。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完全沉浸在比赛中,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不知道哥哥和研磨的训练怎么样了......”黑尾纱季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 想到今早上黑尾铁朗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黑尾纱季就有些无奈。 作为哥哥,黑尾铁朗肯定是想和妹妹一起来看比赛的,但是作为音驹排球部的主将和队长,周末训练是不能缺席的。 这时候,场馆内的广播突然响起:“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是桐皇学园对阵诚凛高校的比赛,请双方队员入场。” 听到声音,黑尾纱季立刻坐直身体,目光锁定在球员通道。 首先出场的是桐皇学园,她一眼就认出了走在队伍中间的青峰大辉——那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高个子少年。 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就像一团行走的黑色火焰。 桐皇的队员们各个身材高大,神情自信,仿佛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 “接下来入场的是,诚凛高校篮球队!” 与桐皇的张扬不同,诚凛的队员们看起来更加内敛。 目光搜寻着那个特殊的蓝发少年,黑尾纱季差点错过他,因为他真的一如既往地缺乏存在感。 直到黑子哲也走到灯光下,黑尾纱季才注意到他那双清澈如水的蓝色眼睛。 想起国中时期篮球部的种种,黑尾纱季轻声呢喃:“加油啊,黑子君。” 说完,黑尾纱季的目光转向桐皇的教练席,桃井五月正在专注地翻看数据版,粉色的长发扎成干练的马尾,神情一扫平日的活泼可爱。 不由地,黑尾纱季想起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在体育馆的洗手间痛哭的桃井五月。 那时奇迹的世代已经分崩离析,桃井五月夹在对幼驯染青峰大辉的感情和对篮球本质的困惑之间,近乎崩溃。 回想起这件事,黑尾纱季更希望今天诚凛能赢得比赛了。 虽然去年黑子哲也已经将奇迹的世代们都一一打醒让他们都不再自负,但是偏心好友的黑尾纱季还是觉得打得不够。 “哔——”裁片的哨声打断了黑尾纱季的回忆,比赛正式开始。 跳球环节,桐皇的中锋轻松将球拍向青峰大辉。 接到球的一瞬间,青峰大辉就像猎豹启动,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直接杀入禁区,随后高高跃起—— “砰!” 一记势大力沉的灌篮,篮球架都在颤抖。 全场爆发出惊呼和掌声, 而黑尾纱季也不由自主地握紧裙子。 青峰大辉的爆发力比国中的时候更恐怖了,那种纯粹的野性美确实令人震撼。 但是对面的诚凛并没有被吓到,黑子哲也冷静地发底线球,火神大我接到球后快速推进。 诚凛的队员们跑位非常积极,不断交叉换位,黑子哲也鬼魅般地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位置,接到火神大我的背后传球,轻松上篮得分。 这些漂亮的配合让黑尾纱季忍不住鼓掌。 这种团队篮球,与奇迹的世代时期完全依赖个人能力的打法形成鲜明对比,黑尾纱季更喜欢诚凛的打法。 第一节比赛在激烈的攻防中结束,桐皇以22:18领先。 不远处,桃井五月正在给桐皇队员们简单复盘刚刚的比赛,神情专注而专业。 另一边,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正在低声交流,两人时不时点头,看起来默契十足。 第二节开始后,比赛节奏更快了。 青峰大辉几乎无人能挡,各种高难度投篮信手拈来。 但是诚凛的团队配合却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收紧。 这时候黑尾纱季特别注意到黑子哲也的幻影射篮——那种几乎看不见出售动作的投篮方式,让桐皇的防守队员疲于奔命。 “太神奇了......”黑尾纱季喃喃自语。 虽然平时接触排球要多一些,但是她能欣赏所有运送中的精妙配合。 感觉黑子哲也的篮球就像孤爪研磨的二传一样,看似不起眼,却是整个团队进攻的灵魂。 中场休息的时候,黑尾纱季出去买了瓶汽水,排队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两个男生在讨论比赛。 “桐皇的那个黑皮太强了,一个人就拿了26分!” 第62章 “但诚凛的配合也很厉害,只落后了6分。” “那个蓝色头发的小个子存在感好低,但每次他拿球都会有好事发生,” 听到这里,黑尾纱季没忍住微微笑起来,心想如果孤爪研磨在这里,一定会对黑子哲也产生共鸣——两个都是存在感薄弱却至关重要的选手。 第三节比赛开始后,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诚凛的防守更加严密,火神大我开始与青峰大辉正面对抗,而黑子哲也得传球则一次次撕裂桐皇的防线。 当第三节结束的时候,诚凛竟然反超了2分! 黑尾纱季看到桃井五月站在长边,眉头紧缩地翻看数据版,但眼中却没有国中时期那种焦虑和痛苦。 这时候她不禁也为好友感到开心。 最后一节的比赛如同狂风暴雨,青峰大辉几乎以一己之力支撑着桐 皇,但诚凛的团队篮球最终取得了胜利。 当终场哨声想起,比分定格在89:85时,黑尾纱季不由自主站起来为诚凛鼓掌。 她看到黑子哲也平静地与青峰大辉握手,看到桃井五月走向诚凛的替补席,真诚地向对手祝贺。 “五月!”黑尾纱季从看台上挥手喊道。 桃井五月抬头,认出是黑尾纱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纱季!等等我!” 比赛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黑尾纱季站在场馆外等待。 不一会就看到桃井五月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不情不愿的青峰大辉和安静的黑子哲也。 “纱季!我们都半个月没见了!”桃井五月一把抱着黑尾纱季。 被扑得退后了一步,黑尾纱季笑着回抱:“哥哥和研磨有训练,我就自己来了。” 随后她扭头朝后面的两人点头致意:“青峰、黑子君,恭喜你们打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黑子哲也有礼貌的回礼感谢,而青峰大辉则是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说:“输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阿大!”桃井五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好友:“我们一起去m记坐坐怎么样!!” “好啊,反正家里没人。”黑尾纱季点头答应。 ...... 四人来到附近的m记,桃井五月和黑尾纱季去点餐,留下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找座位。 “我要巨无霸套餐,可乐不加冰。”青峰大辉在后面喊道。 “知道啦!”桃井五月头也不回地应道,然后对黑尾纱季小声说:“他还是老样子,点餐从不看菜单。” 黑尾纱季笑了:“你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也是一直没变。” 等两人端着餐盘回到座位,青峰大辉和黑子这么正进行着看似冷淡实则亲密的交谈。 “......所以你的传球还是那么恶心。”青峰大辉岔开腿坐着说着。 “谢谢夸奖,青峰君。你的独断专行也一如既往。”黑子哲也平静地回应。 黑尾纱季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两个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青峰大辉瞥了她一眼:“少啰嗦。话说孤爪现在还在打排球?” “嗯,已经是正选啦!”黑尾纱季有些骄傲的说着,随后她看向黑子哲也:“黑子君,今天的比赛真的很精彩。你们的团队篮球......很打动人心。” 微微点头,黑子哲也:“这是火神君和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切,不过是赢了一场比赛而已。”青峰大辉撇嘴,但眼神中却没有国中时那种轻蔑,反而带着一丝认可。 之后,四个人又坐在那里边吃边聊。 观察着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之间的互动,黑尾纱季在心中不禁感叹还是青桃好嗑! 当桃井五月打开番茄酱包装时不太小心挤得太用力,酱料差点溅到衣服上,青峰大辉眼疾手快的用纸巾接住。 他嘴上却嫌弃地说着:“笨蛋,连番茄酱都不会用吗?!” 啊,青桃真好嗑!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青峰大辉,黑尾纱季决定送上助攻。 “五月!”黑尾纱季突然开口:“下周的文化祭,你们学友有举办什么活动吗?” “啊,有的!我们班要做女仆咖啡厅......”桃井五月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脸红的要命。 青峰大辉挑眉:“女仆装?” “不、不是!我只是负责收银!”桃井五月慌乱地摆手。 这时候黑尾纱季趁机说:“那青峰一定要去看啊!五月穿女仆装一定很好看!” “纱季!”桃井五月恼羞成怒。 出乎意料的,青峰大辉没有反驳,他哼了一声:“有时间的话。” 在心里叹了口气,黑尾纱季无语,这个木头脑袋!她决定再加一把火:“黑子君要不要一起?我们可以组个团!” 黑子哲也:“如果火神君感兴趣的话。” 看着好友越发恼怒的表情,黑尾纱季见好就收,把话题转向大家的的高中生活。 随着话题深入,黑尾纱季讲述了音驹排球部的趣事,特别是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的互动,引得大家发笑。 “孤爪还是那么讨厌运动啊。”桃井五月笑得前俯后仰。 “是啊,今天部活结束肯定又要抱怨了。”黑尾纱季无奈摇头,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提到孤爪研磨时候语气里面的温柔。 青峰大辉敏锐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和孤爪不只是幼驯染吧?” 差点被可乐呛到,黑尾纱季大喊:“什、什么啊,我们不是幼驯染还是什么!?” “哦?”青峰大辉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让黑尾纱季特别生气,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聚会持续到办完,四人在车站前分别。 目送三人离开后,黑尾纱季长舒一口气。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慢慢走向回家的方向。 转过一个街角,黑尾纱季突然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布丁头——孤爪研磨正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研磨?”黑尾纱季惊讶叫道。 孤爪研磨抬起头,猫一样的眼睛微微睁大:“纱季?你怎么在这?” “我之前不是去看篮球赛了吗,现在才回来。”黑尾纱季小跑过去:“你呢?” 孤爪研磨举起手中的袋子:“妈妈让我买酱油......真麻烦。” 忍不住笑了,黑尾纱季:“就一瓶酱油还要专门跑一趟?” “她说要做晚饭......”孤爪研磨嘟囔着,视线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黑尾纱季自然地走到研磨身边,凑过去看他的游戏屏幕:“又在玩那个怪物收集游戏?” “嗯。“孤爪研磨简短地回应,但微微侧过手机让她看得更清楚:“刚抓到一只稀有品种。” 注意到他的角色id旁边有个新徽章,黑尾纱季感叹:“哇,你升到顶级联赛了?好厉害!” 孤爪研磨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候黑尾纱季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喝的?”她提议道。 点点头,孤爪研磨暂停了游戏:“好。” 便利店里冷气很足,黑尾纱季拿了一瓶柠檬茶,孤爪研磨则选了他常喝的奶茶。 结账时,黑尾纱季看到柜台旁的抽奖活动。 “消费满500日元可以抽奖诶!”她兴奋地说,“我们加起来够了,试试吧?” 虽然看起来不太感兴趣,孤爪研磨但还是配合地递出了收据。 搓了搓手,黑尾纱季从抽奖箱里摸出一张券。 “啊!”她瞪大眼睛,“二等奖!温泉酒店的双人住宿券!” 孤爪研磨凑过来看,金色的发丝擦过黑尾纱季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真的假的......” “真的!周末有效!”黑尾纱季纱季开心地跳了起来,“研磨!我们可以一起去!” 孤爪研磨的耳根突然红了,他后退一步,别过脸去:“......哦。”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黑尾纱季连忙解释:“我是说......可以和哥哥去,让他自费......” “周末部活。”孤爪研磨低声说,“而且小黑肯定没空。” “那......”黑尾纱季眨了眨眼,“要不请个假?毕竟好难得!!” 孤爪研磨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别过脸:“......随你便。” 走出便利店,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把奖券收好,心里盘算着周末的计划。孤爪走在她身边,安静地喝着奶茶,但黑尾纱季注意到他的步伐比平时轻快了些。 “今天的比赛好看吗?”孤爪研磨突然问。 黑尾纱季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答:“嗯!诚凛赢了,黑子君的篮球真的很厉害......” 随后她滔滔不绝地讲起比赛细节,孤爪研磨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回应。 当黑尾纱季 说到青峰大辉和桃井无语的互动时,孤爪研磨突然插话:“青峰是不是喜欢桃井?” 第63章 黑尾纱季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听你说的。“孤爪研磨耸耸肩,“很明显。” 这下黑尾纱季忍不住笑了:“连你都看出来了,可那个笨蛋自己还不知道呢!” 夕阳西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从小到大的友谊,平淡却深厚。 黑尾纱季没有注意到,在她兴奋地描述比赛时,孤爪研磨的目光一直温柔地停留在她的侧脸上,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里,闪烁着比夕阳还要温暖的光芒。 第45章 温泉她却捕捉到了自己异常清晰的心跳…… 通往温泉旅馆的盘山公路蜿蜒如蛇,老旧巴士在每一个急转弯处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与引擎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山间格外刺耳。 黑尾纱季倚在靠窗的位置,额头轻轻抵着冰凉的玻璃。 窗外层层叠叠的枫叶在风中摇曳,像无数燃烧的火把,十月的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车厢地板上投下不断变换的金色光斑,随着巴士的颠簸在她裙摆上跳跃。 “纱季,水。” 身旁传来好友孤爪研磨特有的、带着些许慵懒的嗓音,像被太阳晒暖的棉花糖般松软。 她转过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矿泉水瓶,瓶盖已经体贴地拧开半圈。 而好友金色的猫眼在光线下微微眯起,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像午后阳光下打盹的猫咪。 “谢谢。”黑尾纱季自然地接过水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车厢里黏腻的闷热。 后座的黑尾铁朗立刻像嗅到鱼干的猫般探身向前,结实的手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座椅靠背上,t恤袖口被肌肉撑得紧绷:“我的呢?” “背包侧袋。”孤爪研磨头也不回,目光黏在游戏机屏幕上,拇指在按键上舞动。 黑尾铁朗夸张地啧了一声,伸长手臂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故意把包装袋弄得哗啦作响:“纱季,等会到了先陪我去排球场,听说那里的沙地——” “不要。”黑尾纱季皱起鼻子,像闻到柠檬的小猫般做了个鬼脸,把矿泉水瓶搁在膝盖上:“我对排球没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偶尔运动一下对身体好。”黑尾铁朗不死心地劝道。 孤爪研磨的指尖在按键上微妙地停顿了一秒:“......我也不想去。” 视线在前排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黑尾铁朗最终像泄气的皮球般重重靠回座椅:“行,那我自己去。” 他故意把自己两个字咬得很重,然后像老妈子似的哼哼唧唧:“你们两个别泡太久,晚上温度会骤降。” 车厢重归寂静,只剩下游戏机微弱的按键声和引擎的轰鸣。 黑尾纱季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想起上周小聚时青峰大辉对她和孤爪研磨的打趣,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此刻却像投入水中的方糖,在心底慢慢化开一丝甜味。 她偷偷用余光打量孤爪研磨的侧脸。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粉,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在下眼睑投下羽毛状的阴影。 “说起来研磨,之前你说的那个游戏,通关了吗?”黑尾纱季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轻。 按键声停了下来。孤爪研磨转过脸,几缕金发随着动作滑落额前:“......还没。” 竟然有孤爪研磨都卡关的游戏!黑尾纱季一下子坐直,裙摆擦过座椅发出沙沙声:“卡在哪里了?” “最终boss的第二形态。”孤爪研磨稍稍坐直,后颈抵着座椅头枕:“攻击模式很难预判。” 黑尾纱季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过这个游戏的设计师很擅长设置陷阱。” “嗯。”孤爪研磨的眼睛微微亮起来,像点燃的琥珀:“特别是第三关的——” “停停停!你们两个能不能聊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题?”黑尾铁朗从后面伸手按住好友的肩膀,像只被冷落的大型犬。 黑尾纱季撇撇嘴,不满地嘟囔:“哥哥你明明自己也在玩。” “但我不会在旅游的时候还讨论游戏。”黑尾铁朗翻了个白眼;“看看窗外的风景不好吗?” 转头看向窗外,黑尾纱季这才发现巴士已驶入枫林深处,层层叠叠的枫叶像燃烧的晚霞。 “真漂亮。”黑尾纱季不由自主地轻叹。 孤爪研磨也跟着转过头,金色的瞳孔映着枫叶的绯红:“......嗯。” 看着两人默契转头的侧脸,黑尾铁朗莫名觉得胸口发闷,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决定把这归咎于山路颠簸导致的晕车。 ...... 温泉旅馆坐落在半山腰,传统的和风建筑沿着山势错落分布,青瓦屋顶上蒸腾着温泉的白雾,庭院里的红枫与石灯笼相映成趣,木质走廊被岁月打磨得温润发亮。 老板娘系着靛蓝色围裙,热情地帮他们办理入住手续:“三间分开的和室,这位小姐的在最里面那间,两位先生的在走廊两侧。”她递来的钥匙上挂着可爱的招财猫挂件。 黑尾铁朗满意地点头,对这个安排显然十分受用,他接过钥匙转身对妹妹说:“我帮你把行李拿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黑尾纱季伸手去够自己的背包。 “让哥哥表现一次嘛。”黑尾铁朗笑着躲开妹妹的手,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柔软:“我们纱季长大以后都很少有这种机会了。” 他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会一起去吃饭。” 见哥哥这么坚持,黑尾纱季不再争抢,她转向孤爪研磨:“你要一起去吗?” 此时正在与游戏boss鏖战的孤爪研磨显然不在频道。 屏幕上的“gameover”字样跳出后,他抬头时眼神还带着战斗后的茫然:“......什么?” “晚饭。”黑尾纱季无奈地叹气,伸手帮他扶正歪掉的衣领:“要不要一起去?” “嗯。”孤爪研磨点点头,发丝间露出微红的耳尖,随后又把视线埋回屏幕。 等大家都安顿好时,暮色已笼罩山峦,晚饭是当地特色的山珍料理,竹笋的清香与炭烤岩鱼的焦香在舌尖共舞。 饭后,黑尾纱季踩着吱呀作响的桧木地板走向露天浴场。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两旁亮着纸灯笼,暖黄的光晕像坠落的星星,硫磺的气息混合着夜来香的芬芳,在微凉的空气中氤氲。 温泉的热气在星空下蒸腾,水面浮着的柏木托盘里盛着几个柑橘,果皮在蒸汽中渗出晶莹的精油。 黑尾纱季将身体缓缓浸入热水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水波温柔地拥抱着她,驱散旅途的疲惫。 啊,想喝柑橘汁了。她望着水中晃动的月影,决定泡完温泉就去买一罐。 当黑尾纱季裹着浴衣走出浴场时,脸颊被热气蒸得绯红,发梢还滴着水珠。 夜风拂过后颈,带来一丝凉意。 自动贩卖机前蹲着熟悉的身影,孤爪研磨屈膝靠在墙边,浴衣领口松散地敞着,露出锁骨处未干的水痕,游戏机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将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近乎透明。 “研磨?”木屐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黑尾纱季停下脚步:“怎么不回房间?” 孤爪研磨抬起头,金色猫眼在昏暗光线下像两轮小小的月亮:“......外面信号好。”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温泉泡后的慵懒。 站在贩卖机前,黑尾纱季浏览着饮料选项:“又在打联机赛?” “嗯。”孤爪研磨收起游戏机站起身,浴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细微的涟漪,硬币落入金属槽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脆:“要喝什么?” “柑橘汁......谢谢。” 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 黑尾纱季突然注意到他的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的曲线滑入衣领深处,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水珠,喉间莫名发紧。 “去那边坐会吗?”孤爪研磨递来冰凉的罐装果汁,指尖相触时带着微微的凉意,他指向庭院中央的木质长廊,檐下的风铃正轻声吟唱。 “好啊。”黑尾纱季 接过饮料,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小小的激灵。 夜风携着山间的凉意拂过廊檐。 黑尾纱季盘腿坐在长廊上,小口啜饮着柑橘汁,甜中带酸的味道在舌尖绽放,驱散了体内的燥热,孤爪研磨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又不会太过亲密。 “肩膀还疼吗?”黑尾纱季突然问道,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她记得之前孤爪研磨训练时拉伤了右肩。 孤爪研磨手中的游戏机屏幕因长时间无操作而暗了下去:“......好多了。” “骗人。”黑尾纱季转过头:“刚才在车上我看到你揉肩膀了。” 一阵沉默后,孤爪研磨突然转身面对她,游戏机被随意放在一旁。 第64章 “要确认一下吗?”不等回答,他已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右肩上。 单薄的浴衣布料下,黑尾纱季能清晰感受到肌肉的轮廓与微微发烫的温度。 “......真的没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黑尾纱季下意识捏了捏他的肩肌:“确实有点硬......” 随后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暧昧——她的指尖正抵着他的锁骨,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记忆突然闪回国中备考的冬天,两人挤在被炉里睡着的场景,那时他的呼吸也是这般温热。 “你们在做什么?” 黑尾铁朗的声音从阴影处炸响。 他站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手里的便利店塑料袋沙沙作响,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 孤爪研磨缓缓松开黑尾纱季的手腕,面不改色:“在讨论游戏。” “哦?”黑尾铁朗大步走来,硬生生挤进两人中间,塑料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游戏需要动手动脚?”他将冰镇可乐贴到妹妹脸上:“给你带的。”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 黑尾纱季接过可乐,铝罐表面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看着哥哥刻意隔开的距离,还有好友微微抿紧的嘴唇,她胸口涌起莫名的窒闷感。 “我买了些零食。”黑尾铁朗把袋子放在三人中间,像划分领地的野兽:“明天早上我准备去晨跑,你们要一起吗?” “不要。”黑尾纱季立刻摇头:“我讨厌跑步。” “我也不要。”孤爪研磨恹恹附和。 黑尾铁朗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是......” 他撕开薯片包装的声音格外响亮:“至少明天上午一起去神社看看吧?听说那里的签很灵验。” “好啊。”黑尾纱季无所谓地点头,突然转向孤爪研磨:“你要抽签吗?” 孤爪研磨思考了片刻:“......嗯。” “那就这么定了。”黑尾铁朗拍板道,腕表在月光下反光:“早上九点在大堂集合。” 三人又闲聊了些琐事,夜风渐凉。 黑尾纱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浴衣下的肌肤泛起细小的疙瘩。 “回去吧。”黑尾铁朗站起身,影子笼罩着两人:“明天还要早起。” 回到和室后,黑尾纱季躺在蓬松的被褥上。 月光透过樟子窗的格纹,在榻榻米上绘出菱形的光斑。 她望着窗外的满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孤爪研磨掌心的温度。 明明是很平常的肢体接触,为什么回想起来会心跳加速呢? 黑尾纱季翻了个身,把发烫的脸颊埋进薰衣草香的枕头里。 庭院里的虫鸣与远处溪流声交织成网,她却捕捉到了自己异常清晰的心跳声。 第46章 投稿和生病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悄…… 邮局的玻璃窗过滤这十月的阳光,将柜台笼罩在蜂蜜般的光晕里。 黑尾纱季用指尖描摹着信封的边角,确保每一个折痕都平整服帖。 白色信封上“第23届青春文学大奖参赛作品《候鸟之夏》”的字样在阳光下字迹分明,她突然从背包侧袋掏出那只最喜欢的钢笔,在署名处又补了一颗歪歪扭扭的小星星。 这颗星星就像去年冬天在孤爪研磨的游戏机上贴的贴纸一样,歪歪扭扭的。 “护身符?” 被声音惊得手一抖,信封差点先从黑尾纱季的指尖滑落。 回头后才发现孤爪研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颁布的距离,脸颊旁浅金色的发丝被邮局的穿堂风吹得微微晃动。 他今天难得没有穿运动服,ovresize的灰色拉链卫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的右手握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热柠檬茶。 “研、研磨怎么在这里?”黑尾纱季接过饮料,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背。 “小黑说你过来投稿了,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过来看看,反正也不远。”孤爪研磨的目光扫过黑尾纱季单薄的米色针织衫,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征文比赛的截稿日就是今天吧?” 提到征文比赛,黑尾纱季低头看着信封,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之前参加征文比赛已经失败过几次,这一次的比赛她写了好几个作品出来,但是一一被她否决,这次是作品是她灵光一现后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在学习之余昼夜不分地赶出来的。 作品叫作《候鸟之夏》,讲述一个关于迁徙与归来的故事。 主人公星野在父亲突然调职后不得不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东京,却在陌生的北海道小镇遇见了改变她一生的朋友们。 故事最后星野放弃跟随父母移民,选择留在北海道的小镇。 这个决定和国三那年孤爪研磨拒绝名校邀请时说的话奇妙地重合了——当时他坐在她房间的地板上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有些地方,比所谓的前途更值得守护。” “其实我改变了结局。”黑尾纱季突然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信封边缘:“原本星野会跟着家人再次迁徙,但现在......” “她......留下来了。”黑尾纱季低头看着纹理清晰的桌面:“但是我不确定这个结局——” “她会幸福的。”孤爪研磨出生打断了她,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阳光穿过他纤长的睫毛,再练加上投下羽毛状的阴影,这让黑尾纱季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写的另一本小说里面那位像初雪般安静地男主角。 不再纠结结局是否更改后,黑尾纱季决定投稿。 信封落入邮筒的喀嚓声惊飞了外面停落在地的小鸟。 两人正准备回家的时候,黑尾纱季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最后一个震得她眼眶发热,瞬间变得眼泪汪汪。 孤爪研磨伸手放在她额头探测温度,恍若秋雨般的凉意让她本能地蹭了蹭,随后黑尾纱季被自己这个动作吓得僵住。 “你发热了。” “是邮局的空调太——” 辩解的话被第三个喷嚏打断。 随即孤爪研磨拉下拉链把卫衣脱下来搭在黑尾纱季的肩膀上,灰色的卫衣带着淡淡的柠檬香气,这让黑尾纱季又莫名想到了自己喜欢的那款柠檬糖。 把脸埋在外衣里深呼吸,黑尾纱季突然听见身旁传来孤爪研磨的声音。 “记得添衣服。”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走到门口了,逆光的背影像是融化在了阳光里。 ...... 暴雨在傍晚突袭了整个街区,黑尾纱季蜷缩在书桌前,电脑屏幕的光照出她通红的鼻尖。 line消息不断弹出。 【黑尾学妹!评审组要求改写第三幕!】 【距离演出只剩四天了!】 【听说会有文化省的领导要来看开幕 演出!】 好吧,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 上周戏剧部部长佐藤学长私下找她帮忙的时候,特别嘱咐过要保密,因为原编剧突然退部了。 伸手去拿水杯的时候,黑尾纱季感受了一阵眩晕。 桌面上化妆镜里的人面色潮红,黑尾纱季大感不妙地量了个体温,结果显示38.9度。 电脑前面笔记本上待修改的列表被她水杯中洒落的水渍晕开: 1.雨声与台词重叠 2.结局拥抱太刻意 3.男女主角的伞要区分开...... 黑尾纱季用力咬住下唇,一股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 如果搞砸了...... 她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又继续敲打键盘修改。 写到女主角雨中告白时,那些台词变成了星夜在《候鸟之夏》里的独白:“我害怕的不是距离,是再也找不到让我心安的地方......” 随后视野一片模糊。 凌晨两点,黑尾纱季在键盘上醒来。 电脑右下角闪烁着佐藤学长的新消息。 【观众席追加到150个座位!】 她挣扎着坐直身体,后背的睡衣已经湿透。 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楼找点药吃。 结果才刚刚走下去,玄关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上原明美加完班回来了。 “纱季?”上原明美的脸上精致的妆容有些花了,浓浓的倦意无法被遮盖。 看到女儿潮红一片的脸颊,她快步走上前,摸上黑尾纱季额头的动作异常轻柔:“天啊,怎么这么烫......” 体温计显示39.2度时,上原明美的手抖得差点拿不稳它:“什么时候开始的?” 随后她掀开黑尾纱季的衣领,倒吸一口冷气:“全是冷汗!为什么不和铁朗说或者给我打电话” “只是有点......”黑尾纱季的辩解被咳嗽打断。 这时候上原明美已经打通电话:“高木部长,我是上原......对,女儿高烧......需要请假......” 被妈妈强行按到床上的时候,她满脑子还是剧本第三幕的转场问题——佐藤学长特别强调过这段要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暧昧。 第65章 次日中午,黑尾纱季被卧室外面的声音惊醒,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门,看到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站在门口,两人头上还沾着雨水。 黑尾纱季赶紧转身让他们进来。 “听说某个笨蛋发热了。”黑尾铁朗晃了晃手里的药袋:“妈妈打电话说——喂!” 像是才想起什么,黑尾纱季猛然冲到书桌旁边,但是已经晚了,孤爪研磨已经站在书桌前,低头看着屏幕上打开的剧本文档。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水顺着窗户玻璃滑落的声音。 “《雨窗》......”孤爪研磨轻声念出标题,目光扫过满桌的修改笔记:“戏剧部的剧本?”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孤爪研磨拿起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者佐藤学长的修改要求、 “你接了这个委托?”孤爪研磨的声音很轻,却让黑尾纱季莫名心虚:“在赶征文比赛稿子的同时?” 黑尾铁朗这时候突然挤过来:“什么剧本?等等,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发热的?” 心虚地不敢说话,黑尾纱季觉得应该是因为过度疲惫导致的。 本来就答应了佐藤学长要保密,黑尾纱季本来就打算带着哥哥和好友去戏剧部看完表演以后,再悄悄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写的剧本没结果没想到现在被抓包...... “是临时帮忙......”黑尾纱季的声音越来越小。 静静地看了黑尾纱季片刻,孤爪研磨合上笔记本:“现在,回床上躺着。” 这时候敲门声救了黑尾纱季一命, 上原明美端着一碗姜汤走进来,姜黄色的糖水散发着可怕的气息,据说这是上原明美一个华国同事推荐的秘方。 本来就不爱吃姜的黑尾纱季不断地往后缩,却被哥哥之间按住肩膀。 “我拿蜂蜜......”孤爪研磨走过来,在上原明美出门的瞬间端起碗一饮而尽。 黑尾纱季睁大眼睛,看着他喉结剧烈滚动,放下碗的时候眼角都红了。 “研磨!”黑尾铁朗目瞪口呆:“这还能代喝吗!?” 被好友救了一命的黑尾纱季感动得眼泪汪汪,她觉得孤爪研磨现在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黑尾铁朗,孤爪研磨把保温杯塞给黑尾纱季,声音轻得像羽毛:“作为交换,喝这个。” 在蜂蜜柠檬茶的甜香里,黑尾纱季尝到了一丝薄荷味。 她小口啜饮着,突然发现杯底趁着一颗青梅,就像《候鸟之夏》里星野总放在口袋里的那颗。 这个巧合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剧本的事......”孤爪研磨别过脸:“我已经帮你联系佐藤学长了。” “什么?”黑尾纱季疑惑抬头。 “今早上去学校我联系的,和他说延期三天。”孤爪研磨别过脸:“你好好休息。” 阳光突然穿过云层洒落今卧室,落在孤爪研磨身上,金色的发丝像散着光的麦穗,黑尾纱季又想到了自己笔下那个像初雪般安静的男主角。 此时看着孤爪研磨被姜汤辣得发红的耳尖,黑尾纱季忽然很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写剧本的,又为什么要替自己喝下那碗可怕的姜汤。 黑尾纱季低头看着杯中那颗青梅,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悄悄发芽,就像她笔下星野最终回北海到时,那片突然绽放的早樱。 第47章 获奖与喜欢我好像......真的喜…… 黑尾纱季收到新人奖通知的那天,整个文学社都沸腾了。 【《候鸟之夏》获得第23届青春文学大奖赛新人奖!】 邮件里的这行字被她反复看了三遍,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点开邮件里的评审评语。 直到孤爪研磨从身后探过头,呼吸轻轻擦过她的耳尖,她才猛地回过神,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研磨!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排球部训练结束了看你不在外面就过来了。”他的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一下:“恭喜。” 眨了眨眼睛,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捏紧了手机小声嘀咕:“......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呢,万一搞错了呢......” 之前几次的失败让黑尾纱季已经对自己没有那么自信了。 “不会搞错。”孤爪研磨伸手,只见轻轻点了点邮件末尾的官方印章:“这是正式通知。” 他的指尖很凉,碰到黑尾纱季手背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耳根却在莫名发烫。 偷偷抬眼看孤爪研磨,发现他政垂着眼眸,目光安静地落在她的脸上,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蜂蜜,带着一点她读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黑尾纱季疑惑问着。 “没什么,”孤爪研磨收回手,预期依旧淡淡的:“只是觉得星野能留下来,真好。” 黑尾纱季愣住。 《候鸟之夏》的结局,是星野放弃了移民的机会,选择留在北海道的小镇。 而当初写到这个结局时,黑尾纱季脑海中浮现的,是孤爪研磨在拒绝名校邀请时说的那句话——有些地方,比所谓的前途更值得守护。 不知为何,黑 尾纱季忽然不敢抬头看身边少年的眼睛。 ...... 获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学校。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黑尾纱季的鞋柜里塞满了祝贺的信件,甚至还有几封淡粉色的情书。她红着脸把这些信都在近书包里,一转身就撞上了戏剧部的佐藤学长。 “黑尾学妹。”佐藤学长推了推眼镜:“关于之前的剧本......” “我会按时完成的!”黑尾纱季急忙保证,但是又有些苦恼:“但是已经更改了好多次了......演出时间也推迟了......” “这次不会变了!”佐藤学长保证。 “那我尽量早点改了发给你吧。”黑尾纱季叹了口气。 佐藤学长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获奖小作家。” “对了。”佐藤学长走进压低声音:“二年级的藤原好像对你有意思,刚刚一直在打听你的事。” 愣住片刻,黑尾纱季默默回想这是谁。 在佐藤学长挤眉弄眼的提示下,黑尾纱季终于想起来藤原健太是篮球部的主力,好像在学校很受欢迎。 开玩笑的吧...... 正当黑尾纱季想否认这个听上去就很离谱的传言的时候,上课铃声响起。 下午的体育课上,黑尾纱季因为生理期被允许在旁边围观。 这学期她们学的又是排球,黑尾纱季看着这个熟悉的小球被抛来抛去的,决定去不远处的树荫下面修改剧本。 结果她采刚刚坐下,突然一片阴影就笼罩下来。 “黑尾同学。”藤原健太站在她面前,额头还带着些运动后的汗水:“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不会吧!! 黑尾纱季心中大喊怎么会是真的啊。 随即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孤爪研磨正在不远处的场地上练习发球,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 十分钟后,在教学楼后面的樱花树下,黑尾纱季婉拒了她高中以后第一次收到的告白。 “对不起。”黑尾纱季诚恳地说:“我现在专注于学习和写作,还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藤原健太的表情暗淡下来:“是因为孤爪同学吗?” “啊?”黑尾纱季瞪大眼睛:“和研磨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看得出来,”藤原健太苦笑:“你们之间的氛围......” 不知道怎么回答,黑尾纱季苦恼的抿住嘴角。 她和孤爪研磨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氛围吗?明明只是一起从小长到打的幼驯染罢了...... 两人说完下课铃就想起来了,回教室的路上,黑尾纱季发现孤爪研磨靠在走廊拐角处,手里拎着她的书包。 对哦,今天排球部休息没有训练。 黑尾纱季才想起来今天是难得的可以提早回家的日子。 “小黑让我先和你回去,他要去学生会那边商量文化祭的事情。”孤爪研磨语气平淡,目光却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怎么了?” “没什么。”黑尾纱季摇头:“只有......有点热。”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孤爪研磨的脚步突然停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顺着他们视线望去,黑尾纱季发现藤原健太还站在教学楼门口,正望着他们这个方向。 “研磨?”黑尾纱季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孤爪研磨收回目光,声音比平时低沉。 “哦。” 黑尾纱季总觉得今天的孤爪研磨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 晚上,黑尾纱季洗完澡正准备回床上看书,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桃井五月的名字。 第66章 “纱季——!”电话那头传来好友元气十足的声音;“我在杂志上看到名单了!你获奖了啊啊啊啊啊!我们纱季好厉害!” 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黑尾纱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答;“只是新人奖啦......” “才不是只是这么简单好吗!这可是全国的比赛!!新人奖是我们纱季踏上文坛的第一步!”说完,桃井五月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八卦:“听说今天有人跟你告白了?” 手一抖,黑尾纱季的毛巾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哼哼哼~”桃井五月坏笑着说起自己在音驹的表妹,然后继续超级八卦的问道:“所以呢?你拒绝了?” “嗯......”黑尾纱季捡起毛巾,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现在......没考虑这些,而且爸爸妈妈的事情也让我有些对这一块不敢涉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纱季。”桃井五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认真;“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黑尾纱季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猜猜。”桃井五月继续说着:“是孤爪吧?” “才不是!”黑尾纱季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我、我和研磨只是......” “只是青梅竹马?”桃井五月轻笑:“我和阿大也是青梅竹马啊。” 黑尾纱季沉默了。 她知道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的事情,从小学就一直磕着青桃的她,怎么会不清楚他们的事情。 电话那边桃井五月也不管黑尾纱季说不说话,她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微妙:“......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不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呢。” “诶?为什么?”黑尾纱季一愣。 “因为青梅竹马太熟了啊!”桃井五月的声音带着无奈:“你知道他所有的黑历史,他也知道你小时候干过的所有蠢事,根本没办法像普通情侣那样心动嘛!” 眨了眨眼睛,黑尾纱季下意识问:“......那你喜欢青峰吗?”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 “......喜欢啊。”桃井五月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但是,正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才更清楚,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好吧,黑尾纱季又又又又愣住了。 “你想啊,”桃井五月无奈的继续说着:“如果我和阿大交往,约会的时候他肯定会说‘五月你小时候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或者‘你上次吃这个不是拉肚子了吗?’......完全浪漫不起来嘛!” 听到这里,黑尾纱季忍不住笑出声,可笑着笑着,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孤爪研磨的脸。 如果是研磨呢? 她忽然想象了一下—— 和研磨手牵手走在街上,结果他忽然说:“纱季,你的手心出汗了。” 约会看电影时,他面无表情的吐槽:“这个剧情漏洞太多了,还不如你写的剧本。” 甚至如果她如果鼓起勇气告白,他可能会一脸平静的回答:“哦,我知道。” “噗......” 黑尾纱季捂住嘴,肩膀微微发抖。 这是什么奇怪的画面啊!!! 可下一秒,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等等!! 为什么会想象和他......交往的场景?! 电话那头,桃井五月还在说着什么,可是黑尾纱季已经听不进去了。 ......难道...... 我喜欢......研磨?!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得黑尾纱季整个人僵在原地。 挂断电话后,黑尾纱季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大脑里面一片混乱。 我喜欢研磨? 我真的喜欢他? 黑尾纱季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了各种他们往日的相处画面,很多她没注意的细节一一被她想到。 捂着发烫的脸,黑尾纱季脑海里又浮现出今天放学时,孤爪研磨站在校门口回头看的那个眼神。 ......他当时,是在看那个告白的男生吗? 为什么? 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浮现在心头,让黑尾纱季的心跳瞬间加速。 难道......研磨也...... 黑尾纱季猛地坐起身,她一把抓过手机,手指选在孤爪研磨的联系人上方,却迟迟不敢点下去。 ......要问吗? 可是猜错了怎么办!? 咬着嘴唇,黑尾纱季犹豫了半天,最终只是发了一条消息。 【研磨,明天早上没有早训要一起上学吗?】 几秒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就这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心跳彻底失控。 黑尾纱季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的尖叫。 完蛋了......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第48章 告白要......和我交往吗?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细密的雪花在夜色中织成一张朦胧的纱网。 黑尾纱季蜷缩在暖桌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凝结的冰花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无数颗被碾碎的钻石。 她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雾气,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猫爪图案,第三个歪歪扭扭的爪印还没画完就融化成水珠滑落。 38.2度。 妈妈临走前留下的退烧药在桌角反射着冷光。 旁边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孤爪研磨一小时前发来的line消息: 【买了草莓大福,十点到。】 黑尾纱季把脸埋进暖桌的被褥里,洗衣液残留的薰衣草香气混着体温蒸腾出的热度将她包围。 这个暖桌是国中时三个人一起凑零花钱买的——她、孤爪研磨,还有总爱把冰凉的脚丫子突然塞进她这边的哥哥。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撕裂室内的寂静,黑尾纱季惊得差点打翻水杯,玻璃杯在桌面摇晃出危险的水痕,她手忙脚乱地理了理睡乱的头发,发尾还打着可爱的小卷。 指尖在唇瓣上犹豫片刻,最终抹了点桃子味的润唇膏,甜腻的果香在鼻尖萦绕。 临下楼前,她瞥见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抹了过量的腮红,眼睛却亮得吓人。 来不及深究这些变化,黑尾纱季拍拍发烫的脸颊,拖鞋在木质楼梯上敲出一串急促的鼓点。 拉开门的瞬间,风雪裹挟着寒意呼啸而入。 孤爪研磨站在台阶上,金色的发丝沾着未化的雪花,他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纸袋,鼻尖和耳廓冻得通红,牛角扣大衣的领子高高竖起,露出里面那件被黑尾纱季偷偷在日记里写过很适合他的藏青色毛衣。 “早。”孤爪研磨轻声说,睫毛上的雪粒随着眨眼的动作簌簌落下,在灯光里划出细碎的轨迹:“退烧了吗?” 黑尾纱季接过纸袋时,孤爪研磨冰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火星溅到般发烫。 纸袋里除了冒着热气的红豆汤和包装精美的草莓大福,还有一盒退烧贴,包装上印着卡通猫咪的图案,正是她上周随口提过很可爱的那款。 “你去了松本药局?”黑尾纱季惊讶地问,那家店离便利店有两个街区远,要穿过三条积雪的人行道。 孤爪研磨低头解着围巾,发梢融化的水珠接连坠落在玄关的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顺路。” 骗人。 看着他被雪浸湿的裤脚和运动鞋侧边凝结的冰碴,黑尾纱季喉咙突然发紧。 松本药局明明在甜品店完全相反的方向,而且这家幸平堂的手工草莓大福每天限量供应,通常上午就会售罄,现在包装袋上还沾着新鲜的糖粉。 两人慢吞吞地上楼,暖桌的橙色指示灯在昏暗的卧室里像盏小小的灯塔。 孤爪研磨熟练地脱下外套挂好,从背包里取出文具和作业本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他的动作总是很轻,像猫走过榻榻米时不会惊动一粒尘埃。 这时候,黑尾纱季注意到他今天带了那只猫咪钢笔,是去年生日时她塞在一堆华丽礼物中最不起眼的那只,笔帽上蹲着的陶瓷小猫已经有些掉漆,却被他一直用到现在,笔杆上还缠着防止手滑的透明胶带。 “数学写完了。”孤爪研磨推过来一本笔记,纸页边缘整整齐齐,像被尺子比着裁过:“英语还剩两篇阅读理解。” 暖黄色的台灯光晕在房间里铺开,黑尾纱季接过笔记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墨水痕——肯定是熬夜写作业时不小心划到的,蓝黑色的痕迹沿着指节蜿蜒,像条迷你的小溪。 这个发现让她胸口泛起奇异的柔软,像有只蝴蝶在心尖上轻轻扇动翅膀。 “这个语法......”黑尾纱季故意指着难题凑近,发尾扫过孤爪研磨的手背。 孤爪研磨明显僵了一瞬,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第67章 他微微侧头,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像大提琴最细的那根弦被轻轻拨动:“这里......要用现在完成时......” 因为凑得很近,黑尾纱季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混着冬日特有的凛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墨水味。 他讲解时微微垂着眼帘,这个距离能看清他金色的虹膜在光线变化中呈现透明的质感,像阳光穿透琥珀时那种流动的光泽。 “懂了吗?”孤爪研磨抬起头,眼睛因为光线变化而微微眯起。 黑尾纱季的指尖在暖桌下悄悄移动,像探险家谨慎地探索未知领域,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隔着裤子感受到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这个微小的接触让孤爪研磨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墨水晕开成小小的黑点。 “研磨。”黑尾纱季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几乎要被暖桌电源的嗡鸣盖过:“我好像......” “嗯?”他的钢笔悬在半空,一滴墨水将落未落。 “我好像......”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作业本的边缘,纸张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喜欢上一个人。” 暖桌的电源发出更响亮的嗡鸣。 孤爪研磨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钢笔彻底悬停在空中,那滴墨水终于坠落,在纸上慢慢晕开成不规则的圆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最后近乎透明,能看清皮肤下细小的血管。 “是......谁?”他问得小心翼翼,像在拆除炸弹的引线,又像捧着一碰就会碎的玻璃工艺品。 黑尾纱季深吸一口气,在作业本边缘画了个小小的猫爪印,铅笔痕迹很浅,却在纸上留下清晰的凹痕。 这个动作让孤爪研磨的瞳孔微微扩大,黑色部分吞噬了更多金色,他的嘴唇轻轻颤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嘴角抿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窗外的雪扑簌簌落在窗棂上,远处传来孩子们打雪仗的欢笑声,却在室内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 “要......和我交往吗?”孤爪研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紧紧攥着毛衣下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黑尾纱季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脸颊,耳膜鼓动着心跳的轰鸣。她点点头,又怕不够郑重似的补充:“要。” 这个单音节词脱口而出时带着微微的颤音,像琴弦最后的余震。 孤爪研磨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种罕见的、只在她面前展现的柔软笑容,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 他悄悄在桌下勾住黑尾纱季的小拇指,两人的掌心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谁都不愿意先松开,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作业......”孤爪研磨突然说,声音里带着可疑的停顿:“”还剩一些。” 黑尾纱季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就是她的新晋男友孤爪研磨,在告白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提醒作业没写完。 但是她很喜欢这种笨拙的认真,就像他总是一边抱怨“好麻烦”却又一边记住她所有喜好一样,像只口是心非的猫。 他们假装认真地继续写作业,却时不时偷看对方。 每当目光相遇,就会像触电般迅速分开,然后不约而同地抿嘴偷笑。 黑尾纱季的数学公式写得 歪歪扭扭,孤爪研磨的英语单词漏了好几个字母,但是谁都没有在意,作业本上渐渐布满了无意义的涂鸦和写错的字迹。 “要不要......休息一下?”黑尾纱季合上作业本,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尖锐,像被突然拉紧的琴弦。 孤爪研磨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游戏机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两拍。 他调试设备时,黑尾纱季注意到他左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灯光下呈现珍珠白的色泽,那是国中时为了保护她被野猫抓伤的痕迹。 当时冒出来好多血珠,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他却固执地要先送她回家,直到确认她安全到家后才独自去的医院。 “要玩动森吗?”孤爪研磨问道,却发现黑尾纱季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出神。 她的指尖突然轻轻抚上那道伤痕,触感比羽毛还要轻柔。 “当时明明都流血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孤爪研磨的睫毛颤了颤,在眼下投下摇曳的阴影:“因为......你在哭。”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孤爪研磨笨拙地用干净的那只手擦去她的眼泪,校服袖口沾上了她的泪渍。 而此刻,他的指尖正轻轻回握着她,温度透过相触的皮肤传递,像有细小的电流在血管里流淌。 游戏的背景音乐欢快地响起,但是谁都没有真正投入。 黑尾纱季的思绪飘回昨晚和桃井五月视频通话时好友促狭的笑容:“你们两个的身高差,感觉会很适合接吻哦。” 这个念头让她整个人像被扔进沸水里,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尾,将几缕头发绕成小小的圆圈。 “研磨......”黑尾纱季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比蚊呐还轻:“五月说......” “嗯?”他转过头,游戏机里的角色因为无人操作而呆呆站在原地。 “她说......”黑尾纱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唇齿间:“我们可以......试试......亲亲。” 孤爪研磨手中的游戏机啪嗒掉在被褥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转过头,瞳孔因为惊讶微微扩大,金色部分几乎要消失在扩张的黑色中。 黑尾纱季慢慢凑近,近到能看清他虹膜里细碎的金色纹路,近到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近到能闻到他呼吸里残留的草莓大福的甜香。 “对不起!”孤爪研磨慌乱地后退,手肘不小心撞到暖桌边缘,发出咚的一声,脸颊旁的发丝因为突然的动作而有些凌乱,像受惊炸毛的猫。 黑尾纱季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这个动作让她碰到了孤爪研磨的耳尖,此时正烫得吓人,热度几乎要灼伤她的指尖。 随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从书桌抽屉取出一个精心包装的小盒子,缎带因为存放太久而有些变形。 “新年礼物,本来打算下周给你的。” 孤爪研磨拆包装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彩纸被一点点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里面是条手工编织的黑尾手绳,中间穿着一个小小的金色游戏手柄挂饰,正是他现在最喜欢的那款游戏的限定周边,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 “我自己做的,编了三次才成功......”黑尾纱季不好意思地补充,手指绞着衣角:“第一次太松,第二次又太紧......” 孤爪研磨小心翼翼地取出手绳,在手腕上比了比,金色挂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帮我戴?” 黑尾纱季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变得笨拙,简单的绳结系了几次才成功。 她的指尖擦过他手腕内侧的脉搏,感受到那里跳动得异常剧烈,看着手腕上的礼物,孤爪研磨突然轻声说:“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随后他从背包内侧口袋掏出一个猫咪手链,银质链条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是黑尾纱季在游戏中心尝试了二十次都没有抓到的限量款,当时她沮丧得连吃了两个冰淇淋。 手链上的三花猫挂坠憨态可掬,和她line头像如出一辙,猫眼睛是两颗细小的绿宝石。 “那天看你很想要,后来就回去......”孤爪研磨低头把挂件系在纱季的手机上,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用了三十个币。” “研磨......”黑尾纱季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次是孤爪研磨主动靠近。 他微微偏头的角度让黑尾纱季能清晰地看见他眼睫的颤动,像一只微微振翅的蝴蝶。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草莓大福的甜香和红豆汤的温暖气息—— “纱季!妈妈忘记带外婆的药了!” 黑尾铁朗的声音伴随着他哒哒上楼的脚步声在门外炸响,像突然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 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触电般分开,后者慌乱中把游戏机藏到了坐垫下面,动作太大不小心踢翻了放在地上的保温杯,水渍在地板上迅速扩散。 “哥哥?!”黑尾纱季的声音变了调,像被掐住脖子的猫:“你不是明天才......” 黑尾铁朗大步走进卧室,排球包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砰的闷响。 他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两人通红的脸颊上,眉毛高高挑起。 “脸怎么这么红?”黑尾铁朗伸手摸向妹妹的额头:“发烧更严重了?” 黑尾纱季躲开哥哥的手:“是暖桌太热了!”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目光转向好友:“研磨呢?怎么手指在抖啊?” 他故意拖长音调,每个音节都像带着钩子。 “冷......”孤爪研磨把手藏在背后,指尖却悄悄勾住黑尾纱季的衣角。 “我去拿药!”黑尾纱季跳起来冲向屋外,膝盖却不小心撞到桌角,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第68章 等她回来时,看到黑尾铁朗正一脸狰狞地搂着孤爪研磨的肩膀,脸上挂着捕食者般的笑容:“你们在一起写作业?真勤奋呢——”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感觉自己的男朋友像只被盯上的仓鼠,整个人缩成一团,黑尾纱季赶紧把药塞给哥哥:“外婆等着呢!” 黑尾铁朗慢悠悠地站起身,却在门口突然转身,笑容灿烂得令人毛骨悚然:“对了研磨,明天排球部的早训,别迟到了哦。” 他特别重读了“早训”两个字。 门关上的瞬间,两人同时舒了口气,肩膀不约而同地垮下来。 第49章 社团招新研磨意外地很会鼓励人呢 早春三月的风裹挟着残冬的倔强,在音驹高中的校园里肆意游走。 黑尾纱季将米色羊绒围巾又裹紧了些,指尖因寒冷而微微泛红,像是早开的樱花染上了霜色,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文学部的宣传海报贴在展板上,生怕弄皱了一个边角。 “呼......”她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清冷的空气中短暂地凝结又消散,如同她此刻飘忽不定的思绪。 三月的阳光透过尚未长叶的樱花树枝,在水泥地面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黑尾学姐,这是社团招新要用的报名表。”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走神。 前两天刚加入文学部的一年级 新生中岛惠子抱着一沓整齐的表格,眼睛里闪烁着对前辈的崇拜。 “啊,谢谢你,中岛同学。”黑尾纱季接过表格,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抚过,在折叠桌上将它们码放得一丝不苟。 文学部的招新摊位布置得简约而雅致:一张原木色折叠桌,两把同色系的椅子,几本装帧精美的文学杂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般整齐排列,还有她刚贴好的那张海报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比起旁边动漫社夸张的cosplay展示和音乐社震耳欲聋的现场演奏,这里仿佛一方静谧的绿洲,连空气都似乎流动得更缓慢些。 黑尾纱季看了眼腕表,秒针正不紧不慢地走向招新开始的时间。 还有二十分钟。她下意识摸了摸外套口袋,手机的轮廓隔着布料传来微凉的触感,掏出来一看,锁屏上果然显示着一条未读邮件通知,发件人是“角川书店-佐藤编辑”,那个红色的未读标记像一个小小的警示灯。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她才点开邮件。内容简洁明了: 【黑尾纱季小姐,恭喜您的处女作获得出版机会!下周二下午三点是否能来社里详谈?关于第二部作品的构想也请提前准备。】 黑尾纱季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第一部作品《候鸟之夏》获得新人文学奖已经是去年深秋的事了,那时校园里的银杏叶正金黄灿烂。 如今终于要正式出版,这本该是令人雀跃的消息,但她的胸口却像是压着一块无形的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第二部啊......”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手机被重新塞回外套口袋,却带不走那份沉甸甸的压力,仿佛口袋里装着的不是通讯工具,而是一块烧红的炭。 获奖的喜悦如潮水般退去后,裸露出的是一片名为期待的荒原。 编辑希望她趁热打铁推出新作,读者们在社交媒体上不断留言询问,而她却像被困在迷宫中的旅人,每个转角都写着才思枯竭四个大字。 笔记本上涂涂改改的开头已经攒了十几个,却没有一个能让她找到当初写《候鸟之夏》时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纱季——!这边这边!” 熟悉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群传来,带着黑尾家特有的活力。 黑尾纱季抬头,看见哥哥黑尾铁朗正站在排球部的摊位前朝她挥手。 他穿着音驹高中标志性的红色运动服,那头不羁黑发在风中轻轻晃动,像一团永不驯服的火焰,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跃跃欲试的新生,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对排球的热情。 她微笑着挥手回应,纤细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目光却不自觉地越过哥哥宽厚的肩膀,搜寻着另一个更为清瘦的身影。 果然,在排球部摊位稍远的墙边,孤爪研磨正懒洋洋地倚着墙壁,低头专注于手机游戏,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存在于不同的次元。 仿佛心有灵犀,就在黑尾纱季看向他的瞬间,孤爪研磨突然抬头。 那双独特的金色猫眼穿过熙攘的人群,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她,即使隔着这样的距离,黑尾纱季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以更快的节奏跳动起来,像是被惊扰的麻雀。 孤爪研磨对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又低头回到他的游戏世界。 这个短暂的对视让黑尾纱季的耳尖悄悄染上绯色,她急忙转身假装整理桌上已经足够整齐的报名表,手指无意识地抚平纸张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试图掩饰内心的悸动。 “请问......这里是文学部吗?” 一个细弱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黑尾纱季抬头,看见两个穿着崭新制服的一年级女生正站在摊位前,好奇地打量着海报。 “是的,欢迎了解文学部。”黑尾纱季立刻换上亲切的微笑,尽管在陌生人面前仍有些不自在,她还是流畅地介绍起社团活动:“我们每周三下午会有读书分享会,每月出版一期社刊,还会不定期邀请作家来校讲座......” 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像是春日里缓缓流动的溪水。 随着招新时间正式开始,校园里逐渐热闹起来。 学生们如潮水般在各个社团摊位间流动,欢笑声、音乐声、招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青春的协奏曲。 文学部虽不及运动社团或热门文化社团那样门庭若市,但也陆续有新生驻足咨询,让黑尾纱季和中岛惠子忙得不可开交。 黑尾纱季正在为一位对诗歌创作感兴趣的女生讲解投稿流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她转头看去,只见排球部摊位前站着一位鹤立鸡群的银发男生,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修长的四肢让他的每个动作都显得格外醒目,像是一只兴奋的幼鹤在学习飞翔。 “那是......外国人?”身旁的新生惊讶地睁大眼睛,手中的笔都忘了放下。 黑尾纱季眯起眼睛辨认,阳光让她不得不微微蹙眉:“啊,那是灰羽同学。他是日俄混血,初中就在附近的森然中学就读。” 她想起哥哥之前在晚餐时提起过,有个身体素质惊人的混血新生可能会加入排球部,语气中掩不住的期待。 灰羽列夫。 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舌尖轻轻抵住上颚。 此刻这个高挑的少年正激动地向黑尾铁朗表达着对排球的热情,动作幅度之大让周围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生怕被那充满活力的肢体语言误伤。 看着他活力四射的样子,黑尾纱季忍不住轻笑出声,几乎能想象到哥哥此刻既欣喜又无奈的心情,就像当年面对刚入学的研磨一样。 正当她的注意力被排球部那边的热闹吸引时,一阵熟悉的柠檬清香悄然飘来,混合着阳光晒过棉布的味道。 还没等她回头,一个温暖的身体已经贴着她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带来一阵轻微的气流。 “好累......”孤爪研磨慵懒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带着他特有的倦意,像是晒足了太阳的猫发出的咕噜声。 黑尾纱季转头,看见不知何时溜过来的男朋友正把下巴搁在桌面上,像只晒太阳的猫一样眯着眼睛。 “研磨!你怎么过来了?排球部不是在忙着招新吗“”黑尾纱季压低声音问道,同时偷偷瞄了眼哥哥的方向,确保没人注意到这个逃兵。 孤爪研磨把手机放在桌上,游戏界面依然亮着,屏幕上色彩斑斓的角色正在施展连招:“小黑太吵了,那个新来的高个子一直在大声说话,我耳朵疼。” 说完,他歪头看向黑尾纱季,金色的猫眼狡黠地眨了一下,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而且我想你了。” 这句直白的告白让黑尾纱季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热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慌忙转向面前的新生,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关于投稿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有兴趣可以填一下报名表......” 新生女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我明白了!谢谢学姐的讲解,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匆匆填完表格离开时,还意味深长地对黑尾纱季眨了眨眼,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跳跃。 等新生走远,黑尾纱季才转向自家男朋友,脸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真是的,不要突然说那种话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唇边。 第69章 “哪种话?”孤爪研磨明知故问,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滑动着继续游戏,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无辜。 黑尾纱季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你不是应该在排球部帮忙招新吗?灰羽同学看起来很有潜力的样子。”。 “嗯,小黑会处理好的。”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因为专注游戏而略显心不在焉,“那孩子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就是太吵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像年轻时候的小黑。” “他就比你大一岁多一点!”黑尾纱季忍俊不禁,她想起哥哥提起灰羽列夫时那副后继有人的欣慰表情,又看看眼前这个懒散的男朋友,不禁感叹排球 部真是聚集了各种性格的怪人。 “他会。”孤爪研磨终于抬起头,金色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而且还会加上一大段关于排球热情的演讲。” 他模仿黑尾铁朗的语气,惟妙惟肖地重复着那句经典台词:“排球是向上看的运动!”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在脑海中勾勒出黑尾铁朗可能的反应。 这一刻,初春的阳光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甜蜜的气息,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为这静谧的时刻增添了几分生动。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带着操场边尚未融化的积雪的寒意。 黑尾纱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围巾下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三月的天气就像善变的少女,时而温柔时而凛冽,让人捉摸不透。 “冷?”孤爪研磨的目光落在女友微微发红的指尖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有点,早上出门没想到会这么凉。”黑尾纱季搓了搓手,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消散:“我忘记戴手套了。”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只是暂停了游戏,将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在黑尾纱季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轻轻抓住她的右手,拉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腹因为长期打排球而有一层薄茧,摩擦间带来微微的酥麻感。 “研磨!”黑尾纱季惊慌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看见这亲密的举动。 她的心跳加速,像是有一群蝴蝶在胸腔里扑腾,但孤爪研磨却一脸坦然,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像呼吸或者眨眼一样理所当然。 “口袋里有暖宝宝。”他解释道,重新拿起手机继续单手操作,左手却在口袋里稳稳地包裹着黑尾纱季冰凉的手指:“你的手太冷了。” 脸颊发烫的黑尾纱季没有抽回手。 男朋友的口袋确实很温暖,里面贴着的暖宝宝散发着恰到好处的热度,像是冬日里的一杯热可可,但更温暖的是孤爪研磨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无言的安抚与亲昵,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诉说着我在这里。 “你的新书要出版了?”孤爪研磨突然问道,眼睛仍盯着手机屏幕,像是随口一提,但黑尾纱季知道,他从来不会问无关紧要的问题。 黑尾纱季愣了一下,睫毛轻轻颤动:“你怎么知道?” “刚才看到你在看编辑的邮件。”孤爪研磨轻描淡写地说,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恭喜。” 黑尾纱季低下头,用空闲的左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钢笔。 “谢谢......但其实我有点担心。”她轻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担心什么?”孤爪研磨终于放下手机,转向黑尾纱季。 “第二本书。”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在春风中微微颤抖:“编辑希望我尽快开始新作,但我不知道写什么好,《候鸟之夏》能获奖已经很意外了,我怕第二本会让人失望。” 孤爪研磨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他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写《候鸟之夏》的时候,想过会获奖吗?” “没有......”黑尾纱季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我只是想讲好那个故事。” “那就继续写你想写的故事。”孤爪研磨的语气平淡却坚定,像是海边的灯塔般可靠:“你以前说过,写作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获奖。” 黑尾纱季怔怔地看着他,他总是能用最简单的语言,直指问题的核心。 是啊,她最初拿起笔,不正是因为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需要借由故事来表达吗?获奖和出版都只是意外的礼物,而不是写作的初衷。 “研磨意外地很会鼓励人呢。”黑尾纱季微笑着说,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灵动的光芒。 孤爪研磨立刻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黑尾纱季轻笑出声,她的手指在口袋里悄悄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谢谢,但我知道下一本要写什么了。” “哦?”孤爪研磨转过头,猫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保密。”黑尾纱季神秘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就在这时,排球部那边传来黑尾铁朗的吼声,音量足以震落枝头的新芽:“研磨!你又偷偷跑哪里去偷懒了!?快来帮忙!” 伴随着一阵骚动,似乎有人正向这边走来。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却没有立即起身的意思:“再五分钟......” 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孩子气的耍赖,手指却在口袋里悄悄收紧,像是舍不得放开珍贵的宝物。 “哥哥会生气的。”黑尾纱季虽然这么说,却也没有催促他离开的意思。 此刻,阳光正好,风也温柔,而他的手如此温暖,让她舍不得这片刻的宁静,远处传来新生的欢笑声,近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这个初春的上午,一切都恰到好处。 第50章 宫城乌野遇到个小不点挺有意思…… 黑尾纱季单手托腮,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漫画书的页角,梦野咲子老师的新作已经翻到最后一章,但那些往日能让她沉浸其中的分镜与对白,此刻却像隔着一层薄雾般无法触及内心。 “研磨和哥哥他们现在应该到宫城了吧......”黑尾纱季的目光从漫画上缓缓移开,落在桌角那个略显陈旧的相框上。 照片里,年幼的她站在中间,左边是笑得张扬的黑尾铁朗,少年特有的朝气从照片中几乎要满溢出来,右边则是表情略显拘谨的孤爪研磨,那时的他还没有现在这般沉稳,金色的猫眼里藏着几分不安。 三个人都穿着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背后是附近公园的秋千架,这是她小时候陪着哥哥和研磨在公园打排球时,妈妈抓拍下的瞬间。 手机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震动声,黑尾纱季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孤爪研磨的名字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到了,合宿地点比想象中偏远。】 简短的文字,连标点都一丝不苟,典型的孤爪研磨风格。 黑尾纱季几乎能想象到他发消息时微微蹙眉的样子,金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边,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精准地敲击。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黑尾纱季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路上顺利吗?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情?】 消息发出后,她才惊觉自己的反应有多急切。黑尾纱季将手机贴在发烫的脸颊上,感受着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 很奇怪,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明明已经交往半年多了,可每次收到他的消息,还是会像初次约会时那样心跳加速。 手机再次震动时,她差点没拿稳。 【迷路了。遇到一个橘子头的家伙,挺有趣的。】 “橘子头?”黑尾纱季忍不住笑出声来,能引起孤爪研磨兴趣的人屈指可数,她正想追问细节时,门铃声突兀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了!”黑尾纱季小跑着下楼,木质楼梯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打开门,快递员递过一个包裹,寄件方赫然印着文学社三个字。 她的手指在拆包装时不受控制地颤抖。 当五本装帧精美的书籍终于呈现在眼前时,黑尾纱季屏住了呼吸。 封面上,《候鸟之夏》的烫金标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下方她的名字小巧而端庄,一只展翅的海鸟图案盘旋其上。 “样书真的印出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描摹着封面的纹理,新书特有的油墨香气萦绕在鼻尖。 虽然早已收到出版消息,但实体书沉甸甸的质感还是让她的眼眶微微发热。 她迫不及待地拍下照片,分别发给孤爪研磨和哥哥。 【样书到了!好漂亮!】 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版社编辑的邮件提示音响起,邀请她参加下周的新书发售会,黑尾纱季咬着下唇思考了片刻,淡粉色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 【非常感谢邀请,但我想我还是不参加发售会了。】 第70章 放下手机,她重新翻开《候鸟之夏》,指尖轻轻抚过扉页上的作者简 介。 写作对她而言是藏在心底最私密的快乐,她还不习惯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众人的审视,更何况,此刻她最想分享喜悦的人,正在宫城的某个体育馆里挥洒汗水。 回到书桌前,黑尾纱季重新投入梦野咲子的漫画世界。 老师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令人心动的场景,剧情逐渐走向高潮,这一次她终于能够全神贯注,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阳光已经由金黄转为橘红,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淡,直到她几乎看不清书页上的字迹。 “啊,已经这么晚了!”黑尾纱季猛地合上漫画书,这才惊觉自己完全沉浸在故事中忘记了时间。 妈妈最近忙于新项目早出晚归,哥哥又去参加宫城的练习赛,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黑尾纱季走向厨房准备晚餐。 冰箱门打开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里面除了几瓶凝结着水珠的饮料和半盒鸡蛋外空空如也。 “看来得去超市了......”她叹了口气,从橱柜深处取出一包泡面,自言自语道:“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了。” 水壶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格外刺耳,黑尾纱季靠在料理台边,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思绪随着袅袅升起的热气飘向远方的宫城:哥哥和研磨现在在做什么?合宿的饭菜合不合胃口?那个让研磨都觉得有趣的橘子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回来了——” 黑尾铁朗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突然炸响,吓得黑尾纱季手一抖,差点打翻正在煮泡面的锅。 “哥哥?”黑尾纱季惊讶地转身,锅铲还握在手中:“你们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哥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红色运动服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 他随意地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目光落在灶台上的泡面锅时立即皱起眉头:“又在吃泡面?” “偶尔一次而已......”黑尾纱季小声辩解,声音越来越弱。 “上周三也是偶尔,上周五也是偶尔。”黑尾铁朗放下运动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灶台前关了火:“妈妈不是留了饭菜在冰箱里吗?” “啊?我没找到——”黑尾纱季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哥哥已经拉开了冰箱最下层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个保鲜盒。 大意了,居然没检查抽屉。她在心里暗暗懊恼。 黑尾铁朗无奈地摇摇头,宽大的手掌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丝:“你这样研磨知道了会怎么说?”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黑尾纱季感觉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关、关研磨什么事......” “那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起来冷淡但实际上唠叨得很。”黑尾铁朗没注意到妹妹的异常,自顾自地说着:“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情。” 脸上的温度持续攀升,黑尾纱季急忙转身假装整理厨具:“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练习赛很顺利,教练决定给大家放个小假。”黑尾铁朗取出保鲜盒放进微波炉,按下加热键:“快去换衣服,怎么还穿着睡衣?饭热好了叫你。” 点点头,黑尾纱季逃也似地离开了厨房。 回到房间后,她立刻锁上门,整个人扑进柔软的床铺,把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枕头里。 即使已经和孤爪研磨交往半年多,每当有人将他们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尤其是当那个人是哥哥的时候,从小就以“保护者”自居的黑尾铁朗,在小学时就警告过所有接近她的男生。 如果让他发现最好的朋友和妹妹在他眼皮底下悄悄交往了半年......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黑尾纱季就觉得呼吸困难。 晚饭时,黑尾铁朗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合宿的见闻,特别是今天的练习赛。 “研磨那家伙今天状态好得吓人。”黑尾铁朗夹起一块烤鱼,酱汁滴落在米饭上:“他的传球就像能读懂我们和对面每个攻手的心思一样,不愧是我们的大脑。” 黑尾纱季低头扒着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适度的好奇:“是吗......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对手?” “在乌野的时候遇到个小不点挺有意思的。”黑尾铁朗回忆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虽然技术粗糙,但弹跳力惊人。研磨好像对他挺感兴趣的。” 黑尾纱季的筷子微微一顿。 这一定就是研磨说的那个橘子头。 “他......长什么样?” “橘色头发,个子很矮,但能量十足。”黑尾铁朗耸耸肩,肌肉在运动服下隆起明显的线条:“一直在场上大喊大叫的,烦人,但是......不讨厌。” 默默记下这些信息,黑尾纱季心想能让哥哥和研磨都给予正面评价的人确实少见。 说完这些,黑尾铁朗突然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恭喜我们纱季新书出版。”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黑尾纱季仰起脸,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哥哥的手心。 晚饭后,疲惫的黑尾铁朗早早回房休息。 黑尾纱季洗完碗,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她就听到窗户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哒、哒、哒。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几乎是跑着拉开窗帘。 孤爪研磨站在庭院里的樱花树下,月光为他浅金色的发丝镀上一层银边。 他穿着黑色连帽衫,整个人几乎融入了夜色,只有那双金色的猫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手中把玩着几颗小石子,刚才的敲击声显然就是他制造的。 黑尾纱季赶紧打开窗户,压低声音:“研磨!你怎么来了!哥哥刚回房间!” “他应该睡了。”孤爪研磨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今天的运动量很大,按理说会倒头就睡。” “等一下,我下来。” 她蹑手蹑脚地溜下楼,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会吱呀作响的地板。 “合宿怎么样?”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并肩坐在长椅上,刻意保持着一点距离:“哥哥说你们遇到了一个很能跳的小个子?” 孤爪研磨点点头,难得主动地描述起来:“日向翔阳,乌野高中一年级。技术粗糙,但是速度和弹跳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像野生动物一样。” 黑尾纱季惊讶地眨眨眼,能让男朋友给出这种评价的人确实罕见:“就是你发消息说的橘子头?” “嗯。”孤爪研磨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能察觉:“比赛时一直喊着‘再来一球’,烦人但......不讨厌。” 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评价。 黑尾纱季能从孤爪研磨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他难得的兴奋,忍不住笑起来:“听起来很有趣,以后有机会我能看他比赛吗?” “我们会在全国大赛遇见的。”孤爪研磨转过头,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如同琥珀般透亮。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黑尾纱季手中的物品上:“”看到样书了。“” 这时黑尾纱季才想起自己匆忙间带下来的《候鸟之夏》样书。 她将书递给孤爪研磨,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封面。 片刻的沉默后,孤爪研磨从外套口袋里取 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宫城的土产。” 黑尾纱季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精致的玻璃球。球体中,一只海鸟展翅欲飞,底座上刻着“宫城”二字。 “看到它就想到了《候鸟之夏》。” 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合上盒子,指尖因喜悦而微微发抖,她伸手握住孤爪研磨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又调皮地捏了捏。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第51章 纸杯电话想和纱季一起,在球场……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一般缓缓漫过窗台的时候,黑尾纱季已经起来了,在她打到第四个哈欠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自己一直盯着窗户出神。 她的目光穿过两栋房子之间不足五米的距离,落在对面那扇挂着淡黄色窗帘的窗户上。 窗帘随着晨风轻轻摆动,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这个时候孤爪研磨应该已经起床了,在这个时间他通常会在直播游戏,带着他那副巨大的耳机,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飞舞,偶尔会无意识的咬住下唇(这是黑尾纱季发现的小秘密)。 又坐在床上蔓延开思绪,天马行空的乱想一通,等收回视线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书桌抽屉没有完全合拢,一节褪色的彩色毛线政从缝隙中探出头来。 她赤脚踩过木质地板,随着抽屉拉开的声响,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玻璃弹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干枯的四叶草标本还夹在旧课本中,手工课上做的卡片边角已经卷曲......而这些零碎物件下面,迈着两个用毛线相连的纸杯。 第71章 “居然还留着......” 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取出这对纸杯电话,岁月在杯身上留下痕迹。 蜡笔画的星星褪成了淡黄色,歪歪扭扭的猫咪图案只剩下模糊轮廓,杯底还用优质的笔记写着“s+k”的缩写。 毛线因年久变得脆弱,但整体结构依然完好。 三年级暑假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她和孤爪研磨趴在各自的窗台上,花了一整个下午实验纸杯电话的最佳长度。 太近会缠在一起,太远声音传不过来,最终他们发现四米七是最佳距离,正好是两扇窗户之间的精确跨度。 将其中一个纸杯贴在耳边,黑尾纱季闭上眼睛,恍惚间似乎还能听见十年前的孤爪研磨用稚嫩的声音说:“测试测试,纱季能听得到吗?” “听得到哦!”当年的自己总是会这样回答,然后两个小孩就会咯咯笑个不停。 随着太阳逐渐升至高空,阳光也变得刺眼起来。 黑尾纱季将其中一个纸杯轻轻抛出窗外,纸杯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猫现在空中舒展开,最终纸杯哒的一声落在孤爪研磨的窗台上,惊起一只停在屋檐的麻雀。 等待回应的时刻被无限拉长,黑尾纱季在心中暗自猜想自家男朋友会注意到吗?如果等五分钟都没有回应拿自己就下楼去吃早点。 胡思乱想之间,对面的窗帘唰的拉开。 孤爪研磨出现在窗前,阳光衬得他乱翘的金发毛茸茸的,显然他才起床没多久,睡衣领口歪斜地露出锁骨,右手还揉着惺忪的睡眼。 看到窗台上的纸杯时,他明显怔住了,随后拾起纸杯,动作轻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身上模糊的猫咪图案,然后才将它贴近耳边。 “......早上好?” 孤爪研磨的声音透过纸杯传来,带着奇妙的共振,像是从很近的地方同时抵达。 莫名其妙的,黑尾纱季想起物理课上学的声波原理,却觉得科学解释不了她此刻胸腔里的悸动,像是有一千只蝴蝶在里面振翅。 “早上没有直播吗?” “嗯,昨天睡晚了。” “好吧,那你猜猜我现在穿着什么颜色的袜子?”黑尾纱季突然想使坏,光着的脚趾在木地板上蜷缩起来。 纸杯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作弊,又没穿吧?” “答对啦!”黑尾纱季笑眯眯地:“早上无意间发现这个的,没想到还能用。” “毛线质量比想象中要好。”孤爪研磨的声音透过纸杯变得柔软:“还记得那年暑假吗?” “我们用这个聊星座传说到凌晨两点,结果第二天去补习班的时候我一直在打瞌睡,老师还以为我熬夜学习,感动坏了。”黑尾纱季接话,指尖缠绕着毛线。 “小黑还以为我带着你通宵打游戏,气得他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孤爪研磨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聊着聊着,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毛线在风中微微颤动,好像和两人的呼吸同频。 黑尾纱季看着这根看似脆弱的毛线,突然意识到已经跨越了整整十年的时光。 “研磨......”她闭上眼睛,嘴唇几乎贴在杯沿:“最喜欢你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黑尾纱季感到了一阵眩晕,尽管已经交往了半年时间,这样直白的告白还是会让心跳时空道疼痛的地步。 毛线传来细微颤动,却迟迟没有回应,莫属了几个数以后,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此时她的男朋友正在对面的窗户后面凝视他,他慢慢举起左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个猫爪的形状。 这是他们的秘密暗号:我也是。 看得出,他现在正害羞的说不出话。 心情莫名变得愉悦起来,黑尾纱季觉得纸杯电话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 周末的午后阳光变得炽热起来,黑尾纱季蜷缩在阳台的吊椅里面,手机贴在耳边,听筒中传来桃井五月活力十足的声音。 “——所以说哲君他们真的进化到可怕的地步了!赤司君赛后竟然主动去找他握手,还说什么期待下次交手呢!” “诚凛又赢了?”黑尾纱季肩膀夹着电话,手指绕着纸杯电话的毛线把玩着:“去年的全国大赛我还以为那是极限了......” “全东京都这么想!”桃井五月的声音因为兴奋提高八度:“但火神君从美国特训回来后跳跃力简直反人类!啊,不过纱季你现在应该更关心排球吧?毕竟你和孤爪......” 指尖的动作一顿,毛线缠住了黑尾纱季的无名指:“其实......我在考虑些运动题材的小说。” 电话那头传来桃井五月拍桌子的声响:“真的?那要不要来我们学校取材!我可以安排你再来观看桐皇和诚凛的练习赛哦!他们虽然打篮球,但是对运动心理的理解......” “纱季!”黑尾铁朗的声音突然从客厅传来:“冰箱里那盒草莓是你吃的吗?” 慌忙捂住话筒,黑尾纱季:“等一下五月!” 随后她转头提高音量:“我昨天问过妈妈了!” “那是我要用来榨草莓汁的!” “陪你双倍行了吧!”黑尾纱季翻了个白眼,重新拿起电话:“抱歉,我哥哥他......” “哈哈哈哈,你们兄妹还是老样子,好可爱啊你们两个。”桃井五月偷笑:“话说回来你和孤爪最近怎么样?上次你说他教你玩动森?” 把连麦进膝盖见得抱枕,黑尾纱季:“嗯......他帮我设计了一个图书馆,花了整整一个周末......” “等等!这算是约会吗!” “算、算吧......”黑尾纱季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还连麦看电影了。” “隔着屏幕?”桃井五月的声音突然逼近话筒:“你们该不会现在都还没有接吻过吧!!!” 差点摔下吊椅,毛线在黑尾纱季的手指上勒出红痕:“五、五月!!!哪有人这么直接......” “半年诶!还是青梅竹马!”桃井五月的惊呼几乎要震破听筒:“你们约会都去哪?该不会还去儿童公园滑滑梯吧?” 啊,黑尾纱季莫名心虚。 她想到上周确实和孤爪研磨去了小时候常玩的公园,还共吃了一个冰淇淋。 当时孤爪研磨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咬过的地方,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 好吧,自从确定关系那天想亲亲结果被哥哥打断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接吻这件事。 “哇,你们两个,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纯爱。” 说完,桃井五月的声音软了下来:“不过孤爪确实像是会认真对待每一步的人呢,记得国中时他为了通关游戏,花了三个月研究最优化路线。” 听她这么说,黑尾纱季想起早晨 孤爪研磨比划的猫爪,胸口泛起暖意,他们之间从来都不需要急于证明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在电话中传来的呼吸声都足够。 “嗯。”黑尾纱季轻轻解开手指上的毛线:“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纸杯电话,明明可以发消息或者用手机打电话,但有时候最老式的的方式反而......” “——反而更能传递真心?”桃井五月接话,声音带着笑意:“天啊,你们两个应该被做成标本放在爱情博物馆里。” 黑尾纱季笑着看着纸杯电话。 或许桃井五月说得对,在这个即时通讯的时代,他们却选择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换心意。 就像选择用半年的时间,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再靠近一点点。 因为他们笃信对方会是自己相守一生的人,一辈子的时间还很长,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 这一分钟黑尾纱季察觉到父母失败的婚姻给她留下的阴霾已经全都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开了。 “对了,你小说准备写什么类型?需要篮球资料的话我这里有。”桃井五月突然转换话题。 有些头疼的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吃冰棍的哥哥,黑尾纱季迟疑:“我也还不清楚,只是懵懵懂懂的,我先构思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和五月说!” 两人又说说笑笑了好长一会才挂掉电话。 “聊完了?”黑尾铁朗打不走到阳台这边来。 “桃井的嗓门真大,我在客厅都听到什么约会。” 黑尾纱季差点打翻了哥哥刚刚端过来的柠檬水:“哥哥你偷听!!!” “谁偷听了?”黑尾铁朗大大咧咧的坐在吊椅对面的座位上,长腿随意伸展:“是你们谈话太大声。”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黑尾纱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纸杯电话上,眉毛高高挑起:“这古董还留着?” 迅速把纸杯收到怀里,黑尾纱季心虚:“整理房间的时候找到的......” “呵,你和研磨那小子当年用这个吵了一个晚上。”黑尾铁朗喝着柠檬水,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们该不会现在还在用吧?” “才、才没有!”黑尾纱季赶紧转移话题:“哥哥找我有事?” 第72章 “要不要考虑试试当临时经理?过两天有个多校合宿,来取材怎么样?” 多校合宿......刚刚黑尾纱季还在和桃井五月说到取材的事情。 “我考虑考虑。”她笑起来。 “别高兴的太明显。”黑尾铁朗伸手柔软了她的头发:“临时经理可是很辛苦的,要记录所有队员的训练数据,准备运动饮料,还有——” “我要去。”黑尾纱季打断他;“明明都邀请我去了还说这些干嘛,不相信我能做好吗?” 黑尾铁朗的表情突然柔软下来,他放下杯子,轻轻弹了下妹妹的额头:“行吧,明天带你去见教练。” 回到房间,黑尾纱季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孤爪研磨发来的消息。 【小黑刚刚说合宿要找临时经理。】 黑尾纱季噼里啪啦地打字。 【嗯,哥哥刚刚来找我了。】 【那你要来吗?】 看着屏幕上简短的文具,黑尾纱季能想象出男朋友盯着手机等回复的样子。 她翻出纸杯电话轻轻抛出窗外,这次对面几乎是瞬间就拉开了窗帘。 “......想听你亲口说。”黑尾纱季对着纸杯小声说。 低头摆弄纸杯,随后孤爪研磨的声音透过毛线传过来:“想和纱季一起,在球场。” 再次说一遍! 黑尾纱季在心中呐喊。 纸杯电话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发明!!! 第52章 合宿你和研磨是真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体育馆高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黑尾纱季抱着记录本站在场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队里那个金色的身影。 此时孤爪研磨正在练习接球,他的动作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总能精准的出现在球落下的位置。 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啊,不能再继续看了。 垂眸收回视线,黑尾纱季强迫自己吧视线移回记录本上,作为音驹排球部的临时经理,她需要认真记录每一个队员的训练情况,而不是只顾着看自己的男朋友。 “纱季,帮我记录一下山本的扣球成功率。” 黑尾铁朗的声音从场地另一端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的,哥哥。”黑尾纱季赶紧应道,随后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下一串数字。 山本猛虎不愧是队里的主攻手,扣球力量之大让黑尾纱季时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总感觉能接住这个球的话手臂会断掉的吧。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男朋友一眼,总觉得身材纤细的孤爪研磨在队伍里显得格外娇小。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孤爪研磨趁着捡球的空隙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黑尾纱季迅速低下头,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们之间这种隐秘的小互动,总是会让她感到开心。 “喂,研磨!发什么呆呢?”黑尾铁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孤爪研磨的:“再来一组接球练习!” “知道了......”孤爪研磨拖长声音回答,但黑尾纱季注意到他转身时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午餐时间,黑尾纱季和其他经理们一起将准备好的午饭分给队员们。 她特意悄悄叮嘱孤爪研磨排在最后,然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在他餐盘下塞了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孤爪研磨结果餐盘,手指碰到了这个小包装。 黑尾纱季压低声音:“昨晚去便利店的时候看到的,是你也喜欢的柠檬糖。” 眼睛亮了一下,孤爪研磨嘴角微微勾起:“谢谢。” 他轻声说完,之间在拿餐盘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擦过黑尾纱季的手背,引起一阵微妙的触电感。 “纱季,过来一下!”不远处的白福雪绘喊道。 “马上来!”黑尾纱季应道,临走前对孤爪研磨做了一个快收好的口型。 无奈地笑了笑,孤爪研磨迅速将柠檬糖塞进外套口袋,脸上衣服了平常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表情。 午餐后是短暂的休息时间,黑尾纱季收拾着餐具,余光看到孤爪研磨独自走在体育馆外面的树荫下。 她等了一会,确认没人注意以后,也悄悄跟了出去。 “好吃吗?”她走到孤爪研磨身边,轻声问道。 此时孤爪研磨正剥开糖纸刚刚把糖果放进嘴里,听到声音差点直接咽下去:“吓我一跳。” 他小声抱怨着,但是还是挪了挪位置让黑尾纱季坐下。 “据说这次果汁是原来的两倍。”黑尾纱季有些得意:“看你训练那么辛苦。” “其实不用特意......”孤爪研磨话没有说完,黑尾纱季又剥开一颗糖果递到他嘴边。 “再来一颗?” 孤爪研磨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把第二颗糖果吃进嘴里。 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她的指尖,黑尾纱季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好吃。”孤爪研磨低声说,目光落在自家女朋友的脸上。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暧昧,黑尾纱季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混合着阳光的气息,还有一丝柠檬的清香。 “我们该回去了。”黑尾纱季最终说道,脸上红扑扑的。 点点头,但是在起身前孤爪研磨迅速握了一下黑尾纱季的手,又捏了捏,力道 很轻,却让黑尾纱季心跳如鼓。 ...... 晚上九点,女生宿舍里弥漫着洗发水和护肤品的香气,黑尾纱季刚刚吹干头发,就被白福雪绘和另外两个经理拉到被窝中间。 “好了!现在开始女子夜谈会!”白福雪绘宣布道,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第一个问题——纱季,你和孤爪同学是什么关系?!” 正在整理睡裙的动作顿了一下,黑尾纱季抬头:“什么......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雀田香插嘴道:“今天中午我们都看到你悄悄给他赛东西了。而且每次他打球,你的眼睛都跟黏在他身上一样。” 脸颊有些发烫,黑尾纱季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那么明显:“我们......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骗人!”白福雪绘戳了戳她的肩膀:“普通的幼驯染会那样偷偷摸摸地眉来眼去?老实交代。” 咬了咬嘴唇,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确实约定不在学校公开关系,主要是怕哥哥黑尾铁朗反应太大,但是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对这些友善好奇的目光,她突然不想再隐瞒了。 “好吧......我们确实在交往。”黑尾纱季小声承认,随即又补充道:“但是请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我哥哥。” 宿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尖叫和笑声。 “我就知道!”白福雪绘拍着大腿说:“从你第一天来合宿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冬天......”黑尾纱季的脸更红了:“研磨来家里一起写作业......” “然后他就告白了?”雀田香迫不及待的问。 黑尾纱季摇摇头,她想起那个冬日的午后。 “是我先告白的。”黑尾纱季轻声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哇——”女生们又是一阵起哄。 “那你们约会都是做什么?他看起来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另一个经理好奇地问。 笑了笑,黑尾纱季:“其实研磨私底下都很温柔,我们大多数就是在家里他打游戏我看书这样,偶尔回去附近的公园。我们都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正当黑尾纱季沉浸在回忆中时,白福雪绘突然竖起手指:“嘘!我听到男生宿舍那边好像也在讨论什么。”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隐约能听到行走廊另一端传来的喧闹声。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正在进行一场更为激烈的夜谈。 “所以说,你们觉得我们的经理中哪个女生最可爱!”山本猛虎盘腿坐在被褥上,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当然时清水学姐!”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立刻异口同声的回答,引来一阵哄笑。 “你们两个......”木叶秋纪摆摆手,随后问道:“那其他的呢?” 讨论持续了几分钟,直到福永招平突然说:“我觉得黑尾学长的妹妹很可爱。”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一秒,黑尾铁朗许原本靠在墙边玩手机,听到这话抬起头眯起眼睛:“喂,你小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福永招平连忙摆手:“只是客观评价!” “说起来,纱季好像经常和研磨一起走?”夜久卫辅突然插话。 所有目光立刻转向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孤爪研磨,他正在低头玩着游戏及,假装没听到。 “喂,研磨。”山本猛虎用脚轻轻提了提他:“你和黑尾妹妹什么关系?” 手指在按键上停顿了一下,孤爪研磨简短的回答:“邻居。” “只是邻居?”夜久卫辅挑眉:“我上周还看到你们在便利店一起卖冰淇淋。” 第73章 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孤爪研磨小声:“......朋友。” 此时最熟悉孤爪研磨的黑尾铁朗坐直了身体,目光锐利的盯着孤爪研磨:“等等,研磨,你和纱季......” 房间里的氛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该不会......”黑尾铁朗的声音危险地低沉下来。 深吸一口气,孤爪研磨放下游戏机,他知道瞒不住了。 而且说实话,他早就不想瞒着了,偷偷摸摸地在黑尾铁朗眼皮底下谈恋爱实在太累人。 “我们在交往。”孤爪研磨平静地说,声音不大,却像炸弹一样在房间里引爆。 “什么?!”山本猛虎第一个跳起来。 “真的假的?!”犬冈走瞪大眼睛。 夜久卫辅吹了声口哨:“我就知道!” 而黑尾铁朗,黑尾纱季的亲哥哥,孤爪研磨从小到大的挚友,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字一顿地问。 “......去年冬天。”孤爪研磨回答,努力保持镇定,但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捏紧了游戏机。 黑尾铁朗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起身:“我去趟厕所。” 当宿舍门被重重关上后,山本猛虎长舒一口气:“哇,研磨你胆子真大。”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他盯着紧闭的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向黑尾纱季解释这个突发状况。 ...... 这边女生宿舍黑尾纱季正和女生们聊得开心,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轻轻地敲门声。 “黑尾纱季。”她哥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异常平静:“出来一下。” 这下,黑尾纱季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望着白福雪绘,后者做了个完蛋了的口型。 “马、马上出来!”黑尾纱季应道,手忙脚乱的爬出被窝。 走廊上,黑尾铁朗抱着手臂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喜怒,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转身面对哥哥。 “哥哥......” “你和研磨是真的?”黑尾铁朗开门见山。 知道瞒不过去了,黑尾纱季只好点头:“嗯。” 深吸一口气,黑尾铁朗揉了揉太阳穴;“去外面说。” 他们沉默的走到宿舍楼歪的长椅上坐下,微风拂过,带有青草的气息。 手指紧张的绞在一起,黑尾纱季等待着哥哥的审判。 “多久了?”黑尾铁朗终于开口。 “去年冬天......”黑尾纱季小声回答。 “半年?!”黑尾铁朗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瞒了我半年?!” “我们不是故意的......”黑尾纱季试图解释:“只是不知道你会有什么反应。” 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黑尾铁朗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纱季,你知道研磨是什么样的人。除了游戏之外,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就连排球都是我硬拉着才坚持下来的,你觉得他对感情会是认真的吗?” 抬起头看着哥哥,黑尾纱季的声音坚定了很多:“研磨比你想象中的认真多了,哥哥你得承认我和他是一样的人。虽然我们对很多事情都没兴趣,但是我们都一样,他对我们,对这段关系,他是认真的。” 盯着妹妹看了几秒,黑尾铁朗突然叹了口气:“你真的很喜欢他,是吗?” 用力点点头,黑尾纱季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很喜欢!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了,只是我现在才察觉。”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黑尾铁朗,他靠回长椅上,仰头看着星空:“看来我这个坏人当得还不算彻底。” 随后他又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不过如果他让你伤心了,我会第一个揍他。” 黑尾纱季忍不住笑了:“谢谢你,哥哥。” “还有,明天开始不准再偷偷摸摸的了,要约会就正大光明的,省得你们又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黑尾铁朗站起身。 跟着他站起来,随后黑尾纱季一把抱着哥哥:“好。” 当他们往回走时,黑尾纱季看到孤爪研磨正站在宿舍门口,不安地张望,看到他们回来以后,才明显地松了口气。 瞪了他一眼,黑尾铁朗恶狠狠:“明天再找你算账。” 孤爪研磨缩了缩脖子,但是再黑尾铁朗转身后,他和黑尾纱季交换了一个小小的、胜利的微笑。 第53章 生病与亲吻这是一个短暂到几乎称不上…… 体育馆内回荡着排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混合着鞋底与地板的摩擦声,黑尾铁朗用护腕擦了擦下巴的汗水,目光扫过长边那个蜷缩在角落的金发身影。 “研磨!别 躲在角落里了,过来再打一场!“他提高音量喊着,声音在场馆内格外清晰。 抬起头,孤爪研磨金色的猫眼里闪过一丝不情愿,手指仍在游戏机上灵活操作着:“......不想打。” “作为我们音驹的大脑,你躲着像什么话?”黑尾铁朗大步走过去,一把抽走孤爪研磨手中的游戏机:“赢了还你。” 黑尾纱季正在记分台前记录训练数据,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哥哥又在逗弄自家男朋友,她放下笔走过去:“哥哥,研磨才完成一组发球练习,让他休息会吧。” 转身看向妹妹,黑尾铁朗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这就护上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黑尾纱季语气平静,但耳尖微微泛红:“你明明知道他不喜欢长时间运动。” 周围几个队员交换着眼神。 自从夜谈会那天公开关系以后,黑尾纱季从不否认对孤爪研磨的关心,但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不会刻意张扬。 慢吞吞地站起身,孤爪研磨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就一局,2v2。” 然后他伸手向黑尾铁朗伸出手:“赢了就还我。” 把游戏机举高了一些,黑尾铁朗有些欠揍的说:“先赢了我再说。” 随后两人各自选了一名自己的队员开始了比赛,孤爪研磨的表现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精准的传球和出其不意的二次进攻让黑尾铁朗这边措手不及。 站在场边,黑尾纱季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那个金发的身影。 他专注时微蹙的眉头,快速移动时飞扬的发丝,还有得分时嘴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很快,比赛结束。 “15-13,研磨这组胜!”担任裁判的夜久卫辅宣布道。 场边响起零星的掌声,孤爪研磨弯腰撑着膝盖,呼吸明显比平时急促。 走上前,黑尾纱季递上毛巾和水,随即注意到他脸色有些苍白。 “还好吗?”她轻声问,但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嗯。”孤爪研磨接过水瓶,仰头喝起来,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着。 站在他身边打量着自家男朋友,黑尾纱季注意到有一滴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入衣领。 视线紧紧地盯着那滴汗水,黑尾纱季莫名觉得有些口渴,随后她迅速移开视线,假装正在整理记录本。 这时候黑尾铁朗走过来,他拍了拍孤爪研磨的肩膀。 “今天表现还不错,看来今天状态很好?” 没有回答好友,孤爪研磨只是伸手要回自己的游戏机。 笑眯眯地还给他以后,黑尾铁朗转身对着黑尾纱季眨眨眼睛:“晚上部活结束以后记得提醒我拿东西给你。” 点点头,黑尾纱季目送哥哥离开。 等她再看向孤爪研磨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明亮。 对着他微微一笑后,孤爪研磨立刻别过脸,但耳尖已经红了。 又过了一会,练习结束。 各个学校的队员们陆续离开体育馆,黑尾纱季收拾好记录本,发现孤爪研磨还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研磨?”她走过去,站在一步之外:“该去吃晚饭了。” 孤爪研磨抬起头,脸色烦着不自然的潮红,黑尾纱季立即察觉到异常,顾不上保持距离,直接伸手贴上他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 “你发烧了!”她的声音里带遮掩不住的担忧:“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才......”孤爪研磨的声音略微沙哑:“头有点晕。” 抿了抿唇,黑尾纱季果断扶起他:“我送你去宿舍。” 说完,她环顾四周,看到哥哥正在门口和夜久卫辅说话:“哥哥!研磨发烧了!” 闻声赶来,黑尾铁朗看到好友的状态后皱起眉:“怎么发烧了,刚刚比赛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可能是运动时间太长了?就像小时候一样,运动久了就发烧。”黑尾纱季已经麻利地收拾好他们两个的东西:“我带他回宿舍休息,你们先去吃饭吧。” 黑尾铁朗犹豫片刻:“需要去医务室吗?” “先观察一下。”黑尾纱季扶起孤爪研磨站起来,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微微靠向自己:“如果到晚上温度还不退就去找校医。” 第74章 点点头,黑尾铁朗拍了拍孤爪研磨的肩膀:“好好休息。” 随后他转向妹妹:“有事随时联系我。” 应了一声,黑尾纱季搀扶着孤爪研磨离开体育馆。 春末的傍晚闷热潮湿,孤爪研磨的手心里也是一片滑腻的汗水,黑尾纱季紧握他的手,感受着他指尖细微的颤抖,心头用上一阵心疼。 “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她轻声问,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关切。 “......想赢。”孤爪研磨的声音很轻,但黑尾纱季听出了其中的固执:“不想被小黑小看。” 叹了口气,黑尾纱季明白这是孤爪研磨式的倔强。 虽然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但是他一旦认真起来,就比任何人都要坚持。 到达男生宿舍后,黑尾纱季让孤爪研磨坐在床边,自己去卫生间打来一盆凉水,她拧干毛巾,轻轻敷在孤爪研磨额头上。 “躺下吧。”她帮孤爪研磨脱下运动外套,动作轻柔:“我去找校医那点退烧药。” 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孤爪研磨的力道很轻却让她无法挣脱:“不用,休息就好。” 他的声音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柔软:“纱季陪我就行。” 黑尾纱季感到心跳漏了半拍,这样的孤爪研磨让她无法拒绝,但是他还是保持着理智:“至少要量一**温。” 随后,她在队里随身带的小药箱里找到体温计,递给他。 等待的时间里,宿舍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鸟叫和彼此的呼吸声。 “38.1度。”黑尾纱季读出数字,眉头微蹙:“确实发烧了。” 他从自己的小包里找出随身携带的薄荷膏:“这个可以帮助退烧,小时候妈妈一直都这么做的。” 孤爪研磨闭上眼睛,任由她将薄荷膏涂在太阳穴上。 少女的指尖轻轻按摩着他的皮肤,感受着他略高的体温和细腻的肌理。 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与柠檬沐浴露的气息。 “我去拿本书,你先睡一会。”黑尾纱季收回手,从孤爪研磨的背包里找出他最近在读的小说,随后在他窗边的地板上坐下来。 然而孤爪研磨却往内侧挪了挪,腾出一小块位置:“坐这里。” 愣了愣,黑尾纱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到了他腾出的位置上。 刚刚做好,孤爪研磨慢慢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被拒绝。 威风从窗户缝隙溜进来,带着外面青草和泥土的清新。 黑尾纱季读着书,是不是低头看看靠在自己肩上的男盆友,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看起来毫无防备。 不知不觉间,黑尾纱季也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书本从她的手中滑落,她下意识地歪头靠向孤爪研磨,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 ...... “我回来拿......”黑尾铁朗推开宿舍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靠在一起,睡得正香。 妹妹的头枕在好友肩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胸前,而好友则歪着头靠在妹妹的发顶,表情是黑尾铁朗很难见到的安宁。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黑尾铁朗轻手轻脚地推到门外,揉了揉太阳穴。 “这两个家伙......”他无奈地叹气,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介意。 也许是看到了孤爪研磨难得放松的表情,也许是注意到了妹妹嘴角那抹安心的弧度。 这时候黑尾铁朗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他轻轻带上门,决定晚些时候再来拿护膝。 被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唤醒后,黑尾纱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靠在孤爪研磨怀中,顿时清醒了大半。 “抱、抱歉!”她慌忙坐直身体,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我本来只是想看书的......” 孤爪 研磨也醒了,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他摇摇头表示不在意,然后指了指窗外:“......天黑了。” 这才注意到宿舍里一片昏暗,黑尾纱季拿出手机:“哥哥一定在找我们......” 正说着,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有一条来自哥哥的短信。 【研磨好点了吗?我们去晚上的自主训练了。】 松了口气,黑尾纱季转向孤爪研磨:“感觉怎么样?还发烧吗?”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孤爪研磨:“好多了。” 有些不放心,黑尾纱季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测试温度。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两人都愣住了——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确实退烧了。”黑尾纱季迅速退开,努力保持着语调平稳:“饿了吧?我去食堂给你煮面条。” 轻轻点点头,孤爪研磨慢吞吞起身。 这个点食堂里已经没有人了,黑尾纱季翻找出一些剩余的食材,随后熟练地开火煮水,切菜打蛋。 虽然条件简陋,但是能煮一碗简单的面。 孤爪研磨走过来,凑近观察黑尾纱季调制酱汁,他的呼吸轻轻付过她的耳际,让人心跳加速。 “研磨......你这样我没法专心。”黑尾纱季小声抗议,手却不听使唤的多加了酱油。 “抱歉。”孤爪研磨嘴上这么说,却丝毫没有推开的意思,反而伸手帮她拢起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手抖了一下,黑尾纱季差点把盐撒的到处都是。 最终,一碗简单的面条做完了,味道可能比平时咸一点。 吃完面条后,黑尾纱季收拾好厨房,两人一起走回宿舍区。 夜晚的校园安静得出奇,只有虫鸣和远处的笑声偶尔传过来。 满月高悬,银光洒在石板路上。 “明天能训练吗?”黑尾纱季问:“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孤爪研磨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随后孤爪研磨停下脚步。 有些疑惑地转身,随后黑尾纱季看到月光下的孤爪研磨表情意外的认真。 “怎么了?”她问。 孤爪研磨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近。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孤爪研磨已经俯身,嘴唇轻轻贴上了她的。 这是一个短暂到几乎称不上吻的接触,却让黑尾纱季的大脑瞬间空白。 当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退开,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一直都想这么做。”他低声说,目光游移不敢看她。 黑尾纱季感到脸颊发烫,手指无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嘴唇,她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词汇都已经在此时逃离了她的脑海。 两人就这样站在月光下,一个低头盯着地面,一个捂着发烫的脸颊。 最终是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甜蜜的沉默。 “该回去了!”黑尾纱季如梦初醒,拉起孤爪研磨的手快步走回宿舍:“明天还有训练呢!” 任由她拉着,孤爪研磨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此刻握在一起的手,密不可分。 第54章 吃醋我也是......最喜欢研磨了…… 六月的阳光炙烤着体育馆外的水泥地面,蒸腾而上的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物。 黑尾纱季站在靠近音驹高校排球部的观众区,手里攥着湿透的纸巾,看着记分牌上刺眼得0-2. “ih预选赛第三轮,音驹高校1-2负于枭谷学园。” 广播声落下,黑尾纱季的目光立即寻找着场上的两个身影。 孤爪研磨正在慢悠悠地收拾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脸上是惯常的平静表情,仿佛刚才的失利与他无关。 而哥哥黑尾铁朗则是站在网前,拳头紧握到指节发白,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小黑。”孤爪研磨走到黑尾铁朗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走了。” 黑尾铁朗如梦初醒,松开了紧咬的牙关,转身时勉强撤出一个笑容:“啊,是啊,该收拾东西了。” 跑下观众台,黑尾纱季一路小跑到音驹排球部的准备区,随后给两人递上毛巾和水杯。 哥哥和夜久卫辅到另一边说话去了,黑尾纱季站在孤爪研磨对面,有些担心。 “还好吗?”黑尾纱季轻声问。 歪了下头,孤爪研磨:“嗯?我没事。” 之后他看向不远处的黑尾铁朗:“到是小黑......” “哥哥没事,他是那种很快就能振作起来的人。”黑尾纱季斩钉截铁。 猫又教练拍了拍手,声音比平时柔和:“孩子们,抬起头来,今天打得不错,只是运气差了点,我请大家吃饭,打起精神来!” 餐厅里,咖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却无法驱散队伍里低迷的气氛。 好多人都机械地搅动着盘中的食物,眼神空洞的盯着某处,就连黑尾铁朗也无法例外。 第75章 坐在他对面的孤爪研磨小口吃着巧克力巴菲,时不时瞥一眼自己的挚友。 叹了口气,黑尾纱季轻轻碰了碰黑尾铁朗的手臂:“还有春高呢。” 猛地抬头,黑尾铁朗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挂上那副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当然!我们音驹可是要打进全国大赛的!” 说完他又转向孤爪研磨:“对吧,研磨?” “嗯......”孤爪研磨慢吞吞地应着,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到黑尾铁朗的面前:“吃点甜食,心情会好。” 愣了一下,随即黑尾铁朗大声笑出来,他伸手揉了揉孤爪研磨的头发:“你这家伙......” 他一口吞下那勺冰淇淋,表情终于松动一些。 离开餐厅时,夕阳已经西沉,三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黑尾铁朗走在中间,一手搭着孤爪研磨的肩膀,一手搂着黑尾纱季。 “下周就要开始多校合宿了。”黑尾铁朗突然开口:“研磨,你可别又找借口偷懒。” “知道了......”孤爪研磨拖长声音回答,放慢脚步以后,在黑尾铁朗的身后悄悄勾住了黑尾纱季伸过来试图握手的手指。 抿嘴微笑着,黑尾纱季任由他玩着自己的手指。 这种小动作已经成为他们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在哥哥眼皮底下隐秘的甜蜜。 “对了纱季。”黑尾铁朗转头看向妹妹:“合宿期间你有什么安排?” “我和一也约好了,要去看他的比赛。”黑尾纱季回答:“他们青道过两天有比赛。” 听她这么说,孤爪研磨的手指突然僵了一下,但很快有恢复正常。 “哦,那小子,我记得现在是捕手对吧?哼,那个臭屁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黑尾铁朗挑眉。 笑着摇头,黑尾纱季:“他现在还是那样,但是作为捕手他还是很厉害的,还上过杂志。” 孤爪研磨默不作声地松开了她的手,插进自己口袋里。 侧头看了看他,黑尾纱季只能看到金色布丁头下面若隐若现的耳尖。 一周后,音驹排球部出发前往合宿地,黑尾纱季在校门口送别了排球部一行上大巴以后,转身走向地铁站。 手机里是御幸一也刚发来的短信。 【今天对市大三高,看来我被打爆吗?】 【当然,等着看你没接住球,对面打出全垒打哈哈哈哈哈】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按动着,黑尾纱季嘴角不自觉上扬。 今天是青道对市大三高的比赛,赛况异常激烈。 站在绿色拦网外面,黑尾纱季看着御幸一也在捕手区指挥若定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带着歪歪扭扭棒球帽的小男孩重叠在一起。 九局下半,青道还是以一分之差惜败。 比赛结束,御幸一也摘下头盔,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但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痞笑。 “输得真难看。”黑尾纱季等在球员通道,递给御幸一也一瓶 水。 “哟,我们纱季大小姐专程来看我出丑?”御幸一也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怎么样,我那个阻杀还不错吧?” “也就那个能看了。”黑尾纱季笑眯眯地摇摇头:“走,请你吃饭,安慰一下败将。” 他们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家庭餐厅,点了小时候最爱的蛋包饭,御幸一也滔滔不绝地分析着比赛中的每个细节,眼睛闪闪发亮,丝毫不见输球的沮丧。 “明年夏天一定要打进甲子园!”御幸一也咬着吸管说:“等着我站在甲子园土上的英姿吧。” “那我得先准备好相机了。”黑尾纱季掏出手机:“先来张合照,等明年夏天再在甲子园拍一张对比。” 御幸一也凑过来,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黑尾纱季按下快门。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笑眯眯地模样定格在了照片上。 随后,黑尾纱季把照片上传到ins,配文: 【加油啊,王牌捕手!】 发完动态,两人又去了附近的公园散步。 暮色渐沉,公园里的路灯依次亮起。 “说起来,你和你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御幸一也突然问:“那个打二传的邻居小子?” 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样,黑尾纱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久没听你说起这些事。” “还不是怕影响你训练!!” “不过你自己没发现吗?你每次提到他,表情都不一样。”御幸一也笑出声:“小时候你说喜欢我就这副表情。” 睁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样,黑尾纱季大喊:“你胡说什么?!” “开玩笑的啦。”御幸一也大笑:“不过那小子看起来挺闷的,配得上我们纱季大小姐吗?” “研磨他......”黑尾纱季正欲辩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孤爪研磨的名字。 “哦豁,看来不能再背后说人,你看这不就是来电了吗?”御幸一也挑眉:“接吧,我不偷听。” 黑尾纱季走到一旁接起电话:“研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孤爪研磨特有的慢吞吞的声音:“你在哪?” “在公园,刚刚和一也吃完饭。”黑尾纱季回答:“你们训练结束了吗?” “......没有。”孤爪研磨的声音比平时更低:“看到你的动态了。” 这才想起自己发过合照,黑尾纱季:“啊,那个是——” “我没事。”孤爪研磨打断她:“就是打个电话问问你在做什么。” 总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但黑尾纱季还没来得及追问,对面就说要挂电话了。 回到御幸一也身边的时候,他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吃醋了?”御幸一也促狭地笑着。 “怎么可能?”黑尾纱季摇摇头:“研磨不是那种人。” 但事实证明,御幸一也的说法是对的。 当晚,体育馆里,黑尾铁朗有些惊讶地看着场上的挚友。 那个平时能偷懒就偷懒的孤爪研磨,竟然主动要求加练!!!! “喂,研磨,你没事吧?”黑尾铁朗拦住准备继续加练的孤爪研磨:“已经练了两个小时了。” 金色的布丁头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上,孤爪研磨的呼吸急促得不像话:“还可以。” “不行,你脸色很差。”黑尾铁朗强硬地夺过他手中的球:“去休息。” 孤爪研磨没有反驳,摇摇晃晃地走向场边,夜久卫辅紧扶住他:“好烫!你发烧了!” 赶紧冲过来,黑尾铁朗摸了摸好友的头,被混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笨蛋!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孤爪研送回宿舍,校医诊断是过度疲劳导致的发热,吃了药以后,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黑尾纱季接到哥哥的电话时吓了一跳。 “研磨又发烧了?”她焦急地问:“严重吗?” “和之前那次差不多,已经退烧了。”黑尾铁朗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不知道这小子昨晚发什么疯,非要加练到晚上。” 突然想起昨晚上的电话,黑尾纱季有些愧疚:“哥哥......能把电话给研磨吗?” 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孤爪研磨虚弱的声音:“......喂?” “研磨,是我。”黑尾纱季咬住下唇:“你还好吗?” “嗯......”孤爪研磨停顿了一下:“想听纱季的声音。” 这罕见的直球攻击让黑尾纱季心头一软:“笨蛋,生病了为什么不早点休息?” “睡不着。”孤爪研磨的声音带着鼻音,比平时更加柔软:“看到纱季和别人的照片......” 黑尾纱季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一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你和哥哥一样。” “......我知道。”孤爪研磨小声说:“但还是不舒服。” 能够想象电话那头男朋友所在被窝里的样子,黑尾纱季心软成一团:“那我明天去看你,给你带苹果派。” “要多加苹果。”孤爪研磨讨价还价。 “好。”黑尾纱季笑着应允:“那现在好好休息。” “......纱季。” “怎么了?” “最喜欢你了。” 黑尾纱季的脸瞬间烧起来了:“我也是......最喜欢研磨了。” 电话那头传来黑尾铁朗超级大的声音:“你们两个适可而止!还有你研磨!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男朋友不满的嘟囔是和哥哥的吐槽声渐渐远去,黑尾纱季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第55章 烤肉和逛街研磨的嘴唇轻轻贴上她的…… 活动室里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黑尾纱季将最后一本文库本塞进书包。 文学部的活动今天结束得早,她又待在活动室看了一会书才收拾完东西离开,争取不用在排球部外面增加多余的等待时间。 “纱季,下周读书会的报告就拜托你了。”文学部的顾问老师在活动室门口笑着说。 第76章 点点头,黑尾纱季应道:“好的老师。” 然而此时她的目光已经飘向了窗外,可以远远看到体育馆的一角。 走出文学部的活动室,微微带着温度的风拂过黑尾纱季的脸颊,她放慢脚步,计算这时间。 如果现在过去,那么哥哥他们的训练应该还有二十多分钟才结束。 时间不算很长,黑尾纱季能够接受。 从国中哥哥和研磨都加入排球部开始,直到现在,放学后等待他们两个一起回家已经成为了雷打不动的日常。 体育馆内传来球鞋摩擦地板的尖锐声响和排球撞击地面的闷响。 靠在体育馆外的树下,黑尾纱季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挪威的森林》,却没有在活动室里面看书的专心。 她的注意力全部被体育馆里的人吸引过去了。 透过体育馆敞开的窗户,她能够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形。 哥哥黑尾铁朗和一年级新生灰羽列夫惊人的跳跃高度,夜久卫辅敏捷的救球动作,还有......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个金色头发的身影。 孤爪研磨站在网前,脸颊的金色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精准地将球传到攻手最舒服的位置。 然后纱季就看着他有一次为灰羽列夫脱出一个漂亮的传球,却被那个高大的混血一年级失误打飞。 少年的肩膀微微下垂,即使隔着距离,黑尾纱季也能感受到他的疲惫。 “又失败了 ......“黑尾纱季小声嘀咕。 之前就听说了,自从他入部以来,排球部的一众前辈们一直在耐心教导灰羽列夫基础动作,但是那个天赋异禀却技术粗糙的新人总是让孤爪研磨的传球无功而返。 “今天就先到这里。”猫又教练的声音从馆内传出来。 赶紧合上书,黑尾纱季装作刚刚才到的样子,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 已经长得有些遮眼睛了,黑尾纱季琢磨着周末该找个时间去修剪一下了。 第一个冲出体育馆的是灰羽列夫,他银灰色的头发特别耀眼。 “哇!纱季学姐!” 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地大声喊着:“你又来等黑尾前辈和孤爪前辈啦!” 感觉这样的招呼已经在过去进行过很多次了,黑尾纱季无奈的笑了笑,随后点点头:“是的,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回家的。” “列夫,别大呼小叫的。”黑尾铁朗走出来,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眼中带着笑意:“今天我心情好,请你们吃烤肉怎么样?” “真的吗!?那也太棒了吧!!”灰羽列夫立即忘记刚刚的话题,兴奋地跳了起来,和后面赶出来的山本猛虎一起欢呼起来。 孤爪研磨是最后一个走出体育馆的,脸颊旁边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他在看到黑尾纱季的时候金色猫眼亮了亮,因为被灰羽列夫折磨许久的小猫臭脸柔和了许多。 “研磨,你也一起来。”黑尾铁朗伸手挥了挥,然后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上周列夫请客你找借口溜了,这次可不行。” 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孤爪研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朋友:“......嗯。” 两人的目光对上后,黑尾纱季朝孤爪研磨弯了弯眼睛,随后低头把书包整理好。 ...... 烤肉店里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气,黑尾铁朗豪气地点了好几盘特级牛肉和五花肉。 另一边,灰羽列夫正在兴奋地向黑尾纱季讲述着他最近的进步。 “孤爪前辈教了我好多技巧!虽然我还是经常失误......”灰羽列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认真听着自家男朋友在排球部里的表现,黑尾纱季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然后灰羽列夫说得更多了。 安静地坐在黑尾纱季旁边,孤爪研磨专注地翻烤着面前的肉片。 注意到他烤的肉片都是瘦肉居多的类型(都是她喜欢的),黑尾纱季心里暖呼呼的。 “给。”孤爪研磨突然将几篇烤得恰到好处的肉夹在黑尾纱季的盘子里,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谢谢。”黑尾纱季小声道谢,在伸手拿筷子的时候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明明已经交往了很长时间,但此时他们却又像触电般迅速收回手。 坐在对面的黑尾铁朗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好笑两人谈恋爱怎么这么内敛,然后说:“纱季,你的刘海是不是太长了?都遮住眼睛了。” “啊,是有点......”黑尾纱季下意识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打算周末去剪,” 悄悄抬头看了黑尾纱季一眼,随后孤爪研磨又迅速低下头。 这个动作没能逃过对面黑尾铁朗的眼睛,他好心情的笑了笑。 香喷喷的烤肉聚餐在大家的说笑中结束,灰羽列夫和夜久卫辅争执谁的烤肉技术更好,其他队员们正专注地消灭剩下的肉片。 等他们一行人走出店门的时候,夜幕已经悄然降临,街灯一盏盏亮起。 “我和夜久送列夫回去,他之前迷路差点坐上了去神奈川的车。”黑尾铁朗宣布道,随即拍了拍孤爪研磨的肩膀:“纱季就拜托你了。” 沉默地点点头,孤爪研磨走到黑尾纱季旁边。 而后者则是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假装对怀里的书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所以说哥哥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对于两人在一起的反应还这么大,怎么现在就已经完全接受甚至已经开始把自己拜托给研磨了啊!!! 这就是来自哥哥的接受能力吗!恐怖如斯! 目送哥哥他们离开以后,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拂面而来的晚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散了在烤肉店带出来的一身油烟气。 “要去商业街逛逛吗?”孤爪研磨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上。 有些惊讶男朋友竟然不急着回家打游戏,黑尾纱季讶异地抬头,正好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街灯的光晕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融化的蜜糖一般。 “好、好啊。”黑尾纱季有些结巴。 商业街人声鼎沸,各种店铺的灯光交织成绚丽的色彩。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不时因为拥挤而肩膀相碰。 “那个,,,,,,”孤爪研磨在一家饰品店前面停下脚步:“要进去看看吗?” 点点头,黑尾纱季跟着他走进店里。各式各样的发卡、头绳和小饰品整齐地陈列在玻璃柜台中。 孤爪研磨的目光停留在一堆牛奶猫造型的发卡上,黑白相间的小猫憨态可掬,做工精致。 “很适合你。”孤爪研磨轻声说,指着那对发卡。 看到这对发卡的时候黑尾纱季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但是自己很少用这种类型的饰品,她有些犹豫。 “试一试,我帮你。”孤爪研磨直接拿下发卡,然后转身面对黑尾纱季。 明亮的灯光照映在两个人身上,一切都清晰无比。 孤爪研磨的手指轻轻拨开黑尾纱季额前的刘海,小心翼翼地将发卡别上去。 能够感受到他指尖微微的凉意,黑尾纱季垂下眼眸,心跳略微加速。 “好了。”孤爪研磨退后一步,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和她发间那枚可爱的小猫发卡。 身体转向镜子,黑尾纱季看到自己的刘海被整齐地别在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发卡上的小猫看起来俏皮又可爱,但是别在头上又没有丝毫违和感。 “谢谢研磨!”黑尾纱季有些开心,拉住男朋友的手晃了晃。 摇了摇头,孤爪研磨的嘴角微微上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他们来到附近一家新开的游戏中心,五彩的灯光和欢快的电子音效充斥着整个空间,黑尾纱季被木口巨大的抓娃娃机吸引住了。 里面堆满了各种玩偶,最显眼的是一只三花的猫猫,看起来超级可爱。 “好可爱......”黑尾纱季不自觉地趴在玻璃柜前。 “想要那个吗?”孤爪研磨指着那只三花猫问道。 点点头,黑尾纱季有些丧气:“但是抓娃娃很难的......我以前试过很多次,都抓不上来。” 孤爪研磨没有回答,他沉默的对黄了游戏币,然后站在机器面前,右手我这操纵杆,左手搭在按键上,眼神专注地像是在打一场游戏的最终boss。 第一次尝试,爪子擦过玩偶的边缘。 第二次,爪子抓住了玩偶的耳朵,但是在上升途中松开了。 黑尾纱季站在一旁,双手握在胸前,感觉比自己抓娃娃的时候都还紧张。 第三次,孤爪研磨调整了角度和位置,爪子稳稳地抓住玩偶的颈部。 屏住呼吸,黑尾纱季看着爪子缓慢移动,最终在出口处松开,三花猫玩偶顺利的掉进了取物口!! “抓到了!”黑尾纱季惊呼出声。 弯腰取出玩偶,递给黑尾纱季以后,孤爪研磨解释道:“有一段时间很爱玩这个。” 第77章 回想起国中的时候,孤爪研磨每次出去玩都会给自己带来一堆玩偶,黑尾纱季声音甜甜的又说了一句谢谢。 两人又在游戏中心玩了一会,从节奏感满满的太鼓达人到超级累人的投篮,两人全部都玩了一个遍。 最后离开游戏中心的时候,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只有路灯依旧亮着,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今天很开心!”黑尾纱季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像拂过面的夜风。 点 点头,孤爪研磨:“嗯。” 走到上原家门口的时候,黑尾纱季停下脚步。 “明天见。”黑尾纱季说着,却没有挪动脚步。 “明天见,”孤爪研磨轻声回应,同样站在原地。 两人安静地对视片刻。 突然,孤爪研磨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睁大眼睛,黑尾纱季看着男朋友的脸在眼前放大。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一丝运动后的汗水味道,这几乎让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孤爪研磨的嘴唇轻轻贴上她的,像蝴蝶停驻在花瓣一般短暂而轻柔。 感到一阵电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这个吻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孤爪研磨迅速退开,脸颊和耳朵红得像熟透的番茄,黑尾纱季的脸也很红,怀里的玩偶被抱得更紧了。 第56章 书籍与游戏感谢这个平凡却完美的夏日…… 午后的阳光伴随着蝉鸣和花香一起透过纱窗进入孤爪研磨房间,在房间里留下了夏日的气息。 黑尾纱季盘腿坐在地毯上,膝盖上摊开一本已经翻到最后一页的《强风吹拂》。 她轻轻合上书页,之间在封面的“强风吹拂”几个字上流连,胸腔里还残留着那种被故事震撼后的微微颤动。 “看完了?”孤爪研磨的声音从电脑桌前传来,她刚刚结束一局游戏,正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 点点头,黑尾纱季把书抱在胸前:“嗯嗯,看完啦,研磨你一定要看看这本书,真的超级无敌好看,还让人很感动。” 从电竞椅上滑下来,孤爪研磨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蹭到黑尾纱季身边坐下,他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软,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翘着,黑尾纱季忍不住伸手替他捋了捋。 “说的是什么故事?”孤爪研磨任由她整理自己的头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 “是关于十个性格迥异的大学生组成杂牌军参加箱根驿传的故事。”黑尾纱季的眼睛亮了起来:“特别是里面的灰二学长和藏原走,他们的成长和坚持真的很让人......啊,我不该剧透的。” 她一把捂着嘴,脸颊因为看完一个好故事兴奋而微微泛红。 轻笑一声,孤爪研磨从她的手中接过书,随意翻了几页:“你喜欢跑步题材吗?” “也不是。”黑尾纱季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我喜欢的是他们每个人面对自己弱点和恐惧的方式。特别是里面的王子,和我一样是个完全不爱运动的阿宅,但是他最后也能完成接力赛!!研磨我觉得你会喜欢他的!!” “哦?”孤爪研磨挑眉,显然对这个评价产生了兴趣。 凑近了一些,黑尾纱季指着书中的一段话:“你看这里,王子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然后咬牙坚持跑完了自己的区间。虽然慢,但是他完成了!这让我想到了你打游戏时候的样子。” 耳尖开始微微泛红了,孤爪研磨低头假装专注看书,但是黑尾纱季能够看到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那我看看好了。” “真的吗!?太好啦!”黑尾纱季开心的拍手;“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观后感!对了,你玩过《塞尔达传说旷野之息》?我看网上这本书的讨论区里有人提到过这个游戏。” “旷野之息?当然玩过。”提到游戏,孤爪研磨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放下书,转身去电视柜前翻找游戏卡带:“想玩吗?我可以教你。” 眨了眨眼睛,黑尾纱季有些犹豫:“可是我是手残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关系。”孤爪研磨已经插好了卡带,ns连接上电视以后,把手柄递给她:“游戏的主人公林克一开始也很菜,更何况这个游戏更主要的是探索。” 电视屏幕亮起来,海拉尔大陆的壮丽景色在眼前展开,黑尾纱季笨拙的操纵着林可从复苏神庙走出来,随后她被这个开阔的世界震撼得轻呼一声。 “慢慢来,先习惯移动和视角转换。”孤爪研磨的声音很耐心,他靠坐在黑尾纱季身边,两个人的肩膀轻轻相触。 “啊!为什么我一直在撞树啊!”黑尾纱季手忙脚乱地按动手柄,屏幕上的林克像个醉汉一样东倒西歪。 轻笑出声,孤爪研磨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拇指不要那么用力,请轻推摇杆就好。对,就是这样......”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之间因为长期玩游戏而带着薄茧,轻轻引导者黑尾纱季的手指。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黑尾纱季能够问到他身上的淡淡柠檬香,好像置身在一个大柠檬的怀抱中一般。 “我、我自己试试!”黑尾纱季有些慌忙地抽出手,结果一个用力,林克一个跟头栽下了悬液。 【gameover】 屏幕上跳出血红的字样,黑尾纱季懊恼地呻。吟一声,把脸买进抱枕里。 “第一次玩很正常。”孤爪研磨安慰着,顺手加载了一个之前的存档:“要喝点什么吗?我去拿。” “葡萄味的波子汽水!谢谢研磨~”黑尾纱季眼睛亮晶晶的。 随后她开始一个人探索这个自由度过高的世界。 在孤爪研磨回来之前,她又又又又死了好几次,什么在水里没有精力死掉、吸引住了猪猪的注意力被打死、在雪山上没穿保暖衣服死掉...... 总之,在孤爪研磨端着饮料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女朋友眼泪汪汪的一双荷包蛋眼。 随后他们有继续开始游戏,不过孤爪研磨主要是让黑尾纱季自己探索,只是会在关键时刻给予提示。 “用那个发光的石头可以炸开......对,用**。” “看到那个神庙了吗?那是下一个目标。” “小心!那个是守护者!快跑!” 在逐渐掌握了基本操作以后,黑尾纱季开始享受探索的乐趣。 她为每一个新发现而欢呼,为每一次战斗胜利而雀跃,完全沉浸在了游戏的世界里。 而孤爪研磨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帮她解决难题,大部分时间只是淡淡笑着看着她玩游戏时候的生动表情。 “天呐!我刚刚打败了一个波克布林!”黑尾纱季兴奋地转身向孤爪研磨,却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撞上他的鼻子。 两人距离突然变得极近,黑尾纱季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金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以及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孤爪研磨率先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做得不错。” 黑尾纱季也红着脸转回屏幕前,但心跳声大得她怀疑自家男朋友也能听见。 时间在游戏中流逝得飞快,当黑尾纱季终于完成第一个神庙挑战的时候,窗外已经染上了暮色。 “已经这么晚了?”他惊讶地看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 保存了游戏进度后,孤爪研磨伸了个懒腰:“饿了吗?” “有点。”黑尾纱季摸了摸肚子:“但是不想吃正餐......” 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啊!我们去买冰棍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愣了一下,随即孤爪研磨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好啊。” 夏日的傍晚,空气中还残留着白天的热度,但已经不再灼人。 黑尾纱季先回家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孤爪研磨则依旧穿着黑色的t恤和短裤。 他们并肩走去便利店的路上,影子被夕阳拖得很长。 “你玩得比我想象中的好。”孤爪研磨突然说。 轻笑着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孤爪研磨,黑尾纱季:“多亏了我们的研磨好老师。” “......”孤爪研磨没有回应,但是黑尾纱季能够看到她脸上有些不自在,以及耳朵尖又微微红起来。 便利店熟悉的铃声响起,凉爽的空调风迎面扑来。 一进门黑尾纱季就直奔冰柜,蹲下来仔细挑选:“研磨,你要哪种?” “和你一样就好。” 最终,黑尾纱季选了两支草莓味的冰棍,再加上一支可乐味的。 结账的时候孤爪研磨突然从货架上拿了一包橡皮糖加进去。 “给。”走出便利店后,他直接把那包橡皮糖递给黑尾纱季:“你喜欢的。” 有些讶异地接过糖,黑尾纱季:“你还记得!” “嗯。”孤爪研磨撕开冰棍包装,轻轻咬了一口:“上次你说新发现的好东西。” 第78章 黑尾纱季心头涌上一股暖流,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看到孤爪研磨咽下那口冰棍后,黑尾纱季眼疾手快地撕开包装,塞了一颗橡皮糖在男朋友嘴里:“尝尝!真的很好吃!”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颗糖,孤爪研磨只能鼓着一遍脸颊慢慢咀嚼。 回家的路上,他们聊着游戏中的趣事,还有《强风吹拂》里面的剧情,聊到有趣的事情,两人还时不时地相视一笑。 “看!星星出来了。”黑尾纱季突然指着天空说。 夏日的夜色清澈,已经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 孤爪研磨抬头看了看:“要在院子里看星星吗?” “好啊!”黑尾纱季兴奋点头:“我去拿毯子!” 十分钟后,他们在孤爪家后院的草坪上铺开一条大毯子,并肩躺下仰望星空。 夜风轻柔,带着青草和夏日花朵的气息。 “那颗特别亮的是金星吧?”黑尾纱季指着天空问道。 “嗯。”孤爪研磨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柔和:“那便是天蝎座。” 黑尾纱季侧过脸看他:“你连这个都知道?” “......有些游戏里需要观星解密。”孤爪研磨解释。 突然想到什么,黑尾纱季轻笑出声:“我记得《强风吹拂》里面,好像也有灰二学长和藏原走在训练后一起看星星!” “你是真的很喜欢这本书。”孤爪研磨侧过头,在朦胧的夜色下注视着她的侧脸。 点点头,黑尾纱季:“因为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坚持,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才开始跑步的,但是最后他们坚持下来了,就像研磨打排球一样。” 沉默了一会,孤爪研磨轻声说:“......我明天开始看。” 开心的笑起来,黑尾纱季在毯子上滚了半圈,随后把头靠在孤爪研磨的肩膀上:“说好了哦!” 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孤爪研磨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夜空中,无数星辰在头顶闪烁,像洒落的钻石。 感受着此刻的平静,黑尾纱季轻轻闭上眼睛,在心中感谢这个平凡却完美的夏日。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孤爪研磨正在凝视着她,她的脸慢慢靠近,黑尾纱季不自觉屏住呼吸。 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落上她的额头。 第57章 家长致我的二传手,谢谢你接住了我所…… 清晨八点四十五分,上原明美关掉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设置的休假闹钟,她躺在床上静静聆听窗外渐起的鸟鸣,感受着久违的宁静。 当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的洒进房间时,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着楼下厨房传来的咖啡香气,这才确信今天真的不用赶着去上班。 上原明美慢慢系好睡袍腰带,丝绸面料滑过指尖的触感让她想起多年前做家庭主妇时候的日子。 走出卧室时,她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看了眼旁边女儿打开的卧室门,她了然是女儿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妈妈,早安。”黑尾纱季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手里还拿着涂了一半草莓酱的吐司。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米色居家服,头发随意扎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上原明美注意到女儿左手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银质猫爪手链,好像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就开始戴在手上了。 结果黑尾纱季递来的咖啡杯,温热的触感从上原明美的指尖传来,白瓷杯壁上还带着些许热度。 “又在熬夜改稿?”她注意到料理台上摊开的笔记本,有几页还站着新鲜的墨水痕迹,墨蓝色的污渍在米色纸页上格外显眼。 “嗯,编辑说结尾还需要调整。”黑尾纱季咬了一口吐司,碎屑粘在嘴角,被上原明美伸手擦掉了。 仔细端详着女儿连,上原明美发现她眼下那圈淡淡的青涩褪去不少,气色也比上周见面时好了不少,脸颊也多了些血色。 白天忙于繁忙的学业,晚上又在熬夜写稿子,对黑尾纱季造成的负荷不小,但是她的成绩没有退步,稿子也一如既往地优秀,大家就没说什么。 “今天我们纱季有什么计划?”上原明美啜饮着咖啡问道,黑咖啡的咖色蔓延在舌尖,是她最熟悉的提神味道。 听到这个,黑尾纱季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今天早上是她期待已久能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 “可以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吗?就是那部改编自直木奖的《春日尽头》!”黑尾纱季有些兴奋地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笔记本边缘,将纸张揉出细小的褶皱:“然后......我想去一趟书店!听说我常去的那家新进来了一批海外作家的书籍,有我最喜欢的麦克尤恩的新作!” 看着女儿说话时闪闪发亮的眼睛,上原明美笑着点点头。 从小时候这孩子就爱看书,后面爱上写作以后对书籍的热情不减,周末的时候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候连饭都会忘记吃。 想到儿子之前的抱怨,说自己有训练的时候纱季都是靠泡面打发时间。 想到这里,上原明美轻声叹了口气。 “妈妈?”黑尾纱季疑惑歪头。 “没什么。”上原明美放下咖啡杯:“只是想起今天超市应该进了新鲜的秋刀鱼。” 听到自己喜欢的食物,黑尾纱季眼睛睁大:“今晚上要做盐焗秋刀鱼吗!” “嗯,还有苹果派。”上原明美看着女儿再次又变得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丝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去换衣服吧,我们早点出门。” ...... 上午十点二十分,表参道的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周末的购物人潮让整个截取都充满活力。 因为早上没有合适的档期,黑尾纱季没能看上电影,只好挽着母亲的手臂,穿梭在各家精品店之间。 “妈妈,这家店!”黑尾纱季突然在一家装潢典雅的文具店前面停下脚步。 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钢笔,在柔和的射灯下闪烁着低调的光泽,像是一排排等待被认领的珍宝。 上原明美跟随着女儿走进这家店。 铛随着推门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皮革和墨水混合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地放轻脚步。 径直走向展示柜,黑尾纱季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深蓝色钢笔试写,笔尖在特制的纸张上呈现出饱满的色泽。 她专注的侧脸让上原明美想起小时候收获一本没看过的新书时候,那种认真和现在如出一辙。 “很适合你,”上原明美笑着轻声说。 摇摇头后,黑尾纱季又点了点头:“我想......想用来书写特别重要的稿件。” 她伸手轻轻抚过笔身上精致的纹路,指腹感受着金属冰凉的触感。 没有多问,上原明美只是对着店员点点头:“请帮我们包起来。” 她看着女儿精心挑选包装纸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 手指在几种包装纸之间犹豫不决,黑尾纱季最终选定了深蓝色烫金星辰图案的那款,与钢笔本身的色泽相得益彰。 离开文具店的时候,黑尾纱季小心地把包装好的钢笔放进背包的最里层隔袋。 接着母女二人又在慢悠悠地逛着街。 路过一家名为“银月堂”的甜品店时,黑尾纱季的脚步明显慢下来了,上原明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橱窗里陈列的精致和果子。 造型精美的点心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要买些尝尝吗?”上原明美提议,然后伸手去推门。 犹豫了一些,黑尾纱季的声音不自觉轻快起来:“可以买些草莓大福吗?就是......那家很有名的......”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上原明美已经明白。 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略过那些造型精美却有些甜腻的传统和果子,黑尾纱季站在玻璃柜前仔细挑选,最重要了留个草莓大福和两个抹茶雪媚娘。 店员包装的时 候,她特别叮嘱;“请把草莓大福和抹茶雪媚娘分开包装,谢谢。” 上原明美看着女儿结果纸袋有些开心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研磨好像喜欢抹茶口味?” 手一抖,黑尾纱季差点没拿稳纸袋:“啊......是的。” 耳尖瞬间红起来,黑尾纱季有些害羞。 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和孤爪研磨已经在一起的这件事,但是母亲那边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没告知。 再加上在长辈面前,黑尾纱季的脸皮还是很薄。 知道女儿脾性的上原明美笑着接过女儿手中的另一个纸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什么情况,今晚上吃饭的时候看两个孩子怎么相处的就知道了。 ...... 下午三点十五分,午后的阳光洒满了客厅。 第79章 黑尾铁朗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游戏手柄随意地放在肚皮上,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听到开门声,他懒洋洋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顶的头发乱得像鸟窝一样, “妈,你居然真的休假了!”他的t恤皱巴巴地卷到肚脐上方,露出精瘦的腰腹,显然是刚睡醒没多久。 “是啊,还没吃饭?”上原明美走过来。 “随便对付了一下,等着晚上吃大餐!”黑尾铁朗笑嘻嘻地。 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珍藏的相册,上原明美走下来。 相册的皮革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处露出里面的硬纸板。 “难得在家,突然想起这些老照片,来看看。” 听她这么说,黑尾铁朗立刻凑过来,黑尾纱季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母亲身边。 相册翻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里面的照片色彩依然鲜艳,只是边缘有些泛黄。 “哇,这张!”黑尾铁朗指着小时候的全家福,坏笑着看向妹妹:“记得你那时候哭鼻子是因为......” “不许说!”黑尾纱季扑过去就要抢相册,手肘不小心装反了茶几上的果汁杯。 橙黄色的液体迅速在玻璃茶几表面蔓延,眼看着就要滴到地毯上。 “小心!”上原明美火速抽出旁边的纸巾,黑尾铁朗则是一个箭步重进厨房拿抹布。 三人手忙脚乱的擦拭,等抢救完以后,才松了口气的躺会沙发里面。 接下来在看相片的时候,黑尾纱季特意把杯子拿远了一点,生怕再发生刚刚的惨案。 当时针指向五点三十分的时候,门铃准时响起。 黑尾纱季猛地抬头,然后迅速起身,快步走向玄关。 “不是说好六点才来吗?”上原明美听到女儿刻意压低声音说着。 “游戏通关了,就想着过来帮帮忙。”一个熟悉的男声回答道,声音很轻:“顺便给你带了新出的抹茶蛋糕。” 吹了个口哨,黑尾铁朗的声音大得足够让整个房子的人都听见:“哟,我们的二传手大人驾到~” 孤爪研磨站在炫光,他穿着简单地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看起来是直接买了抹茶蛋糕就过来了。 他礼貌地向上原明美鞠躬,脸颊旁边的发丝因为动作轻轻晃动:“打扰了,上原阿姨。” “来得正好,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我现在去弄好就开饭。”上原明美微笑着说,注意到少年的头发微微湿润,像是小跑过来以后出了很多汗。 等妈妈走进厨房,黑为铁朗一把勾住孤爪研磨的脖子,将他拖进客厅:“真好,帮我看看这个战术。”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画满潦草的排球阵型示意图,各种箭头和圆圈几乎占满整页纸。 接过男朋友手里的纸袋,两人的手指短暂接触,随后又分开,黑尾纱季的手指微微蜷起来。 ...... 等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时,孤爪研磨正在和黑尾纱季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上原明美将盐焗秋刀鱼装盘,金黄酥脆的鱼皮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起来诱人极了。 透过厨房的玻璃门,上原明美看着少年自然接过女儿递给他的东西,两人的肩膀不经意地碰在一起,又同时假装调整距离一般拉开距离,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开饭了!”上原明美宣布着,然后把最后一道凉拌菠菜端上桌。 餐桌上,黑尾纱季熟练地用筷子把鱼肉和鱼刺分开,接着把鱼和孤爪研磨面前的那份调换位置。 而少年则是默默将柠檬片推在她手边。 这是两人一起吃鱼时候的默契,黑尾纱季喜欢剥离鱼刺的过程,所以孤爪研磨的鱼都是她先处理。 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黑尾铁朗眯起眼睛,突然用筷子悄悄玻璃杯。 “我说。”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容:“你们该不会在交往吧?” 黑尾纱季的筷子一下子掉在盘子上,声音在安静的餐桌上显得格外响亮。 她先是看了一眼妈妈,然后抓起餐巾纸扔过去:“你明明早就知道了!明明上次多校合宿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 “铁朗。”上原明美吧最后一块苹果派放在孤爪研磨面前,焦糖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弥漫:“不要欺负他们。” 这时候孤爪研磨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里带着坚定,他直视上原明美的眼睛:“上原阿姨,我们在交往,我会好好照顾纱季的。” 看着手握在一起的两人,上原明美想起从小就形影不离的他们,那时候她还和孤爪光打趣以后要是两人在一了怎么办。 而现在看着他们真在一起的时候,上原明美却忘记了自己当初说会怎么办。 她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心里替女儿感到高兴,还好她和黑尾拓真这场失败的婚姻没有给黑尾纱季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晚饭还在继续进行,晚风顺着黑尾纱季房间的窗户吹起她桌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看起来像是下午刚刚写的。 【致我的二传手,谢谢你接住了我所有的“球”。】 纸张旁边静静地放着一只崭新的深蓝色钢笔。 第58章 游乐园不需要证明什么给别人看 黑尾纱季把书翻过一页,余光瞥见孤爪研磨又破了他自己创下的游戏记录。 金色的眼睛在屏幕反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嘴角微微上扬,是只有这个时候亲近的人在身边才能感受到的笑容。 “又刷新了?”黑尾纱季轻声问。 点点头,孤爪研磨把游戏机稍稍倾斜给她看;“比上次快了12秒。” 正要回应,结果黑尾纱季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哥哥黑尾铁朗发来的消息。 【我和夜久他们在老地方,你要不要来?研磨也一起?】 转头看向自家男友,黑尾纱季问道:“哥哥和夜久学长他们都在街角那家咖啡厅,问我们要不要过去。” 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孤爪研磨的手指在游戏机上摩挲着,看起来正在纠结。 完全能够理解他的犹豫,黑尾纱季自己也不太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但是这家咖啡厅是例外。 他家的甜点超级好吃,以至于黑尾纱季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 吃吃看他家的新品。 “这家咖啡厅很安静,我们可以去角落里坐着。”黑尾纱季补充道:“我们可以去看看有没有新品上市!” “......好。”孤爪研磨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他深知女朋友在吃这一块执念有多大。 不过想起那家店的食物,孤爪研磨又补充一句:“想喝他家的热牛奶了。” 街角的这家咖啡厅是排球部和黑尾纱季的秘密基地,店主是个寡言的老爷爷,店里永远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客人寥寥无几。 推开门的时候,屋外的嘈杂一下子被隔绝在门外,黑尾纱季一抬头就看哥哥他们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位置。 那是个靠窗的沙发座,既能看到街景又不会被其他顾客打扰。而且这个位置背靠墙壁,前面是一张小圆桌,是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最喜欢的安全区域。 不过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只有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在。 “哟,我们小情侣来啦!”黑尾铁朗的声音很大,立刻打破了咖啡厅的安静。 他坐在靠里的位置,朝着两人挥挥手,那头标志性的黑色乱发感觉今天格外蓬松,现在正随着他夸张的挥手动作而轻轻晃动。 旁边的夜久卫辅也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把面前的几杯咖啡挪开。 “其他人呢?”黑尾纱季走上前。 “买东西去了。” 两人在空着的沙发上坐下来,孤爪研磨习惯性地王角落里靠了靠,给黑尾纱季留下来更多的空间。 坐下以后,一个人拿出游戏机一个人拿出书就旁若无人的开始自己的事情。 注意到黑尾纱季的书封上有些眼熟的游戏角色,夜久卫辅好奇地问起来:“这是什么书?” “研磨推荐的。”黑尾纱季把书皮翻过来,《游戏设计心理学》的标题赫然在目。 夸张的叹了口气,黑尾铁朗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你们约会还看这种书?你们两个真是......” 不过他又转了转眼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列夫那家伙昨天还神神秘秘的问我,你们是不是真的在交往。” “?”黑尾纱季的手指停在书页上,她想起之前多校合宿时候灰羽列夫也是在的啊,那晚上那场夜谈会他应该在场才是...... “什么意思?”她皱皱眉。 “就是说啊,”黑尾铁朗掰着手指竖起来:“你们逛街从来不牵手,不去游乐园海洋馆,很少一起去看电影......” 他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那小子信誓旦旦地说你们肯定是假装交往来逃避别人的追求。” 第80章 “哈?”黑尾纱季有些灰羽列夫神奇的脑回路震撼到,随即她气笑了。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孤爪研磨,却发现他正在平静地喝着服务员刚刚送来的热牛奶,好像没有被影响到。 不过纱季还是了解他,看到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比平时稍稍用力了一些,这是他不高兴时候的小动作。 “我们......”黑尾纱季收回目光准备反驳,但是这时候孤爪研磨突然放下杯子。 “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孤爪研磨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在安静地咖啡厅里格外清晰。 有些讶异的看着他,黑尾纱季问道:“你确定?” 孤爪研磨垂眸点点头,金色的发丝随之轻轻晃动:“想试试看。” 坐在对面的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交换了一个眼神:“哇哦。” ...... 周末的游乐园比黑尾纱季想象中的还要拥挤,她站在入口处,不自觉地往男朋友身边靠了靠。 虽然黑尾纱季不害怕人群,但是她很讨厌去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密闭空间总让她觉得呼吸不畅,仿佛空气中的氧气都被稀释了一样。 “先去哪里?”黑尾纱季展开游乐园地图,手指在上面梭巡着。 目光扫试了一圈,孤爪研磨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区域;“射击游戏,那里人比较少。” 确实,射击游戏的摊位前面只有零星几个游客,与周围大排长龙的游乐设施形成鲜明对比。 孤爪研磨走过去接过玩具枪,姿势标准得好像之前练过,而且几声清脆的响声后,摊主惊讶的宣布全部命中靶心。 “这位小哥真厉害!”摊主笑着递给他一个中号的黑猫玩偶:“这是奖品。” 接过玩偶,下一秒孤爪研磨却直接转身递给身后的黑尾纱季:“给。” 接过柔软的玩偶,黑尾纱季突然觉得人这么多的游乐园也不是不能忍受:“谢谢......要不我们现在去做摩天轮?据说从上面可以看到整个园区的景色。” 本来想着这么早应该没有人会去排摩天轮。 结果当他们来到摩天轮前面的时候,发现队伍长得令人绝望。 排了十分钟以后,黑尾纱季开始感到烦躁。 周围人群的香水味、食物的油腻气味还有人群的提为混杂在一起,让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还有些恶心。 更糟糕的是,前面的一对情侣似乎正处于热恋期,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接吻一次。 “要不......”黑尾纱季刚想提建议离开,孤爪研磨已经自然地牵着她的手。 “去那边坐一会。”他指向不远处一张长椅,被几棵灌木半掩着,远离主道的人流。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以后,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把脸埋在黑猫玩偶柔软的身体里,黑尾纱季闷闷地说:“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地方。” “嗯。”孤爪研磨剪短的回应,但他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太吵了。” 正当他们享受着着难得的安静时刻,一阵熟悉的大笑声从不远处传来,黑尾纱季警觉地抬头。 看到黑尾铁朗和音驹排球部的队员们正在以极其可疑的姿势躲在一颗装饰树后面,身高超过190公分的灰羽列夫几乎把他身后另一个装饰树的整个树干都挡住了,而夜久卫辅正在一脸无奈地试图把所有人都藏起来。 “哥哥?!”黑尾纱季瞪大眼睛。 啊,被发现了...... 黑尾铁朗尴尬地从树后面站出来,挠着他那头蓬松的乱发:“啊哈哈哈......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们。” 夜久卫辅叹了口气:“我就说会被发现的。” 谁能想到啊,排球部的大家居然会因为好奇他们的约会,偷偷跟了进来!! 本该生气的黑尾纱季,此刻却觉得好笑。 这群平均身高超过180公分的男生挤在一棵小树后面的样子真的太滑稽了,黑尾纱季幻视了一群试图躲藏在花盆后面的大猫猫。 “既然都来了,”黑尾纱季叹了口气:“不如一起玩?” 有了大家的陪伴,气氛反而轻松了不少。 大家明智地避开人满为患的热门项目,转而找了些冷门但是有趣的游戏。 在迷宫花园里,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故意落在队伍最后,陈其他人不注意溜进了一个隐蔽的藤蔓小亭子。 “终于安静了......”黑尾纱季瘫坐在长椅上,感觉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以轻松。 孤爪研磨挨着她坐下,两人的肩膀自然而然地靠在一起:“嗯,舒服多了。” ...... 回程的电车上,黑尾纱季和孤爪研磨幸运地找到了一个角落里的双人座。 坐下以后,孤爪研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猫钥匙扣,是射击游戏摊主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偷偷塞给他的。 “凑一对。”他拿给黑尾纱季,声音里带着一丝柔和。 接过钥匙扣,黑尾纱季把他扣在黑猫玩偶的脖颈绳子上。 在摇晃的车厢里,黑尾纱季看着上下车的行人们,大多数都是在发呆或者玩手机,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我们不需要证明什么给别人看,对吧?” 点点头,孤爪研磨金色的发丝在脸颊晃动:“我们就是我们。” “下次约会就在家里吧。”黑尾纱季笑着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钥匙扣的链子:“我看书,你打游戏。” “嗯。”孤爪研磨的嘴角微微上扬。 黑尾纱季靠在他的肩膀,看着对面窗外闪过的城市灯光。 电车规律的摇晃声和孤爪研磨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安心的摇篮曲。 之前在咖啡厅孤爪研磨应该是看出来自己因为别人看法而生气,所以径直替她做了决定,但是今天这么下来,黑尾纱季觉得还是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因为这是她和孤爪研磨的事情,明明他们已经找到了最合适自己的相处方式了。 不需要刻意改变,自然而舒适,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而必要。 他们或许永远不会是那种在摩天轮上拥吻、在人群中十指相扣的耀眼情侣,但是他们拥有的是更加珍贵的,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一种安静却深厚的联结。 第59章 垃圾场的决赛我知道,我都看见了…… 人声鼎沸的体育馆内,炽热的空气 里糅杂着汗水蒸腾的咸涩与紧绷到极致的战意。 黑尾纱季站在音驹排球部的应援席最前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应援棒冰凉的表面,左侧山本茜正踮着脚张望,右侧灰羽爱丽莎的金发在空调风中轻轻晃动。 她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掌心的汗水将应援棒浸得滑腻。 当那个穿着5号球衣的瘦削身影出现在入场通道时,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四周的呐喊声浪突然变得遥远,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这是她很少能够见到的孤爪研磨,不是蜷缩在游戏机前的孤爪研磨,不是打着哈欠逃避晨训的孤爪研磨,而是站在全国大赛的聚光灯下,瞳孔里跳动着狩猎者光芒的孤爪研磨。 她知道这是孤爪研磨期待了好久的比赛,不仅是两个学校久违的垃圾场的决战,更是他和他新认识的好友日向翔阳的第一次正式比赛。 “研磨......”黑尾纱季轻声呢喃,手心里都是因为紧张而出来的汗水。 比赛开始的哨声想起,黑尾纱季微微往前探出身体,认真的看着这场比赛。 乌野高中的发球如炮弹般袭来,随后被音驹这边接住,球高高地飞起来,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那只球。 随后球不断地被打出接起打出接起,众人的心越发紧张,想知道第一分究竟花落谁家。 直到最后孤爪研磨接住球,球却猛地飞向场外—— 双手猛地抓紧,黑尾纱季正准备大声地说一句研磨加油的时候,乌野那边的日向翔阳笑着喊出:“这就是不能重来的比赛,研磨。” 随后,她看见孤爪研磨笑了。 不是平日困倦的浅笑,而是猫科动物锁定猎物时那种带着锋利弧度的笑容。 黑尾纱季突然打了个寒颤,这让她想起某个暴雨夜,她他们两个正在玩对决游戏,孤爪研磨用三局游戏把她精心培养的角色全部送进复活点的场景。 此刻他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的,正是当时屏幕反光里那种令人战栗的兴味。 不过现在他的目标变成了乌野的橘子头。 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黑尾纱季站直,然后沉下心地专心看比赛。 “自求多福吧,小乌鸦。”她对着乌野的10号无声地说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山本茜魔性的应援词在耳边炸开,她却像沉入深海般,所有的感官都追随着场上那个5号身影。 比赛如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乌野的怪人快攻和多点进攻与音驹的铁壁防守相互碰撞,比分交替上升。 第81章 研磨的每一次移动都像精心计算的棋步,当他佯装传球实则轻巧地二次进攻时,当他用指尖将球吊过三人拦网的指尖时,黑尾纱季能听见身后观众席传来的窃窃私语。 “音驹的二传简直像能预知未来......” “那个5号是叫孤爪吧?简直是球场上的超级计算机。’ 黑尾纱季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中涌起一股骄傲,这是她的孤爪研磨,从六岁就一起玩耍的孤爪研磨,曾经因为怕累而总是逃避体育课的孤爪研磨,如今却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闪耀着光芒,编织着令人窒息的战术网络。 第一局在25平局的情况下,先是孤爪研磨设计对手在拦网的时候攻击犯规得了一分。 随后就是在黑尾铁朗救起球以后,孤爪研磨看准了乌野那边的攻手都准备进攻的时候,巧妙地让球落在他们中间,而那也是乌野的二传准备跑向网前准备托球的路径,是他们的人员交错点,而且在自由人的反方向。 于是成功拿下最后一分,第一局以27-25,音驹获胜。 第一局结束,两边交换场地的时候,孤爪研磨回头看了乌野那边一眼。 莫名的,黑尾纱季沉默了“开,她总觉得自家男朋友现在正在下棋。 看了看比平时积极了很多的孤爪研磨,黑尾纱季用略含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乌野那边的橘子头。 只能说希望日向翔阳没事吧。 第二局开始后,不出黑尾纱季的预料,针对日向翔阳的行动开始了。 先是让他在前场接球,试图封住了他的快攻,但是就算这样日向翔阳也靠着横跑赢下一分。 这时候孤爪研磨在场上笑着对日向翔阳说了一句“你要保持有趣哦”,黑尾纱季和日向翔阳同时抖了抖,这个语调她太熟悉了,每次游戏里设下必杀陷阱前,孤爪研磨都会用这种声音说话。 随后在日向翔阳想要进攻的时候,音驹那边的拦网都盯准了他。 有一次拦网,甚至连孤爪研磨都参与了。 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乌野那边才看出音驹这边对日向翔阳的封锁。 孤爪研磨像是一只坏心眼的猫猫,折断了日向翔阳这只小乌鸦的翅膀,让他被封锁在牢笼里,无法飞翔。 “总觉得这样的孤爪学长有点可怕。”旁边听懂了黑尾纱季分析的山本茜喃喃,然后有充满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黑尾纱季:“纱季学姐会不会觉得苦恼?” “苦恼?”黑尾纱季愣住。 “以后如果感情淡了想离开都离开不了吧。” “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黑尾纱季看向场内奔跑着的孤爪研磨,她眼神柔和。 黑尾纱季看着场内神情变得有些阴郁的孤爪研磨,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是他自己折断了日向翔阳的翅膀,却也在为他无法飞翔而伤心。 这就是孤爪研磨啊,她的男朋友。 既会冷酷地斩断对手的羽翼,又会为对方的坠落而暗自神伤。 不过日向翔阳不愧是让孤爪研磨看好的人,哪怕在这样被针对的情况下也没有放弃。 影山飞雄的一个中央开网进攻让他再次飞翔起来,挣脱开了孤爪研磨围起来的牢笼,成功飞出。 黑尾纱季看见孤爪研磨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种光芒她在很多时刻都见过——当他们通关超高难度副本时,当孤爪研磨发现新发售的限定游戏时,但从未在排球场上见过如此璀璨的光。 面对这样的情况,孤爪研磨也迅速转换思维,让犬冈走替换了福永招平,以加固拦网的方式来应对乌野猛烈地进攻。 比赛变得激烈起来了。 第二局最后一球,以日向翔阳救起的一记直球,乌野以26-24赢下了这一局。 平手了! 接下来的第三局成为关键。 黑尾纱季注意到哥哥正在挨个拍打队员们的肩膀,那个总爱捉弄她的兄长,现在已经是能扛起整支队伍的可靠队长了。 “哥哥也长大了啊。”她轻声感叹。 黑尾纱季注视这场内正在拍着山本猛虎肩膀说话的黑尾铁朗,突然有种吾家有兄初长成的欣慰感。 第三局准备开始,这场决胜局的气氛几乎要将场馆穹顶掀开。 这时候的大家已经很疲惫了,不断地跑跳消耗了他们大量的体力,最后一局不仅比拼的是战术和技术,更多的也是双方队员的体力。 最后的比赛,音驹还是输了。 当决定胜负的那一球从研磨指尖滑脱的瞬间,黑尾纱季感觉时间突然变得粘稠。 她看见排球缓慢地落在地上,看见研磨伸出的指尖与球面之间的汗珠,看见记分牌上定格的数字像被烙铁烙进视网膜。 场地上音驹的队员们都相继坐下甚至躺下,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场内那个5号球衣的身影。 他躺在地上,双手甚至,然后闭眼笑着说了一句:“太有趣了。” 那个笑容...... 不是苦笑,不是逞强,而是纯粹的、释然的,甚至带 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他在笑。 在输掉比赛的瞬间,在输掉他第一次进入全国大赛的比赛的时候,孤爪研磨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黑尾纱季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 她手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输掉比赛的是音驹,明明最不甘心的应该是场上的他们,可是——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 啊,孤爪研磨终于...... 找到了打排球的乐趣。 不再是“因为黑尾铁朗在打而且他邀请我了所以我也试试”,不再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再是“赢不赢都无所谓。” 他终于,真正地,爱上了排球。 她想起孤爪研磨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排球什么的,太累了。” “输赢都无所谓吧,反正只是社团活动。” 而现在,他站在球场上,在败北的时候,露出了最真实的笑容。 等大家都整理的差不多,相继离场以后,黑尾纱季擦点眼泪,深吸口气站起身朝场外走去。 她知道孤爪研磨会在外面等她。 果然,在场观后的树荫下,孤爪研磨正靠着墙,低头看着手机。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阳光下那双金色的猫眼微微闪烁。 “......你哭了?”他微微皱眉,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摇摇头,又点点头,黑尾纱季最后干脆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肩膀。 “研磨。”她的声音闷闷的:“你终于......” 沉默了一会,随后孤爪研磨轻轻嗯了一声。 “我输了。”他说。 “嗯。” “但是......”他顿了顿;“很开心。” “我知道,我都看见了。”黑尾纱季轻声说。 低头看着她,孤爪研磨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回家吧。” “嗯。” 第60章 高三候鸟终将找到自己的航…… 窗外的雨已经淅淅沥沥的持续下了整整三天。 黑尾纱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东大文学部的历年真题集,旁边是编辑上周寄来的《候鸟之夏》再版样书,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书脊,思绪却飘得很远。 高二那年,这本书的出版让她成为学校里的小名人,文学社的学弟学妹们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崇拜,老师在课上提起她的名字的时候语气骄傲。 就连一向严厉的国语课老师也会在批改她的作文时候多写几句鼓励的话。 可现在,坐在高三升学班的教室里,只剩下翻动试卷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 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写了各个高校入学考试的时间,旁边还写着模拟考试的成绩排名,黑尾纱季的名字稳稳地挂在榜首。 “纱季,放学后补习班别忘记了。”前座的女生回头提醒她:“今天是小论文特训。” “嗯嗯,我知道啦,谢谢。”她低声回应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书包里露出的稿纸上。 那是她昨晚熬夜笑出来的新小说开头,只写了两页就被她揉皱又摊平。 她不知道在这种高压的备考氛围里见缝插针的写小说还能坚持多久。 放学路上,雨势渐大。 因为没有带伞,黑尾纱季站在教学楼门口等雨小一点,来往的学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果然还在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尾纱季回头,看到孤爪研磨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折叠伞。 “研磨?今天不是还有部活吗?我们三年级的研磨学长。” “反正就要引退了,少一次也无所谓吧。”他走过来,把伞递给她:“走吧。” 黑尾纱季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没带伞?” “昨天看到你收拾书包的时候拿出来了,想着你可能没拿回去。” 第82章 “那我们一起回去。”她伸手拽着他的袖子:“伞小了一点,走近一点就行,反正又不是没有过。” 本来打算把伞先给女朋友自己等雨小点再回去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被她察觉到了这个念头,孤爪研磨最终妥协般的探口气,接过伞撑开。 他们并肩走在雨中,伞不算大,两人紧紧地走在一起,但是肩膀那块还是被淋湿了。 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黑尾纱季能够问到孤爪研磨身上淡淡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意外的令人感到安心。 “《候鸟之夏》的再版,我看过了。”孤爪研磨突然开口。 “怎么样?” “感觉比第一版好。”他顿了顿:“结局改了一点。” 黑尾纱季的眼睛微微睁大,她确实在再版的时候调整了结局,但是改动很细微,就连编剧都没特意提起。 “你居然注意到了!!!” 孤爪研磨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低头看着水洼里两人的倒影,黑尾纱季嘴角微微翘起。 “研磨,我......” 话还没说完,一阵眩晕突然袭来,她的视野模糊一瞬,脚下一个踉跄。 “纱季?!” 孤爪研磨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她的手掌很凉,贴在她发烫的皮肤上,让她稍稍清醒了一点。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黑尾纱季勉强笑了笑。 但是孤爪研磨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你发烧了。” ...... 黑尾纱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意识模糊间,她只记得孤爪研磨直接蹲下把自己背起来,她勉强撑着伞,随后就这么回到了家里。 她的身体烫得厉害,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38.9度。”孤爪研磨把体温计放回盒子里,声音比平时低沉:“家里有退烧药吗?” 黑尾纱季摇摇头。 妈妈工作繁忙每天早出晚归,哥哥上大学以后就搬出去了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回来,家里的药箱早就空了。 叹了口气,孤爪研磨拿起外套:“我去买药,你好好躺着休息,别动。” “等、外面还在下雨!” “十分钟就回来。”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黑尾纱季感到一阵安心,她蜷缩在被窝里,听着窗外的雨声,意识渐渐模糊。 她梦见了小时候。 小学哪一年她忘记了,反正是个夏天。 她和研磨还有哥哥三个人在附近的公园玩,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暴雨,他们没带伞,只好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等雨停。 “纱季将来想做什么?”黑尾铁朗随口问道。 “当然是要考东大啊,不然我的补习班不就白上了。”她白了哥哥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孤爪研磨:“研磨呢?” 此时的他正在盯着雨水形成的小溪流,头也不抬:“只要能一直打游戏就行。” 黑尾铁朗大笑起来,揉乱了他们两个的头发:“你们真是,该怎么说好呢......” 那时恰好暴雨骤停,雨后的空气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而现在,她躺在昏暗的房间里,高烧让梦境和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 “......研磨?”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家男朋友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杯。 “吃药。”他扶她做起来,把药片和谁递给她。 乖乖吞下药,苦涩的味道让黑尾纱季皱起脸。 随后孤爪研磨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柠檬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 “你什么时候买的,好好吃。” “上次你生病的时候不是说药太苦吗?”孤爪研磨移开视线:“所以刚刚顺路就在便利店买了点。” 含着糖,酸甜的味道在黑尾纱季的舌尖化开,她突然觉得这一分钟身体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却会记住她所有的小习惯。 ...... 高烧持续了整整两天,孤爪研磨请了假,每天都过来照顾她。 他不太会做饭,但居然学会了煮鸡蛋粥,还按照网上的教程放了姜丝。 喝着味道奇怪的粥,黑尾纱季却觉得这比任何高级料理都令人感到温暖。 “你不用去学校吗?”她问。 “反正新的课程都已经讲完了,现在只需要认真复习就好了吧。”孤爪研磨低头按着游戏机,语气平淡。 但是黑尾纱季知道他在说谎,孤爪研磨虽然聪明,但绝对不是那种会随便翘课的人,更何况,他现在应该也在备考。 “对不起,耽误你复习了。” 孤爪研磨受伤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放下他游戏机,抬头看她:“纱季。” “嗯?” “你为什么一定要考东大?” 黑尾纱季愣住了。 这个问题太简单,又太复杂。 从小学起,考东大就是她的目标。 妈妈是东大毕业的精英,哥哥虽然走了体育推荐的路,但成绩也足够考上名校。 自己从小早慧,在定下东大的目标以后,一直为之前行,似乎是一个没错的决定。 想想绿间真太郎不也是吗,篮球场上如此优秀的他,也是盯着东大这个目标不放,都是一直在努力的人。 可是在高压的备考中写文的时候,黑尾纱季却有些不确定了,毕竟连绿间真太郎都引退了在全心全意备考,而自己还在忙中抽空写小说。 “那不就是从小就决定好的事情吗?”她轻声说着。 静静地看着她,孤爪研磨那双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透彻。 “《候鸟之夏》的结局,你为什么要改?” 黑尾纱季呼吸一滞。 再版时,他爸原本的结局改掉了。 原结局里是星野放弃了写作,选择了一条更为安稳的路。 而在新版本中,星野找到了平衡点,白天做普通的工作,晚上写作。 “......因为读者说不喜欢原来的结局。”她勉强的笑了笑。 “骗人。”孤爪研磨一针见血:“你改掉它,是因为你自己也不喜欢。”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然而孤爪研磨难得的话多了起来:“你从来都是能做到想做的事情。小学的时候说想考东大,就真的报了补习班,然后每一次都是年纪前几名。后面想写小说,虽然落选过几次,但是最后真的获奖然后出版了书。” 说完他顿了顿:“但是现在,纱季你好像不相信自己了。” 一瞬间,黑尾纱季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很害怕。”她哽咽的说着;“我很害怕在这个阶段如果我还在写小说会考不上东大,将来会后悔。” “但是如果又要放弃写作去考东大的话,我担心......我担心我以后会在也不写了,或者是遇到一点困难就会停下笔。” 沉默了一会,孤爪研磨突然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候鸟之夏》递给她。 “读一下你改过的结局。” 她颤抖着翻开最后一章。 星野坐在黄昏的床前,笔下写着新的故事,旁边写到: 【候鸟终要选择方向,但不是所有翅膀都只能飞向一个地方。或许有些路看起来绕远,但那才是属于自己的航线。】 她抬起头,发现孤爪研磨正在看着她,眼神里尽是认真。 “纱季。”他说:“你可以两个都选。” ...... 第三天,黑尾纱季的烧退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她睁开眼睛,看到孤爪研磨蜷缩在窗边的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他手里还拿着游戏机,屏幕早已因为电量耗尽而变黑。 黑尾纱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给他披了条毯子。 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孤爪研磨睡得很沉,就这样都还没醒来。 走到书桌前,黑尾纱季翻开笔记本,开始写一封邮件。 【佐藤编辑: 关于新书的企划,我想尝试一个新的方向,主角是一个理想与现实之间挣扎的人。或许,这个故事会比我之前的故事都要真实。】 写完后,她打开东大的备考资料,在日历上重新规划了复习计划。 这一次,她特意在每周留出一个空白的格子,用铅笔写上写作时间。 候鸟终将找到自己的航向。 而她很庆幸,在这段艰难的飞行中,始终有人愿意与她并肩。 第61章 正文完结她知道未来无论如……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黑尾纱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电脑屏幕的蓝光在凌晨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了几秒,终于重重地按下发送键。 第83章 《乌鸦与天气预报》的稿件就这样飞向了文学社的编辑部,而此时距离东京大学的入学考试,只剩下三十天。 “终于写完了?”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下了黑尾纱季一大跳。 她转过头,看到孤爪研磨正直着身子从她的懒人沙发上坐起来,金色的发丝因为姿势而乱糟糟地翘起来。 游戏机滑落在抱枕旁边,屏幕上的怪物猎人界面还暂停在最终boss前。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你还没回去?”黑尾纱季惊讶地问,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沙哑。 揉了揉眼睛,孤爪研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黑尾纱季的心间微微发颤,她这才意识到在自己专心写文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回家去睡觉,只是安静地等着她完成投稿。 伸了个懒腰,黑尾纱季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终于投出去了。”她长舒一口气:“现在可以专心备考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孤爪研磨的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一样,随后他大概阅读了这次小说的最后一部分。 “这次的故事比《候鸟之夏》成熟多了。”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深沉:“特别是结尾那段描写,乌鸦的羽毛像被揉皱的考卷......我很喜欢这个比喻。” 黑尾纱季的耳根不受控制的发热。 高一那年,她获得新人奖的处女座《候鸟之夏》现在读来简直有些羞耻,那些泛滥的形容词,都透露着十六岁少女的稚嫩。 回想起知道自己获奖时候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当时她捧着手机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呢。 “这次要是再获奖,我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慌慌张张的了。”黑尾纱季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着。 一起回想起那一天,孤爪研磨突然凑近,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上次那样没有什么不好,很可爱。” 温热的气息洒在敏感的皮肤上,让黑尾纱季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急忙转移话题,指着床上的游戏机问道:“你的存档不要紧吗?居然没有打完boss就停了。” “等我们考完以后一起打。”孤爪研磨说得理所当然:“重要的关卡要一起通关。” 说完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就像重要的时刻要一起见证一样。” 听他这么说,黑尾纱季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相处方式,重要的游戏关卡要一起通关,重要的考试要一起准备,重要的时刻要一起度过。 从幼儿园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接下来的备考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 黑尾纱季的书桌很快就被各种参考书和模拟卷研淹没,原本整洁的房间现在到处都是便签纸和草稿纸。 而孤爪研磨则是每天准时出现在她上完补习班后回家的路上,然后一起回家。 他的书包里永远装着黑尾纱季最喜欢的饭团,有时候是孤爪光做的,有时候是便利店买的,但总会准时出现在黑尾纱季学习到忘记吃饭的时候。 “这里。”某个夜晚,孤爪研磨突然用红笔全出她古文翻译的一个错误:“和之前国中备考的时候你写错的语法一模一样。” 他伸手无奈揉揉黑尾纱季的头:“三年了还没学会。” 有些心虚的从他手中抢过笔,随后黑尾纱季在他手背上画了只乌鸦:“等我考完再收拾你。” 她故意板着脸,眼睛却心虚地眨了眨。 孤爪研磨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是适合弹钢琴的手,却整天握着游戏手柄。 现在这只手上多了只歪歪扭扭的乌鸦,看起来莫名可爱。 备考的时候很枯燥,有时候黑尾纱季会被数学题卡住,烦躁得想撕掉草稿纸。 每到这时候孤爪研磨就会慢悠悠地蹭过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用那种讨论游戏攻略的语气指出她的错误:“这个积分公式用错了,应该先换元。” “你明明做题都做得不多!真羡慕你们聪明的人呜呜呜呜。”黑尾纱季忍不住抗议,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了他的脸颊。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够清楚地看见孤爪研磨睫毛投下的阴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但是我有认真看你做题。”孤爪研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和打boss一样有意思。” 哼哼了一声,黑尾纱季转回头继续做题,假装没有注意到孤爪研磨眼底的笑意。 她不知道的是,孤爪研磨其实很喜欢她专注学习或者码字时候的侧脸,喜欢看她遇到难题或者卡文时候微微皱起来的眉头,更喜欢看她解开难题或者理顺思路以后忽然亮起来的样子。 这些细小的瞬间,他都悄悄记在心里,就像记住游戏里每一个隐藏关卡的触发条件一样。 考试当天下着冻雨。 黑尾纱季在最后一科结束铃响的时候,有些恍然,等走出考场以后才真切的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 走出考场时,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冷。 不远处的树下,孤爪研磨也才走出考场,他手里举着一把透明的雨伞。 “研磨!”黑尾纱季露出笑容,然后小跑着扑过去。 “游戏存档要发霉了。”这是他接住女朋友以后的第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噗嗤一声笑出来,黑尾纱季抱着孤爪研磨蹭了蹭。 他自然接过她的书包,另一只手将伞往他的那边倾斜。 “考得怎么样?” “感觉像是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啦。”黑尾纱季长舒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我现在只想睡觉。” 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 黑尾纱季模糊记得自己回到家以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期间吃饭上厕所全凭本能,等她彻底清醒以后已经是第三天傍晚了。 房间里弥漫着味噌汤的香气,旁边的书桌上放着一杯还温热的牛奶,旁边是孤爪研磨留下的纸条。 【去便利店买游戏杂志,醒了打电话。】 字迹潦草却有力。 捧着牛奶杯,黑尾纱季看着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突然觉得幸福无比。 她拿过手机,给男朋友发了条消息。 【我活过来了!】 不到一分钟,手机就亮起来了,孤爪研磨回复了一个常用的猫猫表情,顺便说自己马上到。 ...... 接下来的日子像浸在蜂蜜里一样,缓慢流淌而甜蜜。 黑尾纱季恢复了她的作家作息,上午看书,下午写作,晚上要么和孤爪研磨视频聊天,要么他直接来她房间,一个人打游戏,一个人写小说,安静却从不尴尬。 有时候孤爪研磨会突然递过来一盒草莓大福,而黑尾纱季则会在他他通关的时候递上一瓶冰镇可乐,默契得不需要言语。 二月中旬的一个下午,黑尾纱季难得没有写小说,而是蜷缩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读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突然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孤爪研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个牛皮纸信封,向来平静地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紧张。 黑尾纱季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微微发颤地结果信封。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拆开了各自的录取通知书。 “东京大学......经济经营学部。”孤爪研磨轻声念道。 “东京大学......文学部......”黑尾纱季的声音几乎哽咽,下一秒,她被拉进一个紧紧的拥抱。 孤爪研磨的心跳透过毛衣传来,又快又重,暴露了他平静表面下的心情。 “我们都做到了。”他在她的耳边说,呼吸温热,声音有些颤抖。 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黑尾纱季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混合着柠檬沐浴露的气息。 这个味道从幼儿园开始就没变过,是令她安心的味道。 好消息总是相继而来。 三月初,黑尾纱季收到了文学社编辑部邮件的时候,正在和孤爪研磨争论应该买那种口味的泡面。 她随手点开邮件,然后僵在了便利店货架前。 “纱季?”孤爪研磨凑过来看她手机屏幕,然后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获奖了!” 向来冷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邮件正文只有短短几行字。 【黑尾纱季小姐,恭喜您的作品《乌鸦与天气预报》荣获本年度最受欢迎新人作品奖。】 后面的话黑尾纱季已经看不清了,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耳边嗡嗡作响。 这是她自上次获奖后连续投稿的第三年,现在...... “研磨。”她的声音发抖:“我做到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我们得好好庆祝。” 第84章 那天晚上,他们买了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插上两只蜡烛,一只代表文学奖,一只代表东大录取。 孤爪研磨坚持要在庭院里举行这个庆祝仪式,因为那里能看到最好的星空。 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凉意。 “许个愿吧。”他点燃蜡烛,火光在他金色的眼睛里跳动。 看着烛光下孤爪研磨的侧脸,黑尾纱季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不爱说话的瘦小男孩,他见到了她窘迫的一面,她也狠狠地记了他一笔。 但是从那天开始,他们的命运就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沉默中黑尾纱季轻轻吹灭蜡烛。 随后在黑暗中,她感受到孤爪研磨的呼吸靠近,接着是他嘴唇覆上来的柔软。 这个吻带着奶油的甜味和初春夜晚的凉意,温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 黑尾纱季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膛。 分开始,孤爪研磨低声说:“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远处,东京塔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 黑尾纱季靠在孤爪研磨的肩上,想着未来四年的大学时光,想着她还没写完的故事,想着这条漫长的人生路。 但此刻,她只想好好记住这个瞬间——烛光下他们交握的双手,和那个带着奶油香气的吻。 她知道未来无论如何,总有一个人会和她一起,道未来无论如何,总有一通关人生这场漫长的游戏。 ——正文完结——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