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节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作者:茶檀 文案 丁果看某本年代文小说看恶心了,角色与她同名同姓,人设:为家人肝脑涂地、不惜牺牲自我嫁给傻子、只为给女主铺路的圣母女配。 怒刷负分骂之。 谁知一睁眼她成了书里的丁果,对面坐着原主父母,正喋喋不休地劝她嫁给傻子,重复书里女配的一生。 丁果袖子一撸,将人设拍的粉碎。 嫁傻子?谁提议谁嫁! 卧室里,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对着空气阴恻恻地威胁:“我不管是哪个祖宗十八代死绝的玩意儿把我弄过来的,竖起你招风的狗耳朵给我听好了,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我就自杀!劳资蜀道山,三、二……” 【别骂了别骂了,‘外耗’系统正在激活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系统宗旨: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通过让别人内耗,宿主可获得外耗值,外耗值可在系统商城兑换东西。】 …… 内容标签: 种田文 系统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主角视角:丁果 裴澈 一句话简介:请神容易送神难 立意:刻睁开眼都是??? 第1章 (修文,主题不变,可看可不看,不影响后…… 1974年,夏! 丰宁钢厂家属院。 丁果没想到一本小说的后劲会有这么大,看过的文字都能变成语音在她脑子里沸腾,甚至还配备了对应角色的语音包。 比如此刻,就是中年妇人的语音包,语重心长,感情也十分充沛。 “为了你回城,咱家这次可欠了不小的人情,你爸年底还计划竞争车间主任呢,你说欠下这么个大人情,咱都拉不下那个脸跟人家争,你爸是宁愿放弃前途也得让你回城啊。” “那孩子就脑子不大灵光,除此旁的哪儿都好。就人家那家世,若没这个短处你哪儿够得上?” “君君虽不是我生的,可跟亲生的没差别,那就是你亲妹子,你陪着嫁过去俩人互相有个照应,妈也放心。” “你虽然不在妈身边长大,但妈知道你是咱家里最懂事最孝顺的孩子了,听妈的,你嫁过去……” 这么一段感情充沛的话,听得她感激又内疚,还带着局促不安。 仿佛融合了书里那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配的情绪,胸腔里的奉献精神呼之欲出,恨不能肝脑涂地以回报父母对她的付出。 这么想着,也无意识地张了口,似被什么牵引着,轻声低喃道:“谢谢爸妈,让你们费心了。妈,我答……” 对面坐着的中年夫妻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岳红梅还得意地冲丈夫挑了挑眉,怎么样?她就说大女儿好拿捏吧。 稍微给她一点疼爱,她就能为这个家赴汤蹈火。 几年前是这样,几年后还是这样,没变! 岳红梅脸上已经率先绽放了一个欣慰地笑,连要夸赞大女儿懂事、听话的言辞都准备好了。 只是要让她失望了! 丁果答应的话没说完就突然打了个激灵,半合的眼睛睁了开来,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奶奶的,她怎么还顺上台词了? 遂没好气地骂了句:“答应你大爷啊!” 意识同时回了笼,视线也聚上了焦,然后就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震惊错愕的脸。 “呃……” 她的梦话不会是说出口了吧? 丁果顿时尴尬抠地,歉意道,“抱一丝啊,说梦话了!” 这怎么在咖啡厅里睡着了呢? 说完掩嘴打着哈欠准备开溜,刚要欠身,对面那两张脸却双双笑了起来,那个妇人语气嗔道:“你这孩子,我说着话呢你咋就睡着了,这是睡懵了吧?当还在火车上呢!” 中年男人也哈哈笑了两声,佯装责怪的语气跟妇人道:“我就说孩子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肯定累坏了,先让大妮儿去睡一觉,偏偏你这急性子……” 妇人嗔了男人一眼:“我这不是几年没见我大闺女了么,就想跟我大闺女说说话,好好亲香亲香。” 两人一唱一和搭配默契。 丁果却有些茫然。 叫谁大妮儿呢? 她视线左右一扫就将周围的环境收入了眼底。 顿时升起些不好的预感,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这哪儿还是咖啡厅啊? 面积不大的客厅,发黄的石灰墙,墙上的木质相框和相框里排列着的各种黑白合影、样式老旧的桌椅板凳沙发……清晰的不似梦境。 丁果压着心慌重新将视线放到对面两人身上,打量他们的着装打扮。 中年妇人一头齐耳短发,偏分,额前用两个黑色小卡子固定着,露着光溜溜的大额头。 上身穿着没什么版型的碎花短袖棉背心,腿上穿着条肥肥大大的黑色裤子,脚蹬一双黑布鞋。 男的穿着微有些褪色的蓝色工装,胸前印着‘丰宁钢厂’的字样,剃着平头,皮肤微黑,目含精光。 像七八十年代的工人打扮。 ‘丰宁钢厂’‘君君’‘大妮儿’、‘嫁过去’以及七八十年代的工人打扮…… 丁果心慌的越发厉害,似乎有非科学事件在她身上发生。 “一定是噩梦!”丁果这么安慰着自己,并悄悄在大腿上狠拧一把,尖锐的疼痛并没有让她多清醒一点,反而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呀!”岳红梅一声惊叫,拍着胸口看向对面直挺挺倒在沙发上的大女儿,惊魂未定。 这两人都有些发毛。 就刚才,大闺女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那眼神说不上的古怪,吓得两人大气都没敢喘。 “梦魇了,肯定魇着了,这死丫头在火车上不会两天两夜都没睡吧?老丁,快快,快来帮我抬一下。”岳红梅定了定神,一叠声地催促。 脸上还残余着因为惊吓而涌起的红晕。 丁志钢也抓起旁边的毛巾抹了把脑袋上沁出的汗,道:“你甭动了,我来。” 他刚才也被大女儿突然转变的眼神给骇的不轻,瞬间出了一层汗。 起身过去,两条胳膊没怎么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一掂,道:“这孩子在乡下守着庄稼地咋也不吃饱啊,一把骨头。” 岳红梅嫌弃:“她傻呗,守着庄稼地都不长肉,可不是傻。” 却双双忘了大闺女时常寄回来的粮食。 将人送回卧室放好,两口子出来关上门,对视一眼,丁志钢又抹了把头上的喊,埋怨道:“你呀,嘴太急!” 岳红梅也知道她着急了。 本想扮演慈母来着,但看见大闺女进门时那缩头缩脑上不了台面的鹌鹑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嫌弃的不行。 想着就大女儿这面劲儿,稍稍打点感情牌她指定能答应,索性早说完早利索,也省得为了这事还得先讨好她、伺候她。 就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有让她伺候的资格吗? 岳红梅:“潘家这不是在等信儿嘛,咱光托人找关系把人弄回来就忙活个把月,我怕拖太久了那边又出啥幺蛾子。” 她说着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瞥见地上鼓鼓囊囊的包袱,捏着鼻子嫌弃地拿脚往远处推了推,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君君给咱争来这么个攀龙附凤的机会,无论如何也得抓住。” 提到君君,岳红梅一脸柔和地笑:“也就是君君,这要指望里头躺了的那个,你这辈子别说师长,你什么长都够不上。” 丁志钢摸出根烟点了,沉默着。 妻子这话有理,出息的孩子才能找着出息的对象。 大女儿这性子他是不指望能给他找个出息的女婿让家里沾沾光了,但念君不一样。 念君虽不是他亲生的,但也是从小养大的,嘴甜会说话,还特别争气,竟然自己谈了个首都的高干子弟。 那孩子爸是部队的师级干部,妈是文工团的一个什么主任,那孩子本身也优秀,模样更是出挑,跟念君很是般配。 这要是真能结成亲家,家里其他几个孩子都能跟着沾光。 他也能借这个光。 别说竞争车间主任了,就是分厂厂长他也敢想一想。 建国和建设的工作都不是很理想,一直想调动一下,可他的人脉实在有限,便一直这么僵着。 若跟潘家的事成了,以他们家的人际关系,调动个工作还不简单? 建党和丁香毕业后可以进部队当兵,有潘家这层关系在,不说好地方随便挑,那肯定不会安排到边疆受苦去。 而且这俩孩子在部队的升迁也有指望啊! 若他俩自己再争气点,当上个大领导,他老丁家那可真是鱼跃龙门,彻底跨越一个阶层了。 这么憧憬着,丁志钢夹着烟的指头都微微有些颤抖。 但转瞬,就想到了潘家提的条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节 也是这桩婚事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潘家的大儿子幼时烧坏了脑子,智力有点问题,如今潘家提出,君君想进他家门,得给他家大儿子带个媳妇过去,要手脚勤快,智力健全的好姑娘。 君君自己占了个好的,剩个傻子介绍给谁?谁又能愿意,不骂他个祖宗十八代才怪。 可那是高干家庭啊,他丁志钢做梦都攀不上的阶层,如今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不抓住,实在不甘心。 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下乡的大妮儿。 这个大闺女自小不在身边长大,说感情么,肯定有,毕竟是亲的;可要说有多深的感情,那不见得。 属于在身边时没觉得多稀罕,离开家这么些年也没多想,仿佛只占了个他‘女儿’的名头。 让亲闺女嫁给傻子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心,但心底想搭上潘家的念头更为热络,灼的他难受。 哎,要是潘家没提这不合理的要求该有多好! 丁志钢惋惜地叹着气。 见男人沉思着又拧起眉头,岳红梅眉眼微微沉了下,捞起旁边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凑近轻声道:“老丁,你可是怨我?大妮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安排我也心疼,可她那性子你也知道,好人家够不上,寻常人家对咱家没助力不说,进门肯定被婆婆和男人压的死死的,即使受了欺负也不会回来说。 但她要是嫁到潘家就不一样了,人家那样的高干家庭,婆婆肯定不是那种乡下恶婆婆。再不济,还有君君呢,君君多会哄人高兴啊,有她转圜着,大妮儿这日子孬不了。 我知道这个决定好说不好听,可你得想想咱家这几个孩子的以后。建国谈的那个对象人家里可是市革委会的,你想两家坐下来谈亲的时候矮人家一头? 再一个,这也是为了大妮儿好,就她那性子甭管嫁给谁都做不了家里主。潘家不同,等她公婆百年之后那个傻子不由着她搓扁揉圆?他们那个小家还不是她当家做主……” 丁志钢想到大闺女的性格也是叹了口气:“下乡这几年真是一点长进没有。” 他说完重重拍了下膝盖,仿佛这个动作能坚定他的决心一眼,笑道:“去买点肉给大妮儿做顿好吃的,晚上你们母女俩好好谈谈心,多关心两句。你不知道,你关心一句,夸她一句,这孩子能高兴半天,她稀罕你着呢。” 大约是从小没有妈在身边疼着,感情上欠的慌,这孩子在城里那几年就老爱在岳红梅面前表现,喜欢往她妈身边凑,得到她妈一句认可,激动的脸都是红的。 丁志钢想到这些,失笑着摇了摇头,母女连心,真不是说说的。 为了接大闺女,今天他请了假,下午也不去厂里了,道:“我帮你一起忙活,好好给她补补,看瘦的……” 岳红梅松了口气,忙起身去拿钱和票,脸上满是笑:“是该买点肉,君君今天也回来,上周见她我瞧着都瘦了。” “是吗?这孩子是苦夏呢,那我给君君烧个海带汤,把掉的肉给她补回去,养白白胖胖的!”丁志钢爽朗地笑。 岳红梅过来闹他:“走走走,陪我一起去买菜。” 夫妻俩双双笑着出门,背影透着和谐。 第2章 (修文,改动不大,不用重复看)系…… 那对夫妻一出去丁果就睁开了眼,揉了揉掐过的地方,微微嘶气。 穿书确定! “这倒霉事儿怎么就让我摊上了呢!” 穿书因素是什么?是她打的负分还是因为跟书里某角色重名? 丁果自觉是后者。 她在评论区说自己跟某角色重名时还有姐妹盖楼:穿书警告,建议背诵全文。 这种玩笑很常见,她一笑置之,并不当回事。 可谁能想到她居然真穿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角色。 怎么说呢? 书里的‘丁果’,刚满月就被亲妈岳红梅送回乡下交给婆婆带,却抱了个别人家的女婴回去抚养。 对外声称是一个对她有恩的干姐妹难产去世,男方家里嫌是个丫头片子,想送人,她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决定抚养这个女孩。 呸,狗屁的干姐妹,明明是岳红梅白月光的孩子。 对方并未去世,而是因为犯事下放劳改去 了。 那男人的妻子陪着吃了几年苦,后来跑了,书里没有下文,不知道是作者忘了,还是丁果看的没那么仔细,忽略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色的结局。 总之,那男人就是岳红梅的执念,以至于不惜冒险抚养对方的女儿,对其宠爱有加,并取名‘念君’。 也是有够痴情的! 说回女配‘丁果’。 十三岁,奶奶去世,‘丁果’被接回城。 此时家里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大弟、二弟以及父母后添的一双儿女只认养女这个姐妹。 对原主则是各种嫌弃,称呼‘乡下来的’‘那个土包子’‘乡巴佬’等等。 父母也嫌她行为举止太乡气上不了台面,时常呼来喝去。 ‘丁果’知道家里人不喜欢她,她藏起心底的伤感,包容着弟弟妹妹们的无礼,低眉顺目的给一大家子当牛做马,包罗了全家人的衣服、卫生以及一日三餐。 她想用勤劳来获得认可,殊不知却让她的付出变得愈发理所当然。 16岁时,街道来家里动员上山下乡,彼时家中符合下乡资格的有四人,‘丁果’、比‘丁果’晚出生十分钟的大弟丁建国、养女丁念君,以及比‘丁果’小一岁的二弟丁建设。 街道上催得紧,让他们赶紧表态,好歹得先走一个。 都不需要费劲劝说,父母只简单表示‘你是家里长女,又是弟弟妹妹们的姐姐,应该做个表率’,并以一种殷切的、委以重任的目光注视着她,‘丁果’便有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家人需要的责任感,忙不迭点头报名下乡了。 送走‘丁果’,家里能量突然强大了! 也不知丁志钢两口子怎么运作的,大儿子、二儿子先后安排了工作,连养女都被‘丁果’父母塞进本市的纺织厂,还当了一名小干事。 一家人继续和和美美过日子,只有女配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 后来,养女谈了个高干子弟,家世很好,属于丁家踩着梯子都够不上的那种。 可男方父母看不上丁家,奈何儿子又喜欢,无法将两人拆散,便出了个难题:丁念君想进他们家门,就得给他们另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儿子带个媳妇过去。 丁志钢两口子不想放弃这门亲事,遂想起了在乡下当知青的大女儿,商议过后把人接回城,稍微打了点亲情牌,‘丁果’就一脸奉献精神地点了头,随养女一起嫁去了首都,她嫁给傻子,丁念君嫁给了一表人才的如意郎君。 ‘丁果’贯穿全文的口头禅是:‘只要家里好,我咋着都行’或者,‘只要xx好好的,我无所谓,咋着都行’,仿佛是没有自我的提线木偶,一生都被得不到的亲情牵绊着。 嫁人后,‘丁果’伺候傻子丈夫,伺候公婆,包揽了所有家务。 男女主前几年只负责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后面开始联手创业,生的孩子都是‘丁果’在照顾。 后来娘家这边小侄子、小侄女陆续出生,她成了专职带娃保姆,最后却养出一堆小白眼狼…… 不光配角让她看的肝疼,连主角和主角一家她也不喜欢。 尤其是岳红梅,对白月光爱的延续太过偏执。 除了牺牲大女儿当陪嫁,还从小就给几个儿子、小女儿灌输‘丁念君是全家的宝,当哥哥的要爱护妹妹,弟弟妹妹要保护姐姐’这种思想,总之一切以丁念君为尊。 连丁志钢都中了她的邪,将丁念君这个养女当眼珠子疼。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过度宠溺下长大的丁念君就有些恃宠而骄,自私自利。 ‘丁果’嫁给傻丈夫,一生无子,她甚至不觉得自己亏欠‘丁果’什么。 因为,是父母把人从乡下接回来、是父母劝她嫁的,她从未亲口对‘丁果’说过什么。 她是没明着说,可她给丁志钢和岳红梅描绘了一张蓝图,接着又问起在乡下的丁果…… 全程没提让丁果陪嫁这话,却字字都在表示这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后来还表示,‘丁果’不喜欢可以不嫁,刀又没架在脖子上逼她! 这是书里后期某个情节中她理直气壮的话。 若不是一直期待这个跟自己重名重姓的傻大妞能出现令人乳腺通畅的翻转,丁果早就弃文了。 结果看到最后,丁念君因为事业有成,成了两边最有凝聚力的那个,周围亲人环绕,长辈们与有荣焉,小辈们承欢膝下…… 而这个配角呢,望着这一幕竟然欣慰的笑了,随后转身进厨房给女主煮燕窝去了,依旧在付出。 “她欣慰个毛啊!”丁果整个人都不好了,怒刷负分,还骂了作者。 哪成想竟得到了穿书报应,好,很好,让她过来亲手毁剧情是吧? 丁果冷笑! 她抬起手,摸上脖子,脖子上传来的粗糙质感让她顿了顿,将那只手放到眼前打量。 一只满是老茧的手。 糙的能直接当搓澡巾了。 丁果重新掐住脖子,面无表情,语气阴恻恻地威胁:“我不管是哪个祖宗十八代死绝的玩意儿把我弄过来的,竖起你招风的狗耳朵给我听好了,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我就自杀!劳资蜀道山,三、二……” 【别骂了别骂了,‘外耗’系统正在激活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管他什么外耗内耗系统,有就行。 丁果撤回‘搓澡巾’,闭眼休息。 这副身体坐了两天两夜火车,到家后被嫌腌入味儿了,又匆匆忙忙去洗了个澡,饭没吃上一口,水没喝上一滴,就被迫听亲妈在那儿叨逼叨,没怎么休息,这会儿累了,睡会儿。 她睡着了,正在激活的系统松了口气。 系统:……别说,你还真别说,还真没选错人。 这宿主是一点不内耗啊,有火气她是真发。 * 傍晚。 一辆辆二八大杠汇成的车流从钢厂涌出,走过一段长街,骑过一座石拱桥,穿过家属院门前那条长长的土路,呼啦啦涌进家属院,车把一拧,拐向不同的方向。 丁念君不是钢厂工人,从她单位一路回来正赶了个车流末尾,却也正好让放学回来的一对双胞胎兄妹一眼就看到了她。 “大姐,大姐你等等我们。” 十二岁的丁建党将帆布斜挎包抡的飞起,跑得一脑袋汗,追上了前面的丁念君。 丁念君从车上下来,转头笑地温柔,拿出手帕给丁建党拭着额头上的汗,嗔道:“瞧你跑这一脑袋汗,还有啊……”她点点丁建党的鼻尖,嗔说道,“要叫二姐了,咱们大姐回来了,可不许再调皮。” “我才不要喊那个土包子大姐,我的大姐只有一个,就是你。”丁建党扬起黝黑的笑脸,一脸坚定。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节 比他晚五分钟出生的丁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捂着肚子喘地上下不接下气,但不耽误她表达自己的立场:“我也是,我只有你一个大姐,我跟丁果都不熟。” 丁念君瞪了她一眼,语气罕有的带了恼意:“那她也是咱大姐,听话!” “哎呀,不说这个了。大姐,顶峰哥啥时候再来丰宁?他上次说要带我跟丁香去看电影呢。”丁建党笑嘻嘻地问。 提起潘顶峰,丁念君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嗔了弟弟妹妹一眼,道:“两个小讨债鬼哟,他那点工资都花你们身上了。” “他要娶我们的大姐,这时候不讨好我们讨好谁?”丁建党跟丁香两人挤眉弄眼地打趣,嘿嘿直笑。 丁念君脸上却闪过一丝黯然,情绪明显低了下去,转身推着车子往家走,一弟一妹忙跟上。 “都说门当户对,你们顶峰哥家不是咱们能高攀的,也不知道……”她咬住了唇,不再言语。 不知道爸妈有没有跟丁果提,依丁果的性子她应该会同意吧? 丁念君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老实巴交的脸,谨慎胆小、不善言辞,却十分好指使。 印象里,只要在家里她永远都在忙,她的身影在厨房、在水池边,在各个卧室、客厅,手里不是拿着家里人要洗的衣服,就是抹布、扫帚。 不争不抢,亦从不抱怨。 但就这样的一个人,却是她心底扎的最深的一根刺,亦是她最想抹除的那根刺。 丁念君甩甩头不再想,她抿起唇,继而失笑。 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呢,她都这么大了还怕什么? 丁建党和丁香不 清楚丁念君翻转的心思,两人一左一右,打诨插科的逗她开心。 “我姐长得这么漂亮,顶峰哥家里肯定同意。” “就是,咱家条件也不差啊,五个工人呢。” 丁念君暗暗摇头,跟潘家比起来他们这样的家庭算什么? 这俩啊,眼界太窄了! * 丁果被脑内响起的声音惊醒。 【叮——‘外耗’系统激活完毕,宿主,我来咯!】 很清脆,很欢快,却让丁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扰人清梦天打五雷轰啊!” 小系统太不贴心了! 系统欢快的情绪一顿,小心翼翼道:“宿主再睡会儿?” 这不是觉得宿主着急的都以自杀来威胁了,所以一结束就赶紧来汇报嘛,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不必了!”丁果睡意朦胧的眼底闪过精光,该算算账了。 她能有这场遭遇跟这个劳什子系统脱不了关系,这口气咽不下。 “既然你来了那咱也该算算账了!”丁果打了个哈欠,在脑内说道。 算账? 系统心觉不妙。 夭寿哦,它服务了那么多个宿主,还没见过哪个宿主会跟系统算账的。 带她开启一场人生奇遇不美妙么?怎么还不高兴呢! 丁果捞过旁边的蒲扇扇着,跟系统掰扯道:“我在那边好歹也是个创业成功的小老板,事业蒸蒸日上,刚在二线城市买了房,结果你们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弄到这七十年代来了,赔偿呢?你提都不提!” 系统张口结舌:……不是,它也得来得及说啊。 但聪明的统子知道没必要争个高低,直接出杀手锏:“有补偿哦宿主,给您带了新手礼包呢,而且我这个系统也会一直陪伴宿主左右哦~” 语气里略带了些小得意。 以前服务过的几个宿主,听到新手礼包没有不高兴的,都会翘着嘴角来一句:“这还差不多!” 稍微傲娇点的会说:“算你识相!” 没人能拒绝的了系统这种神奇的存在,更没人能抗拒的了系统发放的奖励。 但! 现任宿主丁果开口了,她问的是:“几个礼包啊?” 系统僵了一瞬,声调陡然拔高:“当然是一个啊!” 新手礼包哪有给两个的,史无前例!! “呵呵!” 嘲讽几欲要从丁果的眼底溢出,“你们好歹也是说带人穿越就带人穿越的超级系统,一个礼包也拿得出手?也说得出口?脸呢?穿越时落哪个位面了?还是说你们的造物主创造你们的时候忘了给你们造这玩意儿?” 系统没骂愣了! 自从它诞生以来还没被这么骂过,一时有些宕机。 还有,一个新手礼包怎么就拿不出手了,那可都是超乎寻常的宝贝呢! 好气! 还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呢。 但这个宿主是它亲自选中的,这会儿把人送回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总部弹来消息,宿主在那边的尸体已火化入土,让它好好引导着宿主赚内耗值。 咳,突然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哈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呢?宿主请看,第二个礼包来咯~”系统干笑着努力卖了个萌,并悄悄默了个哀。 希望宿主永远都不要想起她那边的躯体。 “哼!” 来自鼻腔里的冷哼,语气依旧意味不明,它亲挑的宿主似乎还是不买账呢。 什么意思?两个礼包都不满足? 这个人类的贪心过于大了啊! 系统沉默两秒,小犟脾气上来了,语气平淡道:“宿主,做人太贪心可不好哦,咱们礼包里装的宝贝可是你们人类再过几百年都研究不出来……” “贪心?” 丁果摇扇子的动作一顿,眼睛微微眯起,脑内的语调尖锐而上扬,“两个礼包就叫贪心了?我失去的呢?我身体无病无灾,事业蒸蒸日上,刚买的房子还没稀罕够……总之,我十分热爱我的生活,我有大好的人生年华,你招呼不打一个哐当给我弄七十年代来了,还做人太贪心可不好……咋地,我得感恩戴德呗?” 系统被怼的小脾气荡然无存,甚至有一瞬间的慌乱,张口结舌道:“啊、不、不是……” 丁果挑眉:“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磕一个,顺便谢谢你的伟大举动?” “不、不用,哦不是……” 丁果语气一厉:“你回答我,我贪心了?” 系统一哆嗦:“没、没有,是我说错……” “道歉!” “对不起!” 系统跪的很快,跪得笔直,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3章 (修文,删了些废话,改动不大,不需要重…… 沉默过后的统子升起一丝委屈。 虽然觉得宿主说得有理,但它就是产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情绪,甚至开始自责。 它错了吗?它选宿主时是不是要经过宿主本人的同意? 可它的程序里没有这个设定,从来都是先斩后奏啊。 这不是它的原因,有本事找它领导给它改设定去! 为何要为难打工统? 片刻后倏然一惊! 它、在、内、耗、吗? 宿主让它内耗了!! 统子顿时激灵了下。 这不正是它们外耗系统的宗旨吗: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宿主做到了啊,她都能让系统内耗,对付那些烂剧情里的渣渣岂不易如反掌? 这么一想,系统顿时又精神了。 这个宿主虽然难缠了些,但是个优质宿主呢! 不过它权限实在有限,破例额外支配的东西并不多,所以飞快调整好情绪并语气急速地道:“只有三个呢宿主,您的新手礼包发放完毕,请自行查看!” 说完马上自闭,它决定了,不管宿主怎么喊它它都要假装不在家! 丁果笑了下,慢悠悠翻了个身,让汗湿的后背通通风,手上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突然放缓语气,道:“对了,有件事儿想求你帮个忙。” 宿主说话的语气温柔极了,还非常有礼貌,外耗系统瞬间忘记要自闭这件事,下意识搭腔:“什么事儿?” 都用上‘求’了,可见是很难办的事! 它是不是可以趁机提条件收回一个礼包? “就是……”丁果嘴角轻轻勾起,“麻烦你帮我把那个世界的躯体做成标本弄过来,我当个纪念,无聊时瞻仰一下我逝去的容颜!这不难吧?” 系统:…… 它搭什么腔呢,她为什么就不能死机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节 谁家好人会提这种要求? 接下来是长达十分钟的沉默。 十分钟后,脑海里才响起系统的略显低沉的声音:“宿主,您已经入土为安了,请节哀!关于补偿,最多只能给四个礼包,再多真申请不下来了!” 丁果并不意外。 看过穿书穿越小说的都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躯体如果没有灵魂互换,多半都会嘎。 要不然就直接身穿了! 她只是想挫一下小系统的优越感,这孙子太嚣张了,自作主张把她弄到这边,她稍微提点要求便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类的样子,很难忍住不收拾一下。 行叭,眼下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也争取到了自己的利益,那她就踏踏实实在七十年代活下去。 嫁傻子是不可能嫁的,让她像原主一样当老黄牛伺候一家老小更是不可能的,既然她成了书里角色,那就把剧情改了,爆改、魔改,怎么痛快怎么改。 毕竟也回不去了不是么! 先为自己默了个哀,这才不紧不慢的查看获得的礼包。 但嘴上不得闲:“让你们公司帮我多烧点元宝,哦,手机和电脑也烧点过去,还有漂亮衣服,再烧几个帅气青壮的模特儿,给我解解闷儿捶捶肩什么的。” “对了,再烧辆玛莎拉蒂,劳斯莱斯也行,我在下头开,光有帅哥,没辆车也没面儿。” 系统:……说得好像你真去了阴曹地府似的。 嘴炮的功夫,第一个礼包已经打开了。 看见里面的东西,丁果愣了下。 一块搬砖?一张信用卡、一瓶喷雾、一个……最后这个才算是穿越/穿书人士必备法宝:空间。 统子悄悄翘起了二郎腿,傲娇地轻哼一声。 颤抖吧无知的小人类,好好瞧瞧咱这高科 技。 要什么元宝,要什么模特儿,要什么蒂什么斯的,这些神奇宝贝它不香吗? 丁果自是发现了不同。 搬砖不是她认知的搬砖,看备注:[武器,可融合在掌心使用,让对方感受来自灵魂的战栗,对宿主产生畏惧!] 是挺超凡脱俗的,但在丁果看来有点鸡肋,她学过几年散打,真遇上需要动手解决的事情不用搬砖也能让对方感受一下来自灵魂的战栗。 再说,哪儿那么多需要动手的事啊! 信用卡也不是实际意义上的信用卡,而是:[消耗目标的信用值,降低周围人对目标的盲目信任!注:用在同一个目标身上冷却时间为一周。] 这个还不错,勉强说得过去,但冷却时间太长。 喷雾自然也不是普通喷雾:[喷在身上,提升宿主的亲和力] 丁果撇撇嘴,她是过来毁剧情的,要什么亲和力? 系统不知宿主心中所想,下巴昂的越发高了。 这种超凡脱俗的道具、已经完全脱离科学范畴的物品,宿主平生见都没见过吧? 你就说,这礼包给不给力? 膜拜吧,平凡的人类! 但为什么没在这个人类身上看到它想看到的情绪? 激动呢?兴奋呢?尖叫声在哪里? 丁果不震惊是假的,但她更善于在震惊中挑刺,淡定道:“也就空间还说得过去,其他…不提也罢!” 系统:……你就犟吧! 吐槽完,丁果去拆第二个礼包。 [小音箱(开启小音箱可倾听方圆五十米内的声音,每日限用三次)] [放大镜(对目标使用可放大对方的缺点,并自主决定展示给谁看,每日限用三次)] [冰红茶(健康养生饮品,无限量提供)] “这礼包里怎么只有三个补偿物品,是少放了么?还有,这瓶红茶是凑数的吧?音响和放大镜为什么要有使用限制,是因为你们的研发水平太低无法突破更多次数吗?这个问题大概多久能解决?还是你们就止步于此了?” 丁果说着取出冰红茶喝了几口,甘甜清冽,味道倒是不错,但怎么个养生法,得喝一段时间才知道。 系统:……深呼吸,继续深呼吸! 但还是好气。 它还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嘲笑:你得意啊,你为什么不得意了?是没有‘得意’这种情绪设定吗? 呼……不气,气死了会被其他统子继承它巨额点数的! 可又透着一种莫名的欣慰是怎么回事? 它是不是病了? 丁果挑完刺拆开了第三个礼包,一阵无语。 “越来越敷衍了,你糊弄新鲜鬼呢!” 第三个礼包里有什么呢? [打狗棒:遇到危险时拿出打狗棒,身上会出现凶煞之气,吓退对手]。 真遇到危险用什么打狗棒,她的左勾拳、右勾拳不好用吗? 鸡肋物件! 第二个是:[一枚硬币。] ——当你拿不定主意时用它抛正反面。 丁果气乐:“你咋不顺便给只鞋,我迷路的时候还能扔鞋找找方向!” 说话间拆开了第四个礼包。 顿时,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礼物只有一件。 [一只鞋:迷路时可用来寻找方向!] 丁果笑出声:“很好啊,求锤得锤!” 天杀的,她跟系统竟然合上拍了。 这笑声让系统听得心惊肉跳:死机,赶紧让我死机,哪怕炸了都行! 礼包看完,丁果倒没忙着进空间,因为空间这种神奇之物才是她真的抗拒不了的,担心到时候自己太激动再把系统这孙子得意死,所以她要淡定,装个bei。 不紧不慢地摇了摇蒲扇,翘起二郎腿,道:“耗子啊,现在礼包也拆完了,东西么,就那么回事吧,现在该说说你自己了,给你的宿主大人我做个自我介绍!” 系统:你才是耗子,你全家都是耗子,大耗子! 呸,还‘大人’,大清都灭亡多少年了,表脸! 完全不想搭腔。 这个宿主虽然某些方面很优质,但也太扫兴啦,那么神奇的好东西,她是怎么做到鸡蛋里挑骨头的? 刚才它二郎腿都翘起来了,但居然翘了个尴尬。 啊啊啊越想越气,真的好气!! 它对宿主进行了单方面声音屏蔽,并为自己点了一首人间歌曲进行播放:《莫生气》! 摇头晃脑地听了起来。 迟迟没收到回应,丁果‘噗嗤’笑出声,“德性,还耍上小脾气了!” 不搭理她,她自己看。 毕竟还是有点好奇这个系统的作用的。 系统不止可以以语音的形式出现,带着脑内显示面板,意念一动,面板就在虚空出现,上边是相关介绍。 【名称:外耗系统!】 【宗旨: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通过让别人内耗,宿主可获得内耗值,内耗值可在系统商城兑换东西。】 “还有商城?” 丁果打了个哈欠,同时移动视线,看到了一个商城图标,意念开启,顿时被一排排的兑换列表晃花了眼。 一斤大米2点内耗值;一斤面粉2点内耗值;一斤玉米1点内耗值;六斤红薯/份,3点内耗值;一斤五花肉8点内耗值;一斤牛肉7点内耗值;一斤羊肉5点内耗值;一斤豆油7点内耗值;一斤豆腐1点内耗值;一斤鸡蛋5点内耗值;一斤红糖6点内耗值;一个肉包子1点内耗值、四两炸酱面2点内耗值、4两/份的红烧肉11点内耗值、鸡块面6点内耗值……等等等等。 琳琅满目。 丁果越看眼睛越亮。 作为一个不爱下厨的外卖党,能直接吃现成的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内耗值哪儿获……” 没嘀咕完,就看到了左边正在滚动的收入列表。 ‘您获得2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您获得1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您获得2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 账户余额那里已经有29点外耗值了,而且还在增加。 丁果眨巴眨巴眼,什么意思?系统也能内耗。 这孩子这么大气性啊! “耗子在不在?出来聊聊。”丁果笑眯眯道,“别生气嘛,你把我弄书里来,给了这么一个脑残角色,让你给我点补偿你还气成这样?一个系统心胸太狭窄可没什么前途哦,你是不是很久没升级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节 系统:……这狗宿主是怎么知道的? 这简直戳中了它的桑心事啊!!! ‘您获得6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一份鸡块面到账。 丁果放下扇子海豹鼓掌进行了表扬:“耗子,你的内心好富有哦!” ‘您获得3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系统:…… 《莫生气》效果这么不好是不是音量太低了? 丁果乐了声,正想再逗逗小耗子,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动静。 “宿主,来活儿了!来活儿了!!”气成河豚的系统正打算将歌曲声音调大,便也感应到了外面的动静,马上关掉音乐,并一秒跟宿主和好,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样,兴奋地道,“快,出去骂翻他们,让他们自责,让他们内疚,让他们怀疑人生,让他们疯狂内耗!!” 它不要收入列表上出现它的名字,除了它,谁都行,哪怕是一只狗呢! “不想动!”丁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想动。 这具身体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估计在车上没怎么睡,而刚才也没睡多长时间,这会儿真是有些懒怠。 系统急的扭曲:“别啊宿主,你得去赚他们的内耗值,内耗值能买好多东西,还能爽,那么烂的剧情你不也看着生气吗?怼死他们,把剧情踹翻,多爽!” 丁果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道:“我躺这儿也挺爽的啊,又不急在这一时。” “不是……”它急呀,它急着让自己的名字消失在收入列表上,多待一秒都是屈辱!! 系统又贡献了几点内耗值,急得上蹿下跳,嘴快的啥也往外秃噜了:“宿主,咱俩是一边儿的,您别总气我,你出去气气他们。对了,要是宿主发挥的好,你那边买的房子我申请给你 转到这边来,平替成首都的四合院怎么样?” 说完一怔,天啊,它说了什么? 完了,它好像真的升级无望了! 找出个扇耳光的表情包狠狠扇在了屏幕上,叫你嘴快,嘴咋这样快呢? 这到底是谁给它设定成这样的?等这个宿主寿终嗝屁后它一定得找设计组帮自己做个维护,修修这些小毛病。 但此刻是晚了。 它那贪心的宿主扇扇子的动作一顿,困倦一扫而光,像一口气喝了三杯冰美式瞬间精神。 首都的四合院,能不精神吗? 虽然知道系统在诱惑自己,但丁果……喜欢极了这种诱惑。 腰腹一用力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嗐,房子不房子倒还在其次,我主要看这一大家子不顺眼,是该出去给他们添点堵。”麻溜拢了拢披散着的头发,一时没找到头绳,算了,散着就散着吧,她一个马上就会拥有首都四合院的人在意这些细节干嘛? 低头找鞋,嘴上不得闲,“……四合院能换几进的?” ‘您获得20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您获得15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丁果:??? 啥意思?这孩子闹啥秧子呢,反悔可不行啊,她会投诉的! * “妈、爸,我回来了。” “妈/妈、爸,我们也回来了。” 热热闹闹的声音挤进不大的客厅。 正在厨房忙活的岳红梅嘴里应着,侧身从丈夫身后挤出,快步往外走。 钢厂家属院分好几个区,单人宿舍、家属区,还有位置略偏一些的老办公楼区。 丁志钢和岳红梅住的就是钢厂的老办公楼,这是钢厂扩建、搬迁后腾出来的福利房。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家属楼,房子也旧,但当年争这边的房子比家属楼还激烈。 无他,比起后头的家属楼,这房子面积大,能自己手动改造。 这不,他们不但隔出了几间小小的卧室,还在角落里隔出一间小厨房,虽有些逼仄,却很隐秘,不用像家属楼那边只能在走廊上做饭。 岳红梅从厨房出来,看向门口,视线掠过一双最小的儿女,眼睛看不够似得黏在高挑的女孩儿身上,满脸堆笑:“妈妈的君君回来了,我就说你瘦了,你爸还不信,瞧这小脸尖的,热坏了吧,拧开风扇吹着歇会儿,马上就开饭,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爸还给你烧了个汤,好好补补!” 厨房里传出丁志钢爽朗的笑音:“我哪儿不信了,就你心疼大闺女,我不心疼啊?” 丁念君扬声冲厨房甜甜地喊了声:“爸——” 里头传来丁志钢清脆地回应:“诶,稍等会就能吃饭了。” “知道啦爸!” 丁香则嘟着嘴过去抱着岳红梅的胳膊撒娇:“妈,大姐一回来你眼里就只有大姐,我呢?我呢?” 嘴上抱怨,眼里却没有半分介意。 “你哪儿能跟你大姐比……哎呀,这一身臭汗,别在我身上蹭,去去去,洗手洗脸去。”岳红梅笑着没好气地推开她,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声纠正,“要叫二姐,或着念君姐也行。” 说完匆匆回了厨房。 几个小的对丁念君习惯了这个称呼,岳红梅也时常说顺嘴,之前没觉得怎么样,亦从未纠正过。 今天应完才反应过来不合适。 丁念君将身上的挎包挂到衣架上,在后头追着笑问道:“妈,大姐回来没……” 咔哒! 旁边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丁果掩嘴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第4章 (修文,微修微调)你可真是个老六…… 屋里一静,刚才的热闹温馨像被按了结束键,彻底消失。 三双视线一起看向这个几年未见,对他们来说有点陌生的、真正的大姐。 一双嫌弃、一双排斥,还有一双打量。 仿佛认为她的出现或者说存在,破坏了这个家庭原本的幸福安宁。 丁果也看向对面三人,第一眼就锁定了身材高挑的那个女孩。 书里的女主,丁念君。 丁念君穿着条白色波点裙,哦,这个年代好像叫布拉吉。 扎着两条马尾,马尾没梳在脑后,而是朝前梳着,一左一右搭在肩上;额前一排弯弯的刘海,不厚重,有点像后世的空气刘海。 在这个年代,这身打扮时髦又靓丽。 容貌也漂亮,白白净净的瓜子脸,柳叶弯眉,一双漂亮的杏眼,对得起钢厂大院一枝花的名头。 不过她突然想起书里一段描述,就是原主嫁进潘家虽依旧包揽了所有家务,但因为吃得好,油水足,营养跟得上,竟慢慢长开了些,皮肤也白了。 有一天婆婆看着买菜进门的原主惊呆了下。 总之大致意思就是,原主婆婆头一次发现刚嫁过来时那个又黑又瘦、总缩着脖子收着肩膀,完全上不了台面的大儿媳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甚至暗暗将两个儿媳妇的脸做了下对比,发现丁果比小儿媳丁念君还漂亮。 自那之后,原主婆婆就想方设法的减少了原主出门的次数,只让她在家伺候傻子丈夫。 丁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从穿过来到现在还没照过镜子呢。 一会儿得看看她有多好看。 “大姐你回来了,欢迎你回家!” 丁念君微吸了吸起,带着得体的微笑走近,视线扫过丁果干枯的头发、微黑又粗糙的皮肤、身上洗到发白的蓝布汗衫、裤子以及脚上那双带着豆粒大小破洞的布鞋,友好地朝她伸出了自己白皙娇嫩的手,眼底带着些隐秘的期待,望向丁果。 期待什么呢?期待从丁果脸上看到熟悉的窘迫。 就如13岁那年,丁果跟在爸妈身后进门,她也朝丁果伸出了手,而那个穿着补丁衣服,扎着两条油乎乎麻花辫的女孩脸庞瞬间涨红,窘的手脚无措,最后使劲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伸过来跟她握了握,并操着一口浓重的老家口音,小声道:“俺还是头一回跟人握手。” 望过来的那双眼睛里有羡慕,有自卑和怯懦。 她享受这种羡慕,鄙夷这种自卑和怯懦,并不同情,甚至在之后想尽办法加深了那双眼睛里的羡慕、自卑和怯懦。 这次,才从乡下回来的丁果还会先在衣服上擦一擦才敢跟她握手吗? 丁果的手动了。 丁念君笑容甜甜的正要迎上,却见对面抬起的手转了个弯,双手环胸,将胳膊抱了起来。 她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丁香早在丁果出来时就如临大敌,此时冲过来把丁念君拉走,嫌弃地捏着鼻子瞪着丁果,嘴上跟丁念君说道:“大姐,你搭理她做什么,一身土腥味儿,你不嫌她脏啊。还有……” 她扬扬下巴,冲丁果道:“喂,谁让你进我跟大姐的卧室的?” 丁念君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嗔了丁香一眼,并将人扒拉到身后,低声斥责:“别这样说,还有要改口,这才是咱们大姐。”接着再次冲丁果扬起笑脸,“大姐,香香年纪小,又被我们宠坏了,不懂事,你可别介意。” 说完往让出身后的沙发,“大姐,别光站着了,过来坐!” 丁果笑了下,没动,好整以暇地继续打量丁念君。 嗯,看书时女主的一些作为就很令她不适,果然,她的感觉没错。 这举动,这番话,都茶的很高明嘛,一面挑拨了自己和丁香的关系,一面宣誓了她的主权。 若真是原主站在这儿,面对这种无形中的排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吧。 啧,也不一定。 圣母向来比较宽容。 思量间,丁香已经不高兴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不满地瞪着丁建党,小声嘀咕道:“上啊,之前不是说好了,团结一致,共同对外!”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节 还做了个握拳加油的动作:“上!” 丁建党进门前是信心满满来着,但刚才看见丁果从屋里出来,瞥见她眉间流露出的不耐烦,突然就有点怂了,这会儿被丁香怂恿,才硬着头皮站起来,大声道:“那什么,你回来归回来,但我们的大姐只有一个,就是念君姐姐,你别想让我们叫你大姐,哼!” 说完重重坐了回去。 “建党,别这么没礼貌。”丁念君转头瞪了丁建党一眼,又转回去一脸地歉意地苦 笑,“大姐,他们就是孩子心性,主要是跟你不熟,等熟了就好了,你可千万别介意,别跟他俩计较,你就是我们的大姐,谁也越不过你去的!” 看着书里的角色活灵活现的给她演戏看,丁果这才笑起来:“你说得对,两个小破孩我跟他们计较什么?倒是你,让我很欣慰啊!” “啊?欣、欣…慰?”丁念君愣了下。 丁果笑望着她,道:“是啊,你一个养女比我亲弟亲妹都有礼貌,可见爸妈在你身上是用了心的,把你教的很好,不错,值得表扬!” 丁念君俊俏的小脸瞬间白了。 养女! 这是她最排斥的两个字。 她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养女,知道为了她,妈妈将亲生的大女儿送回了乡下。 当时很是难过了一阵子,想不明白这么疼她的爸妈为什么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觉得命运不公。 可父母宠她,哥哥疼她,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尊敬她,喊她‘大姐’,慢慢抚平了她的难过,让她无忧无虑快乐成长。 但在夜深人静时她也会忍不住想那个因为自己到来而被送回乡下的丁果,忍不住想,丁果是怎么想自己的,是恨,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 直到几年前,乡下奶奶病逝,爸妈将他们那个大女儿接了回来。 当时她很是惴惴不安了一阵子,怕爸妈真正的长女回来她就成了边缘人物。所以总忍不住当着丁果的面跟爸妈撒娇、装病、装胃口不好,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只围着自己转,以此来证明自己在父母心里的重要性。 她不光拢住了爸妈,还拢住了除了丁果以外的兄弟姐妹、大院里的同龄人、班里的同学…… 本来她就长得漂亮,性格活泼讨喜,又是城里长大的孩子,有她这个姐姐/妹妹/伙伴在,谁会喜欢土里土气又木讷的丁果? 看着丁果在这个家里越发沉默,沉默到几乎没了存在感,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声对不起。 她真的太害怕失去爸妈、大哥和几个弟弟妹妹了。 这是她的家人,从她记事起就围绕在她身旁的家人。 她跟他们没有血缘的牵绊,生怕经不起命运的考验,怕哪天睁开眼她就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这种心惊胆战,都是回来后的丁果给她造成的! 好在,没过几年丁果下乡了,家里恢复了往日的温馨,丁果就像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家里的人,终于离开了。 尽管这么想不太合适,但在丁念君心里,丁果就是突然出现来横插了一杠子,而后退场。她不在,家里和谐极了。 丁果的离开,又让她恢复了无忧无虑。 但‘养女’这两个字始终深深扎在她心里,碰不得,提都提不得。 就好像这两个字一出来,她所有的美好就只是泡影,吹口气就能散。 可现在,她认为的那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却当着她的面说出了这两个字,揭开了她心里血淋淋的伤疤。 丁念君胸脯微微起伏,又难过又生气。 丁果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依旧笨嘴拙舌不会说话? “宿主,来了,开始了,丁念君情绪波动好激烈哦,她内心开始扭曲了~”脑内传来耗子兴奋的报数声,“2点、3点,哇,7点、4……” 再来点,它的名字就能从收入列表上下去了,贪心宿主加油! “闭嘴,收入我自己会看,别聒噪!”丁果意识内冷喝,“要是影响了我发挥,最少两套四合院!” 系统:“……” ‘您获得5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客厅里,丁香终于抓住了攻击的点,跳起来冲丁果尖声道:“喂,你说谁是养女,你骂谁呢!” 岳红梅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忙出来问:“咋了?你们在说啥呢?” “妈,她……” 丁果笑盈盈打断丁香告状的话,道:“妈,我夸念君妹妹呢,说她虽然是咱家的养女,但对我这个大姐比我亲弟亲妹可有礼貌多了,您教的真好!” 岳红梅愕然:“你、你这孩子……”这是夸人? 可,丁果说念君有礼貌诶,还夸她教的好。 岳红梅张了张嘴,说不出斥责的话。 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丁香急的跺脚,不满地告状:“妈,你别听这个泥腿子胡说,她说大姐是养女,她这是骂人呢!” 是了,为什么非得要强调养女? 倒也上升不到骂人的程度,只是这么说很不合适。 岳红梅心疼地看了君君一眼,纠正丁果道,“大妮儿,以后不能这么说……” “呃,先打断一下啊!”丁果抬手制止,纠正道,“首先,请叫我丁果!‘大妮儿’是奶奶对我的昵称,她抚养了我,这是她老人家对我的专属称呼,没有抚养我的人,你们不配这么喊,谢谢。” 纠正完称呼,这才继续笑道,“好,说回丁……” 她看着丁香,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丁小六,抱歉,忘了你叫啥了,算上你念君姐,你在家行六,就喊你老六吧,你可真是个老六!” “老六啊!你现在应该还在读书吧,书都读到老五肚子里去了吗? 怎么着‘养女’这两个字现在都是骂人的话了? 你念君姐就是咱家的养女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事实不能提?提就是骂人? 更别说我还非常真诚的赞美你念君姐以及我们的父母,怎么就像踩着你尾巴了似的,人家正主都礼貌地没开口说什么,你在旁边跳什么脚,你脚上长痔疮了?” 丁香哪儿挨过这种骂,她气得脸色涨红,哇哇大叫:“……你、你,你才老六,你还是乡巴佬,泥腿子,乡下来的土老帽!” 家里从来不称呼排行,难听死了! 丁果抬手拢了把头发散热,嘴上从容应对着:“哟,瞧不起乡下人啊?那可怎么好呢! 咱爸二十岁之前就是乡下人,咱奶更是当了一辈子的乡下人,还有咱二叔、三叔他们不也都是乡下人么?你这么瞧不起乡下人,那我之前从乡下寄回来的粮食你吃没吃?那些年咱二叔、三叔寄来的地瓜玉米啥的,你吃没吃?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吃着乡下人送的东西还瞧不起乡下人,觉得我们都是乡巴佬,土老帽,泥腿子。你这是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这就是你城里人的教养?呵、tui!” 丁香被骂红了脸,瞠目结舌地瞪着丁果,眼圈一红,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落了下来。 ‘喂到狗肚子里’这话平等地骂了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岳红梅脸色僵硬又难看,刚要开口,她小儿子突然插话,气急败坏地指着丁果道:“原来你、你刚才在骂我?你骂我是狗!” 他是听丁果那句‘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才反应过来前头那句‘书都读到老五肚子里去了’是隐形的骂了他! 丁果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充满嘲讽:“智障。” 丁建党瞪起眼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你也是智障,反应这么慢不是智障是什么?”丁果笑盈盈地,“怎么滴,这么听不够是喜欢‘智障’这两个字么,实在喜欢就写下来贴墙上天天看。” 丁建党气疯了:“妈,你看她,这土包子一回来就闹的家里鸡飞狗跳,你们非把她弄回来做啥!” 丁念君终于平复了内心翻腾的情绪,开始重新审视丁果。 这哪儿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大姐。 几年没见,变化怎么这么大! 岳红梅同样脑瓜子嗡嗡的,或者说,她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丁果。她印象里的大女儿就是老实巴交,不说话,只知道闷头干活的老黄牛! 甚至不久前刚进门时还一副鹌鹑相,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浑身带刺,嘴皮子还这么利索了。 房子膈应并不好,丁志钢在厨房里越听眉头拧的越紧,这是才回来的那个大女儿?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从厨房出来,看向丁果,威严呵斥:“你这孩子,以前不是挺老实的个姑娘吗?咋变的这么牙尖嘴利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弟弟妹妹的?” 岳红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正是她想说的。 丁果重新看见这个便宜爹,噗嗤笑了,望了眼他的头顶,虽然没有明确的绿,但她眼里全是绿,不由目露同 情,好脾气地解释道:“老实挨欺负啊爸,我不反击难道站那儿擎等着这俩兔崽子嘲讽我?您别生气哈,整个家里我最同情您了,谁给我脸色我都得骂的他找不着北,唯独您,您怎么冲我发火都成,谁让我心疼您呢。”精神上绿到发光的纯纯大冤种,我先让你三招! 可不纯纯大冤种么,被老婆忽悠着帮别的男人养大了闺女。 书里,女主后来跟亲生父亲相认了。 认亲现场,对方一脸诚挚地握着岳红梅的手,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当时岳红梅那个泪眼婆娑,书中的心理描述是:觉得一切都值了! 她值了,跟她过了一辈子的丈夫算什么? 大冤种呗! 丁志钢听得云里雾里。 同情? 这孩子到底会不会用词,不应该是尊重吗? 不过大女儿这番话是向着他的,倒让他听得熨帖,一时拉不下脸再训斥,放缓语气道:“你是我们的长女,又是他们的长姐,让着点弟弟妹妹,他们还小,不懂事……” 他也要重新适应一下长女的变化,这变化过于嘎嘣脆了些,脆的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明明刚才进门时还不这样…… 丁果敷衍地点点头,全当他在放屁,语气却说不出的宠溺:“知道啦知道啦,您快去厨房看看,锅好像糊了啊。”小绿头龟。 岳红梅在旁边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这个大女儿,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大……丁果,你、你刚才,我是说刚回来的时候不这样啊?咋还……” 她想不通,感觉有些梦幻。 前后不过两三个小时,一个人的性格变化咋大的让人觉得这么陌生呢! 这孩子不是被什么附体了吧? 想到一些民间传说,岳红梅心底有些发毛。 丁果眨眨眼,慢悠悠地道:“妈,你看不出来我那是装的吗?毕竟你们以前总爱夸我老实,我想讨好你们就装了一把,可我发现不行啊!老实孩子都要被你们卖了,我还他娘的装什么装,干脆撒泼吧,我不痛快,大家谁都别想痛快!”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节 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亦透着股说出不的凉意和讽刺。 岳红梅:…… 厨房里的丁志钢:…… 夫妻俩连着丁念君心里齐齐一咯噔,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事突然觉得没底了。 第5章 (修文,微修微调)丁建设简直要气…… 丁建国和丁建设上班的地方相邻,但离家远,回来略晚。 刚到楼下就看见了在等他们的小弟、小妹。 丁建国笑着喊了声:“建党,香香!” “大哥、二哥,你们可回来了。”丁香眼睛又红又肿,还包着一泡泪,抽噎着告状,“乡下回来的那个就是个疯子,她欺负我,还骂大姐是养女。” 她死都不认丁果是她大姐,丁念君才是她大姐,哼,气死那个乡巴佬。 老五丁建党在旁边点头:“可吓人了。” 哥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小妹说的是跟他们同父同母的大姐丁果。 前段时间爸一直在活动,要把人从乡下调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虽是亲大姐,可从感情来说他们更喜欢丁念君这个妹妹/姐姐,对丁果只觉得陌生,甚至有点排斥。 丁建设是丁念君最忠心耿耿的拥趸,顿时炸毛:“她有病啊一回来就骂人,让她滚回去!” 丁香带着哭腔道:“她就是有病,二哥,你说怎么才能再把她弄走?我不想她在咱家。” “你们小声点。”丁建国看了眼那边的邻居,沉声道:“别胡说,这也是她家,你们就是再不高兴这也是她的家。” 丁香扁了扁嘴,还是忍不住嘟囔道:“让她在乡下多好,爸妈干嘛要把她弄回来!” 丁建国张了张嘴,没再说劝慰的话。 是啊,爸妈干嘛要把丁果弄回来? 尽管这样的念头很不合适,但他还是跟小妹一样在心底闪了闪。 有血缘关系是不假,可没感情就是没感情。 丁建国:“她变化这么大么?” 对那个比他早出生十分钟的姐姐,他固有的印象就是永远垂着脑袋,缩着肩膀,说话很小声,看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 这让他觉得这个姐姐很上不了台面。 曾经还有同学在班上学丁果走路,学她缩着脖子细声说话,那怪模怪样的姿态惹得班上同学哄堂大笑,让他很没面子,为此,他回家吼了她。 但丁果只是慌的手脚无措,并一个劲的跟他道歉,可这样只会让他更看不起,甚至有点厌恶。 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回来就骂人? 丁建设是个火爆脾气,道:“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丁建国:“别没大没小,她是咱们大姐。” “才不是,念君姐才是我们大姐。”丁香、丁建设和丁建党异口同声地说。 丁建国哭笑不得:“那她是我大姐啊,她比我早出生十分钟呢。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你们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重要。 念君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虽说念君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并不影响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 丁果出生不久就被送回了老家,因为老家离得远,也就爸妈偶尔回去,他只在奶奶去世那年跟爸妈回去过一趟,顺便将丁果接了回来。 他们幼时的记忆里都没有这个人,也不能怪他们偏心。 兄妹四人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楼。 丁建设一进门就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丁果。 丁果正在看自己的‘进账’,不怪耗子兴奋,确实收获颇丰啊! ‘您获得4点来自’丁念君‘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念君‘的内耗值’ ‘您获得5点来自’丁香‘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念君‘的内耗值’ ‘您获得2点来自’岳红梅‘的内耗值’ ‘您获得1点来自’丁志钢‘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香‘的内耗值’ ‘您获得……’ 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接近四五十的入账了。 耗子兴奋的不行,这狗宿主虽贪心,但战斗力猛啊,不愧是能让它内耗的人。 丁果也开心,系统商城可不是只能换吃的,除了四合院不能直接换,衣食住行包揽了‘衣食行’,照这趋势下去,不久之后她就能直接提辆二八大杠了。 正欢快地晃着脚,就听到了开门的动静。 循声转头望去。 凭借原主留下的模糊记忆,隐约认出来这是比她小一岁的丁建设。 作者给了他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设,是丁念君最忠实的守护者,丁念君指哪打哪。 三十岁时,还为了丁念君跟人打架坐了两年牢。 另一个,就是比原身晚出生十分钟的丁建国了。 不一样了! 丁建国在触及到丁果视线的一瞬间马上就判断出了不同。 一个人有没有变化,变化多大,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这个大姐变化似乎不是一般的大。 现在他有点相信小妹说的刚回来就闹的家里不平静了。 这是意识到自己不公平的待遇,想找平衡吗? 找平衡可以,但她不能让君君下不来台。 那是陪伴他成长的妹妹,虽非父母亲生,可在他们心里胜似亲生。 丁果若还是以前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姐,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他们会给予她基本的尊重,不说关系能有多好,但自会有一分客气。 毕竟大家都长大了嘛,不会再像几年前那样动不动就呵斥她、故意取笑她,说些伤人的话。 可她若想排挤念君,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因此,丁建国便没上前打招呼,他认为有必要让这位大姐认清他们的态度。 但丁建设却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丁果,蛮横质问:“这地方是你坐的吗?赶紧给我起——开!” 丁建国皱眉,虽不想表现的太亲近,可建设这么直接也不合适,便想制止:“建……” 袖子却被丁香拽了拽,不满地瞪着她。 就等着二哥回来收拾这个乡巴佬呢,大哥拦什么拦。 丁建国无奈笑了下,算了,随他吧,左右也不过是几句难听的话,若能让大姐加快认清形 势也不错。 丁果缓慢仰头,迎上丁建设那张装逼脸,淡定开口:“这个家里有哪儿是我不能碰的?丁小四,你给我搞清楚,我是先从妈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个,除了爸妈,我凌驾于你们所有人之上,懂? 这些年我不在家,没尽到一个当大姐的责任,疏忽了对弟弟妹妹的管教,才让你们变的这么没大没小没教养!” 她说着话站了起来,扬起一个笑,道:“不过没关系,教程现写都来得及,第一课,先教你一个礼貌……” 丁果说完抡起胳膊扇了过去:“对大姐要尊重,明白?” 啪! 清脆的耳光让屋里一静。 丁建国愣了,丁建党和丁香也呆住了。 因为不愿意面对丁果,在厨房帮忙的丁念君和丁志钢两口子也齐齐僵了下。 外头很快响起丁建设暴跳如雷的声音:“你、你他妈敢打我?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打的……” 丁香回过神,心头隐秘地升起一丝兴奋。 敢打二哥,这个乡巴佬要翻天啊。 谁不知道二哥是家里脾气最火爆的,在大院里打架都是出了名的。 敢惹他,等着被二哥打成猪头吧。 啪! 第二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丁建设没说完话,比上一个还响亮。 刚才忘记用‘搬砖’了,补一个。 理由么,现成的! “对着大姐说脏话,从哪儿学的这些臭毛病?” 丁果转了转手腕,原来还是有需要动手的事儿啊。 打的有点爽。 就是这‘搬砖’加不加没太大区别啊,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系统却兴奋地道:“宿主,搬砖有效的,他怕了,他怕了!” “我、我、你……”丁建设简直要气疯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节 他也说不上是为何,在第二巴掌扇过来时他竟然升起一抹畏惧,捏起的拳头犹犹豫豫举到一半就没了气势,想打又迟迟不敢落拳,就那么僵在半空,像捏着一个笑话。 丁果可不管这个,敢对她亮拳头就得继续挨打,手快地将第三个耳光扇过去,给丁建设扇的转了半圈,耳朵里嗡嗡作响,嘴角有一丝咸腥滑出来,耳边同时传来丁果的厉声冷嗤,一顶帽子扣下:“长姐如母,你这个不孝的狗东西,反了你了!” “你、你、你他——”站稳的丁建设捂着红肿的脸,气得浑身哆嗦,可心底又蔓延出一股他不想承认的怂。 他为什么要怂?不应该啊,但就是怂了,他控制不住啊! 这种不想怂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怂,把他生生气出一包泪,表情愤怒的像要吃人,却也仅限于在表情上。 丁志钢在厨房听不下去了,冲出来呵斥道:“胡说什么,你妈还活着呢!” “哟——”丁果拉着长腔讥讽一声,笑道,“活着呢?那刚才您儿子耍威风的时候怎么没活着?这会儿倒是活过来了。” “你!”丁志钢气结。 刚才他们两口子在厨房小声分析过,大女儿之所以突然翻脸大概是被让她嫁傻子这事刺激到了。 丁果若还是以前的性子,他们倒没觉得怎么样。 可这么一闹吧,突然就有些理亏了。 所以她发脾气就发吧,等她把火发完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慢慢劝说。 哪成想居然开始打人了。 “甭管咋说你也不能打人,看给你弟打的。”岳红梅也从厨房出来,看着二儿子脸上肿起的五指山和嘴角的血丝,心疼坏了,嘴快地说了句,“早知道不接你回来了。” 丁果爽完就没事人一样坐了回去,闻言笑道:“你们可以不接我回来啊,但你们不是有算计嘛!” 丁志钢两口子一噎。 倒是丁建国皱了皱眉头,压着气道:“大姐,爸妈接你回来能有什么算计,他们还不是因为心疼你!” 丁果猛地回头,脑子里扒拉了下剧情,恍然般笑道:“哦,你们还不知道……” “吃饭!”岳红梅大声打断了丁果的话,找补一样岔着话题,“为了给你接风我跟你爸忙了一下午,饭菜都做好了,赶紧吃饭。建国,你去洗洗手,投条毛巾来给建设敷着,我去煮个鸡蛋给他滚一滚。大妮…丁果你下手也太狠了,让你弟明天怎么见人?” 丁果笑了下,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倒顺着岳红梅的话说:“还让他见什么人,这种没礼貌的狗东西出去不够给家里丢人的。” 丁建设呆坐在凳子上没什么反应,他现在脑瓜嗡嗡的。 让他死了吧,刚才怂就算了,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哭了,让他在这个乡巴佬面前完全没了气势可言,丢尽了脸。 想到脸,他现在脸疼的可厉害了。 但最让他觉得憋屈的还是……他依然不敢打回去! 丁建设使劲捏了捏拳头,狠狠捶在了自己大腿上。 饭菜就在一阵兵荒马乱中上了桌,岳红梅拉着丁念君坐到自己旁边,将那盘红烧肉端到她面前,笑说道:“快尝……” 一只粗糙的手伸过来将红烧肉劫走,岳红梅诧异抬头,对上大女儿那张笑语晏晏的脸:“妈,摆错位置了,不是给我接风的吗?” 丁果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好脾气地抬手指指自己的脸,笑得阳光大气,“这儿呢,你刚从乡下回来的亲闺女在这儿呢!” 说完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了嘴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别说,岳红梅手艺还真不赖,这红烧肉做的软烂入味,肥而不腻。 全家人:…… “唔,真香啊!我在乡下可吃不到妈做的饭。算算得有四年没吃过妈做的饭了,唔,好吃……”丁果满足地眯了眯眼睛,目光扫过一众呆滞的同龄小配角,“不像你们,在妈跟前守着,天天都能吃到妈做的饭。好在妈还是疼我,知道我为咱这个家做了贡献,特意给我做红烧肉吃。” 说着话,不耽误吃,一块接一块。 岳红梅本来还因为丁果抢走她特意给君君做的红烧肉而有些生气,但听到这里就有些不自在了。 “你要不要脸…嘶!”丁建设捂着凉毛巾咬牙切齿地道,“这明明是给大…是给念君姐做的,还有,你给家里做什么贡献了?” 丁香也撇撇嘴,小声咕哝:“就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爸妈最疼的是念君姐,这红烧肉就是特意给念君姐做的。 丁果当然知道这红烧肉不是给她做的,原主在亲妈这儿可没有这个待遇。 但这不是为了让在座的各位不痛快嘛。 他们不痛快,她可就痛快了! 闻言,适时地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即使这样,她也没把装着红烧肉的盘子放下,还委屈地多往嘴里塞了两块,含糊不清地骂道:“你个小白眼狼,当年若不是我出头挑起家里下乡的担子,街道上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咱家呢?这不叫做贡献这叫什么?” “倒是你个小缩头乌龟,当年明明你年龄也够了,你凭什么不下乡,你还是男子汉呢,却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现在还上下嘴唇一碰把我为这个家的付出给抹了个干净,你咋这么黑心烂肺呢。” 一忽儿功夫获得两个亲昵称呼的丁建设快气疯了:“你、你……” 第6章 (修文,微修微调)爱消失的这么快…… 整个丁家人都被镇住了! 还是丁果扔空盘子的声音太响亮才让他们回了神,集体朝那油汪汪的盘子望去,别说红烧肉了,连点肉末子都没有。 岳红梅心疼得不行,没好气地说:“你、你没吃过东西啊!” 咋这么没出息呢,这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得看什么东西,粗粮我吃过,但这么好吃的红烧肉没吃过。”丁果将嘴里的肉咽下,笑眯眯地,“在乡下哪儿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啊,妈,这可是你为我接风准备的,不会心疼了吧?” 她当然心疼,心疼的不行,但对上大女儿似笑非笑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没好气道:“不心疼,我是怕你噎着!” 丁果莞尔一笑,气死人不偿命:“谢谢妈,妈可真关心我,您放宽心,再来一盘我都噎不着!” 说完筷子一伸朝中间的大葱炒鸡蛋奔去,狠狠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满足地摇头感叹:“唔——城里真是太幸福了,没想到咱家里日子居然这么好,爸妈你们应该早点把我接回来……唔,好像不 行,毕竟之前用不到我!” “咳咳,大妮儿来喝点汤。”丁志钢拿过旁边的空碗亲自舀了碗海带豆腐汤递过去,眼神警告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吧嗒! 丁果将筷子往桌上一放,一改刚才真真假假的虚笑,冷冷地盯着丁志钢,郑重道:“我再重申一次,‘大妮儿’这个名字,你们不配叫!” 谁叫她跟谁翻脸,哪怕小绿头龟也不行。 “大姐,过分了啊,一个名字而已,爸凭什么不能喊?”丁建国皱眉道,“还有你这是什么态度!” 丁果抬眸冷冰冰地望过去:“怎么才叫不过分?还有,你不过也跟老四一样是个没担当的东西,还轮不到你来指摘我的是非!好啊,你觉得一个名字而已是吗…我记得你以前也有个小名,是爸妈本着贱名好养活叫了一阵子的,是吧,猪蛋儿?奶奶咽气前可是惦记着想见见你这个大孙子呢,一口一个‘猪蛋儿’‘猪蛋儿’的喊呢,结果到咽气也没见着你这个孙子,你可真是个孙子啊,是吧,猪蛋儿?” 丁建国是家里长子,平时在弟弟妹妹面前也十分有长兄的风范,弟妹们也尊重他,结果现在居然被人当面说是个没担当的东西。 还有那个小名,从他六七岁被同龄的小朋友取笑过后就哭着不让家里人喊了,若丁果今天不提,他几乎忘了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名字。 脸色一时涨红:“……你、你!” 眼见着还要吵,岳红梅忙道:“好了好了,吃团圆饭呢,吵什么吵?大…丁果你是做姐姐的,不能让着点弟弟妹妹,就说这红烧肉,你弟弟妹妹都没吃一口呢,你说这像话吗?” 丁果嬉皮笑脸道:“我想让来着,可我一想到他们吃了这么多年妈做的饭,我几年也没吃上一顿,就有些没收住,怪都怪妈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 说完抄起筷子又夹了一大块炒鸡蛋送进嘴里。 唔,以前看年代文时,穿过去的猪脚尝到这个年代的鸡蛋、粮食,每每都要感叹那种天然食材的香是后世不能比的,看得多了,她都觉得这种描述太腻,能有多香啊,每个穿越主都得强调这么一回。 今儿切切实实尝到了……她也腻味地感叹一下:就是香啊,真香! 肉香十足,鸡蛋的香味儿也足,它们是真的香! 她在品尝美味的时候,丁念君终于开口了,柔声道:“大姐,我们倒是没什么,这里还有爸妈呢,爸妈辛苦一下午都没尝上一口。” 如同清风拂山岗,这话算是轻轻柔柔地吹进了丁家人的心里,一个个顿时熨帖极了。 岳红梅转头慈爱地望过去,还得是她的君君。 丁志钢也噎着一口气,觉得大女儿虽然在撒火,可也太上不了台面了,跟君君简直没法比,也不怪他偏疼这个养女。 “就是!”丁香嘟着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 丁果挑眉。 来了,女主再不开口,她都以为是不是耗子偷偷给女主下哑药了。 丁果又吃了口鸡蛋才潇洒地摆摆手,道:“妹子你想多了,亲爸妈心疼我还来不及呢,哪儿会计较这一盘肉!是吧爸、妈?你们不会真计较吧?我可是打小就没怎么吃过你们做的饭,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牺牲这么多,现在咱们终于一家团聚,你们不会连盘肉也心疼吧?” 丁志钢、岳红梅双双气结,他们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还真就心疼那一盘肉吧! 可就是心疼啊,君君一口都没沾着。 此时的丁念君已经顾不上肉不肉了,她被丁果话里的‘亲爸妈’给刺了下,小脸白了又白,眼圈微微泛起些红,委屈地看着丁果,声音哽咽着说:“大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知道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我占了你的位子,可我也不想啊,我比谁都希望自己能是爸妈亲生的孩子。 你心里对我有怨言你冲我一个人发火就好了,做什么总阴阳怪气的惹爸妈不高兴,还打了建设,把好好的团圆饭搞成这样你就满意了,你对得起爸妈的辛苦吗?” 不意外的,她这一番唱念做打,顿时让在场除了丁果之外的所有人心疼的直抽抽,并齐齐仇视丁果。 丁建国先不悦地瞪了丁果一眼,转而语气坚定道:“大妹,你没占谁的位子。还有,亲不亲的不在那一层血缘关系,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好的妹妹!” “姐,你也是我最亲的姐,我永远只有一个大姐,就是你!”丁建设捂着脸表态,说这话时还挑衅地看了丁果一眼。 念君姐多好,就知道疼他,这个乡下回来的他才不稀得认。 一双小的也赶紧表态,还狠狠地瞪着丁果,仿佛丁果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最心疼的莫过于岳红梅了,她冲丁果扬声道:“你别没完没了!” 丁家人的维护极大的满足了丁念君心底那种自私的占有欲,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对面的丁果,企图从丁果脸上看出一丝丝挫败的心伤,谁知,看到的却是她在大快朵颐。 一家人气得吃不下饭,但丁果胃口极好,她将最后一块大葱炒鸡蛋里的鸡蛋塞进嘴里,这才抬起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丁念君,慢条斯理地道:“我说什么了?你不是爸妈亲生的这事大家都知道啊,这又不是秘密,我怎么就阴阳怪气了呢?打丁小四是他不懂礼貌,我这做长姐的不能教育了?你说爸妈辛苦,我认,他们为了某种目的费劲巴拉地把我弄回来,确实挺辛苦的。” 见丁志钢两口子脸一僵,又要截她的话头,丁果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继续说道:“我说妹子啊,你老这么敏感可不行!是不是嫌爸妈给你的疼爱不够呢? 爸妈多疼你啊,为了你把我扔回乡下;现在又为了你把我接回城。我就这么说吧,若以后有需要为了你牺牲老二、老四、老五、老六的时候,爸妈也绝对毫不犹豫的继续卖亲儿子、亲女儿。 只要你能好,你能顺心如意,他们可以放弃所有亲生的孩子,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说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知足,一提养女你就生气,一提养女你就扎心,一提养女你就哭,可你就是家里的养女啊,你犯得着敏感吗?你这是哭给谁看呢?非得让他们把心挖出来剁碎了、一点点捻给你看你才知足,才信任他们对你的感情?” 说完悄悄针对丁念君使用了信用卡,又端起面前的海带豆腐汤喝了一口。 丁家人倒不会信她这通嘚啵嘚,但此消彼长嘛,降低了丁家人对丁念君的盲目信任,那自然就会暂时信了她这番鬼话。 唔,海带汤好喝。 貌似在这个年代,海带还是稀罕物呢,鲜,太鲜了,虽然她不爱吃豆腐,但她爱吃海带啊…… 她在美滋滋的同时,屋里的气氛也悄无声息地变了。 首先最有感觉的是丁志钢,他没来由地就被一种不满的情绪填满了心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节 是啊! 他对这个养女不好吗? 好的不能再好了,比对他亲生的孩子好了不知多少,为这,厂里同事,家属院的邻居没少在背地里说他傻,这丫头总哭个什么劲呢? 仔细想想。 这丫头似乎不止一次因为身世的事吧嗒吧嗒掉眼泪。 他们也知道,小女孩嘛,无非患得患失,怕他们不要她,不疼她了,想争个宠。 可她哪儿用得着争啊,他们这做父母的把所有宠爱都给了她呀,怎么还不满足! 以前觉得是小女儿心态。 这会儿怎么突然有点腻味了呢。 还有大女儿说什么他们以后还会为了君君卖亲儿子亲女儿,这不就是在点他们么,嫌他们为了个养女把她送回乡下。 他心口一酸,不是滋味极了。 岳红梅心头是有挣扎的,但她挣扎不过卡子的威力,突然以一种复杂的视线看向了这个她最宝贝的女儿。 她对君君可真是掏心掏肝的付出啊,君君就算不信任老丁,不信任其他兄弟姐妹,但不该不信任她啊,她还要怎么做君君才能满足? 头一次,心里有些委屈起来。 委屈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认可。 丁建国也皱起眉头,大妹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他们这么疼她、小心翼翼地维护她,她怎么还为自己的身世哭哭啼啼的? 多少有点不懂事了! 说起来,大姐又有什么错呢? 丁建国抬头,看向对面呼啦呼啦喝海带汤的大姐,眼底挣扎了下,算了,还是很嫌弃。 大姐没错,但对她没感情就是没感情。 丁建设则是直接说出口的,哪怕两边脸都肿了,也拦不住他的心直口快,冲丁念君道:“大姐,爸妈对你够好了,你也太不知足了!” 他这个暴脾气的性格在思绪被干扰时平等对待了丁果和丁念君。 只是说完就后悔了,悔的恨不能自抽三十个嘴巴子。 丁香直觉哪里不太对劲,她应该要反驳二哥的,但说出口的话却成了抱怨,嘟着嘴道:“是啊大姐,妈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一年四季哪个季节不给你买新衣服?我只能穿你换下来的。就这你还不知足,那我算什么?” 大姐原来是不知足的啊?爸妈对她都这么好了她还哭,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哭? 丁建党内心也产生了动摇,一脸怀疑地看着丁念君:“你不信任我们?你不信任爸妈对你的感情?” 丁念君正被丁果那番话里连着的四个‘养女’给扎的快要漏风了,没想到她最在乎的家人又突然倒了戈,弟弟妹妹居然指责起她来。 转头再看看爸妈、大哥,脸上的情绪也不对了。 她瞬间傻眼,心头一阵没来由的慌乱。 家里人对她的态度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 质疑她?爸妈和建设他们怎么会质疑她呢! 爱消失的这么快吗? 第7章 (修文,微修微调)身后的小老六哭…… 丁念君心底漫上无边的恐惧,急急解释道:“不是,我没有,爸、妈,大哥、建设、建党、香香,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替爸妈抱不平,爸妈辛辛苦苦给大姐做饭,结果——” 丁果咽下一口汤,眨巴着眼道:“不平?你难道不认为这个家里最不平的人是我吗?我下乡四年,今天刚回来,爸妈给我做顿接风宴你就替他们抱不平,那这二十年爸妈给你做过多少顿饭?你这么懂事,这么心疼他们,你是少吃一口了还是帮着做家务了?我记得当年我在家的时候你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呢。今天爸妈给我做这一顿饭你就在那叭叭的,你咋这么虚伪呢?” 况且这顿饭到底给谁做的,大家心里有数,她不过是为了给众人添堵才表脸的硬往自己头上扯罢了。 丁念君被骂懵了。 要说刚才哭还有点演的成分,那这会儿眼泪是真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带着浓重的哭腔道:“我没有,我、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真的没有,爸、妈,你们相信我,我真不是……” 她都哭成这样了,怎么还是一个上来安慰她的也没有呢? 丁念君慌乱又茫然。 她不知道丁家人还在信用卡的效果笼罩中,都拧着眉头在反思。 尤其丁志钢两口子。 他们甚至开始纳闷君君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这么不体面呢! 他们给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今天不过给大女儿做一顿接风宴,她就装模作样地心疼父母了,以前咋没见她…以前倒是心疼过,可她只是嘴上哄哄,从来没伸手做过家务,现在连她替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是攒着带回来让岳红梅给她洗。 正如丁果说得,这孩子在家里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丁志钢心底还升起些许愧疚,顺带着对妻子都有了一点点埋怨。 报恩,报个什么恩呐,当年帮念君找个不错的人家抚养,他们定时过去看看,给点钱,给买点衣服不行吗?非得抱回来亲自养,为这还把他们的亲女儿送回了乡下老家…… 丁建国也在天人交战,他突然觉得从乡下刚回来的这个大姐说得很对,念君是不是真的有点……虚伪! 不不不,不应该这么想大妹,她只是被家里人娇宠惯了,倒也上升不到虚伪的高度。 丁建设捂着脸,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以前觉得大姐不干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爸妈宠嘛,可今天怎么…哎呀,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突然觉得大姐不完美了。 岳红梅亦再次罕见的对大女儿这番话产生了认同。 她给君君做了二十年的饭呐,君君是哄的她挺高兴,可从没在实际行动上表达过对他们的心疼啊。 饭还是她来做,衣服还是她负责洗,总之每天下班回来就是做不完的家务活,经常累的她腰都直不起来…… 想到这里,心底又闪过几次挣扎,君君干什么活?君君是用来疼的…哦,老天爷,她怎么又开始不平,又开始觉得大女儿说得对了? 君君吃了她二十年的饭还不信任自己对她的这份疼爱,她真的好委屈,越想越委屈,红了眼眶。 但内心又闪过一抹挣扎…… 这股反复纠结的力量连系统都忍不住赞叹:“啧啧,你妈爱这个养女真是爱得深沉啊!” “毕竟是你姥姥她白月光的女儿!”丁果叫妈是演戏,但不想从耗子嘴里听到这层关系,直接抄了个便宜,并顺口嘲讽:“还有,承认你们出的东西质量次不丢人,还神奇的东西呢……我都不稀得笑话你们,哈哈哈哈!” ‘您获得5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再说丁念君,依旧没人来哄,没感受到往日熟悉的亲情环绕,她四下望去,依旧只能看到大家怀疑和不满的眼神,再次如遭雷击,小脸白的丁果都不忍看了……不忍只看一眼,她多看了好几眼。 啧啧啧,可怜见的。 小白莲花也不过如此嘛! 丁念君坚持不住了,自小被亲人维护惯了的她受不了这种冷待,抽噎了两下,梗着脖子倔强道:“我没有,我不是!” 说完哭着抓起衣架上的包跑了出去。 * 这顿饭最终以丁果撑的打嗝,丁家人郁闷/气饱,丁念君离开,宣告结束。 随着丁念君离开,信用卡作用逐渐淡化,丁家人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自责中,是不该对念君产生怀疑的自责。 家里一阵兵荒马乱。 岳红梅急得嘴角泛白沫,喊着大儿子:“建国,快去纺织厂看看君君是不是回宿舍了……等等,你拿点粮票和肉票,路过国营饭店看有没有君君最爱吃的牛肉水饺给她打上一份,这孩子没吃饭呢……” 丁建国也是一脑门子汗,抬起胳膊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刚才他是疯了吧,怎么能那样想大妹呢。 丁建设则是不顾脸疼,对着丁果咆哮:“都怪你,你就是个搅家精!” “对,都怪你!”丁香再次气哭了,抹着眼泪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才那么说我大姐,我恨死你了,呜呜……” 丁志钢那股愧疚也散去了,君君虽非他亲生,可也是养在身边二十年呀,这孩子懂事又漂亮,从小就给他长脸。 现在再认真想想,他还是不后悔抚养君君一场! 心头思绪这么翻转着,朝丁果投来谴责的一瞥。 岳红梅送走大儿子,转身看向丁果,表情说不出的失望,怒道:“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她怎么生了这么个极端。 老实的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这在乡下不知怎么开了窍,竟变得这么胡搅蛮缠了。 丁果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家子:“应该是你们满意了,若你们心里不是对丁念君一点怨念没有,怎么可能会被我的话影响呢?平时都端着、装着的,今天我大发善心把你们的真实想法勾出来了,都痛快了吧?不用谢我!” 丁志钢老脸梆硬! 别人他不知道,但大女儿说中了他的心事。 在同事阴阳怪气说他亲生的不养,养抱来的时,他是对念君产生过不喜,但这种念头也只是闪了一下,后头该对孩子怎么好还是怎么好,关心疼爱那是一点不打折的。 难道说,当时的那点小怨念还在心里藏着,只是今天恰好被大女儿翻了出来? 丁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拖着哭腔反驳:“你胡说,我根本没有!” 丁果挑眉:“没有什么?没有穿丁念君剩下的衣服?”说完她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叫不醒你们这些装睡的人……” “你够了,别没完没了了!”岳红梅忍无可忍地呵斥道,“哪家日子不是这样过?你问问哪家不是大的穿小了衣服给弟弟妹妹穿?这叫事吗?” 丁果半个眼神都没给她,冲丁香挑了下眉:“听见了 吗小老六?以后我穿小的衣服都给你穿。啧,当老六真可怜!” 摇头感叹着回了卧室。 身后的小老六哭的更大声了。 岳红梅气的眼前发黑。 丁志钢点了根烟吧嗒吧嗒抽着,陷入复杂的情绪中。 一忽儿觉得不该不信任念君,一忽儿又觉得大女儿说得有点道理,念君再好,到底不是他的种……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嗖嗖给大女儿上内耗值。 脸比刚才更肿了的老四埋头生着闷气,深深自责,自责不该跟念君姐说重话,自责地使劲揪自己头发。 但他只要内耗,那收入就是丁果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节 老五这个智障也在内耗,他不解,他为什么会怀疑大姐? 大姐那么好,不久前才刚刚掏出香喷喷的帕子帮他擦了汗…… 啊啊啊啊越想越不能原谅自己,然后,他就加入了小老六的哭哭团。 岳红梅一个头两个大,最后瘫坐在沙发上,饭也没心思吃,话也没心思说,闭着眼吸气。 卧室里,丁果点进面板查看收入:“哦豁~” ‘您获得3点来自’丁建国‘的内耗值’ ‘您获得4点来自’丁念君‘的内耗值’ ‘您获得2点来自’岳红梅‘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香‘的内耗值’ ‘您获得4点来自’丁建党‘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建设‘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志钢‘的内耗值’ 一家人整整齐齐。 咔嚓! 屏幕上响起截屏的声音,系统:“盛大场面啊,我得保存下来!” 感受着耗子不太寻常的兴奋,丁果倏地想起一个疑惑:“我搞他们,一是因为对原主这个角色恨铁不成钢;二是看书时就不喜这一家子,如今我成了‘丁果’,自然要踹翻原有的发展路线,怼死这一家子,怎么痛快怎么来。你一个系统跟他们多大仇多大怨,看着他们受气咋比我还兴奋呢?他们全家人挖你家祖……用杀毒软件杀过你?” 系统:……狗宿主总能找到清奇的角度来骂它! 系统:“我心随宿主,我这是替宿主高兴呢!” 丁果:“呵呵!” 现在人也骂了,装bei装到这会儿也够了,她要去看看自己的空间了。 过去关好门,也没问系统怎么进入,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小说吗? 踩着穿越前辈们的经验挨着试就可以了。 倒也没怎么试,意识默念了句‘进入空间’,人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第8章 (修文,微修微调)空间商城采购…… 眼前一晃,丁果站到了一处宽敞明亮的客厅里。 落地玻璃窗,让屋里光线十分充足,客厅里配着全套的沙发、茶几和餐桌。 不止有客厅,还有还有卧室、厨房、餐厅和洗手间。 丁果一溜参观过去,很是满意。 卧室宽敞,有床、床头柜、台灯、壁柜,唯独缺了床上用品。 厨房和餐厅挨着,餐厅摆着一套桌椅,厨房里配着灶台、燃气灶,没有锅碗瓢盆。 看到燃气灶,丁果忍不住好奇问了句:“你们的燃气从哪儿供应?” 卧室里的台灯还能解释是用电池的,这燃气呢? 系统忙道:“我们是超级能量哦,用程序设定好即可无限供应!” 丁果只点了点头,就不甚感兴趣的去了卫生间。 甭管它什么能量,她大概率不会在这儿施展。 毕竟商店里那么多现成的美食呢! 看厨房,还不如看见卫生间让她更开心一些。 洗手台、淋浴、马桶、超级新能源洗衣机,带烘干,这套设施她很满意。 也是目前对她来说最实用的场所。 这时候都是公用卫生间。 根据书里描述,旱厕,一个厕所内设三个蹲坑,上厕所的人在上面蹲在,排队等候的人就站坑前的空地上,一边听着排泄声一边跟蹲坑的人聊些家长里短,一个下来一个上去,毫无隐私可言。 如今能有个独立卫生间简直再幸福不过。 还有洗衣机。 对用惯了洗衣机的人来说,让丁果回到手搓衣服的时代实在很难适应。 现在衣服薄还好说,等到了秋冬季洗衣真是难题。 由奢入俭难啊! 淋浴也不错,钢厂的浴池也是公共的,大家同样坦诚相见。 且洗澡也不方便,需要澡票,澡票都是定量发放的,并不能随心所欲想去就去。 从卫生间出来,丁果去了屋外。 整套房子被绿油油的草坪环绕着,几条整齐的石板路连着外面的主路,主路两侧种满了漂亮的鲜花,她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阵阵花香。 不远处还有座八角亭,亭子旁边那是…貌似是口井。 丁果踩着草坪溜达着绕了一圈,走到凉亭那里停了下来。 凉亭里一组石桌、石凳,旁边还放着一把躺椅,这配置不错,深得她心。 水井? 丁果也是老书迷了,看着空间里配置的水井,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某些穿越者带的空间里的灵泉。 “这井……” 系统:“宿主,井里是神奇泉水哦,饮用能调理身体健康、延年益寿,用它洗手洗脸还能美容养颜呢。” 丁果挑眉,果然是灵泉设定。 不过…… “所以你在礼包里放瓶冰红茶不是多余吗?” 系统:“……口感不一样,冰红茶也很好的,像宿主刚才吃了那么大的油水,是不是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就是因为宿主提前喝了冰红茶。” 丁果顿了下。 对哦,这副身体肚子里可没什么油水,乍一吃油大的东西非跑肚子不可,但她居然半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喝神奇泉水也会有这个效果吧?” “有的!” 所以为什么要重复? 丁果挑了下眉。 系统想了想,终于想出个反驳的点:“冰红茶不能洗手洗脸!” 丁果一个白眼送给它,准备离开。 空间跑不了,随时都能来,但是若错过外面什么热闹就遗憾了。 “宿主!”系统实在憋不住了,宿主太粗心,该发现的还没发现呢,赶忙道,“客厅墙上有个操作面板,你去看看,有惊喜哦!” 客厅墙上还有操作面板? 丁果倒是没注意。 她快步进屋,找到操作面板,按了下屏幕下方的触屏远点,面板亮起,她发现了系统说得惊喜。 “时间流速?可视窗口?” 外界与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比例是1:3,外面一分钟,空间内3分钟。 通过可视窗口她还看到了外面的卧室,视角有点像安装在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 如今卧室里空无一人,还隐约听到一点客厅里的动静,似乎是小老六的哭声。 系统喋喋不休地道:“宿主,这可是最新版本的空间,可视窗口不受时间流速影响,看到的画面不会扭曲,极大的方便了宿主对外面动静的关注。还有还有,进空间的落脚点也可以通过操作面板自己设置哦。” “操作面板能移动吗?” 系统:“能,可以摘下来拿在手里!” 丁果点了点头,如此倒还不错,但她习惯找茬,不找难受:“为什么不能做成意念的?你们技术又不够了吗?” 系统:…… 既然能观察外面的动静,她就不着急了,这里面温度体感很舒服,晚上可以考虑进来补个觉。 去凉亭里坐在躺椅上,点进商城采购生活用品,买点牙膏牙刷、毛巾、内衣裤袜什么的。 原主有,但这不是换了瓤子嘛,她在这方面又是个矫情的,打算全换新。 牙膏牙刷不便宜,一套下来居然12点内耗值。 丁果根据自己看年代文的经验,结合商城物品定价,估摸出1点内耗值相当于1角人民币,这组牙膏牙刷算下来就是一块二。 嗯,丁家给她提供的‘资金’还蛮有花头的。 扎实啊! 牙膏牙刷直接买了两组,一组放空间,一组拿到外面用。 购买当即到货,看着刷头略大、毛也不是软毛的牙刷,她吐槽:“耗子,就没有好点儿的?” 牙膏也是这个年代特有的铁皮牙膏。 系统:“宿主,总要符合当前这个年代的特色 嘛。不过宿主放心,牙刷看着像硬毛,用起来的感觉却是软毛的,不会伤到牙龈。从咱店里出去的东西宿主就放心用吧,一用一个不吱声!” 丁果:…… 接下来又买了毛巾、搪瓷盆、香皂、擦脸油。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节 买完点进鞋帽区看衣服和鞋子。 连衣裙、衬衣、背心、裤子、布鞋、运动鞋、皮鞋、凉鞋、拖鞋,种类不少,款式也够丰富,也都符合这个年代的特色。 丁果越看越满意,她这是背了个移动百货大楼啊……唔,说百货大楼夸张了,但总体能满足她的日常需求。 连衣裙价格从一百七八十点内耗值到三百多点内耗值不等,合计约十几元到三十几元。 衬衣根据材料不同价格也有高有底,有四五十内耗值的,换成人民币约四五块钱;也有一百五六的,合计十五六块钱。 看了看账户余额,再买两身价格便宜点的衣服、鞋子完全足够。 收入列表还在持续滚动,只是速度没有刚才那么快了,每隔两三秒才往上动一下。 像三百多内耗值的连衣裙就算了,选了条一百多内耗值的浅蓝纯色连衣裙。 一件白底深蓝格纹衬衣,灰色裤子,合计一百内耗值左右。 塑料凉鞋一双、塑料拖鞋一双、布鞋一双。 最后看着‘存款’,又买了件棉布小背心和棉布裤头。 今天耗子联合丁家全体差不多给她提供了近六百点的内耗值,这一通买买买,就剩了点吃饭的钱。 哦,还想买床上用品,不过现在穷了,再出去赚点。 丁果看了眼窗口,卧室没人,她悄悄现身,出现在逼仄的卧室中。 之前就觉得闷热,但在没有对比的情况**感一直处于闷热的状态还没觉得有啥,现在在空间里贪了凉快,再出来简直热一跟头。 丁果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小老六已经不哭唧唧了,还有筷勺碰碗边的声音,哟,这是开始吃饭了啊。 丁果拢一把枯草头发,明天就去剪了它,也不值当买头绳了,她低头看看床上打着补丁的床单,过去拽着床单边稍微一用力嗤啦撕了根布条下来,将头发绑好,拉开门走了出去。 除了不在场的丁建国、丁念君,其他五位一看见她,吃饭的动作一顿,脸齐齐一黑。 丁果恍若未闻,露出标准的八齿笑:“才吃饭呐!” ‘您获得3点来自’岳红梅‘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建党‘的内耗值’ ‘您获得5点来自’丁香‘的内耗值’ ‘您获得……’ 丁家人并不搭理她并向她砸了一堆内耗值。 滚动速度这不就上来了嘛! 真好,默默奉献的丁家人。 丁果走到原主带回来的那个大包裹旁边,拖着转身要回卧室。 身后传来小老六不满的嘟囔声:“妈,我真的要跟这个乡巴佬睡一间卧室吗?” 岳红梅低声斥道:“行了,别一口一个乡巴佬的……” 丁果这时也转了头,笑道:“你不愿意跟我住一间卧室啊?那太好了,你睡客厅吧。” 说完进门,把门一关,吧嗒将插销插了起来。 外头传来岳红梅的声音:“丁果,你妹瞎说的,她不睡卧室睡哪儿?”说完转头瞪了丁香一样,低声道,“你惹她干啥?” 丁香嘟嘴,又红了眼眶。 她就是不想跟丁果睡一张床上嘛。 第9章 (修文调整,挪了部分后续情节,已看过的…… 丁果已经进了空间。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理原主带回来的行李。 先拎出来一个自己用布缝的旧包,里面装着原主的介绍信、户口页和回城证明等相关证件,还有少量零钱和几张全国粮票。 把包放到旁边继续整理。 一条打着补丁的旧床单,两条摸着已经有点发硬、同样打着补丁的被子。 衣服也不多,每季就两套替换,不是蓝棉布就是军绿棉布的,都洗的褪色发白,还打着补丁。 但原主是个勤快人儿,衣服倒是叠得整齐、洗得也干净,但因为火车上味太大,给这些衣服都腌进去了,丁果连同床单一起送去卫生间。 点进商场花了4个点买了袋洗衣粉。 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倒入洗衣粉,按下开关,洗完后会自动烘干。 她回去继续整理。 两身冬季棉服,一身略厚点儿的,一身薄的,里面的棉花摸着都有些结疙瘩了,想来也起不到多少保暖作用。 她记得书里原主的三婶给她寄过新棉裤棉袄、棉被,但都被原主换钱买成粮食喂白眼狼了 白眼狼不能光吃东西不干活。 丁果将棉裤、袄和被子堆一起,抱着出去,拉开门,很自然地冲吃饭刚吃到收尾阶段的岳红梅喊:“妈,抽空把我的棉裤棉袄和被子拆洗了。” 岳红梅那口海带汤差点没呛着,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丁果,一脸错愕,没好气地道:“你、你是在指使我吗?你自己没长手啊!” 记忆里,丁果从来没说过让她干嘛干嘛的这种话,岳红梅不适应极了。 丁果将被褥、棉裤棉袄往沙发上一搁,转头冲岳红梅伸出两只巴掌,来回翻着给她看:“瞅瞅,好好瞅瞅,看这茧子厚的快赶上城墙了;再看看手背,看到上头这印子了吗?这都夏天了,我连年的老冻疮痕迹还没消呢,这像是二十岁女孩子的手吗?看着这样一双手你心虚不?就问你、还有我爸,你们心虚不?” 说完转身回去,临进门前还理所应当地喊了声:“棉花我要新的!” 哐当关门,反插,回空间凉快。 ‘您获得4点来自’岳红梅‘的内耗值’ ‘您获得4点来自’岳红梅‘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岳红梅‘的内耗值’ ‘您获得5点来自’岳红梅‘的内耗值’ 岳红梅那小半碗海带汤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气得哐当放下碗,看着丁志钢,道:“老丁,你说她这是要干啥?一回来闹到家里鸡犬不宁!你不管管?” 丁志钢也没了胃口。 他想不通,之前多么老实的一个人性格变化怎么这么大呢! “就不该弄她回来,白搭那些人情关系了。”丁建设因为脸疼,吃饭吃得慢,时不时龇牙咧嘴的,嘟囔道。 丁志钢两口一起陷入沉默。 要不是为了那个事能费这个劲吗? 但现在人回来了,事情非但不如预料的顺利,还把家里闹了个人仰马翻,可已经不可能再把人送回去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两口子对视一眼,岳红梅眼神坚定。 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费了那么多人情关系把她弄回来,就得让她发挥身上最大的价值。 丁志钢垂下头,他心亦然。 丁果作为他们的长女,就该为家里牺牲,为弟弟妹妹们铺路。 她只是嫁个傻子而已,换来的可是一大家子的利益。 空间里,丁果将烘干完的衣服整理了一遍,挑了身补丁最多的长袖长褂放到了一旁,其他叠了起来,一会儿带出去。 砰砰! 有人敲门。 丁果看了眼可视窗口,带上衣服闪身出去,没忙着搭腔。 “丁果,开门,你锁着门干啥?” 是岳红梅的声音。 丁果含糊道:“睡了,我两天两夜没怎么睡呢!” 岳红梅:“你别插门啊,香香还得睡觉呐。” 丁果嗤笑:“说了让她睡客厅就让她睡客厅,我不惯她这些毛病。” 外头传来丁香不高兴地声音:“那是我的房间,凭啥我睡客厅,要睡也是你睡。” “行了,你少说一句。”岳红梅低声斥了句,又拍门,“丁果,香香年纪还小呢,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丁果撇撇嘴:“年纪小不是没素质和不懂礼貌的理由……” 砰、砰! 门被人大力砸了两下,传来丁志钢的怒斥:“丁果,你别没完了,我们体谅你下乡辛苦今晚上都顺着你,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团圆饭也让你闹了个人仰马翻,别蹬鼻子上脸啊!怎么说你也是当大姐的,跟妹妹较什么真?她今年才十二,还是个孩子……” 吧嗒,门开了! 丁果披散着头发,目光幽深的盯着他,盯的丁志钢心里直发毛,皱眉道:“你弄这幅鬼样子干啥?” “十二岁是个孩子啊……”丁果回忆着小说里关于 原主为数不多的幼时情节,幽幽地道,“我十二岁的时候也是个孩子,但我那时候在干嘛呢?在替你尽孝,在替你给你卧病在床的老娘端屎端尿,丁志钢,你这个做亲儿子的没尽到的孝心我替你尽了,别说顺着我,你供着我都是应该的,还有……” 她冷冷地瞥了在岳红梅身后缩头缩脑的丁香一眼:“不让她进来是保护她,就她这张破嘴,我怕我忍不住扇她!” 说完哐当关了门,吼一句:“再敢拍门我把房子给你们点了!” 客厅里一片哑然。 丁志钢脸色一阵难堪,涨的通红。 难堪是因为丁果说的话让他一阵心虚。 十二岁的丁香还人事不懂,十二岁的丁果在给他去世的亲娘端屎端尿的伺候。 心虚归心虚,这话他也不爱听,那是丁果的亲奶奶,从小将她养大,她尽孝不应该吗? 不过,因为母亲卧病在床时他没回去伺候,对此老二、老三家的都颇有微词,当时岳红梅就把丁果的功劳扒拉过来一半,大致意思是丁果的付出算替他们尽了一半的孝。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节 没想到丁果居然记在了心里,居然真就认可了。 可当时就是一句场面话而已…… 岳红梅生生气哭了:“造孽呀!” 这是弄了尊瘟神回来啊。 丁香吓懵了,懵过之后跟她妈抱一起哭。 丁建国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又怎么了?” 你瞧,这个‘又’字就用的很生动。 丁志钢张了张嘴,没好气道:“还不是香香,你说你好好的惹她干啥?” 丁香眼泪吧嗒的更凶了。 岳红梅擦擦眼角,推开小女儿,一叠声问大儿子:“没啥,君君回宿舍了吗?你给她买饺子了吗?她还生我们的气呢?” 丁建国摇摇头,愧疚又心疼,道:“君君说她不生我们的气,她就是伤心我们不信任她。牛肉饺子没有了,倒正好有红烧肉,我给君君打了一份,还买了份白米饭,君君吃了一半,说、说不如妈做得好吃,剩下一半我吃了。” “君君就是懂事!”岳红梅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心疼的不行。 她在逼仄的厨房里汗流浃背一下午做的红烧肉,君君一口没吃不说,还惹她哭了一回。 越想越对丁果不满。 “哥,大姐生我的气吗?我当时真是昏头了才信了……”丁建设咕哝道,神情惴惴不安。 丁志钢让丁果闷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闻言呵斥道:“把称呼给我改回来,真是惯得你们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丁果是你们大姐,君君是二姐,不准再乱喊。” 丁香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她才不喊丁果大姐呢,这辈子都不喊。 丁果人在空间,很满意收入列表上的滚动速度,并由此判断,这一大家子心情极其不好,他们不好,她就爽了。 把新买的衣服、内衣裤洗了烘干,又去冲了个澡,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新,拿着操作面板坐在凉亭里半合着眼睛等头发自然干,等着等着就在躺椅上睡着了。 空间很智能的自动调整为夜间模式。 这具身体大约是真累了,等丁果伸着懒腰睁开眼时,发现足足睡了十五六个小时。 随着她睁眼,空间又变成了白天模式。 丁果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穿书的事,此时正在获得的空间里。 取出红茶喝了几口,捞过操作面板打开窗口看了眼外面。 外面还是夜间,但小卧室拍的还挺清楚。 起来去打了山泉水洗手洗脸刷牙,去花园溜达,边溜达边琢磨丁家人。 根据书里的描述,丁念君跟潘顶峰两人互相爱到了骨子里。 毕竟是男女主,又是一见钟情的设定,感情肯定是有的。 同样也因为是男女主,所以感情之路才充满了坎坷。 潘家看不上丁家,他们有自己看好的儿媳人选。 同一个大院、家世般配,是书里用来给女主添堵的女配之一,男主家的常客,跟潘母关系很好,丁念君第一次登门时潘母就特意请了那个女配过去,想让丁念君知难而退。 男女主为此闹了点小别扭,只是这点小别扭非但没破坏两人关系,反倒让两人更加离不开彼此。 若跟女配家结亲,潘家肯定不会提出‘给傻儿子捎带个媳妇’这种要求。 可偏偏男主不喜欢女配,只爱丁念君,眼见着女配抓不住儿子的心,潘家父母只好继续给小情侣设障碍,这不就提出了买一赠一的苛刻条件,只是他们也没想到丁家居然真舍得,竟把大女儿送了过去。 潘父潘母对丁家的这份厚颜无耻也是叹为观止。 只是到了这一步,加上潘顶峰也在家里说出‘非丁念君不娶’这种话,潘家不想接受也接受了。 能给傻儿子找个媳妇儿,家世差点就差点吧。 现如今,丁志钢两口子正惦记潘家的家世,再有丁念君助力,她今天这番唱念做打未必能让他们放弃这个念头,还会想办法极力促成。 丁果歪了歪嘴。 她想赚内耗值,又不想一直因为这件事被他们来回拉扯,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丁家乱起来。 第10章 (修文调整,将部分情节提前,已看过的…… 岳红梅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顶着一对乌眼青走到丁果房间前,看着紧闭的房门咬牙切齿地无声骂了一句,出门去上厕所。 这个点厕所里已经有人蹲着了,是楼东头的邻居,叫盛桂华,看见她进来,笑问道:“听说昨天你家大闺女回来了?” 一提这个,岳红梅心里就开始犯堵,没好气地说了声:“回来个讨债鬼!” 盛桂华惊讶笑道:“咋能啊,你可别不知足了,你那个闺女懂事老实又勤快,以前在家里时咱大院里谁不夸!” 岳红梅瘪了瘪嘴,提起裤子走人,撩下句:“可说呢,那会儿多老实,这几年也不知在乡下跟谁学了个泼妇相,昨晚差点没把家里桌子掀了,我该她的!” 她拐出厕所时还听里头盛桂华说了句:“真的假的?不能吧!” 昨晚她家君君哭着离开不少邻居都看见了,今天少不得要被人问这问那,那她就要跟大伙儿说说丁果的不讲理了,省的像几年前那样谁见着她谁说她有福,生了个好闺女、又勤快又懂事之类的,还有那多事的明里暗里让她对亲闺女好一点。 她听烦了那些话。 她自家日子想咋过咋过呗,都是家里孩子,她想疼谁疼谁呗,轮得到其他人嚼那个舌根子。 现在倒正好让大院里的人知道知道,丁果变成了啥德性。 回到家,岳红梅压着火气洗手洗脸,进厨房给一大家子做早饭。 丁果已经回了卧室,躺在床上不紧不慢的摇着蒲扇,冷不丁收到一波入账,点开一看,全是岳红梅的,不多时就给她贡献了四五十点,而且还在持续滚动。 “大早上的内耗啥呢?” 岳红梅可不内耗么,她在厨房忙活,越想大女儿越觉得糟心。 以前单位同事和大院邻居没少在明里暗里嘲讽她,都觉得她放着亲闺女不疼不爱,稀罕个抱回来的,有点傻。 本来她跟大女儿感情就不算深,因为她受这些嘲讽,心里更是不喜这个过于木讷,上不了台面的大女儿。 一堵心,可不就贡献内耗值么。 六点半,挨着拍门叫起床。 丁建设的脸已经没有那么红肿了,只是表情仍有些不自然,看见丁果出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丁果眯了眯眼,丁建设没来由一哆嗦,转身冲了出去。 早餐是玉米面和白面混合做的面条,一碗黑乎乎的咸菜丝。 这年头家家口粮紧张,都习惯了省着吃。 但书里提过,丁家人对自己精简,却对丁念君不精简。 丁念君那份口粮并不往家里交,每个月直接交给单位食堂。 工资也不交,全在她自己手里,想咋花咋花。就这,岳红梅还时不时贴补她肉票和钱,生怕她在外头吃不好。 只要丁念君回来,早餐必定是炝锅白面面条外加一个荷包蛋,桌上也不会有咸菜,而是岳红梅精心调制的凉拌菜。 午餐、晚餐要么白面馒头、要么香喷喷的大米饭,桌上必定有 精心烹饪的小炒,红烧肉更是桌上常客,时不时还会有顿水饺。 每每这时,丁志钢两口子、丁建国、丁建设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集体一脸欣慰。 丁香、丁建设倒不欣慰,也不嫉妒,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爸妈的这种偏爱,这种习惯让他们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丁果:就……挺有毛病的! 丁建国和丁建设两人单位远,快速扒拉完就起来准备去上班,丁建国走之前看了丁果一眼,又将目光移开,不知道对谁说道:“我换下来要洗的衣服在床头上搭着,打扫卧室时别乱动我桌上的东西……” 说完拿上斜挎包,背着出了门。 丁果眼皮都没抬,就着咸菜条不紧不慢地吃着面。 嫌弃归嫌弃,却不会浪费粮食,而且她发现自己碗里的面比其他丁家人都少。 “吃完饭带上回城证明和户口本,去把你的粮食关系办上,早点把粮食关系转过来。”岳红梅硬邦邦地说,“家里粮食不够吃。” 丁果放下碗,似笑非笑:“怪不得我碗里就两根面条,原来是粮食不够吃了啊?我就纳闷了,我之前寄回来那么多粮食填补你们,没听你们说句感谢的话也就算了,怎么我回来才吃两顿饭家里粮食就不够吃了?” 岳红梅:“你……” “行了,你妈就是想叮嘱你别忘了去办粮食关系,家里管你饭还是管的起的。”丁志钢不想再跟这个大女儿针锋相对,甚至,有意想缓和下关系,“你也别总这么梗着个脖子,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要是没歇够就先在家里歇两天再去办,不着急的。 一会儿吃完饭把家里卫生打扫一下,给建国他们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一洗,收拾完了乐意出去逛逛就出去逛逛,不乐意就在家里歇着。” “粮食和菜都在厨房放着。”他努力扮演着慈父,试图找点温馨的话题,笑说,“我记得你炒菜炒得不错,中午让我们尝尝你的手……” 丁果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一放,打断他的话:“我去办粮食关系!” 说着就站了起来。 岳红梅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寒酸的简直没眼看,尖声道:“你就没有件体面点的衣服啊?” 要是让丁果穿着这么一身从家属院走出去,她都不敢去想明天邻居和同事看她的眼神。 丁果拿出一块崭新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道:“家里粮食不是紧张么?我准备要饭去!” 两个小的见丁果又要发癫,起来一抹嘴拿着书包跑了。 出门后丁香烦躁的甩着书包:“真穿的跟要饭的一样,太给家里丢人了,我死都不认她这个大姐。” 丁建党应声虫道:“我也是!” 家里,岳红梅只觉得脑仁疼,沉着嘴角想骂人,丁志钢轻咳一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大了,也该打扮打扮了,这样,一会儿给孩子拿点钱和布票,让大闺女出去买身衣服。” 听这话,岳红梅不光脑仁疼,心口也开始疼。 那布票她要给君君攒着呢。 潘家那孩子说了,只要能说服丁果跟着一起嫁过去,他马上劝家里先给他跟念君订婚。 若计划顺利,算着也就今年的事,那一应的票据不得提前就开始攒? 只是没想到这大闺女去时好好的回来成刺头了,平白要多出些许波折。 见丈夫给自己使眼色,她想了想,终归还是要继续劝大女儿答应的,不出点血是不行了,遂拉着脸起身去屋里拿钱和票。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节 进卧室时,她听那个讨债鬼大闺女说:“爸,还是你疼我,我可有几年没逛过咱丰宁的百货大楼了呢,我也去看看百货大楼里的衣裳有多好看,我也买条布拉吉穿,我还没穿过布拉吉呢……” “买什么布拉吉?”岳红梅不乐意了,君君穿布拉吉她也要穿布拉吉,那布拉吉是谁穿都好看的吗? 她拿了几块钱、几张布票过来,“去扯块布回来自己……” 这回丁志钢主动打断了她的话,他看见大闺女沉了脸,还眯了眯眼,那眼神一看就是要发疯的前兆,赶紧截住,瞪了岳红梅一眼:“扯什么布,大闺女想买啥衣服买啥衣服,多给孩子拿几块钱。” 岳红梅心疼的不行。 百货大楼里一身布拉吉可不便宜,少的十几块,中不溜的都上二十了,再好点的得三十多。 她还想着再给君君买条好点的裙子呢。 这一下让她拿出十几、二十几给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大女儿,她心疼的滴血。 但见丈夫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遂咬了咬牙,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狠狠心又进屋拿了几张布票,拿了几块钱,凑了个二十整,忍着心疼出去,绷着脸道,“省着点花。” 丁果扬起笑脸:“谢谢妈,这钱买完布拉吉,应该还能买双皮鞋吧?” 岳红梅尖声道:“你还想买皮鞋?” 丁果低头,示意这两口子看她脚上的布鞋。 刷的已经发白到快要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鞋子,前头还有俩大洞,大脚指头和二脚指头在朝他们敬礼呢。 岳红梅眼前一黑,她确定了,丁果就是故意的,故意给他们添堵。 她堵了,丁果后头的滚动列表就通了,滚动飞快。 丁果当然是故意的,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搭配。 但知道她故意的又如何,岳红梅和丁志钢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穿着这么一身出去。 岳红梅压着气看向丈夫,丁志钢微微点了点头。 衣服都买了,难道还差一双鞋? 岳红梅只好转身又去拿钱。 一双皮鞋最便宜的也六七块呢,她不舍得。 咬咬牙拿了五块钱,再加一张布票,出去硬挤出个笑脸,道:“大…丁果啊,这时候穿皮鞋可闷的慌了,听妈的,买双松紧鞋穿,咱院里好多姑娘都爱穿呢,买松紧鞋花不了这么些钱,剩下的你拿着留着买零嘴儿吃。” 这些钱买完布拉吉再买双松紧鞋绰绰有余。 让她剩几个零花也好过继续添钱给她买皮鞋。 丁果接过来塞进口袋,似笑非笑道:“咱院里这么多家里都有养女呢?养女穿小皮鞋,漂亮的布拉吉,骑二八大杠,亲生的都跟我似的,为家里抛头颅洒热血,早上只给两根面条,不等放下饭碗就饿了。” 岳红梅让她噎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早上她盛面条时确实故意给丁果碗里少放了点,但也不至于只有两根。 丁志钢都有些不耐烦了,瞪了岳红梅一眼,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想想又拿了粮票、肉票和工业券,一股脑塞丁果手里,但还是努力给自己妻子找补:“你妈是担心你昨晚吃了大荤早起肠胃不舒服,不敢让你多吃。呐,没吃饱是吧?拿着这些钱和票去国营饭店买俩包子吃,皮鞋想买就买。” 丁果满意地收起从丁志钢夫妇这里抠来的三十五块钱和各种票,回屋换衣服。 她得把从商城买的衣服过明路,但原主手里的余钱就只有四五块,这些东西显然是买不起的,不从这两口子身上抠从谁身上抠? 岳红梅还想说两句啥,但看快到点了,只好暂时作罢,朝屋里吆喝一声:“丁果,我跟你爸上班去了,你把碗刷了,把地扫了再出门,中午早点回来,看着做点吃的。” 拿了这么多钱,帮家里干点活总可以吧? 不然怕她拿着烫手! 两口子离开,丁果在屋里换了身稍微没那么寒碜的衣服,把相关证明收进空间,点进后台买了俩肉包子吃。 她早上确实没吃饱,反正买着方便,那就别亏了肚子。 吃完出门。 压根都没看桌上的空碗,摆着吧,挺好看的。 家属院门前那条长长的土路上安安静静。 书里描述过,这条门前土路因为树木茂盛,每到夏季就是乘凉圣地,两边坐了满了人。 这会儿许是时间还早,空无一人,倒是清净。 走过土路就上了主街。 扒拉了下原主的记忆,先去了知青办。 第11章 (修文调整,末尾增加了新内容,看过的…… 丁念君一上午都心神不宁,丁果的变化之大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潘家那边的态度…… 这一刻,丁念君无不遗憾父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家里没权 没势没背景。 虽然在钢厂他们家是不少人家羡慕的对象,五个工人,这日子比谁家都好过。 可等她认识了潘顶峰、走进了军区大院,见识了真正的高干家庭,才清楚自家的弱小,差距之大。 难道要放弃么? 可只要一想到让她跟潘顶峰分手,她心底就跟被刀子拉一样,疼的她眼眶酸涩。 “不行,不能放弃!” 至于换人,重新找个家庭条件困难、勤劳能干的女孩,想必也能找到,但她不想。 丁果是她心里的刺,想消除心里这根刺就要一直把丁果踩在脚底下,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可现在事情脱离了掌控,让她说不出的烦躁,工作都分了神。 心里这么拧巴着,就在丁果后台那里体现出来了。 此时的丁果已经跑完了知青办、又去粮食局递交了材料。 接下来就等这几个单位审核,把粮食关系转过来。 在知青办时,她隐约记得知青办也负责知青回城后的工作安置问题,就顺势问了一嘴,结果对方翻了个白眼:“前年回来的还在等工作呢,你们不要总指望组织,也要自己想想办法,让家里帮着使使劲。” 说完还小声嘟囔:“一个两个都指望我们安排工作,哪儿有那么多工作岗位安置哟!” 书里是说过这时期工作安排特别难,如今有了组织上给的准信,那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继续啃老了,啃死那俩老王八! 所以,她是天选的啃老人? “哈哈!” 丁果收住笑,站到了一家名为‘人民理发馆’的门前头。 这年头理发店也是国营的。 价格便宜的让丁果眼睛发亮。 毕竟是习惯了洗剪吹三四十、随随便便烫染就能过百、甚至大几百的人,她满打满算才穿过来一天,这种价格差距的冲击还是蛮明显的。 光剪不洗一毛五,洗剪吹两毛三,还可以用‘澡票’换一次洗剪吹。 早知道再问岳红梅要张澡票了,还能省下两毛三分钱。 理发馆里有人正在理发,丁果在旁边等着,并见识到了这个年代笨重的吹风机。 她甚至还觉得新鲜,新鲜这种书里并没有特别具体提到过的物件居然都活生生的依着这个时代的特色出现在她面前。 包括理发的老师傅灵活的、上下翻飞的手,还有坐在椅子上的路人角色。 这好像真是一个鲜活的世界,作者只描述了其中一个小角落的框架,其实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要更精彩、生动。 等待无聊,她就看了眼后台,顿时挑眉。 丁念君居然给她贡献了这么多内耗值。 “君君加油啊,我能不能骑上二八大杠可就靠你了。” 正胡思乱想着,轮到她了。 理发的老师傅撩着眼皮问了句:“光剪,还是洗吹剪。” “洗吹剪,帮我剪短一点。” “留这么长剪了不心疼?” 丁果笑道:“跟枯草一样,有啥好心疼的,剪了好好养一养,也凉快。” 她指挥着老师傅将头发削到了耳朵以上,后脑勺也往上推了推,老师傅:“再短就成小子头了。” 丁果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五官轮廓分明,皮肤有些黑黄粗糙的巴掌小脸扬唇一笑:“那就这样吧,等头发养好了再留起来。” 老师傅拎起笨重的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干。 丁果闭着眼,听着吹风机在耳边嗡鸣,一颗心逐渐踏实下来。 管他什么书里,管它是不是虚构的世界,她来了,这世界就是真的! 离开理发馆,丁果找了个没人角落进入空间。 被汗打湿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碎头发渣子,进空间洗澡、洗衣服,而后坐在凉亭的躺椅上喝着清清凉凉的泉水,等头发自然干了才打开可视窗口看了一眼,闪身出去。 这么热的天出来一趟她不可能这么快回去,绕去了去百货大楼。 结果一进去,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 因为百货大楼里挂着的衣服居然跟系统商城里的一模一样。 丁果满意点了点头。 系统在这个细节上做的倒是不错。 逛完百货大楼,丁果又去体验了一把国营饭店的‘良好’服务态度,什么也没买就转身出来了,找了个能藏身的地方进了空间。 进去就是为了看物价,以及了解相应的要给多少粮票之类的,顺便收获一记服务员的白眼,也算体验了这个时代特有的风土人情。 这会儿就着国营饭店服务员那记白眼的余威,她打开商城开始点餐。 今天中午她要大吃一顿。 但下班回到家的岳红梅却差点把肺气炸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节 早上的空碗都在桌子上散着,地也没扫,更没有饭菜的味道传出来。 “丁果、丁果——” 里里外外喊了一圈,人不在客厅,卧室里也没人,岳红梅冲着进门的丁志钢发火:“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早上还让我给她钱买衣服、买鞋,她连个碗都不刷。” 丁志钢也皱起了眉头,心底对大女儿的作为亦有些不满:“这是气还没消呢,行了,往常咱回来也是现收拾,你要实在不想做我回厂里食堂买点现成的。” “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火气,你说咱们让也让了,要钱,钱也给了,咱们该她的啊……” 这话说完她心里没来由一虚,丁志钢也有片刻沉默,还真该她的。 没抚养她,这时候却还要让她牺牲自己来成全君君和他们丁家,可不是该她的? 岳红梅也不再说话,转身乒乒乓乓收拾着,去厨房做饭。 丁志钢跟进来帮忙,想了想劝道:“她下乡应该吃了不少苦,回来看着念君那么光鲜亮丽,有脾气是应该的,咱们既然想让她配合咱们完成那件事,就得忍忍。” 岳红梅心头火气消了大半,却还是有些憋闷:“我是怎么也想不通,原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了个无赖。” 尤其想到有那么个闲人在家里,她还得下班回来伺候,这叫什么事儿。 不光她想不明白,丁志钢也是想破头都想不通。 另一边,丁念君连午饭都没顾上吃,一下班就去了邮局,拨通了潘顶峰办公室的电话。 首都政府办公厅,潘顶峰正在给领导写要发言的稿子,听到电话响,接了起来。 “顶峰,是我!” 听到对面的声音,潘顶峰眉眼一片柔和:“念君!” “顶峰……”听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的声音,丁念君昨晚受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声音不由哽咽。 电话那头,潘顶峰眉头皱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丁念君不想让潘顶峰知道丁家人昨晚对她那古怪的态度,她吸了吸鼻子道:“我大姐昨天回来了,但她好像对我有些敌意,我们之前说的事可能要泡汤了。” “怎么会?”潘顶峰一惊,“我记得你跟婶子都说过,说你那个大姐老实又听话,这件事是十拿九稳的。” 丁念君:“原本是这样,可也不知道她在乡下受了什么刺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昨晚好好的团圆饭都让她毁了。” 潘顶峰沉吟两秒:“念君,那个提议任谁乍一听都很难接受,你让婶子等你大姐火气下去了再好好跟她谈谈,我可以给她补偿。” 丁念君咬住了唇,她一点也不想给丁果补偿。 丁果能借她的光嫁进高干家庭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自己不要求她感激涕零,还要给她补偿? 若真给了补偿性质就不一样了,成了她丁念君欠丁果的,她凭什么要欠丁果的?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她面前都矮一头! 但她不想反驳顶峰,不想让顶峰不高兴,忍着心头的不愉快道:“那我让我爸妈再好好跟她谈谈。” 潘顶峰:“好,我哥也不是天生痴傻,他只是小时候摔坏了脑子,所以应该不会影响下一代。她嫁过来与她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我妈对她肯定也会有补偿……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事要忙。” 挂了电话,丁念君付了电话费,走出邮局。 顶峰家那个傻大哥是不是天生痴傻有什么重要? 她只是不希望丁果过的太舒心。 * 空间里,丁果花了4点内耗值买了二两纯肉水饺、一份价值10点内耗值的木须肉,一斤苹果,看到有粽子,还买了俩粽子。 原身太瘦了,一看就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瘦,得好 好养养。 吃完饭,下午坐车在市内逛了一圈才返回家属院。 踏上门前那条土路时,她身上多了个崭新的军绿斜挎包,包里鼓鼓囊囊,是她今天‘买’的衣服鞋子。 脚上穿着崭新的塑料凉鞋。 走上土路,丁果瞬间收获一票打量的视线。 她也没装的太腼腆,借原身的记忆认出了几张熟面孔,喊着‘婶子’‘大娘’或者‘奶奶’。 大家也友好的回应着她,只是眼神里透着些异样的打量。 中午儿子/儿媳回来吃饭,提到了丁家这个大闺女。 起因是岳红梅上午在厂里到处跟人吐苦水,说她跟老丁心疼大女儿在乡下吃苦,费劲巴拉地把人弄回来,结果竟弄回来个女痞子,打弟骂妹,她跟老丁都不敢教育,说丁果一句她就有十句等着,气得她心口疼。 大家听了都觉得不可置信,所以此刻看丁果,就多了些探究。 “大妮儿变化可不小,成大闺女了,昨天都不大敢认你。” “在乡下没少受苦吧?瞧瘦的这一把骨头。” “怪不得你爸妈心疼呢,前段时间为了给你办回城腿都要跑断了,你这回来了可得好好孝顺他们,多帮你妈干点活。” “你是当大姐的,管弟弟妹妹可不行动手啊大妮儿,以前多老实个孩子……” 丁果脚步一顿,挑了挑眉。 这话听着不对味啊! 那她可就不着急回家了,抬脚朝大娘、婶子堆走了过去。 第12章 (修文调整,增加了一点新内容,看过的…… “婶子你们这可误会了,大家不知道,我爸妈接我回来是让我给我们家那养女当搭头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教顿时一静,对丁果的说法有些稀罕。 “搭头?啥搭头啊?” 还特意强调他们家那养女,明显有火药味啊。 几个婶子大娘们对视一眼,眼底顿时燃起浓烈的八卦。 旁边闲置了一个马扎,不知道是谁的,丁果自来熟的拖过来坐下去,加入了大娘大妈的聊天大军。 “我们家那个养女不是谈了对象么……” 她从系统商城买了份瓜子,借着背包做掩饰掏出来挨着分了一小把,磕着瓜子开始嘚吧嘚,一经的把丁志钢两口子为了攀附高干家庭,为了给丁念君铺路让她嫁给傻子的事毫不遮掩地秃噜了出来。 直说的口干舌燥后才留下被震惊的吃瓜群众拍拍屁股回了家里。 婶子大娘们这通瓜可算吃通畅了,吃得满面通红两眼放光,哎哟,这可得赶紧回家说说去…… 真没想到啊,丁志钢那两口子看着人模人样的,攀附心居然这么重,为了攀附首都的高干家庭,连亲生女儿都能卖啊。 还有那岳红梅,都要让亲生的闺女嫁给傻子了,还指望闺女听话温顺呢?没把家砸了都是丁家大妮儿脾气好。 丁果悠然自得的回了家。 傍晚,家属院不少人家门前或屋后都飘起不浓不淡的炊烟。 岳红梅嗅着邻里邻居家里飘出来的柴火燃烧的味道,听着各种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尽管觉得大闺女性情大变后应该没那么容易妥协,但还是抱着一丝微妙的希望,希望进门洗手就能吃饭。 脑子里这么想着,就没注意一路过来一楼那些老太太悄悄对她的指指点点。 岳红梅跟丁志钢前后脚进了门,那点微妙的希望并没有发生,看着坐在沙发上悠闲吹着风扇的丁果心口狠狠一闷。 而家里,也没闻到任何灶火的气息。 不满的质问冲到嘴边,身后时刻观察着她神情的丁志钢忙轻咳一声打断,率先开口,看向丁果笑问道:“下午几点回来的?这是买的那衣服?” 丁果回来就把衣服换了,换了那身短袖白衬衣和黑裤子。 丁志钢没说完就注意到她剪了头发,眉头微微皱起,“好好的怎么把头发剪了?” 岳红梅此时也看到了丁果发型的变化,她本就克制不住的嫌弃之情借机爆发,尖声道:“你剪头发干啥?还剪这么短,弄个跟个男孩子一样。” 这还怎么让人家相看? 丁果歪头看过来,道:“头发长在我头上,我想剪就剪,你们这么大反应,难不成傻子家对发型还有要求?” 夫妻俩一噎。 是没要求,但姑娘家哪有把头发剪这么短的,哪比得上辫两条大辫子像个姑娘样,看着质朴又文静啊。 不过剪都剪了,也没法再接回去,岳红梅压了压心头的不满,挤出一抹笑,语气尽量和蔼地说:“你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傻子家?人家可是首都高干家庭。那样的家世,要不是那孩子脑子有点毛病,你想进还进不去呢。丁果,我知道这么说你不高兴,可你怎么不想想当高干家庭的媳妇多风光呢?” 下午潘家那孩子亲自给她打电话了,说他愿意给补偿,只是希望跟君君的事不要再起波折。 这孩子是真好,这么看重君君,帮着想办法不说还提出自掏腰包给丁果补偿。 在她看来补偿不补偿的无所谓,等丁果嫁过去见识了那个阶层,见识了首都的繁华,她只有感谢君君的份。 可两个孩子愿意为了他们的感情之路努力、付出,这让她很是动容。 只要他俩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比什么都重要。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岳红梅感慨着,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敛了情绪。 但有顶峰这番话在,她心里不光有了底气,还微妙的多了丝‘大闺女没见识,眼光太短浅’的鄙夷,好东西塞她手里她也握不住,哎,天生穷命啊! 她见丁果这回没马上怼她,觉得有点希望,趁势坐过去,一边吹着风扇凉快,一边语重心长地道:“你也别急着生气,听妈好好给你分析分析……” 这次丁志钢没再拦,因为顶峰那孩子下午给岳红梅打电话了,那孩子也着急事情的进展,所以还是再试探试探丁果的态度吧。 他去厨房做饭。 客厅里,岳红梅越说越上头,一副掏心掏肝为你好的语气,道:“旁的先不说,嫁去潘家,进门你就能当家做主,那个孩子脑子有点问题,还不是你说啥是啥,给他拿捏的死死的?你公婆肯定也看重你,痴傻儿子好不容易找上的媳妇,还不得放手里捧着,成天哄着你?” “你找个普通人家能过成什么日子?普通人家家里的男人有啥出息?家里指不定还会有妯娌、姑嫂矛盾,想过个安生日子都不容易。嫁去京城就不一样了,他们家就兄弟俩,你跟念君当妯娌,自然不用担心妯娌矛盾,念君不是刁难人的那种姑娘。 你仔细想想这日子是不是很舒心?别觉得妈是把你卖了,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还能真害你不成?傻闺女,要不是念君跟顶峰谈上,你想够这样的人家蹦着高儿的也够不上。” 岳红梅越说越高兴,仿佛真的给亲闺女准备了一瓶子蜜,只要她点头,就掉蜜罐里了。 “别一提你就梗着个脖子,你没去过首都,不知道大城市的繁华,你也没见过高干家庭什么样儿,你以为人家跟咱家一样,一家几口挤在不大的房子里呢,人家家里住的可是独栋二层小楼,气派着呢,想不到吧?你还傻儿吧唧的不愿意,要是真错过了,这辈子你就后悔去吧。”岳红梅笑着拍拍闺女的胳膊,以示慈母的亲昵,自信地道,“好好想一想,别这么一根筋,等你想通了,妈相信你肯定会答应的!” 丁果嫌弃地挪了挪胳膊,转头疑惑道:“你是凭什么有的这种自信?” 岳红梅:…… 感情说了半天,白说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节 岳红梅没好气地撂下一句:“死脑筋!” 转身去了厨房。 一进去,丁志钢看向她,岳红梅摇了摇头,丁志钢眼里闪过失望。 丁建设没回来吃饭,找丁念君去了,岳红梅为此很高兴,她就喜欢家里几个孩子围着君君转。 丁建国则多看了丁果两眼。 他觉得丁果知道这些心里应该不好受。 四年前就是这样,那时丁果经常注视着他们跟念君打打闹闹,眼底充满渴望,又有些落寞。 不过那会儿年龄小不懂这些,只觉得这个从乡下回来的大姐一身土腥气,跟她在一起很丢人,没人愿意跟她玩。 后 来长大了才明白,她是很想亲近这些兄弟姐妹的。 不过昨晚她那么对待念君,他们怎么还能跟她亲近起来。 若她还能变回以前那个大姐,说不准哪天大家也都愿意跟她说话了。 吃过晚饭,丁建国进屋拿衣服准备去洗澡,突然在房间里喊了起来:“我衣服咋没洗?” 他拿着脏衣服大步出来,不满地看了丁果一眼,转头跟岳红梅道:“妈,我衣服没洗,屋里卫生也没打扫!” 岳红梅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没好气道:“我也是刚下班,下了班急急忙忙给你们一家老小做饭,你问我问谁去。” 说着也看了眼丁果。 她比谁都希望丁果能跟以前一样把家务活包了,这样她也能轻松轻松。 瞧,吃完饭一撩碗就坐回沙发上吹风扇去了,这腚就那么沉。 丁建国面色沉了沉,走到丁果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道:“大姐,我想我应该跟你谈谈。” 丁果:“有屁就放!” 丁建国:……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道:“你在家闲着没事,帮妈打扫打扫卫生,给大家洗洗衣服不行吗?” 丁果拨弄了两下因为粗糙有点炸毛的短发,道:“我闲着没事闲着多好,干嘛要打扫卫生,给你们洗衣服?” 她抬眼:“丁念君在家干活吗?” 又攀比,又攀比! 丁建国怒道:“君君干不干活跟你有关系吗?” 丁果起身,啪的一个巴掌甩过去:“我干不干活跟你有关系吗?一个没担当的废物也来指责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丁建国除了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火辣疼痛,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因是家里长子,父母看重他,弟、妹们尊敬他,从小到大别说挨巴掌,连一指头都没挨过,谁承想今天倒是让这个只比自己早出生十分钟的大姐甩了一巴掌。 “丁、果!”丁建国脸色涨红地一声怒吼,目眦欲裂地瞪着丁果……继续瞪着丁果。 此刻他感受到了丁建设昨晚的那种郁闷:莫名其妙的畏惧和不想承认。 倒是丁志钢恼了,怒喝道:“丁果,怎么又动手打人,没完了是吧!你的教养呢?” 岳红梅刚端着碗筷进了厨房,听着动静赶紧出来,就看见大儿子被打了,正憋的满脸通红,她心疼的心尖尖都在颤,但丈夫已经介入了,她便压着气转身去投凉毛巾,身后传来丁果慢悠悠地声音:“抱歉啊,从小没有爹妈教,没学会教养这东西!不过你们也不用想着教我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夫妻俩表情一僵,心口双双一颤。 饶是再不喜这个大女儿,这话还是戳了他们一下。 然后,想呵斥她,帮大儿子讨回公道的念头就这么消散了。 丁果甩了甩手腕,看着丁建国瞬间肿起来的脸,嚣张地冷笑一声,准备回屋。 回屋前她想了想,伸手将风扇拔下来拎着,看向丁香,璀璨一笑,热情邀请:“小老六,今晚回卧室睡吗?” 丁香还沉浸在丁果又发癫打人的惧意里,冷不丁被点名,没来由一瑟缩,下意识摇了摇头,甚至对丁果喊她‘小老六’都没出声反驳。 “太好了,继续保持!”丁果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哐当关门、反插,吹着风扇半躺到了床上。 外头传来岳红梅不满地嘟嘟囔囔的声音:“看给打的,这下手也太狠了!” 丁建国倒是没像丁建设那样把自己憋哭,他只是心口发堵,他这边堵了,在丁果的收入列表上就开始了一轮疯狂输出,连同丁家其他人,滚的那叫一个快。 他接过毛巾自己敷着脸,沉声道:“妈,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吧,那身白衬衣和浅灰裤子我明早得带着。明晚不用做我的饭了,我从下班从单位上洗澡换了衣服去车站接肖红。” 岳红梅:“肖红回来了?” 丁建国点了点头,捂着脸回了卧室。 丁志钢也在旁边沉着脸,大女儿这个毛病可不好,想着过两天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谈一谈。 屋里,丁果在想着岳红梅说的‘肖红’。 第13章 (修文调整,本章有一部分新内容,看过…… 肖红是丁建国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了这么户人家。 丈夫过于偏心丁念君,以至于肖红曾经一度认为丁建国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有那种心思。 这点上倒冤枉了丁建国,他的确只把丁念君当妹妹,只是从小被岳红梅洗脑,习惯了无脑维护。 但肖红不这么认为,一旦有了这种认知,每回只要丁建国站在丁念君那边,或者帮她说话,肖红就攒一肚子火,为此差点抑郁。 某次吵架后,因为肖红不满丈夫又向着没有血缘的妹妹,骂了丁念君两句,丁建国震怒,甩了一妻子巴掌,吼出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念君?你连念君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肖红心顿时凉透了。 而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计划生育风声传出来时肖红刚好怀了二胎,找人看了说又是个女儿。 当时他们已经有个女儿了。 丁建国老思想,又自持长子身份,觉得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他也得肩负起来。 便动员肖红引产,引完产调养好身子在政策正式实施前怀个儿子。 肖红不同意,跟丁建国大吵一架,丁建国不高兴,开始对肖红冷暴力,想以此逼她就范。 最后这个孩子终归是保下了,保下的原因则是丁念君的劝说。 她只轻飘飘劝了一句,丁建国就改变了主意。 肖红虽感激丁念君劝丁建国留下了这个孩子,却也心寒到了极点。 在他心里,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丁念君。 是以,在二胎出生后不久提了离婚,自己要走了两个女儿的抚养权。 肖红也是丁家唯一没压榨过原主的人。 当然,关系也没有多亲厚。 不过这时候丁家可挺看重肖红,刚结婚那一两年丁家也捧着她。 毕竟肖红家里有个在革委会上班的叔叔,但后来这个叔叔被人恶意举报下放了,肖红在丁家的日子就水深火热了起来。 “人渣啊!”丁果鄙夷丁建国的人品时,脑子里猛地划过一道闪电,“租房子!” 她赶紧梳理了下书里的时间线,没错,原主被接回城的这个时间不久,丁建国跟肖红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只是家里没有小两口子睡觉的地方,因此,丁建国在这不久之后就开始到处找房子。 可是这年代房子哪儿那么好找?他所在的单位宿舍也紧张,别说单人宿舍,多人宿舍都没有。 丁建国跑断了腿也没能如愿。 最后还是潘顶峰托这边的战友帮着找的。 “是哪个收购站的工作人员家里的房子来着?” 薅丁家的羊毛是很爽,但她觉得搬出去自己住更爽。 这卧室小老六早晚得回来住,一米二的床睡俩人,怎么都不舒服。 而且,羊毛远程也能薅。 至于肖红…丁果屈指轻轻敲着床板,脑子转的飞快。 肖红的叔叔并不是真犯了什么错误,后来平反了。 因为平反时已经取消了革委会,被安排去了某街道供销社,后来供销社也取消了……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这个火坑就别跳了吧!” 丁果倒不是想救赎谁,她只是不想让丁家开心。 书里肖红跟丁建国结婚后,岳红梅没少因为跟革委会领导沾亲带故而翘尾巴,丁家也没少沾光,只不过有潘家衬托着,肖家那点光没那么明显而已。 结果人家一出事,他们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次日早上依旧是重复的粗茶淡饭。 丁建国沉着脸,一早上也没给丁果一个眼神,快速吃完跟丁建设一起去上班。 岳红梅尽管心里憋着火,但也没再指使闲置在家的丁果干活,收拾了用过的碗筷,急急忙忙去上班了。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大闲人丁果拎了个马扎找婶子大娘们聊天去了。 介于昨天的瓜让大家吃得很兴奋,大家对她特别热情,是以丁果没怎么费力的就套出了昨天突然被热心大妈说教的原因。 “小 丁啊……” 丁果给奶奶、婶子、大妈们纠正好了对她的称呼,看在瓜子和昨天大瓜的份上。 有个奶奶语重心长地就昨天的事劝她:“这事可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是一辈子啊。” 大家扯到昨天的那个瓜上,其实是想继续套点热乎新鲜的内容尝尝。 丁果也没让大家失望,她叹了口气,道:“昨晚我妈还不死心地又劝我来呢……” 她故意顿了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节 周围瞬间探过来好几个脑袋,眼神如饥似渴,有个奶奶甚至还帮她拍脚边的蚊子,贴心极了。 丁果这才慢悠悠开了口,并将岳红梅昨晚的那番话渲染了一下,道:“我妈说嫁个傻子好拿捏,我过去就能当婆婆的家做公公的主,将来他们家产都是我们丁家的。” 旁边的一个婶子忙扯了她一下,道:“可别听你妈胡说八道,这是忽悠你呢。你也说了人家是高干家庭,那样的家庭能把家产给你们丁家?” 再说了,给了丁家也落不到大妮头上。 “你家那个养女可是个精的,你俩一起嫁过去能让你当家做主?别傻了!” “是啊,人家不光有个傻儿子还有个正常儿子呢,能让傻儿子的媳妇当家做主?你妈那人真是……” 周围几人纷纷道。 丁果坚决拥护她妈:“可能我妈说的也不全错,万一他们全家都傻呢?主要是吧,我妈看不起普通家庭的男人,说都是些没出息的货……” 吃瓜众人:…… 有被映射到。 搓了把火,留出空间让大家尽情畅谈,丁果就拎着马扎走了。 岳红梅早上一上班就被安排去别的单位帮忙了,是以并未听到厂里传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 丁志钢在车间高低是个小领导,没人好意思跑去他跟前八卦,是以,中午丁志钢进门时脸上还带着笑。 他自己回来的,岳红梅没回来。 “丁果,上午你妈被借调去别的单位了,离家远,回不来,我从食堂打了两份菜,今中午就咱爷俩吃。” 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心虚。 岳红梅被借调走了不假,但离家并不远,她这不是惦记着君君嘛,去纺织厂看君君了。 但不好跟丁果说,怕她又发疯。 至于丁香和丁建党,中午在学校吃,也不回来。 丁志钢努力表达一个慈父的亲昵,笑道:“你妈这人节俭惯了,趁她不在咱爷俩偷着吃顿好的,看,全是肉菜。” 说着将饭盒打开,一个土豆片炒肉,一个辣椒炒肉,肉还不老少,大师傅很舍得放油啊,炒的油汪汪,看着就很有食欲。 丁果眉头挑了挑,总觉得这小绿头龟没憋好屁。 她先讥讽道:“我妈是节俭了大家,幸福了丁念君一个。” 丁志钢表情僵了下,努力温和着找补:“念君不常回来住,她就一周回来一次,可不得好好给她补补么。” 丁果笑道:“全家人省吃俭用一礼拜就为了每周给养女补一次?她到底有什么需要补的?爸,我瘦还是丁念君瘦?” 丁志钢愣住了。 念君是因为苦夏小脸才尖了点儿,但大女儿是真的瘦,瘦骨如柴的那种瘦。 望着大女儿没二两肉的那张脸,丁志钢讪讪笑道:“是、是不如你瘦……” 丁果噗嗤笑了:“讽不讽刺?” 丁志钢张了张口,顺势道:“你现在这不回来了么,咱就好好补补,肯定能养白白胖胖的。那啥,丁果啊,今天家里没别人,爸有两句掏心窝子的话想跟你说说。其实,你也别对念君那么大敌意,当年这是你妈的决定,毕竟是你妈恩人的孩子,那个恩情很大,几乎可以同等于救命之恩了。 她救命恩人去了,就留下这么一个骨肉,你妈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说她知道了,若不搭救恩人的孩子,她这一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至于把你送回乡下,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还能勉强,同时看三个孩子,真照顾不过来。” “甭管咋说,我们是亏了你,可你妈也有你妈的苦衷……” 丁果挟一筷子辣椒炒肉尝了尝,眉头动了动,好吃。 看来钢厂效益很好,伙食很不错嘛。 边吃边听丁志钢叨逼叨,在听到‘苦衷’二字时忍不住噗嗤笑了。 啥苦衷?没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呗? 丁志钢刚抄起筷子准备夹菜吃,闻言笑问道:“你笑啥?” 他见桌上没有馒头,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拿了几个二合面馒头出来。 饭桌上,丁果将两个菜都尝了一遍,味道都不错。 这么好吃的菜不吃独食可惜了! 见丁志钢坐下准备一副开吃的样子,她突然道:“爸,你有没有问过我妈,丁念君到底是谁的孩子?” 丁志钢要去夹菜的动作一顿,道:“不是说了么,你妈她一个干姊妹的孩子啊,怎么了?” 丁果就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意,然后不说话,低头吃菜。 这一看就是表情里有话的样子,弄的丁志钢饭也吃不下去了,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弄这幅样子做啥?” 丁志钢说着,又准备伸筷子,丁果才开口道:“西北农场,张胜凯,我妈年轻时暗恋的人,他妻子叫于少芬,人家一不是我妈的干姊妹,二没有死,不过…于少芬从西北农场逃了,具体逃去了哪里,我不清楚。” 因为书里没写。 但她知道时间线,确定这时候于少芬已经离开了西北农场。 她眨巴眨巴眼,笑问道:“这说法,您是头一回听吧?新鲜不?” 丁志钢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面庞先是涨红,接着暴怒吼道:“胡说八道,你怎么这样说你自己亲妈!” 丁果一点都不怕这声怒斥,越大声,越证明小绿头龟信了。 她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报出了张胜凯的老家地址,示意丁志钢可以去打听打听,并喃喃道:“丁、念、君,这名儿起的真好,就是不知道…念谁呢!” 说完就着这个好名字下了几口饭。 丁志钢眼前阵阵发黑,他只觉得一股热血上头,目眦欲裂地瞪着丁果:“还胡说?你还胡说!再胡说信不信我真抽你!” 丁果眼皮一撩,一双厉目冷冷地盯着丁志钢,寒声道:“你敢抽一个试试,丁志钢,把你蒙在鼓里的是你的妻子,精神上给你戴绿帽子的是你妻子,她为了养暗恋情人的孩子把你亲闺女扔回了乡下。在我奶奶去世接我回城的那几年她也没对我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没给我应有的关怀,难得给我的笑脸还是我准备下乡为家里做贡献的时候,我因为她这个自私的举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结果我把事实情况给你带回来了,你不去找她算账,你要抽我?有本事你抽,抽啊!” 丁志钢身子一塌,眼里都起了一层血丝,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第14章 (微修微调,内容前移,看过的宝子可以…… 岳红梅还不知道自己老底被她不待见的大闺女揭了,下班后绕去国营饭店打了两个菜,满面笑容的骑车去了纺织厂宿舍区,让人帮忙喊了声。 丁念君听说她妈来了,高兴地冲了出去:“妈——” 一个喊‘妈’,一个喊‘君君’。 母女俩一对视,双双红了眼眶! 活似生离死别一样。 “还生妈的气不?”岳红梅擦了擦眼角,看向面前的这张小脸,从这张精致的小脸上依稀还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一种说不上的滋味在心口蔓延,又酸又涩。 “妈,我怎么能生你的气呢?你跟爸对我最好了!”丁念君拽着岳红梅的工装袖子嘟嘴撒娇,“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大姐相处,一时嘴笨惹了大姐不高兴,好好的团圆饭也破坏了。” “不怪你,不怪你,那就是个搅家精,不知道她在别扭个什么劲,甭搭理她,等过去这几天,看让你爸教训她!”岳红梅说完意味深长地一笑,“对了,顶峰给我打电话了……” 丁念君不知道潘顶峰还给妈打电话了,顿时紧张了一下,忙问,“妈,顶峰跟你说什么了?” 岳红梅揶揄地嗔道:“ 还能说什么,为你俩的事焦急呗,生怕娶不了你进门!” 丁念君面色微微一红,轻声道:“妈——” “好了,不逗你了,顶峰说呀,让我们好好跟你大姐谈谈,只要你大姐能点头,他愿意给补偿!” 果然! 丁念君心底一沉,悄悄掐了下手心,妈不会已经跟丁果谈过了吧? 难道她真的要在丁果面前落入下乘? 但她面上不显,故作期盼地笑问道:“那大姐同意了吗?” 岳红梅摇了摇头:“我还没提,她现在这个拧劲,要跟她说了那尾巴不得翘上天?我寻思先不提,再说她是你大姐,一家人要什么补偿!”还叮嘱道,“你也别直接傻不拉几的跟她提,实在劝不动她的时候再说。” 丁果心里一松,轻轻点了点头,她亲昵的把头靠在岳红梅肩膀上,道:“妈,你对我真好,你放心,等将来你跟爸退休了,我就把你们全接到首都去享福。” 岳红梅心里一暖,君君真好,没白疼她这一场。 伸手点点丁念君的额头,眼神望着虚空,低声呢喃着:“什么享福不享福的,都不重要,只要你幸福就行,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图,就图你一辈子都好好的,好好的……” 丁念君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踌躇道:“对了妈,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岳红梅好笑道:“跟妈还有啥不能说的?你尽管说!” 丁念君咬了咬唇,思量着道:“大姐对嫁人的事这么抗拒,她在乡下会不会已经……” 话遮遮掩掩,但岳红梅已经脑补了一堆,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厉声道:“她敢,乡下能有什么好人家,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她把买的红烧鱼和一份炖肉往丁念君怀里一塞,道:“这事得马上解决,我回去问问她,甭管她找的泥腿子还是别的知青都必须给我断了!我说呢,这丫头怎么一听让她嫁人就跟疯了似的……” 钢厂家属院! 两份菜全进了丁果的肚子里,吃饱喝足把盒饭一推,就转身回了屋。 客厅太呛! 把老丁同志刺激大了,坐那儿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眼神空洞,表情怅然。 丁果取出冰红茶喝着消食,准备去空间凉快。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她一激灵,手里红茶差点掉了。 小绿头龟愤怒摔门而去了? 她猜错了,因为外头响起了岳红梅的大声质问:“丁果,丁果你老实跟我们说,你是不是自己在乡下谈对象了?我说你咋这么抵触嫁人这事…哎呀呛死了,大中午的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岳红梅没说完的话被浓郁的烟味儿呛噎在喉咙里,没注意到丈夫的情绪,不耐烦地道:“去去去,门外抽去,真是的……” 丁志钢没动,抬头幽幽地朝她看了过来。 岳红梅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愣道:“怎么了这是?丁果又作妖了?她又干啥了,她人呢?丁果……” 丁志钢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些嘶哑:“你老实跟我说,念君到底是谁的孩子?” 岳红梅脸色微变,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定了定神才恢复淡定:“打一开始不就跟你说了吗?我干姊妹的孩子,她……”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节 丁志钢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到极致的声调,但还是颤的厉害,道:“还骗我,我就这么好骗是不是?我问你,张胜凯是谁?” “……” 岳红梅顿时两眼一黑,大脑出现了片刻空白,耳朵里也响起一阵尖锐的嗡名声,脸色煞白。 他怎么会知道张胜凯,老丁怎么可能知道胜凯? 不应该啊! 妻子变色的脸和错愕慌乱的神情让丁志钢忍不住闭了闭眼! 石锤了啊,大闺女没骗他! 他的妻子,他自以为感情恩爱的妻子在精神上给他戴了绿帽子,还让他养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也跟个王八一样对那个孩子疼爱有加,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付出了无数心血。 丁志钢只觉得一阵阵眩晕,手里的烟头何时掉的都不知道。 见丈夫面色发绀,岳红梅着实吓的不轻,她慌乱解释道:“不是,老丁,老丁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你误会了!” “我还要怎么不误会!”丁志钢心底的情绪再也压不住,猛地站起,目眦欲裂,脖子上青筋暴涨,使出了吃奶的劲撕心裂肺地吼出这么一句质问,“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老丁……” 结婚这么多年,岳红梅还是头一次被丁志钢这么咆哮怒喝,有些心惊胆战,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听我解……” 啪! 一记耳光,客厅里传来片刻静默。 岳红梅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丈夫:“你打我?” 丁志钢在甩出这一巴掌后也愣了下。 他不打孩子,也从来没打过岳红梅,但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精神上的也不行。 丁果说得对,念君,思念谁呢? 这个每天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在偷着思念谁呢? 丁志钢不敢深想,一想他就忍不住抓狂,就想发疯。 他沉声道:“你为了养别的男人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送去乡下,你把别的男人的孩子当宝,把我们亲生的女儿当草,岳红梅,你真是好样的!” 养张胜凯的孩子,仅仅是因为岳红梅没能如愿嫁给张胜凯,爱屋及乌,就在人家下放后养人家的女儿。 真他妈搞笑啊! 丁志钢摔门而去。 岳红梅瘫坐在了沙发上,红肿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她不明白老丁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张胜凯跟她都不是一个村的,她娘家村里都没人知道这件事,老丁是怎么知道的? 丁果在看后台。 后台的内耗值滚动飞快,先前是丁志钢的名字霸榜,此时换成了岳红梅,丁志钢的名字成了夹杂其中。 如果用车速来形容,大概有…30迈,但在丁果眼里太慢了,得滚出残影才行。 一个惊天秘密被揭,一个知道自己被心爱的妻子在精神上戴了绿帽子,居然才30迈。 不行,得提提速。 于是她就拉开门走了出去,明知故问道:“妈,爸打你了?爸脾气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动手呢?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岳红梅别看刚才冲进来一通喊,但此时早忘了家里还有个人,冷不丁被吓一跳,没好气地道,“跟你没关系!” 她遮遮掩掩的起身去脸盆那里,一看盆里的水有点脏,道:“去给我打盆水!” “好嘞。”丁果好脾地应着,端着脸盆出门,出了门后在走廊里回头冲自家门口方向大喊道,“妈,我爸肯定不是故意打你的,那一巴掌你别往心里去,毕竟我爸今天中午还给我打了肉菜回来呢,不像你,好东西都留给养女吃……” 听她在走廊上这么嚷嚷,岳红梅顿时气得两眼发黑,吼道:“你给我滚回来!” “诶,回来了!”丁果悠扬的应了一声,端着那小半盆脏水转身回去,进门还嘟嘟囔囔,“让我帮你打水,走到半路又让我回来,你可真难伺候!” 岳红梅气得一噎,咬牙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瞎嚷嚷啥?家丑不可外扬不知道吗?” 丁果据理力争:“不外扬你以为人家就不知道了?你把亲生的送出去抱个养女回来,这家丑满钢厂谁不知道?” “这算什么家丑?”岳红梅下意识道,说完顿时一阵心虚。 丁果可不管她心不心虚,幽幽道:“就算以前不算,以后也会算了,你在精神上出轨,给我爸戴绿帽子这事……” “丁果!”岳红梅不妨让大女儿拿这件事说到脸上,臊的面皮涨红,作势要去打她,“你满嘴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说我!” 丁果偏身躲过她那一巴掌,站定后冷笑道:“我认你,你才是我妈;我不认你,你就是路边一大娘。” “……” 这死丫头真是来讨债的吧? 自己是她亲妈,她非要活活把自己气死吗? 哪有这么说自己亲妈的! 老天爷啊,她往后这日子可要怎么过! 岳红梅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眼角落下两道滚烫的泪水。 第15章 (微修微调,内容迁移,看过的宝子不用…… 丁果神清气爽地回了卧室,一进门就打开了后台,不 错,终于出残影了! 外头,岳红梅躺了会儿,去厂里请了假,回来就去了卧室,哐当把门一关,躺床上发呆,琢磨着怎么圆这件事。 她跟老丁过了大半辈子了,不能到了这个年纪闹夫妻不和,那可真成丑闻了。 还有丁果那个讨债鬼……岳红梅闭了闭眼,她觉得丁果克自己。 她没回来前,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家里一切都是她说了算,日子怎么过也全凭她来安排,再顺心不过。 可丁果一回来就把家里闹了个鸡犬不宁。 君君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哭着跑出家门。 更别说让老丁也知道了君君的真实身份。 “搅家精,克星,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死乡下别回来。”岳红梅脸色铁青,愤愤咒骂。 骂完了,又开始不安,这事怎么跟老丁交待,怎么让老丁接受这件事啊! 丁果在空间的凉亭里躺着看后台暴涨的数值:“破600了…破700了,这夫妻俩简直太给力了。” 系统也在边上呐喊:“740、760、780……800,漂亮!” 丁志钢接受不了这个刺激,岳红梅则是惶恐又不安,这两口子持续在她后台霸榜,疯狂滚动,无人能敌。 隔壁,岳红梅一时没想出个所以然,反而越发心神不宁,索性爬起来去厨房和面,这回也不往里掺玉米面了,蒸两锅纯白面的大馒头。 和好面醒着,出门买菜。 除了青菜和肉,还特意高价跟人换了条鱼,准备做丁志钢最爱吃的炖鱼。 蒸馒头、洗洗切切,忙得一身汗。 期间喊丁果让她出来帮忙,丁果都装聋,没给任何回应。 岳红梅越发气得心口疼。 父母都吵架了,这孩子也不说懂点事出来帮帮她,真是的,早知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初生下来还不如直接掐死。 丁志钢下班回家看着桌上的菜抿了抿唇,沉默不语地拿上毛巾和脸盆出去打水洗手洗脸。 下班/放学回来的小老四、小老五和小老六不明所以,面对一桌丰盛的饭菜开始欢呼。 小老六欢喜雀跃地高声问道:“妈,是不是念君姐回来了?” 暴躁人设小老四也转头看向他妈,眼睛发亮:“妈,念君姐今晚要回来?” 众所周知,家里平常可不会吃这么好,只有念君姐回来妈才会整上这么一桌子。 准时出来觅食的丁果顿时两眼放光,哎呀呀,这时候怎么能提他们的念君姐呢?这不是妥妥的给她送钱嘛! 没见你们妈浑身紧绷的都开始同手同脚了吗?没见你们爸脸越来越黑了吗? 丁果笑眯眯地添柴,让火烧旺些,道:“咋地,你们念君姐不回来家里不兴吃鱼吃肉了?” 小老五是个智障,理所当然的话脱口而出:“那当然了,念君姐都不回来吃什么鱼肉!是吧爸、妈?” 这是家里的惯例了,多少年都是这样,旁人谁都羡慕不来。 说完挑衅地看了丁果一眼,言外之意就是这是念君姐才有的待遇,你想跟念君姐比,没门! 岳红梅却心口一堵,狠狠瞪了丁果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讨债鬼就是故意的。 “就是,有些人就别……”丁香也准备讲两句气气丁果,就听她爸吼道:“还吃不吃饭了?不吃滚去写作业去!” 说完坐下来拿起筷子和馒头开始吃饭。 丁香冷不丁被吼的哆嗦了下,这才发现家里气氛异常,顿时不敢再吭声。 丁建设愣了愣,诧异道:“爸、妈,你们怎么了?”说完看向丁果,怒道,“你是不是又惹爸妈不高兴了?” 丁果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又欠抽了?” 丁建设气噎,脸顿时一疼,狠狠瞪着丁果。 丁果歪了歪嘴,开始吃饭,伸筷子在鱼肚子上狠狠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这鱼炖的真好…… 丁建设重重哼了一声,看向丁志钢,道:“爸,是不是丁果又说我念君姐坏话了?这人就是个搅家精,她就是嫉妒我念君姐……” 丁志钢叫‘念君姐’这几个字刺的心口发闷,啪地一摔筷子,气道:“念君姐念君姐,她是天王老子吗让你成天挂嘴边上,离了她不能活了是吧?” 丁建设愕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节 岳红梅低下头,委屈的眼眶通红! 一顿饭除了丁果,其他人吃的都挺消化不良的。 吃完饭,丁建设见丁果起身回了卧室,咬咬牙跟了进去,哐当一关门,恶声恶气地质问:“丁果,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你跟爸说了念君姐的坏话?” 否则爸不可能对念君姐那么大意见! 丁果转身,看看他身后关好的门,笑的异常灿烂:“门插上了吗?” 丁建设皱眉:“插门干啥?” 丁果笑眯眯地蛊惑:“你把门插上,插好了我跟你说,这事儿可大了……” “毛病真多!”丁建设骂骂咧咧转身上插销,再转身时就见丁果手里多了根棍子,冲他笑得一脸邪恶。 丁建设心头陡然升起一阵胆寒,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要干嘛……”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好似丁果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让人看一眼就浑身发毛,双腿都不自觉一软。 就…没等开战他就又怂了,甚至比昨晚还怂! 慌不迭地转身想去开门,拉了下没拉开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亲手上了插销,手忙脚乱地去开,越慌越拨弄不开,嘴里色厉内荏地嚷嚷着:“你你你别胡来啊……” [打狗棒:拿着打狗棒,身上会出现凶煞之气,吓退对手]。 光吓退对手怎么能行? 丁果扬起打狗棒就抽了下去。 “嗷——” 客厅里,丁志钢又点上了烟,岳红梅低眉顺目地打扫卫生,两个小缩成鹌鹑样在写作业。 突然,一阵鬼哭狼嚎从丁果房里传出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岳红梅正找不着说话的节点,听着里面的动静,下意识怒斥道:“丁果,你又干嘛呢?” “妈救我,啊——”丁建设的嚎叫传来,岳红梅就着这个节骨眼去看沙发上的丈夫,“老丁,你看看丁果……” 丁志钢不想理妻子,但也不想让儿子挨打,过去拍门,吼道:“丁果,怎么又动手打人?” 丁果握着打狗棒开门,目光冰冷,那一身的煞气虽不是实质般能肉眼可见,但却是直击灵魂的震慑。 丁志钢都忍不住缩了下,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意,声音下意识放低,语气不自觉温和下来:“大晚上的别闹了,再吵着邻居!” 丁果:“那就好好教教你这废物儿子一个礼貌,以后再这么没大没小,我把他腿打断。” 说着转身回去,把腿软的跟面条似的的丁建设一脚踹出来,哐当关上了门。 丁建设瘫在地上,浑身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满脸恐惧。 太可怕了,丁果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就是在她把手里的棍子扬起来的时候,他莫名就被吓破了胆。 整个丁家人都碎了,更碎的是丁香,她看看自己的卧室,再看看父母的卧室,她今晚去哪儿睡? 爸妈之间气氛这么压抑,她不敢去父母屋里睡;可丁果又把二哥揍了,而且刚才开门时的样子感觉比恶鬼还可怕,她也不敢回卧室。 小老六抬起胳膊抹起了眼泪。 她太苦了! 丁建国一脸春色的哼着歌从外面进来就发现全家人除了丁果全坐在客厅里发呆,气氛沉闷而诡异,他因为约会的好心情顿时沉了下来,看着爸妈拧眉问道:“丁果又闹了?” 说着怒气冲冲地四下打量:“她人呢?” 没看见丁果,就想往她卧室去,却被丁志钢拦住了:“你给我回来!” 他担心大儿子冲进去挨打。 刚才也不知怎么了,对上大女儿他竟然有点不敢直视。 再说,他跟妻子置气也不关丁果的事。 怪不得啊,怪不得前天晚上大女儿说同情他。 同情?呵,同情…… 丁志钢涌上阵阵羞恼,恨意滔天。 丁建国并不知他爸的良苦用心,以为自己猜对了,不由分说道:“爸,她从回来就没个消停,把家里搅的人仰马翻,你还打算护着她?” “不是她,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丁志钢忍无可忍地怒吼道,“老二是个眼瞎心盲的,你是不是也被猪油蒙了心?我跟你妈闹别扭跟丁果有啥关系?一个个动不动就把锅往丁果头上扣,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吼她、质问她,她怎么你们了?她是你们亲大姐,是跟你们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姐姐。” 都因为岳红梅,若不是她为了养别的男人的孩子把他大女儿送回乡下,哪至于亲姐弟不像亲姐弟,跟那野男人的孩子倒一个塞一个关系好,对亲爹亲娘都没这么维护。 “那、那是因为啥啊?”丁建国被他爸这吼懵了,再看看那边蔫头耷脑的丁建设,表情有些讪讪道,“这不是从她回来家里就没个安宁,我就以为是她又闹幺蛾子了。” “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丁志钢不耐烦道。 这种情况丁建国哪儿敢走? 在他爸身边坐下来笑劝道:“爸,你跟妈闹什么矛盾啊?跟我说说到底是因为啥,有啥事咱们一起说开,一家人还是得和和睦睦的,这日子才顺心对不对?” 岳红梅不愿被公开处刑,她想着,这事还得先私下把老丁劝住,而后再慢慢跟孩子们透露,依着几个孩子对念君的喜爱,相信应该很容易接受念君的身份的。 便先一步笑道:“没啥,我们就是拌了几句嘴,你们甭管了,赶紧洗洗歇着去……”又想起大儿子今晚上去接对象了,问了句,“把肖红送回去了?” 丁建国点点头,道:“对了妈,周六晚上肖红来家里吃饭,我明天去纺织厂跟君君说一声,让她周六晚上也回来……” 岳红梅心头一跳,赶紧给儿子使眼色,但是晚了。 在母子二人谈话时,丁志钢就因为大儿子劝解的话而有些绷不住了,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后又听到‘君君’,更是扎心无比,忍不住捂着脸嘤嘤嘤哭了起来:“我这日子还怎么顺心啊……” 他顺心不了了! 第16章 (微修微调,不用重复看)公开处…… 屋里顿时一静! 丁建国愕然地看过去:“……爸?” 丁建设几个也愣了,大气都不敢出。 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他们爸掉过眼泪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岳红梅心里慌的不行,她又急又恼,过去拉丁志钢:“老丁,老丁,你当着孩子们的面这是干啥呢?” 非得这样是吧?就非得要当着孩子们的面揭开? 她就是再有不是,就不能夫妻俩私下解决,这么一弄不是让她下不来台么! 丁志钢委屈啊,他那么在意自己的妻子,多少年了,自诩夫妻恩爱,还生了这么多孩子,结果妻子竟然对他撒了这么个弥天大谎,瞒了他整整二十年啊。 二十年,他替妻子暗恋的男人养了二十年孩子,这是怎样的屈辱啊! 难怪大女儿会用‘同情’这两个字,大女儿是不是没少在背后偷偷笑话他? 扎心啊,老扎心了! 丁志钢都恨不能一头撞死。 “妈,你跟爸到底怎么了?”丁建国焦急道。 得是多大事才能把他爸逼成这样。 岳红梅想含糊过去,刚开口说了句:“没你们什么事……” 后头某间卧室门就拉开了,丁果抱着胳膊,靠着门框,道:“我简单说一句,就是你们妈在精神上给你们爸戴绿帽子了。” “丁果!”岳红梅目眦欲裂大声喝止,那神情,恨不能吃了丁果。 丁果掏了掏耳朵:“你声音再大点,把这层楼的邻居都喊过来,让大家都听一听。” “……”岳红梅扶住了额头,这个讨债鬼,这个死丫头! 几个小的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楞在那里。 消息太炸裂,炸的他们脑瓜子嗡嗡的。 “你放屁!”丁建国先回神,指着丁果的鼻子骂道,“你满嘴胡说什么,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丁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往旁边墙后一伸,再探出来时多了根棍子,劈头盖脸朝丁建国抽了下去。 刚才抽丁建设时她都没这么用力,这回抽丁建国用足了力气不说,还照脸上抽了两杆子,打的丁建国满屋乱窜,嗷嗷叫唤,同样生出了丁建设十分熟悉的胆寒,怂的只敢鬼哭狼嚎,没有半分还手的胆量。 “清醒了吗?嘴巴里的屎咽下去了吗?放干净了吗?” 打狗棒效果很好,不光抽了丁建国,还同时震慑住了其他丁家人。 小绿头龟都不敢哭了,岳红梅也不敢呵斥,丁建设更是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两个小的吓的眼里包着一泡泪都不敢落下来。 丁果收了手,丁建国才一脸惊惧的瘫到地上,脸上一左一右两道高高肿起的印子,鼻子也在流血。 刚进门时一脸春色,这会儿满脸精彩。 “万事开头难,我帮你们把头开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聊吧,不用谢我!”丁果说完拿着棍子回卧室收起来,又转身出来,上衣口袋里多了把瓜子。 她这回出来倒没惊天动地,找了个角落往马扎上一坐,咔吧咔吧嗑着瓜子充满期待地看向丁家人。 屋里一阵诡异的安静。 良久后丁建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顾不上满身的疼痛,艰难地看向岳红梅,哑声道:“妈?” 岳红梅一脸难堪地别过头去,艰涩道:“哪、哪有那个死丫头说的那么难听!” 但也差不多是吗?丁建国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又看向他爸,“爸?” 丁志钢又抬手捂住了脸,肩膀有规律地耸动起来:“嘤嘤嘤嘤嘤嘤……” “……”丁果就着哭声磕了粒瓜子。 那边,丁建国难受的想去捂脸,手一碰到两个脸蛋就疼的‘嗷儿’了一声,改为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 爸妈恩爱了这么多年,妈怎么会…… 晴天霹雳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节 不过,精神上是怎么给爸戴绿帽子的?他有些想不通,正要问问具体,丁建设在旁边弱弱发了句言:“精、精神上戴绿帽子,也、也没啥吧?” 他妈是不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的老头儿? 那只是喜欢,应该没有实质上的其他吧? 丁志钢猛地抬头蹬向二儿子,不可置信地吼道:“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角落里传来丁果幽幽的质疑:“爸,你二儿子这‘没良心病’得了多久了?” “你能不能闭嘴!”岳红梅没好气道。 没她在里头挑拨事情到不了这一步。 丁志钢指指脸盆架子上的毛巾,丁建国忙过去投了毛巾来让他爸擦脸,试探着问道:“爸,到底、到底是啥情况?” 丁志钢本来是没脸说,毕竟太丢人了。 他刚才动情一哭,也属实是因为没忍住,现如今都摊到孩子们面前了,丁果又说了出来,索性摊牌吧。 他憋屈着把丁念君的身世一说,最后冷声道:“我把她养到大,也算对得起她了,如今她也已经长大成人,我也不求她回报什么。以后、以后家里…你们亲兄弟姐妹团结的好好的,就甭让她回来了!” 说到最后,心里又是一堵,养了二十年呀! 养只狗都有感情了。 岳红梅眼前一黑,失声道:“老丁……” 几个小的也再次如遭雷击,有些慌乱。 他们认为这是妈的错,又不是丁念君的错,那时候念君还小,她能知道什么呢?她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啊。 丁香又抹起眼泪,她舍不得念君姐。 丁建设:“爸……” 丁建国作为长子,自知此时要肩负起劝和的责任,便语重心长道:“爸,甭管咋说念君也喊了你二十年的爸,她是咱家养大的,就跟亲的一样,你舍得吗?妈瞒着你是不对,可、可你们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妈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是不是?她照顾你、照顾咱们这一大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消消气,让妈给你认个错,咱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行不行?” 周六,也就是后天晚上肖红就要来家里吃饭,要是爸妈一直这么拧着,到时候让肖红看出什么,他在肖红那里还有什么脸面? 岳红梅感动的热泪盈眶,还得是大儿子,这会儿丁建国在她眼里无异于就是高山,是她的依仗。 丁志钢心情就不一样了,他抬头呆呆地看着大儿子。 你老子我,给别的男人养了二十年女儿,你就让我这么轻飘飘揭过去? 丁建国让他爸 看的面皮一红,脸上的那两道印子越发火辣辣的疼了,嗫嚅道:“爸……” 噗嗤! 角落里传来笑声:“你可真孝顺!” 岳红梅/丁建国齐齐转头怒喝:“丁果!” 岳红梅咬牙切齿,恨不能过去撕了这个死丫头。 丁建国吼着补了一句:“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吼完这句他都有些想哭了,他这里努力劝和,这个大姐不帮忙就算了还在旁边跟他作对,非得搅和,气死他了。 丁果好脾气地点点头,道:“好好好,我不添乱,你继续尽你的孝。” 丁建国:…… 大女儿讥讽的话让丁志钢对大儿子越发不满,但这是他大儿子啊,他再生气能怎么着? 丁志钢深深地吸了口气,没给大儿子继续‘表孝心’的机会,摔门回了卧室。 丁建国看着关上的房门,痛苦的看向他妈,语气里也难免有些埋怨:“妈,你当初怎么……” 岳红梅心头发虚,越虚越想狡辩:“我当初啥想法都没有,就是不忍心看着君君跟她爸妈去下放……” 对,就是这个理由,念君那时候都还没出满月,那么小小的一团就要跟着父母去下放,怎么能受得了奔波的苦? 等赶到他们下放的地方还有命活吗? 这个念头一起,岳红梅顿时觉得理直气壮了不少,她成功安慰好了自己。 “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有你大姐说的那么龌龊,这死妮子净胡说八道。” 说话都带足了底气。 大孝子当即表示了认可,点了点头道:“要是这样,爸那边也能好说话一些。” 那个人已经下放了,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爸何必要跟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吃醋呢? 非硬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说出去好听吗? “念君就是咱家抱养的一个养女,旁的什么牵扯也没有。妈,爸现在在气头上,可能有些钻牛角尖,你一会儿回屋也别跟他顶,他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忍着,明天我再劝劝吧。”丁建国道。 不能耽误后天他这边的事。 岳红梅知道大儿子在努力帮自己斡旋,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不跟他吵吵,我瞒着是不对,可我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啊。” 想到这里,岳红梅腰杆又略微直了些。 除了瞒着这件事,她也没做对不起老丁的事,他那么大火气干啥。 中午他还打了自己一巴掌呢。 安抚好岳红梅,丁建国又转身威严地瞪着丁建设几个…并自动略过丁果,道,“出去不准胡说八道,听见了吗?要是谁敢出去胡说八道,我扒了他的皮。” 几个小的连连点头。 他们当然不会出现说这些话,饶是丁香和丁建党年纪小也知道这不是好事儿,说出去得叫邻居们笑话。 这瓜丁果吃的乏味。 书里也没特别描述小绿头龟性格这么包子啊。 大儿子都那么‘孝顺’了,他都不舍得赏俩肉火烧过去,哎,难怪,在书里如同牵线木偶一样被岳红梅牵了一辈子,叫往东不往西,叫打狗不骂鸡,慢慢把自己活成一个没什么个人思维的背景板。 她磕着瓜子回屋,小老六硬着头皮贴了上去。 丁香实在不敢去爸妈屋,又不能真睡客厅,只能大着胆子跟丁果回了卧室,一面警惕着盯着丁果,一边理直气壮地道:“这也是我的卧室!” 丁果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她一圈:“去擦澡洗脚,不然别想上床睡。” 丁香:…… 瘪着嘴转身出去打水回来擦澡。 床上多了个人委实躺着不舒服。 丁果摇着蒲扇,琢磨着明天就去丰宁那几个废品收购站转转,看能不能问到那房子,早点搬出去。 第17章 (维修微调,增加一点新内容,在前半段…… 这一晚,除了丁果以及比较没心没肺的丁香,其他人都顶着两个乌眼青。 但今天早餐丰盛,岳红梅居然用葱花炝锅煮的面条,还做了两道凉拌菜,丁果吃得很是满足。 她满足了,脸上带着两条印字的丁建国就不满足了。 是以,等吃过早饭一大家子都离开后不久,丁建国又反了回来。 他壮着胆子想找丁果谈谈。 “谈什么?”丁果靠着门框,微微抬眉看着他。 看着这样的丁果,丁建国心头发憷,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能不能先放下成见,不要总给我跟妈拆台,总给我们火上浇油,让爸妈先和好行不行?” “两百块钱!” 丁建国皱眉:“什么两百块钱?” 丁果:“封口费呀!就白封啊?白封你说个毛线,滚!” 说完要关门。 “等下!”丁建国抬手挡住,咬咬牙道,“五十!”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明天晚上之前让一家人和好,免得到时候爸妈冷脸,丁果说话阴阳怪气的,让肖红觉得受到了怠慢。 “两百不二价,要么答应要么滚,自己选!” 看,这就是他亲姐,只是让她别乱说话,居然就开口跟他要两百块钱,她怎么不去抢。 丁建国气得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一百五,我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都在妈那里,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成交!”丁果痛快点头。 丁建国噎了下,肉痛的掏了一百五十块钱给她,咬牙道:“你要说话算数!” “放心放心,赶紧滚吧!”丁果笑眯眯接过钱,粗略数了数,一百五。 用来当房租能租好久了。 丁建国肉疼的转身离开。 丁果高高兴兴的回屋换了身衣服。 大清早就有人来给她送钱,真好。 揣着巨款直奔纺织厂,去给丁念君下达她被驱逐出家门的好消息,传递完好消息,就找房子去。 * 纺织厂,丁念君正坐在办公桌前咬着笔杆思绪纷飞。 也不知怎么了,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丁果一天不答应随她一起嫁去潘家,她这颗心就一天也无法安定下来。 昨天下午顶峰又给她打电话了,重新商量策略。 潘顶峰在电话里这样说:“让她跟我哥假结婚,一年内我想办法让她离婚,补偿三百块钱给她,再给她一个首都工人的名额,这个补偿够丰厚了,也表现出了我们的诚意,好好跟你姐谈谈,她应该会答应的。” 丁念君心头当然不想让丁果赚这个便宜,三百块钱,还得再给她一个首都工人的名额,她配吗?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节 不过她不会反驳顶峰,先答应下来,等丁果真嫁给顶峰他那个傻大哥,她有的是办法让丁果离不了婚。 可前提,还得先让她答应。 只要一想到要在丁果面前许这个诺,丁念君心里特别愤愤不平。 正想着,有同事从外面进来,道:“丁干事,你家人来找你。” 丁念君眼睛一亮,神色顿时雀跃地像开了花儿,道:“谢谢你啊刘干事。” 不过这个时间段来的会是谁啊?不会是大哥吧!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真好。 大家越是心疼她,相反的就会越不喜丁果,不知道丁果看着她的亲人这么在乎她嘴里的养女,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她脸上挂着笑,脚步轻快地跑出去,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百无聊赖的丁果。 丁念君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调整了下情绪才又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喜,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大姐,没想到你能过来看我!” 丁果转头,冲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丁念君心里顿时一轻,难不成爸妈已经把丁果说通了? 这种乍起的喜悦还没涌到心头上,就听丁果问道:“你知道你真实父母的身份吗?” 丁念君脸色微微变了,心头再次涌上愤恨。 她并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她根本不在意这个,但她知道丁果说这个不外乎就是又要特别说明她养女的身份,她现在恨极了这两个字,甚至于丁果还没说出口,只是暗示一下,她就开始不舒服了。 垂在两侧的手微微紧了紧,丁念君眼眶泛了红:“大姐,我知道你对我意见很大,是我不好,占了你的位置,你怨 我是应该的……” 丁果赶紧打了个手势:“停停停停,这儿也没别人,不用对着我装绿茶……咱扯跑题了,说回你亲生父母。” “你亲爸是岳红梅年轻时爱到骨子里的暗恋对象,因为爱屋及乌,所以在知道你亲爸妈要被下放劳改时特特回去为爱抱养了你。 她一时冲动为蓝颜,却对老丁同志撒了个弥天大慌,现在老丁同志知道他头顶青青草原,已经在家跟老岳同志翻脸了,并且放出一家之主名言:以后家里只留他亲生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就不用回那个家了!” “简单点概括就是:你被老丁同志逐出家门了!” “惊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不可能!”丁念君尖锐反驳道。 她脑子里如同惊雷劈过,嗡鸣声一片,脸色也异常煞白,身体如同一朵小白花摇摇欲坠,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往下落:“你胡说,你胡说,爸不可能不要我……” 还有她亲生父母是被下放劳改了? 她怎么能不知道劳改的意义? 受批判的人,犯了错的人才会劳改呢,她不可能是劳改犯的女儿! 她也不能是劳改犯的女儿。 若传到潘家耳朵里,她跟顶峰还有希望吗? “你骗我,你胡说八道,你在吓唬我!”丁念君被巨大的恐慌笼罩着,牙齿咯咯打着颤,头脑一时有些失去了理智,带着哭腔道,“你在乡下偷着找对象的事不是我说的,是妈说的,你不能这么编排我,我亲妈跟我妈是结拜姐妹,她生前救过妈,妈是为了报恩才……” 丁念君以为昨天妈听了她的话回去戳穿了丁果,丁果以为是她撺掇的,怀恨在心,所以今天才跑来吓唬她,但这消息着实让她慌乱,一时口不择言就说了出来。 只是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丁果冷眉冷眼的看着她:“原来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你还给我造这种谣了?” 还她下乡偷着找对象的事不是她说的?不是她明说的吧? 看过全文的丁果可是很了解她的说话技巧呢。 这一巴掌让丁念君回了理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失了分寸,顿时又一阵慌乱,捂着脸道:“我没有……” 啪,又一巴掌扇过去,给她左右两边的巴掌印搞对称了,丁果才道:“你都能不打自招,还说自己没有?” 丁果揉了揉手腕,目光瞥见不远处的门卫频频往这边看,她歪了歪嘴,道:“我也懒得再跟你说什么,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再给我造谣,我会让你吃到自己的回旋镖。” 说完转身离开。 但带给丁念君的晴天霹雳却余威仍在,半天都回不过神。 “丁果骗我,她骗我,她一定是故意来吓唬我的。” 丁念君思绪一团乱麻,抱着肩膀蹲了下去,也不知道在这儿蹲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关切地声音。 “君君?你、你怎么在这儿?” 丁建国上班后一直不在状态,他担心爸一时冲动直接打电话给念君下通牒,那让君君怎么接受的了,实在放心不下,就请了假过来看看。 一路上想着,如果君君不知道,他就暂时先瞒一瞒;如果君君知道了,也能及时安慰安慰她,让她不至于太独孤。 哪成想刚才到门卫那儿让帮着喊人,人家朝这边指,他才发现念君居然在厂门口不远的地方蹲着发呆。 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丁念君听到丁建国的声音,眼泪一下蜂拥而出,泪眼朦胧的抬头,然后彼此看着对方脸上左右对称的红印子同时愣了下。 丁建国先反应过来,暴怒吼问道:“谁打的你?!” 丁念君则满脸关切的焦急:“哥,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大姐……”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因怒极脸色涨红,一个表面充满关心,却在不动声色的给丁果上眼药。 丁建国心底确实对丁果意见很大,但他能怎么办?也不知道丁果哪来那么大震慑力,她一动手他就不敢动了。 “先别说我,谁欺负你了,告诉大哥,看我揍不死她!”丁建国愤怒道。 这个妹妹虽然不是亲的,但也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能遭受这种欺负? 丁念君咬紧了唇连连摇头,甩的泪花四溅,却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这让丁建国心头恼怒更盛,拉着她就要去厂里,道:“你不说,我去你们厂里问,我看看到底哪个小杂种连我妹妹都敢打……” “哥,大哥,不是厂里人……”丁念君忙拽住丁建国的胳膊,隐忍而委屈道,“我、我说就是了,不过你不要怪大姐,是我又说错了话大姐才……” 丁建国脚步一顿,心头猛地下坠,不可置信地转头,焦急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了:“你说谁?丁果打的你?她、她为什么跑来打你?” 丁果那么痛恨念君,那念君身世的事是不是已经捅出来了? 可她才收了自己一百五十块钱答应他不再火上浇油的! 丁建国语气焦急是因为担心丁果来戳穿念君身世的事,但听在丁念君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味道。 因为那晚丁家人突然对她的不信任,导致她有点敏感,心头也是一沉,泪眼朦胧地看着丁建国,道:“哥,你、你是在质疑我吗?你不信我?” 第18章 (修文,一大半新内容)打听房子…… 因为是丁果,是他的亲妹妹,所以这个大哥就又要质疑她了吗? 丁建国拧着眉心心不在焉地顺着丁念君的话道:“信,我当然相信你。” 他虽心不在焉,但说出的却是心里话,他不相信念君相信谁? 他只是为丁果收了钱不办事的行为而有些气闷。 一百五十块钱,那可是一百五十块钱啊,能给君君买好几条裙子了。 丁念君觉得丁建国有些敷衍,她咬了咬唇,视线紧盯着丁建国的面部表情,嘴上劝道:“哥,大姐现在脾气古怪,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不要为了我去得罪大姐,别跟她起争执,更不要跟她动手。你毕竟是男人,力气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女孩子,万一不小心伤着大姐,我可是要愧疚死的,我就是挨了两耳光而已,我没事的……” 丁建国心思混乱,还分神想怎么开口试探丁果有没有说出念君身世这件事,甚至还又分了点神想着,他现在哪儿敢对丁果动手?丁果不打他都是好的,所以这个仇他都没法替丁念君报。 几下里一起分神,就顺着丁念君的话点了点头。 丁念君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不过是客气一句,这个大哥居然就顺着答应了。 真讽刺。 平日里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亲姐姐在乡下,如今丁果回来了,他们一个个明面上护着她,心里还不是在意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血缘关系。 搁平时别说她挨打了,以前大院里或者学校里有调皮男孩子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揪她头发,大哥都能冲上去把人牙齿打掉一颗。 这才是对她的维护。 而不是只点点头。 丁念君心里难受的厉害,眼底有些冰冷。 丁建国也在翻江倒海,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接问问比较合适,他收回纷乱的思绪,问道:“丁果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丁念君不想搭理他。 但想到丁果说的那番话,还是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才哽咽道:“哥,她说、她说我不是妈干姐妹的孩子,她说我亲生父母是……” 她咬住了唇,说不下去了。 丁建国脑子里轰的一声,闭了闭眼。 到底还是说了。 他不解丁果为什么这么恨念君,她恨妈,他还能理解,恨念君干嘛? 那也不是念君能左右的,为什么非要这样伤害她! “哥,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爸、爸他真的不要我了吗?”丁念君看着丁建国的反应,心头恐慌到了极点,原来丁果没有骗她。 不行,她不能是劳改犯的孩子,绝对不行,这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丁建国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哄小孩一样哄骗她,还笑说道:“当然不是真的,我妹妹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劳改犯的孩子。爸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这些传言,连个证据都没有就胡乱猜测。” 但他心底发沉,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妈当时的反应就是证据。 君君的亲生父 母真的是已经被下放的劳改犯。 丁建国心底涌上密密麻麻的心疼,心疼这个命苦的妹妹。 他伸手摸了摸丁念君的脑袋,继续安慰道:“你也别胡思乱想,爸是生妈的气,并不是生君君的气,爸那里的工作我来做。” 丁念君脸色再次变了。 从丁建国不怎么会安慰人的话里她品了出来,爸看来真说过不再让她回家这种话。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快回去上班吧!”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节 为了表示自己这个大哥对她的认可,也间接表示那个家依旧对她的认可,丁建国说完又补了句,“明晚你肖红姐来家里吃饭,你也一起回来,咱们好好吃个团圆饭。” 丁念君心头微动,脸上挤出一个笑:“好的哥,明天晚上我一定回去。” 明晚肖红姐去家里,当着肖红姐的面,她爸应该不会撵她走吧?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离开丁家。 目送丁念君回了厂里,丁建国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去了钢厂。 跟丁果那个混不吝没法讲道理,只能去跟他爸谈。 丁果这边溜达着去了离家比较近的柳子弯街道的废品收购站。 这时候的废品收购站真能淘换到好东西,很多珍贵的文物都是在废品收购站发现的。 也是各种年代文里主角挖宝的地方。 丁念君也不例外,嫁去首都后在首都某废品收购站淘到了一副徐悲鸿的真迹、一个汉代青瓷什么东西和一个元代的什么瓶,价值不菲。 不过现如今她改变了剧情发展,不知道丁念君还能不能按书里的时间线嫁去首都。 一个点对不上,后面其他的时间线都会跟着错乱,女主还会不会有那个际遇。 丁果知道自己没那个眼界,也不一定有那个运气,并没动淘宝的心思,打听到房源赶紧搬出去才是正经。 没有发现宝物的眼睛,但她认得各种书籍、杂志啊。 丁果跟这边看门的大爷打了声招呼,就进来自己挑选了。 年代文必备的高考环节她也要掺和一波的,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三年多,从现在开始准备她肯定也能考进国内顶尖学府吧? 况且她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学习就不错,上的虽然不是最顶尖的那两所,但也是985学校。 原主学习也不错,只可惜学的那些知识并没有让她明白多少事理,学成了个老黄牛。 挑了些课本、小说、杂志,看着日期比较近的报纸也选了一摞,之后拿到办公室那边办手续。 这时候的废品收购站并不是只有一个看家的大爷,人家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婶子,丁果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往桌上放了两块奶糖,笑眯眯地跟人家打听家里有没有空余的房子。 用的借口就是家里兄弟要结婚,但住房实在紧张,她得给未来的小两口腾地方,就想出来打听打听。 这婶子看了眼桌上的糖,失笑道:“姑娘你不用这么客气,你问我,我要是知道还能不说?不过房子是真没有,我家八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要是知道谁家有空余的房子,我自己就问过去了。” 丁果有些失望。 那看来守门的大爷那里也没有空余的房子了。 不然一个单位的同事这婶子能不知道? 大婶把糖推回去,道:“这糖齁贵的,拿回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丁果就当结个善缘了,道:“婶子,刚才我看了一圈,没怎么见着高中的课本,您这儿要是收到了能不能帮我留一留?要是有书页完整点的小说、连环画啥的也帮我留留,我以后一个月过来一趟,您看行吗?” 这婶子倒是好说话,东西卖给谁不是卖?而且收来的这些废书也不是常有人来买,放着也是放着,索性一口答应了下来。 最后还给丁果便宜了点,总共花了一毛五。 路过门口时,还是问了问看门的大爷,确定没有空余的房子这才离开。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收进空间,又去了下一个废品收购站。 距离远,她还坐了一段市内公交,来到丰宁东区的平口街道收购站。 照例挑了一堆书、报纸、杂志。 但这次有别的收获。 她没有碰上古董字画的运气,但碰上了一张金丝楠木的瘸腿桌子。 这玩意儿将来也不便宜,发不了大财,也能发点小财。 只是她没有冒然下手,桌子重量不轻,她一个人根本扛不动,现在虽然有脚力车,可也不是满大街都是,而且,让人家给她拉哪儿啊? 卸在半道上?万一不凑巧碰上个管闲事的红袖章,她要怎么解释,怎么把东西收进空间? 所以只能先惦记着,等找到房子再来买。 结账时,丁果照例打听了一番,结果依旧未遂。 “难道这时候人家的房子还没空出来?” 不过还有废品收购站,左右她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挨着逛上一边,打听不到房子,多买点书籍也不错。 因为目标范围小,所以,在丁果找到第三处废品收购站,又送出去两颗奶糖后,有了眉目。 第19章 (修文,一小半新内容)老家来信…… 这边负责登记收购、售卖废品的年轻嫂子飞快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妹子你真想找房子?” 丁果知道有门,眼睛一亮,忙点头:“嫂子,这事做不了假!” “我叫许桂红,妹子怎么称呼?” “丁果!” 许桂红低声道:“我妈那边刚腾出来两间房子,带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做饭的棚子,也搭了厕所,准备租出去,因为带着院子,一个月要六块钱。” 书里简单描述过丁建国租的那房子的情况,自然也清楚是个独门小院,不过房租好像一个月五块钱。 “嫂子,啥时候能去看看房子?”丁果忙问。 “现在就行,我骑车来的,我带着你过去看看。” 许桂红很热情。 这年头租房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租,只能暗搓搓打听,还得避着人,不然遇上那黑心的一个举报也是招麻烦。 所以能碰上个主动来问的,那简直是老天开眼。 许桂红生怕丁果跑了,忙拿上钥匙就出了门,跟门卫上打了个招呼就骑车带丁果去了她妈家的那套小院。 一整个看下来,丁果很满意,然后开始讨价还价。 许桂红觉得五块太低,足足少了一块钱呢。 但丁果说她一次交一年的租金,许桂红想了想,便肉疼的点了头。 丁果生怕中间起什么波折,当场起草了一式两份的租房合同。 许桂红瞧着稀罕,尤其看到租房到期前毁约的一方要十倍赔偿时,不禁笑道:“你还怕我不租给你了?你就放宽心吧,我妈三年以内都不会回来的,回来也是住我小哥家里,再不济还有我呢,哪儿能就半路把你撵出去?” 丁果防的当然不是许桂红,防的是潘家在这边的关系。 谁也不知道潘家在这边的人脉跟许桂红什么关系,万一对方为了巴结或者不得罪潘家,央求许桂红把她撵走腾房子,好给潘家交待呢。 保险起见还是签个合同比较稳妥。 许桂红觉得好笑归好笑,但仔细读了两遍,发现这合同也算是变相保护了她这边的权益,毕竟若是丁果中途退租,丁果也要赔她钱的。 虽然真出现中途退租的事,她为了避免麻烦也不会闹的太难看,但小姑娘这么不放心她这边,那签就签吧。 合同签好,丁果付了一年的房租,许桂红把钥匙交了,说了下附近打水的地方以及周边环境,就急急忙忙回单位了。 丁果关好门,将许桂红交给她的这套钥匙和锁收进空间,从商城又买了套新的。 之后又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 房子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工作。 她倒不是那么爱上班,找工作是为了把户口迁出来。 丁果的空间里放着原主那条破床单,她拿出来撕成几块当抹布,又从商城买了脸盆架、脸盆、扫帚簸箕、水桶这些,从空间打了水,开始打扫卫生。 忙到三点多,锁门去坐公交。 这边离钢厂宿舍有点远,这时候的公交也没有后世那么便捷,等她回到家的时候都下午四点半多了。 这个时间,土路上乘凉的人们已经回家准备晚饭了,所以倒是难得安静。 路过传达室时里面的大爷喊住了她。 “你 是老丁家的大闺女吧?你大名叫啥?” 丁果笑道:“大爷,我叫丁果,你叫我丁果就行。” “还真是你的信……” 大爷从旁边拿过一个信封,确认了下上面是收信人是丁果无疑,给她递了出来:“你的,汇阳来的。” 汇阳? 丁果心头一动。 原主的老家就是汇阳县红星公社下头的杨家窝大队。 “谢谢大爷!”丁果礼貌道了谢,拿着信离开。 到家出了一身汗,丁果将门反锁,先进空间洗澡换衣服,之后坐在空间凉亭的躺椅上将信拿出来看。 收信人是‘丁果’。 只是此丁果已非彼丁果。 丁果大约能猜到是谁寄来的。 应该原主的三叔一家。 原主的三叔一家对原主不错,很是关心疼爱,不过原主跟二叔家里关系一般。 她之前骂丁家人时提过原主二叔、三叔以前往城里寄粮食的事。 看过原书的丁果知道,二叔给丁志钢他们寄粮食是为了巴结丁志钢这个大哥,指着他能把自家的儿子、女儿都弄到城里来当工人。 可这年头工人哪儿那么好当的? 丁志钢之前也就受丁念君这个女主光环影响,能量突然大了那么一下子,给除了丁果之外几个符合年龄的子女都安排了工作。 三份工作,也就丁念君的还不错,丁建国和丁建设的工作都不如意,总想给他们换一换或者动一动,但一直没能如愿,还是后来沾了肖红和潘家的光才有了变动。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节 家里多了两条关系,丁志钢也没拉拔还在乡下的侄子侄女,一直等到丁念君跟潘顶峰开始下海做生意了,才给了原主乡下二叔家的后辈一个机会,将他们带了出来。 在这之前,因为付出迟迟没有得到回报,原主二叔一家也就没再往城里寄粮食。 三叔一家不同,他们往这边寄粮食就只是为了‘丁果’。 担心原主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回来不受待见,寄点粮食过来,希望丁志钢两口子对原主好一点。 后来原主下乡了,三叔一家对丁志钢这个大哥很是不满,也没再往城里寄过粮。 原主一直跟三叔一家有联系,这几年没断了书信往来。 三叔家还给原主寄过钱和东西,但原主太傻,也或者说是太想讨好丁志钢他们,这些钱和东西最后都被她换成粮食寄来丰宁,结果喂出一堆白眼狼。 原主准备回城前,担心三叔他们再给她往下乡的地方写信,在出发的前几天就拍了电报告知,没想到回来才两三天就收到了汇阳的来信。 这时候的邮递根本没有这么快,说明他们收到电报就写信往丰宁发了。 丁果将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顿时被满纸张形同狗爬的字给震了一下。 好在原主有看信的记忆,认得出这些狗爬字,借着这个记忆,丁果勉强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了。 执笔的是三叔家的大儿子丁大勇。 丁大勇不光字不好,文笔也不怎么样,却透着一种质朴的可爱。 他信里每句话开头写得最多的几个就是‘俺娘说’、‘俺娘让我问你’‘俺娘又说了,让你……’,偶尔出现一个‘俺爹也说’。 应该是三婶口述,他执笔记录的。 从头看到尾,大致意思就是原主爸妈终于想起来当回父母了,给她办了回城。 由衷的替她高兴。 又问回城后家里人对她怎么样,叮嘱她腰杆要挺起来,她可是老丁家的亲骨肉,别整的她才像抱养的似的。 也叮嘱她学着机灵点儿,千万别再傻乎乎的付出。 又问她工作有没有着落,等一切安排好了让她回信跟家里说一声……在末尾还拉拉杂杂说了些村子里的事,说了今年麦收的收成之类的。 丁果忍不住替原主感到庆幸,在被亲爸妈、亲兄弟姐妹凉薄对待的时候,还有三叔、三婶这一家子对原主关爱着。 只是后来原主嫁给傻子的事让三叔三婶知道了,对其恨铁不成钢,加上首都离汇阳更远,慢慢就断了来往。 原主后来还给三叔家寄过钱,但被三婶退回去了,她觉得原主太让他们失望,没救了! 丁果认同这个说法,可不是没救了么,巴巴的奉献了一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丁念君想提拔丁家老家的人时,被三叔三婶一家阴阳怪气嘲讽了一顿,说她是卖了老丁家的亲骨肉换来的今天的幸福…… 丁念君很忌讳这个说法,气得不轻,就没拉拔那一家子。 三叔一家也成了书里不大不小的反派。 在书里,跟女主作对的基本都不会有好的下场,这一家也不例外。 三叔最后摔断了腿,三婶老年后中风了,丁大勇和他两个弟弟也是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待在杨家窝,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被自己的儿子女儿埋怨他们不懂变通,甚至连他们的爷爷奶奶也埋怨上了…… 的确,丁大勇兄弟仨跟他二伯家几个被丁念君惠及的堂兄弟比起来,过的着实很寒酸。 倒是丁果看书时觉得原主三叔一家是书里难得的正常人,对这一家子很是喜欢。 丁果将信放在旁边,脑子里回忆着原主的写信风格,构思、模仿。 但这风格她肯定要慢慢改过来,包括要从信上展现自己的性格。 慢慢来吧,给他们一个适应过程,免得将来吓到他们。 那么善良的一家子值得她温和对待,不能跟对丁家人一样秋风扫落叶了。 除了风格,还得延续原主的字。 好在原主的字写的不错,跟她的字有点接近,凭借着这副身体的肌肉记忆,只要别写得太快,问题不大。 丁果从商城里买了本笔记本,撕了几页纸开始慢慢写信。 原主之前就一直用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先延续这个细节吧。 在信里,丁果先按之前的风格写了几段,慢慢开始义愤填膺地说爸妈让她回城是为了替丁念君铺路,让她嫁给一个傻子。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还故意写错了几个字以表示她心底的愤怒。 同时,在最后也没替丁志钢遮掩,将他头顶有草原这件事写在了信上。 写完信,丁果反复看了几遍,确定跟原主之前的风格出入不大才放心的折好,等明天去邮局寄出去! 第20章 (修文,较多新内容~)那是另外…… 心虚的人格外爱表现。 岳红梅今天依旧去的借调单位,一下班就骑车冲去副食品店买东西,肉没买着,买了点鸡蛋、蔬菜,回家做饭。 晚饭也不再似以往那么寒酸,一个清炒菠菜,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西红柿鸡蛋汤,主食就是大白馒头,还熬了小米粥。 饭桌上气氛沉闷,除了丁果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在这种沉闷气氛下根本没多少胃口。 饭毕,丁志钢看着岳红梅,沉声道:“建国他对象明天来家里,你明天好好置办几个菜,该招待还是要把人招待好。” 丁建国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今天他去钢厂找他爸谈,苦口婆心劝了一个多小时。 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老夫老妻过大半辈子了,不值当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人闹矛盾,要是让邻居看出端倪,白白给人增加茶余饭后的话题。 丁志钢很沉默,最后他虽然没明确答应跟他妈和好,但也说了句:“这是你的人生大事,爸心里有数,放心吧,明晚人家来家里咱们肯定得招待好。” 毕竟大儿子这个对象的家世还是很不错的,若是能成了,家里也可以借上力。 至此,岳红梅也松了口气,老丁终于肯跟她说话了,激动的喉间有点发哽,道:“借调单位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再帮一上午,下午请假回来好好忙活忙活。” 饭后岳红梅去收拾桌子,丁建国找准机会跟丁果算账,他冷声道:“你说话不算数,钱还我!” 丁果嗤笑:“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丁建国压低声音道:“你答应我放下成见,不再拆台,不再火上浇油,为什么要去告诉念君她的身世?” 丁果冷笑:“你是不是脑子傻了?我答应你不在爸妈和好这件事上火上浇油,不在这件事上给你拆台,跟养女有什么关系?”她接着问,“今晚爸妈商量明天招待你对象的 事我拆台了吗?” “可……”丁建国气结,他当时让丁果放下成见,是包括对丁念君的成见,虽然没明说,但也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啊,这个大姐就是无赖,他后补道,“包括念君!我的意思是你要放下对念君的成见。” “哦,那是另外的价钱!”丁果笑了下,“我对她成见比较大,钱少了可放不下。这样吧,一千块钱,我以后不喊她养女,爸妈想把她接回来我也保证不反对,你舍不舍得给?” 以女主和岳红梅的手段,再加上这几个孝子贤孙合力斡旋,一个丁志钢扛不住,早晚得捏着鼻子认下,让丁念君重新回归家庭。 还不如先从冤大头这里捞一笔实在的。 “一千?”丁建国气得脸色涨红:“你怎么不去抢?” 丁果笑道:“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啥?” 丁建国气走了,丁果失望地撇撇嘴,看来鸠儿在丁建国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嘛。 哎,她是不是要价太高了? 丁果捞起蒲扇,拎上个马扎子准备出去乘凉,顺便跟家属院的婶子大娘们唠唠嗑。 结果从楼上下来没多久丁建国就追了上来,并把人拉到一边,道:“两百!” 噗嗤! 丁果笑了下,然后讽刺道:“你亲爱的念君妹妹可真便宜。好狗不挡道,滚开!”说完踹了丁建国一脚,绕过去准备离开,又被丁建国拦下。 “你别太过分,两百不少了。” 丁果眯了下眼:“注意你的言辞,别逼我扇你,滚开!” “三百,我真没那么多钱了。明天我对象过来,不出意外接下来就要商量结婚的事,我总得留点老婆本。”丁建国不想让一家人散了,如果能花点钱让丁果消停下来跟念君好好相处,这钱该花。 丁果故作思索了下,不情不愿道:“七百不能再低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丁念君,她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位子,三百块钱就想让我不讨厌她,是她太贱还是我太好说话?七百,给你留三百棺材本。” 这件事跟念君就没有关系……丁建国下意识又想替丁念君说话,但怕惹怒丁果,只好生生忍住,甚至都没计较丁果说的‘棺材本’。 他才多大就棺材本了? 算了,这不重要。 最后两人又经过一轮讨价还价,最终丁建国答应给丁果五百。 丁建国手里没那么多钱。 他上了四年的班,头一年一个月才二三十,第二年之后涨到三十五,第三年工资才涨到四十,今年又涨了点,四十五一个月,都算不上高收入人群。 加上这几年他没少在丁念君身上花钱,所以拢共也没攒下多少。 去找丁建设拿了三百,拢共凑了五百。 “以后别总在念君面前说养女了,念君真的很在意她这些家人,很忌讳这两个字。其实你只要放下成见,好好跟念君相处,你就会知道她真的是个好妹妹。她以后也会很在意你这个大姐的。”丁建国这次给完钱长经验了,觉得方方面面都得叮嘱道,“在爸妈面前也别提……” 丁果就当他放了个有臭又长的屁,数完钱冲他笑得灿烂地道:“放心,保证不提。” 不提她就不是养女了么? 那个鸠儿! 丁建国肉疼地看着丁果把钱装进口袋,别开了视线,多看一秒心都在滴血。 大概是此时的丁果太好说话给了他什么错觉,总觉得可以趁机再说点什么。 “明天下午你帮妈做做饭,还有,你现在没有工作,也别光在家里闲着,帮妈做做家务啥的,女人哪有不做家务活的?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丁果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她将钱装好,抬头冷冷地看过去,伸出手在他脸上啪啪拍了两下:“一天没扇你就忘了自己姓啥了是吧?谁给你的勇气敢来教育我?” “……”丁建国差点没气死。 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呢? 丁果歪了歪嘴,转身离开。 丁建国气得半晌都没缓过来。 *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节 次日下午两点多,岳红梅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门,热的满头大汗。 “丁果——” 她进门就喊丁果,想让丁果出来帮忙干活。 “晚上建国他对象来家里,你出来帮妈收拾收拾这些菜。” 她过去拍了拍门。 没人应。 又拍了几下还是没人应,就试着推了推,门一推就开了,家里哪儿有丁果的影子? “这死妮子,搅家精,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丁果自然是在她自己的小家里。 她早上出来去了趟邮局,就打捞东西去了。 昨天为了找房子高效率的把丰年几家收购站转了一圈,所以哪家有能用的二手家具她心里门清,今天就又绕了一遍,雇了拉力车把看好的家具拉到了组的房子里。 包括那张金丝楠木的桌子。 她担心有跳蚤啥的,现在正集体摆在院子里暴晒除虫。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坐车回了钢厂大院。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左右,乘凉的婶子大娘们还没散,看见丁果过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有个婶子一脸打听的神情跟她说话:“丁果,下午我从窗户里看着你妈大包小包的买了老些东西了,你家养女今天回来?” 院里的人也都知道老丁家的惯例。 平时粗茶淡饭,只有丁念君回来吃饭岳红梅才正儿八经地伺候。 丁果笑眯眯地道:“我家那个鸠儿回不回来不知道,今晚我大弟他对象要来。” 她这人只要收了钱就说话算话,说不再提养女两个字背地里也不提,很有职业道德。 “鸠儿?” 丁果解释道:“她占了我位子,是鸠占鹊巢!” 大家好笑不已。 “鸠儿,这名字不错,哈哈。” 大家笑着,丁果道:“婶子大娘们你们玩着,今晚家里待客,我得回家帮我妈忙活忙活,虽然在她心里我只能嫁给傻子,但毕竟也是我妈,这么热的天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忙活……” 说着还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个婶子道:“让你嫁傻子,给你大弟找个不不傻的,你妈这个心偏的呀。” 丁果就又不想走了,她想坐下唠两句,道:“也不能这么说,我爸妈主要看重家世。听说我这个未来弟妹家里有革委会的亲戚……算了不说了,闹心。” * 丰宁制衣厂。 肖红一下班就冲回宿舍换衣服。 舍友打趣道:“去你对象家吃饭?” 肖红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有一丝羞赧的红晕。 舍友道:“你不是说你未来的大姑子从乡下回来了吗?今晚好好观察观察,希望是个好相处的。” 肖红眼神也暗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个未曾谋面的未来大姑子品性怎么样。 反正她不喜欢丁建国的大妹丁念君,怎么说呢…无法形容。 见过几次,人长得倒是漂亮,性格也活泼讨喜,但就是有种她说不上来的别扭,不喜欢。 但偏偏建国和丁家人都特别宠丁念君,建国更是觉得他这个大妹天下第一好,再没人比他这个大妹更好的了。 她还不好说什么。 要是未来的大姑子也这么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她真要好好考虑考虑跟丁建国的婚事了。 第21章 (替换了新内容)这两口子还不知…… 丁建国带着肖红进了门。 丁志钢两口子热情地招呼过后,肖红便将视线落到了屋里那张陌生面孔上。 她转头看向丁建国。 丁建国心里七上八下,他已经被丁果的翻脸不认人给整出一点心理阴影了,但面上强笑道:“这是我大姐丁果。” 说完忐忑地看着丁果,道:“大姐,这是我对象肖红。” 他真的很怕丁果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让他下不来台。 丁果见他这幅上不了台面的瑟缩样儿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笑容大方地冲肖红伸出手:“肖红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也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肖红迎向丁果的目光,发现建国的这个大姐眼神坦然而清澈,一点也不像丁念君,眼底总含着些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很不舒服。 “大姐!”肖红随着丁建国的称呼喊了声。 丁果笑容爽朗地道:“来沙发这边坐,今天可闷热了,坐这儿吹着扇凉快凉快……” 还给她拿了瓶丁志钢下班回来特意买的汽水。 丁建国都有些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大姐在肖红面前这么给他面子。 出来打完招呼准备进厨房的岳红梅和丁志钢也愣了。 一时觉得丁果又多了层其他的陌生。 毕竟这个大闺女一下午都没着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连颗蒜都没帮着剥。 两口子本也有些七上八下,生怕丁果嘴上长刺,不分青红皂白给肖红下面子。 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挺有长姐的样子。 “她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岳红梅进厨房后叹了口气。 丁志钢本不想说话,但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今晚别招惹她,免得她又发疯。” 岳红梅很高兴丈夫能接她的话茬,忙应下来:“放心,为了建国我也不惹那个搅家精。” 可她又怕一会儿丁果再像那天晚上一样见着好菜不放盘子。 丁志钢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还不是你把好东西往那个…养女面前放,惹怒了她?一会儿摆桌时往丁果面前也放两盘好菜。” 这又让他想起岳红梅过于偏心丁念君的举动了。 偏心别的男人的孩子,不偏心他的孩子。 小厨房内,气压顿时低了不少。 岳红梅心头一虚,没敢再说话。 丁志钢其实也担心。 丁果发疯可没什么规律可言。 说白了,就是给他也整出心理阴影了,总这么悬着。 好在丁果不但没做出丢人的举动,还非常有餐桌礼仪,等丁志钢两口子拿起筷子招呼她才摸起桌上的筷子。 夹菜也不满桌跑,只吃面前的蒜薹炒肉和黄瓜炒鸡蛋。 招呼夏红时语气也落落大方。 好的让丁志钢两口子觉得有些不真实。 甚至在想,是不是以前那个乖巧的大女儿要回来了? 其实这就是一种贱性。 以前大女儿温顺乖巧时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现在丁果时不时发疯,偶然表现好一点,两口子甚至都有点感激之情了。 当然,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岳红梅也渐渐放松下来,热情地招呼夏红吃喝。 丁志钢也一脸如沐春风地和煦,温和着关心肖红家里长辈最近的工作、身体等等。 气氛非常温馨。 直到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丁念君没事人一样从外面进来,如同往常那般笑语晏晏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随后,她仿佛像是才知道肖红来了一般,神色惊喜地笑道:“肖红姐来啦?哎呀,肖红姐我好想你哦……” 说完夸张地跑过来从背后抱住了肖红的肩膀。 丁果没错过肖红眼底一瞬间的排斥和被拥抱时身体的僵硬。 她挑了挑眉。 丁志钢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 岳红梅脸上闪过一抹心虚,但她很快释然。 有肖红在,老丁肯定不会把念君赶出去。 至于其他的,等夏红离开再说。 遂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丁志钢注意眼下的情形。 几个小的则面露惊喜,想像以前那样开心地喊人,又心虚地觑了他们爸一眼,最终含糊着含了一声。 丁建国的额头上则是出了一层汗,心虚地看了他爸一眼,又忐忑地看了丁果一眼。 生怕丁果又不讲理的翻脸。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节 若是她再说话不算数,哪怕就是挨打,他也得把那五百块钱要回来。 好在丁果不但没有发难,反而还说出了屋里众人谁也不敢招呼的话:“行了,赶紧洗手吃饭,别闹客人。” 钱生效了! 丁建国松了口气,面露欣慰。 就是语气生硬了些,要是再柔和一点就更好了。 不急,总得给她一点学着跟念君相处的时间。 他甚至仿佛看到了丁果和念君和谐相处地未来。 不得不说丁念君演技也不错,仿佛跟丁果从未有过任何矛盾一般从善如流,笑容甜甜地道:“知道啦大姐!” 转身雀跃地去洗手。 转身时,遮住了眼底的委屈和恨意。 委屈是针对丁家人,她明显感受到了家里人的态度。 恨是对丁果和丁志钢。 一个不如她的意;一个漠视了这二十年的亲情。 喊了二十年的爸真是白喊了。 只是盆里的水有些脏,丁念君调整了下表情,端着出去换水。 肖红感激地冲丁果笑了笑。 她是真不喜欢建国这个大妹,她的做派总让她起鸡皮疙瘩。 刚才进门没看见丁念君她还松了口气,以为这次丁念君不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没缺席。 这边,丁念君端着水刚出来,就碰上了隔着三个门的邻居,郑秀花。 郑秀花的男人叫刘贵山,几年前因为跟丁志钢竞争车间小组长的位子闹的很是不好看。 两家关系到现在还有些僵。 但丁念君惯会做面子工程,饶是知道郑秀花跟自家关系不好,但平时遇上了该喊人喊人。 今天也是,她甜甜地笑着道:“婶子!” 郑秀花也是个有心眼子的,她不喜欢丁志钢和岳红梅,但小辈们喊她,她该回应回应,不然时间久了左邻右舍该说她不懂事了。 今天同样如是,只是今天答应完,冷不丁扬声道:“念君你可真是好命,自己找个好对象,让你姐陪你嫁个傻子,你养父母对你真是贴心贴肺啊!” 这两天岳红梅借调去了别的单位,加上丁念君身世曝光的事,她忙着伏低做小,晚上也没出去乘凉,还没被人问到脸上。 至于丁志钢,他毕竟是个小领导,加上同样因为丁念君身世曝光一事,他在单位也都是严肃着一张脸,没人跑他面前去碎嘴子。 是以这两口子还不知道已经满城风雨了。 走廊上郑秀花的讽刺清晰的传进没关门的屋里,两口子顿时如遭雷击,脸色都变了。 第22章 (捉虫)是不是等她嫁过来也必须…… 两口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果。 他们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件事是丁果透露出去的。 因为两口子知道自己十分小心。 连家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没透露,怎么可能往外透露? 平时私下商量这件事也都压低声音,为的就是防止左邻右舍谁家听了去。 甚至之前还商量过,丁果同意后就悄悄把人送去首都跟潘顶峰他大哥把证领了,就不用回丰宁了。 邻居们有问的就说老家她婶子给丁果在当地说了门亲事……总之就是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让家属院的邻居们知道。 毕竟这事好说不好听,有些不光彩,那些邻居知道了只会在背地里讲闲话。 说白了就是既想当钢厂家属院的体面人,又不想让人知道这桩见不得人的交易。 但此刻,郑秀花的话打碎了他们所有的体面。 两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显然也震惊丁果会去跟家属院的邻居聊这件事。 或者说,丁果怎么会跟家属院的邻居聊天? 在他们的认知里,丁果的变化似乎只有这短短几天的时间,短到两人还没适应,也没从之前那种潜意识的印象里出来,总下意识忽略些什么。 潜意识里的丁果木讷、不善言辞,遇上相熟的邻居打招呼也如同蚊子哼哼。 为此,四年前岳红梅还打过丁果一巴掌。 当时岳红梅带着丁果一起出去买菜,碰上了厂里副厂长的老婆,岳红梅忙殷勤地笑着让丁果喊‘伯母’。 丁果喊了,但声音太轻,岳红梅嫌她不够大方,在她后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让她大点声。 跟副厂长的老婆分开后还骂了丁果一路。 连去世的婆婆一起骂了,觉得婆婆没有把丁果教好,让她学了一副小家子气。 这种潜意识的印象很顽固,顽固到哪怕被丁果的发疯整出心理阴影了也没意识到丁果在社交方面的变化。 岳红梅咬牙。 她就说,丁果不可能安分了。 他们刚刚放松警惕就来了这么一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外面丁念君脸色也变了。 这肯定不是爸妈透露出去的。 甭说现在不会对外讲这件事,即使丁果同 意了这件事也会保密,妈还为此叮嘱过她。 到底好说不好听,让家属院的人知道了爸妈都会被戳脊梁骨的。 那郑秀花是怎么知道的? 是家里商量的时候被郑秀花听说了还是丁果自己往外说的? 她怎么好意思往外说这种事? 丁念君一时有些慌乱,尽量调整好情绪,扯出一个笑,含糊道:“没有的事……” 就匆忙越了过去。 郑秀花撇了撇嘴,一脸的鄙夷。 屋里,丁建国几个则是一脸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们怎么听不懂! 肖红有些震惊。 她听得清楚……让丁念君她姐嫁傻子? 丁念君她姐那不就是丁果吗? 可丁念君不是抱养的吗?丁果不是丁家亲生的女儿吗? 为了一个抱养的女儿,搭上自己的亲女儿…… 她朝丁果看去,正看到丁果嘴角隐隐勾起的讽刺。 肖红顿时头皮有些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外头刘贵山家的说什么呢?”丁建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给肖红夹块红烧排骨,笑问道。 什么什么傻子的?谁是傻子啊! 岳红梅忙给他使眼色,嘴上道:“谁知道她说的什么……” 还朝丁果投去警告地一瞥。 丁志钢也看向丁果,眼含警告。 他已经决定不认丁念君这个女儿了,之前的计划…虽觉得可惜,但也不会再执行,丁果大可不必再提。 丁果不接两人的警告,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让大家内耗一把,那她就是傻了。 遂笑盈盈道:“念君不是谈了个对象嘛,人家高门大户,要求给家里的傻儿子带个媳妇过去,爸妈为了这个把我从乡下弄了回来,让我给念君当陪嫁,她嫁如意郎君,我嫁个智障。” 期间,岳红梅从桌子底下去踢她的脚,眼神充满警告。 丁志钢还重重咳嗽了两下,但仍然没能阻止将这件事说出。 两人脸色都有些难堪。 丁建国震惊了。 一是震惊爸妈会让大姐嫁傻子这件事;二是震惊…潘顶峰居然还有个傻子兄弟? 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哦,确切地说是意识到这个话题有可能会在肖红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的严重性后,脸色顿时涨红了,下意识反驳:“不、不可能吧!” 怎么能让肖红听到这样的事呢? 他抬眼朝丁果看去,给她使眼色,笑道:“姐,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肖红还在呢,她就不能先含糊过去私下再说? 真是,刚才见她接人待物这么落落大方,自己还有些感动,真是白感动了。 她私下说,他难道还会支持爸妈的这个决定? 毕竟自己是家里的长子,这样不光彩的事肯定会极力组织,否则除了肖红家里会笑话他,家属院的邻居也会看不起他们家。 可这内容又不包含在那五百块钱之内,他还无法用这个来约束丁果。 丁果挑眉:“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是开玩笑呢,除非是爸妈跟我开的玩笑,爸、妈,你们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节 见丁果这样,丁建国心里一阵烦躁、难受。 这个亲大姐真是一点都不为他考虑。 肖红还在呢,她就非得要这时候较这个真! 不能先抹和过去等肖红走了再说吗? 岳红梅干笑道:“当然是玩笑,妈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说完狠狠瞪了丁果一眼。 她觉得丁果是故意的,说不定郑秀花吆喝的那句也是丁果安排的。 这个吃里扒外的搅家精,可真会挑时候啊。 “真的呀?”丁果夸张地拍了拍胸脯,道,“我确实当真了,哎呀,这两天都吓死我了,我琢磨着你们不可能心这么狠。以后可不能开这种玩笑,有关我的名声呢。” 丁果发疯虽迟但到。 两口子此时厌恶极了这个大闺女。 丁志钢脸阴沉沉的。 岳红梅神色不自然地干笑两声,生怕肖红会为此看不起家里,一时有些慌神,夹起一筷子炒菠菜放到丁香碗里,嘴上却说着:“肖红多吃点。” 丁香:…… 饶是炮仗脾气的丁建设都有些懵了,迟迟回不过神。 难怪这个泥腿子从回来就没个消停,感情是为了这事闹腾呢? 饶是他再讨厌这个大姐,此时也有些不理解爸妈的作为,为什么非要让丁果嫁个傻子呢?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怎么看他们一家? 倒是两个小的没心没肺,对此没什么感触。 肖红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惊色。 丁家远比她看到的还要复杂一些。 建国家条件算不错的了,五个工人,日子也是富裕的,可他爸妈居然为了攀附权贵要把亲闺女嫁给一个智障。 而且是为了一个养女。 她脑子里突然想起丁建国提起丁念君这个大妹时的眉飞色舞,以及自己见过的、丁家人对丁念君的那种无条件、无底线的宠爱,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点恐怖。 怎么说呢,就好像……这一大家子似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终身的使命就是对丁念君好。 那是不是等她嫁过来也必须得对丁念君好? 若她偏偏不对丁念君好呢?建国到时候是会站在自己这边,还是会站在丁念君那边? 肖红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冷。 第23章 丁念君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 丁念君打了水回来,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等话题结束才深吸了一口气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 洗了手,笑盈盈地坐到了丁香和岳红梅之间,无视屋里有些古怪的气氛,神色自若地跟肖红说话:“肖红姐,这趟出去了几天啊?” 肖红深深的被丁念君的厚脸皮折服了。 这姑娘是城府深,还是说在她心里让丁果为她牺牲一事无足轻重? 不然她是怎么做到跟没事人一样的? 不过处于礼貌,肖红还是笑道:“这次时间长,出去了半个多月。” 岳红梅感动念君的贴心,神色微松地也接过话题聊起来,道:“真是够久的,你爸妈也怪想你的吧?” 肖红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头一回离开他们这么长时间……” 丁念君从旁打趣,笑着看了丁建国一眼:“我大哥也成天魂不守舍的呢。” 肖红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这种打趣,尤其来自丁念君的,因为她太过刻意。 这种刻意让她一下就能猜出来丁建国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如此,就显得很虚假。 但屋里的气氛到底是圆了回来。 丁建国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跟肖红解释这件事,自己绝对不能在肖红这里落了面子,面子落下了,人就要不自觉矮一头,他怎么能在未来的伴侣面前矮一头呢? 想及此,心里不光对丁果不满,对爸妈也有了些怨怼。 好好的为什么要怂恿大姐嫁给一个傻子?不嫌丢人嘛! 难怪大姐在家里发疯。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么大的事爸妈居然都没跟他商量,还当他是家里长子吗? 这让丁建国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情绪。 察觉到丁建国情绪波动较大,确切地说正在疯狂内耗,丁果对丁念君使用了放大镜,展示给丁建国看。 [放大镜(对目标使用可放大对方的缺点,并自主决定展示给谁看,每日限用三次)] 放大镜效果一出现,丁建国马上就对丁念君产生了不满。 今天的不满有基础打底。 因为丁念君也没告诉过丁建国潘家有个傻子这件事。 自己可是她大哥啊,对她那么好! 丁建国感觉他的掏心掏肺都喂了狗。 甚至怀疑让丁果嫁给傻子这件事有可能还是丁念君提议的,即便不是她亲口提,那也是给了爸妈某种暗示的。 毕竟她不说、不提这件事,爸妈也不会知道潘家有个傻子。 想到这里,过往丁念君的某些言行举止逐渐在他心里清晰起来。 就是那种……当时觉得正常,认为是小女儿撒娇或者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暗示举动,此时都觉出了一些古怪。 丁建国头一次对丁念君的善良产生了怀疑。 放大镜还有两次机会。 继续用在丁念君身上,展示给丁志钢看。 结果就是,丁志钢突然将对大女儿的不满转移到了丁念君身上。 如果她不回来就不会碰上郑秀 花,不碰上郑秀花,就不会引出这个话题。 所以她为什么要回来? 却忘了自己根本没直接跟丁念君表明不让她回来这件事。 小绿头龟不想承认自己的矛盾。 为了男人的尊严他不想认丁念君了,可迟疑的态度也说明了他心底的犹疑。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啊。 但此时,他实打实厌恶极了丁念君的出现。 包括她当时回来哭诉潘家提出的苛刻条件这件事,以及,她之前从未在他们面前提起丁果,但为什么偏偏那次提起了在乡下的丁果? 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了丁果身上? 这养女心眼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丁志钢看向丁念君,眼神里充满了浓郁的厌恶。 触及到这种视线,丁念君浑身冰凉,俏脸微微有些发白。 丁念君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这么厌恶自己的神情。 甚至丁果都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丁念君心口针扎般的难受。 最后一次,丁果把放大镜用在了丁建国身上,并展示给了肖红。 肖红突然就看丁建国不顺眼了。 之前觉得他模样标致,此时对那张脸也没那么喜欢了。 尤其她的脑子里放大了丁建国对丁念君的维护和提起丁念君时那过于开心的嘴脸,让她不舒服到了极点。 甚至想起了叔叔跟自己说过的话:“小丁同志模样倒是出挑,却不是个有主见的,而且这孩子虚荣心重,过于好面子,却偏偏自己没那个实力挣到这些东西,全靠附加条件来维持,若有一日这些附加条件无法满足他了,许是个变脸极快的。” 肖红就喜欢丁建国这张脸,她也没看出丁建国的这些缺点,即使这些缺点真的存在,她也没有太在意。 男人哪有不好面子的? 虚荣心……现在想想似乎真有一些,毕竟他特别在意的大妹是个容貌漂亮,事事出挑的姑娘,还谈了个家世不俗的对象。 大约因为这样很给他长脸,所以他提的比较多。 也常提到丁念君那个对象的家世。 每每说起此事那神情都充满骄傲。 好像一人得道鸡犬都跟着升天一样。 对家里小妹就很少提。 对当时还在下乡的大姐更是少之又少,甚至不愿意提。 这就是他虚荣的一面吗? 以前没觉出什么,现在感觉一个大男人常把这些挂在嘴边让她有些腻味了。 不过再怎么不满,她的教养也不会让她没吃完饭就起身离开,而是随着岳红梅的话聊了些家常,只是原本要说的请丁家择日去自己家做客这件事就压了下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节 一顿饭吃完,肖红得体地跟丁家人告别,离开前她特意多跟丁果打了声招呼。 想结个善缘,明天之后抽空单独跟丁果谈谈,具体问问丁家父母让她嫁傻子的事。 若是真的,那跟丁建国的关系要重新考虑了。 丁建国忙殷勤道:“我去送你!” 肖红并未推脱,她也想再看看丁建国对丁果及对丁念君的态度。 以前被她忽略的一些事,如今渐渐清晰。 想再确定一下。 丁建国带着肖红前脚出了门,岳红梅刚要找丁果算账,丁念君却噗通一声跪到了丁志钢面前,眼泪说来就来,扬起挂了两行泪的小脸,声音哽咽、语气委屈道:“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丁志钢被这一记直球打懵了,心头一颤,本能的眼神有些游移。 丁念君居然知道了! 谁告诉她的? 丁念君跪着往前挪了两步:“爸,不管您怎么讨厌我,不喜欢我,但从我记事起,我就只有您这一个爸爸。哪怕后来我知道自己不是您亲生的,我也从未想过认什么亲生父母,您跟妈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您要是不要我了,我可就是孤儿了,爸爸——” 丁念君哭的梨花带雨,旁边岳红梅也瞬间泣不成声。 丁建设他们几个眼圈也红了。 丁志钢则别过了头,心底天人交战,有些纠结的痛苦。 一面因为想通了一些事对这个养女充满了厌恶;一面也确实无法一下割舍掉二十年的父女情。 但是耻辱感同时也在心里拉扯,让他一时难以抉择。 第24章 肖红找她 丁志钢心乱如麻之际,想到了大女儿,求救地看向丁果。 他此时非常需要有人能帮他做个决断。 对着丁念君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他下不了那个狠心说出不认她的那种话。 但他真的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这件事。 哪怕暂时的也好。 而此时能满足他心意的非丁果莫属,毕竟这个家里就丁果最不喜欢丁念君,最盼着丁念君从这个家里剥离出去。 丁果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眼瞎看不懂丁志钢的神色,明显他自己也没确定到底怎么决定丁念君的去留。 这时候她拦着,将来他们一家团圆时她又成了那个恶人。 她收钱了,这件事上自然不会让丁建国抓住把柄。 虽然她一穿过来就做好了当恶人的准备,但没打算当谁的刀子。 小绿头龟他不配! 丁果居然没按照他的心意跳出来趁机踩丁念君,丁志钢有些诧异。 岳红梅也有些惊讶。 但她并没有完全放松,毕竟这个大女儿发疯没有规律,这会儿不作声,谁知道一会儿会出什么幺蛾子? 到底还是捏着一把汗。 各人心思都纠结,乱成一团麻,在丁果后台那里就很活跃了。 丁果:这倒不错,她一声没吭大家就开始在她后台比赛看谁滚的快了。 终于,丁志钢见丁果不接话茬,他又不想那么快在这件事上妥协,沉声道:“我不是你爸……” “爸——”丁念君声音凄厉地喊着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情的还以为丁志钢嘎了,她来个最后诀别呢。 “爸!”丁建设受不了了,他忍受不了念君姐这么跪在脏兮兮的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个小的也带着哭腔:“爸,别撵二姐走!” “老丁!”岳红梅也过去求情,“千错万错孩子没错,君君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喊了你二十年的爸,你就真舍得吗?” 丁志钢别过头。 他舍不得,但又过不了男人尊严那一关。 见他这样,岳红梅咬了咬牙,上前先把丁念君扶起来,冲她使了个眼色,道:“君君,你爸是在跟妈置气,不是生你的气。听话,你先回去……” 丁念君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着丁志钢,带着哭腔低声道:“爸,那我先回去了,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完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丁建设忙去送她。 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炸裂,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念君姐,没想到今天又爆惊雷,爸妈居然打算把丁果嫁给傻子,这个傻子还是顶峰哥的亲兄弟,之前从未听念君姐说过这事。 念君姐怎么不告诉他呢? 他想跟着出来问问。 只是,他念君姐以前没告诉他,现在也不想跟他谈这个话题。 因为这事儿突然被揭开打了丁念君一个措手不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还没想好怎么狡辩。 因此,丁建设只将她送到主街上,丁念君就把他打发了。 “建设你不用管我,我没事的。但爸妈现在情绪不好,大哥去送肖红姐了又不在家,大姐对我意见颇大,这时候肯定不会安慰爸妈,你长大了,也该学着挑大梁了,你回去看着,我才放心。”丁念君泪眼朦胧地看着丁建设,声音还带着哽咽的嘶哑。 “念君姐……”丁建设大受鼓舞和感动。 如此懂事体贴的念君姐,爸是怎么狠的下心说不要就不要的! “我没事!”丁念君擦了把泪,强颜欢笑地叮嘱,“这几天我不在家,你替我照顾好爸妈,还有香香和建党。” 说完似是再也控制不住一般,哭着骑车走了。 丁建设眼眶鼻腔酸涩的难受,抬手擦了把脸,转身朝家里跑去。 家里,丁念君一走,丁志钢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憋的他难受,就把火撒到了丁果身上,吼问道:“是不是你跟大院里邻居胡说八道的?” 岳红梅也终于跟丁志钢站到了一条战线上,跟着厉声问道:“你跟他们胡咧 咧啥呢?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夫妻俩暴跳如雷,丁果气定神闲:“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家丑啊,看妈那么积极,劝我时那话一套一套的,那眼神里的向往,这要不是年龄不对,感觉我妈都恨不能要嫁过去的样子。我以为你们都觉得这是很光荣的事呢,这么光荣的事不宣扬宣扬,怎么让别人羡慕你们呢。” “丁果!”岳红梅气得眼前发黑。 “你……”丁志钢也气结。 岳红梅噎了片刻,才又道:“甭管好事坏事,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说就行,你跟外头那些人说啥。尤其那刘贵山家的,他家跟咱家一直不对付这事你不知道啊。” 看书的丁果当然知道,但书里这个角色在这个时间段并不知道,刘贵山跟丁志钢因工作闹矛盾的事是在原主下乡以后了,她理所当然地不知道,并且一脸八卦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道:“不知道啊,快展开说说!” 丁志钢、岳红梅:…… 还展开说说,让你来听故事的? 但两口子的气焰却没有刚才嚣张了,因为他们也反应了过来,丁果不知道。 丁志钢噎来噎去,最后说了句:“以后少出去说家里的事!” 摔门回了屋。 岳红梅只觉得要崩溃了。 事情是一桩接一桩的不顺。 让丁果这么一搅合,丁家那傻子是怎么也不能让丁果嫁了,不然家属院这些邻居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们。 建国他们也不能抬头做人了。 饶是念君的对象再好,丁家也没有荣耀可言了。 那就只能重新选一个。 岳红梅脑子里开始翻腾着琢磨这件事,是从她娘家村里找,还是从丁家老家找。 思来想去,还是丁家老家合适,他们老家那地儿比她娘家那边更落后,也穷,她稍微从指头缝里漏点东西出去,有的是人家愿意把女儿给她。 不用丁果那个搅家精了,就她这个脾气,真跟着嫁过去,指不定要给念君和顶峰添多少麻烦呢。 越想越觉得合适。 只是,既然不用那个搅家精了,也不用供着她了,从现在开始,不干活就不给她饭吃。 想通了这点,她顿觉底气十足,吆吆喝喝着让丁果去刷碗、打扫卫生。 丁果懒得理她,她就跟叫魂一样,丁果就如她所愿去了厨房。 不多时,里头传来西稀里哗啦的声音,岳红梅听着声音冲进去,就看见家里吃饭的家伙什全碎在了地上,锅也倒在了台子上。 丁果则拿着家里的菜刀举在眼前头翻来覆去地打量着,似是要看出花来的样子。 哦,还用拇指刮了刮,似乎在试试刀锋不锋利。 一声尖叫掐在岳红梅的喉咙里,惊恐地看着丁果。 丁志钢听着声音从卧室冲过来,顿时两眼一黑,但看到丁果的举动时,他喉头滚动两下,转头冲着岳红梅咆哮了一顿。 丁果一发疯,岳红梅刚起来的底气瞬间瘪了回去。 只是第二天早上岳红梅没做早饭,给了两个小的钱和票,让他俩去国营饭店吃,她和丁志钢去单位吃。 丁建国他们自己有钱有票,也饿不着,就是丁果,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岳红梅打定主意要跟她别扭一阵子。 出门后咬牙切齿地道:“以后咱就吃食堂,家里不做饭了,两个小的放了学也去食堂吃。我看那个搅家精手里那俩钱能撑到啥时候,这回非治治她这个毛病不可。” 丁志钢这回没帮丁果说话,他也气恼丁果,恼她昨晚在丁念君的事上没帮自己解围,恼她气性太大,指使她干点家务就把盘子碗都摔了,更恼她把那件事说出去。 昨天还没觉得,但现在走在路上他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探究和鄙夷。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节 看到有人交头接耳,就认为在议论他跟岳红梅让亲生女儿嫁傻子的事,这么纠结着内耗着,没到单位呢,自己就羞恼成怒的涨红了脸。 丁果睡到自然醒,醒来简单收拾了下正准备去空间吃饭,就有人敲门。 门打开,是土路上一起聊过八卦的某个大娘,她忙笑眯眯地喊人:“大娘,进来坐!” “不了不了!”大娘往里探了探脑袋,小声道,“你自己在家?” 丁果见她这样,也一脸神秘地点了点头:“是啊大娘!” 大娘这才道:“你大弟那个对象找你有事,她说不想让你家里人知道,这会儿在主街跟前进路路口那儿等着你呢,让你过去一趟。” 昨晚的戏码和放大镜有效了。 “谢了大娘,我马上过。” 丁果回屋换了件衣服出了门。 第25章 工作信息 到前进路那边有点距离,路上,丁果吃了两颗煮鸡蛋垫垫肚子。 赶到路口那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肖红。 丁果笑眯眯地走过去。 肖红:“丁果姐!” 肖红比丁建国小几个月,在丁果这里如是,所以喊姐能喊的着。 只是昨儿还随着丁建国喊‘大姐’,今天就改成了‘丁果姐’,看来肖红是动摇了。 肖红确实动摇了。 昨天晚上试探了丁建国,找机会浅浅说了句丁念君的不是,丁建国就特别生气地纠正了她,维护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弄的肖红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别看丁建国在家里受放大镜影响对丁念君有些不满,但当事人不在跟前,放大镜的效果就淡化了,他还自我反省一番,觉得自己又犯那天晚上的病了,不该那样去揣度念君的。 因为自责,所以肖红突然说念君的不是时他的维护之情就达到了顶点,甚至有点过于严肃地反驳了肖红,还顺势就‘让丁果嫁傻子’一事进行了否认,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让她不要多想。 为了转移肖红的注意力,他开始说起丁果的蛮横,以及丁果对念君有偏见的原因,期间也对丁念君多有维护,认为丁果的迁怒有些没道理。 肖红听得挺无语的,越发觉得自己以前看错了这个男人。 “他昨晚回去没找你吧?”肖红买了两瓶汽水,递给丁果一瓶,问道。 丁果接过汽水喝了一口,惊讶道:“为什么这么问?” 肖红:“他说…就是让你嫁傻子那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想回去找你详细问问。” 丁果挑了下眉。 丁建国回到家屁都没放一个,看了眼厨房里的满地狼藉,就灰溜溜回窝了。 丁建国确实计划想回家找丁果谈谈,试图让她把这件事定为误会,再辟个谣,将这事完美的圆过去。 但到家后见气氛不对,知道丁果又发疯了,便有些怂,没敢去招惹。 丁果冷笑:“误会?谁会拿自己的名声搞这样的误会?” 肖红很认同这话,她轻声道:“丁果姐,我能问问叔叔阿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丁果似笑非笑地看着肖红,先问道:“你现在对丁建国是什么想法?” 肖红一怔。 她是不想有想法了,但她拿捏不定丁果的态度。 如果自己说有了终止这段关系的念头,丁果会不会不高兴? 再怎么说,人家跟丁建国是亲姐弟,自己说白了只是个外人。 丁果想阻挠丁建国的这桩婚事,但也是顺其自然而为,并不会硬劝,否则万一不成,她又成了那个里外不是人的。 所以肖红想分手的态度坚决与否,决定了她掺和的力度。 她盯着肖红的神色,肖红咬着唇,眼底闪过几次挣扎,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道:“丁果姐,不瞒你说,我想、我以前可能看错了一些事情,现在我需要重新衡量跟建国的关系。所以,你们家里人让你……就是对与你未来的安排这件事的做法,与我的判断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告诉我真相。” 肖红把自己手里的汽水放到旁边的车筐里,很郑重地给丁果鞠了一躬,道:“丁果姐,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我肖红的人品,我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管我跟建国能不能走下去,我对你都是感激的!” 丁果转着手里的汽水瓶,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笑了,道:“你感不感激我并不在意,我只陈述这件事实,至于要不要跟丁建国继续发展,看你自己。” “事实就是,一个视养女如命,养女的一切大于天;为了养女的幸福,试图牺牲亲女儿的幸福;包括但不限于让其他子女事事以养女为尊,在那个家里,你可以忤逆长辈,但不能忤逆养女,否则就会成 为全家人的公敌。 另一个眼高于顶,总想改头换面带领全家奔个高层次,既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偏偏自己没那个本事,那能怎么办?现成有个卖女儿的机会,自然是恨不能双手奉上。” 牺牲一个丁果,换来全家从上到下的精彩命运,结果感激的只有丁念君这个养女。 这就是书里那个不争气女配的命运。 肖红越听眉头越紧。 这性格怎么这么熟悉? 可不熟悉么,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她不再眼盲心瞎后看清的丁建国的面目么! 呵,还真是亲爷俩。 大热天里,肖红却打了个冷颤。 “丁果姐,谢谢你!”肖红从昨晚就萌生出来的那个念头越发坚定了。 “不客气!”丁果偏头笑道,“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好姑娘不跳火坑。” 肖红眼眶微涩,点了点头,笑道:“丁果姐,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丁果摆摆手,她还要去新房子那里继续收拾收拾,道:“不用了,你快回去上班吧!” 提到上班,肖红突然顿了顿,问道:“丁果姐,你工作有着落了吗?” 丁果现在手里有钱,倒是不着急上班,但若是能有现成的工作可以做,她倒也不会拒绝,正好能把粮食关系从钢厂家属院转出来。 虽然粮食关系还没办回来,但办回来也是落到钢厂家属院,这是她无法左右的。 丁果摇了摇头:“还没有,知青办那边没有多余的岗位,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这羊毛她计划从丁志钢那里薅。 能给别的男人的孩子办工作,那应该也能给他自己的孩子办。 虽然她正在破坏他好大儿的婚事,虽然她要准备搬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但这不影响她薅丁家的羊毛。 一码归一码,各论各的。 肖红皱眉思索道:“我们厂倒是有招临时工的打算,不过是装卸工,丁果姐你要是不着急不妨再等两个月,二纺厂那边正在计划秋季招工的事儿,可以提前准备准备。” 这条信息在这个时候老值钱了。 不枉丁果阻止她跳场火坑,遂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她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问道:“装卸工什么条件?” 肖红惊讶:“丁果姐,装卸工特别累,而且还是临时工,工资也不高,并且不能保证转正!” 丁果笑道:“不是我做,我想帮我老家的堂弟问问。” 可以把三婶家的丁大勇弄到城里来。 自己也能多个帮手。 第26章 不速来客 “堂弟?” 丁果的堂弟,那不也是丁建国的堂弟? 肖红有些纠结。 有了跟丁建国分开的打算,除了丁果,她不想跟丁家其他人再有什么牵扯。 也不知为何,她对丁果竟有种莫名的好感和信任,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刚认识的丁果有这种感觉,就好像……似乎是冥冥之中的牵扯。 这个念头出现时她甚至笑了下,笑自己居然还迷信上了! 但这不代表她喜欢丁家其他人。 肖红对丁家人的那层滤镜自昨晚就消失了,越回忆之前跟他们接触的过程里的一些细节,越觉得他们充满了功利性。 比如,每次丁父、丁母都要拐弯抹角地问起她在革委会当领导的叔叔。 虽然也会问起她爸妈,问起家里其他长辈,但每次都不会绕过叔叔去。 当时肖红没觉得哪儿不对,现在想通透了才知道,人家问那一圈子都是捎带的,真正想问的还是她叔叔。 是不是她没有个在革委会当领导的叔叔,自己跟丁建国这事都不一定成?自己去丁家也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礼遇了? 肖红想明白这个问题,郁闷了一晚上。 丁果倒是有点意外放大镜的作用在肖红这里效果居然这么好。 按说跟丁建国拉开一定距离后效果会减淡,时间越长,效果越会淡化,直至消失。 其实也不纯是放大镜的作用,肖红不像丁建国那样自幼就被岳红梅洗脑,多年对丁念君的维护已经根深蒂固了,甚至形成了条件反射,没那么容易清除。 肖红跟丁建国谈对象也仅谈了一年左右,有感情,却还没到爱的死去活来非你不可的那种程度。 这姑娘若是没看到丁家的另一面,跟丁建国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让她发现了震惊三观的问题,也会很果决地做出选择,就像书里她彻底心寒之后毫不犹豫带着两个孩子跟丁建国离婚一样。 放大丁建国的缺点就像拨开了她眼前的云雾,看到的丁家另一面就是原则问题。 效果自然也就出奇的好了。 丁果看懂了肖红的纠结,温声笑道:“你告诉我大致的招工时间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去问,我堂弟能不能应聘上就看他的运气好了!” 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这个堂弟跟丁建国他们不是一路人,我有好几个堂弟,但能让我愿意拉拔的并不多。”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节 丁家有丁志钢、丁建国之流,也有值得她去维护的三叔三婶一家。 肖红笑了,道:“丁果姐,其实是我有些偏执了,大致的时间是半月后,可以让你堂弟提前几天过来,具体信息等厂里工会那边定下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丁果性格坦率,她会纯粹的反感自己亲生父母、亲兄弟姐妹,而事实证明她的家人真的一言难尽。 谁家好父母会为了一个养女把亲生女儿嫁给傻子? 相反,她推崇的人一定也是跟她一样坦率的人。 自己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想通了这点,肖红心底也轻快许多。 丁果笑道:“谢了,那提前祝你分手快乐,下一个更好!” “噗嗤!”肖红笑了,这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上多了一丝释然。 心底那点即将分手的小伤感都淡了几分。 毕竟谈了这么久,要说一下就没感情了也不可能,但好在也确实不是非丁建国不可。 两人道口分开,丁果去了新房子那里。 将家具继续摆在太阳底下暴晒,单独搬了一张桌子放到阴凉的地方,丁果从系统商城里买了砂纸,一点点将开裂的漆皮和一些不好清理的霉斑打磨干净。 除了金丝楠木和疑似是红木的家具,其他普通木材的家具都打磨了一遍,刷了新油漆。 金丝楠木桌子和那张红木橱柜,她用布子把所有的边角仔细擦拭干净,就收进了空间里。 如今家里有一张大方桌,这种方桌应该是配两把椅子的,但另一把椅子实在太破了,丁果就没收,所以现在是一张方桌加一把椅子。 还有一张可折叠的旧圆桌,看着旧,但没坏,打磨完刷了新漆,看着还挺像样。 一张高点的木凳子,一看就不是好木料,凳子面破的全是坑坑洼洼,但凳子脚是好的,不短不瘸,丁果准备做个垫子固定上去,一样能坐。 还有张普通木料的碗柜,有根腿断了,塞上几片碎瓦高度倒也正好。 此时还放在院子里,柜门大开着,暴晒杀菌除虫。 还差个床头柜、衣柜,慢慢淘换。 看着这些刚上完漆的‘破烂’,丁果感慨,曾几何时,她也这么会过日子了。 丁果回屋闪身进了空间。 忙活一上午出了一身汗,还满身的油漆味儿。 先喝了几口冰红茶,之后拿上换洗的衣服去洗澡、洗衣服,收拾完出来坐到客厅沙发上查看后台。 丁志钢和岳红梅正在列表上疯狂‘飙车’,这两口子今天可受煎熬了。 尤其是岳红梅,她一回本单位,憋了好几天的同事可不就来八卦她了。 岳红梅当然不会承认这事儿,但听个别同事连她在家里劝丁果的那番话都传了出来,什么嫁过去就能把那傻子拿捏的死死的,什么住二层小洋楼时,表情差点没绷住。 还有同事问她,是不是让养女穿皮鞋,亲生的女儿只舍得给买布鞋? 岳红梅差点没气撅过去。 丁果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那她跟老丁闹矛盾的事、念君的身世是不是也秃噜出去了? 想到这种可能,岳红梅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其实这倒没有,丁果还要指着这个赚钱呢。 但以上种种就差点把岳红梅搞到崩溃,结果就是在丁果后台滚出了残影。 丁志钢一直严肃着脸,倒是没人来找他八卦,但他总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意味深长,这对看重面子里子,虚荣心极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内心那个煎熬就甭提了。 另一个时不时蹦跶在列表上的人就是丁建国。 丁果决定不能嫁给傻子。 不光不能这么安排,甚至还要让这件事成为一个误会圆过去,否则他不敢想象肖家人知道父母会有这样的决定会怎么看他。 昨晚送肖红回家时她还特意问过这事儿,虽然他否认了,但他感觉肖红并没有全部相信,这让他很不舒服。 肖红居然不相信他! 所以今晚一定要找机会跟丁果谈谈,希望她看在那五百块钱的份上能把这件事揽过去,圆满地处理好,别让他为难。 但丁建国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 空间里,丁果点了一份黄瓜炒鸡蛋,一份宫保鸡丁,搭配着香喷喷的大米饭美美的吃了一顿。 这段时间她没亏了自己的肚子,也没亏了嘴,加上冰红茶和泉水的加持,脸上虽还是没挂多少肉,但皮肤好歹不似刚穿过来时那么黑黄粗糙了。 手上的陈年冻疮痕迹也淡了许多。 连头上那一脑袋枯草,刚才洗澡时摸着都没那么干涩了。 营养还要继续补,于是丁果从商城买了罐奶粉,给自己冲了一杯。 在这边待到三点左右,将院子里的家具收进屋里,关好门窗,坐车回了家属院。 到家没多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这个点谁会来?” 丁果过去将门打开,眉头顿时高高挑了起来。 第27章 潘顶峰上门 丁果看了眼跟丁念君并排站着的高大男人,一下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潘顶峰! 真是看重她啊,男主都亲自来了。 作为让丁念君一见钟情的男主,外形条件自不必说。 一米八的身高,身形颀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 生的倒是一脸正气,却不干人事。 为了自己的幸福搭上别人的一辈子。 “大姐,这是我对象,潘顶峰!”丁念君一脸娇羞地给丁果介绍,而后含情脉脉地看向身侧的高大男人,“顶峰,这是我大姐!” 潘顶峰一双眸子黑沉沉地望向丁果,朝她伸出手,自以为很礼貌地打招呼:“丁大姐你好!” “……” 这是什么倒胃口的称呼? 丁果无视了对方的举动,瞥一眼丁念君:“你对象你自己招呼。”潇洒转身回屋,朝卧室方向走去。 丁念君愣了,她没想到丁果这么不给潘顶峰面子,她到底知不知道潘家的家境,知不知道顶峰如今从事的工作? 潘顶峰错愕。 他总算体会到了念君在电话里的那种无力感。 这个丁大姐属实有些不懂礼貌。 “大姐!”丁念君忙开口喊人。 丁果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大姐,顶峰是专门来找你的,我们能不能谈谈?”丁念君面上带着一丝恳求,如同娇弱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地望着丁果。 丁果又不傻,当然看出了这两人的意图,但她不爽,自然也要故意恶心两位。 这不就这一下下,丁念君就贡献了9点内耗值。 潘顶峰倒是还算淡定,暂时没在她后台出现。 丁果还抽空问系统:“耗子,潘顶峰会给我贡献内耗值吗?” 系统:“当然会了,这可是男主,书里跟原主有命运牵扯的。” 也是哦,原主在书里是他嫂子呢,虽然他对那个嫂子没什么尊重可言。 丁果看书时就不止一次发现,不知道作者是不是想塑造原主与潘顶峰这个男主的地位差距,潘顶峰跟原主说话总是用吩咐的语气。 仿佛原主不是他大嫂,而是家里的保姆。 好吧,原主本人也不争气,表现的就像个保姆。 潘顶峰他妈不就是因为原主太勤劳,做饭手艺太好,后来把家里保姆都辞了么! 此时的潘顶峰内心不是没有波澜,但他的波澜不是内耗,而是对丁果的不认同。 说白了,就是在默默腹诽丁果。 觉得她不够礼貌,若进他们家,还要让岳姨提前教教她接人待物的礼节才行。 而且太瘦了,用他妈说的话就是无福之相,回头也得跟丁叔岳姨说一声,去首都前好好补一补,最起码不能是这副面黄肌瘦的样子。 潘顶峰心里做好了打算,重新跟丁果打招呼:“丁大姐……” “打住!”丁果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抬手制止,“换个称呼,你可以喊我丁同志,或者丁果同志,谢谢!” 潘顶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白丁果为什么会介意一个称呼。 “丁同志,我们能坐下来谈谈吗?” 丁果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冲他挑了下眉:“谈吧!” 潘顶峰已经领教了她的不礼貌,见状也坐了下来。 丁念君咬了咬唇,去厨房拿待客的茶杯给潘顶峰倒水,结果别说茶杯,她连个碗都没找着。 丁念君又惊讶又茫然。 原本固定放餐具盒茶杯的地方空空如也,就一把木筷子放在那里,旁的什么也没有。 还有脚下的暖瓶,为什么只有壳,里面的暖瓶胆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节 她不在的时间里家里又发生了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了潘顶峰的说话声。 “丁…同志,我想就几日前岳姨跟你谈过的事再详细说说。我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 接着传来丁果漫不经心地嗤笑:“知道强人所难还从首都跑来游说,真是难为你了。” 被打断话,潘顶峰有些恼怒。 不管在大院里还是在单位,亦或是他跟随领导去各个地方出差,还从来没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不过他也理解丁果的不悦,这件事上,毕竟是自己跟念君需要丁果帮忙,所以不管丁果的讽刺,继续开了口。 只是怕丁果再打断,索性省去准备好的客气话,直奔主题:“能不能这样?你跟我哥结婚一年,一年后我会帮你跟我哥把婚离了,我个人给你300块钱补偿,再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你留在首都当工人。” 丁果翻了个白眼。 300! 丁建国为了不让自己阻止丁念君重回这个家还给了她500呢。 男女主这么伟大的爱情居然才值300,真够便宜的。 潘顶峰说完,很笃定地看着丁果。 这个条件还是足够有诚意的。 饶是丁果不会马上答应,应该也不会果断拒绝。 他静静等着丁果跟他讨价还价。 300块不是他的底线,他留出了足够的弹性空间,方便丁果跟他谈条件。 当然,也不是丁果想要多少他就会给多少,高度不能超过他的预期,而且他也要追加一些附加条件,比如丁果要有一个良好的教养表现,嫁进他们家后要尊重公婆,要尽好一个当儿媳妇的本分,更重要的是,未来这一年要把他大哥照顾好。 顺便要她为自己前几日的无礼跟念君道歉。 念君为了这事受了不少委屈,自己作为她的对象,在这些事上要维护到底。 潘顶峰衡量间,丁念君从厨房出来,问道:“大姐,家里的茶碗呢?” 丁果很平静地道:“全摔了啊,昨晚妈让我刷碗我不想刷,就全摔了。” 潘顶峰皱了皱眉,这脾气可不行,嫁进他们家必须得改。 丁念君则有些错愕,仅仅是因为不想刷碗?可丁果几年前在家时不这样啊! “大姐,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会 变成这样?连带着让她的事也生出这些波折。 “有什么不对吗?我不想做的事,不想答应的事,如果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我,那就毁掉好了。”丁果轻轻笑道。 话里有话啊! 丁念君脸色微微变了。 潘顶峰眸底也带了恼意。 丁果转头看向潘顶峰:“看来我妈和丁念君没向你转达清楚我的态度,那我再说一次好了:你家那傻子我不会嫁!” “丁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潘顶峰皱眉冷声道,“我大哥只是在幼时烧坏了脑子而已。” 丁果并不惧怕他这副德行,冷笑道:“那就不是傻子了?” “你……” “大姐!”丁念君焦急道,“顶峰很尊敬他大哥的,请你、请你不要这么说了。” 丁果一脸讽刺:“尊敬到不惜牺牲别人的名声?”她看向丁念君,“你说你怎么不跟你对象学学也尊敬一下你大姐我呢?不指望你尊敬,但你也不能祸害我啊,让我搭上自己的名声成全你的幸福,此刻还正义凛然地说潘顶峰很尊敬他大哥这种话,丁念君,你虚不虚伪?” 丁念君俏脸一白,慌忙看向旁边的潘顶峰。 潘顶峰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没想到丁果这样牙尖嘴利,一时语塞。 丁果倒是没再用道具,她并不想破坏这两人的感情,反而希望他们锁死。 “行了,你们说完了,我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你可以带着你对象离开了,毕竟爸还没答应你重新回到这个家呢。” 不破坏他们的感情,但不妨碍她上个眼药……当然,若是丁念君对潘顶峰知无不言的话,就当她白说。 不过看丁念君瞬间煞白的脸色,就知道这眼药成功了。 潘顶峰诧异地看向丁念君:“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丁叔闹矛盾了?” 丁念君落下泪来,她没想到丁果会在顶峰面前突然把这事揭开。 不由想起丁果刚才说的话,她不想答应的事,要是一再烦她,她就毁掉对方。 所以她想毁了自己? 丁念君生怕丁果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拉上潘顶峰匆忙走了出去。 丁果哐当把门一关,坐回沙发上,眼底酝酿着怒火。 两分钟后,丁果出现在空间的客厅里,咬着笔杆,琢磨举报信的内容。 第28章 给丁果送去一个大大的惊喜…… 出了家属院,丁念君就上演了一出虐心大戏。 她双目失神地走在马路上,一脸悲戚地默默垂泪,任凭潘顶峰怎么问都摇头不说,在潘顶峰终于耐心尽失,恼怒地表示要回去找丁果时才被丁念君拉住了衣服,开口就是:“顶峰,我配不上你,我们、我们分手吧!” 说完转身哭着跑了。 于是,马路上上演了一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两人在无人的小巷子里热情相拥,你侬我侬。 “傻瓜,我当什么事呢,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再提分手。”潘顶峰担心被人看见,松开了丁念君,宠溺地安慰道,“这事不难办,你登报跟亲生父母那边断绝关系。而且你姓丁,从小是被丁叔和岳姨养大的,即便被人抓住不放,对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丁念君咬唇,她不想登报。 倒不是说她对亲生父母有血缘上的眷恋,她甚至厌恶极了自己会有那样一对爸妈。而是这件事本来只有几个人知道,一登报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对劳改犯父母么? 这让以前仰慕过她的同学怎么看她?让厂里同事怎么看她? 还有父母那里。 他们家在这边也有些人脉。 一旦登报,即便顶峰会帮她隐瞒,这件事也会传到潘父潘母耳朵里,她跟顶峰还有希望吗? “你无法选择自己的血脉,但可以选择让谁当你的父母,你登报就是认定了丁叔和岳姨,你就只是丁家的女儿,跟旁人再无任何干系。”潘顶峰柔声道,“也能宽慰宽慰丁叔和岳姨的心。” 主要是丁叔。 他没想到念君亲爹跟岳姨还有这样的渊源。 怪不得丁叔气恼,可这跟念君有什么关系?念君那时还小,她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的。 恋人的鼓励给了丁念君很大的勇气,红着眼圈点了头,乖顺道:“好,我听你的。” 这话极大的取悦了潘顶峰,他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道:“那我们去趟钢厂,我找丁叔谈一谈。” 不知道潘顶峰怎么跟丁志钢谈的。 丁志钢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本来他就摇摆不定,那他之前指望鲤鱼跳龙门的关键人物来了,可不就顺坡赶驴跟丁念君来了个父女大和解,抱头痛哭,感人肺腑。 把岳红梅感动的不行,也在旁边哭红了眼。 念君就是有福,遇上这么一位良人,关键时刻能帮她遮风挡雨。 只是未来的女婿来的不凑巧。 家里的盘子碗刚被丁果那个搅家精摔了,还没添置。 晚饭打算在食堂解决,丁香和建党也会过来。 大儿子和二儿子就留在自己单位吃。 丁果饿死拉倒。 家里无法招待,那就只能去外面饭店吃。 也好,趁机谈一谈她的换人计划。 丁果都闹成这样了,如今全钢厂的人都盯着他们家,若还把丁果嫁给傻子,脊梁骨都得给他们戳烂。 只是没想到潘顶峰已经领教了丁果的伶牙俐齿。 听完他们见丁果的过程,岳红梅气得差点心梗。 “甭搭理她,那就是个搅家精,不嫁给你哥正好,真嫁过去我还怕她做出什么事丢你们家的脸呢。”岳红梅愤愤道,“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潘顶峰并未替丁果说话。 她不值得! 交谈两句,岳红梅去丰宁市委招待所定了酒席。 给丁建国和丁建设的单位去了电话,让他俩下班后直接去市委招待所。 至于两个小的,一会儿去学校接着他俩。 丁果还是饿死拉倒。 让她继续作吧,现在大家都烦了她,就算这时候她反悔想嫁给顶峰他大哥,顶峰还不一定同意呢。 丁建国一听潘顶峰来了心底就有些慌,担心他会去招惹丁果,影响了他的计划。 这潘顶峰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过等他赶去招待所,知道他们已经计划换人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换人好啊,就该换人,他绝对不能有个傻子姐夫。 都要换人了,丁果那边应该不会再计较,再抓着不放,那让她帮自己一把,将这件事揽过去弄成一个误会,最好当着肖红的面解释清楚,以免肖红对爸妈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满脑子想着让丁果帮忙,却想不到丁果又一次被家人排斥在外,他甚至没意识到这种情况的不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节 等丁念君楚楚可怜地过来跟他和丁建设解释她跟潘顶峰的难处,以及找丁果帮忙的原因时,丁建国更是只顾着心疼大妹,将丁果彻底抛到了脑后:“真是个傻瓜,你应该早跟我说,我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还有潘家父母也是,念君这样好的姑娘都相不中,还嫌弃她的家世,真是势利眼。 “哥,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而已,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不生气不生气,就是以后有什么事可别再瞒着我了,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就这么看不起你哥?”丁建国宽和地笑道。 丁念君娇俏一笑:“知道啦!” 兄妹和好。 一顿饭宾主尽欢,正式定好了换人计划,谁也没提起丁果。 推杯换盏间,没人察觉到恍惚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身体里剥离而去。 更不知道今晚的这场聚餐给丁果送去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丁果吃完了晚饭,将写好的举报信润色了一遍,刚誊抄完,系统过于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宿主,剧情主线大偏移,踹翻了,彻底踹翻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从我不嫁傻子开始不就 踹翻了?你是不是迟钝?” 系统这次挨怼并不心塞,且依旧十分兴奋:“那不一样的宿主,只要男女主和相关的主要人物不放弃就仍然有回到主线上的机会,顶多出些小偏差而已。但现在男女主和相关人物正式放弃了主剧情里那个最关键的决定,主线才算得上真正的大偏移。” 丁果听出来了。 怪不得这个点了都没人回来,原来他们悄悄在外密谋大计。 除了这个,她还听出了另一条弦外之音。 “等一下,你前半句话的意思是,如果男女主和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不放弃让我继续嫁给傻子,我就还有嫁给傻子的可能是吗?” 这个可能不用想都知道,就是腌臜手段的算计了。 系统:“是的宿主,但你不按常理发疯,深深地把他们镇住了。” 丁果眯了眯眼:“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她要是知道那些渣渣还有这种算计的可能,她还可以更疯。 系统一缩,它不能提的,没那么权限! 不过此刻它知道怎么给宿主顺毛:“宿主,你成功让主线剧情彻底偏移,除了奖励一万内耗值,平替四合院的奖励也正式下来了,你是在首都有房的宿主啦!” 第29章 喷雾效果 丁果确实被安慰好了。 首都一套房,谁能拒绝这样的安慰? “我家在首都哪儿?地址发来。”丁果冲虚空勾了勾手指。 位置要是不好她可要闹了。 系统忙麻溜地报了地址,丁果眉梢都高兴地飞起。 房子在海淀区,饶是她穿越前不是首都人,也没在这样的大城市居住过,仅仅去玩过几次,也知道这地方错不了。 “很好,蛮有诚意。” 系统傲娇地尾巴翘上天。 房子落实了就得去看看,不亲眼丈量一番,有种没落袋的不真实感。 可这时候出行并不如后世方便,出门要开介绍信,还要有合适的理由,甚至连期限都有规定。 老丁家貌似是没有首都亲戚的……哦,不能这么说,不还有个潘家嘛。 只是这理由不合适她,她也不稀得拿潘家做借口,提那一家子再脏了嘴。 丁果开启头脑风暴,将知道的剧情梳理了一遍,想到了一个小细节。 从丰宁回汇阳的路线会路过首都。 既然决定要把三叔三婶一家带起来,还要把丁大勇带到城里来工作,那她索性回趟汇阳,中途在首都逗留几天,看看她的房子,也顺便逛逛这时候的首都。 想的正入神时,外头传来动静,丁家人回来了。 丁果闪身出了空间,躺到了床上。 丁建国此时才反应过来今晚的全家聚会没有丁果。 虽说商量的事要避开丁果,可这种全家聚餐独少她一人的局面还是让他有些心虚。 低声问岳红梅:“妈,家里还有吃的吗?” 岳红梅诧异:“你没吃饱?” 丁建国要找丁果商量事儿,可家里人刚刚忽略了她,他也忽略了这个大姐,这种情况下怎么好意思找她帮忙? 就想给丁果送点吃的,表达一下关心,也方便展开话题。 “不是我,是大姐……”丁建国才说一句,岳红梅就尖声道,“哪儿有吃的,家里盘子碗都摔了个精光咋吃饭?饿死拉倒!” 丁香有些幸灾乐祸,要不是怕挨打,她都想冲进卧室跟丁果炫耀今晚的丰盛大餐。 丁建设也拽拽丁建国的胳膊,低声道:“你管她干嘛?” 丁建国道:“我有事得让她出面。” 家里没有现成的吃食,他也不会做,这个点不光钢厂食堂已经关门了,就算国营饭店估计也没什么卖的了。 丁建设不以为意,小声道:“那就去提呗,白让她拿那么多钱。” 他都有些后悔给丁果钱了。 顶峰哥跟爸谈了谈,爸就重新接纳了念君姐,就算丁果想拦,她拦得住吗? 丁建国也心疼,早知道潘顶峰的话在爸那儿那么好使,他哪儿需要出那么大的血。 顶峰兄弟要是早两天来就好。 但他知道这钱给出去就不可能再要回来。 他也没那个胆子去要。 轻声安慰建设,也算是安慰自己:“不给钱她这会儿又闹怎么办?闹来闹去,只会让念君受委屈。如今念君回来了,大姐以后也不会再难为她,会跟念君好好相处。这几天家里事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节外生枝,权当花钱买份安静吧。” 丁建设冷哼:“她最好说到做到。” 要是她再敢对念君姐冷嘲热讽,这钱无论如何也得要回来。 不过丁建国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去找丁果。 第二天早上岳红梅依旧没做饭,跟昨天一样收拾收拾就跟丁志钢去了单位。 丁建国还有些犹豫,被丁建设拽走了,不让他去充当那个好人:“当心妈不高兴,再说了,旁人不知道咱俩还不知道吗?能饿着她!” 确实饿不着她,但丁建国是想去刷脸,好让丁果帮她在肖红面前解释。 不用解释了! 他今天迎来了晴天霹雳。 家里,等丁家人离开,丁果去空间补了一觉,醒来后从商城里买了碗馄饨,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一碗小米粥,吃饱喝足出门,先把举报信投了出去。 一封举报潘家父母阶级观念思想严重,看不上工人家庭,为了棒打鸳鸯,居然提出‘陪嫁’说法,嫁个正常人还说得过去,让人家好好的姑娘嫁个傻子。 嗯,她这可是替丁念君说话,想来将来丁念君真嫁去潘家,潘家父母见她有如此强势的娘家人,对她应该会格外好吧? 顺便抖搂潘家的阶级思想,希望他们改过自新,不要眼睛朝上看,也要看看工人家庭嘛。 第二封举报潘顶峰为了自己的私事,竟打算糊弄父母,提出假结婚一事,并不惜搭上一个女孩的名声。 还有他给的补偿条件。 她想问问潘顶峰的领导,如今那么多知青回城工作都没有着落,潘顶峰却能轻易许诺一个工作岗位,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私权? 该私权是谁给他的?直系领导?还是潘家?如果是后者,那么,潘家为什么会有这种私权? 她没指望这次举报能把潘家怎么着,毕竟是男主,家庭背景深厚,在首都有根基,加上小说男主光环加持,她这个外来者的能量还不至于一次就能把男主以及男主家庭掀翻。 但添个堵,让他们鸡飞狗跳一阵还是绰绰有余的。 从邮局出来,丁果准备去趟街道办事处问问介绍信的事。 她给自己用了提升亲和力的喷雾。 为了检验喷雾的效果,先去了知青办,询问粮食关系的进展,得到了非常温和的回应。 效果不错,上次来可没看见什么笑脸。 她又问起工作,窗口的工作人员笑盈盈地望着她,不但耐心回答,还意外提供了两则招工信息:“运输公司那边刚送过来的消息,招三名押车工,下个月月初面试,但这工作女孩子不适合;食品厂招五个学徒工,半月后面试,你可以过去看看。” 丁果道谢离开后,工作人员突然拍起自己的脑袋,她刚才是怎么了? 这两条消息是内定的,已经选好了输送目标,为什么要告诉一个才回城没几天的知青? “小张你这是咋了?我刚才给你使了好几次眼色都拦不住你。”同事过来道,“不是优先考虑回来两年以上的回城知青吗?” 被称为小张的工作人员也懊恼地不行,道:“我刚才也不知道是咋了,就是觉得那个小姑娘特别亲切,就像我自家妹子,一不小心就多说两句。” “算了算了,她也不一定能面试上。” 再说,左右都是回城知青,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让他们自己竞争去吧。 丁果这边,意外拿到两条招工 信息,让她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去了街道办事处。 有喷雾加持,街道办的人都和和气气的,还给她开了在首都停留五日的证明。 五天,在没有正经理由的前提下,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丁果很知足。 回老家待的时间是一周左右,毕竟不能耽误了这边的招工,运输公司和装卸工这两个岗位都可以让大勇去看看。 二纺厂那边的招工计划和食品厂的工作她也要去看看。 相比二纺厂,她更想去食品厂。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节 别看她不擅长做饭,但她擅长吃,关于吃这方面,她的理论知识可充足了。 就是忘了问问是哪个类型的食品厂。 她心情大好,但丁建国就不好了。 第30章 这话又扎了谁的刀子,她不说。…… “分手?”岳红梅脑子有些空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分什么手?” 丁建国双眼失神地道:“肖红说我俩不合适,不跟我处了。” 丁志钢也错愕,他刚划了根火柴准备点烟,被震的忘了点,直到烧着了手才猛地回神,将火柴扔到了地上,也不解地问道:“好好的咋不处了?” 岳红梅也回了神,尖声道:“她说不处就不处了?你俩都谈这么长时间了,咱这边的左邻右舍、她那边的邻居,谁不知道?她不跟你就不怕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人家既然提了,肯定不在乎这个。”丁建国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他想不明白,两人前段时间都开始计划订婚结婚的事了,这说不跟他就不跟他了。 “她说原因了吗?”岳红梅焦急问道。 丁建国摇摇头:“她只说觉得我俩不合适,没说为什么,但我猜着跟那天她听到的事有关!” 早知道他让肖红另选时间登门,为什么非让她那天来呢! 可换句话说,这事跟他,跟他们处不处对象又有什么关系呢?让丁果嫁傻子又不是他怂恿的! 丁建国抬起头,面色痛苦地看着爸妈,道:“我知道念君有她的难处,但你们为什么非得要选大姐,要让她嫁给潘顶峰的傻哥哥?有个傻子女婿很光荣么?” 他眼眶泛红,忍不住带了哭腔,压着声音冲爸妈咆哮:“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他是理解念君了,可现在谁来理解他? 丁建设坐在他旁边,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给他安慰,同样也不理解,道:“哥,这跟肖红姐有啥关系?她为这生气生的着么!” 丁建国也想不通。 可若是不为这个原因那还能为什么? 自那晚后,肖红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冷漠了,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个事儿是不是真的,还对念君生了埋怨。 丁志钢两口子沉默,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当时觉得丁果性格老实好拿捏么? 但谁能想到她会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至于光荣不光荣的问题,当时计划神不知鬼觉办这事儿的,又没打算对外透露。再说,等真跟潘家结了亲,那不就只有光荣了么。 大儿子还是太年轻。 可二儿子说得也对,肖红在意这个干什么?又不是让她嫁傻子。 他家建国一表人才,还是工人。 自家条件也不错,五个工人呢。 更别说念君对象的家庭背景。 将来念君嫁过去,肖家不也跟着脸上有光吗? 岳红梅已经认了这个理由,精准锁定目标开骂:“都怪丁果,她要是不跟长舌妇似的往外说,怎么能让肖红知道?”她起身,气冲冲地要去拍丁果的卧室门,结果门哐当一下拉开,丁果走了出来,冷冰着一张脸,讥讽道:“你怎么不说你们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报应到你们儿子头上了呢!” “我怎么就伤天害理了?”岳红梅不想承认这决定是错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当潘家的长媳人家还看不上呢,你自己是个没眼光的蠢货不代表别人蠢!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想嫁,人家顶峰还不稀得同意呢,你就等着后悔吧你。” 丁果眯起眼睛。 总觉得这话里有话啊。 只是不等细想,丁志钢的呵斥声到了。 “甭管咋着,这事你都不应该往外说。”丁志钢也起了火气,跟岳红梅站到了统一战线上,“自家事关起门来谈,你往外说啥?现在还连累了建国的婚事,我觉得你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搅家精。” 肖家这门亲事他非常看好,等两个孩子结婚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肖红叔叔家走动起来。 除了潘家那边,在当地这边有个在革委会当领导的亲戚,说出去也有面儿。 现在面儿没了,怎能不恼火? 就差捶胸顿足了! “搅家精这名头不错,我认了,以后我会努力让你们感受到这个名头的威力!”丁果挑挑眉,眨巴眨巴眼看向那边只会抱着脑袋的丁建国,道,“不过这责任我不认,肖红说了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没有吧!咱们就先假如一下! 假如是因为这个,那说明人家眼光不错,透过事情看本质,人家发现了你们这一家子本质都是坏的,及时止损,是个聪明姑娘。” 一句话气的全体丁家人恨不能吐血。 丁果还在叭叭:“若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可能就是知道了丁念君的身世由来以及抱养目的,人家觉得咱家这男女关系太乱了,担心上梁不正下梁歪,万一这东西遗传呢是吧?” 这话又扎了谁的刀子,她不说。 反正岳红梅脸黑了,丁志钢脸绿了,男人的耻辱感又上头了。 丁果继续叭叭。 “……你们也别生气,甭瞪我,我说的是假如,也是变相的在帮丁建国分析这事儿。”丁果很闲情逸致,她伸手往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把瓜子磕了两个,继续道,“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丁建国本身的问题。” “不可能,我有啥问题?”丁建国想也不想的反驳,“肖红就从来没说过我这那的不好。” 丁果挑眉。 这好大儿可真好,责任往他爸妈身上提时他没有任何反驳,往他最疼的念君妹妹的身世上说时他也不反驳,偏偏就不能是他自身的原因。 “哦,那意思就是你千好万好没有任何缺点,奈何却有对拖后腿的爸妈呗?”丁果翻了个白眼,上翻的眼珠子都透着满满的讽刺,“谁家大儿砸,可真孝顺!” 懒得再跟他废话,丁果把水搅浑准备回屋。 但小绿头龟几秒前不是才说她是搅家精嘛,那搅家精就是不分场合不分状况的瞎搅合,想了想冲丁志钢道,“我工作的事儿你上上心,要单位效益好,职位好的那种,总不能……是吧,你懂得!” 在丁志钢看过来时,她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 总不能帮别的男人的孩子安排了好工作,自己的种却不关。 说完哐当摔门回了卧室。 她相信丁志钢听懂。 丁志钢确实听懂了,脸都涨红了。 虽然重新接纳了丁念君,但这跟他的耻辱一点也不冲突,该内耗还是继续内耗,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岳红梅气得噎了半晌才尖声道:“还工作呢,你把家里搅的鸡飞狗跳,还想让我们给你找工作,门都没有!” 她这话音落下两秒后…… 砰! 卧室门从里面传来巨大的砰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砰、砰、砰! 丁志钢惊恐地站了起来,看着卧室门一下又一下的剧烈震动,头皮一阵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岳红梅也被吓愣住了,脸色都变了。 砰! 最后一下,门终于倒了。 丁果拎着个木凳子站在那里,一脸煞气,望着岳红梅笑得异常瘆人:“如你所愿,门都没有了!” 丁家人:…… 丁果一发疯,丁家人全怂。 丁志钢不敢说话了,不敢归不敢,挡不住他会生气啊。 气得眼前头一阵阵发黑。 岳红梅更是气得浑身哆嗦,嘴唇哽的抖了半晌才吼出一句:“滚,你给我滚出去!家里没有你这样的祸害!” 丁建国几个咽了咽口水。 丁香觉得今晚她又得去爸妈卧室挤了。 第31章 抵达首都 “不用你撵这个家我也不打算待了。”丁果提着凳子冷笑道,“你嫌我是祸害,我还嫌家风不正,没得连累了我的名声呢。” 哐当! 凳子扔在地上,丁果转身回屋拎了一个手提包朝外走去,走之前还不忘了再气气那两口子。 两秒前才讽刺过岳红梅,这会儿就理所当然地道:“我那棉裤棉袄和被子别忘了做,棉花要新的。” 岳红梅都忘了生气了,愣成了雕像。 因为,她实在没遇上过这么无赖的人。 丁果又冲丁志钢道:“工作的事你尽快落实,否则你这几个崽子有一个算一个,我全让他们失业。” 丁志钢:……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觉得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着,胀痛的厉害。 其他崽子们则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丁建国甚至都忘了失恋的伤痛,更别说去追究丁果犯没犯规的事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开门出去,砰得将门摔上,那声巨响,丁家人的心口窝齐齐震了那么一下,感觉魂都要震飞了。 下楼后,有准备出门纳凉的邻居看到了丁果,热络地跟她打招呼。 邻居:“丁果去乘凉啊?” 丁果摇摇头:“不是啊婶子,我妈让我滚,你也知道我这人孝顺,最不会跟长辈拧着来了……” 邻居这两天从丁果这里吃到了不少味道不错的瓜,闻言马上凑了过来:“咋着?你妈好好的发什么疯啊!” 大晚上的把闺女撵出门?这要是出个好歹可咋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节 丁果却不说了,一个劲地摇头,那婶子胃口被吊着,抓心挠肝地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丁果才意味深长地来了句:“别问了婶子,我们家那鸠儿她对象昨天来了!” 她没再说其他,但这婶子却自己脑补了一出精彩的大戏:养女的对象昨天来的,丁果是今天被赶出家门的…… 难道是强迫丁果嫁给傻子未遂,岳红梅连亲闺女都不认了? 这养女到底什么来头啊,让岳红梅这么护着。 “不是,丁果,你准备去哪儿啊?你这妈真是,这么好的闺女……” 丁果含糊着道:“今晚先去招待所对付一晚上,明天再说吧。婶子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这傻闺女,亲妈偏心成这样,能没事吗?心里能得劲吗? 婉拒了这个婶子让她去他们家住的邀请,丁果提着包一步步走远,背影都透着凄凉。 路过那条土路时,遇到有打招呼的人,丁果则一副隐忍地语气含糊了过去,并未再说。 但等她拐上主街后,先前那个婶子已经抵达了自己的舞台,提起了丁果。 大家这才恍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主题就是,为什么丁家养女的对象一来,丁家就彻底跟丁果闹翻了,还把人撵了出去。 不乏有人嘀咕,大晚上的怎么能把姑娘家撵出门。 虽然跟招待所那边说说也能住下,但少不了要被盘问几次,不够麻烦的。 丁家全体在丁果离开后终于缓缓回了神。 岳红梅看着倒在地上被砸烂的门,气得带了哭腔:“作孽啊!” 丁香小声说了句:“她去哪儿了?” 岳红梅没好气地道:“爱去哪去哪,死外头才好呢!” 丁志钢罕见的又有了点慈父心肠,呵斥道:“别胡说八道,谁造成的今天的局面?” 要不是岳红梅为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把他的孩子扔回乡下,导致丁果跟他们不亲近,她也不会变成这样的性格。 这好像是个圈,怎么都能把事情的根由圆到这上面来的圈。 丁果再发疯,追其根由的发疯理由,总能绕到岳红梅抱养白月光的女儿的事上。 岳红梅就气短了,这种气短让她十分憋闷,也就越发恨上了丁果,越发觉得丁果就是克她,她不回来啥事没有。 可、可又是她跟老丁走关系跑手续的亲自把她调回来的…… 想到这里,简直憋闷的要喘不过气。 丁志钢让丁建国出去找找丁果,丁建国不想去。 他还一团糟心事呢。 让丁建设去,丁建设冷哼一声,一扭头,他才不去找那个搅家精。 虽然他不至于有他妈那样恶毒地期盼,但他打心底确实不希望丁果再回这个家,嘟囔道:“她一回来就鸡犬不宁,找她做啥?” 两个小的也是如此,都不希望家里再有丁果这个人。 丁志钢叹了口气,道:“她是你们血脉相连的……” “行了吧爸,她打我们的时候想过跟我们血脉相连了吗?刚才她骂我们的时候,还说你不给她安排工作,她就让我们全失业,她想过跟我们血脉相连了吗?嘁,谁爱去找她谁去找,反正我不去。” 丁志钢也沉默了。 想到丁果放下的这句狠话,那点慈父心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算了,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真找不着地方住她就乖乖回来。 也该磨磨她的性子。 另一边,丁果找了个藏身的地方进了空间。 她的介绍信是去首都和汇阳的,上面不光注明了明确地点,还有这边街道办的名称。 要是住本地的招待所少不了要被追根问底,最后都不知道能不能住下。 而且这年头查介绍信一宿查好几回,住招待所里一晚上甭想睡个囫囵觉。 她知道这个,还是因为书里原主刚去首都的前几天就住在招待所里。 因为什么呢? 潘母知道她在乡下待的时间长,怕她身上有虱子,让她把自己彻底收拾‘干净’了再进潘家。 原主待在招待所里,晚上都没法睡个囫囵觉,时不时就有人来查一遍介绍信。 空间里时间流速慢,丁果睡到自然醒,闪出空间看了看,才半夜。 重新回到空间,躺在凉亭里看书、吃水果,喝冰红茶、逗系统。 熬到外面天亮,她确定附近没人后闪身出来,拎着包搭上第一趟公交,去了火车站。 丰宁没有直接到首都的车,先坐去‘武新’,从武新倒车去首都。 第一班去武新的车是凌晨四点多的,丁果没赶这班,她买的第二趟八点四十五的,这会儿还不到八点。 丁果就在附近转了转,熟悉了下丰宁火车站的周边环境,看着时间返回,检票上了火车。 她的手腕上多了块国产手表,沪市的牌子,从系统商城买的,不用票,也没花着她的真金白银,花的是她赚的内耗值。 都是这些天从丁家人身上挣的,你说不气他们能行吗? 车子抵达武新,丁果从火车上挤下来,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随着人流出去,去购票大厅买去首都的票,只有下午四点多的了。 中间还有两三个小时的空余,丁果只好问着去附近的百货大楼转了一圈,也没买东西,就是开开眼界。 之后找了个角落闪身进空间睡了一觉。 晚上在火车上咣当了一宿,丁果下午补过觉了,没合眼,看了一宿的书。 第二天早上六点十八分,火车抵达了首都。 第32章 裴澈 首都的气温比丰宁要低一些,没那么热,体感特别舒服。 丁果拎着用来做掩饰的提包随着人流出火车站,走到空旷的地方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借着提包做掩饰取出冰红茶喝了几口,才将胃里的那股不适压了下去。 这一宿火车坐的,车厢哪怕开着窗户也仍然觉得憋闷,脚臭味儿 、汗味儿混合在一起,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身上都腌透了。 这会儿又累又饿,身上还发着阵阵酸臭,抬胳膊一闻,都想哕一口。 先找地方进空间洗个澡,吃点东西。 房子就在那儿跑不了,而且怎么说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套房子,要有点仪式感,给自己收拾齐整再过去。 她开始四处打量,寻找合适的角落。 丁果下车的这个车站是西直门车站,也就是后来的北站,距离海淀区比较近。 火车站人多,犄角旮旯不好找,丁果转了一大圈才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刚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 她实在懒得再找了,这会儿不光饿,还起了些困意,她想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美美地吃上一顿早餐,再倒头眯上一小会儿,然后以一个精神抖擞的状态清清爽爽地去参观她的新家。 闪进空间,丁果冲进洗手间把自己从上到下秃噜了一遍。 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洗着,她双眼呆愣发直地去餐厅桌前坐下,从商城里买了碗鸡丝面、给自己配了两个煮鸡蛋,吸溜吸溜地吃完人就撑不住了,漱了漱口,跟系统定了个闹钟,去卧室倒头就睡。 上午九点系统准时将她喊醒:“宿主,起床了!” 外面的九点,但空间流速慢,这小眯一会儿就睡了六个小时,精神恢复了大半。 喝了点清凉的泉水醒了醒神,丁果通过可视窗口确定外面没人后闪身出来,憋着气跑出了这个角落。 毕竟是系统安排的房子,大抵做过路线研究,充当了一下导航,指引着丁果坐上市内公交,在紫竹桥下了车,剩下的路就只能腿着过去了。 腿着就腿着,丁果正好也新鲜这个年代的首都呢,街边任何一景看在她眼里都觉得新鲜,当旅游赏光了。 有系统指引着,溜溜达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栋四合院门前头。 “就是这户?”丁果盯着面前这两扇有些掉漆、但一看用料就很扎实的木门,心口砰砰直跳,问系统道。 知道有这个奖励是一回事,但终于站在家门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此刻,才有了种真实感。 独门独栋的二进院子啊! 她在首都有房了! “是的宿主!” 丁果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短发,正了正连衣裙的领子,十分有仪式感的从空间取出系统早就交给她的钥匙,上前一步打开了上面的大铁锁。 吱! 木门的门轴大约许久没上油了,发出酸涩地拧响,但听在丁果耳朵里却半点都不觉得刺耳,反而十分动听,仿佛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 四合院,她来了! 丁果翘着嘴角,微微扬着精致纤巧的下巴,一步跨了进去。 进门是面影壁墙,左手边有个月亮门,拐进去就是第一进院。 第一进院的面积并不算大,也就比走廊宽上那么一点,但丁果还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用脚一步步丈量着,瞧了瞧第一进院的几间倒座房,越看越满意:“不错啊耗子,够意思!” 这种奖励给的,她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哪怕让耗子翘一下尾巴呢,毕竟将来还得指着它再给自己多整上几套。 系统傲娇地轻哼一声,非常受用! 夸完系统,丁果倒背着手进了二门。 只是,嘴角的弧度还没完全绽放,就忽的一收,视线凌厉地朝东边的墙头盯了过去。 有贼?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节 “干什么的?”丁果眯眼,手里扣好了外人看不见的搬砖。 裴澈手里拿着从邻居家树上摘下来的风筝,刚缓缓坐到墙头上,正准备返回,就听到一声爆喝,吓得他差点一头栽下去。 “同志不好意思,我是住你家隔壁的邻居,我叫裴澈。风筝挂在你家树上了,我上来取一下,不过这位同志请放心,我是踩着墙头摘的,没进你家院子。” 墙头上,裴澈涨红了脸,他也很无奈。 邻居家这套院子自从转手后就没见过它的新主人。 哪成想自己今天上来摘个风筝,居然就让人家抓了个正着。 丁果说着话也走到了院子里,仰头瞧着跨坐在她家墙头上的男人,眉头微微一挑。 小模样还挺好看。 白皮脸,最起码比自己白。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鼻子高挺,两片薄唇,唇形也很漂亮。 这不比丁念君她那个剑眉星目的对象长得好看? 反正这小白脸是长在了她的心巴上,精准踩中了她的审美观。 可惜呀可惜,她皮肤还没恢复,脸上也没二两肉,还没出现书里对原主容貌描述的那种美。 不然她也来个互相的一见钟情了。 只是想想还是掐了这个念头,丰宁离首都挺远的,她毕竟不是女主,搞异地恋也能爱的死去活来,也就心里涩涩一下,理智上还是让自己尽快从对男色美貌的沉沦中抽离了出来。 不能发展,但能调戏。 丁果收起自己的凌厉,扬起笑脸,温柔地道:“没事的没事的,这墙头硌不硌的慌?回头我铺层垫子上去……” 裴澈不妨听到这么一句,那边的小崽子又在拽他裤腿,一个重心不稳,人就从丁果的视线里消失,那边传来了一声噗通,还有好几个孩子的惊呼吵闹声。 丁果嘴角抽了下:“……这咋还有孩子了?” 抬手轻轻扇了下嘴,下次坚决不能再乱调戏人了,这可是七十年代,再给她当成女流氓抓起来。 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她开始参观自己的新家。 转了一圈才发现有些许古怪,但是是好的古怪。 太整洁了! “耗子,你们打扫过卫生?” 这屋里屋外也太干净整洁了,总不能上任房主昨天才搬走,走之前才做了卫生吧? 系统:“宿主你说一键清洁?” 丁果眯了眯眼:“……你会一键清洁?” 那前几天她累的热的跟孙子似的收拾出租屋,打磨那些家具,它怎么提都不提一句? 耗子并没嗅到危险气息,很自然地道:“不会,我没有那个功能,是我们系统内部,经手一些东西时会进行一键清洁!” 原来是这样! 丁果撤掉了自己的怒气值,去看院子里的树。 一棵巨大的梧桐,两人合抱的粗细,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 角落里还种着几棵香椿树,但这个季节的香椿已然是不能吃了。 那边还有棵枣树,密密麻麻的长满了枣花。 丁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等秋天的时候她可以来打枣子吃。 院子里树木不多,丁果继续看别的。 有压井,有葡萄架,葡萄架下还有一套石桌石凳。 丁果简直满意的不行。 把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在她参观期间,隔壁飘起了饭菜的香味儿,好像在煎鱼,手艺似乎不错,闻着特别香。 丁果倒一时不觉得饿,光顾着兴奋了。 她从空间取出水桶和盆,准备接水打扫卫生。 干净整洁只是大方面,仔细摸一把厚实木床上的床板,还是落了一层灰。 要在这边住几天呢,卫生肯定得清理。 正忙着,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第33章 这该死的缘分 拉开门,是隔壁那个帅哥。 刚才丁果就看见了他耷拉在墙这边的那条大长腿,猜着他个头应该不矮,现在往自己面前一站,确实不矮,一米八往上,目测比潘顶峰还高。 骨架不算宽,不是那种魁梧型特别壮的身材,但肩、腰、臀比例特别好,身形匀称又挺拔,跟棵小白杨似的。 就是脸色…刚才打眼瞅着皮肤挺白,但毕竟隔着一定的距离看的没那么仔细,这会儿怎么瞧着有点惨白呢,是一种病态的白。 再瞧他额头上,还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身体不好啊? 丁果失望地叹了口气,嘴角扬起 笑,温和问道:“又有风筝落我家了?” 裴澈苍白的脸上瞬间一热,忙笑道:“没有没有,刚才实在太冒昧了,没吓到你吧?” 丁果笑道:“那倒没有,你刚才栽下去没摔着吧?” 这不会是来找她要医药费的吧? 裴澈顿时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笑道:“没摔着,都怪我那几个外甥太调皮,把我拽了下去,也没好好跟你道个歉。” 原来是外甥! 丁果同时也松了口气,不是她的责任就好,还以为这人经不住调戏,一个慌神栽下去的呢。 她满脑子跑飞机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裴澈往上提了提胳膊,丁果才看见他手上拎着个木质的食盒。 这种食盒可不多见…在后世不多见,她只在网上和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是头一次看见实物。 觉得新鲜! 她不解道:“这是……” 裴澈一脸歉意道:“我是过来赔礼道歉的,上午的事实在不好意思。” 这姑娘家大人又没过来,就她一个女同志,又刚好撞上那么巧的一幕,可千万别把他当成爱扒人墙头的变态。 裴澈往前递了递,道:“我想着您这刚过来家里应该没开火,这是我自己做的红烧鲤鱼,还有蒸好的米饭,希望同志不要嫌弃。” 丁果不妨还有这样的惊喜:“你会做饭?” 裴澈点点头,不好意思笑道:“厨艺一般,您别嫌弃就行。吃完就放这儿,我下午来取。对了,不知道同志怎么称呼?” 丁果:“我姓丁,单名一个果字!” “丁同志!” 说完往丁果手里一塞,仿佛生怕丁果拒绝,转身就走,就是走路姿势有点别扭,一瘸一拐的。 丁果压着笑,道:“行,那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裴澈回头一笑:“那谢谢丁同志了!” 这一笑差点晃花了丁果的眼,赶紧拎着盒子关上门,回了二进那边的主屋。 一条鲤鱼,一碗米饭,还贴心地放了筷子。 “看着还挺像样!” 丁果看着盘子里的红烧鲤鱼,还没尝,光闻着味儿就觉得应该错不了。 拿起筷子挑了块鱼肚子上的肉放进嘴里,“唔,好吃!” “长得好看,厨艺还这么好!哎,就是离的太远了,不然真适合娶回家当个煮夫。” 一条大鲤鱼让她吃的干干净净,一大碗米饭压的结结实实,一看就是个实诚孩子,半点不带虚的。 丁果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跟系统道:“我吃着比你们商城的成品好吃。” 系统:“好吃你就多吃点!” 丁果:…… 几天不挨削,耗子有点飘啊! 算了,她心情好,不跟耗子计较。 这个鱼做的有烟火气儿。 不是她夸张的形容,是真有烟火气儿,尤其是米饭,像是用烧木柴的土灶焖出来的。 米饭香混着一丝烟熏火燎的香气儿,是煤球炉子或者后世的电饭煲做不出来的那种味道。 商城的成品好吃么? 好吃! 每次取出来都是刚出锅的样子,香气扑鼻,但口感和香味儿都是一成不变的,永远都是一个模式,所以猛地一换口,味蕾马上就给了愉悦的反馈。 丁果拿到院子里把餐具清洗干净,琢磨着得回点礼。 人家来道歉是人家的礼貌,自己总不能真就这么大喇喇接了,啥表示也没。 若不然就她这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哪怕人真在丰宁,人也落不到她手里。 “耗子,二斤五花肉的回礼重不重?”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节 系统:“得看你饭量多大!” 给了这份回礼,要是那个小伙子懂礼貌,晚上说不定还来送饭。 要是只回半斤五花肉,估计他家宿主也就能得两筷子肉片,回礼多一点,懂事的小伙子也不会抠抠搜搜。 丁果翻了个白眼,她怀疑系统是不是视奸她的内心了? 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从系统商城买了二斤五花肉放进食盒里,拎着过去敲门。 隐约听见里面有孩子喊‘舅舅,有人敲门’。 不多时裴澈一瘸一拐地出来,丁果道:“你腿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裴澈笑道:“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丁果点点头,没再多说,毕竟交情没到那个份上。 裴澈看到了她手里的食盒,道:“还说我去取呢。” 丁果笑道:“左右也没几步,我送过来一样。” 她递,他接。 裴澈马上反应过来手里食盒的重量不对。 是没吃完,还是放了别的东西? 但不好当着人家的面儿打开看,只能提在手里。 不过她低估了丁果的直爽。 回礼这种事丁果当然不会遮遮掩掩,笑道:“其实你来拿风筝这事说开就好,真没必要特意道歉,况且还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心里过意不去,就往里放了二斤五花肉,以后这事儿就过去了,咱谁也甭提了。行了你回吧,我出去一趟。” 二斤五花肉? “诶,别介,这不合适……”裴澈心觉这太贵重了,刚要拒绝,就见那瘦高个子的姑娘一甩那头短发,利落地转身走了。 他上午从墙头上摔下来牵扯到了腿上和肋骨上的伤,身手没那么利落,行动不便。再说了,追出去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 遂也没追,拎着食盒摇头笑了笑,关上了大门。 丁果逛了逛首都的百货大楼,了解了下这边流行的衣服款式、布料的样式、男女士胶鞋的价格等等。 她没花真金白银地买,等晚上去系统商城买,除了给自己添两身衣服,还打算给三叔三婶以及家里几个孩子买件衣服、鞋子。 之后坐车去故宫,买票进去逛了一圈。 傍晚拎着一网兜用来做掩饰的水果零食,回了胡同。 隔壁飘起袅袅炊烟,邻居又在做饭了。 不知道做的啥,喷香儿。 丁果中午吃得饱,这会儿倒是不饿,就是被这香味儿勾的直咽口水,索性闪身进了空间,隔绝了那股香味儿。 她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坐在凉亭上一边晾着头发,一边打开系统商城买东西。 三叔家有三个孩子。 全是男孩。 老大丁大勇,老二丁大柱,老三丁大林。 丁大勇比原主小三岁,今年17;大柱和大林一个14,一个10,都是半大小子。 给三叔和三婶一人买了身衣服,一人一双胶鞋。 没买特别洋气的,就是常规的蓝棉布衣服,板板正正,是新的就行。 给丁大勇买了身仿军装,一双胶鞋。 另外的两个堂弟买的海魂衫、仿军装裤,两双胶鞋,除外还各买了一支斜挎包。 按说,光给三叔一家买不给二叔一家买不好看。 但原主在老家时二叔一家对原主也不好啊,拿她当个使唤丫头,二婶还不止一次当着原主的面骂她,光指使原主干活。 二叔家要孩子比丁志钢两口子早,家里的大儿子比原主还大三个多月,小时候光欺负原主,当着原主的面就说原主爸妈不要她了之类的。 要是没有家里大人教,小孩子能凭空说出这种话? 那时他们都不嫌不好看,自己考虑那个干啥? 原主性格绵软,她可是个爱憎分明的,这趟回去就是要改人设。 除了衣服,还买了两罐麦乳精、两斤桃酥,一斤鸡蛋糕。 刚把东西收拾好,系统提醒她有人敲门。 丁果一个激灵就闪了出去。 隔着一个院子加一个空间,她还真没听见。 一溜烟冲到门口把门拉开,就看到了裴澈那张脸。 气色比上午看起来要好一些了,最起码没有那么苍白了。 看来上午从墙头上栽下去还真摔得不轻。 都摔那样了,居然还想着送鲤鱼来道歉,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人品也不赖。 “丁同志!” “裴同志,你这是……” 丁果明知故问。 帅哥是个讲究人儿,她回了那么一大块五花肉,对方不可能不表示。 而她,也确实稀罕裴澈这份厨艺。 裴澈又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笑道:“是丁同志太客气了,中午的鱼明明是我赔礼道歉的礼物,没想到丁同志又回了那么一大块五花肉。天太热,肉不好保存,我做了一大份红烧肉,请丁同志也尝尝。” 怪不得进门时闻着那么香,原来做的是红烧肉啊。 “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手很实诚地接了过来。 “丁同志不用客气,我在家左右也无事,又喜欢厨艺,倒是要谢谢丁同志贡献的食材了。”裴澈笑起来很阳光,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比这四九城的景儿可要迷人多了。 丁果很想说,她还可以继续供应食材,但奈何脸皮没厚到那个程度,便大大方方道了谢,目送裴澈离开后关上了门,仔细插好,拎着食盒心情大好地回了主屋。 大约是怕她红烧肉吃多了腻,还拍了根黄瓜,拿蒜汁拌的,闻着就爽口。 依旧是压的结结实实的一大碗米饭。 丁果把饭菜摆上桌,嘴角的笑意还没压下去。 系统撇撇嘴,它就说,这宿主浑身竟心眼子。 算计着呢。 丁果才不管系统的腹诽,她夹起一块红烧肉。 肥瘦相间的肉块在筷子间颤颤巍巍,色泽红润油亮,丁果都不敢太用力,这肉炖的软烂,稍稍用力一夹就能断。 送入口中嚼了两下,满意地眯起眼睛,好吃,太好吃了! 比岳红梅的手艺好。 真的,她不否认岳红梅厨艺不错,但裴澈做的红烧肉真比岳红梅做的还好吃。 入口即化,肥的部分肥而不腻,瘦的部分瘦而不柴,外层的肉皮火候也刚刚好,有点弹牙,不会过分软烂,调味上咸甜适中,好吃的不得了。 估计是某家国营饭店的大厨。 丁果一口红烧肉一口米饭,再来口解腻的凉拌黄瓜,吃了个肚子滚圆。 “耗子,你们这事儿办的确实漂亮。” 不光给她平替了一套这么好的房子,还安排了一位那么好的邻居,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厨艺居然也这么好。 可惜了! 她脸皮再厚也不好天天蹭饭,明天不能再这么办了。 不过裴澈…… 这人谁啊? 没记得书里有这号人物。 书里有姓裴的吗? 丁果并不能记住书里所有的细枝末节。 而作者也只会对跟主角牵扯过多的角色着墨多一些。 书里配角很多,男女主身边有各种形形色色的过客,只要不在剧情中占主要地位,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 谁看书还会去记所有的配角角色? 所以思来想去没有头绪,便猜着应该是因为没在男女主身边,跟男女主没什么这那的牵扯,所以压根就没在书里出现吧。 吃饱喝足,丁果把餐具用热水烫洗干净,把食盒送了回去,这次没再放什么回礼,她也是有脸皮的人,没厚那程度。 但毫不吝啬地赞美了裴澈的厨艺,把裴澈夸的脸都红了。 晚上丁果没进空间,她在新房子里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首都这边凉快,没那么闷热,这一宿睡得倒也踏实。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丁果打了井水洗脸刷牙,理了理头发,溜达着出了门。 昨天尝过裴澈的厨艺后她决定出去花点钱,尝尝正宗的首都早餐。 系统商城里的餐点什么时候吃不是吃?总不能她走到哪儿都还是吃商场里的东西,连当地的美食都不尝。 昨天出去时就留意过,出去这条巷子不远就有家国营饭店,就去那儿吃。 来饭店吃早餐的人还真不少,种类也很丰富。 豆汁儿、焦圈、面茶、炒肝儿、卤煮火烧、门钉肉饼、麻酱糖饼、糖耳朵、羊杂汤等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节 看看哪个都想吃。 丁果手里有全国粮票,但没有当地的肉票,只好先略过带肉的,买了一碗面茶、两个焦圈和两个麻酱糖饼。 端着转身找位子时,听到有人喊她:“丁同志!” 丁果一转头,可不就看了裴澈。 两人果断拼了桌。 “好巧啊裴同志!” 什么是缘分?这就是缘分呐。 丁果心里感叹着,眉梢飞扬。 裴澈也笑道:“是很巧!” 丁果把餐点放下,视线随意扫了眼裴澈面前的早餐,他点的炒肝儿、门钉肉饼,旁边还放着一碗豆汁儿。 有肉票真好! 裴澈从筷筒里抽了双筷子给丁果递过去,视线扫过她点的早餐,心头略微起了些异样。 每人每月的肉票都是有定量的。 丁同志自己手里肉票紧张,昨天还回了那么大的礼,整整二斤五花肉,还是五层五花,肉质新鲜,对于爱钻研厨艺的人来说,看到那么好的食材那种快乐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结果今天丁同志一个带肉的都没点。 “稍等!” 他有些过意不去地低声说完,起身过去买了两个门钉肉饼、一碗炒肝儿回来放到了丁果面前,笑道:“请你吃的!” 丁果顿时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 长得帅的人怎么还能这么懂事呢? “我给你票……”她装模作样地要去翻口袋。 裴澈赶紧拦住了她,严肃拒绝:“丁同志,你这就见外了。” 好好好,不见外不见外。 丁果宠溺地随了他的意,没再掏兜,主要是也掏不出来。 想着上午还是找机会送点别的回礼吧。 哎,她也不想这样有来有往,但架不住帅哥太热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丁果笑道。 “丁同志不用客气。” 两人开吃! 边吃边聊,逐渐熟络起来。 昨天就从丁果的口音上判断出她应该不是首都本地的,便问了一句。 丁果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听说丁果家是丰宁那边的,要回汇阳老家,路过首都过来待几天,裴澈虽有些惊讶她家会在首都这边买了房子,却并未多问。 至于这时候的房子不能私人买卖的问题……民不举官不究。 只要一方想卖,另一方想买,总有办法办成。 他家在这边的房子也不是祖产。 这种事没人去刨根问底。 丁果想起裴澈的厨艺,很想问问他在哪家国营饭店上班,最后还是没好意思问,问了能干嘛? 中午过去吃饭? 那也太刻意了。 便询问了下首都这边的景点公交路线,她还不如出去逛逛。 裴澈很热心,过去找服务员借了纸笔,很详细的给丁果写了份路线图。 “谢了!”丁果接过来扫了一眼,字写的也不错。 唉,真是满身优点。 有这样的人物在,怎么让潘顶峰成了男主呢? 不过再一想,要是裴澈成了男主,这会儿两人还能坐在一张餐桌前吃早饭吗? 所以还得是潘顶峰的男主,只能他是男主。 要说原主的饭量也是真给力。 吃完两个门钉肉饼、还吃了一个焦圈和一个麻酱糖饼,喝了碗炒肝儿。 不光喂饱了五脏庙还解了嘴馋。 剩了一个焦圈、一个麻酱糖饼和面茶。 裴澈也吃不下了,他过去帮着租了个饭盒,让丁果打包带了回去。 到家后丁果把饭盒腾出来,将还没完全凉透的早餐收进空间。 开始琢磨回礼。 送半斤鸡蛋吧。 而且他知道自己白天要出门旅游,中午应该不会再来送饭。 这半斤鸡蛋也别再回了,一来二去的,弄得她好像真为了他一口吃似的。 “半斤鸡蛋会不会太少了?” 人家给她买了两个门钉肉饼和一碗炒肝儿呢,不知道搭了多少肉票。 系统撇撇嘴:“看你饭量!” 丁果翻了个白眼。 她觉得系统是酸了,毕竟作为一个统子尝不到这人间美味。 在丁果纠结的时候,隔壁咔哒一声,给门 上了锁,裴澈骑上一辆自行车,晃晃悠悠出了胡同,今天是他去医院换药的日子。 丁果最后也没收拾鸡蛋,她觉得还是等下午回来着吧,佯装从外面买块牛肉回来,她想吃西红柿炖牛腩和卤牛肉了……啊呸,她觉得应该感谢裴澈请的早餐,有必要给份回礼。 没办法,她本来都不想这样来来回回了,但邻居太热情。 怪只怪这该死的缘分,吃个早餐也能碰上。 结果出门路过邻居家时,就看了门上铁锁。 应该去上班了,幸亏刚才没提着鸡蛋出来。 昨天是休息? 那可真是巧! 丁果正了正肩膀上的斜挎包,掏了把瓜子出来,一边磕着,一边根据邻居提供的路线图,去站牌坐车。 今天要去八达岭长城! 第34章 肉票、送站 爬了长城,又去逛了后海和天坛,今天的运动量简直超标。 中午就在长城上吃了早上剩下焦圈、麻酱糖饼和那份面茶。 下午,丁果拖着灌铅一样的双腿走进胡同,手上勾着个网兜,里面装了块新鲜的牛肉。 走到邻居家门口,一看早上挂的大锁没了,眼睛一亮,忙上去敲了敲门。 片刻后裴澈出来开门,看到丁果,笑问道:“游玩回来了?” 丁果点头:“多亏了你的旅游攻略,简直太省事了。喏,早餐加旅游攻略的谢礼。别推辞,这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做,给我也是浪费……累死了,我回去休息了。” 说完往裴澈手里一塞,拖拉着两条腿回到自家门前麻溜开门进屋,哐当把门一关,挑了挑眉,奸计得逞! “哎!” 裴澈正在思索她说的旅游攻略,觉得这说法新鲜,不妨手里就被塞了个网兜,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了上门栓的哗啦声,不由失笑。 拎起手里的肉看了看,居然是牛肉,有些惊讶。 牛肉可不好买,不是肉票不肉票的问题,副食品店都不一定有货,想买得走巧路子。 丁同志也太大胆了。 可老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过意得去? 但脑子里响起了丁果刚才的话,这玩意儿她不知道怎么做…… 裴澈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回了家。 不多时,裴澈这边就飘起了炊烟。 丁果到家先进空间洗澡换衣服,小眯了一觉,直到系统喊她,说有人敲门,才一咕噜爬起来闪出空间跑去开门。 不意外正是邻居。 看着打开门的丁果,裴澈不由一怔。 丁果今天体力消耗大,洗完澡没等头发晾干就睡了过去,这会儿可不就压出个奇怪的发型,好几缕头左一撇、右一撇的翘着,翘的那叫一个醒目。 脸上还有两道清晰的睡痕,在她右脸上打了个大大的√号。 裴澈忍着笑,道:“抱歉,不知道你在睡觉!” 丁果还不清楚自己这会儿的糗态,很大度地摆摆手,道:“没事,也该起了,不然晚上睡不着。” 裴澈眼底压着笑,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我做了孜然牛肉和砂锅牛肉,你都尝尝。”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节 丁果咧嘴笑着接了过来,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总让你忙活。” 说着客气话,手上动作却不慢。 裴澈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小心思都在脸上摆着,却又不让人觉得讨厌,很新奇。 他眼底眉梢都挂了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也是丁同志的食材送的好。” 丁果老脸一红,又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客气话,目送裴澈离开,她才忙关上大门,提着食盒飞快地回屋品尝美食。 砂锅牛肉就是炖的牛肉,给她装了一碗,另一份是孜然牛肉,依旧是压了结结实实一大碗米饭。 丁果没舍得把菜全吃了,尝了块孜然牛肉,就倒进自己的饭盒里,收进了空间。 砂锅牛肉里有汤,用来拌米饭正好。 光吃肉有点腻,丁果又从商城买了份蒜泥茄子搭配着,吃了个肚子滚圆。 饭后在院子里溜达着走了两圈消食,之后把餐具清洗干净,把食盒送了回去,这次没再放回礼。 不能再放了,她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第二天早上出门吃早饭…虽然有可能再次碰上裴澈,但她也不能为了忌讳这个就不出门吃早饭了吧? 拢共在首都这边也待不上几天,可不得趁着机会换换口味。 赶到昨天那家国营饭店,进门扫一圈,没看着裴澈。 这老小子难道也觉得尴尬,在躲着自己? 挑了挑眉,溜达着去窗口那边排队点餐。 她昨天吃着麻酱糖饼很对胃口,可以买几个。 轮到她时,刚要张口,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卤煮火烧爱吃吗?” 丁果转头,对上裴澈笑盈盈的眼,他道:“这顿我请了!” 丁果不想再装模作样的争竞,一摊手,实话实说道:“我可没肉票给你。” 裴澈猜着她就没肉票了。 多少肉票能扛得住她这么造啊! “说了我请!” 他冲窗口里面的人喊:“劳驾,两碗卤煮火烧,六个门钉肉饼。” 但丁果也没只让他买,还是点了几个焦圈、麻酱糖饼,吃不完带走。 吃饭时,裴澈道:“有个发小明儿结婚,我一会儿得过去帮忙,后天早上才能回来。这家国营饭店早餐做的不错,但中午的炒菜不如中关村那边的饭店,那家店炙子烤肉做的倍儿地道,你不妨去尝尝。那儿离动物园也近,吃完饭还能去逛逛……” 说着话,他往桌上放了一卷首都这边的肉票,往丁果手边推了推,笑道:“左邻右舍的,有事你言语,有些巷子能不往里钻就别往里钻,那些戴红袖章的大妈厉害着呢。” 他也琢磨过味儿来了,这姑娘可能不会做饭,也或者,家里就没备做饭的家伙事儿。 也是巧了,自己头一天的赔礼送的鲤鱼,可不就让精明的姑娘盯上了么。 但他并不觉得讨厌。 只是丁同志亏大了,那么大一块五花肉,昨晚又给了那块牛肉,买肉的钱和票折成饭钱来国营饭店能吃好几顿。 昨天那块牛肉,他猜着丁果应该是从黑市买的,那些地方是能淘换着好东西,但一不留神就容易折里头。 所以他就拿了几张肉票过来,并推荐了几个国营饭店,她不会做饭就去饭店里吃,看丁同志似乎也不是差钱的主儿,但缺肉票。 丁果当然不能要。 她送材料,他回美食,这样的有来有往可以接受。 互相请客吃点东西也行。 但直接收肉票就不合适了。 刚要推回去,裴澈道:“等过仨月你家的枣子红了的时候,要是你跟你家人没来首都,我能不能爬过去打几杆枣子吃?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撞上了别把我当成贼,这就当买枣子的钱了。” 随着两人之间越来越熟络,裴澈说话也放松了些,带了些京腔的劲儿。 丁果噗嗤就笑了。 瞧这情商! 人美嘴甜会做饭,丁果还能说啥。 只是枣子太远了,等离开首都前给他留袋水果吧,水果这时候也是稀罕物,就当买这几张肉票了。 这年头,没票真是吃口肉都难。 话说系统那儿也不印这些票,要是能她出点这票那票的就好了。 耗子直撇嘴。 好像它们家商城没肉似的,好像短了她的肉似的。 丁果大大方方拿了起来:“谢了兄dei!” 裴澈也笑:“甭客气!” 接下来丁果就到处觅食,逛了逛前门一带。 总之,这两天把她想逛的几个景点都玩了一遍。 等裴澈忙完发小的婚礼回来,丁果也准备启程去丰宁了。 第二天早上的火车,丁果头天晚上给邻居送了五斤桃子、一个西瓜过去。 裴澈再次惊讶丁同志能钻营。 他发小结婚,为了买点水果把四九城跑了个遍也没买到多少,丁同志居然拎了这么多过来。 “不不不,丁同志,这太贵重了!” 丁果笑道:“枣子还有很长时间才熟呢,先请你吃桃子和西瓜吧,等秋天我来打了枣子再请你吃。” 裴澈有些不好意思,他就那么一说,又不是真馋那俩枣。 这不是觉着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占丁同志的便宜,才想从早餐和肉票上找补回来了么。 至于做的吃食,那就顺手的事儿。 这推来让去,还是丁同志吃了亏。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丁果锁好院门出来,就看见了正在胡同里抽烟的裴澈。 听见动静,裴澈丢了烟头,去推旁边的自行车,道:“走吧,先去吃饭,吃完我送你过去!” 丁果注意到他的车把上还挂着个布兜,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瞧着还挺坠的慌,在车把上来回晃悠。 人家特意等在这儿,是实诚实的打算送她,这会儿推辞就太矫情了。 丁果笑道:“早饭就算了,我早起垫吧了一口,送我到站牌那儿就成,我坐公交过去……” 裴澈:“车站总共也没多远,你等车的功夫咱就到了。” 丁果笑道:“那就谢谢热心的邻居了!” 热心? 裴澈一笑。 这词用他身上可真新鲜。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丁果隐约嗅到了葱油饼的香味儿。 是了! 早上她醒来洗脸刷牙时,好像就闻到空气中飘着葱油饼的香味儿。 但看看裴澈那边没飘烟火,又想起他早上也是去国营饭店喂五脏庙,就没多想。 现在不由她不多想了。 第35章 丁大勇 帅哥邻居早起给她做葱油饼? 哎呀,饶是丁果一向自恋,此时也忍不住老脸一热。 不能往这个方向想,一想就容易刹不住车,她可做不出凭一份葱油饼就连两人将来的孩子叫啥都想好了的这种事。 话说,叫啥好呢? 丁果翘着唇角涩涩了一路,在抵达火车站时立马收回思绪。 帅哥是用来养眼的,距离这么远也养不了她的眼,所以想想得了。 车站有寄存自行车的地方,裴澈直接这儿停的。 丁果看着自行车寄存处的牌子,眨眨眼,他存车干嘛? 还要送到站台上? 哪里是送到站台上?人家直接把她送到了火车上,还不知道啥时候找的关系,给她调成了卧铺。 钱当然是丁果自己补的,她脸皮再厚也没法在情况不明之前让裴澈给她花钱。 况且她也是不差钱的主儿。 一切安排妥当,裴澈在准备下车前才笑道:“丁同志,非常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朋友。等你回了丰宁,我能给你写信吗?” 没有紧张,没有磕巴,裴澈说得很自然。 最后这两天两人熟络起来,语气没有一开始那么一板一眼的客气了。 这年头说这话,信息量可就值得琢磨了。 丁果直视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倒是没从这双眼底看出令人怀疑的东西,挑眉笑了下:“当然可以!” 她从包里拿出纸笔,唰唰写下租房那边的地址,嗤啦撕给他,道:“我在汇阳待不长,一周左右就回丰宁,期待收到裴同志的来信。” 裴澈接过来,很珍重地收好,笑道:“我的信会准时到!” 说完,他把手里的布包递给了丁果,道:“我早上做了点葱油饼,煮了几个鸡蛋,你带着路上吃!”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节 丁果不由又想到了孩子……啊呸,帅哥真的早起给她做葱油饼了。 “要是刚才我拒绝你给我写信的提议,我还能收到这份爱……哎呀,时间快到了,谢谢你的葱油饼和鸡蛋,也谢谢你帮忙调的卧铺以及这几天的照顾,谢啦!”丁果笑眯眯地道。 裴澈听清楚了前半句,他知道这是丁果跟他开的玩笑,把布包往丁果那个床铺上一放,笑道:“甭管你给不给我留地址,这早餐都是给你做的。” 他转身大步离开,下车后找到丁果所在的车厢窗户,冲她挥手笑道:“丁果同志,一路顺风!” 瞧,都不是丁同志了,是丁果同志! 弄的丁果心里七拐八弯的,也冲他挥手:“谢了,再见!” 火车开了,她并没有探身伸脖子进行某种拉扯,很矜持地收手,在下铺坐了下来。 系统直撇嘴,发出意味不明的冷哼。 丁果理解为它算了,道:“你不懂,我这勉强也算两辈子吧!哎,两辈子没见过这么极品的、活的帅哥。” 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帅哥不算。 长得帅,手艺好,还贴心。 话说,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女同志都这么贴心。 中央空调要不得! 啧,离得远也没法考察这事儿,算了,撩着解解闷吧,当真的不行! 捞过裴澈放下的布兜打开来看。 一摞厚厚的葱油饼,用这个年代包点心的那种牛皮纸包着,都透油了。 除了葱油饼,还有六个煮鸡蛋、三个洗干净的桃子,以及一个罐头瓶子,打开后闻了闻才知道是香椿芽做的酱。 帅哥邻居真不是一般的贴心。 这些东西的量,是卡着她的饭量准备的一天的伙食。 毕竟天气热,担心吃不完变质,只做了三顿的。 真贴心! 丁果早上是吃早饭了,但也扛不住这香味儿。 此时她这个车厢里没有别的乘客,倒是方便她的各种小动作。 打了井水出来洗了洗手,拿出两块葱油饼,往中间摸了点香椿酱,咬了一口。 油饼已经不酥了,软塌塌的,但很劲道,麦香混着葱花的香味儿,还有香椿酱的鲜香,特别好吃。 丁果眯起眼睛,越吃越觉得满足,越吃越觉得舒心。 “耗子,五分钟内,我要知道裴帅哥的全部资料……” 系统本来不想搭理,但考虑到狗宿主若在这儿吃了亏,一定会在别的地方从自己身上找回去,所以还是道:“男,25岁,单身,在职军官,小说边缘人物,跟男主认识,但交集不多,目前因公受伤在家休养,倒霉地…好巧不巧地让宿主撞上了!” 丁果其实只是无厘头一句,并没打算真想从系统这儿打听什么。 别看她心涩涩口花花,实则并未真正走心,不然在没想到这人在书里是什么角色时就问系统了。 没问,就是果姐仅把这事放在了表面。 但没想到耗子居然真说了,不光说了,还夹带私货地暗刺了她一句。 行,记小本本上了,找机会收拾它,眼下先琢磨帅哥的资料。 居然不是厨师,是个军官啊。 25岁,比她如今的身份大五岁,比她穿书前小三岁。 所以,肉~体上的帅锅锅,灵魂上的年下弟弟! “年龄倒是合适!”丁果嘴里还残留着葱油饼的香味儿,砸吧砸吧嘴,脸上荡开一个笑。 首都也没有直接到汇阳的车,中途倒了一趟,一天半之后,她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包出了汇阳火车站。 前半截坐卧铺舒服,后半截买的硬座,屁股都要坐平了。 最后一趟倒车时,她才给老家那边发了电报,告知自己的抵达时间,以及让堂弟来接站的事儿。 不接站不行,从汇阳火车站到红星公社的杨家窝大队没有公共汽车,而且那段距离不光远,还异常难走,她可不想腿着走上半天,搞什么悄咪咪进村给惊喜的戏码,还是让堂弟来接,最好带着交通工具。 丁果走出车站,按着原主的记忆寻找疑似丁大勇的那张脸。 毕竟从十三岁回丰宁后,就没再回过老家,就是原主本尊来,也得懵上一阵子。 好在书里有对成年后的丁大勇的描述,个头很高,身材魁梧健壮,皮肤黝黑。 反正是把他描述成了一个莽汉。 但那是 二十几岁的丁大勇,谁知道这时候的丁大勇是不是已经长成了书里写的那副模样。 丁果还没认出接站的人里有没有丁大勇,倒是有个瘦瘦高高,跟麻杆一样的男孩旋风似的朝她跑了过来:“姐,大姐!” 那声音洪亮的直击人的天灵盖。 是冲她来的么? 丁果宁神看去,顿时咧嘴笑了。 原来也没那么难认。 到底都是老丁家的孩子,几个堂兄弟模样虽不说七八成的像,但五官到底是有些影子在的。 毕竟丁志钢兄弟三个模样就很像,所以当侄子的脸上也有他大爷的影子。 但比他大爷的容貌敦厚,眼神清明,长相里就透着实诚,没有他大爷的趋炎附势和眼里透着的算计。 他大爷的…… 算了,她不骂了,总之,这堂弟比他大爷强,未来可期! 虽然书里很失败,这不他姐换瓤子了么,有自己带着,不可期也能变可期! 果姐很自信! 在丁果思量间,丁大勇已经冲了过来,眼里是掩不住的喜悦,嘴巴笑得几乎要咧到耳朵后头,黝黑的脸上是汗水冲刷出来的一道道泥印子,到跟前刹住步子,咧着的嘴突然一瘪,眼圈瞬间红了,说话带了哭腔:“大姐,你可算回来了,俺寻思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呢。” 第36章 三婶一家 丁果打量着丁大勇,十几岁的丁大勇,身高有了,皮肤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黝黑,却并不魁梧健壮,哭起来带着点傻气。 跟家里那几个白眼狼相比,丁大勇倒更像原主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一声大姐喊得真情实感,眼底的那种亲情眷恋也丝毫不掺半点水分,不枉她千里迢迢回来这一趟。 “傻小子,你们都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 “大妮儿,是大妮儿吧?”另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丁果循着声音就对上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这张脸存在原主的记忆里的,真是三婶彭桂花! 只是记忆里那张脸更年轻一些,面前的彭桂花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和常年劳作的风霜。 毕竟六年没见了。 彭桂花看到几年没见的大妮儿,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几步冲过来上下打量着她,道:“你那个遭千刀的爹妈啊,好好的孩子咋给折磨成这样了呢。” 她抱住了丁果,像抱着一副干瘦的骨架,心疼的不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彭桂花生了三个儿子,没有闺女,特别稀罕乖巧漂亮的丁果,那份疼爱真不作假,她对她娘家那边的侄女都没这么稀罕,用老人的话说就是结缘,她跟大伯子家这个闺女有缘。 丁果鼻子也一下酸了,眼眶一热,回抱住彭桂花,带着哭腔道:“三婶,我好好的呢,没事!” 这是一种本能的共情,她没那么没心没肺。 一个中年汉子凑了上来,黑瘦的脸上带着憨憨的笑,眼眶微红,喃喃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叔!”泪眼朦胧中,丁果也认出了凑过来的这个汉子,三叔丁志城。 哭了一包,彭桂花顾不上擦脸上的泪,握着丁果细瘦的肩膀仔细打量她,笑道:“高了,个头窜了不少,这大个子好,就是太瘦了,这回三婶得好好给你补补。” “三婶,我其实挺能吃的,就是不长肉。”丁果看着又哭又笑的彭桂花,很受触动,心头一种浓浓的温情在流淌。 彭桂花轻轻打了她一下,嗔说道:“别替你那对爹妈找补,我就不信了,还有喂不胖的孩子!还有你,不是我说你,也够那傻的,他们让你下乡你就下乡啊,咋傻成这样呢!” “行了,孩子好容易回来一趟……”三叔说道。 丁果默默听着,并不恼,她还没傻的分不出好赖人,三婶打心底疼原主才会这样恨铁不成钢。 可惜了,书里的原主辜负了这份疼爱。 她郑重其事地道:“以前年龄小,很多事想的简单,以为只要我掏心掏肺,我爸妈和弟弟妹妹们对我也会掏心掏肺,可下乡这几年我明白过来了,不是那么回事。加上在乡下认识了一个跟三婶一样好的婶子,教了我很多道理,我受益良多。这次回城,又看透了他们的算计,以后更不会再犯傻,也不再让三婶担心了。” 提起这件事,彭桂花更是一肚子火气,把丁志钢和岳红梅挨着骂了一通,又把丁念君好一顿骂。 丁志城这回没拦着,大哥大嫂做的这件事确实不地道,自家这么好的一个大闺女,咋就舍得嫁给一个傻子呢! 彭桂花一直拉着丁果的手,舍不得松开。 也感叹几年不见大妮儿的变化,但她瞧着这变化不错,有不满就说出来,不再跟小时候一样啥事都往心里憋。 丁果之前还担心她跟原主性格差异太大,三婶会起疑,其实她完全想多了,毕竟隔着六七个年头呢,彭桂花只会有种‘大妮儿长大了,成了大闺女’的感觉,旁的并没有其他异常猜测。 跟着他们出了车站,看到了守在牛车旁,三叔家的二小子丁大柱。 大柱今年14,当年原主回城时他才七八岁,撵着牛车哭的撕心裂肺,三叔丁志城拦腰抱着他,他小牛犊子似的使劲扑腾挣扎,不让大姐走。 如今几年过去,成了半大小伙子,却腼腆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喊‘大姐’! 丁果笑道:“大柱都这么高了。” 丁大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悄悄打量这个记忆里的大姐。 感觉大姐跟他记忆里长得不一样了。 牛车是丁志城找大队里借的,忙招呼丁果上车,还笑道:“还是上回送你跟你爸妈来县里的那头牛。” 彭桂花不高兴提当年:“提这干啥?” 想起当年丁果回城,她这心跟放油里煎一样疼;但想着大伯子和大嫂是孩子亲爹娘,哪个孩子不想跟着亲爹亲娘?所以她再难受也得忍着。 早知道大妮儿回城是受委屈,是遭罪,她豁出去得罪老大家两口子也不让他们带大妮儿走。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8节 丁大勇早把丁果的手提包接了过去,往车板上一放,让大柱去跟爸妈他们一起坐,他赶车。 彭桂花拉着丁果的手,问她下乡这几年的情况,问她回城后的生活,问那件事的后续。 指的是让她嫁傻子的事。 丁果都笑着一一说了。 随后彭桂花说起一事,道:“对了大妮儿,你妈前两天给你二叔二婶发了封电报,你二叔二婶接了电报后去公社邮局往丰宁打了个电话,咱不知道说了啥。但你二婶这几天直往外跑,最近一两日往丁二狗家跑得格外勤,外头都说她相中她家丁二丫了,要给二丫说婆家。我寻思着不能是你爸妈托付的吧?他们厂里同事托她帮着从咱村里说媳妇?” 城里工人不找城里媳妇,从农村淘换,那保不齐就是有个啥病或者身体有缺陷,再不济就是二婚头,年龄大些的男人! 这种事在农村屡见不鲜。 城里户口的单身青年,有那瘸子、瞎子的,或者二婚带孩的,就从农村找,找的还都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板有身板的好姑娘。 姑娘家里多半也都愿意,毕竟姑娘嫁进城里,他们也跟着沾光,而且这样的人家给的彩礼还丰厚,收了这笔礼金,甭管是盖房子还是给家里儿子娶媳妇,都宽绰。 丁果却心头一动,她想起耗子说过剧情已经彻底偏离,以及那天岳红梅冷不丁冒出来的说辞。 “耗子,他们是不是还没放弃给丁念君找陪嫁的事,只是不再把主意往我身上打了?” 系统:“宿主,完全偏离主道的剧情检测不出来。” 丁果垂眸思索着,她感觉自己应该没猜错。 岳红梅他们改变目标了! “举报信该到了吧?” 牛车晃晃悠悠走了近两个小时,进村时天都快黑了,家家户户飘起了炊烟。 “姐,你还记得那棵大槐树吗?”丁大勇指着那边的大槐树,转头咧嘴笑问道。 这一路上,丁果净扒拉原主记忆了,闻言翻了个白眼:“怎么不记得?哪个傻蛋从上头掉下来了?摔得岔了气,缓过来 后哭的震天响。” 彭桂花他们哈哈大笑,丁大柱也逐渐跟丁果重新熟络起来,他不知道这个,追问道:“谁掉下来了?” “你哥,爬上去勾槐花,结果从上头掉了下来,扯着嗓子哭的跟狼嚎似的,那会儿你才两三岁呢。”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村。 当牛车在丁志城家门口停下来时,首都那边,潘远征捏着一纸信封一脸寒霜地进了家门。 第37章 澈哥,帮兄弟个忙呗! 客厅的沙发上,潘母正拿着一块方格帕子帮坐在她身边的大儿子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听见门口的动静,就知道潘远征回来了,忙喊家里的阿姨:“张嫂,可以开饭了。” 厨房里传来一道应声。 进门的潘远征却冷喝道:“还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信封摔到了茶几上。 潘母不解,道:“咋了?” 潘远征解着军装扣子朝卧室走去,道:“你自己看看!” 张嫂端着做好的饭菜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见状悄悄转身,暂时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灶台上,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客厅里,潘母已经看到了信的内容,气得手都在哆嗦,怒声骂道:“我就知道小门小户的女儿不能要,什么玩意儿还敢举报,当我多稀罕她做我大儿媳妇呢。” 这封信不是别的,正是丁果寄到军区的举报信。 潘家在这边的关系盘根错节,举报信会落到潘远征手里并不意外。 虽然并没有对潘远征产生实质上的影响,可老战友意味深长地叮嘱还是让潘远征觉得颜面尽失。 “老潘啊,咱们顶着风风雨雨活到现在,还能坐在如今这个位子上,不容易,可不要晚节不保啊!” 人家举报老潘两口子阶级观念严重,瞧不起工人家庭,这帽子要是落实了,潘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万幸这信是落在他手里,若落到潘家的竞争对手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他曾经欠了潘家一个人情,如今自己把这事压下来,也算把这个人情还上了。 谁都知道老潘的大儿子幼时高烧因为没及时医治烧坏了脑子,他也理解老潘的拳拳爱子心切。 可用这样的方式给智力有缺陷的儿子找媳妇儿,实在有失体面。 啪! “我呸,还阶级观念严重,看不上工人家庭,我是看不上丁念君那个……”潘母把举报信拍在茶几上,刚骂一句,旁边的大儿子受到惊吓咧嘴哭了起来,潘母又转身手忙脚乱地安抚,嘴上跟换了家居服出来的潘远征怒道:“打电话让顶峰回来,他必须跟丁家那丫头散了,他要是再执迷不悟,我一头撞死。” 妻子后半句说得是气坏,但潘远征还是转身进了书房,拨通了儿子单位的电话。 客厅里,潘母猛地回过神来,再次怒道:“那个不孝子什么时候去的丰宁?”又扬声道,“老潘,你问问顶峰的领导,他啥时候去的丰宁,还有叮嘱一句,以后那不孝子再请假,不准假!” 某政府办公厅,潘顶峰正站在顶头上司的办公室里,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在农村长大,回城不久就接着下乡的丁果居然敢写信举报他。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单位的? “糊涂,愚蠢至极,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让那姑娘给你灌了迷魂药,连假结婚这种事都想得出来……” 顶头上司苏通海四十五六的年纪,眉间两道深深的竖纹,平时便不怒自威,发起火来更是雷霆一样。 但潘顶峰却十分心安,他太了解这位顶头上司了,愿意骂你,骂的越狠,说明越不会有事,雷声大,雨点小。 况且苏通海跟他父亲关系匪浅,必然不会将他怎么样。 他只是震惊丁果的胆子居然这样大。 苏通海发了一通火,掐着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声音低沉:“这件事若只有我自己知道也就罢了,可你知道举报信先落到谁手里了吗?” 潘顶峰脸色一变,马上想到了苏通海的竞争对手:“廖主任?” “你还知道?”苏通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正要再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过去接起来听了两句,深深地看了潘顶峰一眼。 潘顶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行了,你也甭说我,他正常请假,我正常批假,流程没毛病。”苏通海对着话筒没好气地道,“你们也是,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跟顶峰好好说,有必要搞得这么难看嘛。” 他伸手去摸桌上的烟。 潘顶峰忙上前一步抽出一根,又划了火柴帮他点了,惴惴不安地退回去,站的笔直。 “举报信可不止你收到了,我这里也有一封……最重要的是,信先被老廖看到了,你也知道老廖跟我不对付,顶峰又是我的下属,难保他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你那边看看能不能……” 潘顶峰脸色剧变,遍体发寒,他双手紧攥成拳。 没想到还有一封举报信? 丁果,那个丁果,她居然给军区也寄了举报信! 麻烦了,爸妈还不得气死! 他跟念君还有希望吗? 啪嗒! 苏通海挂了电话,吐出一口烟雾,抬手虚点了他两下:“你跑去丰宁耍威风耍痛快了,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帮你擦屁股!滚滚滚,赶紧滚回家,你爸妈那里也收到了举报信,等着回去挨削吧!” 潘顶峰脸色如纸地转身离开。 丁果! 为什么啊?他们不是已经放弃她了吗,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一路上骑着车子,脑子里乱糟糟的。 除了担心廖主任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还担心爸妈的雷霆怒火。 刚拐进大院,他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晃晃悠悠地骑车往外走,是裴家老大。 前几天就听说裴澈意外受伤回了首都养伤,但他因为在丰宁逗留了几日,手上攒了一堆工作,就一直没顾上。 此时见到人,他心里有了主意。 忙紧踩了两下脚蹬子迎上去,言语间有些不易察觉地敬畏,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笑道:“澈哥你回来了!听说你受伤了,恢复的怎么样?” “是你小子啊!”裴澈刹住了车子,一条大长腿踩在地上,歪头看向潘顶峰,桃花眼中带着笑,接过的烟并没有抽,别在了耳朵上,道:“恢复挺好,你最近咋样?” 见他不打算把烟点上,潘顶峰就知道他没打算跟自己多聊,微有些失望。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两人关系还可以,他也爱跟在裴澈身后耍。 但那时候的裴澈就是个小魔头,打架特别狠,别看他模样秀气地跟个小姑娘似的,小脸嫩白,一笑俩酒窝,可眼珠一转就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坏点子,指使着连他在内的一帮小弟闹翻了天。 他妈担心他被裴澈带坏了,拢着他不让他再跟裴澈玩,关系就这样慢慢疏远了。 谁知道人家上学后学习成绩也厉害,天天趴课桌上睡觉,次次考第一不说,院里的长辈们带他们去打靶,裴澈又成了最耀眼的那个。 后来,他进了部队。 小时候打架猛,参军后打仗猛,提拔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如今是大院子弟的模范。 简单说了两句工作上的事,硬着头皮道:“澈哥,帮兄弟个忙呗!” 第38章 跟她穿书那天的丰盛晚餐不同,这…… 裴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找我帮忙?” 潘顶峰也知道两人的交情没到那份上,冒然提出让他帮忙有些冒昧了。 他也是急病乱投医。 廖主任那边必须摆平,但不能让他爹动用 人际关系摆平。 找家里关系,他爹就得欠人情,欠了人情早晚得还,而这些债他爹一定会算在念君头上,两人可就真没半点希望了。 所以最好他个人去欠这个人情,以后他来还。 裴家有这个能力按下廖主任那边,而且能力比找任何人都好使。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9节 因为廖主任以前就是裴家老爷子的部下。 “是,我遇上了一点棘手的事。”潘顶峰硬着头皮把事情掐头去尾说了一遍,隐瞒了部分真相,没说这事上他确实给丁果压力了,改成了条件没谈拢,对方太贪婪,狮子大开口,自己不同意,那边就小肚鸡肠的选择了恶意举报,举报信却落到了廖主任手里,廖主任跟他的顶头上司又是竞争关系…… 还说家里这边也收到了举报信,具体内容他还不知道,但想来也清楚不会有好话。 “哥,你帮帮我!” 裴澈眯着一双桃花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小子没说实话。” 潘顶峰冷汗瞬间冒了一层,但很快笑道:“哪儿能澈哥,我说的都是实话。” 裴澈踩着车子离开。 出了大院,将别在耳后的烟拿下,随手丢在了路边。 潘顶峰不诚实,小时候是这样,大了也没长进。 * 杨家窝大队! 牛车刚在家门口停稳就从里面窜出来一道瘦小的身影:“爹、娘——” 是三叔家的小儿子,10岁的丁大林。 他好奇地看着从牛车上下来的丁果。 丁果回城时他才三岁左右,还不记事呢,所以对这个爹娘常挂在嘴上的大姐完全没有印象。 丁果凭借原主的记忆,对丁大林的印象也只是个三岁左右的小豆丁。 三岁和十岁,完全就是两张脸,所以一大一小互相好奇地望着彼此。 丁大勇去村里还车,丁大柱拎着丁果的包走了进去。 彭桂花则拍了小儿子一记,笑嗔道:“这就是你大姐,亲姐,快喊人!” 又跟丁果笑道:“不咋认得大林了吧?” 丁果笑道:“可不不咋认得了,我回城那年他才这么高……” 伸手比划了下。 丁大林扭捏着喊了声大姐,就害羞地转头跑进了家门。 丁果也跟着三叔三婶走了进去。 一跨进院门,属于原主的记忆纷至沓来。 她看向西墙下的鸡窝,道:“鸡窝挪到西墙根了?” 以前在东墙根底下。 而原本东墙根底下的鸡窝位置换成了一个简易的放杂物的小棚子。 书里对这些并没有描述,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这些微不足道的变化。 丁志城乐呵呵地道:“你三婶鼓捣着挪的,非说东墙这边离门口近,出来进去的闻着一股鸡屎味,挪到西边没那么臭烘烘的。” “挪的时候你三叔还不乐意,我坚持要挪,结果怎么样?不咋臭了吧?”彭桂花笑说完,忙着去做晚饭,跟丁果笑道,“大妮儿,这就是你自己家,甭跟三婶这拘着,也甭拿自己当客,你自己招呼自己,我跟你三叔去做饭。” 丁果并没有纠正三婶一家对她的称呼。 同样的三个字喊出来,三叔三婶儿的就带着一种疼爱地亲昵,丁果乐意听。 丁果笑道:“放心吧三婶,我可没打算当客人!” “那就对了!”彭桂花拍了拍她的胳膊,去洗了把手,钻进做饭的棚子里。 走之前就杀好了鸡,泡了一把干豆角,这会儿手脚麻利地把鸡炖上,又开始炒别的菜。 丁志城也跟着去帮忙烧火。 丁果溜达着进了屋。 丁大林坐到椅子上,晃悠着一双腿,看见丁果进来,他还是有些认生的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 丁大柱把丁果的包放进里屋的炕上,出来见弟弟这样,好笑地问他:“你帮大姐晾的水呢?咋不给大姐端过来?” 丁大林从椅子上出溜下来,伸手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搪瓷缸走到丁果面前,腼腆地说:“大姐,喝水!”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加了白糖的水。” 丁果笑眯眯地接过来,道:“谢谢大林!” 她揭开盖子喝了一口,顿时失笑,这是加了多少糖,也太甜了。 丁大林又小大人一样指了指椅子,道:“大姐,坐下歇歇。” “好,我这就坐。” 丁果被他的模样逗笑,一手端着茶缸把手,一手去掏自己的裤兜。 她这两天为了坐车方便都没穿裙子,这会儿身上穿了件格子衬衣,一条不算打眼的仿绿军装裤子。 在裤兜里掏了掏,摸出一把奶糖递了过去。 丁大林眼睛亮了,但不好意思接,一扭头又跑了,小旋风一样冲出去,钻进做饭的棚子,依偎到了彭桂花身上,开始拧麻花。 彭桂花不解:“干啥啊你,出去跟你大姐玩去,你小时候可爱跟你姐屁股后头了……” 丁大柱很有当哥哥的样子,他嗔怪跟丁果客气着:“姐,奶糖这么贵,你买这干啥?” 丁果嘻嘻笑道:“哄孩子啊,喏,跟你弟弟分了。” 丁大柱涨红了脸。 大姐这是拿他当孩子了,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彭桂花很快也知道小儿子为啥拧麻花了。 馋他大姐给的奶糖,但他又记着自己教过他不能随便要别人给的东西,尤其是贵的东西。 丁大林虽然才10岁,也知道奶糖有多稀罕。 “那是你姐,不是外人,你姐给你你就拿着,不过我说大妮儿啊……”彭桂花少不了还是嗔怪了一顿,嫌她乱花钱,“这精贵的东西以后可不许买了,自己的钱攒着,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知道啦三婶!” 晚饭是一大盆鸡肉炖干豆角、黄瓜炒鸡蛋、茄子炒肉、菠菜豆腐汤。 还是丁果拦的慢了,她要是不拦着还得再上俩菜。 主食就是蒸的白面馒头,装了满满一笸箩,就摆在旁边。 还熬了大米绿豆粥。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里,这一桌不可谓不丰盛! 跟她穿书那天的丰盛晚餐不同,这一桌纯粹是为了‘丁果’,这是完完全全为‘丁果’做的。 丁果喉咙有些发哽。 第39章 随着丁果离家时间越来越长,丁志…… 啪! 一根大鸡腿放到她碗里,丁果夹起来就想给大林,被彭桂花一把按住:“吃你的,听话!” 下头三个堂弟,上头两个长辈,丁果哪儿好意思占一个鸡腿,但三婶坚持,她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挣扎,随后点点桌上的菜,道:“三婶,你刚才还说我,谁家扛得住这么吃啊。” 彭桂花没好气地道:“明天就开始让你啃咸菜疙瘩、吃窝头。” 丁果笑嘻嘻地:“咸菜疙瘩我也爱吃,三婶做的窝头我也爱吃,我记得以前来三婶家蹭饭,你给我吃的咸菜丝都是点了香油的。当时大勇还说你偏心眼,我来家里你才在咸菜丝里点香油,我不来三婶你连切丝都懒得切,一人一块鸡蛋大小的咸菜疙瘩拿着啃。” 丁家分家分的早,具体原因书里没提,反正在书里出现时就是分家的状态。 原主有这些记忆的那些年好像刚过了三年困难时期,日子也不富裕,能吃上窝头和咸菜都算不错了。 三婶家里五张嘴吃饭,还从牙缝里省出一口粮给幼小的原主填肚子。 久远地往事最能活跃气氛,也能快速拉近多年未见的那一丝丝生疏感。 虽然三叔三婶没表现出来,但丁果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点他们小心翼翼的客气。 果然,一说起这些彭桂花顿时乐不可支起来,哈哈大笑。 丁大勇脸色涨红:“姐,啥时候的事啊,我都忘了。” 丁果倒不是有意说好听的,实在是原主对在三婶这边的记忆 太深刻,她说着这些小事,嘴里仿佛都还有点了香油咸菜丝儿的香味儿,那是原主被疼爱的记忆。 还有三婶做的窝头,不是纯玉米面的,彭桂花往里掺了黄豆面,吃着比奶奶家蒸的窝头香,而且越嚼越香。 “三婶,说真的,我想吃你做的窝头了。”丁果由衷地道。 彭桂花点点她,没好气地道:“不吃好饭食!” 但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明天给你蒸两大锅,让你吃个够,我还省白面呢。” 有了话题,桌上气氛越发热络,一顿饭吃得无比热闹。 帮着收拾了碗筷,丁果把给三婶家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见她买了这么多东西,把彭桂花心疼的直抽气:“这得多少钱,多少票啊!” 憨厚的丁志城都焦急地涨红了脸,他说不出重话,只一遍遍斩钉截铁地强调:“退了去,拿回去退了去,瞎花钱!” “三叔,退不了,我下回坐车都不一定从那儿路过。”丁果认真地道,“三婶、三叔,我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这么多年也没给你们买过啥东西,你们就当这是攒了六七年的礼物,这么平均下来是不是就不觉得多了” 彭桂花听着好笑又好气,虚虚打了她一下,道:“你不爱说话的时候闷死个人,这爱说话了噎死个人。甭给我扯这些歪理,反正以后你回来要是再敢乱花钱买这买那,甭想进家里这扇门。” 丁果也噗嗤笑道:“下回肯定空手来,当我真攒了那么多钱呢!” 彭桂花瞪了她一记。 心疼是真的,但那种高兴也是真的。 丁大勇和丁大柱此刻也不再装大人的样子,咧嘴笑得一脸傻气。 最高兴的莫过于丁大林,小孩子心性,有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穿着新胶鞋不肯脱,背着斜挎包也不肯摘。 鞋子稍微大了一点儿,丁果是刻意买大一点的,大了总比小了好。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0节 他还眼巴巴看着鸡蛋糕和桃酥。 彭桂花先给丁果拿了块鸡蛋糕,才给了三个儿子一人一块,其他的先收了起来。 晚饭开了荤,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她怕吃多了积食。 又撵着小儿子把挎包收起来,鞋子也脱了,叮嘱他别跑出去乱说。 她已经看出来,大妮儿没给老二家买东西。 要是让老二家知道大妮儿给他们又买衣服又买精贵的点心、麦乳精,还不得过来满地上打滚? 但她觉得丁果这做法也没错,二嫂那些年没少磋磨大妮儿。 大妮儿那时别看跟个闷葫芦似的,其实心里有数着呢。 晚上,丁果就跟三婶睡在了一个炕上。 娘俩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聊着聊着,彭桂花顺口问起丁念君身世的事。 说这个丁果可就精神了。 她一点也不给丁志钢遮掩,把她回城那几天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跟彭桂花说了一遍。 这年头没啥娱乐的,就当给三婶说书了。 听得彭桂花一会儿笑得肚子疼,一会儿又愤愤不平地骂大伯子和妯娌。 “活该,让他里外不分,这就是报应。”彭桂花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说丁果,“你这样闹腾也不怕你爹揍你。” 也是真没想到大嫂那么不要脸,居然养别的男人的孩子。 聊了几句,丁果把话题拐到彭桂花下午说得那件事上,道:“三婶,下午你说我二婶总往二狗叔家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会不会他们见我态度强硬,不肯给丁念君当搭头,就把主意打咱村里人身上了?” 彭桂花也怔了下,她还真没往这上头想,听丁果提起才猛地拍了下旁边的凉席,“这个作孽的!” 旋即沉默下去:“这闲事不好管!” 丁二狗肯定是乐意的。 他家大闺女去年才嫁了人,那个大女婿身上就带点残疾,因为给的彩礼多,哪怕大丫不愿意也被逼着嫁了。 这回二丫能攀上首都的干部亲家,他更得偷着乐。 二丫愿不愿意不重要,她也没那个胆子跟家里抗衡。 “二丫那闺女真不错,这一辈子要搭上了……” 丁果道:“三婶不用着急,这事成不了。” 彭桂花还以为她要去管这事儿,忙道:“你别掺和了,明天我去找找你二爷爷,把这事摊开,让他去管。再不济我就把你爸妈做的这些事抖搂抖搂,他丁二狗要是不怕给人戳脊梁骨,就把闺女嫁给傻子。” 虽然有这个爹,丁二丫将来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总比个傻子强吧? 要是轻微傻还好,要是傻的太厉害,生活都不能自理,一辈子不能知冷知热也就罢了,还得精心伺候他。 这哪里是去当媳妇子的,这就是去当丫鬟的。 丁果没说写举报信,只说自己写信把潘顶峰爹妈骂了一顿,他们同不同意潘顶峰继续跟丁念君处还另说呢。 “骂得好,就得骂,也就是离得远,这要是离近些,我天天堵他家门口骂。” 等三婶睡了,丁果悄悄打开后台,她一天都没顾上看看‘收入’。 这一看顿时兴奋地没了困意。 潘顶峰在他后台飞起来了。 看到这情况,丁果哪儿还不知道举报信已经到了! 这孙子要么正在为举报信惶恐不安,要么就正在承受他爸妈的怒火,转而恨她恨的要死了。 除了潘顶峰,还有丁志钢两口子,出现的频率也不低,但跟此时的潘顶峰没法比,他俩的名字夹在潘顶峰的名字中间,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丰宁! 随着丁果离家时间越来越长,丁志钢也觉得不安起来。 倒不是多担心丁果,他是纳闷丁果除了家里在丰宁无亲无故,能跑哪儿去? 他打发丁建国问遍了附近的招待所,都没有丁果这个人。 连岳红梅都有些着急了。 她更不会担心丁果,她是又联想到丁果会不会真自己谈了对象,跑她男人家里去住了。 有了这个猜测,丁志钢就去街道办问丁果有没有来开介绍信,这一问才知道丁果回了汇阳老家。 “咋吭都不吭一声就回老家了?” 他都没交待几句呢。 想到丁果的变化后的性格,顿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这段时间可是闹出不少事呢,她可别回村里去胡说八道啊。 岳红梅也有这个担心,尤其想到她前两天才托老二家帮忙物色人选,这要是丁果回去一叨叨,这事儿还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波折。 真是个祸害! “这死丫头,她哑巴啊,回老家不能说一声。” 不是,好好的她回老家干啥?那么远的路,光来回的车费就不老少,她有钱烧得慌么! 两口子心里这么七上八下着,可不就滚动起来了。 然而,这种坐立不安只是开胃小菜,第二天岳红梅在单位接到潘顶峰的电话时才真的两眼一黑,差点没坐地上去。 “岳姨,丁果把我举报了!她不光举报了我,还把举报了我家里……” 有那么一瞬间,岳红梅脑袋里一片空白,都开始耳鸣了。 说丁果是个祸害还真不冤枉她! 岳红梅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她这是要彻底毁了君君啊。 本来君君跟顶峰这俩孩子就不容易,丁果又来了这么一手,这俩孩子还能成吗? “岳姨,现在我们单位领导知道了这事,咱们之前商量的计划就不能实施了,你赶紧跟人家说一声。” “那、那你跟……”岳红梅浑身冰冷,两只手才能勉强扶住话筒,想问问他跟念君怎么办? 潘顶峰知道她想问什么,安抚道:“岳姨,我再想办法。你放心吧,我潘顶峰说话算数,不管这条路有多难,我都会坚持我的本心。” 在电话里不好说的太明,但岳红梅听得懂,连声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怪……” 想到这是在单位办公室里,旁边还有其他人竖着耳朵听着,生生把丁果两个字嚼碎咽了下去。 第40章 二叔、二婶 丁果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 三叔三婶以及丁大勇和刚放了暑假的丁大柱去上工了。 家里就只有一个10岁的丁大林。 “大姐,你起来了!” 看到丁果从里屋出来,丁大林忙喊了声,又道,“锅里给你留着丝瓜炒鸡蛋,还有馒头和窝头,娘早上起来蒸的窝头,还炒了虾酱,煮了绿豆汤……” 这是早上他爹娘上工前交待他,等丁果起床告诉她家 里都有啥吃的,别让他大姐捞不着吃早饭。 为此,他都没跑出去玩。 赵钢蛋都来喊他两趟了,但他记着得招呼大姐,就老实在家里待着。 这会儿一口气秃噜完,道:“大姐,那我出去玩了!” 丁果顿时老脸一红,半大孩子都比她起得早,强自镇定地点点头,道:“好,你去玩吧。” 丁大林一溜烟跑了出去。 丁果就着丝瓜炒鸡蛋和虾酱吃了一个馒头、两个窝头。 窝头正是原主记忆里的味道,她吃得非常满足。 地里,彭桂花正干着活,妯娌黄梅花凑了过来。 “他三婶,昨天下午你们一家子请假干啥去了?” 听说还借了村里的牛车。 彭桂花知道丁果回来的事瞒不住,再说也没必要刻意瞒着,就轻描淡写地道:“大妮儿回来了,我们去县城接她去了。” 黄梅花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个低眉顺目地瘦小身影,但还是惊讶:“大妮儿?她回来干啥?” 彭桂花笑道:“看二嫂说的这话,她自小在村里长大,这好几年没回来,还不兴回来看看?” 黄梅花:“她不是下乡了吗?从下乡的地方来的?” 彭桂花惊讶,大嫂居然没跟二嫂说丁果已经回城的事,便道:“他大爷、大娘把她接回城了,这不一时没安排着工作,回老家来住些时间。” 黄梅花笑道:“倒是正好,让她下地干两天活,帮着挣俩工分。” 彭桂花没好气地道:“孩子难得回来下啥地,干啥活?我们差那俩工分啊。” 黄梅花撇了撇嘴,想着老三家就是傻,一个丫头片子,又不是自己亲生,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她要稀罕闺女自家好几个呢,她想养几个养几个,可老三家也是邪了门,就稀罕老大家那个闷葫芦。 后来她咂摸明白了,这是想够吧老大家呢,可够吧半天人老大家也不待见老三家,这不有事还是找自己这边说。 大嫂可是说了,那事要是成了给她五十块钱的辛苦费。 想起大嫂托付她的那事,黄梅花还有些惋惜。 她倒是有三个闺女,老大丁桃年龄正合适,但不符合大嫂说的其他条件,人家得要高个子,模样还得好看的。 丁桃个头不高,模样上随了自己,并不出挑。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1节 老二、老三年龄又不够。 要不然这好事不就落她家里了。 “诶,大妮儿年龄合适啊,大嫂咋不让大妮儿去呢?” 黄梅花心里嘀咕过。 转念想到大妮儿那性子,三脚踹不出个屁,也或者模样不咋样,人家应该没相中。 要不就是姊妹二人不好进一家。 不过大妮儿那闷葫芦不能让她闲着,老三媳妇不舍得指使,她舍得,不就一个丫头片子嘛。 给自家干活,在老三家吃饭。 想想都要乐出声来。 她转身去找自家大姑娘丁桃,叽叽咕咕叮嘱了两句,推了推她:“快去!” “丁果回来了?”丁桃一脸算计,“让她来干活,我是不是不用来了?” “能的你,跟大妮儿一起来,不来扒了你的皮。”黄梅花没好气地道。 丁桃撇撇嘴,转身离开。 她已经很久没见大爷家那个姐姐了。 不过脑子里有印象,就是个闷葫芦,经常被她娘喊来家里干活。 小时候自己也没少指使她,娘安排给她的活她都让丁果帮着干,用她娘的话说,丁果是姐姐,理应照顾弟弟妹妹。 虽有几年不见了,但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丁桃朝三叔家走去。 家里大门虚掩着,丁桃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丁果吃完早饭刷了锅碗,正找家伙什儿把绿豆汤装了,准备给三叔他们送到地里去,门就被推开了。 她还以为丁大林回来了,转头正准备逗两句,结果是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姑娘。 “你是丁果?”丁桃一进门就看见了又瘦又高的丁果,顿时生了些不平。 丁果怎么长得这么高? “你是……” 丁果通过原主的记忆认出了丁桃,只是有些不太确定。 “我是丁桃啊,哟,回了趟城不认识咱这农村人了?”丁桃阴阳怪气地道。 按照丁果的性子,她来上这么一句,基本上就把人拿捏住了,接下来她还不得好好表现,以证明不是自己说得那样。 丁果噗嗤笑道:“也是奇了怪了,昨天一眼就认出了大勇,咋就没认出你呢?可见跟是不是农村人没关系,可能跟你没那么熟吧。” 说完继续低头收拾,丁桃被噎的楞在那里,脸色涨红。 几年没见,丁果居然牙尖嘴利起来了。 “那个…我娘叫你过去!” 丁果找了块包袱皮盖在提篮上,又去拿了几个碗,顺口笑道:“我刚吃完早饭,这个点去你家吃中午饭有点早吧?” 小时候二婶指使惯了原主,不用猜也知道喊她准没好事。 丁桃气笑了:“谁说让你去家里吃饭了?我娘让你去地里……” “啊!”丁果急促地打断她的话,“我大老远回来一趟,二婶不喊我去家里吃饭是干啥?总不能是让我去帮你们家干活吧?不能吧,二婶能做出这种事?” 丁桃再次噎在那里。 她娘当然是找丁果去帮家里挣工分的,但让丁果这么一说,她倒是不好承认了。 “当然不是!”丁桃脑子反应不慢,“我娘就是好几年没见你了,想你了,让你过去跟她说说话。” 等一会儿到了地里,她娘指使丁果,她就不信丁果敢说不。 小时候丁果最怕的就是她娘。 “二婶在哪里?”丁果似笑非笑地问。 丁桃脸色有些涨红:“地、地里呢。” 丁果噗嗤笑了,冲门口的方向扬扬下巴:“前头带路。” 丁桃转身走,走了两步才顿时生了些气恼。 丁果这是什么态度? 当自己是什么了。 顿时加快了步子,气冲冲去了地里。 丁果倒是挎着提篮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不用丁桃带路丁果也知道三婶他们劳动的地方,村里的地都是按小队分的,哪个小队的地哪个小队负责。 原主是十三岁那年回的城,又不是三岁。 来到地里,丁桃回头得意地轻哼一声,去找她娘告状了。 丁果则精准地找到正在干活的三叔、三婶,笑着喊了声。 挨着彭桂花的邻居听着动静看过去,问道:“那是大妮儿?” 刚才彭桂花和黄梅花妯娌俩说话也没避着谁,加上昨天下午丁老三家一家都没上工,借了村里的牛车去了县里,本就引起了轰动,今天才知道是在丰宁当工人的丁老大家那大闺女回来了。 彭桂花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是啊,个子不矮吧?” 邻居叹道:“可是不矮,好大个子呢,就是太瘦了。” “三婶!” 丁果一路走过来,好几个认出她的邻居纷纷打招呼,丁果也循着记忆喊人,来到彭桂花面前,道:“婶子喝点绿豆汤。” 旁边邻居满口夸着丁果懂事,丁果笑道:“是我三婶早起熬的,我就是借花献佛。” 邻居又惊讶,心说孩子还是得亲爹娘养,瞧比以前说话都利索了。 以前跟着她奶奶时丁果嘴皮子可没这么利索。 彭桂花笑道:“我天天熬绿豆汤,家里几个小子也没个来借花献佛的,还得是闺女贴心。” 她喝着绿豆汤,视线往老二家那边瞥了眼,等跟前说话的邻居走了,才小声道:“刚才你二婶过来跟我打听你,我瞧着她回去跟丁桃叽咕两句丁桃就走了,不大会儿你跟她一块来了地里,估计你二婶打什么主意 呢,她要是让你帮她下地干活,可别听她的!” 彭桂花也知道老二家里的啥德行,叮嘱道。 丁果笑道:“放心吧,我去给三叔和大勇他们送绿豆汤。” “你甭去了,你二叔二婶都看着你过来了,先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彭桂花又叮嘱一遍,“那俩要是说不好听的,就当听不见。” 丁果把提篮放在地上,转身笑眯眯地朝黄梅花和二叔丁志革走去。 丁桃见她过来,先翻了个白眼,又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黄梅花已经听完了大闺女告的状,脸色正难看着,就见丁果过来了。 她嘴角顿时一沉,转过头去装没看见的,决定给丁果个下马威先。 丁果也装没看见她,朝丁志革笑道:“二叔,几年没见,您也没见老,瞧着比我爸还年轻呢。” 丁志革刚才听黄梅花说丁果回来了,本有些不高兴她提前跟老三家打招呼,不先提前跟自家打招呼。 虽说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跟老三家亲近,可自己是他二叔,大哥不在村里的这些年,他就是丁家有分量的,有事不得先尊着他? 因此,便也没想给她好脸色。 结果丁果笑眯眯这样一说,倒是让他不好意思再冷着脸子,便勉强笑了笑,道:“昨晚几点到的?” “反正是吃后晌饭的时候,寻思着正是饭点上,也没好意思去家里。”她笑眯眯地朝丁桃那边看了一眼,提高了音量道,“刚才丁桃去家里找我,说中午要炖大肉,让我去家里吃。二叔,甭炖肉,都是自家人,做啥杀鸡炖肉的,你跟二婶也太客气了!” 丁志革神色顿时一僵。 地里干活的人离得都不远,都听着了这话纷纷笑说:“嚯,这二叔当的可以,大侄女回来杀鸡炖肉招呼呢。” 黄梅花哪儿还敢继续不做声,转过脸来僵笑道:“大妮儿啊……” 丁果转头,一脸惊讶:“二婶儿?您也在地里啊,刚才过来没看着你,我还以为你这就回家忙活去了呢!幸亏你还没回去,正好我要说两句,我就是回来看看,咱可不兴大张旗帜地招待。” 黄梅花气得心口发闷,心说谁想招待你啊,你也值得招待? 她咬着牙硬挤出一抹笑,道:“是,自家人是不用这么客气,不过还得来家里吃顿饭,等后晌着,二婶炒几个菜,你来家里坐坐。” 丁果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行,小时候我帮你家干活时二婶总许诺要请我吃这个,要请我吃那个的,我是一回也没吃上,这次可得去二婶家好好吃一顿。” 小时候黄梅花让原主给她家干活,她给原主画大饼,什么‘等过年时高低得给俺大妮儿留几个饺子吃’;什么‘你等二婶家哪天蒸了大白面馒头,高低得给你留一个’;什么‘等下回二婶熬猪油,那油炸给你留一半,谁也不给,就给俺大妮儿吃’。 这些大饼画完,不是抱过来一堆衣服让原主洗,就是往原主身上挂个背篓,再给她手里塞把镰刀,让她去给自家割草,回来喂猪;或者让原主去给她捡柴火。 总之,原主活没少干,画的饼一个没吃上。 黄梅花脸顿时一僵。 刚才听丁桃跟她告状她还没当回事,心说什么牙尖嘴利,就是当了几年城里人嘴皮子利索了些,但她再利索,敢跟自己顶着来? 好么,丁果是没跟自己顶着来,丁果是句句戳着她的肺管子说话。 第41章 这事成不了 “回城待了几年是不一样了。”黄梅花僵硬的笑,完全不接丁果说的这些事,只道,“倒是比小时候能说会道了。” 丁果笑道:“小时候就是因为不会说才吃了许多闷亏,当然得让自己嘴皮子利索些。我发现嘴皮子一利索脑子也跟着变灵活了,倒是省的跟小时候一样总是傻乎乎的上当。” 没想到丁果这么咄咄逼人。 黄梅花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差点没忍住张口骂人。 但丁果说完就笑嘻嘻又跟了句:“刚才是跟二婶开玩笑呢,您家也不富裕,那么多张嘴吃饭呢,我哪儿能这么不懂事,晚上我不过去了,都是逗您的,二婶可别生气,您快干活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走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2节 她可不吃黄梅花做的东西。 倒不是怕黄梅花针对自己,做饭时加东西,而是黄梅花这人在书里就是个埋汰人设。 原主记忆里扒拉扒拉也能找到不少细节。 比如刚提了提鞋子就接着掀开锅盖去拿蒸好的窝头;再比如端粥碗的时候大拇指总得淹在粥里;再比如做着饭的时候小动作多,不是挠两下头发就是抠两下耳朵,也不洗手就接着忙活。 书里后来写过,她几个女儿长大后每次回家都是买着现成的回来吃,不吃她妈做的饭。 丁果是走了,那边等着看笑话的丁桃气得够呛,黄梅花更是被噎的难受。 虽然不去她家吃饭正中她心意,可怎么就这么不痛快呢! 对了,自己让丁桃叫她来是帮自家挣工分的,结果工分没给她家挣上,却被噎了这么一通。 但见识了丁果的牙尖嘴利,倒是不敢再跟小时候似的那么算计她。 黄梅花憋着一股气埋头干活,想着等再跟大嫂通电话时高低得说丁果两句。 不过转念又惦记着那五十块钱,大嫂要是不乐意她说丁果坏话,回头再不给她钱了呢? 思来想去,黄梅花决定先忍下这口气,等五十块钱到手再好好跟大嫂告状。 想到五十块钱,想到大嫂托付自己的事,再想到突然回来的丁果,黄梅花干着活突然一拍大腿:“你说我这脑子,丁果回来不会是为了接二丫吧?” 丁二狗那边还没同意呢,那酒鬼还在拿着架子,想多要好处呢。 不行,她得赶紧再去说说,差不多就行了,再拿架子她就换人。 黄梅花心里惦记着那事,连工分都没心思挣了,寻了个借口请了假,去了丁二狗家。 丁二狗是不上工的。 他不光是村里有名的酒鬼,还是出了名的懒汉,自从几个孩子能挣工分了,他就在家懒着。 黄梅花在门口吆喝了声,知道丁二狗在家,就推门走了进去。 黄梅花离开时,隔着不远的一块地里,一个约莫二十上下的姑娘盯着急匆匆离开的黄梅花,垂下头去,眼泪低落,落进了脚下的泥土地里。 听其他婶子大娘们议论,刚才那个过去跟黄梅花说话的就是几年前回了丰宁的丁果,丁家老大的闺女。 丁果跟黄梅花说了几句话,黄梅花就又去她家找她爹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啥事。 小时候她跟丁果还是同班同学呢,丁果难道就真忍心看她嫁个傻子? 丁莹抽了抽鼻子,她低着头去找记分员:“叔,我回趟家,一会儿就回来。” 丁莹这姑娘很少请假,平时干活也卖力,记分员对她印象很好,难得她开口,记分员和颜悦色地道:“行,忙完赶紧回来。” 丁莹低着头急匆匆出了地头,小跑着回了村里。 丁果回到三婶家,把大家用过的碗洗了,正琢磨中午帮三婶他们做顿午饭呢,就听到了敲门声。 又有谁来了? 过去把大门打开,一开门就对上了一张正在抽泣的脸。 丁莹也不想哭,但她憋了好几天了,情绪压抑到了极点,今天知道丁果回来时,她跟黄梅花倒是想到了一块儿,以为丁果是来带她去嫁人的,一时又害怕到了极点。 “求、求求你,能、能不能别、别让你妈给我说、说婆家!”丁莹泣不成声,话没说完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丁果知道她是谁了。 丁二丫,大名丁莹,在原主的记忆里两人好像还是同班同学,也在一起玩过。 只是她哭得表情变了形,这才没第一时间把人认出来。 丁莹本人抗拒,那这事她搅合的就更没有 心理负担。 这要是碰上个乐意的,自己那两封举报信反倒是成了破坏人家的好事了。 一把把人拽了进来,探头朝外看了看,急声道:“先别哭,这事成不了!” 正控制不住抽噎的丁莹愣了下:“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丁果拿脸盆打了水让她洗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回来的时间点好像卡的过于巧了些。 她顿了下,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是特意为这事回来的吧?” 丁莹低头撩了水洗脸,闷声闷气地道:“难道不是吗?” 而且丁果接话题接的这么自然,显然是知道这事儿,还知道其他内情,难道不就是专门为这事回来的? 丁果无语地拍了下额头,道:“瞧我选的这个时候。” “我可不是为这事儿来的,我也是回来听我三婶说我二婶最近总往你家跑,我才知道岳红梅造了这个孽。” 也是,她跟岳红梅闹翻的事老家人又不清楚,丁莹可不就来找她了么。 “岳红梅是谁?” 丁果:“我妈!” 丁莹洗了脸,情绪平静了许多,闻言有些惊讶丁果会直接说她妈的名字。 随后也看出来了,丁果跟以前不一样了。 好像比小时候凌厉一些。 不过现在她顾不上叙旧,追着丁果再次问道:“你说这事成不了是真的吗?是那边不打算找了吗?” 她得弄清楚,不然这颗心总悬着。 丁果当然不会说自己举报的事,只含糊着道:“是那边打退堂鼓了,估计应该快来电话了吧!” 这关乎着丁莹的终身大事,她有些急迫,再次确认道:“丁果,你是亲耳听他们说的吗?这事稳不稳当?” 丁果不知道怎么说,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等个一两天,我估摸着应该快来电话了。” 丁莹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声音里又带了哭腔:“你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啊?” 另一边,黄梅花又费了不少口舌,话里也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说什么首都那边的人家等的急,他这里行不行的赶紧给个准话,行呢,她就赶紧往丰宁打电话,商量后头的流程;不行她好赶紧换人。 这不,她大伯子家的大闺女都回来了。 显然是为了首都那边的事来的。 丁二狗终于不再拿着架子,点了头。 黄梅花眉开眼笑地走了。 还是得去找找大妮儿,侧面打听打听她身上带没带给自己的五十块钱。 但仰头看看天,傍晌午了,吃了晌午饭再去吧,万一那丫头又说些有的没的,听着生气。 只是中午饭没吃完就等到了丰宁来的电报,岳红梅在电话里说,让她看到电报马上去回电话。 黄梅花听儿子念完电报内容,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跟丁志革笑道:“瞧这电报来的是时候不,幸亏上午二狗那里点头了。” 丁志革:“吃完了赶紧去趟公社,给大嫂回一个,问问后头咋弄。” “还能咋弄?大妮儿不是回来了么?肯定是她带二丫走。” 说到丁果,黄梅花眼珠一转:“等叫上大妮儿跟我一起去公社。” 打电话可不是免费的,得交电话费,还不便宜。 丁果她妈来了电话,说完这事儿末了不得交待丁果两句?到时候她先说,说完就赶紧出去,留丁果说完挂电话,这钱不就丁果掏了? 她这想法很好,可吃完饭去老三家找丁果,让她跟自己一起去给她妈回电话,丁果很干脆:“不去!” “你这孩子,为啥不去啊,你妈肯定有事交待你呢。”黄梅花好笑地道。 丁果看着黄梅花:“二婶,我妈是不是托付了你啥事儿啊?” 黄梅花看看旁边的彭桂花和小叔子,冲丁果挤挤眼,心说啥事儿你不知道啊,非得明说啊,嘴上道:“没啥事儿啊,你妈能有啥事托付我,听话,跟二婶走!” 丁果似笑非笑地道:“我可不敢听二婶的话,听二婶的话吃大亏,小时候那亏吃的呀……” 黄梅花差点没叫她噎死。 就是让她陪自己去公社回个电话咋就又扯上小时候了呢! 黄梅花没好气地道:“不去拉倒,可亏死你了!” 转身脚步匆匆地走了。 彭桂花虚点了丁果两下,嗔道:“差不多行了,回头你二婶非在村里人面前编排你。” 丁果浑不在意。 不多刺两句,她咋从黄梅花身上捞内耗值? 另一边,黄梅花嘟嘟囔囔骂了丁果一路,她骂是因为接连在丁果这里受挫,心里气闷,这一气闷,名字就在丁果的后台上榜了。 但等她赶到公社,打通了岳红梅单位的电话,滋等着她再打回来,聊了没两句,就顾不上骂丁果了。 “啥?那边不找了?咋就说不找就不找了呢?”黄梅花声音有些尖利,“我忙活了这么多天,一趟趟往人家家里跑,腿都跑断了,人家好不容易点头了那边又不同意了?为啥不愿意了?耍咱玩吗?这让我怎么跟这头交待?” 那五十块钱她还能挣着吗? 她白忙活了啊,她还搭上了电话费。 岳红梅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有些刺耳的声音也有些头疼。 老二家的这是在诉苦呢。 为啥不同意?还不是家里有个搅事精。 但这事她还不能直接在电话里说。 一是办公室里有其他同事,二是亲生的闺女不听自己话这种事她不想让老二家知道,觉得丢人。 爱面子的岳红梅同志就这么含糊了过去。 表示往回邮了二十块钱,让黄梅花收到后买点东西去跟女方那边说一声,俩孩子没缘分。 耐心把妯娌安抚好,准备旁敲侧击地问丁果回老家的事,她担心丁果在老家胡说八道。 黄梅花本来能挣五十块钱,结果成了二十,也没了告状的心情,简单说了声:“回来了,在她三婶那边住着呢!” 啪,挂了电话!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3节 岳红梅:…… 第42章 (捉虫)“啥?让大勇进城?”…… 黄梅花简直要郁闷死了! 把远在丰宁的岳红梅好一通埋怨。 心说她这电报早点来啊,早个半天,她也不用特意请假去丁二狗家,甚至还威胁了人家两句。 还让丁果回了村里,既然这事不是手拿把掐的,让那死丫头回来干啥? “闹着玩吗这是!” 黄梅花进村时各小队的人已经下工了,她没那个心情下工,倒腾着步子去了老三家。 丁果正在空间里凉快呢。 中午时她说要跟一起去地里干活,三叔三婶都紧声拦着,说不差她这俩工分,让她也踏实住了,家里也不会差了她那口吃的。 丁果只好作罢,等丁大林又跑出去玩了,她闪进空间洗了个澡,把身上穿的衣服也脱下来洗了烘干,这会儿正坐在凉亭里喝着冰红茶等头发吹干呢。 收到系统提醒有人敲门,她趴在可视窗口上听了听,是有人敲门,闪身出来,问了声:“谁啊?” “我是你二婶!” 丁果挑了挑眉,这是接完电话回来了。 其实丁果已经猜到大致情况了,因为她看到后台数值的暴涨,有岳红梅的,也有黄梅花的,而且黄梅花的名字波动尤为激烈,算算时间段大概就是她接完电话之后,一直持续到现在。 只是她怎么对自己有怨言呢? 能出现在她后台那必然是跟她有关系的郁闷。 岳红梅难道把自己举报潘顶峰的事跟黄梅花说了? 抬手扒拉了两下半干不湿的头发,慢吞吞走着过去开门,笑道:“二婶从公社回来了?” 黄梅花沉着脸进了门,先走到水缸那里,摸起缸里用葫芦做的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将水瓢往缸里一扔。 水瓢里,她没喝完剩下的那几口被甩了出去,跟缸里的水汇集到了一起。 丁果只来得及‘诶’了声,还是没拦住。 丁果知道这在村里是常有的动作,喝凉水也很常见。 之前丁大林回来也往水缸边冲,丁果一看见他当时的动作就赶紧拦住了他,把提前放在茶缸里的空间井水塞给了他。 三婶他们下工后,丁大勇进了门也往水缸这边走,都让丁果眼疾手快的拦住,递上了提前装好的空间井水。 此时看着黄梅花的动作,她眼皮直跳。 黄梅花却一抹嘴,开始竹筒倒豆子一样数落起岳红梅来。 “你说你妈那人办的这个事儿啊,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她做啥要应?你不知道我自打接了这事,腿都跑细了……” 丁果就在旁边听着,听黄梅花从对岳红梅办事的不满到她自己在这件事上付出,听她诉苦,也不做声。 黄梅花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结果这个变的牙尖嘴利的侄女半句腔也不搭,便抿了抿嘴,看向丁果问道:“你回来是为这事儿吧?” 她想打听打听丁果身上有没有带着之前说好的五十块钱,要是带着,她得好好诉诉苦,想办法从丁果这里捞一点。 但让她失望了。 “不是啊,我就是想我三婶了,回来看看我三婶。” 黄梅花没等到预想的答案,尖声道:“不可能!你想看你三婶啥时候不能回来,就偏偏非赶这时候啊?” 这死妮子是知道这事不成了,想赖账吧? 上午领教了丁果的变化,知道这死妮子不光嘴利索了,心眼子也比在村里时活泛了,精着呢! 哎呀,她也真是。 早知道她进门时不该先把事情说了啊,应该先套话。 丁果慢悠悠地道:“我也纳闷呢,怎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摊上这么个又腌臜又损阴德的事呢。要我说二婶你也是真大胆,啥事都敢应。二婶你还不知道吧?” 黄梅花可听不得损阴德这种诅咒的话,这可是封建迷信,正准备给丁果扣顶帽子拿捏她一下呢,就听丁果突然变了语气,神神秘秘地来了句‘你还不知道吧?’。 然后她就屁话都不说了,端起桌上的茶缸子慢悠悠地开始喝起水来。 把黄梅花吊的心里七上八下,焦急的恨不能去掰她的茶缸子,道:“哎呀,不知道啥,你倒是说啊!” 丁果喝了两口水,拿出一块白底绣牡丹花的棉质手帕擦了擦嘴,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能说,我以前劝我妈时都挨骂了,我妈非说我宣传封建迷信,要是我说了,二婶也这么认为,回头再给我宣扬出去,虽然我到时候肯定不会承认,但不也惹了一身臊嘛!” 黄梅花表情讪讪,心说这死妮子还真邪性,她咋知道刚才自己真这么想了一下呢。 “啥封建迷信不封建迷信的!咱娘俩私底下这么说两句……要我啊,说有些事还是得信,前两年我家珊珊吓着了,我就偷着给她叫了叫魂,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有些事不信他就不行。”黄梅花也是,急了眼啥话也往外秃噜,说完又催丁果,“快说,你刚才想说啥事儿啊!” “那我可说了,反正你要是敢给我扣帽子,我也给你扣帽子,不说刚才那件事,就我小时候你还骂过我扫把星呢,扫把星也是封建迷信吧?” 黄梅花本来就热了一头汗,这会儿汗冒的更多了,这死妮子小时候看着跟块木头似的,咋啥事都记得呢? 还有,刚才她秃噜了啥啊? 拿丁果的把柄没拿着,倒是又让她拿捏了。 忙僵笑着道:“你放心,我不说!” 丁果神神秘秘地道:“自打我妈起了这么个害人的主意以来,我家里这段时间可不顺了……” 黄梅花顿时更精神了,身子往前探了探,追问道:“咋个不顺法啊?” 眼里还有隐秘的兴奋。 她其实一直对大伯子很不满。 当大爷的在城里吃香喝辣,也不说拉拔拉拔村里的亲兄弟。 枉她还往丰宁送了那么多粮食,都喂狗肚子里了。 还有大嫂岳红梅,你就是城里人又咋样?不也是农村人的儿媳妇,可这些年你回来过几趟?婆婆病重时都不回来伺候,打发要饭的一样撒俩钱就啥也不管了。 虽说大妮儿当年在她奶奶跟前尽了孝,可她是奶奶养大的啊,她尽孝应该啊,结果最后大嫂来了句,什么大妮儿替他们尽了他们那份孝了。 当时给她气的,要不是盼着将来还得指望大伯子和这个大嫂,她早冲上去撕岳红梅那张嘴了。 有时候跟岳红梅通个电话都能听出她话里的优越感。 黄梅花对老大家两口子可不满了。 现在听说老大家里不顺,差点乐出声来,一个劲地追问。 丁果却不直奔主题,问黄梅花:“丁念君你知道吧?” 黄梅花一个劲地点头:“知道啊,这回不就是给她对象家的一个傻子说媳妇嘛。要我说,你爹娘才真是傻,放着你这亲的不养,抱个外头的回来养。你回城后你爹娘拿着你好不好?拿着丁念君咋样?你后来咋下乡了呢?我可没听说丁念君下乡,当年她年龄也够了吧?” 瞧,她又不着急了,一脸八卦的打听道。 丁果想笑,要不是这个二婶太埋汰,还真是个合适的聊友。 丁果想挑拨黄梅花和家里的关系,没想到这个二婶也挑拨,挑拨她跟丁志钢和岳红梅的关系。 不用黄梅花挑拨,她跟丁志钢两口子这辈子的关系都不可能好。 丁果翻了个白眼,没接她话茬,先让她憋着,道:“那丁念君的身世你知道不?” 黄梅花又让她重新吊起了胃口:“不说是你妈一个干姊妹的孩子?” 丁果就轻哼了一声,道:“她亲爹可是个劳改犯,你说咋这么多年都藏的好好的,可自打我妈非要做丧良心的事之后,这事就爆出来了呢?丁志……我爸都差点把丁念君赶出家门了。” “啥?”黄梅花脸上的好奇更胜了,身子又往前探了探,“丁念君亲爹是劳改犯啊?那,那你妈咋把她抱回去养着呢,这不是要害咱老丁家啊!” 丁果倒没说岳红梅那点事儿,轻哼了句:“这谁知道呢!还有啊,自打我妈起了这害人的念头,我大弟谈的那对象好好的说黄就突然黄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跟丁念君她亲爹爆出来的事前后不差几天,你说咋就这么巧全赶一块去了呢,你不知道我爸这几天瘦的呀,短短两三日瘦了一大圈,脸上都泛青色,还有我二弟,骑着车子上班,好好的突然就摔旁边路牙石上了,差点摔死。” 虽然丁建设没这么倒霉,但不妨碍丁果盼着他这么倒霉。 “你就说邪性不邪性吧?” “邪性,太邪性了!”黄梅花脸色都变了,后脊梁上起了一层汗。 她说她家珊珊昨天好好的还绊了一跤呢,脸上擦了好大一块皮。 “所以啊二婶,这种撮合人嫁傻子的事他损阴德,损福报,不在你身上报就在儿女身上报,以后可不兴听我妈胡咧咧了。” 黄梅花有点失神,连连摆手:“不听了不听了,我这就去你二狗叔家把这事辞了。” 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妈那个人真是……” 差点害了她! 丁果连哄带吓唬,防止这事有啥翻转,回头又害了丁二丫。 这事让黄梅花接下来的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完全顾不上丁果这边了。 因为丁二狗卖闺女赚高彩礼的梦想破灭,十分不高兴,借着酒劲说了两句难听的。 黄梅花又不是吃亏的人,当场跟他吵了起来,话赶话的就开始嘲讽他给大闺女挑的女婿,不看残的缺的,光看彩礼高不高,这就是卖闺女,还现学现卖地说他损阴德一定会有报应巴拉巴拉的…… 吵架嘛,自然是啥都往外秃噜,结果半个村子都知道丁二狗差点把闺女嫁给大城市的傻子,而这事还是黄梅花去说的媒。 黄梅花被人戳了脊梁骨。 黄梅花当然不想只自己听这 些难听的,就把远在丰宁的岳红梅出卖了…… 岳红梅是听不着这些难听的,但作为丁家老大光鲜亮丽的工人媳妇儿,本来在大家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结果人设一下崩了。 丁果偷了几日闲,在准备回城的前两日,跟三婶一家说出了她这次回来的真正理由。 “啥?让大勇进城?”彭桂花惊讶道。 第43章 招工 丁大勇激动地差点站起来,道:“姐,城里有招工的?人家能要俺不?” 丁果点了点头,道:“有两个招临时工的地方,一个是丰宁制衣厂招装卸工,另一个是丰宁运输公司招押车工,我寻思着让你去碰碰运气,要是能应聘上,孬好是份工作,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慢慢转正。虽然希望很渺茫,可要是连去都不去,那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4节 丁志城这忠厚的汉子也有些激动,斩钉截铁道:“去,甭管咋着都得去看看,人家想要咱最好,不要咱咱也去城里长了见识了。” 彭桂花也连连点头,眼眶发红。 成不成的先不说,这都是丁果的一份心意。 孩子想着拉拔她弟弟呢。 像几个孩子他大爷,在城里这么多年了,她就不信连份临时工的信息都没有,可这么多年也没往老家打个电话说让谁去试试。 想想也是,丁志钢两口子连自己亲闺女的工作都不给安排,更别说差着层的侄子呢。 “大妮儿,客气话咱娘俩就不多说了,你三婶都记着呢。” 丁果道:“三婶,你们对我的好我也都记着呢。不过这就只是个机会,要是不成也让大勇先在城里待一阵子,我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工作名额。” 彭桂花摇摇头:“不成就让他赶紧回来,住时间长了你妈也有意见。” 以前听大嫂说过他们家那丁点地方,还不如村里的屋子宽敞,大勇哪怕打地铺,人家出来进去的也不大方便,一天两天还凑合,时间长了谁能高兴? 丁果拍了下脑袋,道:“忘了跟你们说了,家里污糟事太多,我住着不舒心,就找了处房子搬出来自己住了,那房子宽敞,还带个小院子,让大勇去我那儿住,正好跟我也做个伴。” 彭桂花又惊讶又心疼。 但凡亲爹亲娘多疼疼大妮儿,孩子哪儿能不在家住,非花钱跑出去租房租住? 接下来,彭桂花就开始给大儿子收拾东西。 夏天衣裳带两身换洗的,秋天衣裳带两身换洗的,冬天的不着急。 毕竟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城里工作难找,打捞份工作不容易。 可大妮儿也说了,试试还能有点希望,要是连试都不试,那是一点希望没有。 次日,丁果就收到了肖红发来的电报,告知她制衣厂那边的面试时间定下来了。 丁果看了看月份牌,还算宽裕,他们回到还能有两天休息时间。 两天后,丁果和丁大勇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除了丁大勇的衣服,彭桂花还收拾了五十斤玉米,三十斤小麦以及两人两天的干粮。 头一天的干粮是素包子加几个咸鸡蛋;第二天的干粮是馒头、窝头和虾酱。 天热,不敢给他们准备太多。 倒是装了好几个自己腌的咸菜疙瘩。 丁果是不想让三婶拿玉米和小麦的,但拦了半天也没拦住,只能带上。 因为有丁大勇在,她没法往空间里收,两人就这么背着八十斤粮食回了丰宁。 加上中途倒车等待的好几个小时,回城用了两天半左右。 累个半死! 抵达丰宁后也没回钢厂家属区,直接去了出租屋那边。 出租屋这里丁果已经收拾好了,只是丁大勇那间卧室还差张床,临时先打两天地铺,等她再去旧货市场转转,看能不能淘张床回来,实在淘换不着就弄张木板,用砖头垒一张。 到家搁下东西,丁果带着丁大勇熟悉了下附近的环境,打了水回去简单洗了洗,丁大勇倒在地铺上呼噜声震天响。 在火车上都没怎么休息好。 丁果也赶紧闪进空间好好洗了个澡,没敢留在空间里休息,出去躺在出租屋的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这会儿才下午四点多,她在空间睡个自然醒外面估计还不到半夜,后半夜可就难挨了。 一觉醒来,第二天五点多,丁大勇还在睡。 这个堂弟可不是啥也不管不顾的那种,是个比较有担当的孩子,在火车上处处照顾丁果,他自己看着东西,硬撑着几乎没怎么合眼,累坏了。 丁果从系统商城买好了两碗手擀面、十几根金黄酥脆的油条,还买了小米粥。 她自己吃了一碗面,两根油条,小米粥喝了半碗,剩下的半碗放在空间客厅的茶几上,中午再喝。 其他的给丁大勇留着。 给丁大勇的这份她倒进了自己买的蓝边碗里,系统商场自带的餐具吃完收回。 担心面坨了,也都在空间放着。 丁大勇睡到六点半才起来,眼睛还有些发红。 趁着他去洗漱的空挡,丁果把准备好的早饭摆出来,道:“收拾完来吃饭了。” 丁大勇抹着脸上的水进屋,看着桌上的伙食愣了下,道:“姐,以后不用吃这么好,家里有玉米面吗?一会儿我捏两锅窝头,再切点咸菜疙瘩,能填饱肚子就行。” 丁果笑道:“你还会捏窝头呢?” 丁大勇笑道:“会啊,蒸干粮做饭啥的不难,就是做的不如俺娘做的好,但也能凑合。” 吃了饭,丁大勇出去把碗筷刷洗了,抄起放在角落里的扫帚扫了扫院子。 收拾妥了,他挠挠头道:“姐,今天去看看俺大爷大娘不?” 虽然他爹娘对大爷和大娘意见很大,可自己好歹来趟丰宁,总不能不登门。 丁果笑道:“不着急,等工作有结果了咱再去。不然你大爷问你来丰宁干啥,总不能说是特意看他们来的吧?那他们也太有脸了。你要是实话实说呢,就相当于泄露了信息,你记住,那个家里没好人,该防着就要防着些。” 又道:“要是工作办成了,就顺势告诉他们一声;要是没办成就让你大爷想办法给你找份工作。到时候你也甭客气,明着提出来就行。” 丁大勇在家里时就听他娘说了些大姐在家里的遭遇,气愤的不行。 他靠过来蹲在丁果旁边,仰着头道:“姐,要不俺去揍建国哥他们一顿,给你出出气吧!” “闲的你,收拾他们还用你动手?甭想这个,走,我先带你去理发,咱收拾的精精神神的,后天面试去。” 丁大勇摸着有些长的头发,懊恼道:“忘了这茬了,早知道让俺娘给剪剪。” 带着丁大勇去理了发,之后姐弟俩去逛了逛几个废品收购站,扛了张挺结实的木板子回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好几个小时。 砖头也不好找,寻了几块勉强支了张矮铺子,以后再慢慢弄。 到了制衣厂面试的日子,丁大勇一早就起来了,扫了院子,热了他前天捏的窝头,还按照丁果说的搁上油炒了点咸菜丝。 他姐也不知道从哪儿买的干辣椒,让他搁辣椒炒,特别好吃。 窝头也不是纯玉米面的,掺了小半面粉,吃起来没那么噎人,丁果还挺爱这一口。 至于玉米面和面粉,则是丁果从系统商城里买的,带来的玉米粒和麦子都没去磨呢。 吃饭时丁果就能看出丁大勇有些许紧张,她笑着安慰道:“不用紧张,放轻松就行。” 丁大勇道:“装卸工做啥还得考文化啊?” 他初中毕业,这学历按说没问题,但他上学时学习成绩不咋好,担心第一关就通不过。 “人家总不能招个文盲吧。”丁果笑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种文化考试一般都不难。再说了,今天只是报名,又不是马上考试,你害怕个啥劲儿。” 丁大勇点了点头。 吃完饭,丁果撵着丁大勇回去换上她给买的那身衣服,姐弟俩精精神神地坐市内 公交去了制衣厂。 路上丁大勇小声问:“姐,押车工那边啥时候面试?” 比起装卸工,他更想去当押车工。 倒不是他挑三拣四,只是觉得当押车工有机会学学开车。 如果今天装卸工能面试成功,他也会留下干,不过等押车工那边面试时,他也想过去看看。 其实不光丁大勇,丁果也是这个想法。 但她也有顾虑,好像这年代跑车的危险性特别大,但机会也多。 除了长见识,还能搜罗天南海北的好东西。 更重要的就是丁大勇想的,有机会学学开车。 不过这一点反倒难了。 这年头大家对自己的看家手艺看的特别重,想说只是混个脸熟就能学人家的本事,那简直是妄想,非得好好钻营,争取能拜个师父才行。 这就看丁大勇的造化了。 不过现在说这个有点早,连门都不一定能进得去呢。 “下个月月初,还有个七八天呢。”丁果道,“咱哪个都试试,哪个都尽力。” “姐,我懂!” 今天陪丁大勇面试完,她后天也有个面试,食品厂那个学徒工。 食品厂这个要求城镇户口,装卸工和押车工没有要求。 要不然也能带丁大勇去食品厂看看,毕竟这活儿轻松也干净。 来到制衣厂门口,丁果一眼就看到了肖红。 肖红瞧着比上回瘦了一圈,可见虽然是她跟丁建国提的分手,这姑娘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但一时的不好受,还是好过搭上一辈子。 “丁果姐!”肖红看到了丁果,笑着招招手跑了过来,视线落在丁大勇身上,微微怔了下。 丁家人模样长得都周正,丁大勇跟丁建国眉眼间有点相似,这让肖红觉得心口像被针扎了一样,微微刺痛。 当然,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会针对丁大勇。 反而一眼就能看出来,丁果这个堂弟完全没有丁建国的那种油滑。 所谓油滑是她转换角度,把自己抽离出来仔细咂摸才看出来的。 那晚上之前可没有这种发现。 而且丁大勇一看就是朴实的农村孩子,眼神清正。 她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跟丁果说话:“啥时候回来的?” “前天!”丁果挽住她的胳膊,低声关切道:“你还好吧?” 肖红点点头,笑道:“丁果姐你放心吧,我没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5节 跟丁建国分手,家里人意外的都十分支持。 虽然丁建国后来来找过她,不过都被她躲开了。 现在两人彻底没了关系。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把报名表填了。”肖红小声道,“今天报名、报完名先面试大致筛选一轮,明天考试。让你堂弟不用过于紧张,问啥说啥就行。考试内容也不会难了,毕竟装卸工靠的还是力气,主要还得看体格,你弟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体格肯定没问题。” 交待了一通,肖红就去上班了,丁果陪着丁大勇去报名。 丁大勇还是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填报名表时先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手才捏住了铅笔。 填完表,排队等着面试,轮到他时,丁果发现这孩子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忍不住好笑。 面试时间不长,几分钟就出来了。 丁果忙道:“咋样?” 丁大勇这会儿好多了,咧嘴笑笑:“还行,没那么吓人,让我搬着一袋子东西来回走了一趟,说我体格不错,然后就说行了,明天早上八点来考试。” 这就是面试通过了。 第二天上午,丁大勇参加完了制衣厂的考试,让三天后厂里会贴出录取通知,自己来看。 丁大勇的面试结束了,迎来了丁果食品厂的面试。 丁果早上起来进空间洗了个澡,把自己弄的清清爽爽的。 穿了件短袖白衬衣,一条军绿色裤子,黑布鞋。 她还使用了作弊神器喷雾,提升自己的亲和力,尽量拿下食品厂的这份工作。 养了这么多天,这巴掌大的小脸看着总算没那么吓人了。 丁大勇自然要陪着去,姐弟俩又一起出门,去了食品厂。 丁果也才知道这是做面包、点心之类的厂子。 相比起起制衣厂的装卸工招工,食品厂这边就热闹了,人数至少是那天的三倍有余,还没开始,就感受到了竞争的激烈。 第44章 (修了个小bug)那个搅家精,…… 这边的流程也跟制衣厂不同。 排队领报名表时就筛掉了好几个,连报名表都没给。 丁果看见了那几个红着眼眶转身离开的女同志。 无一例外都是表面上的个人卫生问题,还是一眼就能发现的那种。 后方排队的几个姑娘有些紧张起来,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手脸。 队伍前进的很快,排到了丁果这里。 放着报名表的桌子后方坐着两个身穿食品厂工作服的中年女同志,面容严肃。 看到丁果过来,快速上下打量了丁果一眼。 丁果发现坐在左边的那个女同志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丁果的初步印象非常不错,严肃的脸上还多了丝笑意,温和道:“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这温和的态度应该是喷雾起效果了。 丁果伸出手,她本来不紧张,这会儿也有些紧张起来,虽然来时她洗了澡,指甲缝修剪的整齐,指甲缝里也干干净净,但她手背上的冻疮印记还没消退,甚至有点明显,这就导致她双手背面的皮肤看上去有点‘花’。 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丁果小声解释道:“这是下乡时留下的冻疮痕迹,今年会好好保养一下,把手养回来。” 中年女同志笑道:“这个不碍事,冬天不长冻疮的少。” 下乡回来的知青少有不带冻疮痕迹的。 他们录取人也不在乎这个,主要是讲究卫生,爱干净,多少有点文化知识,看着机灵一些的。 面前这姑娘还不错。 丁果拿到了报名表,去旁边那一排长桌子那里填写自己的资料。 食品厂这边倒是比较紧凑,上午筛选加填写资料,下午就参加文化考试。 离家近的中午回去吃,离家远的可以在食品厂食堂吃,当然,钱票都是自己掏。 丁果租那房子还真租着了,甭管是距离制衣厂还是食品厂,都不算特别远。 要是还住在钢厂宿舍,坐市内公交都得倒趟车,够那折腾的。 转身去找丁大勇。 她排队领报名表时丁大勇就在不远处的车棚底下蹲着,丁果过来的时候这孩子正在一个劲的吸气,小声道:“姐,太香了,这厂子的空气都是甜的。” 可不是甜的么,到处都飘着面包、蛋糕的香气。 “是很香!”丁果也狠吸了两口,拿下这个工作的决心更盛。 穿书前她就是个面包脑袋,这不老鼠掉米缸里了吗。 虽然成为职工并不是想吃就吃,但总归比外头的人要便利一些吧。 吃不着闻闻味儿也好。 “走,咱回家吃饭。” 姐弟俩回了出租屋。 拐进胡同时,正看见一个邮递员在她家门口停着,似乎看着家里没人,正准备踩着车子离开,丁果就忙喊了一声:“同志等一下!” 邮递员伸腿支着车子转头朝丁果看去,道:“同志,你是住哪一户的?” 丁果指指他旁边的,笑道:“就是这户!” 邮递员‘哎呀’了一声,道:“可算见着人了,你这信几天前就到了,我都跑好几趟了,回回来回回锁着门……” 等丁果走到近前,还是核对了下信息,道:“丁果同志,是吧?” “是我!” 几天前就到了的信,应该是首都那个模样好看的邻居。 丁果签字拿了信,问道:“啥时候到的?” 邮递员报了个日期,丁果算了下,他们抵达丰宁的前一天到的。 是好几天了。 “谢了同志!” “应该的!” 邮递员摆摆手,骑车离开。 丁大勇愣愣地过来问道:“姐,不会是俺娘让大柱写的吧?” 丁果拿钥匙开锁,扯了个慌,道:“我下乡地方的知青。” “哦!”丁大勇不疑有他,跟着丁果进了门,让他姐回屋歇着,他钻去棚子里做饭。 菜是丁果提前 买好的,还有鸡蛋。 倒是没买肉。 丁果回到屋里往茶缸里倒了两杯空间井水,她拿过一杯慢慢喝着,打开了裴澈寄来的信件。 裴澈写了一手好字,潇洒飘逸苍劲有力,很有欣赏性。 大致扫了一眼,开始从头看信的内容。 “丁同志你好,见字如晤,展信舒颜,自那日车站分别已过数日……” 头一次来信,居然就洋洋洒洒写了三张信纸,询问她回汇阳是否顺利,路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还表达了对丁果老家亲人的问候以及她哪天回的丰宁;又说起在首都的那几日时光,并提起了风筝为什么会落在丁果家院子的原由,巴拉巴拉挺能说的。 在信的最后一页他附上了他自己的收信地址。 不是首都那栋院子的地址,而是南方某军区,裴澈所在部队的地址。 没想到裴澈是在南方当兵。 丁果失笑:“这距离比在首都还远!” 裴澈还说了些南方那边的风土人情,也在信上提了他回部队的时间,大概就是丁果回到丰宁的那天,裴澈也坐上了返回部队的火车。 丁果挑眉感叹:“这小缘分!” 最后的最后,裴澈在信里表达了希望早点收到丁果回信的愿望。 丁果弯起嘴角,这愿望肯定得满足。 将信收进空间,丁果喝完了缸子里的水,丁大勇那边的午饭也快做好了。 丁果溜达过去看了一眼,着重看了看锅里的油花。 这孩子习惯了节俭,炒菜不舍得放油,丁果就特意叮嘱了几次,让他炒菜时松松手,别不舍得放油,理由是她要养身子。 丁大勇也听话,丁果说咋做就咋说。 吃过午饭,姐弟俩又回了食品厂,丁果去考试,丁大勇继续蹲车棚底下嗅空气中的香甜。 这类的招工考试题都不难,丁果轻松应对,一手字写的漂亮,监考的干部目露赞赏,特意看了看丁果的名字。 丁果对此一无所知,专心写完试卷,也没搞什么特殊非得提前交卷,反复检查,确定没有错漏后规规矩矩坐着等时间结束一起交卷。 之后就是回去等通知了。 出结果的时间比制衣厂那边还长,一周后才会出结果。 接下来就是等待。 制衣厂那边还不到出结果的时间,丁大勇也没闲着,他从巷子邻居家借了把锄头过来,给丁果的院子开出一小块地,把这两天茅坑里为数不多的粪便铲了,和了泥土摊开晒了一下午,均匀的撒到新开出来的地里。 丁果只好找借口出去了一趟,从系统商场里买了这个季节能种的蔬菜种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6节 制衣厂贴通知这天,丁大勇又起了个大早,到处忙忙活活的不得闲,能看出来还是有点紧张。 等丁果起来姐弟俩吃完饭,他就一个劲地问时间。 家里没有挂钟,就看丁果的手表。 丁果好笑地说他:“还早呢。” 不过见他这沉不住气的样子,就提前半小时出发,去了制衣厂。 到的时候正碰上工人上班,他们随着人流涌入,朝公告栏那边跑去。 那天考完试姐弟俩就先找到了公告栏,记了记位置,省的来时得现找人打听。 两人来的早,没想到还有别他俩来的更早的。 等姐弟俩跑到这里时,已经有三个青年在这儿等着了,但通知可还没贴出来。 丁果道:“我就说早了吧!” 丁大勇脸色微微涨红,是来早了。 越着急想知道结果,厂里这边越磨蹭,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前参加考试的那些青年都来了,才有个穿着制衣厂工装,剪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同志拿着一张红纸走了过来。 等待结果的青年们忙让开位置,却还一个个伸着脖子直往红纸上瞟,希望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丁大勇也差不多,脑袋跟着歪来歪去,歪了好几次,他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少年人的心性在这一刻尽数凸显,有些失控地忘了音量:“姐,姐,姐,上头有我,上头有……” 正在贴通知的中年女同志转头看了他一眼,丁大勇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剩下的话都哽了回去。 任瑜好笑不已。 随后,人群里陆续爆发出几道咆哮一般的欢呼。 有人欢呼,就有人失落。 毕竟来应聘的人多,但留下的只有几个。 丁大勇脸庞涨红,这次是激动的,龇着一嘴大白牙怎么也合不上。 肖红知道厂委那边来贴通知了,找了个借口从办公室出来,往这边走了几步,正好看到丁大勇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 那种从心底溢出来的开心,飞扬的眉梢,满脸的喜悦,让她都受到了感染,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这一刻让肖红陡然觉得,他眉眼间没有丁建国的影子了。 丁建国可没有这样率真的灿烂笑容。 肖红顿了顿,没再过来。 都乐成这样了哪儿还看不出来被录取了呢? 为了避嫌,肖红并没有提前厂里的录取名额。 她有好几个同事都知道丁建国,也知道两人分手了,都分手了,她还关心丁建国的堂弟,没白惹些闲话。 幸亏两人名字不像,虽然都姓丁,但也不容易联想。 丁果看到了肖红,悄悄冲她打了个手势,肖红笑了笑,转身回了办公室。 录取了的要是带着相关证件就直接去指定的部门报道,没带证件的明天来报道也行。 丁大勇就带着呢,脚步雀跃地去报道,办理入职手续。 让他们下个月一号正式来厂里上班。 从制衣厂出来,丁大勇脸上的笑还没落下去,他忽而想到什么,低声道:“姐,押车工那边……” 丁果:“也去看一眼,要是那边能成,你又特别想去押车,咱就把这个工作转出去。” 丁大勇点点头:“行!” “走,咱庆祝庆祝去。”丁果大手一挥,带着丁大勇去了国营饭店,点了一斤半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丁大勇没有丰宁的粮票,当时时间紧张,也没来得及兑换全国粮票,但他娘给拿了五十块钱,所以他抢着付钱,粮票和肉票只能大姐出。 丁果一把按回去:“姐还请不起你一顿饭了?” 丁大勇:“大姐,这两天我不都是吃你的喝你的嘛。” 丁果好笑:“咋着,你背来的那八十斤粮食不是粮食啊?” “那是俺爹娘给你的……” 丁果轻轻踢了他一脚:“跟我算这么真,占位置去。” 中午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还真不少,快坐满了。 丁大勇嘿嘿笑着去找空座位。 丁果付了钱票,端了两碗饺子汤过去坐下等着。 丁大勇:“姐,那啥时候去家里走一趟?” 是指去钢厂家属院。 丁果思量着,这两天后台有点平静,是该回去刺激他们一下子了:“后天吧,后天正好周末,你大爷大娘都在家歇着,咱上午去,中午在家吃一顿,下午回来。” 她眨巴眨巴眼,道:“我琢磨着,就先别说你工作落实的事儿了,进门我就说是我自作主张带你来城里找工作的……” 抱养的闺女给人安排了那么好的工作,亲闺女和亲侄子的工作啥时候落实一下? 丁志钢又得愁的睡不着觉了。 丁大勇不解:“咱不是有工作了吗?” 丁果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故意给丁志钢两口子添堵吗? 不添堵他俩咋内耗?不内耗她咋赚内耗值? “你甭管,你就按我说的办,甭管我说啥你听着就是。” “行,我听大姐的。”丁大勇道。 “乖!”丁果笑眯眯夸道。 丁大勇脸瞬间涨红:“姐——” 饺子很香,姐弟俩吃的很撑,挺着肚子回了小院,丁大勇开始干活。 开出来的那块地养的差不多了,趁着傍晚不热的时 候把种子种上,浇了点水。 丁果是不擅长种地的,只能凭原主的经验撑着,倒是也能跟丁大勇聊上两句种菜的事儿。 中午两人吃撑了,晚上就只喝了点小米粥,丁大勇找丁果要了纸笔,给家里写信,说工作落实的事情。 丁果也在写信,不过她打算只写一半,把帮丁大勇找工作和自己面试的过程讲一下,等过几天结果出来再写剩下的那一半。 不夹杂点家长里短,还真没别的话说。 周日早上,岳红梅从睁开眼就觉得眼皮在一直跳。 她这几天一直没睡好,人都瘦了一圈。 惦记着俩孩子的事,也不知道顶峰那边咋样了,他家里现在是个啥态度。 还有念君那里,虽然老丁不再说不让念君回家的这种话,但总觉得孩子跟家里生疏了。昨天周六,按往常的情况念君都会回来吃饭,然后直接在家里住,毕竟周末都放假歇着,在家里待一天,周一早上再去单位。 但昨晚也没回来,不知道今天回来不。 因为最小的那俩放了暑假,几个上班的今天歇着,所以今天的早饭吃的晚,九点半才吃完。 吃完饭,岳红梅正收拾着新买的碗筷,就听见门口那里传来了动静。 她还以为是念君回来了呢,脸上刚露出些喜色,待看清是谁,表情马上就收回去了。 那个搅家精她回来了! 第45章 给你这个当爸的、当大爷的一个表…… 丁志钢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门口那边的动静,转头看清进来的人,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刚要收回视线,就见丁果身后跟进来一个瘦瘦高高,却一身腱子肉的少年。 丁志钢愣了下才猛地起身,脸上顿时带了长辈和蔼的笑意:“这是…大勇吧?” 岳红梅也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跟着丁果进来的丁大勇,脸有些发沉,谴责地看了丁果一眼。 心说这搅家精怎么把老三家的大儿子带过来。 “大爷,大娘!”丁大勇进门后忙喊人,并将带来的东西放到了地上。 他背了点粮食过来,十斤玉米,十斤小麦。 丁果再不喜丁志钢两口子,也不能让丁大勇难做,不能来走趟亲大爷家啥也不带。 二十斤粮食,在这个年代不少了。 “快进来快进来,好小子,个头没少长啊,比你建国哥都高。”丁志钢看到侄子,还是有几分真切的亲昵在,岳红梅就有些皮笑肉不笑了,眼里是藏不住的嫌弃。 丁果瞥见她的表情,不客气地戳穿:“妈,你别这么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欢迎老丁家的侄子呢。做啥拉着个脸?” 丁大勇看过来,很直愣愣地问:“大娘,你不欢迎俺来啊?” 岳红梅不妨叫这两人噎了一下,忙堆起笑脸:“瞧你这孩子,我咋能不欢迎你呢,我这不是还没缓过神来嘛。我在想上回见你时你才这么高……” 她笑呵呵地抬手比划了比划,“没想到几年没见个头都窜这么高了!” 说完狠狠瞪了丁果一眼,丁果冲她挑了挑眉,岳红梅恨的牙根痒痒。 丁建国几个吃完饭就回了各自的卧室,听着动静出来。 丁建国对丁大勇还有点印象;丁建党则完全忘了丁大勇的模样;两个年龄最小的是头一回见丁大勇,都有些茫然。 丁志钢忙挨着介绍,听说是汇阳三叔家的堂哥,两个小的兴致缺缺地勉强打了声招呼就回卧室了。 丁建国瞧着比那几天瘦了不少,看来失恋这事对他还是有点打击的。 丁志钢热情地拉着侄子的手坐下,拧开风扇吹着,一面问他老家的情况,一面寻空喊岳红梅:“出去买点菜,中午整一桌子,我跟大勇喝点。” 岳红梅不情不愿地笑着应了声,转头看见丁果,她咬咬牙道:“一会儿跟我出去买菜。” 她想问问带老三家的儿子来干啥? 还想问问她回老家有没有胡说八道。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7节 最想问的则是她举报潘顶峰的事。 “好啊!”丁果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见她如此干脆,岳红梅却又突然想到厨房里刚添置齐全的餐具,浑身一紧,头皮莫名有些发麻。 她悻悻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让丁果跟着,准没好事发生。 解了身上的围裙,去拿钱和票。 丁果乐得清闲,转头跟正在回应丁志钢各种问话的丁大勇道:“我妈做红烧肉一绝,大勇,你吃过红烧肉吧?” 丁大勇很配合地道:“姐,俺就吃过炖肉,还只吃过一回。平常逢年过节时俺娘会切了肉片炖大白菜,再搁把粉条,能香死个人。这红烧肉是啥?” 丁果笃定道:“你大娘今天肯定会做红烧肉,等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丁大勇憨憨笑着重重点了点头:“那俺肯定得尝尝,等回老家后跟俺爹俺娘说说,说俺在俺大爷家里吃上红烧肉了。” 屋里,只拿了副食本和粮票的岳红梅脸顿时一黑,气得咬着牙又抽了几张肉票塞进口袋里,出来时偏偏怕丁果又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还得硬挤着满脸的笑,出门去了。 丁建设眼里露出些许鄙夷,丁果眯了眯眼,丁建设没来由觉得一阵脸疼,悻悻起身回了卧室。 丁建国持着是家里长子的身份,坐在那里陪他爸招待客人。 等丁志钢跟丁大勇聊完如今老家那边一个工分涨到了几毛钱,说完去年大队里的收成,并问了大柱和大林今年几岁了,各念几年级等等一系列话题,岳红梅也满头大汗的推门进来,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叮叮当当的忙活。 趁着大家正忙,丁建国给丁果使了好几次眼色,丁果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跟着他出门,找了个角落谈话。 丁果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为什么举报潘顶峰?” 丁建国很不理解:“他们不都已经不让你嫁给潘顶峰他大哥了吗?你这样让君君怎么办?” 家里最近哪哪都不顺,他跟肖红的事吹了,君君跟潘顶峰的事也这么坎坷,丁建国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像丁果说得那样,爸妈动那个念头就是在作孽,报应到了他们这些当子女的身上。 丁果眯了眯眼,忍住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你在质问我?” 丁建国一噎,别开视线,道:“没有,我就是想不通你为啥要这么做。” 她难道真的恨这个家不散吗? 丁果笑了笑,道:“其实很好理解,我对这件事一再说不,但岳红梅和丁念君听不懂人话,以为弄了个首都来的人高高在上地提个什么补偿条件我就能答应,我可去他大爷的吧,姑奶奶不发威以为是病猫啊!举报很省心,不光能治治他们这自以为是的毛病,还能出口恶气,一举两得。这么解释你能想通了吗?再想不通就死去!” 说完转身离开。 丁建国被噎的面红耳赤,陷入了一种很复杂的负面情绪里,并在丁果的后台滚动起来。 因为担心丁果再阴阳怪气说些难听的,所以岳红梅精心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岳红梅也终于有时间跟丁大勇说话,主要是想打听打听他是干嘛来的,便不动声色地问道:“大勇,你是专程送你姐回来的?既来了,就在家里多住几天。” 丁建设和丁建党对视一眼,略有些排斥。 他们那屋住着他们哥仨已经很挤了,这再加上个人可怎么睡啊。 丁香也有些排斥,不满的嘟了嘟嘴。 她不喜欢家里多个外人,而且她总觉得从乡下来的人身上都脏。 丁志钢一直没好意思打听丁大勇来丰宁的目的,毕竟孩子刚来,他急急的打听,显得好像不欢迎侄子一样,闻言也看了过去,还附和着训斥丁果道:“你说你,净跑回去给你叔叔婶子添乱。” 虽然知道他这是在搭梯子顺话题,但丁果是谁?能让他这梯子往自己身上搭? 几天 没收拾这个小绿头龟,要上天啊。 她就把筷子放下了,笑眯眯地道:“爸,添啥乱啊,我三叔三婶见我回去可高兴,可稀罕我了,你不知道当天我三婶杀鸡炖肉的置办那一桌子,可比我回城那天你们对我的态度实诚多了,三叔三婶是打心眼里高兴,对我的重视程度不弱于你跟妈对鸠儿的重视程度呢。就像我回城那天,你们有一个去车站接我的吗?没有吧?别说什么上班不好请假,这事儿要是放在鸠儿身上,你们请假保准积极。可我回老家呢,三叔三婶加上大勇、大柱,四个人一起请假赶着牛车去县城接我,对比我三叔三婶,就问你们在对我的态度上亏心不?” 丁建国几个让丁果话里的‘鸠儿’刺的不舒服极了。 丁志钢也是昏了头,怎么会认为这个大女儿会在大勇面前给他留面子呢? 刚才的斥责也不是斥责,这不是大人们常用的手段吗,说自己子女的不是,其实就是句客气话,这这么就惹到她了。 丁果的巴拉巴拉还没完呢,她继续道:“所以啊,看我三叔三婶对我这么好,我回城时就把大勇带上了,给你这个当爸的、当大爷的一个表现机会,给我跟大勇安排份工作,这样既表现了对我这个女儿的疼爱,也表现了对侄子的照顾,还能让我在三叔三婶那里有面儿,爸,你觉得呢?” 丁志钢、岳红梅双双如遭雷劈,乌云压顶,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住了。 第46章 捶了丁建国 “安排工作?”岳红梅怒气上涌,她是真忍不住了,啪的一拍筷子,尖声冲丁果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工作哪儿那么好安排的!” 要不是跟丁果离的远她都忍不住想上手拧一下子先出口气再说。 这个搅家精,真是没有一天不搅合的。 她自己的工作还没着落呢,这又弄了个累赘来。 再说,她举报顶峰的事自己还没找她算账,还想着让老丁给她和她带来的累赘安排工作,做梦! 别说没工作机会,就是有都不想给她。 这一两日里岳红梅还在琢磨,既然丁果前几天的消失是回老家,不是自己偷偷在乡下找了汉子,那就不如找人给她说个婆家,把她嫁出去眼不见为净算了。 省的她留在家里搅合,搅家精,丧门星,自打她一回来家里就处处不顺当。 岳红梅已经往玄学上考虑了,想尽快把丁果嫁出去。 女儿嫁了人,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她爱搅合谁搅合谁去,爱克谁克谁去吧。 工作是甭想了。 丁志钢神色也有些难看,虽然知道这话当着侄子的面说有些不体面,但终归得把事说开。 由岳红梅说出来比自己说还合适。 他赞许的看了岳红梅一眼,之后怒瞪向丁果。 他简直要被这个大女儿气死,要是工作好安排,就业压力没那么大,街道还紧催着下乡干嘛? 丁果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胡闹也不知道有个度。 其实丁果那晚离开时就提过让自己给她安排工作,还隐喻的暗示了自己什么。 暗示什么?无非就是嫌他给丁念君安排工作,自己的亲闺女却不管不顾。 是,对抱养丁念君的事他现在的确肠子都悔青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怎么办? 而给丁念君安排工作时也是凑巧,恰好找到了门路,又碰巧有那么个机会,加上念君自己也争气,拿到了那个体面的工作。 可这样的巧合也不是啥时候都有啊,甚至这两年随着回城知青数量增加,工作名额是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不好安排。 丁志钢是真头大,但也是真没付诸行动。 一是生气丁果砸了门,二是她连着几天不回家,他也安不下心来去找门路,后来知道丁果的去向,更是只顾着担心丁果会在老家胡说八道,早把给丁果找工作的事忘了。 再后来,就是知道丁果把潘顶峰和潘家双双举报了…… 这些天啊,他这颗心就没静下来歇歇。 尤其是丁果毛病还那么多,要是随便安排个岗位应付她,不称她心意,指不定怎么发疯呢。 丁果这边还没安排好,没想到又把老三家的大勇带来了,让他一起安排。 他哪儿有那么大能量啊! 要是跟潘家的事定下来还差不多,或者建国那对象没黄,两人结了婚,借着肖家的势也能找找门路…… 但现在的情况,潘家那边让丁果闹的成了未知数,这个周末丁念君都没回来。 肖红那边是彻底黄了,儿子成天魂不守舍,瘦了一大圈。 想到这里,丁志钢也更糟心了。 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从丁果回城就各种不顺。 要是从一开始没把主意打在丁果身上,事情或许就不会到如今这样子了。 短短瞬间,丁志钢心里就翻腾的停不下来。 岳红梅已经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跟丁大勇语重心长道:“大勇啊,不是大娘不疼你们这些侄子,实在是城里的情况你们不清楚,工作是真难办。你想想,要是好办,你丁果姐一回城我们不就给她办了吗?听大娘的话,明天大娘带你去逛逛丰宁百货大楼,给你买身衣服,你也多在丰宁玩些日子,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 丁大勇本来想拒绝,但忽而又想起大爷和大娘在丁果姐身上做的那些事,顿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很直愣愣地点了点头道:“好的大娘!” 干脆的让岳红梅心里都有些发堵。 自己就是客气一句,他还当真了啊。 不过相比起一份工作,一身衣服就能把人打发了,还是划算。 至于多玩些日子,呵呵,她就不信他真能住下去。 丁志钢倒是松了口气,给丁大勇夹了一筷子菜,道:“你大娘说话直,但说的也在理,城里工作确实不好安排,就咱们家属院,每天闲着到处游逛的回城知青就不少,你丁果姐的工作也还没着落呢。你就踏实在这住着,想住多久住多久。建国,一会儿吃完饭把你们屋里收拾收拾,打张地铺,你晚上睡地上,让你大勇兄弟睡你的床。” 丁建国虽自持是家里长子,要有待客之道,心里难免也有些不舒服。 这个堂弟,自己妈说给他买衣服、让他在城里多住些日子,他连推让都没推让就答应下来了。也不知是真实在还是三叔三婶没教过规矩,这要是当了真,在家里住着不走了可咋弄? 丁果虽然很想继续给老丁家添堵,但她更不想让丁大勇真留在这里跟丁建国他们挤一个屋,没看见丁建设和丁建党这俩白眼狼脸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 她道:“这倒是不用了。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我呢,跟这个家气场不和,你们看着我不痛快,我同样看着你们也不痛快,所以打回来就开始找房子了。” “回老家前正好刚把房子租好,往后我就不回来住了,我那儿宽敞,让大勇跟我过去住就行。”丁果说完忍不住刺一句,“我刚才进门可是两手空空,这么长时间就没一个人问问我离开家时提着的行李咋没带回来。可见我在你们心里真是可有可无……哦,抱歉,是我抬举自己了,在你们心里是可无可无的。” 丁家人表情先是集体震惊了下,接着就是齐齐转为了尴尬,很是滑稽。 丁志钢率先回过神来,再次生了火气,皱眉呵斥道:“胡闹!” 有家不住跑出去租房子住,这要是让家属的邻居知道了又该说些有的没的。 本来亲闺女、养女的话题在家属院里就被人聊的热闹,丁志钢不想让自家事继续成为别人的谈资,所以丁果租房子这事,不行,坚决不行! 丁大勇不高兴了。 自打进门后大爷都埋怨大姐两回了,虽说前一句语气还算温和,可他也能听出大爷语气里的不满是带了几分真的,现在更是直接训斥上了。 他啪的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一脸正色地看向丁志钢和岳红梅,拧着一双粗眉,道:“大爷、大娘,不怪俺姐不乐意在家住。说起这事,俺也得顺便说两句,俺跟俺爹娘一直都挺想不通的,俺大姐是你们的亲闺女,你们咋这么不喜欢她呢?你们不知道俺爹俺娘可稀罕俺大姐了,当年俺大姐跟着你们回了城,俺娘在家天天哭,天天哭,眼睛没有一天不是肿着的。”丁大勇又看向丁建国、丁建设哥俩,毫不客气地说道,“还有你俩,说实话,俺刚才见着你俩就想捶你俩一顿,俺这么好的丁果姐回来就让你们这么欺负,这是你们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一个爹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8节 个娘,你们不稀罕俺大姐就算了,你们还敢欺负她,你们有没有点人性?” 丁建国脸色涨红,他刚才一直挺端着,毕竟是丁大勇的堂兄嘛,当然得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 结果让堂弟猝不及防地说到了脸上,还是训斥的语气。 丁建设就不服了,要不是丁果让他从骨子里怂了两回,他早骑到丁果脖子上了。 一个丁果也就算了,丁大勇这个乡巴佬算哪根葱,他直接挑眉道:“你有种来捶啊!” 丁大勇猛地站起来一脚踢开坐着的凳子就要朝丁建设过去,岳红梅和丁志钢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拉着,道:“大勇别冲动,都是亲兄弟干啥呀这是。” 转头呵斥丁建设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丁建设不服的哼了声,一摔筷子回了卧室。 闹开了,丁大勇也就不想给这个亲大爷留面子了,道:“大爷,俺娘有句话说得对,你就是给了俺姐一个城里户口,除了这个,旁的你啥都没给俺姐!” 没有关心,没有疼爱,没有维护,没做一件当爹的该做的事。 丁志钢神色尴尬。 岳红梅则气地浑身哆嗦。 刚才她竟然觉得丁大勇是个老实孩子,她真是眼瞎了。 刚要张嘴说两句,丁大勇就把矛头对向了她,道:“大娘,俺说这些话你也甭生气,早些年俺娘为啥往城里寄粮食?还不是盼着你们能对俺姐好点,结果俺姐没在城里待几年你们又给弄乡下去了,早知这样当年还不如不往回接呢。俺姐是你亲生的,结果还不如一个抱养的。甭管啥理由啥原因,总之你们办的这事,俺村里没一个夸你们聪明的,都说你们傻。” “丁大勇,你别没完没了!”丁建国气道。 丁大勇斜瞥了他一眼,道:“咋?俺说的话太是那个理,听着不舒服了?不舒服就憋着,虽然你比俺大,是堂哥,但你欺负了俺姐,俺就要给俺姐上前,就揍你这个王八蛋……” 话音没落,人就冷不丁扑了出去,一拳捶在了丁建国脸上。 他早就想打这个鳖孙了,虽然他姐说不用他来打,但不揍这鳖孙一顿他心里就是痛快不了。 乒乒乓乓,稀里哗啦,两个小的的尖叫声,岳红梅声音尖利的阻止声,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丁建设提着一把凳子满脸戾气地大步从屋里出来,他要将这个乡巴佬打个满脸开花! 结果刚出屋门就有只脚从旁边伸过来绊了他一下,丁建设拎着凳子摔了出去,摔的趴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丁果一脚踩在他脑袋上捻了捻,道:“你敢动,我就天天堵你单位门口,早上见着你打你一次,下班见着你再打一次,你信不信?” 丁建设:…… 一阵鸡飞狗跳后,那边终于把丁建国和丁大勇拉开了。 丁大勇除了有点气喘,身上的衣服有点皱巴,别的啥事没有。 丁建国被揍了个鼻青脸肿,嘴角和鼻子都在淌血。 “胡闹,胡闹!”丁志钢大声咆哮着,岳红梅则是自己尖着嗓子指着丁大勇骂:“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又去骂丁志钢:“以后你们老丁家的人甭想登我这扇门。” 丁大勇正了正衣服,笑道:“大娘,那可是说不准的事,你让俺二大娘撺掇二狗叔要把二丫姐嫁给傻子的事现在满村都知道了,现在村里传的可难听了,俺二大爷和俺二大娘出门都得遭人戳脊梁骨,快恨死你了,指不定哪天俺二大娘也来找你算账了。” 岳红梅顿时两眼一黑。 第47章 入职食品厂 “大勇,够了!”丁志钢喝了声,“像什么话!” 丁大勇笑了下:“大爷,俺不傻,俺也不瞎,从一进门俺就看出来了,大娘和丁建国他们都瞧不起咱们老家人,行,俺也不讨人嫌了,俺这就滚!” 幸亏他不是真的指望这个亲大爷和亲大娘帮自己安排工作,别以为岳红梅打的算盘他看不出来,不就是想用一身衣裳打发了他吗?不就是把他当成了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吗? 真当他丁大勇眼皮子浅,就那么看重那身衣裳呢。 衣裳他姐给他买了,不光买了衣裳,还给他买了崭新的帆布挎包,这挎包他上学时就眼馋过,眼馋了好几年,只是等到念完了初中他娘也没舍得给他买……别看他学习不好,但不妨碍他稀罕新书包。 家里老二也是,要不是大姐,估计也跟自己一样等到念完学也不会有这么一支新书包。 丁大勇直愣愣地往外走,丁果毫不客气地拎起地上的粮食挂到了他背上,道:“瞧不起乡下人,大约也瞧不起乡下人种的粮食,咱带走。” 丁大勇虽略微有一点不好意思,但这时候也不会拆丁果的台,忙抬手托住,也没放回去。 岳红梅气得眼前阵阵发晕。 偏偏丁果气死人不偿命,走之前还回头说了句:“我工作的事你们上上心啊!” 说完转身跟在丁大勇身后走了出去,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屋里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下了那道大台阶,丁大勇小声说道:“姐,甭管咋说,俺大娘也做了那么一桌子饭呢,还做了红烧肉,咱俩都没少吃,咱再把粮食背出来是不是不大好?” 丁果直感叹这孩子的纯良,道,“你就是不背出来她能说你一声好?还不如恶人做到底呢。” 丁大勇想想也是,便坦然了! 只要大姐说没事那就没事,他并不怕得罪大娘,反正她娘跟大娘关系也没有多好,他主要怕大爷大娘以后会因为这件事为难大姐。 丁大勇是没完全了解他姐自打回城后的战绩,但凡多知道一点,也就不会有这种担心了。 丁果正在沟通系统:“耗子快帮我看看后台收入怎么样?” 系统:“宿主,收入颇丰,都滚起来了!” 丁果翘起嘴角:“滚起来好啊,让他们多滚一会儿吧。” 丁大勇余光瞥见丁果在笑,纳闷道:“姐,你这么高兴?” 丁果大方地点点头,道:“高兴啊,只要他们不痛快我就高兴。” 丁大勇瞬间便沉默了,有些心疼他姐。 能让他大姐厌烦成这样的亲爹亲娘,可见他大爷大娘有多过分了。 想想也是,大姐出生没多久就被大娘送回乡下一待就是十三年,几乎不闻不问,那时不少同龄人都嘲笑他姐,说她是爹娘不要的孩子,他姐没少偷着哭,他也为此没少跟人打架,他娘也没少去人家门前头骂街,白天骂完邻居晚上在家骂大爷大娘,说大姐摊上这么对爹娘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后来他大爷大娘终于把大姐接回城,本以为会回城享福,可没待几年就又让她下乡了,除了大姐,家里丁建国几个,包括那个养女却都依旧留在城里,就唯独把他大姐打发了出去。 想想都让人心寒。 等过两天再给家里写信时他得把这件事写在信里。 丁果不知道旁边的少年心里翻腾的都快开锅了,她倒是一派神清气爽。 家里,岳红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诉苦。 “我花了钱花了票,热的满头汗做了一桌子菜招待你那个白眼狼侄子,结果就换来那么一句,他还打了建国!” “妈,我没事!”丁建国拿凉毛巾捂着脸,道。 旁边的丁建设则一脸憋屈,头皮被丁果踩了那一脚,有点疼,脸和下巴当时碰在了板凳上,硌了下,也火辣辣的疼。 关键是太丢人,竟然被丁果绊倒了。 丁志钢也觉得脸上无光,他没想到这个侄子一点不给他这个当大爷的留面子,说 的那都是什么混账话。 见到亲侄子他是打心眼里高兴,不过在知道是要让他帮忙安排工作时,也是打心眼里觉得老三家不懂事。 孩子不知道城里工作难办,他们能不知道? 丁果说带丁大勇来,老三家两口子就让大勇来了,车票不要钱的? 即使帮忙,他也是往老二家那头帮,老三家近几年可没再给他们寄粮食。 “这么多年没回去,我也没想到老三家这个竟成了这样的混不吝。”他低声道,有些歉疚。 因为亲侄子刚才的作为,让丁志钢挺了数日的腰杆顿时没那么直了,自觉矮了一头。 “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了,你们老丁家谁都能来,但他丁大勇甭想再进我的门。”岳红梅拿毛巾擦着脸,“还有丁果那个搅家精、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早知道生出来的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初还不如掐死……” 她是说痛快了,但说到最后才意识到后面这话说得没底气,声音也低了下去。 毕竟当年要是不把丁果送回乡下,今天她也不可能跟家里这么拧巴。 她担心丁志钢又找源头。 不过这次丁志钢倒是没再逮着这事对她冷嘲热讽,岳红梅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恨极了丁果那个搅家精。 一号这日早上,丁大勇吃过早饭后背着二十斤玉米红光满面地上班去了。 他不是城里户口,没有粮食关系,只能自己带着粮食去厂里交给食堂,换粮票。 丁果也出了门。 她倒不是去食品厂,食品厂那边明天出通知,她坐车去了运输公司,想看看这边的招工时间。 当时知青办那边只说月初,没说具体时间。 来到运输公司,没怎么费劲地就打听出了招工时间,4号,也是周末。 因为来打听消息的不止她一个,且还不少,年龄从十几岁的少年到三十出头的青年都有,年龄跨度很大。 中午丁大勇不回来吃饭,丁果从商城里买了碗凉面,在空间里吃完,睡了一觉。 下午五点多,丁大勇下班回来了,拎着厂里给他们发的工作服,意气风发,扬起的嘴角就没落下去过。 他身上穿的衣服这一天下来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起满了盐层,但也不妨碍丁大勇走路带风。 “厂里忙不忙?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丁大勇打水洗手洗脸,龇牙笑着道:“厂里效益很好,进出的大车一辆接着一辆,没住下的忙活。但我不觉得累,咱庄稼人没别的本事,就是有膀子力气。” 反正他觉得还行,不过跟他一起录取的几个新同事下午的时候就有点萎靡了,累的说不出话。 丁果道:“但你也别傻干蛮干,要学会见缝插针地偷懒休息。” 虽然知道这教育理念不大合适,但自家人自家疼,丁大勇又是个实在的,太实在了容易吃亏。 丁大勇嘿嘿笑道:“放心吧姐,我心里有数。” 丁果点点头:“有数就行,千万别犯傻,赶紧吃饭吧!” “姐,不是说等我回来做吗?” “甭着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你做的时候。”丁果笑道。 她就热了几个窝头,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份丝瓜炒鸡蛋,几碗小米粥,装模作样地倒进锅里,假装是她自己熬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49节 丁大勇进门先奔桌子那里,他知道他姐应该帮他晾开水了,掀开自己那个茶缸的盖子一看,果不其然,满满一缸子清水,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完了一抹嘴,过去吃饭。 吃着时他道:“姐,厂里的水没咱家里的水甜。” 早上上班时他姐给他灌了一壶水,喝完后就从厂里的保温桶里接水喝,感觉不如从家里灌的水好喝。 丁果很淡定地点点头,道:“天热,出汗多,人容易没劲,我往水里加了少量白糖,就加了一点点你就喝出来了!” 丁大勇并没有任何怀疑,这肯定又是他姐养身体的法子,他跟着沾光了。 只觉得现在的日子塞神仙,美好的像做梦。 他进了城,还成了制衣厂的职工,虽然不是工人,也不如正式工保险,但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运气了。 这几天吃得好,穿得好,住的也好,往回倒半个月,他是想也不敢想的。 丁果又说了运输公司那边招工的时间,道:“正好是周末,到时候咱们过去看看。” 丁大勇直点头。 制衣厂很好,能应聘上装卸工他的运气真的不错,可押车工有拜师学技术的机会,虽然那个机会也不大,但对比装卸工更有前途一些。 他姐说跑车有危险性,可人家能干的来,他也能。 第二天早上,姐弟俩一起出门,一个去上班,一个去食品厂看通知。 丁果觉得丁大勇比她还紧张,笑道:“不用紧张,即使这个不成,二纺厂那边过段时间也有招工,到时候再去碰运气。” 丁大勇迷信起来了,忙往地上呸了两口,道:“呸呸呸,姐你快呸两下,这个肯定能成。” 他姐这么好,厂里肯定能相中他姐。 丁果好笑地跟着呸了两口,道:“能成,百分百能成!” 她心态很稳,其实要不是为了转粮食关系,她还真没那么急着找工作。 中途跟丁大勇分开,丁果朝食品厂走去。 到了食品厂,跟门卫说了声就进去了。 食品厂倒是比制衣厂那边积极,等丁果赶到公告栏这边,上头已经贴出了崭新的通知,红纸黑字,丁果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第一个。 她倒是没有欣喜若狂,挺波澜不惊的。 名单下边还有一行小字,跟制衣厂那边类似,让所有录取了的人带着相关证件去指定部门报道。 丁果的证件都在身上揣着呢,她找人问了问,朝办公楼那边走去。 食品厂的人刚上班就迎来了报道的新人。 “你倒是挺积极。”接待丁果的是个年龄在四十上下的女同志,姓张,态度还挺和蔼,检查过证件后麻利的给丁果签了字,丁果拿着条子又跑了好几个部门,办好了入职手续,最后办粮食关系。 粮食关系没有具体规定时间,反正你自己吃饭的事只要你不着急厂里这边是不会着急的。 但上班是从明天就开始。 跑完这边的手续,丁果就去了知青办。 倒是巧,她的粮食关系正准备往钢厂家属院转,这下可以直接转去食品厂了。 给丁果办手续的还是上次那个工作人员,她看看丁果的回城时间,再看看人家已经办好是入职手续,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上次一时嘴快,这姑娘倒是真把食品厂的这份工作拿下了。 近期才回城的这批知青,除了自家人使力帮着安排的,通过知青办这边就招工成功的丁果还是头一个。 第48章 运输公司应聘 晚上,丁果算着丁大勇的下班时间,把提前买好的水饺摆出来,还有两道炒青菜。 她被录取了,当然也得庆祝一下。 其实就是变相的改善伙食。 丁大勇下班了,手上拎着两个铝制饭盒,进门就龇个大牙笑得合不拢嘴:“姐,我就说厂里指定能录取你。” 丁果诧异:“我还没说呢,你咋知道我录取了?” 丁大勇把饭盒放桌子上,去打水洗手洗脸:“我中午去食品厂看了。” 丁果愣了下:“中午你那点时间还去食品厂了?你咋去的?” 从制衣厂到食品厂离得不算特别远,但也不近,还没有直接到那边的公交车。 丁大勇甩甩手上的水,不以为意地随口道:“我跑着去的啊,离得又不算远。” 丁果心里那个熨帖啊,这堂弟还真没白疼他。 “也没那么近,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丁大勇不赞同:“这怎么能是傻事呢,大姐的事都是大事,可没有傻事!” 然后他就看到了桌上的水饺。 丁果也打开了丁 大勇带回来的饭盒,里面一份红烧肉,一份炒青菜,他笑道:“我想的也是咱得庆祝庆祝。” “你哪儿来的肉票?”丁果问。 “姐你忘了,你给我的呀!” 丁果气结:“我那是让你在厂里吃饭时别光吃窝头咸菜,打点肉菜吃的。” 买了这么份红烧肉,一看就是他在厂里没用自己给的肉票。 “姐,窝头咸菜也是好伙食,而且我最近吃的太好了,脸上都长肉了。” 丁果白了他一眼,不过挺欣慰。 自己给他肉票,是她的心意;丁大勇用肉票买红烧肉庆祝她入职食品厂,是丁大勇的心意。 不得不说,这种有来有往的关心才长久。 反正肉也没烂别人锅里,她就不打击丁大勇的这种积极性了。 姐弟俩美美的吃了一顿,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起走路带风的出了门。 从今天起,她丁果也是这个年代的一名工人了。 丁大勇虽然是临时工,但只要用心,总能找着转正的机会。 即使找不到机会,几年后她也能带着丁大勇在时代的浪潮中起飞。 到了厂里,丁果跟另外四个学徒领到了工作服、工作帽,换好衣服后被带去了制作车间。 五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生产线。 丁果是面包组。 面包组的组长叫陈秀芳,她被喊去领学徒时就一眼相中了丁果。 瘦瘦高高的丁果在几人当中非常显眼。 陈秀芳觉得这姑娘给她的感觉就很利索,虽然瘦了些,但眼睛明亮,一看就是个聪明的,正好主任把人安排给他们组,陈秀芳就忙领着丁果走了。 路上给她介绍了下车间的规章制度和对个人卫生的要求。 她说着话上下扫了丁果一眼,目光在她耳朵后头、后脖颈以及双手的指甲上落了落,暗暗点头,这姑娘的个人卫生不错,指甲也修剪的很短很整齐,指甲缝里干干净净,完全符合规定,笑道:“不错,以后按这个标准来就行!” 丁果忙应着。 进了车间,陈秀芳领着她熟悉了一遍制作流程,最后领着丁果来到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工面前,让丁果跟着她学习、打杂。 带丁果这名女工叫张杏儿,圆脸,生的一团和气,她耐心的给丁果讲解和面的技巧。 他们组生产的面包不是只有一个种类,不同种类的面包配方材料也不一样,和面和发酵的方式也有一定差别,今天做的是豆沙面包,挨着他们的那条生产线正在做的是后世那种老面包。 整个车间里都充斥着面包的香甜气息。 丁果的灵魂是不爱做饭的,但她有个点亮了做饭天赋的躯壳,原主肌肉记忆的麻利手脚对丁果加成很大,所以上手不但快,还得到了张杏儿的表扬。 一天下来,感觉还不错。 而且头一天上班的时间也很巧,上了一天班,第二天就碰上周末,休息,丁果带着丁大勇去了运输公司。 运输公司这边的考核跟制衣厂和食品厂都不一样,没有文化考试,填完报名表,拿着去旁边面试。 虽然来应聘的人多,但进行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十点,丁大勇就完成了面试,一周后出结果。 “觉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丁大勇摇摇头:“看不出来。” 负责招聘的几人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其中一个看着报名表问了句:“你是汇阳的,汇阳怎么来丰宁找工作?” 毕竟距离太远了,坐火车得两三天呢。 丁大勇就老老实实按他姐教的,说来走亲戚,正好知道运输公司招聘,就留下碰碰运气。 另一个四十出头,皮肤黝黑的汉子问了问他的身高,在乡下有没有出过工,一天能拿几个工分。 他回答完,那人低头在他的报名表上划了下什么,说让他一周后来看结果,就结束了。 “啥也看不出去了。”丁大勇挠挠头道,“随缘吧!” 好歹有份工作打底呢。 丁果也点点头,他们没有门路,可不就只能随缘碰运气。 但她能看出来丁大勇很想进这个单位。 早上进门时,看到旁边空地上停着的大车,她用眼角余光都能看出丁大勇的眼睛瞬间亮了。 有辆大车似乎出了啥问题,当时正有几个人在那儿修车,丁大勇一直拧着脖子看,走出去老远了还一直回头张望,十分感兴趣,眼底带着一种仿佛找到了方向的热爱。 有喜爱就有目标,有目标就有追求,丁果也觉得要是丁大勇真能进来,都不用谁督促,他自己就能动脑子想办法钻营,说不定真能学到点本领。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就发现了,丁大勇并不是原书里描写的那种莽汉,相反,这孩子心思很缜密,手脚勤快,也机灵,好好引导培养,未来未必不会有一番成就。 先看看吧,要是这次进不了运输公司,以后也多留意一下这边的招工信息,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丁大勇送进来。 丁果这么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0节 她还没找着自己的人生方向呢,丁大勇先找着了。 姐弟俩回了家,吃过午饭,丁果就回屋关上门溜进空间睡午觉去了。 睡醒后没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以为丁大勇也在午睡,便没在意,拿出她之前买的书看了一会儿。 但等到下午四点多了丁大勇那屋还是没动静,丁果就有些纳闷。 “这孩子是昨晚一宿没睡吗?” 担心他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就想过去敲敲窗户把人喊起来,结果院门口那里传来动静,丁大勇大汗淋漓地推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颓然。 看见丁果就站在院子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姐’。 丁果诧异问道:“你干嘛去了?” 丁大勇:“我去了趟废品收购站。” 丁果:“你要买啥?” 丁大勇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微红,小声道:“我想买书。” 他学习不好在老家是出了名的,这破天荒的突然说要看书,这要是让他爹娘听见还不得笑死。 丁大勇以为他姐也会笑他,没想到他姐非但没笑,还马上猜出了他的目的。 “汽修类的书?” 丁大勇瞪大眼睛:“姐你咋知道?” 丁果翻了个白眼:“今天你脖子都快拧下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 丁大勇不好意思地耷拉了下脑袋:“但我在废品堆里翻了几个小时,也没找着这方面的书籍。” “有空去新华书店看看。” “别别别,姐,先买旧的吧,我得试试能不能看懂……” 要是能看懂再买新的,要是以他的文化水平连上头的字都认不全,讲的东西也看不懂,买新书不就浪费了么。 他就是今天看见人家在那儿修车,突然觉得很有兴趣。 说来也奇怪,他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今天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进运输公司,看着那些大车,看着围在那里手里拿着工具修车的几个工人,仿佛眼前的世界都亮了,一腔火热。 丁果笑道:“你倒也不用拒绝的这么干脆,只是去新华书店看看,未必能买得到。” 这年头物资匮乏,包括书籍。 丁大勇想想也是,等有时间先去看看也好。 第二天就是新的一周,姐弟俩一起出门上班。 丁果继续跟着张杏儿学习。 等熟悉了这个流程,再换岗位,学下一个流程,把各个流程都轮一遍,最后再安排固定岗位。 姐弟俩按部就班地每天早上一起走,下午差不多的时间回来。 周四这日,岳红梅跟同事来制衣厂这边定秋季的工装。 因为肖红在这个单位上班,她这次过来总觉得哪哪都别扭。 好在他们去的部门跟肖红所在 的部门不在一层楼,没碰上肖红,但忙完要离开时却让她看见了另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第49章 丁大勇被辞退 岳红梅觉得她一定是眼花了,丁大勇怎么可能会在制衣厂,还穿着制衣厂的工作服。 可刚才惊鸿一瞥,那张脸却始终在脑子里萦绕不去。 “桂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先走,我去上个厕所!”走到厂门口,岳红梅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她笑着找了个借口跟同事说了声,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 等岳红梅再次从制衣厂这边离开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脸上带了一点隐秘的诡笑。 傍晚,丁果跟张杏儿一起清理完操作台,随着人潮下班,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下车后一路走一路留意着,没看到丁大勇的身影。 姐弟俩下班的时间相同,距离差不多,下车后的这段路线重叠,能碰上的几率很大,今天居然没看见丁大勇。 丁果溜达着进了门,闻到了做饭的烟火气,她微微惊讶,丁大勇今天下班这么早吗,都开始做饭了。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丁果打着招呼,准备去打水洗把脸,就听棚子那里传来丁大勇闷闷地声音:“姐,我被厂里辞了!” 丁果猛地转身:“为什么?” 丁大勇一边往炉子里填着柴火,一边道:“我也不清楚,下午刚吃完饭组长就喊了我过去,说装卸工用不了这么多人!” “姐,你说会不会是制衣厂这边知道我去应聘押车工了?” 丁果在听丁大勇被辞退时,第一时间也是想到这个原因,她问道:“你这几天在厂里的表现如何?” 丁大勇:“我觉得还行,组长前天还表扬我了,说我力气大,干活利索。” “你们组长只说超员,没说别的原因?” 丁大勇摇了摇头,十分沮丧:“只说是上头的意思,旁的他也不知道。” 丁果:“我约了肖红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到时候你一起过去,看能不能让她帮忙打听打听,甭管咋着,咱们得搞明白原因。” 如果真是因为运输公司的事,那是他们想当然了,这处罚她认了,丁果就是担心丁大勇被人恶意顶替。 这年头,为了一个岗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丁大勇点了点头。 丁果早就约了肖红请她吃饭,本来前几天周日的时候就想请她,肖红有事,周一开始丁果要适应新环境、新工作,她给自己留了点缓冲时间,就定在了明天中午。 第二天中午三人在离制衣厂最近的一家国营饭店吃饭,肖红过来看到丁大勇,还惊讶了下:“你今天没上班?” 要是上班的话,两人肯定就一路了。 丁果笑着起身拉着她去点菜,道:“先点菜,一会儿再说。” 肖红不明所以地跟着过去点菜,在窗口排队时,她按捺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咋了?” 丁果刚才的话明显就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况啊。 丁果这才小声说了,肖红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你弟是不是得罪什么了?他们部门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减员呢?” 想请人家帮忙,运输公司那边的事就不好瞒着,丁果就小声提了提,肖红对此倒是并不惊讶,但她对丁果姐弟的猜测倒是不认同:“不会,别说临时工了,就是厂里的正式工有更好的去处人家也会申请工作调动,这很正常,厂里不会因为这个直接就把人辞退。而且你弟干活卖力,不偷懒,虽然干了没几天,但他的直属领导还挺喜欢他。” 被人恶意顶替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一点。 “下午我回厂里找人打听打听。” 要是真的被人走关系顶掉岗位还真不好处理,办这事的干部肯定不乐意丁大勇再回去。 丁果:“那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你等我消息。”肖红道,“运输公司那边有消息吗?” “周末去看结果。” 肖红点了点头,希望丁大勇运气好点,能被运输公司录取,也算是另一种机遇了。 当押车工比当装卸工有前途,但也得看丁大勇自己争不争气,他机灵点儿,嘴甜点儿,万一被哪个师傅看顺眼,收了当徒弟,不光能跟着学手艺,转正也是板上钉钉。 第二天下午,肖红就把消息送过来了。 “首先,跟运输公司没有关系,你们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 “若真是这个原因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厂里肯定就直接点明了。人家只说你弟得罪了人,对方找关系让厂里把你弟辞了,并不是被人恶意顶替,说的理由也是假的。”肖红冷笑着道,“我知道是哪个领导办的这事,但对方不承认,问不出具体是谁找他办的这事。” 丁果看向丁大勇:“你这几天跟人起过冲突吗?” 丁大勇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冲动的性子,加上适应新工作新环境,只想好好表现,哪儿有时间跟人起冲突? 肖红道:“现在有两条路,一是你们先等等运输公司那边的信息;二是我问问仓库的刘主管,仓库人手紧张,看看能不能走走他的路子。” 丁大勇惊讶:“仓库的刘主管?” 肖红笑说:“他前两天找过你们组长,想借你去仓库帮忙来着,你们组长没同意,刘主管挺看好你!” 丁大勇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去仓库扛货,他主动帮着整理了一堆不在装车名单上的货物,当时旁边有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问了问他的名字,直属领导是谁,没想到还去找组长借调过自己。 不过组长没跟他提这事。 丁果道:“先沉个一两天,等等运输公司那边的信息。” 肖红点点头:“也好,要是能进运输公司,比在我们厂扛大包强!” 丁果留肖红在家里吃饭,肖红拒绝了,昨天才吃了人家一顿…而且,人家这事黄了,她怎么好意思再吃人家一顿,赶忙推辞,并道:“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 丁果:“当然!” 要是那边不成,还得找肖红帮忙搭句话;要是成了也得告诉人家一声,制衣厂那边就不用再钻营了。 送走肖红,丁果让丁大勇把他上班的那几天的情况说了一遍,着重让他想想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结果是无! 丁大勇除了干活就是干活,要说唯一对他有龃龉的就是因为他太勤快,一同被录取的几个人里有个叫张洪山的说过两句讽刺的话,就是嫌他太积极,显得他们几个成了那不勤快的了。 丁果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这个叫张洪山的,要是对方有这么大的能量,何至于当装卸工啊。 再来就是老丁家那边了。 难道是丁志钢通过他自己的关系网这么快就知道丁大勇找到工作的事,又因为那天的冲突,而想办法搅黄了丁大勇的工作? “小绿头龟要是有这么好使的关系网,他大儿子想调动工作的事怎么还会指望肖家和潘家的关系?”丁果不是不怀疑老丁家的人会使这种恶毒手段,她是怀疑老丁家的关系网网速真有这么快。 怀疑他,还不如怀疑在首都的潘顶峰呢。 不过可以奔着这个方向打听打听,要真是丁志钢搅合的这事,呵呵! 周日,姐弟俩早起吃完饭就直奔运输公司,今天是出结果的时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1节 第50章 这些处事方法都是他姐教的。…… 看着通知告示上‘丁大勇’三个字,这孩子眼圈瞬间红了。 丁大勇的心情这两天真是大起大落。 当着丁果的面,丁大勇表现的很坚强,他其实不好意思说,刚被制衣厂辞退的那天他其实在家偷着哭了一包。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工作上他有点这山望着那山高了。 工作这么难找,他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丁大勇甚至迷信的想着,被制衣厂辞退是不是遭的报应。 可他虽然惦记着当押车工,在制衣厂那边也没堕了名头,没嫌弃过装卸工这个职业,干活也是真下力,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被辞退的时候心里是真难受。 这两天,本是好吃好睡的年龄的愣是失眠了,就怕运输公司这边应聘失败,浪费了他姐的这番心意。 可是前几天才给家里写信说自己入职了制衣厂,算算时间,家里也就刚收到信,结果他却被 厂里辞了。 丁大勇抬手擦了把眼角,使劲绷着才没当众哭出声来。 丁果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了两句。 丁大勇收拾了下情绪,不好意思地涨红着脸去办完了手续,第二天重新走路带风的出了门,成了运输公司的一名押车工。 刚上班的头两三天都是一早走,晚上,或者夜里十点多回,肉眼可见的开心,每天早上上班时都特别积极,下班回来脸上也都挂着笑,比在制衣厂精神头还足,可见这工作真是遂了他的心愿。 只是他想真正达成心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正式上班后才知道,开车的师傅和维修组对技术捂的有多严实。 厂里维护车辆时非修理组的人想好奇过去看看,都会被那些学徒驱赶。 好在丁大勇受他姐叮嘱,并不冒进,将目的压在心里,明面上并没有那么急迫。 倒是跟他一同入职的另一个小伙子,上班第一天就开始钻营,到处散烟,对开车的师傅更是殷勤备至,表现的十分抢风头。 丁大勇像是比较迟钝的不知道维护人际关系一样,老老实实跟在车上,听老押车工和司机师傅一路闲聊。 他不抽烟,也没给开车的师傅递过烟,只安静的跟在带他的那名老押车工身后。对方给开车师傅沏茶倒水时,如果司机师傅在场,他就不过去争活抢风头,只在旁边默默关注学习。 司机师傅不在时丁大勇才会做这些小活计,师傅一来,他就又退到了老押车工身后,把献殷勤的机会让给老押车工。 但要是老押车工或者开车的师傅指使他跑腿啥的,他会十分的麻利的去做。 所以在第三天的时候,带他的那个老押车工对他传授起押车经验来就滔滔不绝了。 丁大勇便以感谢的名义请他吃了顿水饺。 只请老押车工,并没有请司机师傅,老押车工心里熨帖极了,觉得这小伙子会办事。 于是,丁大勇在正式上班的第四天接到通知,安排他跟着出短差。 老押车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看!” “谢谢武哥提拔!”丁大勇赶紧道谢,并竭力压着心底的兴奋长长吐了口气。 除了要出远门的兴奋,还有被认可的兴奋。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是跟着他姐来了丰宁;这是第二次出远门。 丁大勇成了第一个跟着出差的新人,把跟他一同入职的赵海嫉妒的够呛。 以上这些处事方法都是他姐教的。 入职前一晚丁果预先提问,在丁大勇回答后,她帮着梳理纠正,教他的这些方法。 不冒头,但也不能过于木讷。 先拜小鬼,把小鬼拜好了以后再拜正神。 不对着司机师傅献殷勤,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也不用着急,等他独立跟着押车后有的是献殷勤的机会。 丁大勇要跟着出远门是好事儿,但丁果还是有些不放心,仔细叮嘱了一圈,除了叮嘱他路上要机灵点儿,遇事别太莽撞往前冲,多看看、多学学老师傅的处理方式,再就是让他到达一个地方,如果有时间,不妨了解了解当地一些特产、价格,只是先别买,只做到心中有数就行。 丁大勇收拾着替换衣服,一个劲地点头:“姐,我都记住了!” 他理解的是现在不买是因为车上除了他还一个老押车工,更别说还有司机师傅,买了东西不分点出去不合适,分的话挑费又太高。 等他出师,厂里给他安排固定跟着的司机,可以用买特产的方式不动声色的送礼,礼送了,又显得不那么刻意。 丁果对他这举一反三的理解并不反驳,还进行了口头夸赞。 但她真正的想法是提前摸一摸市场,回头好方便倒货。 出差前一晚,丁大勇蒸了好几锅窝头,又炒了一大份咸菜,除了他带着路上吃的,还有给他姐准备的。 另外还给丁果蒸了一锅二合面馒头。 丁果不放心这个堂弟,当弟弟的也不放心他姐自己在家,踌躇着道:“姐,要不…你回家住两天?” 他姐回家住可能糟心一点儿,但胜在安全。 在被否定后他挠挠头道:“那你晚上可得插好门,尤其是屋门,上完插削门后再顶根棍儿,窗户也得关好,热是热了点儿,但是安全。” 丁果趁机道:“放心吧…哦对了,我找人弄够了工业券,能买风扇了,这一两天就把风扇买回来,晚上关着窗户开着风扇也不热,你就甭操心我了,自己注意安全。”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没有对新鲜东西不感兴趣的。 他头一次见到风扇就是在大爷家,当时新奇极了,却又不好多问,没想到他姐也要买风扇了。 等他出差回来就能看见家里的新风扇了。 次日早上不到四点,丁大勇拎着提包出了门。 丁果为了从里面插大门,打着哈欠起来把丁大勇送到门口,重新把门插好,先去屋里把窝头、二合面馒头全收进空间,回屋后自己也跟着进空间补觉。 一觉醒来,外面的时间还不到六点,她就去洗了个澡,坐在凉亭里吃早餐。 四个牛肉包子,一大碗豆腐脑,还有一个煮鸡蛋。 之后把两个军用水壶一个灌满井水,一个灌满冰红茶,出门上班。 距离中秋还有两三个月,厂里要开始忙了,昨天组长找她,准备给她安排固定岗位以及夜班的排班。 不忙的时候只安排白班,一旦进入旺季,为了提高产能,会安排倒班,机器24小时运转不停。 第51章 新v章 丁果已经学完了全部流程,给她安排了正式岗位,跟两名老职工一起负责生胚整形,有点费胳膊。 丁果其实最想负责生胚摆盘的二次发酵环节,没那么累。 但那个环节对温度的掌控至关重要,否则面包的松软度不达标,组长不敢安排没经验的新人,都是老职工负责。 丁果只能先暂时接受了现实,并迎来了她的第一轮夜班。 有空间这个神器,夜班并不难熬,她的睡眠时间很充足,白天还有大把的时间能挥霍,正好查查丁大勇被制衣厂辞退的事。 通过肖红得知,制衣厂那边已经找到了替补,是从之前应聘落选的人里选的。 丁果悄悄打听了下那名青年的情况,确定不是对方做手脚挤走的丁大勇。如此的话,只能说那人运气不错,天上掉馅饼了,但与丁大勇而言,就是吃了闷亏。 丁果准备把事情搞清楚,方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这几天她也仔细想过,既然丁大勇没得罪人,饶是那几天他可能无意间得罪过什么人,也不至于直接把他工作搞掉,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老丁家那边嫌疑最大。 她也没麻烦肖红,自己去制衣厂给看门大爷塞了包烟,递了瓶汽水,开始近乎,打听丁大勇被辞退当天和前一两天有没有钢厂、印刷厂和粮油厂的人来过。 钢厂是丁志钢两口子的单位,后两个是丁建国和丁建设的单位。 为了保证烟没白送,汽水钱没白花,她还顺便问了问纺织厂。 丁念君在纺织厂上班。 不过丁大勇来的那天并没有碰上丁念君,可谁知道这几天丁念君有没有回家,并听说了这事;或者丁家那几个白眼狼去找丁念君献殷勤时有没有跟她提过。 还真让她问着了。 那天有两个钢厂的女同志来访,跟厂里商量定工装的事。 钢厂,女同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为了不冤枉岳红梅,丁果还特意通过描述岳红梅的长相跟门卫大爷确定了一遍,是岳红梅无疑了! 知道是谁就好办了! 丁果笑吟吟地拎着喝空了汽水瓶回去退了押金,边往家走边扒拉剧情,又逮着系统薅了一顿,让耗子帮她调查那个跟岳红梅勾结、辞退丁大勇的制衣厂干部在书里的情况。 差点没把系统愁死。 无他,那人在书里没剧情,连出现都没出现过,就像 丁果理发的那家店的老师傅,丁果真真正正出现在理发店,才牵扯出了理发店老师傅这个人物,否则,就是无数不知姓名的路人甲乙丙丁。 而那个叫‘刘光宗’的小干部就是书里的路人甲乙丙丁之一,这一世因为跟丁大勇有了间接牵扯,被丁果知道了有这么个人存在,将他从不知名甲乙丙丁里拔了出来。 没有对方的相关资料,就意味着不知道对方把柄,丁果若想知道对方的相关情况就得亲自上阵。 “很好!” 感觉她很久没发疯了,精神都要不正常了! 丁果倒背着手回家,走到家门口,碰上了上次那个邮递员。 看见邮递员的那瞬间,丁果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给那个帅哥邻居的信只写了一半,本想着等食品厂应聘结果出来再继续写完给裴澈寄过去,结果她都轮岗学习结束,正式开始上班了都没写,已经把给裴澈回信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丁果以为邮递员只是凑巧来胡同里送信,没想到对方叫住了她:“丁同志,有你的信和…包裹单!” 邮递员因为往丁果家跑了好几趟,所以印象颇深,记住了丁果的名字。 “包裹单?” “是,还是上回那个地址。”邮递员让丁果签了字,把信和包裹单递过去踩着车子离开,留下了拿着信和包裹单还没回过神的丁果。 丁果开门进屋,拆开信一目十行扫完,有点点小内疚。 她忘了给裴澈回信的事,对方已经寄了第二封过来,还在信里说给她搜罗了些南方特产,让她补补身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2节 丁果捏着信叹了口气。 好看的脸得摆在眼前时常看着才能赏心悦目,只靠回忆太缥缈了。 所以她对帅哥邻居没那么上心。 结果现在搞的不好意思了不是。 丁果又重新出门去了邮局。 沉甸甸的一个包裹,险些没闪了她的腰。 “这裴同志也太实在了。” 丁果开始愁回礼了。 从邮局出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收进空间,到家后拆开,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各种水果干,海产干货、椰子糖,还有些军用布票、工业券。 海产干货最多,还附上了每种干货的详细烹饪方法,有的甚至不止一种烹饪方法,一看就是裴澈的字,可以说贴心至极。 丁果长叹了一口气。 仅仅几天的短暂相处,裴澈又是写信又是寄东西,还表现的这么贴心,要说还认为对方只想当个单纯的笔友,丁果觉得她的脑子可以回炉重造了。 一挥手把东西收进空间,丁果跟着进空间提笔写信,将后半截内容补完,打开系统商城给裴澈找回礼。 “耗子,你说我给帅哥邻居回点啥好?” 系统:“灌两桶井水?” 丁果翻了个白眼,井水是好东西不假,但收到的人一定觉得她脑子有病。 “算我白问。” 系统表示乐得轻松,并适时提醒:“宿主,这两天收入严重下降,什么时候再让他们滚动起来?” “快了快了,别催!” 这回得让他们滚时间长一点。 丁果挑来捡去,从商城里买了些高热量的干果,花生、瓜子、核桃。 这几样东西在后世随处可见,但在这个年代还算是稀罕物,当回礼很拿的出手。 花生和瓜子是炒好的,核桃是生的。 既然帅哥那么用心,她决定也用用心,算是表达回信拖延的歉意。 等丁大勇出差回来自己教他做成盐焗核桃仁,跟花生瓜子一并寄过去。 丁大勇这趟出差时间不长,三天就能回来。 反正信已经耽误了,不差这三天。 丁果却不知道,某人在部队望眼欲穿,别说三天,每一分钟就是煎熬。 “小张,确定没有从丰宁来的信?” 裴澈训练回来,都没顾上回宿舍换衣服,听说又送过来一批信件,忙跑来询问,结果却是他不想听到的结果。 “团长,什么信这么着急?” 都来问好几回了。 “没什么!”裴澈摆摆手,耷拉着肩膀转身离开,完全没了一路跑过来时的那股子精气神。 他掏出丁果给他留的地址看了又看,脑子里反复想着自己寄信时有没有把字写错。 “邮编号码的那个0我是不是写的不够圆,可别给我发别的地方去了。” 还有地址里的‘丰宁’,他写字龙飞凤舞,邮局的人会不会没看清? 裴澈患得患失的回了宿舍,拿过信封,在上面一笔一划,方方正正的重新写下一行地址,将邮编号码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决定以后往信封上写地址都要一笔一划的,防止出错。 丰宁,丁果把要回礼的东西以及准备做盐焗的材料准备好,万事俱备只差丁大勇。 她去洗个澡,回卧室补觉。 在空间睡了九个小时,外面才三个小时,左右无事,她就去制衣厂家属院找老太太、老大娘们聊天去了。 丁果深谙聊天精髓,随便摘了几个前世网络上的一些家长里短的瓜,虚拟个人物往上一套,很快就以一张新鲜面孔打入了婶子大娘中间,用瓜把大娘婶子们喂的直打嗝,等丁果准备离开时都舍不得丁果走。 所以,丁果想打听的事只用了两天就打听了个清楚,甚至还获知了一两件刘光宗比较隐秘的事,比如他大儿子回城是违反政策规定的,没待够规定时间,刘光宗就给他办了回来;不仅如此,他大儿子为了回城还抛弃了乡下怀着身孕的妻子。 “他家那个老大下乡后吃不了苦,仗着模样不错就勾搭了村里一个干部家的闺女,办了酒席。要回城时哄着他老丈人给他盖了戳子,哄着他前头那个媳妇,说早晚回去接她,结果没影了。他前头那个媳妇傻,人家里不傻,早就打听着他家是哪儿的了。见他一直没有音信,自家怀孕的闺女孩子都生了也不见女婿回去,哪儿还不知道原因啊?就从村里叫上十来个人,带着那闺女和两个月大的孩子找来了。” “后来咋处理的?”丁果又抓了把瓜子递过去,两眼放光。 那大娘道:“还能咋处理?他回城没多长时间家里就给他说了个工人对象,等乡下媳妇找上门的时候他都结完婚了。乡下那个不依不饶,闹了一宗,把家都砸了,最后把孩子一扔,拿了赔偿回了乡下。” 丁果愤慨道:“这样的人家肯定家风不止,但凡家风正的人家教不出这种陈世美。” “可不呢,一家子穷算计,贪便宜没够,谁找他办点事都得从人家手里抠点东西出来。看着吧,这刘光宗早晚得让人收拾了。” 丁果笑了。 甭早晚,就这三五天的事了。 这年头送礼收礼啥的不容易找证据,但这同样也是个空口白牙都能把一个人打入地狱的年代。 丁果汇集了下听到的这些八卦,又侧面找其他人印证了下真实性,挑挑拣拣的写好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她在信里没提丁大勇被恶意辞退一事,也没把对岳红梅的怀疑表达出来。 有时候刀悬在头顶,比直接砍下来更令人心慌。 等刘光宗被调查的消息传出来,就会成为悬在岳红梅头顶的刀。 除了悬在头顶的刀,还有准备直接捅进她心脏的刀。 丁果开始扒拉丁建国、丁建设和丁念君的剧情。 刘光宗的个人资料不明显,但这几个人在书里的生活可太丰富了,作为看完全文的读者,没人比丁果知道的多。 书里描述,丁建设花钱大手大脚,每个月的工资基本都花在了丁念君身上,攒不住钱不说,完全不够花。 为了能满足他给丁念君买东西的愿望,他就偶尔从粮油厂偷油渣饼子出来卖。 不算频繁,但根据书里他们后来吃团圆饭聊起当年那些事的时间线判断,原主回城前、回城后的几个时间段丁建设都上过手。 这是丁建设忆当年时颇为 得意的一段经历。 当时大家都当乐子听,没人去判断这事对不对。 甚至在丁建设嘴里,管仓库的和看大门的都是傻子,毕竟他倒了那么多次,都没逮住机灵灵的他。 其实就是女主光环顺便普照了丁建设,要不是因为他是给女主做奉献的,哪儿能次次得手,还能让他在多年后得意洋洋的炫耀? 丁果就又写了三封匿名举报信,一封比较长的准备寄给丁建设厂里,另外两封就是写了两张纸条,给丁建设口中的‘傻子’,看这次还能不能逮住机灵灵的他。 “丁建国有啥事呢……”丁果屈指敲着桌面,结合原主回城前后的时间线捋着书里的剧情,丁建国近期是没啥事儿。 按照正常剧情发展,他这段时间正忙着恋爱结婚找房子呐,连原主这个亲姐姐被爸妈嫁给首都那边的傻子都不清楚。 只知道‘丁果’回城了,‘丁果’又从家里消失了,消失了好几天他才察觉到那个大姐不在,随口问了一句,岳红梅怎么说怎么是,他便没再多关注,可见其不待见的态度。 丁建国近期没啥事儿,但会在一年半以后因为他操作上的失误险些让一名工友丧了命。 虽然后来命保住了,可也落了个终身残疾。 当时丁建国吓坏了,他根本不敢承认是他操作失误导致的事故,后来还是厂里调查出来的,颇费了一番工夫。 厂里要严肃处理丁建国,是潘顶峰托这边的关系帮忙把事压下去的。 不过受丁果穿越影响,他的工作不会变动,一年后的那场事故也就不会发生了,避免了那个无辜角色的悲惨命运。 没发生的事影响不到丁建国,得扒拉点在这之前的事,最好是工作上的失误。 扒拉了一圈暂时没找着,丁果转移目标,先不考虑丁建国,去扒拉丁念君的隐藏剧情。 作为书里的女主,她的信息可太丰富了。 作为一个后来能抓住改开浪潮,成为第一批下海吃螃蟹的人,丁念君的思想并不简单。 当然,这时期的丁念君开始动脑子想办法给自己攒身家是因为潘顶峰。 在跟潘顶峰确定关系,并知道他家世情况后,丁念君知道在家世上丁家跟潘家不对等,她天然就矮一头。 不想让潘父潘母看不起,可家世又是硬伤,她就想从其他地方找补找补,给自己多攒点家底,手里有钱,方便她笼络潘顶峰周遭的朋友,给公婆买起礼物来也不用抠抠搜搜。 虽然她知道岳红梅不会亏待了她,可就算丁家浑身都是铁也打不出多少钉子。 所以,丁念君利用工作便利将厂里生产的合格料子改写成瑕疵品,再利用职务之便将几匹‘瑕疵’布料买出来,低买高卖,中间那笔不小的差价自然就落进她口袋里了。 不过因为丁念君是女主,作者怕女主行为起到不良影响,所以倒料子的事不是她主导,而是她在厂里的某个好友操作的,找她签字批的条子。 明面上的丁念君并不知道其中猫腻。 但看书的读者都跟明镜似的,还纷纷在书评区调侃他们的女鹅是个小机灵鬼。 毕竟,给好朋友签字的时候不知道,等拿到她那份,回去抖开料子的时候还能不知道?要是真不知道她怎么按好布匹的加钱卖的? 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况且也不止一次。 丁果不直接搞岳红梅,她知道怎么才能让岳红梅疼,就是搞她在意的人。 丁果跟系统确定好丁念君倒布料的时间线,写了封举报信。 嗯,这封举报信一写,她那个所谓的朋友自然会被牵连。 丁果并不觉得对不起对方,那个叫陆晓梅的女孩后来是丁念君比较器重的下属,这个下属替丁念君去老家那边办事时没少讽刺、打压三婶一家,还当面说三婶不识抬举,所以虽未见面,但也挡不住丁果想收拾她的决心。 岳红梅一直关注着制衣厂那边的情况,得知丁大勇已经被厂里辞退,一阵神清气爽。 这几天堵在心口的那股浊气都彻底通了。 但这件事岳红梅不敢跟丁志钢提。 再怎么说,丁大勇也是老丁的亲侄子,这种关乎一个农村侄子有可能留在城里改变命运的大事,一旦让丁志钢知道她搞了破坏,刚刚缓和的夫妻关系又要恢复前段时间的严冬。 “活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3节 让他满嘴胡说八道,让他打建国。 收拾不了丁果还收拾不了一个泥腿子? 岳红梅心里痛快,晚上回家还蒸了两大锅韭菜鸡蛋的素包子,暗搓搓庆祝丁大勇滚蛋。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岳红梅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丁大勇居然在在城里找到了工作?谁给他找的工作?” 丁果吗? 城里工作这么难找,那么多青年都闲的成天在街上东游西逛的,丁大勇一个从乡下来的泥腿子居然都进制衣厂了。 丁果怎么有这种本事? 还有,丁果自己呢? 算算时间,丁果的粮食关系应该办好了,怎么还没转过来? 岳红梅沉不住气了,下意识想去推旁边呼噜声震天的丁志钢,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然后第二天她托人去厂里请了个假就去了知青办。 一问,顿时炸了。 丁果她居然不声不响给自己办去了食品厂,粮食关系也直接转了过去。 这事儿肯定不是一天办成的,也就是说,在丁果带着丁大勇回家那天,她说不定已经有门路,或者参加完了食品厂、制衣厂的招聘,却还大言不惭的回家让老丁帮她和那个泥腿子安排工作。 岳红梅越想越气。 但她已经动了丁大勇,要是再去招惹丁果,丁果肯定会怀疑到家里这边,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回来闹呢。 “早知道收拾那个搅家精了。”岳红梅懊悔地想着。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真要把丁果的工作搞没,她还真得好好思量思量。 就比如现在,越思量越不敢。 丁大勇工作没了就滚回老家了,丁果可在城里呢,这扫把星要是发起疯来,他们都不得安宁。 所以尽管岳红梅快气炸了,却也只能憋着。 岳红梅这边情绪波动一激烈,耗子就及时给丁果汇报了这个消息。 丁果回头看看身后的邮局,她是才把信送出去没错,但这信息传递应该没这么快吧? 自己又哪儿招着那个便宜妈了? 算了,不重要,这是好事儿,有情绪波动她就有收入,这不今天的饭钱就给她贡献出来了,还绰绰有余! 丁大勇出差回来,整个人黑了一层,瘦了一圈,到家后匆匆打水洗了个澡就回屋补觉。 丁果早上下了夜班,丁大勇刚好恢复活力饱满。 这精神头不剥核桃可惜了。 姐弟俩一起忙活,剥了足足十斤核桃。 “姐,剥这个干啥?”丁大勇不解,吃的时候现剥不好吗? “做盐焗核桃仁!” “啥叫盐焗核桃仁?”丁大勇眼里闪着求知的好奇光芒? 丁果狡黠一笑:“想学吗?” 傻孩子点点头。 他听都没听说过,觉得新鲜,他姐要是教他,他肯定学。 傻弟弟好学,她这个当姐的肯定教,包教包会。 很快,家里就飘起了炊烟,丁大勇站在炉子前头挥汗如雨,他姐在旁边磕着瓜子指挥。 第52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丁果临时改了主意,并没有全部做成盐焗的。 一半盐焗,一半糖炒。 她动手能力不强,但她理论知识丰富,丁大勇又不是个蠢笨的,丁果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丁大勇上手很快,最后成品出来时这孩子都一脸怀疑。 “这是我 做的?” 一个核桃居然还能做出花来,丁大勇只觉得长了见识。 丁果看着倒进笸箩筐里放凉的糖炒核桃和旁边的盐焗核桃仁,点点头,一脸鼓励加肯定:“不要怀疑,这就是你做的,快来尝尝!” 丁大勇尝了尝盐焗的,又吃了块糖炒的,嘿嘿笑道:“姐,糖炒的更好吃。” 搁这么多糖,他觉得炒鞋垫子都好吃。 盐焗的…嗯,其实吃几颗咂摸咂摸,也挺香,只是他更爱吃甜,都好吃,都好吃,用这么多料呢。 还有做盐焗用的盐,得问问他姐能不能用来炒菜,反正不能浪费了。 丁果:“好好学,过年回老家时教教我三婶。” 等改开开始,可以让三婶去城里摆个炒货摊子,生意准差不了。 丁大勇并不知道他姐的计划,倒是没敢说反驳的话,只在心里嘀咕,他娘可不舍得用这么糖、盐来炒个核桃吃。 嘴里的核桃又脆又香,而且晾了一会儿更酥更脆,好吃的让丁大勇费了很大劲才克制地住了嘴。 这是他姐朋友要的东西,再好吃也不能多吃。 “敞开吃,有咱自留的份。”丁果将炒好的核桃各留了二斤,装进她准备好的罐头瓶子里,只要丁大勇不嫌腻,随便他吃。 剩下的全部打包好,给裴澈寄去。 丁大勇打算帮他姐把东西送过去,丁果暂时不想暴露裴澈的地址,毕竟原主下乡的地方丁大勇清楚的很,到时候一看地址不对肯定起疑,便给他安排收拾菜园子,她自己拎着去邮局。 明面上她只拿了核桃,也不算沉,丁大勇便没坚持,勤勤恳恳去整理已经发芽的菜园子了。 等丁果从邮局回来时她手里多了两台风扇,进门装模作样地感叹:“可算来货了!” 这几天一直睡空间,睡醒就去找人聊天打听消息,忘了提前把风扇买好摆出来了。 丁大勇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姐,你咋买了两台?” 丁果瞪他一眼:“咱俩人,一屋里一台啊。” 丁大勇这实诚孩子快急哭了:“姐,这东西又精又贵的,你自己买一台放屋里用就行,咋还给我买了呢?不行不行,我娘知道非抽死我,咱赶紧退一台去,我不怕热!” 这是风扇,是跟自行车一样的大件了,有的人家结婚都置办不上这么一个大件,他姐居然给他也买了一台。 丁大勇心里滋味复杂,刚才还是差点急哭,这会儿是真的哭了,又感动又心疼,这么贵的风扇,他姐居然给他也买了一台。 可是不能要,这太贵了! 丁果嘴角抽了抽:“瞧你这点出息,姐能买两台,那是姐有买两台风扇的能力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这东西太贵了,姐你得给自己攒着钱,咱退一台去!”丁大勇摸着眼泪道。 丁果笑得不行,她装模作样地转头看看大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给人做炒核桃不白做的,行了,别多问,总之你知道你姐有那个能力就行了。” 也好,为以后让丁大勇从各地搜罗物品做个铺垫。 最后在丁果的各种安慰下,丁大勇总算接受了他姐给他买了台风扇这个事实。 他诚惶诚恐的抱着风扇回到他屋里,仔细的撩着汗衫擦了又擦,心里感动的快不行了。 这风扇他肯定不舍得用,回头缝个布罩子罩起来,别落了灰,等他将来娶媳妇时摆家里撑门面。 不过要是能劝他姐退掉最好,让他爹娘知道,真能给他打断腿,虽然风扇不是他让他姐买的。 老贵了! 见傻堂弟这样,丁果决定暂时搁浅提车的计划,琢磨着还是找找修车摊凑零件自己攒一个吧。 她不会攒,但大勇不是想学修车吗,让他琢磨。 自行车也是车,目前没有货车练手,先学学攒自行车也行。 丁大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懵了一下,接着眼底迸出了耀眼的光彩,兴奋搓着手问:“姐,还能自己攒洋车?能行吗?” “行不行看你手艺啊。”丁果委以重任地拍拍他的肩膀,“咱也不着急,你先慢慢了解了解,学习学习,争取将来咱自己攒自行车。” 弄好了还能倒卖呢,既是一门手艺,也是一门生意。 当然,不着急倒卖的事儿,先攒两辆骑着上下班也方便。 丁大勇又多了个奋斗目标,每天过的可充实了。 丁果去新华书店帮他买相关的书籍,资料没那么全,也不是那么对口,但丁大勇也看的入迷,可见他是真喜欢这个。 下了班,他还跑去修车铺子跟铺子里的师傅聊家常,不过这次目的太明显,没聊几句就被修车师傅骂骂咧咧地赶了出来:“小兔崽子,还想偷师学艺。” 丁大勇也不气馁,丰宁这么大,也不是只有一间修车铺子,他再换一间,装模作样地进去看各种零件,跟师傅讨价还价,先摸行情。 等这家去不得了他又换另一家。 在厂里,他跟带他的老押车工关系搞的差不多了,就逮着人家的自行车观察,老押车工好奇询问,丁大勇也没隐瞒,很坦然地说没有票,也买不起新车,就想研究研究看能不能自己攒一辆。 还顺便问老押车工有没有这方面的书籍能让他参考参考,还真借到了一叠资料,回家后点灯熬油地把资料誊抄了一份,留着慢慢研究学习。 比上学时有劲头多了。 丁果一周夜班结束,换成了白班,还有点不适应,白天没空到处游逛了。 各车间的气氛也有些紧张起来。 厂里刚召集各车间领导开了场会议,又要举办每年都会进行的技术大比武。 今年有所不同,除了技术大比武,还有新品研发活动。 鼓励各车间干部、职工做新品研发,一旦被厂里采纳,先进车间、先进小组和先进个人的荣誉就拿定了,技术大比武项目里还会多加10分。 有了这10分,能捞到手的荣誉可就不止新品研发的荣誉了。 各车间领导都振奋起来,可振奋过后又开始头疼了,新品研发哪儿那么容易啊! 之前不是没搞过,各地各厂都在尝试研发新品,但能被认可,还能成功上市并取得不错的市场反应的产品却没几个。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4节 大部分都赔钱,能给厂里创效益的少之又少。 自己厂里这边都多少年没出新品了,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又准备搞这个。 不少人叫苦连天,但这却打到了丁果的手背上,她准备耀眼一把,捞点成绩,方便她调个比较舒服的岗位。 至于做什么,那可太多了。 后世是信息轰炸的时代,饶是丁果不爱做饭,但也没少刷各种厨艺、烘焙相关的保姆级教程,不妨碍她爱看这类视频,觉得解压。 饶是每个步骤和使用的材料的克数记得没那么准确,但这不是能实验嘛,实验就允许失败。况且新品研发是小组行动,并不是个人行动,可不能小瞧了这时候的劳动人民,她只要提供出思路,组里那些有经验的大姐反复制作几次就能找出失败的原因所在并加以调整改善,最终总能比着葫芦画瓢,做出丁果描述的成品。 况且,丁果这段时间在食品厂上班也不是白上的,手上功夫已经有了,再加上脑子里丰富的理论知识,她自己摸索摸索也能鼓捣出来。 只是要先从哪款甜点入手,得好好考虑考虑。 脑子里花样太多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在姐弟俩每天忙碌且充实的时候,制衣厂那边的刘光宗却觉得天要塌了。 有人居然匿名举报他贪污受贿,还列举了不止一件。 他之前为了帮人办事是收了点小恩小惠,可他觉得没什么不对的,甭管谁找人办事也没有空手开口的吧? 是,他是有几次收了东西或者钱没给人把事办好,东西或钱也没退,可他同样觉得没什么不对,他虽然没办成,但他确实帮着垫话或者跑腿了呀,他白开那个口,白跑那个腿呀? 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谁他妈这么闲得慌来翻他刘光宗的旧账? 哦,举报信里还提起了他儿子回城不符合政策的事…… 他妈的到底是谁啊,这是要整死他啊! 刘光宗面对着调查小组的同志额头冷汗直冒,连连喊冤。 心里也在飞快盘算自己被举 报的这几件事有没有留下证据。 除了他儿子回城那事,旁的收礼事件都没有证据可查。 但就怕他们找当事人询问,若遇上个脑子不清醒的一五一十交待了,那就真完了。 他儿子那件事是真经不起查,不过当时他也是托了关系的,对方并不是他这种制衣厂的小干部,有关系有人脉,调查到那人那个环节,应该能帮他把事压下来吧。 刘光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微微心安,现在就是咬死了不承认,先看看调查小组的人能查到哪一步,哪个跟他有来往的憨货会经不住恐吓利诱全盘托出,他再针对具体情况具体应对。 “老张,我刘光宗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吗?”刘光宗哭笑不得地道,“我哪能干这种事?” 调查小组的人都是厂里同事,不说关系多好,但彼此都认识,平时在路上碰见也都寒暄着打声招呼。 这种事一般不会直接惊动公安部门,多半都是厂里先自查,只要情节不是特别严重厂里就自己处理了。 而他被举报的这种情况,即使证据确凿也是厂里直接下处分,不会惊动到公安那边。 刘光宗心里有数,所以他有点慌,却不多,试图套套近乎,处分不处分先不说,看能不能找到举报他的人,他好碾死对方。 “刘光宗同志,请你严肃一点,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 被刘光宗喊‘老张’的同事眉头一拧,心里十分不悦,厉声道。 刘光宗现在可是正在接受调查的问题人物,当着调查小组其他同事的面跟他套这种近乎岂不是要给他沾染一身骚? 况且,他跟刘光宗也没那么熟。 刘光宗呐呐地赔笑,又依次看向其他人,大家都避开了刘光宗的视线,垂着眼皮语气严肃地进行提问。 刘光宗心里骂娘,面上还得连声喊冤。 这次就算最后调查结果显示他没有问题,年底想升迁的事恐怕也黄了。 刘光宗简直要呕死了。 肖红在厂里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骑车去食品厂找丁果,兴奋地告诉她刘光宗被调查的事。 丁果准备举报刘光宗之前问过肖红,帮忙打听丁大勇被辞退的事做的隐不隐蔽,肖红让她大胆放心的举报,她这边不会被刘光宗怀疑到。 这姑娘毕竟有个在革委会当领导的叔叔,她这个叔叔又特别喜欢肖红这个侄女,平时也多有教导,所以肖红在这方面非常谨慎。 况且就算真被刘光宗发现了她也不怕,她又不是没背景。 投桃报李,肖红帮了她这么多,丁果也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提醒一下肖红,看看能不能让她叔叔提前规避那场变故。 书里对肖红叔叔的着墨点不多,但也清晰地表达出了肖红叔叔并没有仗着坐在那个位子上就为非作歹,不分青红皂白地祸害人。 好像也是因为他不与其他人同流合污,才会在后来被人恶意陷害。 肖红遗憾地道:“其实刘光宗那边最大的事就是他儿子违规回城,但能办成这件事,他找的关系肯定也有背景,为了不被牵扯,他找的人肯定会把这件事压下去。至于他收受贿赂的事,给人家办成的肯定不承认,咬死都不承认,因为一旦认了就会受牵连,工作可能都保不住;那就只剩下他没办成、还没给人退还东西的,加起来数额并不算大,所以厂里应该会给处分,严重的话就是撤掉他的职务,到不了开除的地步。至于原因么……” 肖红说着话,拆开了丁果递给她的两个小油纸包,里面各装了一把不同口味的炒核桃,她随手捻起一颗扔进嘴里吃着,“刘光宗他爹对厂里有功…诶,这核桃怎么这么甜?好好吃啊!” 她神神秘秘地朝丁果身后的食品厂看了一眼,小声道:“你们厂里出的新产品?” 这核桃一尝就是经过加工了的,裹了层糖,裹的还特别均匀,不厚不薄,核桃也格外脆,格外香,吃了一颗还想吃第二颗。 她以为这是丁果从厂里顺的,还赶紧将油纸包窝了窝,要往斜挎包里塞。 丁果哭笑不得地制止了她的动作,道:“这是我堂弟自己炒的,一包糖炒的,一包盐焗的,你都尝尝,喜欢哪种下次做了再给你带。” 肖红惊讶:“你堂弟还会做这个?” 她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丁大勇被制衣厂录取那天,在公告栏前头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 真看不出来丁大勇还会做这种精致小吃。 丁果不遗余力的夸奖自家弟弟,笑道:“这孩子是个勤快的,他连馒头、窝头啥的都会做呢,炒菜手艺也不赖。” 炒菜手艺跟三婶还是没法比,但现在让她调教的比之前好了很多,跟大部分人比起来,厨艺也挺拿的出手了。 肖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笑道:“哎呀,真看不出来。” 她觉得又好笑又好玩,这么大年龄的男孩子她还没见过有会做饭的呢。 当然,是善意地起哄,随口道:“有机会尝尝你弟的手艺。” 她一时嘴快说了这么一句,说完才觉得不合适,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丁果却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道:“没问题,哪天你有空去家里,咱一起吃个饭。” “我开玩笑的。”肖红微红着脸道,“说刘光宗他爹呢,怎么绕这上头了……” 她忙说回刘光宗他爹。 刘光宗他爹失去了一条胳膊,是为了保护厂里利益受的伤,所以厂里看在刘老爷子的面子上也会对刘光宗格外照顾,总之意思就是,这件事不能把刘光宗按死。 丁果遗憾地叹了口气。 按不死就按不死吧,如果调查组的人给力点,能把刘光宗从他的职位上撸下来,也够那家伙难受的。 即使撸不下来,想往上升职的希望也很渺茫了。 所以甭管怎么算,都是刘光宗更吃亏。 这样丁果心里就舒坦了。 等肖红离开,丁果心情大好地回了车间,继续她的新品月饼实验。 目前厂里正在为中秋而忙碌,丁果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从月饼入手,也应景。 不过刘光宗被调查的事不能她一个人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得让岳红梅跟着‘乐一乐’,就是不知道她乐不乐的起来。 丁果中午就去了趟邮局,将电话拨给了岳红梅,等岳红梅接起来时,她粗着嗓子,学着前世仙侠电视剧里那些大魔头大反派说话的语调,将声音压的极低,拉长语调慢幽幽说了句:“刘光宗被调查了!” 然后就啪的挂了电话。 岳红梅:…… 第53章 这是丁建设家吗? 三伏天里,岳红梅却觉得从后脖颈窜起一股凉意,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脱口而出的询问声音尖利:“你谁……” 但没等她问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那头把电话挂了。 岳红梅额头沁了一层冷汗,大脑一片空白,握着话筒愣了好久,旁边的同事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人家索性从她手里拿过话筒扣了下去。 看着岳红梅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几个同事小声蛐蛐起来。 “咋了这是?” “不知道啊,瞧那脸白的跟鬼一样。” “这段时间她脸色就没个好看的时候。” “可说呢,没想到她那个养女的亲爹妈居然是劳改犯。” “是啊,要不是从报纸上看着,咱都不知道。” “你们说岳红梅之前知不知道?” “能不知道吗?她胆子也是真大……” 丁念君在潘顶峰的建议下登报跟亲爹妈断绝了关系,只是没选好时间,报社给她发出去时,潘顶峰那边刚好 得知自己被丁果举报,正焦头烂额,丁志钢两口子也正因为知道丁果回了汇阳而每天坐立不安。 所以这件事除了在钢厂引起一阵了轰动,丁念君预想的丁家父母欣慰地温情画面并没有如愿上演,岳红梅也没心情给她庆祝。 刘光宗被调查了? 岳红梅走出办公室心口还在噗通噗通直跳,为什么被调查?是因为她送礼时被人抓住了还是纯属凑巧? 还有,刚才给她通风报信的那人是谁? 这年头电话失音本就严重,加上丁果刻意改变声线,所以岳红梅压根没听出是丁果的声音。 岳红梅惶恐极了,手脚冰凉,完全没了心情继续上班,找厂里请了假,骑车去了制衣厂。 她得找人问问刘光宗是为啥被调查的。 打听一圈,结果还不错,说是刘光宗收了人家的钱没给人办成事,结果钱也没退给人家,让人家举报了。 再有就是他大儿子回城手续办的不合规,一起举报了。 跟她没关系就好。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5节 岳红梅大大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没松到底就又提了上来。 虽然不是她跟刘光宗之间的交易遭人举报的,可万一调查组的人把这事查出来了呢? 或者刘光宗为了获取原谅,主动自己交代出来呢? 那岂不是她要跟着完? 咕咚! 岳红梅吞了口口水,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接下来的两三天,岳红梅就有些魂不守舍了,工作上出了几次小失误,做饭时不是放重了盐,就是忘了放盐。 丁志钢都看出些不对劲了,道:“你咋了这是?还有,我听说你这两天连着请了三次假,干啥去了?” 此时,他也才看出妻子神情有些不对,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 可不严重么?岳红梅提心吊胆的,生怕刘光宗把她供出来,她迫害丁大勇失去工作的事被揭开还是小事,一旦牵扯到行贿受贿,制衣厂那边肯定要联系钢厂这边,对她影响也不好。 这两天饭吃不香,觉睡不着。 请假当然是为了去制衣厂打听刘光宗接受调查情况的进展。 “没事,这两天身上不舒坦。”岳红梅找了个借口,道。 丁志钢拧了拧眉。 搁在以往,他听到这种话肯定会以为妻子病了,并为此焦急担心,但现在他想的是…是不是念君她亲爹那边有啥消息,戳着岳红梅的心了? 毕竟身体病了不会导致精神恍惚,只有心里病了才会魂不守舍。 丁志钢越想越上头,隐隐觉得自己头发的颜色都变了,他啪地一拍筷子,冷声道:“病了就在家歇两天,去找个大夫看看!” 起来阴沉着脸回了卧室。 岳红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这两天因为失眠让她大脑反应没那么快,见丁志钢这幅态度,语气冷硬,心里也窜起一股火,大声道:“丁志钢你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希望我什么态度?作为一个男人,你觉得我应该有个什么态度?”丁志钢转身,大声咆哮道,“这些年我是对你不好还是对丁念君不好?你还要想要我什么态度?” “爸、妈——”丁建国也吃不下桌上的饭了,他妈这是放了多少盐,当然这不重要,爸妈这和好了没几天,怎么忽然吵起来了呢。 岳红梅本就因为提心吊胆紧绷着心神,吃不好睡不好,火气也大,现在听丁志钢这么阴阳怪气的,火气哪儿还压的住,啪的一摔筷子站了起来,大声呵斥回去:“丁志钢你有病啊,没完了是吧?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 “妈!” 丁建国忙大声拦住岳红梅的话头,丁建设也起来劝着,两个小的则吓的脸色都白了。 丁志钢冷笑:“好啊,你终于说出来了,岳红梅,早就不想和我过了是吧?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个男人……” “丁志钢!”岳红梅气得两眼通红,抄起桌上装着稀饭的碗就砸了过去。 啪! 碗在丁志钢额头上碎开,小米汤混着一抹嫣红顺着丁志钢的脸颊滑了下来。 屋里先是一阵静默,紧接着便是岳红梅尖利地声音:“老丁!” 她刚才就是气昏了头,她没想真伤了丁志钢,可谁能想到居然扔的这么准呢。 “爸!” 丁建国几人脸色一变,扑了上去,乱成了一锅粥。 丁念君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事儿的。 丁建国去纺织厂通知的她。 虽然在潘顶峰的说和下,大妹跟爸之间的矛盾化解了,可他也能感受的出丁念君态度上的变化。 虽然丁念君说是因为刚登报跟亲生父母那边断绝了关系,担心左邻右舍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所以最近才很少回去。 但丁建国总觉得大妹似乎跟爸之间起了隔阂,极力在中间斡旋,想让他们恢复之前的父女关系,这次爸受伤就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丁建国只猜中了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丁念君这段时间确实太心烦意乱。 潘家因为丁果举报的原因在逼着顶峰跟她分手,还用强势的态度给潘顶峰安排了几次相亲。 这些是她留在大院的眼线,潘顶峰的某个发小告诉她的。 这是关乎她以后的命运的大事,她都担心死了,哪儿还有心情回丁家扮演小女儿姿态? 况且她也因为丁志钢前段时间的态度而记恨上了,居然要把她赶出家门,还是当着丁果的面宣布的,让丁果跑来厂里羞辱她,让她在丁果面前生生矮了一头。 哪怕后来重新上演了父女情深,可她在丁果面前也得意不起来了。 所以,她对丁志钢自然少了以往的孺慕亲昵。 不过丁志钢受了伤她还是得回去看看,并且表面功夫在丁建国面前表现的很好:“哥,爸伤的不严重吧?你昨晚怎么不来通知我呢?去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这回真是妈的不是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我去请假……” 说着就急匆匆的样子想回厂里请假,一副恨不能马上插翅飞回去的架势。 看着丁念君焦急的样子,丁建国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是他想多了,念君确实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怕左邻右舍说闲话才不想回家属院的,他忙拦住,笑道:“爸没事,没事的,问题不严重,清理完伤口大夫就让回家了,今天也正常上班了。妈也很自责,你回去也正好陪陪妈!” 又道:“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担心他,指不定多高兴呢。” 丁念君顺着他的动作住了步子,咬了咬唇,微微垂着头,语气里带了点点委屈,轻声道:“爸真的会高兴吗?” 看着大妹委屈的样子,丁建国心里一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爸当然会高兴,你可是他最贴心的小棉袄!” 突然反应过来丁建国没提丁果,她心头一动,嘟嘴佯装吃醋道:“哼,大姐才是爸的小棉袄吧!” 丁果? 丁建国眼底露出嘲讽,爸受伤了,他却连丁果住哪儿都不知道,那个大姐也是心狠,搬出去住居然连个地址都不给家里人留,他冷哼一声,道:“不提她,你回去上班吧,我也回去了!” 说完骑车走了。 丁念君眼底迸出光彩,丁果又跟家里闹矛盾了? 也是,她举报了潘家,莫说妈会生气,爸肯定也不高兴。 当然了,最不高兴的人还是她! 丁念君回了厂里,刚进办公室,就察觉到同事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不等她细想,她的顶头上司宋主任出现在了门口:“丁干事回来了没…哦,回来了,小丁过来一下。” 丁念君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过她面上不显,还是甜甜一笑,脆声应了句:“来了!” 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几个同事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兴味不明。 傍晚下了班,丁建国没在熟悉的路口等丁建设,因为建设早上跟他说过晚上要晚点回家,他也知道建设去干嘛,本来想让他晚两天,毕竟爸才受了伤。 但建设说他前天就跟人约好了,除了跟他合伙负责打掩护的同事,还有买家,不好失约。 丁建国当时已经想好要去告诉丁念君这事儿,以念君懂事的性子晚上肯定回家,有念君陪着爸妈也一样,就没再 阻拦。 到了家,他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丁建党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厨房里有动静,他妈一如既往地忙活着,丁香在打下手。 丁建国心情复杂。 最近家里接二连三地不顺畅,连小妹都懂事了,知道帮妈干活了,大姐却…却依然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丁建国摇摇头,眼底是对丁果说不出的失望。 不怪他们偏疼大妹,就这样的情况,放在谁家里,谁不偏疼念君那样的姑娘? “爸!”丁建国收回思绪,笑吟吟地坐过去,关切道,“头还疼吗?” 能不疼吗?伤口往往都是第二天最不好受,不过丁志钢不想让大儿子担心,摆了摆手,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倒是昨晚挨了这一砸,妻子眼底一瞬间的心疼、愧疚和担心,让他明白妻子心里是有他的。 昨晚是他敏感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看到妻子情绪不对,他应该问问详细原因,而不是一味的乱吃醋。 今天早上妻子跟他坦白了,是因为丁大勇。 他也是真没想到丁果不但帮她自己安排好了工作,居然还给大勇也找到了工作。 但妻子记恨丁大勇打伤建国以及对他这个大爷不尊重的事,一时冲动,就找人把丁大勇的工作搅黄了。 而帮她办事的那人这两天被人举报了,岳红梅担心会牵扯出这事儿,怕他知道了不高兴,所以这两天才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知道的那一瞬间丁志钢确实很生气,他可太清楚一个农村孩子能在城里谋份工作的难处和重要性了,这简直就是毁了大勇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面对妻子的痛哭忏悔,又表示等回老家的时候会从别的方面补偿一下老三家,他又心软了,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也是大勇那孩子没这个命!” 不过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怨丁果。 他也觉得丁果带大勇来家里那天工作的事儿肯定已经有眉目了,结果她偏不说,在那儿挑事,要是她直接痛痛快快地说开,家里能起矛盾吗? 而且,那晚说让他帮丁大勇找工作,他们这当大爷、大娘表现的也很不体面。 他们口口声声说城里找份工作多不容易,委婉地劝丁大勇回汇阳,结果转头丁果就给大勇安排下了,这一无形的巴掌打的他老脸发烫。 那个搅家精就是故意的! 丁志钢收回思绪,问大儿子:“建设呢?” 丁建国:“建设有事,晚点回来。对了……”他笑道,“今天我跟念君说了声,把那丫头担心坏了,急的恨不能当时就回来,我一个劲拦着才没让她请假。” 丁志钢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昨晚他脱口而出的话不光是对妻子的不尊重,对念君其实也是一种伤害,幸亏昨晚念君不在。 现在听大儿子这么说,忙佯怒道:“一点皮外伤跟念君瞎说啥?幸亏没让她请假,为这点事让君君请假,我老脸往哪儿搁?” 丁建国知道他爸不是真生气,笑道:“这不没请吗,不过今天晚上念君肯定得回来看看您,她可是您最贴心的小棉袄了。” 厨房里,岳红梅耳尖的捕捉到大儿子说念君要回来,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小声跟丁香道:“你哥这人,就不能提前先给我打个电话。” 她好多买几个菜,君君好长时间没吃她做的菜了。 丁香也高兴,雀跃道:“太好了,念君姐要回来了!” 结果,等饭菜摆上桌,都没人进来。 丁建国挠了好几次头,不应该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6节 以念君懂事的性子知道爸受伤了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一定是工作上有什么事。”岳红梅打着圆场道,“我们先吃,吃完建国去厂里看看。” 丁建国心里十分不安。 丁志钢也从期待变成了失望,他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太敏感,可怎么能不敏感?从上次和好后他能感受出念君对他的态度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知道这是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所以一直觉得愧疚。 可真当这个养女在知道他受伤却没回来时,一时又觉得心寒极了。 自己到底养了她二十年,不过就是恼了那一回,她就记恨上了么? 丁念君此时哪儿还顾得上丁志钢?早把这事忘了! 今天主任把她喊了过去,说接到举报,她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厂里布料,还是将合格产品以瑕疵品处理的,之后又私下高价售卖。 丁念君当时觉得天要塌了,她哪儿敢承认,慌乱之下,就把事情全推到了好友陆晓梅身上。 反正她只签字,没去仓库核验过货,所以即使真是主任说的情况,她也是不知情的那个,责任在报单子的那个。 至于说她私下倒卖,她是不会承认的,厂里就算调查到买布料的人,那些人也不会承认。 况且她也不做熟人买卖,厂里应该连查都查不到。 没有明确证据是她最大的底气。 丁念君倒是没被扣留,但陆晓梅却被留下了,在接受调查小组的人盘问。 丁念君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脑子里一遍遍回顾倒布料的前后过程,看有没有她忘了的漏洞。 又在想,到底是谁举报的她。 丁果? “一定是丁果!” 丁念君咬牙切齿地说着,却又对这个想法有些不自信。 丁果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啊! 这种事晓梅肯定不会往外说,她就更不会了,别说往外说,她连丁家人都没说。 毕竟那几次倒布料是为了攒私房钱,要是爸妈他们知道了那还算私房钱吗? 再者,她也担心爸妈知道她有赚钱的门路就不给她补贴了! 心里乱糟糟的,哪儿还想得起丁志钢是谁? 丁家,眼看着都九点多了,还没见丁念君回去,丁志钢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岳红梅则有些不放心,给大儿子使了个眼色,丁建国觑了眼他爸的脸色,准备悄悄出门,去纺织厂宿舍看看。 可才起身,就传来了敲门声。 岳红梅神色顿时一松,笑意从眼底漫了出来:“这孩子一定是让工作绊住了才回来这么晚……” 一时心急,都忘了丁念君是有家里钥匙的。 这时,门口那里传来一道略显威严的男声:“这是丁建设家吗?” 第54章 等岳红梅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包的…… 岳红梅心口一阵急跳,涌上些不好的预感,飘忽着迈了两步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丁建国大步跟上。 丁志钢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这边,等岳红梅看见外面站着的是穿公安制服的人时,双腿一软,差点坐下去。 丁建国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妈,心里也咯噔一下,面上挤出一个难看地笑,道:“同志,你们这是……” 为首的公安出示了下自己的证件,严肃问道:“这是丁建设的家吧?” “是……” 丁建国刚说了个是,两个公安带着两个穿粮油厂工装的人推开他走了进来。 “丁建设涉嫌偷盗国家财产……” 岳红梅只听了这一句就开始耳鸣了,脑子里空白一片,等她意识重新回来时,进来的公安已经在建国、建设他们宿舍翻找起来。 丁志钢在那边白着一张脸陪着笑给粮油厂的干部递烟,小声问道:“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会是偷盗呢? 建设偷厂里什么了? 这年头什么都是国家的,偷厂里一根针也是属于偷国家财产,都惊动公安了,可 见建设惹的事不小。 那小子到底拿什么了呀? 丁志钢也觉得脑子阵阵发晕,可这会儿他哪敢晕,得了解事情原委,看有没有活动的余地。 丁建国后背一阵阵的出汗,嗓子眼发干,脑子里只有几个字‘建设完了’! 丁建党和丁香在旁边吓的六神无主。 回过神的岳红梅扑了过去,抓着厂里来的人哑声道:“同志,我儿子不可能偷国家财产,你们一定是搞错了。那孩子就是脾气不大好,但他从来没偷过东西呀……” 而且这粮油厂的人也太过分了,就不能厂里自查吗,直接报公安,这是要把建设害死啊! 那两名公安已经将家里搜了个遍,然后开始审问丁家其他人。 这时丁志钢两口子才知道他们二儿子偷的是厂里的油渣饼子,这种饼子一般都是卖到养殖场用来加工猪饲料的东西。 喂猪的东西值当惊动公安吗? 这两口子哪儿知道,报警这事还真不是厂里干部报的,是门卫和管仓库的人被字条嘲讽到了,气不过,决定让丁建设多吃点苦头,趁乱安排人报的案。 这两边收到匿名信…确切地说是匿名纸条吧,纸条上说丁建设对自己次次得手没被发现很是得意,嘲讽门卫和仓库的人是傻子,他们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一双眼就不盯别人了,只盯丁建设。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仓库那边当时就想把丁建设找出来捶一顿。 一直忍着,终于等到那孙子又动手了,这次当场抓获,把丁建设狠狠收拾了一顿,打了个半死。 厂领导被人喊过去时愣是没认出来地上躺着的人是谁。 因为打的太严重,只好先把人送去了医院。 厂里其实还是很良心的,还想等丁建设伤好的差不多了再组织审查,结果也不知道谁报的公安,公安干警在事发还不到一小时就赶去了医院,守在了手术室外面。 此时,丁家门口走廊上围满了左邻右舍。 家属院门前土路上这个点还有不少乘凉的人,公安和粮油厂领导一过来,又找人打听丁建设家住哪儿,这明显就是有事儿啊,可不就把大家都招来了嘛。 老丁家可以啊,最近因为他们大女儿不喂瓜了,他们都没有嚼头了,这是又要给大家添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还挺劲爆。 丁家二小子居然偷厂里财产? 这事吧,怎么说呢,在座的各位的家属其实都从厂里顺过东西,劳保手套、小的生铁块,铁丝,还有厂里锅炉里的炉渣…… 多半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可一旦被举报,哪怕你从厂里捡了一块砖,也能将人打入地狱。 所以,大家震惊和好奇占了上风,都想知道丁建设到底从粮油厂拿了啥,倒是没多少人鄙夷这种行为。 这里不少人都是看着丁建设长大的,这小子就是皮了点儿,脾气冲,爱打架,还真没偷过谁家东西。 “丁建设不会从厂里偷油了吧?” “那得偷了多少啊,都惊动公安了。” “也没见他往家拎东西啊!” “你这话说的,人家往家拎东西还能让你看见?” 大家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谈话。 但公安问话很平静,除了一开始听到岳红梅有些失控的吼叫,后面几乎没听见什么动静。 半个多小时后,公安和粮油厂干部拉开门走了出来,看见门口围着的人,一名公安忙把人驱散,离开了家属院。 公安们离开了,岳红梅才嘤嘤嘤地哭出了声,脸色青白,通红的双眼没有聚焦。 但她还得收拾东西去医院,听说儿子被抓现行时让人打了一顿,打住院了。 一边哭着一边收拾东西。 丁志钢则换下身上汗透的衣服准备去厂里打几个电话,想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将这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突然,岳红梅暂时止住哭声转头看向大儿子,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建设倒油渣饼子?” 知儿莫如母,别看岳红梅刚才魂都要飞了,但她还是无意中看到了大儿子眼底闪过的惊慌心虚,不过刚才面对公安的询问,他没有承认。 这会儿岳红梅问,丁建国没再瞒着,低声道:“是,我……” 啪! 一记耳光甩到丁建国脸上,岳红梅嘶哑着嗓音,恨铁不成钢地气道:“你知道怎么不跟我们说?你咋不跟我们说呢。家里五个工人,五个人挣着工资,是缺吃还是缺穿了?建设糊涂啊……” 说完跌坐到沙发上,转身俯趴在沙发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丁志钢也用谴责地眼神看着大儿子,沉声道:“你是长子,当弟弟的糊涂你也糊涂?咱家缺那个钱吗?你知道你怎么不拦着点?” 丁建国挨了他妈一巴掌,脸上不可置信地震惊半晌都没回过神。 从小到大,他妈这还是头一回打他。 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被他爸指责了一句。 丁建国眼眶一下红了,急急地脱口道:“我怎么没拦,建设他不听啊,他要给念君买裙子、买皮鞋、买挎包,买雪花膏,买这买那,他那点工资哪儿经的住花?” 丁志钢愣了。 一时有些五雷轰顶。 岳红梅的哭声也止住了,抬头看向丁建国,脑子里回荡着大儿子的话,心底头一次主动对念君生出了一丁点、一丁点的不满。 建设居然是为了给念君买东西才……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7节 以往家里几个孩子给念君花钱,疼念君,把好东西都给念君,她是高兴的,为自己对建国几个的教育理念的成功而沾沾自喜,可她也没让几个儿子为了念君去偷厂里东西卖啊! 建设是给念君买了多少东西才导致工资都不够花的啊! 念君也是,弟弟给她左一件右一件的买东西,就不知道衡量衡量弟弟的工资够不够,不问问超出工资以外的花销是从哪儿来的。 想到这里岳红梅倏然一惊,念君不会也知道建设做的事吧? 若是知道,她劝过吗?建设可是最听她话的,还是…建设这么做是受念君指使的? 岳红梅不敢想了,她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丁志钢则脸色铁青地看了岳红梅一眼,沉声道:“先去医院!” “对对,先去医院。”岳红梅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收好东西,交待两个小的看好家,她跟建国去了医院。 丁志钢出去打电话。 等岳红梅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包的跟木乃伊一样的儿子,嚎啕大哭起来,把门口守着的公安、同病房内其他病床上的病人和家属吓了一跳,病人和陪同家属集体朝丁建设的床位看去,齐齐打了个咯噔:这是人不行了? 真晦气,大晚上的要从他们病房往外抬死人了。 好在虚惊一场,几人不满地拍了拍胸脯,没好气地瞪了岳红梅一眼。 丁建国顶着巴掌印去找护士询问丁建设的伤势情况,跑前跑后的忙活,眉头一直锁着,脑子里也一直想着父母的责怪和他妈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 为什么要责怪他呢? 不问青红皂白就责怪他,可丁建设不是小孩子了,哪儿能事事都听他这个当大哥的! 还有,他是为了念君才这样的,爸妈会责怪念君吗? 丁建国回到病房,透过敞开的房门看见他妈正坐在凳子上拉着丁建设的手骂他糊涂。 跟之前责怪他的语气不一样,这是恨铁不成钢的责怪,不是真的骂。 丁建国心口像是被人捶了一拳似的,闷得不舒服。 跟门口的公安打了个招呼,丁建国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丁建国关心了两句才跟他妈道:“断了三根肋骨,中度脑震荡……” 还被人打掉了两颗牙以 及满身的皮外伤。 岳红梅心疼地快抽过去了,又嘤嘤嘤哭了起来,直骂粮油厂的人下手太狠,这是要把人打死啊! 丁志钢打了一圈电话,吊着的心落了一半。 联系上一个朋友,对方答应帮忙,也让他跟粮油厂谈赔偿,哪怕多赔点呢,只要厂里不追责,什么处分他们都能接受,别让建设坐牢就行。 建设的工作应该是保不住了,一旦没了工作,就有可能下乡…… 丁志钢一个头两个大,一时半会上哪去给建设打捞份工作的? 不行就找找念君她对象,看能不能把建设的工作保住。 忽而又想到,念君说好今晚回家看他却没回来,是不是知道建设出事了? 可赶到医院病房却没看见丁念君的影子,只看见哭的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的妻子,神色沉默的大儿子以及浑身裹满绷带,只露着一双被打的青黑的眼睛的二儿子。 “丁念君没过来?”丁志钢压着火气问了句。 岳红梅心里微微一顿,沙哑着声音道:“念君应该不知道这事儿吧?” 丁志钢意有所指地看向大儿子,沉声道:“念君一晚上没回来,你过去看看,把建设的事跟她说说。” 丁建国点了点头,他想知道丁念君清不清楚建设为她倒卖油渣饼的事,正好问问。 顺便看看能不能让潘顶峰帮帮忙。 建设这次恐怕要吃个大亏了。 工作能不能保住先不说,现在是会不会坐牢的问题。 丁建国赶到纺织厂宿舍区,给门卫塞了半包烟,人家才进去帮他喊人。 丁念君没有任何睡意,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她跟人交易的前后过程,又担心陆晓梅会说出些有的没的,厂里会不会来人再重新喊她去接受调查,所以有点惊弓之鸟。 这时候听说有人找她,心口咚咚咚就急跳了几下,冷汗瞬间就出了一层,强壮镇定的打听:“大爷,这个点了谁找我啊?” “说是你哥!” 她哥,丁建国? 丁念君松了口气,平复着乱跳的心口生出些许埋怨,她哥这时候来找她干嘛,这不是添乱吗? 快走到门口时才猛地想起她今晚答应回家的。 是因为自己没回去,爸妈不放心,让丁建国过来问问吗? 丁念君烦躁的叹了口气,她有点埋怨丁建国的多事了,爸只是一点皮外伤,中午为什么非要特意跑过来告诉她?真是有病! 来到宿舍区门口丁念君都还没调整好表情,她是真的烦。 结果丁建国也是沉着一张脸,丁念君心里咯噔一下,挤出一个歉意的神色,道:“哥,厂里今晚有点事,我……” 丁建国打断了她的话:“丁建设出事了!” * 丁果早上看着暴涨的内耗值,眉头挑了挑。 一晚上涨这么多,这是家里哪个心肝宝贝的事爆出来了? 翘着嘴角满意地关掉后台,拉开门打着哈欠出去,就见丁大勇蹲在地上摆弄他淘回来的自行车零件。 “这些零件不够吧?”丁果道。 丁大勇咧嘴笑着:“当然不够了姐,我觉着便宜就先一点点往回买,上点油先保养着,等买齐了直接组装就行。” 主要是他光问不买,那些修车老师傅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为了多跟老师傅聊两句,多在修车铺待一会儿,索性开始淘零件。 丁果点点头,问了问大致的价格,确实不贵。 照这个算下来,如果后面的零件不贵的话,攒辆车也就三十上下,比新车可便宜太多了。 攒两辆也不心疼。 就是不知道自己攒的好不好骑。 丁果拍拍丁大勇的肩膀:“好好研究,把这手艺练熟了,将来回老家时给你爹攒一辆。” 丁大勇眼睛一亮,对啊,家里也没有自行车,不光家里,就整个村里有自行车的人家也没几户。 除了价格高还得要票,自己攒就不一样了,便宜还不要票。 不过这便宜也是跟新车价格比起来,真算起来一辆车也得他俩月工资了。 可他挣工资不就是孝顺爹娘的嘛。 那这省钱的手艺他可得好好学,学会它。 心头顿时火热起来。 成功鼓励了勤劳的孩子,丁果去了简陋的厨房。 丁大勇确实勤快,他都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吃过早饭,姐弟俩照例出门上班,不过丁大勇又要出个短差,今早走,明天晚上回来。 丁果上午忙完手头的工作,中午跟同组的两个女工匆匆扒拉了一口就返回车间继续她的月饼新品实验。 厂里鼓励新品研究,但也不能放下手头工作去搞,只能利用业余时间。 昨天的月饼皮做失败了,今天调整了配方比例,继续实验。 馅料的实验昨天也试着调了一次,不能说失败,只是没达到丁果的预期,所以也要继续调整比例。 丰宁这边的月饼是那种外皮层层叠叠掉渣的酥皮,而且以丁果被后世各种五花八门的糕点养刁的口味来判断,厂里做的月饼外皮酥的也并不完美,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如今这边还没引进南方月饼的做法,既然想搞不一样的,那她就做广式月饼。 酥皮月饼也准备丰富下馅料,等她新品研发成功有了成果,她还可以提出改良厂里现有的外皮配方,看能不能被厂里选用。 现在没成绩,一切都是空谈。 在旁边帮她打下手的一个是张杏儿,另一个是叫刘春梅的女工。 今天要做咸蛋黄和板栗、黑芝麻流心的。 张杏儿按着昨天总结的配方比例和面,做面皮,刘春梅帮忙预热烤箱,烤蛋黄,丁果调其他几种馅料。 三人一边忙碌一边总结昨天的失败经验,聊的很是投机。 新品研发丁果这组人是最少的。 丁果虽然干劲满满,脑子里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但在老职工眼里她毕竟只是个入厂的新人,上班连一个月还没到,能研究出什么新品? 所以当时丁果举手说要组织小组时大家都委婉的避开了她期待的视线。 唯独带过丁果的张杏儿和跟她同工序的同事之一刘春梅,听完丁果的想法后都觉得可以一试。主要是其他组又开始老生常谈,建议再试试去年被厂里刷掉的那几款甜品,听着都觉得没新意,还不如试试丁果说的广式月饼。 还有丁果提出的增加馅料的种类,也觉得新鲜,既然感兴趣,就跟着丁果干了,即使不成功也长了见识。 三人打着配合,刚将做好的月饼送进预热好的烤箱里,有个工友进来喊她:“丁果,厂门口有人找你。” 丁果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知道了,谢谢!” 忙叮嘱张杏儿和刘春梅看好温度和刷蛋液的事,转身跑了出去。 不出意外地,她看见了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的岳红梅。 怎么就她自个儿呢? 早上她就觉得老丁家的人要找来了,还以为上午就会有人过来,没想到比她预想的还慢。 能找到她的单位丁果并不奇怪。 先不说知道了她给丁大勇找的工作,就粮食关系迟迟没往家属院转,岳红梅也该起疑了,过去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她的工作单位。 看着脚步轻快,眼睛亮晶晶的丁果,岳红梅红肿的眼里迸出愤恨的光芒,她上前一步沙哑着声音问道:“说,是不是你?”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8节 第55章 探病 丁果强忍着笑翻了个白眼,连‘妈’都不喊了,道:“岳同志,是不是给傻子送媳妇那事儿黄了把你刺激傻了?咱俩多少天没见面了,一上来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没头没尾的来上这么一句,我听得懂?” 岳红梅就是想来个出其不意,好从丁果脸上看出端倪。 毕竟若真是丁果害了建设和君君,自己冷不丁一问,这搅家精肯定心虚。 刚才搞突袭时她一直死死地盯着丁果的表情,可丝毫没看出丁果有什么心虚的表情。 要是丁果知道她这想法非笑掉大牙不可。 收拾这些人她怎么会心虚? 岳红梅眯了眯眼,道:“建设和念君让人举报了,这事不是你做的?” 怀疑丁果,一是自打她回来就把家里搅的鸡飞狗跳,还打过两个弟弟,再就是巧合太多。 自己刚搞掉丁大勇的工作,刘光宗就出了事,那边调查数日刚出了处理结果,建设和念君又双双被人举报了。 建设被抓现行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念君就是纯纯被诬陷,有人写信说她倒卖厂里布匹,也是昨晚建国把念君接到医院后他们才知道居然还发生了这事,难怪昨晚念君答应她哥回家结果却没回,一直在厂里接受调查呢。 好在念君是清白的,厂里核实完就让她离开了。念君怕自己回家后家里人看出异常,白白让他们跟着担心,所以才没回去。 念君也没想到建设也被人举报,还被人打成了那样,昨晚心疼的不行,哭了半宿。 丁果挑眉看了她几瞬才缓缓道:“你要是找不着背锅的往我头上扣也行,反正我跟他们关系本来就不好,不怕多这一桩。不过你得给我说说人家举报他俩啥啊?别回头他俩找我算账或者他们厂里领导来问我话时我听都听不懂,再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不闹笑话么。你告诉我因为啥,我先提前编好。”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摆明了要长聊的架势。 岳红梅差点气的心梗。 心头那点笃定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其实昨晚一家人分析来分析去,多多少少对举报人是丁果这事持一丁点怀疑态度。 可巧合太多,加上丁果又记恨之前让她嫁傻子的事,很难不往丁果身上联想。 他们实在想不出除了丁果还会有谁? 可建设做事隐蔽,之前都没被厂里仓库和门卫发现端倪,家里人也就丁建国知道,他们这当爹妈的都不知道,丁果怎么能知道? 还有念君这里,虽然是诬陷,可她那个朋友却真干了倒卖的事,还是念君在单据上签的字,丁果又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源头从哪儿获取的呢? 总而言之,丁果得先发现事情的苗头,知道了苗头再去调查事情的真假,可她回城总共也没几天,中间还回了趟老家。 实在匪夷所思。 不直接给丁果扣帽子是想抓住真正害君君和建设的人,所以此时攀咬丁果并不是好事。 但不妨碍岳红梅敲打一句:“甭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兄弟姐妹不好了你以为你就能过好,你名声能好了?到时候外头人怎么看你?有点当大姐的样吧,做事别太没底线!” 丁果嗑瓜子的动作一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对,等我打听打听他们到底是犯了啥事被人举报的,要是有可能连累我,我就登报跟他们断绝关系!” 说完转身回了厂里。 岳红梅噎了下,愣了几秒才气急败坏地在后头喊了声:“你弟被人打伤了,在第一医院,你下了班去看看。” 若真是丁果举报的,就让这个没良心的去看看自己造的孽,看她愧疚不。 丁果没回头,扬手挥了挥,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回了车间。 做好清洁,去看还在烤着的月饼。 张杏儿笑道:“放心吧,温度没问题。” 丁果笑着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们了。” “甭说这客气话,咱是一个组的,要是真被厂里采用了,我俩也跟着沾光呢。” 虽然今天的月饼还没出炉,但她跟春梅望着半成品都觉得丁果这新品的方向没问题,今天重新调整的配方路子也是对的,两人对今年的新品研发充满了期待。 有个同事过来看了一眼,见这边的烤箱也占着,遗憾道:“你们这些积极分子,一个个的也太麻利了,我们晚了一会儿烤箱就没空着的了。” 张杏儿笑道:“那你们明天要赶早了。” 另一个女工端着托盘过来,上边放着她们组做失败的糕点,过来给大家分。 丁果也伸手拿了一块,最近吃了不少失败品,都快吃吐了。 但这是互相的,她们组做失败的月饼也切成块拿给车间其他同事分着吃,除了帮忙消耗,大家也会边吃边说自己的感受,能给出不少有用的建议。 比如表皮太干太散,有可能是回油没回好或者醒发时间不足,或者太甜太黏,糊嘴齁嗓子,最少得减多少糖,或者针对馅料的口感提出自己的意见。 包括这个女工拿来的糕点,大家结合昨天、前天吃过的帮着总结问题所在。 至于会不会泄露配方? 要是尝尝就能原封不动的仿出来,这段时间大家也不用吃失败品吃到快腻味了。 新出炉的月饼晾着回油,丁果继续回到自己岗位上工作。 但与众不同的月饼外皮造型已经成了组长陈秀芳和车间主任廖卫国的重点关注目标,知道丁果她们这组今天中午会继续实验,这不一上班就赶紧过来看。 两人望着丁果眼睛都在放光,直觉上今年厂里要推出的新品必定有他们车间一个名额,而这个名额落在这几款新月饼上的几率很大。 陈秀芳除了盯着丁果她们组做出来的月饼,还要盯着丁果这个人,糕点组那边乔丽秀已经往这边跑了好几趟了,哪怕丁果她们第一轮月饼实验做得惨不忍睹,但也遗憾丁果没分到他们糕点组,还表示过想借人。 陈秀芳可舍不得把丁果借出去,除了这姑娘学东西快,手上利落,还能大胆创新,而且新品成功率还很大,怎么可能往外借?借出去就调不回来了。 这不,她刚过来看了一眼,乔丽秀就又颠颠地过来了,语气十分亲热地跟丁果说话:“果果,你们今天做的月饼…哟,今天做的这组真漂亮,外皮看着比前两天的油润多了,我觉着应该成功了!” 成不成功丁果还不敢说,得尝过才知道。 还果果,陈秀芳让她酸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当然能成功,果果她们仨这几天可是不得闲,走路都在讨论配方比例。” 她也忍不住跟着喊起了‘果果’。 廖卫国倒是很乐呵,甭管去哪个组,反正都是他手下的兵。 两个领导在打嘴仗,丁果两不掺和,笑盈盈打过招呼就忙专注自己手上的活。 晚上下班后,丁果在附近的副食品店转了一圈,买了一包不要票的碎点心,勾在手上朝第一医院走去。 要不是不能直接从厂里买大家做失败的试验品,她真想把面包二组今天烤焦的那几个面团买出来。 别看焦过头了,可挺好吃,丁果一口气吃了两个半,简直温暖了面包二组那几个做新品研发失败的同事的心。 没办法,不经过厂里同意,新品是不能流入市场的,更何况还是失败品,没得堕了食品厂的名声。 来到第一医院,问清楚她造的孽在哪个病房,丁果正往那边走着,不巧,在走廊上碰见了丁念君。 丁果顿时弯起了眼睛。 女主,好久不见啊! 有日子没见,丁念君小脸更瘦了,下巴更尖了,越发的我见犹怜。 看到丁果,丁念君眼底迸出愤恨的光芒,等丁果走近后她忍着怒意低声道:“说,是不是你?” ‘噗嗤’一声,丁果笑了出来,连连点头:“是是是行了吧,甭管啥都是我行了吧?你还真不愧是岳红梅养大的,见到人冷不丁的问话都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相同。哦对了,今天中午岳红梅走的急,她也没具体说你跟老四是遭了啥报应。你想要继续跟我聊这事儿得先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好顺着你们的心意往下接话。” 丁果也不去病房了,走到旁边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子,笑容明媚地热情邀约:“来来来,坐下细说。” 说完从口袋掏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丁念君:…… 她咬了咬牙,走过去道:“你为什么要举报顶峰?” “你这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直都这么神经吗?”丁果咔吧咔吧磕瓜子道,“这个我能跟你细说,因为这是我干的。不过你为什么要来问原因?原因你不知道吗?” 丁念君一噎,她当然知道原因,可后来不是已经不让丁果嫁了吗? 她是不明白丁果为什么要追着不放,还搞举报这种手段。 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丁果眨眨眼道:“你不会以为你们算计我一场,结果没让你们算计成功我就不计较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了吧?啧啧啧,二十的人了怎么这么天真呢?” 丁念君气红了眼眶, 咬着唇瞪着丁果,微微提高了声音:“那你也不能举报啊,你也太恶毒了!” 这时附近两侧病房的家属耳尖地捕捉到‘举报’‘恶毒’,都顾不上自家病人了,纷纷出来吃瓜。 丁念君见把两侧病房的人引了出来,眼圈恰到好处的一红,刚要再开口,丁果已经站起来干脆利落地截住了她的表演,声音比丁念君还大,讥讽道:“你跟你的情郎婚事不顺,想让我当搭头嫁给你情郎家里的傻子哥哥以此来讨好你未来公婆,这就不恶毒了?纺织厂的丁念君,你还真是又当又立。” 斜后方一陪床家属大娘忍不住从后头戳了戳丁果的肩膀,道:“妮儿,又当又立是啥说法?” 直觉上不是好话,但这大娘骂了一辈子街也没听过这个说法,她得请教请教,好丰富下自己骂人的词汇。 丁果转头温和地解释:“就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简称又当又立!” “哦,这句话我知道,还能掐头去尾啊!”那大娘学习态度很端正,嘴里嘀咕着重复两句‘又当又立’,加深记忆。 虽然她觉得这样简化的骂人不够脏,但被骂的人听不懂想想也挺爽快。 丁念君因为被丁果连单位加全名的点了出来,俏脸一白,哭着跑了出去。 看热闹的人觉得意犹未尽,不过这瓜还能接着吃,纷纷问起嫁傻子是啥情况。 丁果也觉得意犹未尽,正好她也好几天没跟人唠嗑了,重新在长椅上坐下,正准备招呼几个大娘过来坐,那边终于听到动静觉察到不对出来看的岳红梅眼皮一跳,急声喊了句:“丁果,你弟在这个病房!” 丁果叹了口气站起来,惋惜道:“几位大娘,那遗憾了,咱们下次碰了面再聊,我先去看看我弟,说不定还得背锅!” 先前那大娘耳尖一动,忙跟着丁果的步子走,边走边请教:“妮儿,背锅又是啥说法?” 丁果耐心解释:“就是不是我做的事,旁人非要往我身上按,俗称背锅,还有个比较埋汰的说法就是扣屎盆子,不过前一个说法比较文明,没那么脏!” “明白了明白了,你弟生病的事要让你背锅,这咋背……” 大娘还要细问,突然发现快跟进人家探病的病房了,讪讪一笑,道:“妮儿,忙完了去那边找大娘说话,要是你弟让你背锅你跟大娘说,大娘天天堵病房门口骂他。” 丁果笑的甜美,道:“知道了大娘,大娘您真热心肠。” 两人自顾说的热闹,没注意旁边长椅上坐着的便衣公安抽动的嘴角。 打发走了热心肠的大娘,丁果勾着那包碎点心走了进去。 其实丁建设真不值当一包碎点心,权当来参观丁建设有多惨的门票了。 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惨,简直惨出了她的想象。 丁果看着病床上被裹成了木乃伊的丁建设,一个没忍住,很失礼地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岳红梅刚才吆喝了丁果一声就回来坐到了床边,见到大女儿进来,正冷着脸准备阴阳怪气两句,就听这个搅家精嘎嘎嘎嘎地笑起来,笑弯了腰。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59节 “丁果!”岳红梅气得浑身哆嗦。 这个逆女,这个扫把星,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丁建设昨晚伤口疼了一宿,白天也疼,压根就没睡好,刚刚好不容易身体的困倦战胜了体内的各种疼痛,才眯一会儿就被一阵嘎嘎嘎的声音吵醒了,转动眼珠子朝那边一看,就看见了他那个大姐丁果正艰难的捂着肚子,嘴里唉哟唉哟的说:“好好好,我不笑…不行,我控制不住,我出去笑会儿再回来,哈哈哈……” 笑声消失在病房门口,听声音约莫是往东去了。 丁建设:……玛德,身体表面和身体内部的伤似乎更疼了! 第56章 这个会议让丁建国迎来了属于他的…… 病房门口坐着的那名便衣公安一言难尽地看着捂着肚子走到走廊尽头还笑得直不起腰的姑娘,忍俊不禁的别过了头。 这姑娘谁啊?也太…太直爽了,哈哈哈哈。 丁果自己也没想到冲击力这么强,任谁冷不丁看见一根用绷带缠成的棍儿直溜地摆在那里也会憋不住笑! 粮油厂的人下手是真带劲,她是真喜欢啊。 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动的手。 丁果揉了揉酸痛的脸颊和肚子,察觉到手里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她勾了一路的碎点心。 她真不是故意的,但这真的好像在讽刺点什么! 重新回到病房,丁建设已经又合上了眼睛,他不想看见丁果那个搅家精。 岳红梅望过来的目光几乎要杀人一样,怒声道:“你给我滚!” 她就不该抱什么希望,还以为建设伤成这样,丁果这个亲姐姐看在眼里能唤醒她一点点良知,结果…… 幸亏建设心脏没问题,这要碰上个心脏不好的能活活气死。 “好嘞!” 丁果气死人不偿命的转身离开,走之前也没忘了把那包碎点心放在床头柜上,这么巧合的礼物不送出去太可惜了。 见丁果走的半点都不拖泥带水,岳红梅又生生气哭了。 床上的丁建设一直没睁眼,他怕多看丁果一眼,肋骨能生生气断一根。 丁果出了医院,迫不及待地打开后台看了一眼,顿时一阵眼晕,无他,内耗值滚动速度太快了,盯着超过两秒就能晕车的那种! 耗子也十分兴奋,嗷嗷叫唤。 坐上公交车时丁果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丁念君不是也被举报了吗?她这时候怎么还能出现在医院? 举报的事对她没影响? 啧! 女主这外壳真硬啊,这都没撬动。 丁念君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她刚回到宿舍就看到了坐在屋里的陆晓梅。 丁念君心里一咯噔,忙换上关切的表情,动作上更是迫不及待地扑过去,声音带了哭腔:“晓梅,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陆晓梅神色憔悴地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丁念君,神色有些恍惚。 她把念君当朋友,可念君却在关键时刻抛弃了她,虽说她本来也没打算让念君跟她一起共沉沦,可当知道念君毫不犹豫把事情都推到她头上时还是有些心寒。 可此刻好友焦急担心的神色让她心里那点不满逐渐消散,恍惚的神色回归,眼泪夺眶而出:“君君,你可一定要帮我!” 陆晓梅的神色转变被丁念君看在眼里,她暗暗松了口气,过去一把抱住陆晓梅,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我知道,我肯定会帮你,只是我今天给顶峰打了一天电话都联系不上他,我都急死了。” 这话半真半假,她给潘顶峰打过电话,但电话那头的人说潘顶峰这几天不在单位,跟着领导出差了,具体去了哪儿并不清楚。她又不敢往潘家打,生怕在潘父潘母那里火上浇油,或者坏了顶峰的计划。 却不是为了陆晓梅,而是她有些惶恐,担心自己被举报的事再生变故,想先告诉潘顶峰,让他先跟这边的关系垫句话,她若真的有啥意外,也好第一时间压下来。 她很在乎现在的工作,纺织厂干事的名头是她的加分项,绝对不能被影响。 陆晓梅知道丁念君对象家的背景,要是念君她对象肯帮忙,自己这点事根本不叫事。 她感动的吸了吸鼻子,只是听说联系不上潘顶峰,也有点着急,道:“那怎么办?厂里要给我处分,君君,我不能被处分,背了处分就要调岗去扫厕所,君君,你想想办法帮帮我。” “这么严重?”丁念君大急。 倒布料的事她跟陆晓梅配合默契,虽说被举报 后这事得停手,但等风头过了搞点真正的瑕疵布还是可以的。 瑕疵布利润没那么高,也聊胜于无。 陆晓梅刚好负责这一块,没人帮她,她还怎么赚私房钱? 陆晓梅点了点头,看着满面焦急的好友,她心里那点芥蒂真的放下了。 人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展露出来的神色最真实,她没看错,君君是真的关心她。 至于丁念君在那种时候把自己推出去,她此时也想开了,一个人出事总比两个人出事强。 “明天我再想办法联系联系顶峰,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压下来。”丁念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关切地问起陆晓梅有没有吃饭,她忙殷勤的跑出去买饭、打水,成功安抚了陆晓梅的情绪。 丁果回到家先去看了看小菜地,种的茴香、豇豆、黄瓜和茄子都发芽了,一片嫩绿,煞是喜人。但也有几棵刚冒头的杂草,丁果顺手拔了,给地里浇了点水。 把大门关好,丁果进屋后闪进空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睡衣,从系统商城买了颗西瓜一劈两半,抱着一半拿勺子挖着吃着,脑子里开始回忆前世看过的其他糕点教程视频,琢磨着等月饼制作成功,酥皮月饼外皮改良成功,再加点面包新品。 哎,本来找工作只是为了方便把粮食关系转出来,没想到不知不觉的她就这么爱岗敬业了。 她可真是个好青年。 这次的月饼做的很成功,回油回的也不错,大家尝过后给了清一色好评,组长陈秀芳拉着主任过来品尝,两人对三种馅料都赞不绝口,连夸好吃。 廖卫国迫不及待的想报上去,但丁果觉得配方还能再调整调整,力求完美。 廖卫国只好暂压下心头的迫切,等丁果她们这组进行新一轮实验。 张杏儿和刘春梅不解,两人觉得已经很好吃了,表皮香甜松软,蛋黄馅料的吃着很新鲜,板栗清甜,黑芝麻流心的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丁果道:“月饼皮的甜度微减,食用油的量也稍微减一点点,蛋黄咸度微微降低一些,板栗馅料可以不用改了,黑芝麻流心的甜度也得调,不然吃多了腻。” 两人想象一下丁果说的,微调一下口感确实应该会更好一些。 “吃一块觉得好吃,要是连吃两块就觉得腻,要么是咸甜口比例失衡的腻,要么太甜的腻,将口感调整到最佳,争取让买咱们这款月饼的人明年还惦记咱们食品厂出的月饼。” 虽说这年头物资紧张,人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块甜点,但该觉得腻的口感还是会腻。 丰宁也不止这一家食品厂,彼此都暗暗较着劲呢。 三人开启新一轮的实验,等这次成品出来,廖卫国咬了一口就冲丁果竖起了大拇指。 这姑娘追求完美的态度是值得的,果然微调后口感更好。 都生怕丁果不满意还要接着再调整,连声道:“不错不错,配方微调后的口感比上回好吃太多了,完全不用再调,这口感可以说很完美了。” 陈秀芳也这么认为,在旁边补充:“你们真的成功了,这口感就行,再多一点糖会腻,少一分则淡,我也觉得很完美。” 廖卫国作为一个甜品车间的主任其实他本人并不特别爱吃甜,每次来品尝新品也是切一小块,但这次丁果做的月饼他吃了三个整半块,而不是跟之前几次似的尝个小三角。 “这月饼今年我高低得多买点,给我娘和我丈母娘送点。”廖卫国道,“表皮和馅料都很绵软,对老人比较友好。” 陈秀芳笑道:“主任,果果,这次真的行,可以直接往上报了!” 廖卫国点头:“报报报,这就报!” 他拿了油纸手脚麻利地将剩下的几块月饼包好,匆匆走了。 陈秀芳冲丁果三人竖了个大拇指,笃定道:“你们的奖励稳了!” 作为组长,她虽然没有个人荣誉,但绝对能拿个集体荣誉。 她对丁果的新月饼就是这么自信! 丁果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现在说这话早了点,我们还是先考虑考虑增加几个漂亮模子的问题吧。” “对对对,你有什么想法?”陈秀芳觉得这姑娘脑袋灵活,还是问问丁果的建议。 丁果也不客气,跟陈秀芳讨论起来。 糕点组的乔秀丽正在检查工作,眼尖的看着主任拿着鼓鼓囊囊的油纸包满面春风地出了车间,哪儿还不明白?她遗憾地道:“哎呀,丁果的新品月饼今天试吃,我竟然忘了!” 说着急匆匆往那边赶,几个组员又好笑又羡慕。 好笑他们糕点组的组长却天天盯着人家面包组的小姑娘。 羡慕面包组出了个人才。 “那个丁果做的新品月饼到底有多好吃啊?把咱组长的魂儿都勾没了。” “我没吃过,但我见过,反正那月饼做的板板正正,比酥皮的卖相漂亮,至于好不好吃得尝了才知道。” 失败样品试吃并不能均匀到每一个人,两三个没吃过新月饼样品的女工说说笑笑地聊着。 但也不是太焦急知道,反正要是丁果的新品月饼通过厂里的审批,到时候还是他们糕点组的活,有试吃机会。 倒是一个二十二三的女工神色怏怏的略有挂脸。 旁边有声音跟她笑说:“小赵,你们一批进来的,人家小丁都能研发新品了,你也多动动脑子,给咱糕点组争口气。” 被称为小赵的女工神色僵硬地笑笑,道:“姐,我、我真不会!” 老员工都发明不出新品,她进厂才多久就让她研究新品? 也不知道丁果怎么琢磨的。 说着叹了口气,她不明白丁果进的是面包组,怎么不研发面包新品,非抢他们糕点组的风头。 乔秀丽已经杀去了面包组这边,远远地就哼道:“果果,你们新品试吃居然不喊我……” 丁果笑嘻嘻地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三个三角块,三种口味各留了一块。 试验也不是大批量的做,只烤了一盘,属实也没想到主任今天吃那么多,还得留出上报的完整样品,剩下的不够分,只能切成小块尝个味儿。 乔秀丽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还是果果贴心啊,你天生就该是我们……” “打住打住。”陈秀芳翻了个白眼,“天天就想拐我们的人。” 丁果笑道:“乔姐,可不是我贴心,是我们组长贴心,特意嘱咐我给你留的。” 陈秀芳心里直说丁果这姑娘会说话,明明是丁果知道乔秀丽每次都来尝这款月饼,知道乔秀丽今天也会杀过来,就提前给留了出来。 她才不会给总想挖他们面包组墙角的人留样品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0节 不过就这么一点小事,丁果留之前还先问过了她,展现出了对她这个小组长的尊重。 乔秀丽不客气地道:“她哪是贴心,她是怕我闹她吧。” 陈秀芳翻了个白眼,也不会傻儿吧唧的去纠正丁果的说辞,没好气地回乔秀丽:“我是知道你馋,天天盯着我们果果做的月饼,馋死你得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好不热闹。 乔秀丽已经把月饼样品吃到了嘴里,眼睛一亮,也冲丁果挑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的夸。 知道主任已经上报了,她也觉得通过审批的可能性很大,她得争取争取生产这款新品月饼,挖不过来丁果这个人,那就挖产品好了,反正她盯上了。 厂里的反馈倒是不慢,有关领导尝过后就给了廖卫国准信,不过这时候的厂子么,真正要决定一件事之前都得连着开上好几场会议讨论,从产品试吃,到定价,结果出来了他们还得继续往上报。 所以接下来丁果跟张杏儿她们从各自岗位上暂时抽调下来,专门做月饼样品。 组长和主任也计算出了成本以及建议的售价,报了上去。 丁果在做广式月饼样品的同时,跟陈秀芳额外申请了一些原材料,顺便试着改良酥皮。 陈秀芳又无语又好笑。 人才是他们面包组的,研究的怎么全是糕点组的活? 照这么下去,丁果非被乔秀丽拐走不可。 “果果,要不你再动动脑子,给咱面包组研究个新品?” 丁果冲 她咧嘴一笑,道:“脑子已经动上了,但两只手实在分不开啊,等忙完酥皮改良我就研究面包新品。” 听她这么一说,陈秀芳乐了,并不客气的去找乔秀丽要人过来帮忙。 她们面包组已经抽走了三个人,不能再抽调了。 新品要研究,正常的生产任务也不能耽搁了。 乔秀丽二话不说就给丁果拨过来两个助手,一起忙活。 因为丁果展现出来的本事,新一轮的夜班没给丁果排,听到消息的丁果如同晴天霹雳,她大把找人唠嗑的时间没有了。 南方某军区,裴澈终于收到了丁果的回信以及那个沉甸甸的包裹。 顾不上看包裹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一字一句地认真看了一遍,眉眼飞扬,神情说不出的高兴。 之后才打开包裹着检查送过来的东西有没有坏。 吃过瓜子、花生,尝过丁同志堂弟炒的两种口味的核桃仁,裴澈忙提笔回信。 写完信又去找战友换票,他得再给丁同志搜集点东西邮过去。 食品厂这边,经过大会小会,经过了两次报价审批,终于拿到了新月饼生产文件,正式投产新式月饼。 丁果带着几个同事经过反复试验改良的酥皮也获得了成功,并得到厂里认可。 配方差之分毫,材料成本价就不一样,成本价关乎着卖价,又开始新一轮的向上申报。 当然,这不需要丁果操心,厂里自有人负责这事,并对此乐此不疲。 毕竟有这个步骤就代表有新品诞生,改良也算研发。 丁果也开始了新款面包研发实验。 她每天忙碌而充实的时候,丁建设那边的处理结果下来了。 很遗憾,没坐牢。 粮油厂仁慈,终归是没做绝,只把人开除了。 丁果一直关注着丁建设的消息呢。 没办法,女主没啃动,丁建国又暂时没抓住可攻击的点,现在就死盯丁建设了。 知道丁建设的处理结果下来了,她请教张杏儿:“杏儿姐,那种被厂里开除的青年是不是也得下乡?” 张杏儿一脸八卦:“谁被开除了?” 丁果:“一个废物!” 张杏儿:“要是没结婚,又是知识青年肯定得下乡啊,你去街道办问问。”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还有谁比街道办的人更懂这个? 其实不用找人打听,只要是待业知识青年,没下过乡,都有去支援农村建设的义务。 伤筋动骨一百天,钢厂附近的街道办都没等一百天,丁建设正式被开除的第三天就有人上门了。 倒也没急着催丁建设明天就下乡,但动员工作得先做起来,等丁建设养的差不多了再下去。 毕竟就他目前这样到了乡下不但没法干活,还得给当地老乡添麻烦。 岳红梅心肝肺都在疼。 建设刚遭大难,又要下乡,她这当娘的心可怎么受的了啊。 丁志钢看着消瘦的脸颊都凹下去的二儿子,也是满眼心疼。 二儿子骨头断了好几根,就是放家里好好养着也得正儿八经养上一年半载呢,这下放到农村干苦力,身子怎么吃得消? 可一时半晌又打捞不着工作。 顶峰那边家里这次异常执着,防的密不透风,念君打过数次电话都无法联系上人,焦急的人都瘦了好几斤,前两天跟厂里请假去了首都,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人,俩孩子还有没有可能…… 丁志钢不久前给丁果办回城用了不少人情,前几天为了不让儿子坐牢又用了不少人情,人情这东西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他暂时没回报给人的东西,自然无法再调动自己的人际关系。 所以建设下乡这事,就目前看来暂时是没有回旋余地的。 两口子心情沉重的私下里做了几次商量,这天吃过晚饭召开了家庭会议。 但这个会议让丁建国迎来了属于他的晴天霹雳,父母订制,建国专属。 “让我把工作给、给建设?我下乡?” 第57章 丁果知道这个消息时,她的肉松面…… 丁建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爸妈。 丁志钢两口子脸上有挣扎。 如果可以,也不想说出这种提议。 这话一说出来,大儿子肯定会对他们有意见。 可建设的身体实在是…… 丁建国心里有些难受。 他也知道建设受伤严重最好在家好好修养,他以为爸妈会想办法尽快把建设的工作搞定,从来没想过爸妈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他理解建设,可他很难认可爸妈的这个建议。 为什么要牺牲他呢? 丁建国心里难受极了。 岳红梅见大儿子面露抗拒,她咬咬牙道:“建国,你是家里长子,是他们的大哥,这种时候应该担起当大哥的责任……” 丁建国眉头紧紧拧起,这话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了,几年前街道办来动员他们下乡,让他们尽快必须先安排一个,当时爸妈就是这么说大姐的。 大姐当时…似乎很开心能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但他心里怎么就这么不痛快呢? 甚至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当哥姐就得无条件奉献? 此时的丁建国忘了自己平时总自持长子身份了,他可以以大哥的名义管弟弟妹妹,真让他担起兄长责任时,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如今已经不是大家激情澎湃,畅想自己下到农村发光发热建设新农村的时候了,虽然每年依旧有数不清的知青下乡,可也有大量知青回了城,从他们口中,他知道乡下的日子并不好过,苦累不说,还有数不清的算计。 农村,也并不是人人淳朴。 那些村民也并没有多稀罕城里去的知识青年。 遇上好的村干部,知青的日子还能好点儿;若遇上那拎不清,只偏袒偏向当地村民的干部,知青受了委屈也无处诉,日子真是苦不堪言,让人听着胆寒。 可想摆脱那个环境回到城里,却比登天还难。 作为一个从小就没吃过苦,到现在连衣服都不会洗的他来说,丁建国不敢想象自己离开熟悉的家,去陌生乡村的日子。 这一刻的丁建国是自私的,他不想下乡,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 丁建国逃避心态作祟,让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岳红梅。 对上大儿子的视线,岳红梅不知为何,没来由心口一跳。 “妈,其实可以让建设顶替你的工作。” 这方法比自己让出工作下乡更合适,他不用走,建设也不用下乡,而妈不可能下乡,她只是从工作岗位上下来,回归家庭,只负责一家人的吃吃喝喝,这比他去乡下吃苦受累舒服多了。 丁建国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啊,爸妈之前为什么没想到? 岳红梅如遭雷击。 这雷是亲儿子送的! “你让我年纪轻轻就退下来?”岳红梅失声问道。 丁建国不觉这有什么不合适,他笑劝道:“妈,你也该享享福了,你把工作给建设,回来只负责我们爷几个的吃穿,还能更好的照顾香香和建党,我跟爸,我们几个一起赚钱给你花。” 他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再合适不过,这不比让他让出工作下乡强? 还撒娇道:“妈,你舍得你大儿子离开家,好几年连面都见不上吗?” 岳红梅的确不舍得,但她也不舍得自己的工作。 她有工作,每个月有工资,私房钱容易攒,想贴补念君多少就贴补多少。 要是从岗位上退下来,老丁上交的工资她支配起来总归是不如自己挣钱来的自由。 再贴补念君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1节 若以前还好,老丁不会太计较,现在老丁知道了念君的身世,她难免会束手束脚一些。 再说了,比起当家庭主妇,她还是更喜欢工作。 哪怕工作之余也要洗衣煮饭打扫卫生,但跟完完全全在家里做家务终归是不同的。 岳红梅心里有些酸涩。 她看向那边的二儿子,本希望二儿子能帮她说句话,没 想到却对上二儿子闪闪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等待接替她的期待。 岳红梅顿时一哽。 丁建设一开始听大哥抗拒爸妈的提议,心里还略略不舒服了下,可大哥马上就提出了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对啊,妈的工作比大哥的工作可体面多了,工资还高。 比起接替大哥,他更想接妈的班。 心头那点不舒服瞬间荡然无存,只剩对接替他妈的班的期待。 丁志钢还在错愕,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认为还算有长子风范的大儿子。 他以为大儿子也会跟大女儿之前一样担负起一个当长兄的责任,痛痛快快让出工作,替弟弟下乡。 可没想到长子拒绝的这么干脆。 这让老丁同志有些恍惚,不由想起当时丁果那副为家里奉献、付出而略有些激动的小脸。 想到长女,他不由问了句:“丁果在食品厂的工作咋样?” 岳红梅眼睛一亮,对啊,还有那个搅家精呢。 不过她神色旋即就暗了下来,道:“那搅家精一定不愿意把工作让给建设的。” 丁志钢面色不由一怔。 刚才他脱口而出的那话只是突然想起了大女儿,想知道她在食品厂工作的顺不顺利,并没有算计大女儿工作的心思,可妻子脱口而出的话让涌上了复杂的滋味,神色一下就不好看起来。 为什么提到长女妻子就下意识想让长女奉献?难道在她眼里长女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家里其他人奉献? 可他忘了他自己以前也是这种想法。 就因为最近时不时良心发现一会会,就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毫无心理负担地指责妻子。 “你怎么能惦记大妮儿的工作呢?” 岳红梅一噎,疑惑地看着丈夫。 不然提那个搅家精干啥? 但两口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前最要紧的是谁把工作给建设。 家庭会议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丁建国却一点也不担心了,他为自己想出的方法暗自喝彩。 越想越觉得可行,甚至他也看出来建设更赞同他说的这个解决办法。 妈应该不会拒绝的! 岳红梅心里悄悄骂了大儿子好几句小白眼狼。当然了,同样的怨怼用在长女和长子身上也是两种心态,对丁果是真骂,对长子是嗔怪,哪怕她心里不舒服,也不会真的去骂长子。 丁志钢因为大儿子下意识的推诿闪过一些失望,但他认真想了想丁建国的建议,觉得让妻子回归家庭也不是坏事。 以前儿女们年龄小,需要抚养,双职工的工资能让他们在抚养几个孩子上压力不那么大。 如今儿女们都长大了,家里只有香香和建党还在上学,其他几个孩子都能挣工资了,压力锐减,妻子完全可以从岗位上下来,专心照顾家庭,他下班回来也能吃上口现成的。 于是,回卧室后见妻子一直不说话,他温声劝道:“建国那臭小子,自小没吃过什么苦,也没离开过我们身边,虽说那小子有他的算计,可真让大儿子去乡下,咱们也确实不舍得。不如就按建国说的那个方法,你把工作让给建设,退下来也能歇歇。” 岳红梅当然是不乐意的,但亲儿子不想下乡,如今又一时打捞不着一份工作。念君那边也是一团糟,这趟去首都还不知道跟顶峰那孩子咋样了,这时不好给他们添堵,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委屈,忍不住哭了一场,等街道办再来催的时候,她就办好了跟儿子的工作交接流程,把工作让给丁建设,她退了下来。 丁果知道这个消息时,她的肉松面包和红豆奶酥面包经过数次实验,已经得到了厂里认可,并进入了审批流程。 组长陈秀芳高兴地每天走路带风,看丁果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珍稀的大宝贝。 丁果之前特别爱吃芋泥的,本来想做芋泥夹心的,但丰宁这边并不产芋头,这时候的交通没那么便利,原材料运输成本高,面包的成本也会跟着提升,卖价自然也不能低了,先不说会不会有市场,就价格申报都不一定能批下来。便只好作罢,改用红豆的,同样好吃。 关于岳红梅退下来的消息还是肖红转给她的。 “也是挺无奈,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事儿。”肖红苦笑道,“可就因为我跟丁建国曾经谈过,现在分开了,他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俩共同的熟人总忍不住来我面前说你家的事儿。” 她简直无语死了。 好在这次消息还挺劲爆,她就当听个乐了,不过也警告了那位好友,以后有关丁建国家的事还是不要跟她提了,搞得这么黏黏糊糊的,好像她还有什么想法似的。 丁果留了肖红在家吃饭,但没吃上丁大勇炒的菜,她从商城里买了现成的,馒头倒是丁大勇最近出差前给她蒸好的。 丁大勇如今出差成了家常便饭,两三天的短差比较多,也开始出长差了,这次要走个十天左右,丁果还蛮担心的,又絮絮叨叨好一通叮嘱。 好处就是这次的路线会经过汇阳,他有半天时间能回家看看。 但丁果叮嘱了,让他嘱咐下三婶他们,千万别跟二叔家说他现在具体的工作单位,丁果担心二叔家眼馋丁大勇能留在城里,再联系她那便宜爹,让丁志钢知道丁大勇居然没被他们祸祸回农村,再使坏点子。 丁大勇吃过一次亏,这孩子也是长记性的,自然连声应着。 知道岳红梅成了家庭主妇,丁果也有些愕然:“为了亲儿子,她是真豁得出去啊!” 不过丁果有点奇怪,这可是丁念君刷存在感的好机会啊,她怎么没找潘家帮忙? 还是说这么长时间了潘家那边还在严防死守? “你知道丁念君最近的消息吗?”丁果问道。 一听丁果提的这个名字,肖红脸上就有些厌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跟这人犯冲,以前的时候每次遇上她就浑身不自在,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一看见丁念君就刺挠的慌。” 丁果笑道:“明白明白,就是她所有的表现都很完美,但就是让你觉得很假,可这种假旁人都不认可,你还不能说她半点不是,一旦表现出丁点不认可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肖红越听眼睛瞪的越大,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老天爷啊,终于有人能懂我的想法和憋屈了。你在她面前是不是也这样憋屈难受?” 丁果笑道:“我当然不是啊!”她笑道,“我不憋着,我会直接开怼,撕掉她虚伪的棉纱,或者大耳刮子抽过去,不让她继续表演。” 肖红怔了一瞬,旋即畅快大笑:“就应该这样!” 听着就爽。 可她以前不能这样,她那时在意丁建国,哪怕再不喜丁念君也得忍着恶心与她虚与委蛇。 见丁果想了解丁念君现在的信息,她道:“我帮你打听打听。” 丁果摇头:“不用了,你好不容易摆脱了油腻恶心的玩意儿,就别再沾惹了,她不重要!” 肖红既与丁家没关系了,就别再让她卷进丁家的事里了。 万一打听的时候让别人发现,让人家觉得肖红都跟丁建国分手了,还打听前男友妹妹的消息,再传些有的没的的闲话,没得惹一身骚。 当然,这次被动知道丁家的事除外。 肖红听得心里暖烘烘的,丁果姐这话是意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丁念君不重要,她肖红在丁果姐这里更重要’? 脸上顿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听丁果姐的!” 她低头看着吃了一半的馒头,转移了话题:“你弟蒸的这馒头也太劲道 了,好吃!” 丁果笑道:“他力气大,那么大的力气不揉面可惜了。” 肖红笑出了声,丁果姐和她堂弟丁大勇,跟丁家其他人真的太不一样了。 等肖红吃完饭离开,丁果关好大门闪进空间,空间客厅的地上放着一个刚拆开的包裹,是帅哥邻居寄来的。 比上次那个包裹还大,东西种类也更丰富。 收集这些东西,一看就费了不少心,她该怎么回礼? 虽然清楚裴澈可能有那方面的心思,可这到底关系没正式定下来,她还真不好坦然的只收不回。 “耗子,你说我回些啥好?总能再炒干货吧?” 吃那么多花生瓜子核桃的,该吃上火了。 系统:“人家信上不是不让你回礼?” 丁果翻了个白眼:“人家那么说我就真那么听啊?” 倒是不用非比着相同的种类和数量还回去,搞得跟还债一样,那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信号了。 她倒也没想着直接回绝,先拉扯拉扯,看能不能生出啥感觉。 若最后关系不成,再把他送的这些东西折成对应的钱票还上。 可以少量回礼,还不能是需要现加工的,最好还是跟炒货一样打开就能吃,这样裴澈吃着也方便。 丁果思来想去,觉得做可以点地瓜条。 另一个,就是这段时间在面包样品时突然想到她之前很爱吃的一款甜点,烤的又焦又酥的面包片,好吃,还容易保存,最起码邮寄途中不会坏。 丁果拿出一个笔记本,回忆着地瓜条和面包干的制作教程,开始写自己能记起的制作步骤。 第58章 现在丁果有了单位,那是不是可以…… 制作地瓜条的地瓜得用黄心的,这边的地瓜以白心居多,所以只能从系统商城买。 好在商城还算给力,有丁果想要的原材料。 她也没多买,做实验嘛,先买个几块试试手,成功了再多买点,除了寄给裴澈,自己平时也能当小零食吃吃。 只是制作面包干她需要一个烤箱。 这显然是她目前没有的东西,系统商城里居然也没有。 丁果吐槽,耗子小声反驳,表示要尽量贴合这个时代。 目前市面上没有家用烤箱,商城里自然不会有这个东西。 没有家用烤箱,面包窑也行。 但需要自己做。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2节 丁果顿时头大。 她看过别人做面包窑的视频,还不止看了一款,也记得大概原理,但不管哪种都不是小工程。 麻烦是很麻烦,但有个面包窑,她心血来潮时也能自己动手制作些小甜点解馋。 虽然最近在厂里吃了不少甜食,但并不能解了她所有的馋虫。 有些甜点受原材料限制并不能大肆生产,可对丁果影响不大,商城里虽然没有后世那些电器,但买些副食品原材料还是很方便的。 前段时间琢磨新品勾起她不少馋虫,有个面包窑,馋哪款甜品,而她又刚好会的情况下,就能自己做来解馋了。 只是这院子面积不大,加个面包窖会显得拥挤,而且这房子不是她的,还得跟房东打招呼。 思来想去,丁果放弃在这边做面包窑计划,等她去了首都,可以在首都那边的家里盘一个。 这边就先用厨房里的普通炉子做做试试,控制下火候,实在不成就放弃。 如此,她也还是要添置点东西,比如一个带盖的大铁鏊子。 这个不难,量好尺寸,找铁匠打造一个就行。 丁果起身去测量尺寸时,悚然一惊,她这个能点外卖就绝不自己动手的懒人啥时候有这么勤快的思想了? 丰宁火车站! 岳红梅接到了多日不见的丁念君。 “君君!” 看到久违的君君,岳红梅那个高兴。 但同样也吊着一颗心,不知道君君这次过去事情办的如何,潘家那边松没松口! “妈——” 丁念君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岳红梅赶忙迎过去接着,而后疼惜地打量着这个女儿,瘦了一圈,神情亦有些疲惫,她看看左右,小声关切道:“咋样了?” 她只接到念君的电报说了到丰宁的时间和车次,但念君没在电话里说其他。 从接到电报开始,岳红梅这颗心就揪着,所以一见到念君多一分钟都等不及,赶忙询问。 丁念君咬着唇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顶峰这段时间没有假,等他抽出空,就正式来登门拜访。” 潘顶峰早就来过丁家好几次了,但丁念君这次刻意强调正式登门拜访,暗含的意思就是要来谈两人的正事了。 到这一步,岳红梅哪还有不明白的? “哎呀,真的?”岳红梅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激动的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问了又问,“他父母那边不反对了?” 丁念君微微垂了垂眼皮,潘母那些难听的话犹在耳边回荡。 骂她不要脸,说她不知廉耻勾引她儿子。 但那又如何? 顶峰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将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男人那一刻挡在她前面,如同一座山,替她遮风挡雨,斩钉截铁地说:“妈,不是念君不要脸,是您儿子不要脸,是我勾引的念……” 话没说完,就被他妈甩了一巴掌。 她的顶峰没滚,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倔强地道:“反正我跟念君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是耍流氓,我会去公安局自首!” 潘父潘母再生气,可他们就只有这一个正常的儿子,总不能真看着他们儿子去坐牢,只能咬着牙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丁念君将这些账都算到了丁果头上。 若不是丁果破坏了她的计划,她也不用走这么极端的方法,也不用受潘母那番侮辱。 所以,此时的丁念君笑中带泪,伸手抱住了岳红梅,哽咽道:“妈,他们同意了!” 岳红梅不知详情,欣慰地摸着念君的后背,道:“我就知道,我的君君这么好,只要你多跟他们待些日子,他们一定能看见你的好。” 丁念君身体僵了僵,转移了话题,道:“妈,我们先回家吧,我饿了。” 一听君君饿了,岳红梅哪儿还顾得上别的,忙带她去坐车。 得知来的只有岳红梅,丁念君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之前她从首都回来,即使不是周天,爸妈也都一起请假来接站,这回却只有妈自己过来。 前两天她还没有底气要求什么,如今跟顶峰那边稳了,便嘟嘴不满道:“妈,爸怎么没来?” 岳红梅神色一怔,这才想起之前接念君都是他们夫妻两个一起过来的。 早上她提了一句说念君今天回来,老丁只说了句让她出去买菜,晚上一家人好好吃个饭,却提也没提来接站的事。 她忙笑着解释道:“你爸上班呢!” 丁念君嘟了嘟嘴,轻哼道:“好吧,我还给爸买了礼物呢,哼,不来接我,这礼物不给爸了。” 如今腰杆子硬了,又恢复了以前小女儿的娇俏撒娇。 岳红梅察觉到念君的变化,也跟着笑起来,顺口打趣两句,心头放松不少。 只是想起最近家里的糟心事,那扬起的眉头又沉了回去。 把工作让给二儿子后,岳红梅正式回归家庭。 都说让她退下来好好歇一歇,可她怎么觉得在家里比上班还累呢? 早上睁开眼给一家老小做饭,这步骤没错,以前上班时也是如此。 饭后一家人上班,她就开始刷碗、扫地、收拾屋子,再给孩子洗他们换下来的衣服。 这些活之前上班之余也做,大约是零零碎碎的收拾,老丁也会搭把手,所以并没有觉得多忙叨,多占时间。 如今集中到一起忙活,怎么就一停歇不停歇的呢? 打扫完卫生,一看时间到做中午饭的时候了,又赶忙去买菜回来洗洗切切地做饭,饭菜上桌,老丁和建设也下班进了家门,吃完饭,老丁休息,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收拾。 大半天下来不光累的腰疼,脚底板也疼。 就下午有一两个小时的空闲,能正儿八经歇会儿,刚歇上头,又该做晚饭了。 晚饭后又一顿收拾…… 老丁兴许觉得她如今不用上班,在家里专心忙家务,最近也渐渐的不伸手帮她干活了。 那天她指使丁志钢扫地,丁志钢还疑惑:“你白天在家没扫吗?” 这话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好像她如今就是家里专职干家务的一样,没扫地就算失职。 更让她生气的是,昨天大儿子回来,突然说起了火柴厂,说那边最近任务重,又要招一批糊火柴盒子的,是可以拿回家糊的那种,就笑着跟她说:“妈,你要是觉得在家里太闲就拿点火柴盒子回来糊,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岳红梅当时就是一哽。 大儿子哪只眼看见她在家里太闲了? 如今见到念君,她就把家里这段时间的变化和她的憋屈说了出来。 丁念君还不知道她妈已经退了的事,顿时大惊:“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被她最重视的君君这么一问,岳红梅眼眶顿时一酸,道:“这不是你糟心事一堆嘛,家里这点事不叫事,总为这些事麻烦顶峰,一次次让姑爷帮忙,你在他面前腰杆子就会越来越软。” 再一个就是街道那边催的太紧。 说起来也是上次街道动员下乡时只让丁果下去,街道那边有点不满。 当时家属楼这边不知谁嫉妒他们家好几个孩子就只有一个走的,找街道反应了一场,但反应也没用,他们也符合政策,孩子安排了工作,总不能硬下乡吧? 所以这次建设被厂里辞退,街道上可不就趁机来找麻烦,催的那叫一个紧,换着人来动员,坐下就不走。 当时也不知道念君什么时候回来,更不清楚她跟顶峰会走到哪一步,担心拖延下去街道那边有什么变故,索性就匆匆办了。 “妈,你还这么年轻,又不比厂里其他工人差,退了太可惜了。你们应该告诉我的,顶峰家这边有关系,临时帮建设找份工作过度一下完全没问题啊。”丁念君的焦急不作伪。 岳红梅以前总私下偷偷贴补她,如今没了工作,家里少了份收入,再贴补起来自然没有之前那边随意了。 可真是祸不单行。 布匹一时半会的不能再倒,如今妈又从岗位上退了下来,她还有什么额外的经济来源? 岳红梅不清楚丁念君心头所想,只当君君替她可惜。 她又何尝不可惜?可当时没办法啊! 岳红梅笑道:“没事,工作了这些年,我也干够了,退就退了吧。” 丁念君有些不高兴。 一时有些懊恼自己这趟去首都耽搁时间太长。 她就不应该等,不应该去潘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早知道最后还是得用极端的办法,还不如一去就走极端。 一时间,成功攻下潘家的兴奋劲儿也消失了大半。 “丁果,都是丁果害的!” 丁念君心底暗恨,忽而想起走之前好像听妈说丁果找到工作的事,但那时她一面因为被厂里问话而惴惴不安,加上建设出事,以及她决定去首都的打算,诸多事情烦心,也没顾上细打听丁果那边的情况。 现在倒是可以详细问问了。 得知丁果工作的单位是食品厂,丁念君眼底一片阴冷。 之前丁果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顶峰来找她商量假结婚被丁果好一通怼,当时顶峰就叹气,说丁果要是有单位,他还能找关系给丁果的单位施压来好好跟她谈条件,可她光棍一个,连丁父丁母都让她收拾了,根本找不到能压制她的人或事。 现在丁果有了单位,那是不是可以报仇了? 从食堂出来的丁果打了个喷嚏。 谁想她? 谁想她不清楚,但耗子突然提醒,说后台久违的出现了丁念君的名字。 丁果纳罕:“她不是去首都了吗?” 她本着有疑惑就打听的原则,上次跟肖红吃完饭,她就自己打听了下丁念君的动向,这才知道她居然从厂里请假跑首都千里追爱去了。 丁果啧啧称奇,感叹了下男女主伟大的爱情,并遥遥送去祝福,祝两人爱情之路顺利,千万锁死。 如今久违的出现在后台,难道是最终追爱失败,把这账算她头上了? “后台有潘顶峰的名字吗?” 系统:“没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3节 丁果佩服,这位的情绪是真稳。 那单方面出现丁念君的名字,这情绪或许不是因为追爱失败,那就是…… “丁念君回来了?” 这是回来又听说了啥事,把账算她头上了? 丁果摇摇头,没去理会。 她今天心情不错呢。 领了工资,还额外拿到了奖金。 而且工资也不是按之前说的学徒工等级,给她按一级工的标准,虽然也没比学徒工的工资高多少,但这一步却是直接跳过学徒工成了一级工的。 之后的工资也都按这个标准来。 她这不就比一起进厂的工人快了一步? 况且还拿了奖金。 这还不是最终奖励,等过完中秋会开表彰大会,到时候可就不止是奖金了,还有个人荣誉。 张杏儿追出来,过来挽住了丁果的胳膊,道:“下班咱去百货大楼看看?” 丁果知道她要去看什么,可不是单纯的逛街,是他们的新式月饼和面包都在当地上了,想去看看反馈。 说来也奇怪,最先生产出来的那批新式月饼居然不是先在城里铺货,而是送去了周边区县。 丰年市里的这些店这边反而要往后排。 但据厂里说,新式月饼卖相上反响不错。 毕竟是新货,大家本来也爱图个新鲜。 只是这时候的物资匮乏,月饼买回去很少有当普通甜点吃的,一般都留着中秋的时候才吃,所以口感上的反馈只有很少一部分,有回头客,而且点名要新式月饼。 这就侧面反应出口感上应该会被认可。 张杏儿道:“咱那是听说的,还是得自己亲眼看一看。” 她就想看看亲手做出来的新品摆在柜台上是啥样。 其实还想买点回去给孩子尝尝,但没有票,厂里也不知道啥时候给他们发月饼票。 丁果笑道:“行,去看看就去看看。” 第59章 二合一 丁念君跟着岳红梅回了钢厂家属院,丁念君一改最近这段时间的低调,热情地跟左邻右舍打起了招呼,一如早期的阳光活泼。 要知道,因为身世被揭开加上登报跟亲父母那边断绝关系的事,丁念君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不但减少了回来的次数,偶尔回来也会刻意挑做饭的时间段,因为那个时间在外面乘凉的人少,尽量避免跟院里邻居碰上。 如今跟顶峰的事铁板上钉钉了,让她莫名生出一股底气,这股底气抵消了前段时间的所有不堪,她的自信又回来了。 还大方的拿出几片从首都带回来的点心让坐那儿聊闲天的几人分着吃。 丁念君虽没刻意说明,但也传递出了别样的信号。 一、她去首都了;二、心情这么好的给大家分点心,是不是跟她首都那个高干子弟对象好事将近了? 便有反应快的邻居直接问了出来,丁念君羞涩地笑笑,并不多言。 这是她惯用的表达方式,进可攻退可守,这么多年也就在丁果手里折过。 丁念君不细说,岳红梅倒想大说特说,让她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炫耀的话都到嘴边了,忽而想到最近家里的种种不顺,唯恐这会儿高调再生什么事端,生生忍了回去,还是等潘家正式上门提了亲再说吧。 这时有个邻居跟岳红梅笑道:“难怪你一大早去百货大楼排队抢面包,原来是念君要回来啊。” 百货大楼今天上新的消息两三天前就传出来了,据说是食品厂新研究出来的月饼和面包。 手里已经有月饼票的自然都盯着,今天一大早天不亮就跑去排队抢。 面包倒是其次,但中秋临近,月饼还真得抢,不然到最后过个中秋连一口月饼也吃不上。 岳红梅抢了一份新式月饼,目光就盯上了新出的面包,瞧 着是跟以往卖的大不相同,但不知道味道咋样,想着君君今天回来,索性买了让她的君君尝鲜。 钢厂家属院这边不止她一个去抢月饼的,自有人看见了岳红梅买的新式面包。 好多人其实都想买,可价格比以往卖的面包贵,一种贵了八分多钱,另一种贵一毛多,而且也不是必需品,就忍了下来。 当时心里还嘀咕着,岳红梅可真舍得,家里都少一个人的进项了,还舍得买这种贵点心给孩子尝鲜,这会儿看见丁念君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丁家的养女今天回来啊,那就不奇怪了。 岳红梅宝贝这个养女在家属院里是出了名的。 “妈,啥面包还值当你去排队抢?”丁念君笑盈盈地问。 她自小受宠,什么桃酥、面包、饼干这些并没有亏过嘴,加上吃过首都的各种点心,总觉得哪儿的点心面包也不如首都的好吃,虽然有些点心甜的发腻,那也是不一样的腻。 自然,对从小就吃惯了的东西更不会多在乎,丁念君只是格外享受岳红梅这份偏袒的疼爱。 等回到家,岳红梅献宝一样从橱子里拿出她早上去抢的两个面包塞到丁念君手里,慈爱地笑说:“这个叫什么…肉松的,里面有肉,稍贵点儿,还限购呢。这个叫红豆什么……”岳红梅想了想才道,“哦哦,红豆奶酥,闻着可香了,快尝尝。” 丁念君本还下意识想说再好的东西首都也都有,肯定不如首都那边做的好吃,但目光瞥见手里的两个面包,惊讶的让她咽回了要脱口而出的话。 这两款面包还真没在首都见过,造型上跟从小吃过的面包也不一样,瞧着还挺稀罕。 她咬了一口肉松面包,新鲜的口感让她眼睛瞬间亮了亮,好吃,丰宁这边的食品厂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包? 岳红梅在旁边悄悄咽了下口水,因为新品面包价格高,她没舍得多买,就一种买了两个,让君君各吃一个尝鲜,另外两个晚上切了给家里一人分一块。 照她之前的行事风格,明晃晃只给念君买也没啥,但自从念君的身世被揭开后,老丁就变得敏感了,唯恐他再说出啥难听的话,这才咬牙多买了两个。 丁念君向来是会哄岳红梅的,她忙揪了一块塞进岳红梅嘴里,笑吟吟地说:“妈也吃!” “妈不吃…哎呀,你这闺女。”岳红梅笑嗔了句,心里暖烘烘的。 都说她疼这个养女,这么好的闺女能不招人稀罕吗? 嘴里嚼着面包,心说是怪好吃,但价格也怪好的,好贵! 丁念君一口气吃完了手里肉松面包,拿起红豆奶酥面包咬了一口,眼睛再次亮起,奶香十足,混着红豆的绵密,比往常吃过的任何一款面包都好吃。 当然,也没忘了揪一块塞给岳红梅。 岳红梅享受了下养女的投喂,吃了一口就说什么也不吃了,笑盈盈地望着她的君君,见她一口接一口吃的停不下来,以往买的面包念君虽然也爱吃,但也没见她这么爱吃过,顿觉这回的面包是买着了,见她吃的香甜,也觉得十分有成就感,便笑道:“这么爱吃,等以后有机会妈再给你买。” 丁念君挽住岳红梅的胳膊,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亲昵地道:“嗯,妈最好了!” 这么好吃的面包,等过段时间顶峰来丰宁,也买给顶峰尝尝。 傍晚,食品厂下班的铃一响,跟上夜班的同事交接完工作的张杏儿就拽着丁果去更衣室换好衣服,朝百货大楼赶去。 刘春梅也想去,但想想家里那俩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儿子,做饭稍微晚一点就饿的嗷嗷叫唤,不够那俩讨债鬼烦的,想想还是算了。 但丁果和张杏儿赶到百货大楼也是看了个寂寞。 柜台上空空如也,今天才铺的月饼和面包早卖完了。 “卖完了?”张杏儿惊讶。 月饼能卖完还能理解,面包也不是过中秋的必需品,咋还卖那么快呢。 售货员不知道两人是食品厂职工,翻着白眼道:“货铺的不多,上午就抢光了,看看别的吧,或者明天早点过来。” 常规出售的糕点柜台上还摆着些,都是以往常见的老款面包。 张杏儿眼中兴奋的光芒的大闪,拽拽丁果,小声道:“要是市场反响好,新品的常规订单才能保住,只有成了常规品,咱们这次创新的荣誉才能拿到。” 但能不能成为常规品,得看回头客多不多,且得等一阵子才能出结果呢。 她也不计较柜员的冷脸,笑盈盈的过去打听那款面包当时的销售情况。 对月饼却是连问都没问,毕竟月饼就卖一个中秋,中秋过完就不再上了。 但这个荣誉跑不了,毕竟新上的月饼也抢光了,明天继续铺货,指定也好卖。 售货员本来还有些不耐烦,对来买东西的顾客他们都懒得给个好脸,何况是打听事的呢。 但当听张杏儿说她就是食品厂的,今年的新式月饼和新式面包都是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丁果发明的时,售货员终于来了点兴趣,也肯拿正眼看张杏儿和丁果了,态度也没刚才那么冷了,跟张杏儿多说了几句。 “那面包是真好吃,我们自己也留了,还给家里亲戚也留了些,先不说旁人,就我三婶早上八点半过来拿走给她留的面包月饼,十点不到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二话不说直接买了十个新上的面包,还在排队的那些顾客也是凑热闹,这个买俩,那个买仨的,一忽儿工夫就抢没了。你猜怎么着?” 这人问出这话也没等张杏儿答,她自顾自笑说:“从中午开始,陆续有人过来问新式面包,问明天面包上不上货,我们主任已经报上去了,要求增加铺货量……” 张杏儿越听越开心,丁果也忍不住高兴,见售货员说的劲头热乎,不由自主地拿出只剩了小半罐的糖炒核桃仁递过去,打算边吃边聊。 那售货员本没当回事,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捏起往嘴里填了一颗,嚼了两下才惊讶问道:“诶,丁果妹子,这核桃仁咋这么甜?” 还跟她之前吃的核桃口感不一样,又香又酥又甜。 作为一个在百货大楼见惯、吃惯了各种好东西的售货员都稍微被惊艳了下。 丁果笑道:“加了糖炒的。” 张杏儿尝了一块也有些惊讶。 别看核桃在这年头也是稀罕东西,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但张杏儿还真不爱吃核桃这种干果,但没想到丁果拿出来的炒核桃这么好吃,忍不住又吃了一块,随后便忍住不吃了。核桃本来就稀罕,再搁糖炒,更是成了精贵东西,她不好意思多吃。 丁果却往她那边让了让,示意她继续拿,嘴上继续道:“要是能裹层芝麻更香!” “妹子是个会吃的。”售货员也忍不住又捏了一颗,唇齿留香。 她以往也不爱吃核桃,感觉嚼着没滋没味的,远不如炒瓜子和炒花生好吃。 今天也是长见识了,核桃还能这样鼓捣着吃。 不由又高看了丁果一眼。 张杏儿顺势夸了丁果一句:“你瞧,我们就琢磨不出这种点子,难怪你能琢磨出新式月饼和面包。” 三人聊了会儿,末了丁果叮嘱那个叫张秀琴的售货员,让她帮自己留意顾客对月饼和面包的反馈,过几天她再来。 张秀琴嘴里还残留着炒核桃的香味儿,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跟着给人家吃完了那半罐子核桃,自是无不答应,不光答应搜集顾客反馈,她还要多宣传宣传这款面包,嗐,其实也不用她宣传啥,那么好吃的面包根本供应不上卖。 不过又多说了句话,也是思考再三才决定的,主动跟丁果提说,若是丁果有想买的稀罕东西,可以提前跟自己说,自己帮她留货。 这就是要认真结交了,丁果虽然手握系统,但也不会放弃结交人脉的机会,当即答应下来,并表现的十分雀跃,给张秀琴回馈了十足的情绪价值。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4节 从百货大楼出来,丁果跟张杏儿道:“放心了?” 张杏儿笑着点点头,又白她一眼:“在厂里就是公认好吃的东西,有啥不放心的,我就是来看看,难道你就不想来看看?” 进厂这么多年,之前也跟着研究过新品,几乎都没走向市场,这是她参与的新品头一次正式铺货出售,就是想来体会体会那种成就感。 丁果无奈地笑说:“想想想。” 两人笑闹两句在路口分开,丁果回到家就开始忙活。 订制的铁鏊子还要两三天才能做完,她先做地瓜条。 想要做出特别劲道还容易保存的地瓜干,得需要几次蒸煮、晾晒,挺费时间。 还可以做些油炸的,炸的酥酥脆脆,裹上一层糖霜,不光好吃,也比较容易保存。 家里生起了火,也飘出了炊烟,可做的却不是晚饭。 晚饭丁果就从商城里买了现成的水饺,准备开吃时,她突然想到后世常吃的酸汤水饺,瞬间嘴就馋了。 做酸汤的基本材料都能从商城里买到,可酸汤不止只有酸,还得加两勺香喷喷的辣椒油。 商城里居然没有现成的辣椒油卖,但有干辣椒、磨好的辣椒面,丁果决定顺手做点辣椒油。 将水饺放进空间里保着温度,她拿着材料走进了厨房,一边做辣椒油一边感叹:“我可真是太勤快了。” 系统忍不住翻白眼。 连馒头都是堂弟出差前蒸好的,宿主咋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哎,想到那个朴实的少年要连夜出发,回来收拾行李还抽空忙闲和面、发面给他姐蒸好两大锅馒头,系统感叹,那才是个勤快孩子。 至于它家宿主,算了吧,跟勤快不大沾边。 要不是为了给那小白脸回礼,估计她连脑子都不动。 说起来,上次给小白脸的回礼三样有两样都是买现成的,另外一样还是指使堂弟做的。 统子简直…无力吐槽! 丁果一边自我感动一边炸香料。 做辣椒油,制作底油也很关键,用的料丰不丰富决定着辣椒油香不香。 辣椒油香不香,关乎着今晚能不能解馋,丁果做的很认真。 忽而想起来好久没从统子这里薅大奖了,手上忙着嘴上也不能闲了,不由问道:“最近老丁家受了那么大打击,折了个工作名额,不奖励个大的?” 系统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宿主这话啥意思? 那一万内耗值和首都的四合院这才过去几天,就已经不新鲜了吗? 又来讹它! “没有没有没有,你收拾他们也拿到高额内耗值了。”耗子急的差点撒泼打滚。 丁果嘴一撇,道:“一码归一码,那些内耗值是他们贡献的,你们不该奖励奖励优秀员工?” 系统:…… 员工?祖宗还差不多! 丁果弯腰从灶膛里抽了两根烧着的木棍插进灶下的草灰里灭掉,控制了下火的大小,继续搅着锅里正在炸的香料,道:“优秀员工当奖,优秀员工也需要一些前进的动力,不然收拾起来都没劲了。” 系统沉默良久,道:“要不……” 丁果反应敏捷的截住话头:“要不在丰宁这边给我搞套房子?” 系统马上死机,任凭丁果怎么呼唤都不出声了。 丁果想了想,幽幽叹了口气,使用了茶道:“我也知道这条件有些为难你了,可你想想,我独自一人被你们搞到书里来,还搞了这么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角色,想我穿书前就是个父母缘浅的,结果搞趟穿书之旅还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可怜,你们这不是在我心口上扎刀子,伤口上撒盐么?让我看着书里女主享受我这幅身体亲生父母的疼爱,这哪只是在伤口上撒盐?这是撒完盐还在伤口上捻一脚……” 系统听着顿时有些不忍了,是啊,宿主的命运还真是惨,上辈子没个爹妈疼,换了身份同样没体验到父母亲情,的确有些残忍了。 他们选宿主安排穿越角色还真没考虑这些! 系统决定往上反应一下,以后再安排宿主要注意注意这种细节。 统子一边听它家宿主卖惨,一边快速地将这事反应了上去。 系统知道它家宿主的尿性,惨是真的惨,但讹奖励的目的也是真的明显,但它感觉值得上报,就随手提交了。但是!没想到它居然得到了上级系统的表扬,也表示这的确是个它们没注意到的漏洞,并大方的再次给它家宿主补偿。 就在丁果以为卖惨也打动不了她家耗子的心时,迟来的奖励它就到了。 系统:“感谢宿主提出的漏洞,我们以后会注意这方面的平衡。奖励五千内耗值,一套丰宁这边的院子。不过手续合理化需要一点时间,请宿主耐心等待。” 丁果顿时来了精神:“多大的院子?在哪个区域?” 书里的丰宁有几个区域后来发展的很不错,之所以不错,是因为男女主在这边投资了几套房子,男女主投资的地方当然都是风水宝地,那几套房子后来都拆迁了,拿到了高额拆迁款。 她记着时间线呢,就等着将来截胡男女主投资的房产了。 系统倒是不知道自家宿主打的这些小算盘,因为它的上级没说,它本统子也不知道。 “好吧!” 临时起意一逗,没想到就意外又薅一套房,丁果超级知足。 系统他们那个单位有点东西嘛。 只是没想到随口卖惨的说辞居然真就是统子它们那个单位的漏洞。 丁果觉得她又发现了一条致富新思路。 内耗值要赚,意外之财也要发。 不过得注意好节奏,不能连着薅,不然她怕系统那个单位承受不住再选择赖账,她就白忙活了。 辣椒油做好了,丁果搁在旁边放凉,先进空间洗去一身油烟味儿,这才重新吃饭。 调好酸汤汤料,挖一勺自己做的香喷喷的辣椒油进去,酸酸辣辣的,搭配着美味的饺子,丁果吃了三大碗都有些意犹未尽。 揉着吃撑的肚子在草地上溜达着散步,脑子里重新规划盘面包窖的事。 既然丰宁即将有房子了,那就不用等她搬去首都再盘,等房子下来在这边的新房子里盘一座。 至于租的这套,丁果并不打算退,交了一年房租呢。 当时不清楚能不能搞黄丁建国的婚事,担心丁建国如期结婚,到时会惦记她找的房子,就交了一年房租并跟房东签了合同,合同到期前任何一方毁约都要十倍赔偿,她提前退房同样也要赔偿房东。 没想到自己中途能从耗子那里又捞套房。 亏不亏的这会儿就不算这个账了。 到时候房子下来,她好好把那边装修一下,再盘个面包窑,需要用的时候过去烤点面包啥的,就还在这边住着。 再者,谁知道系统那边啥时候能把手续办好? 第二天一上班,组长陈秀芳就过来了,满脸喜色地跟丁果道:“前些天在周边地区铺货的反馈情况汇报过来了,卖得好就不说了,对月饼的口感和两款新面包的反应都特别好,除了新式月饼,还有咱们那两款面包,尝过的都说好吃,现在上头给我们加大了生产任务,” “只是……”陈秀芳报完喜就谈了口气,这口气叹的丁果心 都提起来了,忙问,“咋了?” 陈秀芳一脸不舍的道:“生产任务不止下给了我们厂,还下给了食品二厂。咱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配方,还没捂热乎呢,就得交出去了。” 没办法,这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如今厂子都是国有的,研究出来的新品配方除了是厂里的,也会成为国有的。 丁果倒是不在乎,配方给了厂里就是厂里的了,这本来也不是她的原创。 也不是说她多有奉献精神,她只是想搞点成绩出来看能不能换个更舒服的岗位,一切为了自身利益…啊不是,她就是太爱岗敬业了! 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没听清组长后面说的话,忙回神问了句:“啥?” 陈秀芳没好气地道:“我是说,你可得把自己看住了,别让二厂把你勾走。” 丁果更迷茫了,只好继续问:“额不是,上一句说的啥我没听清?” “你神游天外啦?”陈秀芳哭笑不得地道,“让你去二厂做技术指导!” 第60章 去二厂指导 让她去做技术指导? 丁果也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还有,她这是神游了多长时间,居然错过了这么多信息。 “不去…行吗?” 丁果正准备找陈秀芳给她恢复夜班的轮班呢,不然这么天天上班,如今中秋在即,生产任务重,周末都要开始加班,她都没时间出去浪了。 陈秀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啥?” 去做技术指导是多大的荣誉啊。 享受的是技术人员的待遇,虽然同在丰宁,但这边厂里不光给补助,回来可能会给丁果调岗。 二厂那边也会跟供太奶一样好生供着,期间除了给工资,还提供伙食,伙食待遇还不会差了。 丁果拍了下自己额头,她马上为自己的无知道了歉,并赶紧问道:“组长,是现在走还是一分钟之后出发?” 陈秀芳翻了个白眼,将开好的介绍信塞她口袋里,道:“明天一早自己去二厂报道!” 丁果笑眯眯地道:“知道啦!” “好好干,别给咱厂丢人。” 其实她不太舍得派丁果去,怕二厂那边也挖她的墙角,但想到不能坏了丁果前途,况且二厂那边也知道今年的新式月饼和面包出自丁果之手,人家就点名了要她,咋都拦不住啊。 丁果可不知道组长的这份提心吊胆,笑道:“放心吧组长,保证不给你、不给咱厂丢人。” 对于丁果要去做技术指导的事,厂里这边自也是众说纷纭,有认为丁果够格的,有认为丁果入厂时间不长,工作经验不够丰富,应该派厂里老员工过去,毕竟新品都上市了,厂里不少老员工都掌握了制作方法,结合他们多年的工作经验,去二厂做技术指导才最合适。 可支持的一方态度很坚决,加上二厂那边点名让丁果过去,反对的那一方再不高兴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厂里开了证明,盖好了大红印章,并通知到了当事人。 丁果并不清楚厂里干部层还因为她起过这种争执。 第二天天蒙蒙亮丁果就起来了,洗漱完,从商城里点了份鸡丝面,自己煎了两个鸡蛋往面上一铺,再浇上一勺她昨晚做的辣椒油浇,满足地吃完,背上斜挎包和水壶,去赶早班车。 失算了,二厂太远,还没有直达的市内公交,中间需要倒趟车,也不知给报不报车票,找机会得好好问问。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5节 抵达厂门口时,刚好赶上这边的上班潮。 丁果从一侧走到门卫那里,跟看门的大爷出示了自己的介绍信,门卫大爷有些惊讶:“哎呀,丁技术员你也太积极了,这会儿领导们估计都还没到呢。” 丁果笑眯眯地道:“没事,那我在这等会……” 她话没说完,就见大爷朝外猛招手:“肖干事,肖干事……” 门卫喊的时候丁果就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年龄约二十三四,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只是怎么觉得这姑娘看着有些面熟呢。 肖玲捏了下刹车,从车上下来,笑问道:“张大爷,咋了?” 大爷指指丁果,说道:“一厂那边过来的技术员,人家到的早,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你看……” 一厂只是二厂以外的几个厂子对那边的称呼,实际那边的挂牌并没有明确标注为一厂,就是‘丰宁食品厂’。 但二厂的确是丰宁食品厂分出来的,为了方便区分,就用一厂来称呼了。 肖玲看向丁果,很是热情地笑着伸出手,打招呼道:“丁果同志吧?你好,欢迎你来二厂。” 丁果暗自挑了挑眉,她在二厂这么有知名度吗?门卫大爷都没给做介绍,这肖干事就准确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我,谢谢肖干事!”丁果伸手握过去,笑道。 肖玲笑着看了她一眼,道:“跟我进来吧。” 进了二厂大门,肖玲侧头笑吟吟地道:“你应该认识我堂妹吧?她叫肖红,以前跟你弟弟谈过对象。” 丁果恍然,她就说她刚才咋觉得这姑娘眼熟呢,现在再仔细看看,眉眼间可不就跟肖红有一点点像吗。 “原来是肖红的堂姐,没想到咱们还是自己人。”丁果忙笑道。 肖玲笑道:“我堂妹都提起你好几次了,她能跟丁建国分手,还得多谢你。” 她爸妈从开头就不喜欢堂妹谈的那个对象,打眼一瞧就觉得那男同志有些漂浮,不是个有担当的。但堂妹自己喜欢,爸妈这做叔叔婶子的不好干涉太多。 前段时间堂妹去家里,说要跟丁建国分手,又细讲了下想分手的前因后果,家里人自是举双手赞成。 对未曾谋面的丁果除了感激,也觉得这姑娘命是真惨,摊上那么一对爸妈。之后也赞叹丁果的清醒和勇敢,不但奋力反抗家里的安排,还干脆利落地劝肖红跟丁建国分手。 要知道,丁建国可是丁果亲弟弟啊,真真正正的家人。 当时家里还担心,这姑娘是不是为了报复爸妈故意搞破坏,但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只要能劝肖红跟丁建国分了,与他们家来说就是好事一件。 只是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还想劝劝肖红,有个见面点头的交情就行,可别太交心了。 但后来通过堂妹的描述,才知道人家是真的认为丁建国配不上她堂妹,堂妹值得更好的。 也从堂妹口中得知,丁果是丁果,丁家人是丁家人,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堂妹虽然跟丁建国分了手,但一直跟丁果的关系处的不错。 昨天开会时听领导提到丁果的名字,马上就想是不是堂妹常提起的那个丁果,毕竟重名重姓的情况也很正常,昨晚她特意去问了堂妹,得知这个丁果就是堂妹认识的丁果。 今天见了这姑娘,见她眼神明亮清澈,说话什么的也落落大方,肖玲彻底放心了。 堂妹说得没错,这姑娘一看就跟丁建国不是一路人。 还真是稀奇,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还是龙凤胎,性格怎么相差这么多呢。 大约是没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没接受亲生父母教导的缘故吧。 也幸亏这姑娘没在父母跟前待着,不然好好的一姑娘也得给那对父母教市侩了。 肖玲把她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个缸子要给丁果泡茶,丁果赶忙拦着,笑道:“肖干事,我跟肖红是朋友,跟你也不外道,我坐不多会儿就得走,倒上水不喝就浪费了。” 她拍拍自己的包:“我带着呢,这会儿也是真不渴,你也甭这么客气。” 肖玲笑道:“那你也别肖干事肖干事的喊了,你跟我堂妹同岁,我比你俩大两岁,跟着我堂妹喊姐吧。” 丁果从善如流地喊了声‘肖玲姐’。 这声姐还真没白喊,在正式投入工作之前,肖玲就把这次主要负责的两个车间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肖玲虽然也参与了昨天的会议,但她并不直接负责这件事,丁果这次来分别指导的是二车间和三车间,一个车间专门生产新式月饼,另一个则是做新式面包,然后抽空再指导指导老式月饼的酥皮配方。 “二车间主任姓董,三车间主任姓黄,这两位主任人都不错……” 厂里领导干部呢,从上到下那是举双手双脚欢迎丁果的到来,但底下的工人们态度未必那么统一。 尤其让她注意三车间一个叫‘赵慧’的人。 “说起来,你们那边对派你过来,声音也不一致吧?”肖玲笑道。 丁果还真不知道,她昨天下午突然被通知,连文件都是已经开好的,然后今天一早就来了二厂,不清楚这背后有没有故事。 但组长说这边会跟供太奶一样供着她,她要求倒是没这么高,大家好好配合,她用心指导,他们用心学,早点完成任务,别整幺蛾子就行。 见丁果眼神里带着清澈的茫然,肖玲道:“赵慧的姑姑是一厂的老职工,在你们厂有些关系。昨天我们这边提出请人来做技术指导时,你们厂就有人想推赵慧的姑姑过来,打了好几次电话来跟我们领导沟通。但我们这边的领导态度很坚决,点名让你来。在这件事里你可能没做什么,但也无形之中得罪了人。当然,可能我们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许赵慧是个明事理的,不会刁难你。” 丁果感叹,不愧是当干部的,她以为这事儿很简单呢,没想到背后不光有这样的弯绕,而肖玲这不直接负责这方面工作的干事都弄的明明白白。 其实若搁平时,肖玲还没这么闲的把方方面面都打听一圈,她这么做全是因为昨天开会时听领导提起丁果的名字,虽然当时不确定是不是堂妹认识的那个丁果,但本着以防万一的态度,就多了解了下。 想着若是同一个人,她就看在堂妹的面子上找机会提醒一下,若只是重名,她也是不打算管闲事的。 幸亏多了解了些情况,昨晚去找堂妹时,堂妹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看顾着点丁果,别让人欺负了。 也从堂妹的态度上看出,是真拿丁果当朋友了! 肖玲自然也把堂妹的话放在了心上,即使今天不在厂门口碰上,她也会关注一下的,没想到这么巧,竟是她把人接进来的。 “谢了肖玲姐,我会注意的。” “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要是真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我给你做主……”肖玲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笑着起身道,“两位主任应该来了,走,我带你去他们办公室。” 丁果起身跟着出去。 先见到的是二车间的董主任,知道她是从一厂过来的,很是热情,并对丁果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说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丁果去了二车间。 既然老黄晚了一步,那就让丁果同志先指导他们的工作好了。 路上,把丁果夸了又夸,还半开玩笑地问丁果有没有兴趣调到二厂来工作。 董主任的称赞是发自肺腑的,不佩服不行啊。 食品厂那边今年除了新品亮眼,人家还改了老式月饼的酥皮配方,从里到外就把丰宁另外几家食品厂的风头压下去了。 幸亏厂里领导反应快,从外面开会回来就召集了厂里领导干部开了个内部会议,当即就跟食品厂那边进行了沟通,先把丁果定下来了。 虽说食品厂那边会给配方,可哪比得过研究出新品的当事人过来坐镇更能令人安心呢。 当然,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让车间工人多跟丁果交流交流,看能不能得到点额外的指点,说不定他们自己也能研发出亮眼的新品。 其他几个厂肯定也会要求派人过去进行技术指导。 二厂这边猜的没错,食品厂那边的领导刚上班,就开始接电话了,都是要求安排人过去指导的请求。 同样,不出意外都开口先问丁果,得知丁果已经被二厂那边调走了,不由懊恼他们晚了一步,又暗自腹诽二厂那边手怎么这么快呢。 去二车间中途会路过三车间。 董主任跟丁果说说笑笑走过去,里面正准备召集人开会的黄主任余光瞥见这一幕,先是顿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三步两步就追了出来。 “不会是一厂那边的技术员过来了吧?” 那姑娘瞧着面生呢。 黄主任并不是上班晚了,他到的并不晚,只是一进厂就来了车间,检查昨晚夜班的工作,又喊了各组组长,让他们把昨天抽调出来临时组织的学习小组的人叫过来开早会。 人还没着召集起来,就让他看见老董满脸堆笑地带着个年轻小姑娘过去了。 第61章 二合一 丁果太佩服这些当干部的了,她有些招架不住这位董主任的热情,挖墙脚的表现比厂里的乔秀丽还明显。 她再次笑着婉拒:“董主任,我真的没打算换单位……” “叫啥董主任,叫董姨吧。” 丁果刚要纠结要不要改口,身后就有道声音挽救了她。 “老董!” 董爱兰正跟丁果聊的热乎,被人打断很不高兴,尤其打断她的还是多年的死对头,转头没好气地瞪了来人一眼:“喊啥喊?” 黄主任叫黄海峰,当年是跟董爱兰一起进厂的,两人因为早期竞争某个岗位结下了梁子,谁也不服谁,彼此说话都不客气,但仅仅表现在工作上,两人私下里可没仇。 黄主任也不恼,笑看向丁果,自来熟热情地冲丁果伸出手:“这位应该就是一厂的技术员丁果同志吧?昨天开会时我们领导就夸你年轻有为,没想到这么年轻……” 丁果猜出了来人的身份,笑着伸手握过去,道:“过奖了,黄主任好!” 黄海峰就是试探,没想到还真是一厂来的同志,心道这同志来的也太早了,以往也有技术员来过厂里,要么是上午等厂里上班后姗姗而至,要么是下午过来先打个招呼,像丁果这样踩着上班点过来的还是头一个。 早知道这小同志这么积极,他就站大门口接着了,也省的让老董抢了先。 确定了丁果的身份,黄主任就更热情了,直接道:“丁同志,都到我们三车间门口了,不如先进来看看?” 这话董主任就不乐意了,抓着丁果的手道:“老黄,没你这样的,做事不讲究个先来后到啊?丁果同志是我先接到的,应该先去我们二车间,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 说着带着丁果匆匆往二车间走。 黄主任也没指望从老董手里把人抢过来,但两人斗了半辈子,习惯了啥事都得争一下,也不恼,呵呵笑道:“你看你这人,这不寻思到门口了么……” “那也得讲究先来后到。”董主任回头怼了句,转头跟丁果笑得温和,“甭搭理他,我先带你去看看原材料,鸡蛋和板栗昨天下午就收上来了,不过量都不多,咱有多少先生产多少,黑芝麻厂里有现成的货,今天也能到一批,白糖……” 董主任跟丁果的套近乎被黄主任打断,也没再续上先前的话题,立马投入了工作状态。 丁果带着自己的工作服,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头发拢好,戴好帽子,跟着董主任去看了遍原材料。 鸡蛋、板栗、黑芝麻已经进入了清洗流程,厂里这边昨天下午就拿到了配方,已经开会研究过,他们自己还做了次小规模的实验,做好的月饼还在回油,不过丁果一眼就看出这批样品不会成功,还看出问题所在。 她现在也是有经验的人了,毕竟也经历过数次失败,现在她的眼睛就是尺。 对其他产品未必能一眼看出问题,但对于做熟了的东西把握还是很大的。 厂里拿到的配方是大批量的生产配方,做小批量实验需要他们根据大批量的配方数据自己调整。 当时丁果做完小批量样品试验,准备正式投产前也测算了好几遍配方比例,第一批大量生产出来的月饼馅料口感稍微偏甜了一点点,外皮油润度稍微差一点点,但不是太过,不算失败品。 第二批稍微调整了下配方就很完美了。 二厂这边虽然有完整配方,但也不会直接大批量生产,毕竟是之前从未生产过的新品种,总得先找找手感。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6节 丁果针对他们昨天下午的样品精准地指了几处问题所在。 选出来学习的职工忙积极回应,其中一个还拿出了本子和笔低头唰唰写着。 有个职工抄起一个做好的月饼咔嚓掰开让丁果看里面的馅料,并求知欲很强地道:“丁技术员,您尝一下这馅料,帮我们看看馅料调的怎么样,哪儿需要改……” 周围都是年龄比自己大的职工,但一口一个‘丁技术员’的喊着,态度热情,求教的时候很虚心,让丁果都不好意思了,忙道:“你们喊我小丁就行。” “这咋行啊?”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大姐笑道,“那显得我们也太不懂礼貌了,再不济也得喊声丁师傅,您百忙之中来进行技术指导,传授糕点制作技术……” 这熟悉的热情风格和画风,让丁果忍不住看了看那边的董主任,他们车间的热情是不是一脉相传的? 那边的董主任见她望过来,忙冲她扬起一个特别热情的笑脸。 丁果忙撤回自己的视线,去尝他们昨天下午调的馅料,并指出了问题所在。 之后做好清洁工作,带着这边的人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小批量实验。 围在旁边的几个职工更是表现出了比刚才还要积极的学习态度,认真倾听,虚心提问,恰到好处的回应交流,让丁果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成就感。 黄主任见丁果已经上手指导了,耐着性子在旁边等着。 董主任撵他:“小丁今天指导我们车间,明天指导你们……” “那不行啊。”黄主任马上截住话头,寸步不让,“这样我们不就白耽搁一天工夫了?大家生产任务都紧,丁同志一会儿忙完先去我们那边看看,我们也得做小批量实验呢。” 董主任同样也不松口,她担心人会撒手没,把人让出去,谁知道等再去接人的时候这老小子放不放人? “老黄啊,我们月饼的生产任务重,这马上就八月十五了,当务之急是要让所有百姓吃上月饼,过好中秋,你们的面包哪天上不行?非这节骨眼上跟我们抢人?” “董爱兰,面包也是中秋佳节走亲串友的礼品,你说面包生产不出来影不影响老百姓过节?再说了,咱们的生产任务一样重,昨天开会没听邱厂长说嘛……” 那边两位领导在打嘴仗,谁也不让谁。 跟着丁果学习的几个二厂职工见怪不怪,但几人担心丁果受影响,一个三十五六的大姐小声笑着跟她解释,“你甭管那边,两位车间主任打年轻时就这样见天吵吵,为了争二两白糖都能吵半天,我们都习惯了。” 丁果笑道:“放心吧,我不受影响……秤高了,再擓点出来。” 她一边说着,眼睛盯着旁边称重白糖的女工,顺口提醒着。 又去看炒黑芝麻的操作和烤箱预热情况。 等新的样品进了烤箱,那边两位主任还在吵吵。 丁果也看出来了,这两人吵吵归吵吵,却不是真急眼的那种吵吵,也不影响大家工作,反倒给大家解闷了。 见丁果忙完,黄主任两步冲过来拉着人就走,道:“丁同志,轮到我们了,我们那边的同志都在等丁同志过去进行工作指导呢。” 丁果笑道:“指导谈不上,互相学习吧!” 董主任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但嘴上不饶人:“看在老黄你求贤若渴的份上我就不拦着丁同志了,丁同志,一会儿我就接你去,董姨中午请你吃红烧肉、醋溜鱼。” 黄主任没好气地道:“当谁请不起啊。”转头跟丁果道,“丁同志,我再让食堂给你包点猪肉大葱的水饺……” 丁果忙道:“谢谢二位主任了,真不用这么客气,食堂做啥咱吃啥就行。” 她说完跟董主任打了声招呼,跟着黄主任出了车间。 两人一走,董主任忙疾步过去问那几个职工:“咋样?学的咋样?丁同志说的那些你们都记全了吗?小刘,我看看你写的笔记……那个发酵时间,昨天下午咱做的时候我就说时间短了点。” 别看她一直在跟黄主任吵吵,但耳朵尖着呢,丁果指导自己车间职工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落下。 没点真本事,也坐不稳生产车间主任的交椅。 另一边,黄主任一出二车间大门也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问丁果道:“丁同志,你们厂那几款新月饼、面包我都尝了,月饼那个黑芝麻流心的,我觉得改改配方也能用在面包上。新式面包不是有红豆奶酥的吗?把红豆换成黑芝麻夹心的行不行?把配方里糖的量减一减……” 丁果暗自佩服,这些当领导的,面孔切换的也太丝滑了。 几秒前还在里面跟董主任吵吵的热乎,一进入工作状态马上就不一样了。 丁果笑道:“当然可以。” 大家都是知道举一反三的,食品厂那边都准备生产肉松月饼试水了。 正是肉松面包给的启发。 黄主任带着丁果进了车间,并将学习小组的人喊过来,热情洋溢地给大家介绍丁果。 只是被喊过来的几个职工大部分都没什么反应,都在用审视的目光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丁果,没怎么响应黄主任的积极态度,把他们的车间主任显得像在唱独角戏。 跟着过来站在旁边的几个组长看见这情形皱了皱眉,诧异地看向自家选出来学习的职工,有个面容严肃的女同志冷声呵斥她们组的两个职工,道:“咋跟木头似的?能不能学,不能学我换人来学。” 生产任务这么紧张,过来指导的同志还得分神在两个车间之间来回跑,他们还打算等人家不忙的时候指导自己这边改进酥皮配方呢,可自己选出来的人这么不积极,咋着,这是不欢迎人家一厂的同志? 黄主任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不满地扫了那几个组长几眼,心说这是选的啥人? 是觉得人家丁同志年轻不配指导他们? 车间里倒是不缺年龄大的职工,这么些年了也没见谁创新出什么爆款,还是受到上头重视的爆款,人家姑娘虽然年轻,可实力摆在那里呢。 而且,刚才丁同志在二车间可没被这样冷遇,老董选出来学习的人一个个不光学习态度积极,招呼人也热情,嘴甜的仿佛喝了二斤蜜,为的是啥?还不是想让丁同志尽心尽力教点真东西。 咋自家车间各组挑出来的人活像人家丁同志欠他们钱一样! 被自家组长呵斥的那两人一个激灵回了神,其中一人忙笑着挽尊:“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丁同志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光顾着惊讶了,没反应过来。” 丁果的视线在那些人中扫了一圈,就对上一双略带仇视的视线,但在丁果看过去时慌忙将挤出了一个笑。 这应该就是那个叫‘赵慧’的吧? 那个组长一呵斥,把另外几个人也惊的回了神,忙打起精神配合他们主任对丁果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但丁果还是从好几个眼里看出了不以为意。 她笑了笑,道:“时间紧任务重,那咱们就开始吧。材料领了吗?” 有个三十出头的女工忙笑道:“领了领了,在这边……” 丁果跟过去看。 黄主任等人走了,转向那几个组长,皱眉道:“什么情况?瞧那一个个脸拉的,不乐意学咱也不强求,有的是想进学习小组的,行就行,不行麻溜给我换人。” 可不能给他丢人,真要是在这上头出啥岔子,那不是白白给老董递把柄吗,她不得笑话自己三年? 几个组长也有些纳闷,选人的时候这几个可积极了,加上手上功夫也都是组里最优秀的,就把人挑了出来,这是觉得丁同志年轻,看不上人家的年龄吧? “放心吧主任,我们一会儿过去看看,不行马上换人。”有个组长道。 “盯紧了,千万不能怠慢了丁同志。”黄主任看了眼时间,他不放心地朝丁果那边瞧了一眼,又低声道,“在老董那边,我见人家听丁同志讲解的时候都拿小本本记呢,你们也安 排人记一下,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要学习二车间的学习态度。” 尽管看不上老董那家伙,但不得不承认那老娘们特会管理职工,他们车间的工作气氛跟别的车间就是不一样,每天就跟打足了气的车胎一样,走路带风,说话大声。 就像这学习态度,一个个的那个热情,望着丁果那一双双求知的眼睛,别说丁同志,他都恨自己不能教人家点啥。 自己这里虽然不能完全跟老董那边一样,但也不能落后太多。 只是他还有个会,得赶紧过去了,不然也得亲自盯着。 交待完,转身匆匆离开。 被主任亲自叮嘱的事,几个组长也不敢怠慢,但不能所有组长都在这儿盯着,就自己商量了下,轮流盯着学习小组。 自己手下的职工,当组长的跟他们打这么多年交道,能看不出刚才几人的态度? 特别是那年龄较大的,担心倚老卖老为难丁果那个小姑娘,留下来盯着的一组组长王红菊忙走了过去,想跟着听听。 人家能研究出新甜品,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趁机学习学习,取取经。 结果一过来就气了个倒仰。 真是怕啥来啥。 刚走到近前,就听三组的孟雪娟在反驳丁果建议的面粉量,并自顾自吩咐旁边的人去称油,还是自己报的数量,完全把丁果同志晾在了旁边。 小姑娘马上就不说话了,不争执,不反驳,还往后退了半步,看似面带笑容地望着孟雪娟几个,但王红菊又不蠢,一眼就看出丁果同志打算撒手不管了,由着孟雪娟在那儿发挥。 丁果当然不管了,她刚才跟着几个人走到专门腾出的工作台这边,刚说了个小批量样品的配方比例,那个叫赵慧的没说话,倒是几人里看起来年龄最大的老员工开口了,将丁果说的材料配方比例贬了个遍,自发地开始安排起来,说按她的经验,他们要用的面粉数量就应该用几两的油、几两的糖,昨天下午就做过一次实验了,根据昨天的配比今天稍微调整调整就行。 就差直接说根本不需要丁果来指导。 那她就不掺和了,乐得清闲。 旁边的赵慧眼底透出些得意。 一个食品厂的新人,按她的入厂时间,还是学徒工呢,结果就来给她们这几个平均年龄在三十六七、经验丰富的老职工当老师,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但要是她姑过来就不一样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荣誉,她这个当侄女的脸上也有光,结果这边领导也不知咋回事,非点名让这么个小年轻过来做技术指导,她能懂啥?厂里所有产品的生产流程摸透了吗?揪面剂子能一把掐出分毫不差的分量吗?做甜品造型能一遍成功,拧出的花进出烤炉一趟能保证不塌吗? 不知咋的琢磨出几款甜品,就真当自己是技术员了? 她不自己出头,但昨天下午在小学小组里杠了几句,自有那傲气的老职工对丁果不满,这几个老职工手上技术不错是真不错,可也惯会倚老卖老,欺负年轻人。 二十岁的小姑娘脸皮都薄,能受住这样的委屈? 要是她自己不愿再来,厂里这边也没办法。 王红菊道:“孟雪娟同志,是你指导,还是丁同志指导?既然咱车间有你们这样的能人,厂里领导又何必特意请丁同志跑这一趟?” 学习小组的人没想到一组组长会过来,略有些消极的态度忙端正了些。 王红菊看向自己组的那两人,道:“周素芳去拿本子和笔过来,一会儿做记录。” 叫周素芳的职工忙转身离开。 孟雪娟已经笑着在跟王红菊解释了,道:“王组长,指导当然是丁同志的工作,我们昨天下午这不是已经实验过一次了么,多少有点手感,就想自己调整调整试试,让丁同志在旁边指导,是吧丁同志?” 说着话看向丁果。 按她的思维,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面皮都薄,肯定不好意思把事闹太僵,为了她接下来的指导工作更顺利,也不会得罪厂里老职工。 但丁果不是普通小姑娘。 丁果很诚恳地说:“不是,你把我晾这儿了,并全盘否定了我的建议。” 孟雪娟:…… 这谁家姑娘,看着文文静静,说话咋这么噎人呢。 王红菊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孟雪娟僵笑道:“我这不是材料还没弄齐,想说一会儿做的时候再请你指导么。” 丁果望着她:“我有更成熟的方案,为什么非要多浪费一批材料呢?” 孟雪娟再次噎住。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7节 王红菊严肃地看向孟雪娟,道:“新上的面包、月饼,一厂在正式投放前是丁同志先通过小批量实验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大批量生产的配方可能不是丁同志计算的,但小批量材料配比谁能比丁同志熟悉?咱们手里有现成的大配比方案,但是为了给你们找手感,才允许各车间先小规模练习,并请了丁同志来指导,可你们这是什么学习态度?如今生产任务这么重,马上就过中秋了,厂里没有那么时间给你们试错,明白吗?” 几个职工被说得面皮发烫,有人还朝赵慧看了一眼。 赵慧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但丁果会说啊。 她看了赵慧一眼,适时的笑着站出来打圆场,道:“王组长,其实孟同志他们这样也是想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流程,按说应该是值得鼓励的事,也都是好同志的表现。可怪就怪在我从进咱们车间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敌意和排挤,所以我觉得几位同志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造成这种误会必然有原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产生。比如……有人提前在孟同志她们面前说了我什么,不知道几位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丁果的视线扫过几人,幽幽道:“可别让人当了枪使。” 孟雪娟和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点的职工表情一怔,不约而同地朝赵慧看了过去。 王红菊就有些惊讶,丁同志今天不是头一天来吗?怎么在来之前就有人故意针对丁同志了? 赵慧不妨丁果会突然这么说,说的还这么准。 可自己做的并不明显啊,甚至都没主动带头反对过丁果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见大家都看向赵慧,王红菊皱眉望了过去:“赵慧同志!” 第62章 这天,丰宁食品厂的副厂长苏大勇…… 赵慧一个激灵,忙道:“我不是,我没有!” “怎么没有?不是昨天下午你跟我们嘀嘀咕咕,说丁果一个丫头片子,按她的资历放在咱们厂都还是学徒工呢,哪来的资格指导我们。不是你这么说的?你不在里头搅合我们能对丁同志不满吗?”孟雪娟不干了,她没好气地道。 说起来,她们跟丁果也没仇,都是赵慧昨天下午跟她们嘀咕这嘀咕那,让他们先入为主的对丁果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赵慧还不止说了这些,把她跟另外两个年龄差不多的老职工奉承了一通,不然她哪来的自信认为今天不需要丁果指导,以她们多年的经验就能完成最合适的材料配比? 但这话此时她就不好意思说了。 其实要是没有领导在,孟雪娟也不会这么快摊牌,但这不是被丁果当场揭穿他们的举动了么,给领导留下个不好印象是没跑了,说不准还会被踢出学习小组,那她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 拉别人拉不着,得把拿她们当枪使的赵慧拉下去。 赵慧失算了,有些老职工是爱欺新,也习惯在年轻的领导、同事面前趾高气昂,不服这不服那。同样,这类人也是一点亏都不吃。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受损,那是能多咬一个是一个,绝对不会自己吃了亏还在旁边看别人继续春风得意。 赵慧涨红着一张脸努力狡辩:“就算我那么说了,我说让你针对人家了吗?我就是心里不满嘀咕两句咋了,我今天可没跟丁同志作对……”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了,这好像就是迎合了丁果说的话,顿时急出了一身汗。 孟雪娟几个又不傻,越听脸越黑,这不就是丁同志说的拿她们当枪使了吗? 要不是因为这是食品车间,在这里动手动脚会被严厉处分,孟雪娟几个恨不能上去挠花赵慧那张脸。 王红菊看到这里还有啥不明白的?顿时气得要死。 丁同志还真被故意针对了。 她一个头两个大,等主任知道了这件事,她这一顿训是没跑了。 但赵慧不是自己组成员,王红菊不好直接处罚,喊了赵慧的组长过来,让赵慧的组长调查。 赵慧组长咬着后槽牙把人领走了。 都不用等调查结果,赵慧的组长直接换人,喊了组里另一个女工过来学习。 至于孟雪娟。 甭管乐意不乐意的,表情僵硬的赔着笑脸跟丁果道歉。 丁果摆了摆手,没让王红菊喊她的组长过来处理。 她最多就在这边待一周,没必要把人都得罪了。 刚才她也看了,这人手上的活是真好,就是有些倚老卖老。 此时抬抬手放过孟雪娟,孟雪娟甭管是因为愧疚还是怎么着,都会全力配合她的工作。 丁果判断的没错,接下来孟雪娟真成了几人里最配合她工作的,手脚麻利的令人看着都赏心悦目。 材料重新称重,大家分工合作,丁果指导,他们操作,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面包不像月饼还得回油,一出炉就能接着品尝成果,马上就可以判断失败与否。 正观察着烤箱温度,二车间那边的人过来喊丁果,月饼出炉了,让她过去看看。 王红菊不舍得放人,丁果同志别看年轻,行事作风却十分老辣,指导起来像是有着十年经验的面包老师傅,越聊越觉得这姑娘有东西。 正聊的起劲呢,二车间就来打岔。 虽然不是一个车间,但彼此都认识,有时候遇上一些特殊的生产任务,两个车间的人也来回借调,所以彼此都熟。 王红菊一看来人就开起了玩笑,道:“玉莲,我们这面包再不多会儿就烤好了,就等着给丁同志吃呢,你这会儿把人拽走,啥意思?” 钱玉莲翻了个白眼,先挽住丁果的胳膊,再笑嘻嘻地怼过去:“这有啥碍事的?你们要是有心,就是天涯海角也能给丁同志送过去,这才隔了一个车间就送不过去了?” 王红菊的口才可没她们主任那么好,笑指着钱玉莲点了几下,没好气道:“我们肯定有心,一会儿就给丁同志送过去,馋死你。” 钱玉莲白了她一眼,笑着拉着丁果走了。 刚烤好的月饼虽然需要回油,但以丁果之前反复多次的经验判断,样品是成功的。 这边学习小组的人也将刚出炉的样品跟昨天做的那批进行了对比,确实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区别,不由再次佩服丁果的眼力。 大家围着丁果,总结了下制作过程中的感悟,又提出了几个新问题,丁果进行解答,接下来会再试做一批,没问题的话正式投产。 中午,两个主任还真请丁果吃了一顿,之后丁果明确表示,以后她就跟着大家吃,不用搞特殊。 黄主任已经听说了车间发生的事,天灵盖简直就要气飞了,趁着董主任不注意的时候小声跟丁果道了个歉,并帮她申请了二斤糕点票的福利,等指导工作结束时发放。 这年头糕点票还是挺稀罕的东西,丁果也没客气,收下了这份好意。 董主任知道丁果住的远,提出可以申请单人宿舍,丁果婉拒了,她的地瓜条还没做完呢。 只是看这情况,她也不好意思申请车票补助了,毕竟人家是可以给她安排单人宿舍的,是她自己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丁果就在家和二厂之间往返,在厂里除了盯月饼、面包的制作、帮着调整了酥皮配方,黄主任还让她帮忙参与了黑芝麻流心面包的研发。 因为有流心月饼的经验,换到面包里稍微调整下配方就行,做了两次小批量实验就成功了。 下班回家就鼓捣自己的零食小吃。 定做的铁鏊子已经拿到了,第一批面包试做以烤糊收尾,继续实验。 好在她清楚这种方式烤制面包她手生的很,所以量很少,烤糊之后也没完全浪费,剥了外层糊的比较厉害的,吃了里面比较松软的部分。 虽然每天都得早起,但因为有空间这个作弊神器,所以睡眠还是很充足的,加上井水和冰红茶调理身体,每天忙忙碌碌也不觉疲累。 一周后,二厂这边的指导工作结束,丁果带着二厂给她的福利糕点、福利糕点票,还有一块毛巾、一个茶缸子。 除了黄主任帮她申请的福利,还有董主任申请的。 两位主任也不死心地再次拉拢过丁果,确定她没有换单位的心思后才遗憾作罢。 工资会拨到一厂这边,等这发工资时连同食品厂给的补助一并发放。 回到食品厂,接到了岗位调动消息。 调岗也并不是直接给丁果调去当干部,不再做比较累的生坯整形,让她负责产品材料配比这块。 陈秀芳还鼓励她,若觉得老配方有哪儿可以调整的,大胆提,厂里很乐意配合改进。 可太有了。 但丁果已经不打算表现的过于积极了,改酥皮配方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相当于推翻了厂里老人们研究出来的配方,委实有点莽了。 虽然至今也没听谁说她啥,但总不能等人家对她横眉冷对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人。 当然了,产品改进还是要改进的,不过等她老老实实工作一段时间,摸清了厂里状况再慢慢提建议。 总之,可以积极,但不能再无脑积极。 除了调岗,就是她的职级,过完中秋厂里会有个表彰大会,到时候会正式给她提成一级工,之前是口头上提了下,工资待遇按一级工发的,这次是在表彰大会上直接提。 毕竟丁果不是参与厂里常规考核提的,所以得有个名头,节后的表彰大会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提上去。 陈秀芳给她建议:“按你的成绩,提二级工的速度也会比别人快,但这之前最好再做出点成绩来,即使不出新品,咱厂里那些老产品配方帮着优化优化也行。” 丁果:…… 她刚起了不要过于积极的念头,这小鞭子就轻轻落下来了。 “组长,我会努力的。”丁果道,“甭管咋说,我入厂时间还是太短了,还没参与过厂里所有产品生产呢。” 陈秀芳笑道:“不急,你心里有数就行。还有就是,我之前跟乔秀丽开的那些玩笑你甭往心里去,甭管是面包还是饼干、点心,啥种类的新品和改进都行,你可千万别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有啥想法就去干,争取早日成为厂里的大师傅,还是最年轻的大师傅。” 丁果感慨,这年头,大部分人真是淳朴的可爱。 有岳红梅、丁念君那样的坏人,也有陈秀芳这样恨不能她明天就成为糕点大师傅的好人。 在丁果忙碌的这段时间里,被她定为坏人的丁念君还真迎合起了丁果给她设定的人设。 一个电话打到潘顶峰单位,小两口你想我我想你的黏糊半天,丁念君很自然的透露出丁果已经找到工作的事。 她当然不会直接给丁果上眼药,而是握着话筒语气欣慰地道:“她可算有工作了,有工作牵绊着,她应该就顾不上家里,我爸妈也能少操 些心,也希望丁果能忘了跟咱们之间的恩怨。” 因为丁果的举报,潘顶峰被他爸狠狠削了一顿,跟念君的关系在爸妈面前弄的也很不体面,此时听丁念君说丁果有工作了,握着话筒的手一紧,声音都带了些阴沉:“丁叔给她安排的吗?啥单位?” “爸没给她安排,是她自己找的,丰宁食品厂……” “丰宁食品厂是吗?” 潘顶峰冷笑着挂了电话。 这天,丰宁食品厂的副厂长苏大勇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63章 裴澈紧张的都快握不住话筒了。…… 苏大勇接电话前,正在看下头送上来的新式月饼和新式面包的销售情况以及群众反馈调查,正笑得见眉不见眼,旁边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还能听见他声音里的笑意。 “老苏,有啥喜事啊这么高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8节 打电话的是这边革委会办事组的一个副主任,叫齐光明,对方跟苏大勇当年是一个村的,又先后入伍,虽不在一个部队,可转业后却都被安排到了丰宁这边的单位,联系自然就多了起来。 这次有人托他开除一个食品厂的职工,也正是知道他跟苏大勇有这层关系。只是让一个副厂长开除一个入厂不久的新职工…他虽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可提这件事的那位是他们老领导的孙子,就不得不重视了。 “是光明啊!”苏大勇声音里笑意未减,“不会也是打电话来跟我要货的吧?” 物资太紧缺,一旦有什么稀罕物,抢不上买不到的,都会走关系找门路。 今年厂里出的新品是最近热门的抢手货,甭说旁人,自家亲戚都不知道往家里跑多少趟了,都是仗着这层关系答应帮别人买的,图个人情,图个面子。 至于还图没图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这两天也接了不少电话,问能不能走走他的路子买点新式月饼、面包。 想来这齐光明不知道受了谁的托付,也来走路子了。 齐光明笑道:“你别说,你们厂今年出的月饼、面包还真不错,甭说我丈母娘那嘴刁的赞不绝口,我这不爱吃点心的也觉得好吃,今年你们食品厂的风头足了,年底市里开会,表扬的单位定有你们食品厂一个。” 不过他可不是来要货的,就他坐的这个位子,那些旁人挤破头才能买到的东西,不说流水一样往家里送,却是实打实不缺的,就拿食品厂今年出的新品来说,家里不但已经吃过了两三轮,还留足了过节用的。 “哈哈!”苏大勇哈哈大笑。 对今年的新品尽管已经听了不少称赞,但听到老友这个评价,丁大勇还是有些骄傲的得意。 但是很快,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你说谁?” 两人寒暄完,苏大勇才真正听齐光明说了这次打电话的目的,让他帮着开除一个职工。 这类的人情托付苏大勇并不陌生,也不觉得奇怪,他从车间主任干到如今这个位子,在跟旁人竞争时也没少用算计手段,当年跟他竞争的那人,不也在自己坐稳副厂长的位子后找机会给人安排了闲职! 怕的是啥?能跟他竞争,自然能力不差,还不是怕那人又做出啥成绩,再一路爬上来对自己产生威胁! 只是,齐光明提的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齐光明:“丁果,入职不久,应该还是个学徒工吧?” 苏大勇握着话筒,目光落在厂里工会提交上来的关于节后表彰大会的申请表上,那上面几次提到的名字可不就是齐光明刚说的那个。 “老苏?” 齐光明久久听不到苏大勇回应,喊了声,问道,“这事有难度?” 苏大勇笑叹道:“光明啊,不是我敷衍你,这事还真有难度。” 一个副厂长,踢走一个入职的新员工会有难度? 齐光明反应也不慢,马上就想到这其中应该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声音都不自觉低了低,问道:“这姑娘背后有人?” 不过拼关系,应该硬不过他这边的关系吧。 “那倒不是。”苏大勇苦笑道,“光明,你刚才也说我们厂今年出的新品好吃,也为此出尽了风头对吧?” “是啊,咋啦?”齐光明不明白话题怎么又拐到这上头了。 “不瞒你说,这几款新品都是那个叫丁果的小姑娘研发出来的,如今她可是我们厂里的大红人,要不是她入职时间太短,就凭这次的成绩提个干事都够格。厂里前天开会时还讨论过这事,要用好这个人才,接下来会重点培养呢。你说就这样的人才,我做主把人开了,先不说书记和厂长那关过不了,就几个车间主任也得把我吃了。” 齐光明愣了下。 他可太知道丰宁食品厂最近的风头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风头居然是丁果带来的。 这么一个大红人,苏大勇还真不好说开就把人开了。 可自己这边怎么跟老领导的孙子交待? 他这条命还是老领导救的呢。 “那小子,可真会给我出难题。”齐光明苦笑。 可那小子头一回郑重其事的拜托自己帮忙收拾个人,结果还给人家办不好,他这张脸往哪儿搁?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老苏,就不能运作运作?” 苏大勇也头疼。 他欠着齐光明的人情,这种事但凡要是换个人,他这会儿都已经把人踢出厂子了,可那人是丁果,这事还真有些棘手。 也没一口拒绝,道:“你容我想想。” 齐光明:“行,你说要是这人自己犯了错……” 这暗示很明显,也给指了路子,可苏大勇并不乐观。 就算那姑娘真犯了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凭人家那一手本事,厂里也不会直接把人开除。 况且,他在职期间厂里成绩越亮眼,将来工作调动时位子也会换的更高,职位也会更高。 那就需要有实力的职工给厂子创造辉煌了。 可在丁果之前,厂里已经几年没有这样的风头了? 苏大勇也不舍得丁果这个人才,可老友的人情不能不还,他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丁果还不知道因为她,副厂长琢磨点子愁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又收到了裴澈同志寄来的信和包裹。 丁果看着脑壳直抽抽。 这不过日子的,有多少津贴搁的住这么败啊? 关键是她的回礼刚研究明白,才做了一小批,还不够拿出手的程度,这又砸过来一个新的包裹。 必须得跟裴同志讲一下,东西送的这么勤,这节奏有些太紧凑了,搞得姐姐压力很大啊。 第二天丁果就趁中午下班时间去邮局往裴澈所在的部队打了个电话。 裴澈早就在信里留了电话号码,方便丁果有事联系他,只是丁果觉得没啥可值当花电话费说的,这不通着信嘛,那点琐碎事就都在信里说了,干啥用得着打电话? 这年头打个长途可费劲了,经过层层转接,转过去还不一定能打通,打通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人。 这不她就没找到人。 裴澈有训练任务,没在部队,任务不知道啥时候结束,丁果挂断电话付了话费,转身离开。 等裴澈训练结束回到部队,听说丰宁有个姓丁的女同志给他打电话,急的饭都顾不上吃了,反复揪着他的顶头上司询问丁果同志找他有啥事。 听领导说没啥事,他不信,一定是领导听的不够仔细,让人家把丁果说的话原封不动叙述给他听,末了小声嘀咕一句:“就不知道帮我问个电话。” 他领导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问?我问了,那女同志没说,说有空再给你打。” 丁果也不是矫情,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厂里电话。 裴澈可不干了,坐电话机前头连着拨了好几个电话,拐了一个大圈才找人打听到丰宁食品厂的电话。 人家问他是一厂、二厂、还是三厂的电话,他就懵了,丁果只说她入职了食品厂,没说是几厂。 “都帮我查一下。” 他有正当理由,他觉得丁果同志不是那种轻易会给他打电话的人,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帮忙,万一耽搁了呢? 第二天上午,丁果上班没多久,组长就过来喊她,让她去厂委接个电话。 丁果正忙得 专注,乍一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找我的电话?” 谁会打电话找她? “对方说半小时后再打过来,你一会儿别忘了过去。” 等组长走了丁果才恍然想起来昨天给裴澈打的那个电话,顿时老脸一热。 她当时一冲动,想打电话过去提醒下邻居帅哥要学会过日子,钱不是这么花的。 可今天这股冲动劲过去了,就觉得有点尴尬了。 但电话还得接。 等忙完手里的活,丁果看着时间去了厂委。 厂委是个大办公室,里面办公的人就有六七个,很多人因为厂里的新品都听说过丁果,还没见过本人,此时看到丁果进来,都特别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然后对丁果今年研发的新品一通夸。 若丁果是个面皮薄的,这会儿就被夸的脚趾抠地了,但丁果毕竟不是职场小白,没放过这个结交人脉,给厂委留好印象的机会,回应的落落大方,也顺着他们提出希望丁果再接再厉,再创辉煌的鼓励话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保证和对食品厂的忠心。 保证的话先说出来迎合迎合气氛,至于啥时候做,就看她自己了。 也没聊太久,电话铃声就响了,丁果忙过去接了起来:“喂,是裴同志吗?” “是我,丁果同志,你好!”裴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不知道是有些失真还是怎么着,她咋听着裴同志语气有些紧张呢。 裴澈紧张的都快握不住话筒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当时在首都时跟丁同志吃过几次饭,有过不止一次接触,那会儿也没觉得紧张,反而觉得跟这姑娘交流很轻松,怎么突然间就紧张起来了,握着话筒的手心里全是汗。 甚至,昨晚想了一晚上的开场问候和聊天内容这会儿都忘的一干二净,干巴巴地问了句:“昨天我去训练了,没接到你的电话,找我可是有啥事?” 这话说完,裴澈都想钻桌子底下。 难道丁果同志没啥事就不能找他了吗? 想到这里,不等丁果那边说话,忙又急急地解释了一句:“其实没什么事也能给我打电话……” 人家没什么事为啥要给他打电话? 裴澈抬手擦了把额角留下来的汗,一颗心又慌又急,噗通乱跳。 噗嗤! 丁果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炒核桃甜口的好吃,还是咸口好吃?” 瞧打个电话给邻居帅哥紧张的,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他的语无伦次,丁果也不好一上来就教人家怎么过日子,索性打听打听裴澈的口味,给他寄点更合口味的零食。 电话那头的裴澈顿时松了口气,不光松了口气,还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丁果同志这么问是想了解他的口味吗? 不过两种口味都好吃,当然,他更爱吃甜口的。 这一刻裴同志智商瞬间上限,并没有为了客气说都好吃,丁果同志一听就会觉得太假,再觉得他这人不实诚,便道:“两种口味各有千秋,但我本人更偏爱糖炒的,甜的吃腻了,换成盐焗的刚好能中和一下,所以这两种搭配在一起是最完美的。” 丁果:…… 怎么刚才还觉得这人紧张,这么一会儿就不紧张了呢? 她笑盈盈地道:“那我就知道了,我这边做了些地瓜条和烤面包干,那炒核桃也再给你做点寄过去。” 裴澈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了,他低声问:“丁果同志,我又给你寄了个包裹,收到了吗?”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69节 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丁果就顺嘴说了一句:“收到了,以后别总往这边寄东西了,收集那些东西又费劲又费钱的。” 裴澈笑道:“不费劲,一点都不费劲。” 他是真的不费劲,以前那些战友总找他换票、换东西啥的,现在轮到他了,战友们自然也没二话。 这电话要是在邮局打的,丁果一定再认真强调几句,她可不是客套,她是真觉得裴同志没必要这么花费,这年头寄包裹可不便宜,上次去邮局寄包裹时掏邮费掏的她肉疼,依着裴同志这个频率,得额外掏多少邮费,还不如把钱攒着,等两人真成了直接上交存款…咳咳! 当然,这得是裴同志真对她有那份心思的前提下。 但这是在厂委办公室,周围还都是她刚刚结识的,新鲜热乎的‘家人们’,丁果就不好多言了,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她这电话一挂,就发现厂委这些同志们竭力压抑着眼底的八卦,问出口的都是她刚才说的‘炒核桃’和‘烤面包干’。 核桃他们知道,怎么还能炒,还甜口、咸口的? 面包这东西厂里更是不缺,怎么都做成面包了,还要多此一举烤成面包干?好吃吗? 其实他们很想八卦一下跟丁果通电话的那人的身份,但毕竟才跟丁果认识,这些打趣的话不好问出口,好在丁果有了更能转移他们注意力的话题,大家硬生生将那份好奇压下去,关心起她说的烤面包干和炒核桃。 这两样东西的制作方法贡献不贡献的对丁果来说很无所谓,但她觉得不一定会有市场。 “炒核桃就是裹上糖浆炒的核桃仁,咸口的就是做成盐焗的,是我自己很爱吃的小零食,但就当下的市场来说,我觉得不一定会有人舍得花钱买糖炒的核桃。” 核桃本来就稀罕,单买价格也不便宜,再加工一下必然就会增加成本,售价也会跟着提,这东西不像面包蛋糕饼干这些既解馋又饱腹,毕竟还算跟粮食沾点边儿,但吃糖炒核桃这种零嘴儿,得手里有闲钱的人才舍得。 关键核桃的产量也不高,原材料也是个问题。 面包干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烤的面包干跟面包正常风干的不一样,烤面包干酥酥脆脆的还带着一种焦香,是丁果穿书前比较喜欢的用来打发时间的零食之一。 只是,烤面包干可不是面包切了直接烤,还要裹一层奶香液,奶香液是用牛奶、奶油、炼乳、糖、黄油、盐、鸡蛋调制的。 丁果也是入职食品厂后才知道这个年代国内就已经有淡奶油、炼乳和黄油这几种东西了。 系统商城里也找到了这几种材料,随用随买。 丁果考虑到出彩的地方在奶香液上,所以在做面包时就减少了其他材料的配比,比如鸡蛋、糖,除了中和成品口感,也中和了成本。 “听起来不错,那就试试面包片。”有个叫冯素清的干事道。 “琥珀核桃想想应该也很好吃,但丁果同志对市场的分析也对,面包糕点吃了还能饱肚子,这核桃就跟花生瓜子似的,就过年舍得买来添添彩头,平时谁舍得花钱买来解馋?等年前可以跟厂里提提,看能不能出产一批,趁着过年的热闹,让咱食品厂再风光一把。” 虽然是以面食为主的食品厂,加工点其他种类的零食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人也认可这人的提议。 丁果是无所谓的,虽然她计划将来让三婶开炒货摊子时加上这款零食,若食品厂先出,就少了几分新鲜感。不过话又说回来,炒货摊子的东西是最不怕重样的,瓜子花生也不是独创,到时候也脱不开这两样,就看谁炒的好吃了。 况且核桃还有很多花样,比如还以做成枣夹核桃、脆皮核桃等等。 所以即使让厂里做了炒核桃,对她的计划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至于她随口一提的地瓜干,大家却是连问都没人问。 在这个时代,地瓜条再好吃估 计也不会成为畅销品。 但面包干也得等节后,距离中秋越来越近,生产任务又重,车间24小时不停运转,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此时也不好让大家分心,所以丁果答应厂委这边,节后第一时间就带着大家做面包干的样品实验。 第64章 二合一 等了两天,齐光明也没等到苏大勇的回复,便有些焦急。 他担心首都那边会打电话来问结果,可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没得让老领导的后人觉得他办事不力。 老领导虽然不在了,可潘家势力仍在,他也想趁机打好关系,再往上升的时候能借借潘家的势。 他也知道苏大勇的为难。 若丁果只是个寂寂无名的新人,一句话就这事办了,难就难在丁果如今风头正盛,犯小错厂里不会介意,必定有人保她;让她犯大错,就需要找人来做这件事,还要部署安排,谁知道得等到啥时候? 不能再拖了,也不能全指望苏大勇那边。 齐光明能坐稳这个位子,要是没点心眼子早被人搞下去了,所以苏大勇那点纠结,他几乎一想就能想通。 苏大勇不舍得那个人才,他可没什么不舍。 这事得抓紧。 齐光明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要是这姑娘出意外伤了残了呢? 丁果下班回家路上就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从厂门口到公交站牌这段路上就有察觉,上了公交车后亦是如此,视线似乎不止一道,但她转头看过去,都是看起来很正常的乘客,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且因为是下班的点,坐车的人又比较多,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就没再四下张望。 虽没锁定目标,但丁果也很确定自己被人盯上了。 “耗子,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并没有这类检测功能的耗子有些茫然:“啊?宿主有危险吗?系统并未检测到宿主有生命危险啊!” 丁果:“你看,这又是你们不完善的地方,要是等快嘎了才能检测到那还有什么用?像这种宿主被跟踪的情况你们也应该及时提醒,最好能提供跟踪狂的个人详细信息,要是连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调查出来那是最好。当然,若是再智能到可以提供背后原因,那就更完美了。” 系统:……部分很有理,上报,必须上报。 它也尝到提交bug的甜头了。 但什么提供跟踪狂信息和背后原因就算了。 宿主被跟踪提醒这类功能可以开一个。 但很遗憾,这次被驳回了,上级的反馈是这类因素太难捕捉。 丁果叹气:“你们还要继续加强啊。” 系统也叹气,它还以为又能得到表扬呢。 “不过上级说了,被跟踪提醒虽然无法增加,但因为宿主互动积极,善于发现并能指出我们的不足,所以可以给宿主一个补偿奖励。” 丁果顿时来了精神,她一边打开旁人看不见的小音箱,一边问道:“什么奖励?” 系统:“上头检测到宿主对先前发放的道具里的鞋子和硬币使用并不频繁,可以将其中一种进行更换,宿主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丁果正分神接收着小音箱里传出来的纷杂声音,很不走心地随口问道:“你们有啥稀罕宝贝是我没拿到的,推荐下!” 小音箱一打开,车厢和车外方圆50米内略有些嘈杂的声音顿时放大了数倍,有些小声的嘀嘀咕咕也清晰的传进丁果的耳朵里。 车子缓缓行驶着,外面路边两个大妈正边走边说着什么,本来隔着一个车厢丁果是听不见人家说啥的,但小音箱收音效果实在太好,不想听也听到了。 左边的那个大妈:“……都说是她男人不行,家里几个孩子都不是她男人的。” 右边那个大妈语气兴奋极了:“她男人不知道?” 先前那声音说:“咋不知道?他不是支棱不起来吗?自己不行,又想让媳妇生孩子充门面,只能窝窝囊囊的当王八。” “啧啧,你们那个院子可真够乱的!” “可不么,你不知道住我们东边那家……” 丁果冷不丁吃个大瓜,但没吃完整,车子就开出了这两道声音的收音范围,她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当然,这期间也没忘了正事,耳朵里捕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从里面分辨有没有关键信息。 街边孩子的打闹声,蹬自行车的人的喘息声,还有离街边最近的住宅区传来的做饭声音、吵闹声,一晃而过。 车厢最后排有人在小声聊天,聊的是抢月饼相关的话题,丁果听了一耳朵就收回注意力,继续留意 一直没有有用的声音传来。 这期间,脑子里也没错过耗子跟她说的话:“宿主是想要强身健体的,还是美容养颜的,或是跟放大镜、信用卡一样的整人道具?” 丁果分神回了句:“诶,说起强身健体,你们那儿有没有类似修仙小说里的那种淬体的、增加力量的丹药?或者诅咒类道具?” 系统似乎在搜索,顿了几秒才道:“有增力丸,诅咒类道具没有。” 丁果认真道:“可以跟上头反应一下,不说神奇到能让人生霉运,但诸如一定范围内摔跤、不停放屁、或者突然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的这类功能的道具可以增加一些,这才叫整人道具,你们那信用卡说是整人道具都很勉强。对了,增力丸服用是永久的吗?还是跟信用卡一样有使用次数限制?” 丁果觉得她大概具备一个特意功能叫三心二意。 听着小音箱里传来的无比纷杂的声音,还能分身跟系统嘚啵嘚。 系统没马上回应,大概又反应去了。 过了四五秒才喜滋滋地道:“宿主,那个诅咒道具我反应上去,上头说评估一下,我觉得采用的几率很大。哦,你说那个增力丸,当然是永久的,不会有使用次数。” 丁果对系统出品的东西并不是很信任,再次问道:“那服用后我的体型会有明显变化吗?比如肌肉鼓起,变得五大三粗的这种情况。” 要是吃了来个原地变身,这一车人得让她吓死一半。 系统:“不会哦宿主,只是增加了宿主本身的力量,让宿主变得力大无穷,宿主的外观并不会有什么变化。” 小音箱里传来了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也是路边行人贡献的,她等车子开出收音范围了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注意力,怼系统道:“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一开始为什么还要给那么鸡肋的道具?” 系统又不说话了。 它不认为积累,小东西大作用,只是宿主目前还用不是而已。 但很明显,它的宿主不这么认为。 再说了,上级就是这么安排的,它有什么办法? 丁果也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马上提出申请:“把硬币换成增力丸。” 系统这次回应地很及时:“好的宿主,硬币已撤回,增力丸已到账。” 丁果取出增力丸握在手心里,佯装捂嘴打哈欠一把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不甜不酸也不苦,只有股淡淡的药味儿。 吃完啥感觉也没有,安静的仿佛无事发生。 也不能完全说无事发生吧,就她现在握着扶手,突然生出一股信心,她似乎能徒手将扶手捏扁。 这念头一起丁果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小心再小心,几乎是虚虚握着,生怕一不留神真把扶手捏扁,这事可就严重了。 很快,车子到达了某个站点,而丁果也终于从纷杂的声音里捕捉到了她一直在等待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站点下,看好人。” “嗯,盯着呢,三子和老四一直守在门口。” 来了,终于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0节 对方虽然使劲压低了声音,但架不住小音箱收音效果好,丁果听的非常清楚。 同时也确定自己没有误判,她就是被人尾随了。 视线不经意地一扫,很快就锁定了两人。 但根据他们话里的信息, 车厢里还有两个同伙。 这帮孙子是干啥的? 她最近得罪谁了? 丁果一时想不出个头绪,就先往丁念君头上算。 等会儿把人放倒看能不能把幕后主使人问出来。 很快,车子又抵达了另一个站点。 丁果打算就在这里下车,她还没傻到会把人带到她住的附近。 这边有个废品收购站,丁果之前来逛过几次,对周边环境也算熟悉,知道收购站东边有块荒地,还有一片小树林,很幽静,是被打劫的好地方。 她缓慢地往车门那里走去,盯着她的四个人也动了,朝这边挤了过来。 车子停了,丁果随着几个乘客下了车,不紧不慢地往废品收购站东面走去。 很快,丁果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对方也鸡贼,并没有成群结队,分散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 丁果一边走一边握了握拳,是感觉很有力量了,就是不知道力量增加了多少,也没个东西让她实验一下,别一会儿把人打死。 她拐上了收购站东边那条小土路。 走了一段,快到小树林的时候,小音箱里传出的脚步声渐渐重了起来。 丁果装若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有个男青年疾步朝这边走着,她假装以为对方路过,还没什么防备的往旁边让了让路。 先过来的那人路过她时也确实没做什么动作,径直走了过去。 接着,第二个同伙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这是想来个前后包抄啊。 很快,前头那俩停了步子,转头一脸不怀好意地朝丁果这边走来。 身后那两人也互相对视一眼,加快步子靠近。 都这会儿了,丁果还有闲心跟系统吐槽呢:“看吧,看你们功能多落后,这么明显的跟踪都检测不到。现在我有生命危险吗?” 系统:“……没有!” 丁果还很傲娇:“没有就对了,现在有生命危险的是他们。” 同时,她还分神想了下,要不要假装演一下害怕和虚弱,想想她大约没有丁念君那个演技,就不勉强自己了,果断朝对方狞笑了两下,这才更适合她。 前方迎过来的那两人还愣了愣,他们是不是看错了? 这姑娘是傻还是虎?居然还敢冲他们挑衅? 是的,在两人看来,丁果的狞笑就是在挑衅。 丁果之前就有些身手,但从来没以一敌四过,常规情况下并不会冒这个险,但这不是有非常规情况嘛。 耗子这回不坑,报出了比较有用的东西,她也成功进行了兑换,并且已经服用,且现在感觉良好,大约能徒手捏死一头牛。 况且她还有神器呢。 不过此时并不想借用神器,她就想试试自己的力气。 丁果一弯腰,从地上捞起一块砖头抛了抛。 “哟,挺机灵啊,不过……” 一个穿着跨栏背心,军绿裤子的男青年刚开口说了一句,就见对面的姑娘将手里的半块砖头捏了个粉碎,看上去还没怎么用力。 这青年突然一阵莫名的胆寒涌上心头,将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身后走近的那两人也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他们应该轻敌了,目标人物似乎有些本事。 其中一个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们?” 再看看周围环境,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丁果故意引他们过来似的。 丁果拍掉手里的粉末,有些意犹未尽。 这块转头检测不出她的全部实力,因为轻轻一捏就碎了,像是质地松散的土坷垃。她一会儿忙完沿途找找,看谁家有扔出来不用的磨盘,甭管是让她捏一下还是搬起来试试,应该都能让她估摸个大概。 闻言转头笑道:“看出来了?” 她看看左右两边,道:“两个选择,第一,咱们以和为贵,你们直接说出谁指使的你们,我放你们离开;或者我把你们打服,你们再说出背后指使者,我送你们去蹲号子。” 左边有个青年笑了下,跟对面那俩对了下视线,道:“咱们这边也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让我们打断你两条胳膊;第二,剁掉你四根手指。” 这姑娘应该是练过,可也太自不量力了,竟然觉得她一个人能同时对付他们四个人。 右边一个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了刀,另一个掀开衣服,从腰上抽出了一把斧子。 丁果马上改口:“我后悔了!” 那青年还以为丁果害怕了,后悔自己太自不量力了,刚笑着说了句:“现在晚了……” 就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弹了过来。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腰腹位置一顶,人就飞了出去。 丁果后悔啥?后悔自己话多了,老话说得好,反派死于…啊呸,正派话多了也不行。 一看这几人身上居然带着刀和斧子,也懒得再讲武德,冷不丁出手,尽量收着力气踹飞一个,然后在这人旁边那青年反应过来之前一巴掌抽到了对方脑壳上,那人两眼一翻原地咕咚往后栽去。 眨眼间解决了俩。 另一边拿出刀和斧子,还没挥舞两下的两人先是愣了愣,接着才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朝她冲了过来。 这时候丁果之前练过的身手才正常发挥了下,动作流畅而漂亮,先一个飞踢踢掉左边青年手里的斧子,又一个转身握住拿刀那人的手腕,咔嚓一下掰了个对折,伴着一声惨叫,对方手里的刀子落地,丁果反手抠住这人的腰带,轻松举起来砸到了另一人头上。 至于解决前头那俩,根本没用技巧,纯蛮力。 很快,小树林的地上就多了四个被捆住手脚,堵住嘴的人。 绳子还是从这几人的斜挎包里翻出来的,倒是齐全,不然她还得从商城里现买麻绳。 四个人都是脸色煞白。 除了疼的,更多则是吓的。 怎么会有能徒手掰断人的手腕?还是个姑娘,还把他举起来砸晕了强子。 一个脑瓜嗡嗡的,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没看清,丁果应该不是用手掌把他拍晕的,估计手里拿凶器了。 一个肚子里火辣辣的疼,他还有些恍惚,一个人的力量得多大才能轻松踹飞一百二十斤的他? 他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离地了,是离地飞出去的,然后撞在一棵树上,人就晕了过去。 最后一个是被从空中砸下来的同伴砸晕的。 至于怎么醒的,当然是丁果一刀子一刀子把他们戳醒的。 最先醒的那三人望着丁果的动作嘴角抽搐个不停,因为刀子在昏迷的三子手里,丁果带着白线手套握着三子的手戳的他们。 伤口也不深,反正不够捅死人的程度,但可怕。 太可怕了。 这哪儿是个女人,这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吧、 丁果也没忘了让三子自残两下,不然人醒不了,醒不了就听不见她说话。 此时她蹲在几人面前,笑道:“你看,我就说咱们以和为贵,你们偏偏不同意,非要跟我掰掰手腕,这不,手腕折了吧?” 几人嘴里塞着破布,说不出话,呜呜呜的。 他们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要是早知道这女人这么恐怖,给多少钱也不接这活啊! 丁果笑道:“现在有没有同志愿意说说谁指使的你们?当然,要是骨头硬也没啥,我可以帮你们捏碎一点,这样你们再说出来也不会遭到同伴的嗤笑,毕竟骨头都不硬了,出卖雇主也没啥了,是吧?” 几人眼里都是绝望,然后呜呜呜地疯狂点头。 丁果看了眼旁边的小音箱,确定没人往这边来,然后起身,将四人拖着隔开一定距离扔到地上,走到被她掰断手腕的那个青年旁边,拿出纸笔,先阴恻恻地道:“我问啥你老实答啥,要是敢大声吆喝试图跟那边的人串供,我不光掰断你另一只手,连腿都给你敲断,再把你的下巴捏碎……” 这人无力地点了点头,他已经疼的有气无力了,就是让他吆喝他也喊不出来。 丁果拿出他嘴里的碎布,道:“你们几人的姓名,家庭住址说一下。” 武三柱: …… 怎么问这个?不问背后指使人吗? “说!”丁果一声低喝,武三柱吓得哆嗦了下,刚要开口,又听面前这女魔头道:“一会儿我也问他们仨相同的问题,要是你说的跟他们说的不一样,呵呵,你应该能想到后果。” 武三柱绝望地闭上眼睛,奸诈,太奸诈了。 不过这女人问他们家庭住址做啥? 但他也不敢再磨叽,忙把他们的姓名、家庭住址说了,最后丁果才问道:“谁指使的你们?” 武三柱已经放弃挣扎了,他倒是不想说,可这女人太奸诈,把他们四个分的这么远,想来个眼神交流都没法交流。要是他不说,谁能保证另外那仨一会儿不说? 但他能保证,要是他嘴硬,这女魔鬼能捏碎他的下巴。 “革委会,齐光明!” 革委会的齐光明? 丁果挑了下眉。 不认识,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候,还有仨呢。 她将这个叫武三柱的人的嘴重新封住,朝另外三人走去。 小音箱开着,所以虽然隔着一定距离,但也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倒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就是一直窸窸窣窣的,都在想趁这机会挣脱开逃跑呢。 挣吧,能挣开算他们有本事。 挣是没挣开,三人听到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顿时头皮一紧,老老实实趴那儿不动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1节 丁果如法炮制的审问一番,最后核对了下,答案很统一,看来都怕挨揍嘛。 通过小音箱,确定依旧没人从外面进来,丁果重新将四人堆到一起,嘿嘿笑道:“知道为啥问你们各家地址吗?” 四人表情惊恐地直摇头。 丁果咔嚓掰断一根胳膊粗的树枝,这声音听得几人齐齐一颤,头皮发麻。 就听面前的女魔鬼幽幽道:“这样方便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上门捏人啊,还能给你们哥四个做个对比,看看谁的骨头硬。” “呜呜呜……” 四人呜呜着直摇头,不要啊,他们错了,他们真的错了。 丁果冷笑:“不是想断我胳膊,砍断我手指的时候了?” 四人:呜呜呜呜! 丁果:“不想天天提心吊胆地挨打,就自觉蹲号子去!” 四人面露绝望。 蹲号子,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可不去蹲号子,他们…他们大约明天就完。 十几分钟后,街上行人就看见这样一幕,四个狼狈不堪的青年跟被狗撵一样窜进了附近的公安局,鬼哭狼嚎地主动上交了自己的凶器,并求一副银手镯。 公安局的同志都懵了,听了半天才听明白重点,就是他们受人指使威胁一个女同志,结果那个女同志有点身手,把他们打趴下了,挨了一顿揍,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良心发现自首来了。 当然,该说的说,过于夸张的描述不要,虽然离地飞出去和举起人砸出去这种举动是他们亲眼所见,并不是夸张渲染,但那个女魔头说了,她可是有他们家地址的,他们的号子也不会蹲一辈子。 后头的话不用明说,大家都明白,所以只说丁果伸手不错,是他们轻敌了。 然后开始做笔录,其中一个抱着胳膊求公安同志先把他们送去医院治疗,后续工作他们一定全力配合。 正乱哄哄地时候,一个看着文文静静的女同志走了进来,道:“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第65章 二合一 有个女公安走了过来,温和地接待了她:“同志,你要报啥案?” 丁果指指旁边连朝她这边看都不敢看的四人,道:“革委会有个叫齐光明的人雇这几人威胁我……” 那边的公安正准备将四个投案自首的人送去医院治疗,不治疗不行,有个断手的,有个捂着肚子脸色煞白的,还两个捂着脑袋的,更别说几人身上还有血,凄惨无比。 几人听到丁果的话均是一怔,诧异地问了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受害人?” 丁果点头! 不大的厅里出现几秒寂静,还是先前那个女公安最快反应过来,看丁果的眼里带了欣赏,笑着招呼丁果去旁边做笔录。 最后就是分头行动。 好几个公安安排武三柱几人去医院治疗;有两名公安去了革委会家属院,找齐光明了解情况;而这个叫沈静的女公安则开始给丁果做笔录。 跟那四人说的差不多,就是丁果下班途中发现有人跟随,两方交了手,那四人因为轻敌,被身手不错的丁果削了一顿,并认清了自己的错误,主动来投案自首。 女公安总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那四人不像是挨顿揍就有这样觉悟的人,狐疑地瞅了丁果好几眼。 她倒是发现这姑娘很沉稳,没任何慌乱,说话条理清晰。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那四人被收拾成了那个模样,换她她也很沉稳。 “你跟幕后指使人齐光明有什么过节?” 丁果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人,今天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所以我怀疑此人背后应该还有人指使。” 女公安闻言有些诧异,刚才她问过这姑娘的其他情况,知道她是今年才回城的下乡知青,不久前才入职丰宁食品厂,这是咋得罪了人,遭到这种报复! 别看要威胁丁果的那四人状况凄惨,这姑娘连根头发丝都没乱,但女公安非常分得清好人坏人,受害者哪怕连根汗毛都没伤到,那也是值得同情的,便语气更加温和,问道:“你在乡下或者回城后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跟谁起过比较大的冲突?” 丁果‘唉哟’感叹一声:“那可太多了!” 沈静:!!! 这姑娘瞧着文文静静,也不像爱惹事的人,怎么听着好像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除了我自己家里人,我还得罪过首都那边的人……” 沈静:??? 丁果道:“这事得从我刚回城那天说起……” 沈静:…… 丁果毫不犹豫地把老丁一家扯了进来。 甭管是不是她都得咬一口,得有事没事戳老丁家一下,联络联络感情。 毕竟她的后台最近又没人滚了,得想办法让那块小屏幕滚动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不给他们添堵啥时候添? 呵,别以为后来不再让她嫁傻子就代表这一页揭过去了,当她不知道那些人都认为她这是不知好歹呢。 这事的连锁反应,只要她愿意,能让老丁家反应一辈子。 而且,丁志钢两口子到现在都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没对她表示过歉意,有的只是怨她没如他们的意,破坏了他们飞黄腾达的计划,破坏了丁念君的幸福。 还有首都的潘顶峰,其实丁果心里第一怀疑目标是他,能让革委会的人来找她麻烦,除了潘家在这边的关系,还有谁有那个能力? 丁果娓娓道来,说的口干舌燥,沈静记笔录累的甩了好几次手腕,等去调查齐光明的那两个公安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时,丁果才讲到岳红梅让她二婶从老家找替代品,后来这事没成,那户人家不乐意,跟她二婶吵架这里。 齐光明穿着白色长袖衬衣,黑色裤子,脚上一双皮鞋,容貌看起来很温和,不像会跟人结仇的样子。 但丁果是谁?她可是看过后世无数网友鉴婊、鉴油大法的人,所以丁果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人很油,老油条的那种油。 齐光明望着丁果,笑容和蔼,说话语气温和而平缓,并恰当好处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丁果这个人的陌生:“这位就是你们说的受害人,叫丁……” 旁边的公安提醒:“丁果同志!” “对对,丁果同志。”齐光明哈哈笑着,“可我真不认识丁果同志,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丁果同志,你认识我吗?” 丁果正在跟耗子聊天:“我眼光可真毒辣,瞧这油劲儿。” 闻言也礼貌笑笑,语气同样温和,道:“不认识,所以我很疑惑,两个互相都不认识的人,为何其中某位会雇人来威胁我,又要打断我的胳膊,又要砍掉我四根手指的,所以这里面应该还有第四方人员存在,不知道齐同志能不能告诉我,未到场的第四方人员是哪位?” 齐光明脸上和蔼的笑容微微一滞,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精光。 这姑娘不简单! 要不是他已经跟丁果站到了对立面上,他还真有点欣赏这姑娘。 “哈哈!”齐光明打了个哈哈,摊手苦笑 道,“姑娘,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雇人威胁你?我也冤枉啊,我也不知道行凶的人为何会胡乱攀咬我,我比你还想知道这第四方人员是谁呢。” 丁果微笑。 她在审问这种事上还是欠缺经验啊,刚才竟然忘了问问武三柱几个,受指使时有没有留什么实质的证据。 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齐光明这么淡定,想来他跟那几人之间没有明确证据,这老孙子大概要逃脱了。 他妈的! “耗子,五分钟内,我要知道这孙子全部信息。” 系统:…… “知道了,没有是吧?” 看来她又得去找人唠嗑了。 革委会,对了,肖红她叔就是革委会的,倒是可以找肖红问问,看能不能打听到关于这个齐光明的信息。 简单交锋过后,齐光明过去做笔录,这老孙子还报了个警,理由是自己被诬陷了。 还在医院治疗的武三柱几人不知道他们要罪加一等了。 但丁果一点也不同情几人。 她审问这方面经验欠缺,而那几人要是接受指使时没掌握个把柄在手里,就是没脑子,活该被往头上扣帽子。 或者,那几人有什么把柄在这老孙子手里,所以他们有交易把柄也不敢拿出来。 大意啊大意,太大意了,丁果懊恼的想撞墙。 “警察同志,我们继续做笔录吧。” 她重新坐回去,沈静揉了揉手腕,道:“好!” 半小时后,丁志钢、岳红梅、丁建国、丁建设和丁念君几人从外面进来了。 岳红梅一进来,那吃人的目光就落到了丁果身上。 天知道被警察带走时听着左邻右舍那些窃窃私语,岳红梅有多难堪。 不久前才因为建设的事家里去了公安,他们一家人掉到地上的脸还没拾起来,今晚又有公安上门……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而当得知是丁果招去的公安,还是怀疑他们雇人行凶时,岳红梅想活吃了丁果的心都有。 而岳红梅只顾着恨,从头到尾都没问问丁果的情况,倒是丁志钢问了一句,得知丁果没受什么伤害,还把跟踪她的人揍了一顿,松了口气。 原来大女儿不光在自家人这里战斗力强,对外战斗力也很强。 丁念君也从公安口中得知丁果并没受到任何伤害,多少有些失望,也很不解,她可不认为丁果真有啥战斗力。 丁果打她,打丁建国和丁建设,在她看来还是丁建国和丁建设不跟丁果一般见识,真遇上外人,谁会让着她? 但丁果居然没事,还把跟踪她的人打进了医院,就十分想不通。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走进派出所看到连根头发丝都没乱,气定神闲的丁果时,还是有些惊讶。 这也太淡定了,淡定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可既然没事她报警干啥?不嫌丢人么? 在丁念君看来,即使丁果没受到什么伤害,外人也不会这么想,必定会猜些有的没的,传出些不好的谣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2节 丁果居然没有悄悄掩盖过去,还这么大张旗鼓的闹,还报警,她真不怕流言蜚语吗? 丁念君眼底精光一闪,快速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算计和幸灾乐祸。 “你个搅家精,你在外头惹什么祸了?不然人家为啥不跟踪别人偏跟踪你?”岳红梅边咬牙切齿地说着,边往丁果那边冲,恨铁不成钢。 她跟丁念君想法相同,既然没什么事就该赶紧藏起来别作声了,可这搅家精不但没藏着掖着,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她不嫌丢人,他们还觉得丢人呢! 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就要打丁果。 这可是教训这个搅家精的好机会,在派出所里,丁果应该不敢反抗吧? 丁果一个灵巧闪身,躲到了附近某个公安身后,道:“警察同志你们看,我妈是不是很恶毒?谁家亲妈知道自己女儿遇到这种事不先关心,而是先怀疑自己女儿的?就这样恨我不死的架势,雇凶蓄意谋害我也不是没可能吧?” “丁果,别胡说八道!”丁志钢不悦道,他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指使人去伤害自己的亲闺女! 警察也第一时间喝止了岳红梅,让他们去旁边做笔录。 被警察同志一提醒,岳红梅才想起来她还是个嫌疑人,而且是被亲生女儿指认的嫌疑人,简直要憋屈死了。 能不憋屈吗,想打的人没打着,还被警察同志呵斥了两句,还得到旁边为自己开脱。 但她没想到,随着警察的问话,揭开了她身上一层层的遮羞布。 丁果被人跟踪,与之前让她嫁给顶峰他大哥有啥关系?好吧,从矛盾上算勉强算个动机,那跟她当年抱养孩子有啥关系? 与念君亲生父亲是劳改人员又有啥关系呢? 丁果跟人家警察同志说这个干嘛? 还提到她让乡下妯娌帮忙给潘顶峰大哥说媒这事…… 岳红梅气到最后,都无力再气了! 另一边,丁志钢脸也黑了,在警察同志的提醒下,近期逐渐淡化的绿帽子一事又清晰了起来。 可这跟丁果被人跟踪蓄意谋害有啥关系? “警察同志,这似乎跟我大女儿被跟踪的事没什么关系吧?”丁志钢压着怒意问。 给他做笔录的公安看着丁果的笔录信息,都有点同情那姑娘了,这是亲生爹妈吗?哪有这样糟践自己孩子的? “怎么没关系?丁果同志怀疑你们记恨她不配合,有找人教训她的可能。” 丁志钢气得脸色涨红:“怎么可能?我们是她亲生父母,即使孩子不听话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可能找上四个男青年跟踪大女儿,还试图伤害她。 丁志钢气得手都在抖。 他觉得公安同志这么问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公安冷笑:“你们在丁果同志这里做到亲生父母的责任了吗?从小被送回乡下,接回城才三年就安排人下乡,这是你几个子女里唯一下乡的子女吧?今年把人接回城,居然是为了给养女的婚姻铺路……” 公安同志边说边摇头,丁果同志命运太惨了,也难怪出了这种事她会将父母列为嫌疑人,这样的父母,他也很怀疑有可能真是这两口子干的。 丁志钢脸上依旧红着,不过这次成了羞愧的红。 丁果那孩子也是,咋跟公安同志说这些呢。 丁建国和丁建设这哥俩也在做笔录,这俩倒是很老实。 前者是被震惊到了,被警察同志说的事吓到了。 大姐怎么会被人跟踪? 这要是丁果打不过那几人,那后果…他不敢想,甚至还吓出一身冷汗。 丁建设是身体没养好,他怕自己作妖,丁果再打他。 如今他的身板可承受不住半点额外的攻击伤害。 所以尽管心里很幸灾乐祸,但表面上连个幸灾乐祸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乖乖配合警察做笔录。 那边丁念君也在做笔录。 给她做笔录的还是刚给丁果做完笔录的沈静。 望着坐在对面,对丁果的遭遇充满担心,甚至替丁果感到后怕,后怕到已经开始抽泣的丁念君,沈静一脸古怪。 丁果不就因为这姑娘才跟家里闹翻的吗? 这姑娘要是真这么善良,就不可能让养父母一家为了自己跟他们的亲生女儿闹别扭。 在一开始丁家父母提出要把大女儿嫁给丁念君对象家的傻子哥哥时,她就应该严厉拒绝,甚至会批评养父母,连这念头都不该有。 可事实情况是,人家亲生女儿跟亲生父母都因为这事决裂了。 所以丁念 君很卖力的一番表演,却不知在公安同志眼里,假的不忍直视。 抽泣半天,也没听到对面公安同志说句安慰的话,丁念君尴尬地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冷冷清清地眼睛,并且听这公安道:“你要是哭完了,我这边还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一下,可以继续了吗?” “……”丁念君一张俏脸渐渐涨红。 另一个丁果提供的嫌疑人就是潘顶峰了。 潘顶峰人在首都,公安没法直接让人过来做笔录,加上丁果只是怀疑,而且这姑娘怀疑的人也委实有点多了,公安这边就想针对潘顶峰进行远程电话调查,等有实质证据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丁果福至心灵,嘴快的提醒公安同志,直接联系潘顶峰,不如联系他父母,问问潘家那边跟齐光明认不认识。 公安很快想明白其中关节,便去打电话了。 丁果也精准地提供了潘父的所属单位,想来公安同志查个联系方式应该不难。 远在首都的潘父就不意外的接到了这个电话。 这边派出所的同志很巧妙的没提丁果被人跟踪的事,而是表明身份后,问潘父认不认识齐光明同志。 潘父第一时间以为齐光明出事了。 只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牵扯到他这里。 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下意识以为,人家能将电话打到他这里,说明已经知道齐光明是他爸当年的部下,跟他也算战友,这关系随便一查就能查到,这时候遮掩反而更容易节外生枝,便很淡然地承认了齐光明跟他家的关系。但在末尾,不动声色地暗示了下,齐光明虽是他父亲当年的部下,但自他父亲去世后,两边就没什么来往了。 不管啥事,先撇个关系。 心里却在想着,老齐坐的那个位置的确比较容易招惹是非,想着一会儿挂了电话找人打听打听,要是事不大,看能不能运作运作。 但等电话那头的人把真正要询问的事说出来后,潘父差点脑梗。 又是丁家,又是前段时间举报他们的那个丁家大女儿,不用问,他马上想到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齐光明那家伙一定是受了儿子拜托,去找那个丁果的麻烦,结果没想到翻了车,还直接被人咬到这里。 可想到归想到,这事儿却不能认。 儿子再不争气那也是亲的,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把儿子扔出去。 潘父还很笃定,齐光明如果知道警方查到自己这里,他一定会将这件事全盘担下来,不会牵扯到儿子身上。 潘父的推测还真准。 其实齐光明自己也没想到丁果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会一上来就把潘家咬进来。 来派出所之前,他还觉得拿捏一个小姑娘很轻松,来到派出所之后,他发现自己轻敌了。 本来以为过来做个笔录,坚决不认这件事,再装模作样以受害人的身份报个警混淆视听,这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结果等另一个公安进来,说出他跟潘家的关系,以及警方这边的怀疑时,齐光明脸上才微微闪过一丝慌乱,但这丝慌乱消失的很快,随即便镇定下来,很淡然地改了口供,并表示没受任何人嘱托,只是无意间听说老领导的晚辈在丁果手里吃了亏,想替那孩子出口气。 最后还笑着表示,这件事的确处理的不太体面,毕竟以他的年龄也算丁果的长辈了,作为长辈,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小辈,实在不应该,他检讨。 没什么愧疚的做了一番检讨,末了气定神闲地提出要求:“让我见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幕后指使人认罪,丁家人陪跑结束。 只是岳红梅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丁志钢也有些沉默。 公安同志跟他们讲了齐光明跟潘家那边的关系,以及想找人教训丁果的原因。 两口子多少有点怀疑是潘顶峰在背后指使的,心里有些别扭。 丁建国很震惊,震惊过后就是有点愤怒。 他大姐跟潘顶峰之间的矛盾,与那个叫齐光明的老小子有啥关系?潘顶峰都不在意,这老小子瞎掺和啥? 是,丁建国信了齐光明的说辞。 丁建设则更幸灾乐祸了,走到旁边跟丁念君嘀嘀咕咕,甚至还有点替丁念君骄傲,骄傲潘家的势力。 当然,公安这边也跟丁果讲了调查结果,丁果听完在心里冷笑三声,但面上很真诚地跟公安同志道了谢,甭管咋说,人家为这个案子忙前忙后,也挺负责,还对她的糟糕人生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和安慰。 感谢归感谢,却对他们能顺利拘留齐光明没什么信心。 刚才她也听公安同志说了齐光明的职位,且不说对方有潘家这层关系,就齐光明本身,也不可能在当地一点关系没有。 正要抬脚离开,岳红梅快步追过来,虽不再咋咋呼呼,但语气仍带着责怪:“闹了一晚上你满意了?” 丁果转头看向她,眉头高高挑起:“闹?” 岳红梅低声斥责:“这还不算闹?这种事说出去好听吗?你把人打跑,自己赶紧回家就行了,做啥非弄这么大动静?这要是传出去你还能有个好名声吗?” 关键是让她跟着丢了脸,等回到家属院,都不知道跟邻居们怎么解释。 公安同志三天两头上她家门,不说别的,影响也不好,老丁还怎么往上爬? 丁果冷笑:“合着我被人欺负我还不能找公安同志帮我伸张正义了,就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 岳红梅忌惮地看了眼那边的公安,压低声音反驳回去:“怨谁?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我们都说不让你嫁了,你还非得去举报顶峰,整上那么一出,这不人家亲爷爷的部下看不过去了吧?” 丁果:“我不认可你这套受害者有罪论,受害者已经够倒霉的了,再不出口恶气得活活窝囊死,是吧,爸?我妈在精神上给你戴绿帽子这事你窝囊不?” 今天这事最后的结果她一定不会痛快,这会儿心里整窝憋着呢。 来啊,互相桑害啊! 老丁同志虽然没说话,但从他沉默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是认可岳红梅说的话的。 所以即使他不开口,丁果也没想放过这小绿头龟。 她没别的本事,就擅长揭伤疤。 第66章 攒的自行车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3节 岳红梅和丁志钢双双气结,瞪着丁果。 怎么就扯到这上头了? “你这死丫头……” 岳红梅刚咬牙骂了个开头,门口那里传来动静,大家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两个公安带着一个满身狼狈的男青年走了进来,衣服上有多处血渍。 有个公安看见丁果,神色复杂地走了过来。 另三个没带回来是因为住院了,除了断胳膊的那个,还有个内脏轻微受损的,一个中度脑震荡的。 这姑娘还真猛。 这个公安把情况跟丁果说了下,丁果倒还淡定,并为自己喝彩。 她力量值提升后头一次控制着使用居然用的刚刚好,她可真是个天才。 老丁家人却都石化了。 丁志钢反应最快,不可置信地问道:“公安同志,你是说我女儿把那几个人打到住院了?” 公安看了眼丁志钢,原来这位是丁果同志的父亲,他还没看过笔录,对内情并不清楚,点点头道:“是啊,丁果同志身手不错,也很勇敢,你养了个好女儿啊。不过到底是女同志,你们家里人还是要注意一下孩子的人身安全。” 这话说完并没有迎来丁家人的附和,倒是表情看着都有些尴尬。 在知道丁果的遭遇可能跟潘家有关后,谁不尴尬? 公安纳闷了一下,也没多想,交待完就离开了。 丁家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岳红梅纳闷,这个大女儿还有身手?她啥时候学的? 一定是在乡下不知道跟谁学的,难怪回来后敢把家里搅的鸡犬不宁,人家这是有底气呢。 丁志钢则有些不自在,他对这个大女儿了解实在 太少了。 丁建国和丁建设心情都很复杂,难怪丁果敢打他们,半点都不怕他们反击回去。 也庆幸自己没反击,当时要是反击,估计会被揍的更惨吧? 一行人出了派出所,丁果转身就走,丁志钢犹豫着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说出让大儿子送丁果回去这句话。 毕竟这么晚了。 岳红梅小声咬牙切齿道:“真是个冷心冷肺的玩意儿,走走走,我们也走!” 丁志钢也顺势将那点犹豫不定压了下去,到底是没把话说出来。 他心里也有气,气丁果跟公安抖搂家底,当然更气的是她的大张旗鼓,哪个好人家里三天两头去公安?不说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但就他工作上来说,肯定产生了很大影响。 哪怕不是他本人的问题,厂里领导也会对他产生质疑,连家里的孩子都管不好,怎么能管好职工? 想到这里,丁志钢一脸灰败,一时有些不满丁果的闹腾,也对二儿子有很大的意见,可这个二儿子又是为了给丁念君买东西才铤而走险的,一时对这个养女也是咋看都不顺眼了。 孩子们不争气,连累了他这个当爹的。 丁志钢一路上都阴沉着脸。 岳红梅也惴惴不安,她还以为老丁是因为丁果最后说的话,又让老丁不高兴了呢,所以也没敢说话,一家人五口,就这么诡异的沉默着回了钢厂家属院。 丁果第二天中午找同事借了辆自行车就去了制衣厂。 肖红见到她很高兴,道:“丁果姐,还没恭喜你呢,你这回一个先进个人奖应该跑不了吧?那面包和月饼我也吃了,真的好吃!” 丁果从包里拿出一小袋烤面包干和地瓜条,实际东西一直在空间放着,这会儿借着挎包的掩饰掏出来递过去,笑道:“尝尝我的新手艺。”又道,“这个你留着肚子饿了的时候再吃,走,姐请你国营饭店吃红烧肉去。” 但肖红手快嘴快,已经拿出一根地瓜条咬上了,嚼了两下,眼睛就瞪了起来,惊疑地道:“这是地瓜干?这地瓜干咋跟我之前吃的不一样呢?” 丁果笑道:“制作手法不一样,好吃吧?” 肖红连连点头:“好吃好吃,丁果姐,不是我吹捧你,是真好吃,这个上市开始卖了吗?” 丁果:“没有,这是我自己做来当零嘴的,不是厂里的产品,不过那个烤面包干节后可能会提上日程,等你尝过给我提提意见。” 肖红听她这么说,腾出两根手指捏住咬了半截的地瓜条,又拿出一块面包干咬了一口,马上惊喜地直给丁果竖大拇指,将嘴里的面包干嚼了嚼咽下去,道:“唔,这个好好吃,这个也太好吃了,我提不出意见,就是觉得好吃。” 酥脆焦香,还带着浓郁的奶香,这产品要是食品厂出了她一定买。 地瓜条也是,又甜又弹牙,越嚼越好吃。 丁果拉着她去国营饭店点了红烧肉,见今天的黑板上写着煎青鱼,又要两条鱼,还点了个炒青菜。 肖红连连抽气,直拦着:“姐,这是不过了?” 丁果失笑:“这就叫不过了?” 肖红也跟着笑,心说这还叫过?又是肉又是鱼的,虽然她猜到丁果来找她应该有啥事儿,但甭管啥事儿也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和票。 她又不是非得吃丁果一顿好的才帮忙。 等菜的时候,肖红就直接问了出来:“丁果姐,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丁果也很不好意思,好像每次找人家都是有事。 改天她得约这姑娘逛逛街,别总是有事的时候才找人家。 但这次是真有事,她也没矫情,竹筒倒豆子般把跟齐光明的过节说了一遍,最后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你叔叔这人的情况?” 丁果叙述的轻描淡写,肖红听的心惊胆战,先问了句:“丁果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而且我觉得齐光明大概率也不会有事,就想先打听打听他那边的情况。” 肖红这才冷笑道:“这人我多少知道一点,我叔当年要被任命时这个位子也被别人盯上过,那人是齐光明的大舅子,职位竞争嘛,这本来也没什么,但齐光明这人很不地道,他见自己大舅子在竞争中落了下风,居然想耍阴手段陷害我叔,还好我叔机灵,没着了他的道,但也平白多了不少麻烦。这些年,齐光明也没少在背地里给我叔使绊子。” 丁果不由想到书里关于肖红她叔的结局,被人恶意扣了帽子下放了,不会就是齐光明做的吧? 这时服务员在窗口那里喊她们这桌,两人过去把菜端过来边吃边聊。 肖红猜测丁果打听齐光明一定是想为昨晚的事报仇,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努力榨着了解不多的那点信息,道:“丁果姐,这人背后好像有人,当年我叔跟家里人聊天时我听了一耳朵,这人的老领导家里好像有点实力。跟他对上,真得小心了。” 丁果忽然抬头笑道:“你不知道他老领导是谁家?” 肖红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细问。” 她叔也不会跟她这个侄女聊这个,只是家里大人们聊天时听到点碎片信息。 丁果笑道:“首都潘家,就是丁念君那个对象家。” 肖红夹在筷子上的红烧肉吧嗒掉到了碗里,震惊的半天都没回神,良久后才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小声道:“我的个天,居然是那个潘顶峰家?还真是什么人家招什么人。” 她忽然一顿,低声惊呼道:“这次不会是潘家在背后指使的吧?” 丁果点头:“我确定是,但齐光明自己把这事认了,没有潘家在背后指使的证据。” 肖红:“你之前的推测说得很对,齐光明大概率不会有事,他替潘家顶罪,潘家不可能不管他,而且他岳父家也有点实力,肯定不能让他有事。”说完还加了句,“要不他大舅子当年能跟我叔竞争呢。” “他大舅子现在也在革委会吗?” 肖红摇摇头:“没有,去粮食局了,级别没我叔高,但……”她意味深长地道,“听说油水很足。” ‘听说油水很足’,这话包含不少信息啊,应该没少捞油水,就是不知道这油水有没有往齐光明口袋里送,这倒可以查查。 丁果眼睛一亮:“他大舅子叫啥你知道不?哪里的粮食局?” 肖红愣怔着想了下:“我光知道姓孙,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单位我也得问问,反正是丰宁下头的某个县的粮食局。” “行,你帮我问问你叔,再帮我问问齐光明家住哪儿!”丁果道。 肖红吓了一跳:“你要去他家里闹?” 丁果翻了个白眼:“我没那么鲁莽。”她想了想补充道,“顺便问问他大舅子家住哪儿。” 丁果有点兴奋,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某条线,就是不知道顺着这条线扯到最后能扯出什么东西来。 一时搞不掉潘家,能搞掉一颗潘家的爪牙也行。 晚上下班回到家,还没进门就看见家里飘起了炊烟,她弟回来了。 丁果忙快走几步进了家门。 丁大勇这次出差时间稍微长了点,说不担心是假的,可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就是担心也联系不上人。 “大勇!” 丁大勇从做饭的棚子底下探出头来,咧嘴笑道:“姐你下班了,洗手吃饭。” 丁果的视线却落在院子放着的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上。 丁大勇一脸嘚瑟:“姐,我攒的这车咋样?” “这车行啊,太行了!” 丁果惊喜地绕着转 了一圈,把车子支开推着走了两步,很丝滑,就是试骑的时候有些歪歪扭扭。 她习惯了后世的自行车车型,还没骑过这种二八大杠,不过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就平稳多了。 丁大勇也开心,这是他攒的第一辆车。 后头这些零件都是他在别的地方的修车铺子那里买到的,攒完这辆,还余着半辆车的零件,等凑齐再攒一辆。 “不错不错!”丁果道,“眼下有个问题,就是不知道自己攒的车子怎么落户。先不急,明天我打听打听。” “姐,不用,武哥说他可以带我去办。” 武哥就是带丁大勇的那个老押车工。 丁果正好省心,但这可不是小忙,她伸手在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张一斤的糕点票,道:“拿着做礼,别让人家白忙活。” 丁大勇看到糕点票眼睛都亮了,这可是稀罕票,忙连声道:“不用给这个,姐你留着买点心吃,我给他备好礼了,两瓶咸菜。” 丁果:…… 见他姐瞪着他,丁大勇笑道:“俺娘做的酱腌咸菜,好吃着呢。” 丁果眼睛顿时亮了,她还是把一斤糕点票塞丁大勇手里,道:“给一瓶咸菜,一斤糕点票,你就听我的。” 家里又不会只有这一辆自行车,下回攒了还得找人家呢,下次就不用这么重的礼了,请人家吃顿饭就行。 丁大勇倒是听话,但他是真心疼,糕点票啊! 丁果进屋发现地上多了堆粮食。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4节 丁大勇端着装了小米粥的锅进来,道:“俺娘非得让拿着。” 丁果道:“你回村里了?” 丁大勇略微有些失望地道:“没有,虽然来回都路过咱老家那里,但时间不够,我回去时提前给家里发了电报,他们去县里我们见了一面,返程的时候俺爹娘估摸着时间带着粮食和过冬的衣裳去县里等着,没说几句话。” 他跟开车师傅的交情毕竟还没到那份上,不好开口让人家专门为了等他耽搁上半天时间,更不好说让车绕绕路,送他回趟家。好在见到了爹娘和两个弟弟,也算可以了,还顺带把过冬的棉衣、被褥带了来。 家里还给他姐做了身棉衣,一双棉鞋。 丁果回去那次,彭桂花打量好了丁果如今的身量,她跟丁大勇一走彭桂花就开始忙活了,本来想做好等给大儿子寄过冬衣裳时一并寄过来,没想到大儿子换了工作,正好能捎着,倒是省了笔邮费。 虽然彭桂花觉得大儿子换的这个工作比他在信里提的装卸工更好,但还是把岳红梅恨了个半死。 这也就是隔的太远,但凡离得稍微近点儿,她非来把老大家砸了不可。 多坏的人啊,农村孩子在城里弄份工作容易吗,当大娘的还给搅黄了。 丁大勇也实诚,把自己跟他姐在大爷那里闹翻天的事说了,彭桂花不觉得俩孩子有错,老大家两口子做的过分的事还少吗? 彭桂花夸了大儿子,要是丁大勇不帮着丁果出头,她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把儿子教好。 姐弟俩边吃边聊。 丁大勇说了这趟路上的见闻,出趟远门,多少吃了些苦头,瞧着比出差前黑了,也瘦了,但也长了不少见识,开阔了眼界。 他还没忘了他姐嘱托的,了解去过的地方的特产,打听了下行情。 不用刻意打听,因为跑这种长途司机师傅自己就没少买东西。 丁大勇还看出了一点门道。 比如,司机师傅虽然说是帮家里亲戚捎的,但丁大勇猜测应该是投机倒把。 而且这次他还收到司机师傅隐晦地暗示。 有多隐晦呢,司机跟他聊天时突然说自己为什么从新招的押车工里选中丁大勇,是因为觉得他老实、嘴严。 丁大勇还纳闷他是怎么看出自己‘嘴严’这个优点来的。 但很快就明白了,人家哪儿是在夸他,人家这是在提醒他嘴要严,别看见啥回来都往外说。 “姐,这里面门道可多了。明天我准备再请教请教武哥。” 老押车工虽然教了他不少东西,可也不是面面俱到的。 或许人家也想留一手。 不让新人遇上点问题,或者发现点什么,怎么显出老人的经验丰富来? 丁大勇能有这样的总结和发现,丁果很欣慰,她就说,丁大勇怎么可能是书里写的莽汉。 第67章 没想到自己这只蝴蝶还扇到了丁念…… 从丁大勇这里,丁果发现原书不能完全用来做参考。 冷冰冰的文字无法改变,给一个角色定论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也不会将某个角色或事务的所有细枝末节全描写一遍,漫漫长河中这个人或某件事有没有发生过变化,都不会体现的那么全面。 如今她面对的不是冷冰冰的文字,而是一个鲜活的世界,任何角色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而且她穿书也不可能没有蝴蝶效应,就是不知道能扇出什么。 丁果这般感叹着,心头正一片开朗,大门就被拍响了。 丁大勇没让他姐起身,自己出去开门,对上气喘吁吁地肖红。 “丁大勇,你姐在家吗?” 丁果听到肖红的声音从屋里出来,道:“我在家。” 肖红推车子进门,丁大勇从旁边帮着提了一把。 “谢谢!”肖红顺口道了句谢就去看丁果,“丁果姐,你今晚上有空吗?我叔想见见你。” 丁果忙道:“有空!” 那可太有空了! “你还没吃饭吧?吃口东西垫垫。”肖红这个时间点过来肯定没吃饭,她也要去换身衣服收拾下,忙指挥丁大勇去炒个鸡蛋:“做个葱花炒蛋,那个快,让肖红垫垫肚子。” “好!” 肖红让她一说,还真觉得有点饿,她也不跟丁果客气,扫了眼桌上的盘子底还有旁边的二合面馒头,以及碗里的咸菜,忙道:“不用炒菜,我就着吃个馒头就行。” 旁边锅里还有小米粥呢,正好有点渴,喝碗粥,吃个馒头就饱了。 丁大勇却手脚麻利的把只剩点菜汤的盘子收走了,道:“你等等,三两下就好。”转身跑了出去。 再不懂事也不能让人家蘸他们剩的菜汤。 “诶,你这人……”肖红无奈。 “让大勇炒个鸡蛋,你正好缓口气。” 丁果说完进屋换衣服,考虑到要去肖红叔叔家里,她拿油纸包了几片面包干,一把地瓜条。没拿太多,也没太稀罕的东西,太多意义就不用了,头一次上门,多少是个意思就行。 炒鸡蛋确实快,丁果还没收拾完,外头肖红就吃上了。 肖红下午一直惦记着丁果说的事,就早走了会儿,从厂里出来直接去了她叔单位,把丁果的事说了。 听侄女一说,肖海峰才注意到今天一天都没碰上齐光明,听完侄女转述的情况,便提出想见见丁果。 肖海峰跟他闺女一样,对丁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可以说很熟悉,除了劝侄女分手,还有最近市面上的几款新糕点,就是这个姑娘研究出来的,还去他闺女的厂子指导过。 他也听闺女说了,说丁果真跟其他丁家人不一样。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还能跟齐光明那老油条对上。 “那个人可不好对付,我也不支持你朋友这么冲动。”肖海峰听侄女找他打听的信息,就知道丁果这是跟齐光明杠上了。 既然是侄女的朋友,肖海峰就动了爱护的心思。 齐光明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这次在丁果手里吃了亏,必定会报复回去,他想跟丁果见面谈谈,争取下丁果的意见,若丁果同意,看能不能想办法帮着找人从中斡旋一下,即使无法彻底将矛盾化解,也看看能不能将恶化的关系缓和一下,把风险降到最低。 但侄女说丁果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未必愿意咽下那口气,若真如此,那他就多提供些关于齐光明的资料信息以及擅用的手腕,也让丁果心里有个谱。 这边,丁果跟肖红也出了门。 因为家里刚攒的那辆车还没落户,她也不敢骑,就坐肖红的车子。 倒是肖红听说院子里放着的那辆自行车是丁大勇自己攒的,不由又高看了丁大勇一眼,没想到丁果这堂弟还有这手艺。 她又一次感叹了下自己以前的眼盲心瞎,那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丁建国是个优秀青年?她对‘优秀’这两个字 一定有什么误解。 人家从农村来的堂弟就分分钟吊打丁建国。 长得好? 现在仔细想想,丁建国似乎还没他堂弟长得好。 丁果并不清楚将二八大杠的脚蹬子踩的呼呼作响的肖红在反思自己以前的愚蠢,她正准备跟肖红换换,她骑一段,让肖红歇口气。 毕竟从她住的地方到肖红她叔家距离不近,骑车也得走半个多小时,载着个人时间更久。 还没开口,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那边的一个巷口里。 丁念君?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也不是纺织厂宿舍区啊,离钢厂家属院也远着呢,难道那边是黑市? 丁果心头动了动,忙拍拍肖红:“停一下停一下!” 肖红将车子停下:“咋了丁果姐?” 丁果愣神琢磨的这会儿工夫,肖红有力的双腿就踩着二八大杠拉开了不近的距离,她道:“自行车借我,你找个角落藏起来等着我,我看见丁念君了,鬼鬼祟祟也不知干啥去,我过去看看。” 肖红也来了精神,她其实也想跟上去看看,但考虑到两个人太惹眼,就乖乖走到路旁找地方等着。 丁果骑车走到巷口附近,往里探了下头,没看见丁念君,也没有其他人。 黑市要是没人还叫黑市吗? 她放慢速度拐了进去,走到第一个小十字路口就懵住了。 这是一片住宅区,巷道纵横交错,丁念君往哪边去了? 丁果将车子支起来,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将车子收进空间,使用小音箱开始收音。 很快,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从小音箱里涌了出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谁家吸溜面条的声音,吃饭吧嗒嘴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闹、大人的呵斥声,不知谁家里的猫叫声,等等等等。 丁果很快从一堆纷杂的声音捕捉到了她要找的信息。 丁念君的声音混在一片纷杂声里传了出来,丁果差点错过,因为丁念君似乎在吃东西,多少有些含糊不清的:“吃完了,东西给我,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 语气似乎有些冷淡。 丁果不敢分神,仔细辨认着。 因为丁念君说话,一定会有接她话的。 从小音箱里传出的声音太嘈杂纷乱,一不留神就容易错过。 没让她等太久,丁果就辨认出了衔接丁念君的另一道女声。 这道声音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似乎将丁念君说的东西递了过去,道:“我这几天就准备离开,后天晚上…你能过来跟妈妈一起吃个饭吗?” 妈妈? 丁果瞬间瞪大眼睛,心口噗通直跳。 丁念君的亲妈? 书里只说丁念君的亲妈从下放的地方逃走了,下落不明,到结束也没再提过。 “会不会是我看文不仔细看漏了?” 女主跟亲妈接触的情节呢,不至于看漏吧。 或许真有这么一段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5节 也不对,完结时不少读者都在问女主亲妈去哪儿了,为什么文里一直没提女主亲妈,还猜作者是不是忘了这个角色。 要是真有这么一段,难道其他人也看漏了? 若是没有,那就是蝴蝶效应了。 没想到自己这只蝴蝶还扇到了丁念君她亲妈身上。 丁果分神想着,也没忽略两人的继续谈话。 后头是丁念君不耐烦的回应:“你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是吧?” “不是,宁宁……” “我现在叫丁念君。” 宁宁,应该是丁念君被抱走前的名字了。 丁果一边继续分神听着,一边拿出道具鞋子扔了一下。 道具鞋子,迷路时可以用来寻找方向。 她找人没有方向应该也算迷路吧? “耗子,能这样用吧?” 系统:“可以的宿主,宿主你太聪明了,居然发现了鞋子的妙用,我早说了,我们的道具都不鸡肋!” 丁果确定自己用对了,就收起道具鞋子朝左走去。 小音箱的声音是汇集到一起的,无法通过声音判断方向,这又是一个短板,丁果叮嘱耗子让它反应一下,给小音箱升升级,再增加一个锁定目标声音的功能,不然每次都得从纷杂混乱的声音里捕捉自己要找的信息。 找到后也得好好听着,不然很容易被其他声音打扰。 鞋子也得继续升级,虽然只是指方向的,也可以增加个目标追踪嘛,不然走几步就得扔一下,太麻烦。 丁果连续扔了三次,在一户家门前停了下来。 这次鞋尖直指斜对面的大门,看来就是这家了。 丁果认真记了记位置和门牌号,左右看看没人,闪进空间偷窥起来。 “后天我真没空过来,后天我得回家吃饭,大后天吧,大后天晚上我再过来一趟。”丁念君接着又道,“我走了!” 这话说完没多久,丁果就从小窗口里看见丁念君走了出来,警惕地朝两边张望了下,脚步匆匆地离开。 随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眉眼间跟丁念君有几分相似。看年龄似乎比岳红梅还要大上几岁,满脸风霜,视线恋恋不舍地望着丁念君离开的方向,之后似是想到什么,先是皱了皱眉,随后脸色微微变了变,带着一种惊疑不定的神色在门口愣怔了几秒,接着飞快转身将大门一关,脚步声快速朝里走去。 丁果一怔,这是什么操作? 这人不会感觉到有人在偷窥她吧! 第六感这么敏锐的吗? 丁果也不敢多待,确定外面安全后闪身出来,放出自行车,骑车出去跟肖红汇合。 找到肖红后她放慢速度:“上来我带着你。” 肖红一跳上去就问道:“追上了吗?” 丁果摇了摇头:“里面是个居民区,道路错综复杂,我没追上,骑车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啥踪迹就出来了。” 不知道丁念君找她亲妈拿的啥,也不确定会牵扯出什么事情,还是暂时别让肖红牵扯进来,等将来有了结果再说。 肖红失望:“丁念君跑这来干啥?”忽而一顿,低声问道,“里面不会是有买卖东西的吧?” “我看见她时也是这么怀疑的,结果里面啥都没有,连个人都没有。” 正值做饭吃饭的点,丁念君也会抓时间。 * 肖海峰跟丁志钢差不多的年龄,同样是干部,他给丁果的感觉就没有齐光明的那种油,看起来有点正直。 正直的人玩不过小人的手段。 肖海峰也在打量丁果,暗暗点头。 自家闺女也没说错,这姑娘确实跟她那个双胞胎哥哥不一样,完全不是一路人。 肖海峰的爱人宋桂英也在家,看见丁果拿了东西上门,嗔道:“你这孩子,来就来,拿啥东西。” 丁果笑道:“也不是太好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零食,您跟肖叔尝尝。” 宋桂英惊呼道:“唉哟,面包还不是好东西啊?” 地瓜条也是粮食呢。 宋桂英朝肖海峰看去:“老肖,你说这……” 她家老肖可不让她随便收东西。 肖海峰瞧了眼,又看了丁果一眼,笑道:“孩子的一份心意,收下吧!” 这姑娘倒是会拿捏分寸,几片面包,两把地瓜干,分量不多不少。再多他就得让丁果拿回去了。 肖红在旁边道:“婶,这是丁果自己做的,可好吃了。” “丁同志是个能人,都能给厂里创造效益了呢。”宋桂英真诚地夸了句,让丁果去跟老肖说话,她去厨房打算给两个姑娘做碗面,从侄女口中得知已经吃过饭了,就沏了碗浓浓的麦乳精让肖红给送过去。 丁果跟肖海峰在书房说话。 “你跟齐光明的矛盾我听说了,肖红也跟我说了你的怀疑,齐光明肯定替潘家顶了罪,我也知道你跟潘家的矛盾……” 肖红当时回来说要跟丁建国的分手原因,逃不开这件事,所以肖海峰知道并不奇怪。 “这事要是深究下去,跟潘家 的矛盾恶化是必然的,还会加重你跟齐光明的矛盾,齐光明这人心思深沉,可不好对付啊。“肖海峰道。 丁果道:“我知道,要么干脆什么也不做,要么硬刚到底,让他们不敢再来找我麻烦。” 肖海峰愣了下,随后摇头笑道:“哪儿那么容易?” 他指指自己:“我跟齐光明斗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反击的把柄。说起矛盾,我跟他的矛盾那才叫多。” 丁果心说,那是因为你没用阴私手段。 当然,若肖海峰也是用阴私手段的人,他跟齐光明就不会成为对手,而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了。 肖海峰道:“我是不建议你跟那家伙对上,不说潘家,不说他老丈人那边的关系,他有一层别的关系是能影响到你的,你们食品厂的副厂长苏大勇跟齐光明是老乡,我担心会影响你工作。” 丁果这倒是有些意外了。 见丁果惊讶,肖海峰接着道:“你才回城,根基浅,工作前途大好,我是不建议你跟齐光明这种人对上。” 肖海峰知道丁果从家里搬出来了,孤身一人,刚找到工作,工作刚有点起色,这时候跟齐光明对上,依着齐光明的关系网,丁果只有吃亏的份。 还不如把这个亏咽下去,等在丰宁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依仗,若运气好能碰上个不错的机会,一击必中,报了这个仇。 “如果你不想跟齐光明对上,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人说和,不说和解,最起码以后两不搭理,让他不再找你麻烦。” 丁果从震惊中回了神,道:“肖叔,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现在就憋着一股火,您当我年轻气盛也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罢,即使您觉得我不自量力也无所谓,我就想拼一把。” “其实对齐光明来说,我是光脚的那个,我就一个工作能失去。失去了我可以再找嘛,没什么好怕的。即使真找不到,我就回老家,我三婶肯定愿意养着我。所以我不怕失去!” 肖海峰倒是有些震惊了,还挺欣赏丁果的这份豁得出去的性格。当然,欣赏归欣赏,他还是不太赞同。 不过丁果坚持,他也尊重丁果的意愿,尽可能详细的将齐光明的信息跟丁果说了一遍。 作为对手,没有谁比他更知道齐光明这个人了。 丁果还追加了一个问题:“除了您,齐光明还有没有其他对手?或者说他得罪过的人?” 肖海峰失笑:“怎么,你还想拉同盟?” 丁果听出来这是句玩笑话,但她正色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会把你们牵扯进来,最起码明面上不会。” 她想了解这些,是想知道齐光明为什么跟对方有矛盾,能不能从这些矛盾信息中抽丝剥茧地发现点什么能按死齐光明的东西。 肖海峰摇了摇头,拉开抽屉,拿出纸笔,唰唰唰写了一通,撕下来给丁果推了过去。 最后叮嘱道:“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旦让齐光明知道你在调查他,谁也不敢保证这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丁果冷笑:“肖叔,他已经找过人准备让我断手断脚了,再残忍点无非就是要我的命。我能放倒他找来的第一批人,就能放倒第二批。” 肖海峰这才一愣,侄女下午来说时他手上还有要处理的工作,并没有细问,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侄女好像说过,丁果把四个青年打进了医院。 “你练过?” 丁果矜持地点点头:“多少会点功夫。” 肖海峰点了点头,又给丁果上了道保险:“但也不能大意,咱不值当为这事搭上命。不过要是你在食品厂那边的工作真有什么意外,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好去处。” 当然,没有意外更好。 以这姑娘的本事,好好在食品厂发展,混个干部层很轻松。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丁果准备起身离开。 别说,信息还真全,齐光明大舅子的家庭住址也拿到了。 肖红想送丁果回去,丁果拒绝了,肖海峰让她骑辆车回去,明天再送过来,丁果也婉拒了。 天色已晚,肖红把她送回去再返回,不安全。 第二个,也是最主要的一个:齐光明就住这里,来都来了,先去摸摸情况。 第68章 单刀直入 当丁果按着地址摸到齐光明家附近时,她之前去过的那片住宅区某条巷子的角落里,怀里抱着包袱的于少芬望着冲进那扇大门里的红袖章,心底冰凉,隐藏在夜色下的脸一片煞白,浑身都在轻轻颤栗。 尽管女儿走之前看她的那个眼神隐晦至极,但她心口还是突突跳了两下。 多年担惊受怕的日子让她变得比常人更警醒,如惊弓之鸟一般,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躲起来认真观察,确定安全后才会再出现。 虽心底不愿相信亲女儿会这么决绝,但处于对危险感知的本能,还是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离开了那个住了月余的地方。 于少芬不敢赌,她宁可自己判断失误,过后可以补偿对女儿的质疑,也不愿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中。 至于藏身的地方,是她早就看好的。 一路从西北农场躲躲藏藏逃出来,让于少芬养成了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熟记周围地方,提前寻找合适藏身点的习惯,方便有突发情况。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6节 没想到,突发状况真的来了。 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于少芬悄悄摸了把脸,借着夜色转身离开。 纺织厂宿舍里。 丁念君抱着膝盖窝屈在床头,湿润的眼眶没有聚焦。 她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可那会儿心里就是有一股怨气急需发泄,头脑一热,就走进了那边街道办,举报了于少芬。 此时心里拧巴着难受。 那人再怎么说,也是她亲妈。 可也正是因为亲妈,她才厌烦。 “你就不该来找我,不该来认我。” 她厌烦于少芬的举动,一个逃出来的劳改犯为什么要来认她?难道不知道这会害了她吗? “哪有这样做人家亲妈的?” 于少芬为什么就不动动脑子想想,来认自己的这个举动一旦被人发现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风险! 她好不容易维护住跟丁家的关系,为此还特意登报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为什么要来找她? 丁念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心里埋怨着亲妈来认她的举动,又因为一时冲动的举动而惶恐不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远去。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就是让她很难受。 良久,丁念君心底那种拧巴的难受才渐渐散去。 这事不怨她,也没做错,于少芬从劳改的地方逃出来这本事就是错误的,她也不想想这种举动会给仍然留在西北农场的丈夫带去多大麻烦,她还来找自己、认自己,也没想过有可能带给自己的麻烦。 这就是个麻烦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配当她妈! 丁念君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顺势躺下,闭眼沉沉睡去。 另一边,丁果在齐光明家附近绕了一圈,了解了下周围的环境,又拿出小音箱听了片刻,没捕捉到有用的信息,转身离开。 出宿舍区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有人用气声喊她:“丁果姐!” 丁果诧异转头,看见了隐藏在角落里的肖红。 肖红一把将人拉到角落里,小声道:“我叔还真没猜错。” 丁果前脚走,她叔就让她推上自行车在家属院外不远的地方等着,说等到十点要是没见丁果出来,就不用等了。 肖红向来很佩服她叔的一些见解、判断,虽然这么多年也没能把自己对手搞下去,但也是他们老肖家最有能耐的人了,就乖乖出来缩在阴影里蹲着。 这里离门卫不远,她也不害怕,就是等的有些无聊。 丁果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肖红指指旁边的自行车:“我叔说让在外头等你,让你骑车回去。” 肖红不笨,丁果从家里离开却又在家属院逗留这么久,加上之前她还让自己帮忙打听齐光明的住址,所以她叔吩咐完,她就明白丁果干啥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小声道:“找着了吗?” 丁果点点头:“找着了!” 肖红也没多问,只是叮嘱:“反正甭管你要干啥都得小心点。还有,我叔让我告诉你,这家属院东南角有棵树,挨着墙比较近……” 丁果了然失笑,肖海峰洞察了她的动机,还帮忙递刀子,虽然不乏有跟着沾光的嫌疑,但她还是很感谢,本来她出来也打算绕宿舍区转一圈,看有没有适合爬墙的位置呢。 感谢归感谢,还是忍不住跟肖红蛐蛐一句:“你叔很有智慧,就是不够狠!” 肖红想了想,竟认真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对,要不然…哼!” 这个‘哼’包含了很多意思, 肖红指指车子:“你骑回去,路这么远,走到家得半夜了。” 半夜是有点夸张了,但的确得走很久。 丁果:“我先送你回家?” 肖红家并不住这里。 肖红:“不用,今晚住我叔这里,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弟也该担心了。” 丁果就不跟她客气了,道:“车子我明天中午送过去!” 肖红目送丁果离开,转身回了家属院。 丁果眼神很尖,骑车到胜利路时,好像看到一个人影脚步飞快地钻进了附近一条巷子里。 路过时丁果探头瞧了眼,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丁果倒是挺想八卦一下,但想到这么晚了,这年头街上还有红袖章呢,虽然她是好人,但真遇上了也是个麻烦,就踩着车子骑了过去。 到家附近,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丁大勇。 看见丁果回来,丁大勇松了口气,他懊恼道:“姐,我忘了问问肖红她叔家的地址了。” 他应该跟着姐一起去,或者问问地址,过去接一接。 丁果摆摆手:“没事,你姐我的本事你还…哦,你还不知道吧?” 她没跟丁大勇说自己跟齐光明的矛盾和被人跟踪的事。 也没亮过自己的身手。 齐光明那事她依然不打算告诉大勇,白白让他跟着担心,但有些本事该透露透露了,时间长了也瞒不住,正好也教大勇两招,让他练练。 到家后,丁果支好车子,给丁大勇打了组军体拳,看的丁大勇亮眼放光,也无比震惊:“姐,你啥时候学会的武术啊?” 丁果也想好了说辞,道:“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不过教我的那个老师身份有些敏感,人家不让我对外透露,就没在信里跟你们说。也多亏跟人家学了点功夫,不然你姐我也没那个底气回来后跟你大爷大娘闹翻。这事你知道就行,别往外说。” 丁大勇马上就想到老家村里牛棚的那些人,顿时心疼起他姐来。 他姐一定是在下乡的地方过的不如意才冒着那么大风险跟人家学功夫。 虽然以前他姐给他们写信时说一切都好,但他娘说了,他姐绝对是报喜不报忧,自己村里又不是没有知青,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知青的生活啥样子,被当地人排挤、欺负是啥样子。 感叹完再把他大娘大爷骂一顿,说让丁果下乡也就算了,为什么不给活动活动,下放到老家这边呢,他们还能有个照应。 想到这里,丁大勇对那次得罪大爷和大娘的事越发坦然了,有点后悔得罪的太轻。 “姐,你放心吧,我保证不往外说!”丁大勇握着拳头,眼眶都有些泛红了,郑重其事地道。 丁果当然很放心他,道:“你跟我学两招,以后出门也有个防身的本事。” “我也能学?” 丁果打量他一眼:“能,不过得吃些苦头。” 丁大勇倒是很兴奋,但等开始压腿的时候就兴奋不起来了。 好在他也是真心想学,所以这点苦头倒还能吃得下,怕自己嚎叫,还在嘴里叼块手帕咬着,就是第二天起来走路一摇一摆跟大企鹅似的。 次日去厂里上班,丁果想到齐光明跟副厂长的关系,不由多留了下神,担心会被人使绊子,一上午连个厕所都没上。 像齐光明这种能做出找人跟踪并企图伤害女孩子的事的小人,会利用别的关系整她一点都不奇怪。 中午临下班前,丁果清理自己操作台时还拉了个工友过来不动声色地让对方看过自己的操作过程,万一有人陷害也能找到作证的。 嗯,上辈子那些宫斗、宅斗类的电视剧、小说真没白看。 就是这么防着有点心累。 刚出厂门口,就看见了推着车子等在那里的丁大勇。 知道他姐中午要还人家的车子,他就来厂门口等着了。 “咦,你咋来了?” 早上也没听丁大勇说中午要过来,看看他旁边那辆自己攒的车子,丁果以为他是来分享落户这件喜事的,笑道:“砸好钢印了?” 丁大勇点了下头,道:“都弄好了。”随后又说,“姐,你把车推你们厂里,下午就能骑着下班回家了。” 这是落好户专门给她送车子来的? 丁果这个当姐的表示很欣慰,笑道:“这是你攒的第一辆车子,你自己骑吧,等再攒了归我。” 丁大勇却不这么认为,要不是他姐帮忙他筹谋,带他来城里,又一次给他准备了两个工作机会,让他走进运输队,他也不知道自己稀罕啥。也是他姐给他的启发,不然他都不知道还能自己攒自行车。 所以第一辆车必须得是他姐的。 既然大勇态度坚决,丁果也觉得这优良品德不错,值得鼓励,就笑眯眯地笑纳了,不过买零件的钱她坚持给,大勇不收她不要车子,丁大勇挣不过他姐,只好接了过来。 她把车子推回厂里车棚底下锁好,出来目送丁大勇离开,她骑车赶往制衣厂。 途中还去邮局给裴澈邮了个包裹。 跟肖红一见面,肖红就气愤地道:“齐光明今天早上回来了。不过我叔说他绝对不是今天早上才从派出所出来的,我叔会找人打听打听,而且……”她压低声音道,“我叔这几天会给他找点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要做啥也抓紧时间。” 丁果眼睛一亮,道:“替我谢谢肖叔!” 下午又是打着十二分精神防备了好几个小时。 不行,这才第一天她就觉得自己要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迹象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于是,丁果交接完班,盯着接班的工友在交接记录上签好字,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后,她直接去了副厂长办公室。 苏大勇其实正头疼着。 对于人才,他不想埋没,可对于齐光明那边的人情,他又不得不还。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必须得尽快做出选择了。 选择还人情,就得踢走丁果,可依着丁果对厂里的贡献,小事故不起作用,大事故么…… 苏大勇挠了挠头,短短几天,他快把头挠秃了。 距离中秋越来越近,生产任务这么重,若这时候出个大点的生产事故,他上头那两位领导应该也保不住丁果。 可要付出代价也很大。 作为一个厂领导,他并不想做有损厂子利益的事。 用这么大的利益来还人情…这似乎也不划算。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7节 苏大勇摸出根烟点着,紧锁着眉头抽了两口,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进!” 他敛起脸上的愁容,低头看着桌上的报表,听到敲门的人进来,并轻轻将门合上,他才佯装从繁忙的工作中抽 空抬了下头,还以为是哪个部门的主任,结果对上一张年轻的脸庞:“你是……” 别看对丁果的名字如雷贯耳,事实上苏大勇还没见过丁果本人。 丁果进厂这么长时间了,也是头一次见到副厂长。 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苏副厂长您好,我叫丁果!” 苏大勇心口咚的一下,手一抖,夹着的烟差点掉下去。 不过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一副恍然的样子过来跟丁果握手,笑道:“原来你就是丁果同志啊,久仰大名,哈哈!” 虽然苏大勇神色收敛的很快,但没躲过丁果的眼睛。 她本就是带着疑惑来的,自然会盯紧了苏大勇的神色,刚才她冷不丁自报家门,这位副厂长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可没逃过她的眼睛。 看来齐光明真找苏大勇了。 丁果握了握手收回,开门见山地道:“您认识齐光明吧?” 连续两记单刀直入把苏大勇戳的心里直咯噔,他定了定神,猛地抽了一大口烟,将烟屁股按灭,烟雾缭绕中,望着不远处的那张年轻面庞,缓缓点了点头:“认识!” 丁果笑道:“那您准备怎么收拾我?” 苏大勇失笑了下:“丁果同志,你说话向来都这么直吗?” 虽然不清楚丁果从哪儿知道他跟齐光明的关系,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齐光明联系过自己,但这么直不楞登的谈话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 而不否认的,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就像他刚觉得厂里得了个人才,老乡兼好友就一个电话过来让他把人才开除一样的措手不及。 丁果不理会他的寒暄,依旧单刀直入地道:“他那边失了手,下一步应该就是动我的工作,我不想每天都防着谁……” “等等等等,等一下。”苏大勇神色微怔,“他那边失了手是什么意思?齐光明找过你?” 丁果仔细盯着苏大勇的神色,此时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她倒是惊讶了,没想到这位副厂长不知道齐光明已经动过手的事,她道:“他找了四个大小伙子跟踪我,想让我断胳膊断腿,现在有三个在医院躺着,一个在派出所蹲着。” 说着话,她从包里,实际从空间掏出一块板砖抬手劈成了两瓣,连说带演示,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苏大勇为什么四个青年有三个在医院这件事,并顺手将剩下的半截砖头捏碎。 咚! 半截砖头砸在地上的声音让苏大勇猛地打了个激灵,不等反应过来,就看见丁果徒手捏碎剩下的半块砖,顿时目瞪口呆,吓出一身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丁、丁果同志,齐光明是找过我,但我没对你做什么!” 丁果点点头:“所以我才想来问问,毕竟我跟齐光明结了这样的梁子,他一定会动用所有关系来整我,我做个调查,心里也好有数。” 苏大勇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同志,这么做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丁果笑道:“不打草,你们这些蛇就不准备出洞吗?咱们还是把事聊透彻吧,请问,这份工作我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如果不能,她就赶紧做好下一步打算。 前世看年代文的经验告诉她,这种矛盾遭受的陷害一般都从角色相关的工作环节上。 齐光明的手段她接触过了,方法阴狠毒辣;她猜着下一步应该会让苏大勇给她做个大局,丢工作都是轻的,搞不好会把她送进去。 丁果并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些小说里的女主的运气,能完美避开暗中的算计还能顺手让反派吃个教训,不如先来摸摸这个副厂长的底,正面交个锋,再做下一步打算。 挨了几记直入的单刀,苏大勇也冷静下来了。 而且刚才听丁果说齐光明找了四个青年跟踪她,准备断丁果的胳膊腿,让他有点脊背发凉。 算计、穿小鞋的手段他用过,但这类的残忍手段他还真没用过。 甚至在他的潜意识里,齐光明也不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苏大勇又摸出一根烟点上,拧眉沉思着。 第69章 跟踪 直接来找苏大勇摊牌,是因为丁果不想跳来跳去换工作。讲真,如果不是为了粮食关系能有个落脚点,不工作都行。 工作她不会做久,总共就两三年的时间,适应新环境也太耗费精力,能稳定些最好。 当然,眼下的原因是她想在专心对付齐光明的这段时间里希望有个稳定的大后方。 要是真能把齐光明收拾了,苏大勇自然也会有所忌惮,大家尽量多相安无事一段时间,等高考恢复她会离开食品厂,说不定连丰宁也不待了。 要是过后苏大勇还是想替齐光明报仇,她也腾出精力来了。 目前她不希望苏大勇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想暂时把人按住,得有能让对方动心的东西才行。 厂领导对什么最动心?自然是漂亮的成绩。 这年头生产任务都是上头指派,上头拨任务,下头按部就班的完成,在这方面很难出彩。 那相对应的,想做出点不一样的成绩,创新是最好的出路。 创新最亮眼,厂子风头盛了谁脸上最好看?自然是高层领导。 当然,工人和底中层干部脸上也好看,但最好看的还是头部领导,他们出去开会会迎接首当其冲的表扬和其他厂领导的羡慕。 这一点她能想到,自然清楚苏大勇也能想到,现在就看苏大勇想要成绩还是那个已经被丁果盯上,准备把人死咬下来的好友。 她哪知道苏大勇就是为选择发愁呢,愁了好几天,对丁果这边没有任何动作,连安排部署的准备都没有;对齐光明那边也施展了拖字决。 丁果见他犹豫,笑眯眯地补了句:“我要是没了工作,我可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了。” 苏大勇抬眸看着她:“你威胁我?” 丁果点了点头:“这其实很公平,因为你对我产生了威胁,我现在威胁你一下,很正常吧?” 苏大勇嘴角抽搐,这姑娘是个人才,但也是个楞的,楞到让人不知所措。 但不否认,真把这姑娘逼上绝路,作为光脚的那个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去赌。 “你回去吧!”苏大勇一时间有了决断,“我明天应该会出个差,短则一周,长则十天左右。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尽快想办法跟光明那边把矛盾化解……” 他这话没说完,就见对面的丁果目光十分古怪,便不由将后头的话咽了下去。 是啊,齐光明都找人准备给她断手断胳膊了,这矛盾怎么化解? 他苦笑一下,也不知再说点什么好,冲丁果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丁果再三确认一下:“您不会对我动手是吧?” 苏大勇无奈地道:“你都找上门来了,我还怎么动手?” 丁果笑道:“那就好,这样我也能安下心来,想想节后研究点什么新品。” 听她这么说,苏大勇眼睛倒是亮了。 瞥见他眼底的亮光,丁果也安心了。 重视厂里成绩,就会重视自己的仕途,苏大勇即使还想帮朋友,那也是节后了。 “丁果同志你放心,我保证不了齐光明那边,但我能保证我个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丁果笑了笑,转身离开。 这人挺狡猾,他只能做到这次不帮齐光明对付她,却不会阻止齐光明其他的小动作,不掺和进她跟齐光明的矛盾里。 这样的人也挺好,她对付齐光明时,苏大勇应该也不会掺和。 丁果骑车回家,路上,系统那边冷不丁送过来一个好消息,它的上级决定研发丁果建议的那种诅咒类道具。 作为提议者,系统方又给丁果发放了奖励,先给了两千内耗值。 丁果遗憾:“不能再给套房子么?” 系统:…… 它选择岔开话题,道:“除了内耗值,宿主还可以再选个道具,最后还有个隐形奖励,就是等产品研发成功,会赠送一个给宿主。” 丁果一边踩着车子一边道:“有远程监听类道具吗?” 系统:“没有!” 丁果:“录音类的呢?最好我不用在旁边守着,道具可以独立运行。” 系统:“……也没有!” 丁果刹了车子:“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们到底有啥?” 系统:“小音箱可以放在空间外面用,宿主可以在空间里休息。” 丁果顿时来了精神,这倒是个不错的意外发现,但她不会被系统带偏,现在是争取奖励的时候呢。 系统给了丁果几个选择,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的,还有像信用卡、放大镜之类的道具:臭味喷雾,针对目标使用可让周围人在一定时间内总想躲着对方;隐形手电筒,夜晚使用,只有自己能看见亮光;木鱼,对目标使用让目标倾听两小时的木鱼敲击声,并逐渐生出忏悔心(每日限用三次);反向信用卡,使用可提升周围人对目标的信任,可自用;话筒,对目标使用让目标不自觉说出真话(试用道具)…… 丁果对隐形手电筒、木鱼和话筒都比较 感兴趣,尤其是话筒。 “试用道具是什么意思?” 系统:“新研发出来的道具,性能不稳定,还在试用阶段。宿主,话筒不做奖励道具,半个月内如果宿主想用‘话筒’,可让宿主使用三次,但要给出使用反馈。” “使用反馈?就是吐槽呗,这我可太会了。” 系统:…… 丁果乐道:“那奖励物品我选木鱼!” 等话筒试用期结束正式推出后,她再搞个话筒。 系统:“木鱼道具已到账!” “不错不错。” 她敲不死齐光明那个老孙子。 丁果重新踩起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回了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8节 快到家时她从空间拿了五条咸鱼,还拿出来一包芒果干,进门时丁大勇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姐弟俩边吃边聊天,丁果道:“厂里生产任务重,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加班,你不用等我,我已经跟同事说好晚上去她宿舍里挤挤,最近几天可能都加班,我回来主要是拿点换洗衣服。” 她一会儿要出去,肯定要忙到很晚,太晚了大勇会担心,索性不打算回来了,找角落进空间睡,但得给大勇一个合理的理由。 丁大勇知道节前食品厂生产任务特别重,他忙道:“那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不用,天还没黑透呢,我一会儿骑车也快,别忘了你姐我的身手。你自己在家好好练习,先把我教你的基础动作练扎实了,我再教你别的。”丁果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最近有出差任务吗?” 虽然出差会很累,还伴着风险,但丁果还是希望大勇能出去几天,谁知道齐光明那边这几天会有什么动作,万一发现大勇的存在,那风险绝对比丁大勇跟着出车要高。 丁大勇:“有啊,后天早上走,走个五六天。明天晚上我蒸几锅干粮?” 丁果:“蒸点你自己路上带着吃的,一会儿把我拿回来的咸鱼做了,用水浸泡,多泡一会儿去去盐分,晾干水分后用油煎了,多放点油煎,别舍不得搁,煎的焦脆一点。后天出差的时候你拿上两条,给司机师傅拿一条。芒果干比较稀罕,你自己留着吃。我做的地瓜条倒是可以拿点,路上吃,给司机师傅也尝尝。” 丁大勇刚才就闻着咸鱼味儿了,现在听他姐一说,他再想想煎的焦脆的咸鱼,配上个刚出锅的窝窝头,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忙道:“好的姐,一会儿我把鱼做好,明天晚上给你送点过去?” 丁果笑道:“明天中午给我送两条,两条就行,剩下三条你带着,两条自己吃,一条给司机。” “行!” 吃完饭,丁果假装进屋收拾了点东西就骑车离开。 赶到革委会家属院附近,等天黑后才翻了进去。 摸到齐光明家附近,丁果打开小音箱,不多时就捕捉到了齐光明的声音。 一家人似乎是在吃饭,聊的也是家常,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丁果不着急,既然捕捉到了声音,闪进空间慢慢等。 好在也没让她等太久,齐光明吃完饭,跟家里人说有事要回去加个班,就传来他窸窸窣窣走动和拿东西的声音。 “来了!” 丁果顿时精神一振,忙从空间闪出来先一步翻墙出去,藏在家属院门口不远的阴影里,直到看到齐光明出来,骑车晃晃悠悠离开,她才不远不近的跟上去。 她没去过革委会,不知道这是不是去革委会的方向,但跟着就是了。 齐光明心里藏着事,没注意后方被人锁定了。 他骑车走了约二十分钟,钻进了一条胡同里。 丁果远远看着,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但在距离胡同不远的地方就停了车子收进空间,打开小音箱,悄悄跑了过去。 很快,小音箱里的自行车声音消失了,传来齐光明的声音:“抓了几个?” 丁果眉眼一亮,忙集中精神辨认着。 一道陌生的声音跟上:“三个。” 而后是齐光明的质问:“怎么那么不小心。” 这个抓,应该不是跟踪自己的那几人。 丁果心头砰砰直跳,直觉告诉她这两句话里包含的信息不简单。 她有点佩服自己的积极性了,要是今晚偷懒没出来,这消息岂不就错过了? 之前接他话的人道:“齐主任,你们单位突袭检查,你也没跟我们通个气呀,兄弟们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货也让人抄了。” 齐光明:“这次是突发任务,他们临时抓投机倒把,要抓的人跑到了你们这边,误打误撞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么安慰着,齐光明心里却是存着疑,一是时机太巧,他刚好不在单位,他暗中操控的地盘就被人端了,不知道是有人发现了什么,还是真的误打误撞,他得回去调查一下。 不过眼下得想办法把人捞出来,还得避免直接沾手。 “抄了多少货?” “三千斤小麦、两千斤大米、五百斤猪肉……” 丁果听的心惊之余也越来越兴奋,她不由想到齐光明那个在粮食局的大舅子。 分神想着,但依旧没错过齐光明后头的话。 “辉子他们嘴严实吧?”齐光明这话虽然夹在一片嘈杂中,但丁果还是听出了几分阴冷。 一直跟他对接的那道声音道:“严实,您放心吧!” 外头,丁果利用扔鞋的动作,精准找到了齐光明所在的具体位置,她轻手轻脚靠近,看清楚门上的门牌号,又在附近转了转,记住几个相邻的门牌号,之后隐进空间,准备多听会儿,可齐光明是个谨慎的,简短聊了两句,不外乎就是他会尽快把人捞出来,捞谁出来并没有提,而后又叮嘱里面的人这几天蛰伏起来,尽量小心,随后便离开了。 第70章 你真没听见敲木鱼的动静?…… 虽然听的没头没尾,但丁果知道有人能抓出内情。 等齐光明出来,丁果又悄悄跟了上去。 结果齐光明在外面绕了一圈,直接回家了。 丁果:…… 看来他是为了之前说加班的借口在外消磨时间呢。 目送齐光明进了家属院,丁果再次翻墙进去猫到齐光明家附近听了会儿,只听了些家常,这人似乎不在家里谈工作或者别的事,没捕捉到有用的信息,准备给对方上个木鱼,可目标不在她视线内,无法使用。 丁果顿时有些失望。 “耗子,你们这些道具,有些作用我是真喜欢,但有些短板我是真无语。就不能隔墙锁定目标么?” 系统装死,默默上报。 最近好几个道具都在升级,都是它宿主提议的,上头采纳了。 怕再被自家宿主叨逼叨,系统主动道:“宿主,你等他明天早上出来给他用上,可直接连用三次,折磨他一上午。”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丁果将她听到的线索拿纸笔写了下来,等到半夜悄悄摸到肖海峰家,把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有些线索在她手上发挥出的作 用不如在别人手上大。 她也没打算在家属院里待一宿,塞完纸条就翻了出去,在距离家属院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合适的角落,闪进了空间。 清晨,齐光明骑车从家属院出来,沿途跟一同上班的熟人打着招呼,随口聊着,说着说着,耳边突然想起了木鱼声,他愣了愣,朝左右张望了下,起初还以为有人在敲棒子,听了会儿觉得这节奏不对,拧眉道:“谁在搞封建迷信?” 谁胆子这么大公然敲木鱼,咋不顺便念念经呢? 与他同行的是一位科长,闻言也朝周围看了看:“怎么了齐主任?什么封建迷信?” 齐光明虽然是副主任,但会说话的在私下称呼时都会将那个‘副’字抹去。 “有人敲木鱼,你没听见?”齐光明诧异,这么清晰的声音,旁边的孙科长居然听不见? 孙科长一脸懵:“没有声音啊?” 齐光明一愣,但,邦、邦、邦的声音就在耳边,维持着固定的节奏,十分清晰。 “齐主任,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出现幻听了? 齐光明停了车子,身后有人跟他打招呼:“齐副主任早啊!” “早,等等,老张,你有没有听见敲木鱼的声音?”齐光明确定自己没听错,忙喊住紧踩着车子要过去的人,问道。 被喊住的人忙刹了下车子,转头疑惑道:“啥木鱼声音?”他笑道,“齐副主任是不是馋鱼了?回头让嫂子给你做几条。” “真的没有吗?”齐光明眉头紧拧,语气严肃地确认。 “没有!” 不管是被他叫住的老张,还是旁边的孙科长,都齐齐摇头。 甚至,孙科长还看到骑车慢悠悠追上来的肖海峰,道:“肖主任,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肖海峰尽量克制着视线不单独往齐光明身上落,好奇笑道:“声音?这不啥声音都有,车铃铛声,还有说话声。”他往旁边看看,“谁的车子该上油了,我听着链条转的动静不大对呢……” 齐光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因为那很有节奏的邦邦声还在响,难道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他拧眉道:“你们都没听到敲木鱼的声音?” “敲木鱼?”肖海峰顺着他的话看过去,笑道,“齐副主任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是太累,不妨请假在家修养一段时间。” 他更想说是不是缺德事干多了,菩萨来超度他了? 齐光明脸色更难看了。 到了单位,肖海峰进了办公室,拿出早上从自家地上捡的纸条看了又看,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 也不知道丁果同志怎么查到的这些线索,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家塞了纸条。 但不否认,丁果同志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先前他帮着给齐光明找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只是觉得丁果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谋划,但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利落,在想按倒齐光明这件事上如此积极,人家不光开始行动了,还给他送了份大礼。 虽然这份大礼也算他出手帮忙的后续,可要是没有丁果,他真享受不到这种后续。 去年肖海峰抓住一个投机倒把的,等他忙完准备问问那人的审问情况时,才知道人已经被放了,他打听一圈,才知道人是齐光明放的。那天意外又看见了此人,见他在西巷那边活动,想着那人既然是齐光明放的,那应该跟齐光明有什么关系,就想再把人抓了,除了给齐光明添点堵,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 这次还不错,抓了仨,还收缴了一批货。 只是没想到人刚抓住,丁果就接着送了条更详细的线索过来,同时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更大的内情。 比如他们这次抄的那批货,通过丁果送来的线索不难判断,齐光明是知道那批货的,由此不难想出,齐光明一面是革委会干部,一面操控着某个黑市。 “粮食,粮食啊!” 跟粮食有关,那会不会跟齐光明的大舅子有关?这必须有关系啊。 肖海峰是沉稳的,但此刻却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连抽了两根烟人才冷静下来,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划了根火柴点燃,看着纸条烧成灰,他才拿起电话连拨了好几个出去。 另一边,齐光明快被木鱼折磨疯了,有那么个声音在耳边,精力根本无法集中,什么事也做不了,桌上的文件看不进去,想拨个电话,拿起话筒,耳边响着邦邦邦的声音,他又烦躁的把话筒扣上,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挥手把桌上的才搪瓷缸摔了。 持续到中午,齐光明倒是渐渐不再那么烦躁,此时他端坐在办公桌前,表情安详,慈眉善目的,似是有了些什么感悟。 响了一上午的木鱼声终于停止了,只有些幻听的余音还在耳边缠绕。 他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等接通后,齐光明声音低沉而温和,道:“大哥,我想了一上午,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私吞国家财产了,你那边收手吧,前两天说的那批粮食先别往这边送了。” “光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压着怒意冷斥道,“你疯了吧!” 隔着话筒的一声冷喝,让齐光明猛地打了个寒颤,脑子嗡的响了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79节 是啊,他疯了吧?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忙道:“西巷那边我的人被抓了好几个,我还没弄清是意外,还是被人盯上了,你那边这两天先不要有什么动静,等我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听着不对劲,妹夫刚才说话的语气和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完全不同,难道真遇上什么事了?他没再多聊,想着晚上去家里一趟,当面跟妹夫谈谈。 齐光明还不知道,在他拨通电话的时候,某条巷子的某户人家被肖海峰端了。 另一边,丁果也从丁大勇手里接过了他送来的咸鱼,闻着那香味儿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笑道:“煎的不错,我明天调夜班,今晚上不回去了,你明天出差路上注意安全,还是我之前教你的那些,遇到突发状况要有自己的判断,别莽撞。” “知道了姐。” 丁大勇离开,丁果拎着转身回了厂里。 上午她主动找组长调的夜班,如今不用搞新研究,倒是不用对她特殊照顾,大家都在轮班,她也正常轮班比较好,况且白天空闲时间多了,也好办事。 就是不知道肖海峰那边有没有行动,要是肖海峰拖拖拉拉,她得想办法把线索利用起来;要是有行动,那就是最好不过了,齐光明一定火烧眉毛的开始擦屁股,越急越乱,越乱越容易露出破绽,她能抓到的线索也就越多。 晚上天黑后,她又一次猫到了齐光明家附近,这次锁定声音后还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似乎还喝上了,跟齐光明推杯换盏,齐光明和相邻的一道女声管这人叫哥,还有道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管那道声音的主人喊‘大舅’。 丁果顿时来了精神,这不是她打算去拜访但还没来得及拜访的孙树招,齐光明的大舅子,在粮食局的那位么。 一顿饭之后,两人似乎找了个地方谈话。 丁果努力从嘈杂声中听着这二位的声音,生怕一不留神漏了什么信息。 “你白天咋了?”是孙树招的声音。 齐光明道:“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就总听见谁在我耳朵边敲木鱼,敲了足足一上午,心烦意乱的…前半段心烦意乱,后半段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得劲,说不上来。” 不是说不上来,是匪夷所思,他竟然开始反思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突然觉得跟他大舅子合伙的‘生意’不合适了,这才有了那通电话。 孙树招:“西巷那边怎么样?” 齐光明:“有三个被抓了,我这两天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其余几个我让他们先蛰伏。” 今晚上大舅子要来,他下班就直接回了家,没再去西巷那边看。 孙树招:“进去的那三个嘴巴严不严?不行就……” 后面的话没说,但丁果从这人突然冷厉的语气里仿佛看见了这人狠辣的表情,甚至还想象对方是不是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齐光明:“一两天应该没事,我明天会安排人叮嘱叮嘱那仨。” 这种安排应该是越早越好,可他今天上午被木鱼声折磨了一上午,下午也心烦意乱的,加上人刚被抓,他冒然行动,怕被人盯上。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账目、孙树招手里那批粮食的安排以及接 下来的计划,丁果边听边在本子上记录。 不多时,齐光明跟一中年男子一前一后下来,那男子去开自行车锁,齐光明叮嘱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就目送那人离开了。 等齐光明转身回去,丁果从空间闪出,熟门熟路地翻墙出去,骑车追了上去。 她虽然还没去过孙树招家,但知道大致方向,所以没多久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自行车的声音,丁果不敢跟的太近,远远坠着,也没再用小音箱锁定声音,留着次数等跟到孙树招家再用。 正想跟耗子再吐槽两句道具的使用限制,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宿主,小音箱、鞋子升级结束。” 如丁果所愿,小音箱增加了声音锁定和屏蔽杂音功能,使用次数仍有限制,每天使用五次。 鞋子道具功能优化,之前是单只,现在改为一双,成功锁定目标后不用再一次次扔鞋落下来指引方向,鞋子会自动‘行走’,带着宿主直接找到目的地。 丁果:…… 一双鞋子在前面走着带路,饶是丁果想想也觉得惊悚。 行吧,这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丁果当即锁定了目标,也不用再担心远了跟丢,近了被发现,直接使用鞋子锁定目标,前方就出现了一双鞋子,哒哒哒飞快倒腾着指引着丁果一路前行。速度这方面倒是还算人性化,是按照丁果骑车的速度来的。 孙树招家距离远,加上天黑,骑的慢,足足骑了俩小时,鞋子才指引着丁果进了一条巷子。 “不是单位宿舍区么?” 这明显不是常见的家属院地形,倒像普通居民区。 但肖海峰给她的地址上是粮食局一宿舍! 丁果忙开启小音箱收声。 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少了大量杂七杂八的声音,所以小音箱里传来的敲门声就格外突出。 丁果也把车子收进空间,抹黑跟着鞋子往前走。 这期间,小音箱里传来一道女声,语气嗔怪:“大半夜的你要吓死谁?咋没提前说一声就过来了?” 接着是孙树招的声音:“临时有点状况,进去再说!” “哎呀,死鬼!” 丁果:??? 她是来认门加找线索的,但似乎有个瓜从头上砸了下来。 孙树招他家里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小的? 这年代,敢搞这个,这不是一抓一个准? 但想到齐光明那层关系,丁果沉默了,自家亲妹夫就是革委会的,这位应该不怕抓吧。 小音箱里传来不知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还有调情的笑声和吧唧吧唧的声音。 干柴烈火?但她不想直接吃这种瓜,能不能先给点线索呢? 不过里面并没有直接开干,似乎摸了两把,亲了两口就熄火了。 孙树招再次开口,但气息略有不稳,道:“去地窖看看。” “你大半夜来看地窖,出啥事了?东西都在呢!” “看一眼放心。”孙树招说,“我妹夫那里出了点状况,这批货得多放两天……” 接着一阵叮叮咣咣,那地窖上头也不知用啥盖着,听动静掀开还有点吃力,但两人的谈话依旧在继续。 女人的声音道:“得放多久啊?还来新货不?” 孙树招大约是下地窖了,声音有点发闷:“估计也就三五天的时间,西巷那边的人被抓了,得先弄明白是巧合还是让人盯上了。” “谁抓的?齐主任都不知道有行动吗?” 孙树招嫌弃道:“要不说他蠢呢,简直是个蠢货,自己就在革委会,还让革委会的人把他的人抓了。” 丁果:哦嚯! 齐光明你知不知道你被自己大舅子嫌弃了? 接着又一阵叮叮咣咣,似乎孙树招从地窖里爬了出来,两人去了屋里。 倒水、喝水,紧跟着一阵窸窸窣窣,接下来就是一场不可描述,丁果不太想听,想问问系统能不能在不影响使用次数的前提下暂时关闭小音箱,刚开口喊了个‘耗子’,听动静就似乎结束了。 丁果:“……没事了!” 两分钟后,孙树招被女人依依不舍地送了出来。 丁果:…… 随后跟去粮食局一宿舍认了认宿舍大门朝哪,丁果原路返回。 一路上琢磨着,是明天过来把孙树招的事捅给他家里,还是直接把线索给肖海峰。 肖海峰那边还要确认下他有没有展开行动,要是太磨叽就算了。 捅到孙树招他老婆那里……其实风险也很大。 若孙树招他老婆是个狠的,不担心自家男人坐牢,那还能借机闹开,若是个绵软的,立不起来的那种,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还有种可能,万一人家早就知道还默认了呢? 赶到革委会家属院,翻墙进去,又给肖海峰家塞了张纸条,这次没直接给线索,而是定了个见面聊聊的时间和地点,她得确认一下肖海峰那边的情况。 塞完纸条,翻出去,还是藏到昨天的角落闪进了空间。 今天活动量不小,丁果也有些累了,洗了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好烘干,回卧室床上休息。 第二天早上,齐光明刚出家属院,熟悉的木鱼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齐光明后背上也跟着窜起一股凉意,头皮发麻。 他这位打击封建迷信的人,此时都觉得事情有些邪性,忍不住想搞一下封建迷信了! 连续两天都是一出家属院木鱼声就开始响,难道他最近要发生啥事,不宜出门? 齐光明白着一张脸退回了家属院,然而,木鱼声并未停止。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转头看见骑车正往外走的肖海峰,沉声道:“老肖,你说句实话……” 肖海峰眉头跳了跳,心说这孙子难道知道自己把他暗处的窝端了? 刚想了下,就听齐光明低声道:“你真没听见敲木鱼的动静?” 肖海峰:…… 第71章 潘顶峰不知道的是,他齐叔快栽了…… 上午,丁果跟肖海峰见了面,互相沟通了下。 得知她昨天提供的线索,肖海峰这边很重视,一点也没拖拉的昨天就把人抓了,丁果很是满意肖海峰的配合速度。 她跟肖海峰见面,就是为了了解他这边的进度,既然进度让她满意,丁果也没再犹豫,将昨晚整理好的线索递了过去,道:“肖叔,您看看这些信息。” 依然是那句话,这些线索在她手里不如在肖海峰手里更能发挥它的价值。 况且即使要用这些线索里的信息,无非也是举报,而提供给肖海峰就相当于直接接触有关部门了。 肖海峰也惊讶丁果的效率,接过来扫了一眼,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神色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惊喜。 毕竟连两人藏粮食的地方都知道了,且还有孙树招作风不正的线索。 “肖叔,昨天孙树招和齐光明聊到了账目,只有简短的两三句,但我判断应该有个记账本子,就是不知道在谁手上。您调查时可以多留意留意。还有他们谈到新的一批粮食的安排去向,似乎除了西巷你们抓的那几个,应该还有从他手里买粮的。” 肖海峰神情严肃:“我调查时会留意这些信息。” 这么有用的信息,他要是还拿不下孙树招和齐光明,他这个主任的位子也不用坐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0节 丁果还表示,她可以提供线索,但不会要这份功劳,她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革委会任何书面文件上。 肖海峰不会追问她打听消息的方式,但其他人未必不会好奇。 而且,丁果潜意识里也不太想跟革委会捆绑太深。 肖海峰接下这个功劳,同时也会接下齐光明这一派的仇恨,所以丁果没觉得这是吃亏。 不过肖海峰不这么认为,他笑道:“即便不把齐光明拉下马,我也不受他那一派的待见。” 这些年给他添的堵还少吗? 把齐光明拉下去,那些人反而有了忌惮,说不定会有所收敛。 “功劳你不要归不要,但我不能没有表示。”肖海峰道,“首先,我给你预备一个工作岗位,不管你想跳槽还是遇到其他突发状况,想换个工作,随时来找我;其次,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帮你。” 丁果也没矫情,很爽快地接受了,并道:“工作岗位的事我先存着,帮忙的事我还真有一件。” 肖海峰很欣赏丁果的爽朗,笑道:“说来听听。” “不知道肖叔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当年丁念君的工作是怎么得来的。” 书里并没有详细描写丁念君的工作获得途径、过程,但现在她确定自己的穿书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轨迹和所有剧情,改变了很多东西,没有记录的事也可以查一查,万一能查到让她惊喜的东西呢。 肖海峰知道丁果跟她那个养妹的矛盾,而且他知道这姑娘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遭了那么一场算计,这姑娘要是不做点什么才奇怪。 “没问题,一旦查到什么消息,我让肖红去找你。” “谢谢肖叔了。”丁果道,“这事不着急,等齐光明这边的事收网了再查也不迟。肖叔您也要小心,别被他那边察觉了。” 肖海峰突然想到什么,好笑地说:“放心吧丫头,我会注意。齐光明那边这几日应该没什么精力关注我的动向。那家伙连着两天说有人在他耳边敲木鱼,不知是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耳朵出了啥毛病。” 说完叮嘱一句:“接下来你就专心工作,孙树招和齐光明的事交给我,没什么特殊情况尽量别再出面,免得被齐光明发现端倪。” 丁果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肖叔,齐光明落网后你们审问时能不能让我过去问他几个问题?” 肖海峰诧异了下,随即想到什么,道:“你想问他潘家的事?” 他摇摇头:“齐光明肯定不会说的,如果真能把他拿下,还指望潘家保他呢,怎么可能出卖他最大的依仗?” 丁果坚持:“在不违背纪律的情况让我试试吧,万一有意外发现呢。” 这点事对肖海峰来说不难,失笑道:“行,等到了那个阶段,我安排你跟他见一面。” 跟肖海峰分开,丁果去了趟邮局。 裴澈又寄来一个包裹。 她邮出去的包裹应该还在路上。 拿上包裹直接回了家里。 今天晚上上夜班,白天休息,跟她对接的同事上连班,下次倒班时她再打连班。 回到家把包裹拆开,顿时,一股麻辣鲜香的鱼香味儿扑面而来。 丁果已经看过信件了,信里裴澈就说他自己做了点麻辣小鱼干,让丁果当零食吃,所以一打开包裹,丁果就捏了几条送进嘴里,又麻又辣的鱼香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小鱼干不知道怎么做的,劲道弹牙。 “好吃!” 丁果吧唧吧唧吃的停不下来,越辣越想吃,越吃越辣,鼻尖很快就冒了汗,嘶哈嘶哈的喝了几口冰红茶解辣。 裴澈的做饭手艺真是没得说。 丁果有点想他做的红烧肉、红烧鱼了。 中午饭就跟鱼杠上了。 她从商城里买了几个煎饼,还要了一盘炒合菜。 把煎咸鱼撕成条,混着麻辣小鱼干,再包上一包炒合菜,用煎饼卷好,一口下去,煎咸鱼的焦香酥脆混着鱼干的麻辣香味,再加上清口的炒合菜,特别好吃。 丁果吃了四个这种大煎饼卷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揉着肚子在空间里溜达着消食,脑子里复盘着这两天查到的线索和接下来的计划。 肖海峰这次虽然拿到了新线索,但并不能马上对齐光明进行抓捕,而是紧锣密鼓的开始调查,一面让心腹去调查孙树招那个相好的信息,寻找破绽;一面马上提审昨天从西巷抓回来的人,他亲自审问。 因为手里有详细的线索,所以提到齐光明和孙树招的名字时,被审问的那个青年表情就变了。 肖海峰紧咬不放,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甚至故意造出齐光明已经在接受调查的假象,在等他说出孙树招那边藏粮食的地点时,被审问的人有些绷不住了。 另一边,齐光明还坐在办公室里一下一下地揉按太阳穴。 耳边是邦邦邦的木鱼声,节奏稳定,声音清晰。 连续两天了,这突然出现的症状让齐光明有些慌,此时他哪儿还管什么西巷、东巷,连最初被抓进来的那三个人都忘了,甚至连苏大勇那边的进展都忘了关注,更没心情琢磨把在丁果身上吃的亏找回来。 他实在被木鱼声扰的不行,起身抓起车钥匙出了办公室,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大夫只好暂时判断他最近可能太累,或者思考问题太多导致出现了幻听,让他多注意休息,并开了点安神的药。 从楼上下来,齐光明在医院大厅找了张凳子坐下,两手抱住了脑袋。 他不认可大夫的诊断,根本不是幻听。 也出现过幻听,昨天木鱼声结束后耳边还时不时响一下的声音才是幻听,不如此时的木鱼声真切,也不会稳定保持一个节奏,所以现在耳边仍然响着的声音根本不是幻听。 而且,昨天那种忍不住反思的想法又出现了。 一时再次觉得他跟大舅哥不该继续再薅国家的羊毛;一时还想往首都打个电话,劝劝顶峰那孩子,别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甚至还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觉得应该找丁果道个歉。 这些念头简直荒谬! 齐光明知道自己早就变了,从他头一次收礼、头一次为了几条烟、几瓶酒、几张稀罕票据将一个小偷的帽子扣在一个无辜的人的脑袋上时,他就知道他变了。 从他为了几百块钱抄了一干部的家,并给对方扣上帽子,将人下方时,他就知道他收不了手了,也没想过收手。 收钱办事,他做的越来越溜。 后来他不再满足简单的收钱办事,正好大舅哥在粮食局混出了名头,两人开始合伙,拿下了西巷那边的黑市…… 贪这种情绪,只会膨胀的越来越大,不会缩小。 所以这么些年,忏悔,反思自己做的事对不对,根本不存在。 但他从昨天开始,听了木鱼声后居然想忏悔了。 齐光明觉得这非常不正常。 可医院什么也查不出来,那就真是招了邪。 齐光明决定回趟老家,偷摸的找个神婆帮他驱驱邪。 就是不知道上次回去他批评过的那个奶奶愿不愿意帮他驱这个邪。 齐光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直接就走。 他甚至都不用请假,作为领导,有的是不在单位的借口。 直到坐上车,他才想起被抓的那三个人,想起自己还没交待人去叮嘱两句。 但人已经在公共汽车上了,算了,等到老家那边的公社再打个电话回来安排。 丁果调了夜班,白天又能浪的飞起了,她没按肖海峰的叮嘱就这么藏起来不露头了,在肖海峰调查齐光明和孙树招期间,丁果也找了几个遭过齐光明算计的人,调查情况。 掌握的线索越多,把齐光明按的就越瓷实。 首都那边,潘顶峰在跟父母商量中秋来丰宁拜访丁家的事。 答应儿子跟丁念君的事,本来就很勉强,可这个蠢儿子又因为丁家人私自动用丰宁那边的人际关系,结果还搞砸了,这让潘父心里十分憋屈,对丁家这门亲事越发不喜。 但儿子自己制造了把柄给人家,再憋屈也得认。 让长辈窝火的亲事,当然也给不了丁念君多少体面,更不会多重视亲家。 所以潘顶峰原计划中秋带父母一起去丰宁跟丁父丁母见面吃饭,顺便提提两家亲事这事,潘父潘母果断改了口风,表示他们不反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但想让他们亲自拜访给丁家体面,那是想都别想,让潘顶峰自己去一趟,跟丁家说说,丁家乐意就乐意,不乐意就拉倒。 潘母给大儿子擦了擦口水,转头目光严厉地看着二儿子,道:“顶峰,我跟你爸能做的,就是不再反对你跟丁家那谁结婚。但你想让我们给丁家体面,不可能!你也甭再拿自首、坐牢来威胁我们,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心里都有数。” 潘顶峰自知理亏,明明之前他提这事时爸妈虽不乐意却没有拒绝的这么干脆。但前几天他私自让人对付丁果,结果失败的事捅到他爸这里,回来发了好大的火,还抽了他两皮带,早知道过完中秋再收拾丁果出气了。 他也没想到只是搞掉一个工作这么简单的事齐叔都能栽! 这次去丰宁,也得去齐叔那里坐坐,齐叔替自己顶了罪,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 但潘顶峰不知道的是,他齐叔快栽了。 第72章 正式提亲,潘家父母也会来吧?…… 齐光明抵达老家那边的公社,借电话往回打了一个,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倒是有人接起来了,却不是他要找的那位廖副科长,而是单位里负责打扫卫生的周大姐,从周大姐口中得知,廖副科长去开会了。 “开会?开什么会?” 齐光明下意识问道。 他怎么不知道单位今天有会议? 周大姐:“齐副主任,我也不清楚,张主任说是上头下达的关于什么中秋什么的文件。”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齐光明明白了,每年各种年节前都要组织几次的文件会议,什么保障供应、保障社会安全等等的各种会议。 这会议前几天才开过一次,这是临近中秋,让大家再紧一紧,做好各单位督促工作,不怎么重要的会议。 “等廖副科长回来,你让他往……”齐光明将没说完的话咽回去,“算了,明天早上我再打吧。” 虽说他习惯了有事就随意离开单位,不需要跟谁请假,可正大光明的在上班时间回老家,传开了影响终归不好,说完便挂了电话。 要说齐光明能一边当着革委会的干部一边私下里收受贿赂、搞黑市,脑子自不是笨的,反而还有些敏感多疑。 但巧就巧在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连续响了两天的木鱼声上。 邦邦邦的声音就在耳边,又清晰,节奏感还强,一响就是一上午,放谁身上谁心里不发毛? 医院查不出原因,那就真有可能是中邪,可他们抓封建迷信已经抓了好几年,谁还敢干这个?找这么个人出来都费劲了。 况且他也不敢在丰宁找这类人,一旦被人抓住,那他就是落了把柄在谁手里。 虽说回老家找人办事也有这类风险,干神婆的孙奶奶当年还被自己批评过,也幸亏当年看对方年龄大,又是邻居,只是当众批评了几句,没让村里人批~斗她,只挑了几天粪,对方应该记得这个人情,帮他这个忙,并将此事保密。 也不怕她不保密,自己作为革委会干部,在村里也是有话语权的,跟村里干部打声招呼,自然有人帮他盯着神婆子一家。 只是回村后,齐光明找人驱邪的事并不顺利。 那个邻居奶奶以为齐光明想诈她,讪讪笑着说自己啥也不会,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坚决反对封建迷信。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1节 总之,不管齐光明怎么好言相劝,还为当年批评那几句赔了不是,孙奶奶也不敢应承,还背了一大段语录,搞得齐光明很恼火。 可现在他有求于人,又不敢说的太过,怕人家给他驱邪时不用心,赶不走自己身上的‘邪祟’,只能继续耐着性子说好话。 当天晚上没把邻居奶奶说动,便在老家留了一宿。 他爹娘诧异不已,等把人送走,偷着问小儿子是怎么回事,还道:“是不是你们又有啥任务了?还是今年抓搞封建迷信的人抓的不够,回来诈你孙奶奶?” 齐光明更无奈了。 连他亲娘都这么认为,怪不得孙奶奶不敢承认。 他苦笑道:“娘,我是真遇到事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人还是得有敬畏之心,你不知道我这两天……” 齐光明无奈之下说了这两天的事。 他娘以前也是信那些东西的,只不过如今抓的严,儿子又是干部,心里再信嘴上也不敢说,还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甚至以前为了证明自己反对封建迷信还骂过孙婆子。 现在听儿子说真沾染上什么东西了,心里忍不住发毛,小声嘀咕道:“是不是你们抓神婆,批斗神婆的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可报应也不能报应你身上,也是你们领导让你们这么干的,咋不报应你领导?” 这种情况齐光明哪儿能解释的通? 他还得想想怎么说动孙奶奶帮他驱邪。 威逼肯定不行,他怕孙奶奶不尽心,那就只能利诱了。 要是能帮他驱邪成功,看孙奶奶家哪个子孙合适,他给安排个工作。 只是城里各单位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临时也没有招工的。 问了问孙家当前的情况,得知老人有个孙女今年满16了。 “16,女孩儿!”齐光明又想起了丁果,想起丁果,自然就想起了苏大勇。 “磨叽!”这两天没消息,肯定是还没把人搞走。 明天打电话催催,不行把丁果搞走,把孙家那姑娘弄到食品厂去,正式工就算了,当个临时工,也方便拿捏。 想转正,就得帮他保守秘密,以后再中邪也得配合他行动。 反正好处不能一次给到位,这是他多年来拿捏人的经验。 齐光明这厢琢磨着,却还不知道他这一通把老人吓的不轻,当天夜里就让儿子把她送去了出嫁的闺女家,躲着。 路上还一个劲地嘀咕:“那小鳖孙,又盯着我,这是抓不住人了吧,我都多少年不干这行了!” 他儿子也眉头紧锁着,道:“是不是上头又有啥任务,要抓啥典型,他抓不着别人,就盯上咱了。” “不得好死的货,落不到好下场。”孙奶奶扶着儿子,倒腾着一双小脚,骂骂咧咧的,“要是真有邪祟在他身上,求求那邪祟赶紧把那鳖孙带走吧。” 她可没忘了当年这孙子当着那么多的人面打着官腔跟训孙子似的说她,还让她挑粪,她一个小脚老太太让她去挑粪,还有齐光明他娘,见回碰上她远远的捏着鼻子绕着走,还对她阴阳怪气地说话。 自己儿子帮忙挑,齐老婆子还说说她违规,要去告诉她儿子,呸,一家子该死的货。 齐光明第二天知道孙奶奶去走闺女家了,气了个半死。 但让他心里一松的是,今天耳边没再响起那木鱼声,既欣喜又诧异。 他娘小声道:“咱齐家的墓田就在村头,从公社回来都得经过墓田,说不定你进村时爹帮你拦住了。” 齐光明因为自身的事,现在还真有点信这个,闻言点点头,小声道:“有这个可能,只是现在查的还是紧,等寻着机会我回来给爹烧刀纸。” 他娘道:“还等你孙奶奶不?” “不等了!”耳边没了木鱼声,他现在一身轻,脑子也活泛了,惦记着回单位,把该安排的事安排一下,再去趟西巷。 这两天他精力实在被消磨的不行,没顾上被抓的那三人,西巷那边估计也在等消息。 “我先回去,等孙奶奶回来,还是缓和缓和关系,说不定啥时候就用着她了。”齐光明拿出一叠钱票塞给老娘,急匆匆去了村里。 去公社这段路不近,让村里安排马车送他。 丁果很遗憾,她下夜班后紧赶慢赶地赶往革委会家属院,还是没碰上齐光明,没把今日份的木鱼声送出去,车把一拐,朝坊子胡同的方向赶去。 肖海峰之前给的齐光明仇人名单上,就有个住坊子胡同的。 她一个个拜访,不信抠不出点有用的信息。 还是以前的套路,不直接找正主,先找大娘婶子奶奶们凑堆聊天,旁敲侧击地先从邻居嘴里了解点一二,再琢磨怎么跟正主谈。 聊的挺顺利,不过正主家里锁着门,邻居们说那人现在在骑车站附近蹬三轮。 丁果骑车赶到汽车站,正主还没找着,倒是看见从前方公共汽车上下来个熟悉的身影。 “齐光明怎么在这里?” 丁果纳闷。 今天早上没碰上人不是她去晚了,而是这孙子压根没在家。 正遗憾今天没把道具送出去呢,这不就巧了吗? “看来老齐同志跟我的木鱼道具有缘呐。” 那还等啥?悄咪咪将木鱼道具再次用在齐光明同志身,丁果转身朝那辆公共汽车走去。 那边,拎着黑色人造革手提包,精神抖擞大步往前走着的齐光明脚步突然一顿,头皮麻了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又来了,熟悉的木鱼声它又来了。 邦邦邦,邦邦邦,它又在自己耳边敲起来了。 齐光明抬手按住了额头,他确定了,就是邪祟。 他是这么判断的,前天昨天时间点相同,怎么偏偏今天就晚了呢?一定是昨晚路过他爹的坟时,他爹帮他拦下了,在老家那块地界,邪祟一直没敢上他身上,这一到了城里,离他爹的坟远了,邪祟可不就又上身了么。 齐光明额头上瞬间出了一层汗。 得除邪,必须得除,哪怕回去给孙奶奶下跪磕头都得把这邪祟除了。 不过都到丰宁了,返程的车下午才发车,他就是想马上回去也回不去,罢了,先去趟单位,好歹点个卯,不然主任那边又得拿话点他。 齐光明抬脚离开。 这边,丁果用两个苹果从售票员嘴里打听到了齐光明上车的地点,默默记下,转身继续去找那个叫冯大海的正主。 接下来几天,丁果早上下班后先去找找老齐,找不着老齐就去找老齐那些仇人,除了不在丰宁的,其他都拜访了个遍。 为了打听消息,她还下了不少苦力,诸如帮老奶奶搬煤球、搀着老爷爷爬楼梯、帮正主家里半大的孩子爬树掏鸟窝,抱正主家里即将临盆的儿媳妇上牛车等等,打了不少杂,但收获非常丰厚。 丁果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么有打探消息的潜力。 这潜力都是齐光明逼出来的,感谢齐光明! 肖海峰都被丁果的行事作风震住了。 将手里几张薄薄的纸张依次翻过,看清上面记录的所有内容,肖海峰震惊的半天没回神,片刻后眼带欣赏地建议:“丁同志,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工作保障可以多加一个,现在就忍不住想建议一下,你有没有兴趣来革委会上班,或者去公安局当干警?” 短短几天,他当时给丁果提供的名单上的人,让丁果拜访了七七八八,有几个没拜访的都是人不在丰宁本地,被齐光明安排下放到了别处。 这几人的消息是肖海峰忽略了的,他都有些惭愧,因为他都不知道这几人是什么被安排的下放,下放到了哪里。 不过他没关注后续是有原因的,最初时他也去拜访过这些人,跟丁果现在的目的相同,就是想从这些人嘴里挖点东西出来用以对付齐光明,或者跟那些人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齐光明,但那些人不敢,已经被整怕了,加上当年齐光明的老丈人还没退,光明同志风头正盛,谁敢配合他? 肖海峰很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被拒绝后便没再上门打扰,后续也就没再继续关注。 说白了,他不如丁果果断。 这妮子就因为被齐光明算计一回,就憋着劲要把齐光明按下去。 其实还真不单单为了这个,丁果一门心思想弄齐光明,还是因为他跟潘家的关系,说到底,是潘家害人不浅! “你是怎么调查出来的?”肖海峰下意识问出这句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当年他也拜访过,而且就职级来说还比齐光明高,结果人家啥信息也不跟他透漏。 丁果笑道:“很简单啊,先找周围群众聊天,套取一部分相关信息。肖叔,别小看了群众的力量,有些事即使当事人本人瞒着周围,但时间久了,总有风声透出来的。从群众口中打听到真相后再去找当事人核对,他们当然是排斥的,但我在找群众聊天时也会顺便打听下目标人物当下有没有什么困难,力所能及帮一下,再慢慢聊,就聊出来。” 肖海峰错愕,旋即失笑着摇摇头,冲丁果竖起了大拇指:“方法不错,肖叔学到了。” 丁果笑道:“不过还是有些不尽人意,这上头记录的一些的事情的实质证据需要肖叔自己去查。” “应该的应该的。”肖海峰继续低头看着。 上面记录的东西既是线索,也是齐光明的犯罪记录,虽没有实质证据,但每件事都有人证,只是证人愿不愿意站出来还得看肖海峰的本事。 什么本事?当然能保护证人的本事,还有确定能把齐光明拉下马的本事。 要是最后弄个没头没尾,齐光明依旧能继续嚣张,人家做啥要冒着再得罪齐光明的风险给他作证?难道被整的还不够惨吗? “宋先锋,曾经是齐光明的领导,齐光明刚分到革委会时,宋先锋就把人带在身边,可以说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最后,齐光明却把他这位领导按了下去,还把宋先锋的一双儿女下放了,你说他可不可恶!” “冯大海,齐光明的前妹夫,他妹妹作风不正被冯大海当场抓住,提了离婚,结果被倒打一耙,冯大海成了那个作风不正的。齐光明把人送进去关了两年……” “王波……” 一一扫过纸上的人名,肖海峰感慨地叹着气摇了摇头,将纸张珍重地折好放进口袋,笑道:“行了,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你踏踏实实过节,肖叔送你份中秋大礼!” 他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收网。 也是天赐良机,他搞东搞西的时候,齐光明居然跟中了邪一样,上午听木鱼声,下午恢复正常。 往医院跑了好几趟,还回了几趟乡下。 据跟踪他的人说,回去搞了好几场封建迷信。 西巷那边被自己端了这么长时间,齐光明居然都没发现。 当然,没发现也是有原因的。 齐光明那天回来安排人去接触最早抓的那三人,对方前脚行动,后脚就被他按了,没怎么费力的就秃噜了。 是接受处分还是戴罪立功,对方当然选择后者。 肖海峰就让那人给齐光明传递假消息,加上齐光明被幻听折磨的精疲力尽,没什么分辨能力,居然真就瞒了过去。 终于要收网了,丁果笑道:“行,那我就等肖叔的好消息了!” 中秋前一天,许久不见的丁建国来食品厂找她。 丁果冷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丁建国:“……明天潘家正式来家里提亲,又正好中秋节,爸妈让你回家吃个饭。” 其实他妈的意思是不让丁果回去,怕丁果惹事。 但他爸不赞同,大姐出去这么长时间了,邻居们没少问,爸不想总让人说自家家里不和。 平常还能说工作忙这那的,但明天过节,要是大姐再不回去,邻居们不知道又要说些啥难听的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2节 况且明天潘家来提亲,也是大事,不知道来多少人,大姐回去也能帮着忙活忙活。 丁果本来没打算回去,她都把东西置办好了,丁大勇最近出的都是短差,中秋也在这边过,她回了钢厂家属院,就大勇自己在家了。 不过潘家提亲啊,丁果还挺想看的。 “行,明天上午我回去。正式提亲,潘家父母也会来吧?” 她得认认那两张脸,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丁建国见大姐没说话带刺,答应的也痛快,松了口气,笑道:“当然,都正式提亲了,不出 意外的话今年可能就会结婚,潘家伯父伯母肯定得来认认亲家。” 只是希望潘顶峰那个傻子大哥别来,不然他怕他大姐又要发疯。 丁果笑眯眯答应了,丁建国回去交差。 但,已经又调回白班的丁果晚上下班回到家,就见丁大勇拿着今天才收到的信拧着眉头,看见她,一脸担忧地道:“姐,大爷和大娘知道我没回老家了。是二娘打电话到钢厂跟大娘说的,闹着非让大娘给他们家也安排一个城里工作。” 丁果顿时笑了:“我还担心你明天自己在家过节孤单呢,既然知道了,咱就大大方方的,明天姐带你回家吃席去。” 第73章 就是这样,东瞒西瞒的,就一不小…… 上次回来好歹还背了点粮食,虽然最后又拿走了,但到底不算空着手上门。 今天八月十五,丁果跟大勇两人俩肩膀扛着俩脑袋大摇大摆地进了钢厂家属院。 还没走到大楼梯那里,就碰上了那个叫郑秀花的婶子。 以前丁果跟乘凉的邻居们散播过家里的瓜,这位叫郑秀花的是吃的最透彻,也是最没白吃瓜的那个,在肖红上门时很给力的在走廊上对着丁念君说出她嫁如意郎君,让丁果嫁傻子的事。 那次揭发事件还是郑婶子自愿的,丁果跟这位邻居并没有提前谋划,纯属巧合,简直巧到了丁果的心缝里,所以丁果对这位婶子印象颇好,碰上了,自然就笑眯眯喊了声婶子。 “哟,是丁果啊,这小脸可算是能看了,比刚回城那阵可总算挂点肉了,瞧着也白了。”郑秀花不喜丁家人,但莫名就对丁果印象很好,打招呼时的笑容也是发自肺腑的。 她也知道,丁家是丁家,丁果是丁果,如今两方界限分的很清楚,丁果当时被家里撵出去就没再搬回来,今天这是回来过八月十五呢。 不过她低头一看,见丁果是两手空空回来的,不由会心一笑,这明显跟家里的矛盾没解决呐。 那就好了,她可以聊点老丁家的八卦了,想到此,忙把丁果往旁边一拽,压着笑道:“今天你爸妈又闹笑话了……” 丁果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递了过去:“啥笑话啊婶子?” 郑秀花笑眯眯地接过瓜子,她就知道,丁果一准爱听。 丁果和丁大勇两人回钢厂家属院的时间并不早,早上睡到自然醒,睁眼的时候就八点了,又做饭吃饭,还押着丁大勇在院子里打了组不慎熟练的拳,又把院子里自己开发出来的那块小菜地弄了下,锄草、浇水,还上了点沤好的肥,看着都十点了,两人才锁门,骑车朝这边赶,这会儿都十点半多,快奔十一点了,自然没看上丁家的热闹。 却说是,今天一大早,丁家全家出动去车站接人。 而在今天之前,岳红梅就在家属院宣扬过了,丁念君谈的那个首都的对象,中秋这天正式来家里提亲。 正式提亲,按丰宁这边风俗,男方不光要带着父母,还要带上媒人,有的男方家里人口多的,兄弟姐妹也会过来撑场子,排场都小不了。 岳红梅在家属院一说,加上又刻意重新提了男方家里背景,大伙儿自然而然得往大排场上去想。 加上岳红梅从半月前就开始在家属院换各种票,一周前就开始各个供销社、百货大楼挤着排队买东西,生怕怠慢了亲家。 昨天溜溜拍了一天的队买肉、买鱼。 这明显是奔着两张桌子以上的席面去准备的,男方家这得来多少人啊? 加上今早全家出动去车站接人,以表对亲家的重视。 到这儿,其实大家看来都是正常的,哪怕觉得丁家有点谄媚,明明是女方,姿态却放的有点低了,但也能表示理解,不说男方家是高干家庭,听说那青年他爹还是部队里的大官,职位不低,而且男方家是从首都过来,要坐好久的车,还不是直达,从首都坐到‘武新区’,再从武新区倒车来丰宁,其中辛苦自不必说。 处于礼貌,全家一起去迎接也不算过。 但,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大官一家,结果全家簇拥着一个回来了,还是来过几次的那个小伙子。 丁志钢和岳红梅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丁家其他几个孩子也没了去接人时的兴致勃勃,丁念君眼睛还红红的。 被簇拥着的潘顶峰手上拎着礼盒,神色有些不自在。 等着看大官的家属院邻居们:…… 丁果也错愕:“那姓潘的就没提前跟鸠儿沟通吗?来几个人得提前跟女方这边说清楚吧,人家也要按人头置办酒席的。” 她倒不是为老丁家打抱不平,她就是纯好奇,就事论事。 郑秀花吐了口瓜子皮,道:“可说呢,许是他也没想到你家会全家出动去车站接亲家吧,奔着接一大家子去的,结果就一个男青年。”说完又补了句,“可丢死人了,你大弟刚谈的那个对象今天也过来,还让人家跟着一起去接人呢,这对象可别觉得跟着丢了人,又跟建国吹了。” 丁果大惊:“谁?谁谈对象了?” 郑秀花也惊讶:“你不知道?丁建国前头那个对象人家不是不跟他了嘛……”说到这里,郑秀花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都没想到上回忍不住刺丁念君,结果无意把丁建国的对象搞吹了,岳红梅上门跟她对骂了好几次。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为这她男人好说了她一顿,她也觉得挺不好意思。 她看不上丁念君,看不上丁志钢两口子偏心的行径,但丁建国又没惹她,好好的对象,结果散了。 不过现在她倒是没那么不好意思了,丁建国又谈上了。 “丁念君给他介绍的,说她厂里同事!” 丁果一脸叹服:“我还真不知道。” 昨天丁建国也没说,当然,也是姐弟俩感情没到这份上,聊不起来这种话题。 丁果也不甚在意,祝福就好了! 她现在就是替老丁家尴尬,脚趾抠出一栋别墅。 作为血缘上的一员,她也觉得丢人。 早知道不回来了。 岳红梅之所以提前在家属院里炫耀这事,一是家里这段时间闹了不少笑话,急需挽回点名声,她其实憋很久了,老早就想炫耀,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二是丁念君并没有与她说跟潘顶峰将关系确定下来是用了手段的,这就造成了一种错觉,让岳红梅以为是她的君君是凭借自身优秀打动了潘家父母,既然潘家父母松口了,那自然也是喜欢她家君君的,这到了该谈正事的时候,潘家自然也会做足面子,把事情往好里办。 毕竟那么好的家世,这种家庭的人应该比他们注重面子,太寒酸了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就是这样,东瞒西瞒的,就一不小心又给家属院这边添了个笑话。 楼上,岳红梅出来泼脏水,视线往下一瞥,就看见了熟悉的两个人,而那个搅家精居然在跟郑秀花聊天聊的火热,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怕这盆脏水泼下去会泼到楼下住户头上,她真恨不能把手里的盆子一起扣丁果脑袋上。 “丁果,还不赶紧上来,几点了才回来。” 丁果还在纠结要不要跟大勇原地转身,回小院自己过节算了,冷不防听见了岳红梅的呵斥声,她微微仰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笑眯眯地跟郑秀花道了个别,拉着丁大勇上楼。 岳红梅瞥见她两手空空回来,心口顿时一闷,再看看旁边杵着的丁大勇,神色又有些尴尬。 真是憋屈啊! 她以为上次特意花钱弄了那么一场应该把丁大勇弄回了乡下,没想到泥腿子居然还在丰宁,肯定又找了工作。 当然,这个听说是听老二家里说的,老二家电话打到厂里,她去厂里接的,非闹着让她也给他们家孩子弄个工作。 工作哪儿那么好弄,都是丁果惹的这些麻烦。 对老二家说的话,岳红梅 心里存着疑,她更认为是丁大勇工作没了,丁果觉得脸上不好看,硬把丁大勇留在城里再等机会,用她自己的口粮养着。 可现在看看这情形,似乎她以为的又落空了。 一个人的口粮两个人吃,怎么还吃的不但长个了,人还比上回见着时胖了点儿。 丁果更明显。 那晚在派出所光顾着紧张没注意,这会儿一瞧,脸上有肉了,脸色也褪去了刚回城时的黑黄糙,白了许多,白里还透了点红,连头发也不跟枯草似的了。 这一长肉,竟冷不丁瞧着比念君还漂亮了。 岳红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冷冷的剜了她一眼,端着水转身走了。 丁果拉着丁大勇进了门,一进门就对上了潘顶峰,丁果微微勾了勾唇,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收到肖叔的大礼。 潘顶峰倒是快速收回了视线,这会儿顾不上跟丁果之间的官司,他正尴尬着。 父母不给面子,他没好意思跟念君说,没想到丁家这么重视,全家出动去接站。 这阵势,不用问也知道不是接他啊,肯定是以为自己这边带着父母来,是给他父母的尊重,可结果…… 委屈念君了! 丁果也没再继续盯着潘顶峰看,她视线一转,看到了坐在丁念君身边的一张生面孔,正在安慰丁念君。 这人是谁不认识,等会儿看有人给她介绍不。 丁念君在嘤嘤嘤的哭,太丢脸,太没面子了,没想到潘父潘母那么狠,居然这么下她的面子。 还有潘顶峰也是,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一声呢? 这一刻,她难得对潘顶峰产生了一丝不满。 同时不满的还有诸如岳红梅、丁志钢以及丁建国。 不满岳红梅早早在大院里宣扬此事,不满丁志钢今早提议为了表示对亲家的尊重,一家人集体去接站,除了当时不在家的丁果。 不满丁建国昨天通知丁果一事。当然,此建议为丁志钢同志所提,所以丁念君此时对丁志钢的不满又加重了一分。 现在闹了笑话,丁果一定会嘲笑她。 没错,她刚这么想,丁果就嘲笑了一句:“不是说潘家今天正式来提亲吗?怎么就只来了一个?我听说还全家一起去接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潘顶峰残疾了,需要一家人过去抬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岳红梅不乐意了,呵斥道。 潘顶峰拧起眉头,沉声道:“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都是我的错,没提前跟念君说,让念君受委……” 他话没说完,谁都没注意丁果啥时候走到了潘顶峰跟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当然是你的错,这一巴掌是替我大妹扇的,俗话都说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虽然我爸妈看在你家世的份上谄媚了些,腰杆子不直,脖子撑不住脑袋抬不起来,但这种时候你们家该低头就得低头!” 潘顶峰都被扇懵了。 屋里众人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啪,第二巴掌又到了。 丁果冷声道:“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扇的,因为你没考虑周全,让我跟着丢人了。” 句句不提他安排齐光明陷害她的事,但连着两巴掌都是在算这笔账。 不然,谁家好人替家里人找场子还连讽带刺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3节 没看见小绿头龟脸都涨成红头龟了么? 岳红梅气得眼前发黑,表情狰狞的想打丁果。 丁念君也不再嘤嘤嘤了,她换成了‘啊啊啊’,尖叫着扑过来要撞丁果。 丁果反手一巴掌抽过去,直接把人抽成陀螺,原地转了个圈摔了出去。 丁果这大姐气势十足,训斥道:“没骨头的狗东西,因着你一大家子跟着被人家糟蹋,脸都让人踩没了!” “够了,住手!”回过神的丁志钢气喘吁吁地大声呵斥着。 丁果从善如流地住了手,扬唇一笑,道:“爸,中秋快乐哟!” 说完一拍身边的丁大勇,嗔道:“大勇,哑巴了,不跟你大爷道声快乐?” 丁大勇扬了扬手,咧嘴笑道:“大爷,中秋节快乐,俺又来了,嘿嘿!” 丁志钢一口气顺岔了路,硬生生拱到脑门上,两眼一黑,摔到了沙发上。 第74章 就让我跟你说一句话:姓齐的被抓…… 丁志钢只是晕了一晕,造成的兵荒马乱还不如丁果打了潘顶峰和丁念君来的激烈。 他其实更想直接晕过去,哪怕当场死了也好。 太丢人了。 这狼狈不堪的程度堪比他知道妻子在精神上给戴了绿帽子。 先是闹了场迎接亲家的闹剧,又对上了被妻子搞掉工作的侄子,还被大女儿看了一场笑话。 本来,今天应该是热闹团圆的日子啊。 可今天发生的这都什么事啊! 对上丁大勇,岳红梅也有些不自在,但她惯会安慰自己,当初那出又没闹到明面上,虽然她觉得丁果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念君和建设双双倒霉? 当然,这两桩事到如今也没找到证据,现在就是双方心照不宣。 是了呢,就算事情到了明面上又如何?算起来,她这边吃的亏更大,建设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念君也被厂里调查,她工作还没了,而现在看丁大勇养的人高马大的样子,似乎是没啥损失。 所以,岳红梅底气莫名其妙的又升了起来,无视了丁大勇,想要找丁果拼命,这死丫头,搅家精,居然敢打她最疼的君君和女婿。 不过丁志钢觉得今天家里的笑话已经够了,再继续闹,平白又给左右邻居添笑料,硬生生喝止了:“行了,赶紧投块毛巾给顶峰和念君捂捂脸。” 闹了一场,中秋还得过,亲事还得谈,让岳红梅憋屈的是,饭还得继续做。 丁念君红着眼圈跟去帮忙,在丁果眼里那个面生的姑娘也起身跟去了厨房。 丁果倒是跟客人似的,招呼着丁大勇坐在沙发上,见桌子上有备好的花生、瓜子、水果糖,她挨着各抓了一把塞进口袋里,招呼着丁大勇吃,看的丁志钢直吸气。 丁大勇也不再似上次那般不自在,吃的欢实。 客厅里的气氛有点沉闷怪异,丁志钢不敢惹丁果这煞星,也有些不太想搭理没及时跟他们家沟通、造成今天笑话局面的潘顶峰。而那边也正用毛巾捂着脸,估计也不想寒暄,只好硬着头皮看向这个侄子,轻咳一声,道:“大勇现在……” 他本来想问侄子是不是又找到了工作,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那事没弄到明面上,相应的,丁大勇制衣厂的那份工作,在他们这里还是不知道的。 差点说漏嘴。 便改口笑问道:“在这边待的还习惯吗?有没有找到工作?” 丁大勇磕着瓜子,乐呵呵地点了下头,却没说话。 丁志钢笑道:“哦?找了份什么工作?” 丁大勇又摇了摇头,这回开口了:“大爷,不能说,说了工作会丢。” 望着侄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丁志钢心里一咯噔,老脸微热。 看来大勇是知道的。 这话题就聊不下去了,他看向丁果…算了,这大女儿浑身是刺,找她说话那是找不自在,扫了一圈,最终还是看向潘顶峰这便宜女婿,这一看,顿时有些触目惊心,咋这一会儿工夫,左边脸咋肿这么老高呢,五个手指印清晰的都能看出指纹,周围更是肿的溜光水滑的。 右边脸没看着,潘顶峰用毛巾捂着,不过从边缘不难看出,肿的应该也很厉害。 这时,厨房里也传来岳红梅的惊呼:“不行去医院看看,咋肿的这么厉害呢!” 随后又传来了丁念君嘤嘤嘤的哭声。 丁果剥了块水果糖扔进嘴里咂摸着滋味儿,甜! 男女主到底是没去医院,丢不起那个人。 潘顶峰两边脸肿的厉害,说一句话吸三口气,没法寒暄,不寒暄也没法将话题不动声色的引导亲事上,咋谈? 丁志钢心里堵的难受,想说大女儿两句,但见她难得安静地在那里吃瓜子花生,不敢再招惹,只好转头跟大儿子说话。 丁建国也神色复杂,他对这个大姐不满极了。 他对象头一天登门就去厨房帮忙,丁果可好,坐那儿当客人。 早知道爸之前提议让大姐回来吃团圆饭时他就该阻止。 不过他也憋屈,对象头一天登门,没想到家里这么狼狈,太没面子了,这让以后怎么面对晓梅。 所以,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谁也不理。 但现在他爹开口了,说道:“让晓梅出来歇歇,人家姑娘头一天上门,哪儿能让人家干活?香香,去给 你妈打打下手。” 丁香噘起小嘴,有心想瞪丁果这个大姐一眼,但刚才那清脆三连响还在耳边回荡,她担心瞪一眼,这个大姐会甩她一巴掌,憋屈地转身去了厨房。 丁果却看向丁建国:“晓梅?” 丁建国闷声道:“嗯,我刚谈的对象,君君的同事,陆晓梅。” 丁果望着他沉默了几秒,忽的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不错,不错不错不错,这姑娘一看就…就很好。” 看来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书里的陆晓梅是丁念君的得力助手。 并不是说她工作能力多优秀,而是跟女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陆晓梅是拌白脸的,都不用丁念君指,她就知道该往哪儿打,女主虽然明面上总批评她不该这样那样,可却一直把人留着,有什么事也总喜欢安排陆晓梅去做。 读者还抱怨过嫌女主跟这个配角太黏糊,觉得陆晓梅这人总给女主惹事,败坏女主名声。但丁果当时觉得,女主虽然嘴上批评,心里其实是支持陆晓梅的一些行事方法,毕竟迟迟不把人开除,还继续重用,不就说明女主满意身边有这么个角色么。 也是这人,讽刺过三婶一家,挑拨过三婶家几个儿媳跟婆婆的关系。 读者不喜这个角色是因为还有个设定,就是这人大约是跟着女主赚了钱后有些飘了,女主公司的一个模样帅气的男客户稍微恭维几句,又送了几次鲜花、请吃了几次西餐,就忘了家里的丈夫、女儿,跟男客户滚到一起,差点暴露公司机密。 就这样,丁念君也没把她辞退,把读者们恶心的不行,觉得这角色的存在简直拉低了女主的档次。 那男客户也是个恶心角色,在跟陆晓梅亲热时还偷偷录了像,以此来要挟陆晓梅,最后又是女主帮忙摆平的……总之,这就是个事儿精,麻烦精,专门给女主找麻烦,再来凸显女主解决麻烦和处理事情的能力。 很好,现在丁果穿书影响了剧情,居然把这奇葩角色跟丁建国配一对了,也算救肖红与苦难之中,同时也挽救了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让这俩人互相祸祸去吧。 丁建国没看懂大姐眼底的讽刺,还以为丁果是真心夸赞,不由笑了笑,道:“晓梅同志确实不错,我们刚谈时间不长,但很聊得来……” 好像那次肖红来家里,大家也给足了脸面。 想到肖红,丁建国心里还是暗了暗。 要说,他还是更中意肖红,不说长相上肖红比陆晓梅要好看,家世上也比陆晓梅家里好。 也不知道肖红…有没有后悔跟他分手? 丁建国神游天外了,丁志钢也没跟大儿子聊上几句,客厅里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好在岳红梅一大早就起来忙活,虽中间去车站接人耽误了点时间,但也很快整出一大桌子菜。 就是今天各人实在心情不佳,连岳红梅都提不起跟潘顶峰谈亲事的心思。 但丁果想着,两方不谈婚事,她就着什么下饭? 哎,这个家没她得散。 “姓潘的,你们家准备咋娶我大妹啊?”丁果从鱼肚子上夹了块最鲜美的鱼肉先放自己碗里,又夹一块放进大勇碗里,无视其他几张憋屈愤怒的表情,看向脸肿成猪头的潘顶峰,问道。 潘顶峰不想搭理她,他准备等会儿脸上的疼痛减轻点儿了再跟丁家二老提,也准备好好再认个错。 但丁果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就这么望着,冷冰冰问道:“不打算娶啊?不打算娶你今天干啥来了,家里揭不开锅了奔着我们家这一桌饭菜来的?” “你住嘴吧!”岳红梅听不下去了,呵斥一句,转头温和的跟潘顶峰道,“不急不急,先吃饭,吃完再聊。” 又一时心疼这个准女婿肿起的脸,咬牙狠狠瞪了丁果一眼,也不知这死妮子那两巴掌用了多大力,咋给人脸打的这么肿呢。 潘顶峰确实也没啥心情说话,他现在两颊疼的厉害,不只是脸,连两侧的牙齿都觉得有些疼,吃东西都尽用舌头来回扁,不太好嚼。 心里也惊讶,怪不得齐叔那天打电话说丁果把他找的几个青年都打进了医院,原来丁果真练过啊。 就刚才,丁果扇他第一个耳光时,以他当过兵的身手和反应能力居然没反应过来。 第二巴掌纯属是因为他没回神,当时被打愣了。 要是再来一回,他必定不吃这亏。 想到齐叔,潘顶峰猛地睁了下眼睛,身体不由坐直了。 他咋说觉得哪儿不对呢。 前两天因为跟父母那边没谈拢,他跟齐叔说过,让他过来帮忙,既充当媒人,也充当自己的长辈,齐叔答应了,问了时间和丁家住址,还问过需不需要他帮忙置办东西。 但在车站被集体出动的丁家人吓了一跳,气氛尴尬又难堪,他就忘了这茬。 没等他想起还有这个安排,丁果回来了,扇了他两巴掌,闹哄哄的,导致他完全把这事忘彻底了。 人怎么还没来呢? “岳姨!”潘顶峰忍着脸疼,有些急道,“我还请了革委会的齐副主任。” 说着话他还看了丁果一眼,道:“对了,前两天丁果同志跟齐副主任有点误会,今天借着这个团圆的日子和我跟君君的喜事,我也想替齐叔跟丁果同志道个歉,这其中都是误会,把事儿说开,把误会解除。” 这话丁志钢听着都皱起了眉头。 想到那天听公安说齐光明找了几个青年跟踪丁果,要不是丁果身手后,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怀疑是潘顶峰撺掇的。 但……不管是潘家还是革委会的副主任,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所以心里再别扭,这事也得往体面了办,他抬头看了眼丁果。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4节 丁果正在大快朵颐,完全无视了潘顶峰的话。 “大姐,顶峰跟你说话呢。”丁念君委委屈屈地提醒道。 丁果恍然抬头:“说话?刚刚我只听到狗在叫,有人说话吗?” “丁果!”岳红梅气道,“你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都把人打了,怎么没完没了的呢。 丁果冷笑:“亲妈诶,这家人家让咱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你还护着他啊,咱家面子就这么贱啊,能随意让人家踩,多少有点骨气行不行?”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丁志钢忍无可忍的呵斥完,又跟潘顶峰道,“先吃饭,等齐副主任……诶,你跟齐副主任说的几点过来?咋不让人过来吃饭呢?” 潘顶峰也麻爪,这种事齐叔既然知道,肯定不能下午来啊。 齐叔总不能没找着门吧?钢厂家属院该不难找啊。 难道没人出去迎接,生气不管了? 他也有些慌了,小声问丁志钢:“叔,我能不能去厂里打个电话?”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绊住了? 丁果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惦记齐光明有没有落网。 肖海峰说事情妥了会跟她说一声,今天她回钢厂家属院,还在门上留了字条,不知道去传消息的知不知道给她留个言。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想到这里,就有些吃不下去了…当然,也实在太撑了。 刚想问问大勇吃饱没,吃饱就赶紧撤,结果听见有人敲门。 “丁果是不是回来了?” 丁果忙过去开了门,是院里的一个邻居,之前凑堆聊过八卦,她笑眯眯地喊了声道:“王大娘,吃了没?没吃进来吃点。” “不了不了,刚才大门口有人让我帮你传个信,就让我跟你说一句话:姓齐的被抓了,让你踏踏实实过节!” 第75章 不说旁的,单那些金条就能让他万…… 王大娘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屋里几人听的清清楚楚。 姓齐的被抓了? 哪个姓齐的? 潘顶峰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被扇的红肿火辣的脸倏地一白,想过来问问,但屁股却似有千斤重,让他动弹不得。 丁念君也莫名一阵发毛,尤其瞥见潘顶峰剧变的脸色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盛几分,好在她还有几分冷静,强忍着慌乱故作轻松地问转身回来的丁果:“大、大姐,谁被抓了?” 丁果冲她一笑:“王大娘不是说了么,姓齐的啊!” 丁念君还望着丁果,等待她的下文。 然后呢? 丁果像是没看见她眼里的期盼,兀自看向丁大勇:“大勇,吃饱没?” 丁大勇从裤兜里摸出一块蓝白格帕子将嘴一抹,起身道:“姐,吃饱了!” 丁果刚偏头示意可以撤了,就听丁念君急急问道:“大姐,哪个姓齐的被抓了?是、是有什么事吗?” 丁果哪儿不知道她想问啥? 那边潘顶峰也眼巴巴朝这边看着,脸上难掩几分惊慌。 就偏不想说呢,丁果笑了下:“这跟你没关系,好好谈你们的婚事,预祝你们亲事顺利哟。” 她越是这样,潘顶峰心里的惶恐更盛,他顾不上脸颊疼痛,起身问道:“丁果同志,被抓的人可是革委会的齐副主任?” 丁果冲他笑了下:“齐副主任是谁?我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潘顶峰捏紧了拳头,猛地看向丁果,对上一双能洞察人心思的眼神,顿时有种耻辱感涌上心头。 丁果什么意思? 她是想求证什么?想让自己承认什么? 潘顶峰清楚,丁果应该没信齐光明那日全盘认罪的说辞,她在怀疑自己。 潘顶峰向来挺平稳的心态这会儿慌乱不已,在丁果的系统后台疯狂滚动,贡献了大量内耗值。 潘顶峰心思复杂翻腾,不想接这个话,可旁边有蠢人,丁建国的话脱口而出,道:“大姐,刚才顶峰哥不是说了么,他今天还请了齐副主任,齐副主任就是那天在派出所……” “你闭嘴!”丁果冷声道,“就单单你长了嘴是吗?” 丁建国愣怔了下,不明白怎么这话也能引来一顿呵斥,倒是有一件事他挺明白,就是幸亏丁果站的位置跟他有一定距离,这要是在他旁边站着,丁果应该不是开口喝止,而是会甩一巴掌过来打断他的话。 为啥啊? 丁果看向潘顶峰,再次笑问道:“看来你给不出答案啊。”又看向丁念君,“啧啧,瞧你看上的这男人,也是个没什么担当的。” 丁念君脸一白。 大家心里都有答案,但大家都不想吭这个声。 潘顶峰也是,眼睁睁看着丁果离开,愣是没敢接句话。 丁果带着丁大勇摔门走了。 潘顶峰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也不管他现在神色有多狼狈,转身低声跟丁志钢道:“丁叔,我想打个电话……” 丁志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开口问道:“齐副主任找人伤害丁果,是不是你的意思?” “爸!”丁念君忙开口道,“这件事跟顶峰真没关系。” 她清楚,这件事就是顶峰安排的,但坚决不能认。 她怕潘顶峰一冲动承认了,所以赶紧拦着,给顶峰一个冷静和缓冲的时间。 潘顶峰刚才确实头脑突然一阵发热,虽没想直接承认,但也没打算否认,被丁念君一打岔才冷静下来,沉声道:“丁叔,这事我不清楚,若是我知道齐叔有这想法,我一定阻止。” 丁志钢深深地看着他。 他不清楚?但如果他不跟齐光明说自己跟丁果的矛盾,齐光明怎么会去对付丁果。 所以,他是没明说吧? “走吧,先带你去打电话。”丁志钢沉着脸出门,潘顶峰和丁念君忙跟上。 岳红梅给丁建国使了个眼色,丁建国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等人走了,丁建设才小声问他妈:“啥意思?那个齐副主任倒台了?是丁果弄的吗?” 丁果有这个本事? 岳红梅不想承认丁果会有这个能力,可要是跟丁果没关系,为啥会有人专门来家里头送这个信? 倒是陆晓梅若有所思,之前就听念君说从乡下回来的大姐总针对她,被举报那次,念君说家里怀疑是丁果干的,因为丁果记恨念君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子,跟念君不对付。 可举报丁念君,为啥要牵扯上她啊。 害她被厂里处分,要不是念君对象后来帮忙找人垫话,她至今还在扫厕所呢。 不过这只是猜测,因为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们的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物证人证,这么长时间了啥证都没找着。 另一边,打完电话的潘顶峰体验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寒,但脸上因为挨了那两巴掌,还滚烫发热,但他顾不上这个,只是想不明白齐叔怎么就一夕之间成阶下囚了! 还有丁果,为什么专门给丁果报信,是丁果报复齐叔,才把齐叔拉下马的吗? 丁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齐叔被挖出来的那些事不可能都是丁果发现的吧? 丁志钢见他面色凝重,急着想问问,但值班的同事还在旁边,便忍着好奇,看潘顶峰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第二个电话是往首都打的,电话响了好久,久到快要挂断时才接起来。 潘父听完儿子的话也拧起了眉头。 虽然他不想管儿子跟丁家的事,但却不能不管齐光明,得赶紧找人问问。 毕竟上次他帮儿子顶了罪,这情分得记。 就是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又跟丁家那个大女儿有关。 若真是那事引出来的这些麻烦,潘父简直想把二儿子抽死,是不是的,都让他忍不住先低斥一句:“看你弄的这些事!” 说完便啪的挂了电话。 潘顶峰知道齐叔受自己连累了,也有些心神不定,挂了电话,听丁志钢跟值班的同事道了谢,跟着从办公室出来,听丁志钢低声问道:“齐副主任那边什么情况?” 潘顶峰打听时,顾忌办公室里有其他人,便只听着,嘴里的回应也只是‘嗯’‘嗯’‘好’‘我知道了’,半点别的信息也没往外露。往首都打电话,也只是说齐叔有事被调查了,让他爸帮忙问问,具体自己听到了啥,他一个字也没提。 倒是谨慎。 呼! 潘顶峰轻轻吐出一口气,想让自己脑袋清明些,但实在清明不起来,还是有些懵,也是被齐光明的那些事给镇了下。 在这之前,他真不知道齐光明做了那么多事。 行贿受贿、制造冤假错案、承包黑市,跟人合伙偷卖粮食……证据确凿。 能不被抓到证据吗?连着让人家端了两个据点,还在家里搜出大量现金、进口和国产手表数块、金条、记账本等等。 潘顶峰不理解齐光明为什么还要弄个记账本,也不知道上头都记了些什么。 只是他并不想跟丁家说太多,毕竟还不清楚他爸那边能帮齐叔活动到什么程度,便先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大事,说是查到丁叔之前帮人家办的一桩案子有出入,需要重新调查一下。” 丁志钢有些事上是不聪明,但也没蠢到家,只听一耳朵就知道潘顶峰没说实话,虽没继续追问,但心里也有些不快。 首都那边,潘父挂了电话就开始联系人打听,一圈问下来,自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对齐光明在丰宁的事,他知道些许,但并不多,也清楚他手上有些不干净,但只要不是太过,便无伤大雅,可没想到他染指的事竟然那么多,竟然跟他大舅子合伙利用职务之便以公家名义收粮,收来私下售卖,为了方便出售那些粮食,居然还自己管了片黑市。 更别说那人收受贿赂的数额比他知道的要大的多。 不说旁的,单那些金条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糊涂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5节 潘父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先扒拉了下这些年齐光明来首都,或者顶峰去丰宁时他送给自己这边的东西,这一扒拉,又是激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是他知道的,有没有他不知道的? “不急不急!”潘父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齐光明那边不能不理会,即使不考虑齐光明送的那些东西,也要考虑前两天人家才帮顶峰顶了罪,这人情不能不认。 想到那个人情,潘父又摸起电话打了出去,得查查这事跟之前的事到底有没有关联! 儿子在电话里没提,但也不能不往这方面考虑。 这边,丁果跟丁大勇骑车出了家属院,丁大勇就急急问道:“姐,姓齐的是谁?怎么还牵扯上了派出所。” 坐在后车座上的丁果一拍脑门,丁大勇还不知道这事儿,她刚要解释,就看见前方路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肖红,丁果道:“到家跟你细说。” 她从车上跳下来过去跟肖红说话。 “你这个点过来,应该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肖红笑嘻嘻地挽住了丁果的胳膊,道:“吃了吃了,这顿饭不用你请,我叔还说要请你呢。”又道,“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呢,我寻思着再等半小时,你要没出来我就先回去了。” 丁果收拾齐光明是报仇,她叔又何尝不是呢?真要论起来,她叔跟姓齐的仇怨更深,这次是丁果帮了自家。 “一码归一码,大过节的还让你跑腿,怎么也得请你一顿。”丁果笑道。 “那也得让我叔请,到时候狠宰他一顿。”肖红眨眨眼,“这件事除了帮我叔干掉一个仇家,还让我叔立了大功呢,将来有什么工作变动,有这份功劳在,肯定会往上动一动。” 这侄女牌的小棉袄有点漏风啊。 丁果笑着摇摇头,不再跟她在这事上争竞,问起别的:“你叔有没有说我啥时候去见见齐光明?” 肖红:“提过这事,但没说具体时间,说等安排好了再来跟你说,现在得先审问吧。” 丁果点了点头,确实是,刚把人抓了,他们得抓紧时间审问,不过齐光明应该不会配合吧,他要是轻易认了罪,他的靠山和人脉就使不上力了。 就是不知道齐光明的那些人脉关系会不会在这种时候冒头帮他。 这风险可不小,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反而让肖海峰抓住什么把柄,顺藤摸瓜挖出点什么,那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丁果笑道:“行,不急,让肖叔慢慢安排。” 肖红离开,丁家姐弟俩继续往家走,丁大勇抓心挠肝地,忍不住再次问道:“姐,到底啥事儿啊?” 他怎么不知道那个姓齐的? 今天他姐在门上贴字条说回钢厂家属院过节,有事去钢厂家属院找她,当时他也没多想,只随口问了句,她姐说怕朋友来找她,没想到他姐在等消息,听着似乎还不简单。 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丁果也没再瞒着,索性把那天的事以及后来的事说了一遍,丁大勇又气又心疼,急的眼睛都红了:“姐,你应该早跟我说。” 早知道,他就先给那姓齐的套个麻袋。 “姐,是不是姓潘的在背后撺掇的?”丁大勇也不笨,结合今天潘顶峰他们说的话,姓潘的这孙子认识那个什么副主任,指不定就是他让齐光明做的。 “我大爷大娘他们知道这事吧?要是知道这事,今天还巴巴的跑去车站接姓潘的一家,还继续跟那家做亲家……” 知道他们不咋重视大姐,对大姐不好,但这也太不把他姐当回事了! 丁大勇说到这里抬手擦了把眼角,声音有点哽咽:“整天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村人,咱村里人都没我大爷大娘这么软骨头!” 丁果拍拍他的后背,道:“甭生这个气,我都不生气,再说了,你姐我也没吃亏,这不就报复回去了么。” 丁大勇除了心疼、生气,更多的是后怕。 幸亏他姐有点身手,要是不会工夫呢?他不敢想,不敢往下想。 真恨不能拿刀子捅了那个姓齐的,多大仇多大恨啊,找了好几个青年跟踪他姐,这是打算彻底毁了他姐一辈子啊。 “没事没事,放心吧,存心想害你姐的,咱都不让他好过。” 丁大勇点了点头,再三叮嘱丁果要小心,以后有事要跟他说,他也能帮帮忙,即使帮不上大忙,小忙总能帮一帮吧。 回到家,丁大勇沉默不语地开始给自己加练。 丁果也没拦着,孩子肯努力就是好的,甭管啥动力,能推着大勇前进就行。 身手练好了,他出差的时候她这个当姐姐的也放心不是? 肖海峰那里没让丁果等太久,第二天下午丁果刚从厂里出来,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肖红,让丁果晚上八点前去革委会后门等着。 第76章 就今晚齐光明意外吐露的这些东西…… 肖海峰为了让丁果出现的合理合法,将齐光明不久前找人想陷害丁果的事也重新翻了出来,毕竟他当时是认罪了的,可认了罪,却只在派出所待了一两天,这显然并不合理,丁果可以以受害人的身份过来当个证人。 至于为啥要安排晚上,一是人家丁同志白天上班;二是他们一直在针对齐光明的其他罪行进行审问,这不就等到这个点了。 当然,这只是为了有人针对丁果的出现产生质疑时的说辞,为了合理一点,还会给丁果录一份口供,方便应对特殊情况。 肖海峰出来接她,道:“时间不宜太长,尽量别超过半小时。” 革委会不止一个部门,也不止只有他跟齐光明这两派,比较复杂,他担心别人发现了会拿这事做文章,否则也不会准备给丁果录份口供备着了。 “足够了,谢谢肖叔。” “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跟我来吧。” 他没打听丁果想问齐光明什么问题,但给她讲了规则,进审讯室必须得有人陪同,安排别人不放心,他亲自陪着。 丁果也表示理解,也不在意。 肖海峰直接带她去了审讯室。 丁果刚才就打开了小音箱,她倒不是为了探听什么机密,只是为了方便探查附近有没有人盯着她这边,确定周围是否安全。 当然,要是顺便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与她也有利。 虽然齐光明落马了,谁知道革委会里还有没有肖海峰没查出来的齐光明的人,在暗处盯着。 不过倒是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传出来的声音也嘈杂,毕竟都下班了嘛,就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在闲聊、大笑,还有拖动椅子的声音、走路的脚步声。 等了没多会儿,肖海峰的一个心腹下属就把齐光明带了出来,肖海峰打了个手势,那个下属转身离开。 丁果从小音箱里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并将视线落在齐光明身上,不由惊讶地挑了下眉。 节前最后一次给他使用木鱼道具时,这人虽多少有些憔悴,可瞧着并不狼狈,没想到就三四天的工夫,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一脸沧桑,更是完全没了在派出所头一次见他时的温和镇定。 齐光明出来看见丁果,不由冷笑了下,视线瞥向肖海峰,道:“老肖,你这又要做啥?这姑娘那案子我又不是不认,车轱辘话说多少遍了,我就是想替老领导的后辈出口气……” 丁果佯怒的打断齐光明的话,道:“昨天潘顶峰来我们家提亲,他都认错了,你还嘴硬。” 跟齐光明废话几句,让问话显得更正常一点。 不然一上来就奔主题,对面还规规矩矩答了,实在不好解释。 齐光明愣了下,这老孙子反应还不慢,笑着转移话题:“我倒是把这事忘了,昨天两家说亲谈的还顺利吧?” 他怎么可能忘了?他甚至都能猜到顶峰见他没出现的后续,必然会打电话询问,也必然知道他出事了,说不定远征哥那边已经知道了,齐光明顿时燃起了希望。 以他跟潘家的交情,远征哥不会不管他。 说着时,他还紧紧盯着丁果的表情,试图从她表情上分 辨她那说辞的真假。 丁果冷声道:“你别打岔,我现在知道了,就是潘顶峰指使的你,你承不承认?” 齐光明笑着连连摇头:“我承认什么?没有的事你让我承认什么?” 丁果又跟他扯了几句废话,甚至还说了两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鸡汤话语,这才进入正题。 道具话筒要先使用,丁果喊耗子让它下道具,她这边沉声跟齐光明道:“齐副主任,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拥护潘家,甚至不惜帮潘家顶罪。” 齐光明当然不打算回答丁果的问题,潘家可是他的依仗之一,他怎么可能回答这个?他甚至想嘲笑一下肖海峰,这姓肖的手下那帮废物没从自己这里问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不会以为带这个丁果过来,自己就能说吧? 小姑娘还学着耍诈,他会这种手段的时候,这姑娘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打算否认一句应付了事。 可也不知怎么着,本想糊弄过去的说辞,冲到嘴边时却突然头脑一热,脱口而出的话成了:“顶这点罪算什么?当年我能进革委会这样的好单位,可是潘老爷子帮我运作的,甚至为了我动用关系把原本该安排进来的张长海调去了体委会,这辈子都不会有上升空间了,我失手打死王美玲的事也是老领导帮我摆平的,还有当年我冒领军功一事,要不是老领导护着,我恐怕早就上军事法庭了。老领导如此厚待我,我帮老领导的后代顶个罪算啥?” 之前丁果跟齐光明瞎扯时,肖海峰就在旁边静静听着,并不打岔,也知道丁果同志恐怕要失望了,她也不可能从齐光明这里问出什么东西,此刻依旧这么认为着,甚至翻起下午的审讯记录,刚翻了一页,冷不丁就听到了齐光明这番话,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过去,愣了一瞬才飞快的抓起桌上的笔低头唰唰唰开始记录,心底同时泛起惊涛骇浪。 虽然不应该,但他还是忍不住纳闷了下:齐光明是飘了还是脑子突然抽筋了? 按正常情况来说他不可能这么顺利的交待这个! 但不管是飘还是抽,都好,抽的好,飘的也好啊! 肖海峰压着忍不住想露出的笑,写的飞快。 想着一会儿问问王美玲是谁,跟齐光明什么关系,还有冒领的又是谁的军功。 耳朵里听丁果继续问道:“你跟潘家非亲非故,潘家为什么要这么费心费力的扶持你?” “当然是因为我帮老领导挡过子弹啊,虽然那颗子弹并不致命,但老领导感念我的这份维护,在之后便处处帮我。不过后来我也帮老领导处理过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比如为了能让远征平步青云,我帮他肃清了几位最有实力的竞争对手,安了个罪名,下放到了牛棚里……” 肖海峰越听越心惊,已经忘了这是丁果问问题的时间,下意识厉声问道:“安的什么罪名?下放到了哪里?都有谁?” 丁果没想到肖海峰突然插话,忙问系统:“耗子,话筒生效期间别人问也耗费次数吗?” 她也没想到肖海峰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她的节奏。 系统:“算的,宿主!” 丁果点了点头,次数实在太有限,让肖叔问几个被害人的信息也好。 虽然她只用了两次机会,但那两个问题里透出的信息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很多了。 交流和念头的闪现不过一瞬间的事,那边齐光明已经一本正经地回应了:“我那几天因为老出现幻听,又是去医院,又是忙着找人驱邪,忙得没顾上她的事,不知道她亲妈有没有被抓,不过这姑娘的性子我喜欢,连亲妈都能举报,是个果断的。顶峰性格温吞,两人倒是能互补。” 肖海峰写字的动作一顿,疑惑地喊了声:“齐光明?” 这是在说什么呢? 丁果也懵,诧异的看向齐光明,同时系统也给了她解答:“咳,宿主,道具出问题了,让目标感官和思维出现了混乱,所以答非所问了。” 丁果:…… 虽遗憾没听到几个受害人的信息,不过这答非所问也不是没有收获。 听这话里的意思,丁念君举报了她亲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6节 还真是…… 不知道这是岳红梅同志清不清楚她心爱的君君的这个举动。 都已经登报断绝关系了,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呢?丁念君把亲妈举报了能得到什么? 眼下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丁果又开始装模作样的跟齐光明扯:“齐副主任,你说这个做什么?我问你,那天在派出所是谁保你出来的?还是潘家那边么?” 话筒已失效,不会再拿到答案了,就是瞎扯。 的确,齐光明的头脑正在渐渐冷静,眉头跟着紧紧夹了起来,刚才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是,他为什么要跟丁果说这些? 现在听见丁果又问他,齐光明打了个激灵,猛地抬头看过去,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丁果诧异的表情演绎的非常自然:“我能对你做什么?” 齐光明不死心的盯着她,额头上浸出冷汗,微微眯了下眼。 不对,非常不对,刚才他一定是中邪了,大脑根本不受控制,不然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这个丁果有点邪门。 “肖叔,这人跟你们也这么出尔反尔吗?回答完问题然后再反悔,还想甩锅。您可是跟我一起进来的,我离他也八丈远呢,能对他做什么?这人不会又往封建迷信上想吧?” 肖海峰其实也纳闷齐光明今晚的反复无常。 从昨天到现在,他们倒也不是没有收获,齐光明也承认了一两件罪状,但承认的都是不痛不痒,不会对他造成太大损伤的罪状,他们真正想了解的东西,这人一句不吐。 没想到丁果来问,这人居然破天荒说了些真东西,内容让人震惊。可也不否认这人又突然答非所问,胡言乱语。 结合他前几天说听到木鱼声,还专门回乡下找人驱邪一事,肖海峰也忍不住想封建迷信一下,难不成这人真中邪了?还是一阵一阵的! 不过这邪病犯的还挺好,居然能让他吐些真东西。 就是不知道一般啥时候犯。 肖海峰倒是没怀疑丁果。 别看他刚才想封建迷信一下,但也只是他的自我调侃。 他更认为齐光明精神上出什么问题了。 得安排人好好观察观察。 丁果倒是没再给齐光明用木鱼,有问必答还答非所问的表现已经很容易让人起疑了,要是再上个木鱼,未免太过巧合。 给丁果补了个笔录,肖海峰把人送了出来。 丁果利用小音箱确定周围无异样,问肖海峰道:“肖叔,体委会是什么单位?” 肖海峰:“体育运动委员会,我回头找人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叫张长海的了解了解情况,听齐光明话里的意思,说张长海没有上升的机会,会不会是潘家在暗处打 压。” 丁果提这个,抱的就是这个心思,自然也没矫情拒绝,道:“麻烦肖叔了。” “不麻烦,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可能真是巧合吧,正赶上齐光明犯病。 再封建迷信一下,说不定这姑娘就是能给他带来福运呢,不然齐光明之前没犯,偏巧丁果来了他就犯了呢。 而且交待的还都是大问题。 同时,通过丁果问的几个问题也看出了丁果的意思,这丫头想对付潘家。 潘家可不好对付啊,他能帮的也十分有限。 “齐光明说的那个老领导如今……” 这个丁果知道:“已经死好几年了。” 丁果本来计划第三个问题想问问齐光明跟潘父有无阴暗的牵扯,但肖海峰把那次机会消耗了,还出现了答非所问,只能再慢慢调查。 不过即使她问,应该也会出现答非所问吧? “耗子,你们这道具不行啊,不稳定的频率太高了。” 系统:“本来就是试用中的道具,性能不稳定,已经反馈上去了。” 丁果:“帮你们做测试,有没有奖励?” 系统:“……没有呢宿主!” 都让免费用道具了,还要奖励?它家宿主真是一如既往的…贪心,哼! 丁果就是问问,没有就没有吧,总得来说收获还不小,顺着这几条线查下去,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扯出别的惊喜呢。 肖海峰突然道:“潘顶峰现在在丰宁?” 丁果点点头:“昨天刚来,应该没那么着急走吧。” 肖海峰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他也是这其中的一环,我马上安排人把那小子请过来,进行调查,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 丁果眼睛一亮,对啊,她都没想到这一出。 “行啊肖叔,这份情我记下了。” 即使问不出东西,也够潘顶峰糟心一场了。 不过…… 丁果话锋一转:“您这一传,恐怕真就把潘家得罪了。” 肖海峰笑道:“丫头,从我把齐光明拉下马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潘家得罪死了。” 就今晚齐光明意外吐露的这些东西,可见潘家是个手黑的,既然都已经得罪了,不怕再多得罪得罪。 只是潘老爷子已经走了,这结果不大圆满,那些事追究起来恐怕不是一般的麻烦。 但可以顺着齐光明坦白的这些事查一查,看看潘家如今的当家人有没有跟齐光明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77章 表彰大会 面对来请他去配合调查的人,潘顶峰只觉得荒谬。 丰宁革委会的人有什么资格调查他? 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饶是再不情愿,也憋屈的被请进了革委会。 “我想打个电话。”潘顶峰并不想配合。 这种要求并不陌生,肖海峰的属下自然也清楚潘顶峰的家庭背景,但肖主任交待了,不接受潘顶峰的任何要求,直接展开调查询问。 次日清早,潘顶峰一脸疲惫的从革委会出来,刚消肿的脸上一片阴霾,转头深深的看了眼革委会大楼,大步离去。 回到招待所,一眼就看到了拎着早餐等在门口的丁念君,他眼底神色一柔,忙快步走了过去。 “顶峰,我刚才去敲门……” “先上去再说。”潘顶峰哑声道。 一宿没睡,他现在有些疲惫,嗓子干哑,而他也不想在招待所门口聊昨晚的情况。 丁念君跟在他身后上楼,一进房间,两个年轻人就抱到了一起。 “对不起,都怪我……”丁念君声音哽咽道,“你要不是为了帮我出气,也不会去惹丁果,不惹丁果,也不会有这些麻烦,都是我的错。” 潘顶峰:“不怪你,这件事里你没有任何错。我对象被人欺负了,我要是不帮着找回场子那我还是个男人吗?” 这话说得丁念君心神荡漾,仰头深情地将他望着,轻轻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潘顶峰眼神逐渐变的火热,将人打横抱起,走向旁边的单人床。 他心头酸涩,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为什么要让他跟念君的情路的这么坎坷。 哪怕都走到了正式提亲阶段,也依然充满曲折。 提亲的事前天到底是提了,只是场面有点难看,有些对不起念君。 丁念君确实委屈。 这场亲事谈的太让她憋屈了。 跟她想象中的风光景象大相径庭,直接成了个笑话,也不热闹…哦,也不能这么说,热闹还是热闹的,不过是荒谬的热闹。本该是喜庆的日子,结果先是遭到了潘父潘母无声的蔑视,后两人又挨了打,加上乍然听闻齐副主任被抓的消息,提亲的事最后草草结束。 尤其,本来应该是高大帅气的潘顶峰谈笑风生地正式跟丁家提亲,结果却是红肿着一张脸低沉着眉眼讲出希望跟她把婚事定下来的话。这更让丁念君难受,她恨不能那天的计划不作数,想让潘顶峰再重新给她一个正式的提亲场面。 只是也就想想,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了,现在就想赶紧把婚结了,她把工作调去首都,离开这里,离开钢厂家属院。 “我一会儿买票回去,丁叔的事有点麻烦,家里那边得帮着活动活动。不过你放心,不影响咱们的婚期。” 一场‘战斗’结束,潘顶峰拥着丁念君道。 “齐叔…到底出了什么事?真是丁果做的吗?” 潘顶峰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却没开口。 丁念君有些不悦,感觉潘顶峰跟她不够推心置腹,不过她聪明的没再追问,体贴地改口:“你休息一会儿,我去趟国营饭店,帮你买些路上吃的东西。” 另一边,丁果走进了食品厂。 中秋就像道分水岭,前一天热火朝天,隔一天之后生产任务骤降,不但迅速撤了夜班,所有的生产线也都松散了下来,不复之前的紧张。 不过职工们显然见惯了这种情况,并不觉得多意外。 “节前大家该买的都买了,手里的各种票票都花出去了,谁手里还有富余的糕点票?都得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呢,所以厂里肯定会松散一阵子,正常,每年都这样。”张杏儿跟丁果道。 这倒也是。 况且忙了这么长时间,也得让大伙儿喘口气。 趁着这段时间不忙,丁果找了组长陈秀芳申请材料,开始制作更容易储存的面包干。 一听丁果要研发新品,陈秀芳自然是全力支持。 不过在听丁果说研究的新品是面包干时,她有些诧异,主要是无法理解,面包的特点不就是松软香甜吗?成了面包干还有什么特点,不如直接买饼干点心呢。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组长,她不会在没见到成品前就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果断在申请表上签了字。 丁果这段时间制作面包干已经很娴熟了,唯独要适应的就是家里简陋的烤盘和专业烤箱的不同控制,所以只失败了一次,第二次就比较合格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7节 请了组里几个同事品尝,反馈不错。 有个女工笑道:“刚开始听你说做面包干,我还纳闷,这面包干还用单独做?弄几个面包风干不就行了,没想到你又让我们长见识了,是我孤陋寡闻了。” 另一个女工也掩嘴笑道:“我跟娟子想的差不多,都没想着面包干多好吃,寻思不就是干面包吗,谁家没吃过干面包,一点也不好吃。” 这年头谁家买几个面包回去会舍得马上吃完?都会放放、留留,留着放着,不是长毛就是风干了,口感自然跟松软可口就不沾边了,都吃过风干的面包,确实差不少意思。 但丁果做的不一样,步骤还挺繁琐,尤其她调的那个什么液,往切好的面包片上蘸一层,再烤,丰富了口感层次,真挺好吃。 陈秀芳过来尝了一块,也是惊讶的不行,发出了跟其他女工相同的感叹,然后盯着丁果的脑袋,道:“你说说,你这脑瓜是怎么长的?” 这花样他们怎么就琢磨不出来呢。 尝过一轮,等第三批最完美的试验品出炉,陈秀芳就风风火火拿着样品去找主任了。 接下来就是上报审批,流程跟其他新品相同。 比上报结果更早的是厂里召开的表彰大会。 表彰大会非常热闹,节前举办了技术大比武,个人比拼、小组比拼、车间比拼。 丁果靠着研发新品的额外的10分加成,勉强拿了个个人第五名,毕竟论常规产品的操作技术,她确实比不得干了多年的老人。 其他就是混了个小组集体奖、车间集体奖,一人发了一副棉线手套。 她的高光不在技术大比武上,在新品 研发。 到这个环节,丁果就成了焦点人物。 无他,成绩过于亮眼。 新品研发设三等奖,根据市场反馈,第一名是咸蛋黄月饼、第二名是黑芝麻流心月饼、第三名是肉松面包。 “只有三个名额,要是放开了评,板栗月饼和红豆奶酥面包肯定也榜上有名,尤其是红豆奶酥,销售数据和市场反馈以及厂内部投票,都跟肉松面包只差那么一点点,我觉得就应该并列排。”陈秀芳无不惋惜的说着,心痛不已。 哎,还不如分开研发,今年出三款,明年出三款。 她是发自肺腑的心疼啊,另外落榜的产品,要是拿到明年,肯定也能上榜。 不行,她回头得找主任说说,年底的时候把那两款报上去。 其实不用她说,车间主任廖卫国也在悄悄按心口窝,琢磨着年底的时候把红豆奶酥面包报上去。 板栗月饼希望是不大了,毕竟接下来厂里不会再做月饼,但依着红豆奶酥面包的劲头,年底的销售排名上一定能占个不错的位置,怎么也得捞个奖励回来。 还有那个面包干,虽然还在走流程,但他觉得希望很大。 这边,丁果失笑着叮嘱组长:“您小点声,这已经很不错了。” 总共三个名额,她研发的新品全占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糕点组和面包二组也有两款新品获得了上市售卖资格,只是反响不如她研发的这几款,没上榜。 组长是完全没把别的新品算进去啊,这话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陈秀芳也知道失言了,讪讪笑笑,低声道:“你这次的成绩太亮眼了,综合下来,年底的先进个人和劳模,你评上的几率非常大,再接再厉!” 那个面包干她也非常看好,想想就心头火热。 丁果正式被提为一级工,无人有异议。 还拿到了个人新品研发奖金,综合酥皮改良,以及另外两款没评上的新产品,销售也非常好,经过厂里开会讨论,给丁果发了一百块奖金,这奖金数额算是破格了。 帮她打下手的几人各奖励二十。 这只是研发奖,过去几个月因为生产任务高,加上产品销售不错,连着两个月在工资的基础上还额外发了五块钱奖金呢。 除了奖金,就是各种票,布票、肉票、棉花票、工业券、还有搪瓷缸、毛巾这类奖品。 个人奖之外还有研发方面的先进车间和先进小组评选,自然是落到了他们这里,没有奖金,发的也是实物奖,毛巾、肥皂和搪瓷缸。 奖品有重合,很正常。 总之,丁果收获颇丰,兜里揣着一叠大团结、各种票,抱着一堆东西乐呵呵的,完全没注意到出差回来、知道齐光明落网的苏大勇复杂的脸色。 苏大勇中秋前一天就回了厂里,本来想等过完中秋跟齐光明那边联系下,说说自己这边的难处,看能不能替丁果说两句好话,结果中秋刚过完,就听到了齐光明落网的消息。 是齐光明的爱人去家里找他帮忙他才知道的,当时手里端着的茶缸子差点掉了,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等他冷静下来,了解完情况,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丁果那张笑盈盈却态度十分坚决的脸,那是一种寸步不让的坚决。 当时他以为那种坚决是针对自己的,如果自己对她动手,她必鱼死网破,如今细细想来,她针对的是齐光明。 可她一个才回城半年都不到的知青,家里也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可要说跟丁果没关系…他不这么认为。 总不能这么巧吧,刚把丁果得罪了,没过多久,齐光明就被人拉下了马。 他打发走了齐光明的爱人,托朋友打听了一圈,听的只冒冷汗,嘴里连连嘀咕,齐光明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潘家都救不了他。 然后,就在昨天,他还被革委会那边联系上,让他过去配合着做了个调查,问了他几个问题。 万幸啊,万幸,他跟齐光明虽关系不错,但牵扯并不深,尤其涉及利益方面的往来,年节互相送的礼够不上行贿受贿的标准。 最后就是震惊,他以为齐光明跟自己一样,不算好人,更谈不上两袖清风,但也没坏的那么彻底。 但没想到齐光明胆子居然那么大,一面当着专抓投机倒把的革委会干部,一面干着投机倒把的事,玩的还挺大。 人家投机倒把顶多倒卖点东西、票据,他直接开了个黑市。 更别说其他那些害人的事。 他也给人穿过小鞋,但齐光明…是开了个鞋厂吗?居然给那么多人穿了小鞋,陷害下放、劳改。 最最让他震惊的是齐光明手上沾的人命。 他也杀过人,当兵的没杀过人的都在少数,但是在战场上杀的敌人,而齐光明手上是有条无辜的人命,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了解清楚齐光明暴露的事,苏大勇这两天就开始躲着齐家了,因为不光齐光明,齐光明的大舅子也进去了,连齐光明的爱人都开始接受审查了。 这几天他克制了又克制,才没找丁果打听情况。 打听啥?他要站在什么立场上打听? 最好是当丁果找他的事没发生,他做好他的副厂长,抓好厂里生产,做好这次出差谈好的交流会,多出点成绩吧。 丁果背着东西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加上之前从二厂拿的实物奖励,结合这次发的,留出她跟丁大勇用的,其他攒着,等大勇回家时带回老家,给三叔三婶他们用。 对村里人来说,这可都是稀罕物。 甭说村里人不好买这些东西,就丁大勇这临时工,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没拿个缸子回来。 不过他开工资了,还拿出五块钱给丁果。 说这是他娘交待的,因为他姐把他从泥窝窝里带了出来,安排了工作,让他以后每月发了工资都给他姐五块钱。 更别说他还住他姐这儿呢。 丁果哭笑不得,拒绝了一场,但拗不过这个犯拧的,最后只好接过来,给这傻孩子攒着,等他将来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 丁大勇又攒了辆自行车,落户后每天骑着上下班。 今天回来跟丁果说了声,又要出差了,这次是两支大车队一起,去东三省那边,时间不短,来回得半月二十天的,要是路况不好,弄不好得一个月。 丁果自是又一番叮嘱。 丁大勇道:“姐,这趟去我准备跟着他们买点东西,你要买不?” 丁果眼睛顿时一亮:“当然要买,那边的干货很有名,甭管啥,碰上了能买就尽量多买点,要是遇上有卖人参鹿茸的也买点儿。” 丁果给他拿了一百块钱,把丁大勇吓了一跳。 “姐,会不会太多了?” 一百块钱,这得买多少东西啊。 “你看着买,在你权力范围内能买多少买多少,若真碰上卖人参鹿茸的,这点钱根本不经花。” 她这还是收着了呢。 “行!” 丁大勇不敢马虎,他在衣服上缝了好几个内口袋,把钱分开藏,先把钱弄好,就去做带在路上的干粮,窝头饼子和炒咸菜。 丁果本来想让他再炸两条咸鱼,丁大勇摆摆手道:“姐,这次就不带咸鱼了,这次车多人多,押车的倒是不用管,但那些司机师傅们会凑到一起吃饭,我总不能不表示,但挨着分根本分不过来。” 所以他只拿窝头饼子和炒咸菜。 炒咸菜就很不错了,有很多老押车工都直接装两颗咸菜疙瘩,吃饭时拿着啃。 他也想这么准备,但他姐不让,说路上本来就很辛苦了,太好的东西不带,好歹把咸菜炒一炒,也算吃点油水。 “再装点面包干和地瓜条吧,跟与你搭档的老师傅在车上当零嘴吃。” 之前丁果让他带过这两种零嘴。 这回丁大勇没拒绝,道:“行,韩师傅说面包干和地瓜干都特别好吃,难得韩师傅这见过好东西的都夸了又夸,上次我给的面包干和地瓜条他没舍得吃完,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了。” 说他姐做的那地瓜条都能算精贵东西了。 丁果给他装了两包,还快速从 系统商城里买了点瓜子,薄荷糖,让他带着路上吃。 第二天早上送走丁大勇,丁果如常去上班,因为生产任务没那么重了,难得摸了一上午鱼,中午时,有人来喊她,说外头有人找。 第78章 表白 听说是个男青年,丁果也没细问,猜着多半是丁建国这找抽的玩意儿,不定家里又有啥事儿。 也有可能是潘顶峰,找她求情?应该是问责吧! 不知道肖叔有没有传唤姓潘的,有没有问出点什么东西来。 再完美点就是直接把人扣押几天,不过可能性不大。 想到潘顶峰,丁果不由又想了下,那天闹成那样,也不知道最后那亲事有没有继续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8节 但整个老丁家包括潘顶峰本人在内挺糟心的,她后台有反馈,简直是糟心到了极点。 一路想着,丁果也不急,慢悠悠磕着瓜子朝厂门口走去,远远地只看到一名身穿绿军装,拎着个军绿提包的颀长身影站在门口,没瞧见讨厌的人。 又往前走了几步,丁果望着军帽帽檐下的那张脸惊讶地眨巴了下眼。 她是不是眼花了?那人是…… “丁果同志!” 丁果眼睛瞬间瞪大眼,快步上前,笑道:“裴同志?” 麻辣小鱼干她还没吃完呢,居然看见了做麻辣小鱼干的人,丁果委实觉得有些惊喜。 裴澈是有些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不过看到丁同志眼底的惊喜反应,让他悄悄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扩大,但说话还是有点结巴:“丁果同志,好、好久不见!” 说完意识到自己结巴嘴瓢,冷白皮的脸上爬上一丝红晕,看的丁果大乐。 她可不会扭捏或者不好意思,大方笑道:“好久不见,哎呀,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那么好看。” 这张脸她还是很爱看的,看着能多吃半碗饭。 而且穿着军装的裴澈同志更帅。 裴澈脸微微一热,他想起两人初见时丁果眼睛愣神地盯着他,嘴上说着调戏的话。 他长得好看,自小就讨小姑娘喜欢,但丁果是头一个那么直白地盯着他看,他还不反感的人,不光不反感,还觉得这姑娘别出心裁的‘调戏’有点有趣。 当时虽然只有短暂的目光碰触,但他看的清楚,这姑娘别看嘴上在调戏,可眼神特别清明,只有单纯的欣赏。 就像现在,笑盈盈地说他好看,可眼神清亮的没有任何杂念。 裴澈微微有些失望,他多希望丁果同志能对他有点杂念啊。 他都有杂念了呢。 而且,再见丁果同志,她模样变化也很大,比上次白了,也长了点肉,本来就不错的五官底子如今越发明艳,让他莫名有了种紧迫感。 “我有事路过丰宁,就想过来看看你!” 丁果笑道:“欢迎欢迎,你吃饭没?” “没有,丁果同志你吃了吗?” “没呢!”丁果摆摆手,“你等我下,我回去换换衣服带你去吃饭。” “好!” 裴澈往旁边站了站,如青松般笔直,好看红润的唇角微翘,眼底光彩熠熠,来之前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落定些许,但心口还是砰砰砰跳的厉害。 没多会儿,换了身长袖白衬衣、黑裤子的丁果骑着车从里面出来,到门口也没有下车的意思,直接冲他偏头示意:“跳上来!” 裴澈被她这豪迈的做派逗笑,道:“丁同志,我带着你吧。” “也好!”丁果将车子停了,裴澈过来握住车把,将带的包往车把上一挂,抬腿直接坐上去,道:“丁同志,上来坐稳扶好。” 丁果见他长腿轻松点着地面,将车子撑的稳稳当当,直接过去坐了上去,拽住他的腰侧的衣服:“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 车子稳稳的蹬了起来,深秋微凉的风吹在脸上,丁果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有点奇妙。 从裴澈寄信寄东西的表现,她猜出了点他的心思,但总觉得这种心思会随着过远的距离逐渐变淡,两人能修成正果的几率并没有那么大。 毕竟当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她那会儿模样也不咋好看,留在裴澈印象里的应该就是瘦的麻杆一样,脸上没二两肉,皮肤黑黄粗糙的自己,她都觉得自己没啥值得念想的。 所以面对裴同志的来信,自己才努力回礼,力求无疾而终需要‘算账’时,她不用还太多。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要说心里没点波动那是假的。 “能在这儿待多久?”丁果问他。 裴澈:“明早五点的车离开。” 丁果失望地挑了下眉,只待一天啊,还不是周末,顶多能吃两顿饭,两顿饭能干啥? 抵达国营饭店,丁果带他去窗口点菜,豪迈的点了两个肉菜,又要了水饺。 这家国营饭店的水饺一绝,丁果尝着比系统商城里买的都好吃,高低得让裴同志尝尝。 裴澈掏了钱和票付账,被丁果一把扣住手腕大力按了下去:‘我请你,必须得我请你!’ 裴澈:…… 手腕上温热的触感刚让他心神荡漾了下,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感震惊了。 他抬了抬,竟然没抬起来。 丁果爽快地付了钱和票,转头看见帅哥脸上的震惊和疑惑,恍然想起来她刚才是不是太用力了,忙低头看了眼他的手腕:“弄疼你了?” 裴澈摇了摇头:“没有!” 有机会跟丁同志掰掰手腕试试。 刚才他没感觉错,丁果同志似乎很有力量。 他准备抬手重新付钱的动作不是虚张声势,人在下意识挣扎反抗时还是有点力度的,但他的挣扎…竟分毫未动。 找了张空桌子坐下,裴澈将一直拎着的包放在旁边空着的凳子上,有些不自在地道:“丁果同志,过来的突然,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呢?能见到你很高兴。” 人家还是抽时间来看她。 裴澈笑容更灿烂了,道:“我也很高兴!” 说完耳朵又有点发烫,忙岔开话题,道:“你做的面包干和地瓜条我收到了,特别好吃!” 丁果笑道:“麻辣小鱼干也好吃,特别合我的口味。” 裴澈忙笑道:“等我回去再给你做,我还跟当地老乡学了做腊肉、腊鱼,过段时间我做点腊肉你尝尝。” 往后天气会越来越凉,寄食物比较不容易坏,他可以多做点东西寄过来,丁果想吃的时候稍微加工一下就行。 “好啊,不过你别总给我寄,你留点肉票自己用……”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那里进来一名穿着公安制服的女公安。 沈静中午请朋友来这边吃饭,一进来就看见了一张熟面孔。 她对丁果印象太深了,做笔录累的她手腕疼的那个小姑娘。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她那个案子。 把几个跟踪的人打进医院就不说了,但始作俑者认罪后只待了一天,就有人给局里施压,将那人放了。 最近革委会那边重新翻案,还去局里调过档案,听说姓齐的那人被抓了,这次犯的事有点大。 此时对上那晚的报案人,沈静感觉有些臊的慌。 虽是上头命令他们放的齐光明,所里领导不得不从,可仍然让她觉得难堪。 顿了顿,大步朝丁果这边走了过来。 丁果也认出了这位女公安,笑着冲她扬手打招呼:“沈公安,来吃饭啊!” 她对沈静印象很好,很有耐心,也很嫉恶如仇的女公安。 “丁果同志!” 沈静走近,温声道:“齐光明再次落网的事你知道了吧?关于当时你那个案子的事…我很抱歉,把人放了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丁果没想到沈静会特意来跟她道歉。 这事她根本没在意,当时就清楚齐光明不可能被关押,她也没指望那一件事能把齐光明怎么样,但后来这不就怎么样了嘛,还是彻底的把人按了下去。 “没事没事,这也是你左右不了的,现在那人不是下台了嘛,我也算大仇得报了。”丁果笑道。 丁果并没有指责他们不公事公办,沈静松了口气,又跟丁果寒暄两句,才去找自己朋友。 沈静离开,丁果对上一双关切地视线,裴澈道:“出什么事了?” 那事太复杂,一顿饭的工夫说不完,丁果摆摆手道:“已经过去了,你要感兴趣的话下次写信时我说给你听。” 反正每次写信她都得绞尽脑汁琢磨写点什么,那就把齐光明那桩事当成故事讲给裴澈听,她润色润色,还能分个上、中、下,能回三次信。 裴澈收回视线,道:“好!” 听那边服务员喊他们这桌,裴澈过去端菜。 等菜和水饺都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裴澈听丁果说他们食品厂节前节后的热闹。 他给丁果讲了些南方的风土人情。 只是裴澈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这次过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跟丁果同志书信往来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丁果对他印象怎么样,能不能发展。 聊着聊着,丁果就觉得对面的裴同志神色越来越严肃,似乎还运了好几次气,她不由好笑,索性直接问道:“裴同志,你有话说?” 裴澈严肃地点了点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目光坚定地望着丁果,像下了最后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问道:“丁果同志,我、我这次过来是想、是想问问你,就是…我想跟你处对象,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世间紧迫,丁果同志一会儿就回去上班了,他不想把这份纠结放到晚上,还不如赶紧问个结果,早点死心,或者早点踏实下来。 从裴澈的窘迫,丁果就约莫猜到了一点,但还是被这朴实无华的表白给惊到下。 愣了一瞬她才笑道:“要是我拒绝…你会怎么做?” 裴澈白俏的脸顿时白了几分,心嗖嗖往下沉,但态度很坚定:“我会继续努力表现!” 毕竟这才第二次见面,之前也没在信里表白,丁果同志没有准备,拒绝他也很正常。 他倒是想过在信里表白的,但总觉得不如当面提更正式一些。 正好这次出任务,途径丰宁,他能请一天假,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当面跟丁同志提一提,看看丁同志的态度。 丁果噗嗤笑道:“行吧,那给你个努力表现的机会。” 裴澈骨头缝里都在冒凉气,虽失望,但态度还很坚定,道:“我一定会继续努……丁同志,你、你这话的意思是拒绝还是答应了?” 话说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丁果这话似乎并不是他理解的意思,心再次猛地提了起来,看向丁果,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丁果冲他眨眨眼,笑道:“你猜!” 这哪儿还用猜? 裴澈当即缓缓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坚定地道:“丁果同志,我猜你答应我了!” “嗯,是答应了,不过是考察期。”丁果点了点头,先捞个模样俊俏的对象谈谈,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89节 “我愿意接受丁果同志的考察!”裴澈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底满是璀璨的光,灿烂夺目,神色坚毅,仿佛在宣誓。 只是这句话声音有点大,引来邻桌侧目,丁果老脸一热,赶紧小声道:“走了走了。” 起身朝外走去。 “好!” 裴澈拎起提包跟上,脸上忍不住浮上的笑透着丝丝傻气。 从国营饭店出来,裴澈道:“果果,你平时开火做饭吗?” 这就果果了? 丁果好笑地望了他一眼,道:“开火,不过大多都是我弟做。” “那家里有人吗?我带了些食材,下午给你做点吃的。”他拍拍手里的包,“食材我带了。” 丁果转身挑眉望着他,眼底有满意地惊喜笑意:“行啊裴同志,这殷勤献的很合我心意,继续保持啊。” 不过她下午要上班,就把家里钥匙抛给他,道:“家里没人,你骑车回去吧,巷口和门牌号你知道,从这边过去的话…我给你指个大致路线,实在找不着就问问路。” 裴澈很喜欢丁果不把他当外人的态度,笑道:“好。” 把丁果送到厂门口,他问了句:“下午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很有对象的自觉,又搔到了丁果的心巴上。 最起码目前看来,这人的表现都很合她心意。 “五点前过来。” “好!” 目送崭新热乎的对象离开,丁果心情不错地轻哼着小曲儿:“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回了厂里。 第79章 她也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裴澈…… 下午照例不怎么忙。 手上没活的都在串组聊天,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丁果听的津津有味,特别是隔壁组负责和面的陈爱菊,最近常聊的话题是带着男人孩子回娘家住的小姑子,家里住房本就紧张,又塞进小姑子一家三口,家里天天上演鸡飞狗跳,这话题都聊出连续剧了。 这不今天中午回家吃了顿饭,陈爱菊一进车间就长吁短叹,一脸错亿的遗憾:“我真是晚了一步。” 张杏儿忙接话问道:“又咋着了?” 陈爱菊:“今儿中午回去才知道我们楼上那户搬走了,住进去一亲戚。” 啥亲戚啊?这年头让亲戚住自家房子这种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明显是把房子租出去了呗。 陈爱菊惋惜的不行:“那家口风是真紧,要早知道他们准备搬走,我就跟他们商量商量搬过去住,也省的成天在家看我小姑子那张脸。” 有人不赞同她这么做:“话是这么说,要真搬出去,以后想回可回不去了。你小姑子现在好歹还是住阵子就走,你要是搬出去了,他们可就有理由不回去了。” 这道理陈爱菊也懂,可真是受够了婆婆的偏心和小姑子一家的不自觉,家里每天都是鸡飞狗跳。 “就是啊,还是得让你男人找你婆婆说说,哪家日子是这么过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给陈爱菊出主意,但这种家务事最难解决,要是陈爱菊男人真想解决,早就解决了,妹妹一家不至于每年都回来住几次,每次不住个把月不走。 也有人插话打听陈爱菊楼上的租户。 问这个的女工今年四十出头,二儿子准备结婚,但家里住房紧张,一直打听着想从外头租一套,闻言就顺势问了句陈爱菊楼上那住户的情况,要是短租的,看到时候能不能把房子续租过来,让二儿子搬过去。 “楼上新住进去的是一家子还是新婚两口子?也是咱单位的吗?” 陈爱菊:“不是一家子,也不是新婚的小两口,听我们隔壁说是个中年女人,来寻亲的。” “那指定住不长。”问这话的女工姓陶,大家都喊她陶大姐,她忙道,“爱菊啊,要是你们打算租我就不说这话了,你们要是不租那房子,能不能帮我盯着点儿?到时候给我们老二租下来。” “行,我留意着!” 别看陈爱菊一门心思想躲个清净,嘴上也嚷的大声,但到底还没真正下决断要搬出来。 她也怕自己一家搬出来,那个家可真就让人占了。 丁果一面听着大姐们聊八卦,一面想着裴澈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家门,还分神想了下家里的柴和炭够不够烧的,瓮里的水够不够他用的。 当然最关心的则是他准备做什么吃的。 正摸鱼摸的起劲,聊卫国从外面进来了。 凑堆聊天的大姐们神态自若地散开,回到没什么活的岗位上,装模作样地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廖卫国倒是没说什么,节前劲头太足,刚过完节都得闲上一阵子,这已经是常态了,他也装没看见工人们的假动作,喊了各组组长到前头,不知道安排了什么工作,转身离开。 工人们好 奇地朝那边探头看着,几个组长在主任离开后又嘀咕了一阵,这才散开。 陈秀芳一回来,大家就按捺不住好奇,七嘴八舌地问:“组长,有新任务?” 陈秀芳:“是新任务,但不是生产任务,算是帮扶任务,下头区县有家社办企业要安排几名同志来咱厂里学习,不是啥大事,还不一定分到咱组呢,忙你们的!” 安排完,她冲丁果招了招手,带着她走到旁边,道:“苏副厂长前几天出差,给咱们厂申请了个跟外省几家大食品厂的交流名额,考虑到你对厂里的贡献,给你分了一个,不过你进厂时间短,还没摸全咱厂几个王牌产品的生产流程,我跟主任商量了下,在出发前安排你轮岗学习,尽快熟悉厂里所有产品,不求精通,好歹做到心里有数,出去交流的时候别露了怯。” 这种机会按说一般都会优先考虑厂里当年的先进个人、劳动标兵,再不济也得是入厂多年的老人,手上都有绝活的。而论操作技术,丁果还真没有亮眼的绝活,但胜在脑子聪明,新品研发旁人又比不上她。 厂里的意思是这么有才华的同志理应让她出去长长见识,看看能不能给厂里带来更多的新突破。 丁果自然清楚这是好事儿,忙笑道:“谢谢组长,也谢谢厂里领导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我保证完成任务!” 陈秀芳笑道:“行了,你手里的活交给张杏儿,直接去一车间报道,从那边开始,一车间目前生产的是小麻花、鞋底松饼、鸡蛋糕……” 这次轮岗不仅仅是面包组的生产线,让她在各车间、各组都转一遍,快速了解厂里其他产品。 丁果跟张杏儿做好交接,去了一车间。 她也算厂里名人,新品研发上一人囊括了全部奖项,没排上的那两款产品在市面上卖的一点也不比厂里几个王牌产品差,就算没见过丁果本人,也早就听过她的名字。 节前全力生产月饼时,一车间的生产线也做过那几款新式月饼。 知道她过来轮岗学习,一车间的主任张翠芳表示了热烈欢迎,还笑说,让丁果继续发力,再鼓捣个新糕点出来,让大伙儿跟着长长见识。 一车间的生产任务也不重,倒是正好学习,带她的工人也有耐心教,同时也好奇丁果是怎么琢磨出那几款新品的,时不时问两句,总之,两人有来有往聊的热闹。 在这边待了一下午,丁果换了衣服朝大门口走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裴澈。 丁果小跑着过去,还引起不少认识她的同事的注意,一脸八卦地望了两人一眼,再仔细打量眼裴澈的长相,明天上班摸鱼时有话题聊了。 不用等明天,现在也能聊两句。 “诶诶,小丁找对象了!” “不能吧?上个月我问她她还说没对象,暂时不打算找呢。” “你也说那是上个月了,上个月不打算找,这个月不一定,瞧那孩子的模样,长得可真出息。” “明儿见着问问,瞧着模样不错,还是个当兵的。” “咱们小丁模样就不错,要是找个挫的可亏了。” 几个同事聚集在门口,等丁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走远了,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骑车离开。 丁果还不知道自己被同事八卦了,当然,知道了也不在意,毕竟她也天天八卦别人,这会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探头跟裴澈聊着:“裴澈同志,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中午那个鼓鼓囊囊的包,现在掏空了里面的东西,被裴澈叠的整整齐齐固定在后座上,充当了坐垫。 对这样的细心举动,丁果甚是满意,一高兴说话都不自觉开始夹了。 裴澈正卖力踩着车子,脸上挂着不自觉扬起的笑,微凉的风拂过他鼻尖时都觉得仿佛有股甜味儿,现在听对象说话嗓音温柔,更是觉得这声音仿佛带电,让他从头麻到脚,笑道:“红烧肉、牛肉干、牛肉酱、焖了锅腊肉蒸饭,还炒了两个青菜。” 他微微偏了下头,道:“牛肉干和牛肉酱你留着慢慢吃,还有两块腊肉,是找当地老乡换的。过段时间我自己做些,你尝尝。” 丁果晃着脚,有种奇妙的轻松愉悦,声音含笑:“好!” 两辈子头一回谈恋爱,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但裴澈同志的表现完全能戳到她心巴上,只觉得此刻心情不错,也不拘有没有经验,就顺应心情吧。 心情好说明这恋爱谈的对。 到家后,走进屋子,丁果就闻到了阵阵饭菜香。 她先尝了尝裴澈给她做的用来当零食的牛肉干,居然做了两种口味,五香和麻辣的。 “好吃!” 裴澈笑道:“你留着慢慢吃,下次我做了给你寄过来!” 只是牛肉供应少,能买到的机会不多,可以做些猪肉干。 见丁果更偏爱辣口的,他也记了下来。 两人洗手吃饭,吃到一半,裴澈放下了筷子,斟酌着道:“果果,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情况,你想不想听一听?” 丁果正在吃腊肉蒸饭,腊肉鲜香有嚼劲,米饭融合了腊肉的香味儿,还增加了一点油润的口感,特别好吃。 想着下次她也这么做来试试。 闻言道:“听,你说完我也说一下我家里的情况。” 裴澈道:“我们家从我祖父那一代就是军人,老爷子也还健在,在首都军区任职,我父母都在西北军区,家里姊妹三个,一兄一姐,都已成家,我哥是医生,大嫂是护士,在南方部队医院;我姐跟我姐夫是部队话剧团的,也是军人,在首都。我也是军人,跟我哥嫂在一个部队,目前是团长……” 丁果吃饭的动作顿住了,冷不丁问道:“你认识潘顶峰吗?” 裴澈点头,又有些惊讶:“认识,你也认识潘顶峰?” 丁果没回他,低头戳着米饭,语气自若地问了句:“你们两家熟吗?” 丁果低着头,裴澈看不清她表情,心微微提了提,不知道是熟好,还是不熟好,犹豫两秒,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只是语气透着些不自信,声音都低了低:“一个军区大院,算是知根知底,但我跟潘顶峰关系一般。” 丁果抬头笑了:“那太好了,我跟潘顶峰有仇!” 她也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裴澈家跟潘家居然是一个军区大院的。 刚才她心都提起来了,要是裴澈跟潘顶峰是不错的兄弟哥们,那她要重新考虑这段关系了,主打一个中午开始,傍晚结束! 裴澈眉峰透出不易察觉的冷厉,脱口问道:“那孙子怎么惹你了?” 从这称呼,丁果知道裴澈跟她是一路人,笑容灿烂地道:“你吃着,我慢慢跟你讲,说这之前先跟你说说我家的情况。” “好!”裴澈低头扒饭。 丁果吃的差不多了,她看裴澈吃,觉得赏心悦目,自己以手撑着脸颊,慢悠悠地道:“我那对父母与我来说是有血缘关系的后爸后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0节 裴澈吃饭的动作顿住,抬头看过来,严肃的桃花眼中已经布满了心疼:“果果!” 下午来这小院,观察了下院子里的生活痕迹,裴澈也并未多想,以为这里类似于家里老宅,或者家里住房紧张,丁果搬出来独住,并未想过她跟家里的关系问题。 丁果摆摆手:“没事,我已经不在意了,是真的不在意。”她继续道,“连我算上,一家八口,我是老大,有个双胞胎弟弟,下头还有两弟两妹,大妹不是亲生的,当年……” 她简略讲了下原身的经过,连带着她跟家里的矛盾来源,最后道:“本来这件事上只是我跟家里的矛盾,但潘顶峰趾高气昂的来找我谈判,让我 为了成全他跟丁念君,假装嫁给他大哥,一年后离婚,再给我一些补偿,我没同意。” 裴澈突然想到一事儿:“你是不是举报过潘顶峰?” 丁果点头:“你听说的?” 裴澈笑了下:“潘顶峰找过我,在你从首都离开不久,他让我帮忙,我没同意。” 那孙子还贬低了丁果,真是个不实诚的家伙。 丁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但她很满意裴澈的拒绝,只是略有苦恼地道:“没想到你们家跟潘家认识,可是我现在把潘家得罪死了,你这边……” “果果,我跟你是一边的,你不用有这方面的顾虑,两家虽是旧时但关系平淡,直接翻脸都无所谓。”裴澈忙道,“那就是个外人!” 丁果满意地微微勾唇:“那就好。” 至于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她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一是谈恋爱并不代表能结婚;二是真走到结婚这一步,也应由裴澈去解决,如果他说服不了他的家人,或者他家人有这方面的歧视,她当然也不会去受那个气。 “果果,中午那位公安同志说的齐光明……” 既然都聊到这儿了,丁果也就不用分上中下讲了,索性把自己跟潘顶峰的后续矛盾以及齐光明如今的下场都说了下,最后再次重申:“所以,我跟潘顶峰是死敌,矛盾永远都不会化解的那种,不管谁来说项。” 裴澈不再掩饰眼底的冷厉:“为什么要化解?” 化也是把潘顶峰火化。 第80章 丁果当时就想查查,但没想到真查…… 丁果很满意裴澈的反应和表现,不过婉拒了裴澈想要插手帮忙的提议。 她帮肖海峰那边问出了那么多线索,想看看肖海峰能不能把这些线索都利用起来。 也想看看肖海峰能不能顶住潘家那边的压力。 再则,两人刚确定关系,未来的事还不确定,她不想这时候把裴澈牵扯进来。 裴澈换了个提议:“这样吧果果,我不直接插手,只搜集些潘家的资料给你,兴许你这边能用得上呢。” 丁果想了想,没再拒绝。 吃过晚饭,两人出去看电影。 丁果穿过来后还没进过这时候的电影院。 裴澈四下打量一眼,大步走向角落,精准找到偷偷在附近卖瓜子的人,买了两包瓜子,又从卖票的旁边的柜台那里买了两瓶汽水。 这时候喝汽水有点凉了,但他考虑到吃瓜子口干,总得有点喝的。 两人检票入了场。 看惯了后世那种装潢精美,高档座椅的电影院,这年代的电影院装修不是一般的简单。 不过再对比一下后世电影票和此时电影票的价格,丁果又释然了。 电影院人不多,播放设备也是只在老电影、年代电视机里见过的老式放映机,丁果还好奇地往后张望了好几眼。 电影开始了,是一部战争片。 丁果吃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 裴澈在旁边心不在焉,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咔吧咔吧磕瓜子的声音十分清脆,合着他的心跳,急促而热烈。昏暗的光线中,他专注剥着瓜子,剥了一小堆,给丁果递了过去。 丁果:“你也吃啊!” 裴澈声音暗哑:“你吃!” 有人服务,丁果乐得享受,吃了些瓜子,觉得口干,旁边就递过来一瓶汽水。 橘子味的汽水清新甘甜,丁果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正要继续看电影,旁边传来裴澈的声音:“果果,明早我就走了。” 明早就走了,对象眼里只有电影。 他刚刚统计了,丁果就接瓜子和汽水的时候望了他一眼,虽然黑咕隆咚的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出来,是莫得感情的一眼,心塞塞。 丁果这才想起来,确定关系刚半天多的对象明早就离开了。 这会儿一品味,发现裴澈语气里透着些不舍。 丁果转头,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勉强看清旁边人的脸部轮廓,待适应了光线,她就看见了裴澈的眼睛,视线斟酌而热烈,像能释放温度一样,灼的人不由一烫,她收回目光,小声问道:“那你想干嘛?” 难道想耍流氓? 也不是不行,但她又吃瓜子又喝汽水的,太不清爽了。 不行不行,今晚绝对不能耍流氓,不然以后裴澈同志回忆起来,都是瓜子橘子汽水混杂的味儿,太不美好了。 正想着,她的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攥的紧紧的,生怕她甩开的样子。 丁果:……哦,就这啊! 她淡定了。 旁边的裴澈却不淡定,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提心吊胆的,生怕果果把他甩开,再骂他一声‘流氓’。 等了几秒,见丁果没反应,刚准备调整下姿势重新握住,就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动了动,几根手指穿进他的指缝之间,来了个十指交扣。 裴澈还略有点紧张的心情瞬间起飞了,感觉眼前有泡泡在冒,嘴角不自觉缓缓上扬,带着浓浓笑意的桃花眼失神地望着前方,没有聚焦。 丁果牵住旁边男人的手,单手摸着瓜子磕,一点不耽误吃。 一场电影看完,裴澈完全不知道演了啥。 丁果吃了大半包瓜子,喝了两瓶汽水,出来的时候打了个饱嗝。 随着人群往外走,两人就松了手,怕被红袖章抓住教育。 回家的路上两人没再骑车,裴澈推着车,两人并肩走着。 “我今年的年假还没休,过段时间休假,我来这边多待些日子。”裴澈万分不舍,道。 丁果轻轻叹气。 刚体验了下有对象的感觉,对象就要飞了。 她都想把人拉进空间,多谈几个小时的恋爱。 “果果,能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吗?我放钱包里。” 之前见过不少战友钱包里放对象的照片,他现在有对象了,也要这么做。 丁果:“没有现成的,等我照了给你寄过去。” “好!” 裴澈见前后没人,又牵上丁果的手。 到家门口,裴澈帮着把车子推进去,他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丁果:“你等一下。” 她回屋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两斤鸡蛋糕,两包饼干,还有些她自己做的地瓜条,面包干倒是吃完了。 最后,拿了个军用水壶给裴澈灌了壶井水。 水壶这玩意儿她不缺,从系统商城买不用票。 “面包干吃完了,还有点地瓜条,你拿着当零食吃,鸡蛋糕和饼干明早当早饭吃,还有这凉开水,记得喝。” 裴澈心头热热的,丁果说一句,他点一下头,眼底满是不舍。 但考虑到丁果明天还得上班,再不舍也得走了。 他接过东西,临走前突然转身抱了丁果一下,快速松开,叮嘱道:“你关好门,等我给你写信。” 丁果好笑地重新将人抱住:“连一秒都不到的拥抱不算拥抱。” 刚才都没感受到这男人劲瘦的腰身。 这会儿重新抱住,才发现这人硬邦邦的,应该有肌肉。 但从外面看着不像肌肉男,身材不魁梧,加上脸白,很难把他跟肌肉男联系起来,但这一抱,丁果确定是有料的。 裴澈不妨还有这样的惊喜,他心跳如鼓,重新把人抱在怀里,想用力,又怕把人弄疼,可这么浅浅抱着,又觉得有点‘不解渴’,不等他纠结完,丁果松开了他,后退一步,道:“路上注意安全!” 裴澈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轻轻点了点头,再次叮嘱一番,转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丁果扒着门,看他一步三回头,直到漆黑的巷道淹没了他的身影,她仿佛还看到那个模糊的影子转身朝她挥了下手。 丁果轻笑着把门关好,脚步轻快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这个时间裴澈估计已经在车上了。 去跟大部队汇合的火车上,裴澈吃着香甜的蛋糕,眼角尽是温柔缱绻的笑意,不过这笑意随即化为苦涩。 丁果同志答应他了,但两人只相处了半天不到。 谈对象是甜的,分开是苦的。 裴澈将杯子里的小半壶水喝完,珍重地将这个水壶挂在了身上,四舍五入,也算对象送他的礼物了。 接下来的日子,丁果依旧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在别的车间轮转学习。 唯一不同的是她去照相馆拍了张照片,给裴澈寄了过去。 等他完成任务回到驻地,第一时间就能拿到信。 其他,有对象跟没对象差别不大。 肖海峰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传来,丁果也不急,齐光明一定会推翻口供,不会提供详细线索,肖海峰的调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没想到三天后,肖红给她带来另一则消息。 “丁果姐,我真是太想不明白了,那明明是你亲爸妈,却让你下乡,转头花钱帮丁念君买工作名额。”肖红拿到她叔调查的那些资料,看着都替丁果心疼。 丁念君上学时学习成绩不错,却不是最冒尖的,比她学习好的也有,多少有点能力,可凭借考试能直接当上干事,没点门路还真走不通。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1节 家里只说是丁念君凭能力考进去的,但肖海峰打听到的资料上显示,岳红梅当时私下给纺织厂某领导塞了五百块钱,提前拿到考试内容,考了个高分。 也就丁念君本身的能力不算拉胯,能胜任那份工作,只是却并不出彩,一直没做出什么亮眼的成绩。 按书里剧情,结婚后就搬去了首都,潘家也将她调到了首都纺织厂,因为有私下倒卖布匹的经验,尝到了赚钱的甜头,所以等改开开始后,她倒是坐上了这辆高速。 潘顶峰也不喜朝九晚五的工作,他志不在此,便也辞了工作跟着一起下海,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真大胆啊!” 真舍得啊! 丁果替原身悲哀。 丁果当时就想查查有没有隐藏剧情,没想还真查出了惊喜。 同时有些意外,齐光明这个案子能让肖海峰忙到脚打后脑勺,她以为肖叔应该没时间分心自己托付他的事,临时忘了都有可能,没想到人家不但记着,还在百忙之中抽空帮她调查了,心情有些复杂。 “替我谢谢你叔!” 丁果请肖红吃饭,肖红这回说啥也不去国营饭店了,道:“去你们食堂吧丁果姐,我还没见过你们厂食堂长啥样呢。” 肖红这次过来还给她拿了一兜苹果。 丁果知道肖红想帮她省钱,笑道:“食堂的饭可没国营饭店做的好吃。” “吃饱就行,哪能顿顿吃好的。” 肖红挽住丁果的胳膊,将她往厂里拽。 丁果过去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带着她往厂食堂走。 路上,肖红轻声说了下齐光明案子的进展:“齐光明不是打死一个姑娘么?我叔安排人去那人老家调查了,还没回来。也找上了当年跟齐光明竞争的那位,但那人好像被打压怕了,什么也不肯说,我叔还在做他的思想工作。说其他的事情也都在进展中,只是没那么快,让你耐心等等。然后就是这几天上头不断的有电话打过来,应该是想让我叔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你叔顶的压力应该小不了,让你叔注意安全。”丁果严肃道,“我担心有些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不知道肖海峰撑不撑的住。 肖红点点头:“我会转告我叔的,我叔还让你注意安全呢。”她看看左右,继续压低声音道,“我叔说他从记账本上查到了一些东西,齐光明居然用了摩斯密码,我叔发现端倪了,那本子的内容,大有问题。” 但具体是啥,肖海峰没跟侄女说,只让她提醒丁果一声,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让丁果也注意安全。 第81章 二合一 能让齐光明用摩斯密码记录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丁果想到某种可能,低声道:“间谍?” 如果齐光明是间谍,哪怕潘家没参与其中,也得脱层皮了。 对于丁果的猜测,肖红并没有大惊小怪,只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叔没提。” 丁果虽然心里痒痒的,但也很清楚,如果真是这方面的问题,后续肖海峰应该不会跟他们透漏。 同样,若真是这个方向的情况,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反正有肖海峰这样的专业人员,甭管是啥端倪,人家自有办法处理。 倒是帮她查到的丁念君的这份资料,肖海峰让侄女转述,由丁果自己拿主意。 “你想怎么处理?要是想马上处理,革委会会正式上门调查。” 丁果问道:“这个叫宋博学的人怎么样?” 要是调查这件事,就会把这个叫宋博学的人牵扯进来,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给自己多树立个仇人有什么好处? 但转念一想,这话她也是多余问,为了不下乡,私下里想尽办法帮子女买工作的应该不在少数,但这个宋博学是直接卖考题,意义有点不一样。 这事跟丁大勇被辞退那事儿不同,那次是对他们造成了直接的伤害,不然人家收不收受贿赂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去抓贪污犯。 “不清楚,等我回去问问我叔。” 丁果点头:“你叔再加个案子能忙得过来吗?” 肖红:“忙得过来,他老人家现在劲头可足了,多少年都没见他有这样的积极性了。” 丁果失笑,她道:“让我想想。” 她得先了解一下丁念君跟潘顶峰的进展,不知道后来他们有没有续上提亲的话题,这事是怎么定的。 丁果怕这节点上丁念君若再出点事,潘家会拿枪逼潘顶峰跟丁念君分手。 他俩分手可不行啊,这不是丁果想看见的。 毕竟从提亲时的情况就能看出潘家对丁念君应该不满到了极点。 也再次偏离书里剧情了,偏的还挺远。 上门提亲的时间书里具体没写,但绝对不是中秋节;再就是书里虽然把原主送去首都,成功嫁给潘顶峰他大哥,但潘家依然看不上丁家,除了门户之见,还看不上丁家卖女的行径,简直就是又当又立。 可再看不上,提亲时也安排了有头有脸的人物跟着过来充门面,潘母还跟着过来走了一趟,潘父没来。 受她穿书影响,再加上那两封举报信,潘家哪儿还会给丁家面子? 想到这里,丁果还感叹男女主感情线的威力,丁念君都被潘家厌恶到这程度了,居然都没把那俩拆散,还退了一步,答应了这门婚事。 可见即使不牺牲原主,男女主也有机会走到最后的。 扯远了,综上所述,她大胆猜测一下,男女主的关系被动岌岌可危,如果这时候丁念君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恐怕潘家真要用非常手段来棒打鸳鸯了。 所以,在两人扯证结婚前,女主工作来源不正的事最好别曝光出来。 换个角度想,男女主成功绑定了,女主再被调查,那就是顺便扇了潘家一耳光,还是贼响的那种,可见以后女主在潘家的日子会有多精彩了。 所以眼下不光不能曝出来,还得期盼男女主感情线进展顺利,早点领证锁死。 最好老丁家这段时间也和和美美的,千万别出什么丑闻。 说了这么多,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丁果道:“这事先往后搁一搁,到时候如果需要肖叔帮忙,我再登门拜访,麻烦肖叔帮我。” “你这话可太客气了。”两人挽着胳膊进了食堂,肖红道,“我叔说你是他的贵人呢,这点事算什么帮忙?” 她叔下了很大决心,务必要将齐光明的案子办的漂亮,这事办好了,她叔往上走的可能性很大。 还有个事她现在不好跟丁果讲,就是她叔想脱离革委会进政府单位,谋个真真正正给老百姓办事的职位。 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只能先按下,等以后再说。 晚上天黑以后,丁果就回了趟钢厂家属院,她没走正门,娴熟地绕家属院一周,找了个不错的角落,把自行车收进空间,轻松翻墙而入,摸到丁家附近隐藏好,开启小音箱收声,她闪身进了空间。 如果丁念君的婚事定下来,丁家必然会讨论这个话题,只是没想到没听到讨论丁念君的亲事,倒是听到了丁建国要结婚的消息。 嗯,不奇怪,这年头今儿相亲明天领证的都有,但丁建国急什么? 又听了两句,丁 果笑了。 原来是岳红梅觉得家里最近霉运太盛,想办场喜事来冲冲喜,改善改善家里的气运。 这也就幸亏是在家里谈,这但凡要是让外头人听见一两句,一个搞封建迷信的帽子跑不了。 让丁果无语的是,岳红梅就这么大喇喇把想法说出来,而丁建国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同意的原因不为别的,提提气运,让丁念君跟潘顶峰的婚事顺利进行,可别再出幺蛾子了。 丁果:…… 知道岳红梅离谱,但没想到这么离谱。 知道丁建国蠢,但没想到他这么蠢。 拿他的婚事冲喜给丁念君长气运,他居然磕巴都没打一个就同意了,不愧是被岳红梅洗脑洗出来的提线木偶。 不知道陆晓梅知道结婚的原因心里会怎么想。 当然,丁果这次是不会搞破坏的,她祝福。 她有点奇怪,丁志钢居然没反驳? 哦不对,她好像没听见丁志钢的声音,这厮不在家? “只是家里这房子太紧张,结婚前应该找不着合适的房子,但你下班后也出去转转,碰碰运气,真遇上了就租过来,到时候你们小两口搬过去住。”岳红梅道,“一时找不着就临时先在家里住着,但把这事跟晓梅说清楚,也是咱家的一个态度。” “行,明天中午我就跟晓梅说。” 小音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岳红梅给丁建国拿了钱和票:“这钱和布票你拿着,租房,再给晓梅买身衣服,结婚原由别让晓梅知道,跟你爸也别说……” 丁志钢还真没在家,估计是在厂里值班。 “知道了妈,念君那边呢?布票和钱给她攒了好吗?她过两天去首都跟顶峰领证,可不能穿的太寒酸了,还有月底的婚礼……” 丁果高兴地摸了把瓜子磕着,这不就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嘛。 心里忍不住感慨,中秋那天闹成那样,他们都还把亲事谈了,也不知道当时气氛和谐否,喜庆否? 不过丁建国要冲喜,那只能结在丁念君前头,还真是急迫啊。 她准备离开,但小音箱里传来的声音突然提到了她的某个代号,丁果又顿住了。 “那搅家精的房子也不知道从哪儿租的,明天我过去问问,不行跟她说说,让她先把房子腾出来给你们结婚住,她搬回来。” 丁建国:“大勇应该跟她住那边吧?” 岳红梅冷笑:“你管他?他不是有工作了吗,让他申请宿舍去。” 丁建国有些沉默,他知道他妈是在说气话。 宿舍哪儿那么好申请啊,丁建国还是正式工呢,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能申请到宿舍。 丁建国岔开话题:“妈你知道他去哪个单位了?” 岳红梅:“不知道,爱去哪去哪。反正咱家门不幸,出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那搅家精她能管你三叔家的堂弟,却不管自己亲弟弟,明天妈找她去。” 丁建国沉默片刻,道:“先问问大姐租的房子大不大,要是够宽敞,大姐又实在不愿意搬回来,那就匀我们一间,要是大勇没地方住…不行让大勇搬来家里,跟建设他们住一屋。” 岳红梅当然不乐意,不高兴道:“你甭操心这个了。” 丁果气笑了,一个敢提,一个敢应。 “耗子,你们那诅咒道具啥时候能研究出来?” 说好了研究出来会给她一个的,但要不能用在她想用的节点上,爽感可就大打折扣了。 系统:“不知道呢宿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2节 又听了会儿,实在没啥有用信息了,丁果原路返回,回家进空间,洗澡洗衣服,出来睡觉。 现在的温度盖条薄被子睡觉倒是正舒服,不过夜里觉得冷,外头下雨了,丁果从商城买了条毛毯加盖上,才觉得暖和了点儿。 早上起来雨停了,但气温骤降,丁果很自觉的穿上了秋衣秋裤,秋衣外面穿了件粗格子长袖衬衣,外头又套了件褂子,主打一个坚决不能冻着。 上午,正在一车间吃烤坏的鸡蛋糕,有人喊她,说外头有人找。 丁果笑眯眯道了谢,慢条斯理地吃完手里没成型的鸡蛋糕,又磨蹭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慢悠悠朝门口走去。 外头,岳红梅冻的清鼻涕都出来了,看见丁果出来,张嘴就想骂,不等她开口,丁果先发制人:“怎么这个点过来?车间里正忙呢,有事快说。” 岳红梅:…… 她忍了忍,道:“带我去看看你租那房子,建国要结婚了,家里情况你也知道,隔不出小两口住的地方,你先把你租的那房子给建国住段时间,等他们找到房子搬出去你再搬回去。” 话是这么说,可住进去了哪儿还有搬走的道理? 丁果诧异的表情做的十分自然:“这婚是非结不可吗?都没有住的地方,急急忙忙结什么婚啊?” 岳红梅一噎,道:“这你就甭管了,你住哪儿?” “那房子我早退了,现在住厂里宿舍。” 要不是最近特别希望老丁家和平顺遂,她真懒得这么温和地应付。 哎,在恨不能老丁家麻溜倒大霉的时候学会了祝福,她可真够累的。 岳红梅自然是不信的,一脸狐疑地问道:“那丁大勇住哪儿?” 丁大勇总不能一进单位就能申请到宿舍吧? 丁果笑道:“你问丁大勇去,不过他应该不会告诉你,告诉你危险系数太大。” “我不信你住宿舍,你带我去看看。” 丁果冷笑:“岳红梅同志,我两天没回去掀家里桌子,是不是觉得我软弱好欺了?我宿舍你想看就看,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岳红梅来时已经打定主意,势必要让丁果把房子让出来,不然她就找食品厂领导。 现在丁果有单位,也就有了约束,自己可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就不信丁果不怕。 她冷笑道:“行啊,那咱们就找你领导说说去,你忤逆不孝……” 丁果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来来来,我带你去找我直属领导,赶紧的,带你找到人我还得回去干活呢。” 丁果这么干脆,岳红梅反而拿捏不定了。 “走啊,我带你进去。”丁果笑道,“正好跟我们厂领导说说咱家那些事,让你跟丁志钢在我们食品厂出出名,还有你二儿子偷厂里东西被辞退的事咱也当笑话给大伙儿讲讲。哦,还有啊,我要是心里不痛快了,丁建国这婚也结不痛快,丁念君的婚也甭想结痛快了。” 岳红梅以为她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但她忘了她还有好多鞋呢,件件都是她在意的。 岳红梅气红了眼:“你,你可真是没良心,建国那是你亲弟弟。” “是,我良心都被你们吃了!还有,这亲弟弟我宁愿没有。” 岳红梅:…… 下午下班时,丁果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 她都忍不住想笑了。 把车子往路边一停,转身朝后看去,等了片刻,丁建国鬼鬼祟祟从一棵树后面露了出来,讪讪道:“大姐!” 丁果冲他勾勾手:“滚过来!” 丁建国根本不敢过去,不但不敢,还飞快调转车头,仓皇逃窜。 丁果翻了个白眼,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少挨了一顿揍。 丁建国回到家,岳红梅忙凑上来问:“你没去跟着那搅家精?” 上午她从食品厂离开,就去了食品厂宿舍区打听一圈,知道丁果没住宿舍,目前也没有空余的宿舍能申请,她就知道丁果骗她了,之后就去了丁建国单位,让他下午早点去食品厂门口盯着,跟着丁果看她到底住哪儿。 丁建国摸了把头上的汗,道:“她发现我了,我怕跟上去她打我,就回来了。” 岳红梅气结,有些无语这大儿子的木讷:“你不会跟上去跟她说你要结婚的事,有正事找她,她还能动手?” 丁建国当时一慌,哪儿能想到这个,掉头就走了,这会儿后悔也晚了。 丁志钢今晚上下班回来了,听娘俩聊天,诧异道:“跟着丁果干啥?” 岳红梅没好气道:“还能干啥?建国要结婚,可你看这 家里咋住?总不能结了婚连媳妇一起还跟建设、建党住一屋吧?” 丁志钢其实不赞同儿子这么匆忙结婚,但儿子非要结,妻子也支持,那就只能把丁香的房间匀出来,道:“让丁香先跟我们住一屋,念君反正现在也不回来住,那屋子给建国结婚用。” 岳红梅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她还不死心,还是惦记着丁果租的那房子。 她是不死心,去同学家做作业回来的丁香是心死了。 虽然丁香年龄不大,但她对自己那间卧室有十足的归属感,尤其丁果搬走,念君姐又几乎不回来住,她自己住一间屋别提多舒服,同学们都羡慕她。现在让她为了大哥结婚搬去跟父母同住,她觉得天都要塌了,死活不同意,又哭又闹,哄不好的那种。 最后岳红梅实在被闹的受不了,耐心到了顶点,啪一个巴掌甩过去,世界清净了。 但也只清净了几秒,丁香就爆发了,连哭带喊,家里屋顶差点没被掀翻。 最后呜呜咽咽地哭声中,她把岳红梅让大儿子结婚的真正用意给抖搂出来了,丁志钢惊愕,岳红梅惊慌,很快,丁家又爆发了一轮新的鸡飞狗跳。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丁志钢之前第一次将巴掌甩在岳红梅脸上时,只有愧疚、后悔和心疼,如今再动手,他只有失去理智的愤怒。 虽然他不信那些牛鬼蛇神,但岳红梅让亲儿子结婚冲喜给丁念君的结婚带气运这想法深深戳痛了他的心。 那个男人的孩子就这么重要?重要到把他亲女儿送回乡下,弄的现在父女如仇人;重要到拿他亲儿子的婚事当、当什么…他形容不上来,总之他接受不了大儿子结婚只是为了给家里冲喜,给丁念君月底的婚事改运这操作。 丁建国和丁建设忙上前拉住他们爹,岳红梅捂着被打肿的脸坐在沙发上哭喊:“你打,你打死我好了。” 她没想到那天晚上说话竟然让香香听了去,还吼了出来。 看着目眦欲裂的丁志钢,岳红梅心头也是发颤,但她现在顾不上了,家里最近霉运缠身,君君和顶峰这俩苦命的孩子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她是真怕又出啥岔子啊。 丁志钢眼眶发红,死死地瞪着岳红梅,然后闷吼一声,反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爸——”几个孩子又怕又慌,赶忙拦着。 转头看着旁边的大儿子,丁志钢又重重扇了丁建国一巴掌:“糊涂,你糊涂,你妈胡闹你就由着她胡闹!” 他捂着脸蹲了下去,呜呜咽咽地哭。 也怨他,也怨他啊,要不是他纵容岳红梅,也不会由着岳红梅给家里几个孩子灌输要以丁念君为尊的思想,也不至于让家里几个孩子都成了丁念君的狗腿子。 他脑子里想起了大女儿的话。 要是哪天有需要为了丁念君牺牲其他人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卖其他亲儿子、亲女儿。 当时以为大女儿在气头上讽刺他们,可现在想想…岳红梅如今这做法,虽是虚无的封建迷信,可跟卖儿子也没啥区别啊! 他虽不信那些牛鬼蛇神,但就是让人心里不舒服,他憋屈啊! 如今改正这些孩子的思想还来得及吗? 丁果还不知道她想维护的老丁家的和平喜乐,被小老六给破坏了。 此时看着后台暴涨的数据,疯狂滚动的面板,纳闷嘟囔:“不就是不让房子吗,怎么把这家人憋屈难受成这样了?” 第二天中午,她在厂门口见到了一脸颓色的丁志钢。 从中秋到现在也就几天没见,小绿头龟仿佛老了十岁。 丁果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烦。 为了那两对新人能顺利锁死,她昨天就很忍耐了,耐心不多,快用完了,冷声道:“有话快说,要是敢打我房子的主意免开尊口,要是拿我工作来威胁我,呵呵,我只有一个工作,你们家可有四个呢,闹起来看谁亏。” 丁志钢望着满脸仇恨的大女儿,只觉得心里凄苦。 他昨晚想了一宿,发现这个家里只有大女儿是最清醒的,其他几个孩子都让岳红梅教歪了。如今看来,也只有把大女儿请回去坐镇,管管弟弟妹妹,把他们的思想掰回来。 “丁果,爸知道爸对不起你……” “打住,迟来的道歉比草贱,有事说事。” 小绿头龟为了儿子婚房的事,连感情牌都要打起来了?她不接受! 但丁果这次真揣摩错了,当丁志钢磕磕巴巴说完他来的目的时,丁果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听。 “是你发烧了还是我发烧了?我为什么要去接你们家的烂摊子?” 丁志钢痛苦地看着大女儿仇视的表情,一阵钻心的痛:“丁果,他们都是你亲弟弟亲妹妹,只是这些年让你妈教糊涂了。” 丁果冷笑:“那这些年你干什么去了?忙着吃屎吗?孩子是你跟岳红梅两人的孩子,不是单属于岳红梅的,也不是单属于你的,岳红梅教孩子你为什么不教,那时候你在哪里?小孩子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也没有?我以为这些年你也就没对我尽过当父亲的责任,没想到对其他孩子你也没有啊,那你这这个爹当的可真失败。” “既然失败了,那你就弥补啊,重新去管教啊,别想着你的孩子们前有岳红梅替你管,你嫌她管歪了,再扔给我,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倒是轻松。” 丁志钢本来以为这趟过来是胜券在握,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所在,丁果又是对岳红梅和丁念君意见最大的那个,应该很乐意接这个差事,把建国他们几个的思想掰回来。 在他看来,丁果应该还是很希望建国他们跟她亲近的,毕竟是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姐弟。 可大女儿这一番话,却字字句句说的他无地自容,张着嘴半晌都没反应,脑瓜嗡嗡的。 丁果痛快完了嘴,就没再理会冷声的绿头龟,转身回了厂里。 哎,真没想到小老六雄起了。 看来老丁家真是命中注定不能团结啊,跟团结这俩字犯冲。 第82章 二合一 小老六雄起一场,但以失败告终。 小屁孩终归没拧过父母的巴掌。 而老丁同志则是没拧过大儿子的愚蠢,因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结婚的事丁建国就已经跟陆晓梅家里说好了,难道要出尔反尔? 所以,三天后,老丁家上门提亲,给了两百彩礼,还买了三转一响,第四天两人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酒席定在周日。 丁志钢心里极为不舒服,为了大儿子的幸福,他还封建迷信了一回,郑重其事地让儿子和岳红梅一起庄严的宣誓,结婚就是结婚,不存在什么冲喜。 岳红梅也不敢再反驳什么,嘴上痛痛快快的应承,但心里怎么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3节 丁香哭哭唧唧地搬去了父母屋里,在旁边搭了张小床,中间拉了根绳子,隔了层布帘。 岳红梅的意思是不请丁果,怕她闹事,可是丁志钢态度很坚决,丁果是他的女儿,家里办喜事,养女都能回来,他亲女儿为什么不能回来? 岳红梅无话,这是她腰杆不直的地方,但丁志钢三番五次用这事来羞辱她,下她的面子,她也越来越不耐烦了,心里像压着一团火,就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窝憋的难受。 有吃席的机会,丁果当然不会推辞,她还送了一 对手帕,真金白银地送祝福啊。 甚至为了老丁家的平安喜乐,她还使用血脉压制,死死压着小老六,不让她作妖,没见小老六望着丁建国和新出炉的嫂嫂眼睛都要喷火了吗? 可别给老丁家添堵啊,现在她可不希望老丁家有什么意外发生。 丁志钢见状,非常欣慰,以为自己那天说的话大女儿听心里去了,本想趁机再说两句拉近关系,但想到大女儿说的那番话,又是一阵臊的慌,不敢再说让她回来管教弟弟妹妹的话,倒是问了句大勇为什么没来。 因为结婚匆忙,时间太赶,他都没通知老家那边。 丁果歪了歪嘴:“加班,忙着呢!” 丁志钢张了好几次口,很想问问侄子在哪儿工作,但想想岳红梅办的那些事,到底没问出来。 因为新娘子是丁念君介绍的,还是好友,所以丁果也没往前凑,专注搂席,吃了个肚子滚圆,倒是丁念君热络的张罗,带着几个厂里的同事嘻嘻哈哈闹了一通。 潘顶峰虽然没来,但是托丁念君送了对暖瓶。 他最近腾不开身,人都瘦了好几圈。 齐光明的事比他们之前打听到的还要严重,听说他吐露了一些东西,如今他们家头顶仿佛悬了把剑,令人坐立不安。 若仅仅只有跟齐光明之间有些礼品往来,将这些年齐光明送来的东西主动上交,缺失的物件用钱票补齐,并主动写份检查,一定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可眼下最棘手的是,丰宁那边居然查出了齐光明当年冒领军功的事。 那事是老爷子帮着摆平的,虽说老爷子已经去了,可那件案子翻起来,对他们潘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更别说还有齐光明当年犯的那件人命官司,据他所知,这件事也有人开始重新调查了。 其中也有老爷子的手笔。 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当年那几个竞争对手被下放的原由也查了出来。 潘父这几天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去压,可家里实力再强也做不到只手遮天。 潘家也不是没有对家,一旦让对家察觉到什么,必然会插一手,那么他们潘家面临的麻烦将不敢想象。 望着父亲憔悴的面容,潘顶峰平生头一次生出悔意,他后悔了,不该让齐叔帮着对付丁果。 父亲查出了些蛛丝马迹,齐光明落网,就是丁果的报复,这都是他惹出来的啊。 潘顶峰还是不解:“爸,你说的那个肖海峰有个侄女叫肖红,她是建国的前对象,应该是恨死了丁家人,怎么可能帮丁果从中牵线?” 潘父冷笑,这个儿子在这方面还真不是一般的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潘顶峰心头一震,一脸不可置信。 丁果视丁家为仇人?怎么可能! 不不不,是视他为仇人吧,自己是念君的对象,念君又是肖红前对象放在心尖尖上的妹妹,所以丁果想借扳倒丁叔来打自己的脸,肖红自然不会排斥。 这么一想就合理了! 但他还是觉得丁果这个人太冷血了,不光对念君冷血,对建国也冷血,居然会跟甩了自己弟弟的女人合作。 太可怕了! “所以,是她求肖海峰帮忙,可肖海峰怎么有这么大能量。” 要是肖海峰有这个本事,齐光明那些事早挖出来了。 家里也打听了那个叫肖海峰的,算是齐光明的老对手,这样的对手,不可能一直没查过齐光明的事,总不能早就查了出来,一直攒到现在才拿出来吧? 潘父摇摇头,他也疑惑,这方面查到的东西不多,但他很疲惫,目光沉沉地望着儿子:“丁家那个姑娘,你非娶不可么?” 潘顶峰沉默着移开了视线,态度不言而喻。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况且就算跟念君分开,也挽回不了眼下这个局面。 最关键的是,他跟念君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让他怎么放的下。 潘父闭上眼,遮住眼底浓浓的失望。 都是这个儿子惹出来的啊,可他有什么办法?拢共就两个儿子,一个因为幼年高烧,烧坏了脑子,好在二儿子还算出息,本是他一辈子的指望,谁知,坏了在一个女人身上。 如今家里风雨飘摇,儿子竟然还有心情打了报告结婚,那姑娘过两天就会过来领证。 也罢,遂了他这桩心愿吧。 说起这些事的根源都是儿子在婚事上的坚持和他们反对造成的。 若一开始家里就顺着儿子,没给他设坎,没提那个条件,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 潘父疲惫地搓了把脸。 潘顶峰也很难受,很懊悔自己的冲动,母亲已经好几天不跟他说话了,父亲这边…如果不是因为还有齐光明的案子需要讨论,大约也会将他当成空气吧。 丰宁这边,丁果搂完席挺着吃撑的肚子走了,看的岳红梅牙痒痒,可今天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她又不敢去惹丁果,怕她发疯,只能窝憋着嘀咕了几句。 陆晓梅也很不高兴,她知道丁果跟丁建国关系不好,但没想到关系这么不好,好歹亲弟弟结婚,她居然就送了一对手帕。 还有住房的事,她听念君说了,丁果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想想也知道住的很舒服。 别看家里给他们小两口腾出了一间屋子,为此还惹得小姑子不高兴,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逼仄的小房间,是用木板隔的,稍微有点动静隔壁的两个小叔子就能听见。 她还想等忙完了过去跟丁果说说话,打听打听她租那套房子的事呢,刚送走几个同事,一转头丁果也不见了。 信息传递员肖红又来传话,带来最新的调查进展。 “丁果姐,有新瓜!”肖红进门后车子没支好就忍不住分享。 丁果一听也来了精神,忙把人让进屋,给肖红沏了一缸子白糖水,并把瓜子摆了出来:“啥新瓜?” ‘瓜’这个说法肖红还是从丁果这里听来的,现在她也热衷吃瓜。 “齐光明跟他那个大舅子真是一丘之貉,不过孙树招的爱人似乎清楚他在外头有相好的,但娘家没依仗,只能忍气吞声。齐光明在外面也有相好的,还生了两个私生子,可孙家有实力,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所以平时特别小心谨慎,瞒的死死的,我叔刚查出来。” 齐光明跟他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一直没再怀上,齐光明思想传统,一直想要儿子,随着他位置水涨船高之后,便逐渐胆子大了起来。 他另一个小家甚至都不在丰宁,而是在隔壁高旺市,可见有多谨慎。 他老丈人那边本来还在帮他奔走,知道这事后就把齐光明放弃了! 丁果瞠目结舌:“这大叔精力可真充沛,不光要忙工作,还要管黑市,还抽空忙闲找了个小的生了俩儿子。” “可说呢,我叔查到的时候都惊呆了,一个劲的反思自己不够敏锐,人家儿子都生俩了,他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简直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也是齐光明隐藏的好。 丁果心里默默腹诽,要不然你叔上辈子让人收拾了呢。 肖红嫌弃地吐槽了自家亲叔叔几句,说起其他进展:“潘家那边一直在找人施压,针对齐光明那几桩案子,有的涉及到了军中,我叔的人脉关系使不上力,所以进展并不顺利。不过我叔倒是查到了当年跟潘家有过节的人,正在积极联系,希望能跟对方合作。” “齐光明杀人的事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翻案,潘家应该给当地施压了,当地不太配合。最气人的是被杀的那姑娘的家人不认这桩案子,要么是潘家许了好处,要么是被威胁了,只能继续调查和做思想工作。” 丁果冷笑:“潘家压的越厉害,反弹的时候伤的越重。” 肖红点头:“我叔也这么觉得,潘家这时候死死压着并不是明智之举。哦对了,也有好消息。就是齐光明当年帮着收拾了 几个潘顶峰父亲的竞争对手,有两个联系上了,我叔在想办法帮他们翻案,这两家之前也是有点实力的,若能成功翻案,能帮到我叔那边。” 丁果:“你叔辛苦了,最近背负的压力不小吧?” 肖红点点头,道:“但收获也不小,有些人际关系只有走动起来才会越来越亲密,我叔这段时间把自己能用的关系都利用起来了,关系找关系,也结识了新的人脉。” 可同样也会得罪一些人。 不过丁果觉得,肖海峰轰轰烈烈的办案子,总比沉寂如水强。 书里的肖海峰并没有这么精彩的一段,但结局是被人暗算,如今动起来了,关系网利用起来了,即使暗算他的那位不是齐光明,而是另有其人,如今也得掂量掂量。 说不定能偏过书里的命运。 至于会不会如他所愿,能调离革委会,进入他自己想进的单位,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周末,丁果听完‘情报员’的汇报,就约着出去逛街。 至于丁建国结婚的事,丁果没跟肖红提,毕竟是外人了,一个外人结不结婚,跟肖红有什么关系。 但肖红还是知道了,制衣厂的同事也不知从那儿听到的消息,知道肖红跟丁建国有过一段,忍不住跑她面前去说。 肖红心里除了厌烦并没有其他波动,她很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总要跟她说丁建国的事,她跟丁建国都已经没关系了,弄的好像她还很关心丁建国动向似的。 两人骑车走着,丁果眼角余光瞥见路边朝这个方向走来的人,面色一顿。 等错身过去后她才跟肖红道:“肖红,你在街边找个角落等我下,我看到一熟人,过去瞧瞧。” 也是巧了,上次碰见丁念君鬼鬼祟祟去那边的城中村,丁果意外发现了丁念君亲妈已经到了丰宁的事,这次又是跟肖红一起出行,直接碰上了丁念君她亲妈。 这儿可跟上次那个城中村位置偏的不近呢。 还有,丁念君不是把她亲妈举报了吗?没抓住人还是刚刚放出来? 碰上了就不想错过,丁果想跟上去看看。 肖红点点头,道:“好,我前头等你。” 丁果调转车头追了上去。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她发现目标使用鞋子道具开启追踪后就拉开了距离,并开启小音箱收声。 白天声音嘈杂,好在她已经练出来了,只要丁念君她妈开口说话,她就能锁定她的声音。 小音箱没什么收获,倒是鞋子指路很精准,只是当走到一片筒子楼前头时,她碰上了一个熟人,同一车间的陈爱菊。 “丁果,你怎么过来了?” 丁果惊喜地道:“陈姐,你家住这边啊?” “是啊,这片住了不少食品厂的人呢。” 但这边不是食品厂家属院,除了食品厂,其他单位也有不少在这边住着的。 丁果笑道:“那可是太巧了,我过来帮我弟找房子的。” 说起房子,丁果脑子里轰的划过一道闪电,前两天还听陈爱菊提起他们家楼上那户被亲戚借助的事,搬进去一中年女人,不会这么巧吧? 丁念君她亲妈搬这边来住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4节 可真是稀奇了,她当时找房子要不是借了书里剧情的光,都不知道啥时候能找着,怎么女主亲妈找处房子就这么轻松呢。 上次城中村那户也是租的吧?这里肯定也是啊。 顾不上考虑这个,丁果笑着跟陈爱菊寒暄,理由就是她也是来找房子的,转着转着就转到这边了。 “既然来了,我进去转一圈。” 陈爱菊很热心:“用我带着你不?” “不用了陈姐,你快去忙,我转一圈就回去了。” “那行,你要有事就去七栋找我……” 碰上陈爱菊的时候她正拎着菜篮子往外走,应该是要去买菜,寒暄几句后两人分开,丁果跟着鞋子追过去,不出意外的走到了七栋楼下。 不用再查了,丁念君她亲妈就是陈爱菊家楼上那户。 丁果记住位置,想着晚上有空再来看看。 她推着车子转身走了没几步,身后有道声音传来:“你是在找我吗?” 丁果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不是于少芬又是谁? 这人的警觉性竟然这么强!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丁果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是的!” 于少芬显然也认得丁果:“你是丁家大闺女,丁果!” 丁果笑了下,她还鬼鬼祟祟跟踪人家呢,原来自己早就被人暗中观察了,而且她半点都没察觉。 她觉得丁念君真不愧是有女主光环的人,被幸运笼罩着。 养母将她当成掌中宝,亲妈也疼爱着她,暗中关注女儿周边的人和事。 大约老丁家的其他情况,这位于同志也都摸清了吧。 那想来也知道,自己跟丁念君关系不好了。 “你不用紧张。”于少芬声音温婉,不是刻意装出来的那种温婉,仿佛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天然地温婉语调。 但这人能从西北农场逃出来,安安全全来到丰宁,此时还能站在她面前,丁果可不认为对方性格也是温婉的。 于少芬朝旁边伸手示意了,“走走聊一聊吧。” 丁果下意识推着车子跟上,走了几步她才猛地打了个激灵,不由再次侧头打量了下于少芬。 不是个简单人物,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就仿佛带着什么魔力似的,让人不自觉跟着她的节奏走。 丁果总觉得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池中之物,为什么书里没有她的后续呢? 于少芬仿佛没看见丁果打量的视线,她再次开口:“我知道你跟她关系不好,我跟她关系也不好。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不久前,她刚举报了我。” 没指名道姓,但都知道说的谁。 丁果:“您被抓了吗?” 丁果不自觉用了敬语。 也是奇怪,她讨厌丁念君,讨厌跟丁念君有关的人,跟过来也是奔着找猫腻的,但不知为何,虽只有短暂接触,可她对丁念君亲妈生不出半点厌恶的情绪。 于少芬苦涩地摇了摇头:“我躲过去了,要是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从西北这一路过来,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丁果沉默了下,轻声道:“你来这边,就是为了找你女儿吗?她过的很好,最起码过往二十年她过的很好。” 于少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这边顺便看看她,我知道她过得很好,你爸妈很疼她,甚至不惜委屈了你。” 丁果歪了歪嘴角:“您倒是打听的清楚。” “丁果同志,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了解我女儿的情况,但是越了解越…我很惭愧,也觉得对你很抱歉。” 丁果摇摇头:“对不起我的是丁志钢和岳红梅!” “终归她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她做了恶事,我很难当无事发生一样坦然。”于少芬声音里带了冷意,“对于你母亲,我很矛盾,既感激她又恨她。宁宁当年被你妈抱走的事我并不清楚,当时宁宁她爸出事,我又刚生完孩子不久,巨大的恐慌和打击让我持续高烧不退,清醒的时候少,是被抬着上牛车的。等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她爸做主把宁宁送了出去。但那会儿我不敢闹,一旦闹了,你们家也会受牵连,而且我也没力气闹。” 她当时病的厉害,都以为自己要活不成了,况且事已成定局,押送他们的那些人肯定不会帮她找女儿。心里一边恨丈夫不经过她同意将女儿送人,又暗暗期盼抱走女儿的那家人是个心善的,能善待她的女儿。 丁果震惊的半天都没回过神。 又是书里没有的…哦不对,书里女主跟亲爸认亲时,张胜凯似乎感慨过一句,原话丁果记不清了,大致意思就是张胜凯很庆幸自己当年那个明智的决定。 还以为这决定是张胜凯夫妇俩共同的呢,现在看来是张胜凯单方面的啊。 丁果对岳红梅都无力吐槽了,这跟去抢人有啥区别?作 为有血缘关系的人,她此刻也觉得很丢人啊! “丁念君快结婚了你知道吗?” 于少芬点点头:“她已经启程去首都了,她很像她爸,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牺牲周围的一切。” 丁果再次错愕。 于少芬同志大约是被亲生女儿的举报刺激到了,吐槽的可真狠呐,但也真准。 不过,这是要用自我贬低的方式帮丁念君说话吗? 丁果眼底升起防御,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跟于少芬聊天。 “您不认为是岳红梅教育的问题吗?” 于少芬摇了摇头:“大方向上,岳红梅其实教育的很好,但骨子里遗传而来的本性不是教育就能掰过来的,一旦遭到外力入侵便会觉醒,她觉醒的很彻底,且从不反思、改正自己。” 所以丁念君才想毁了丁果,因为丁果就是那个让丁念君觉醒劣根性的人,哪怕丁果什么也没做。 她为自己当年选男人的眼光感到羞耻,为女儿完美继承了那个男人的自私自利感到悲哀。 丁果张口结舌,不管于少芬是不是用贬低的方式来替丁念君说话,但这话真想让丁念君亲耳听一听。 “您跟…张同志?” “我们几年前就离婚了,不知道他现在结婚了没,大约应该没有吧,那姑娘是个傻的,人家家里人应该不傻。”于少芬笑容讥讽,“但也说不定,傻子总有一腔热血,有着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精神。” 她转头看向丁果,笑道:“张胜凯容貌不错,很擅伪装,尤其是在对自己有利的人面前,所以别看他是劳改犯,也不妨碍他发展第二春,宁宁的长相随了他。” 人性也随了他。 丁果:??? 艾玛,真是好大的瓜啊,她要消化消化! 第83章 (捉虫)两封信 “于阿姨,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要知道我可是你女儿的仇人。”丁果不解。 刚才是她理解错了,于少芬的坦白和态度,不像是帮丁念君说话。 哪怕丁念君举报的举动伤了于少芬的心,可作为丁念君的亲妈,不至于会跟女儿的仇人交好。 毕竟不是所有的妈都是岳红梅。 于少芬笑道:“你就当我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吧。” 跟张胜凯离婚的事她都没跟自己女儿说,因为刚跟女儿相认时,她眼里不止是排斥,若只有排斥她倒是还能理解,毕竟这么多年也没抚养过她,没有感情很正常,可女儿眼底还透露出了厌恶和不耐烦,仿佛自己的存在与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这两种明显的情绪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让她失去了与女儿交心的欲望。 丁果不一样,这姑娘虽跟踪她,还是跟宁宁不对付的人,但看向自己时眼里没有任何算计、讥讽之类的神色,只有探究和好奇。想到她刚才探着脑袋左右摆着朝楼上张望,于少芬还忍不住笑了笑。 是个好姑娘,嫉恶如仇,却有条自己的分界线。 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认出的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但她对丁果有种莫名的好感,甚至不知哪儿来的自信,竟十分确定这姑娘不会像宁宁那样举报她。 她经历了太多,看多了各种形形色色的面孔,这份识人的本事是练出来了。这几年她也很少跟人吐露心扉,但她也憋了太久,很希望能有个人跟她说说话。 本应是从亲生女儿那里获得的信任与坦然,没想到却是丁果给的,还是差点被宁宁害了的姑娘。 于少芬摇摇头,想到她打听到的那些事,还是忍不住脊背发寒。 她不敢想,若丁果真嫁进潘家给宁宁铺了路,这一辈子可要怎么活。 因着那层血缘关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赎罪心里才能不淤堵。 “你要去家里坐坐吗?我有点东西要给你。”于少芬邀请道。 丁果面上不显,但心里依旧存着几分警醒,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于阿姨,你的东西还是留给丁念君吧,我不要你的东西。” 若哪天让丁念君知道了再来说些有的没的,她虽然不怕麻烦,但她嫌弃惹一身骚。 于少芬看出了丁果的提防,也没强求,只苦笑道:“该给的我已经给了她,再多便不属于她的了!” 那个女儿不光登报跟他们断绝了关系,还举报了她。 初始打听到丁念君登报断绝关系的消息时,她心里难过但理解,可后来的举报又在她心口上剜了一刀,也不想去理解什么,就当没有母女缘分吧。 给丁果东西,是想基于与宁宁那层血缘对丁果做出一点补偿。 丁果拒绝了于少芬,甚至都忘了打听打听她是怎么从西北农场逃出来的,准备去哪里,又会在丰宁待多久。 但丁果清楚,她对于少芬已经没那么好奇了,若再遇上,应该不会像今天这样跟踪,想一探究竟了。 于少芬跟丁念君虽是亲母女,但完全是两类人,还是不会让她迁怒的那类人。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于少芬的伪装,但现在她没有厌恶迁怒对方理由。 之后的一个月里,丁果在丰宁其他黑市上碰见过于少芬几次,惊讶与她居然还没离开,也佩服这个女人的大胆,但并未上前打招呼。 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二天,丁果从厂里买了二斤碎桃酥,享受了一波自己人的福利。 桃酥比较容易碎,卖相差,车间会当成福利让工人购买。丁果在原来的车间听其他同事提过买碎桃酥的福利,但她也不怎么馋这个,而且从系统商城里买糕点也方便,所以听其他人说也没有多眼馋,如今轮岗学习碰上了,小组里的人想表达这份友好,她也乐颠颠接受,买了两斤。 刚送去更衣室将糕点锁进自己的橱子里,就有人喊她去接电话。 是裴澈打来的。 丁果不让他插手跟潘家的矛盾,可他想在对象这儿有点参与感,就主动请缨帮忙搜集些资料,前两天跟大部队汇合后就抽空给首都那边打了几个电话,托人打听关于潘家最近的情况以及一些其他资料信息,他整理成信件给丁果寄了过来,算算时间,丁果应该收到了,即使没收到也就今明儿的事。 但他打电话不是问信件到没到,而是潘家最近求到了他家老爷子面前。他那几天托人打听潘家情况的事虽没经过老爷子,可也瞒不过去,老爷子一个电话打到他的临时驻地,诧异地问他是不是要帮潘家的忙,他赶紧矢口否认。 老爷子在电话里表示,他也拒绝了潘家两口子的登门,并称潘家的事有点复杂,叮嘱裴澈,若潘顶峰或者潘家其他人找他帮忙,别掺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5节 潘家虽然一直在压肖海峰的调查,可瞒不过军中其他高层的耳目,听闻是潘家老爷子当年经手的事出现了差错,牵扯到的另一人还是他某位战友的孩子,处于好奇,裴老爷子就安排人调查了一番,随后又听说裴澈在打听潘家近期的情况,便给孙子打了个电话。 “你朋友的叔叔找的人很聪明,知道调查这件事阻碍重重,所以一边在明面上调查,一边将这事散播出去,从而引起军中不同领导层的注意。潘家阻止明面上的调查,却不妨人家还安排了后招,消息终归没盖住。但这个做法风险很大,算是一记险招,若不能顺利展开,潘家一定会动用所有力量把散播消息的人控制起来,万幸成功了。”裴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我爷爷说冒领军功的事部队里已经开过会了,准备重启调查,也联系上了当年被抢功劳的同志,部队那边已经安排人去那位老家了。” 末了他小声道:“果果,不是我让家里插手的,是部队里自发的调查,只能说齐光明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丁果好笑地翻了个白眼,道:“就算你真插手了我还能怪你不成?不过是考虑到你们两家毕竟认识,哪怕关系平平,也怕你们为难。”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人刚确定关系,她让对象帮这么大的忙,担心裴澈家里知道了对她有意见,再想些有的没的,平白生出什么误会。 首都那边主要调查的是冒领军功的事,其他事跟那边的军方无关。 倒是还有一件事引起了裴老爷子的注意。 潘家当年为了给潘远征铺路,几个对潘远征有威胁的都先后出事下放了。 其中有两家跟裴家关系不错,但那时裴家也被人盯上了,裴老爷子被强 制放假在家,等待上头的调查,门口还有暗中盯梢的,那会儿出头帮谁,反倒是给人家火上浇油。后来裴家有惊无险,等一切稳定后,裴老爷子才打听到那两家下放的地方,托了人暗中照顾。 这次肖海峰安排的人调查那几位被陷害下放的人,找到了裴老爷子关照的那两家所在的地方,自然也暴露在了裴老爷子面前,裴老爷子还以为潘家又要作什么妖,嘱咐人盯着。 当信息反馈到首都,裴老爷子才知道是想帮那两家翻案,矛头对准的还是潘家。 加上又有已故的潘老爷子心腹部下冒领军功的事爆出来,又得知孙子托人在收集潘家近期的动向以及相关信息,所以裴老爷子现在好奇极了,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撬动潘家这条大鱼! 裴澈这亲孙子很孙子,嘴可严了,一点也没给爷爷透露。 他得先征求丁果的同意。 裴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没死缠烂打,但是给孙子透露了点消息,他这些年一直在调查那两家被陷害的事。 那两家当年是被人往家里放了两封写了反动言论的信,模仿的是两位当家人的笔迹,东西被搜走,那两家被定罪下放,但那两封信却不知去向。 想帮那两家翻案,得找到那两封信,从那两封信上找破绽。 裴老爷子怀疑那两封信应该被潘家处理了,没有那两封信,想翻案有点难度,不过近两年风向正在转变,裴老爷子也在积极活动,一旦抓住机会,就会马上安排那两家回城。 这些消息听的丁果心花怒放,只是这是在办公室里接的电话,不易说太多,她握着话筒道:“那我知道了,晚点跟我朋友说一声。” 裴澈明白丁果的意思,丁果会跟肖海峰说一声,方便他那边的进展。 他在电话那头笑道:“嗯,若是你朋友那边还有疑问,可以让他在首都的人去兵工三厂找一个叫程援朝的人。” 丁果轻声道:“谢了!” 裴澈:“果果,跟我别这么客气。对了,咱弟穿多大的鞋子?我这里有两双替换下来的军靴,看咱弟弟能不能穿。” 丁果报了丁大勇的鞋码,笑道:“没事,他不能穿下头还有俩弟弟呢,最小的那个肯定穿不了,再不济还有我三叔,总有合脚的。” 物资紧缺的年代,旧衣服旧鞋子都是稀罕东西,尤其还是军用物资。 裴澈又小声道:“果果,我还给你换了两双军靴、一顶棉帽,新的,明天一起邮出去,你注意查收。” 对象想积极表现,丁果也不好打击这种积极性,笑道:“行,我等着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两人没聊多长时间就挂了电话。 中午她去找了趟肖红,让肖红帮她跟她叔说一声,晚上她去家里拜访。 当天晚上她翻墙进了革委会家属院,拎着两条咸鱼去了肖海峰家。 肖红婶子宋桂英又嗔了她两句。 这回肖玲在家,肖玲笑说:“你们这都快赶上地下党接头了。” 肖海峰倒是喜欢丁果的这份谨慎,现在事情还没落幕,暗处盯着他的人也不少,能避开旁人的视线最好避开,避免节外生枝。 肖玲听说了一厂那边准备上新品的事,还想问问丁果新产品的情况,审批到了哪个流程,但她知道她爸那边的事更重要,就在客厅里等着,丁果和肖海峰去了书房说话。 把裴澈提供的情况说了下,肖海峰震惊丁果竟然会有首都的关系,还是裴家。 裴家,他这在丰宁的人都知道裴家,只是知道的不多,提到裴家的人都用‘凤凰涅槃’来形容,还是经历了两次涅槃,逐渐声名显赫。 但听丁果提到两封信时,他眉头动了下,抬手示意丁果等一下,随后他走到角落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两封有些发旧的牛皮信封。 第84章 你咋不乐呢? 丁果看着肖海峰手里捏着的牛皮纸信封,想到某种可能,失声问道,“肖叔,您别告诉我这是那两封信!” 肖海峰笑道:“怎么就不能是那两封信呢?”他将手里的信放到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接着道,“这是从齐光明家里找出来的,在潘家那边,这两封信已经被齐光明销毁了,但齐光明存了死心,瞒着潘家将信保存了下来,预备着哪天能用上。呵呵,这个用,想必是打算用到潘家时,若潘家不从,好拿捏潘家一把,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铁嘛。” 上次齐光明受话筒影响吐露出那些令人震惊的信息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不管问什么齐光明都不开口,最后肖海峰找了当地的公安朋友,托他的关系请到了一位老干警,也是公安那边有名的审讯专家,擅长心理战术,在这位老干警的帮助下,齐光明又吐露了不少东西。 否则,类似于留信这样的目的,他不可能告诉肖海峰。 丁果没有去看信的内容,甚至连去触碰的动作都没有,她清楚这不是她自己能碰的东西,肖海峰能跟她说这些,也是基于自己提供的内容对案件有帮助。她的视线从信封上收回,看向肖海峰:“肖叔,您介意跟裴家合作吗?或者,介意把信交出去吗?” 肖海峰被丁果这姑娘的话逗笑了,他当然不介意,略微夸张的说甚至有点求之不得,否则他把信拿出来干嘛! 丁果这么说,完全是在抬举他,也是一种尊重。 肖海峰书房里就有电话,丁果打到裴澈所在的临时驻地,等了半小时左右电话才回拨过来,她把信在肖海峰手里的事一说,裴澈严肃道:“果果,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联系一下老爷子。” 片刻后,电话重新响起,丁果以为是裴澈打来的,随手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一道苍老且温和的声音:“是小丁同志吧?你好,我姓裴,是裴澈的爷爷。” 裴澈之前还对裴老爷子藏着掖着,这会儿也不用再遮掩,把丁果、潘家和齐光明之间的矛盾由来言简意赅地说了下,裴老爷子听的无比震惊,忽而想到前段时间潘家收到两封举报信的事,但那事被压下来了,他听到的信息十分模糊,似乎是跟潘远征那两口子反对儿子婚事有关,他对这类八卦不感兴趣,也没多关注,没想到里头的事这么复杂,而且如此荒唐。 比较让他震惊的是丁果一个远在丰宁的小姑娘,居然就把潘家撬了起来。 大约潘家也没想到,自己在首都虽说不上手眼通天,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会被一个小姑娘搞的这么狼狈。 当然,说起来也是潘顶峰那小子自己犯贱,他不仗着家世关系去害人家小姑娘,人家也不会跟他硬刚,废掉了他们的一个爪牙,只是这爪牙自己太不利索,竟把多少年前的几桩旧案给牵连了出来。 老爷子震惊之余也没忽略自己孙子提到丁果时那微微不同的语气,当即就问他跟丁果是什么关系。 裴澈也没瞒着,直接说了自己在跟丁果谈对象的事。 老爷子还挺心花怒放,他甚至有点骄傲,自己可不像潘家那么势利眼,他对什么家世不家世的没那么看重,自身实力不够强的人才 注重联姻呢。 他只关心孙子什么时候能把小姑娘带回家瞧瞧。 于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时,他也忙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还高兴地点出自己跟裴澈的身份。 丁果笑道:“裴爷爷好,我是丁果,关于信件的事让肖叔跟您说!” 裴老爷子都没来得及阻拦,电话里一阵嗤啦作响,接着那头的声音就换了人,不由一阵失望。 比起丁果的淡定,旁边的肖海峰在听到丁果称呼‘裴爷爷’时,就明显有些紧张了,他甚至是双手握住话筒放到耳旁,很尊敬地喊了声:“老首长您好!” 肖海峰也是军人出身。 丁果担心自己在这里会妨碍他们的交流,便轻手轻脚地离开,去客厅里跟肖玲说话。 宋桂英洗了一串葡萄,几个苹果,让丁果吃。 “谢了婶子。” 肖玲可算等到丁果出来了,忙问他们厂要上的新品的审批进度,两人倒也很有话题,聊的热闹。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书房的门才再次打开,肖叔冲丁果招了招手,丁果重新去了书房。 也不知道肖海峰跟裴老爷子聊了啥,他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一问才知道他明天要亲自去一趟首都送信,顺便见见裴老爷子,这也算变相的搭上裴家的关系了,能不激动么。 肖海峰觉得他还是需要封建迷信一下:丁果真是他的福星! 齐光明的案子到这里就不用丁果再插手了,免得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有心人注意到。 哪怕潘家可能已经猜到了丁果身上,也不能直接把丁果放到明面上。 喊丁果进来是要说另一桩事。 “那天你不是让肖红问我那个叫宋博学的吗?”肖海峰道,“我让人调查了下,这人不止一次借着工作的便利中饱私囊,只是没人举报,所以一直没人调查。但我刚刚得知孙树招那边的有关涉案人员中有个叫宋书瀚的,跟宋博学是堂兄弟关系,所以你要是想把丁念君拉进来,我们可以从调查宋书瀚入手,顺藤摸瓜对宋博学展开调查,再慢慢查到丁念君工作的事上。” 能成为有关涉案人员,手上必定不干净,那兄弟俩之间不可能没有来往。 这种有目标性的针对,怎么都能把人拉进来。 丁果想了下,道:“肖叔,你们可以展开调查,但具体什么时候查到丁念君工作的事上,能不能等我这边的消息?” “没问题!”丁果帮了肖海峰这么多忙,这点要求自然不会不答应。 知道肖海峰要去首都,倒是正好能让他顺便打听一下潘顶峰有没有跟丁念君领证,肖海峰应下。 事情谈完了,此时的天色也有点晚了,宋桂英和肖玲想让丁果在家里住下,明早离开,丁果拒绝了,她笑道:“我的身手肖叔是知道的,既然敢晚上来,就有晚上来的胆子,放心吧!” 也不用他们送,他们最好连门都不要出,免得引起邻居注意。 她悄悄离开,也不走寻常路。 不过宋桂英非得让丁果拿上一罐麦乳精,丁果实在推脱不过就收下了。 翻墙出去,取出自行车离开。 第二天丁果收到了裴澈寄来的信,打开看完上面关于潘家的信息,将信收进了空间。 有了那两封信以及部队翻案的进展,这些资料信息对案子倒是没有太大帮助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专注忙着轮转学习。 肖海峰第四天回来的,托肖红过来告诉丁果,丁念君已经跟潘顶峰领证了,比肖海峰早一天回了丰宁。 丁念君要嫁去首都,肯定会把工作关系转过去,想曝光她工作来路不正,得在她转工作关系之前行动,不然等她调走,即使曝出来对丁念君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但也不用太着急,丁念君的工作调动没那么快,潘家最近应该分不出心思帮丁念君找接收单位。 丁果笑道:“可以让肖叔开始调查了,毕竟是要顺藤摸瓜的查,也需要一点时间嘛。” 肖红:“行,那我回去跟我叔说。” 丁家,岳红梅接过丁念君手里的结婚证看了又看,激动的泪花闪烁。 不容易,这俩孩子实在太不容易了,终于修成正果了。 感动得哽咽一场,一抬头却看见她的君君在发呆,脸上没有半点新婚的喜悦。 “咋了君君,发啥呆啊!”岳红梅好笑地说,“你咋不乐呢?在火车上没休息吗?” 她以为丁念君没休息好,所以表情发木,还戳着她的胳膊逗她,让她乐一个。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6节 丁念君乐不出来! 从提亲开始就不顺心,这次去领证依然没多少喜悦。 潘父倒是跟她说了几句话,让两人以后好好过日子,但态度淡淡的,似乎依旧不认可她。 潘母是直接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地说他们丁家的闺女了不起,一个对她儿子死缠烂打没脸没皮,一个恨不能置他们潘家与死地。 如今丁念君如愿了,进了他们潘家的门,他们得好好供着,否则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随后又敲打她,以后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受了自家姐妹的委屈自己想办法找回场子,让她不要蛊惑顶峰帮她出头,他们潘家的关系,不是用来帮她处理那些破事的。 潘顶峰因为给家里惹下这么大的麻烦,自责不已,也终于没顶住潘母的责问,说了私自找齐光明帮忙的前后细节,包裹他跟丁念君之间的通话内容。 潘顶峰不明白丁念君的手段,在他看来,他心爱的女孩压根就没使用手段,是他记恨丁果举报自家的事,才想给她个教训,但潘母能不明白吗? 好端端的,潘顶峰都没问丁果近况,也没问她有没有工作的事,丁念君主动提这个做什么? 自己儿子就是被这个女人利用了。 潘顶峰不认可他妈的这个说法,还继续帮丁念君说了些话,但潘母不傻,自然就敲打了丁念君几句。 丁念君听完婆婆的冷嘲热讽,跟潘顶峰单独相处时就关切了几句齐光明的情况。 她觉得以潘家的实力,齐光明出来是早晚的事,可听到的结果却让她汗毛都立起来了。 潘顶峰原话是这么说的:“轻则劳改,重则死刑!” 念君已经成了他妻子,况且齐光明的事也压不住了,所以也就没必要瞒着念君,便将齐光明的情况如实跟丁念君讲了一遍,最后道:“好在都是我爷爷经手的,老爷子已经故去,所以会对家里有些影响,但影响不大。” 潘顶峰不知道的是,在他说‘影响不大’这话的同时,一辆军车开进了大院,肖海峰在一名警卫员的陪同下,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走进了一处独栋小楼。 回到丰宁的丁念君却觉得心里发慌,她有点埋怨潘顶峰,为什么不早告诉她齐光明的案子这么大,牵扯的事那么多。 如此心事重重,岳红梅要是从她脸上看出新婚的喜悦才怪。 第85章 二合一 丁果的轮转学习,转回了自己车间,在其他糕点组帮忙。 几天没回来,发现车间里多了三张陌生面孔。 一问才知道是那个帮扶任务,下头区县某公社安排过来学习的人。 她轮岗学习过的车间也有,不过丁果处于新环境中无暇顾及其他,况且在别的车间大部分面孔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他们来学几天了?”丁果小声问着。 带她的这位大姐三十六七的年龄,叫郑来男,之前也参加的新品研发活动,没少往丁果她们那组送试吃品,虽不是一组的,但也熟悉,一边往牛奶里撒白糖,一边道:“四五天了吧,听说有下乡到那边的知青,也有当地村里的姑娘。我听五组的老侯说,当地为了竞争这几个名额闹的可凶了,穿小鞋的、告状的,揭短的,反正啥手段都使上了,差点打破头。别看争的这么凶, 听说还不是正式工呢,厂子规模也不大,听说他们公社领导还跟着过来了,想从丰宁这边的食品厂买点旧设备,不知道谈没谈成。” 这似乎又是书里没有的情节…… 丁果刚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系统就适时发出提醒:“宿主,书里有,不过篇幅不大。” “不能够,篇幅再小也是情节,我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系统:“跟主要人物有关,岳红梅娘家侄女,岳麦穗。” 经系统提醒,丁果脑子终于闪过一段小剧情,她恍然:“哦,女主那个来城里学习的表妹?” 也不怪她想不起来,书里只说该角色来丰宁学习,学什么、在哪儿学,一概没讲,但凡提一提食品厂,她就想起来了。 因为这个角色的出现主要是为了点出女主母亲岳红梅跟娘家的矛盾,以及给女主一家添了个堵,最后以被女主搞掉学习名额不得不离开丰宁为结局,完成了文中一个斗极品的小桥段。 “原来是这段剧情啊,光写极品亲戚了,压根没提女配来城里的学习情况,简短的连一笔带过都算不上。”丁果抽空朝另一边张望了下,看了眼那三张陌生面孔,道,“不知道岳麦穗有没有在这个车间!” 这三张脸没有容貌有像岳红梅的。 毕竟是姑侄,眉眼间应该有点相似的地方吧。 “岳红梅这个侄女好像也是白莲花,对比书里女主,她的属性更直白,女主的属性则没有那么直白。不过现在剧情偏移这么严重,岳麦穗应该住不进丁家了吧?” 书里的岳麦穗哭哭啼啼地打着感情牌住进了丁家,然后引发了一些令读者不适的剧情,最后女主亲手铲除白莲花。 但现在,小老六都跟爸妈挤一屋了,哪儿还有空让岳麦穗住进去? 而如今的丁念君受潘家变故影响,应该也没了书里的闲情逸致,更不再时常回家吃大餐,然后跟岳麦穗对上,产生一系列冲突。 丁果还挺期待,这蝴蝶翅膀会怎么煽动这个剧情。 中午是跟张杏儿一起吃的饭,张杏儿见丁果四下里打量,不由好奇:“瞅什么呢?” 丁果:“想看看这次来咱厂学习的人。” 能给丁念君添堵,还把丁念君气到搞掉学习资格的女侠,她得好好认认人。 不过食堂人多,瞅了一圈也没找着疑似岳红梅侄女的脸,便收回视线,专注吃饭。 此时的丁家客厅里,岳红梅绷着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侄女。 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今年刚满16,一张精致的瓜子小脸上缀着几颗泪珠,轻轻抽噎着,我见犹怜:“大姑,那宿舍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十几个人呢,我都两天没睡好觉了,要不是头疼的厉害,我也不会来麻烦大姑的。” 丁建国结婚,她不光没请丁家人,也没通知娘家人。 作为女主最主要的亲人之一,岳红梅有一堆极品娘家人。 重男轻女,擅吸女儿血的爹娘,憨厚没本事的大哥和爱算计的大嫂,以及备受宠爱、不学无术的弟弟并且娶了个模样妖娆、好吃懒做的弟媳妇,这个弟弟还生了小白莲花一样的女儿。 在岳红梅眼里那个妖妖娆娆的弟媳妇是拿她结婚前那几年的工资换来的。 最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弟媳妇比小弟大两岁,跟她是同班同学,而且两人还是死对头,相看两生厌的那种。换个说法就是她几年的工资花在了自己最讨厌的人身上,这让岳红梅怎么甘心? 她恨父母惯着弟弟,更恨父母把她的钱用在小弟身上,所以这些年岳红梅只每年春节回去一趟,平时跟家里几乎没来往。 正是因为她吃过重男轻女的亏,自诩自己没这方面的毛病,以前还经常跟得意洋洋的跟丁志钢炫耀自己没继承爹娘缺点,但她忽略了被她送到婆婆家的大女儿。 她是不重男轻女,她只是偏重的方向比较清奇。 岳红梅非常不喜欢这个侄女,看见她就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她最讨厌的人,偏偏那人把她弟弟的魂都勾没了,掏空了她几年的工资。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挤出一个笑,道:“麦穗啊,要是半个月前,大姑让你在家里住下不是问题,可你建国表哥刚结婚,家里多了口人,实在没有住的地方,你香香表妹都这么大姑娘了还跟我们挤一屋呢。你念君表姐也快结婚了,按说该搬回来待嫁,可哪儿有位置啊,只能委屈的在单位宿舍住着。” 岳麦穗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岳红梅,小声道:“大姑,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念君表姐,我去她宿舍挤一挤行不行?你以前常说念君表姐心地善良,念君表姐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岳红梅:…… 她僵硬笑笑:“你念君表姐快结婚了呀……” 本来君君结婚前应该搬回家里来住,可家里实在挪不出住的地方,岳红梅就觉得已经委屈君君了,她哪儿会同意让娘家侄女去跟念君挤一张床,那种单人床睡两个人,怎么休息的好。 当然,她不是怕岳麦穗休息不好,她是怕她的君君休息不好。 岳麦穗忙扬起小脸,很认真地道:“我知道,我只是住念君表姐那里,不会拦着她结婚的!” “……” 对,就是这种无力感,岳红梅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每次跟孙菠菜对上,就是这种无法交流,气得心口疼的无力感。 岳红梅压了压气,直接冷声拒绝:“不行,你念君姐姐会休息不好的,你们现在住的宿舍虽然人多,可好歹一人一张床,怎么也比两人挤一张床舒服吧?麦穗,不是大姑说你,你可别学你妈那一套,做人就要能吃苦,这点苦你都吃不了……” 对面的小姑娘再次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噎着道:“大姑,我、我其实不怕吃苦,我也不是不能吃苦,我只是、我只是想亲近亲近大姑和念君表姐。” 岳红梅额角青筋直跳。 忽的,她恍惚想起来这个侄女刚才进门时说她在哪儿学习来着? “你说你在哪个单位学习?” 岳麦穗不妨她突然这么问,一时忘了啜泣,抬起小脸,道:“食品厂啊。” 对对对,食品厂。 岳红梅眼睛一亮,被噎的堵塞的心口窝瞬间通畅了几分,道:“食品一厂?就是丰宁食品厂?” 岳麦穗不明所以,但还是吸着鼻子点了点头,随后小脸期待又惊喜地问:“怎么了大姑?你、你是不是能让我留在食品厂?” “……” 岳红梅刚疏通的心口窝又塞了下,没好气地道:“你大姑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不会在家闲着了。”随后脸上挤出一抹和蔼地笑容,“但有个巧宗,你知道你丁果表姐吧?” “不知道!”岳麦穗摇摇头,“这人是谁?” “家里你大表姐。”岳红梅笑道。 小姑娘哭得通红的眼睛惊讶地瞪起:“就是被大姑和姑父抛弃的那个小可怜?不是叫丁大妮吗?” 岳红梅一噎,没好气地道:“什么小可怜,肯定又是听你爸妈胡说八道的。大妮儿是小名,她大名叫丁果。”说完她接着又道,“你大表姐是食品厂正式工,自己在外头租房子住,她那儿宽敞,等会儿你回厂里去找你大表姐,跟你大表姐说声,去她那儿住。” “可是、可是我都没见过我大表姐,冒然去打扰不好吧?”岳麦穗绞着手指,可怜巴巴地说,“我跟不熟悉的人住一块儿会紧张,大姑,你还是让我去找我念君表姐吧,或者我在大姑家住,我在沙发上睡就行。” 岳红梅不赞同:“你都这么大姑娘了,你几个表哥年龄也都大了,你睡客厅里他们出来进去的像什么样子?” 岳麦穗瞪大眼睛:“那总不能让建设表哥和建党表弟来客厅里打地铺,我跟香香住他们屋吧?这样合适吗?” 这样当然不合适! 岳红梅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吸了口气才道:“刚才不是说了,你大表姐自己在外头住,那屋子宽敞着呢,你俩又都在食品厂,你去找她,她肯定不会不管你。” 岳麦穗低下了头。 大姑家那个小可怜不是下乡了吗?她妈也没说大表姐回来了呀。 再说了,她妈让她给大姑添堵,可没说让她给大表姐添堵。 岳麦穗重新抬起头看向岳红梅,泪眼朦胧的:“我知道了,其实说来说去,大姑就是不喜欢我,就是不想让我住家里,大姑你是不是知道我这趟来没带多少粮票,怕我吃你们家粮食?” 岳红梅:…… 岳麦穗离开了丁家,口袋里多了五斤粮票。 下午,丁果正在车间里干活,余光发现有人站到了她旁边,期期艾艾地道:“请问一下,你是叫丁果 吗?” 丁果抬头,待看清说话的这人,顿时惊讶,好一张漂亮的、标准的小白花脸,她笑着点点头:“我是,你是……” 岳麦穗也惊讶,她妈不是说这个大表姐自幼也是在农村长大,回城没待多久就被大姑和姑父又送去下乡了么,没想到竟然跟她一样,长得一点也不像乡下姑娘,还挺漂亮,她甜甜笑道:“丁果表姐你好,我叫岳麦穗,岳红梅是我大姑。” 丁果中午还在找这个表妹呢,没想到这会儿就碰见了,更没想到这小姑娘模样一点也没随姑,应该比较像她妈妈,但仔细看看,多少还是有点岳家人的影子,只是不明显。 她笑道:“麦穗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在哪个车间学习?”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7节 岳麦穗笑道:“表姐,我在一车间。”她不自在地扭捏了下,“表姐,能去车间外面说说话吗?” 丁果跟旁边同事说了声,跟着走了出去。 她想看看这小姑娘要做什么。 书里可是没少给女主和岳红梅添堵,如今书里剧情改变,这具身体没嫁去首都,还成了食品厂工人,这小白花不会添堵的目标也改了吧? 走到车间外面,岳麦穗上上下下将丁果打量了一遍,弯着眼睛笑道:“你跟我爸妈说的可真不像!” 丁果也笑道:“你爸妈怎么说我的?” “他们说你是小可怜,但我现在看着不像。” 丁果笑了笑:“然后呢?” 岳麦穗也茫然。 来之前她妈说过,要是不能直接给大姑添堵,就给那个冒牌表姐添堵。大姑的脑子可能小时候被粪水淹过,不好使,放着亲生的不疼,疼一个抱回来的,要不是担心会间接影响岳家其他姑娘的名声,她妈都忍不住想怀疑念君表姐是不是大姑在外头偷人生的。 后来算算时间不对,才停止了这种想法。 岳麦穗拧着一双秀气的眉毛,似是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得去给村里打个电话,跟她妈说一下这个变故,还有建国表哥结婚,家里也不知道,但很确定,大姑家里应该住不进去了。 不过晚上下班后还是要去趟念君表姐那里。 “中午我去大姑家了,我不想住这边安排的宿舍,想去大姑家住,但家里地方不宽敞,大姑说让我跟你回家住。”岳麦穗柔柔弱弱地盯着丁果,小声道。 丁果笑道:“你想去我那儿住?” 岳麦穗摇了摇头,她忽的想起大姑提到让她来找大表姐时似乎很高兴。 那神情就像在甩一个包袱,不用质疑,她就是那个包袱。 所以,去大表姐那里不但不能给大姑添堵,大姑反而还会很高兴。 “我不去,我晚上找念君表姐去。”岳麦穗想通了这个问题,眼睛一弯笑了起来,“大表姐你去忙吧,我也去车间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丁果喊住了她,道:“要是你念君表姐不同意你跟她一起住呢?” 岳麦穗转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脸惊讶:“不可能,念君表姐那么善良,大姑每年回奶奶家都要夸一回,就差说念君表姐是菩萨转世了,她要是不解决我的苦难,那大姑不就是在说谎吗?若大姑真说谎了,那不就相当于说念君表姐其实没那么善良吗?” 说完她又转了回来,眼底促狭的光闪了闪,问丁果:“大表姐,你说大姑是在撒谎吗?” 丁果:…… 她按着岳麦穗的肩膀转了一圈,推着走了两步,“去学你的习吧!” 怪不得在书里能把丁念君恨到搞掉她的学习名额。 下午,面包干的生产批准下来了,厂里决定先少量生产一批,看看市场反馈。 丁果跟着过去进行材料配比调整。 正忙着,组长过来找她,让丁果去一趟苏副厂长办公室。 “苏副厂长找我?” 中秋前那次谈话之后两人就没再有什么交集,这么长时间,丁果都快把这位领导忘了,所以乍一听到苏大勇找自己,还有些惊讶。 “你研究的新产品又投放生产了,应该是找你了解这方面的事吧,快去吧!” 丁果点点头,出了车间。 她觉得应该不是问自己新产品的事。 苏大勇正纠结的在办公室来回徘徊。 上次被请去配合调查后惊出了他一身冷汗,打那之后他也一直关注着齐光明的案子进展,随着齐光明的案子牵扯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复杂,苏大勇后怕的连觉都睡不好了。 每每想起来,他都庆幸自己更看重前途,而不是跟齐光明的交情。 前两天回了趟村里,他娘也说起齐光明的事。 齐光明被抓的事在村里不是秘密了,革委会、公安局的人还去调查过,虽不是大张旗鼓的调查,可也没有瞒的密不透风,正好他回去,自家老娘就也问了一嘴。 因为齐光明前头那个对象的事被翻了出来,娘俩就这事聊,聊着聊着,老太太突然说了件苏大勇都不知道的事。 “死者王美玲的三弟被齐光明带进了城?”丁果震惊地看着对面略有些局促的苏副厂长,再一次确认道。 王美玲就是死在齐光明手里的那个姑娘。 她就知道苏大勇找她谈的一定不是生产,但也没想到谈的是案子。 苏大勇点了点头,两手交握,来回搓着,同时道:“这件事我之前并不知道,因为我们跟王美玲不是一个村的,两个村之间离得还挺远。也是跟我娘聊天,话赶话的提了这么一句。但被齐光明安排到了哪里,我娘就不清楚了,她是无意间听齐光明她娘说的。当时也没多想,还觉得齐光明有担当,毕竟人家姑娘是为了去找他出意外没了的,齐光明还这么关照王美玲家人,都说他有情有义。” 丁果听得认真,但也不解:“苏副厂长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直接去革委会或者公安局说吧! 苏大勇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道:“我这两天把所有知道的齐光明安排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没发现有这么个人。当然,我也不可能知道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我只是就着对齐光明新的认知的推测,认为他把人带出来当人质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不是补偿王家。当年能把这件事平下来,必然给了不菲的补偿。但齐光明……” 苏大勇长长叹了口气,他也是随着齐光明爆出的事情越多,才发现自己并不太了解这个同村人。 “齐光明能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他一定是个多疑的人,怕王家以此事威胁他,所以把不学无术的王三带了出来。” 丁果点了点头,既然都聊到这儿了,她也不妨多问了句:“这个王美玲是谁,跟齐光明什么关系?” 她一直没问过肖海峰。 苏大勇:“他当兵前的订婚对象,当了几年兵后有了新的目标,打电话回来退亲,王美玲不同意,就去部队找他要说法,然后……” 丁果:“所以,王家家里人知道王美玲真正的死因?” 这是丁果从苏大勇刚才的话里判断出来的。 如果王家不知道真正的死因,那必然是认可齐光明给他们的说辞,两方应该不会再有交际才是。 而齐光明不但会担心王家拿此事要挟他,还把王家子弟带了出来,再联想肖叔那边不顺利的进展,似乎王家并不配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家知道,但王家拿到了满意的补偿,并且有忌惮。 苏大勇:“应该是知道的,因为王美玲不是一个人去的部队,她大哥跟她一起去的,这不是秘密,我也只知道这些,至于到部队发生了什么,王美玲到底怎么死的,事情又是怎么按下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王家没闹,并对外说王美玲是自己出意外死的。” “我想说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齐光明应该不会给他安排正经工作。齐光明不是查出来他有个黑市吗?这个王三就有可能隐藏在他黑市的那批手下里!” 丁果眼睛顿时亮了。 “苏副厂长,您为什么不直接去反映呢?” 总不能让她去当传话筒。 苏大勇深吸了一口气,道:“中午我已经去过革委会了!咳,小丁啊,那个、让你过来,我其实是…想为上次的事郑重跟你道个歉,我也、也算是识人不清,在中秋之前我真不知道齐光明做的那些事。我俩以前在村里其实并不是特别熟,因为两家住的比较远,属于彼此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并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我俩正式熟悉起来就是转业后都分配到了丰宁。总之,说一千道一万,希望你心里不要有任何芥蒂。” 丁果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所以,苏副厂长之前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了铺垫最后的道歉? 第86章 女主怀孕了,你不准备再奖励我一…… 苏大勇是害怕了。 当初他要是知道丁果也有革委会的关系,还是办公室主任,当时就不会答应齐光明,并在丁果来找他时承认他动过要收拾丁果的想法。 说白了,那时敢承认,也是因为并没把丁果看在眼里,最后妥协也是因为丁果劈砖展示了自己的武力值以及不屈服的性子,真担心她会豁出去闹,影响到自己前途。 但随着齐光明的案子牵扯越来越广泛,他有些夜不能寐了。 找丁果过来,也是想看看她对自己的态度。 苏大勇的忌惮丁果哪儿看不出来?而她也不会往领导头上悬一把剑,让一个大厂领导时时忌惮着自己,在丁果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她惊讶过后便就笑道:“苏副厂长您这道歉可真是没来由,您又没得罪过我。相反,当时您可是不惜得罪好友都要站在我这边,我其实一直想来给您道个谢,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面对您,借着这个机会,我正式跟您道个谢,谢谢苏副厂长对我的支持和厚爱,也谢谢您不计较我当时的莽撞和不懂事!” 苏大勇错愕又震惊,随后一颗心重重落回了肚子里。 这是丁果给他的台阶,苏大勇便也不矫情,哈哈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这件事就算心照不宣的揭过了。 下午,丁果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琢磨苏大勇提供的新线索。 反正苏大勇去反应时,革委会那边确实不清楚这件事,但对这条线索很重视,王三这个人物应该也不难调查,找到人,用好了,估计能撬开王家的嘴。 本来她都不想再去关注齐光明的案子进展情况了,但苏大勇提供的消息还是活跃了她的思维,甚至因为没有人能交流分享而唉声叹气,晚上在空间里跟系统唠了好久的嗑。 因着这件事,丁果完全忘了表妹岳麦穗,直到第二天在厂门口看见人群中醒目的小白花,才恍然想起她的世界里闯入新人物,该人物还说过她要去找丁念君的事。 “大表姐!” 在丁果看见岳麦穗的时候,小白花也看见了她,并举起胳膊奋力摇摆,看这状况,似乎是专门在厂门口等她的。 丁果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过去,笑问道:“在等我?” 岳麦穗点点头,跟在自行车另一侧往厂里走。 这个时间正是工人上班的点,人多,自行车也多,说话声,自行车的铃铛声,简直不是聊天的好场景。 跟着丁果去车棚把自行车放好,两人捡了人少的地方朝车间的方向走着,丁果才问:“昨晚去找你念君表姐了?” 岳麦穗点点头,秀气的眉头拧着,失望地叹了口气,道:“找过,但没见着人。” “她回家了?”丁果下意识问了句。 岳麦穗:“不知道,她舍友说下午厂里领导把念君表姐喊走了,就没再回来,也不知道啥事儿。”说到这里,小姑娘眼里才燃起几分兴致勃勃,看着丁果问道,“大表姐,你说念君表姐是不是犯事了?” 丁果:……你这一脸期待的表情要是让你大姑看见,她真能动手打你你造吗? 不过岳麦穗问的这话她倒是不奇怪,既然丁念君已经跟潘顶峰领证了,那针对丁念君当年的工作调查也不用再拖了,只是没想到肖叔那边的速度比丁果预想的要快。 快就快吧,肖叔那边也挺忙的,给丁念君这边收了网,也好专注齐光明的案子。 丁果还真没猜错。 同时,岳麦穗这小姑娘运气也挺好的,她但凡晚一天去大姑家,就拿不到那五斤粮票了。 此时的丁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岳红梅昨天傍晚时分被革委会带走了,一夜未归! 另一个被问话的是丁念君。 打死丁念君她都想不到,自己工作的事会爆出来,更想不到,因为一个调查,她会躺进医院,而且病房里还安排了看着她的人。 昨天他们主任把她从办公室里喊出去,说有革委会的同志来找她,那时她还没有多想,以为是不是问她几句齐光明的事,毕竟齐光明跟潘家有牵扯,而她又是潘顶峰的对象,案子调查过程中找她问话应该很正常,就是不清楚他们要问什么。 结果,等到了主任办公室,听到对方问她当年入厂考试的事,并提到了宋博学时,丁念君才一阵天旋地转,惶恐和紧张一起涌上心头,并引发胃部痉挛,发出一阵干呕,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旁边坐着一名面生的女干部,对方看着她,神色意味深长:“丁同志,你怀孕了!” 根据资料显示,这女同志好像领证没几天吧?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8节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炸雷在丁念君耳边响起,脸色剧变。 她怀孕了? “女主怀孕了?”丁果在识海内询问系统。 女主怀孕,万能的系统居然能远程监控到这一情况,并及时告诉了她这个宿主。 但是,丁念君怀孕跟她有什么关系…哦,必须得跟她有关系啊,没关系也得硬套。 丁果脑子反应很快,惊讶过后笑眯眯地问:“女主怀孕了,你不准备再奖励我一套房?” 汇报完女主情况的系统:?? “宿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女主怀孕为什么要奖励你一套房?” 丁果回忆着剧情,奖励要的理所当然:“生孩子可是书里一条比较重要的剧情线,这个孩子的出现,也开启了原主带孩子的时代,所占篇幅且还不小,结果辛辛苦苦带出一堆小白眼狼。如今这条剧情线完全改了,这孩子提前两年出现在女主肚子里,没了保姆原主,不管是对孩子本身,还是对男女主,后续命运都会发生巨大变化,难道不该给我奖励吗?” 系统无语了:“要是这么说,女主订婚结婚时间线也改了,是不 是也得给你奖励?” 丁果眨眨眼:“可是说呢,你不提醒我都忘了,你们也不自觉着点儿。” 系统:“……宿主你就永远忘了吧,剧情踹翻的奖励已经给了,首都那套房又不新鲜了吗?” 丁果冷笑:“首都那套房虽然也是奖励,但也是用我以前的房子换来的…别说价值不对等,不对等那也是我换的,我付出了。” 系统沉默良久。 女主怀孕这件事就非说不可吗? 算了,即使它不提醒,自家这房子迷宿主早晚也得知道,所以这番对话即使今天不出现,几天后也会从无良宿主嘴里秃噜出来。 这消息是上级系统给它反馈来的,那它宿主因为消息提出了要求,它做不了主,还是反馈给上级吧。 反正它就是个传声筒。 十几分钟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上级说了,给给给!女主的长子是另一本书的男主角,他的提前出现会间接影响到另一本书的剧情发展,所以批准了给宿主的奖励,不过要等女主真把孩子生下来才行!” 丁果不关心另一本书的剧情,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作者还写了姊妹篇,她只高兴丁念君如果真生下孩子,她会再拥有一套房。 正美滋滋呢,有人进来找她:“丁果,你爸找你,在厂门口呢。” 丁果挑眉,找她干嘛?总不能养女有喜,给她报喜来了吧! 哎,真遗憾,她的喜事说给谁听? 病房里,被请来照顾丁念君的陆晓梅极力掩饰着眼底的震惊,瞥一眼旁边负责盯着的女同志,尽量用气声问道:“真怀孕了?” 丁念君强忍羞耻点了点头:“你帮我给顶峰打个电话说一声。”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怀孕,但这个孩子的到来会让她有点难堪,但来的也真是时候,否则此时她应该会被带去革委会。 只是,大家都知道她结婚的时间,显然跟她怀孕的天数是不匹配的,所以想也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但那又怎样,反正她现在已经有结婚证了。 想到此,她又有点庆幸自己跟潘顶峰领过结婚证了。 陆晓梅点点头,道:“妈…被带走了。” 现在不管是丁念君怀孕,还是婆婆被带走调查的事,都得让潘家出面来解决。 看守的人不管他们交流,来盯着也不过是防止丁念君说出跟岳红梅那边串供的说辞。 丁念君醒来时已经接受过一轮盘问了,她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她妈偷偷贿赂厂里领导的事,可晕倒前她的反应那么大,大家又不是傻子,如今她嘴硬不认,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接受的处罚能轻一点罢了。 她这边还好,最起码是在床上躺着,另一边的岳红梅就没这么好过了。 岳红梅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被革委会带走,并在革委会过夜的时候。 刚被带过来调查时,她险些没吓晕过去,一度紧张到她都忘了怀疑丁果,等一轮调查结束,她逐渐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来疑神疑鬼。 先惯例怀疑一番丁果,而后又自我推翻。 毕竟当年给丁念君办工作的时候,丁果已经下乡走人了,即使现在丁果回了城,她想翻这笔账,也得有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就是丁果首先得能想到丁念君工作有问题,她才会去调查。 她这个突破口从哪儿来的呢? 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宋博文肯定不会往外说,丁果总不能单凭一个怀疑就开始调查,并且还真让她查到了吧? 就跟念君和建设被人举报的事一样,至今除了怀疑,其他都是迷。 随后,岳红梅抛开对丁果的偏见,开始让自己回忆整个审讯过程。 过程中,审讯的两人交谈时似乎透露出一点信息,就是宋博文能落网,好像是他哥还是他弟犯了事,而犯事的那人似乎又是被另一个名字很陌生的人牵扯进来的,而那人好像是跟齐光明的案子有关…… 总之,就是七拐八拐的把她牵扯了进来。 那看来还真不是丁果举报的,她就是纯属倒霉。 但岳红梅想来想去,又觉得这笔账还是得落在丁果头上。 因为事情的最终都是齐光明引起的,而她听念君说过,齐光明能落网大约跟丁果有点关系。 若是丁果不追着跟齐光明的矛盾不放,齐光明不会落网,齐光明不落网,就牵扯不出后面这些人、这些事,自然她也不会坐在这里。 “真是扫把星啊,克星,她就是回来克我的!” 岳红梅坐在地上,依靠着冰凉的墙面,咬牙切齿地咒骂。 骂完又想哭,她还没受过这种罪呢。 她都不敢想象等她回到家属院,以后要怎么面对邻居们的目光。 随后又想到她的君君,她都被调查了,不知道君君那边是什么情况。 食品厂门口,丁果看着面容憔悴的丁志钢,挑挑眉道:“爸,您跟我妈还真是两口子,你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妈说过一模一样的台词,我猜…家里是不是发生啥了不起的事了?上次是丁建设被人打住院,这次家里谁又住院了?还是有更大的不幸?” 刚才她一出来看见双眼猩红、蓬头垢面的小绿头龟,不等她说啥呢,丁志钢就用嘶哑的嗓音先开口跟她说话了:“说,是不是你?” 丁志钢不想怀疑大女儿,可他想不到别人。 最近别看他时常跟岳红梅闹不愉快,但昨天接到通知,说妻子被革委会的人带走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家里顿时乱了,从丁志钢到回到家获知了该消息的丁建国几人,无一不陷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 不等他们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又接到另一个通知,丁念君晕倒住院了、丁念君晕倒的原因是因为她怀孕了,让家里安排人过去照顾一下。 丁志钢一阵天旋地转,也晕了下去,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不过他身体抗造,晕得快醒得快,身体没出啥大问题,醒来一面安排大儿媳去医院,建设在家照顾弟弟妹妹,他跟丁建国匆匆忙忙去了革委会等消息,托人找关系奔走,一宿没睡,脑子也思考了一宿,怀疑丁果、推测怀疑,继续怀疑丁果,再推翻,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打的他脑瓜嗡嗡的。 但刚才乍一见到丁果,还是下意识想诈一下。 看见大女儿讥讽的眼神,丁志钢仿佛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有气无力地往旁边光秃秃的树干上一靠,道:“你妈被革委会的人带走了。” 丁果适时的露出一个震惊地表情,自然到完全不像演的:“我妈被革委会的人带走了?为什么啊?” 丁志钢有些难以启齿。 他又突然不想说了。 让他怎么说? 说你妈当年不舍得念君下乡,花钱给念君弄了份工作,如今因为行贿被调查了? 他都不敢想象这话说出来他的老脸得烧成啥样,大女儿为着孝道即使不当面讽刺什么,心里也得骂声活该吧? “没、没什么。”丁志钢实在说不出口,颓然地来了一句,“对了,念君怀孕了,现在你弟媳在医院照顾她,你有空过去替替晓梅……” 丁果又露出了更震惊的表情,刚要大声表达自己的惊讶,身后传来更大声的疑问:“什么?丁念君怀孕了?她不是还没结婚吗?” 谁? 丁果转身。 哪个嘴替抢了她的台词还说的这么直白? 第87章 肖叔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丁果…… 抢了丁果台词的岳麦穗大呼小叫地跑过来,丁志钢脸色都变了,顾不上惊讶为什么会在厂里看到岳红梅的娘家侄女,他先本能地喝止:“小点声!” 冲过来的岳麦穗委屈地嘟起了嘴:“大姑父,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嘛,以前大姑把念君表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没想到她会、会…哎呀,我都说不出口。” 丁志钢被臊的老脸滚烫,强硬转移话题:“你啥时候来这边工作了?” “大姑父,几天前我就来这边学习了,我昨天还去家里看大姑了呢。” “哦!”丁志钢点了点头,也没心思详细问,视线又转回到丁果身上。 他希望大女儿这时候能放下成见,帮帮家里。 但对上大女儿讥讽的眼神,他又移开了视线。 事实上丁志钢也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在听到养女怀孕的消息时,他简直如遭雷击。 因为在丁念君身世被揭开前,这 个养女说是他的骄傲都不为过。 乖巧懂事又体贴,学习好,模样生的漂亮,自己又争气找了个好对象。 他很难想象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他都要怀疑人生了,只觉得丢人! 丁果也懒得看丁志钢那张涨红的老脸:“我就不去医院了,我跟丁念君相看两生厌,我担心照顾不好,回头她有个头疼脑热的,全赖我头上。至于我妈…您倒是说说,她为什么被革委会带走了啊?” 最后丁志钢落荒而逃。 要是岳麦穗没出现,他说不准也就含糊着说了,可看着旁边一脸好奇望着自己的岳麦穗,他说不出口,甚至还埋怨地瞪了丁果一眼,似是责怪她不该当着亲戚的面说岳红梅被革委会带走的事。 她不知道她妈跟娘家那边关系不好吗…哦,这个大女儿好像真不知道这些。 想到这里,丁志钢更没脸再说什么,转身塌着肩膀狼狈的离开。 一个最看重脸面的人从此要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这简直比杀了丁志钢还令他难受。 望着弯了腰杆的丁志钢离开的背影,丁果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一转头就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望着她:“大表姐,我大姑出啥事了?” 见她一脸期盼地神色,眼中透出的期待比她还不掩饰,抽了下嘴角,推着她往厂里走:“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99节 “我不是小孩……” 岳麦穗一边往回走,一边飞快地思考着,大姑肯定出事了,虽然不知道大姑出了什么事,单单就丁念君没结婚就怀孕这事,就能让她妈笑话她大姑好几年。 等过年她大姑回村里,看她还夸不夸丁念君善良、懂事又优秀。 中午,丁果在厂门口接肖红时,岳麦穗背着挎包狗狗祟祟混在人群中出了厂子,直奔邮局,她迫不及待的要去给她妈打电话,要是她妈有空最好来趟丰宁,让她妈去医院照顾优秀的丁念君表姐。 要是她大姑妈犯的事很严重,也好赶紧把关系断一断。 丁果忙着带肖红去厂里食堂吃饭,根本没发现离开的小白花。 吃饭时,肖红寻空轻声道:“我叔说让你晚上去趟家里,不过别带东西了啊,千万别带东西,空手去就行。” 丁果搅着碗里的小米粥:“处理结果下来了?” 肖红能来传话,自然清楚是什么事,点点头:“丁念君被厂里开除,这会儿通知应该下发到她本人手里了。” 知道丁念君出了这件事后,肖红真有种大快人心的痛快感。 有点奇怪,严格来说她跟丁念君并没有特别大的、很直接的仇恨,仅仅只是不喜欢丁念君,非常不喜欢她。 她更多的厌恶还是来自丁建国那边,只要一想到丁建国每次提起这个妹妹那些夸大其词的称赞,仿佛天底下再没有谁的妹妹比他妹妹更好的神情,她就觉得想吐。 呵,原来那么优秀的人,工作居然是通过不正当竞争手段得来的。 不知道丁建国以后还夸不夸他这个妹妹。 丁果等她继续说,这姑娘却拿着筷子吃起了饭,她道:“我妈那边呢?” 肖红:“我叔没说,应该要听听你的意见吧。” 丁果:“这种事一般都会怎么处理?” 这方面肖红比她懂的多,她先问问有可能的处理结果,心里也有数。 “行贿加舞弊,数额还那么高,可以是坐牢,也可以是罚款加劳动改造,能留在丰宁进行扫厕所、扫大街,也可以到更艰苦的环境里去进行劳动改造,看怎么定性!” 丁果咋舌,弹性空间可真大。 晚上,丁果如约出现在肖海峰家,两人去书房说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肖海峰也不墨迹,早点说完丁果也早点回家休息,直奔主题:“你妈妈那边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宋博学也认了当年受贿泄露考题的事。丁念君在纺织厂的工作作废,厂里动作不慢,已经做出了开除处理。你妈妈那边……” 丁果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肖叔,你不用顾忌我跟岳红梅的关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劳改下放我都没意见,也不用考虑我的影响,大不了我登报断绝关系!” 她这话落下,书房内出现了诡异的安静,丁果抬眸,她看见肖叔正望着自己,眼底是不可置信地错愕和震惊。 “肖、肖叔……” 这视线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在丁果脸上,让丁果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有团火炸开,让她的脸颊滚烫起来。 肖海峰收回视线,指指旁边的椅子:“先坐下,坐下聊。” “哦!”丁果老老实实走到旁边坐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肖海峰望着那边垂着头的小辈,温声道:“很恨你母亲?” 丁果抬头笑了笑:“肖叔,我刚才那话说的不合适是吗?” “非常不合适!”肖海峰语气陡然严厉起来,神色严肃地道,“小丁啊,你喊我一声叔,那我就端端长辈的架子多说几句。” “肖叔您说!” “不管你跟你母亲之间的矛盾有多尖锐,刚才那种话都不要轻易说出口。语言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现在大家知道你母亲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舆论偏向你这边。但刚才那句话如果你在外头脱口而出,事情也真如你预想的那样将你母亲下放、劳改,大家明面上会说你果断,但背地里一定会讲些不好听的,你也别说你不在乎,你才二十,大好的年华,干嘛不在乎这些?” 说完,他沉默了几秒,给丁果消化的时间,片刻后才再次道:“你是个聪明姑娘,果断、勇敢!但是,过刚易折!” “意思点到为止,你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肖海峰笑着摆摆手,“行了,你也别绷着了,叫你来,我的确想劝你轻拿轻放。” 经过这一番话,丁果已经冷静了下来,静静等着下文。 肖海峰接着道:“我给你分析分析这件事背后的另一面。” “你可以不在乎跟他们的关系,登个报就解决,甚至不在意登报后旁人的视线和对你本人的评价影响。但你得考虑一下潘家!”肖海峰的声音不疾不徐,他耐心的帮丁果分析,“此时的潘家虽成了被逼到角落里的落水狗,我确定能让他们脱一层皮,潘远征的仕途也就到这儿了,不会再有什么成就,但不一点能伤到他们的根本。” “人被逼到某种程度会怎么样?会反扑,咬死一个算一个。潘家已然狼狈到成了大院里的笑话,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有个声名狼藉的亲家。丁念君已经登过一次报了,跟亲生父母断绝关系,绝对不能再登报跟养父母断绝关系,这会让他们陷入一个新的名誉泥潭,潘家,一定不同意!” “我说这些不是帮你母亲求情,判她很容易,我功劳簿上还能多一笔。更不是帮潘家求情,我是希望不要这么紧凑的把潘家逼到一个极端的程度,不要让这件事成为压垮潘家的稻草,要给他们一定的弹性。小丁,潘家接连遭遇各种羞辱打击,一旦他们承受不住了,必然会找宣泄口。若你一直紧追不放,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反扑。” “虽然梁子已经结下了,潘家以后未必会放过你,但缓一缓,别让他们触底反弹,也给你自己留点成长空间。” 丁果知道肖海峰是为她考虑。 不然人家干嘛要放着功劳不要来劝她‘缓一缓’,这也是在指点她为人处世。丁果很感激,也听进去了肖海峰的话,诚恳道谢:“肖叔您说得对,我听您的,不再紧追不放!” 见她愿意放手,肖海峰松了口气。 他真怕这姑娘一直莽下去,触了潘家的底,遭受潘家的疯狂报复。 虽然这姑娘背后有裴家,自己身手也不错,可害人的法子千千万万,背景再强大、功夫再好,也有防不住的漏洞。 再就是,他不敢保证调查岳红梅的事能完美的藏一辈子,若此时真将岳红梅下放了,哪天这件事传出去,外头人知道亲女儿举报调查把亲妈下放,饶是丁果有再多的理,大众的舆论对丁果也十分不利。 出了一口气,让岳红梅吃个教训,差不多就行了! “潘家成不了气候了,让他们喘口气,以后再接着收拾。我刚才的话有些重,你别往心里去。你坐会儿,我出去拿点东西,一会儿再聊聊齐光明案子的进展。” 肖海峰借口起身出去,把书房留给丁果,让这姑娘自己静一静。 他知道丁果跟家里的矛盾,也理解她的打击报复,更知道这姑娘眼里容不下沙子,但他还是诧异丁果想跟 家人的不死不休。 再不拦一拦这姑娘,他担心出大事。 丁果确实需要冷静一下,等书房门一关,她就把下巴搁到了桌子上,认真反思。 她对丁家人没感情,收拾起来解气又痛快,无所顾忌,却忘了这具身体里毕竟流着岳红梅的血。 刚才她那句脱口而出的话,显得她过于冷血了。虽然书里的岳红梅害了原身一辈子,在这个基础上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恨父母,恨丁家其他人,可她不能这么冷血,冷血到让盟友觉得她可怕。 “耗子,我是不是飘了?” 系统没回答,但默默记录,并展开分析。 哪怕她真的冷血,也不能表现的过于冷血。 肖叔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丁果发烫的脑壳。 母慈女孝做不到,但岳红梅第二天被放回家的时候,丁果拎了两包糕点回了趟家属院。 昨晚肖叔的话让她学会了做表面功夫。 遇到邻居时,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了惶恐担忧的神色,甚至有邻居跟她打招呼,她也一副完全没心情聊天,急着回家看妈的神色。 与他们错身时,丁果不止听到一个邻居语气感慨地嘀咕:“到底是亲妈亲闺女,平时再怎么跟家里置气,真出了事,还是焦急上火。” 但关上门,该怎么气岳红梅还是怎么气岳红梅。 不过今天用不着她来气,自有人气她。 丁果错愕地看着出现在丁家的岳麦穗,以及一看就是岳麦穗亲妈的女人。 这显然是来吃瓜的,但吃瓜速度也太快了吧? 女人容貌娇美,看上去比岳红梅年轻许多,但她在说什么? 她要去医院照顾未婚先孕的丁念君? “大姐,君君那么优秀乖巧的孩子,如今怀孕了,还被工厂辞退,宿舍大约也没法住了,这会儿心情一定低落到了极点,不光身体上需要照顾,这心里呀……” “你给我滚!”岳红梅气急大吼,刚进门的丁果无辜遭难,“你也滚,你这个白眼狼、搅家精,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丁果看着岳红梅目眦欲裂的样子,刚要张口,岳麦穗就扑了过来,甜甜地喊她:“大表姐!” 孙菠菜顺着女儿的动作转头,眼底精光一闪,瞬间就猜到了丁果的身份,起身走了过来,亲亲热热地道:“唉哟,这是大妮外甥女吧?我是你小舅妈,来,叫小舅妈,小舅妈给红包!” 丁果:“……小舅妈,红包就不用了,我都这么大了!” “你年龄再大在舅妈面前也是孩子,况且咱娘俩头一次见,当舅妈的难道不该给个大红包?” 孙菠菜从包里掏钱也就算了,她现掏出一块红纸,当着岳红梅的面包了两张大团结,然后过来塞到了丁果手里,还拍拍丁果的手,道:“你都二十了,咱娘俩还是头一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是太宝贝你,不舍得让你见我们这些亲戚呢。实际上…啧啧,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听她这么说,丁果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毕竟小舅妈明显就是故意的,塞钱给她气岳红梅。 谁家好人现场包红包啊?包之前还假装不经意地往岳红梅那儿走了两步,手指捻着那两张大团结晃了晃,然后拿出红纸开始包。 得,就当她的演出费了。 “谢谢小舅妈!”丁果微笑。 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心眼。 孙菠菜送出去二十块钱还挺心疼,但看看岳红梅发绿憋屈的脸,以及丁果一副‘我懂的’的神情,她又觉得这二十块花的值。 麦穗这大表姐是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大约是下乡几年长心眼了,知道跟父母对抗了。 不过这二十给出去,不能到这儿就结束了,接下来,孙菠菜拉着丁果亲亲热热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开始夸丁果,用的是岳红梅那些年回娘家夸丁念君的话。 丁果听的恶心,但看在高额演出费的面子上,忍了。 最后,孙菠菜以一句‘你大妹以前也是个好姑娘,可惜了,这么优秀的姑娘最后工作没保住不说,竟然还做出了……哎,看来她那对象也是个不正经的,你以后可别学你大妹!’收尾,然后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去,不用说明,在场的人都懂。 气的岳红梅差点背过气去。 她能怎么办? 这件事上确实让她腰杆子一下塌了。 她还是回来后才知道君君怀孕的事,当时脑子里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不等她接受这个事实,那个她最讨厌的弟妹竟然上门了,说要去医院照顾未婚先孕的外甥女。 岳红梅当时脑子里又轰的一下,这件事竟然让弟媳妇知道了? 君君怀孕是事实,被厂里辞了也是事实,等念君出院搬回来,又得解决住房的问题。 她…也又一次成了家属院的笑话。 岳红梅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也没了力气再骂,她甚至都不想去医院看丁念君。 幸亏君君跟顶峰把结婚证领了,勉强还能糊弄一下,不至于落个作风不正的罪名。 早知道…早知道她不在家属院里跟左邻右舍说念君领证的时间了,不然还能糊弄的更完美一些。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后悔也没法了,眼下,她只想让孙菠菜带着她的女儿以及刚到家的扫把星滚出她的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0节 第88章 丁志钢虽不骂天骂地,可他周身气…… 孙菠菜乐意花时间搭车票来一趟,自然不是真想去医院照顾丁念君,她要是去了,人家嘲讽丁念君的时候说不定会顺便剜她两眼,她才不去沾这个晦气,她就是明晃晃看热闹来的,毫不掩饰。 热闹看完,嘲弄了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姑姐一番,把大姑姐气的好几次面色发绀,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晚上跟刚认识的外甥女去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肉疼的掏了回钱票。 夜里去女儿的集体宿舍挤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拎着丁果送给她的两条咸鱼高高兴兴地坐车回了村里。 吃人嘴短,哪怕是短暂的表演关系,丁果也没好意思让这个小舅妈空手回,给了她两条咸鱼。 丁果该上班上班,心情大好。 但丁家的事还没完,并且非常不好。 丁念君被厂里辞退了,人还没出院,纺织厂那边安排工会的人过来询问她宿舍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走,其他职工等着入住。 住房紧张,宿舍床位也紧张,厂里房管科每天都有接待不完的职工,要求分房的,申请宿舍的,就没有一天不吵吵的。 丁念君的开除通知还没贴出去,提前知道内部消息的人就有去问宿 舍床位的了。 厂里也不是不近人情,想着丁念君身体不舒服,人还在医院里,紧着催不合适,可等着入住的职工急呀,尤其处罚通知贴出去后,房管科涌进去一批单身女职工,吵嚷的快把办公室的屋顶掀翻了。 那个铺位不赶紧安排出去,房管科的人甭想得个清净。 没办法,只能安排人过来动员,希望丁念君尽快把东西搬走。 人家也没空手来,给拎了半斤红糖,俩罐头,态度也非常和蔼,笑眯眯的,可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丁念君咬着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心里恨调查出这件事的革委会的人,也有点埋怨岳红梅。 当年明明说的是花钱走关系安排个工作就行,只要有个岗位占着不用下乡就成,之后再慢慢筹划、调动,可岳红梅非说当干部轻松,还体面,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就私自做主帮她买了考题。 其实那些答案不花钱买她答的也不会太差,就算当不上干部,也能当个车间女工。 为什么非就为了面子好看要帮她买考题? 要是只买个工作,此时爆出来了,也不会到开除的地步,她也不至于如此难堪。 “丁同志?” 纺织厂的人见她垂着头不说话,耐着性子喊了她一声,又继续笑眯眯地道:“我听说陆晓梅同志是你嫂子,要不让晓梅同志帮你把东西腾出来?” 丁念君不想搬,但她没有住在纺织厂宿舍的资格了。 本来她在纺织厂这边会有个完美的收尾的。 领证那天顶峰说过,等家里风波过去,会帮她在首都那边找个单位,直接从丰宁这边调过去。 她都想象过首都单位的调令发到厂里时,会有多少人羡慕她,甚至计划了要请几个同事吃饭…… 她想这想那,唯独没想过会以这么狼狈的情况从厂里离开。 眼泪落下,滴进搭在身上印着‘人民医院’的白色被单上,消失不见。 丁念君点了点头。 工会的人离开了,丁念君慢慢躺了下去,拉起被子蒙住脑袋,无声抽噎起来。 陆晓梅烦死了! 昨晚在医院守了一晚上,压根没休息好,白天恍恍惚惚的差点出错,结果快下班时,厂里来人通知她去帮丁念君把宿舍腾出来,陆晓梅呆了一瞬,脸色有些发白。 是啊,丁念君被辞了,宿舍也不能住了,那本就狭小人多的家里又要多一个人住进去了,怎么安排? 陆晓梅只觉得胸口处窝了团什么东西,上不来下不去,憋的她难受。 本来今天就够难受的。 以前有个干部姐妹多有面子,现在就多丢脸。 而那个朋友如今还成了她小姑子。 前几天刚结完婚时,那些工友还嘻嘻哈哈的打趣她,说她命好,找的对象模样好,小姑子又是从前的好姐妹,不会有姑嫂矛盾问题,而且这个小姑子还找了个高干家庭的对象,将来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可此时,同样还是那些工友,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意味深长,让她浑身不自在。 还有婆婆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最后要怎么处理,要是结果严重,那她以后在厂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这是选了个什么人家啊,才结婚没多久就接二连三的出事,真够晦气的。 “没事,都会过去的,念君那边快办酒了,办完酒席就去首都了。” 陆晓梅长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是啊,就几天时间而已,她就不能忍了? 说起来也微妙,以前作为朋友时,知道丁念君在乡下的那个大姐回来了,她生怕自己好姐妹吃亏,没少给好姐妹出主意,让她要守好父母的疼爱,拢好自己的兄弟姐妹,最好家里一分钱的便宜也别让那个回来的大姐占着。 如今她成了那个家里的一员,想到丁念君要搬回去住些日子,她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好在,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将这种不舒服压下,去宿舍帮丁念君把东西收拾好,捆在自行车后座上,骑回了家。 进门后看到了在客厅里的婆婆,她顿时松了口气:“妈,你回来了!” 婆婆回来了,那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殊不知岳红梅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当初让大儿子结婚是奔着冲喜来的,家里添点喜气,也让念君能顺顺利利的。 虽然丁志钢压着让她跟建国一起郑重其事的宣了誓,可她心里还是抱着冲喜的念头,无人的时候还四下拜了拜。 如今大儿子的婚结了,新媳妇也进门了,可不光没把家里气运冲起来,还把念君的工作冲没了。 即使这里头七拐八拐的有丁果的原因,可怎么就这么巧呢? “妈,你怎么了?” 婆婆幽幽的视线看的陆晓梅后背发凉,忙问了句。 岳红梅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我今天让一个狐狸精气着了,这会儿头疼头晕的厉害。晓梅啊,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去做饭吧,妈回屋躺躺。” 陆晓梅愣了下,憋了一天的火差点压制不出窜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了压,但声音还是有点尖利:“妈您没做饭吗?” 门后传来响声,公公以及丁建国、丁建设先后走了进来,听见这话,丁志钢道:“你妈刚回来,让她歇歇,晓梅,你去做饭。” 丁建国也顺口说了句:“赶紧先去做饭,念君还在医院等着呢,做好饭我先给念君送过去。” 陆晓梅心里那团火窜到头顶,又落回心口窝,窜来窜去就是不好从嘴里发出去。 如果小姑子不是她好姐妹,这会儿她一定口不择言骂一句:“在医院很光荣吗?未婚先孕,家里脸都让她丢光了!” 但她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深吸了一口气,去了厨房。 第二天丁念君就出院了,被接回家属院。 睡觉的安排是个问题。 最后岳红梅只能牺牲二儿子和三儿子,让他俩在客厅里打地铺,丁念君暂时住他们哥俩的屋,丁香也搬了过去。 等丁念君结婚去了首都,丁建设哥俩再搬回自己的卧室。 丁志钢心里不高兴,他耳边又想起了大女儿讥讽的话,但想到养女怀着孕,到底是没说什么,可一直阴沉着脸。 丁念君盼望的潘顶峰依旧没过来。 丁念君再次跟陆晓梅确认,她确实已经给潘顶峰打过电话了,而且是潘顶峰本人接的,知道念君怀了孕,还很高兴,说马上买票过来。 但怎么还没来? 丁念君想等潘顶峰过来后就直接带她去首都,等到了结婚日子,爸妈他们再过去。 因为只在家里住了一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妈依然很疼她,抱着她哭了一场,可哭完就是没完没了的抱怨,抱怨家里的不顺,抱怨她给大哥介绍的媳妇儿不旺家,本来急急忙忙给建国办婚礼,是想改改家里气运,结果气运不升反降,又诉苦她在革委会受的委屈,说自己当时都要吓死了。 最后就是咒骂,骂丁果,骂老天,反正岳红梅的脾气突然之间暴躁了很多。 丁志钢虽不骂天骂地,可他周身气压太低,脸黑的可怕。 当了这么多年父女,她太熟悉丁志钢的脾性了,这是嫌她的事不光彩,给家里丢人了。 她怀孕的事也不知怎么传出来的,不光纺织厂的同事知道,家属院这边的邻居也知道了,大家虽然没明说,可她昨天回来时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今天一天没出门,可家里过于沉闷的气氛让她难受。 丁志钢黑着脸,哪个子女敢说说笑笑?这就导致晚上家里明明挤满了人,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次日,丁念君忍着邻居们探究的视线,出去往首都打了电话,可结果却让她感觉遍体生寒。 “你爸被、被调查了是什么意思?”丁念君捂着话筒,压低声音,声音颤的厉害,牙齿甚至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 之前他接到电话,得知丁念君怀了身孕,想买票去丰宁,结果部队里突然有人上门将他爸带走了,如今还没回来。 潘顶峰的声音充满了疲倦,但有些事在电话里不好说,含糊其辞地道:“就是,当年的一件案子结果有些出入,调查一下,你不用太紧张。” 他爸之前为了打击竞争对手,使了些手段。明明说当时事情办完后就把证据销毁了,没想到证据不但没被销毁,还被人翻了出来,是从齐叔那边找出来的。 这件事对潘顶峰的打击不小,饶是他在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上反应再迟钝,也明白齐叔一直在防着他们家,或者说会有算计他们家的那一天。 明明过往那些年两方关系那么好,明明齐叔那么疼他…… 念君重要,他妈和他大哥也重要,况且如今家里这种情况,他也不可能一走了之,只好安慰道:“君君,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去丰宁看你,你那边的事也不用担心,不管是工作还是我们的孩子,你都不用担心,我这边一忙完就过去。” 电话挂了,丁念君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邮局,她记得她在路边蹲了好久,又吐了好久,吐的昏天黑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躺在床上浑浑噩噩。 她想不通,潘远征那么高位的人,怎么就被调查了? 潘家还能保住现在的地位吗?要是彻底出 事了…她怎么办? 婚结了,孩子揣上了,她在这边的工作没了,名声没了,如果潘家真出了事,她连退路都没了! “君君,你咋了?顶峰咋说?” 岳红梅轻轻推门进来,轻轻喊了一声。 刚才女儿从外面进来,脸色白的吓人,她连喊了几声君君都没反应,不光没反应,就跟没了魂儿似的径直回了卧室。 把她吓的不轻。 丁念君眼珠动了动,看到这个最疼爱她的人,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 她好苦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1节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另一边,丁果跟同事从百货大楼出来,齐齐感叹:面包干生不逢时啊! 生产出来的面包干铺货了,销售情况跟中秋前的新品不同。 那时候销售火爆,是正好大家本来就在购买过节物品,销售快、反馈快。 如今摆在那里的甜品,只能等有需要的人来买,反馈时间就拉长了。 但百货大楼的几个柜员给丁果的反馈不错。 好吃,比普通面包多了种焦香的口感,如果她们是普通顾客,无意中买到这种甜点,会选择回购。 “不用担心卖不好,新点心上市,进来的顾客大多都好奇,手里有闲钱又有糕点票的,都愿意买回去尝尝,只要尝过了,肯定还会再来买。”柜员大姐反正很认可。 还忙坏了肖红,她第一时间就买了两大包回单位,请同事们吃,积极宣传。 另一个就是肖玲,作为二厂职工,她也买了些带去单位,除了跟同事们分享,也想讨论研究一下二厂要不要申请生产这款产品。 丁果倒是没那么着急,她对这款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不会创造出新式月饼和新式面包的盛况而已。 周三中午,丁果收到了从汇阳寄来的包裹,除了玉米和各种干菜,还有四双布鞋,丁大勇两双,丁果两双。 丁果收拾了些干海带、咸鱼,又从商城里扯了几块布,并一大包面包干,拢成一个包裹,写了封信,第二中午去邮局发了出去,准备离开时,在门口碰到了来打电话丁念君。 第89章 潘远征降职了,一家人从独栋小楼…… 四目相对,丁果略有些惊讶。 只是几天没见,丁念君仿佛换了个人。 她还记得刚穿书时头一次看见女主,她自信而明媚,白白净净的瓜子脸,脸上有朝气,眼里有光和他人不易察觉的小算计。 此时的丁念君,依旧是那张瓜子脸,但小脸蜡黄,神色颓废,眼睛空洞无神,连带着那两条马尾辫都失了光泽,有往枯黄方向发展的嫌疑。 大约是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小身板越发弱柳扶风,摇摇晃晃随时要倒的样子。 丁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跨了几步,生怕丁念君动什么邪念,再搞个栽赃陷害之类的。 她还指着丁念君的孩子出世,自己再捞套房子呢。 丁念君看到丁果的第一反应是想转身,她不想让丁果看到现在的自己,不想接受丁果的任何嘲讽,只是晚了,丁果不光看见了她,视线还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眼带打量。 丁念君定了定神,努力直视过去,因孕吐而有些沙哑的嗓音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丁果收回视线,确定两人之间的距离安全,便脚步轻盈地下着台阶,闻言笑了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三两下蹦下去,去开自行车的锁。 台阶上,丁念君盯着丁果的动作,不知怎么的,突然想为自己目前并不鲜亮的形象挽回一点尊严,开口道:“如果你是个聪明的,就该及时收手。” 丁果抬眼看过来。 丁念君不自觉地绞手指,仗着位置站的高,自觉颇有些居高临下,端的起高干家庭儿媳的身份,说教道:“你还没去过首都吧?没见过庄重森严的军区大院吧?理解不了‘高干’这两个字的含义,部队里师长级别的人物你见过吗?手中握有的权力你能想象吗?大姐,我不知为何你下乡回来后就变的这么尖锐,这么咄咄逼人,但你真的明白你对上的是谁吗?扳倒一个齐光明不算什么,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碰巧遇上一个浑身生满烂创的人,比较容易找到问题罢了。” “一时的胜利代表不了什么,潘家虽临时有些麻烦,可家底实力摆在那里,蚍蜉撼大树,别不自量力了。大姐,你多年待在乡下,眼界有限,听我一句劝,潘家不是你能得罪的。” 丁果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自信,没反驳,只望着她笑了下,说了句:“好好养胎!”就将丁念君击的溃不成军,脸色瞬间涨红,又羞又愤,等丁果骑车走远,她才转身进了邮局,再次拨通了首都的电话。 她不想在家里待了,实在看够了丁志钢的冷脸和邻居们或明或暗的打听,以及异样的眼神,打这个电话是想问问潘顶峰家里的事怎么样了,要是可以,她想提前过去,在首都等结婚。 电话打通了,丁念君委屈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去:“顶峰,我不想待在丰宁了,我想去首都找你!” 潘顶峰这几天一直在为家里奔走,忙得心力交瘁、焦头烂额,压根没心情安慰心情焦躁的丁念君。 头一次,他接丁念君的电话时语气里多了不耐烦,以及责怪! “我没时间过去接你,而且我这两天真的很忙,你等我忙完行不行?别添乱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妈生病住院了,我大哥也要照顾……” 再来个孕妇,他真的照顾不过来。 “现在家里弄成这样,都是因为帮你出气惹出来的…这时候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我,体谅体谅我?” 听着电话那头不耐烦的指责和埋怨,丁念君浑身冰凉,刚要再说什么,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电话挂了,丁念君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头一次被潘顶峰挂电话。 时间在丁念君焦灼忍耐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很快,距离定好的办酒席的日子还有两三天,她还没等来潘顶峰,但丁果等来了自己要出差的通知以及出差回来的丁大勇。 一根绷带在胸前挂着,吊着一根胳膊,眼里多了种叫‘成长’的沉稳。 丁果又惊讶又心疼:“出什么事了?” 丁大勇不以为意:“遇上路匪了,车队跟他们谈过路费没谈拢,起了冲突,没事的姐,已经不疼了,骨头没断,就是轻微骨裂,对了姐,还多亏你教我的那几招呢。” 丁果没好气地道:“你就练了几天,学的那几招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不会仗着这个逞能了吧?” 丁大勇道:“没逞能,但那几招真用上了。” 虽然吊着一根胳膊,但丁大勇很兴奋,喋喋不休地说着来回路上的情况以及在东三省的见闻。 丁果一边听一边整理让丁大勇买回来的东西,有松子、木耳这类的干货,也有人参、鹿茸、灵芝这样的宝贝。 是不是野山参丁大勇也不确定,他对此一窍不通,常年走南闯北的司机师傅表现出很专业的样子帮他鉴定了一番,最后说是真的,丁大勇就买了下来。 丁果也不懂,她问了系统,耗子表示它没有鉴宝这个功能,给不出判断,丁果只好作罢,重新用报纸包好,放到旁边。 她也有东西给丁大勇,就是 裴澈寄来的军靴。 丁大勇穿着正好,穿上来回走了几圈,喜悦的情绪毫不掩饰,跟丁果道:“姐,这可是稀罕东西,正儿八经的军靴啊,替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丁果笑道:“喜欢就行。” “喜欢,太喜欢了,我留一双,另一双回头带给我爹。” 培养的大厨受了伤,丁果也没有奴役伤员的习惯,一直偷懒从商场买吃食的丁果开火做饭,炒菜、用空间里的井水熬了粥,并从空间偷渡出几个大馒头,姐弟俩一边吃着,一边继续聊。 刚才丁大勇聊完了途中见闻,这会儿丁果则说起丁大勇出差后丁家发生的一些列的事,听得丁大勇震惊连连。 他满打满算就一个月没在丰宁,堂哥结了婚,丁念君怀了孕、丢了工作,大娘还进了趟革委会。 “姐,那你这一个月可一点也不闷得慌。” 这一连串的,感觉这比他们在东北看的二人转表演还精彩。 第二天早上起来,丁果去厂里请了假,之后硬拽着丁大勇去了医院。 胳膊好不好的还是得听听医生怎么说。 她担心丁大勇为了省钱或者不让她担心再瞒着什么,好在检查结果不错,就是轻微骨裂,恢复的也不错,只是仍然要避免搬运重物,好好养一养。 “那就好好养着,千万别逞强。你们单位那里也是,跟着出车归出车,但别逞能干重活。” 好在他们出这趟远差回来,能在家里休息好几天,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休息几天就能养好的。 “知道了姐!”丁大勇昨晚没跟他姐说,这会儿才小声道,“我是替大师傅挨的那一棍子,等再回去,大师傅肯定会照顾着我,不光照顾我,还开始给我讲开车的理论了。” 丁果:“……” 丁大勇见他姐沉着脸,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忙解释道:“姐,不是故意的,就是刚好看见了,我又在附近,下意识就冲过去拉了一把,然后我没躲开,棍子砸我胳膊上了。” 丁果沉默良久,道:“救人是做好事不假,但在这种事上亲人一般都会自私一些,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一棍子不是砸在你胳膊上,而是砸在脑袋上,后果会怎么样?” 丁大勇:“不会,他们就是为了要钱,只把人打伤,不会把人打死……” 丁大勇见他姐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道:“姐,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注意的!” 丁果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大勇,你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我得对你负责,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三叔三婶交待?还有你爹娘那里,让他们怎么受得了?” 丁大勇:“姐,我错了!” 瞪了他一眼,姐弟俩骑车回了家,把丁大勇放下,丁果重新出门,买了十几斤左右的大棒骨、几斤五花肉、鸡蛋和挂面…实则是从系统商城买的,回来熬了浓浓的一锅骨头汤,炒菜或者煮面上浇上一勺,提味增香,还有营养。 也是不凑巧,她要去参加食品厂的交流会,离开一周左右,担心她走后丁大勇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所以得提前给他置办下点东西。 五花肉切成大厚肉片直接卤了,冷吃热吃都行,还容易保存。 现在天冷了,虽说不至于天寒地冻,但这个气温下放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但两三天后,这节俭的少年依旧该省则省,只要能填饱肚子,无所谓营养不营养。 所以丁果又去了制衣厂,跟肖红在制衣厂食堂里吃饭,丁果给了肖红钱和肉票、粮票,让她三天后帮忙往家里送一次肉馅儿的水饺,两到三顿的量,再煮上几个鸡蛋。 肖红一口应承下来,又问道:“你们去哪儿交流学习?” 丁果:“首都!” “首都啊,这交流会开的也太好了!”肖红羡慕极了,她还没去过首都。 丁果笑道:“等我回来给你带那边的特色糕点和小吃。” “好好好!” 丁果今天不来找肖红,肖红也准备去找丁果的,齐光明的案子有了新进展,首都潘家那边的处罚结果也出来了。 齐光明失手杀人的那个案子,当时苏大勇给革委会提供了一个重要人物,肖海峰那边马上安排人展开调查,刚开始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死者弟弟,后来才意外得知,齐光明把人带来丰宁后给改了名字,而那人就在革委会关着…… 找到了这个突破口,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原本死咬着不松口的死者家属也改了口供,齐光明一条死刑先收入囊中。 当年冒领军功的事他也交待了,毕竟知道瞒不住了嘛。 这还没完,关于他当年帮忙清除潘远征竞争者的事,那两封信是非常好的证据和突破口,经过笔迹比对以及审查后,确定了是被冤枉的,裴家又从中帮忙运作,平反回城。 但齐光明一口咬定潘家毫不知情,全是他一人所为,不管怎么审问,他都坚持这一个说法。 肖海峰清楚,齐光明不会松口了,他得为家人考虑考虑。 倒不是为了前妻和女儿,他是为了自己的私生子。 这些年他得罪的人不少,如今他落难了,谁也不敢保证那些人会不会把气撒在他子女身上。 前妻那边还好,虽然大舅子也出了事,可前老丈人没被牵扯进来,多多少少还有点家底,能照顾一二,情人和私生子那边就不行了,无依无靠。 他还指望潘家帮忙照看一二呢。 别看他私留了信件,给潘家带来不小的麻烦,可这种时候他唯一能指望的,同样也有能力护他的还真就是潘家。 所以,潘家坚决不能倒。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2节 因为齐光明认了所有的罪,潘家没倒,但也没全身而退,潘远征降职了,一家人从独栋小楼里搬了出来,虽然依旧在军属远住着,但换到了普通楼区那边,分了套七十平左右的房子。 “我叔说潘远征不可能再升上去了,他以前能升上去,除了潘老爷子的运作,自身确实立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战功,如今这样的战功却是不好立了。”肖红说道。 丁果想到前两天丁念君还在炫耀潘父的职位,没想到这就从高位上下来了,不知道丁念君知道这个消息不。 丁念君还真不知道。 家里的事告一段落,潘顶峰也忙赶来丰宁,接丁念君以及丁家其他人去首都。 这次过来,不单单只来丁家,还去了趟革委会看望齐光明,又详细问了丁念君工作那件事,跑了几家关系,总之,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根本没空提父亲降职的事。 他也没觉得有必要跟丁家这边交待这个。 毕竟他喜欢的姑娘图的是他这个人,两人一见钟情时丁念君并不知道他的家世。 彼此喜欢上的时候不在乎这个,如今必然也不在乎。 只是连日忙碌以及家中的变故,让两人原本热闹喜庆的接亲平添了几分萧瑟,他消瘦了几圈的脸上露出一点点愧疚,对念君,更多的是对家里。 潘顶峰还提了要求,就是坚决不允许丁果出席他们的婚礼,他担心父母受刺激。 毕竟家里这一系列的变故是丁果造成的。 丁志钢哪里敢? 他本来就觉得潘家会埋怨自家,更何况冷不丁看见瘦到脱相的潘顶峰,也让他吓了一跳,甚至都没敢问潘家的情况,生怕这位女婿给冷脸。 这得是多大的麻烦才能让一向温润得体的干部子弟瘦成这样? 潘顶峰都瘦脱了相,可见潘家的狼狈。 就这情况,他哪儿敢让丁果出现在潘家?他还担心潘父会忍不住开枪把丁果崩了呢。 所以,当岳红梅在火车上的厕所门口看见丁果时表情那是相当震惊! 丁果倒是不震惊,她知道丁念君大致的结婚时间,没人来通知她,她也懒得上赶着,况且她也没空,忙着跟厂里其他同事一起去参加交流会呢。 可岳红梅并不知道啊,意外撞见来上洗手间的丁果,她竟然大脑扭曲的以为丁果是知道君君结婚的事,偷着跟来见世面的。 但她得罪了潘家,恐怕连君君说的 那个军区大院也进不去! “这时候知道上赶着了,早干啥去了?”岳红梅低斥道,“把潘家得罪的那么死,你还敢偷偷跟来?趁着顶峰没看见你,等下一站停车时赶紧下去,买票回丰宁!” 丁果:…… 第90章 亲家见面 丁果没想到岳红梅的脑回路这么…智障,冷笑道:“也就你们把垃圾当香饽饽,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这么没品味呢。” “那你跟着干啥?”岳红梅不死心地问。 丁果翻了个白眼:“火车是你开的?在这辆车上就是跟着你们?真是自作多情!” 说完甩着手上的水珠回了自己所在的那个车厢。 岳红梅有心想追上去问清楚,肚子又憋的慌,拉开门进了厕所。 等回到座位上,岳红梅想了又想,没敢找坐在后排座椅上的潘顶峰,捅捅旁边闭目养神的丁志钢,低声跟他说了。 丁念君结婚,丁家除了没请到假的丁建国,其他全部出动,连丁香和丁建党都跟学校请了假,跟着去首都见世面,参加他们念君姐姐的婚礼。 这是丁志钢从知道丁念君谈了个首都高干子弟开始就盼望着的,虽然近段时间出了许多尴尬,高门大户的亲家也没给他多少脸面,但也没磨平他心中的执念,仿佛去一趟首都,进一次军区大院,就相当于要平步青云了一样。 “她怎么跟过来了?”丁志钢惊讶过后就拧起了眉毛,他倒不以为丁果会上赶着参加念君的婚礼,他更倾向于丁果跟着来找茬,当下一阵心慌。 “得让她回去,首都可是潘家的地盘,她去了不是找死吗!”丁志钢低声道,“也不能让顶峰知道。” 人家可是交待了不允许丁果出现在他跟念君的婚礼上。 况且都到这一步了,念君的婚礼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呀,若丁果到时候当着亲家的面闹,他脸上也不好看。 经丁志钢一提醒,岳红梅也觉得老丁分析的对,那搅家精跟来巴结潘家的可能性较小,去给念君捣乱的可能性较大,她有些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来要走,旁边从上火车就异常兴奋的丁建设诧异问道:“妈,你又要干嘛去?” “我…我去溜达溜达。” 陆晓梅忙道:“妈,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岳红梅摆摆手,和蔼地说:“不用不用,你帮顶峰照顾君君就行。” 火车上气味并不好闻,丁念君从上火车就时不时反胃恶心,小脸蜡黄。 为此,岳红梅还难得对女婿生了些不满,嫌他没给自家这边买卧铺票。 她还没坐过卧铺呢。 以前顶峰从首都过来,每次都坐卧铺,本以为这次跟着女婿去首都能坐一次卧铺,等从首都回来,也多了项炫耀的资本,结果,女婿那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表示。 潘顶峰也想买卧铺,只是丁家不具备坐卧铺的资格,别说丁家了,他本身其实也不具备购买资格的,往常他独来独往时买的卧铺票都是现找关系,托人帮忙买。 可最近家里动荡严重,这期间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消耗了不少人情,加上他爸职位下降,以前一些愿意捧着他的叔叔伯伯,态度稍稍冷淡的都算好的,有那么几位,都已经开始躲着他了,如此情况下,根本拉不下脸再在这种小事上去托关系,欠人情。 此时看着窝在他臂弯里脸色蜡黄的女人,也心疼,也内疚,但还是张不开嘴去求人。 潘顶峰心里暗叹,只能委屈念君了。不过念君一向善解人意,必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计较。 丰宁食品厂只争取到十个参加交流会的名额,人员来自不同车间、不同生产组。 这时候丁果刚结束的轮岗学习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所有人她都认识,不光认识,不久前还短暂跟着学过习。 除了丁果一行,还有三个带队干部,一车间主任张翠芳,生产科主任赵宏伟,以及替厂里争取到这次交流机会的副厂长苏大勇。 大家对于此次的交流会、对首都都充满了向往,谈天说地的聊着,完全没有昨夜就启程赶路、倒车的疲倦。正聊的热闹,丁果就看见了过来找她的岳红梅,脸上笑容瞬间收敛,冷淡的将视线收回,继续跟与她挨着坐在一起的张翠芳说话。 面对大女儿的变脸,岳红梅心头一噎,但视线扫过丁果周围明显看起来与她相熟的人,便也明白过来了,丁果出现在这趟火车上,兴许真跟他们没有关系,同时也反应过来,这趟火车是去首都的不假,可途中也有数个站点,也许丁果去的不是首都呢。 但来都来了,岳红梅也不死心地想问问,便朝她招招手:“丁果!” 丁果本不想理她,但见同事们都好奇地张望,赶忙起身走过去,带着岳红梅走到两节车厢的衔接处,不等岳红梅开口,就先一步道:“第一,我不是去参加丁念君的婚礼,对她、对潘家我都不感兴趣,你们不用担心我上赶着去攀附谁,毕竟我不是你们;第二、不要问我去干嘛,在哪儿下车,即使你问了我也不会说,没错,我们的关系就是这么恶劣;第三,再来打搅我…我就让你们那一节车厢的人都知道丁念君和潘顶峰做的那些好事,让这两人在这趟列车上出出名。” 说完就走,徒留岳红梅站在那儿胸脯急促起伏,片刻后低声骂了句‘搅家精’,转身回了车厢。 丁果也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有同事好奇:“火车上还有熟人?” 丁果笑道:“可说巧呢,碰上个邻居大婶。” 随后将话题揭过,一边跟大家聊着首都那边的美食小吃,一边查看后台。 最近几日她的后台收入一直很稳定,除了丁志钢、岳红梅,还有男女主的名字。 这会儿岳红梅滚动频率较快一些,丁志钢紧随其后,不难猜测是岳红梅回去跟小绿头龟蛐蛐自己了,自己没如了他们的猜测,让这夫妻俩心里不痛快了! 丁果挑了挑眉,关掉后台,继续跟厂里同事谈笑风生。 中午大家吃的都是自带的干粮,二合面饼子、窝头、馒头,搭配着各式各样的咸菜、咸鸡蛋、咸鸭蛋。 丁果也不好表现的过于特立独行,她也从商城买了几颗咸鸭蛋,搭配着吃了两个馒头,喝了壶冰红茶。 说来这系统出品的饮料和井水也是神奇,入口都是凉的,但这个季节喝进肚子里半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还挺神清气爽。 抵达首都后,下车时客流量多,倒是没跟丁家那几人碰上,丁果也乐得清净。 潘顶峰带着丁家人出了车站,看着被安排来接人的小汽车,丁念君低落了一路的心情总算稍稍恢复了些。 岳红梅和丁志钢也一扫之前的失望,面庞上不自觉挂上了‘终于被重视’的荣光。 “部队的车就是气派。”岳红梅望着并不算新的军绿色吉普,没花也夸出了花来。 丁志钢坐过厂里的小汽车,他尚且还能表现出几分宠辱不惊,岳红梅还是头一次坐这种小汽车,还是部队的车子,但她年长,倒也能稳得住,但丁家几个小的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了,那种激动中夹杂着的拘谨神色,让他们忍不住想兴奋尖叫,又有些缩手缩脚,看在丁 念君眼里,就觉得这几个弟妹有些上不了台面,太丢脸了。 她头一次坐小汽车时尽管再激动,也自持着一份稳重,就是怕顶峰看轻了她去,没想到自己家人表现的这么小家子气。 潘顶峰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温和地把大家安排好,跟岳红梅道:“妈,先送你们去招待所,略作歇息,晚上我爸妈在招待所内部定了包间,咱们两家先吃个便饭,互相认识认识,也顺便说说婚礼的细节。” 时间很紧迫,丁志钢他们也没请太长时间的假,今天过来,明天的婚礼,明晚他们就坐车返回。 岳红梅自是无有不应的,虽对这个亲家略有不满,但终归走到了这一步,管你是多大的干部,也得为了儿女亲事放下身段来招待。 回到招待所,她忙把丁志钢和两个儿子撵去洗澡,自己也带着大儿媳、小女儿还有丁念君一起挤进不大的公共洗澡间洗了个澡,出来倒腾着换衣服,争取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亲家。 想到晚上就要见到潘家父母,岳红梅上翘的嘴角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她悄悄叮嘱丁志钢,虽然跟潘家是亲家了,可人家毕竟是大领导,为了表示尊重,可不能跟寻常人家那样称呼对方‘亲家’,还是喊‘潘师长’。 喊职务,他们也觉得骄傲,称呼‘亲家’就太普通了,显示不出潘家的高门大户来。 岳红梅还跟丁念君确认了下,潘父是不是师长。 丁念君显然很享受父母对潘家这种看似尊敬,实则有点伏低做小巴结的态度,父母越是如此,便越彰显她的高嫁荣耀,压着心底隐秘的虚荣,笑着点了点头,但嘴上却道:“喊什么都无所谓啦,反正现在是一家人。” 丁志钢尽力压着上扬的嘴角,笑道:“人家毕竟是大干部,还是尊敬着些。” 丁念君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喜色。 前段时间的苦,值了! 傍晚,穿着长袖白衬衣,军绿色长裤、黑皮鞋的潘顶峰上来敲门,请他们去一楼:“我爸妈还有我大哥在一楼等着了。” 岳红梅紧张的心口噗通噗通直跳,丁志钢也有些紧张,带着一众小辈下楼。 丁念君跟随在潘顶峰身侧,很是乖巧。 下了楼梯,两方人见面。 岳红梅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在潘顶峰的介绍下热情地跟潘母握手、寒暄。 潘母的视线先从丁念君肚子上划过,尽力压着眼底的鄙夷,露出得体的笑跟岳红梅客套。 这边,丁志钢也大步迎过来,伸出双手握住了潘远征的手,大力晃了晃,很是爽朗地笑道:“周师长你好,可算见面了!” 潘远征正回握着丁志钢的手,一个‘亲’字刚出口,神色顿时僵住。 第91章 (捉虫)路灯昏黄,但出大院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3节 招待所楼上住宿,楼下就是饭店,附近几家单位做接待都会安排到这边,当下这个时间正值饭点,虽不至于高朋满座,但也有数波进进出出的人,除此以外,还有穿着军装的军人,或拎着编织袋或提着几个网兜,带着来探亲的家属去登记入住的那边办理手续。 丁志钢声音爽朗,音量亦不低,在略微嘈杂的环境里有人引人注目,不少人都朝这边望上一眼。 其实大部分过来用餐的客人并不清楚潘远征的身份,可少数几个军人投来的视线让潘远征老脸火辣,虽然那几个兵他瞧着陌生,人家也不一定认识他,但依旧让他难堪到了极点。 另一重,就是这称呼不弱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任谁从高处跌落,纵使没摔到谷底,可也有一定的心理落差,此时的潘远征就还处在这种落差中,一时难以调整过来。 那边潘顶峰也变了脸色,他诧异地看了丁志钢一眼,似有不解。 这种关系下双方家长见面,不都互相称呼亲家吗?称呼什么职务啊! 大院里那些男女双方长辈见面的都这么互相喊啊! 还是说丰宁那边没有这样的习俗? 他还没跟丁家说自己父亲降职的事,不妨让局面有些难看,急忙冲到丁志钢身旁低声道:“爸,别这么称呼,我父亲已经不是师长了……” 旁边正在热脸贴冷屁股的岳红梅闻言心头狠狠一跳,眼底迸发出灿烂的惊喜,失声道:“不是师长了?潘师、潘、潘同志升职了?那是……”她转头看向一侧的丁念君,丁念君心口也跳动剧烈,蜡黄的面庞因为激动而略略有些涨红,没等她解释,脸色有些难看的潘母就冷着声音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托你大女儿的福,我们家老潘职位降了,再也不是什么师长了,这称呼担不起。” 说完还甩开了岳红梅握着的手,万般愤恨涌上心头,很难再挤出一个笑脸,哪怕假笑都不行。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岳红梅和丁念君头顶炸开。 巨大的震惊冲击着岳红梅,旁边的丁念君都有些摇摇欲坠了,耳边嗡鸣作响。 她期盼的高嫁、她期待的人生转变,她努力、她隐忍、她委曲求全的走到这里,现在告诉她,潘父降级了? 丁念君视线彷徨地看向潘顶峰,潘顶峰正附耳轻声跟丁志钢解释了句什么,饶是丁志钢竭力控制,站在他对面的潘远征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三种情绪变化。 震惊、失落,以及收起了几秒前略带巴结的嘴脸,并略略直起了先前微弯的腰身,目光变的平静。 旁边的丁建设等几个小辈也被这巨大变化给惊呆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发言。 气氛出现短暂诡异的安静。 还是一直站在潘父、潘母身后的潘家长子流着口水发出几声傻笑,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 岳红梅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当下目露嫌弃。 一切矛盾都是潘家这个傻子惹出来的,但她这是头一次见到潘家的傻子。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计划让丁果嫁给这个傻子时也没多少心绪波动,此时意识到念君以后会跟这样的大伯哥同住一个屋檐下,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嫌弃归嫌弃,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细算起来,就算潘远征降级了,可家世上仍比丁家高上许多,念君还是高嫁。 想到此,岳红梅脸上重新挂了笑,小意奉承地跟潘母说话,潘母一直冷着脸。 一行人在包间落了座,原本应是喜庆和气说的结婚话题变成了潘母喋喋不休的抱怨和指责,无一不在指责岳红梅不会教女儿。 “我当时只是为难了下这两个孩子,我们指名道姓非得让你们再跟着嫁个女儿过来了吗?这责任在我们吗?结果你大女儿把我们家搅的一团乱,我们上辈子欠她的啊?”潘母咬牙愤恨地道。 岳红梅平时在丁果面前还算牙尖嘴利,但对上潘母的指责,她竟脑子进水的认为潘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而自觉自己这方是理亏的,就应该听人家抱怨。 倒是全然忘了惹怒丁果,最终导致潘家落败的原因在潘顶峰身上,要不是他指使齐光明意图陷害丁果,哪儿会有后来这些事? 丁念君坐在潘顶峰身旁,木然地听着潘母的喋喋不休,看着岳红梅不断的在赔小心,而她已经领证的丈夫…在身侧沉默不语,没说半句维护的话。 丁念君心头不由一阵酸涩,忙低下头,遮住因觉得委屈而有些酸胀的眼眶。 良久,潘父给大儿子擦了擦流下来的口水,才打断道:“行了,明天是两个孩子大喜的日子,咱们跟亲家头一次见面,还是说说俩孩子结婚的事吧。” 潘母也自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但看着坐在那边通身小家子气的丁念君,仍是满心不满,不咸不淡地说起明天的流程。 结婚流程很简单,况且潘家如今是多事之秋,更不敢太高调,甚至连之前说好要买的三转一响,除了早就买好的手表,另外三大件都取消了。 原本这些都是要提亲时带去丁家,丁念君出嫁时再从娘家带回,因为考虑到路程太远,所以早就跟丁家商量好,省略这一流程,只把手表带了过去,其他几大件买好后直接留在首都。 但因为最近潘家事多,手里余粮却越来越少,所以除了手表,其他几大件都没买。 至于彩礼,当时潘父还没降职,那会儿家底还算丰厚,给了五百。 五百的彩礼不算低了,整个钢厂家属院当属头一个,要不是提亲那天闹出了笑话,岳红梅早出去炫耀了。 可如今这些加成,都不比不上潘父降职的打击大。 吃了顿极度不舒服的饭,送走潘家人,丁家人耷拉着肩膀上楼,集中在一个房间里,全体沉默不语。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岳红梅,小声嘀咕了一句:“都不是师长了还冲咱们摆架子。” 当时不敢跟潘母争辩,但这会儿岳红梅想着那些话来气了,嘟囔着把潘家贬低了一通,又开始埋怨丁果:“她就是回来克我们的!” 丁志钢沉默不语,此时再说什么已经完了,他的关注点在别的方向。 通过今晚上潘家的态度不难判断,人家恨极了自家这边。 本是结亲,却成了结仇,家里应该得不了多少助力了。 他计划的沾光升职、计划的帮儿子调动工作,想象的一人得道鸡犬飞升的所有美好,恐怕都成泡影了。 摸出烟和火柴 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丁建设至今还不敢相信,潘家如今这般狼狈,竟然是那个大姐造成的。 一个才下乡回来的知青怎么会有那么大能量。 两个最小的也有他们失望的点:就是饭菜太普通,都没什么大菜,还不如早期每回念君姐回家时他们妈做的饭菜丰盛呢! 丁念君俯在岳红梅肩头轻轻啜泣着,这落差太大了,潘父怎么降职了呢? 潘顶峰也是,怎么不提前跟他们说一声呢? 而她这么长时间的坚持图什么? 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丁念君自己都不知道,在一心想要嫁给潘顶峰的这份执念里,早就不知不觉地变了味。 另一边,丁家人还被当孙子斥责的那会儿,丁果正略有些尴尬的坐在裴家客厅里,面前饭桌上摆了四菜一汤,红烧羊肉、老厨白菜,京酱肉丝、宫保鸡丁和莲藕排骨汤。 旁边坐着笑容慈祥的裴老爷子,温和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道:“小丁,吃,快吃,千万别客气,就当自家一样。” 丁果临出发前肖海峰过来找她,让她帮忙往这边捎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给裴老爷子的。 下午去招待所放下行李,婉拒了几个同事约着逛街的邀请,按着地址来了军区大院这边。 本来想给门卫站岗的士兵,让士兵转交,结果好巧不巧正碰上裴老爷子回来,就连她一起捎了进来。 家里除了裴老爷子,还有个负责做饭的张婶,这不就张罗了丰盛的饭菜来招待丁果。 丁果挺不好意思的,一是她跟裴澈的关系…还不到来家里拜访的时候,哪成想会这么巧;二是除了给老爷子捎的信,她是空着手过来。 因为本来没打算进来,不光没打算进来,还计划着送完信赶紧回趟自家小院,她还惦记着院里的枣子呢,该熟了。 裴老爷子不在乎这些虚礼,怕吓到小姑娘,他啥也没问,都没喊孙女和孙女婿一家过来作陪,就是吃顿便饭,聊聊齐光明的案子进展,问问丁果工作上有没有难处,以及赞赏了她的工作能力…虽然老爷子并不是十分了解丁果的工作,他只是从丁果能被厂里选来参加交流学习而判断丁果一定是厂里的好手。 慢慢的,丁果也放松了下来,边陪老爷子聊天边吃饭。 见她吃的香,裴老爷子也跟着多吃了半碗米饭,道:“难得来趟首都,这几天工作不忙就来家里吃吧。黄、宋两家要是知道你来首都了,一定高兴的紧,回头我安排安排,你们见个面。” 宋、黄两家就是刚刚从下放的地方回来的那两家,虽不是恢复原职,但有裴家在其中运作,都安排了不错的工作,两家对裴家自是感激不尽,亦对未曾谋面的肖海峰和间接影响到他们命运的丁果充满感激。 丁果不敢受这个情,想拒绝,但裴老爷子语气却低沉了下来,道:“小丁,你之前下乡的地方也有牛棚吧?他们的日子过的如何,境遇如何,你比我了解的更直观,简直就是暗无天日。若他们真是犯了大错,伤害了国家和人民,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是活该,可他们是被人陷害的。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下,因为你,让他们沉冤昭雪,虽不是你亲自办的案子,可也是你把齐光明送进去的。而且我听肖海峰说,还是你去见齐光明时问出的这些事,宋、黄两家不该谢谢你么?” 老爷子慈祥地笑笑:“应该给他们一个感谢你的机会!” 丁果便不再纠结,道:“我听裴爷爷的,您安排就是!” 裴老爷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孩子,快吃吧!” 吃完饭,又跟老爷子说了会儿话,被一辆军用吉普送出了军属大院,后座上除了她,还有两个铝制饭盒、两个用油纸包的馒头,一兜苹果。饭盒里是裴老爷子让张婶给她打包的菜,红烧羊肉和宫保鸡丁,做饭时多做了些,特意留的,让她明天早上吃。 路灯昏黄,但出大院时,丁果还是透过车窗看到了步行进大院的潘顶峰。 丁果挑了挑眉。 跟潘顶峰一起的还有三个人,看年龄和他们的肢体语言不难判断出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潘家四口了。 回到招待所,下午出去逛街的同事已经早就回来了,还洗好了澡,晾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各自的床上聊天,看见丁果进来,临时舍友笑着打招呼:“回来了!” 丁果住的这间是四人间,另外三人分别是张月菊、郑桂红和孟多娣。 其中丁果和郑桂红是一个车间的,但不在一个组,另外两人是其他车间的。 丁果上楼时找了个死角位置将饭盒和馒头收进了空间,只留了几个苹果,给另外三人各分了一个,笑道:“回来了,你们都洗完了?我先去洗澡。” “快去洗吧,没有泡澡的池子,只有淋浴,刚开始有点冷,洗一会儿就暖和了。”孟多娣道。 “我去看看。” 丁果拿上东西去了公共洗澡间,三个淋浴喷头,此时里面空无一人,穿着衣服还好,要是脱衣服肯定冷。 首都这边比丰宁冷多了。 丁果重新出来进了旁边的厕所,还好这厕所带隔间,进去把门一关,丁果就闪身进了空间。 打着时间流速的差距,在空间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把今天穿过的衣服洗完烘干,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现身,确定厕所没人,附近也没有其他住客转悠,丁果拿着东西回了房间,加入聊天大军。 听张月菊几人叽叽喳喳说下午出去逛街的情况。 抛开几个景点不说,首都的街景对她们来说都是新鲜的,只是时间紧迫,景点只去了天~安门,其他地方没去,还看到了卖烤鸭的店,只是没舍得进去尝尝,站在外面闻了闻那个香味儿。 “香的勾人,我觉得站门口就着那烤鸭的香味儿都能吃三个馒头。” 孟多弟现在想起烤鸭的香味儿,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郑桂红笑说:“香是真香,贵也真贵。” 说的丁果也馋了。 她上次过来也没吃上烤鸭,没有肉票。 现在…也没有当地的肉票,有机会可以去这边的黑市上逛逛,看看能不能用啥换点儿。 聊的起劲时,张翠芳过来喊她们:“过来开个会,说一下明天去首都食品一厂参观的注意事项……” 第92章 丁果看向院子里那棵枣树,红彤彤…… 交流学习不是配方共享,张翠芳召集大家过来,除了讲明天参观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东西,再就是叮嘱几人别被其他厂职工套了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数,可别傻乎乎把自家产品的制作方法透露给人家。 但人有私心,自家的东西要捂着,人家的东西要多挖一挖,要是能趁机琢磨出点真东西,或能仿制出对方的产品,厂里有奖励。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4节 估计所有来参加交流学习的厂家都抱着这种心态,所以才要做好叮嘱,跟人聊天时嘴上要有把门的。 “我们今天出去逛街的时候就去供销社看过首都当地的糕点,好多都没见过。”郑桂红道。 但没舍得买来尝尝味儿,不知道吃着咋样。 住她们隔壁房间的冯兰道:“也有跟咱 们重合的糕点,桃酥啊、鸡蛋糕这些,不过瞧着色泽上跟咱们做的有点不同,口感不清楚。” “两种桃酥!”孟多娣举手道,“一种跟咱们的差不多,另一种他们加了黑芝麻,好不好吃不知道,但特别好看。我觉得这个简单,回头咱们也可以做加黑芝麻的。” 张翠芳认真听着,点点头道:“可以采纳,回去做样品尝尝,是不是比不加的更香……” 她比较想听听丁果的发现,但丁果没什么发现,她不好意思道:“我下午去拜访了一个长辈,没跟桂红姐她们一起去逛街。” 张翠芳惊讶丁果在首都居然有认识的人,她虽好奇,却也没追根问底。而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插话的苏大勇就是震惊了,他马上想到了潘家,丁果去拜访潘家了?跟潘家和好了? 那齐光明要是知道了可真够窝憋的,人家闹过一场结果还是亲戚,他却锒铛入狱,有的案子有结果了,还有案子没查完,但已经有个死刑收入囊中了。 不过有其他人在,他也没好意思多问。 开完会,大家兴奋地说了些今天的见闻,问了问接下来的几天的安排,商量哪天能去趟长城。 “难得来一趟,说不准我这辈子就来这一趟首都,长城、故宫哪儿的都得去看看。” “就是就是,烤鸭不舍得吃,玩还不能玩了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散。 回到宿舍,丁果躺在床上跟系统聊天。 不知道她又戳到丁家哪根神经了,今天晚上后台数据滚动颇为剧烈,还增加了新人物,潘远征和张淑华。 “潘顶峰父母的名字怎么才出现?”丁果狐疑地道,“他们不会今天才开始因为我而郁闷吧?” 系统:“今天刚见面,单方面见面也算。” 丁果明白了,就是让书里跟原主牵扯较深的人物产生内耗,需要先‘激活’,激活方式就是见一次面,不管是她看见潘父潘母,还是对方看见她,之后再因为她产生的心理活动就会在她后台上出现。 “亏大发了!”丁果十分惋惜,这对夫妻对她怨恨最深的应该不是在今晚,而是不久前家里的变故期。 “耗子啊,像你们系统的这类使用方式,你应该早跟我说,早知道我上次来首都时先在门口蹲个三五天,高低跟这俩人见上一面。”丁果心疼不已。 耗子没这么弯弯绕绕的想法,很平静地道:“今天晚上这二位的贡献也不小。” 名字出现异常频繁,照这速度滚一晚上,光潘家这两口子就能给她贡献个一两千点。 加上丁家几人,一晚上收入个三四千不是问题,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三四十块,比她一个月工资还高了。 脑海里跟耗子交流,耳朵里也没错过几个舍友的话,时不时还搭上一句,聊着聊着,困意上涌,逐渐没了动静。 丁果也打了个哈欠,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睡在丁果左边的张月菊就醒了,她悄悄起来,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洗漱。 丁果听到开门的动静,也睁开了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家里,而是住进了首都的招待所。 片刻后张月菊回来,丁果小声跟她打了个招呼,穿好衣服,拿上洗漱的东西开门出去,进厕所后发现其他隔断没人,她闪身进了空间,蹲了会儿马桶,出去打了井水洗漱,时不时观察着外头的情况,听着外面的动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闪身出去。 另外两位室友还没醒,张月菊拿出从丰宁带来的毛衣和织针在织毛衣,丁果用气声道:“我出去溜达溜达,活动活动。” 张月菊:“七点集合吃早餐,别耽误了。” “知道!” 丁果出门,随便选了个方向,沿着招待所门前的街道朝前跑了一段,在一个巷口停下,找了个死角的位置,闪身进了空间,在空间里绕圈开始跑步,跑的大汗淋漓,去浴室洗完澡换好烘干的衣服,坐在凉亭里就着馒头和宫保鸡丁吃了个半饱,吃完躺在躺椅上看起了书。 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六点,七点集合,可以在空间待两个小时,这时间足够她运动、洗澡、吃早餐,还能把头发晾干。 时间差不多了,丁果观察了下外面,确定没人后闪身出去,缓步溜达着走了回去。 张翠芳召集大家集合,带上自己的工作服,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吃完饭直接去食品一厂。 这趟出来厂里报销食宿,但按的是最低标准,所以早餐就是小米粥、馒头加咸菜。 丁果之前在空间了吃了一顿了,这会儿随大流配着咸菜吃了一个馒头,一碗粥。 吃完饭,在苏大勇的带领下一行人溜达着朝首都食品一厂走去。 今天先参观,交流会明天正式开始。 参观之前,一厂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带着大家去更换了工作服,做好了卫生工作,才带着一行人进了车间。 糕点加工流程都大差不差,但首都食品厂的车间更宽敞明亮,生产线更先进,尤其是那一排不同型号的烤箱,上面的印的文字所有人都看不懂,反正是从国外进口的。 进厂拉货的货车数量也比他们厂更多。 有人进来参观,忙碌的工人们大多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回去继续忙活,少数几个嘀嘀咕咕,丁果耳朵尖,隐约听到有人小声说了句:“小地方来的!” 丁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丰宁的确算不上大城市,倒也不至于就小地方了。 还有人看到他们过来刻意调整了下自己站着的角度,似乎很排斥外人的参观。 如果这时候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小细节上那就太不划算了,丁果淡淡扫了一眼,就着重去看车间工人的操作手法以及生产线上的各种原材料。 张月菊她们刚进来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四肢都有些舒展不开,但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除了参观,他们还品尝到了各个车间里正在生产的枣花酥、杏仁酥、桃酥、喜饼、红豆酥饼、驴打滚、各种面包等等这些糕点。 这期间,又碰上了两三拨来参观的,工人们只是好奇地彼此打了个照面,没多交流。但几方的带队领导过去认识了下,简短的聊了几句。 在厂里逛了一上午,中午在食堂吃过饭,一行人离开食品厂,往招待所方向走去,边走边讨论。 “他们厂的那个桃酥尝着更酥一些,牙齿轻轻一碰就咬下来了,比我们厂的桃酥更油一些,甜度倒是跟我们厂的桃酥差不多。”有个叫郑翠的女工道。 “对对对,颜色也比我们厂的桃酥浅一些,是缩短了烘烤时间吗?”另一个女工附和道,“反正从口感上我觉得比我们厂的桃酥好一点。”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厂生产的那个红豆酥饼的外皮口感上跟我们厂更改后的酥皮月饼的外皮有点像?但我们厂更改配方后的酥皮比他们厂的红豆酥饼的外皮口感更好。” “对对对,我刚才也想说,丁果……”说话的女工看向丁果,“那酥皮月饼的外皮配方还是你优化的呢。” “对呀对呀,丁果,你也说说嘛。”大家都朝丁果看过来,纷纷笑道。 “反正我们觉得改进后的月饼酥皮可好吃了,你是牛的!”有个女工朝丁果笑着竖起大拇指。 丁果被夸到小脸微热,忙笑着转移话题,道:“咱们回去也可以增加各种馅料的酥饼,外皮就用月饼皮的那个配方。不过现在咱们还是趁热打铁,赶紧先交流交流他们的产品加深下记忆,等回去后看能不能结合他们产品的优缺点来改进我们厂产品的优缺点。” 张翠芳笑道:“对对对,小丁同志的优秀咱们都知道,啥时候夸都行,赶紧继续聊。我来说说他们那个喜饼,我觉得那个喜饼不难复制,外皮和面时肯定加了牛奶,我尝出来了,还有那个馅料……” “还有那个果子面包,我觉得咱们也能 琢磨琢磨。“郑桂红道。 大家兴致勃勃,越聊越兴奋。没注意看路,在路过一个小十字路口时,差点被从左边冲出来的两辆自行车撞到。 其中一个穿军装的青年慌忙说了个‘对不起’,然后问道:“大姐们,劳驾问一下,你们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上身穿蓝色褂子,下身穿军绿色裤子的男青年,个头一米八,举止可能有点怪异,是个智力欠缺的孩子。” 被吓到两个女工来不及抱怨,就听骑车的人打听,这才知道他们急急火火的是为了找人,便也没抱怨,只互相对视着:“没…没注意。” 大家聊的太热乎了,压根都没注意路上的行人。 倒是也有看路的,一个女工很确定地道:“我们从食品一厂出来一路走过来没看见你说的这个人。” 也有好奇的人顺嘴问道:“你们家孩子是怎么丢的?” 问话的那个青年道:“家里结婚,乱哄哄的没注意,人就不见了,不多说了,谢谢你们,刚才差点撞到人,实在抱歉……” 结婚,智力欠缺的孩子…丁果眉头微挑,丁念君不会今天结婚吧?丁家人不是昨天才过来吗? 要真是丁念君,那丢了的人就是潘顶峰那个大哥了。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其他人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聊,继续边走边说着今天的参观心得。 下午没有别的任务,大家商量着出去玩,丁果很是不好意思的脱离了集体,坐车去了自己的小院。 这次没了系统方的清洁工作,院子里铺了层落叶,还有些零零散散落下来的枣子。 丁果看向院子里那棵枣树,红彤彤的枣子挂满了枝头,熟的程度刚刚好。 丁果过去先从地上找了几颗还能吃的,拿起来擦了擦,咔嚓一咬,甜滋滋的枣肉被她卷进口中,嚼了嚼吞了下去。 “不错呀。” 丁果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枣子,跟冬枣比起来要长一些,这种形状的枣子多是吃干的,泡水、煮粥,还没吃过这种鲜的。 上一世吃冬枣更多一些,冬枣更脆,果肉较为松软。 这种枣子果肉更紧实,但甜度一点也不比冬枣逊色。 “好吃!” 丁果手脚麻利的把树下的地面清出来,很奢侈的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摞麻袋铺在地上,然后发挥她的大力气,抱着枣树开始晃。 碗口粗的枣树普通力气晃起来要费劲一些,但在丁果这里一点也不费劲,她要是乐意,都能来个倒拔枣树。 枣子噼里啪啦落到了铺着的麻袋上。 丁果也没全晃下来,树枝上还零零星星的挂了几个。 把枣子拢起来装进一个麻袋里,回头缝个布兜,等再去裴家时给裴老爷子拿点枣子过去。 裴澈之前还惦记她院子里的枣树呢,明明就回不来。 邮寄就算了,等寄到裴澈手里,枣子也捂烂了,回头买些干枣给他邮过去甜甜嘴。 进空间洗了一盘,咔嚓咔嚓吃了十来个,过足了嘴瘾,闪身出来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虽然这几天不会过来住,但过来一趟不打扫打扫不合适。 傍晚时回到招待所,刚进招待所大门,就听见旁边有人喊她:“丁同志!” 丁果转头一看,是裴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小何。 小何朝她行了个军礼,道:“丁同志,首长让我来接您去家里吃饭。” 第93章 丁香惶恐了一个下午,现在看见她…… 车子驶到大院门口,丁果透过车窗看到前方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一个推着自行车,另一个拽着个青年朝大院的方向走着,军装上沾满了尘土,被拽着走的那个青年并不配合,还在挣扎。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5节 随后,一行人从大院里跑出来,为首的中年女人扑向被拽着的青年,抱着又哭又拍打,另一个中年男人过去跟那两位穿着军装的人说着什么。 这是潘远征和张淑华。 除了这两人,丁果还看到了潘顶峰、丁念君,以及神色不快,并带着些尴尬的丁志钢、岳红梅、陆晓梅和丁建设,岳红梅赔着小心走到张淑华身边,犹豫着开口。 丁果打开了小音箱,前方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这是岳红梅的声音,语气略有些讨好。 一起传进来的还有丁念君轻轻的抽泣声,只不过那群人里没有一个人关注她,包括今天刚刚结婚的丈夫,都围到了那个青年身边。 透过车窗,丁果看见张淑华眼神锋利地射向岳红梅,咬牙道:“我儿子幸亏没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儿子给我儿子赔命。” 车子平稳地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外面乱哄哄的,没人注意过去的车辆,更不会关注车里坐着的人。 丁果转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岳红梅发僵的脸色,以及小音箱里传来的声音:“建党和香香不是故意的,俩孩子还小……” 潘母冷笑:“小?十三四的年龄还小?这跟年龄没关系,这是从根上就是个坏种。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这样的亲家!” 岳红梅气急败坏地还想理论,被丁志钢拉住了,他道:“亲家母,话不能说,两个孩子知道错了,他们没有恶意,当时是真想带人出去玩……” “说这话你们不心虚啊?不心虚你们为什么让那两个小兔崽子回了招待所,为什么不敢让那两个小兔崽子留在大院里一起……”潘母歇斯底里的声音打断了丁志钢的话,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车子开的太快了,超出了小音箱的收音范围。 丁果惋惜自己只听了一半,问司机小何:“何同志,出什么事了?” 小何道:“太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了解个大概。就是潘旅长的二儿子今天结婚,婚礼上闹哄哄的,女方娘家那边有两个小孩儿,可能是贪玩,把潘旅长的大儿子哄出去了…哦,他大儿子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智力有点欠缺。那俩小孩儿把潘旅长的大儿子哄出去后自己回来了,潘家找了大半天,万幸找着了。” 丁果沉默。 她不喜欢潘家人,但不否认潘母的爱子心切,潘家那个傻子比原主幸福多了,即使智力有缺陷,也还有那么在意他、爱护他的家人。 刚才潘母扑出来的时候,丁果能看见她脸是白的,眼眶是红的,略有些松弛的眼皮是肿的,拍打在儿子肩膀上的巴掌是恨铁不成钢的,可见对儿子的在乎。 车子在裴家楼下停稳,丁果拎着两个网兜,一个网兜里装着糕点,另一个网兜里装了几颗梨子,还抱着一大包用牛皮纸包的新鲜的枣子。 小何去接她,她得上楼跟同事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就瞅这个空档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些礼品,又买了张牛皮纸,包了些枣子,总不能今天也空手上门。 进门后,裴老爷子先端详了下丁果的神色,见她神色轻松,似乎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微微松了口气。 小何虽然知道丁果的名字,但他没跟今天大院里的风头人物联系到一起。 老爷子就不一样了,他既知道齐光明的案子,就逃不开丁果跟齐光明的矛盾,那再进一步的矛盾根源,自然也就清楚了。 但他今天才知道潘家老二结婚的事,也才知道丁果父母他们来了首都,并且丁果没有过来参加婚礼。 不清楚是家里不许,还是丁果自己不愿参加。 他并不是十分了解丁果跟丁家的关系,以为小姑娘会心里不舒服或者怎么着的,知道消息后就赶忙打发小何去了招待所,接丁果来家里吃饭,要是她情绪不对,也好宽慰一两句,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 不过丁果幸亏没参加婚礼,否则也得跟着吃不痛快。 潘家老大丢了,部队里还安排了人出去帮忙找人,不知道找着没,心里正这么过着这件事,嘴上正准备招呼丁果,就听小何道:“首长,潘天成找回来了。” 裴老爷子愣了下,点点头表示 自己知道了,忙招呼丁果:“小丁,快洗手吃饭,咱们烫羊肉吃。” 丁果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张婶,笑道:“我一进门就闻到羊肉的香味儿了。” 裴老爷子见她拿了东西,也没过分推让,只道:“以后来家里甭带东西,显得外道。” “知道了,裴爷爷!” 第二次过来,少了一点昨天的生分,丁果去厨房洗手,帮着张婶端了一盘切好的萝卜片出来,坐下吃饭。 察觉到裴老爷子好几次关切的打量视线,丁果隐约猜到一点原因,她觉得自己既然跟裴澈有那层关系,而目前看来裴老爷子也很好相处,家庭方面必不会有阻力,而自己跟潘家的矛盾老爷子也知道个大概,觉得有些事有必要讲的更清楚点,她可不希望裴家这边因为不了解自己跟潘家、丁家的事,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再给点什么关照,那她得呕死。 索性直接提起今天的话题:“裴爷爷,潘家那边今天是什么情况?刚才听何同志提了一嘴,好像是我小弟小妹惹出来的。” 小何把她送过来就离开了,并没有跟着进门。 裴老爷子微微一怔,他有些意外丁果会主动聊起这个,愣了下才道:“我也是听其他人说,说新娘子娘家那边的两个孩子带着潘家那个大儿子出去玩,没把人带回去,潘家急了眼,顶峰他妈还打了那俩孩子一个耳光,太具体的我也没细问。”末了他斟酌着问,“小丁,你跟家里……” 丁果很坦然地笑道:“关系非常不好,也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并且不打算修复。” 裴老爷子点点头,并未急着对这件事是对是错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温和地问:“能跟裴爷爷说说你过去的事吗?” 丁果还有些意外,这个年代的人,尤其是老一辈,都奉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样的教育理念,她以为会听到一番教育,没想到老爷子并不拿那些观念压人,而是让她讲讲过去。 丁果就剪短说了说原主自小成长的环境,以及在父母身边只短暂待过,并且岳红梅抱养丁念君的情况。 老爷子了然地点点头:“有如此父母,子女不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你父母未尽多少抚养责任,若将来也不要你对他们进行赡养义务,倒是能多多少少得旁人一点敬佩。” 他判断没错,这姑娘进门时脸上没有半点被家人排挤在外的伤心情绪,大约是因为本来就不在意所谓的家人吧。 这样也好,清净! 裴老爷子这话落下,丁果眼睛微不可查地亮了亮,对象家里有这么开明的老人,值得考虑长久发展。 这边热热闹闹的吃着火锅,丁家那边饿着肚子回了招待所,一路上都很沉默,不是不想发表意见,也不是不想骂,而是折腾了一天弄的心力交瘁,没那个劲说话。 按原计划,他们今天晚上的火车离开,可哪成想婚礼办的好好的,建党和香香闯了祸,把丁家那傻儿子弄丢了,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走的了? 到招待所门口时,陆晓梅道:“妈,建党和香香应该还没吃饭,我去买点吃的。” 她也没吃饭,公婆和小叔子也没吃,她这会儿饿的心里发慌,但话不能这么说,提最小的小叔子和小姑子,婆婆不会说什么。 经儿媳妇一提醒,岳红梅才想起中午就没吃东西,肚子里空的慌,忙道:“多买点儿,都没吃呢!建设,和你大嫂一起去,买点顶饿的东西。” 陆晓梅和丁建设离开,岳红梅和丁志钢上楼。 惦记着建党和香香,岳红梅脚步很快,敲开房门,看着哭红眼睛的小女儿,岳红梅一阵心疼,忙又去看她的脸,脸已经不肿了,但还是有点红。 丁建党也挨了一巴掌,男孩子皮厚一点,倒是看不出红肿了。 “妈!”丁香惶恐了一个下午,现在看见她妈回来了,扑到岳红梅怀里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丁建党也哭。 一下午担惊受怕,还没有饭吃,丁建党又是个没吃过苦,没受过太多委屈的,这会儿也绷不住。 岳红梅一边心疼地安抚,一边咬牙切齿地道:“那老泼妇还嫌我把俩孩子送回来,看给打的。不送回来留那儿接着挨打啊?还说我心虚,我有啥好心虚的?” 丁志钢等俩孩子哭的差不多了,才道:“行了,这时候知道哭了!你说你们没事去惹那个傻子干啥?” 丁建党抹着眼泪道:“念君姐让我们帮忙照顾姐夫他大哥,让我们带着他出来玩,还给了我们五块钱,让我们去附近的供销社买点心吃。二哥也说,念君姐结婚,一个傻子流着口水杵那里太丢人。我们明明是在帮忙……” 丁志钢一愣:“是你们念君姐让你们带那个潘、潘天成出去的?” 丁香抽噎着点点头:“我们真的是在帮忙,哪儿能想到买完东西出来那傻子就不见了。” 岳红梅忙道:“你们念君姐是好心,还给钱让你们给那傻子买吃的,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二儿子说的也没错,挺喜庆个婚礼,一个傻子杵那儿流口水、流鼻涕的,看着就脏。 潘家也是,这种大场合居然让那个傻儿子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怪建设看着不得劲。 就是香香和建党这俩,到底年龄小,哪儿会照顾人? 丁志钢却觉得哪儿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等陆晓梅和丁建设买了饭回来,一家人吃的狼吞虎咽。 中午还没开席的时候潘家老大就丢了,谁还顾得上吃饭?所以丁家几个是从早上饿到现在,要不是有糟心事(被潘母谩骂了一天)顶在心窝处,不觉饿,估计早抽了。 这会儿闻着饭菜香,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吃饱喝足,一家人歇了会儿,重新开始说话。 丁志钢问丁建设:“上午你建议香香和建党带着潘家那傻子出去?” 丁建设点点头:“我说过这话,当时我应该跟着的,但我瞧着顶峰哥那几个朋友闹哄的厉害,怕念君姐吃亏,就没跟着。但白天当着潘伯父和潘伯母的面也没法说啊。” 嫌人家的傻儿子丢人,这话怎么说? “反正香香跟建党不是故意丢的傻子,再说这不也找回来了么。”丁建设又叹道,“有这么个大伯哥,要是我姐和顶峰哥不搬出去住,以后的日子够糟心的。” 念君姐那个婆婆也不好伺候,跟个泼妇似的。 “谁说不是呢,要是念君以前说的独栋小楼,楼上楼下的还能有个分隔,现在的房子怎么分?一转头就见个傻子站那儿傻笑、流口水,这日子咋过?”岳红梅也不满地道。 虽说潘家那房子比自家房子宽敞多了,但因为多了个傻子,岳红梅想想都替念君不舒心。 潘家! 潘母给大儿子擦洗了手脸,换了干净衣服,拿了饼干让大儿子吃着,她看向丁念君,道:“有人看见你跟你那对弟弟妹妹说过话,不久后你弟弟妹妹就把天成带了出去,是你安排的吧?到底是什么居心?” 丁念君脸色微微一变:“妈,我……” 潘父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这种气压下,潘顶峰原本是不敢说话的,但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闻言诧异地朝新婚妻子看去。 丁念君小声啜泣起来,道:“我、我哪儿有什么居心,我是想让小弟小妹帮忙照顾一下大哥,想让弟弟妹妹跟大哥亲近亲近……” 潘母松开大儿子的手冲过去一巴掌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丁念君被打的身子一歪,潘顶峰忙过去把人扶住,道:“妈,念君还怀着身孕呢。再说,她真不是故意的。” 潘母气得脸颊抽搐,吼道:“她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要是坦荡,白天为什么不说?还有,让人照顾你大哥在饭店里不能照顾,非要把人带到外面去照顾?安排的还是俩小屁孩儿!” “妈,我真没有。香香和建党毕竟是爱玩的年龄,我没想到他们会把大哥带到外面去玩。”丁念君哭哭啼啼地道,“我、我白天被 吓着了,没、没敢开口,我真不是故意的。” 潘顶峰觉得他妈小题大做了,香香和建党这俩孩子他接触的多,两人不可能有坏心眼,就是年龄小,照顾不周,也确实正是爱玩的年龄。 潘父目光阴沉沉地看了儿子和儿媳一眼,沉声道:“好了,先做饭吃饭吧,吃过饭顶峰跟我出去走一圈,得去谢谢今天帮忙找你大哥的邻居。” 潘顶峰点点头,看了丁念君一眼,丁念君会意,顶着火辣辣的脸颊,转身进了厨房。 第94章 二合一 丁念君干哕的声音伴着锅碗瓢盆的叮当作响,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出来,让潘母的脸色越发阴沉,狠狠瞪了二儿子一样,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丁念君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妈,我没事的,我只是干呕,吐不出来,不影响我做饭,您快出去歇着……” 接着是潘母带着讥讽的冷笑:“行了,甭跟我来这套,你在这里呕呕呕个不停,让邻居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欺负新进门的儿媳妇呢,赶紧出去,用不起你。” 厨房窗户敞开着,她都能听见隔壁开橱柜拿碗盘的声音,她就不信丁念君这番唱念做打隔壁听不见,这儿媳心眼多,要说她不是故意的,打死都不信。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6节 妻子的小意奉承和母亲冷言冷语的讥讽形成鲜明对比,让潘顶峰有些心疼,又有些对母亲的不满,他想说什么,但看着父亲黑沉沉的脸,还是没敢开口。 晚上,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躺在一个被窝里了,丁念君也终于有了一方空间可以倾诉衷肠,把头埋在潘顶峰怀里嘤嘤嘤哭着:“顶峰,建党和香香你是知道的,这俩孩子没坏心眼,他们就是……” “我知道,爸妈是不了解建党和香香。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也知道你一片好心。爸妈今天就是太着急了些,脸还疼不疼?……你也别怪妈,大哥就是我妈的命。”潘顶峰轻轻拍着丁念君的肩膀安慰,又低头看看她略微红肿的脸,还道了歉,“今天爸妈盛怒之下,我担心越帮你说话,爸妈意见越大,所以没当众护着你,别怪我。” 丁念君想到今天好几次被婆婆指着鼻子骂,冷言冷语的嘲讽,潘顶峰都只在旁边看着,半点没有帮自己,心里当然有些不舒服,但她不会这么说,当下温温柔柔地道:“我明白你的难处,我怎么会怪你呢……” 潘顶峰在她头顶亲了亲:“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 他的念君最善解人意了。 丁念君当然不能白‘善解人意’,她趁机询问自己工作的事,想尽快把户口迁过来,不然两人还得两地分居。 虽然家里有个恶婆婆,房子也从小洋楼换成了普通居民楼,可丁念君也不想再回丰宁。 迁了户口过来,她就不是丰宁人,而是真正的首都人,是其他城市人人羡慕的首都人。 提起这个,潘顶峰微微皱起了眉头。 之前丁念君还没厂里辞退时,他计划过结婚后把念君的工作关系转过来,依着丁念君那时的资历,他再找找关系,从这边找个单位接收并不难。 但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往常比较容易的人情往来也变得没那么容易了,他能明确的感受到那些‘叔叔’‘伯伯’们的态度的变化,骄傲如他,自然也不愿意再去看人家敷衍自己的嘴脸,念君这工作恐怕有些难办。 可丁念君的户口还丰宁。 首都这边户口调动卡的严,结婚嫁娶不好调动,还是得在这边有份正式工作才能把户口迁过来,户口过来了才能转粮食关系…… 此时此刻,潘顶峰才发现还有一连串的问题需要解决。 见潘顶峰迟迟没说话,丁念君喊了他一声:“顶峰?” 潘顶峰咽回那口想叹出的气,换了个说法,道:“君君,你刚怀孕,工作的话会不会太累了?要不等生完孩子再出去工作?我想办法让你留在这边,口粮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虽然粮食关系转不过来,但他可以托人买高价粮,以他的工资,应该能养得起。 丁念君心头冷笑,工作累?在家里看他妈那张死人脸不累?还有他哥那个傻子,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在流口水,吃个饭还不如刚学吃饭的婴儿利索,看的她直反胃。 再说了,留在家里不用做家务吗?家务活可比工作劳心劳力多了。 她妈就是现成的例子,以前正常上班的时候,哪怕下了班回来还要忙活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可每天神采奕奕,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可把工作让给建设专门在家里做这些后,短短的时间里,整个看上去比以前老了很多,天天一脸疲倦,远没了之前上班时的那种精气神。 丁念君压着几欲要上窜的火气,夹着嗓子跟潘顶峰撒娇:“不嘛,我想出去工作,想赶快把粮食关系转过来。顶峰,我要是没有单位接收,户口没法迁过来,粮食关系也过不来,爸妈和你三人除了养咱哥,还得匀一份口粮给我,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让长辈从牙缝里省粮食给我吃,我心里过意不去。再说了,孩子户口跟着母亲,难不成等将来孩子生了,去丰宁落户口?” 潘顶峰心里热热的,有些心动。 除了孩子户口随母亲这一点说服了他,念君言语中表达的对长辈的尊敬孝顺也让他感动。 他的君君啊,怎么这么善良,这么懂事! 妈真不该打君君。 潘顶峰心头鼓胀,低头亲了下去,咕哝着道:“我明后天就出去找关系,尽快把这事落实。” 丁果从裴家离开时再三跟裴老爷子道:“裴爷爷,明天晚上我忙完自己过去,不用让何同志去接,我也不确定明天下午在哪儿,别让何同志跑空。” 她更想说的是,自己不想太招摇了。 裴老爷子也没勉强,点点头,喊了小何过来把丁果送回去。 明天是明天,这会儿天都晚了,自然不能让丁果自己回招待所。 丁果又一次坐在吉普车上,旁边又是一个网兜,网兜里有五个红彤彤的大石榴,裴老爷子让她拿回去给室友吃。 老爷子是考虑着,丁果又一次脱离集体,加上这个时间回去,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室友,让她带点吃的回去做个人情。 舍友们倒是没想那么多,人家丁果在这边有亲戚,谁还能拦着不让人家去亲戚家吃饭了? 但对丁果送的石榴大家也没客气,笑闹两句道了谢,都不舍得吃,连同昨天丁果给的苹果一起收起来,准备带回丰宁给家里的孩子分着吃。 丁果拿上东西去洗漱,回来躺到床上,跟郑桂红她们聊了一会儿就睡了。 第二天去了食品一厂。 对比昨天,今天就比较热闹了。 除了各厂的产品展示,还有制作流程可以参观。 丁果来之前就知道,这样的交流会一般选的都是厂里手上有绝活的老人,像丁果这样的新人一般都不参与,除非对厂里有特殊贡献,而她刚好就是那个有特殊贡献的。 所以今天前来参加交流会的各厂能手大显身手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默默观看,用心学习。 首都食品厂是东道主,先给大家展示了枣花酥、杏仁酥、果子面包等几款甜品的制作,还讲了几款甜品的发展史。 当然,展示的都是能展示的部分,关键的材料配比都是自己掐着。 之后就是沪市食品厂,让大家品尝了他们带来的蝴蝶酥、蟹壳黄等几款甜品,并安排几个女工上手制作,探讨交流。 交流学习还有个福利,可以买点其他厂的甜品,定量限购,丁果就用完了自己所有的限购份额,正好当做礼物送人。 下午结束的早,一行人回到招待所后先对今天的交流学习开了个讨论会,众人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心得。 丁果趁机表示自己有点灵感,提出更改厂里鞋底糕,也就是长寿糕的制 作配方,让丰宁食品厂的长寿糕更松软一些。 同时,还可以试着增加几款像驴打滚那样的糯叽叽甜点。 讨论会开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张翠芳听得开心,表扬了大家;苏大勇也发表了一番鼓励的讲话,让大家回去休息休息,准备吃晚饭。 “丁果,今晚跟我们一起吃么?”回到房间,孟多娣问道。 “有个饭局!”丁果歉意地笑笑,她要去国营饭店吃。 今天晚上老爷子安排了宴席。 除了她,还请了宋、黄两家,大家一起吃个饭。 今天从厂里买的各色糕点,她分成了三份,当礼物。 还给宋、黄两家各准备了一包红枣。 礼物不轻也不重,还算得当。 赶到招待所,熟悉的军用吉普从对面驶来,丁果站着等了会儿,车子停下,裴老爷子从车上下来了。 “裴爷爷!”丁果刚上前打了个招呼,旁边走过来两家人,喊‘裴叔叔’的喊‘裴叔叔’,跟丁果一样喊‘裴爷爷’的喊裴爷爷。 裴老爷子哈哈笑道:“咱们这是门口会师了,哈哈。来来来……” 老爷子招招手,喊了丁果过去依次给她介绍:“这是宋成立,如今在教育局工作,这是他爱人吴芳;这是黄拥民,回城后安排到了工商管理局,你随着小澈喊宋叔、吴姨、黄叔就行。” 又给另一边介绍丁果:“这就是丁果。” “宋叔好,吴姨,黄叔好!” “丁同志好!” “丁果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裴老爷子笑道:“感谢的话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先让这几个小辈也互相认识认识。” 他继续给丁果介绍:“这是你宋叔家的大女儿宋玉兰、大儿子宋凯、小儿子宋峰、小闺女宋玉玲……” 宋家出事时宋玉兰刚结婚不久,没受牵连。 当时刚成年的宋凯申请下乡,去了父母下放的地方,除了照顾爸妈,也帮着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 黄拥民三个子女,当年刚成家的大儿子登报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这次过来的只有二儿子黄庆生和女儿黄爱凤。 黄拥民的爱人在改造期间因病去世。 除了宋成立的小女儿宋玉玲比丁果小了一岁,其他都比丁果年龄大,喊了一圈xx哥、xx姐,听了句‘丁果姐’,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进了国营饭店。 司机小何在首长忙着给两边互相介绍时就提前进了饭店,让服务员打开了包间,他进行了检查,这会儿出来把人接进去。 宋成立的爱人吴芳一直握着丁果的手,因为真心实意的感激,眼眶微微泛红,感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经历过漫长的黑暗,才更珍惜光明。 黄、宋两家是发自内心感激这些年一直暗中照顾他们的裴家,更感激将当年的案子翻出来的丁果。 负责案子的那位他们也心存感激,只是不在当地,但也记得这份情,有机会一定报答。 至于丁果,更要报答。 两家商量过怎么报答丁果,思来想去,觉得比较拿得出手的礼就是把人调来首都。 首都发展空间大,而且人在他们身边,也方便照料。 两家想先问问丁果的意见,然后两家一起使劲,动动重新修复起来的关系,给丁果谋个不错的工作,把人调到首都来。 当然,那是计划内的,这次过来都带了见面红包和见面礼。 落座后丁果也把自己带的礼物拿了出来,各色糕点和红彤彤的大枣子。 吴芳连夜赶出了一件奶黄色的毛衣,她特意问过裴老爷子丁果的身量,裴老爷子说丁果跟她小女儿宋玉玲身量差不多,比着宋玉玲的身量就行。 黄拥民家没有女主人,他不能只送个红包,觉得太单调了。好在女儿贴心,替自己父亲送了丁果一顶针织帽、一条针织围巾。她是特意问过吴芳阿姨,知道吴芳阿姨给丁果织了件毛衣,就配了套帽子围巾。 丁果看着塞到手里的红包和礼物,看向裴老爷子,裴老爷子点头笑道:“你宋叔、吴姨和黄叔的一份心意,拿着吧。” 丁果这才道了谢。 小何组织大家点了菜,等服务员离开后,大家开始聊天。 知道丁果下过乡,宋成立问起她下乡的情况。 几人如今得已平反,也不避讳自己下放的那段日子,聊起乡下的话题倒是很融洽。 等饭菜上桌,大家边吃边聊,几个年轻人加入聊天,包间里越发热闹。 知道黄拥民的儿子黄庆生回来后安排进了运输公司当学徒,丁果就多聊了两句,说了下丁大勇也在运输公司上班的情况。 黄庆生听说丁大勇已经开始跟着出车了,羡慕不已,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没跟车出去过呢,等我哪天开始跟车了,碰上你弟,我一定请他吃饭。” 他刚进厂,还在给师傅端茶倒水阶段,都不知道多久才能摸上方向盘。 丁果笑道:“我弟是押车工,实习时间短……” 聊到工作这里,宋成立就顺势问起丁果想不想调到首都来。 丁果惊讶了下,很快回过神来。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她点头,下一步就能调到首都来工作。 这自然是一份机遇,不过丁果更想考到首都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7节 但这份心意她领,丁果笑着婉拒,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道:“宋叔,您等我几年哈。厂里那边刚破格把我提成一级工,今年中秋我还拿了个个人研发奖,准备努努力冲先进呢,您等我拿几个先进着。” 黄庆生和宋成立笑着对视了一眼,又微微点了下头。 虽然丁果有半开玩笑的成分,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黄庆生笑道:“行,等你拿够了你们厂的先进,到时候换个单位再拿他几个先进。” 大家哄笑,一片笑闹声中,宋成立还是郑重地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只要丁果想来首都,他们会尽自己最大能力把丁果调过来。 随后又问起丁果的个人研发奖…… 虽是头一次见面,但聊的十分投机,气氛热络。 裴老爷子又关心了几句宋、黄两家几个小辈的工作情况,温和地跟他们聊了几句。 黄拥民和宋成立因为是被冤枉的,恢复工作后组织上给了相应的补偿,下乡子女返城和工作名额。 工作名额的补偿没那么多,那会儿两家刚回来,之前的旧关系还没联系起来,裴家就帮着做了部分安排。 如今好多了,两家除了将之前的一些旧关系拾了起来,还结交了新的人脉关系,安排调动个工作,倒是不用再麻烦裴老爷子了。 饭吃到一半,丁果起身出去上洗手间,宋玉玲跟她一起。 “丁果姐,等你回了丰宁我能给你写信么?”宋玉玲挽着丁果的胳膊,“我寄信可方便了。” 她被安排进了邮电局工作,寄信可不是方便么。 “当然能啊,等我回去也给你写信。”丁果笑道。 “嗯,好!”宋玉玲高兴地点点头。 她离开首都时年龄还小,如今回来,住的也不是原来的房子,左邻右舍都是陌生的面孔,当年的同学下乡的下乡,嫁人的嫁人,她也没几个朋友。 而且,即使见到了以前的同学,也做不成朋友了。 两人从厕所出来,说说笑笑地往包间那边走。 潘顶峰陪着一中年男子从另一个包间出来,耳朵里听钱忠军说着:“一个萝卜一个坑,顶峰,不是钱叔不帮你,实在是工作太难办了,你要的还是正式工。要我说,你就听叔的,让你媳妇儿回丰宁,从那边帮她安排一份工作,然后找人对调。” 潘顶峰眉头打着死结,小声道:“叔,对调也不容易啊,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有那种巧合。” 对调就是在首都有正式工作、有户口的人想离开首都去丰宁或者丰宁周边城市,可以跟丰宁那边有正式工作、想来首都的人进行工作对调。 这样的机遇也不好求,有了机遇,不是人与人想对调就能对调,工作性质得差不多,最基本的就是工人与工人对调,干部与干部对调,除此,还有些别的规则。 钱忠军道:“多出去转转嘛,多看看电线杆上人家贴的对调启事,说不准就碰上了呢。” 潘顶峰心头黯然,知道钱叔这是拒绝了自己,并不想帮这个忙。 自家出事以前,钱叔可不是这个态度。 人走茶凉啊,人走茶凉! 心底七上八下地翻腾着,都还眼尖地看见了正跟宋玉玲说说笑笑的丁果。 潘顶峰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丁果怎么会来首都? 想再确认,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应该是看错了!” 潘顶峰摇摇头,吐出一口酒气,赔着笑脸把钱 忠军送了出去。 第95章 (修)三合一 第二天,交流会继续,丰宁食品厂这边并未展示他们今年的新品,制作的是厂里生产多年的老款面包和老款糕点,并就这几款甜点的历史由来和近几年做出的成绩进行了讲解。 郑桂红她们手上功夫了得,和面揉面的动作行云流水,固定重量的面剂子揪下来往秤上一扔,重量分毫不差,面包、糕点造型一遍成功,从烤箱里出来后不走形、不软塌,获得了一片掌声。 沪市食品厂的人在旁边用沪市话小声讨论,说丰宁食品厂的产品太大众化,展示的这几款产品其他厂也在生产,从口味到造型都没什么特色,不是很有代表性。 几人说话口音浓重,除了其他沪市来的人,周围的人都听的一脸懵。 丁果穿书前就是在沪市上的学,多少能听懂点当地口音,闻言笑了笑,朝着那几个人道:“谢谢你们的建议,这也正是我们此次来学习交流的目的,拓展思路,开发创新,多研究点新产品出来。” 那三个沪市姑娘不妨有人能听懂她们聊天,多少有些尴尬,笑了笑,没好意思再小声蛐蛐。 张翠芳小声问丁果:“怎么了?” 丁果轻声道:“她们在讨论,说咱做的这几款太大众化,不光丰宁,好几个地方的食品厂都能生产,没有特色。” 张翠芳点了点头,面上并无不悦,选品的时候就有厂里干部提过,老款产品稳妥,但没有特色。 就像桃酥,好多地方的食品厂都在生产,他们这次参与交流的面包、糕点就是从建厂就开始生产的产品,亦不是厂里自己的发明创造,可老百姓就认这些,市场留存最久,久经考验,但的确没什么特色,如今那些产品早就流传了出去,其他各地食品厂也在生产,不过口味上多少有些细微的差别。 厂里这些年也推出过新产品,大多都是昙花一现,新鲜劲过去后,当地老百姓最爱买的还就是桃酥、长寿糕、鸡蛋糕、方方正正的老面包这些。 这次来首都之前,厂里开会讨论选品,不是没提过丁果今年发明的新品,讨论了几次,最后选择还是用多年的老产品。 老产品最稳妥,厂里那些老手闭着眼都能做的很好,不出彩,但也绝对不会出错。 用新品固然能让人耳目一新,但跟老产品比起来,还是多了些不确定性。再一个,厂里有私心,不太想这么早让外地食品厂把那几款新品模仿了去。 所以如今被人点出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头一次参加嘛,稳妥为上。 她倒是更好奇丁果能听懂沪市话。 丁果笑说:“我之前下乡的地方有知青是沪市人。” 张翠芳点了点头,眼睛瞄着那边的操作台,又问:“你今天晚上还出去?” 丁果:“今天晚上不出去了。” 裴老爷子昨晚倒是提过,让她今晚也去家里吃饭,丁果婉拒了,总脱离集体不好,裴老爷子也没勉强,又问了他们结束和离开首都的时间,知道还有两三天,特意叮嘱走之前来家里一趟,给肖海峰捎封信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白天参加交流学习,晚上开会总结,其他自由时间丁果跟同事逛了几家大的百货商场,去了几处景点,在那儿拍了几张合影,她还找机会去了趟黑市,高价买了几张肉票,去买了几份烤鸭带走,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将烤鸭收进了空间。 交流会接近尾声,苏副厂长买了当天晚上八点的火车票,时间很赶,丁果上午借厂里电话给老爷子打了一个说明情况,裴老爷子让她中午去趟家里,拿信,顺便吃顿饭。 中午,丁果跟张翠芳打了声招呼,只身去了军区大院。 远远的就看见有人在门卫那儿登记,等着门卫检查核实介绍信。 没有小何同志带着,丁果也要走这个流程,她赶紧低头翻包,借着挎包做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了自己的介绍信。 也是这个空档,一辆自行车从大院里骑了出来,潘顶峰猛地刹车,坐在后座上的丁念君被晃了下,不解地问:“怎么了顶峰?” “是丁果,她怎么过来了?”潘顶峰看见丁果就忍不住火气上涌。 家里如今这境遇,都是丁果造成的。 也终于确定他那晚没看错,居然真是丁果。 “丁果来首都了?她来首都干嘛?”丁念君从潘顶峰身后探出脑袋,也看到了前方朝这边走来的人,下意识道,“她、她不会是知道了咱俩要办婚礼的事,上赶着来参加婚礼吧!” 两人婚礼都结束了,爸妈他们也都回了丰宁,她这时候过来? “你说她会不会是想借我的名头去拜访爸妈,趁机缓和关系?”丁念君小声道。 自以为猜到了丁果的目的,丁念君心头隐秘的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畅快。 丁果之前说了那么多潘家的坏话,把潘家害成这样,如今还不是借着自己嫁进潘家的名头来巴结! 潘顶峰摇摇头:“她不是冲婚礼来的,她来首都好几天了,不清楚过来做什么。但她来大院…我觉得你说得对,一定想拜访爸妈。” 念君再怎么说也成了潘家媳妇,丁果来一趟,总得来家里坐坐。但他不欢迎,爸妈也恨死了丁果,怎么可能让丁果上门?这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丁念君还没问潘顶峰为什么说丁果已经来首都好几天了,潘顶峰已经调转车头骑到了门卫那里,语气冷冽地跟卫兵道:“同志,咱们大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们审查时千万要看清楚了,可别什么人都放进去。” 说着话,朝已经走近的丁果看了一眼,意有所指,要是一会儿有人提出拜访潘家,让他拦着别让进。 卫兵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大院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除了跟要拜访的人家核实,还要严查介绍信等先关证件,这潘家二公子,是在质疑他的工作么? 潘顶峰朝着丁果冷哼一声,不屑地摇摇头,调头骑车离开,并风一样的从丁果身边骑了过去。 这时候想起来拉关系了,早做什么去了。 车座后方,丁念君压着嘴角的笑意,讥讽地朝丁果投去冷冷的一瞥,也没说话,将趾高气昂的神态发挥到了极致。 丁果既然知道裴家和潘家住一个大院,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碰上,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且也不明白这两口子年纪轻轻怎么就中风了,满脸飞眉毛的。 她径直走向门卫,出示了自己的介绍信,道:“同志你好,我去裴家!” 门卫看过介绍信,并未给裴家打电话询问,而是直接朝丁果敬了个礼,道:“丁同志你好,首长打过招呼,您签个字直接进去就行。” “好,谢谢!” 在登记簿上签完字,丁果拎着两个网兜去了裴家。 老爷子外出开会了,中午赶不回来,只有张婶在,早得了老爷子的吩咐,做了一桌饭菜,还买了些首都当地特产,连同昨晚写好的信,等会一起让丁果带走,并转达老爷子的话,道:“首长说他恐怕赶不回来送行,很抱歉,希望你下次来首都记得来家里吃饭。” 丁果啃着一块红烧排骨,笑道:“张婶,裴爷爷 太客气了,工作重要,我跟同事们一起,送不送的有什么要紧?” 张婶笑着给她添了碗汤,问了问他们这次的交流情况,边吃边聊着。 吃完饭,又跟张婶说了会儿话,丁果拎上东西告辞离开。 从外面回来的潘顶峰远远地看见丁果拎着东西从大院里出来,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潘顶峰蹬自行车的动作一顿,脸色微变:“坏了!她还是去咱家了!” 之前没看清丁果手里拎着的东西,这会儿匆匆扫了一眼,就以为是丁果拎了东西进去,又拎着东西出来,这多明显,一定是丁果上门拜访,被爸妈赶了出来,连丁果拿去的东西也没要,爸妈不一定要气成什么样呢。 “你不是跟门卫打过招呼了吗?怎么还让人进去了呢?”丁念君有点不解,也有些气恼那个门卫不给顶峰面子。 潘顶峰也有些恼羞成怒,冲到门卫处大声质问:“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不能随随便便放人进去吗?怎么还让人去打扰我爸妈,你怎么值班的?” 卫兵被骂懵了,但他还是先朝潘顶峰敬了个礼,才道:“潘同志,我没有随随便便放人进去,今天并没有人去潘家的客人。” 潘顶峰愣了下:“我离开时来的那个女同志不是去我家的?” 丁念君忙从旁补充:“就是叫丁果的,同志麻烦你查一下,丁果去的哪里?” 卫兵朝她敬了个礼,道:“同志不好意思,您无权查看来客登记信息!” 丁念君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向潘顶峰,潘顶峰小声解释道:“我们确实无权查看,咱爸可以,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8节 但既然丁果去的不是自家,他也不想惊动父亲,生怕父亲再翻旧账。 丁果现在就是家里的禁忌词。 想弄明白,就得托别人,可有权利查看的,都是跟他爸平级或者级别比他爸级别高的干部,还得是住在这个大院的,他一查,他爸那边肯定也会知道。 满怀心事的回到家,家里气氛正常,潘母看到儿子和儿媳回来,尽管并不想给这个儿媳好脸,但还是问了句:“拿到检查结果了,怎么样?” 丁念君忙低头抚着小肚子,语气亲亲热热地道:“妈您放心吧,宝宝很健康。” 潘母冷哼:“健康就好,倒是等生产时日子不对,左邻右舍少不了又得说咱家闲话了。” 说完给大儿子擦了擦嘴角,“带你们大哥去大院里转转,活动活动,念君也得常活动,生产的时候好生。” 丁念君面色一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 她不想跟这个傻大伯子一起出现在大院里,她觉得掉面儿,但她还没在这个家里站住脚,工作的事顶峰没办好,说不准最终还得靠公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笑盈盈地跟潘顶峰过去牵起大伯哥的手,下楼遛弯。 傍晚时分,潘顶峰去找了自己的两个发小,让他俩帮忙查查丁果来首都的原因。 孙栋梁:“就是你那个大姨子?” 高家业替好兄弟打抱不平,摩拳擦掌道:“靠,收拾她丫的。” 孙栋梁:“在丰宁你那是鞭长莫及,只能托人,这托人到底差了一层,现在人来了首都,到了咱的地盘上,收拾个丫头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天晚上疑似眼花看见丁果时,潘顶峰心里就转过这种念头,心说假如丁果真来了首都,他出不出手? 正如孙栋梁说的,在丰宁,到底不是自己地盘,托人也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可首都不一样,这是自己的地盘,亲自收拾一个丁果,他就不信收拾不了。 但想想最近家里的风雨飘摇,还是熄灭了那个念头。 家里现在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了! 此时听好友提起,仇恨的种子再次发芽,他心思又活泛起来,最终一拍膝盖,道:“先查查她来首都干嘛来的,看看她能待几天再说。” “包我们哥俩身上,准给你报了这个仇。”孙栋梁和高家业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应下了这个事。 只是,这俩还没行动,潘顶峰请人吃饭的事在潘父那里曝出来了。 钱忠军今天碰上了潘远征,就顺口提了一嘴,直言现在工作难找,不是他不帮孩子,希望潘父见谅。 潘远征听得一脸懵,详细询问了情况,顿时气得两眼黑。 潘家现在恨不能夹着尾巴做人,那个败家子居然动用关系帮丁念君找工作。 潘远征不想再耗费半点人情,他希望将所剩不多的微薄情分用在刀刃上,而不是用在帮忙儿媳找工作这样的小事上。 所以,当晚的饭桌上,潘父发了很大火,把潘顶峰痛骂一顿,怒极之下还扇了儿子一耳光。 潘母也十分不悦,她觉得就是丁念君在里头撺掇的,冷着脸对丁念君一顿阴阳怪气地输出,让丁念君在家里好好养胎,一个孕妇的口粮,他们家还出的起,其他的等生完孩子再说。 至于丁念君因为户口不在首都无法长待的问题,他们可以想办法解决。 反正这个儿媳妇得放她眼皮子底下看着,免得在背后撺掇她儿子,总闹幺蛾子。 潘顶峰挨了一顿骂,想到最近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给家里带来的麻烦,也歇了继续动用关系帮丁念君找工作的事,晚上回屋后也劝道:“不如就先听妈的,好好在家里养胎,等生完孩子再求爸妈帮你安排。” 丁念君顿时万念俱灰,她不想留在家里,有那样一个婆婆,还有个需要人照顾的大伯哥,让她怎么好好养胎? 既然工作不让自己做,丁念君心思翻转,又趁机哭求,希望能跟潘顶峰搬出去住,潘顶峰被她哭的心软,也知道妈不喜欢念君,每天冷着脸,别说念君受不了,他都觉得压抑,答应下来:“行,明天我利用工作时间出去找找…诶,对了!” “怎么了?”丁念君扬起哭红的双眼望着他,问道。 “我知道谁家有空房子了,今天肯定不行,明天我早点下班回来去拜访拜访裴老爷子,看看能不能租他家那套院子。” 丁念君:“裴老爷子?” 潘顶峰轻声说着,语气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羡慕:“嗯,裴爷爷是咱首都军区最高领导,裴家…咱家鼎盛时期都比不上的高门大户!” 丁念君心思顿时热了起来:“裴家跟咱爸妈关系怎么样?能不能……” 潘顶峰知道她想说什么,摇摇头打断她的话:“别想了,裴家的关系可不好请。” 丁念君:“明天晚上我跟你一块过去。” 见潘顶峰不语,她撒娇道:“好不好嘛,我以后要在大院里生活,总得认认左邻右舍,有些关系你也得给我讲清楚了,免得我不明不白的再得罪什么人。” 潘顶峰想想也是,道:“行,明天晚上我带你一起过去。” 两口子夜话时,丁果跟厂里同事挤上了火车,艰难的穿过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一行人挤挤巴巴的坐了下来。 “太挤了!”郑桂红感叹,“晚上赶车的人还这么多。” 一宿的火车,抵达武新,再从武新转车回丰宁。 转车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没买到最近一趟的票,苏副厂长带着大家去武新公园溜达了一圈,拍了照,也算公费旅游了。 郑桂红她们还去逛了这边的百货大楼。 不过在见过首 都百货大楼后,面对规模比丰宁百货大楼要大上一圈的武新百货大楼,已经不惊讶了。 只逛,不买,手里那点钱已经在首都花光了,买了首都百货大楼里时兴的衣服、鞋子,当地的特产果脯糕点,来武新百货大楼就是打个卡。 下午抵达丰宁,丁果一出站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丁大勇。 “姐!” 张月菊问丁果:“那是你弟啊?” 丁果笑道:“嗯,我堂弟,但是比亲弟弟还亲。” 丁大勇一只胳膊还不太方便,用另一只手去接丁果手上的东西。 丁果还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她也没往回发电报啊。 “肖红说的,她姐不是食品二厂的吗,知道你们那边结束了,今天回来。” 丁果恍然,走之前她拜托肖红帮忙照顾自家这个伤员来着,嗯,有心了! 丁果跟厂领导和同事告别,到自行车寄存处取了车子,丁大勇:“姐,你带我!” 丁果:…… 这熊孩子就不该夸。 当然,本来她也没想让伤员带她,再给他那根胳膊造成二次伤害,不值当的。 丁果把东西尽量挂车把上,带着傻弟弟回家。 路上,丁大勇道:“姐,有你的信和取件单,南方那边的部队寄来的。是你下乡的知青朋友吗?走了当兵的路子回的城?” 丁果想了下,反正跟裴澈关系也确定了,这次去还见了男方一个家人,虽然老爷子没点她跟裴澈的关系,但态度上丁果能感受到,裴老爷子是知道的,所以,也该告诉这个傻弟弟了,就清了清嗓子,道:“咳,不是单纯的朋友。” 丁大勇不解:“怎么还不单纯呢?” 丁果笑道:“我对象,你未来姐夫。” 丁大勇差点从后座上溜下来:“姐,你啥时候找的对象?真是在乡下认识的?” 丁果:“这个呀,说来话长,等以后跟你细说。” 到家后稍作歇息,丁果赶在邮局下班前取了包裹,顺便在邮局给肖海峰打了个电话,问什么时候把信给他送过去,肖海峰请他晚上过去,顺便在家里吃个饭。 从邮局回到家,丁果打开包裹,连同从首都带回来的特产糕点一起整理了下,包了两份出来,跟丁大勇道:“一会儿我给你熬点粥,再热热这几个从首都带回来的麻酱酥饼,开一盒肉罐头,你晚上对付一顿。” 丁大勇嘿嘿傻乐:“姐,这还叫对付啊,这顿饭美死了。” 他还是头一回吃这个叫麻酱酥饼的东西,肉罐头也是头一回吃。 丁果没想到丁大勇会去接站,她没找着机会提前把放在空间里的烤鸭拿出来,这会儿更不好拿了,得,留着她吃独食吧,这没口福的孩子。 晚上,丁果骑车先去了趟肖红家,给她送首都特产,感谢她这几天照顾丁大勇。 路上还从空间包了两包红枣,一份放在给肖红的东西里,另一份给肖海峰。 肖红:“丁果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啥,该我再请你一顿,大勇说了,你这两天没少跑腿,按他说的那个量,你往里搭钱和票了吧?差多少,一会儿我补给你。” “不差,正好的。”肖红道,“丁果姐我不跟你客气,多了就是多了,少了就是少了,你不用补给我,我也没有找给你的。” 丁果也不跟她细算了,她算着肖红应该是往里贴补了的,但肖红这么说,就从别的地方找补吧。 达了肖海峰家,肖玲也在家,她很关心这次的交流学习情况。 这次没有他们二厂的份,但也想听丁果说说,跟着长长见识。 宋桂英看着丁果这次带来的东西直发愁。 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肖海峰无奈的笑着摆摆手:“留下吧!” 丁果又不是来求他办事的,而且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中间又加入了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他在这其中获得的利益早就无法估算,一点首都特产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回头让妻子帮丁果做两身冬季棉衣,其他回报…丁果暂时没有调动工作的打算,食品厂那边对丁果也不错,破格让她参加了这次的交流会。 之所以知道是破格,也是听女儿提的,正常来说,这样的学习交流机会,根本轮不到新人头上,是因为丁果为厂里做了特殊贡献才把名额给她的。 在食品厂干的如火如荼…哦,他想起来听侄女说过丁果堂弟的事。 本来除了丁果,他是不太待见其他丁家人的,更别说帮忙调动工作,但侄女说丁果很重视她这个堂弟,比亲弟弟还亲,侄女也接触过,人很不错,勤劳好学,都自己学会攒自行车了,不如就帮丁果她堂弟转正好了。 丁果想了想,没有拒绝。 人情往来嘛,有来有往,合作关系才能长久。 肖海峰在齐光明的这个案子上有收获,人家想回礼,自己一味的拒绝,这是把关系人情往外推,没得生分了。 “肖叔,我替我弟弟谢谢你,等以后有机会,在不影响你的前提下,让他亲自给您斟酒倒茶表示感谢。”丁果感激地说完,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原工种不变,还是让我弟当他的押车工。” 丁大勇替司机师傅挡了棍子,大师傅记这份情,已经开始教开车了,但教归教,能不能真正拜师还真说不准。 毕竟丁大勇只是临时工,收了这个徒弟,做师父的就考虑帮徒弟转正的事,人家心里能不嘀咕呢? 现在丁大勇能转正,人家也少了层顾虑。 丁果不想破坏这个节奏,但可以推动这个节奏。 晚上回到家跟丁大勇一说,丁大勇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谢谢姐,姐,那我需要买点东西登门谢谢肖红她叔吗?” “有机会着吧,不用特意登门感谢。等正式转正了,你倒是可以在大师傅身上使使劲,但也要把握好分寸,自己掌握。”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09节 “知道了姐!” 丁果又道:“正式转正后能回趟老家,把户口迁出来。” 说到迁户口,丁大勇又一次激动起来,激动的红了眼眶。 迁了户口,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城里工人了! 第二天,丁果上班后,车间里刻意抽出时间让这次参与交流学习的人给车间其他人讲了讲这次的见闻,下午丁果便申请了材料,打算复制几款糕点,再制作几款酥皮饼。 丁果投入新品实验研发当中。 首都! 潘顶峰带着丁念君来到裴家。 丁念君看着比潘家之前还要更气派一些的独栋小楼,心底思绪翻动。 顶峰说裴家不好拉拢,这些年父母不是没有示过好,但关系依旧不远不近,只停留在表面上,裴老爷子太固执。 丁念君觉得事在人为,公婆一定是没找对方法。 进门后,她表现的异常乖巧,并未过多表现自己,只在旁边静静听着潘顶峰和裴老爷子谈话,哪怕裴老爷子婉拒了他们的租房请求,甚至连带来的礼品都没收下,她面上也没带出任何不快,只礼貌的道歉,表示打扰到老人家了。 两口子走后,裴老爷子摇了摇头,咕哝了句:“潘家这儿媳妇心思不简单呐,潘远征两口子以后有的头疼喽。” 难怪他未来的孙媳妇以前能栽在这个养女手里,脑子不清醒的父母面对这样的女儿,谁不迷糊? 又迷糊又蠢。 潘顶峰没看出妻子的心思,但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不恭维,不过分巴结,礼貌拿捏的恰到好处。 真该让他爸妈来看看念君的教养,当得起潘家媳! 他道:“老爷子说那院子是澈哥的,他替孙子做不了这个主,明天我往澈哥部队打个电话问问。” “澈哥…在部队?” 潘顶峰点点头,表情复杂,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或是两者都有,道:“年纪轻轻就是团长级别了!” 丁念君:“裴家这么舍得使力么?” 潘顶峰忙左右看看,低声道:“别瞎说,澈哥是火线提拔的,几次出生入死,战功赫赫,部队里出了名的兵王!要不是裴老爷子不想让澈哥提的太快,以 他的军功当个旅长都绰绰有余……” 丁念君忙做了个掩嘴的动作,小声咕哝道:“我不知道嘛,我以为…你说的澈哥是走家里的关系呢,你给我讲讲嘛!” 潘顶峰道:“是该给你讲讲,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在这大院里,宁可得罪裴老爷子,也别得罪澈哥……” 次日上午,潘顶峰从单位往南方军区打了个电话,联系上了裴澈。 裴澈听说是首都来的电话,还以为自家老爷子呢,没想到竟然是潘顶峰。 更没想到的是,潘顶峰想租他那套院子,裴澈挑了挑眉:“你家住房也不紧张吧?” 虽然让他家果果痛打了落水狗,潘远征职位降级,但部队到底留了几分面子,分的住房面积不小。 潘顶峰:“住房是不紧张,但结了婚还是想搬出来住,澈哥,你那套房子……” 裴澈淡笑道:“抱歉啊,那是我的婚房,准备结婚用的,没有对外出租的打算。” 把房子租给潘顶峰,他不要命了? “结婚?澈哥你要结婚了吗?嫂子是哪儿的?哪天回来,我带上我爱人请你跟嫂子吃饭。”潘顶峰惊讶,没听说裴澈找对象啊。 裴澈歪了歪嘴角:“再说吧,先挂了!” 这种事他可不敢做主,得请示! 挂了电话,潘顶峰脸色有些难看:“再说是什么意思?” 他请客,听人家那意思是还不乐意来。 压着气,潘顶峰又打了一圈电话,没敢找家里的关系,找以前的同学战友,帮忙打听房子。 丁大勇这边也没拖时间太长,一周后单位那边把他喊了过去,办理转正手续。 单位的人还明里暗里打听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他有革委会的关系,丁大勇没炫耀,表现的很低调。 之后,回老家迁户口。 丁果知道他胳膊还没好,拿不了太多东西,就整理了下家里多余的搪瓷缸、毛巾,又买了堆糕点、拿了些裴澈从南方寄来的干货,另外给他塞了二百块钱,让她交给三婶。 丁大勇不想收钱,丁果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是我孝敬我三婶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想要姐还不给呢。” 丁大勇哭丧着脸:“我娘肯定不要,她一定会打死我的。” “打死再说!” 丁大勇:…… 就这样,丁大勇踏上了回汇阳的火车。 第96章 二合一 两天后,耗子告诉丁果,她二叔丁志革和二婶黄梅花以及堂妹丁桃的名字正在后台疯狂翻滚,丁果也赶紧进后台查看,顿时喜笑颜开。 ‘您获得3点来自’黄梅花‘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黄梅花‘的内耗值’ ‘您获得4点来自’丁志革‘的内耗值’ ‘您获得3点来自’丁桃‘的内耗值’ ‘您获得6点来自’黄梅花‘的内耗值’ ‘您获得……’ 滚动速度那叫一个快啊,目不暇接。 不看见这几个名字,丁果都快把丁老二一家忘了。 不难猜,迁户口这种大事瞒不住村里人。丁大勇跟自己进了城,之后又迟迟不回去,大家知道丁大勇肯定有了工作,也知道一定是临时工,否则早回去迁户口了。 那会儿的丁志革两口子正忙着怨恨岳红梅的出尔反尔呢,倒是没怎么在丁果后台活跃。后来知道丁大勇留在了城里,也以为是丁志钢出的力,不咋相信丁果会有那么大的能力,即使黄梅花打电话找岳红梅吵过,岳红梅不承认,黄梅花也不信丁果会有能力把丁大勇留在城里。 毕竟当时带丁大勇进城时丁果自己都还没工作呢,真有那个本事,她哪儿还有空下乡? 这次不一样,迁户口,意味着农转非,以后不用再在地里刨食,丁老二一家嫉妒的快发狂了。 应该也是回过味过来了,或者说无差别怨怼,兴许仍然不相信这是丁果的能力,仍旧埋怨丁志钢和岳红梅的偏心,对丁果只是迁怒。 丁果不管迁怒不迁怒,有收入就好。 这会儿她也忙,一面忙着手上的活,一面跟耗子叭叭,分神看了眼后台。而耗子之所以主动汇报后台收入,纯纯是为了岔开话题,无他,贪心宿主又想从它这里抠东西。 一刻钟前,耗子跟她汇报,新道具研发成功,进入了试用期,按上次说好的,丁果可以选一款,先试用,试用过后系统方进行一次升级优化,那款道具便正式归为丁果所有。 这次一共研发了三款诅咒道具:一、隐形香蕉皮,针对目标使用可以让目标摔跤,跌个四脚朝天,每日限用三次;二、无味哑药,针对目标使用可以让目标暂时失语,持续十五分钟,每日限用三次;三、恶鬼入梦,针对目标使用,可致目标噩梦连连,每日限用三次。 太难选了,三款都想要,她还惦记着麦克风道具,只是一直没有获得契机。 所以就跟耗子软磨硬泡,试图多抠一点儿,耗子正节节败退时,发现后台收入暴涨,赶紧讨好的汇报。 丁果固然高兴有收入,但她没因为芝麻就忘了西瓜,欣赏了几秒就退出后台,道:“说别些没用的,一个好的点子值千金,我提供了这个思路,以后你们可以源源不断赚钱…赚内耗值,极大的丰富了你们系统方的道具仓库,说不定还能举一反三,研究出更多新型道具,你就说我这功劳大不大?这么大一功劳,是不是该多给点奖励?” 虽然她也不知道属于宿主的内耗值能给系统方带来什么好处,但看他们左一套房子,右一套房子的大手笔奖励,就知道获益应该不少…虽然第二套房子还在女主肚子里,就等瓜熟蒂落了。 但丁果觉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耗子再一次觉得自家宿主说的话…多少有点道理,它阻止不了宿主的胡搅蛮缠,只能上报,只要上级说不行,自家宿主再胡搅蛮缠也没用了。 片刻后,耗子看着上级发回的答复沉默良久。 是不是上级底线太低,所以自家宿主才能次次得寸进尺成功呢? 耗子憋屈地回复:“诅咒道具奖励只能增加一个,如果宿主还想要,需要花费一定的内耗值购买。” 丁果:“价格?” 耗子:“五万内耗值一个。” 丁果看了眼自己的存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疯,对丁家全体老少的刺激以及系统方给的几次大额奖励,她现在存款刚好过了三十万。三十万内耗值听着是不少,可换算成人民币也就三千。不过再换种说法,就是她回城不到半年就挣了三千块钱,嗯,工资很高了! 五万内耗值一个道具,人民币五百…想想还有点肉疼。 丁果咬牙:“一次买俩,我连话筒也买了,给我打个八折!” 系统:“……宿主,没开放打折权限,购买机会只开放这一次,能不能买两个道具,我还得问问。” 丁果笑眯眯地道:“耗子,问问吧,顺便帮我申请个折扣。” 折扣最终没申请下来,倒是允许她能再加买一个道具,丁果狠狠心扣掉十万内耗值买了俩道具。 三款诅咒道具,原本该给她一个,额外申请了一个,花钱购买一个,凑齐。 话筒道具也到手,眼下没有着急能用的地方,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不过花了十万内耗值也是肉疼的不行,得赶紧赚回来。 于是,中午时她往红星公社打了个电话,想托人去杨家窝大队给丁大勇或者叫彭桂花的传句话。 非传达重要文件,公社里的人是不会专门帮忙跑腿去各大队传达这种信息的,但丁果在电话里许诺了,愿意给两毛钱跑腿费,让接消息的人给。 公社接线员半信半疑,丁果说:“见到丁大勇或者彭桂花本人,直接说让他们给你两毛钱,说是我说的,放心吧,他们一定会给的!” 本来想让丁大勇给自己回个电话,但太不方便。 从公社去村里距离不近,人家即便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骑自行车去喊人,一来一回也得接近一个小时,所以不如直接传个话,丁大勇要是还不明白,就抽空往食品厂给她打一个。 杨家窝大队! 丁大勇的回村算是村里的一大稀罕事。 眼红他进城的邻居见丁大勇不年不节的回来,不等详细了解就先充满恶意的打招呼:“大勇啊,城里的活干完回来了?这临时的工作就是靠不住,还不如回来老老实实挣工分,转年让你娘再给你说上房媳妇儿是正经。” 再看看他单手拎着的东西和挂在肩膀上的包袱,瞧着也不是很多。 一看就知道在城里没混好,因此,各种恶意的猜测越发多了起来。 在地里干活的丁志城和彭桂花听到消息赶紧跑回家,看见了多日没见的儿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0节 当得知大儿子成了正式工人,回来迁户口时,彭桂花激动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三个孩子里还能出一个工人。 “是我姐的关系帮我办的。”丁大勇道,“户口一迁,这事肯定瞒不住。到时候我二大爷和二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你们可得给我姐兜着点儿。” 彭桂花忙道:“要不对外咱别说是你大姐帮你找的关系,就说你在厂里干的好,人家领导给你转的正。” 当然,要是黄梅花说丁果坏话,她肯定骂回去。 丁大勇点头,为了避免给他姐找麻烦,这么说也行。 生怕夜长梦多,加上他时间也紧张,丁大勇把带来的东西往他娘跟前一推,连同一卷用小手帕包起来的大团结,道:“我姐给的, 东西和钱都是我姐给的,说是孝敬您跟我爹的,我不拿我姐不让…我赶紧先去把手续办了。” 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去了村里,倒是没给他娘看到钱后发飙的机会。 迁户口,农转非,杨家窝大队多久没出这样的大事了?可不就在村里炸开锅了嘛。 然后丁老二家听到消息后眼睛都红了,也没让丁大勇失望,马上就闹上了,跑来找彭桂花哭诉,说大哥大嫂偏心偏的没边,骂丁果没良心。 主要以骂丁志钢和岳红梅为主,针对丁果只是捎带着埋怨,觉得她好歹也算自家看着长大的,就不知道在她爸妈那儿帮她堂妹说说话,也帮她堂妹在城里捞了个工作,将来也能找个好人家。 所以,还真是迁怒。 彭桂花冷笑:“你们说大哥大嫂偏心我没意见,说他们缺心眼都行,但你说不着丁果。当年你咋对孩子的,以为孩子都忘了呢?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黄梅花抽噎了下,道:“那年头谁家口粮不紧张?我倒是想给孩子口饭吃,我也得有啊!” 也就老三家傻,自家还吃不饱,省口粮给那个死丫头吃,都不说给她家丁桃一口。 “那你让大妮儿帮你洗衣服干活呢?大冷的天,那么小的孩子坐你家院子里吭哧吭哧洗衣服,你在屋里炕上歪着,抱窝呢?”彭桂花骂完又没好气地接上一句,“你小点声嚎,大勇坐了两天火车没咋睡,在屋里睡觉呢。” 丁大勇办完手续回来就回屋睡觉了,本来彭桂花瞧着他胳膊不利索,还想详细问问,也想问问那两百块钱咋回事,但看着大儿子眼里的红血丝,多少有些不忍心,让他先去睡一觉,等睡醒再问。 结果没等儿子睡醒,妯娌上门了。 黄梅花气得一噎,半晌后才又道:“行,不说大妮儿,那他三婶你说我说他大爷大娘的话对不对,他大爷这心是偏到胳肢窝了啊,他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工人,重男轻女可不行啊,他大娘往年回来时不都说他们从来不重男轻女。丁桃可是他亲侄女,这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工作和亲事,他大爷总得帮一样你说是吧?” 黄梅花打算来老三家闹一闹,希望彭桂花自己开口说等丁大勇回城时把她家丁桃带上,到了丰宁,大伯哥不可能再把人撵回来。 不找工作也行,帮她家丁桃在城里说个婆家。 但甭管她怎么说,妯娌就是不接话,心里暗骂,老三家得了这么大便宜,这会儿倒是开始装哑巴了,她索性也不哭了,道:“大勇哪天回丰宁?我跟他一起,我去他大爷家问问,侄子是亲的,侄女就不是亲的了?凭啥只给你家大勇找工作,就不给我们家丁桃找。” 彭桂花心里一咯噔,就怕黄梅花来这一手,要是去了城里,知道工作不是大伯哥找的,而是丁果帮的忙,那不是给丁果添麻烦嘛,她道:“大勇回来就忙忙活活的,还没定呢,我都没问他能在家里待几天。” 不行一会儿大勇醒来,跟他说一声,让他撒个谎,就说不回丰宁,他等着车队路过,跟车走。 这时候大勇单位曝光不曝光已经不重要了,最主要是别让黄梅花跟着大勇去丰宁,再赖上丁果。 黄梅花哪儿看不出彭桂花在敷衍她,冷哼一声,抬脚走了。 不告诉她?那这两天她就盯死了丁大勇,这丰宁她是非去不可。 再说,即使丁大勇真不带她,她跟自家那口子也能把闺女送过去。 傍晚,丁大柱和丁大林也回来了,知道他们大哥回来,高兴的不得了,但屋里呼噜声震天,也不好去喊他们大哥,俩小子正好奇地想去看看大哥带回来的东西,大门被拍响了。 彭桂花以为又是老二家,结果开门一看是个陌生人。 “同志,你找谁?” “同志你好,我公社的,我找彭桂花或者丁大勇,是一个叫丁果的同志让我来传个信。” “我我我,我是彭桂花,丁果是我侄女,她让你传什么话?” 对方忙原封不动的转达了丁果的交待,最后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道:“那个…丁果同志说我来传话,让你们给我两、两毛钱的跑腿钱。” 彭桂花没顾上消化丁果让人捎的话的意思,就忙从口袋掏钱,道:“给,该给,辛苦你了同志。” “不辛苦!” 对方离开,彭桂花思来想去,进屋高声把大儿子喊了起来:“别睡了,你姐让人来传话了。” 丁大勇还有些懵,愣了一会儿才渐渐醒神:“娘,你说啥?” 彭桂花说:“你大姐电话打到公社,让人家给咱传达一句话,说‘实话实说,凡事都往她身上推’。” 丁大勇这两天睡眠严重不足,熟睡中被喊醒,脑子还是懵,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打着哈欠道:“是不是大姐猜到二大爷一家会来闹,让咱们实话实话,不用替我姐撒谎?” 彭桂花面上露出心疼之色:“你大姐真是…估计是怕咱难办,你说要是爹疼娘爱的孩子哪儿能这么扛事?” 丁大勇忙挺了挺胸膛,道:“娘,我也长大了,以后我是我姐的依靠,不能啥事都让我姐扛,这事坚决不能往我姐身上推。二大爷要是有啥不满,让他来找我,我跟他谈。” 彭桂花点了点头,欣慰地看着大儿子:“出去见了世面,真感觉你一下成大人了。你姐自小过的不容易,你多照顾着点儿。说起来,那两百块钱是咋回事?两百块钱,不是两块,也不是二十,你姐给你你就真拿啊!” 她说着拧上了大儿子的耳朵。 但现在的大儿子也算小小的走南闯北了一回,见了不少世面,除了保留了骨子里的实诚,那股机灵劲儿也早激发出来,他学会了卖惨:“娘娘娘,我胳膊疼,你去我挎包里把那根绷带拿出来,我这根胳膊还得继续吊着。” 进村时他为了尽量降低大家对他的讨论,提前把绷带摘下来了。但彭桂花回来看见儿子,打量几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只是匆匆忙忙没顾上细问,丁大勇也没细说,只说扭了下胳膊,快好了。 这会儿一听还有绷带,彭桂花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道:“不是说就扭了一下,咋还用上绷带了?唉哟,你包里那根布条是绷带啊?刚才我给你收拾包裹看见了,还以为你拿回来让你爹当裤腰带的呢,我还想说也不大够长,绕一圈不大结实,绕两圈有点紧巴。我收起来了,你等着我去拿。” 丁大 勇:“……” 拿了带子回来,丁大勇自己把胳膊吊了起来,但说辞还是坚持‘不严重’‘快好了’,就是不能拿重东西。 见他娘气消了,才道:“娘,大姐给你的钱,你就当帮大姐存着了。大姐非要给,我要是不拿,我大姐真揍我,我也不敢还手……” “你还想还手?”丁大勇话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他娘一巴掌,彭桂花抽完才想起来问了句,“唉哟,你脑袋没扭了吧?” 丁大勇:…… 不过钱已经拿回来了,也不好原封不动的再让大儿子带回去,就大儿子说的,帮丁果攒着了,大不了等丁果将来嫁人的时候给她置办嫁妆。 丁志城虽不爱说话,但也担心的看着大儿子。 丁大柱是个大聪明,他爹娘只顾着担心,根本没关注到点子上,大柱问出来了:“哥,你不是押车工吗?连方向盘都不能摸,咋还扭着胳膊了呢?” 丁大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装卸车的时候我不得帮忙扛扛搬搬?一不留神就扭着了呗…吃你的面包,那面包还是咱大姐研究出来的呢,厂里开了大会表扬咱姐。还有那边那些点心,是大姐从首都买回来的。咱大姐可是去过首都的人了……” 这话一说,丁志城和彭桂花顿时来了精神,忙围着儿子询问:“你大姐还去首都了呢?啥时候的事儿啊?还有这面包,真是你姐研究的?” 丁大勇心说,他大姐不光去首都了,还突然找对象了呢,不过具体情况他了解的不多,就暂时没跟他爹娘说。 讲了讲他大姐的风光,又指着他娘从包里拿出来的军靴,道:“这军靴也是我大姐给淘换的,我留了一双,这双给爹穿。” 丁志城早就看见过那双靴子了,但老实巴交的他不知道儿子拿回来是不是有别的用处,只眼馋,还没好意思试,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赶紧过去拿过来蹬到了脚上,在屋里来回走了走,眼眶微红,道:“这是稀罕物啊。” 他还没穿过这么板正的靴子,还是军靴。 这都是沾的侄女的光啊。 他过了过瘾,就脱了下来,看向二儿子,道:“给大柱穿吧,我穿太浪费了。” 丁大柱道:“爹,这是大姐和大哥孝敬您的,该您穿。” 丁大勇道:“是啊爹,大柱穿着逛荡,等明年他的脚再长长,到时候再给他穿。那俩新搪瓷缸就给这俩小子好了,也使个新鲜。” 丁大柱和丁大林还不知道他们大哥还拿回来俩搪瓷缸,闻言眼睛闪着光看向他们娘。 彭桂花早锁起来了,那么新的缸子,哪儿舍得用。 丁大勇哭笑不得地道:“娘,那是大姐的荣誉,让大柱和大林沾沾大姐的荣誉,将来也挣几个荣誉回来。” “用用用,我去给你们拿。”彭桂花笑说,“可得记得你们大姐的好。” “放心吧娘,我们都记得。”丁大柱跟丁大林道。 这边一家人热热闹闹,二房那边酸气直冒。 黄梅花拧了自家男人一把:“你去不去?” 丁志革不想去,他再埋怨大哥,再嫉妒大勇侄子,但让他跑去丰宁找大哥,他不敢去。 在村里待了一辈子的人,对城里有种莫名的敬畏。对上工人哥嫂,更是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别看他在家里抒发自己的不满,真到了哥嫂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爹,我想去,我想进城,大爷凭什么不给我安排工作,我就是要去!”丁桃在旁边绞着手指,语气坚定地道。 丁大勇都能当工人,凭什么她不能当?大爷就该一碗水端平。 而且她娘说了,就算工作找不着,让大爷和大娘帮她在城里说门亲事,她也能留在城里。 第97章 黄梅花心里话是:你大爷家还有啥…… 次日清晨,丁大勇把觉补足了,脑子比昨天清醒不少,吃早饭时他突然一顿,想到昨晚公社那边来人传话的事,跟爹娘道:“一会儿我还是去趟镇上邮局吧,给我姐打个电话。万一大姐那边有啥情况!” 难不成二大爷手快脚快的已经往丰宁去过电话,大爷大娘知道了这事,并且去找他姐麻烦了? 听大儿子这么说,彭桂花也忙道:“那你吃完快去。”想想又叮嘱一句,“也跟你大姐说声,咱家不怕麻烦,让她不用担心,也甭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有我跟你爹呢。” 丁大勇点点头:“要是没啥情况,打完电话我就在镇上转转,买点东西。” 找找镇上的修车铺子,先买点零件回来放家里攒着,等啥时候凑齐一套,给家里攒辆自行车。 吃过饭,丁大勇去大队借自行车。 整个杨家窝,也就大队部有自行车,借车得掏钱,一天两毛。 之前不是这个价,本地社员一天一毛五,知青两毛,结果有机灵鬼从中钻空子挣外快,一毛五租了,出村后转给等在那里的知青,一毛八倒手。 这事后来被村里发现了,取消了本村社员的特殊优惠,那个机灵鬼挑了一年大粪。 交了钱,单手掌着车把骑车离开。 他受伤的那只胳膊不能使力,但自己骑,不载重物就没影响。 到达邮局,拨通后等了约二十分钟电话才回过来。 “姐?” 电话里传来丁果的声音:“是我,昨天让公社的人给你捎口信,送到了吗?” 丁大勇忙道:“送到了,姐,你那边是不是有啥事?” 丁果笑道:“我这边没啥事,我突然想到你回去迁户口可能瞒不住,这年头工作馋人,二叔二婶知道了估计要去你们家闹…对了,你手续办完没?二叔二婶他们知道了吗?有没有去家里闹?都说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1节 丁果说到一半佯装不知地抛出一串问题,还是先听大勇说说家里的情况。 丁大勇:“手续办完了,二大爷没去,二大娘去家里哭了一通,不过她以为是大爷大娘帮我找的工作,转的正,一直在骂他们。” 他将事情一说,就听见他姐笑道:“跟我猜的差不多,我也没让人传错话。你回去跟二叔二婶说清楚,直接说实话,不用藏着掖着。” 丁大勇:“姐,其实不用跟他们实话实说,我怕他们会去找你麻烦。” 丁果握着话筒谆谆诱导:“大勇啊,你该知道一个正式工的诱惑力有多大,若是他们心有不甘,直接跑来丰宁去找你大爷大娘闹,你大爷大娘不得借机找我麻烦?跟他们说清楚,假如还是他们非得来,那不就怨不得咱们,你大爷大娘也不会拿这事挤兑我,咱不能给你大爷大娘那里留话把儿。” 她二叔二婶在她后台滚了一宿,可见那两口子抓心挠肝的一宿都没睡,就这劲头,丁果还真不怀疑二房一家能冲动进城。 刚才她也听明白了,对她只是迁怒,仅仅是迁怒心情波动就这么大,就足以说明他们嫉妒的快要疯了。 丁大勇心说,没想到大姐离开老家都这么长时间了,琢磨二大爷那一家子琢磨的还真准,他已经听他娘说了,二大娘真打算跟他一起去丰宁呢,道:“姐,你全揽过去,他们会不会赖上你?” 丁果笑道:“他们赖得着我么?我是吃过他们家的米还是吃过他们家的面?甭担心这个,你直接跟他们说明白就好,该炫耀炫耀,不用低调!哦对了,有机会跟你二大娘说说家里的‘喜’事,你大爷家这段时间这么‘热闹’,也得让老家人跟着开心开心。” 在黄梅花那里,对岳红梅可是有旧恨呢。上次岳红梅让黄梅花从老家找人给丁念君当‘陪嫁’,最后这事没成,黄梅花跟丁二狗打的跟浆糊似的,要是黄梅花真有那股冲劲来了丰宁,再掌握了一肚子老丁家的‘喜’事,那她就可以回去看热闹了。 丁大勇秒懂:“知道了姐,我一会儿回去就去找二大娘,跟她说说。” 付了话费,从邮局出来,刚打开自行车锁,就看见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丁桃。 黄梅花这回 是真眼红了,眼馋丁大勇成了城里工人,气大伯哥偏心,又想起上次让岳红梅坑了一回,说好的事又反悔,弄的她在村里名声都臭了。现在遇上丁二狗,那酒鬼还朝她啐唾沫,大着舌头让她赔个城里女婿。 还有丁二丫那小蹄子,以往见了还喊她声婶子,现在见了她一扭脸就走过去了,这是没得着男人心里痒痒了。 思来想去的,黄梅花在心里骂完这个骂那个,烙饼似的一宿没睡着,早上起来嘴角挂了俩大燎泡。 结果今天冷不丁让她瞅见丁大勇骑车朝村外去了,她顾不上小队长连声吆喝,撵着闺女往外追,看看丁大勇出去做啥,是不是买回程票呢。 丁桃也不嫌累,为了自己的前途那也是拼了,倒着两条腿追了一路。但到镇上后还是跟丢了,正懊恼地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呢,就看见了从邮局出来的丁大勇,赶忙冲了过来。 “大勇,你做啥呢?”丁桃气都没喘匀,目光灼灼地盯着丁大勇,问道。 丁大勇:“买菜!” 丁桃一脸错愕:“你来邮局买菜?” 丁大勇:“你知道这是邮局还问,来邮局还能做啥?” 丁桃翻了个白眼,不死心地接着追问:“你是不是要去县里买票?” 丁大勇抬腿上了车子:“不买,我瞎转转!” “你带着我!” 丁大勇晃晃自己受伤的胳膊:“我带不了人,你带我吧。” 丁桃气急:“你一个大男人让我骑车带你?” 丁大勇懒得再跟她说话,一踩车子走人,并且踩的十分卖力,直接窜了出去,丁桃气得在后头跳脚:“丁大勇!”叫嚷着追了两步,停下捶捶有些酸软的腿,不死心的咬牙又跑着追了上去。 她娘说了,得盯死了丁大勇。 镇子不大,丁大勇骑着车子没用多长时间就转了一圈,只找到一处修车铺,他挑了些零件,跟修车师傅讨价还价付了款,挂到车把上骑车离开。 途中碰到了正往杨家窝走的丁桃,丁大勇踩风火轮一样踩着‘飞’了过去,又惹来一阵气急败坏地嚷嚷。 丁桃跑得再快也不如丁大勇骑车快,她追了一段就看不见丁大勇的影子了,只好回家。没想到走到半路丁大勇从身后追了上来,让她一阵抓心挠肝,错开的这段时间里,丁大勇去了哪里? 丁大勇到了村里,也没去还车,他一会儿还得骑呢。 正好借着被丁桃跟踪的这个事去地里找到二大爷和二大娘,带着他们去一旁说话。 “二大爷,二娘,也不用盯我盯的这么紧吧,也不怕累着丁桃姐!我知道我有工作这事让你们心里不舒服,以为是我大爷大娘偏心,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工作不是大爷大娘帮我找的,我们两家关系根本不好,你们觉得他能帮我找工作?把我带进城的是丁果姐,给我找工作的也是丁果姐,帮我转正也是丁果姐。你们如果想进城去找大爷大娘给丁桃姐安排工作,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大娘都失业在家了,大爷要是有本事,还能不帮大娘安排工作?” 黄梅花自是不信他这套说辞,丁果要是那么有本事,当年还能让家里那个占窝的留城里,她这个亲的却下乡了? 所以,她听的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翻白眼,但听到最后,翻了一半的白眼瞬间瞪大,一把抓住丁大勇的胳膊,道:“你说啥?你大娘失业在家了?” 丁大勇点点头,把胳膊从二娘手里抽出来,一点也不遮掩的往外抖搂:“丁建设偷厂里东西出去卖钱让厂里抓住了,被人打的哟,也就牙齿没碎,然后厂里就把他开除了。城里没有工作就得下乡,大娘不想让丁建设下乡,就把工作让了。” “丁建设是…你大爷家二儿子?”丁志革想了想,才问道。 大哥一家不常回来,那几个侄子有的只见过一回,有的连一回都没见过,并不能马上对上号。 黄梅花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每次回来都高高在上拿架子的大嫂居然不是工人了! 她想竭力压住脸上的幸灾乐祸,但实在没压住,笑了两声,又细问起丁建设偷厂里东西的事,听完觉得不过瘾,再次抓住丁大勇的胳膊:“你大爷家还有啥事,赶紧跟我和你二大爷说说。” 黄梅花心里话是:你大爷家还有啥倒霉事,说出来让你二娘高兴高兴! 丁大勇挑眉,他姐还说让他有机会跟二娘说说大娘家那些事呢,根本不用专门找机会。 他挠挠头,道:“我大堂哥结婚了,哦,那个丁念君…就是大娘抱回去的那个也结婚嫁去了首都,她出嫁前也被厂里开除了,开除原因是她当年进厂的考题是我大娘花了五六百块钱买的,为此,我大娘还被革委会调查了一番,不过没处罚。” 黄梅花听的连连吸气:“大嫂都进革委会了?咋没处罚呢?” 丁大勇摇摇头:“不知道!” 见二大娘被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二大爷都在旁边发怔,他悄悄离开,骑车去了县城。 黄梅花虽然没回神,但脸上却不自觉带着一种隐秘的诡笑。 丁志革也没想到,在他们眼里无比风光的大哥一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侄子偷厂里东西,大嫂买考题,还花好几百块钱买,丁志革心里不舒服极了,同时不舒服的还有反应过来的黄梅花。 黄梅花幸灾乐祸够了后突然道:“他爹,当年咱家要盖房子,你写信去丰宁找你大哥借钱是哪一年?” 算算丁念君那个占窝的哪一年参加的工作……别问为什么知道,因为岳红梅当年过年回来的时候炫耀来着,但她隐瞒了买考题的事,说是念君争气自己考进去的,成了小干部。 掰着指头算了算,可不就在那之前吗? “好啊,你那对哥嫂可真的是……”黄梅花有气没地儿撒,拧了她男人两把,“找他借一百块钱都借不出来,大嫂却舍得花五六百给那个占窝的买、买啥?” “买题!”丁志革闷声道。 这一刻,他心里的怨怼到了极点。 “还有你那个侄女也不是个东西,到底咱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就算再不好,她跟丁桃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堂姊妹,能拉拔大勇,凭啥不拉拔丁桃?” 不管大勇说的对不对,先骂为敬。 这丰宁她必须得去,上次岳红梅坑她那次的帐正好算一算。 当时要不是考虑到丰宁太远,她早打上门了挠花岳红梅那张脸了。 现在弄的她名声都臭了,虽然岳红梅让她宣扬的名声也不咋样了,可人家不在村里啊,村里人看不着岳红梅,热乎着讨论两天就忘了,她不行,尤其那个丁二狗,不光是酒鬼,还是个无赖,时不时啐她两口,嚷嚷两句,还不背人,弄的村里人本该忘了的事时不时就想起来笑话她一回。 三天后,丁大勇从丰宁火车站挤了出来,身后跟了一串,肩挑手提的。 丁果接到丁大勇的电报,过来接人…主要是拿东西。 三婶又给带了不少粮食。 本来要是丁大勇自己回来,彭桂花顾忌儿子的胳膊,就没打算让他带多少东西了,但二房非要跟着,还是晚上去家里郑重拜托让丁大勇带他们进城,并让彭桂花帮忙照顾家里两个小女儿,彭桂花在看到儿子点头后,也就没客气拿他们当驴使了,帮着拿东西。 一百斤玉米,五十斤小麦,还拿了一百斤青萝卜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丁果看见的就是丁大勇单手拎着一只黄帆布手提包走在前头,二大爷丁志革脖子上挂着个大包缀在胸前,肩膀上扛着一大袋萝卜,二大娘扛着一大袋玉米,丁桃虽然也常年干农活,但她不如她娘有劲,拎着那五十斤小麦吃力地走在旁边。 “大妮儿!” 看见丁果,黄梅花就不想走了,喊了一声,想让丁果上前搭把手。 丁果站在那里笑眯眯地望着她,道:“二婶,快走几步。” 黄梅花:…… 丁果也 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辆自行车驮不了这么多东西,她喊了肖红过来帮忙。 粮食还没封到车子上,黄梅花就迫不及待地找丁果确认:“大妮儿啊,大勇那工作真是你帮他找的?” 丁果点点头:“是啊,我爸妈又不管,他们宁可管外人都不管自己亲侄子,我可不就帮着找了呗。二婶你不知道,城里找份工作可费劲了,我反正是不想再费二遍劲了,给一千块钱都不行。你们来这趟也白搭,我爸肯定不帮忙。” 黄梅花:…… 没说出口的话都噎在了嘴边。 丁志革在丁大勇的示意下把萝卜搬到另一辆车后座上,匀了匀气,道:“大妮儿,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到底……” 丁果转头看他:“二大爷,你真的拿出一千块钱给丁桃跑关系?” 丁志革:…… 黄梅花没好气地道:“算了,先回家,我找你爸妈说去。” 丁果将那五十斤小麦,还有丁大勇手里拎着的包一起摆了萝卜上头,用麻绳捆结实,很自然地跟丁大勇道:“大勇,你带二叔二婶坐车过去,快一点还能赶上吃饭,要是到的早,让你大娘出去多买几个菜,好好招待招待二叔他们。” 她回家送完粮食就过去看热闹。 丁大勇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姐!” 带着二房一家朝站牌那边走去。 第98章 二合一 到家后,丁果在肖红的帮助下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码到屋里。 肖红看着扎扎实实的粮食和足足有一百斤的萝卜,再次感慨其他丁家人的那股实诚劲儿。 是不是老丁家就那一家奇葩,就偏偏让她遇上了? 哦不,今天见到的另外那一家也不是善茬,刚才听丁果姐说了,这是眼馋丁大勇成了工人,来找麻烦呢。 想到这里她担忧地道:“丁果姐,你二叔他们会不会赖上你?” 丁果正在整理丁大勇那个帆布包里的东西。 丁大勇说里面装了些干菜和三婶做的各种咸菜,有大咸菜疙瘩,还有腌的胡萝卜、白萝卜条和酸腌小黄瓜。 闻言笑道:“他们赖我理不直气不壮,但赖我爸妈比较心安理得,我爸妈他们没少吃二房寄给他们的粮食,我可没得他们家一口吃得,小时候倒是没少给他们家干活。” 她拿网兜装了点萝卜,又往里塞了把干豆角,给肖红。 肖红见她装东西还以为要拿去她爸妈家,见是给自己的,忙推拒:“不不不,丁果姐,我可不能要,你跟我还用的着这么客气?”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2节 人家弟弟千里迢迢从老家带过来的,她咋好意思拿? 丁果白了她一眼:“我要是跟你客气,就不让你请假来帮我了,饭就不留你吃了,我赶着回去看热闹,这几个萝卜你得拿着。” 不由分说塞到了肖红手里。 原主回城后就待了三年,本就有些自卑,又被丁念君刻意打压,导致原主不管在家属院还是在学校都没交到什么朋友。 食品厂倒是有关系不错的同事,但距离朋友还是差了一点,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特意请假来帮她。 肖红算是丁果穿书后的第一个朋友了。 送走肖红,丁果急忙骑车去了钢厂家属院。 她刚到楼下,就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吵闹声,一楼竖着耳朵听热闹的邻居看到她过来,急忙冲丁果招手,道:“丁果,你可回来了,你老家来亲戚了,正跟你妈吵吵呢。你们老家的话说快了我听不太懂,只听懂了几个字,说什么你妈坑人、害人的。你妈咋坑人了?” 其实还听懂了几句骂人的话,只是骂的太脏她不好意思学给丁果听。 反正就是岳红梅对老家亲戚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人家上门算账来了。 丁果笑道:“来的是我二叔二婶,我上去看看。” 身后有自行车的声音传来,丁果转头一看,是黑着脸的丁志钢,一起的还有丁建设,丁建设车后座上是今天在家休息的陆晓梅,她去钢厂喊的公公和小叔子。 丁志钢看着在那儿跟人家说说笑笑的大女儿,心口就一阵抽抽。 楼上都快打成浆糊了,这个大女儿居然还笑得出来,她是真不盼这个家半点好啊! 陆晓梅看见丁果还愣了下,她没想到丁果会过来。 因为一些先入为主的印象,陆晓梅非常不喜欢这个大姑姐。 结婚后也常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念叨这个大姑姐的不好,包括她男人也时不时埋怨几句,她对这个大姑姐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毕竟,能遭这么多人嫌,可见真是丁果自身的问题。 见她在那里跟邻居说说笑笑,陆晓梅从车上跳下来,道:“大姐,妈都快让人欺负死了,你回来了也不赶紧上去看看。” 丁果回头诧异地看着她:“上头是从老家过来的二叔二婶,亲叔叔亲婶子,他们就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儿,用词不太妥当了点儿,妈咋就能让人欺负死了呢?你是说我们老丁家欺负人?” 那边支车子的丁志钢动作一顿,心里一阵窝憋。 不想承认老家那边欺负上门来了,可二弟妹骂的委实太脏,声音又尖又利,这栋宿舍楼的邻居不用出门都能听见二弟妹骂岳红梅的那些话。 可要说欺负吧,二弟妹来算的还是上次从老家找人给丁念君找‘陪嫁’的事,这事他们理亏,所以二房也算不上欺负。 反而这个大女儿阴阳怪气的话更让他上火。 “行了,都赶紧上楼劝劝。”丁志钢沉着脸道。 这边陆晓梅得了个没脸,倒是停好车子的丁建设冲丁果开喷了:“妈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个搅家精,这麻烦就是你惹回来的,要不是你管三叔家的闲事,哪儿能把二叔家引来?” 他话刚说完,就原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当即发出一声嚎叫:“啊——” 是丁果朝他发动了道具‘隐形香蕉皮’。 丁志钢都上了几层台阶了,不妨听见儿子惨叫,忙转头关切地询问:“咋了?没事吧?” “没、没事,摔了下!”丁建设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揉着尾骨,低头在地上找,刚才他踩着啥了?咋突然就摔了。 丁果转头礼貌地跟邻居说再见:“大娘,空了再聊。” 楼上屋里正热闹。 岳红梅脸上已经挂了彩,头发被扯的凌乱,地上一片碎玻璃和碎陶瓷渣子,也不知道是谁摔的,黄梅花刚刚跟岳红梅撕吧了一场,这会儿就坐在地上,冲着岳红梅骂:“……要我帮你找黄花大闺女嫁傻子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你那张逼嘴一张我就得给你擦腚,我该你的啊?你害的我在村里都没脸了……” 黄梅花说着,抬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老脸,老脸颤动。 岳红梅气得嘴唇哆嗦,她怎么也没想到老二一家子竟突然来了丰宁。 “你们大伙儿评评理,有岳红梅这样的人吗?自己有闺女不养从外头抱个丫头片子回来养,外头的丫头片子是金子做的啊!那个占窝的长大了自己勾搭了个男人,自己想嫁男人就算了,还想找个好人家的闺女搭着嫁给她男人家的傻子,那个占窝的咋就这么贱啊,嫁一个还得陪送一个才能进门。……就岳红梅这样的大嫂,还不如给他大爷配条狗,我管条狗叫大嫂都比她岳红梅强。” 丁志钢脸都黑了,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先冷喝一声:“丁志革,你媳妇胡说八道什么呢!” 听大儿媳说二弟也来了,他知道自家二弟是个锯嘴的葫芦,刚才也没听到二弟的声音,但他总不能直接吆喝兄弟媳妇的名字。 屋里,听见自家男人声音的岳红梅可算找到了靠山,呜啊一声就哭了出来。 别看她平时时不时咒骂丁果,但她还真说不出妯娌骂的那种脏话,直接被老二家的喷成了筛子。 黄梅花一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冲过来扇了她俩嘴巴子,接着就拽着她头发往外拖,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的骂,对上这样的泼妇,她那点战斗力就不够看了。 丁志革对他大哥还是有点敬畏的,猛地听见他大哥的声音,忙过去拽了拽黄梅花。 “你拽我干啥?我说的不对吗?”黄梅花不管那套,偏头扯着嗓子朝门口的方向吆喝,尽管还没看见丁志钢的人,但也不妨碍她输出,“他大爷,我咋就胡说八道了?咱村里人都说,咱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这么蠢,自己亲生的不养,拿个抱回来的当宝贝,我呸!” 搁以前她也敬畏,毕竟老大两口子不管哪回回去都是光鲜亮丽的,自带气场,加上对城里的人敬畏,她在这个大嫂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结果今天一来,看到穿着朴素,身上系着围裙,面容憔悴的岳红梅,这不跟她,跟村里那些妇女一样一样的吗? 她 还怕个球?上去就扇了两巴掌,先出口气再说。 再说,这一步已经迈出来了,就算这时候撤摊子也把人得罪死了,只能豁出去。 丁志钢脑门直突突,他对着围在家门口看热闹的老太太们,压着气道:“各位婶子大娘,这也到饭点了,大伙儿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老太太们今年这下半年就指望丁家的瓜下饭呢,今天这瓜还是新鲜的,大伙儿都不舍得离开,但看着丁志钢那张黑漆漆的脸,想着到底跟自家儿子、儿媳都是同事,太不给脸面了也不好,一步三回头的散场,不过都竖着耳朵,还互相小声讨论,查漏补缺。 主要是黄梅花情绪一上来说话太快,有的老太太听不懂她说的啥,互相请教,把内容补了个差不多,这会儿又对了遍‘答案’,然后齐齐震惊地吸气。 真是没想到啊,岳红梅之前让大闺女嫁傻子没嫁成,居然还托老家的妯娌帮她从农村找。 “为啥后来又不找了?” “咱也不知道为啥,一会儿再听听……” 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但大家今天不约而同都跑到楼道里来做饭了。 瞧老丁家近半年来这不得闲的热闹,隔三差五来上一回洋相,往后再弄几出,说不好大伙儿能就着他家的瓜过个年。 丁家! 丁志钢把看热闹的人打发走,黑着脸进了门,身后跟着去通风报信的陆晓梅,一瘸一拐的丁建设和悠闲散步一样的丁果。 顿时,不大的厅里就拥挤的有些转不开身了。 丁大勇看见丁果进来,冲她招招手,他站的位置是沙发后头,之前是为了不被波及,以防溅一身血,这会儿屋里人一多起来,他占的这位子倒是显得有些宽敞了。 丁果忙走过去,跟他一起并排站到了沙发后头,并从口袋里掏了把瓜子。 这会儿屋里并不安静,黄梅花还在扯着嗓子骂,岳红梅就在那儿嚎啕大哭,丁建设跟陆晓梅一起去搀扶岳红梅,丁志钢吼着让大家静一静,所以丁果和丁大勇嗑瓜子的声音就没那么显眼。 但站在自家爹娘旁边的丁桃看见了,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她是眼花了吗?她看见了什么?大娘都被自家撕吧的没人样了,丁果进来不去看她妈,居然去旁边看起了瓜子,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一看就是有情况啊,还是他们家不知道的情况,等回头得跟她爹娘说说。 岳红梅知道在让妯娌帮忙找人的事上是自己理亏,但她寄钱补偿了呀。黄梅花让村里酒鬼赖上那是她眼瞎,选谁家不好偏偏选了个无赖,怨的着她吗? 为这个来打她,她委屈死了! 丁建设对老家的亲戚没啥感情,看见他妈被打成这样,火顿时就上来了,指着黄梅花骂道:“你个老泼妇你敢打我妈?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要弄死谁?” 丁志革平时跟锯嘴葫芦一样不爱吭气,但他不是哑巴。 枉他刚才看见丁建设进来还慈爱地多看了两眼,亲侄子嘛,虽只见过一回,但血缘断不了,还是感觉有点稀罕的,结果亲侄子这会儿要弄死他老婆,当即不让了,瓮声瓮气地怒问道。 丁桃也不是个老实的,从小时候欺负原主就能看出来,敢欺负人的,都不是吃亏的性子,二话不说冲上去照着丁建设的脸就抓了下去:“你骂谁呢?你妈才是泼妇,你妈还进过革委会呢,谁家好人会被带去革委会调查?你家还出贼,你就是那个贼吧?” 唰唰几下,一时不妨的丁建设脸上多了几条血印子。 丁志钢脸黑的都能滴墨汁了。 丁建设脸上被抓的火辣辣的疼,气疯了。他打不过丁果,还打不过这个乡下来的土村姑吗?抬手劈头盖脸就对着丁桃一顿抽,还想抬腿踹,结果刚抬腿突然脚下一滑,又噗通摔了下去。 因为家里拥挤,没那么多空地让他好好发挥仰面朝天,所以倒地后直接砸在某间卧室门上,力道之大硬生生将那扇卧室门砸了下去,屋里一阵尘土飞扬,伴着丁建设的惨叫。 丁果遗憾叹气:“香蕉道具今天还剩一次了。” 丁志钢怒吼:“住手,行了,丁、丁……”他一时想不起这个侄女叫啥,转头冲二弟咆哮,“管管你闺女。” 丁志革冷哼一声,闷声闷气道:“大哥,你也管管你儿子吧,一个当侄子的要弄死亲婶子,可真是本事啊。以前大嫂回家话里话外总说你们城里人教养这好那好,我瞧着也不怎样嘛,还偷东西!” 丁志钢顿时气结。 “我那不是偷东西!”丁建设迟迟没起来,他的尾巴骨现在疼死了,乡下那个土村姑还在踹他。 “我踹死你,我踹死你……”丁桃狠狠踹了好几脚才作罢。 丁志钢视线满屋找,终于看到了那边的丁果,气道:“跟你二叔二婶胡咧咧些啥?” 老二家能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丁果传回去的。 丁大勇赶紧道:“大爷,不是我姐说的,是我说的。我寻思你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跟老家人说一声不好,说出来,有需要解决的大家也能一起帮你们想想办法嘛。” 丁志钢有点出气多进气少了。 说这些事让老家的人一起想什么办法?一起嘲笑他还差不多。 岳红梅这时候才发现丁果也回来了,一阵咬牙切齿。 这个搅家精啥时候回来的? 还有,老二家的欺负自己,这搅家精也不说过来帮忙,她是站沙发后头看戏吗? 岳红梅因为儿子的惨叫都忘了生气,这会儿又气的眼前开始发黑了。 “行了,有啥事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丁志钢趁着屋里声音没那么躁了,赶紧开口,看向老二家两口子,道,“你们肯定不是专门为这事来的,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真要为了这件事你们早过来了。说说吧,到底为了啥事!” 别说,小绿头龟虽然在气头上,但还是有点脑子在,一下抓住了重点。 黄梅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看着丁志钢道:“大哥,你这话错了,我还就是专门为这事来的。大嫂坑了我一场,现在弄的我在村里头都抬不起来,让村里人戳我脊梁骨……” 她这人也不是一根筋,在车站问丁果,丁果承认后,哪怕她仍然存疑,这会儿也不能直愣愣来找大伯子要工作,得把要工作这事说成补偿。 所以只能咬死这件事不放,跟老大家要赔偿。 “之前忙着秋收没空过来,现在不忙了,当然得过来找大嫂算账。”黄梅花理了理刚才被岳红梅弄乱的头发,轻飘飘地道,“多了我们也不要,就给我们丁桃在城里弄个工作吧。” “你做梦!” 丁志钢还没说话,岳红梅先跳了起来尖声制止。 跑来打了她一顿,还当着左邻右舍的面败坏了她的名声,还想要工作,老二家脸咋这么大呢。 大家各顾着各自的心思,都忘了那边的丁建设,他艰难地扶着门框站起来,这会儿脸上挂着几道血印子,其他位置则有些煞白,额头冷汗直冒,但仍然坚强地附和了句:“想都别想!”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3节 只是尾巴骨疼的太厉害,脸上也火辣辣的疼,所以他这话说的 有气无力,谁也没听见。 黄梅花老神在在地道:“那我就不走了,反正这会儿老家地里也没活,不用出工,我们三口人就不走了,就住你家,睡在你们家的床上做梦。” 丁志钢转头狠狠瞪了丁果一眼,他这会儿也不再为一个侄子能留城里而喜悦了,只觉得丁果给他招来了无尽的麻烦。 对小绿头龟的怒视,丁果报之以微笑,补充了句:“爸,大勇转正了,高兴不?” 丁志钢阴沉的脸顿时转为震惊,猛地抬眼看过去。 岳红梅也不可置信地看过去,真的吗?她不信! 那边脸色苍白,还挂着好几道血印子的丁建设也满眼惊愕! 丁果不是烧包,有二叔一家在,这会儿不说出来,这一家子等会儿说着说着也能秃噜了,还不如她亲自报喜,顺便收割一波内耗值。 丁大勇似笑非笑地道:“虽然之前也不知道被谁搞黄了一个工作,不想让我留在城里,幸亏我大姐疼我,又重新把我安置下来,还转了正,以后我也是城里吃商品粮的了。” 岳红梅和丁志钢脸上双双闪过一抹心虚。 黄梅花和丁志革则一起抓住了重点:“大勇,你之前还被人搞黄了一个工作?” 接着就又给安排了一个,城里工作这不挺容易的吗?那这么些年大伯哥都没拉拔拉拔老家的侄子侄女。 二房两口子看丁志钢眼神更不友善了。 丁大勇看了岳红梅一眼,才点点头道:“嗯,我之前在制衣厂当装卸工,干了几天就被辞了,说我得罪了什么人。我那会儿才来城里没几天,要说得罪,也就跟大娘大爷吵过架……” 丁志钢喝止道:“大勇,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亲叔叔,还能害你不成!” 丁果笑了下,小绿头龟还挺会抠字眼,他说这话咋不把他爱妻一起带上呢? 见岳红梅不说话,丁果道:“妈,爸表态了,你也表个态?” 岳红梅气急:“我表什么态,你这个搅家精……” “哦对了,妈,你说搅家精提醒我了……”丁果也不急着让她妈表态了,打断她的话,转头跟二叔二婶道,“刚才在楼下丁建设也说我是搅家精,说我给家里惹麻烦,二叔二婶,丁建设的意思是你们就是麻烦,说我要是不管三叔家的大勇,就引不来你们。” 岳红梅声音劈叉:“丁果!” 那边丁建设白里透红的脸更是气的不知道变什么颜色好了,怒瞪着她。 黄梅花已经阴阳怪气上了:“哟,这就是你们城里人的教养,大嫂,这就是你教的儿子,你儿子教养可真好,成了小偷被厂里开除,还有脸嫌我们老家这些穷亲戚,觉得我们是麻烦,吃我们家粮食的时候咋不嫌我们家是麻烦呢?” “谁是小偷,你才是小偷!”丁建设气得眼前都开始飘金星星了。 被厂里开除那件事是丁建设心里过不去的痛,今天被他眼里的乡巴佬一次次反复鞭尸,羞恼至极,气血上涌,两眼一黑朝后倒去。 “建设!”岳红梅尖叫着扑了过去。 屋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吓得丁果赶紧查看香蕉皮道具的使用次数,还好,她就说,她没动手,这次是丁建设自己倒的。 丁建国接到他爸的电话就赶紧找领导请假急匆匆赶了回来,推开门,刚好看到丁建设晕倒的一幕……等等,那是建设?脸怎么了? 第99章 丁大勇知道了,他姐不是看病人,…… 丁建设长这么大都没这么憋屈过。 小时候怼天打地,尤其是有人欺负念君姐的时候,他冲过去没轻没重的揍人,反正只要是因为念君姐打的人,他妈都会给他兜底,在他这里,也没有不能打女人的理念,惹火了他他就揍,是出了名的炮仗脾气。 这么多年也没失过手,直到今年丁果回城。自从被丁果甩了两巴掌后,感觉他的人生都不一样了,开始走下坡路了。 丢工作,被人打个半死也就算了,二叔家这女村姑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打她?二婶那乡下老泼妇算哪根葱,居然敢这么骂他? 丁建设睁开眼,还没彻底回神呢就挣扎着想爬起来打人,结果刚一动弹,尾巴骨上传来的刺痛顿时让他眼前一黑。 “建设你醒了?别动,打着点滴呢。”丁建国忙按住他,道。 丁建设这才发现他手上扎着针,正在输液,他茫然道:“哥,这是医院?” 他都被送来医院了,这是晕了多长时间啊! 丁建国点点头:“你尾巴骨摔断了,断了两个位置,至于为什么会晕倒,应该是跌倒时碰到了头部,你脑袋后头有个包。” 他骨头怎么又断了? 丁建设整个人都不好了,当时只觉得屁股后头疼的厉害,让他忽略了摔倒时脑袋也碰了下地面,站起来后有些发晕,也只当是被那帮乡巴佬气的。 想到那一家子,丁建设咬牙切齿道:“那个村姑推我的,让她赔偿。” 丁建国沉默了下,道:“妈也想这么说……” 确切的说丁建设当时摔倒后,岳红梅就想把这笔账算到丁桃头上,可当时屋里人多,都看见是丁建设抬腿想踹丁桃,结果一脚蹬出去,丁桃没怎么样,他自己摔了下去,不是丁桃推的。 “这事不是想赖就能赖上的。大姐说你在院子里就摔了一次,爸和晓梅也都看见了,还有一楼的邻居。”丁建国有些想不通,“你咋好好的会突然摔倒呢?” 丁建设一阵气闷:“我也不知道我咋摔的,我还纳闷呢。对了哥,那我这脸呢?我脸还疼呢。” 这能赖上吧? 丁建国又沉默了下,吸了口气才道:“你脸上的伤用的紫药水的钱…二婶掏了。” 花了两毛,负责到丁建设脸上的印子结痂。 二婶掏完钱,然后趾高气昂地问他妈,自己这方赔偿完了,是不是该赔偿他们一家的损失,他妈当时差点撅过去。 丁建设:…… 要不是他还是继续晕着吧。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妈呢?还有那一家乡巴佬呢?” 丁建国不想提,太让人心烦了。 二婶非得揪着爸妈给丁桃解决工作。 丁建设摔断了尾骨,二婶居然说反正丁建设现在上不了班,不如直接把工作转给丁桃,等丁建设伤好了再另安排,把他妈气够呛。 他妈想留下来照顾丁建设,可二婶也不走,跟在他妈后头要账,他妈走到哪儿二婶跟到哪儿,都把他妈气哭了。 最后没办法,丁志钢安排他留下来照顾丁建设,招呼着二婶他们先回了家属院。 丁家! 岳红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前虽然知道这个妯娌爱占点小便宜,但不知道这人还是个无赖,她儿子都住院了,老二家连等建设醒来的这点时间都等不及,赶着投胎啊! 她怎么这么倒霉跟这样的人做妯娌啊。 丁志钢也黑着脸,最后只能答应,让丁桃先留城里,他帮着找工作。 黄梅花:“得是正式工!” “办不到。”丁志钢也火了,他要是有这本事,当初就不会被大女儿挤兑成那样,结果到最后也没给大女儿安排到工作,还是靠她自己。 黄梅花不依不饶:“丁果咋就能给大勇办成了呢?” “那你找她,她不就在那儿吗?”丁志钢狠狠瞪了大女儿一眼,心里埋怨她多管闲事给家里招的这些麻烦,再看看她脚下那一堆瓜子皮,她还有脸磕瓜子,火气更盛了,一时上头,抓起桌上的搪瓷缸朝丁果那边砸了过去。 丁果出手如闪电,打乒乓球一样抬手将搪瓷缸朝另一个方向拍去,砰的一声,角落里一个暖瓶被这股大力砸倒,爆了,里面的热水涌了出来。 丁志钢:…… 屋里其他人也愣了,出现短暂静默。 丁果冷笑:“再扔,我看你们这屋里有多少东西能砸。” 黄梅花本来还想顺着丁志钢的话趁机让丁果也一起帮忙,看到这一幕,她决定还是只祸祸大伯哥这边吧。 丁志钢沉着脸不说话,既埋怨大女儿不给他这个当爸的留面子,又心疼那个暖水瓶。 岳红梅都顾不上哭了,尖声道:“总共就两把暖瓶…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儿,家里没有工业券了。” 之前念君结婚,家里攒的工业券都用来给丁念君买东西了,还找左邻右舍借了点,家里几个工人这个月发的工业券还得还账呢。 本来就不大够用,这下更不够用了。 丁果咔嚓咔嚓磕着瓜子。 丁志钢深吸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看向大女儿,没好气地道:“你既然有门道,也帮你堂妹留意留意。” 他也想趁机了解了解这个大女儿有啥门道,怎么她找工作 就这么轻松呢? 丁志革和黄梅花忙期待地看过来,这话不是他们说的,是丁志钢开的口,丁果要是不高兴也是冲她爸发火,跟他们发不着。 丁果笑着伸出手指比了个三:“大勇之前被人黑掉一个工作,他现在是第二个工作,再加我自己,三个工作了。你以为我的门道是搞批发的,还量产啊?不好意思,用完了。” 丁志钢听着更气了。 二房一家听着也更眼馋了,黄梅花看向丁志钢道:“他大爷,丁果回城也没多长时间就弄到了三个工作,拉拔了老家的兄弟,你在城里待了这么些年,总不能还不如我大侄女吧?这么些年了,你都没拉拔拉拔老家的侄子侄女啊,你可真丧良心啊!” 丁志钢又一阵气结。 他倒是想过,他也得有那个能力啊,老二家实在太高估他了。 丁果看天色不早了,而且就这阵势,她估计在家里蹭不上饭,拉着丁大勇准备走人。 黄梅花怼着大伯哥,还有心思去关心丁果,诧异:“你们不住家里啊?” 丁果很耐心的解释:“我搬出去住了,之前让我爸妈帮我安排工作,我妈不肯,说‘门都没有’,我就把家里的门砸了,她就把我撵出去了,我在外头租房子住呢。二婶,你们跟我爸妈好好谈,别动手,也别再骂了,你说话那么快,骂半天左邻右舍的也听不懂。他们不管我的工作主要因为我是亲生的,他们对不是自己子女的人还是很上心的,丁桃完全符合这个标准,所以你们最终一定能心愿达成的,明天下了班我再来看热…再来看你和二叔,还有丁桃。” 黄梅花听的都惊了,一是震惊丁果跟大伯哥两口子的矛盾;二是…气人的话还这么说? 丁桃在旁边听得眼睛都亮了,她就说大爷大娘跟丁果之间有她不知道的事,这事儿居然这么大,大娘居然把丁果撵出去了…但丁果被撵出这个家,似乎混的很好。 这一刻她才真切的意识到丁果的变化,天差地别呀。 岳红梅和丁志钢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了,两人皆一脸木然,眼神呆滞。 姐弟俩下楼,商量着等会儿回去炸点萝卜丸子吃,丁果馋这一口了。 “借着那油再炸几条咸鱼……”姐弟俩正说着呢,旁边有人喊她。 “大姐!” 丁果抬头,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丁念君和潘顶峰。 这两俩窝里横还真有意思,在首都军区大院门口,狗仗人势的冷眼瞥她,一副生怕她贴上去拉关系的样子,回了丰宁,马上就换了嘴脸。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4节 潘顶峰看到丁果,脸色十分难看。 他还托人打听丁果去首都干嘛,想找着人收拾她一顿呢,结果她回丰宁了。 “哟,大妹和妹夫回来了啊。”丁果看到这两人倒是很开心,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挂不住,朝楼上望了望,热情地说,“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太好了,回来还能更累一点儿,快上楼吧,爸妈都在家呢。” 丁念君听的迷糊,潘顶峰都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丁果跟丁大勇两人骑车离开了。 目送两人离开,丁念君转头看潘顶峰:“大姐这话是啥意思?” 潘顶峰也没听懂,只听出了丁果话里的阴阳怪气:“管她啥意思呢,她有病,走,咱们上楼,一会儿吃了饭咱们赶紧回招待所休息,明天给你更换了介绍信,就买回程票……” 丁念君点了点头,跟在潘顶峰后头上了楼,一进门,整个震惊住了。 另一边,丁果出了家属院就忍不住笑:“二叔家的运道来了,他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丁大勇也笑道:“姐,大爷会把这事丢给潘顶峰吧?” 丁果笑着点点头:“丁桃的工作要有着落了。” 捞不到工作也能捞上一笔。 黄梅花之前就是为了帮丁念君找‘陪嫁’才在村里弄了个没脸的,至今还被丁二狗缠着,见了面就朝她啐唾沫,搁谁谁受得了? 现在两个正主来了,黄梅花能饶的了这俩人才怪。 说起老家的事,丁大勇道:“姐,帆布包里的东西你拿出来了吗?” “给肖红拿了点干豆角,旁的东西还没整理呢。” 丁大勇:“里头有块绣花手帕,我出发前丁莹偷着找到我,让我给你,说谢谢你。” 丁莹就是丁二狗的女儿,当时被黄梅花瞄上的目标。 当时丁果回村,她以为丁果是回去带她走的,哭着找上门表示自己不想嫁个傻子,丁果安慰她,说事情不会成功。但没跟丁莹细说不能成的原因,丁莹也不确定是不是丁果帮的忙,但感谢丁果给她吃的定心丸,这次丁大勇回去,就偷偷找丁大勇帮忙给丁果带了条手帕。 “丁莹现在咋样了?她爹没再逼她嫁人吧?” “没有,可能是因为差点嫁去首都的干部家庭,有了标准线,丁二狗现在等闲的人家看不上了,整天做梦把女儿嫁去大城市的大干部家呢,反倒是让丁莹逃过好几劫。”丁大勇道,“这是丁莹跟我说的。” 丁果摇摇头:“这也不是长久之法,等丁二狗不再继续做梦了,还是会看着彩礼嫁女儿,不知道会寻个什么人家。丁莹得自己立起来才行,想办法逃离原生家庭。” 丁大勇:“咋逃啊?……诶,姐你去哪儿?” 说着话就看他姐在路口拐弯了,这不是回家的路。 丁果笑道:“去医院看看丁建设。” 丁大勇想想也是,丁建设把尾骨摔断了,伤筋动骨呢,是该去看看。 “姐,还买点东西不?” 好歹算看望病人,不好空着手去。 “他配吗?” 丁大勇知道了,他姐不是看病人,他姐大概是去气病人的。 到医院楼下,丁果都没让丁大勇上楼,她自己上去,站在病房外头透过门玻璃看了一眼,用了‘恶鬼入梦’和哑药道具,各三次,用完转身离开。 哑药道具不是立即生效,目标打算说话的时候才会生效。 病房里,丁建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丁果,忙追了出来:“大姐!” 丁果翻了个白眼,转身定定的看着追上来的人,没想到丁建国眼这么尖,啥时候系统出了个能让人短暂失明的道具就好了。 丁建国心里还挺感动,大姐到底是惦记着建设的,许是抹不开面子,只默默观望,这样的姐弟情,让他心头微热:“大姐,要不进去看看建设吧?建设刚睡着……” 丁果眉头微动,这么巧啊?居然这么正好就睡着了。 也没怼丁建国,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他醒来看见我生气。你好好照顾建设,明天我再来看他。哦对了,念君和妹夫回来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妈说不定会让妹夫过来替你呢,快回病房吧,我先回了。” 她多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便宜弟弟,说完转身就走。 丁建国难得看到这么温和的大姐,刚想着要不要开口请大姐帮忙去买点吃的回来,但大姐已经转身走了。 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病房。 刚进门就听隔壁床的陪护道:“小伙子你可回来了,你快看看你弟弟咋了?” 丁建国朝病床看去,他弟弟正躺在床上左右扭动,并且双手乱舞,在空中奋力推着什么,闭着眼的脸上满是空间,大张着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丁建国脸色大变,就丁建设这个尾巴骨,搁的住这么扭吗? “建设,建设你咋了?大夫、大夫,快来人啊……” 第100章 她现在还没工作呢,凭什么给乡…… 丁家,丁念君真恨不得自己没回来过,她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了爸爸老家那边的亲戚,还把她赖上了。 黄梅花也挺会看人下菜碟,她骂岳红梅骂的痛快,见到两位正主,到底忌惮潘家的身份地位,没把脏话往丁念君和潘顶峰两人身上泼,但也没想错过这 个机会。 之前大嫂找她帮忙时就跟她吹过念君找的这个对象有多出息,家里父亲是大官,住二层小洋房,家里本事可大了。 这么大本事的人,帮她家丁桃在丰宁落实一份工作应该不难吧?所以她提要求提的也理所当然,但丁念君脸色瞬间不好了,反应很激烈:“二婶,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们常年待在农村不知道城里工作稀有,工作可不是大白菜,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 潘家的关系能用在她身上,能用在她想用的事或者人身上,这些事和人里可不包括老家的人。 这些人对她又没有什么助力,何必在这些人身上浪费资源? 况且,她现在还没工作呢,凭什么给乡下这些泥腿子安排工作? 怪不得妈以前就经常说,说幸亏这里离老家远,不然妈每天都得担心老家的人过来打秋风。这么多年了一直相安无事,她还觉得爸老家那边的人挺知道好歹,没想到秋风虽迟但到了。 丁念君坐了一天多的火车,反胃恶心了一天,这会儿心情十分糟糕,也就没什么耐心,不耐烦地道:“再说了,顶峰家是首都的,他咋能安排这边的工作!” 丁志钢本来看到丁念君和潘顶峰回来,心头还松了口气,想着让自己给丁桃安排份工作的确有些为难他,但顶峰不一样,虽然他爸降级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潘家在这边也不是只有齐光明那一条关系,潘顶峰自己就有几个转业的战友在丰宁以及周边的区县,他帮忙找份临时工就是动动嘴的事,能帮他把这件事解决了。 但作为老丈人,加上念君身份尴尬,他也不好主动跟这个女婿开口。让黄梅花闹一闹,念君和顶峰应该会主动帮忙。可没想到,这个女儿拒绝的跟大女儿一样干脆,甚至比大女儿还不耐烦。 大女儿拒绝他能理解,也能接受,毕竟自己没怎么抚养她,这种事上不好强求她付出。但丁念君不一样,从小精精细细的养大,结果她就这么回报自己? 丁志钢刚准备开口说话,黄梅花就不高兴了:“你妈之前就跟我说了,说你男人家的关系硬着呢,全国都有你男人家的关系,丰宁也有,这会儿就安排不了这边的工作了?不想帮这个忙就直说,甭在这儿说瞎话。” 丁念君脸色瞬间涨红,无语地看向那边眼神闪躲的岳红梅,气道:“妈——” 她妈这个爱炫耀的毛病已经好几次让家里陷入尴尬局面了。 岳红梅也很委屈。 她那会儿跟黄梅花联系的勤,让黄梅花帮忙找条件好的女同志一起跟念君嫁去首都,在电话里聊的时候话赶话,就忍不住炫耀起了女婿家的实力。 哪成想那时候说的话,成了今天扎在念君身上的刀。 正说着话,丁香和丁建党放学回来,推开门看见一屋子的人,愣了下,岳红梅一看小女儿和小儿子回来了,想着家里闹哄哄的,怕吓着俩孩子,忙道:“香香,建党,去你们同学家写作业去,晚点妈过去喊你们。” 两个小的见家里气氛凝重,都顾不上跟回来的丁念君打招呼,赶紧离开,去了同学家。 屋里谈判继续。 黄梅花很清楚今天跟大伯哥一家撕破脸了,连这个占窝的和她男人也得罪了,这次如果不把工作落实,这辈子都没希望了,便直接看向潘顶峰,尽管心里打鼓,还是硬着头皮道:“侄女婿啊,之前你妈让我从村里帮你哥找媳妇……” 潘顶峰头皮顿时一麻,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件事,也是家里一连串麻烦的开始,因此,赶紧打断黄梅花的话:“那件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他并不知道黄梅花因为这件事受的那些委屈,还以为这个农村婶子妄图用这事来跟他套近乎,还有些不喜地皱了皱眉,显示自己的不耐烦。但马上就听到了黄梅花尖锐的讥讽:“过去了?谁说过去了?你们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找我帮忙的时候说的比台子上唱戏的还好听,我费劲巴拉跑前跑后,跟人家说好了,你们说不成就不成了,让我在村里天天被戳脊梁骨,你们一个在丰宁缩着,一个在首都待着,你们是听不见那些闲话……” 岳红梅赶紧道:“他二婶,你能不能别车轱辘似的来回就这件事?不是说给丁桃找工作的事吗,那就说工作。这俩孩子大老远从首都回来,还没喘口气呢你就这么没完没了。” 这会儿的岳红梅其实连二房家的工作也不想谈,她只想先把人打发了,跟念君好好说说话。 结婚那天闹的不愉快,也不知道他们走后,她那个婆婆有没有为难君君,还有君君的工作,不知道落实没,回来是不是要办粮食关系? 这些事可比二房家的事更让她挂心。 再说,她也不想让女婿继续看家里这些不堪,因此赶紧道:“你们先去招待所住下,我回头跟老丁,还有跟这俩孩子商量商量,咱明天再谈。” 黄梅花见识是不如岳红梅多,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岳红梅想打发她? “住啥招待所?我们可住不起招待所,这家里挺宽敞,客厅睡仨人绰绰有余,我们就跟家住了。”黄梅花冷哼道。 岳红梅气结,道:“家里怎么住的开?” “我跟孩他爹睡地上,丁桃睡沙发,咋住不开?”黄梅花转着眼珠,一脸算计。 丁志钢也想跟丁念君和潘顶峰说说话,没好气地道:“现在天冷了,地上凉,再招了病气,还是去招待所吧,住招待所的钱我给你们出!” 黄梅花这回应了:“行,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去招待所。”她看向岳红梅,“大嫂,我们难得来你们家一趟,不能连顿饭也混不上吧。往年你们回老家,我可没让你们饿肚子……” 丁志钢压着气,看向岳红梅道:“去做饭吧!” 正好也到饭点了。 岳红梅简直要呕血。 跑来她家闹,从中午到晚上,闹的人仰马翻,还打了她,她还得去给这一家子做饭。 但她有什么办法?她实在不想挨骂了,咬着后牙槽站起来去了厨房。 角落里,从医院回来就回了自己小卧室的陆晓梅悄悄出来,悄悄挤进厨房,帮婆婆做饭。 丁念君也跟去了厨房,她进门后都没好好了解了解情况,就被骂了个没脸,得问问二婶一家怎么突然来城里了呢。 潘顶峰硬着头皮坐下来陪岳父招呼丁志革他们,他准备认真跟这一家子分析一下,让他们认清现实,工作不是那么好安排的,赶紧回老家去。 厨房里,丁念君悄声道:“妈,二婶他们怎么突然来家里了?还要你们帮忙安排工作。” 岳红梅一提这个就来气:“还不是丁果那个搅家精,她给丁大勇找了工作,转了正,丁大勇回去办粮食关系,你二婶眼馋,就来闹了。” 丁念君表情瞬间龟裂,忍不住惊呼出声:“丁大勇怎么可能转正?” 临时工转正多难啊,她之前的纺织厂有个临时工四五年了都没能转正,丁大勇那个泥腿子凭什么? 丁念君心里火 烧火燎的难受,嫉妒使她面目扭曲。 到现在她都不想承认丁果居然能在城里给丁大勇安排工作,第一个工作被妈搞黄后,没想到丁果居然还有门路,接着又安排了一个,工作在她那里是大白菜吗?怎么就那么容易。 她都没那个本事,丁果一个才回城的知青,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5节 如今,丁大勇居然还转了正,成了工人,她心里更不服气了。 她跟丁大勇没有很直接的仇恨,但因为丁大勇是丁果带出来的,中秋那天还来看过她的笑话,所以连带着对丁大勇也十分不喜,更不希望他好,恨不能丁大勇灰溜溜滚回农村,当一辈子的农民。 岳红梅也呕的慌,丁大勇转正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当初她花钱搞黄了丁大勇一个工作,想让他滚回老家,结果那搅家精转头又给安排一个,如今还转了正,想想就郁闷的吐血。 丁念君眼珠转了转:“妈,既然大姐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帮二婶家安排一个工作呢?都是一家人,大姐小时候应该没少得二婶家照顾吧?大姐也是二叔二婶看着长大的呢。” 岳红梅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她虽然没详细了解二房家跟丁果的关系,但依着她对二房一家的了解,照顾是不可能照顾的,不欺负就不错了。 就黄梅花那性子,但凡丁果沾过她家一点便宜,今天这事儿丁果也不能全身而退了,黄梅花提都不敢提,可见是气短的。 岳红梅:“那一家子过来打的旗号是要赔偿。你不知道当初那件事……” 她低声说了一遍,丁念君觉得头疼,又觉得二房有些蠢,既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工作,何必非得拘泥与谁的赔偿呢?多一个获取渠道不好吗?他们可以去丁果单位门口闹,逼着丁果帮忙啊。 简直蠢透了! 撇了撇嘴,刚表达了对黄梅花一家的鄙夷,就听客厅里传来一道拔高的声音:“他大爷,反正你要是不给我家丁桃安排工作,我就天天去你厂门口闹!” 丁念君气得闭眼吸气。 丁家的晚饭是在集紧张与尴尬中进行的,各怀心思,以至于饭桌上少了好几个人大家都忘了。 医院里,丁建国第一时间按住了扭动的丁建设,对于他的张牙舞爪,大夫过来看了一眼就说应该是做什么梦了,把丁建设从梦中唤醒,询问之后,得知他真做了个噩梦,丁建国忙松了口气。 刚才真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新的问题出现了,丁建设嗓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会儿能说话,一会儿又说不出话,大夫给他做了检查,也没查出啥问题,尾骨上的伤也没加重,只是要疼一些,丁建设得多受些罪。 因为那个噩梦,丁建设也不敢睡了,等他嗓子恢复正常后,不住的拉着丁建国说话,说的还多是二房那边和丁果的坏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兄弟俩的肚子也逐渐发起抗议,饿得咕咕叫。 “哥,你去买点吃的吧?”丁建设道,“我饿了!” 丁建国身上没带钱和票,他妈走的时候也忘了给他塞点儿,所以现在饿的胃里直抽抽:“再等等,妈估计也快来送饭了。”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陆晓梅才姗姗来迟。 对上两双饿的发绿的眼,她脸上闪过心虚。 陆晓梅连自己在医院陪床的男人都忘了,更别说这个小叔子了。 家里大家吃完了饭,把丁志革一家送去招待所,岳红梅准备拉着她的君君说会儿话的时候,她才冷不丁想起来,医院里还有俩没吃饭的。 晚饭没有剩,这是着急忙慌现做的,煮的面条,打了两个鸡蛋,急匆匆送了过来。 丁建国已经顾不上嫌弃只有面没有菜了,唏哩呼噜吃完才道:“念君和顶峰回来了是吧?” 他还盼着妈让顶峰来替他的班,他回去歇歇呢。 陆晓梅诧异:“你怎么知道?” 丁建国:“大姐来看建设的时候说的……” 他话没说完,那边的丁建设就炸了:“她咋那么大脸呢?谁稀得那个搅家精来看我!哥,下次她再过来你把她打出去,家里没她日子糟不到这个程度。” 上次他伤成那样,丁果来看他,就拿了一包碎了的点心,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丁建国瞪了他一眼:“行了,吃你的饭吧。”他转头跟陆晓梅道,“你回去让顶峰来替替我,今天在厂里搬了一天东西,太累了,我怕夜里睡的死,建设喊我我听不见。” 以前这种事不好找安排顶峰,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家里正儿八经的女婿,给老丈人家帮忙,照顾小舅子什么的是应该的。 毕竟以后也不常回来,这难得来一趟,该表现表现。 像他,周末的时候还去老丈人家帮着搬煤干活呢。 陆晓梅:“行,一会儿我回去说。”她看着丁建国欲言又止,纠结片刻后才道,“建国,你来……”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今天下午婆家闹这一场让她开了眼界,看着来讨要工作的乡下亲戚,也让她动了一些心思。 结合这两天在厂里听同事们说起谁谁谁偷着跟人换了套房子的事,她就有些心热了。 来到走廊上,陆晓梅道:“建国,我、我怀孕了。” 丁建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晓梅,你、真的假的?” 陆晓梅嗔了他一眼:“傻样,当然是真的。” 要不今天下午除了去拉岳红梅时往那边凑了凑,其他时间都尽量找角落躲着呢,生怕谁再跟谁大打出手,再误伤了她。 “妈知道吗?要不咱就着做个检查……”丁建国喜的有些找不着北,他的激动被陆晓梅一瓢冷水泼了下来,“说实话,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丁建国表情凝住:“为、为什么啊?这是我老丁家的种,凭啥不要?” 陆晓梅眼圈发红,质问道:“生下来让孩子住哪儿?家里那么大点的地方,再多个孩子转的开吗?让孩子跟咱挤那张小床上吗?” 丁建国呐呐:“那也不能不要啊!” 陆晓梅拉住了丁建国的手:“建国,为了咱们的孩子,能不能跟爸妈商量商量,咱们也打听打听,要是有合适的房子,咱们也买…也换一套?” 丁建国习惯了跟父母住在一起,回到家有饭吃,衣服有妈洗,工作上不舒心的地方能跟爸谈谈,他还没单独过过日子,有些犹豫。 “建国,建设也老大不小了,虽然现在没对象,可哪天谈了对象,说结婚就结婚,那时候家里更住不开,要是建设那时候提出置办房子,你说爸妈会不会帮他置办?他先提了,到时候我们要是再提,是不是就有些不懂事了?不如早做打算,到时候想在家里住就在家里住,想去咱自家住就在咱自家住,好歹多了个选择,你说呢?” 老家的亲戚开始来打秋风了,公婆即使不给安排工作,肯定也会给些别的补偿。 这个穷亲戚来一趟,那个穷亲戚来一趟,再不争取,家里钱都贴补出去,将来他们手里能落多少? 丁建国有些心动,他道:“这不是小事,等我回去跟爸妈商量商量。” 陆晓梅也知道急不得,但只要她男人有了这个想法,知道争取就行,道:“那我先回去了,回去让妹夫来替你。” 晚上要是找着机会,就趁热打铁跟公婆提一提。 第101章 宿主,房子在枣花巷,离你现在…… 陆晓梅到家时,客厅里正在‘议事’,确切地说是丁志钢直接提出让潘顶峰解决丁桃的工作问题。 丁志钢也不想表现的这么急迫,但刚刚念君和顶峰说明天办完手续就回首都,只字不提帮忙的事,甚至潘顶峰还在跟他分析工作有多安排,丁志钢能不知道难安排吗?要是没这么难,也不至于让老二一家臊的恨不能钻桌子底下。 ——大女儿给大勇安排工作的事除外,兴许丁果当时运气好,好不容易出来那么两三个工作岗位招聘,就让她碰上了。 反正现在他是没有渠道能凭空变个岗位出来。 潘家如今这个情况,两家又闹得不太愉快,他之前的很多畅想是不可能如愿,借不上这个光了。可他养了丁念君二十年,供她吃喝,供她读书,还帮她安排了工作,如今也嫁人了,总不能一点不帮家里吧? 可两人却没有这个觉悟,不但不主动帮忙,这个潘顶峰还在跟他讲什么工作难安排,分析当下的社会形势…… 所以,在知道小两口明天就准备返回首都,便也没再磨叽,直接打断潘顶峰的话,让他找找这边的关系,给丁桃把工作安排了,不要求正式工,临时工就成。 潘顶峰心里有些不舒服。 丁念君心里也不舒服,凭什么啊? 她觉得不甘,她还不能说,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岳红梅, 岳红梅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倒是不想为难小两口,可她现在没有话语权啊,况且二房一家能黏上来,也是因为当初帮潘顶峰大哥找媳妇的事。 那事没成归没成,可人情欠下了,麻烦惹下了,她没那个能力解决,总不能真让二房一家把老丁的工作也祸祸了吧? 老丈人明着提出来了,潘顶峰再不喜也不好拒绝,脑子里盘算了下能用的关系,道:“爸,那我明天跟念君把手续办完就出去跑跑关系,看看能不能给堂妹找个工作。” 这次不能走家里的关系,只能联系他那几个战友试试看了。 所以,陆晓梅回来说让潘顶峰去医院替丁建国,岳红梅就赶忙拦着了,道:“念君跟顶峰坐一天火车,明天还要出去跑关系,休息不好可不行,让建国在那儿待一宿吧。” 婆婆毫不客气的拒绝让陆晓梅有些发闷,她跟丁念君是朋友,自然知道婆婆对念君有多疼爱,以前替朋友有多高兴,嫁进来后看着这一幕幕,就觉得婆婆有多偏心,心里也逐渐不平衡起来。 说到底,丁念君只是个抱来的,建国是亲生的啊,不疼亲的疼外头的,这个婆婆…脑子简直有病。 心里腹诽着,面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让丁念君跟潘顶峰赶紧去招待所休息。 岳红梅转头对丁念君笑得亲热:“你俩明天早上过来吃饭,妈给你们蒸菜蟒,做疙瘩汤吃。” “知道了妈!” 丁念君跟潘顶峰离开了丁家,借走了丁志钢的自行车。 本来想住钢厂这边的招待所,可晚上才把丁志革一家安排进去,丁念君不想看见那一家子,跟潘顶峰撒娇:“我们去定兴路上那个招待所吧。” 潘顶峰:“没问题,就是有些远,明早得早起过来吃饭。” 拐上定兴路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有人朝这边跑,身后还有几个人大声吆喝着追:“站住,往哪跑?” 跑在前头的人一闪而过,往旁边一条小巷子去了,丁念君却眼尖的认出了那人:赵金宝,她的高中同学。 那几人也追了过来,顺着拐进了那条巷子。 潘顶峰扫了一眼,随口跟丁念君道:“联防队的!” 联防队不会随便抓人,前头那人要么当街做了啥坏事,要么就是投机倒把被发现了。 丁念君也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她转过头,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巷口,陷入沉思。 丁果上班时接到了裴澈的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了丁果潘顶峰找他租房子的事,他已经拒绝了。 丁果好奇:“你咋拒绝他的?” 电话那头的裴澈红了耳尖,轻声道:“我跟他说那是我的婚房,准备结婚用的。” 丁果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她也没多想,这就是个拒绝的借口嘛,笑道:“那他没再继续纠缠你吧?” 裴澈:“没有,他是先去家里找的老爷子,老爷子说房子是我的,他做不了我的主,才把电话打到了部队上……” 丁果笑着夸奖:“拒绝的不错,值得表扬啊裴澈同志。” 裴澈小声道:“丁果同志,光值得表扬可不行,没有点奖励吗?” 丁果翻着白眼想了半天,道:“我正准备腌点萝卜干,做好了给你寄点过去。” 三婶让捎来的萝卜太多了,丁果准备留几个煲汤或者炒菜吃,剩下的全部腌起来,做几种不同口味的萝卜咸菜,回头邮给小裴同志尝尝,奖励他拒绝潘顶峰的租房请求。 裴澈握着话筒一阵沉默,他不想吃什么萝卜干,他想听果果说两句好听的,或者认真跟他讨论一下结婚的话题,可果果似乎没啥动容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6节 因为周围都是厂里同事,丁果也没说太久,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回到车间,丁果继续投入工作。 工作进程喜人,这几天她带着几个同事仿出了蝴蝶酥、杏仁酥和一种口味的喜饼,上次一起去参加交流的几人合力改善了桃酥配方,增加了带黑芝麻的,丁果还建议改善了包装,提出增加礼盒,厂里还在研究讨论。 目前手上的工作是准备增加新品‘核桃糟糕’和‘夹心饼干’,丁果继续跟同事调整配方比例,准备再做一批样品。 心里还惦记着晚上回家属院看热闹呢,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丁桃就过来找她了。 看着从厂里出来的丁果,丁桃满眼羡慕,又有些不自在。 “我爹娘要回去了,晚上的火车……” 丁果震惊,二房家这就败了? 没热闹可看了啊! 因为昨天自己没帮着岳红梅,还在旁边看热闹,一大家子对自己意见可大了,在她后台疯狂刷屏,一起刷的还有丁念君和潘顶峰,丁建设后来还蹦跶了一会儿,她收获颇丰。 丁桃微微扬起下巴:“潘顶峰说工作有眉目了,造纸厂那边要招个临时工,让明天去报道,以后我也能留在城里了。” 给丁念君更换介绍信不多少费力,加上来之前也托了这边的关系打好了招呼,所以没耽误什么时间,忙完这件事,潘顶峰就去邮局打了几个电话,又去拜访了几个战友,很快就有了消息。 丁果震惊,到底是有点男主光环在,办事就是麻利。 潘顶峰办事麻利,却没办到老丈人心里去,丁志钢听到消息后心口挺堵的慌。 女婿帮他解决了这件事,他是松了一口气,可女婿解决的这么轻松,又让他心情复杂…既然动动嘴就能解决一个工作名额,昨天为什么不主动点,非得让他舍下老脸开口呢? 丁果倒是不知道她那便宜爹既要又要,继续跟丁桃说着:“那恭喜啊,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丁桃有别的事,但也存着点炫耀的心思,可刚才看着丁果从里面意气风发地走出来,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好炫耀的,丁果是正式工,她只是个临时工,能不能转正还不一定呢,炫耀个什么劲儿。 “当然不是,爹娘说怕你跟大勇惦记着,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 爹娘让她跟丁果搞好关系。 她工作虽然有着落了,可把大爷一家也得罪了,爹娘担心大娘欺负她,到时候没个帮衬她的。丁果明显跟家里关系不好,跟丁果把关系打好,再加上丁大勇,以后有事也能有人帮她。 但她跟丁果在一起就是别扭,小时候关系不好,她打心里也瞧不上丁果,那时没少欺负她,现在让她来巴着丁果,她有些抹不开面子。 丁果挑了下眉:“行,回头我会告诉大勇的,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回去上班了。” 丁桃:“还有就是…我以后就住钢厂家属院了,你要是有事找我就、就回家属院,行了,没别的事了,我走了。” 说完匆匆转身离开,丁果脑子里刚好响起耗子的声音,原地站了会儿,才笑着回了车间。 家属院那边多了一个丁桃可就更住不开了,不像她,在首都有房,在这边租了小院,如今…在丰宁的房子也下来了。 耗子:“宿主,房子在枣花巷,离你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远,隔着两条主街。” 丁果:“知道了,下了班去看看。” 招待所里,潘顶峰惊讶地看着妻子:“你不回首都了?” 丁念君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不是不回首都,是晚几天回去。我爸妈为二叔家的事心里不痛快,往后丁桃又要住家里,不光我嫂子心里不痛快,几个弟妹肯定也不高兴,我妈这两天有的烦呢,我想在家里陪陪他们。” 潘顶峰想了想,叹道:“临时工不安排宿舍,别说临时工了,刚进厂的正式工也申请不到宿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皱眉道,“你那个大姐真就一点忙不帮?” 虽然不知道她租了套什么房子,终归是比家里宽敞,让那个丁桃住过去不行吗? 丁念君笑道:“回头让爸妈做做我大姐的思想工作吧。” 不过对于妻子想在丰宁多留几天,潘顶峰倒是表示理解,有些愧意道:“我明天得回去上班,就不能陪你了,晚上也不能陪爸妈一起吃饭了,你替我跟妈说一声。你就安心在这边待着,等妈情绪稳定了你就回首都。” 这段时间父母对他意见很大,这次回来给念君换介绍信,他也不是非跟着不可,只是不放心念君的身体,就请了假陪同,为此还挨了父亲一顿训斥,他妈也有些不高兴,无论如何,他明天都得赶回单位的。 “我知道,你好好上班,过两天我就回去了。”丁念君抱住他,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把潘顶峰送去了车站。 招待所的房子丁念君没退,如今家里住进去一个丁桃,她可不想回去挤,再说了,住家属院也不方便。 从车站回来,丁念君看着还有点时间,坐上市内公交去了人民 公园,她跟赵金宝约好了在人民公园见面。 上午潘顶峰去邮局时,丁念君就去了赵金宝家,看到赵金宝在家,就知道他昨晚没被那些人抓住,把人喊出来聊了几句,很快就套出她想要的信息。 赵金宝以前就对丁念君有好感,不过她嫌赵金宝长得不好看,个子也不算高,就没同意,倒是成了不错的朋友,毕业后才渐渐断了联系。 毕业后赵金宝家里没帮他安排到工作,只能下乡,家里不舍得他走得太远,托关系将他安排在了丰宁下头公社的农村,离家近,方便照应。 入冬后村里活少,赵金宝就联合了另外两个知青往城里倒腾东西,做了几次黑市买卖。 丁念君了解完后非常心动。 一时安排不到工作,公婆对她又是那个态度,让丁念君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哪怕她之前的工资都攒了下来,还拿着潘家当初给的彩礼,结婚时岳红梅还偷偷给了她一笔钱,她比大多数人都要富有,但丁念君还是想要更多的钱。 昨晚意外碰上被人追赶的赵金宝,就想找他了解了解情况,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她就想能不能跟着赚点钱。 这会儿就是去找赵金宝谈入伙的事的。 她有本钱,就是现在怀着孕,加上身份限制,不好出入黑市,她只能投钱,活让别人干,她等着拿分红。 赵金宝以前就喜欢丁念君,丁念君就是他的白月光,虽然白月光嫁人了,可也阻挡不了他的那种好感,白月光开口,他别说拒绝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合伙人,忘了应该去问问那两人的意见,就一口应承下来。 “就是…我们只是小打小闹,从老乡手里偷偷收点粮食、白菜、萝卜这些,偶尔能从老乡手里收到点野味,只是那个稀有,不常见……我负责来城里销售,因为我家里亲戚是当地公社的干部,开介绍信比较容易,另外两个负责偷着收东西……”赵金宝絮絮叨叨的跟丁念君说了下他们的合作模式。 丁念君道:“我出一部分钱,再出点工业券、全国粮票和布票,回头我再想办法帮你们从纺织厂搞点瑕疵布,算是我入伙的诚意……” 赵金宝大喜:“那太好了,当地村里人缺各种票,瑕疵布也是硬通货啊。” 丁念君有这样的实力,那两个合伙人也没话说,毕竟还得靠那两人收东西,那是辛苦活,也不能让那俩不高兴。 “谢谢你啊金宝,晚上我请你吃饭。” 赵金宝笑得跟什么似的:“我请你,哪儿能让女同志掏钱。” 丁念君抿嘴笑了笑,没再拒绝,欢欢喜喜地跟赵金宝下馆子去了。 老丁家却欢喜不起来。 丁建国昨晚在医院陪护一宿,没等到去接替他的人,早上匆匆赶去单位,上了一天班,累的连饭都没力气吃,回屋倒头就睡。 因为丈夫没回来,陆晓梅昨晚也没找到跟公婆说买房子的事,打算今天晚上谈谈,结果因为丁桃留在家里住需要调整卧室床位,丁建党不高兴的闹起来。 “凭什么让我跟二哥住客厅?”丁建党大叫道,“就不能把那个乡巴佬撵出去吗?” 岳红梅白天去医院照顾二儿子,下午回来又忙忙活活的给一大家子做饭,这会儿心里也不痛快,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堂姐睡客厅吧?她都那么大的的姑娘了。听话,等你二哥出院,你跟你二哥睡客厅里,把卧室让出来给丁桃和丁香住。” 岳红梅就是要让家里几个孩子恨丁桃,厌恶丁桃,逼的丁桃在家里住不下去最好。 丁香也不高兴,她虽然不喜欢跟爸妈住一屋,但她也不喜欢跟一个乡巴佬住一屋,还是完全不熟悉的一个人。 “我不同意,反正我不同意!”丁建党坐在沙发上赌气。 这会儿丁志钢不在家,他跟丁桃一起火车站送老二一家了。 因此,岳红梅说话也硬气:“你有火别冲我发,跟你爸说去,这是你们老丁家的亲戚,你也姓丁……” 岳红梅看着一屋子的乌烟瘴气,觉得不说买房子的事不行了。 她进了卧室,把睡的正香的丁建国推了起来。 第102章 丁志钢晕倒住院 枣花巷26号。 丁果从空间摸出系统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钥匙上前开了门。 推门进去,一扇影壁墙,左拐进院。 院子整齐又宽敞,铺了青砖,东院墙旁边盖了一间厨房,厨房还分了前后间,一面是洗菜做饭摆放橱柜的地方,另一面专门用来放木柴煤炭。 西南角是厕所,还隔出了一间洗澡的地方。 院子里有小压井,压井连着个洗手台子,也能在这里洗点菜啥的。 正屋五间,门前一左一右两棵石榴树,角落里还有几棵香椿、一棵碗口粗的杨树。 屋子不是砖瓦房,是老式的土坯房,但修建的整齐,这种房子厚重,冬暖夏凉,住起来还挺舒服。 窗户门倒不是那种老式用窗户纸,换成了玻璃的,所以屋里采光不错。 屋里还打了水泥地,应该是上一任主人自己抹的,不平不说,还带着扫帚扫过的印子,但也不影响使用。 堂厅里摆着一组八仙桌,东西屋是睡觉的卧室,用砖头、木板支的床铺,看着就不牢靠。 丁果:“耗子,你们运作房子转手期间把卫生收拾了,但怎么没顺便帮我把床铺换一换?改个东北火炕。” 系统:“没那功能!” 这床铺得换,丁果想找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会盘火炕的,在东西屋盘两张火炕。 她的面包窑也能安排起来了,厨房旁边正好有块空地,原主人还搭了棚子,应该是用来放杂物的,清理出来盘面包窑正好。 这院子还带个小后院,后院里有地窨子,旁边的空地也有明显的生活痕迹,是原主人种菜的地方,还搭了架子呢,不过这架子看着不大牢固了,回头再找点细麻绳紧一紧,固定一下,买块塑料布搭个暖棚,种点冬菜。 “不错,不错!” 就是家具太少,除了那组八仙桌椅,没有别的家具。 等那边房子到期,把那边的家具挪过来,其他的再一点点添置。 有空再把丰宁的各个废品收购站转转,好久没去了,不 知道各个收购站有没有进新东西。 实在凑不齐的就从系统商城买。 等去收购站时再顺便淘点旧课本、书籍,提前搜集学习资料,提前开始学习,等恢复高考时也不慌。 带着大勇学学。 等恢复高考的通知下了,再往汇阳老家寄一份,给大柱用。 上一世,三婶家几个儿子受小说设定影响都没什么大出息,这一世能带肯定要带一带。 丁果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 有了房子,才算真正在这个城市扎根,有家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7节 锁好门离开,丁果在路上从系统商城里买了只烧鸡,回到出租屋,进门时厨房里已经飘起了炊烟,丁大勇切菜不方便,但煮个稀饭,热个馒头没问题。 还烧水把家里的暖瓶都灌满了。 丁果兑了热水洗了点白菜,搁点昨晚炸的萝卜丸子顿了一锅,又把那只烧鸡撕了装盘,姐弟俩热热乎乎地吃着,丁果说了下丁桃今天来找她的事。 丁大勇惊讶:“这么快就安排好工作了?” 姓潘的那孙子是有点能耐啊。 “临时工,暂时住钢厂家属院……” 丁大勇马上想到了问题所在:“姐,家里肯定住不开,大爷和大娘不会要来找你吧?” 丁果:“没事,我能应付。倒是你,伤了胳膊,上班的时候要注意,千万别逞能,万一造成二次伤害就不好了。” 丁大勇:“放心吧姐,我心里有数,大师傅也照顾着我呢。对了,明天跟车出趟短差,我只跟车,胳膊不影响。” 丁大勇到底是为了就大师傅受的伤,付出了代价,也换来了有人照顾。 如今还没开始正式拜师,但已经在学开车和修车的理论知识了。 这年头的司机可不是只学开车,都是连修车一起学。不说跟专业的技术工一样,但一般的问题都得能应付得来,不然出车途中车子抛锚在荒山野岭,上哪儿找人维修去? 所以这年头的司机学徒时间长,但本领也学的扎实。 丁家,饭桌上气氛僵硬。 丁建党跟丁香都臭着个脸,针对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往后要长期留在家里住的丁桃。 丁桃是有点沉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跟爹娘分开,心情有点小失落,难受的想哭,但她可不是受欺负的性子,她娘走之前也叮嘱过,让她好好吃饭,甭管大爷家其他人啥脸色,只要桌上有饭,就往自己嘴里扒拉,千万得吃饱。 所以,她根本不管其他人看她啥眼神,闷着低头扒饭,菜也没少吃。 她刚留下来,家里其他兄弟姐妹肯定会说难听的话,乐意听就听着,不乐意听就骂回去,这份工作是给他们二房的补偿,她住这里理所应当,也不欠谁的,所以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丁桃都做好了跟大爷家其他弟弟妹妹吵架的准备,但没想到她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家里吵的第一场架跟她没关系。 先是堂嫂在饭桌上宣布了怀孕的消息,大爷大娘刚乐了没两声,大堂哥就提出了想买房的打算。 “买房?”岳红梅第一个反对,“家里又不是没有你们的房间,买啥房?再说丰宁住房紧张,哪儿有房子卖给你们啊。” 说完还不满地朝儿媳妇看了一眼,她觉得一定是儿媳在里面撺掇的。 陆晓梅也没躲避,大大方方地迎上婆婆的目光:“妈,也不是说买就买,房子不好找,我们先这么计划着。” 丁建国道:“妈,建设也大了,虽然现在还没对象,可真遇上合适的,这婚也是说结就结,到时候家里怎么住?这些不都得提前计划计划?” 陆晓梅:“是啊妈,我跟建国不就这样吗?” 听大儿媳这么说,陆晓梅倒是有点心虚,当时催着结婚,是为了冲喜,结果也没能如愿。 “建设还小呢。”岳红梅还是持反对意见,并且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再说了,晓梅你怀了孕,又是头胎,你们两个都没经验,搬出去了都没人照顾,还是在家里住着,我也能照顾照顾,将来生了孩子我也能给你们看孩子,房子不用买!” 丁桃倒是支持堂哥堂嫂买房,他们搬出去了,腾出地方她住的也舒坦。 但她知道眉眼高低,这话题不是她能聊的,还是多吃两口饭,大娘做饭的手艺比她娘强多了,同样的菜她娘做的像猪食,大娘做的就特别好吃。 丁志钢倒是支持大儿子的决定,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妻子,道:“我倒是觉得可以考虑。孩子们都大了,该计划的也得计划起来,建设是比他们小几岁,可日子不愁过,说不准哪天就给你领个儿媳妇回来,总不能到时候现找房子吧?哪儿那么多房子等着我们去找啊?” 听到丁志钢支持,岳红梅眼里闪过些许慌乱,似有些赌气地道:“孩子们都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个就都想飞出去了。” “妈!”丁建国无奈道,“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成家了,建设也大了,我们不该计划计划往后的日子吗?” 丁志钢只以为是岳红梅不舍得孩子,劝大儿子道:“行了行了,先吃饭,你这突然提这事儿,你妈舍不得你们,一时难以接受也理解。买房子也不是小事,再商量,但我支持。” 大儿子单位那边资历不够,陆晓梅资历也不够,申请不到房子,只能先自己想办法。 丁志钢:“既然说到计划,咱们就多说两句,到时候房子落在我跟你妈名下,别往你们名下落,免得影响将来分房。” 岳红梅听着有些着急,可公公分析的情况也对,如果落到了他们名下,没人知道还行,一旦有人知道了,到时候被人举报,单位的房子就不好申请了。 所以这房子还真不能落到她跟建国名下。 算了,落公婆名下就落公婆名下,先把房子买了,他们搬出去单过,以后再说。 “老丁!”岳红梅大急,这怎么还详细商量上了?她道,“我不支持,我坚决不同意买房,你们要实在嫌家里挤,先出去打听打听租套房子住着,将来建设结婚也一样,租房搬出去。” 丁志钢诧异地看了岳红梅一眼,有些纳闷她过于激烈的态度。 要是运气不错,真能碰上想要出手的房子,家里悄悄买上一套不好吗? 三个儿子呢,大儿子和儿媳不知道哪年才能分上房,二儿子进钢厂时间更短,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拿到分房资格,说不准等建党够年龄娶媳妇了,建设的分房资格都还下不来,总不能三个儿子都出去租房过日子吧? 那到底不算自己的家啊。 也确实该为儿子们打算起来了。 陆晓梅跟丁建国对视了一眼。 丁建国倒是能接受,先租也行,只要住的宽敞一点就行。 陆晓梅心里不痛快了,买房和租房可不一样,买的房子有机会往自己手里划拉,租的房子咋划拉它也不能成自己的呀。 而且租的房子人家随时能收回,自家的房子就不同了,住的安稳。 不过见婆婆这么激烈的反对,她也不想往枪口上撞,回头跟建国说说,让建国去跟公公谈。 这件事,从公公那边更好入手。 晚上回到卧室,丁志钢越想越觉得妻子的态度不对,等岳红梅收拾完外头进来,丁志钢压低声音道:“你怎么那么反对建国买房子?” 岳红梅这会儿心里已经不慌了,她也压低声音道:“我当然得反对,这事就是他媳妇挑唆的,这结婚才多久就挑唆儿子买房搬出去,下一步是不是要挑唆分家啊?老丁,咱可不能依着他们!” 昏黄的灯光下,丁志钢看着妻子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多年夫妻,这神情他太熟悉了。 丁志钢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凉,一颗心渐渐下沉,冷不丁地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钱?” “啊?”岳红梅不妨丁志钢突然这么问,脸色在橘黄色灯光下突然有些惨白,定了定神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能有多少,家里这么多张嘴吃饭……” “我问你还有多少!”丁志钢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咆哮着去开衣柜。 岳红梅手脚发颤,上前去拽丁志钢:“老丁,你这是干啥?你不信任我吗?……别这么拽,这衣柜门不结实。” 丁志钢打开衣柜门从一摞衣服底下翻出了一个饼干盒,猛地掀开盖子拿出了里面的存折。 “老丁!”岳红梅拽丈夫的手垂了下去,只觉得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一、一百三?”丁志钢望着存折上的数字发怔,他愣愣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岳红梅,“家里存款…就只有一百三?” “老丁,你听我说……” 丁志钢听不见了,耳朵一阵尖鸣,眼前一黑咕咚栽了下去。 丁志钢被送 去了医院,也是进医院的时候老丁家人才想起来医院里还有个病号,该病号还没吃晚饭。 实在是一家人都心不在焉的,各怀心思,谁还记得丁建设? 要不是丁念君托人来家里说了声不回来吃饭,估计岳红梅能连这个最疼爱的养女也忘了。 丁建设躺在床上饿的都快哭了。 等丁志钢打上吊瓶,丁香才突然道:“呀,我二哥……” 岳红梅又是一慌,她二儿子呀。 赶紧拿了钱和票让丁香去医院食堂买饭,可都这个时间了,食堂早关门了,外头的国营饭店也关门了,没办法,丁香跟丁建党两人回来从家里拿了俩馒头送回去,丁建设吃的狼吞虎咽,正吃着,他弟冷不丁扎了一刀:“二哥,妈说等你出院后咱俩搬客厅里住。” 丁建设一口馒头噎在嗓子眼里,差点噎死。 半晌后缓过来那口气,涨红着脸问:“凭啥啊?” 丁香道:“还不是丁桃那个土包子,她要住家里,妈说她大了,住客厅不合适,让你跟三哥住客厅,我跟那个土包子住你们那间。” 土包子丁桃打了水从外头进来,闻言没好气地道:“可别土死你,你们爹二十岁之前也是村里出来的,照这么说也是土包子,那你就是大土包子生的小土包子,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丁香:“你……” “你什么你?大娘以前回老家总说她教的孩子好,就这?”丁桃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丁香一眼,“我们土包子还知道点礼貌呢,你是一点礼貌都不知道,没大没小,连个姐都不会叫,那嗓子眼是让屎糊住了吗?你这样的搁农村我一天打三遍。” 说完把暖瓶往旁边地上一放,冲躺在病床上的丁建设道:“瘫子,好好教教你妹。”说完转身离开。 “你,你骂谁瘫子呢?”丁建设险些被气撅过去,一激动,尾骨阵阵刺痛,疼的他连连吸气。 旁边的丁香被丁桃骂哭了,低着头开始抹眼泪。 丁桃去了丁志钢的病房,说了声:“大娘,我回去睡觉了哈。” 她明天还得早起去报道呢。 说完就想走,怕被留下来陪床。 丁桃其实白担心了,岳红梅没这个打算,她这会儿心里惶恐着呢,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跟老丁解释存款的事。 丁志钢晕倒,真把她吓坏了,生怕真把老丁气出个好歹,家里的天可就塌了。 丁建国也不困了,也不累了,这会儿默默陪在他爸的病床前,听见丁桃的话,道:“你叫上香香和建党一起回去,建设那边我一会儿过去照顾。回去跟你嫂子说一声,让她不用担心这边。” 丁桃撇撇嘴,嫂子指定不担心这边,她担心家里的钱买不起房子了呢。 也不是她偷听,家里就屁大点的地方,大爷吼的那么大声,想不听见都难。 她也担心,担心的是另一个方向。 大爷家的存款还不如她爹娘攒的多呢,那么点钱,家里又多出她这张嘴,养得起吗? 可别以后让她往大爷家交工资啊。 第103章 二合一 丁志钢已经醒了,从醒过来后就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爸,你现在感觉咋样?”丁建国问。 丁志钢没反应。 岳红梅带着哭腔推了推他的肩膀:“老丁,老丁你别吓我!” “爸!”丁建国又喊了声,这回丁志钢眼珠子动了,缓缓转了转,看向病床边的妻子,开口哑声问:“家里的钱呢?” 丁建国也看向他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8节 在家里时他也听了只言片语,结合饭桌上他妈对他们提出买房一事的反应,心里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后来他爸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昏厥,他便知道,家里存折上的数字恐怕令人心惊。 只是来到医院后一直忙忙碌碌,他没顾上问,这会儿也想听听妈咋说。 岳红梅艰难地动了动唇角,就非得要说个明白吗? “家里的钱呢?说话!” 见岳红梅迟迟没有反应,丁志钢火气上涌,憋红着脸咆哮,没挂水的那只手奋力拍打着床沿,顾不上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和陪护,目眦欲裂地瞪着岳红梅:“你说话,说话呀!” 家里孩子是多,可之前是双职工,后来是五个工人,家里存款居然只有一百多,一百多啊,说出去都得让人笑话。 “老丁!”岳红梅哀求地看着丈夫,就非得在外人面前下她的脸吗? 有啥事就不能等他出院了,他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再解释? “爸,您别激动。”丁建国忙上前帮他爸捋顺着胸口,安抚道,“别着急,咱们慢慢说。” 丁志钢怎么能不激动,他胸腔急速震动,两行热泪从眼角滚落,滑进两鬓的发间,“你让我怎么不激动,建国,建国啊,那是咱家的家底啊……” 丁志钢悲从中来,不顾场合呜咽大哭。 岳红梅脸色煞白如纸,知道这事触到了丈夫的底线。 她也不想的,可暴露的太突然,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些年她贴补念君大手大脚,确实没攒下多丰厚的家底,但也不像丁志钢看到的那么寒酸。 前段时间老大结婚,给完陆家彩礼,给大儿子置办完结婚东西的花销后,存折上还有八百多块。 随后就是丁念君的婚事,她想到念君远嫁,一个人在首都没个家人朋友,手里没两个钱傍身怎么能行?就取了七百,连同潘家给的彩礼一起给了念君。 本来她想着过上一段时间,老丁加上几个孩子上交的工资,多少攒一攒,也不至于让账目难看,可谁知道好好的老大突然提出要买房,后又让丁志钢看出端倪,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 建国也是,都不知道先私下跟她通个气。 “妈你糊涂啊!” 饶是丁建国再重视丁念君这个妹妹,此时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是滋味儿了,难得自主思维里对丁念君产生了些许不满,妈给她就要啊?一点也不考虑家里的情况啊! 要是丁果知道丁建国的心里活动,一定会感叹一句:不一样了! 书里没有现在的丁果搅局,一切顺利,原主被送去首都嫁给潘顶峰大哥潘天成。丁念君的身份没爆出来,岳红梅依旧把控着整个老丁家的思维,夫妻恩爱,子女按她的教育成长,全家人心甘情愿的为女主奉献。 丁念君结婚时依旧被岳红梅塞了一大笔钱,但丁志钢乐呵呵的,因为书里的潘家没有这一世的遭遇,潘父依旧位高权重。 潘顶峰也没有因为失误的判断给家里带去麻烦从而被父母嫌弃,他能随意调动家里在各地的关系,丁志钢受益了,脸上风光,丁建国、丁建设也都受益了,所以那钱给的心甘情愿。 这一世不同了,丁念君身份曝光,潘家不再高高在上,家里不再和睦,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丁建国纵然还有之前的思维影响,可同时也被父亲不满的意见潜移默化改变了一点点。 而前段时间丁念君当年工作的事曝光,也让丁建国脱了一层滤镜——他吹嘘了好几年的优秀的妹妹,考试居然作弊不说,妈居然还花了那么多钱。 这事曝光前他全然不知,曝光后沉默了许久。 种种综合,让丁建国不再执着与对妹妹的维护,他有了脱离岳红梅掌控的情绪。 丁志钢是最难受的,一颗心跟被油煎了似的。 其他男人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好,让妻子掏空家底也要贴补? 还埋怨他太过计较念君的身份,是他要计较吗?是被妻子一刀刀往心口上捅,疼的他不得不计较啊! 丁志钢深深地吸了口气,企图压下堵在心口的那团憋屈。 知道如今丁念君还在丰宁,因此,他咬牙道:“要回来!” 往年的贴补他认了,最近给的这笔钱必须要回来,他要给自己儿子买房。 岳红梅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你让我怎么张这个口?你 不知道念君她那个婆婆是啥人……” “要不就离婚!”丁志钢打断了岳红梅的话,闭上了眼睛。 岳红梅如遭雷击,大脑出现片刻空白,愣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失声道:“你要跟我离婚?丁志钢你要跟我离婚?” “爸,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妈,爸就是说气话。不过君君那边的钱是得要回来,她再难,日子也比咱家好过啊。”丁建国忙两头劝着。 “丁志钢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你现在要跟我离婚……”岳红梅见丁志钢不说话,确切地说是没收回刚刚的话,她扑过去连拍带打地哭喊。 丁志钢睁开了眼,脸颊抽动,看着旁边哭得歇斯底里的妻子,沉声道:“岳红梅,我没良心?”他抬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嘶声咆哮,“你说我没良心?我没良心我对你百依百顺?你看看谁家放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不养,去顺着你的心愿养别人的孩子?这些年我对念君咋样,我对你咋样?我在念君身上花了多少钱,在丁果身上花了多少钱?你说这话你不亏的慌吗?” 岳红梅所有的歇斯底里瞬间哑声,跌回旁边的小方凳子上,默默流泪。 说到底,老丁就是过不去那个坎。 “爸!”丁建国不敢去看病房里其他人医院的目光,哀求地看向丁志钢,小声道,“爸,先别说了好吗?念君那边我去谈。” 岳红梅下意识想反对,但对上丈夫愤恨冷漠的目光,所有反对的话都咽了回去。 次日清晨,丁念君正抱着招待所房间里的脸盆干呕,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她漱了漱口,过去打开门,看到是丁建国,有气无力地道:“哥,你咋来了?” 她还以为丁建国是来喊她回家吃饭的,说完又跟了句:“我没胃口,不想吃饭。” 丁建国没接她的话,沉声道:“爸住院了!” 丁念君一惊,连胃里的翻腾都压了下去:“爸咋了?” 丁建国:“你结婚前,妈是不是把家里的存款都给了你?” 丁念君神色一僵,旋即有些不满地道:“哥,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那钱是妈硬要给的,你要是介意,回头我还给妈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丁建国松了口气,念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如此,对爸那里也就能交待了,道:“你直接给我就行了。” 丁念君再次僵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丁建国:“哥?” 这个大哥听不出她刚才说的是气话吗?她就是以退为进,没想到大哥还真想要那笔钱啊。 “是、是嫂子有意见吗?嫂子跟你吵架了?”丁念君心头起伏,陆晓梅不至于吧? 她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当初陆晓梅家里给她介绍了个相亲对象,陆晓梅嫌对方是个闷葫芦,没相中,可她父母那边却相中了那个男同志,非让陆晓明跟那个男的接触解除。为了帮陆晓梅,丁念君把她介绍给了丁建国。 “我哥你也见过,不比你家里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强吗?而且我家情况你也知道,家里五个工人呢,条件也比你爸妈给你介绍的那个强吧?咱俩又是好朋友,结婚后更不用担心姑嫂问题,你给我当嫂子,可比那个肖红好多了。” 陆晓梅回家一说,家里顿时也没了意见。尤其是在见过丁建国之后更是满意的不行,也不再提之前介绍的那个男同志的事了,连匆匆忙忙结婚都没意见。 自己帮了她,她现在居然来算计挑拨了。 丁念君心里不忿。 丁建国皱起了眉头,道:“跟晓梅有啥关系?刚才我不是说了嘛?爸住院了,爸昨晚才知道家里折子上没钱了,一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送到医院醒来后问妈,妈才说把钱给了你。” 丁念君脸色更难看了。 爸以前那么疼她,可自从自己身份曝光后爸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可她都已经登报跟亲爸妈那边断绝关系了,甚至后来亲妈找过来,她还举报了那个女人,还要她怎么做? 妈跟她亲生父亲那边也没啥啊,就是妈年轻时的一点心思,可跟爸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生了一堆孩子,爸怎么还计较?如今还为了点钱气到晕厥,心眼也太小了! “哥,那钱、那钱我也没带在身上啊!”丁念君不想还,那是妈给的,妈应该有办法安抚住爸的,大不了就是吵几次架,挨几次骂嘛,爸最终还不是会妥协! 丁建国倒也不意外,谁出门会带个千把块的钱在身上?他理解地点点头,但这事也不能耽搁太久,道:“那你什么时候回首都?等回了首都给我汇过来,或者你干脆给顶峰打个电话,让他先把钱汇过来。” 他挺急的。 买不买房先不说,要先平了爸的怒火,可别真让爸妈为这事闹到离婚的程度,这不是又给家属院的邻居添笑话吗? 丁念君再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钱就非要不可吗? “哥,我、我在首都没工作,户口又在这边,粮食关系转不过去。我公婆记恨大姐前段时间给家里惹的麻烦,迁怒与我,不让顶峰帮我跑关系,非要等我生了孩子才安排工作的事。妈心疼我,给我塞了点钱傍身,就是希望我在婆家能有点底气……” 丁念君见以往的手段不起作用了,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声音哽咽着开始哭诉自己的难处。 这钱她有大用。 昨晚已经跟赵金宝谈好了合作,先试试水,要是合作顺利,她还要追加投资,而且她答应了赵金宝给提供一批瑕疵布,正准备去找陆晓梅商量商量,让她从厂里买些瑕疵布呢,哪哪都要钱。 做生意有风险,她还得做好投出去的钱全部打水漂,手里也能有托底的钱,不至于让她往后的日子太艰难。 有岳红梅给的这笔钱,她可以没什么顾虑的冒一次险,即使失败了也不至于让她翻不了身,若是没有妈这笔钱,她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丁建国也有些为难了。 心头升起的那点不满也渐渐消散,可父母那边的矛盾消散不了啊,所以这钱还是得要回来,不过对比刚才,语气软了不少,道:“念君,我知道你难,要是可以,我也希望你的日子过好一点。可家里…爸发了很大的火,连跟妈离婚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钱要是不拿回去,爸妈恐怕……” 丁念君震惊地忘了哭泣,惊声道:“爸要跟妈离婚?” 丁建国点了点头:“你随我去趟医院,跟爸道个歉,回头让顶峰把钱汇过来。你那边……” 这些年念君工作后的工资一分都没往家里交。 虽然平时吃穿比同龄人好,可也是他跟建设贴补的,建设甚至为了这个姐姐还偷偷从厂里倒东西赚钱,结果工作丢了不少,还差点被人打死。 仔细算算,念君几乎花不着她自己的工作,应该攒了不少,所以,日子不会太难。 还有潘家给的彩礼,也是不小的一笔,妈全给念君带回去了。 这么一算,丁建国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念君好像比家里有钱啊。 不知丁建国想法的丁念君垂着头,咬了咬唇,心里在做着思量。 她还不能跟丁志钢那边把关系弄的太僵,更不能失去娘家的支持。 虽然公婆很看不上丁家,可更看不上她亲爸妈的身份,比起那边,还是丁家女儿的身份更体面一点。 思绪在心里打了个转,丁念君忍着不舍抬起头,道:“哥,我听你的,先去医院安慰爸,一会儿我就去打电话,让顶峰把钱汇过来。” 汇款到账需要时间,看看能不能利用这点时间做出点改变。 兄妹俩去了医院。 路上,丁念君没费什么力就把这件事曝光的由头套了出来,这才知道是因为丁建国突然想买房的事引起的。 丁建国对她不设防,加上晓梅跟念君又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丁念君自然也就知道这事最初是晓梅的提议,忍不住咬了咬牙。 她把陆晓梅介绍给丁建国,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娘家有个自己人,能多份助力,谁知道力量没借上,倒是先给她拆台来了。 丁果知道丁志钢住院的消息时,丁志钢都出院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19节 其实也没住多久,就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打完吊瓶就出院了。 这次倒是没有丁建国来打感情牌,让她回家探望之类的,丁果是听丁桃说的。 丁果其实也不耐烦见丁桃,奈何丁桃闷得慌啊。 她现在在丁家还是个人人嫌的,丁香不跟她说话,大娘忙着在大爷跟前伏低做小,嫂子陆晓梅也没个笑脸,丁桃觉得厚着脸皮找那几个人说话,还不如硬着头皮来找丁果,好歹她跟丁果一起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呢,怎么也比跟丁香、陆晓梅之流的熟悉。 所以,中午在 造纸厂食堂吃完饭就跑来了食品厂。 食品厂跟造纸厂就隔着两条街,中间还有条直达的巷子,倒是方便了她。 “姐,你知道大爷为啥住院不?” 丁桃以前也不管丁果叫姐,都直接喊名字。自从骂了丁香以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问题,为了以后骂丁香更理直气壮一点,她得以身作则,先把自己以前的毛病改了。 况且,现在的丁果跟以前不一样了,再让她喊丁果的名字或者喊‘喂’,她怕丁果骂她。 丁果抄着手缩着脖子:“不知道,你有话快说吧,说完赶紧回去,不嫌冷啊!” 一会儿她得跟看门大爷说一声,以后这姑娘过来就别喊她了,又没多深的交情,见啥见。 “大娘把你家存款全给那个占窝的了,大爷知道后就气晕了,非让大娘把这钱要回来,不然就离婚。堂哥去找丁念君要,你别说,这占窝的还挺懂事,麻溜的就答应了,打了电话让她男人把钱汇过来。不过还有件事,但我听的不太明白……” 丁果从不耐烦听到渐渐听入了神,连吹在身上的寒风都温暖了几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递过去,招呼着丁桃往旁边走:“来,咱往这边站站,这边挡风。” 等两人站好,丁果道:“还有啥事?” 丁桃:“是我偷听到的,丁念君避开我,偷着跟堂哥堂嫂聊,说啥投资的,姐,啥叫投资?” 第104章 一听要赔这么多钱都没下文了…… 这年头能投什么资,投机倒把还差不多。 丁果不抵触这种形式,她自己也去过黑市,从黑市上买过东西,只是意外丁念君的能折腾。 看来之前丁念君倒卖布匹因为没被抓到实质证据,没受影响,所以也没影响到她的胆子,这才过去多久,就又蠢蠢欲动了,而且看这意思,还打算把丁家人也带上。 但那次陆晓梅是吃了亏的,难道还敢继续倒卖? 陆晓梅确实心里打鼓,等丁念君回了招待所,她跟丁建国小声道:“上次因为倒卖布匹的事我被厂里罚了,到现在还后怕呢。念君说的事,我有些不太敢了。” 虽然后来潘顶峰找关系让她提前结束惩罚,但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而且…现在的潘家元气大伤,比不过从前了。 所以陆晓梅不敢再冒险。 丁建国心里也打鼓,那可是投机倒把啊。 陆晓梅和丁建设那次也就是被厂里抓的,厂里到底给了几分薄面,没直接把人按死,不然陆晓梅和丁建设都能坐牢。 不过念君说这次跟之前那次不同。 上次陆晓梅被罚,是因为将合格品定义成瑕疵布,倒出来再按合格布的价格卖,这么倒纯粹就是犯罪,能不被罚吗? 这次只是让陆晓梅从厂里买些瑕疵布出来,这种情况在厂里还是很常见的,而且也不是让她偷偷摸摸的买,找主管聊聊,给塞条烟,能比旁人多买点,可以让丁念君在赵金宝那里做面子。 另外,就是让两人也投点钱进去,等挣了钱他们分。 丁建国道:“咱光投钱,不参与倒买倒卖,没啥风险。念君她那朋友被抓了也牵扯不到咱们。要是那人真说了啥,咱就咬死对方只是找咱借了点钱,借钱去干了啥,咱们一概不知。” 念君说得也对,光靠那点死工资可发不了财。 “投的也不多,要不就试试?”丁建国心动了。 陆晓梅小声道:“念君那个朋友就是跟人合伙从农村里收点粮食、蔬菜,肉类也不多,用得着这么多本钱吗?” 丁建国轻声道:“还有棉花和鸡蛋呢。这些事不用咱们操心,念君既然说这话,肯定是她朋友那边有这个本事和胆子,而且倒的量也不小。” 丁念君确实说动了赵金宝,让他们扩大物品的收购种类,不光种类,数量也得上去,不然只挣那仨瓜俩枣,真不值当折腾。 空间里,丁果洗了一盘脆甜的鲜枣咔嚓咔嚓吃着,正跟系统感慨:“老丁家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啊!” 就原主跟丁桃之间的那些矛盾,丁果是希望跟丁桃老死不相往来的,即使接触,那必然也是不愉快的,是她后台显示屏上的一员,绝对不会站在厂门口和和气气地聊天说话。 这一切,都是拜老丁家所赐啊。 今天丁桃又来了,跟她透露了一个信息:“那个占窝的昨晚来找我了。” 丁果照例又给她抓了一小把瓜子,站在背风处,缩着脖子嗑瓜子聊天。 丁桃:“她来找我,让我帮她打听造纸厂里有没有带瑕疵的纸,什么价格,能不能买出来。我刚进厂,人头还没认熟呢,上哪儿给她打听去?” 丁果表示佩服,丁念君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发展业务啊。 得亏自己跟她关系不好,不然是不是还得帮她从厂里买瑕疵糕点啊。 投机倒把不是城里人的专利,丁桃也懂这个,老家公社那边也有黑市,她也偷偷去卖过鸡蛋。所以即使丁果昨天没跟她细说,通过昨晚丁念君找她打听瑕疵纸,再结合她偷听到丁念君跟堂哥堂嫂说的话,也猜出丁念君的意图了。 “她一个嫁到首都的人也干投机倒把啊?”丁桃大为不解。 在她眼里,丁念君好命又有福气,从小被大爷大娘娇养着长大,为了她,还把丁果送回了乡下让奶奶养。 如今又嫁去了首都,那可是首都啊。 婆家有钱又有势,她男人自己也是啥领导身边的秘书,是个小干部呢。 这样的人还搞投机倒把,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姐,是不是因为她婆家有能力,所以她才不怕被抓?”丁桃就像是努力汲取知识的海绵,死命吸取着大爷家的这些八卦,攒着等过年回老家时好讲给她爹娘和妹妹听听,让他们开开眼。 虽然丁桃给她输送老丁家的那些事,不过在丁果这里,此人有待考察,所以并不会跟她说太多,点了点头,道:“或许吧,出了事有人兜着。你最好别掺和……” 丁桃刚来丰宁,又刚找到工作,还没转正,要是参与进去一不留神再给人抓了小辫子,她爹娘撒泼打滚给她换来的这份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丁桃点点头:“放心吧,我又不傻。” 随后,又跟丁果说了些大爷如何冷脸,大娘如何伏低做小,自己如何跟丁香斗法之类的信息,又得了一捧瓜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城里人日子是好啊,像这瓜子,她在村里时过年吃的都没这两天在丁果这里吃的多,就是冷了点儿。 几天后,丁桃的‘报酬’升级,丁果给了她一包用油纸包的面包干。 丁桃自己领悟了跟丁果拉进关系的方式方法,这几天除了上班就是暗中盯着丁家人,不遗余力的打听各种消息,甚至无师自通了去跟踪丁念君。 “跟丁念君交易的那人叫赵金宝,丁念君的高中同学,我看那人钻巷子啥的挺专业的,干投机倒把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金宝啊! 丁果发现原主记忆里也有这个人,跟原主也是同学,只是关系不好…嗯,这孙子对原主实施过语言暴力,嘲讽原主土气,在班 里学原主唯唯诺诺的姿态,惹得全班人哄堂大笑。 为此,丁建国那狗东西还回家跟原主吵架,觉得原主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让他跟着在同学面前丢了人。 但书里好像没出现这个角色,毕竟书里也没有丁念君婚后回丰宁搞投机倒把这件事,人家婚后就把工作和人事关系调去了首都,有体面的工作。 这条消息不是最值钱的,最值钱的是丁念君无意中撞见了丁果回家,知道了她租房的地址,正在打听丁果的房东。 “我跟在她后头,她发现了你,我也看见你进门了,还看见了大勇……” 丁桃说话之余也好奇丁果给她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眼才知道是一片一片的干面包,也没多想,还以为丁果跟她娘一样,买回去的点心糕点都得放到干巴了,甚至轻微长毛了才舍得拿出来吃。只是丁果更讲究,面包还切成一片一片的。 不过这干面包跟老家那边的供销社里卖的面包不一样,瞧这颜色,鲜黄鲜黄的,还怪好看。 她也不嫌冷风往嘴里灌,拿出一片咔嚓咬了一口,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姐,这不是放久了的干面包啊?这个好吃!” 丁果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缺德吗?” 面包干焦香酥脆,跟她以前吃过的放久了干面包可不一个味,丁桃咔嚓咔嚓一口气吃了半片:“好吃,姐,这个太好吃了!” 她来丰宁后还没去逛过市里的供销社、百货商店,没见过店里摆着的糕点商品,不怪她惊讶。 “唔!”丁桃咽下嘴里的面包,接着道,“她还趴你家门上听你家的动静,又看了你家的门牌号,然后找你的左邻右舍敲门打听你房东的信息。可能天太晚了,没直接去找你房东,打听完就回了招待所。昨天晚上她也没去,从丁家吃完饭离开就回了招待所。不知道昨天白天有没有去打听。” 她白天上班,没时间盯着丁念君,只能晚上盯一会儿。 “这事我知道了,谢了,过两天请你来家里吃饭。”丁果道,“你也别盯的太勤,让她发现了再给你穿小鞋。” 丁桃就住家里,丁念君走她也跟着走,太容易露馅。 丁桃:“没事,他们巴不得我吃完饭出去遛遛弯呢,我出去也方便他们一家子说说话不是?对了,丁建设出院了,现在住客厅里,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丁果多叮嘱一句:“这人脾气暴躁,以前就是丁念君的打手,你以后对上他还是注意着点。” 丁桃撇撇嘴道:“我也不是好惹的,他要是敢打我,我让他尾巴骨再碎一回。” “行,你厉害!”丁果无语地道。 “别说我了,你就不怕丁念君去你房东跟前使坏,撺掇房东把你撵出来?”丁桃吃完一片面包干,忍不住又吃了一块,太好吃了。 丁果倒是盼着丁念君给自己送钱呢。 可盼了几天也没个动静,不光丁念君没来找自己,房东也没过来。 丁念君也郁闷。 那天去找赵金宝,抄了个近路,意外让她发现了丁果租的房子。 她用一块钱打听到了那处房子的房东信息,第二天上午就找到了房东,可自己提出高价租房,对方愣了下之后就拒绝了。 丁念君不死心,又去了两趟,那个女人没办法了才告诉她,当初她把房子租给丁果时两人签了协议,在合同到期前如果违约,就十倍赔偿。 她那房子租一年才五六十,要是这会儿把丁果撵出去得赔她五六百。 当然了,要是丁念君愿意出这钱,她就应了,可丁念君也不傻。 她把丁果撵出去是为了给她添堵,但这个堵需要花大几百去添就不值当了。 跑了几趟,却得来这么个结果,倒是让丁念君心里不舒服了,跟潘顶峰打电话的时候就忍不住说了这件事,语气一贯的不抱怨,也没有讲她刻意跑去找房东的事,在她口中,房东是意外遇上的,房租情况是为了了解租房行情特意跟人家打听才知道的,话是这么跟潘顶峰说的:“顶峰,我大姐这个方法还挺好的,以后我们租房子可以借鉴。” 潘顶峰听着心里也一阵憋闷。 他回首都的这几天没闲着,利用工作之余又跑了不少地方,依然没租到房子…倒是问到了两处,可都是大杂院里的单间,院子里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上个厕所还得跑巷子口的公共厕所,这条件别说念君不会同意,他自己也受不了。 现在听到丁果出租房的情况,能痛快才怪。 只是听到违约十倍赔偿,发现自己只能继续不痛快,闷着一口气道:“哼,她倒是鬼点子多。” 不得不说,这方法确实值得借鉴,就差房子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0节 丁念君听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跟他聊了几句:“……放心吧,宝宝挺好的,爸妈…还是在冷战…汇款单我收到了,取出来就还给妈。顶峰你别介意这件事,妈确实做得不对,怎么着也该跟爸商量商量…我也不知道妈是偷偷给我的呀……” 临挂电话前,潘顶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丁果那个房东是谁?在哪个单位上班?” 上次的亏潘顶峰记得,还复盘过。 之所以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弹,说到底责任还是在齐光明自己,他的手段太极端。 他不用极端手段,就试试能不能把丁果从出租屋里撵走,恶心一下丁果,多少出口恶气就行。 挂了电话,他就着手开始打听,结果还挺巧,丁果现在的房东居然跟他一个战友的姑妈家里有点七拐八拐的亲戚。 有这层关系,按说一句话就能把丁果从那间房子里撵出去,可人家不愿意冲这点七拐八转的亲戚关系掏几百块钱。 所以,问来问去,还是卡在了钱上。 潘顶峰跟丁念君一样,找了一圈人,问了一圈话,最后没给丁果添堵成功,倒是把自己个儿整的挺郁闷。 丁果却见到了房东。 “嫂子,你咋过来了?” 丁果下班回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房东嫂子许桂红,心说好几天了,终于要来了么? 丁桃送来的这个消息,不亚于落不下的鞋子,成天惦记着还挺是个事儿,这会儿看见房东,是不是另一只鞋子要落地了? “小丁,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许桂红跟着丁果进了院子,打眼一瞧,满心舒坦。 租客把院子打理的干净整齐,作为房东自是再满意不过,可想到最近找过来的人,心里又不痛快了。 丁果笑着请她进了屋,道:“怎么说?” 许桂红也没瞒着,说了下前几天开始就有人找她,最近还有人找到了她妈那里,她妈考虑到亲戚关系,给她发电报,说不行就跟租客说一声,让人家重新另租房子吧,但许桂红就说了当时签协议的事,那协议写的还挺正规,人家要是拿着这个去街道办闹起来,也是麻烦。 她妈就让她过来问问丁果得罪了啥人,能不能自己解决。 丁果笑道:“嫂子,根据你的描述,应该是我妹妹和我妹夫。不过你也不用太为难,只要他们愿意掏违约金,我马上搬走。” 许桂红笑道:“他们傻啊?一听要赔这么多钱都没下文了。既然是你认识的人就行,我妈是怕…引来别的麻烦。不过说起来,你妹妹为啥要这么针对你?” 丁果:“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矛盾这种事,能说清就尽量别含糊,谁知道丁念君有没有在许桂红这里编排她些有的没的,白白让人误会。所以丁果在解释自己跟丁念君矛盾这件事上从来不遮掩。 也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家丑是丁家的丑,是潘家的丑,她干嘛不往外扬? 许桂红吃了一肚子瓜走了。 晚上七点多,丁果吃完饭进了空间,这里面不冷不热温度正好,正悠哉着,听见有人敲门,忙闪身出去。 “谁啊?” “我!”外头传来丁桃刻意压低的声音。 丁果过去把门拉开,丁桃鬼鬼祟祟地挤了进来:“姐,最新消息,那个赵金宝说要替丁念君出气。” 第105章 二合一 丁果给丁桃泡了一碗麦乳精。 又拿出几个纸包,是她从厂里买的福利品:碎糕点。 有杏仁酥,有蝴蝶酥,还有碎桃酥和没发好的核桃枣糕。 这几款新品已经上市了。 有之前的新品打底,这次流程走的快,已经铺到了丰宁各个百货大楼和供销社的柜台上,量不多,先试试水。 要是卖的不错,厂里就申请生产计划,为春节做准备。 丁桃也不客气地去拿点心吃,她辛辛苦苦忙活,除了想跟丁果打好关系,再就是图口吃的。 先挨着尝了尝,道:“姐,这些点心真好吃。” 就是看不出形状,除了桃酥,别的她都没见过。 “刚上的新品,这是蝴蝶酥,这是杏仁酥……”丁果挨着给她介绍了一遍,还问了问她口感怎么样。 丁桃说不出口感咋样,她觉得都好吃,都是她在乡下没吃过的好东西。 等过年的时候高低得托丁果帮她买些碎点心,她带回去给她爹娘尝尝。 虽然她娘常嫌她不是个带把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也会舍下脸帮她争取,现在有好东西,她也舍得花钱孝敬她爹娘。 吃着点心,丁桃诧异道:“姐,大勇还没下班?” “出车了,半夜才能回来。” “那活也够辛苦的。”丁桃感叹了句,又有些羡慕,人家是正式工啊,等她哪天要是也能转正,别说半夜,后半夜下班都行。 丁桃说回之前的话题:“我跟着丁念君,她去找那个赵金宝。你别说,他们那买卖还真干起来了,听那两人说话,说什么收上来的货都销出去了。赵金宝好像还有合伙的,说他那俩兄弟这两天会再送一批货过来。听两人说了会儿买卖的事,丁念君突然就扯到你身上了……” “我听着赵金宝话里的意思,他好像认识你。” 丁果点了点头:“以前的高中同学,你继续说。” 丁桃喝了口香喷喷的麦乳精,咂摸着嘴里的香甜,心说她堂姐的日子是好过,她在乡下也喝过麦乳精,不过每次她娘都只放一点点,沏出来的麦乳精喝不出啥味儿,头一次喝这么浓的,没想到这么香甜。 心里感叹着,嘴上继续道:“丁念君跟有病一样,聊着聊天就跟赵金宝说起了你,说你也住附近巷子里,还报出了你的门牌号,这不是有病吗?接着又说现在家里的情况,人多拥挤,堂哥因为家里住不开,想出去找房子找不着,让赵金宝帮忙打听打听。接着又说到了你身上,说什么可惜了,你因为下乡的事跟家里有隔阂,不然就能帮帮堂哥堂嫂,让他们跟你一起住,家里也能宽松宽松。哦,她还把我带上了。说咱俩是在乡下一起长大的,我来了城里,你也不接我来住…姐,这话真是丁念君说的,我就是复述一遍,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啊。” 丁果笑道:“没事,你接着说。” 她又不是不知道丁念君是啥人,给人上眼药时恨不能把周围所有因素都利用一遍,连路过的狗她都能打抱不平,就是不会为自己抱不平。 但结合她说话的语气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委屈神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似乎也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委屈,但她不说。 正这么想着,听丁桃道:“那个赵金宝也跟有病一样,咱家的事跟他有啥关系,他听丁念君嘚吧嘚一通,竟然问丁念君有没有被你欺负过。丁念君还没说是或不是呢,他就在那嚷嚷说要替丁念君出口气,要教训教训你。不过丁念君也算有良心,还知道阻止赵金宝,让他别乱来,说等碰上你了,让赵金宝帮忙劝劝你接纳家里人,分担一下住房压力,她下回再来丰宁时也能多一个落脚点,不至于住招待所。” 丁桃有些茫然:“但你说她有良心吧,她居然不反驳赵金宝说你欺负她这句话,好像你真欺负她了一样,我就有点不明白她了。” 丁果也吃着碎糕点,道:“这是丁念君的天赋,话术这一套让她玩明白了。反正你跟她说话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别她给你下套,你钻套里了都不知道。” 丁桃也觉得丁念君有时候说话奇奇怪怪的。 喝完碗里的麦乳精,又吃了一肚子点心,丁桃心满意足地离开,丁果也心满意足地闪回了空间。 家里光线昏暗,看书伤眼睛,所以丁果爱在空间里待着,看看书,喝喝茶,吃点水果,欣赏欣赏自己的收入,这里面四季如春,温度不冷不热的也舒服。 对于丁念君的那点小心思,丁果并未放在心上,只要钱给的足,她乐意搬走;要是用别的手段,她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总这么等着不是个事儿,丁果觉得自己得多出去走走,早点碰上赵金宝,看看他啥说法。 丁念君那里先不收拾,她还怀着自己的房子呢。 在空间里睡了一觉,丁果听见敲门声,出来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多了,丁大勇下班回来了。 “姐!” “你吃饭了吗?锅里还有两盘饺子,我去给你热热!” “姐,我自己热就行。”丁大勇推着车子进来,车后座上还捆着一包东西。 “这是啥?” 丁大勇小声道:“中午在村里歇脚时找当地老乡买的核桃、花生、大枣,还有十来个咸鸭蛋。其他人也买了,我跟着买了点儿。” 丁大勇现在比刚进车队时自在多了,算是混开了。 丁果交待过他,有机会能买的东西就捎上,不拘种类,啥都行,反正这年头各种物资都缺。但不要冒头,跟着老师傅行动。 让丁大勇先小打小闹的锻炼锻炼,过几年政策放开时再大展拳脚。 “手里钱还多不多?回头我再给你拿点。”丁果把东西拎下来,提着进了屋。 “多,还有四十多块呢姐。” 丁大勇去洗了手,自己去厨房热饭。 丁果在堂屋里打开袋子,把袋子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丁大勇吃过晚饭回屋休息,丁果关好门又进了空间。 刚才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头不错,一边徒手捏着核桃,一边看书。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丁果从空间里出来,用核桃仁、花生和红枣熬了一锅粥,煮了几个鸡蛋,之后拿上个小笸箩假装出门溜了一圈,回来时端了半笸箩油条。 丁大勇也起来了。 姐弟俩就着酸腌小黄瓜吃完了油条,又喝了一大碗核桃、花生红枣粥,吃饱喝足,前后脚出门上班。 两人的单位不在一个方向,不同路,所以丁大勇不知道他姐出了巷子没多远就被人拦下了。 “你是…丁果?” 赵金宝震惊地看着单腿支着车子,一脸不耐烦的女人,吃惊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丁果挑眉:“你谁啊?” “我、我我是赵金宝,你不认识我了?”赵金宝记忆里的丁果是唯唯诺诺,永远缩着肩膀,半低着头,说话跟蚊子哼哼一样。 可面前的姑娘,目含星子,神采飞扬,说话的这个劲儿仿佛下一秒就能过来抽他。 “不认识,好狗不挡道,让让。” 丁果一歪车把,猛踩车子窜了出去。 赵金宝望着丁果远去的背影,怔怔发呆。 中午,他在国营饭店请丁念君吃饭,跟她感慨:“你那个姐姐,变化也太大了吧?我差点没认出来。” 丁念君当然知道丁果变化大,除了脾气性格,如今容貌跟刚回城时也判若两人了。 那时候的丁果脸颊消瘦,皮肤粗糙黑黄,长长的头发跟枯草一样。 现在的丁果脸上有了肉,精气神也不一样了,尤其是皮肤,跟换了一层似的,白里透红,剪短的头发长过了耳朵,瞧着也黑了些,比刚回城时多了层光泽。 丁念君轻笑了下,揶揄的冲他眨眨眼,道:“漂亮吧?我还没姐夫呢,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赵金宝脑子里闪过丁果那张脸,但还是摇了摇头:“再漂亮我也不喜欢,念君,你知道我的……” 从上学时他就喜欢丁念君。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1节 至于丁果嘛,以前太土气,现在漂亮是漂亮,可从她说话的语调就不难看出,有点张扬了,不符合他找媳妇的标准,他还是喜欢念君这样的,娇俏可爱还不失温柔,还特别善良,总爱替别人着想。 丁念君嗔了他一眼,佯怒道:“不许说,你说出来咱俩就做不了朋友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嘛……”赵金宝失落低头吃面,吃了两口,才又道,“我有点相信你说的她欺负人的事了,虽然我跟她只说了一句话,可也觉得这人挺…怎么 形容呢,有点跋扈。” 那句‘你谁啊’的语调还在脑子里打转,真给人一种话音落下就能过来抽他大耳刮子的感觉。 还有后头那句,赵金宝觉得丁果一定认出他来了,这是记恨上学时自己欺负他呢,竟然骂他是狗,真是小心眼。 “念君,我不打算找她谈了,索性找人打听打听她租那房子的房东是谁,看看能不能加钱租过来,你留着住也好,给你个哥嫂,或者你乡下来的堂妹住都行,让丁果反过来求你们收留,你觉得呢?” 丁念君:“这样不好,而且那房子…其实我嫂子去找过我姐的房东。我姐当时私下里跟房东签了协议,要是把我姐撵走得十倍赔偿房租的,我姐付了一年的钱呢。” 赵金宝嘁了声:“那玩意儿就是一张纸,有用吗?十倍赔偿,赔多少?我给!” “金宝你别闹,你风里雨里的赚那点钱容易吗?而且虽然我姐这人…我爸生病住院她都没回去看看。算了算了,不提这些,反正我不想跟她闹的太僵,只要你帮忙劝劝,让我姐能允许家里人住过去,帮家里分担一下就行。都是老同学,你说话应该比我们这些家人好使。” 赵金宝撇了撇嘴,有些看不上丁果。 亲爸生病都不回去看,足见丁果的人性。 傍晚,丁果在巷口又看见了赵金宝。 “老同学,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谈谈呗?” 赵金宝再次把丁果拦了下来,吊儿郎当地道。 丁果下了车子:“谈什么?” “把房子转租给我,价钱你开!”赵金宝指指不远处的那间院子,道,“都是老同学,给个面子。” 丁果笑道:“什么租啊,那房子是我借别人家住的……” 赵金宝嘁了声:“得了吧,谁不知道里头的道道,别打马虎眼成吗?我真心想转租,你开价!” 丁果冷笑:“哟,老同学财大气粗啊,在哪儿高就啊?” 赵金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又道:“你问那么多干啥,你就说转不转吧。” “转啊,两千!” 赵金宝一噎,没好气地道:“你抢钱啊?” 丁果:“不,我捡钱,就看哪个傻缺掉钱了!” 说完她一歪车把准备离开,车把被人攥住,赵金宝前后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那租房合同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吗?” 丁果挑了下眉,丁念君还真是啥都跟赵金宝说,她抬手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来扔到一旁,小声道:“你在嗦森么,啥租房合同啊,我怎么就这么听不懂呢!” 说完推着车子离开。 赵金宝一脸错愕,他低头看看自己站的位置,刚才他是怎么过来的? 半晌后才喃喃道:“一个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不过他虽然威胁丁果,但还真不能拿租房合同说事。即使私下里人家提过,真到明面上两边都不承认他一点办法没有,还把两边的人都得罪了。 而且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又没有触及到旁人的利益,他公然挑出来恐怕会引起众怒。 赵金宝自己就是混黑市的,要是正跟人交易的时候突然被人举报引来官方的人,他得恨不能弄死对方。 但他又不想让丁念君失望。 赵金宝挠了挠头,转身离开。 接下来连着三天,丁果每天都会在上班时被拦住,赵金宝主打一个软磨硬泡,想接丁果那套院子。 第四天,丁果调了夜班,她白天不上班,晚上去厂里。 等丁大勇上班后,她在家里把小菜园里的菜收了,拔了秧子,将这块地平了平,忙活到十点多出门,准备去郑桂红家。 郑桂红给她介绍了个会盘火炕的人,今天带她过去见见。 刚出门,就看见了探头探脑的赵金宝。 “你今天咋出门这么晚?” 今天降温了,他在路口等了半天,快冻死了。 丁果冷笑:“我爱几点出门就几点出门,跟你有啥关系吗?你再来骚扰,我就去附近的派出所给人送业绩了,让公安同志来抓个流氓。” “你这人也太没意思了。”赵金宝无奈道,“我怎么你了就要给我定流氓罪。” “你拦路骚扰还不算流氓?” 赵金宝:“行行行,我不跟你掰扯这个。还是那事儿…三百块钱,这是我的底线了。” 昨天跟丁念君碰面盘账,很惭愧的表示房子的事还没有进展,念君很体贴地表示让他别管这事儿了:“我家的事就别给你添麻烦了,你的时间是用来干大事的,别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还是我去求我姐吧。” 念君善解人意,可他心里过不去啊,不想让念君失望,丁果又咬死口不肯答应,他也不敢闹,他自己做的买卖还不清白呢,得给自己积点德。 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用钱摆平吧,不过得跟丁果说好让她帮忙瞒着,别让念君知道。 他不想让念君知道他为她花了这么多钱,免得念君有压力。 “你守着你的底线吧,让让,好狗不挡道。” 丁果不耐烦地绕路,骑车离开。 跟工匠谈了谈,丁果准备把面包窑也一并交给对方,天越来越冷了,大勇胳膊还得养养,不适合干重活,索性花点钱让工匠盘。 谈好工钱,还得买材料。 这人有门路,带着丁果跑了大半天,买齐了材料,雇了辆马车拉回了枣花巷。 丁果把钥匙交给对方,还加了钱,让对方尽快完工。 回来时再次在路口遇上了赵金宝。 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看的丁果都想打人了。 “五百,你要是不同意……” “不同意!”丁果直接错过去,走了几米后又停了车子,转头道,“我就不明白了,有这钱,你再找套房子不行吗?为啥非得抓着我这边不放?有病吗?” 赵金宝眼神不自在地闪了闪。 因为离他家近啊。 虽然他跟丁念君不会怎么样,可心里就想离她近点儿,哪怕丁念君过几天就要回首都了,但只要一想到念君在意的家人住在附近,他心里就热乎。 只是这种心思不好跟丁果说,他就只能锲而不舍了:“你到底怎样才会同意?” “六百,等我找着房子我就搬出去,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再让我看见你,马上去派出所。”丁果说完毫不留恋的离开,开门回家。 她得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准备去上班了。 丁果进空间洗澡换了衣服,晾干头发,吃了点东西,出来准备去厂里,没想到赵金宝还没走。 丁果都忍不住想问问,今天黑市没营业吗?他怎么这么闲。 看见丁果出来,赵金宝咬牙问道:“你啥时候能搬走?” “六百块钱啥时候能到账?” 赵金宝无奈道:“我明天给,你明天就能搬走吗?” 念君过两天离开,他不想让念君失望,必须得让念君高高兴兴地回首都。 丁果笑道:“你要是明天给,我明天就搬走。” “行,那咱说好了,不过不能让念君知道,就说……”赵金宝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是我劝你 把房子让出来的。” 丁果做地起价:“八百,多出来的两百是封口费。” 拿几百块钱出来只为了个面子,真是傻缺,这样的傻缺在书里怎么没名呢? 哎,都怪她啊,瞧她把这剧情改的! “你……”赵金宝气结。 丁果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骑车离开,一副压根不信他真的会完成这场交易的嘴脸。 “真敢要啊,黑死你算了!”赵金宝望着丁果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八百块钱他能拿出来吗?自然是能的。 但他不想给。 接下来要收的那批货需要的本金数额大,挤出六百帮念君圆梦是他的极限,不能再挪了,再挪,接下来要进货的钱就不够了。 赵金宝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勇子他们那边拿不出太多钱,两人最初跟他合伙时没钱投资,就是从他这里挣个辛苦费,后来慢慢攒了点钱才开始入伙,投的少,挣得自然也没他多。 “不知道念君有没有考虑好,准备投多少!” 赵金宝想了想,去了招待所。 第106章 二合一 “我最多能拿出一千五!”丁念君想了想还是又确认了一遍,“金宝,你确定靠谱吗?” 赵金宝:“咋不靠谱?我跟有德哥也不是合作一次两次了。这几天的货也都是有德哥帮着出的,今晚要到的货他自己又要一大半,而且已经联系好买家了。放心吧,都是惯常混黑市的,而且我见不到货不往外拿钱,你怕啥?” 丁念君想想也是。 但也不怪她心里没底,这几天倒农产品虽然挣出了一个大厂厂长一个月的工资,可跟接下来要倒的这批货比起来,算是小打小闹了。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赵金宝常混黑市,自然能接触到她接触不到的门路,也有接触到稀有货的机会。上个月他还跟那个有德哥合伙倒卖过一批从东三省运过来的人参呢,如今倒一批牛肉和手表算啥? “行,我信你!做完这笔交易我就回首都了。” 对于丁念君能拿出这个数额的钱赵金宝一点也不惊讶。 别说上高中那几年,就是现在也没几个家庭舍得给孩子零花钱的,但偏偏丁念君就有。 除了能随意支配的零钱,她口袋里永远装着水果糖,绑头发的红头绳颜色永远是最鲜艳的,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个补丁,还能穿得起小皮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2节 他这个男孩在家都没这么受宠。 一毕业家里就给安排了工作,且父母疼爱,也舍得给钱;现在又找了个好婆家,公公是首都军区干部,男人是政府领导身边的秘书,谁没钱丁念君都不会没钱。 况且这几天跟自己合伙,除了本金,分到丁念君手里的也过百了。 “那批牛肉出手快,但另一批货出手可没那么快,卖到年底都有可能。”赵金宝一想到丁念君回首都,回到她男人身边,心里就不得劲,也十分不舍,别过头去,小声道,“你就不能在这边多待些日子?” 丁念君笑道:“我当然知道另一批货出手没那么快,而且我也不是不回来。我对象得上班,没那么多时间找房子,我回去在四九城转转,尽快找房子搬家。” 她也想潘顶峰了,昨天通电话,潘顶峰也催她,说他父母那边有意见了,让她赶紧回首都。 提到房子,赵金宝又有些心虚,念君难得托他点事,结果好几天了也没弄好,明天高低得让丁果搬走,给念君一个惊喜。 丁念君见自己提到房子,赵金宝没说话,微微有些失望,她故意神色不自在了下,似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不说的样子,硬生生转移了话题,道:“后天我把钱给你送过来。行了,天冷,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回招待所了。” 听丁念君说回招待所,赵金宝一时有些心疼。 明明念君有家,而且还很得父母宠爱,可偏偏因为家里拥挤而不得不住招待所,念君活了二十年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我、我送你。”赵金宝忙跟了上去。 把丁念君送去招待所,赵金宝左右看了看,转身飞快地离开,七拐八转,鬼鬼祟祟地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挤了进去。 “有德哥,余哥那边有信了吗?到底哪天能到?”赵金宝进门后摸出烟,给对面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递了过去,掏出火柴点烟。 “我知道你小子猴急,可哪天到真不敢说,你当路上不用躲着那些盘查的?不过倒是先托人送来一块货。”钱有德随手抛了个东西过去,赵金宝手忙脚乱地接住,吓了一跳,“有德哥,你是真不拿钱当钱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敢扔。” 赵金宝接住扔过来的手表,燕京牌的,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笑得见眉不见眼:“有德哥,这绝对不愁卖。” 钱有德叼着烟:“钱筹的怎么样了?” 赵金宝手表戴在了手腕上,翻来覆去地打量欣赏,闻言拍了拍,道:“能凑个三千左右吧,要是牛肉出手快,我还能多投点儿。” 钱有德笑道:“比我强,我这次满打满算也就能投两千。”又道,“别想了,余哥不会等你现挣钱,你要是还能凑就赶紧多凑点儿。余哥送完东西就走,年前再给咱搞一批香烟。” “好东西啊哥,一定带兄弟一起啊。”赵金宝大喜,赶忙道。 “只是计划,暂时没影呢,行了,不说这个了,你那批粮食和鸡蛋啥时候送过来?”钱有德指指赵金宝的手腕,“看看得了,赶紧给我。” “这块不能给我?”赵金宝有些恋恋不舍,但也没忘了谈正事,“今天晚上就能送过来,我一会儿去接。” 赵金宝自己有手表,去年自己买的,沪市牌的,这一块他想送人。 “你差这三两天?”钱有德将手表摘下来塞回口袋,“那你快去吧,别在我这儿待太长时间。” 赵金宝离开,钱有德把门反插后,转身回屋。 这时,屋里多了一个人,看见他进来,笑道:“业务越来越熟练了。” 钱有德嘿嘿笑道:“养了这么长时间的猪,也该宰了。” 对面男子点点头:“搞完这一票赶紧离开,不能再在这边待了……” 待时间久了,容易被人盯上。 招待所里! 赵金宝一离开,丁念君就又出去了,她在半路上喊住放学回家的丁香,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通,所以老丁家吃过晚饭后丁志钢两口子和丁建国夫妻俩就一起来了招待所。 丁桃挺好奇的,想跟上去看看,但又不好跟。 大娘说要带大儿媳去看个老中医,让人家给摸摸脉,走之前特意交待,建设上夜班,让她在家看着弟弟妹妹写作业。 这俩小兔崽子写作业用她看? 再说了,给儿媳摸脉,丁志钢这当老公公的跟着干啥?难不成要让老中医给他开点药,跟大娘再生一个? 这是拿话点她,怕她也凑上去呢。 丁桃抓心挠肝的,可丁香那儿还贼眉鼠眼地盯着她,只能按捺着心中的好奇瞪过去:“看啥看?赶紧写你的作业。” 丁香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去。 从丁家离开的几人此时就聚集在丁念君的房间里。 “建设没过来吗?” 岳红梅心疼地道:“他上夜班。” 二儿子也是个勤快的,伤还没好呢,可他怕自己刚进厂时间不长就请太久的假影响不好,艰难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丁志钢心疼儿子,特意找他车间的主任垫了句话,给人家送了点东西,让他照顾照顾,临时给丁建设安排了轻松点的活,免得他身体吃不消。 “爸、妈,哥、嫂,请你们来是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她想赚一笔大的,可不想自己承担太大的风险,思来想去,就想到了刚刚还给爸妈的那笔钱。 一旦出了意外,她不至于伤筋动骨,没有翻身的资本。 可听她说完,岳红梅和丁志钢都有些心惊胆战了,丁志钢低声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 岳红梅也难得不支持丁念君的决策:“是啊君君,这风险太大了,你听妈的,这种事真不行。我倒是没啥怕的,可你爸和你哥嫂都是厂里正式职工,一旦有个什么差错,被处分都是轻的,弄不好工作就没了啊。” 这个险不能冒。 倒是丁建国和陆晓梅没说话,两人虽然也担心,可最近吃到的甜头太多了,短短几天时间,除了本金就挣了二三十块钱呢。 而且跟念君合伙的那人建国也认识,家就是本地的,在附近农村下乡,现在不忙,就回来倒腾东西赚外快。 也就年前,来年开了春,乡下开始忙了,你想跟人家合作,人家还没空来呢。 丁念君笑道:“妈,爸,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是拿钱给我,至于我干了啥你们又不知道,查不到你们头上。”随后她神色一暗,语气也低沉了下去,“结婚时跟我公婆闹的不愉快,他们家里也不愿意帮我走关系,我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着落,爸、妈,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坐吃山空,之后仰公婆的鼻息过日子。手里有几个钱,我也有底气。” 丁志钢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这个养女痛快把钱还回来时他就有些内疚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激了,好在念君懂事,没说什么,还跟他道歉,将责任都拦到自己身上,让他别怨岳红梅。 养女越善解人意,他这心里就越愧疚。 可家里也实在没多少家底,他也得为儿子想想。 丁志钢轻咳一声,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急了,温和道:“念君,不是爸不同意,实在这事风险太大了,一旦被抓,那就是投机倒把,是要坐牢的。” 岳红梅也心惊胆战。 丁建国是心动的,收钱上瘾,这几天尝到了外财进账的甜头,如今有个更大的甜头摆在那里,吃不着多难受,他低声道:“爸,其实、其实这几天我跟君君已经合作过几次了,安全的。君君只出钱,不出面。负责在外头倒腾的是赵金宝,我跟君君的高中同学,家就是丰宁的,在附近下乡……” 丁志钢和岳红梅听着目瞪口呆,岳红梅低声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丁志钢也轻声呵斥:“简直胡闹!” “爸——”丁建国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家在附近下乡,都敢用家里关系回来待着,跟一起下乡的知青合伙倒腾粮食蔬菜这些,咱们为啥不能?在念君遇到他之前,人家都在黑市上倒腾很长时间了。” 丁志钢点上根烟抽走,拧眉思索。 家里要计划买房,可不能只买一套,也得给二儿子准备起来。 可那房子也不是路上的土坷垃,想捡的时候弯弯腰就能拾起来,你得能寻摸到机会,有机会了手里还得有钱,总不能到时候现想办法。 家里那点钱根本不够啊。 想到这里,又不着痕迹地瞪了妻子一眼。 要不是他突然查账,还不知道妻子这么大手大脚。就算算上念君还回来的这些,家里的存款也少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得额外挣点了。 他翻来覆去琢磨的时候,岳红梅小声跟丁念君再三确认:“你真没直接掺和?” 丁念君笑道:“妈,我怀着孕呢,不能跑不能跳的,我咋掺和?都是我同学在操作,我只等着分钱,不过是分成比例低一点,少挣一点罢了。” 赵金宝给她的分成比例还真不低,但她不会跟丁家人说实话。 “少挣点没啥,安全就行。” 丁志钢动摇了。 岳红梅知道是熟人在帮着念君,他们又是只出钱,不直接参与倒买倒卖,除了担心要拿出去的这一大笔钱之外,旁的却是没那么让人心惊肉跳。 次日早上,丁果下班回来在巷口看到了赵金宝。 “我最多再给你加一百,七百,你要是还不愿意就算了。” 赵金宝合计了下,还有房东那边,他这两天除了来丁果这里,再就是去房东那里跟人家谈,他出违约金,等丁果搬走后他再以每个月高一块五的价格租下来。 所以丁果这里他不能按她说的八百,他得扣一百。 丁果本来也没指望自己喊多少他就给多少,见好就收,再扯下去,怕横财飞了,道:“行,拿来吧。” 赵金宝见前后左右没有,肉疼地递了一个鼓鼓囊囊手绢包过去,道:“先付一半,另一半等你搬走再给。” 丁果就撤回了伸出去的手,冷声道:“滚!” “不是,我又不是不给……” 丁果冷笑:“我信不过你!” 赵金宝没好气地道:“我还信不过你呢,万一你拿了钱不搬咋办?” 这事又没法过到明面上。 丁果笑道:“那倒是正好了,我还安稳住着,你也不用天天在这里堵我了,咱俩都安生。” 赵金宝就无奈了! 接触了这么多次,他不是没观察过丁果的神色,发现这人是真不在乎这笔钱能不能到手。 她就真不缺钱吗? 他不信丁果拿了全款能痛痛快快搬走,因为他就起了算计的心思,想着等丁果搬走,丁家其他人住了进来,剩下的钱他能拖就拖,拖的时间长了,丁果说不定自己就放弃了。 但没想到,人家比他沉得住气。 赵金宝咬牙妥协:“我盯着你搬!” “你随意!” 钱到手,丁果让出来上班的丁大勇多耽误了会儿,让他一起带着赵金宝进了家里,她得数钱。 巷口不可能一直没人路过,站路口数钱,她还没那么烧包。 丁大勇也是才知道城里人还有脑子烧大包的,砸几百块钱让他们搬走。 咋?这院子地底下埋着金条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3节 不过他一向懂配合,不会当众拆他姐的台,而且他姐说搬,他们搬就是了。 他姐跟他说了,入手了一套小院,那边正施着工呢,还让他中午过去打个逛。 现在要搬家,就先过去打地铺,凑合几天。 丁果数完钱笑眯眯地跟赵金宝道:“一会儿喊房东过来交接,交接完,出了这个院子,这次的交易我可就不认账了。假如出现房东反悔不租给你,或者你有啥别的意外心疼给出的钱想反悔了,你也不用来找我退,我不认!” 赵金宝没好气地道:“谁反悔谁是孙子,还有,你说句好听的吧。” 这丁果也不知道在乡下受了什么刺激,性格变化咋这么大呢。以前跟闷葫芦似的,现在比狗还会咬人。 丁果拍拍口袋,跟赵金宝道:“妥了,去叫房东嫂子吧,你也甭说你不知道是谁,没去找过房东嫂子。” 接着又跟丁大勇道:“大勇,你上班去,家里的事你不用管了。” 丁大勇道:“我去请假回来搬家。” 丁果摆摆手:“不用不用,千万别请假,家里有我呢,你要相信你姐的能力。” 赵金宝准备走时突然好奇地多问了句:“诶,你们打算住哪儿?” 丁果:“还想堵着我转租啊?等你手里有两千块钱了我再告诉你。” 赵金宝气结,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丁大勇道:“姐……” 丁果道:“我会找人帮忙把一部分东西搬到枣花巷,另一部分东西放我同事家里。但枣花巷的房子现在没法住,你今天上班找人开张介绍信,这段时间咱俩暂时先住招待所。” 丁大勇:“姐,我不用住招待所,我过去打地铺,刚好也能看着他们施工,看看能不能学点门道,等回老家后跟我爹一起研究研究,让我爹也学门手艺。” 要是丁大勇说为了省钱打地铺,丁果肯定拦着,但他这么说,丁果就不好反对了,拍拍他的肩膀:“姐给你褥子铺厚点。” 那边为了赶进度,晚上肯定加班,让大勇过去看看也行。 丁果又叮嘱道:“别请假,晚上下班直接去枣花巷。” 丁大勇想想家里除了粮食还有家具,更别说被褥这些,东西可不少,道:“姐……” “我有地方安置,真不用挂念家里,好好上你的班,听话。”丁果道,“你只要没在家里藏钱就行。” “那倒没有,就我屋里那点东西。” “行,知道了。” 打发走了丁大勇,丁果回屋先把粮食和她之前添的家具、餐具以及厨房里最近才买的炭和柴全部收进空间,只留了两卷被褥,用床单打了个包,又拿了几个网兜,将其他杂物一装,跟被褥归拢到一起放着。 还提前把之前房东家带的锁拿出来,摆在那里。 不多时,赵金宝和许桂红一起过来了。 因为一个愿意掉钱,一个乐得捡钱,检查了一圈房子没啥问题后就开始交接,交接的非常顺利。 许桂红退了丁果剩余的房租,连同那张协议一起给了丁果。 这协议在她这儿没用了,交给丁果,丁果自己处置。 但赵金宝自觉学了一手,他当场重新写了租房合同,也付了一年的租金。 因为有赵金宝在,许桂红也没跟丁果说什么,只说了句:“小丁,有空去收购站找我玩!” “知道了嫂子,给你添麻烦了。” 刚刚趁着赵金宝不注意,她给许桂红偷偷塞了二十块钱。 毕竟人家也配合她了。 等许桂红离开,赵金宝还自觉善良地道:“要不要帮你找辆牛车?你也不用着急,一趟搬不完就多搬几趟……” 丁果瞥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好心啊,一会儿我出去你直接锁门就行了。” 她把东西往自行车上一捆,那几个网兜搭在前梁上,推着往外走。 赵金宝震惊:“你就这么点东西?” “拎包入住,拎包既走,为了方便转租。” 赵金宝:…… 过门槛时赵金宝在后头想帮她抬车子,就见丁果一把拎起来迈了出去,赵金宝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他大出血了,事情也办成了,把丁果撵走了,这会儿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了,想了想低声道:“都是老同学,你说话也别这么噎人。那啥…你要牛肉不?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给你留五斤。” 第107章 二合一 “不要!” 丁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赵金宝,她手握系统商城什么买不到,干嘛非要跟和女主有牵扯的人搅在一起? 赵金宝有些不理解,牛肉比猪肉还稀缺,副商品店里一年到头也不卖几次牛肉,丁果真是不识抬举,冷哼一声:“不要算了!” 她不要,自己还不想匀给她呢。 哐当将门关上,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还撸起袖子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转身乐颠颠地去了招待所。 让前台帮忙把人叫下来,迫不及待地拿着几把钥匙在丁念君面前晃:“丁果那套院子我租下来了,以后那套院子你说了算,接着!” 丁念君手忙脚乱地接过钥匙,面上似笑似哭,震惊与感动交织,不可置信地道:“你租下来了?那、那我大姐呢?你怎么跟她说得,她住哪里,她有没有生气?” 赵金宝微扬下巴:“你管那种心肠冷硬的人干啥?我成功说服房东让她退租了,她爱住哪住哪!我早就说了,那什么合同协议的就是废纸一张。”随后一脸讨好地笑问道,“过去看看?” 丁念君轻轻点点头:“谢谢你金宝!” 她跟上赵金宝的步伐,又小声道:“除了你对我的帮助,更想谢谢你对我的这份理解。”她情绪低落道,“你能理解我,作为姐姐,她却不理解我,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她能跟家里人更亲近一些……” 说着,她眼眶里续满了泪,要落不落,声音也渐渐哽咽起来。 赵金宝义愤填膺道:“把她撵出去真不冤,她不知好歹,你别为了那样的人生气。” 丁念君吸了吸鼻子,一脸的维护:“你别这样说,毕竟我占了她那份亲情,我就应该……” 见喜欢的女孩委屈成这样还如此维护丁果,赵金宝对丁果越发不满,心说幸亏她不识好歹,不要牛肉,不然这便宜让她赚了都是浪费,道:“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做这个决定的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她不该把怨气撒在你身上。现在那处院子的决定权在你,你想让谁住就让谁住,想不让谁住就不让谁住,以后丁果明白过来,让她后悔去吧。” 丁念君破涕为笑:“谢谢你的宽慰,我爸妈要是知道多了处住的地方,一定开心死了。” 当天晚上,丁念君在丁家的饭桌上宣布了这一消息。 听到她租到了房子,岳红梅和丁志钢都高兴坏了,丁建设尤为高兴,哥嫂搬过去,他就不用再睡客厅了,一个劲地给丁念君夹菜:“还得是我念君姐。爸、妈,现在知道谁在真心实意地为我们考虑了吧?” 岳红梅觉得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为数不多的让人舒心的事了。 丁志钢又欣慰又羞愧。 丁建国满脸带笑地道:“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过去看看,明天我跟晓梅就搬过去。” 只是听丁念君报出那处院子的地址时,饭桌上埋头吃饭的丁桃僵了下,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那不是丁果姐的院子吗? 丁念君租了那套院子,丁果姐呢? 这个占窝的还真是要把‘占窝’这个使命执行一辈子啊,以前占丁果在家里的位置,如今连她租的房子也要占,她上辈子是只斑鸠吧? 饭后,虽然没人邀请丁桃一起过去看院子,但丁桃还是厚着脸皮把自己塞进参观新房的大队人马里,一路走一路心惊胆战,等走进那套院子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桃就在食品厂门口堵到了下班的丁果。 “姐,你搬去哪儿了?丁念君怎么租了你的房子呢?” 丁果见她胳膊底下夹着个化肥袋子,不解地问道:“你拿个袋子干啥?” 丁桃:“天阴的厉害,我怕下班的时候下雨…别说这个了,你是被撵出去了吗?你现在住哪儿啊?” 丁果拍拍车后座:“先上车,送你去造纸厂,路上说。” 冲着丁桃一早跑来关心她,丁果也不能让她迟到。 丁桃也不客气,跳了上去。 路上,丁果给丁桃报了个新地址,但没说是自己买的,道:“那边还没弄好,我暂时住招待所,过几天就正式搬过去住,以后有急事就去枣花巷找我。” 丁桃:“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露宿街头了呢。”随后又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被她打败了呢?” 丁果翻了个白眼:“你还盼着我冲锋陷阵,再来个两败俱伤啊!” 丁桃:“那倒不是,这不是让一个占窝的占了上风,替你觉得丢人吗!” 丁果心说,拿了大七百,再加上那段时间跟赵金宝拉扯,他在后台给自己提供的收入,拢共到手近八百呢,丢人就丢一点吧,又不少块肉。 “没事,姐这是能屈能伸。”丁果想了想,还是得让丁桃有点荣誉感,别真觉得她斗不过丁念君,小声道,“我没吃亏,房东把这段时间的房租都退给我了,相当于白住了这么长时间呢,不过这事你得烂在肚子里,谁也 别说,连你爹娘都不许说的那种,不然给人家房东找麻烦。” 丁桃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房东宁愿把以前的房租退了也得换给丁念君住,也不明白丁念君到底给房东灌了什么迷魂汤,但还是点了点头:“你住了那么长时间,算下来得退个二十来块吧?是挺划算的,要是我,我也愿意换地方。” 把丁桃送到造纸厂门口,丁果手在挎包里鼓捣了两下,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塞给她:“我同事给我的,你拿去吃吧。” 丁桃眼睛都亮了,今年她还没吃过苹果,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但还是很有良心地道:“我掰开,咱俩一人一半?” 丁果摆摆手:“你自己吃吧,我这里还有一个,回头跟大勇分了,赶紧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望着丁果潇洒离开的背影,丁桃感动地鼻子阵阵发酸。 人家给了丁果两个苹果,她给了自己整一个,以后她得盯死丁念君,看看她还会使啥坏。 昨天丁果把丁大勇那套被褥以及做饭用的锅碗瓢盆送去了枣花巷。 昨天中午,不放心的丁大勇骑车过去了一趟,看到他姐,关切地问了问搬家的情况,姐弟俩去附近国营饭店吃了一顿,让丁大勇回去上班,晚上回来吃饭。 枣花巷的房子不能住,但她把厨房收拾了出来,烧了一大锅水,给干活的工匠喝,晚上准备上班前用白菜和豆面做了一大锅小豆腐,配着二合面馒头,一点酱菜,简单吃了一顿。 给丁大勇留出饭菜,丁果还给加班的工人也分点小豆腐,热乎乎喝完,大家晚上加班继续干活。 干活不包饭菜,但一点点善意,可以让进度比预定好的时间提前一点点,活还会做的漂亮。 这会儿从造纸厂离开,丁果也没回招待所,她压根就没住招待所,去了趟制衣厂,跟肖红说了声自己搬家的事,免得她有事找自己再跑去之前的地方,碰上不该碰的人,之后回到枣花巷,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处能挡住身体的犄角旮旯往空间一钻,美美的睡足八个小时,外面才过去两个小时多一点。 丁果从可视窗口朝外面看了一眼:“还下雨了!” 起床洗漱、从商城里买了碗鸡丝面、小米粥,搭配着三婶腌的胡萝卜吃饱喝足,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三件雨衣,确定外面没人后闪身出来,披上雨衣,骑车回了枣花巷。 工匠师傅姓石,叫石光辉,看见丁果进来,道:“小丁,家里茅房漏雨,我瞧着漏的还挺厉害,你去看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4节 丁果将车子推进厨房搁着,转身去了厕所。 仰头一看,还真漏雨。 之前看不出来,这会儿发现好几个地方往下淌水,丁果道:“石师傅,一事不烦二主,等雨停了你们帮我检查一下,等炕和面包窑弄完,顺便帮我修修这顶子吧。” 石光辉道:“先检查吧,要是问题不大就顺手补起来,要是麻烦就一项一项的来。” 丁果:“行,那麻烦你们了。” 旁边的洗澡间挨着厕所的这面也漏雨。 石光辉喊了屋里干活的人过来检查厕所顶子,丁果去屋里看了看,石师傅他们几人手脚麻利,进度不慢。 她仰头看了一圈,正屋和厨房都没问题,就是厕所漏雨。 石师傅他们检查完,发现厕所那边房顶上有老鼠洞,屋顶也薄,应该是前主人自己搭建的,不专业,弄的也不仔细,除了房顶,墙根还有两处老鼠洞。 丁果过去看了一眼,道:“屋顶掀了重盖吧,加厚一层。” 她抬手拍拍墙壁,确定墙壁没问题,光弄屋顶的话工程量没那么大 石光辉:“那等会儿先拆了,慢慢清理出来,放到最后再盖,先把火坑和大炉子弄完再盖。这样的话材料还得再买点。” 丁果:“您估个量,等雨停了我去买。” 石光辉:“等拆完清理出来看看能用的材料有多少再估摸,要不要再加点水泥?把老鼠洞填起来,沿着墙根抹一抹。” 丁果:“加,多加点水泥,正屋的墙根也抹一抹。” 回头找人打听打听谁家有小猫崽,弄只猫回来养着,吓吓家里的老鼠。 第二天雨停了,但温度骤降,丁果的秋衣秋裤外头加了层从商城里买的绒衣、绒裤。 接下来的几天,丁果晚上上班,白天出去买了趟材料,其他大部分时间就在枣花巷待着,石师傅他们干活,丁果就收拾院子,帮着打打杂,往外清理不能用的废弃的建筑材料。 这期间,丰宁的几处旮旯巷道里来了一批牛肉,遭到了疯抢。 往回倒几天,某县下头的两处不同的大队里前后相隔一天各丢了一头牛,惊动了县政府。 丁家,岳红梅不停的往丁念君碗里夹红烧牛肉,小声道:“趁家里没人,你多吃点,一会儿拿上饭盒,给你哥嫂送过去,晚上这边就不做牛肉了。” 晚上老二家的那个赔钱货在家,她才不舍得让丁桃吃这么精贵的东西。 丁念君咬着牛肉,眸底含笑:“妈,你对我真好!” 岳红梅抬手将一缕头发帮她掖到而后,笑得慈爱:“我是你妈,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快吃!” “嗯。”丁念君点点头,就着香喷喷的红烧牛肉吃着碗里的大米饭。 “剩下的那块我拿盐腌了,留着慢慢吃。”岳红梅遗憾,就是离过年还早,如今天虽然冷了,但还没上冻,那块肉留不到过年,用盐腌一下,能多放几天,在念君回首都前再吃两顿。 等她的君君回了首都,还不知道潘家那老虔婆舍不舍得给女儿做这么一顿好的吃。 丁念君吃饱喝足,去了出租房那边,将一盒红烧牛肉放在桌子上,她看了看时间,锁门离开,去跟赵金宝汇合。 到达指定地点,赵金宝已经在等她了。 丁念君本来是只交钱不掺和,但头一次投入这么大一笔钱,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思来想去,决定跟赵金宝一起过去接货,货到手,她看过了心里也踏实,后头走街串巷偷着出货就让赵金宝自己去弄,她就不掺和了。 “其实你不用跟着,我就是过去拿个货,不见货不撒钱,你担心啥!”赵金宝也是顾念丁念君的身体,带着她,万一有个啥状况不如他自己轻便。 丁念君小声道:“咱们都合作这么多次了,你受了多少辛苦我也看在眼里,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主要是我爸妈不放心。本来他们想让我大哥跟你一起过去,我就是怕你多想,才没让我哥过来。” 赵金宝听的心里暖呼呼的,道:“我不会多想,这么大一笔钱,叔叔阿姨不放心也理解。走吧,去公交站牌。” 丁念君:“很远吗?” 她想问问为什么不骑自行车过去,有情况骑车也快。 赵金宝给她解释:“真遇到啥情况,根本来不及上自行车,不如撒腿跑,方便又灵活,还能到处钻,骑车没这么方便。” 他现在逃跑贼溜。 两人坐了段公交,又步行走了近二十分钟,才看到前方路边站着一个穿蓝色褂子,戴着蓝色宽檐帽的男人。 丁念君前后看了看,紧张地道:“这边有点空旷……” 赵金宝:“空旷才好,方便观察。” 丁念君想想也是。 走近后,赵金宝给两人做了介绍,钱有德似乎对赵金宝突然带一个人过来有些不满,望着丁念君的眼底满是警惕,赵金宝笑道:“有德哥,这是我的合伙人,之前几次货念君都有参与,咱们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放心吧。” 钱有德点点头,将手里的包递过去:“我望风,你们赶紧清点。” 入手的重量让赵金宝乐开了花,他打开包低头看了一眼,眼底放光,压着激动地声音跟丁念君道:“念君,你来数。” 丁念君看着包里装着的崭新的手表,心也噗通噗通直跳,这几天心里的那点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饶是她自诩嫁到首都,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刻也激动紧张地指尖微微颤抖,接过来开始一块一块清点。 赵金宝给钱有德递了根烟,小声道:“余哥走了?” 钱有德:“你早来二十分钟,就能看见哥。”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包没拆封的大前门快速塞进赵金宝手里,冲他挤眉弄眼。 赵金宝想到前两天钱有德说的话,心口一阵急跳,用气声道:“年底的那批…就是这个?” 钱有德点点头,并马上转移了话题:“前两天那批牛肉没少赚吧?” 赵金宝知道他此时不想多聊,很有眼色的没再追问下去,嘿嘿笑道:“还得谢谢有德哥。” 两人蹲在路边说话,丁念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数了两遍,才道:“金宝,可以了,三十三块!” 赵金宝从怀里掏出拢好的货款递过去,钱有德垂眸数钱,但还能分神说话:“你小子运气好,刚好跟余哥抵达的时间完美错开,那批牛肉脱手,怎么不多进几块?” 赵金宝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本来也想把卖牛肉的钱一起投进去,多进几块手表,但前两天掏出去七百,他觉得有必要留点翻身钱,以防万一。 “做人得知足。”赵金宝嘿嘿笑道,“我少进点,哥你多卖几块,多挣点。” 钱有德没再说,专心数钱。 两人蹲在路边,一个点钱,一个看着对方点钱,丁念君站在旁边,抱着沉甸甸的包激动的鼻尖冒汗,谁也没发现有人靠近。 等丁念君想到什么,准备看看前后左右时,头皮都炸了。 “金、金宝,有、有人……”丁念君看到了三四个戴红袖章的人正从他们来时的方向朝这边跑来,发现丁念君看到了他们,也不再遮掩,扬声道,“干什么的?” 赵金宝脸色一 变,嚯地起身。 那边的钱有德也将没点完的钱一拢,嘴里骂了句:“草,你们来时是不是带尾巴了?跑啊!” 他飞快转身朝另一边跑去。 赵金宝也伸手抓住吓傻了的丁念君跟上钱有德的步伐。 三人朝前跑,后头的红袖章紧追不舍,大声吆喝。 “有德哥,你赶快想个办法啊,念君怀着身孕呢……”赵金宝接过丁念君手里的包提着,急切道。 “我说你胆子真大,做咱们这行的哪个步骤没有风险,你还敢带个孕妇来…往这边跑。”钱有德边跑边叮嘱,“把包抱前头,别让后头的人看见,一会儿找地方先把东西和钱藏起来,我们被抓就被抓,大不了不承认,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拿。” 钱有德带着两人转了弯,看到前方一堆不知堆在那里多久的柴火垛,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包给我,快。” 不由分说一把将赵金宝身上的包拽过去,连同手里的钱一起塞进去,边跑边回头看,见后头的人还没追上来,绕到柴火垛后头猛地往里一塞,飞快回到道边,招呼两人继续跑:“一会儿回来拿。” 丁念君直觉哪里不对,她不放心那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路边,想阻止,甚至想过去把包拿出来,死也不能丢开。 可一是她看见钱有德把钱也塞进了包里,是一种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态度;二是来不及了,后头的人追上来了。 “跑!” 你追我赶的人逐渐没了踪影,一辆自行车缓缓骑了过来,走到附近,看了看前后没人,下车过去把包拿出来挂在身上,调头离开。 赵金宝三人最终因为丁念君跑到腹痛不得不停了下来,被几个锲而不舍的红袖章抓住,开始了盘问。 今天是丁果最后一个夜班,早上从厂里出来,看见了抄着手,缩着脖子,鼻头冻得通红,但两眼放光的丁桃。 “姐,有的人就是命里无财,你信不?” 丁果来了精神,一拍后车座:“上车,展开说说。” 第108章 我这可不是举报 “家庭会议没让我直接参与,但他们后来说话太大声,我还是断断续续听了一点,丁念君好像拿了家里的钱去进什么货,结果被红袖章发现了,怕被抓到证据,就把货藏了起来,等接受完调查回去,藏的货不见了。”丁桃小声总结,“就是搞投机倒把翻车了,赔进去一千多,这一千多里有她前几天才还给大爷家的几百。你说大爷大娘是不是命里没有财?之前因为大娘偷着把家里钱拿给丁念君,将大爷气进医院,后头丁念君还算懂事,让她男人把钱汇过来,她还给了大爷大娘,不知咋的,大爷大娘又把钱给了丁念君参与投机倒把,结果赔掉了腚。” 丁果听得都无语了:“你大爷大娘知道丁念君拿钱去干啥吗?” 要是知道还把钱给丁念君,只能说活该了。 丁桃:“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知道的,丁念君一直在哭,在道歉,大娘也说不能怨丁念君,大堂哥也在维护丁念君,说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既然选择参与什么什么的,出了事就不能怨丁念君。”她戳了下丁果的后腰,“姐,你说那天晚上他们出去找什么老中医,会不会就是商量这事去了?丁念君她男人走了后她没住家里,一直在外头招待所待着呢。” 造纸厂到了,丁果停了车子,丁桃从车上跳下来,丁果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商量这种事肯定不敢让你听见,自然要避开。现在你大爷家出了这样的事,家里这两天肯定不平静,你别跟他们拧着来,也收一收,别让他们知道你在盯着他们。” 丁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丁果从包里掏了掏,拿出一件雨披:“这雨披给你,以后下雨别披化肥袋子了。” 丁桃怔了下,难得没不客气地伸手去拿,道:“姐,这个、这个有点稀罕,我不能要。” 虽然这段时间丁果随手掏出来的东西在她这里都是稀罕物,她在乡下等闲吃不到的,但这个雨披真让她觉得心口被狠狠戳了一下,眼窝不争气的有点发热。 她家里都没件囫囵的雨具,下雨时爹娘出门不是披块脏兮兮的塑料布就是化肥袋子,顶多头上再扣顶破斗笠,这么好的雨披,折的整整齐齐,一看就还没打开过,嘎嘎新的,她有些不敢拿。 丁果塞她手里:“你这段时间盯着丁念君,要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呢。别说丁念君了,就是你大娘要是知道你是站我这头的,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你呢。你冒这么大的险,我也不能让你亏了,拿着!” “谢谢姐!”丁桃接过来抱在了怀里,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丁果挥挥手,骑车走了,赶去枣花巷干活。 石光辉他们速度很快,两处火炕已经竣工,面包窑开始动工了。 虽然丁果给了图纸,但这活他们是头一次接,不如盘火炕顺手,生怕做出来的达不到丁果的要求,所以进度缓慢。 丁果进来后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回答了石光辉几个关于面包窑的问题,就戴上棉手套,拎着土篮子往外提垃圾。 倒垃圾的地方有点远,走到巷口,还得拐个弯再走一段,那边有片空地,附近的住户都往那边倒。 丁果不嫌远,要是太近,家门口杵个大垃圾场她才要找系统算账。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5节 倒了两趟垃圾,倒第三趟的时候,丁果正拎着空篮子往回走,听见身后有急促地脚步声,她转头看了一眼,见后方一个戴着宽檐帽,帽檐压的极低的青年,将一双腿几乎要抡出残影,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接着,从后方某条拐出来四五个提着枪的民兵,追着那青年跑,凌厉的呵斥声远远地传来:“站住,再跑开枪了。” 丁果头皮都要炸了,她不想沾这种麻烦,果断快走几步转了弯,赶紧往巷子里走去。 她不想招惹麻烦,但麻烦还是主动上门了,丁果听见身后拐过来的脚步声,做防备状刚一转头,就见一个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哐当砸进了她手上拎着的篮子里。 那青年飞快离去,在前方巷口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丁果都想骂娘了。 但现在没空骂娘,她飞快看了下身后,听着那越来越近地脚步声,赶紧弯腰将手往篮子里面一按,先把这飞来横祸收进了空间。 当个拾金不昧的好孩子上交? 丁果担心当好孩子一个弄不好就成了投案自首,所以不管这个包里有啥,她都吃下了。 民兵拐了过来,没看见青年,倒是看见吓成小白花一样,贴着墙根站在那里不敢动的丁果。 “同志,刚才跑过来的那个人你看见他去哪儿了吗?” 丁果指指前方一脸紧张地道:“第一个巷口,右转不见了。民兵同志,那是啥人啊?” 民兵问话时,已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并看了眼她手上拎着的提篮,还将她站的位置方圆一两米的距离进行了仔细观察。 丁果穿了件毛衣,外头套着蓝布褂子,胳膊上戴着套袖,手上戴了副棉线手套。 下头穿了条军绿裤子,脚上一双沾满尘土的黑布鞋,质朴且…藏不住东西。 手上拎着的篮子是空的,只在篮子底部卡着些细碎砖块和泥土。 她身后就是平平无奇的墙壁,身体两侧两三米内连块转头都没有,甭说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一个民兵问话的同时,另外几个已经冲了出去,沿着丁果说的方向追了上去。 留下的那个民兵还是问了一圈丁果是否为附近居民,出来做什么,丁果配合地如实交待,民兵还跟她回了趟家,把家里干活的石光辉他们吓了一跳。 确定丁果没问题,民兵才离开。 等民兵走了,丁果也松了口气,她就说,先把东西藏起来是对的。 要是刚才她把东 西交出去,这会儿就是黄泥掉进**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即使她有肖叔的关系,等最终解释明白后也惹了一身骚。 “小丁,刚才怎么了?”石光辉心惊胆战地问道。 跟着石光辉一起干活的工人也看过来,一脸紧张。 丁果后怕地讲了遍事情经过,最后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倒霉,那人要是被抓了还好,要是没被抓,下次碰上谁知道会不会找我麻烦,而且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民兵还怀疑我是不是那人的同伙呢。” 石光辉道:“要不这两天你就先别过来了,那点垃圾等我们干活完一起清理出去。”随后又安慰道,“被怀疑的事你倒是不用担心,你有单位,有正常的活动轨迹。你不是早上才下夜班吗?下了班就回来了,一进门就开始干活。你在单位的情况我们不能给你作证,但回到家的事我们能给你作证。要是真有什么麻烦你就言语一声,我们都能给你作证。” “是啊小丁同志,刚才民兵已经调查过了,知道你就是纯粹倒霉碰上了这桩事,后头不会有其他牵扯的。放心吧,真有啥事我们能给你作证。”其他干活的工人也纷纷道。 丁果这几天只要在家里开火,都会给他们分点菜,或者打上一碗汤,小丁同志是个好的,他们也记这份情。 中午,丁果做了海带豆腐汤,每人给他们舀了一饭盒。 丁大勇中午也回来了,听说了上午的事,他也担忧道:“姐,要不你回招待所待几天,先别来这边了,家里这点活也不重,我一根胳膊也不影响。” 丁果也不好表现的太大无畏了,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去趟制衣厂,让肖红帮我打听打听,看看今天抓的啥人,有没有抓住,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吃完饭丁果离开,没急着去制衣厂,离开枣花巷后先找了个犄角旮旯闪进空间,打开了那个包。 上午那人扔过来时她感受着那力道就知道包的重量不轻,也不知道装了些啥东西,这会儿打开一看,目光扫过包里的东西,整个人被硬控三秒。 手表,几十块手表,好几捆大团结以及…… 丁果伸手捞出几块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打开后呼吸顿时一紧,目光凝在上面挪不开了。 金条,六块金条。 就是年代文里常说的黄鱼。 咕咚,丁果咽了下口水,一颗心噗通噗通地乱蹦跶。 系统:“宿主,是不是发了一笔?” 可不是发了一笔么,这包里有六千多块钱的现金,五十四块手表,还有六块金条。 丁果摔着数钱数到抽筋的手,凶狠地道:“我跟那个人大约只能活一个!” 这屎…不是,这黄泥既然沾她身上了,她就不准备抠下来了。 这笔意外之财丁果拿的坦然。 那人将包扔过来,难道不是害她? 如果她没有空间呢? 这么一大包东西被民兵看见在她手里,那她就要一遍遍被调查,一遍遍被询问为什么早不出去倒垃圾,晚不出去倒垃圾,怎么偏偏就那个时间出去倒垃圾,不是接应是什么? 说不定还会惊动厂里领导,即使最后结果她是无辜的,可名声也坏了。 没有这包东西就是另一种说法,即使那人被抓住,说东西给了她,可民兵已经检查了,她身上没有东西,周围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那面墙的后方,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民兵翻个底朝天了,当然,什么也找不到。 她有活动轨迹,时间都衔接的上,影响方面跟有东西的影响完全是两个概念。 况且丁果觉得,那人要是被抓了,咬死都不会交待,说不定还想着出来后来找自己拿东西呢,哼,做梦! 从空间出来,丁果哼着歌去了制衣厂。 肖红也是听的心惊肉跳,道:“这几天市里严查倒买倒卖呢,可你住的那片也没有黑市开在那里啊,怎么还有人跑你那边去了?” 丁果急忙问道:“黑市严查?怎么了?” 肖红挽着她的胳膊往旁边走,低声道:“下头村子的牛被偷了,别说丰宁了,周边好几个县都在严查……” 丁果心头猛地一跳。 这年代,拖拉机并不普遍,老黄牛就是农民耕种时最大的助力,是各村的宝贝疙瘩,什么样的人丧尽天良连农民的牛都偷。 丁果从来没觉得赵金宝倒买倒卖有什么不对,也从来没想过要举报他,哪怕里面牵扯上了她讨厌的人物,也没打算去举报。 上次举报丁念君,报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丁念君的行为,以好充次,这已经脱离单纯的倒买倒卖的范畴了。 赵金宝如果只是寻常倒买倒卖,从村里搞点农产品拿来城里黑市上卖,不算什么,侧面也算帮当地老乡创收了,可如果他跟偷牛的贩子有牵扯呢? 丁果道:“你陪我去打个电话,帮我问问你叔,能不能找个地方见个面,我有事要跟他说。” 肖红见丁果神情严肃,这表情带着一种给她叔送成绩的庄重,也没多问,忙道:“你等我会儿,我去办公室打。” 十几分钟后肖红气喘吁吁地回来,低声报了个地址,丁果让她回去上班,自己骑车去了人民公园。 许久没见,肖海峰越发意气风发了。 “齐光明的结局定了,但他自身牵扯太多,案子还没彻底审完。”肖海峰看见丁果后,先跟她说了下齐光明的案子进展。 丁果摆摆手,齐光明虽然还活着,但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死了,丁果已经不关注他了,现在她关注的是赵金宝和丁念君。 她简略的说了赵金宝和丁念君这段时间的活动,没提丁桃,只说自己不止一次撞见赵金宝和丁念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但他们一个是上学时欺负过我的人,一个是在家里欺负我的人,我既然碰上了,就得听听他们是不是在密谋害我呢,结果听到了一点旁的信息。当时我也没在意,也没想着要举报报复,这毕竟也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说不定不用我举报,哪天他们自己就栽了。但今天听肖红说下头有大队的牛被偷了,我就突然想起前两天赵金宝提过牛肉,这才想着他会不会跟那些人有关系。” “肖叔,我这可不是举报,我也不想把自己搅进去。对于赵金宝我了解并不多,也只是建议,建议你们最好派人跟踪一下,看看赵金宝和丁念君有没有上线,上线又是谁,能不能顺藤摸瓜抓到偷牛的人。” 肖海峰刚才接到侄女的电话,听着侄女声音里压抑的兴奋,他就猜着丁果要说的事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但没想到这么惊艳。 肃州县发生了两起盗窃案,被盗的是两头刚成年的耕牛,上头非常重视,除了肃州县和周边区县,他们这边也接到通知,全力排查隐藏在角落里的小市场,协助肃州县政府抓捕偷盗黄牛的凶手。 而就在昨天下午,丰宁南边的淮水县下头的杨兰大队又丢了一头耕牛,凶手的猖狂程度令人发指。 他手下的人已经查到有人在市里兜售牛肉,正在排查,暂时还没有明确的线索,没想到明确的线索就送过来了。 肖海峰:“如果真能通过赵金宝和丁念君查到相关线索,这个功劳你立大了。” 丁果双手交叉摇出残影:“肖叔,刚才我说了,我不想把自己搅进去。赵金宝再怎么说也是我高中同学,要是让人家知道是我做的,不知情的还不得把我跟那些举报家人、师长、朋友的败类联系在一起啊?毕竟我也不能一个个去解释赵金宝上学时欺负过我,我提供线索也不是报复,只是为了帮助官方破案!” 肖海峰哭笑不得地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保证不让你的名字出现在案宗里。不过倒是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丁果笑道:“肖叔,这线索还不知道对不对呢,要是让您白忙一场,你可不能怪我。” 她知道这条线一定有收获,因为她明确知道赵金宝已 经在丰宁黑市混迹一段时间了,但她没跟肖海峰明说。 肖叔怎么说也是专管这方面的官方人员,而自己明确知道有人在倒买倒卖,却默不作声,虽然肖叔不会因此说什么,但丁果觉得,有些事还是含糊一些比较好。 说完赵金宝的事,丁果就把上午的事说了。 刚才找肖红就是为了这事,肖红没来及在电话里说,她正好当面说一下。 肖海峰一听,先关切地道:“你没事吧?民兵有没有为难你?” 丁果摇摇头:“那倒是没有,但我担心会有后续麻烦,麻烦肖叔帮我打听一下,抓的人是犯啥罪的,有没有把人抓住,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肖海峰:“最近抓的最多的就是搞投机倒把的。” 丁果做回忆状拧眉道:“那人手上好像是拿着个帆布包…当时我也吓傻了,因为后头的民兵说那人再不停就开枪,我怕被抓住当人质啥的,就快走几步赶紧转了弯,没想到跑的那个人也转弯顺着我的方向来了,吓的我贴着墙根站着没敢动,那人跑了,民兵追上来,一个留下来询问我,另外几个去追了。” 肖海峰点了点头:“例行询问调查,放心吧,民兵不会再找你了。一会儿我回去找人问问详细情况,有结果了明天让肖红去你单位找你。” “那麻烦肖叔了。” 第二天上午,丁果正在暖和和的车间里忙活着,有人喊她,说厂子外头有人找。 丁果还以为是肖海峰那边有结果了呢,屁颠屁颠跑出去,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第109章 丁桃确实惊讶,城里人聊投机倒…… “于阿姨?” 看到于少芬,丁果惊讶又不惊讶。 上次见面之后,她骑车路过某几处巷口时看见过匆匆忙忙的她,虽然做了伪装,可那通身的气质和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并不难辨认,于少芬有没有看见她丁果不清楚,当时她也没过去打招呼。 没想到于少芬会再次来找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丁果的错觉,比起上次,面前这个气质良好的女人眼底似乎多了一层光,尽管脸上的皮肤有点干,但一点也不影响神色中的神采奕奕。 “丁果,我要离开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6节 丁果下意识想问问对方去哪里,但这个特殊的年代,对方又是身份特殊的人,冒然询问人家的行踪并不是礼貌的行为,她到嘴边的话改成了:“那于阿姨那您等等我,我回去请个假,咱们去那边的国营饭店点几个菜,我给您践行。” 于少芬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丁果会想到要给她践行,不管丁果是不是一句客气话,她此时都觉得心头微暖,忙笑道:“谢谢你丁果,这份心意我领了,践行就不必了。上次见面匆忙,我也没跟你说太多,我娘家是首都的,我是下放到这边的知青。前些年家里出了些动荡,如今事情都过去了,我爸妈回了首都,我也要回去了。” 她朝丁果伸出手:“丁果同志,我这次是堂堂正正回去,哪天你要是去了首都,可以去首都罐头厂找我,我请你吃涮羊肉。” 丁果有些惊讶,愣愣地伸出手,随后反应过来,惊喜地笑道:“恭喜你啊于阿姨,这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 “谢谢!”于少芬笑了笑,随后眼神微微暗了下,“丁念君并不知道我的情况,也希望你帮我保密。” 丁果:“她这几天在丰宁,过两天应该会回首都……” 于少芬笑道:“面对面时都没有那个母女缘分,那么大的四九城,也不一定能遇上。” 丁果便明白了。 “于阿姨,踏过荆棘,往后余生皆是繁华,我真心替你高兴,一路平安!” 于少芬被丁果脸上灿烂的笑容感染,不自觉笑容扩大,上前抱了抱丁果,道:“借你吉言,很期待有一天你能来首都找我,保重!” 目送于少芬离开,丁果转身往回走,路过传达室时,今天上白班的肖大爷喊住了她:“小丁!” “肖大爷!” 肖大爷拉开传达室的窗户,托举着一个包裹从窗口塞了出来:“你姨让我转交给你的。” 丁果一怔:“刚才那个阿姨?” “对啊,就是她。” 丁果赶紧转身,清冷且宽敞的街道,哪儿还有于少芬的影子。 这是担心自己不要,所以才让肖大爷错开时间再交给自己吧。 丁果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个包裹接了过来:“谢谢肖大爷。” 肖大爷憨憨笑道:“甭客气,那是你亲姨吧?你们姨甥俩都是怪讲礼貌的,就让我给你转交个东西,你姨还给我塞了两包烟。” 跟肖大爷客气了两句,丁果拎着东西离开。 中午肖红过来,丁果带着她去食堂吃饭。 肖红带来的结果并不喜人,昨天逃走的那个人没抓住。 “那个人叫余峰,两个月前在黑市上被抓到过,但余峰手里没有东西,所以调查一番,关了两天就把人放了。这次在街上刚好跟民兵碰上,其中一个民兵认出了他,喊了一声,余峰这次身上应该带着东西,民兵一喊他就开始跑,没想到这么凑巧的让你碰见了,但具体倒卖什么因为没抓住,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丁果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人,怎么就没抓住呢。 见丁果拧着眉,肖红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些人就是违规倒买倒卖,你跟他只是打个照面,一没拿他的钱,二没拿他的东西,不用担心。” 丁果眉头拧的更紧了。 吃过饭把肖红送走,看了看,还不到上工时间,丁果溜达着出了厂子,在附近找个犄角旮旯藏身,闪进了空间。 将于少芬送的包裹拆开,不由吸了口气。 于少芬的包裹里,一块浅蓝色呢料,两双棉靴、一件崭新的毛衣,一条围巾,两块颜色鲜艳的棉布,一大摞票据,数量种类不一,肉票、布票、工业券、香皂票、全国粮票、毛巾券、煤炭票、棉花票、糖票、豆腐票、豆油票,贮菜票、还有一张手表票,一张自行车票和一张缝纫机票。 除此以外,还有一大捆用红纸包着的现金,丁果数了数,整整一千块。 上次于少芬就说要给她一些东西,她担心会跟丁念君有牵扯,没要,没想到于少芬这么执着。 丁果猜着,这应该是她替她那个不孝女给自己的补偿。 很快,这个猜测就被否定了。 丁果抖开毛衣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上面写了几行字,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这些东西于少芬是诚心给的,也希望丁果能踏踏实实接着。 并表示这不是替丁念君给的补偿。 上次见面时,于少芬确实存着补偿的想法,但现在她想通了,丁念君给丁果造成的伤害,该由丁念君本人来弥补,她这个已经被断绝关系的母亲没有义务去替丁念君偿还什么。 这次些东西就是觉得跟丁果投缘,送给她的礼物和红包。 丁果还是觉得这些东西太重了。 可 于少芬为了将东西送出来,特意用红纸包的钱,说成红包,还托付给门卫大爷,等她离开后再让门卫转交给自己。这般费心,她也实在不好把东西退回去。 “先留着吧,等以后见了再说。” 呢料布料棉靴毛衣围巾这些可以不客气地收下,这些票证…票证都有期限,有些年前就到期,丁果肯定不能一直留着,她拿了个本子一一登记,该用的就先用了,将来即便不退回也得还礼。 统计完,丁果将肉票、豆腐票、棉花票、煤炭票、豆油票和贮菜票先拿出来。 贮菜票有三张,两张白菜的,一张白萝卜的,各二十斤。 明天周末,正好出去转转,把这几张票用了。 在于少芬拎着行李随着人流挤上火车时,丁念君正在邮局握着话筒面不改色地撒谎:“顶峰,前几天我就想回去,可突然害喜害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都吐。我担心长途坐车受不了,就想在家里再待几天。爸妈那边你帮我解释一下,等身体好点儿了,我就回首都。” 潘顶峰听说她害喜严重,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厉害了?” 丁念君:“孕期反应本来就无常,可能一阵一阵的吧。我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大夫也说这种情况很正常,让我不用紧张,宝宝也很健康。” 潘顶峰:“那就好,就是辛苦妈了,要替我照顾你。” 挂了电话,丁念君面色忧愁地走出了邮局,抬头望天,眼底一片亚历山大的悲怆。 怎么就赔了呢? 虽然她知道做这个都伴着风险,可知道归知道,当风险真的来临时,她还是肉疼的不行。 赵金宝踩灭烟头迎上来,道:“打完了?” 丁念君点点头,她咬了咬唇道:“金宝,我也不是怀疑钱有德,可你不觉得一切实在太巧合了吗?” 事发后她反复去想那天的经过和细节,总觉得一切过于巧合了。 那个地方也不挨着黑市,更不是啥特别的地段,怎么就那么巧的有红袖章过去呢。 赵金宝也眉头紧锁,丁念君肉疼,他也肉疼啊。 这段时间风里雨里冒着危险挣的那点钱全填进去了。 幸亏最后卖牛肉的那笔钱没投,手里还留了一两百,不至于赔掉了裤衩,但一两百跟一千多能比吗? 他心肝肺都在疼。 “走,找钱有德去,去问问他。” 首都,挂了电话后的潘顶峰重重吐出一口气。 想到昨天晚上他妈对丁念君迟迟不回首都的不满,他晚上都不想回家了。 其实不光他妈不满,他也觉得不满。 这结了婚跟没结婚没啥区别,都一样独守空房。 可所有的不满,在听到丁念君孕反严重时,都化成了浓浓的担忧。 老丁家全员愁云密布。 几天前才因为丁建国两口子搬家的喜悦荡然无存。 岳红梅和丁志钢垮着个脸,家里气压低的可怕,几个小辈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知道投资有风险,可知道是一回事,刀子真正割在身上了又是另一回事。 同理,知道责任不能全推在丁念君身上,可事情真发生了,谁心里没点意见? 第一个有意见的还不是丁志钢,而是搬到新家没高兴两天的陆晓梅。 不久前,公婆手里的钱没了,公婆手里的钱又回来了,回来过了遍手,公婆手里的钱又没了。 公婆手里的钱,约等于公公松口说要置办的家产,约等于房子没了。 虽说租这套院子改变了住的环境,可到底不是自家的呀。 因此,陆晓梅这几天就借着孕期情绪无常经常在家里摔摔打打,弄得丁建国每次下班进门前都得先做几遍心理建设。 家属院这边,丁建设受够了家里的低沉的气氛,晚饭后忍不住发泄般吼了一嗓子:“这有啥的?这有啥啊?爸妈,咱们眼皮子可不能这么浅,不就几百块钱嘛,咱再挣就是了,以前我从厂里……” 以前他又不是没干过倒买倒卖,小打小闹的也挣了大几百呢,零零散散花了些,后来为了让丁果原谅念君姐,还给丁果塞了些。 当然,最后他栽的跟头也不小,可他也是尝过甜头的人,那玩意儿就是来钱快啊,倒腾上几回比苦哈哈上一个月班挣钱多了。 跟头栽倒了爬起来就是,他就不信了,还能一直栽跟头。 “爸、妈,这两天黑市查的严,咱们没有熟人,没听到风声,倒霉撞上了。但我知道,年前有一阵子黑市管理会松几天,总得让老百姓过年不是吗?等这阵子过去了,咱们再弄点东西倒腾倒腾,我就不信砸进去的钱挣不回来。” 丁建设被家里气氛压抑的太难受,说话语速极快,连他妈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都没注意,就这么秃噜秃噜说完了。 等他说完了,岳红梅才讪笑着跟那边听的一愣一愣的丁桃道:“丁桃,别听建设胡说,咱家不干那个。” 丁桃确实惊讶,城里人聊投机倒把的事都不背人了吗? 毕竟自己在大爷大娘这里,可还算个外人呢。 丁建设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他转头瞪了丁桃一眼,恶狠狠地道:“不管你听到啥都不能往外说,你要是敢出去叨叨,看我扇不死你。” 丁桃可不怕他,就这小鸡仔,她都不明白丁建设是怎么在家属院同龄人中闯出名声的。像这样细胳膊细腿的,搁农村扔到地里三天都犁不完一亩地,她翻了个白眼:“能耐的你,敢动手,尾巴骨给你跺碎。” 第二天丁果就知道了。 丁桃帮丁果扛着一兜萝卜,丁果自己搬了一袋白菜,轻轻松松放到自行车后座上,拿绳子捆好。 丁桃感叹:“姐,同样都是细胳膊细腿,我怎么觉得你的力气比丁建设那欠揍的货大呢。” 她也是农村孩子,农活没少干,要是搬那袋白菜得‘嘿呦’一声鼓个劲,怎么丁果轻飘飘就搬起来,白菜在她手里跟没重量一样。 丁果:“把他扔农村干十年,也能练出劲来。” 姐妹俩两人推着车往枣花巷放心走,丁桃絮絮叨叨这两天老丁家的情况,道:“丁建设绝对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他上蹿下跳的准备投机倒把呢。姐,你说万一他要是真搞起来,再倒霉的被抓去牢里,我能接他那工作不?” 丁果:…… 丁建设会不会再搞投机倒把,能不能倒霉的被抓不知道,丁果眯着眼看着前头,她觉得丁念君离被抓应该不远了。 “拐弯拐弯,往这边走……”丁果怕丁念君看见自己,再打草惊蛇,或者说挨上她万一惹一身骚,赶紧将车把一拧,带着丁桃拐进旁边的胡同里,支好自行车探头往外看。 “咋了姐?” “我看见丁念君和赵金宝了。” 不光他俩,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个陌生男人。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7节 丁果还眼尖地看见了三人身后的尾巴。 第110章 找大娘 看着丁念君他们消失在某个巷口,丁果才带着丁桃重新出来,推着车子往家走。 另一边,钱有德一脸如丧考妣。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养的猪里出了俩无赖。 偏偏余哥那边出了岔子,原本离开的计划搁浅:那包东西真丢了。 余哥说包里不止他们手里的钱和货。 当时为了方便,余哥自己身上的东西和钱全装一起了,还有之前弄到的大黄鱼,丢了,全丢了,玛德,这一年白玩。 这会儿听着丁念君明着讲理暗中讽刺怀疑自己坑了他们的话,钱有德自己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也遇上局中局了。 他们设计一场黑吃黑把养肥的猪宰了,自己在余哥那里是不是也头肥猪呢? 可也说不通,余哥又没有跑路,老老实实留在丰宁想把东西找回来呢。 “有德哥,我们真不是埋怨你,只是我爸妈那边快把我逼疯了,你道上认识的人多,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下东西被谁拿走了,万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一条道上的兄弟呢。”丁念君哭哭啼啼好不可 怜,“你看我这还怀着孕……” 钱有德听着和尚念经一样的话,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冷着脸跟赵金宝道:“金宝,咱俩合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哥哥啥时候坑过你?总不能你跟着哥赚钱的时候我是你有德哥,这翻船了我就没有德了吧。你弄这么个女人在这儿叨逼叨,叨逼叨的,说话阴阳谁呢?你自己也是做这个的,让人跟撵三孙子似的撵了不止一回了吧?这行风险有多大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他扬手在空中一挥,一副倒了大霉不得不认的丧气样:“行,哥认识你算哥倒霉,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再、见!” 正好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完美地甩开这只瘪了的猪,还不能让他们发现只是自己养的猪,正好这蠢娘们把梯子给他搭好了。 钱有德说完转身就走,赵金宝却慌了,赶紧上前把人拉住,一叠声地道歉:“哥,有德哥,别生气别生气,念君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这次是意外,但是念君…咳,女人嘛,心眼针尖大,还怀着孕,又是一下子搭进去这么大一笔钱,这笔钱一半是从她婆婆手里要来的,一半是娘家妈给的,这全打了水漂,换谁谁不慌?您别介意……” 钱有德不听他叨叨,他顺着梯子下来了,就不可能再上去。 错过这次,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蠢货给他搭梯子,冷着脸甩开赵金宝大步流星朝前走。 赵金宝回头给丁念君使了个眼色,用气声道:“可能是咱们真想多了,去给有德哥道个歉,以后……” 丁念君不认为自己有错,交易那天她就觉得心里发慌,当时还以为是大额交易压力大造成的,现在越想越觉得这里头一定是有猫腻,她道:“为什么要道歉?我有什么错?我只是觉得有德哥认识的道上的人多,让有德哥帮咱们打听打听,毕竟那么大一笔钱呢……” “哎呀你别说了,我叫你祖宗行吗?”赵金宝还惦记着年底的香烟了,万一丁念君怀疑错了人,把钱有德得罪了,他年底的财可就发不起来了。 赵金宝连拖带拽的拉着丁念君跟上去,死皮赖脸的跟钱有德套近乎。 钱有德:玛德,这两头猪属狗皮膏药的吗?甩都甩不掉。 最终还是甩掉了,不光甩掉了,还把赵金宝和丁念君送去了派出所。 过程是这样,钱有德见迟迟甩不掉两人,正好看见国营饭店门口停着几辆自行车,大步流星地过去,也不知从哪儿抹出来的工具,上前咔咔鼓捣了两下,开了锁骑上跑了。 他跑了,从旁边国营饭店里追出来的人却不让了。 这倒霉的大叔在里头吃饭的时候不经意往外瞟了一眼,看见赵金宝三人说话了,然后低头喝了几口粥的时间,再抬头,就看见他车子旁边站了个人,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骑车就跑,他觉得不对,端着的粥碗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追了出来。 “偷车贼,不得好死你!” 跑了那个追不上了,自然不能放过呆愣愣站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的赵金宝和丁念君。 丢车的大叔冷笑着指指旁边的三辆自行车:“哟,车子太多挑花眼了,耽误你们跑路了是吧?” 国营饭店里的服务员大姐也追了出来,她是追碗,一把将那男人手里的碗夺过去,翻着白眼回了屋里。 反应过来的赵金宝和丁念君赶紧解释,可人家要是听他俩白活才怪,当街嚷嚷,饭店里头走出来三五个热心群众,一起簇拥着把赵金宝和丁念君送进了派出所。 枣花巷,丁桃看着石光辉他们施工,同样休息在家的丁大勇挥舞着没受伤的那只胳膊给石光辉他们打下手,顺便偷师学艺,饶是学不到关键的东西,但也能涨点知识。 丁桃看着不由感叹:“大勇是真勤快。” 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勤快,以前每天放学后把书包一扔就去地里接替三婶,锄头抡的虎虎生风,村里老人说他下地干活比骡子都好使。 丁果很认同:“不光勤快,也爱学习,就是偏科偏的严重,规规矩矩的课本看不进去,看那些修车的书倒是很有钻研精神。” 这段时间丁果在熟悉这个时代的课本,她想着带带大勇,知道大勇学习不好,她想着从现在开始慢慢带他学,说不定等高考恢复后能擦边进个大学,给三叔光个宗耀个祖呢,结果这家伙看不上两页就开始打瞌睡,或者丁果一个错眼,那边已经偷偷开始看修理之类的书了,倒是如痴如醉。 丁桃看不懂施工的人鼓捣的东西,凑过去问石光辉他们,石光辉随口道:“盘个大炉子。” 丁桃不理解盘个炉子怎么这么兴师动众,还带了还几个工人。 她爹也会盘炉子,往地上扣个锅,从外头糊一层混合了麦秸的黄泥,等定型了把炉子翻过来,抠出里面的锅,再随便弄上几根腿,晾干后支棱起来就能烧火做饭了。 看了一会儿,她有点理解了,这个炉子看底盘就知道比普通炉子大,还真找不到这么大的锅帮着塑型,一个人是不好弄。 她扭头问丁果:“姐,弄这么大个炉子是烧啥的?这得多大的锅才能坐上去啊!” 面包窑的底盘刚成形,丁桃没见过图纸,不知道完整的构造。 丁果给她解释:“这是专门用来烤东西的炉子,我不是在食品厂上班嘛,平时也爱研究个面包甜品啥的,有灵感了就在家里试试。” 丁桃淳朴的眼底一片茫然:“在食品厂上班这么费劲呢?” 那还是她造纸厂的工作好,下了班啥也不用研究。 丁大勇在旁边道:“你不知道吧,现在市面上好几款面包都是咱姐发明创造的。中秋节的时候咱姐研究的新月饼可受欢迎了,都供不上货。” 旁边干活的工人猛地转头:“今年食品厂新出的蛋黄月饼,还有那什么流心的月饼?” 丁大勇一脸骄傲地点头:“我姐发明的,还拿了厂里的发明奖呢。” 丁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石光辉笑道:“唉哟,小丁同志,能人啊。我们家今年买的就是食品厂新出的月饼,家里老人孩子都没吃够。尤其是我老娘,往年出的月饼吃半块就说腻乎的慌,今年头一回吃完了还惦记那一口。” 丁果不好意思地笑道:“喜欢就好。现在供销社里也上了其他新品,面包干、蝴蝶酥、核桃枣糕啥的也是新品,是我们前段时间去参加完交流会回来后研究出来的,也都好吃。” 一个工人忙道:“蝴蝶酥和枣糕我媳妇买过,都很好吃,就是常常断货。”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今年中秋时抢月饼的盛况。 丁桃刚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后来渐渐明白了,丁果不光性情变了,现在还是特别有本事的人。 可这么有本事的人,当初怎么还被大爷大娘弄去下乡了呢? 可见有本事的人也不是一直聪明,也有笨的时候。 丁桃帮着干了一天的活。 往外倒垃圾的时候丁果没让她去。 大勇想帮忙,丁果也拒绝了。 丁大勇小声道:“姐,万一……” 丁果凛然道:“没事,咱心里又没有鬼,藏着掖着倒显得咱做啥亏心事心虚了一样。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没咋着那人,他总不能逃跑路上看见的人都得回去找一遍麻烦吧?再说了,你还不如我身手好呢。” 丁大勇:…… 几天没见他姐打拳,忘了他姐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了。 丁果出了几趟门,没发现任何异常。 今天没有异常,不代表以后没有麻烦,那么多东西,那人肯定不会放弃,大约是外头风声正紧,对方暂时不敢过来罢了。 中午丁果做了一大锅炖白菜,切了五花肉片和豆腐片进去,除了他们姐弟三人,照例给干活的一人分了一饭盒。 石光辉看着饭盒里的大肉片子,有些过意不去,下午丁大勇再在旁边帮忙时,他就有给他讲了些盘火炕的知识。 他早就看出那个小子在偷师学艺了,之前火炕没盘完的时候他下班回来就殷勤地往他们身边凑,耷拉着一根胳膊帮忙干这干那,但那耳朵竖的尖尖的,眼睛也时不时瞄过去观察,今天也是,一边忙活一边盯着他们干活。 不过他知道丁大勇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家不会专门辞了工作跟他抢这个饭碗,既然小伙子好奇,他就多讲点。 反正盘火炕不是听听就能会呢,没正儿八经上手过,没烧裂几张火炕,返几遍工,根本学不出来。 教他一点,无伤大雅。 下午,丁桃揣着一包碎点心兴冲冲回了钢厂家属院。 “咦?没人?” 她那闲赋在家,这两天满脸乌云密布的大娘呢? 买菜去了吗? 等到丁香和丁建党放学回来了,她大娘也没回来。 “我妈呢?”丁香瞪着丁桃,问道。 这么多天 了,她还是不喜欢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哪怕两人睡一张床,也时刻充满了火药味。 丁桃翻了个白眼,道:“我哪知道,可能是家里钱赔光了,快吃不上饭了,出去捡烂菜叶子了吧。” 这可不是她埋汰亲大娘,岳红梅厌恶她这个来跟他们争口粮的,经常在她面前摔摔打打,说什么家里多少多少张嘴吃饭,快吃不上饭了,买不起菜了,说不定哪天就得出去捡烂菜叶子吃了。 丁香气结,瞪了她一眼,招呼着丁建党去写作业。 丁桃去厨房转了一圈,好东西都在厨子里锁着,只在外面放着几个馒头,没有她发挥的余地,摸了个馒头回了卧室,吃了个馒头,又吃了些碎点心,继续等着。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亲爱的大爷大娘以及几个堂兄弟都没回来,丁香和丁建党都有些慌了。 丁桃直觉不对劲,拉开门出来问道:“难道大爷或者丁建设又住院了?” 丁香觉得丁桃在讽刺谁,但她没有证据,可这个点了家里大人还没有回来的,她有些恐慌,也顾不上看丁桃顺不顺眼了,道:“去医院看看?” 丁桃叹了口气:“你俩在家待着,我去看看吧。我先去建国哥家看看,说不定他们在那边呢,要是那边也没人,那准就是又有人住院了。” 她转身回屋穿了件外套,边往外走边嘟囔:“你们城里人身子骨真够脆的,我来了丰宁这么大的城市,那所谓的公园没去过,你们的百货大楼没逛过几家,连城里才有的电影院也没去过,竟去参观医院了。” 嘟嘟囔囔离开,丁香气得小脸邦硬,但又无法反驳。 最近这半年,家里人去医院的频率确实高的离谱了些,啥家庭啊,时不时住个院。 丁桃先去了丁建党那里,铁将军把门,又转身去了老丁家常光顾的那家医院,找护士打听。 人家护士问她家人得了什么病,她也不知道老丁家谁得了啥病,或受了啥伤,试探着问了句:“有没有摔碎尾巴骨的?” 护士:…… 丁桃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也不是诅咒谁,但她现在真的着急,而家里又实实在在的俩孕妇,忙问道:“有没有姓丁的来保胎的?或者姓陆的来保胎的?” 护士:“……同志,你是来捣乱的吧?”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8节 在医院挨了好几顿龇,到底没找着她能想到的疑似病例的老丁家人,出来后顶着寒风又急急忙忙回了家属院,推门进去,对上两张充满期待的小脸。 丁桃:“他们回来了吗?” 丁香:“找到我妈他们了吗?” 这对彼此横眉冷对的堂姐妹同时开口,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旁边的半哑巴丁建党这才嘟囔了句:“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丁桃给自己倒了半茶缸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道:“你们没找邻居打听打听?” 丁香道:“我刚才问了,他们说下午我爸急匆匆回来,带着我妈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丁桃想到白天见到的丁念君,猛地吸了口冷气:不会是丁念君投机倒把被抓了吧? “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了!” 小老五小老六充满希望地看过去:“去哪里?” 丁桃一脸肯定地道:“监狱!” “丁桃!”丁香气得涨红了脸,尖锐爆鸣怒喝。 “你胡说!”丁建党也气得捏紧了拳头,怒声道。 丁桃翻了个白眼:“你们哥昨天不是才在饭桌上吆喝着要投机倒把么,那又是个急脾气的,昨天说,今天干,上午投机倒把下午被按,我说错了吗?” 把小老五小老六成功气哭后,丁桃再次顶着寒风出门:“这个家没我不行!” 雄赳赳气昂昂出门,到达最近的一处派出所门口时一下怂了。 她宁愿抹黑腿着走一个小时去枣花巷找丁果,都不想进前方灯火通明的派出所。 这是好人进的地方吗? 去枣花巷的念头只是想想,抹黑走一个小时她不敢,进派出所打听她也不敢,最后很怂的出溜回了钢厂家属院,等着吧,一家好几口人呢,肯定有回来的时候,总不能让人团灭了。 第111章 不知道肖叔那边有没有进展,弄…… 丁志钢、岳红梅以及丁建设三人进门时都晚上十点多了。 丁桃坚持坐在沙发上没进屋睡觉,丁香和丁建党年龄小,加上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不像农村孩子那么经事,所以也不是个操心的,熬了会儿没熬住,歪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丁桃还给他俩盖了点东西,怕冻感冒了。 倒不是她多好心,大爷家这事挨着那事,倒霉催的已经也没多少家底了,俩小的万一感冒了不得花钱?家里钱全花光了,再养不起她了咋办?大娘到时候再惦记她的工资咋办? 为了自己的工资不受损,她就给俩小的盖了点东西。 现在瞧着小脸睡得红扑扑的,香甜的很呢。 这会儿见人进来,忙起身关切道:“大爷,大娘,你们去哪儿了,咋这个点才回来呢。” 屋里灯光昏暗,谁也没发现丁桃眼底闪闪发光的小八卦图,小八卦图在看到跟着回来的丁建设时还稍稍暗了下,这货没出事啊,没住院也就算了,居然也没进派出所。 不是他,那就是丁念君了。 关切的语气掩盖了她着急吃瓜的急切。 岳红梅眼眶红肿,短短大半天,那张脸仿佛又老了几岁,听这个不讨喜的婆家侄女说话,她连个眼皮都没抬。 丁建设一脸阴鸷冷漠地越过丁桃,径直摔门回了房间。 丁志钢也满身疲惫,但见侄女这么晚了还没睡,一直在等着他们,听着侄女关切的语气,心头微微发暖,温声道:“跟你大娘出去办了点事,你快回去睡觉吧。” 丁桃赶紧给不稀得搭理她的岳红梅上眼药:“大爷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不过家里东西都锁着,外头就还有两个馒头,我把那俩馒头热热,你们多少吃一点。暖瓶里有热水,你们先打水洗洗……” 丁志钢确实又累又饿,如此状态下,他还能抓住重点,转头眼带厉色的看向了岳红梅,在派出所憋了大半日的火冲岳红梅去了:“你锁橱柜干啥?你这是防着谁呢?桃桃没来之前也没见家里哪个柜子上锁,怎么我老家侄女来了,你这个门也上锁,那个门也上锁,怎么就没给自己手上也挂把锁,该手紧的时候不紧,不该紧的时候瞎大方!” 以前厨房里的东西从来不锁,上次被丁果砸了厨房后,上了几天锁,后来因为丁果不再回这个家,挂在各个橱柜门上的锁头就都撤了。可前段时间侄女来了家里后,他那天进厨房,突然发现碗柜门又都上锁了,当时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他也没为丁桃说话,毕竟他还气恼老二一家闹上门,逼着他不得耗了一点女婿的人情。 但现在不一样,他窝了一肚子的火,不找个口宣泄出去,他怕他又该晕倒住院了。 想到这次的事,丁志钢太阳穴都在一鼓一鼓的跳。 那个养女,她怎么就不能安生呢。 明明都嫁去首都了还回来祸祸娘家,她有这浑身的本事,怎么不去祸祸她那个婆婆? 人啊,都是自私的,被怂恿投资赚钱的时候虽然点了头,可一旦风险爆发,根本想不起来投资前就知道有风险的话,满心只剩怨怼后悔,那个挑起这件事的人就成了心里的罪人,埋怨她怎么就不能安安生生过日子,非要上蹿下跳瞎撺掇,就是见不得他们家存折上有数字,就非得将那数字清零才甘心,不然都不放心回首都。 但丁志钢怎么也没想到,丁念君的上蹿下跳还玩出了新花样,这次进派出所并不是投机倒把当场被抓,是被跟他们合伙的人当街偷自行车连累了。 那个合伙人跑了, 她跟她那同学当成同伙被抓去了派出所,他接到消息后就回来带着岳红梅赶了过去,被偷车子的人让他们赔,同样赶去派出所的赵金宝家里人不同意,赔了不就相当于认罪了吗? 他们儿子可说了,那人偷车跟他们没关系,当时见他走到街边开锁,没注意他掏出来的东西,还以钱有德的自行车就停那家国营饭店门口,人家是去开自己的车子呢,等倒霉大叔从里面追出来,两人才知道钱有德是当他们面偷车。 只是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两人被赖上了。 赵金宝倒买倒卖是不假,可他不是荤素不忌,连偷子都做,一个劲的喊冤枉,还说不认识钱有德,在街上跟钱有德说话是找他问路巴拉巴拉的。 丁念君也不傻,她知道说多错多,要是说认识钱有德,那不就得交待怎么跟钱有德认识的,还得提供他家庭住址,这些经得起推敲吗?一个不小心就把投机倒把的事秃噜出来了,这个年都不用过了。 况且,这会儿的钱有德能老老实实回家等着抓?估计早跑路了。 她听赵金宝说过,钱有德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房子,根本不是钱有德家。 所以,哪怕没跟赵金宝对口供,也难得同频了,一口咬定不认识钱有德。 同频这事咬死了还真能将两人从泥潭里拉出来,可倒霉就倒霉在…两人几天前才因为疑似投机倒把被调查,而其中一个红袖章正好来这边办事,认出了丁念君和赵金宝。 如今上头有文件,正在查被偷牛的事呢,各单位都在较着劲,都恨不能多抓几个人并好巧不巧地拿到线索好立个功,快年底了,立个功拿个奖状好过年。 即使抓到的人跟偷牛贼没牵扯,那也是一份功劳。 所以,刚挣扎着从泥潭里爬出来露了个头的赵金宝和丁念君就被几天前的老熟人一脚踹了回去。 有红袖章作证,再结合丢车大叔惊鸿一瞥时留意到的钱有德长相的描述,派出所的同志哪儿还有不明白的,这三人明明就是认识的。于是,开始接受新一轮的审问,这一次,两人就无法同频了。 丁念君此时有些庆幸自己对钱有德了解并不多,她将一问三不知进行到底,那边赵金宝绞尽脑汁开始编,编到最后都有点无法自圆其说了。 丁志钢心里隐约清楚偷车跑掉的那孙子是丁念君他们的合伙人,但他不敢说,说了就等于知情,就等于参与投机倒把,就等于会失去工作,只能在派出所赔笑脸装孙子说好话。 最后实在无法,他往首都打了个电话。 本来要是丁念君能挣扎出来,他是不愿意联系首都那边的,毕竟结婚时闹的就不好,潘家对自家印象差到了极点,能少让那边知道点丁念君的丑事就少知道一点,可眼见着事情有些不可收拾了,只能呼唤潘顶峰救妻。 潘顶峰没呼唤到,呼唤到了丁念君的婆婆。 潘母那是厌恶丁念君厌恶到了极点的人,怎么能错过冷嘲热讽的机会?在电话里对着丁志钢喷了一顿,主题只有一个,丁志钢不会教女儿,还顺带翻了回旧账,将丁果也贬低了一顿,总之一句话,丁家没个好姑娘。 好悬没把丁志钢气死,没把丁果吓死。 “潘顶峰他妈怎么又上线了?” 丁果晚上从枣花巷离开,找藏身点闪进了空间,美滋滋睡了一觉,醒来扫后台时就看见潘母的名字跟诈尸一样冷不丁跳了出来。 丁果洗了盘枣子咔嚓咔嚓吃着,跟系统道:“潘母不可能无缘无故蹦跶出来,一定是丁念君又做了什么触犯了她,丁念君一触犯她,她怒火上涌,就会想起前段时间家里我给他们带来的遭遇,就会来给我创收。” 她砸吧着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条挣钱的路子? 丰宁跟京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不能时时过去蹦跶,但丁念君可以啊。 至于丁念君做了什么不难猜,要么肖叔找到了赵金宝他们的上线,一起把丁念君按了,要么丁念君赔了那么大一笔钱,急着回笼资金,坚持不懈的顶风作案,倒霉被抓了,丁家着急让潘家帮忙捞人,所以潘母又怒了。 潘家的劫可还没过去呢,削弱的人情哪儿那么容易补回来?潘家当前阶段自己都不舍得动用的人情,但他们的儿媳妇却在帮他们消耗,潘母不炸才怪。 首都潘家! 潘顶峰跪在一片碎瓷片中,低着头,紧紧捏着拳头,沉声道:“妈,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念君。不说现在,就说之前。那时候的念君没给我们添过一点麻烦,尊你敬你,可你却咄咄逼人,念君头一次来家里,你就羞辱人家,让人家下不来台,后头更是不停的阻挠我我们在一起,甚至提出了那么苛刻的条件。” 潘顶峰抬起头,发红的眼底带着对父母的埋怨,大声道:“你现在口口声声埋怨念君,可你有没有想过,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是你跟我爸,要是你们一开始就答应我跟念君在一起,就不会有今天这些麻烦……” 啪! 他话说的痛快,扇在脸上的巴掌也清脆,潘远征指着这个儿子,气的手指头都在哆嗦:“你这个逆子,我们是为了谁?就那样的小门小户对你的仕途有半点帮助吗?你在单位里干了这么久难道不清楚人脉的重要吗?看看我们当时帮你相中的人家,再看看你自己找的这个,能比吗?” 潘顶峰倔强抬头,梗着脖子道:“那是你们觉得,我要的是我觉得,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无心仕途,是你们一直在推着我走,可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走!”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但他知道家里给他安排的方向都不是他感兴趣的。从前父亲让他进了部队,希望他能做出一番成就,可他不喜部队生活,所以当了几年兵不顾父亲反对选择退伍。 转业时父亲又帮他运作进了政府部门,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在他这里却如同嚼蜡,每天上的半死不活,了无生趣。 可父母却偏偏一次次拿这个说事,左一个为了他,右一个为了他,真要为了他,为什么不在自己感情上让他顺心如意? 他们自以为的‘为了他’,就是一种无形的绑架,让他窒息,偏偏还时不时勒一下他的脖子,像是生怕他断不了气似的。 跟念君在一起,喜欢是真的,但对父母的宣战也是真的。 “逆子,逆子!”潘父气得解了腰带就抽,抡的虎虎生风,甩的噼啪作响,潘母又心疼了,过去推开潘远征,一会儿心疼儿子挨打,一会儿气他不懂事,一会儿又埋怨丈夫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三种抱怨来回替换,细胞分裂都没她分的这么清楚。 鸡飞狗跳了一场,事情还要解决。 潘母想到丁念君在丰宁惹出的事,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吸气:“她怎么就那么不安分?” 潘顶峰垂着头不说话,他也埋怨丁念君,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好好在岳母家养胎呢,家里短她吃还是短她喝了? 前几天给她汇款,自己还多汇了一百过去,就是想着她怀着 身子,不能短了吃喝,没想到她还是要出去折腾。 刚才他爸打电话托人打听了,折腾的还是疑似投机倒把。 万幸的是,不是人赃俱获,只是疑似,所以还算好抢救。 埋怨归埋怨,更多的还是担心。 “爸、妈,念君毕竟怀着孕……” 潘远征也闭眼吸气。 那个儿媳妇怀的哪是个孩子啊,简直是怀了张王牌。 潘母看了丈夫一眼,也泄气了,能咋办,只能妥协。 要是丁念君没有怀孕,别说救了,非得趁机把人按死,给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重新换一个,可偏偏人家肚子争气,婚还没结时就怀上了。 也罢,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只能咽下这口气,舍上老脸托关系把人捞出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29节 那个小蹄子最好祈祷自己怀的是儿子,不然有她受的。 二儿子明显养废了,等有了孙子,她要和潘远征亲自一起培养,绝对不能让孙子跟他爹一样废物。 潘家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通电话打过去,尽管丁念君还没从派出所出来,但转进了单间,改善了伙食。几天后,潘顶峰亲自去丰宁把人接了出来。 丁念君这次实打实被吓到了,抱着潘顶峰哭得梨花带雨。 丁念君都被释放了,跟她一起的赵金宝也不好继续关着,不然孙家父母该打滚撒泼闹了,一起放了出来。 赵金宝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底闪过黯然,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过去打了个招呼。 潘顶峰没回应,心里对丁念君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极为不满。 丁念君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等赵家父母带着赵金宝离开,她仰起头解释:“顶峰,你别多想,赵金宝是我跟大哥大姐共同的高中同学,我跟他就是哥们一样。” 潘顶峰当然不会怀疑跟念君之间的感情,只是人言可畏,到底影响不好,本想说点什么,但对上妻子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将所有的不高兴咽了下去,温声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晚上,岳红梅做了一大桌子饭菜给丁念君压惊。 事情了解了,潘顶峰也仔细询问了一番,心底没有怒气是不可能的,他顾忌念君怀着孕,不好说什么,压着火跟岳红梅、丁志钢道:“爸、妈,念君年轻不懂事,您跟爸应该多提点着些,怎么能由着念君胡来呢?投机倒把可不是小事,这就这次幸运,没被抓现行,若刚好交易时被抓,以我家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要费多大力才能保住念君。” 言外之意就是岳父岳母没有教好女儿。 岳红梅哪儿听不出女婿的不满,可她不想让小两口生嫌隙,只好陪着笑说好话,但丁志钢却听的脸都青了。 合着家底赔完了还得听这个女婿说教,一时对丁念君和潘顶峰的不满到了极点。 旁边的丁桃直接翻了白眼,道:“跟大爷大娘有啥关系,那蚂蚱想要蹦跶还能拴着腿不成?都说……” “丁桃!”岳红梅喝止道,“别胡说八道。” 丁桃撇撇嘴,摔门回了卧室。 丁念君回来了,可家里赔出去的钱回不来了,丁念君还又进了局子,弄的家里鸡飞狗跳,也就她大娘还当个宝呢,没见堂哥堂嫂都没稀得回来吃饭。 丁建国回来说陆晓梅肚子不舒服时,她眼尖的看见她堂哥隐藏在衣领下的抓痕了,啧啧,那个小家里大爆炸了呀。 外头又传来丁念君嘤嘤嘤的哭声和潘顶峰、岳红梅等人的安慰声。 第二天丁桃去找丁果吐槽,语带讥讽的感叹:“那两口子还真是情比金坚啊!” 就这样的老婆居然还不打死。 丁果也感叹,女主可真难杀啊! 不知道肖叔那边有没有进展,弄好了,丁念君能赶在回首都前来个二进宫,不然人回了首都,可就不好抓了。 可她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算了,真让丁念君躲过去了就当她运气好吧,毕竟还怀着房子呢。 三折腾两折腾,别把她房子折腾没了。 不过沾光出去的赵金宝应该乐不了几天,他早晚得脱层皮,毕竟卖牛肉了! 第112章 丁果觉得潘顶峰太闲了,闲了容…… 潘顶峰来这一趟要在这边耽搁几天才能回去,除了托付的那几家关系需要买上礼物挨着拜访一圈,登门道谢,也要维护一下其他人脉。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父亲降职,虽然只降了一级,却成了不少人心中需要好好估量的货物。 这次降下来,如果没有特别突出的贡献,恐怕很难再往上升,仕途此生将止步于此,潘家如果没有后起之秀,很快就会走向末路。 而潘顶峰自己对仕途不是很感兴趣,自然也没有潘父期望的长袖善舞,前程似锦。而那些混惯了官场的人眼睛何其毒辣,怎么能看不出?所以在他们眼里,潘远征还真算不上前途无量的优秀后辈。 大家在观望,而处于被观望阶段的潘家,却还在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不断消耗着大家的那点情分。 所以潘顶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整宿失眠。 次日,潘顶峰走了一天,拜访了几家老关系,赔笑脸,装孙子,腰都弯了。 往常那些说话温和客气,对他满是夸赞和捧着的叔叔伯伯,一个个都对他展开教育了。 “顶峰啊,你是干部家庭出身,你自己也是干部,丁同志作为你的家属怎么能搞投机倒把呢?你爱人这思想教育工作可得好好做一做啊。” “小潘啊,投机倒把可是极其严重的违法行为啊,作为干部家属,这思想觉悟可不够高啊……” “顶峰,丁同志冒这么大风险,是家里有经济方面的困难吗?” 一句句话在耳边回荡,还有战友意味深长的视线,都让潘顶峰脸上滚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回来还要面对丁念君的嘤嘤嘤。 丁念君知道这次事情给潘家惹了不小的麻烦,她都能想象回到首都后婆婆会开启怎样的冷嘲热讽,所以她得在回首都之前最大获取潘顶峰的怜悯,等回到首都他才能站在自己这边。 “嘤嘤嘤,顶峰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就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我在首都没有工作,爸妈还不喜欢我,我就是希望手里能多攒点钱,多点底气,这才铤而走险的,呜呜呜,我知道你今天出去肯定受了委屈,你骂我吧,别憋在心里……” 隔壁屋,陆晓梅烦躁的堵住了耳朵,旁边丁建国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陆晓梅简直要烦死了,她觉得丁念君就是没有运道。 虽然之前没少跟着丁念君折腾,她也赚了点私房钱,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距离上次被处罚才刚满百天呢,她怎么就又没经受住诱惑跟着丁念君瞎折腾了呢,怎么就忘了之前吃的亏呢。 要是前两天小打小闹几次之后及时收手就好了,不至于跟着心惊肉跳一场,结果那几场小打小闹赚的钱赔进去了,还额外搭进去不少本金。 陆晓梅心里的憋闷无处发泄,这两天跟丁建国狠狠吵了几次架。 丁念君从派出所出来,他们两口子就住到了这边,白天看丁念君轻蹙双眉演忧愁,晚上听丁念君嘤嘤嘤,烦死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好姐妹这么不担事,撺掇旁人的时候跳的比猴欢实,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一旦出事就成了林黛玉。 “怪不得没点好运道,有好运也被哭没了。”陆晓梅咬牙切齿地小声嘟囔。 丁建国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敢吭气。 前两天陆晓梅说了几句丁念君的不是,丁建国当即就反驳了两句,然后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下来,接着,陆晓梅一双手抡出残影,连着朝他脖子抓了好几下。 丁建国都被打愣了。 他还想还手,结果陆晓梅挺着肚子往他前头凑,指着肚子道:“来来来,朝这里打,你今天最好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打死了跟你妹过去吧,加上你妹夫和你妹肚子里的孩子,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丁建国被唬住了。 心理阴影这种东西啊,得看谁先下手给对方心里种下。 谁被动谁被拿捏,现在丁建国就被陆晓梅拿捏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在心里暗暗反驳。 隔壁屋,潘顶峰拍着怀里的丁念君,压着心里的烦躁,温声道:“没事,不怪你,就算没有你的事,家里那些关系也要维护,这在以前……” 这在以前是不用的。 丁念君目露思量,眼里闪过些许算计,她收了眼里的泪,转而开始求着潘顶峰,让他明天带自己一起去拜访潘家这边的那些人脉。 没结婚前她也问过潘顶峰潘家在这边的人脉关系,潘顶峰只简单提了提,也没说要带她认识认识。 这次趁着这个机会,让顶峰带着她上门拜访一圈,混个脸熟,等下次她回丰宁,就能名正言顺的替潘家维护这些关系了。 潘顶峰想到来之前父母的怒火和说的那些话,有些心虚地拒绝道:“明天要坐一天车,你身子受不住,就在家好好歇歇,陪陪妈,过两天咱们就回首都了。” 丁念君还想说什么,但见潘顶峰虽然目光温和,可那温和中却透着却带着一份强势,便顺从地笑着应了,转头却目光变得凌厉,狠狠咬了咬牙。 她感觉,一定是公婆特意交待什么了。 这是在防着自己呢。 今天又是周末,丁果休息,从空间出来回了枣花巷。 家里的火炕熏好了,面包窖接近尾声,厕所房顶也已经开始动工了。 再过几天就能正式入住,但给她送泼天富贵的那人一直没动静,倒让丁果的心一直悬着。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又不好再找肖海峰打听,只能为了引蛇出洞,这几天来这边时都要开着小音箱收着声音在家附近打个几转。 可不知道是不是风声紧,还是那人已经离开了丰宁,一直没再出现。 丁果又出去溜达了一趟回来,丁大勇正在帮石光辉他们打下手,丁果道:“大勇,我出去一趟,中午饭等我回来做。” 前段时间搬家时她给裴澈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枣花巷这边的地址,顺便问了问他有没有寄出来的信,结果裴澈说刚送走一个包裹和信件。 她一直估摸着时间,从前天开始每天中午都去邮局问一遍,还跟邮局的工作人员说了声,她的信和包裹单到了就留邮局里,她直接过来取。 今天也打算过去问一问。 到邮局后,结果工作人员告诉她,信和包裹昨天下午到的,但对于丁果的叮嘱,他们因为太忙忘了,邮递员已经带着出去走街串巷了,倒是离开时间不长,还告诉了丁果邮递员今天要去的路线,丁果也顾不上说别的,忙骑车追了上去。 本来这种事帮是情分,不帮人家也不欠你的,骑车追吧,就当遛弯了。 丁念君陪着潘顶峰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拎回来,正碰上邮递员在他们家门口停下,支好车子,似是要敲他们家的门。 “同志,你找谁?”丁念君忙快走几步,问道。 邮递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还是道:“我找这家的住户……” 丁念君眸色微闪,笑道:“我也是住这里的,你找丁建国还是陆晓梅?” 邮递员愣了下才道:“都不是,我找丁果同志,她不是也住这里吗?” 潘顶峰一听这名字就一阵厌恶,刚要开口,就被丁念君打断了话,她笑眯眯地跟邮递员道:“丁果是我姐,有我姐的信吗?我捎给她就行了。” 她猜对了,这邮递员还真是找丁果的。 邮递员道:“有一封丁果同志的信件和包裹单……” 他转身从搭在前梁的侧兜里扒拉了两下,找出丁果的信和包裹单,道:“丁果同志在家吗?需要她签个字。” 潘顶峰目光凝在信封上,那是部队里的专用信用,丁果怎么会认识部队的人? 丁念君笑道:“给我吧,我替她签就行。” 一道声音从巷口那边插进来:“不劳烦,我自己的信我自己签。” 为了方便找人,丁果开着小音箱,还没拐进巷口时就听见了丁念君和邮递员的对话,猛踩车子提速,拐了进来。 一个急刹车在邮递员旁边停下,丁果娴熟的接过本子签了字,将信和包裹单拿了过来。 丁念君咬着唇,目光有些委屈:“大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帮你收了,明天送到食品厂去。” 丁果冲她笑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我说我自己的信自己签字,有什么问题吗?”并转头跟邮递员道了谢。 潘顶峰见丁果一副不识好歹的样子,重重哼了一声:“哼,你想帮忙,人家领你的情吗?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回家了!” 丁果诧异的看了潘顶峰一眼,跟丁念君道:“你对象哼的这么大声,是鼻子出毛病了吗?听动静好像挺严重的,赶紧去医院看看,要是晚期可就麻烦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0节 说完骑车走人。 丁果觉得潘顶峰太闲了,闲了容易出毛病,既然来了丰宁,又不麻溜润回首都,不如让他忙起来,忙成陀螺。 先去邮局取了包裹,接着骑车朝与枣花巷相反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潘顶峰黑着脸提着东西回了家里。 要不是家里的人情经不起耗,他还真不想放过丁果。 丁念君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转身进门。 丁建国今天也休息,刚刚夫妻俩因为回娘家还是回婆家的问题小吵了一架,陆晓梅战胜了丁建国,正在收拾东西,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也没跟外头打招呼,倒是丁建国出去跟丁念君道:“念君,一会儿我陪晓梅回趟陆家,中午你回爸妈那边吃吧,帮我跟爸妈说一声。” 丁念君心里装着事,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进了他们临时住的西屋,一边帮潘顶峰整理一会儿要送人的东西,一边道:“不知道是老家那边的来信,还是大姐下乡的地方寄来的。” 潘顶峰压着气道:“那是部队的专用信封。” “部队?”丁念君惊讶,“丁果怎么会认识部队里的人?” 潘顶峰冷哼:“谁知道,你关心她做什么?” 潘顶峰跟丁建国两口子前后脚出门,陆晓梅看着潘顶峰手上拎着两个网兜,里面装着麦乳精、礼盒装的桃酥、罐头、茶叶等等,每一件拿出去都是精贵货,再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寒酸东西,心里越发不得劲,也越发埋怨丁念君。 丁念君喜欢折腾,可人家即使赔了好几百,还有家境优渥的婆家托底,还有潘顶峰托底,自己呢? 她和丁建国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如潘顶峰高,而潘父再降职,那也是丁家需要高攀的人家,人家的家底,丁家怎么比?自己怎么就信了丁念君的话! 越想心里越窝火,偏她还不好去找丁念君算账。 友情有时候是一种助力,有时候又成了某种情绪上的绑架,只好把火往心里憋。 丁念君满肚子心事,自然也没看出哥嫂之间凝固的气氛,也没注意她以前最好的姐妹现在对她不满到了极点,把潘顶峰送出门后,她就锁门回了钢厂家属院。 “爸、妈,我回来 了。” 尽管这个女儿最近给家里添了不少糟心事,但岳红梅对她就是责怪不起来,看见丁念君回来还很高兴,只是看了眼丁志钢那张阴沉的脸,她也稍微收敛了下,道:“君君回来了,顶峰呢?” 丁念君:“他有事出去了。对了妈,我今天看见大姐了。” 岳红梅听她提丁果,脸顿时一沉:“你提那个搅家精做啥?” 丁桃今天也休息,吃完早饭去把自己攒了一礼拜的衣服洗了,回屋给自己捯饬了一下,准备找借口出去,去枣花巷帮丁果和丁大勇干活,听见这话从屋里出来,噗嗤一乐:“咱家是不是出产搅家精啊?大娘说丁果姐是搅家精,现在又多了个念君姐。大娘,丁果姐也把家里的存款搅没了吗?” 这话一出来,屋里气氛微微有些凝固。 诡异的几秒冷静后,岳红梅和丁建设才同时暴怒出声:“丁桃你胡说八道啥呢?” “你是不是欠抽啊!”丁建设又行了,尽管他尾骨还没完全长好,但不妨碍他嘴上耍横。 但这回不用丁桃出手,丁志钢一巴掌拍在了儿子背上,沉声道:“你要抽谁?你抽一个给我看看。” 他觉得丁桃这话说得没毛病,甚至有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恍惚感。 妻子成天说丁果是搅家精,可她顶多是打人、砸家、讽刺爹妈,尽管家里也损失了点东西,可跟这次赔的钱比起来,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丁念君不一样,她自己折腾就折腾吧,非拽着家里人一起沉沦,现在钱赔光了,害得自己老脸也丢光了,她竟然一点要补偿家里的话都没有。还有潘顶峰那个瘪三,他老婆犯了错,害了娘家,他不说安慰补偿,居然还教育起岳父岳母来了,他算个啥东西。 丁志钢一发火,全家都安静了。 丁桃轻轻挑拨完,撂下一句:“我去人民公园玩了,中午不回来吃了。” 还去厨房包了三个馒头,往她自己缝的布兜里一塞,脚步紧凑地出了门,也错过了丁念君嚼的舌根。 丁桃离开后,丁念君就嘤嘤嘤地哭了,哭得梨花带雨:“都怨我,丁桃说得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家里,让爸妈为我操心了……” 她一哭,岳红梅就心疼了,一个劲地安慰,嘴上翻来覆去的说着‘破财免灾’之类的话。 只有自家人,也不担心迷信不迷信了,反正不能让她的君君再哭了,这还怀着孩子呢,总这么哭哭啼啼的,万一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丁志钢烦躁极了,又是这套。 以前他还听吃丁念君这套,总觉得小女儿心性,但那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现在不同了,现在伤着大雅了,他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现在存折上的数字只剩了个笑话,他顾不上什么小女儿心性了,只觉得烦躁。 况且,丁念君的身世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这根次不好好把自己磨光滑了,还变着法的来扎他的心。而且还是他思想稍稍有了转变,强迫自己准备重新接纳这个女儿时,一根刺又扎了进来,扎的鲜血淋漓,去他的父女情吧,他要钱! 丁志钢不准备给丁念君这个面子,也没什么安慰的话,他怕自己一张口成了谩骂,黑着脸起身摔门离开。 丁念君心头一沉,冰凉到了极点。 “妈,爸是不是还在怪我?” 岳红梅心里也堵的难受,哄道:“你爸不怪你,他是怨那些管闲事的红袖章呢。” 丁建设也道:“爸就那样,姐你甭介意。” 丁香和丁建党也凑过来安慰她,很快将丁念君逗的破涕为笑,她抹了抹脸上的泪,道:“对了妈,大姐是不是找对象了?我今天碰上她的时候刚好看见她从邮递员手里接了封信和包裹单,那信封是部队专用的,大姐什么时候认识了部队上的人啊?妈你知道这事吗?” 第113章 潘父潘母亲临丰宁 齐光明被抓后,革委会家属院的房子也被组织收了回去,孙家就把女儿和外孙女接了回去。 丁果手里是有孙家地址的。 进空间伪装了一番,提前写了张纸条捏在手里,在孙家附近观察了一番,见周围没人,将纸条塞在门缝里,敲了几下门,听见里面有动静传来,转身离开。 齐光明落网,爆出了许多事,其他事孙家可以不去关心,但齐光明在外居然有情妇并生了两个私生子的事,却是实打实打了孙家的脸,打了孙树芳的脸,要不是齐光明被关押着,恐怕孙树芳会拿刀捅了齐光明。 以前,若说孙家最恨的人是谁,丁果必是其中一个,现在么,随着齐光明不为人知的一面揭开,孙家现在最恨的,恐怕是事后暗中护着那母子三人的潘家了。 肖海峰那里一直让人关注着孙家,自然知道齐光明私生子爆出来后孙家的一系列行动。 关注孙家为了挖齐光明的事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孙树招,这个好大儿进去了,孙家不可能坐视不理。 至于好大儿在外也有个相好的,孙家自然而然的忽略了,玩了个双标。 儿子可以,但借着他们的势逐渐成长起来的女婿不可以,况且儿子没在外头弄出野种,女婿不但弄出了野种,还弄了俩,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事情爆出来后,孙家自然不想放过那母子仨,但等查到地址赶过去时,已经人去屋空了。 后来才知道,是潘家把人护着了,不知道把人转移到了哪里去。 以前潘家是齐光明的关系,孙树芳自然也愿意丈夫去维护,可现在齐光明因为潘家而要吃花生米了,还护着齐光明的情妇和野种,孙树芳哪儿还会维护?不挠他个满脸开花才怪。 孙家,孙树芳拉开门,不等看外面有没有人,就被飘飘摇摇要往地上落的纸条吸引了视线,上前一把抓住,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眼里顿时迸出火光。 “妈,谁啊?” 女儿齐红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孙树芳猛地将手中纸条攥紧,转头笑了笑:“没人,应该是找错了门的。”她岔开话题,“对了,你外公前两天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齐光明死也好,把牢底坐穿也罢,她都不关心了,她现在只关心女儿承受的那些指指点点。 她爸提议,让齐红莲登报跟齐光明断绝关系,再把姓改了,以后只是他们孙家的人,跟姓齐的再没关系。 齐红莲点了点头:“妈,我考虑好了,姥爷说的时候我就想点头,但姥爷说让我别着急回答,想清楚了再说,我想清楚了,我要跟您姓。” 孙树芳欣慰地点点头:“想清楚就好,晚上跟你姥爷说一声,明天咱就把这事办了。……你在家好好看书,妈出去一趟。” 丁果隐藏在角落里,她打算就蹲一个小时,要是孙家人没动静,她就去趟齐光明老家。 齐光明落到如今这地步,齐家其他人虽不会受牵连,但名声上终归不好听,恐怕也还抱着想让齐光明出来的心愿呢,知道跟齐光明关系密切的潘家人在丰宁,说不定也愿意来见上一见。 但只等了十几分钟,她就看见了出来的孙树芳。 孙树芳并不傻,她清楚人家提供信息,可能就是把孙家当成一把刀,但时间紧迫,机会难得,若是潘顶峰回了首都,他们在那边没人脉没关系,想找出口气哪儿那么容易。 潘家,害惨了他们,如今却还在帮着齐光明那个遭千刀的护着那个小贱人和那两个野种,孙家要是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潘顶峰来一回丰宁,不可能不去看那个小贱人。”孙树芳不知道潘家把那母子仨藏去了什么地方,要是能跟着潘顶峰,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贱人。 潘顶峰这回过来还真要去看看那母子三人,这是潘远征交待他必须做的。 齐光明虽然结局定了,但毕竟还没挨那粒花生米,随时都有翻供的可能,再者,潘父不清楚齐光明情妇手里有没有能危害潘家的东西,他让儿子好好周旋周旋,看能不能套话出来。 这种事不能往明面上放,自然也不能假手他人,托任何一个人做这事,就相当于将潘家的把柄转移到谁手上。 潘顶峰再不擅长处理这种弯弯绕绕,也清楚这事的严重性。 但他有自己的顺序,等拜访完潘家其他的人脉关系,再去看看齐光明的私生子,之后还要去看看齐光明,得让他知道,他两个儿子的近况,是安慰,也是威胁。 另一边,丁家。 岳红梅哪儿知道丁果认不认识部队上的人,但听丁念君说丁果有可能找了对象,她顿时有些不太高兴。 再不喜欢丁果,她也希望能掌握丁果的嫁人大权。 尤其是最近家里刚赔了一大笔,要是能把丁果嫁出去得一笔彩礼,也能让家里窘迫的状况缓解缓解。 这计划是挺美,想到丁果那个性子,转头看看家里刚修好没多长时间的门,还有家里换了一遍 的餐具,岳红梅也一时有些发怵。 要是她插手,丁果会不会回来把家砸了? 岳红梅很心动,但最近家里一桩桩一件件的倒霉事,让她觉得这时候去惹丁果,并不是什么明知的举动;可扒拉扒拉这些事的源头,都是丁果惹出来的,她又觉得丁果应该补偿家里。 可就丁果如今的脾气,她能老老实实任由自己摆布,并能扣下她的彩礼? 算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爱咋着咋着,甭搭理她。” 丁念君见惯用的挑拨没起作用,她妈居然不战而败,顿时有些失望,笑道:“妈,找对象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着也得帮着把把关,怎么能不管呢?我们又没有别的意思,总得知道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知道对方家里的情况吧!” 旁边丁建设说话了,道:“妈,我觉得念君姐说得对,万一那个扫把星自己在外头找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丢的不还是我们丁家的脸?” 丁念君嗔道:“部队上的同志,怎么也不能是不三不四的人吧,建设你别这么说大姐。” 丁建设嗤了声,道:“你在这儿帮人家说话,那土包子领你的情吗?” 他起身道:“我找人打牌去了,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 丁建设离开,岳红梅有些意动:“要不,我抽空去找你大姐问问?” 丁念君迫切的想知道丁果的事,但她没想到岳红梅这么怂,耐着性子等了两天,也没见她妈有啥动作,她有些等不及了,准备自己去见见丁果,没等她行动,丁建国急急忙忙骑车回来,看着一脸茫然的丁念君,他哑着嗓音道:“念君,跟我去趟高旺那边的派出所,顶峰进局子了。” 丁念君身子一晃,丁建国忙上前扶了一把,道:“你别着急,顶峰是被人陷害的。” 潘顶峰作为潘家的小辈,之前见过齐光明,却没见过孙树芳,他自己也没想到被人盯上了。 而孙树芳同样没想到,她以为潘家将那母子三人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没想到居然玩了个灯下黑,那母子三人还在高旺市,只不过换了住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1节 孙树芳恨透了潘家,她也没冲进去吵闹,而是花了五毛钱高价,请附近一个大妈去街道办帮她举报,来抓作风问题。 潘顶峰和齐光明的情妇孟来男被街道办的人押着出来。 孟来男偷偷见过孙树芳,在看清那张脸后头皮一阵发麻。 潘顶峰则是气急败坏,他还端着一份教养,询问孙树芳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要这么陷害自己。 孙树芳冷笑一声,道:“这个女人之前勾搭有妇之夫,替齐光明生了俩儿子,难道作风没有问题?你能进这个作风有问题的女人的家的门,难道你作风没问题?我举报错了吗?” 潘顶峰脸色瞬间煞白,他知道面前这个中年女人是谁了,忙慌乱喊道:“婶子,我是……” 啪! 孙树芳一巴掌甩过去:“叫谁婶子呢?我可没有这么大的侄子。” 她转头看向几个红袖章:“几位同志,我举报这两人乱搞男女关系……” 潘顶峰气的眼前头一阵阵发黑。 他跟孟来男? 孟来男是齐光明之前养在外头那个,虽然比孙树芳年轻一点,但也比他大了十岁呢,他会跟这样一个老女人乱搞男女关系? 有举报,就要调查。 结果这一调查才发现孟来男之前就被调查过,只是不明原因,那次调查没了后续。 而当时被调查的原因也是牵扯到不正当男女关系,还是跟丰宁在押的犯人有关。 孙家虽然不如从前,尤其是孙树招入狱后更是让家里元气大伤,但恶心恶心一下潘顶峰和孟来男足够了。 孟来男咬死不承认自己跟齐光明的关系,她的身份是死了丈夫,一人带大两个孩子的寡妇,她有一套完整的身份证明,不能因为她死去的丈夫也姓齐,就污蔑她。 潘顶峰自然也不承认,这本来就是没有的事。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孟来男家里,两人什么关系,这些都要讲清楚。 潘顶峰一个头两个大。 而在核查他身份的过程中,这边派出所将电话打到了他单位。 因为这件事,潘顶峰原定回首都的时间暂时延后。 丁念君哭到差点昏厥。 岳红梅也顾不上纠结要不要去问问丁果有没有对象的事了,她陪着女儿去给女婿作证。 但潘顶峰没讲明白他跟孟来男的关系,以及去孟来男家里做啥,两人因为事发突然,没有机会串供,所以供词不一,在办案人员眼里,就是处处透着怀疑,潘顶峰暂时被收押。 丁念君没办法,只好把电话打到首都。 潘母在电话那头听完,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连骂丁念君的心思都没有了,挂了电话赶紧给潘远征打了电话过去,让他捞儿子。 潘母把这笔账记在了丁念君头上。 要不是为了捞丁念君,潘顶峰不会去丰宁,不去丰宁,自然也不用去维护关系,那也就不会有这个劫难。 都是丁念君这个祸根惹出来的。 偏偏这个祸根现在肚子里有块肉,她还不能说让儿子直接离婚的话。 潘远征也不敢大意,儿子刚刚去那边维护了一圈的人脉又用上了。 潘家的人脉们:……有病吧,你们家这活干不完了是吧? 丁念君暂时住到了派出所附近的招待所,却不知道丰宁那边有人在找她了。 肖海峰让肖红帮忙打听:“丁念君回首都了吗?” 丁果:“没有,潘顶峰被按了,丁念君在高旺那边的忙着捞夫呢。” 肖红顿时来了精神:“潘顶峰为什么被按?” 有丁桃这个情报员,丁果可谓是掌握了一手信息,她笑道:“作风问题,他去齐光明情妇家里关心慰问,被举报了。” 肖红一想就明白了潘顶峰去干啥,撇撇嘴道:“难怪齐光明死也不把潘家咬出来,人家帮他养儿子呢。” 丁果忙问:“偷牛贼的事查到线索了?” 肖红左右看看,忙低声道:“查到了,现在已经抓了五个了,只不过还没抓到正主,还在继续。不过丁念君影响不会很大,她有直接经手,应该只需要配合调查。还有,你那个同学已经被抓了。” 知道了丁念君的下落,肖红也没多耽搁,虽然她很想继续跟丁果聊八卦,但正事要紧,忙回去汇报去了。 两天后,潘父潘母亲临丰宁! 除了来捞儿子,还得再捞一遍怀着王牌的儿媳。 岳红梅和丁志钢看着登门的亲家,紧张又心虚。 短短几天,岳红梅瞧着似乎又老了几岁。 念君这孩子真是多灾多难,出来没几天,又进去了。 潘母多日不见,眉目间的锋利之色更盛,似是要将谁千刀万剐的样子。 丁家的小老五小老六听说他们念君姐的公婆来了,齐齐想到了上次挨的巴掌,吓得连家都不敢回了。 心理阴影这种东西,容易种不容易除。 “亲家,我们想见见令嫒丁果,不知可否方便?”潘母端着架子坐在沙发上,嘴里是询问的余气,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 岳红梅无有不应的,她也知道这回念君的祸闯大发了,说一千道一万,女婿是为了念君才特意回来的,结果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所以这会儿潘母只要不打算杀了他们全家,像见见丁果这样的小要求她哪儿敢不答应。 只是答应完了就有些尴尬,道:“这个点食品厂应该下班了,明天中午吧,我让家里那个不孝女回来给二位赔罪。” 潘母冷笑:“赔罪什么的不敢当,我们可不敢得罪你们丁家的姑娘。不过顶峰和丁念君结婚时没见到你们家大闺女有点遗憾罢了,想着来都来了,又是念君的姐姐,总得见一见。不用等明天了,想必令嫒也快下班了吧?” 岳红梅尴尬笑道:“丁果不住家里,那个、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孩子大了不由娘。我那个大闺女啊,性子有点别扭,上次跟我们闹 了点不愉快就赌气搬出去住了,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儿。” 潘父潘母倒是错愕了一下,但目光中透着点怀疑。 正要说什么,门被推开,丁桃哼着歌儿进来了,看见家里的客人一愣,道:“大爷,大娘,家里有客人啊?” 岳红梅担心潘母不信自己的话,看见丁桃进来,忙问道:“丁桃,你知道你丁果姐住哪儿吗?” 丁桃视线扫过潘父潘母,心下一转,道:“前几天刚知道,现在又不知道了。” 岳红梅一噎。 潘父潘母也诧异地看过来,不明白丁桃话里的意思。 “啥叫前几天刚知道,现在又不知道了?你好好说话,当着客人的面呢。”岳红梅没好气地道。 丁桃从潘父潘母两人脸上跟潘顶峰有点点相似的眉眼就猜出对方的身份了,她道:“就是前两天念君姐给你们租的那个院子,其实原先是我丁果姐租的,不知道为啥,念君姐知道后就想办法找了房东把丁果姐撵走了。我刚开始不知道,后来听念君姐和堂嫂说话,我才知道原来她又鸠占鹊巢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丁果姐被撵走后搬去了哪里……” 潘父潘母听着先是错愕,随后就是震惊和嘲讽。 丁家可真团结啊。 又心想,怪不得丁果跟丁念君不死不休的纠缠个没完,就看看丁念君干的这些事。 他们这样想倒不是替丁果说话,只是理性分析,这并不影响她想刀了丁果的心,两个都厌恶,丁家出来的女儿都不讨人喜欢。 岳红梅和丁志钢也听楞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让丁桃住口的时候她已经秃噜完了。 “你,你别胡说八道!” 丁桃大喊冤枉:“大娘,我没有胡说八道,不信你叫堂嫂来问问!” 岳红梅:…… 第114章 二合一 潘母一脸讥讽:“亲家母,你们家的孩子可真实诚!” 岳红梅脸一僵,狠狠瞪了丁桃一眼。 要是丁桃还在农村时,她可能连跟潘父潘母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就像以前大爷大娘回老家时,她也不敢在大娘面前高声说话,总觉得大娘高高在上,鄙夷地俯视着众生。 如今她已经在城里待了一段时间了,城里人也没比别人多长只眼睛多长个鼻子的,而且以前让她仰视的大娘,她不光敢怼,还敢冲她大娘翻白眼。 所以,这会儿听潘母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她也没给好脸色,翻了个白眼,刚要张口,被丁志钢喝止了:“下班了回你屋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乱插嘴。” 丁志钢跟这个侄女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看她这德性就知道嘴里准出不来好话。本来潘家来兴师问罪,他们就理亏的紧,人家愿意说句难听的就说,又不会掉块肉。 丁桃撇撇嘴,回了卧室。 丁志钢和岳红梅继续陪着小心说话。 岳红梅想张罗饭菜,潘父潘母压根不给这个面子,直接拒绝了。 丁志钢压着气提出去国营饭店摆一桌,潘母又阴阳怪气地说儿子儿媳都在派出所里,他们没那个心情,听得丁志钢和岳红梅心头发堵。 之后,潘母再次提出要见丁果的事,时间定在明天中午,还强调般问岳红梅行不行,能不能见到人,岳红梅赶紧一口应下,跟丁志钢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丁桃拉开卧室门,看着走出去的几人,一脸疑惑。 来丰宁后她才知道大娘早先托付她娘帮着从乡下给潘顶峰大哥说媳妇之前,居然还打过丁果的主意,不过丁果性子烈,把大爷家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事不成了,才打起老家人的主意,结果白溜了她娘一顿,让家里平白惹上个无赖。 这会儿潘家那俩老的又特意提出要见丁果,他们不会是还不死心,还想让丁果嫁给潘顶峰那个傻大哥吧? “潘顶峰进局子是受丁念君牵连,潘家让丁果姐当补偿?” 次日早上,丁桃想先去趟食品厂跟丁果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结果岳红梅跟她一起出门,目的地正是食品厂,丁桃无奈,只好在路口跟岳红梅分开,分开时丁桃还跟她大娘打了声招呼,结果岳红梅满腹心事,压根就没听见,径直走了。 丁桃撇撇嘴,她大娘急成这样,是怕丁果姐见不上潘家那老两口最后一面吗? 丁果看见上班人潮中冲她拼命挥手的岳红梅,微微扬了扬眉。 岳红梅的好女儿和好女婿都进去了,她不忙着去捞人,居然还有空来找自己。 “丁果,来!”岳红梅瞅了一早上,可算从二八大杠车流中发现了丁果,忙喊了声,抬手指了指,示意她往旁边走。 门卫房那里是最背风的,丁果推着车子走了过去,刚走近,刻薄的话就从岳红梅嘴里冒了出来:“你个小没良心的,当初真不该把你生下来,前两天你爸……” 丁果单手提着车子前梁一个原地转身就要走。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2节 “你等等……”岳红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丁果就控制不住想挖苦埋怨几句,哪怕昨晚老丁再三叮嘱让她要温和,千万别跟丁果起冲突,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白了,就是实在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 见丁果直接转身走人,她赶忙上前拽住了车后座:“我找你有事呢。” 丁果转头:“原来还有事啊,我以为你跑这忏悔来了,后悔当初生了我…说到这里我也想问问,你生我出来时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愿不愿意出来啊你就生。” 岳红梅:…… 门卫亭里,肖大爷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生生忍住了。 尽管觉得偷看不光荣,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心说这当妈的还不如那天那个当姨的,人家让他帮忙转交个包裹还给他塞两包烟,还顺嘴叮嘱了句,让他看顾着些丁果,说这孩子不容易。 窗户外头这个是当妈的吧?咋一看见女儿就先开骂呢! 小丁同志多好的人,模样周正不说,人也热情开朗,跟人说话未语先笑,也讲礼貌,没想到就这么入不了当妈的眼。 岳红梅气得忍不住想骂丁果,正好趁着上班时间人多闹一闹,让大家给她评评理,也让丁果厂里同事知道知道她有多不孝顺。 仿佛看出了岳红梅脸上的挣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丁果凉凉地道:“你要是想给大家表演杂耍就麻利的,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哭起来,趁这会儿人多,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在旁边收门票。要耍就赶紧的,再犹豫人可要走完了。” 岳红梅一时气得心口疼,没好气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找你有事…那啥,那个,顶峰和念君那里出了点事,你爸的意思是让你中午回去吃个饭,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丁果好笑地望着她,拉长语调问道:“哟,出了点啥事儿啊?” 岳红梅:“你不能好好说话?”这怪声怪气的,她则没好气道:“中午你回去就知道了,中午一定回去啊,你爸他们都回去,我多做几个菜…反正你爸说了,中午你要是不回去,下午他就来找你们领导。” 见丁果目标定定的看着她,岳红梅没来由一阵心虚,眼神闪躲。 丁果扬了扬眉:“看来你女儿和你女婿出的事挺严重啊,这都要吃席了。行,我中午回去,你多做点红烧肉啊,要是有卖排骨的买点排骨,我要吃糖醋的。” 说完转身进了厂里。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岳红梅咬牙切齿无声地嘟囔了一句,眼神一斜,就看见了门卫大爷站在传达室玻璃后头目光震惊的望着她。 岳红梅吓了一跳,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想到以后万一有事再来找丁果,这老小鬼再使坏,不帮她喊人,只好僵硬地笑了笑,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 上着班,丁果越想越觉得古怪,潘顶峰和丁念君又不是下午要枪毙,干嘛非得让她今天中午回去,还用上威胁了。 她快速忙完手里的工作,跟组长请了半小时的假,去了隔壁街的造纸厂。 丁桃是跑着出来的,她一看见丁果就道:“姐,大娘早上去找你了吧?本来我早上要过去的,没想到大娘这么着急。” 丁果:“家里出什么事了?” 丁桃惊讶:“你不知道?大娘没跟你说啥事吗?” 丁果:“没有,她就只说让我中午回去一趟商量上潘顶峰和丁念君的事,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丁桃无语:“怕你不回去居然还撒上谎了。不是大爷大娘找你,是潘顶峰的爹娘来了,点名道姓非得要见你。” 丁果高高挑起了眉头。 她说怎么打昨天开始,潘家两口子的名字就在后台出现了呢,还以为是丁念君二进宫,他们心里不痛快,又连带着翻起了她的旧账,顺便又给她创了一波收。没想到人居然直接来丰宁了! “姐,要不中午你别回去了。我看潘家那老两口脸色挺吓人的。大爷还叮嘱,让 我中午别回去吃饭呢。他们会不会打你?” 丁果不怕他们动手,他们要是敢动手,她就打他们儿,在丰宁捞不着,她就豁出去请两天假去首都给潘顶峰套麻袋。 而且,她觉得潘家夫妻应该不至于那么没品。 但要是自己躲着不见就落了下风,好像真怕了他们似的。 再说那两口子真想见自己,有的是办法,逃是逃不掉的,所以中午这顿席她吃定了。 只是想不通,潘家夫妻见自己干嘛。 双方见面,倒是没有一上来就针锋相对,但气氛也很古怪。 进门后,丁果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潘父潘母虽没说话,却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然后目光就带着几分威压上上下下将丁果一番打量。 这夫妻俩都是在各自单位当领导的人,自有一份威严,这是玩冷暴力施压来了? 丁果不为所动,很坦然的坐了下来,没有慌乱,目光平静的迎上去,露齿一笑:“我好看吗?” “……”潘父潘母齐齐收回目光,强忍着才没互相对视一眼。 刺头! 这就是个刺头。 但不否认,丁家这个大女儿确实比丁念君漂亮。 可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心肠恶毒。 倒是把旁边的丁志钢紧张的不行。 厨房里,岳红梅也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差点把菜炒糊了。 潘母重新抬起眼皮,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道:“丁果同志,关于之前的事就是个误会,不过是我们给顶峰和你妹妹设的障碍,两个年轻人当了真。说实话,直到今日,我都不觉得你妹妹是我儿子的良配。” 丁果尔康手制止对方别再往下说,她先纠正道:“请直呼丁念君其名,尽量别将我与对方扯上关系,丁念君同志是我爸妈认的,不是我认的。要说妹妹,只有我家小老六。” 岳红梅从厨房出来,不赞同地道:“丁果,别胡说八道,当初那事你叔叔阿姨根本就不知道,你闹腾我们就算了,闹腾人家算什么?本身就是你的不对,先给你叔叔阿姨道个歉。” 说着话,一个劲的给丁果使眼色,想让丁果先示个弱,其他的事等潘家人走了再说。 现在他们丁家理亏,得想办法平息了潘家的怒气,念君还得指望他们呢。 丁果直接忽略岳红梅抽筋的眼,往旁边桌子上一扫,再次看向岳红梅,冷笑道:“你说倒杯茶、倒个水我知道,道个歉是什么玩意儿?歉在哪儿呢?” “丁果!”丁志钢冷喝道,“你的教养呢?” “当年下乡时扔火车上了!”丁果皮笑肉不笑地望过去,丁志钢一噎。 “好一张利嘴。”潘母冷笑道,“我们也不用谁道歉,你们丁家的道歉,我们还真承受不起。” “谢谢夸奖!”丁果灿烂一笑,接着转头跟岳红梅道,“妈你瞧,人家都说承受不起,你让我道什么歉?人家这画外音你听出来了吗?人家从来没觉得他们有什么错,在我明确拒绝之后,他们儿子从首都跑来高高在上的劝我假结婚一起糊弄他父母不是错,在我再次明确拒绝后怀恨在心找人收拾我不是错,错都在我们这边呢。” 潘母一噎,接着火气往脑门上拱,她想说她家顶峰做这些都是丁念君撺掇的,左左右右都是你们家丁念君的错,要不是丁念君,她儿子认得你丁果是谁! 但还没开口,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潘父倒是先说了,目光沉沉地看向丁果,冷声道:“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赶尽杀绝可不好啊!” 丁果笑道:“这话很有道理,想必您应该如此教导过您儿子吧?” 潘父脸颊上的肉抖了抖,他突然冷声问道:“顶峰这次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说!” “你是在审问我吗?”丁果神色不变,只眼底露出些许疑惑:“潘顶峰怎么了?”她转头朝向厨房的方向喊道,“妈,早上你说潘顶峰和丁念君出了点事,也没告诉我出什么事……” “丁果同志,有些事可不是油嘴滑舌能圆过去的。我家顶峰已经为之前的事付出了代价,你到底还想要他怎么样?”潘父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丁果的话,接着手在后腰上一抹,将一个东西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有本事你冲我来!” 丁果望着桌上那黑洞洞的枪口,瞳孔微微震了震,浑身的肌肉紧绷,而后缓慢移开视线,目光冷冷地看向潘远征。 旁边的丁志钢脸色瞬间煞白,魂都要飞了,下意识弹跳起来,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撕裂,看着潘远征道:“亲家,你这是做什么?” 又看向丁果:“丁果,你好好说话,别再阴阳怪气。……亲家,你消消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果依旧望着潘远征,声音清冷而凌厉,一字一顿道:“有本事,你开枪!” “丁果!”丁志钢脸色涨红,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这时候还嘴硬什么。 “啊!”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岳红梅不知何时从厨房出来,腿软成面条,扶着门框努力稳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颤声道,“别、别、别乱来啊,丁果,你、你快认个错。” 丁果依旧冷冷地与潘远征对视着。 潘母不清楚丁果是在强撑,还是真不怕,但她是有些失望的。 她希望丁果闹起来。 之前不是听顶峰说丁家这个大女儿会动手打人吗? 这会儿怎么不动手了? 潘远征也没想到丁果会如此冷静,不管她是不是装的,这份胆色挺让他欣赏,但如果是对手,就就是让他下不来台的刺头,额角青筋都蹦了好几蹦。 潘远征也在失望丁果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但要是丁果这会儿动手,意义就不一样了,可以扣她一个袭击军人的罪名。 丁果又不是一激就跳起来打人的蠢货,她怎么会轻易动手? 打也是打潘顶峰,打潘远征这位在职军人,她傻了才会这么干。 僵持间,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丁大勇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看到丁果坐在那里,家里气氛平静,除了刚才在走廊上听到的那声咆哮,这会儿倒是安静,没吵没闹,他松了口气,道:“姐!” 厂里临时安排他跟着师父出差,他跑去厂里找丁果,打算跟他姐说一声,从门卫那里知道丁果回了这边。 肖大爷以往是不会多嘴的,祸从口出,闲事管多了容易得罪人,但他不久前才从丁果她姨手里接了两包烟,烟还没舍得拆开,还在他家抽屉里锁着呢,他还没那么冷血,便跟丁大勇多说了两句,丁大勇听说大娘对丁果满是指责,还用找领导来威胁她中午必须回家,就知道一定有事,可不就赶紧过来了么。 姐弟俩从丁家出来,丁大勇转身的时候才看见潘远征拍在桌子上的枪。 他不是头一次见枪,他们车队也有枪,不过他还没摸过而已,但潘远征这枪拿出来,应该不是让大家欣赏的,这是震慑谁呢? 丁大勇刚要说话,丁果拽了他一把,先一步转头,目光盯着桌子上的枪,道:“谢谢你们,今天让我 开眼了!” 之后拽着丁大勇离开。 离开家属院走了一段,丁果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眼里寒意弥漫。 “姐,那老东西……” 丁果冷声道:“太闲了!” 她专注踩着脚蹬子,道:“这事你别掺和,咱俩先去吃饭…对了,你咋过来了?” 丁大勇:“厂里临时让我跟师父出去送趟货,得三天左右。姐,那老东西来真的,他威胁你了?要不去找肖红她叔,或者这两天你干脆住肖红家里吧。” 丁果冷笑:“是要去找肖叔。” 但住肖红家里就不必了! 安抚住丁大勇,姐弟俩找了家国营饭店吃了顿饭,让丁大勇回去收拾东西安心出差,丁果骑车去厂里请了个假,而后直奔革委会。 “你要见齐光明?”肖海峰诧异,他更诧异这姑娘这回不是私下跟她见面,而是直接来了革委会。 虽然丁果竭力压着,但眼底的寒意还是让肖海峰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丁果没直接回他,而是道:“肖叔,我知道你们审问有规定,不准使用欺骗和威胁的手段,我不是你们的人,我可以违这个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3节 “你是要……” 丁果:“我想去乱一乱齐光明的阵脚,看能不能再让他吐出一些东西,时间很紧迫。” 肖海峰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丁果不愿意说,他也没再追问。 至于安排她跟齐光明见面,对现在的他来说,比之前还要更容易操作,甚至不算违规。 齐光明这段时间已经在一次次提审中麻木了,但再次看见丁果,他眼底还是迸发出了怨毒的恨意:“小同志,有完没完?我当初不过是找人吓唬吓唬你而已,你也毫发无损,怎么就追着我不放了?”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肖海峰,一脸嘲弄:“老肖,你们革委会是没人了还是实在没什么可问了的,怎么又把她弄来了……” 丁果冷冷地看着齐光明。 齐光明落网不冤,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没错,觉得那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他看到的也是自己毫发无损,自己假如的却是她若没有能力自保,会面临怎样的残酷后果。 几个青年尾随,仅仅只会打断她的胳膊和腿吗? 当然,她这次来算的不是这笔旧账的。 潘父潘母还有精力冲她张牙舞爪,可见是真的闲,不给他们找点事多可惜啊。 “潘顶峰被抓了,现在潘远征夫妻俩就在丰宁,怎么,他们没来见见你吗?”丁果微微偏头,冷不丁出声,正在哔哔的齐光明脸色猛的变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齐光明对丁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尽管心里震惊,却用行动表示自己不会再上丁果的当,冷哼一声,没接话。 他不接,丁果也有话说:“也是,他们根本没脸来见你,怕你问他们你那对私生子的近况,他们无法交待,啧啧……” 齐光明瞬间绷不住了,喝道:“丁果,你胡说八道什么!” 丁果冷笑,并对齐光明使用了话筒道具:“怎么?你没跟他们做交易,你让他潘家不倒,潘家护你那姘头和你那俩儿子的周全?你倒是说到做到了,可惜啊,啧啧……” 第115章 潘顶峰刚从巷子里拐出来,一个…… 上次因为丁果询问,齐光明吐出了许多本不该说的事,也是那些事,让他跌入深渊,再无爬起来的可能。 清醒后的齐光明很确定,说出那些话绝对非他心愿。 事后他反复复盘自己当时跟丁果对话时的状态,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还是无法说出口的怪异,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还会再多一个搞封建迷信的罪名。 所以再次看到丁果,他的提防心很重。 可丁果说的话还是触动了他的情绪,饶是如此,也仍然保持着警惕心,此时听丁果抛出的致命问题,他担心上次那种情况再次发生,决定闭嘴,以防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想闭嘴,但话筒已经递到了嘴边,根本由不得他。 齐光明眼底闪过惊恐的挣扎,嘴上的话也秃噜了出来:“不可能,远征哥不可能出尔反尔。他自己动手处理的郭红心我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潘远征凭什么不信守承诺?” 旁边的肖海峰目光顿时一凝,快速低头在本子上做起记录,并下意识问道:“郭红心是谁?潘远征对此人做了什么?” 齐光明突然开始大喊大叫,装若癫狂在审讯椅上挣扎,审讯室内一阵叮当作响:“你先告诉我,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我儿子在哪里?” 丁果厉声重复了一遍肖海峰的问话,暗地里问系统:“道具目标疯了?” 系统:“不是的宿主,只是增加了一些趣味互动。” 丁果:…… 神特么的趣味互动,她一点也不想看好吗? 丁果:“不会消耗次数吧?” 系统:“正式发行的道具进行了一些功能优化,以后将以宿主问话为主,旁人插话可以参与进趣味互动里,并不做次数记录,但也不会让目标说出真话。” 丁果明白了。 她跟系统交流也就短短几秒时间,齐光明‘趣味’互动结束,也开始回答问题了。 “郭红心也是潘远征的战友,是潘远征当时所在部队的领导的儿子,那次提拔,郭政委其实并没有将儿子放在提拔人员名单里,但外人不知道,潘远征也不知道,只清楚郭红心对他的威胁最大,而他又很重视那次提拔。主要那时候潘老爷子刚生了一场大病,身体状态看起来不是太好,潘远征感受到了危机,担心老爷子随时离开,人走茶凉,他的仕途也再无出头之日,所以便狠心给郭红心下了药,把他跟文工团的一个女同志关在了一个房间里,给他扣了个流氓罪,差点枪毙。那次的事除了那个女同志受了连累,还有位老干警。” “那位老干警是郭政委曾经的战友,当时在部队所在地出任务,因为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去找郭政委帮忙,结果遇上郭红心被陷害的事,老干警跟着一起去了现场。不知道那位老干警发现了什么让潘远征感受到了危机,就动了心思。只是潘远征手伸不到外面,但潘老爷子可以,虽然潘老爷子还病着,但为了儿子,拖着病体进行了一场谋划,老干警被牵连下放了。” 丁果:“郭红心和那位女同志被下放到了哪里?那位老干警叫什么名字?下放到了哪里?” 齐光明眼神呆滞,有种发疯后的平静:“那女同志回了老家,郭红心被下放去了滇省,老干警的信息我不清楚。” 肖海峰:“那位郭政委呢?” 丁果忙重复跟上:“郭政委没帮他儿子平反吗?” 齐光明表情还很丰富,冷笑道:“没让郭红心以流氓罪被枪毙,郭政委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他主动退了,离开部队回了老家,没几年就去世了。” 话筒失效,接下来不管他们再问什么,齐光明都不再开口,只是望着丁果的眼底一片惊恐。 又是上次那种情况,又是不受控制的啥都往外秃噜,太古怪了,这个丁果太古怪了。 “你非得要将我逼上绝路是吗?”齐光明视线阴沉,目眦欲裂,“丁果,我要杀了你!” “齐光明!”肖海峰怒喝,“注意你的言辞。” 齐光明不理会肖海峰的叫嚣,他在审讯椅上疯狂挣扎,试图挣脱束缚,目光凶狠地瞪着丁果:“我儿子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你告诉我!” 丁果太古怪了,古怪的让他恐惧。 这个女人必须死,她得死! 可是谁能来把丁果杀了? 他还有能用的人吗? “系统,话筒不是失效了吗?” 齐光明都不回答问题了,怎么还在发癫? 系统:“宿主,这跟话筒没关系,是道具目标的自发行为。” 好吧,倒是跟刚才的‘趣味’互动呼应上了。 丁果努力忍 住想抽搐的嘴角,目光平静地望过去,语气淡漠地进行挑拨离间:“我不知道你儿子的情况,我只知道潘顶峰去了一趟,被人举报跟你的姘头搞不正当关系,如今人还在派出所里。” 齐光明一怔,随后脸色因为暴怒而涨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来男被他娇养的很好,虽然看起来年轻,可也足足比潘顶峰大了十岁呢,他们怎么可能,潘顶峰那小兔崽子怎么敢…… 齐光明气血瞬间拱到了脑门上,两眼一黑,晕在了审讯椅上。 肖海峰喊人过来把齐光明扶下去检查,他陪着丁果出来,回了办公室才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丁果这么恼怒。 “肖叔,潘远征拿枪威胁我,他应该犯法了吧?” 肖海峰震惊:“什么?他怎么敢?当时起了什么冲突?他在哪里冲你拔的枪?周围有没有证人?” 丁果垂下眼皮,眼底一片讥讽。 没有证人! 就是因为赌不起那淡漠的亲情,知道岳红梅和丁志钢不会为她作这种证,别说作证了,不帮着潘家反咬她一口都是好的,所以她才没拿这个做文章。 唯一的证人只有大勇,但大勇只看见枪在桌子上,不知道全过程,他的证词不一定有分量,而她也不想把大勇牵扯进来。 还是让齐光明和潘家狗咬狗吧。 但还是跟肖海峰讲了遍经过,肖海峰也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说这个了,肖叔,接下来你又有得忙了。” 郭红心的事,齐光明只说了紧要的,其中的牵扯必定不小,只能肖海峰想办法去查。 肖海峰摆摆手:“这是我职责所在,倒是得谢谢你,又帮我们问出了一条关键的线索。” 他其实也有些奇怪,齐光明之前嘴巴咬的有多紧他是知道的,毕竟要让潘家护的是他儿子啊,没想到丁果三言两语的激怒,就让齐光明吐出了这些关键信息。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肖海峰更清楚,有些事太刨根问底了并不好,还是得装装糊涂,揭过不提。 这段时间查齐光明的案子,肖海峰知道在不熟悉的区域调查一件事的艰难,所以他也没藏着掖着,跟丁果道:“我想联系一下裴老爷子。” 要想快速调查,并能顺利进行,他只能寻求外援。 裴家算是丁果间接帮他牵的线,肖海峰要找裴老爷子帮忙,觉得有必要跟丁果说一声。 丁果并不在意这些,肖海峰搭上裴家,是他自己的际遇,怎么合作,她不会干涉,也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调查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倒是丁果多叮嘱了一句,她担心潘远征会在忙完他好大儿的事后来见齐光明,要是有可能,最好先别让两人见面。 肖海峰也正有此意,不为别的,为了保护郭红心以及其他证人,防着潘远征再下黑手,他也不能让齐光明和潘远征见面。 潘家是有实力,但这到底是在丰宁,他那些人脉关系现在的肖海峰完全能与之周旋。 这波压力必须顶住,如果郭红心的事能重新翻出来,潘家怕是再也翻不起来了。 接下来丁果只能等着了。 她如常的回单位上班,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当天下午,丁念君被接了出来,次日下午,瘦了一大圈的潘顶峰从高旺被接了回来。 丁志钢和岳红梅自觉理亏,当了两天孙子孙女伺候在潘家夫妻左右,这话是丁桃来跟丁果说的。 潘家定了车票,准备返回首都。 如丁果所料,回首都之前,潘远征想见见齐光明。结果被告知齐光明突染恶疾,有传染迹象,禁止一切探望。 潘远征动用了这边的关系,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到齐光明在哪个医院。 他心里隐隐不安,决定更改火车票时间,提前回首都。 但丁念君那里又遇到了别的麻烦,她被赵家的人缠上了。 她出来了,赵金宝却还在派出所关押着,赵家父母想让丁念君帮忙把赵金宝捞出来。 丁念君哪有那个能力?潘家也不可能把人脉关系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这次自己前前后后惹的事,她都不知道得伏低做小多长时间才能消除公婆的怒火。 只好装身体不舒服,拒绝见赵家人。 潘顶峰本来就不喜赵金宝,哪怕心里清楚,念君跟赵金宝之间不可能有别的关系,他也不喜欢,自然不会帮这个忙。 而且念君连着两次接受调查,身体也确实受不住,就让她安心在家里养胎,他出去应付赵家过来的人。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4节 打发走赵家父母,潘顶峰准备去趟父母所在的招待所,一是想问问父亲在这边还有没有要处理的事,二是他想跟他爸商量商量,去找孙家谈谈,他可以不计较孙树芳恶意污蔑举报他的事,但必须得把已经被孙树芳接到孙家的齐振南和齐振北接出来。 不然没法跟齐光明交待。 潘顶峰刚从巷子里拐出来,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尖锐的疼痛让潘顶峰开始剧烈挣扎,并试图呼救,结果肋骨处重重挨了一拳,他仿佛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呼救变成了闷哼。 刚开始他还能挣扎,最后渐渐安静下来。 潘顶峰是被过路的人发现后送去医院的。 脸上妈不认,身上肋骨断了两根,左腿小腿骨骨裂,腹部轻微内脏出血。 潘父潘母接到消息赶过去,看着在儿子床边哭哭啼啼的丁念君,潘母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贱人,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岳红梅惊呼一声扑过去忙把丁念君护在身后,不满地道:“亲家母,这事跟念君有什么关系,你打她做啥?” 潘母咬牙切齿地道:“跟她没关系?你的好女儿要安分守己,顶峰怎么会受这些牵连?” 他们潘家,真是跟丰宁这个地方犯冲,人在这块地皮上站在,都觉得心里不安生。 潘远征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儿子,脸色黑沉沉的。 岳红梅心疼她的君君挨了一巴掌,可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女婿,想想女婿都是因为君君来的丰宁,之后才接二连三倒的霉,一阵气短,连跟潘母干仗的勇气都没有。 有心提一句报警,可刚才听君君说,潘顶峰才跟赵家父母起了冲突,约莫着是赵家父母为了泄愤干的这事,她到底跟赵金宝是同学,住的那套房子还是赵金宝帮忙租的,实在不好去赵家闹。 岳红梅则猜测,弄不好是齐光明他那个老婆干的,人家恨着潘家呢,要不然能去举报潘顶峰跟齐光明的姘头搞三搞四? 可孙家既然敢将潘顶峰送进去,想来也不怕潘家,继续闹,潘家不一定落个好。 还有一个嫌疑人,就是丁果。 岳红梅是恨不能有谁能狠狠给丁果一个教训,可她又怕万一不是丁果,丁果再回家跟他们发疯,他们也受不了啊。 脑子里一阵极限拉扯,还是将报警的建议咽了下去。 她不提,结果没想到潘家居然也没提,只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潘远征去找大夫了解完潘顶峰的伤势情况,请大夫做好固定,他联系了一辆车,一家四口连夜坐车回了首都。 潘家是不想报警吗?是心底那莫名的巨大不安让两口子不想节外生枝。 生怕多在丰宁这块地界上待一秒,他们潘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回首都,好歹在自己地盘上,待着安心。 但潘远征也没安心几天,三四天后,他接到了一个来自南边的电话:“远征,有人在查郭红心的案子!” 第116章 丁果眉头微微挑了挑,突然想到…… 丁果挺想揍潘顶峰的,而且是在计划之内,结果没等她动手,就从丁桃这里知 道潘顶峰被人打进医院的消息。 没能亲自动手削他一顿,丁果还有些失望,失望过后就是好奇,也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好汉抢了她的活,抢的还挺好。 “不会是孙家那边的人吧?知道那所谓的捉奸戏码只能起到一个侮辱作用,不会对潘顶峰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走之前找人狠狠把他揍了一顿?” 丁桃听她这么说不禁愣了下,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姐,不是你打的?大娘怀疑是你动的手,在家里没少嘀咕。丁建设也怀疑你,他还上蹿下跳的想来诈诈你,准备拿个把柄呢,不过被大爷拦了下来,大爷也猜着是你,他们还说你会功夫啥的,姐,你还会功夫啊?” 听到大家都怀疑她,丁果不觉得奇怪,毕竟她跟潘顶峰的矛盾大家都看得见。 不过很遗憾,这次真不是她,但早有一天她会把大家的怀疑变成真的。 潘顶峰挨了打,潘家一家急急忙忙返回首都。与此同时,丁果则收到了来自首都的两封信件和两个包裹。 信和包裹,一份是于少芬寄来的,另一份是宋玉玲寄的,倒是凑巧一起了。 上次在首都跟黄、宋两家见过面,回丰宁不久,宋玉玲的信就跟了过来,丁果也跟宋玉玲有来有往,还给她寄了些面包干、地瓜干这些,让她给黄家也捎了一份过去。 宋玉玲的包裹是她妈妈吴芳阿姨给她寄了一套过冬的棉衣,以及黄拥民的女儿黄爱凤给丁果寄了一件呢子大衣。 黄爱凤是首都制衣厂的,让宋玉玲在信上帮着提了一句,说这是他们厂今年的新品。 丁果抖开呢子大衣看了看,灰色呢料,长过膝盖,款式不收腰,比较符合这个年代的宽宽大大,丁果也不准备改,她没打算特立独行,正好用来套棉袄。 看完宋玉玲的信,试过他们寄过来的衣服,丁果打开了于少芬的信。 信上给丁果报了个平安,说了她已经入职的事,并给丁果寄了部分他们厂里的产品,让丁果品尝。 于少芬父母年事已高,当年的冤案平反后回到首都也没再安排职位,不过拿到了国家的补偿。另外,她大哥一家也回了城,大哥被安排进了当地某街道的公安局;大嫂进了当地报社。 看着信件,丁果感慨万分。 像于家这类情况回城后对工作方面的安排,尤其是对家属子女的安排,也不是想进什么单位就进什么单位,能进公安局、报社这样的地方,要么于家本身人脉不俗,且回城后还能马上用起来;要么于家本身家世不俗,不管是于家老爷子老太太,还是于少芬的哥嫂,自身就是有本事的,当年的工作单位本来就不错。 有这样的外家,进潘家都不算高攀了。不知道丁念君知道被她抛弃的亲妈那边的实力后,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看过信件,丁果打开了于少芬寄来的包裹。 铁皮装的午餐肉罐头,红烧猪肉罐头、山楂罐头、茄子酱罐头、酸黄瓜罐头、京酱肉陷罐头,每样各寄了俩,让丁果尝一尝,回信时说一声更喜欢吃哪种,下次再给丁果寄。 把东西摆在一旁,丁果叹了口气。 对于于少芬,丁果感觉是复杂的。 她能感受到于少芬的善意,但另一面,又有点别扭于少芬跟丁念君的关系。就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她总担心接受了这份善意,某一天于少芬会将丁念君领到她面前,让她看在于少芬对她补偿的份上,原谅丁念君,或者握手言和。 虽然现在于少芬对丁念君的态度是冷漠的,可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真能干干脆脆的一辈子不来往吗? 岳红梅这样的妈,毕竟稀有。 丁果吃着山楂罐头,心里还这样那样的纠结着,最后自嘲一笑,她也是个小没良心的。 人家对她好,就先接着这份好,也回报这份好就是了,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最起码眼下她不能否认于姨的善意。 将了吃了一半的罐头放在旁边,丁果摊开信纸开始回信,并计划着回些什么礼物过去。 次日一早,丁果骑车去厂里上班,到了厂门口,看着如青松般里在传达室门口的那个人,丁果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伸长了脖子瞅,车把一晃,差点撞上旁边的车子。 “小心!” 穿着便衣的裴澈穿过逆流的人群大步过来扶住车把,冲丁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果果!” 裴澈没穿军装,手上是空的,丁果马上就判断出对方应该昨天半夜到的。 这样想着,便随口问了句,没想到裴澈没回应她这话,而是道:“新家那边收拾好了吗?” 丁果:“收尾阶段。”她看着许久不见依旧很好看的对象,挑了挑眉,“你要过去干活?” 裴澈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 给对象干活这不是应该的么。 干活还干晚了呢,几天前刚到这边时就应该去枣花巷的,但他没想到老爷子临时给他安排的这个紧急任务会这么忙,但他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去把潘顶峰狠狠揍了一顿。 不过丁果问他是不是昨晚到的这边,他说个是也不算撒谎。 打完潘顶峰后他就坐车去了外地,昨天后半夜才回来,并且披着漫天的星光去了趟革委会家属院,把睡梦中的肖海峰喊起来,将带回来的资料塞过去,这才回招待所休息。 丁果倒是更想亲自带路把裴澈送去新家,但眼看着快上班了,实在没时间跟久违的对象腻歪,赶紧给他指了指大致路线,将自行车交给他,道:“中午我不回去……” 裴澈目光缱绻地望着她,道:“中午我可以过来给你送饭,咱们一起吃。” 既然裴澈愿意顶着冷风过来陪她,丁果也不矫情,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她也想黏糊一下。 跟裴澈说了下家里都有哪些菜,以及还有两个在收尾的工人。 到这个阶段,不用那么多人了,就石光辉带着一个姓庞的留下来收尾,另外几个被他安排到其他人家修烟囱去了。 “你做炖菜的时候多做点儿,给石师傅两人分一点。”丁果交待道,“主食不用管,他们自己带着饼子。咱俩的饭你蒸点大米……” 裴澈一一记下,道:“我带了点腊肠回来,给你做我跟人家学的煲仔饭,再炒个腊肉,炖个汤。” 这次来的匆忙,只来得及收拾了点他放在部队宿舍的食材,没带太多。 听裴澈一说,丁果马上期待起了中午的饭菜。 目送丁果进了厂里,直到丁果消失在上班人潮的洪流中不见了踪影,他才调转车头先去招待所拿了点东西,接着按丁果说的路线去了枣花巷。 没想到在门口跟出短差回来的丁大勇碰到了一起。 丁大勇进巷子就见这人在一家一家挨着认门,鬼鬼祟祟的,他心里马上想到前段时间他姐遇到的那个逃走的投机倒把的人,便起了警惕。 “同志,你找谁?” 裴澈转头,看到丁大勇,从他眉间隐约看到了一丁点与丁果相似的地方,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赶紧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朝丁大勇伸出手:“是大勇吧?你好,我叫裴澈,是丁果的对象。” 丁大勇看到裴澈的脸的时候,心里刚冒了句‘这小白脸模样倒是不错’,接着就被裴澈的自我介绍吓了个趔趄。 这小白脸居然是他未来的姐夫? 再看看他推着的自行车,可不就是他姐那辆吗,赶紧伸出手,道:“裴哥你好,之前听我姐提起过你……” 但他姐也没说这个未来姐夫脸这么白啊,比女人的皮肤还白。 不过他姐倒是说过他未来姐夫长得很帅。 是很帅,可看着没啥男子气概啊。 不是说当兵的嘛,这细溜溜的身板扛得动的枪吗? 身高倒是挺高,比他高不少,站那儿跟棵小白杨似的。 丁大勇看裴澈 觉得不太满意,但处于礼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已经想好等见到他姐时怎么蛐蛐了。 裴澈倒是对这个小舅子挺满意,眼神够警惕,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孩子。 这对未来的姐夫和小舅子相认后,一起进了门。 而丁大勇对这个未来姐夫的不满在一个小时后就彻底消失了。 人瞧着苗苗条条的,没想到还有把子力气,而且干活也很利索,并不是在装样子。 快到中午时,裴澈从清理工作抽离出来,自己去地窨子里拿了点菜上来,一头扎进了厨房。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5节 片刻后,闻着从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丁大勇也把对裴澈的称呼从‘裴哥’改成了‘姐夫’。 人虽然高高瘦瘦,但有力气,还会做饭,这娴熟的手法觉得不是那种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的男人,看来他姐认可裴澈是有道理的。 厨艺一看就不错的样子,丁大勇还问了一嘴,以前是不是学过! 裴澈一边铛铛铛切着菜,一边道:“跟专业的人学过。” 说这话时,裴澈眼神微微一黯,眼底透出些许怀念,轻声道:“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没正式拜师。” 这个年代的孩子对一些事总是格外敏感,丁大勇听着一咯噔,便没再问了,岔开了话题,道:“姐夫,那锅里做的啥?咋这么香啊!” 裴澈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光丁大勇闻着香,石光辉也不住的咽口水。 那个模样精致的小伙子做的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出锅时,丁大勇才知道刚才那个锅里焖着的东西叫煲仔饭。 他这经常出差的也算长了见识的人,还是头一次见煲仔饭。 裴澈给他留出他那份,然后装了好几个饭盒外加一个保温桶,往车把上一挂,道:“你自己吃,我去食品厂找你姐。” 说罢兴冲冲地骑车离开。 不知为何,丁大勇那句‘姐夫’突然就又不想喊了。 但等吃上煲仔饭和裴澈给他留的菜和汤时,又觉得这个姐夫还是不错的,虽然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和他姐快要离他而去的伤感,但这会儿已经开始想等他姐结婚后他上门蹭饭的事了。 裴澈到时,丁果也刚好随着下班回家吃饭的职工一起从厂里出来,看见他,丁果招了招手,带着裴澈去门卫那里登了个记,一起去了食堂。 一路骑车过来,放在饭盒里的菜仅剩一点余温,没那么热了。 裴澈道:“我去问问这边的师傅,让人家帮忙加热一下。” 丁果摸了摸饭盒,道:“不用,这个温度吃着正好。” 两人许久没见,丁果特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避开人群方便说话。 早上时间有点紧张,丁果没来得及问,这会儿才问裴澈:“你休的年假?” 裴澈本来都拿起了筷子,闻言又放下了,将两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端端正正,道:“丁果同志,我要先跟你承认一个错误,其实我好几天前就过来了,因为有任务在身,时间也紧张,没过来找你报道,一直忙到昨天半夜才暂时告一断落。” 说到这里,他左右看看,身体微微前倾了下,低声道:“是郭红心的案子。” 几天前?郭红心的案子居然交给了裴澈? 丁果眉头微微挑了挑,突然想到什么,也压低声音道:“潘顶峰是你打的?” 裴澈重新拿起筷子,给丁果夹了片腊肉放到她面前的饭盒里,轻哼道:“他不该打吗?” 他是去车站的路上顺便绕路过去把潘顶峰揍了一顿。 丁果笑道:“打的好!”说完又道,“不过你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万一被人看见受牵连啊!” 甭管咋说,裴澈也是在职军人。 裴澈冲她一笑:“放心,当时我做了伪装的。” 而且他敢动手,就有把握不会被发现。 其实那两天没过来找丁果,也是担心碰上其他丁家人或者潘家人,怕打草惊蛇。 丁果吃着饭,听裴澈继续道:“我揍潘顶峰,一是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二是我想让潘远征因为儿子受伤的事能在丰宁多逗留几天,没想到那老小子那么敏锐,不但麻溜的回了首都,私下里还有些小动作。” 只是潘远征的敏锐感应错了方向。 回首都后,他私下的小动作是针对丰宁这边的,托了人帮他想办法找齐光明,试图见上一见。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郭红心的事爆出来,所以还是给他们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但潘老爷子之前留下的人脉不容小觑,昨晚从肖海峰口中得知,潘远征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郭红心的事了。 丁果:“你是来送郭红心的资料的?” 裴澈摇了摇头:“我是负责调查魏珍的,就是跟当年跟郭红心一起被陷害的女同志,这边需要个生面孔。” 但不否认的是,他家老爷子安排他过来,也是存了私心的。 丁果:“还有个老干警,但齐光明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信息不详。” 裴澈继续给丁果夹了几块肉,道:“老爷子已经查到了,安排了其他人对接。放心吧,这案子要是能彻底翻起来,潘远征那身军装是穿不成了……先吃饭!” 这跟之前几件案子不同,这是潘远征亲自制造的冤案。 先前齐光明笼统的揽到自己身上,没说出细枝末节,如今齐光明说出了实情,怎么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证据。 丁果听着一阵畅快,埋头吃饭。 第117章 二合一 裴澈很想多跟丁果待一会儿,但丁果下午要上班,他只能返回枣花巷继续帮忙干活,手脚麻利,一人顶俩,傍晚时很贤惠地做好晚饭,过来接丁果下班。 丁果站在下班的人潮中等着裴澈,但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两三个看起来有点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消失在拐角处。 “在看什么呢?”裴澈‘激流勇进’,灵活地从人群中穿梭到丁果旁边,来了个利落的甩尾将二八大杠停在丁果面前,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丁果收回视线,道:“没什么,看到了一个不成器的人,走吧!” 裴澈刚才也顺着丁果的视线瞄了一眼,脑子里很快想到齐光明之前雇人跟踪丁果的事,皱眉道:“以前试图朝你动手的人?” 丁果愣了下,摇摇头道:“不是,那几个人被拉去劳动改造了。刚才看到的是我血缘上的弟弟,丁建设!” 裴澈知道丁家人对丁果不好,下头几个弟妹也被都长辈教歪了,思想严重偏颇。 丁果上车时发现车后座上绑了个垫子,不是上次的帆布提包,是一个草编的垫子,见丁果盯着看,裴澈笑道:“我在部队编的,这次带了过来,回头不用的时候拆下来,需要了再绑上去。” 丁果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手挺巧啊!” 得了夸奖的裴澈眉眼飞扬,顺杆爬道:“果果,下午我从石师傅那里看到了面包窖的图纸,我觉得不算难,以 后结婚了,我在咱首都的家里也盘一个,我给你做烤鸡、烤鸭吃。” 结婚?咱家? 丁果翻了个白眼,道:“不结婚不能盘面包窑,不能给我做烤鸡、烤鸭吃?” 裴澈涨红着一张脸,马上接话道:“能啊,当然能,我那就是顺嘴一说。” 丁果无声地笑了笑,拉长音道:“哦——结婚这么严肃的事原来是顺嘴说的啊!” “不是,不是顺嘴说。”裴澈有些语无伦次,“果果,想跟你结婚我是认真的,绝对不是随口一提。” 丁果被他逗笑,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耳垂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决定不逗他了,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提到这个话题,我就说一下我的态度。” “好,你说我听着。”裴澈放慢了速度,身体微微有些绷紧,以示自己端正的态度。 丁果:“首先,我不接受闪婚,咱俩认识时间不短,但接触时间并不长,严格来说,彼此了解并不多。其次,如果将来能结婚,婚后我不做家庭主妇,我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更详细点就是我想工作就工作,想在家休息就在家休息,我的行动不能是你主导,必须随着我自己的心意。第三么,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只要一个。” 裴澈脸上顿时扬起柔和笑,没想到果果都想到以后孩子的问题上去了,不过还是不如他想的长远,他已经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我都同意,我愿意接续接受丁果同志的考验,争取成为你合格的革命伴侣;我们家从来没有女同志结了婚就只能在家里操持家务的,除非自己愿意,这点你放心,你的事你做主,我工作上的事组织做主,生活上的事也由你做主。孩子的事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女同志受的苦多,当然是你说了算!” 丁果满意点头:“嗯,先这些,等我想到再补充。” 裴澈笑道:“随时欢迎丁果同志去信探讨补充。” 其实上次裴澈跟她讲家里情况时,丁果就发现了,不管是裴澈的妈妈还是大嫂、姐姐,都有自己的事业。跟裴老爷子接触过几次,能看出裴家的家风不错。 截止到目前为止,丁果对这个对象整体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还是接触一段时间,以后有机会见见裴家其他人再说。 但这次交流,让裴澈心里安定不少,果果虽然没有马上答应结婚的事,但果果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是有考虑的,接下来,他要继续好好表现,多开屏,让果果看到他的真心,发现他的好。 枣花巷这边的工程即将结束,石师傅他们也没再加班,晚上就是丁果、裴澈和丁大勇三人一起吃的饭。 火炕早就能用了,这几天陆续烧过几次,丁果也不再住‘招待所’,陆陆续续将东西运了过来,该摆的摆,该放的放,很有家的样子了。 吃过晚饭,丁大勇纠结片刻,还是回了房间,把堂厅留给他姐和未来姐夫。 纠结是担心他姐被裴澈欺负,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终归不好听;可不走罢…他姐和裴澈的见面机会本来就少,他愣杵在这里亮着实在不像话。 丁大勇难得看不进汽修方面的资料,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倒不是为了听墙根,是担心万一裴澈不老实,他好第一时间冲过去打人。 好在两人一直在堂厅里说话,聊的也是裴澈关心他们过冬物资够不够,听他那话,像是认识什么人,要帮他们弄一批煤和木柴过来,以免姐弟俩的定量不够烧。 弄煤炭的事丁果倒是应了,这年头啥都讲究定量,除了煤炭不能敞开用,在城里烧点木柴也要买,花不花钱都是其次,关键是花钱也不能想买多少买多少。 裴澈也没待到很晚,快八点的时候起身离开。 丁果让他骑车走,裴澈拒绝了,今天的时间是挤出来的,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很忙,会不会在丰宁都不一定。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丁果叮嘱了一句。 自行车不骑,但走夜路手电筒最好拿上,裴澈没拒绝,接过来握在手里,看着她关好大门,从里面上了门栓,转身大步离开。 只是,快到巷口时眼神突然一厉,猛地朝前方看去。 有人影在拐角处一闪,裴澈也如同猎豹般窜了出去,几分钟后,巷子里传来几道简短的打斗声,很快,一名青年被裴澈按到了地上。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 “放开我!”青年吃痛,“我是这附近的住户,吃完饭出来遛弯的,你怎么打人啊?” 裴澈冷声道:“那你跑什么?” 青年:“你撵我我能不跑吗?” 裴澈:“你先跑我才追的,走,跟我去派出所……” 青年告饶:“别别别,大哥,我就是冷不丁看见有人出来,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快走了两步。我真是住附近的,隔着两条街,饭后出来散步。” 裴澈眼睛微微眯了眯,松了手:“带路!” 青年:“去、去哪?” 裴澈:“不是住这附近的吗?带我过去看看。” “不是,你是干什么的啊说去我家就去我家,你有什么资格……” 啪!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6节 “革委会的!”裴澈打开了手电筒,拿出了肖海峰给他临时办的革委会的工作证,不等那青年细看就收了起来:“我最近正在查一桩案子,有理由怀疑你蓄意跟踪办案人员目的不纯……” 青年心里一个咯噔,冷汗都下来了,努力稳着心跳,道:“误会,真是误会,我家就在后头,我带您过去。” 裴澈跟着青年去他家走了一趟,查看了这人的工作证,视线在青年家里扫了一眼,冷冽的面孔柔和下来,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 四十分钟后,一支民兵小队悄无声息地过来,在裴澈的指挥下,冲进了那个青年家里。 肖海峰临时被裴澈一个电话喊出来加了个班,并无任何怨言,那青年被请进革委会不到两个小时,就请来了对方工作证上显示的单位负责人,经过辨认,这人的工作证是伪造的。 肖海峰十分佩服裴澈的观察力:“你是怎么发现的?” 裴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肖主任,我好歹是侦察兵出身,到底是遛弯还是踩点,我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而且去了这青年家里,家里的生活痕迹并不重。 加上问话期间青年脸上的一些细微表情,让裴澈起了怀疑,出来后联系肖海峰,来了场临时行动。 裴澈想到之前潘顶峰让人找丁果麻烦的事,如今潘家再次面临危机,担心他们狗急跳墙,故技重施,还是把人送进去比较安心一些。 裴澈自那晚离开后就没再出现过。 两日后,枣花巷的工程正式完工,丁果给石师傅结算了工钱。 石光辉道:“炉子后期要是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来找我,免费维修。” 不像盘火炕这种做熟了的活,头一次盘这种炉子,虽然严格按照丁果的图纸造的,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理,过程中也把活做的很精细,石光辉还是担心后期使用时会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 真出了啥问题他也乐意过来维护,就像他早期独立接盘火炕的活时,少不了出现返工的情况,从返工中不断总结经验,也让他们的技术越来越好,现在做火炕基本上都是一次成功,很少出现返工的情况。 石光辉这么说,丁果自然也没替对方打包票,一口应下,笑道:“好,以后有事肯定还要麻烦你,不过辛苦费还要付的。” 送走石光辉,丁果走到面包窖那里,围着欣赏了一圈,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食谱了,不拘烤面包,还能烤地瓜、制作烤肉,有这么个炉子,确实方便很多。 厕所的屋顶也翻盖了,拿水泥抹了墙根,丁果还让石光辉他们在厕所一侧的墙壁上凿了个壁龛,用水泥抹平,用来放厕纸。 丁果将厕所和面包窑附近的最后一点垃圾进行了清理,放到门后,等出去的时候顺手捎着。 刚忙完,大门被拍响,外头传来丁桃的声音:“姐!” 丁果顺手把门打开,丁桃拎着六七块红薯一步跨了进来。 今天周末,昨天石光辉就跟丁果说过今天上午就能彻底完工,丁果去了趟造纸厂和制衣厂,让丁桃和肖红今天过来吃饭。 不过可惜了,丁大勇又出差了,今天回不来。 “这大炉子可真壮观。”丁桃绕着彻底完工的炉子转圈,啧啧称奇,“这咋用的啊?” 丁果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看着她手里的红薯也有点可惜,炉子虽然点过一次火检测跑烟问题,但现在不能长时间烧,所以烤红薯得过几天才行。 “哪来的红薯?”丁果道,“以后过来别拿东西了。” 丁桃是临时工,粮食关系还在老家,临时工工资低,也几乎没什么票据方面的补助,在城里买东西都不好买。 说起这个丁桃也一肚子气:“别提了,我娘寄来的。老早前我就给老家写信说他们要是往这边寄东西就寄到造纸厂去, 结果我爹去寄的时候就忘了这回事,还是写了大爷家的地址。” 丁桃终归是在丁家吃饭,东西到了岳红梅手里,她也不好意思全拿出来,就以去厂里换粮票的名义拿了十斤红薯出去,今天来丁果这里,她还是特意去厂里拿的。 丁果不赞同道:“以后甭往我这拿,我跟大勇有定量,还有之前三叔给的那些,我们饿不着。” 丁桃也知道,但她觉得吃了丁果那么多东西,她脸皮再厚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那些是她用信息换来的,她也有些过意不去。 况且在大爷家住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大房这一脉只有丁果一个正常人。 老的满心算计不分亲疏,小的脑子里糊了屎,就是个坏种坯子。 “对了姐,潘顶峰的伤应该又严重了。具体情况不知道,但大娘去厂里接电话时,听说丁念君在电话里好一通哭丧呢。” 她没好意思说,岳红梅接完电话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这几天一直在骂丁果。 好像潘家有个风吹草动她大娘就在家里骂丁果,不知道是不是丁果刨了潘家祖坟。 丁果眉头动了动:“你大娘说潘顶峰的伤势严重了?” 丁桃:“那倒没有,我猜得,能让丁念君哭成那样,除了潘顶峰受伤的事,还能有啥?总不能是潘家要完了吧?” 丁果抽了下嘴角,潘家可能真要完了。 肖红过来时已经十点多了,尽管努力掩饰着,但丁果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未消的怒气,问道:“咋了?出什么事了?” 肖红先重重吐了口气,才一脸晦气道:“我在来的路上碰上丁建设了,他现在怎么跟几个小流氓凑一堆了?” 还冲她吹口哨,大声跟旁人说她是他哥不要的女人,气死她了。 不过她来得晚倒不是因为这个,早上帮帮她妈去副食品店排队买冬储菜,耽搁了点时间。 丁果听着,脸色冷了下来。 倒是旁边的丁桃道:“是他的牌友吗?他这几天下了班就出去打牌,有时候打到半夜,大爷说了他好几回了。” 肖红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丁桃,看向丁果,道:“这位是……” “这是我二叔家的堂妹,丁桃。”又给丁桃做了介绍,并叮嘱一句,让她别跟丁家其他人说自己跟肖红是朋友。 丁桃点点头,刚才她已经听见了,这个好像就是堂哥前头那个对象,不过在大娘嘴里听不到好话就是了。 但她瞧着,这个肖红比陆晓梅好啊,也不知道为啥跟丁建国没成。 没成就没成吧,要是成了,现在日子也糟心。 肖红倒是没多想,她觉得能被丁果认可的丁家其他人,应该都比丁建国和他那几个弟弟妹妹好。 中午,丁果给大家做了煲仔饭,腊肉炒白菜,海带排骨汤,红烧鲤鱼。 排骨和鲤鱼是她一早从系统商城买的。 还开了两个肉类的罐头。 她厨艺比不上裴澈,但这几个菜怎么做都不会太难吃。 “姐,这也太丰盛了。”丁桃吃的满嘴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就拿了几块红薯,肖红拎了一网兜苹果呢。 苹果比肉都稀罕。 更稀罕的是,她下午见到了丁果的对象。 几天没见的裴澈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手上抱着台收音机。 丁桃和肖红看着裴澈都有点惊艳。 丁果这对象长得也太好看了,而且还挺白。 丁果模样好看,但两人已经看习惯了,对于裴澈,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同志。 在这之前,他们觉得潘顶峰就算难得一见的好看的男同志了,不过跟裴澈比起来,还差了老大一截。 丁果对象来了,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 裴澈却不想破坏他们的聚会,很有眼色的道:“没事,你们玩你们的,我昨晚没怎么休息,我去大勇屋里睡会儿。” 丁果瞧着他眼里的红血丝,这理由也不似作假,让他去休息,她们仨继续聊天。 不过两人也没久待,又在这边逗留了半个小时,起身离开。 丁果本来还想问问丁桃知不知道丁建设打牌的地点,守着肖红也没好意思开口,想着明天再去造纸厂找丁桃问问。 把两人送出巷口,看着两人上了主街,丁果才转身回去,裴澈已经从卧室出来了,看见丁果,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可算有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丁果由着他抱了会儿才道:“你身上烟味太重了。” 裴澈脸微红的把人松开,低头嗅了嗅,解释道:“以后我会注意。” 昨晚开了一晚上车,抽烟提神,今天又开了一上午会,会议室里也全是大烟囱,腌也能腌入味儿。 “你吃饭了没?”丁果能看出他的疲倦,眼里全是血丝,问道。 裴澈:“中午随便吃了点儿。” 丁果:“中午我做腊肉炒白菜时多做了点,单独装出来了,给你热热你再吃点,吃完踏踏实实去睡会儿。” 裴澈按住她:“果果,你别忙,热饭我自己去。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见他表情严肃,丁果心里一咯噔:“潘家的事翻不起来?” 裴澈摇摇头:“潘家的事板上钉钉了,潘远征已经被带走调查了。我要说的是你弟丁建设,他跟人打牌玩钱,数额虽然不算大,但我觉得有往赌博方向发展的嫌疑。” 丁果有些惊讶裴澈怎么知道丁建设的情况,裴澈道:“那天我见你脸色不好,跟肖叔借了个人帮忙调查了下。” 他是想摸摸丁建设的底,计划忙完了手里工作看能不能抽个空把人揍一顿,没想到有意外发现。 丁果忙道:“他在哪儿打牌?” 裴澈:“你要教训他?我来打就好。” 丁果摇了摇头,她手痒,她要亲自打,敢调戏女同志,真是越来越垃圾了。 裴澈:“他们有好几个窝点,所以我才怀疑丁建设一定会陷进去,一会儿我写给你,麻袋不用买了,我招待所房间里有,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 丁果噗嗤乐了:“不急,你先吃饭。” 裴澈去热饭,丁果拿了几个苹果去洗,顺便刷了个茶缸子,给裴澈倒了点水,往里加了点井水。 裴澈热好饭端着进来,道:“对了,收音机是给你买的。” 丁果一愣,看着他抱着收音机进来,也没多想,还以为他离开时会带走的,诧异道:“怎么想起来给我买收音机了?” “你跟咱弟下了班回来也有个解闷东西。”裴澈低声道,“我托人买的柴和煤炭晚上八点多送过来,不过车不进来,动静太大,到时候我出去搬。” “好!”丁果将茶缸推过去:“先喝点水。” 裴澈都把筷子拿起来了,闻言很听话的端起茶缸咕咚咕咚了大半缸子水,这才埋头吃饭。 第118章 丁果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丁建…… 晚上八点,丁果还没听到动静,裴澈就从丁大勇房间出来,边走边往身上套衣服,道:“煤和柴送过来了,你留在家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7节 我出去搬。” 裴澈话说完,丁果这才耳尖的听到隐约有汽车的声音传过来。 她耳聪目明是喝了井水和冰红茶的作用,裴澈这就真本事了,要么天赋异禀,要么后期得到了专业训练。 “我跟你一起。” 既是打算好好发展这段关系,丁果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实力,免得裴澈担心,她又说了句:“你忘了,我力气比较大。” 这一说裴澈想起来上次自己抬不起的胳膊了,他默了默,没再作声。 两人悄悄出门,走出巷子,看到了停在那里的卡车。 大约是为了怕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卡车连灯都没开,就这么静静的停在那里。 看见两人出来,司机拉开门跳了下来,试探地喊了声:“澈哥?” 裴澈点头:“是我,你是岳康同志?” “是,澈哥好!” 裴澈给两人做了个介绍。 岳康是省煤矿的,他哥哥是裴澈的战友。 丁果还从岳康激动地道谢声中得知,裴澈似乎在战场上救过岳康他哥的命。 裴澈没有深聊这个话题,招呼着往下搬煤。 岳康作势要跟裴澈一起抬煤筐,顺便问问丁果要不要去车上等着,没等张口,就看见丁果往车斗旁边一站,左手反手扣住煤筐边缘,右手往筐底一抄,轻松托起一筐煤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 岳康顿时傻在了那里。 裴澈也有些震惊。 上次被丁果按住胳膊时他到底没用全力反抗,并不清楚丁果的力气到底有多大,这筐煤他也能轻松扛起来,除了男子本身力气大,也与他平时的训练有关,可丁果托的似乎比他还要轻松,而且没用肩膀借力,而是直接用手托着,不怎么费力的转身就走了。 “你在这儿看着,我来搬就好。”裴澈也轻松扛起一筐煤转身离开。 人走了,岳康也还没回过神来,他甚至检查了下车上装煤的筐子,是不是有没装满,或者他误拉了个空筐。 澈哥他对象刚才搬走的那筐里头是有煤的吧?岳康不确信的想着,挠了挠头。 家里,丁果将煤倒到下午刚清理出来的地方,这筐还是要还回去的。 裴澈跟着进来,看着丁果轻巧的将炭筐搬着倾斜,往外倒里面的碳,他一阵沉默。 即使是他,这筐碳不管是抗还是搬着倒,身体上都能呈现出重物的下坠感,但在丁果这里,这种下坠感并不存在。 本来还想叮嘱丁果一句,有力气也不是这么用的,他担心丁果用力不当会伤着身体,此时选择闭嘴,一脸挫败地同丁果一起继续出去搬煤。 等煤炭和木柴全部搬进来,丁果请岳康进来休息,让裴澈陪着说话,她给岳康的军用水壶里灌满热水,又打包了一份糕点,以及一个肉罐头,又拿了两个苹果,一起给了岳康。 岳康也没坐多久,他过来认认门,方便以后继续来送东西。 对于丁果给的东西,他推辞不过,只好道谢接了过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裴澈跟岳康一起走。 走之前拿了个保温饭盒,叮嘱丁果关好门窗,说好明天过来送早餐,依依不舍地离开。 丁果以为裴澈说麻袋的事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真给她送了几个过来。 丁果好笑:“打他我还用的着藏着掖着?” 裴澈正色道:“明着你不好天天打,套麻袋就不一样了,想打几顿打几顿。” 丁果眉眼瞬间亮了:“蔫儿坏啊!” 不过她喜欢。 裴澈矜持地笑了笑,很自觉地去摆碗筷。 饭桌上,他想到丁果的力气,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叮嘱:“果果,你的力气还是收着点,用好了会是一张不错的底牌,我还会在这边待几天,我教你几招,能巧妙运用你的力量。” 丁果当然不会拒绝。 她有点功夫底子,但也不介意多掌握点技巧。 裴澈要教她也绝对不是花架子,估计比她上一世学的那些招式还要实用。 吃过早饭,把丁果送去单位,他骑着丁果的自行车去了革委会。 丁果还没找丁建设,没想到丁建设倒是先找到厂里来了。 丁果被人通知说厂门口有人找,她还以为是不是裴澈那边临时有什么事过来知会她呢,快速忙完手里的活跟组长说了声脚步匆匆地去了厂门口。 看到她出来,蹲在地上的丁建设猛地跳了起来,用看仇人的目光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上班,潘家快被你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丁果走近后看到是丁建设,脚步就慢了下来,闻言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道:“不知道,展开说说,让我听听有多惨。” 丁建设被她这散漫的态度气得脸色涨红,使劲捏了捏拳头,咬牙道:“你老实告诉我,顶峰哥是不是你打伤的?潘叔叔的事是不是你捣的鬼?我就不明白了,念君姐到底怎么你了,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非得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丁果眯着眼捏了捏拳头,丁建设下意识退了两步,抬手指着丁果,威胁道:“你别过来,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去、去找你们领导。” 他今天敢过来质问,就是觉得在丁果单位门口,丁果肯定会注意影响,不敢动手打人,但刚才看着她眼底的冷冽,丁建设心里有些没底了,他快速退着跟丁果拉开距离,继续放狠话:“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最好赶紧停手,你要是再陷害念君姐她婆家,我饶不了你。” 说完转身就跑。 却在转身的时候脚底莫名一滑,熟悉的四仰八叉并伴着一声惨叫。 丁果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丁建设起来之前抬脚踩着丁建设的脸将人踩回了地上,将他的脸在地上摩擦。 “丁、果!”丁建设又羞又恼,奋力挣扎着试图把脑袋从丁果的脚底下抽出来,咬牙道:“……放开我,丁果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抬手去掰丁果的脚踝,丁果将脚抽回去,丁建设刚要爬起来跟丁果拼命,丁果的手就到了,左右开弓,一口气扇了十几个大嘴巴子才停手。 “找我领导?走,我带你去找。” 说完抓住丁建设的领子跟拖死狗一样拖着往厂子方向走。 丁建设脑瓜嗡嗡的,像有无数只苍蝇在他脑子里集体震动着翅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丁果拖出去了好几米。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轻松的被丁果拖着在地上走,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这时候脸都是小事,丁建设有点怕了,反手挣扎着拍打丁果的胳膊:“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找你领导了,我不找了……” 啪嗒! 丁果松开了拽着的衣领,丁建设前半截身子又重重摔到在地上,但他顾不上了,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跑,但因为脑瓜子还嗡着,跑的踉踉跄跄惨不忍睹,这次半句废话都没有。 肖大爷从传达室出来,道:“小丁,没事吧?那小伙子是你弟弟?” 刚才来找人时瞧着人模狗样,说话也有礼貌,没想到一看见丁果就跟疯狗似的冲丁果咆哮个不停,肖大爷记住那张脸了,下次这人再来,他才不帮着喊人。 丁果转头笑道:“我弟弟,放心吧肖大爷,我没事。” 说着话刚要进厂里,突然转身,挑眉看向街对面。 马路对面,裴澈面无表情地骑车径直越过去,追着丁建设的方向去了。 “这人!”丁果嘴角抽了抽。 抬手看了眼时间,也快下班了,不过还是得回车间点个卯,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等到下班铃声响起。 中午,丁果是跟裴澈在食堂吃的。 丁果好笑地看着桌对面的人,无奈道:“这可是白天,你过去揍他一顿,回头影响了你多不划算?” 裴澈挑眉:“给自己对象出气还要考虑划不划算吗?” 说完又补充道,“我是套了麻袋打的。” 但这次外表可没做伪装,即使丁建设不知道谁打的他,万一被路人看见了呢。 裴澈笑道:“放心吧,我有数。” 丁果翻了个白眼:“你还随身带着麻袋啊?” 裴澈给她夹菜:“也不是,早上我留了一个放挎包里了,想着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没想到中午就用上了。” 这边两人甜甜蜜蜜的吃着饭,那边丁建设被气了个半死。 耳光是丁果扇的,他亲眼看着扇的,这个他知道,但谁给他套的麻袋? 尽管很想往丁果头上算,但他也知道丁果不可能追上去,而且刚起步时他踉踉跄跄跑的间隙也回头看过,丁果根本没追上来。 再说了,丁果打他还用的着套麻袋? 所以到底是哪个鳖孙打的他? 这次裴澈没下死手,所以丁建设虽然挨了打,还不至于到住院的地步,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回了家,把面容憔悴的岳红梅吓了一大跳。 “呀,咋了这是?谁打的?” 丁建设冷哼一声,他决定统统往丁果头上算,道:“丁果那丧门星,我去找她问念君姐的事,她打我。” 岳红梅气得两眼一黑,咬牙骂道:“那个 祸害,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生出这么个祸害。” 说着说着想起丁念君给她打的那个电话,她的君君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她公公被带走调查了,她婆婆埋怨她这个儿媳妇,说都是受了她的连累。 追根问底,潘家这番遭遇的源头还是丁果那边,她的君君哭着说:“妈,大姐害死我了,大姐真是要害死我了!” 岳红梅心肝肺都在疼,本来她想去找丁果拼命,但丁志钢把她拦下了,还跟她吵了一架,最后商量着说先看看。 潘远征都被带走调查了,说明事情不简单,而且也不一定就跟丁果有关系,万一就是潘家自己的问题呢,总不能啥账都往他们丁家头上扣。 他想看看潘家这次是不是真不行了,在这之前,没必要为了不确定的事让大女儿越发跟他们离心。 况且,潘家若真倒了,他们还得看看能不能让念君跟潘顶峰离婚,跟潘家把关系撇清。 岳红梅气愤归气愤,但被丈夫吼过后冷静下来一琢磨,好像是那个理。 但她还是坚信这事的源头一定还是丁果引起的,所以如果念君真被牵连了,她得去找丁果好好说说,让她想办法补偿念君。 所以,这几天尽管心里焦灼的吃不好睡不好,她也没去找丁果闹,没想到丁建设去惹那个搅家精了。 “你爸不是说了吗,先看看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姐的脾气,非去触这个霉头…不过那个祸害下手也太狠了,怎么给你打成这样?”岳红梅一边唠叨着一边查看丁建设身上的伤。 裴澈打丁建设是用了心的,他下手的地方几乎看不出明显的痕迹,但就是疼,钻心的疼。 最显眼的就是丁建设渐渐肿胀的脸,很快他的眼睛在岳红梅心疼的注视下变成了一线天。 岳红梅赶紧去拿毛巾沾水给他敷脸,这个季节用凉水敷脸,一敷一激灵,丁建设差点抖成触电,哆哆嗦嗦道:“不知道晚上能消下去不,我还想去打牌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8节 岳红梅嗔道:“打牌打牌打牌,一天天净知道打牌,就不能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两天。……要我说,狗剩子还不如不回城呢。回来闲的他没事干,净带着你出去疯了。” 丁建设嘶哈着道:“妈,人家赵志明都大了,别总狗剩子狗剩子的。” 当天晚上,丁建设还是跑出去打牌了。 一瘸一拐地去家属院中间一条岔路口上跟他两个同学汇合,他同学差点没认出他来,知道丁建设被他姐揍了,还嘲讽了一顿,之后互相笑骂着勾肩搭背地离开。 首都,丁念君拎着饭盒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喊了潘母一声:“妈!” 潘母理都没理,直接起身离开。 丁念君望着病床的潘顶峰,未曾开口泪先流:“顶峰!” 潘顶峰双眼木然地望着天花板,他想不通。 他真的错了么?他爱念君,捍卫自己的爱情错了么? 父母阻拦设障,岳父岳母那边竭力想要帮助他们,只是选错了人,可他后来妥协了,并没有继续盯着丁果不放,丁果为什么要那么恶毒的写信举报他? 她若是不写那两封举报信,他怎么会想让人给丁果一个教训,出口气,可他只是想弄掉丁果的工作,没想让齐光明找人伤害丁果啊,结果引来的却是丁果对潘家无休止的报复。 岳父岳母选的人,齐光明用错了方法……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妈要埋怨他?甚至还在指责他从一开始就不该选丁念君。 可爱情又有什么错?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爸那边情况不明,他还躺在医院里,也没法替父亲奔走,刚才听他妈话里的意思,他爸能回来的几率很低,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做什么心理准备? 想到某种可能,潘顶峰浑身冰凉,牙齿都在忍不住打颤。 所以,心爱的女人再次在他床边哭泣,他哪有心情安慰,他只觉得万念俱灰。 第119章 (捉虫)这判决会不会太轻了?…… 见潘顶峰没反应,丁念君也停止了哭泣,她心里飞快盘算着。 丁念君心里充满了惶恐。 潘父上次被降职处分,在她看来这就算是比较大的劫难了,她觉得,这劫难过去,潘家即使恢复不到之前的风光,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差,可哪成想,更大的劫难就这么悄无声息再次降临,潘父被带走调查了。 想到那日,家里突然闯进去一队穿军装的人,将在饭桌上的潘父带走,丁念君仍然后怕的小腿肚子发颤。 接着,震惊过后回过神的潘母重重甩了她一个耳光,说她是丧门星,各种讥讽的话再一次将她贬低到尘埃里。 接下来的几日,潘母每天四处奔走,人日渐消瘦,脸色阴沉的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丁念君不笨,她虽然不知道潘父为什么被带走调查,却也清楚这样的情况意味什么,她只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潘家呢?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潘家的境况,可潘父一日未归,她就不得不去想。 要是潘家真倒了,她怎么办?她嫁来首都,真心喜欢潘顶峰是一方面,想飞黄腾达的心思也不否认,要是潘家最终的境地真成了她想的那般,那她受的这些委屈算什么? 潘母说一定是她那个大姐捣的鬼,即使这次的事不是丁果的手笔,那源头也一定跟丁果有关系。 丁果,又是丁果,那个土包子怎么不去死? 丁念君紧紧捏起拳头,她既不相信丁果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又不敢忽略潘母的话。 可即使知道跟丁果有关系,她现在能做什么? 丁果真是害死她了! 克星,她就是自己的克星。 要是当初没打丁果的主意该多好?那么现在的丁果仍然在乡下,说不定还会找个当地的泥腿子,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永远也不会出头。 丁念君是懊悔的,但更多的还是恨,可恨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打电话回去控诉,让丁家人越来厌恶丁果,让她终其一生也得不到丁家人的亲情,其余根本没有能力做别的。 远在丰宁的丁果抽空看了眼后台,这几天她的后台收入可稳定了,潘家人、丁家人在她后台上持续刷屏,谁也不让谁,系统都不分不出个高下来。 “持平,数据又持平了。这会儿潘家三口人占上风,不过丁念君紧追不舍,估计很快就能凭一己之力战胜潘家三口,倒是岳红梅和丁建设有点疲软,是良心发现了,对宿主没那么恨了吗?”系统兴奋地说道。 丁果一边听着,一边跟着裴澈练习格斗技巧。 她一上手,裴澈就看出来丁果底子不错,对于裴澈的疑惑,丁果给出的解释跟当初忽悠丁大勇时一模一样,裴澈也没多问,反正自己对象有实力是好事。 既然有底子,裴澈也临时改了方案,换了套更复杂的格斗招式,既能巧妙运用丁果力量方面的长处,还能一招制敌,其中不乏有踢裆或者插眼睛的狠辣招式。 没什么道德不道德,真遇到危险了谁还去讲道德? 丁大勇出短差回来,进门就看见他姐和未来姐夫在院子里对打,打的虎虎生风。 他眼睛亮了。 这段时间因为胳膊受伤,他都没学新招式,只每天蹲蹲马步,进行一些下肢训练,现在他的胳膊虽然还不能用大力,但招式可以先学着,等胳膊恢复了再加上力量。 丁大勇想学格斗技巧,裴澈当然不吝指导,虽然他更想教自己对象。 不过他也知道丁大勇的职业是押车工,路途中藏着不少风险。 他胳膊受伤不就是因为路上遇到抢劫的了么,学点功夫防身很有必要,但裴澈还是叮嘱道:“有功夫也别逞能,要注意隐藏自己,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少年热血冲动,尤其是刚学会格斗技巧时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特别容易上头。 裴澈有过这么一个阶段,他以己度人,自然也要将经验讲给丁大勇听。 丁大勇没有半点不耐烦,认可地点头,他姐也这么说过。 其实不用叮嘱,这次受伤时的那场械斗就足以让他涨不少经验了。 裴澈奇怪:“你们车上没有枪?” 跑长途运输的车上都带着枪,虽不是官方配置,但官方也不会管。 丁大勇:“有,去车上拿枪拿慢了,枪还差点让那帮土匪抢走。” 裴澈也没说什么,运输队毕竟不是军队,开车的司机和押车的都不是军人,不能高标准要求,但他也押车运输过军用物资,经验不比丁大勇少,给他讲了些跑车途中应对危险的经验,丁大勇听的很认真。 裴澈发现,丁大勇这个小舅子在家也挺好,虽然该灯泡亮了点儿,但他在家里,自己晚上不用非得离开,晚上就跟丁大勇睡在了一张炕上。 新打的炕,因为丁果的特别要求,直接打的一米八的,睡两个大男人完全不是问题。 丁大勇也发现这个未来姐夫在家里住也 挺好,早上他不用做饭了。 但不好的点是,早上四点就把他踹了起来,让丁大勇跟着出去跑步,跑完回来在院子里打拳,还不能发出声音,因为他姐还没起呢。 “我姐不是也在跟着你学新招式,你怎么不喊我姐起来练?”丁大勇小声嘟囔。 裴澈笑道:“你姐有底子,我练一遍她就能跟上,你行吗?” 说着踢了下他的膝盖内侧:“再往下蹲一点。” 丁大勇:…… 因为裴澈在,这人的观察力又强,丁果担心他发现什么,所以没进空间。 一夜酣睡,固定的时间从梦中醒来,人还没完全醒神,鼻子里就闻到了葱油饼霸道的香味。 她出屋,葱油饼出锅,裴澈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头,冲她灿烂一笑:“果果,洗漱一下吃饭了。” 一道早看到裴澈这张脸,丁果觉得今日这有些雾蒙蒙的天都晴朗了几分,她也笑了笑,应声道:“好!” 那边全程被忽略了的丁大勇:…… 丁果以为主食只有葱油饼,没想到裴澈还做了手擀面,腊肉丁炒干豆角做的浇头,油汪汪的往面上盖一层,丁果和丁大勇吃的头都抬不起来,满屋子只有吸溜吸溜的喝面声。 刚出锅的葱油饼外酥里嫩,夹上一筷子酱腌咸菜,再喝上一口小米粥,丁果都吃撑了。 丁大勇也觉得早上四点就起来跑步,之后又跟着学招式的苦也值了。 感慨归感慨,但他由衷的佩服裴澈的厨艺,觉得除了格斗术,还得跟未来姐夫学学厨艺,等回老家的时候做一顿给他娘尝尝。 但他又想到他娘那过日子的性子,要是看他烙个饼得用那么多油,估计他得到可能不是夸赞,应该是一顿烧火棍。 不如到时候让大姐跟他一块儿回去,大姐回去,她娘在吃食上啥啥都舍得,有他姐在,他应该不会挨揍。 丁大勇一边神游天外,一边将几个碗摞了摞,拿出去洗。 接下来几天,裴澈除了去革委会那边帮忙,就是接送对象上下班,当贤惠煮夫外加教官。 他倒是想跟对象去看看电影,逛逛小公园,可他比较拎得清,比起这些旖旎的心思,对象和小舅子的个人安全更重要。而且他往上打申请了,忙完这边的工作就着把年假休了。 去年的年假没休,跟今年的一起休,好好跟对象培养培养感情。 但在年假批下来之前,他得回首都一趟,护送当年那个受害的女同志过去,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给潘远征的最终审判。 裴澈回首都还拿走了丁果那套院子的钥匙,丁果让他帮忙过去看看,裴澈很乐意去看,他还要看看院子布局跟自己家有没有不同,好好规划一下,等将来在中间院墙上加道门,两家合并一家,果果乐意住哪边住哪边。 再把两边院子的布局综合起来画张图,让果果看看,提前好好考虑考虑哪儿需要改动,他早做准备。 裴澈回首都这日,丁果下午下班时在厂门口见到了丁志钢。 看见丁果,丁志钢脸上露出一丝慈父的笑,语带关切道:“那天没被吓到吧?” 丁果:“哈?” 丁志钢的老脸也微微有些发红,距离被潘远征用枪威胁都过去多少天了,他才来表达关心确实有些尴尬。 丁志钢硬生生岔开话题,道:“你妈今晚做了不少菜,建国和他媳妇今晚上也回去吃饭,你叫上大勇,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丁果讥讽地笑笑:“需要我回去给谁道歉?” 丁志钢一噎,老脸滚烫,但他不认为自己那天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在介意丁果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忍不住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抛开别的不说,你作为晚辈,在长辈面前低个头又不少块肉,况且那种情况下,万一潘远征真一时冲动,吃亏的不还是你?” 丁果赶紧让他打住,冷声道:“以前你没养过我,自然也没资格对我说教,有事直接说事,一家人什么的不适合用在我跟你们之间。” 丁志钢有些微怒:“丁果,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丁志钢的女儿。你跟建国他们几个在感情上是有些生分,可血缘上却是流着同样的血,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丁果脸上露出苦恼:“那咋办?我又不能把他们的血放干,把他们的筋挑断,我想这么做,法律也不允许啊,大家就都忍忍吧,当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就挺好。” 处个屁! 丁志钢:……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直接说,不说我走了。” 饶是再不喜欢这个大女儿,丁志钢心里也有些堵,这个大女儿就这么不稀罕家人亲情吗? 冲到嘴边话让丁志钢咽了回去,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就是希望一大家子好,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39节 说完不等丁果反应,他倒是气冲冲骑车走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骑车离开。 丁志钢回到家里,岳红梅朝他身后望了一眼,道:“没接到人?” 丁志钢叹气摇头:“大女儿是真跟我们生分了。” 岳红梅厉声道:“咋?你亲自去请她也不来?” 丁志钢无力道:“行了,吃饭吧。” 岳红梅一阵憋屈:“我还就不信了,明天我亲自去请,她要是不来,我就……” “行了,不许去!”丁志钢又发了火,怒喝道。 岳红梅焦急:“那咋办?那咋帮念君打听她公公的事?” 她是不咋信丁果能知道潘家这次的事,可念君在电话里哭的差点断气,她又不忍拒绝。 “难道真不管了?顶峰他爸可还一直没回去呢,君君就是让我们帮着打听打听,看看丁果是不是真知道,他们也好对症想办法……” 岳红梅这两天心里也不踏实,以潘家的人脉,尽管潘远征被带走了,可他老婆居然连因为啥被调查都问不到,可见要么事情过于严重,要么潘家的人脉也就那么回事。 虽然丁志钢已经做好了潘家倒台,他们就断绝关系的准备,可要是能挽救一下,还是想挽救一下。 等念君生下孩子,有个孩子在中间做纽带,两家再多的不愉快也能烟消云散。 正在接受调查的潘远征也不知道人走茶凉的茶会凉的这么快,他还只是在接受调查,潘母居然连点有用的信息都打听不到了。 那天接到那个电话后他没跟家里人透露。 那毕竟是他年轻时的事,潘母并不知道,他不想在妻子面前暴露这些。 加上儿子回首都后就住进了医院,潘母一面忙着安抚几天没见的大儿子,一面要操心住进医院的二儿子,他实在不想这时候再给妻子添堵,就一个人默默在找关系,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能压这件事的,只有父亲那些还在世、还在职的老战友。 他没打电话,亲自上门拜访。 有的见到了,有的没见着;见着的人骂他糊 涂,随后便对他展开一番教育,建议他跟组织主动坦白自己的错误云云,他要是愿意承认错误,他干嘛还要低三下四的来拜访? 不过好在一个叔叔愿意捞他一把,但这捞也不是将他完全摘出去,而是…… “下放?只是下放?”裴澈有些不解看着老爷子,“这判决会不会太轻了?” 裴老爷子也摇摇头:“苏老将军跟你潘爷爷当年是过命的交情,他坚持要保远征。那老家伙,连我电话都不敢接了,哼!” 裴澈冷哼:“下放…下放几年,苏家那边替潘叔活动活动,轻易就能把人解救出来,怕是下放的地方苏家也会亲自安排。” 裴老爷子老眼微眯:“我去打个电话。” 裴澈也往丰宁食品厂打了个电话。 潘远征这边的结果出来了,他得跟果果说一声。 裴澈不满意,丁果也不满意这个结果,唯有丁念君觉得天塌了,崩溃到了极点。 她跟亲生父母那边断绝了关系,就是不想有一对成分有问题的父母,怕潘家更加看不上她,但没想到公婆自己的成分有了问题。 而顶峰还不愿意跟父母划清界限,不划清界限,顶峰在政府单位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往后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她崩溃,且无人安慰。 第120章 等火车抵达某个站点转车时,潘…… 知道自己的下放地点,潘远征松了口气。 东三省,远离首都的地方。 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虽避免不了劳作的苦,但饿不着。 再者,那里不光是苏叔的老家,苏家的女婿在当地重要部门任职,有苏叔关照,他跟妻子下放的日子不会差。 眼下就怎么安排大儿子的问题。 潘远征在愁是将天成带上还是留在首都让顶峰两口子照顾。 对顶峰他是放心的,但不放心二儿媳。 潘远征自认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二儿媳那人就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 一日两日的还好,时间长了,必定会将天成当成累赘,天成跟着他们,不知道要受些什么委屈。 潘远征想让潘母跟自己离婚划清界限,留在城里照顾大儿子,顺便帮脑子不清醒的二儿子看着他那个媳妇。 潘母摇了摇头,她之前请假替丈夫奔走,等她回到单位时,领导找她谈话,说有人举报她带薪离岗。 潘母这些年仗着自己手里有点小权利,经常以公谋私给自己批假照顾智力有缺陷的儿子,忙家里其他事。 之前丈夫在位时没人去计较这些,如今丈夫被带走没几天,上级这里就接到了举报,经调查情况属实,单位撤了她的职务,并给了处分,想让她去扫厕所。 真应了那些说法,落井下石、破鼓万人捶! 潘母以前在单位是领导,在别处更是其他人眼中的大领导夫人,让她去扫厕所,她放不下这个身段,还不如跟着潘远征一起下放。遂毅然决然辞职,准备跟丈夫北上。 “带上天成吧,下放的日子再苦,也好过让他跟着老二一家。”潘母收拾着东西,因为有人关照,所以她不像其他那些下放的人做什么都受限制。 带太多钱不现实,况且这段时间家里接连出事,有点家财也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点存款大部分留给二儿子,他们则也带足了到那边后用来打点的钱和其他物资。 潘远征认可妻子的话。 老二是个拎不清的,眼里只有女人。 老二媳妇又是个算计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天成落在她手里,用不了几天,人都能给她丢了。 潘远征叹了口气。 到了这会儿,他都不敢相信他就这么下来了,被革职,接下来就是被下放,前途昏暗。 此时的于家。 穿着警服的于少冲给老爷子拍着背,温声道:“爸,您别激动。” “咳咳咳…没事,咳咳……”于老爷子下放期间吃了不少苦头,身体亏空的厉害,他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而后抬头看向对面穿着军装,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虚弱的声音带着尖刀一样的锋利,“首长同志,潘远征那畜生害了红心一辈子啊,红心当年是多好的苗子,前途一片大好,生生让那个畜生毁了,还牵扯进了无辜的人。” 于少冲也道:“老首长,对于这个判决,我们家不服,作为人子,我替我父亲不值!” 旁边的卧室门打开,一中年女人走出来站到了于少冲身边,道:“没错,我父母这些年的苦不能白受,我们势必要给父母讨回公道!那个苏什么的居然连潘远征这样的人也愿意护着,跟潘家必定是一丘之貉……” “少芬!”于老爷子开口打断了女儿的话,“你母亲睡着了?” 于少芬不服气的住了口,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内心的情绪复杂而痛苦。 当年父亲出事,怕她跟哥哥热血上头,搞什么复仇那一套,白白成了那场冤案里的附属牺牲品,并没有告诉他们陷害父亲的人是谁。 直到最近,当年那桩案子被翻出来,上头来做调查,于少芬才知道老天爷竟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嫁的竟是家里的死仇。 罢了,反正已经断绝了关系,加上这层纠葛,注定是没那母女缘分,这关系往后更是隔了千里万里,再无转机的可能。 过来于家拜访的正是裴老爷子。 于老爷子之前虽然也是军人,但跟裴老爷子并不在一个地区,裴老爷子是通过这件事才认识的于老爷子。 他佩服昔日这位老干警,处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都能凭一己之力从泥潭中挣扎了出来,证明自己当年是冤枉的。虽然这个过程很漫长的,但他成功了,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难做到这一点。 “也幸亏我父亲刚正不阿,当年那个罪名本就是被人硬按在头上的,我父亲作为经验丰富的干警,当年察觉到不对,就给自己留了后手。”于少冲跟裴老爷子感慨,“但这条路还是走的艰难,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于老爷子是受当年郭红心事件的牵连,被潘远征的父亲在别的事情上扣了帽子,打压下放,跟郭红心被认证的作风问题不是一回事。 于老爷子摇摇头:“咳咳,我回城后才知道自己赶上了好时候,咳咳咳,组织上,咳咳,重翻了那老东西的几桩旧事,重新评估了那老东西经手的一些事,我提交的资料才得以被…咳咳咳…咳咳……被重视重审,咳咳咳……” 于老爷子咳的面色潮红,于少芬过去帮父亲拍背,于少冲拿了痰盂让父亲咳痰。 裴老爷子关切道:“老哥没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于少冲替父亲答道:“做过检查了,就是劳累成疾,如今也在吃着药,得慢慢调养。” “没事,不用拍了。”于老爷子咳了几口痰,胸腔内顺畅了许多,摆摆手,继续跟裴老爷子道,“我跟红心的意思是,死是最痛快的,一颗子弹太便宜他了,他潘远征凭什么这么痛快?但他不能去东三省,大西北或者滇省都行,我们吃过的苦,得让那畜生挨着尝上一尝。我写了些材料,准备递上去,那姓苏的想护他,我也有我想护的人,红心那孩子太委屈了,还有那位被牵扯进来的女同志,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把人家这么毁了……” 潘顶峰还是被潘母逼着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丁念君松了一口气。 短短两三日,潘顶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划清界限的态度就是,潘父潘母启程时他都不能相送,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泪流成河。 丁念君一直提着心,生怕潘顶峰说出让她去送送公婆这样的话,好在潘顶峰没犯这个蠢。 “你也别担心,爸妈去 的地方都打点好了,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带着孩子偷偷去看看爸妈,有你说的那位苏叔叔帮忙,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丁念君轻声安抚着潘顶峰。 潘顶峰点了点头,感激地望了床边的妻子一眼,视线下移,落在她小腹处,关切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孩子还好吗?” 丁念君柔和地抚摸着肚子,笑了笑,道:“他好着呢,许是孩子也担心爷爷奶奶,担心他爸,这几天都没闹我。” 只是心底苦涩。 公婆被下放,大院那边的宿舍回不去了,潘顶峰的几个好兄弟帮忙,临时租到了一处大杂院的房子,环境虽然差了点儿,房子也小了点儿,好在算是有了个落脚点,等潘顶峰出院后他们再慢慢找,换个好点的住处。 夫妻俩谁也没想到,潘父潘母最终抵达的地方已经不是东三省了! 不仅如此,潘父潘母的口袋在火车上被人划了道口子,藏在身上的钱都被人搜刮一空。 车辆临时停靠时,有个瘦猴一样的男人突然抢了他们一个包裹从敞开的窗户扔了出去,人也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潘父潘母急的大喊大叫,可他们是坏分子,路上负责押送他们的人怎么会为坏分子出头?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等火车抵达某个站点转车时,潘远征才发现了不对劲,转乘的不是去东三省的车,他神色瞬间灰败,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了下去…… 丁念君从医院食堂打了饭菜,在一楼大厅看见那张有些熟悉的脸,惊的手里的饭盒差点掉了,她快速一闪,藏到了旁边的柱子后头,看着那边的于少芬,眼底全是厌恶。 “她怎么还跟到首都来了?” 甚至还跟到了医院,她到底想干什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0节 对亲生父母,尤其是对这个亲妈,丁念君恨到了极点,这是她亲妈吗?明明知道自己成分有问题还非要来认她,这是恨她不死吧!真是半点也不顾虑她的难处。 丁念君觑着那边的于少芬没注意,悄悄从柱子后头绕到了另一条走廊上,快步从另一边的楼梯上了楼。 大厅里,于少芬冲走过来的侄女笑道:“药拿上了?” 十五六岁的姑娘拍拍自己的挎包:“拿上了,走吧姑姑,我们再去供销社给奶奶买点枣花糕。” “这次的枣花糕可不能让你爷爷吃了,咳嗽不宜吃甜,你在家里得多看着些,管着点你爷爷。” 于倩嘟嘟嘴:“知道了,可爷爷偷吃,我一个错眼不注意他就去偷吃……” “你得批评他,狠狠批评。”于少芬好笑地帮侄女整理了下围巾,姑侄俩挽着胳膊出了医院。 楼上,潘顶峰扶着墙慢慢走,活动躺僵的身体,看见回来的丁念君脸色不好看,道:“怎么了?” 丁念君小声道:“刚才在楼下居然、居然看到了那个女人……” 见潘顶峰没有反应过来,她用气声道:“就是我那个亲妈,你说她怎么追到首都来了?” 潘顶峰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尊重妻子的心意,道:“你是怎么想的?” 丁念君将饭盒放到床头柜上,道:“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妈。” 潘顶峰点了点头,岳母是打心里心疼念君,那种疼爱,胜过许多亲母女,念君这样想,他很能理解。 念君亲妈那边虽有血缘关系,可到底没养过念君一天,反倒因为那层关系,给念君添了不少麻烦。 “这时候不认是最好的。”潘顶峰沉声道。 家里风光时,念君要顾虑自己爸妈那边的态度;如今家里落魄,这时候认亲父母,反而不好的影响要多添一层。 换个迷信的说法,念君跟她亲生父母那边,就是没有缘分。 “委屈你了。”潘顶峰握着丁念君的手,心疼道。 丁念君倒是无所谓,本来她也不想认什么亲爸亲妈,哪怕跟丁志钢之间有了嫌隙,也好过亲爸。 “我刚才问了主治大夫,接下来倒也不必一直在医院待着,不如直接出院回家养着。”潘顶峰歉疚地道,“搬了家,我还不知道我们的新家在哪儿了……” 这几天真是太辛苦念君了。 丁念君万般委屈涌上心头,那是什么新家啊,就是个大杂院里的一旮旯,等顶峰身体恢复了,她怎么也换个地方。 来首都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看到了不少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她就想租套那种小院子,自己住,不用跟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挤在一起,每天不是东边扯皮,就是西边吵架,闹腾极了。 “你快点好起来,我们租个规规矩矩的小院子,我不想住那里。” 潘顶峰宠溺地笑着:“好,等我养一段时间我们就换地方……” 另一边,裴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丰宁。 丁果刚好调了夜班,过来接站。 虽然知道对象力气大,但裴澈也没拿对象当驴使,能往身上挂的往身上挂,能往车把上挂的往车把上挂,只塞给丁果一张图纸,道:“咱那两套小院的图纸,我画出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啥想法需要改动的地方,我慢慢弄。” 丁果展开图纸,有些惊讶:“两边院子布局相差这么大呢?” 她那套有倒座房,裴澈那套没有倒座房,显得院子更宽敞一些。 但裴澈那套的正屋东西各加了带拐角的耳房,比倒座房更适合住人。 以后两家并一家…也不能完全并到一块,院墙肯定是不全拆的,加个圆形拱门,有个出入口就行。 不过两处院子合到一块,看着就宽敞,可以发挥的余地也大,丁果觉得可以好好规划规划。 “不着急,我慢慢想。” 反正又不急着结婚。 丁果戳了下他的后腰:“潘家后来怎么样了?听我堂妹说,我妈都在家哭了好几场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好亲家全嗝屁了呢。” 裴澈被她戳的跟过电一样,车把都歪了歪。 丁果当即不乐意了:“裴同志,你技术不行啊,要是把我摔了……” 裴澈忙道:“果果不会的,就是摔了我也不会摔了你。” 丁果对这个回答也不满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裴澈美的冒泡:“裴澈同志,你要明白一件事,成了我对象,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是敢摔了我的人,我跟你没完。” 裴澈觉得自己飘上了云端,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了,他的果果咋这么会说话呢。 从车站回枣花巷要穿大半个城市,丁果自己都没注意途中会被人看见。 丁建设被旁边的人捅咕着看妞:“快看,那女同志长得真带劲,就是可惜了……”应该是有对象了。 丁建设瞥了一眼就爆了句粗口:“草,我们家那个扫把星。” 这回跟他蹲在一起的人惊了,赵志明惊讶道:“你那个下乡回来不受你妈待见还打过你的大姐?卧槽,真的假的?你要不说我都 没认出来那是丁果,变化也太大了卧槽。那男的是谁?” 丁建设这才反应过来丁果是被一个男的骑车载着的,不耐烦道:“不知道,没注意。” “是个小白脸,那脸比你姐的脸还白呢。” 丁建设撇撇嘴:“小白脸没有好心眼,谁知道从哪儿勾搭的野男人,……不说她了,你朋友还来不来啊,快冻死老子了!” 赵志明却望着丁果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脑子里全是一闪而过的那张令人惊艳的脸。 第121章 今天带你去个没去过的地方,咱…… 回到枣花巷,裴澈一进门就闻到了烤地瓜的香味儿,他看向那边的面包窑,惊喜道:“炉子能用了?” 丁果算着时间,出门前就把炉子点了起来,往里扔了几块红薯,这会儿可不是满院飘香。 “能用了,前几天烤了一批地瓜,还做了点面包干,给左邻右舍分了分。” 跟巷子里的邻居认了个脸熟。 平时么…她习惯了后世的社交风格,不太热衷这时候东家西家互相串门的方式,混个脸熟就好。 丁果过去拿起放在旁边的铁钩子扒拉开封在炉口的挡板,抄起一只厚厚的手套戴上,伸手进去翻了翻,捏了捏,火候刚刚好。 裴澈手脚麻利地把自行车的东西拎下来提着进屋,丁果则拿了个搪瓷盘把烤好的地瓜捡出来端着回屋。 这两天温度降的厉害,节省的人家还不舍得烧炉子,丁果不光在屋里烧起了炉子,睡觉时把火炕都烧起来了,屋里暖烘烘的。 门上还差个棉帘,丁果自己没那手艺,量好尺寸,买了需要的东西让厂里同事帮忙,还没做好。 吃了块烤地瓜,休息了会儿,裴澈就兴致勃勃去研究面包窑了,琢磨着用这大炉子做点啥。 丁果则在屋里整理裴澈带来的东西。 两只烤鸭,吃的时候可以复烤一下,口感应该比上锅蒸热的好。 两大包茉莉花茶,还有首都那边的特色糕点、蜜饯,黄酱和几罐子酱菜。 旁边还有个用编制袋子捆起来的东西,还没拆,丁果就闻到了羊肉的膻味,这时裴澈推门进来,道:“果果,我带了两根羊腿,我们烤一只吃吧?” 丁果十分赞同,她还想涮个羊肉锅子,冬天和羊肉最配了。 “家里有没有孜然和干辣椒面?没有我出去买点……” 丁果:“有!” 没有也能现买。 “我去和面,咱们再烤点饼子,烤的焦香酥脆的饼子配着烤羊肉,想想就美……”丁果说着,自己口水都流下来了。 裴澈笑道:“我再做个羊汤。” “那今天就这么吃,周末我们弄个锅子涮羊肉。” 两人兴致勃勃地商量着未来几天的伙食,另一边,潘家结局的定型让老丁家又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岳红梅哭的双眼干涩,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泪水都在今年流完了! 她的君君,命怎么那么苦! 摆脱了亲生父母的成分影响,却收获了一双成分有问题的公婆。嫁过去没享几天福,却要跟着担惊受怕。 她委婉的问过念君要不要跟潘顶峰离婚,跟潘家完全划清界限,可念君不同意,一是她肚子都开始显怀了,离了婚怎么处理?二是,她对潘顶峰是有真感情的,最后在电话里隐晦的表示,公婆虽然下放了,但日子不会太难,有人护着,这一遭就是走个过场,有回来的那天。 听明白这点,岳红梅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许。 “君君陪着潘家历这么一场劫,等那老虔婆回来,看她还怎么有脸再磋磨君君。”岳红梅声音干哑地说,一边嘀咕,一边还小心翼翼觑着丁志钢的脸色。 丁志钢最近的情绪十分不稳,动不动就发无名火。 此时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他确实在烦躁,梳理着这大半年来的日子。 想不通事情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好在他们也清楚潘远征下放的原因,跟他们丁家没关系,是潘远征早年自己犯的事。 但他脑回路清奇,知道原委后不觉得潘远征人品有问题,反而感叹潘家实力是真硬,事情这么多年才曝出来,可见潘家有多厉害。 “咱们运气不好,没赶上潘家最好的时候。”丁志钢遗憾叹息。 要是潘家鼎盛时期能与之结交,丁家还愁起不来? 哪怕等潘家倒台跟着受些牵连,可好歹也吃过见过辉煌过了。 哪像现在,想沾的光没沾上,计划里那些飞黄腾达的畅想一件都没实现不说,倒是惹了一身骚。 眼看着就到年底,之前还想能争一把车间主任的位置,现在别说竞争,他连那个资格都没有了。 这事上跟潘家倒是没关系,要说怪,得怪丁果。 当初想让她嫁给潘顶峰大哥的事被丁果自己爆了出来,在厂里引起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紧接着,二儿子盗窃国家财产被原单位开除,岳红梅从岗位上退下来,二儿子接替,他老丁家的名声又烂了那么一点。 再后来,岳红梅当年帮丁念君买考题的事曝光,丁念君又被厂里开除了…… 虽然养女不是钢厂职工,可岳红梅是钢厂家属啊,于是,他丁志钢的名声又又又烂了一点。 上一次厂里选新干部班子时,他的名字好歹还能被提一提,能被提名,就意味着自己还能往上走一走,可如今,他的名字再也不会出现在预备新领导班子的名单上了。 这种打击下,丁志钢的情绪怎么好的起来? 听岳红梅还在嘀嘀咕咕骂潘顶峰爸妈,丁志钢不耐烦的呵斥一句:“行了,快住嘴吧你,有这厉害劲你咋不当着人家的面使?你还不如丁果,人家拿着枪她都还能梗着脖子,你也就会背后嚼嚼舌根。赶紧做你的饭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1节 岳红梅被这么吼,又生气又委屈。 这狗男人真本事没有,脾气却是越来越大了,比刚知道念君身份那段时间还大。 之前要攀附潘家时是一种态度,如今潘家彻底倒了,眼见着梦想成空,态度马上就变了,还越来越不耐烦,成天拉着个脸,老大两口子搬出去就不乐意回来了,建设也不爱在家里待,她的香香和建党在家里也不似以往那般活泼了,得时不时看看他们爸的脸色。也就丁桃那没眼色的,谁的脸色也不看,该吃吃该喝喝,饭量还大,弄的家里定量紧巴巴的,偏她还不敢说啥,只要一提这个,丁志钢就拿养丁念君的情况说事。 丁志钢也委屈啊。 攀附权贵的计划成空,在厂里名声扫地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家里赔掉的存款。 然后他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又忍不住算了下账。 发现养丁念君才真是名符其实的赔钱货。 好吃好喝好穿的养了这么多年,家里的地没扫一次,碗没洗一个,参加工作后工资一分没往家里交,结婚的彩礼还全部带去婆家,自己那个偏心的妻子还倒贴进去一大笔嫁妆。 嫁妆里的钱虽然要回来了,可还没捂热,又被丁念君那个赔钱货怂恿着赔出去了啊。 这桩桩件件,还想让他心情好、脸色好,这谁能好的起来? 丁志钢现在都不敢细想,再继续盘算下去,他都要得心绞痛了。 门被推开,丁建设裹着一身冷风进来,看见他爸的脸色,他也一阵烦躁。 没完了,家里成天这样,谁都拉着个脸,话说不上两句就能吵起来,真是没个头。 “又去打牌了?”丁志钢看着二儿子,眉头拧的更紧了。 这也是个不省心的,家里都狼狈成这样了,丁建设还有心情出去打牌。 丁建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下了班不出去,在家里天天听你数落,听你跟妈吵架啊?” 丁志钢气得哼了声。 这要是女儿,他还能回一句下了班就不能帮你妈干点活,帮着洗洗衣服做做饭?可这是儿子。虽然他以前时常帮岳红梅去厨房打下手,可没这么教过儿子。 丁建设想到什么,突然扬声冲厨房的方向道:“妈,今天我看见丁果了,跟个小白脸在一起,她是不是找对象了?” 岳红梅一听来了精神,上次君君回来也提过,说丁果好像找了个当兵的,怎么又成小白脸了? “那男的长啥样?”岳红梅从厨房出来,急吼吼问道,“难道不是你念君姐说的当兵的?” “没看清,赵志明说那男的脸挺白,比女人的脸还白。”丁建设怂恿他妈,“你要是好奇就去问问呗!” 丁志钢也恢复了点精气神,点点头道:“是得问问,看看那男的啥家庭情况,这种大事上咱当父母的得帮她把把关。” 要是合适,就赶紧定下来,年前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办了,家里能添桩喜事。 丁果这儿不管咋说,结婚时的彩礼肯定不能让她全带回去。 他也不是非要剥削大女儿,实在是没办法,家里存折成了一张废纸,不说买房子了,眼看着定量之外的口粮都要买不起了。 大不了就当先借丁果的,等家里这一步过去了,到时候再贴补给她呢。 “你抽空好好问,好好跟她说,结婚是大事,没有父母帮着掌眼肯定要吃亏的……” 岳红梅也想到了丁果的彩礼,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去…扑了个空。 知道丁果上夜班,她下午又过来等着,很快就看到了儿子口中的小白脸。 尽管不喜丁果,连带着也不喜与她有关系的人,但岳红梅还是看呆了一瞬,这小白脸这张脸居然比顶峰还好看。 不过好看可不当饭吃,主要得看家庭条件。 “丁果,你来。” 岳红梅冲丁果招手。 丁果翻了个白眼,让裴澈自己骑车走,她走了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岳红梅当没听见她语气里的不耐烦,挤出一个笑,指指远去的裴澈,挤眉弄眼地道:“听建设说昨天看见你跟一个男的一道走,处对象了?小伙子瞧着怪精神,家里是干啥的?他在哪个厂上班?” 丁果不知道昨天去接个站,居然还被不相干的人看见了,看见就看见,还回去嚼舌根,真是闲的他。 “这跟你们有关系吗?我说岳红梅同志,我跟你们距离断绝关系就差一张书面文件了,你问这些干啥?” 岳红梅在丁果这儿的火气经不住撩拨,一撩一团火,但想到丁志钢的叮嘱,咬咬牙忍下了这口气,道:“是部队里的吧?上次我听君君说看见有部队里给你的信。那孩子家是哪的?条件怎么样?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单看模样好看……” 丁果大约明白岳红梅来找她干啥了,她看了眼时间,懒得继续跟她掰扯,索性把岳红梅要的路一口气堵死:“是我对象,穷当兵的,没有显赫的家世让你们跟着飞黄腾达,每个月的津贴还不如我工资高,娶我也拿不出多少彩礼,当然,我这里也没攒下什么嫁妆,反正我俩已经商量好了,结婚的时候他不给彩礼我不出嫁妆,俩人把证一扯就过日子。你还想问什么?” 岳红梅急了,丁果果然就是看上那男的那张脸了,只是不等她开口说话,丁果又把话堵上了,道:“哦,还要跟你说一下。我跟我对象的关系在部队已经过明路了,你们要是干涉就是破坏军婚。行了,我说完了,上班去了!” 丁果说完就转身进了厂里。 “……”岳红梅气得站在厂门口运了半天气。 一转身看见了家属院的孩子,就是整天带着丁建设打牌的那个狗剩子。 “狗…志明啊,你咋过来了?” 赵志明还在出神,听岳红梅喊他才反应过来,忙道:“我、我路过,婶子,刚才那是丁果姐吧?” 岳红梅翻了个白眼:“是我们家那搅家精。” 她看着赵志明骑着老赵的自行车,又问了句,“你回大院不?回的话捎婶子一程。” “回,回,婶子您上来。”赵志明十分殷勤,把岳红梅送回去,等丁建设下班后把他喊了出去,神神秘秘道,“诶,你问问你姐,让她给咱牵个线,咱从乡下收鸡蛋,给她厂里送鸡蛋咋样?” 丁建设翻了个白眼:“不咋样……” 他刚开了个口,赵志明就打断了话头,勾着他的脖子往外走,“你别急着拒绝,回头好好想想…走走走,先打牌去,今天带你去个没去过的地方,咱玩点刺激的……” 第122章 丁建设搓了把脸,发誓无论如何…… “打报告了吗?要是打了报告,硬把人拆散算是破坏军婚,要还只是处对象,合则聚,不合则散,算不上破坏。她是唬你的吧?” 好大儿出去打牌时,丁志钢也在家里问起岳红梅去食品厂的情况,听她说完,就笑着跟了这么一句。 丁果一定是不想家里人干涉才拿话堵岳红梅,颇有些埋怨地说:“也不问个清楚。” 岳红梅觉得冤枉,那搅家精压根就没给她说话的时间。 但她实在不想再去找那个搅家精,小声道:“让建国或者建设去打听打听,单独找那男同志问问,别让丁果看见,这样好打听一些。” 男孩子之间好说话,顺便还能问问那男同志家里的情况。 丁志钢点头:“让建设去吧,建设机灵。” 老大沉稳,但不够灵活变通,这方面不如建设。 岳红梅笑道:“等建设回来我跟他说。”然后又道,“不过那孩子模样是真好看,比顶峰长得还好。” 有一说一,那张脸还真是没得挑,个头比潘顶峰高,但骨架不如潘顶峰壮。 丁志钢想到大女儿那张脸,想着大女儿是真会挑,把他跟岳红梅身上最精致的优点都继承过去了,她自己长得好,找对象自然也挑那模样俊的。 能理解! 可过日子看的不是脸,要真照她说的那样,谈的对象是个穷当兵的,津贴不如丁果工资,那就是刚进部队没多久,还不知道前途咋样,以后真结了婚,日子觉着紧巴了,到时候谁还管脸好不好看,都得叫柴米油盐酱醋茶愁死。 越想,丁志钢越坐不住,一直等到十点多才等待丁建设回来。 丁建设眉飞色舞,那眼角眉梢全是喜色,丁志钢笑问道:“有啥好事啊,高兴成这样?” 丁建设抄在口袋里的手捏了那团厚厚的钱,道:“没啥。爸你怎么还没睡呢?” “找你有事,坐下说。” 等二儿子坐下,丁志钢就说了让他去打听丁果对象的事。 丁建设心里是不想去的,他连丁果那个血缘上的姐姐都不稀罕,更别说关心她找个啥对象了,爱找啥样的找啥样的。 但赵志明回来的路上提了好几次想去周边村子收鸡蛋的事。 “你说这工作一时半会的没着落,你们都上班,我不能成天在家闲着,就等你们下班后一起打牌耍一耍,我总得找点事干。我琢磨了,去乡下收鸡蛋来城里卖,去黑市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零散不说风险还大。你姐是食品厂的,咱也算有熟人,直接往食品厂这样的地方送,省事又安全。” “安全个屁,这也算投机倒把。”丁建设不赞同,“我哥他们同学前几天才进去,还不知道要咋判呢,就是因为投机倒把。” 本来他还想当倒爷,那一下把他唬的也没了心思。 “这段时间风声很紧,查的严,你还是快歇歇吧。”因为当时还牵连了自家人,对于最近的情况,丁建设了解的倒是多,这路子不错,是来钱快的行当,可这时候真不好顶风作案啊。 他又道:“再搁一搁,年底应该会松一些,也得让老百姓过个好年不是?” 赵志明不死心,他眼珠转了转,继续怂恿:“要不这样,你要是害怕不敢参与,就带我去找找你姐,我来说。也不让她沾手,只要她能帮忙引荐厂里管收购的领导,后头就是我跟他们厂的人的事了。咋样?” “不咋样!”丁建设还是没同意,“你是不知道我跟丁果之间的关系有多僵,我要是带你去,你可能连她一个笑脸都得不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赵志明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再次问道:“建设,真不帮着牵线啊?” 他并不认为亲姐弟之间的关系就是丁建设嘴里那样,矛盾肯定有,但不至于弄的像挖过对方祖坟的仇人一样,赵志明觉得丁建设就是不想帮这个忙,他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丁建设也让他磨的有些烦:“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她这条路走不通的,你别惦记了。” 就他跟丁果这糟糕的关系,真要带人过去非但不成,说不定还会落个把柄在丁果手里,让她盯上自己。 他之前被举报的事虽然一直没查出来是谁,但他还是有点怀疑丁果。 不过赵志明想单独行动,他不会干涉,要是赵志明能把这件事办成,他还能反握丁果的把柄,替念君姐出口气。 但也只是想想! 丁果可不是几年前那个傻乎乎的丁果,跟自己有关的人,她肯定不会跟赵志明合作。 想通其中的不可能,丁建设还遗憾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如找机会跟赵志明说说,让他找个不相干的人去找丁果,一次不行就多去几次,利益给高点儿,想办法把丁果拉下水,到时候自己再跳出来,把柄手中握,丁果还不得乖乖听他的…… 丁建设越想越美的冒泡,自己都热血起来。 热血之余,也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 赵志明的话还是对他起了一点影响,要是早知道丁果这么有用,他就不跟丁果把关系弄这么僵了。 收鸡蛋往食品厂输送,这路子他是认可的,以他之前倒买倒卖的经历来看,这要是弄好了,确实比他之前弄的那营生强,比直接去黑市零散出售更安全。 遗憾这路子他不能用。 所以,他虽然拒绝了赵志明的提议,但这会儿突然就发起了美梦,觉得不如试试能不能跟丁果缓和一下关系,要是不能把丁果拉下水,这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做两手准备!” 虽然现阶段用不上,可万一啥时候就用上丁果了呢,总不能到时候现烧香。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2节 那就先从她对象身上入手,男人心胸宽广,不似女人那么小心眼,跟她对象拉好关系,关键时候也能找着人帮他说话。 这会儿可不就把下意识想拒绝的话咽回去了么,道:“我试试吧!明天上下午班,早上我去食品厂门口等等。” 他爸说得没错,男人之间好说话。 男人之间好说话,但也得能说得上话,他没想到那小白脸时间卡的那么好,他到的同时,下夜班的丁果正好从厂里出来,两人骑车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傍晚丁果来上班的时间,他还在厂里,没空过来,只能第二天又来,结果小白脸没来,丁果下班是自己骑车走的。 次日又来,依旧扑空。 丁建设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三回没搭上话他就不耐烦了,那些令他热血沸腾的计划也冷了。 “不会是假期结束回部队了吧?” 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既然人不在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回到家属院,正好赵志明又来找他去打牌,想到上次在那个场子赢的钱,丁建设连家门都没进,直接跟赵志明勾肩搭背的走了。 裴澈倒是没回部队,他接到个临时任务,去隔壁县帮忙。倒是丁大勇这两天没出车,姐弟俩上班的时候上班,下了班简单吃过饭就在院子里练习裴澈这段时间教的格斗术。 几天后裴澈回来,丁建设的心思早不在这上头了,他连班都有些没心思上了,哪儿还会进一步验证丁果那个对象是不是真回了部队。 两厢里倒是打了个时间差。 倒是忙完临时任务回来的裴澈一直关注着他。 裴澈除了每天接送对象上下班,照顾对象的一日三餐,就是盯着丁建设,这一盯,证实了他前几日的猜测。 “跟丁建设一起的那两个人你认识么?也是钢厂家属院的。” 原主以前几乎零社交,她连自己的同班同学都说不上熟,更别说丁建设的同学了。 “不认识!”丁果很干脆的摇头。 或许近距离看两眼能觉得眼熟,她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加上几年没见,五官肯定有变化,本就不熟的人哪儿能认出来。 “怎么了?”丁果左右看看没人,把手抄进对象口袋里暖和。 裴澈很自觉地伸手进去握住丁果的小手,还揉了揉,克制住那点心猿意马,道:“两个猎人,丁建设是他们看中的猎物。” 丁果想起裴澈之前说丁建设可能会陷入赌博的事,挑了挑眉。说猎人和猎物倒不如说养猪人和猪。 丁果挑眉:“丁建设进钢厂相当于从头开始,工资都没以前高,那俩人能从他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裴澈:“工资被榨干了,还能借。猎人敢布局,图的可不只是那点工资。回头我查查那两个人,我怀疑他们背后有放高利贷的。” 丁果也正色起来,小声道:“这可比搞投机倒把胆子还大。” 想了想又说:“我得跟丁桃说一声,要是丁建设找她借钱,千万别借。” 丁桃毕竟住在家里,万一丁建设开口,她抹不开面子,那点微薄的工资可就搭进去了。 裴澈捏捏她的小手,道:“这事查实了肯定得抓,一旦被抓了现场,你弟可能会被单位通报批评,记个大过,对以后的工作肯定有不小的影响。” 丁果冷笑:“呵,通报批评?他可是犯过一次事的,虽然是在前单位犯的事,但也算有前科的人,要不是我爸妈是钢厂老职工,丁建设能不能成功接班都难说。再被抓个聚众赌博,弄不好钢厂都能趁机将他辞退!” 坐牢的可能性很小,应该会关几天,但若真被厂里辞退,丁建设可就只有下乡一条路了。 这种情况下,丁建设的岗位也不会再回到岳红梅手里。 好大儿下乡,还白丢一个工作。 虽还未发生,但丁果还是没忍住啧啧两声,提前说个‘好惨’。 “哈哈!” 裴澈见对象小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突然笑出了声,也忍不住跟着笑,道:“你笑什么?” 丁果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说,万一成不了真多遗憾。”她拽拽对象的手,严肃叮嘱,“好好调查,好好取证!” 裴澈不明所以,但很配合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丁建设从每天回家时的眉飞色舞,到脸色开始发青。 期间丁志钢还问过他有没有跟丁果对象搭上话,他那两天心情正好,根本没心思再去跟这件事,用一句‘人家已经回部队了’,就把他爹打发了。 男人跟男人没搭上话,丁志钢又让侄女去找丁果打听,丁桃回来把丁果的话叙述一遍,还是上次那套说辞,丁志钢不相信,他还是坚定丁果在糊弄他们。 丁志钢想过亲自去找丁果问问,可想到丁果说话那噎人的劲儿,自己应该是没那个面子能问出啥。 这件事他们凭空激动一场,就这么没啥收获的暂时搁浅了。 今晚,又一次晚归的丁建设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不明白,前头那几天手气那么好,多的时候一晚上能赢六七十,那钱就像天上掉下来的,只等着他去捡。 后头也输过一次,但输的没那么多,把他一晚上赢的输了进去,没伤着根本。 后来又开始赢,连头一天晚上输的钱都赢了回来。 但是紧接着,他就只是输了,一直输,连着输了三天,近几天赢的那些差不多都输回去了。中间又赢了一回,赢的不多,有个四五十块,他心疼之前输出去的那些钱,越发留恋那张牌桌。 随后,他把赢的钱全输了进去。 输了怎么能甘心?但没了本金,就开始借钱,零零散散的借,今天晚上赵志明让他综合一下给自己打欠条时,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欠了赵志明和王鹏三百多了。 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这身冷汗并没有让他就此罢手,反而越发抓心挠肝,恨不能前几天的手气赶紧回来,好把窟窿堵上。 “我就不信了!”丁建设搓了把脸,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把欠款赢回来。 “还上钱就不玩了。”丁建设这么劝了自己一句,心事重重地翻个身睡了过去。 还有上次他琢磨的那个计划,这段时间情绪大起大落,也早忘了找赵志明商量把丁果拉下水的事,明天想着跟赵志明提一提,反正就是换个人去,只要利诱丁果同意,跟食品厂牵上线就行,后头该挣钱挣钱,也不耽误他握丁果的把柄。 真握住了丁果的把柄,说不定还能把上次大哥给丁果的那些钱要回来。 想着这些事,丁建设做了一宿梦,梦见成功抓住了丁果投机倒把的把柄,不光能从丁果手里捞钱,他还痛痛快快扇了丁果十几个大嘴巴子,把从她那里挨打的仇都报回来了。 所以,一大早他睁开眼时,眼里的神清气爽还没褪去,嘴角甚至还是向上弯着的,可见梦里的愉悦。 另一边,已经又开始上白班的丁果还不知道别人在梦里抽了她十几个大嘴巴子,她早上睁开眼时发现头天夜里下了场大雪,枣花巷这边每家出一个清理巷道,裴澈跟丁大勇两个壮劳力清了一早上的雪。 下雪路滑,裴澈也没骑车送她,陪着丁果坐公交去上班。 下车后要走一段路,两人踩着积雪嘎吱嘎吱走着,快到厂门口时,裴澈突然轻轻碰了丁果一下,道:“看传达室位置,站在冬青旁边的那人。” 丁果戴着厚厚的栽绒帽,围着围巾,把围巾拉高,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朝厂门口那边看去:“看到了,那人……” “其中一个养猪的,赵志明!”裴澈挑了下眉。 他很喜欢丁果的说法,随着对象改了。 丁果诧异:“赵志明来这里干啥?总不能是来找我的吧?” 赵志明是丁建设同学,这段时间跟丁建设走的近,丁果自然就想到自己身上。 但她想不到赵志明来找她干啥。 不过丁果没打算主动去问,是不是,早晚就会知道。 让裴澈回家,她随着上班的人群进了厂里。 第123章 赌徒的脸皮城墙厚 赵志明还真是来找丁果的。 但他不是受丁建设所托而来,是自发行为。 没办法,丁建设怎么也不肯来帮忙牵线搭桥,他在家属院也碰不上丁果,想搭讪都搭不上,后来辗转一打听,才知道丁果根本不住家里,还因为丁家养女的事跟父母之间有些嫌隙,虽偶尔会回去,但回去的次数太少且没有规律,他不想这么一直干等了,索性干脆过来碰碰运气。 冒昧吗?因为不熟,当然有点冒昧。但他脸皮厚,并不在意丁果会不会觉得他冒昧。 以前只跟丁果打过几次照面,那少有的几次照面他都没拿正眼瞧人,加上那会儿丁建设也不拿这个大姐当回事,他还跟着起过哄,不知道丁果还记不记得。 就算丁果记得他也不在意,那会儿年龄小嘛,年龄小不懂事的几句起哄调皮,长大后混上面子情都能一笑泯恩仇。 赵志明紧张的等待着,视线不断在人群里来回扫着,偏巧昨晚一场大雪,让温度骤降,大家都捂的严实,压根看不出哪个是丁果,一直等上班的人潮过去,赵志明都没看见人。 没办法,只能通过传达室这边帮忙喊人。 肖大爷因为不久前丁建设来找丁果汪汪,对来找丁果的人生了几分警惕,详细问了姓名以及跟丁果的关系才去通知。 丁果听说一个叫赵志明的人找她,不由挑了下眉,本想直接表示不认识此人,想了想,怕给肖大爷添麻烦,只好去换衣间穿上军大衣走了出去。 看着从厂里走出来的人,高挑的个头,精致漂亮的五官,赵志明心口不由蹦跶了两下。虽然见过两回,也惊叹过两回,但正式打照面还是头一次,赵志明也再次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丁建设他姐长得可真他妈带劲。 他实在无法把现在的丁果跟几年前那个个头矮小,总缩着脖子,连看人都不敢大大方方抬头看的丁果联系在一起。 “丁、丁果同志,你好。”赵志明回神,脸上忙堆起笑,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有些紧张,嘴像是有些不听使唤,结结巴巴地笑着打招呼,“我是赵志明,你还记得我不?” 丁果撩眼皮瞧了他一下,回应的很是简洁明了:“不记得了,你哪位?” 赵志明没想到丁果说话这么直,一点不带拐弯的,不由噎了下,忙用特别强调的语气道:“是我,也是钢厂子弟,我家跟你们家隔着两排房子,我跟丁建设是同学,以前去你们家找丁建设玩过。那啥,我小名叫狗剩,家属院的邻居们不大喊我大名,都叫我小名。” 丁果淡淡‘哦’了声,没有任何动容,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丁果过于冷淡的反应让赵志明有些出乎预料,来之前想好的说辞全部卡壳,这情况要是搁旁人身上,他早骂过去了,但因为有事需要丁果帮忙,加上这张明艳的脸还晃着他的心神,压下涌上来的烦躁,耐着性子继续笑道:“中午你有没有空,我做东,叫上你弟弟一起去旁边的国营饭店吃个饭?都是一个家属院,这么多年不见了,叙叙旧嘛,呵呵。” 赵志明很坚定自己的信条,同父同母的亲姐弟矛盾能大到哪儿去? 等走通丁果这边的路子,就把丁建设带进来,让他不上班时下去收鸡蛋,不乐意干都不行,他现在可欠了自己不少钱。 丁果直接拒绝:“不必了吧,我弟出差了,而且我跟你也不熟,你要实在没什么事我回厂里了……” 见她转身要走,赵志明赶忙过去拦着:“别这么着急忙慌的嘛,有事儿。” 说话时心里还纳闷,丁建设出什么差,昨晚还一起打牌打到半夜呢。 难道丁果说的是丁建国? 他不太了解丁建国的工作,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丁果有好几个弟弟,忙笑着补充一句:“不是建国哥,是你弟丁建设。” 丁果冷笑:“一个狗杂种也配当我弟弟?” 赵志明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神色愕然。 操,丁建设没撒谎啊,他跟自己亲姐姐关系真那么僵? 丁建设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3节 “到底有事没?” 见他没反应,丁果不耐烦地催促了下。 “额,有、有!”赵志明回神。 丁果的反应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提前想了一肚子用来拉近关系的客气话,一句没用上。 也不敢再磨叽,看了眼不远处的门卫,赵志明装模作样地道歉,“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跟建设有矛盾。我就是听他说你在食品厂上班,这不想过来问问能不能请你帮忙牵个线,介绍一下你们厂的收购,我这里有个合作想跟你们的收购谈一谈。那个,你要是能帮忙,我给你这个数……” 说着话他悄悄比了个二。 丁果嘴角抽了下,故意有些阴阳怪气地惊叹:“哟,给我两千啊,什么业务啊?你们单位规模不小呢!不过这么多钱你敢给我也不敢要,你们直接公对公谈吧,别经我手了,你还能省两千块。” 说完就要走,仿佛被雷劈了一下的赵志明都顾不上愣怔,赶紧再次把人拦住,先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两千?你想啥呢……’,然后又反应过来,忙低声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没法公对公,是我个人想跟你们合作。给、给你二十。” 还两千,丁果是不是脑子方面出现了什么毛病,她是怎么想出的这个数字? 他在辉哥那里都没一次性见过两千块钱。 但是马上,他就知道不是丁果出了什么毛病,人家分明就是听出了他的来意,故意讽刺的。 “嗤!” 丁果毫不掩饰地发出讥讽的嗤笑,赵志明脸色有些羞恼的涨红。 “看在是家属院邻居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再来谈这种事,我直接送你去见我们厂保卫科。” 随后转身离开。 赵志明这回没再拦。 丁果拒绝,本是赵志明意料之中的,之前打算的就是先来混个脸熟,一回生二回熟,又都是钢厂子弟,多来几次也就混熟了,他甚至还起了点别的心思,打算关系混熟后试探试探。 结果,没想到如今的丁果变得这么锋利,一点面子不给,甚至还有些让他下不来台。 这会儿再想想,弄不好一开始说不认识自己都是装的,她分明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才故意那个态度的。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丁果一定是记恨几年前他跟着丁建设嘲笑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泥腿子的事。 “操,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赵志明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有些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句。 赵志明来了脾气,这事他不会作罢,他转身离开,准备去找丁建设,让丁建设自己过来跟丁果说,不管他们之间什么矛盾,这事不给他办成,他就不客气了。 丁果也确实想起些关于赵志明的记忆,冲原主开过嘴炮,属于嘴比较贱的那种。 这矛盾不至于让丁果的态度这么尖锐,她是已经从裴澈口中得知,赵志明除了赌博,还真跟放高利贷的也有联系,不管拉人去赌博还是借钱他都能抽成。 是个胆大敢钻营的,就是不往好事上钻。 知道他是啥样人,也知道沾上这种人准没好事,自然也不打算和和气气的。 来找她,是准备把她也当猪养吧? 因为今天路不好走,丁果跟裴澈说不让他过来送饭,中午下班后她去食堂打了两盒菜,买了几个二合面馒头,一起放进 挎包,把手伸进包里一捣鼓,包里的饭盒成了空的,装模作样的撑着包,打好的饭菜被她收进空间保温,走着去了造纸厂。 已经叮嘱过丁桃防着丁建设借钱,但现在发现丁建设的朋友开始辐射他身边人了,丁果觉得有必要跟丁桃也说一声。 丁桃看见丁果很高兴,把她拉到旁边说话:“姐,你咋来了?你吃饭没?我带你去吃饭。” 有人进来喊她时,她刚买好窝头和稀的能当镜子照的热粥,准备就着从家里带的咸菜丝开吃,现在丁果过来就不能吃这个了,她捏捏口袋里的粮票,心说幸亏多装着几张粮票,能买四个馒头,还能再打份食堂里的辣椒炒白菜。 丁果拍拍挎包,不动声色的偷梁换柱,把包里的东西换回来,嘴上说着:“没吃,我带了饭菜过来的,走,去你们食堂吃。” 丁桃扭捏了下:“姐,我还有粮票,要不我请你吃吧。” 丁果翻了个白眼:“行了,我都买了,别跟我客套了,咱赶紧去你们食堂,冷死了。” 丁桃不再说啥,乐颠颠地带着丁果去了厂食堂。 丁果拿的也不是大鱼大肉,寻常炒白菜,但是是白菜炒肉,肉不可能多,满满一饭盒白菜,能翻出三四片肉都算好的。 另一盒是辣炒萝卜丝。 丁桃去食堂窗口给丁果打了份热粥,用的食堂的饭盒,一会儿用完还回去。 姐妹俩边吃边聊,丁果小声问道:“丁建设没找你借钱吧?” 丁桃摇摇头:“没有,可能他还没紧巴到那个程度,就算借钱估计也会把我放到最后一个,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朝我张口。” 她跟丁建设关系又不好,平时互相说话时都夹枪带棒…想到这个,丁桃吃饭的动作顿了下,小声道:“姐,就算他现在还没找我借,估计也快了。因为这两天他突然不跟我呛呛了,和颜悦色的,早上起来还跟我打招呼呢。这可不是个好征兆啊!” 一个跟你关系特别不好的人突然开始朝你笑了,那肯定不正常啊! 她姐都提醒她了,她竟然才反应过来丁建设的异常,丁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道:“姐,你要是不提醒我,说不定过两天因为关系缓和,他跟我开口,我还真不好拒绝。” 说完狠狠咬了一口馒头,道:“不过现在他找我借我也没有,你跟我说完我就请假去了趟邮局,把钱给我娘寄回去了。” 丁果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聪明。” 二婶那人对侄女尖酸刻薄,对自己的女儿也会张口闭口的骂些十分难听的话,但有些事上却不克扣自家孩子,还舍的下脸给孩子谋划。 所以丁桃把钱寄回去,比带在自己身上安全。 知道丁桃心里有数,丁果也就放心了,她着重叮嘱了下让丁桃注意丁建设周边朋友的事。 听说丁建设那个拉着他去打牌的朋友找丁果了,丁桃被震的不轻,她声音都控制不住拔高:“姐,那可不是个好人,你可千万别沾上他啊,还有一个叫什么东西的,也不是个好东西。我见他站路边抄着袖子冲大姑娘吹口哨,哪天遇上个厉害的,告他个流氓罪,他就老实了。” 丁果见她有防备,就不再担心了。 左右那几个也蹦跶不了几天。 这事急不得,革委会那边有自己的节奏,反正在这之前他们做好防备就行。 但是丁果怎么也没想到,丁建设没找丁桃借钱,也没来她这里,他竟然跟丁大勇开口了。 在丁果的潜意识里,丁大勇是跟丁建国他们动过手的,也是被岳红梅明确表示不让再上门的亲戚…虽然这表示并没什么用,但关系是实打实摆在明面上的恶劣,加上又不常在老丁家人面前晃悠,这火怎么也烧不到丁大勇身上。 可偏巧就是让丁建设在路上碰到了逛修车铺的丁大勇,丁建设大约也是真有些着急,居然能厚起脸皮朝丁大勇张口借钱。 好在丁大勇虽没得他姐叮嘱,可他分得清里外,所有跟他姐对立的人,也是他的仇人。 仇人见面他不捶一顿都是因为他不想弄脏姐夫前两天才给他的半旧军大衣,怎么可能还借给丁建设钱? “没有,我的工资都在我姐那儿了……”丁大勇说的理直气壮。 丁建设险些没被丁大勇这理所当然的‘我姐’俩字气笑,他跟丁果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丁大勇这儿顶多是个堂的。 但心里不忿,嘴上却不好说这话,毕竟丁果那个搅家精就是跟丁大勇更亲近一些。 丁建设不跟丁大勇呛呛,他需要本钱去打牌,尽快赢一笔钱回来把窟窿堵上,但赵志明那儿没钱借给他了,他不敢朝爸妈开口,倒是找大哥借过,可大哥前段时间跟着念君姐投机倒把才赔了个底朝天,手里没有多余的钱,只给他拿了五十,可这五十不到一晚上他就输出去了。 他还给顶峰哥打了个电话,没好意思直接找潘顶峰借钱,只在电话里问了他们现在的新家地址,说方便给念君姐写信,挂了电话就给念君姐发了封电报,但念君姐那边还没给他回应。 不知道念君姐手里有没有钱,就算有钱,给他往这边邮也要好几天,可他的瘾头…丁建设不承认自己有瘾,是他急需回本的心情急切,别说几天了,一天他都等不了,手痒的不行。 所以冷不丁在路上碰见丁大勇,他哪儿还顾得上之前的矛盾冲突,张嘴就找他借钱。 丁大勇也干脆,张嘴就拒绝了他,干脆利落。 丁建设视线往下一落,盯在了丁大勇的自行车上,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有些激动的咽了下口水,道:“欸,你这自行车能不能借我骑半天?半天就行!” 第124章 这会儿丁建设也开始算账了,这…… 自己费劲巴拉攒起来的自行车怎么可能借给不相干的人,丁大勇觉得丁建设简直是在想 屁吃,他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的:“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说完车把一拧,一踩车子离开,把丁建设气了个半死! 不愧是能跟丁果玩到一起的,这个丁大勇跟丁果一样讨厌。 丁建设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这种情况叫‘昏头’。 想翻盘的欲望蒙蔽了他的双眼,满脑子只想搞钱,根本没有别的。 他出来是帮他妈打酱油的,没想到会在家附近这边碰上丁大勇,目送丁大勇离开,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拎着酱油瓶子回了家属院。 刚到楼下,就碰到了抄着手缩着脖子等在那里的赵志明。 没打欠条之前,他还没有债主和债务人的感觉,那天把欠条一写,现在看见赵志明,丁建设心里就有些不大自在了。 “志明!”丁建设硬着头皮,如往常相同的语气喊了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还假模假样的朝赵志明那边跑了两步,又夸张似是要滑倒一般,打了个短距离的小出溜稳住身子,“唉哟,可真滑。” 赵志明倒是看不透他这些肢体语言,过去勾肩搭背的带着他朝楼梯那边走,小声道:“我想好了,还是准备去周边村子里转转,看着收点东西……” 丁建设心里一咯噔,收东西需要钱,生怕他说让自己还钱的事,嘴上劝着道:“现在风口还紧着呢,你这么着急干啥!” 赵志明道:“先了解了解情况,要是能有那些放的住的东西,就先收着,攒攒货。而且,黑市情况也没你说的那么严峻,我都去看了,好几条巷子里热闹着呢。” 他拍了拍丁建设的肩膀,终于说出了让丁建设冒冷汗的话:“这两天你先还我点钱,我周末就下去……” 丁建设有些难堪地道:“我现在哪有钱啊,还有半月才发工资呢。” 赵志明有些不开心了,道:“那咋办?借的时候我就先说了,不能耽误我用,你也是跟我打了包票的。”说完又十分不满地道,“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啊,让你帮我找你姐帮忙牵线你不帮,我都没计较,你找我借钱我还借给你了。现在我要用,你又说没钱,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丁建设忙急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把人拽到楼梯旁边,也有些不耐烦,道,“我不是不还,我有正式工作,有收入,我能还不起你那点钱吗?我这不是没翻盘吗。借的时候我以为我马上能翻盘呢……” “你甭说这个,反正当初借钱时我就说了不能耽误我用,我也一直没瞒着你我要做的事,你现在这样真没意思,不行我找叔叔婶子问问去,你这不耽误我事儿吗!”赵志明一副急眼了的样子,作势要上楼梯,丁建设赶紧把人拦住,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别别别,我还你还不行吗?就你之前说的,你那个放钱的朋友,我先从他那儿借点还你。” 赵志明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酱油瓶,丁建设忙三两步上了二楼,回家推开门把酱油瓶子往桌子上一搁,跟岳红梅说了声,下来跟着赵志明走了。 从赵志明那儿拿回写的欠条,重新写下了一张新的欠条,除了还赵志明的钱,还额外多借了六十六,图个六六大顺,准备拿着回本。 这次的借条可跟上一张借条不同,赵志明到底不好收他利息,高利贷可不一样,赚的就是利息。 丁建设畅想着回本,可入了局的人怎么可能回的了本? 不到两个小时就把所谓的本金输了个一干二净,输红了眼的他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又找赵志明他朋友借了一百…… 半夜回到家的时候,那张脸青白青白的,一开门看见岳红梅和丁志钢坐在沙发上,脸也阴沉的青白青白的。 “你干啥去了?”岳红梅质问道。 一个激灵让丁建设回了神,但脑子还在牌桌上,没跟着回来,一时有些懵。 “你说你干啥去了,不去上班,还不请假,你是要死啊。”岳红梅气得不轻快,过来拍打了丁建设两下。 要不是丁建设走时跟他说了声和赵志明出去打牌,她得急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4节 丁建设这才想起来,他今天上下午班,可当时打牌打的热火朝天,哪儿还记得上班这回事? 丁志钢也低声咆哮着:“成天跟着赵志明那个不学无术的混,他没工作,你也没工作?我让你打牌……” 他拿了棍子朝丁建设的腿上抽,“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还出不出去打牌!” 旷工这么严重的事,岳红梅自然不护着,在旁边道:“打,使劲打,越来越不像话了。要不是你爸机灵替你补了假条,你就等着受处分吧。” 丁建设也知道闯祸了,结结实实挨了顿打。当然,丁志钢不可能真把儿子的腿打断,但下手也不轻,疼的丁建设龇牙咧嘴。 丁志钢不理解:“打牌就那么入迷,让你能连班都忘了上。” 挨了一顿打,丁建设脑子渐渐清醒,这会儿也有些真害怕了。 他怎么就昏了头?怎么就没管住这双手呢。 他迷恋上的哪儿是普通的打牌啊,他是迷上了赌博,还借了高利贷。 这会儿丁建设也开始算账了,这一算突然发现他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还利息的,更别说还有本金呢。 丁建设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完了,这要是让他爸知道,他爸不得真把他打死啊。 怎么办? 丁建设又失眠了,满脑子都在盘算能从哪儿弄点钱,把这债务还上。 可这笔钱不是小窟窿,就算把他自己那辆自行车卖了也不够填的啊。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的手气怎么就回不来呢。 “快收网了,就在这几日。” 枣花巷那边,裴澈坐在炉子旁边烤火的时候跟丁果小声道。 丁果道:“我没想到丁建设居然会跟大勇开口。” 丁建设跟丁大勇的关系不熟,都毫不犹豫的朝丁大勇张嘴,可见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还好大勇是个拎得清的,没顾及所谓的面子。”裴澈道,“没上他这个当。” 丁果点头。 她虽然没见着丁建设,但也感受到了赌徒的疯狂。 赌博害人,高利贷更害人,那些人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裴澈对此不置可否,所以才要部署,一起撒网一起收网,以免打草惊蛇。 丁建设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骑车乖乖去上班,下午下班后没直接回家,骑车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是走着回来的。 又在家属院碰到了赵志明,这回他不欠赵志明的钱了,也就没那么不自在,但赵志明过来劝他入伙,让他参与自己投机倒把的计划,道:“你要是不想下去,就去找找你姐,只要你能说通你姐帮着牵线,我给你十块跑腿费,你可以拿这个当本钱入伙,咱到时候一起分钱。” 十块钱? 现在的丁建设根本看不上十块钱,因为十块钱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丁建设捏了捏口袋里卖自行车的钱,一辆自行车填不上窟窿,别说一辆自行车了,两辆自行车都填不起来。 他这会儿不想搞小钱,只想搞大钱,他在琢磨他大哥那辆自行车,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不过这次也没一口拒绝赵志明,他道:“我直接跟你们入伙,但找丁果还是算了,你没跟她接触过不知道,那才是个心狠的。” 不光怼不过,他还打不过。 赵志明眼神一暗,接着就笑了笑,道:“建设,不瞒你说,其实本钱我们不需要人凑,收东西的人手也够。让你入伙,是希望你能找渠道,要是你姐那边你不想去找,就别跟着我们折腾了,老老实实上班吧。” 他这是被嫌弃了? 丁建设被气笑了,感情他的价值还得丁果给? 不入伙就不入伙,他还不伺候呢。 今晚也没去打牌,昨晚才挨了一顿打,他爸估计能死盯着他,这时候不敢顶风作案。 只是出去玩习惯了,让他在家老老实实待一个晚上,他跟浑身长虱子似的,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住,忍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去堵丁建国了。 虽然不满赵志明蔑视了他的价值,但不妨碍他拿这个人做借口,借口还是赵志明自己送给他的。 没错,他是以赵志明的名义找丁建国借自行车。 “志明他们几个要去乡下收东西带来城里卖,这种事不敢光明正大跟家里人说。可是没有交通工具也不行,找我借了车,但是还不够,让我帮他找你借,一天给一块钱,这是五天的钱。”说着从口袋里逃出来五块钱递过去。 幸亏大哥搬出来了,因为这两天天冷路滑,也不咋回家属院,不回家属院,就碰不上赵志明,能让他打个信息差。 幸亏念君姐当初帮忙租了这套院子。 丁建国对弟弟不设防,他甚至连钱都没要,道:“我跟志明也是一起长大的,都是哥们兄弟,要啥钱。不过你可别参与,咱家刚吃的亏还热乎着呢。听说前段时间倒牛肉的那些人都被叫去问话了,那案子还没利索呢,这时候可别去黑市。” 他哥不收,丁建设也就顺势把钱掖回自己口袋,强忍着心虚,道:“我知 道,我不参与。志明是没办法,知青办那边一时安置不下他们,总不能成天在街上窜,这才想冒险弄个进项。就是这几天要辛苦大哥来回坐车上下班了。” “辛苦啥啊,天冷路滑,我正好轻松两天。”丁建国笑笑,目送弟弟离开,他转身朝站牌走去。 就是不知为何,心里没着没落的,很空荡。 丁建设骑车出了巷口才松了口气,紧张的没戴手套都没察觉到手冷,甚至手心里还微微冒汗。 有些对不起他哥,但是没办法了,他得趁着才借了没几天,赶紧还上一部分,还留点钱做本金,看看能不能回点本。 要是手气旺上一回,他还给大哥一辆新的。 丁建设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还振奋的挥舞了下手臂给自己打气,然后骑车出去转了一圈,丁建国的自行车,卒! 从他哥那儿弄自行车很顺利,卖车也顺利,顺利的让丁建设飘起来了,虽然知道去找丁果应该不会有好脸,但他想了一圈,决定还是去碰碰运气。 万一呢? 万一那个搅家精突然善心大发呢,他就赚了! 赵志明说的那事他准备提一提,说不定丁果就同意了呢。 这件事不成,就找她借自行车,两件事总得答应自己一件吧? 丁果接见了他,毕竟见一次少一次了…不是,若一切如她幻想的那般顺利,从这棒槌身上赚内耗值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了。 所以,丁果不光见了丁建设,还在他提出让她帮着引荐厂里采购时,狠狠嘲讽了他。 因为丁建设先嘲讽她的,说丁果要是同意帮忙引荐,他给丁果五块钱的辛苦费。 赵志明上次来还开价二十呢,到丁建设这里只剩五块了,可不就是在嘲讽她么。 丁果嘴角抽搐着先仰头看了看天,感慨一句:“今天太阳不错。” 又望望有些泥泞的地面,道:“雪也开始大面积融化了。” 最后才抬眼看向不明所以的丁建设,道:“你的脑子是不是跟着雪一起融化了?就咱俩这关系,这会儿我不把你送去保卫科,直接举报你疑似蛊惑食品厂职工协助你搞投机倒把都算我善良。” 丁建设气结,善良这俩字跟丁果沾边吗?他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啊!”丁果笑眯眯的,“滚!” 丁建设深深吸了口气压住想一拳捶过去的冲动,道:“不乐意就算了,我好心让你跟着赚点外快,真是没良心。” 见丁果要走,他厚着脸皮来了一句:“那什么,能不能把你自行车借我骑一骑,我去中心大街买点东西,中午就回来还你。” 说完紧张的盯着丁果,心里使劲祈祷,同意吧,善良一回吧,刚才都拒绝了他的合作邀请,借回自行车不过分吧? 丁果冲他笑了笑,微微后退一步,抬脚,踹,丁建设发射成功,她转身回了厂里。 再不打,她怕以后丁建设没机会挨她的打了。 第125章 丁建设的处罚很快就定了,拘留…… 裴澈暂时不住在枣花巷了,每天忙得不见人影,丁果知道事情应该到了紧要关头。 第四天早上,丁果在厂门口见到了神色憔悴,眼眶下头挂着两团青黑,蓬头垢面的岳红梅。 丁果眉头微微一跳,猜着裴澈他们那边的事应该成了。 丁果躲着上班的人群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岳红梅还在拿眼睛找人,就看到一个穿着崭新军大衣,带着厚棉帽,围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站到了她前面。 “来找我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岳红梅回神,红肿的眼底瞬间包了两行泪,唰的落了下来,一把抓住自行车龙头,嘶哑着声音道:“丁果,你弟被革委会抓了,说是、说是聚众赌博,你弟怎么可能赌博呢?他连玩牌都是赵志明和王鹏带着的,他以前从来不沾这些的,他就是被赵志明和王鹏那俩下三滥带坏了,你救救你弟啊……” 丁果眉眼平静无波,道:“三个弟弟都被抓了?” 岳红梅一愣,抬手在她胳膊上拍了下,责怪道:“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什么叫三个弟弟都被…呸呸呸,不吉利。是建设,是建设被抓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丁果握着车把往后一退,挣脱开岳红梅的手,道:“我是谁啊?” 岳红梅不明所以地道:“你、你这是问的啥话?你是我大闺女,是建设的姐姐啊。” 丁果摇了摇头:“不不不,岳红梅同志,你说错了,我认真纠正你一下,我是搅家精,是扫把星,是没良心的,是祸害,作为一个祸害,在听到对我没有任何尊敬可言,在我回家第一天就冲我咆哮还企图打我的人渣倒了这样的大霉,我不放串鞭炮庆祝一下都算我善良!岳红梅同志,你找错人了!” 岳红梅错愕,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听。 丁果是不是没听懂她说话? 建设因为聚众赌博被抓走了,不知道现在的章程要怎么处罚,这不是姐弟间寻常的小打小闹,她觉得这种时候什么成见都要先放下,先一起想办法救人啊。 丁果怎么这么冷心冷肺,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呢。 建设可是她亲弟弟,将来丁果嫁人了,在婆家受了欺负,都要娘家兄弟撑腰的,丁果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在赌什么气。 一口气堵上心口,无数恶毒刻薄的话一起涌到嘴边,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骂丁果的时候,她是来找丁果帮忙的,想让丁果准备点钱,如果派出所那边要交罚款,或者怎么着的,好用的上。 家里和老大那里合起来也拿不出多少,丁果是当姐姐的,平时再怎么跟家里闹,哪怕她上次被革委会带走调查没得这大女儿一句关心,她可以不计较,但建设不一样。 他还那么年轻,万一、万一革委会那边让建设坐牢怎么办啊? 这时候就是一家人使劲,怎么也得保建设没事。 同样错愕的,还有两人说话时才走着过来的丁建国。 一团团的白气从丁建国口鼻间喷出,他愣愣地看着丁果,却没似岳红梅那般生气。 这个大姐的心狠他早就见识过了,妈怎么还想着大姐转变呢? “妈!”丁建国轻轻喊了声,拽住了想要再开口的岳红梅。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5节 岳红梅转头,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丁建国一脸复杂:“妈,我刚刚知道,我的自行车是被建设骗出去卖了。” 岳红梅大脑似是有些木,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才问:“什么自行车?” 都什么时候了,说什么自行车? 丁建国知道弟弟骗了他的自行车拿出去卖了,比知道弟弟还借了高利贷更让他震惊,也更难以接受。 岳红梅问完才脑子才开始转弯,惊声道:“你的自行车让建设卖了?” 丁建国点点头,放出第二个雷:“建设还借了高利贷……” 没等他说后头的话,这个雷就直接把岳红梅劈晕过去。 上班的人潮还没过去,岳红梅一晕,看见的人都惊呼一声,骑车的直接匆匆把车子一支就过来帮忙,没骑自行车的也赶紧走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丁果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心里叹口气,喊了个同一车间的同事大姐,让她帮自己请假,跟其他人一起把岳红梅扶坐到自行车后座上,丁建国扶着岳红梅,丁果跟帮忙的同事道了谢,推着车子,往附近的医院走去。 路上,丁建国轻声解释着:“建设糊涂,他就是被人骗了。” 丁果冷笑:“不是糊涂,是蠢。” 丁建国不敢去看丁果的脸色,他也生气,生气丁建设没脑子,人家一引诱他就上钩,不但赌博,还借高利贷,那个数额能把人吓死,更生气丁建设骗他。 不管丁果愿不愿意听,他还是道:“好在放高利贷的团伙也被抓了,借的高利贷倒是不用还。他们跟设局引人赌博的是一帮人,表面看着跟没关系似的,其实就是一条产业链。引诱人赌博,赌上瘾了,赌没钱了,再有人放消息引诱人去借高利贷。赵志明跟这些人认识,他把建设拉进去,他从里面拿抽成。” 这次事发,是其他借高利贷的人还不上钱,被逼的狠了,就去把人举报了,丁建设倒霉,他本来因为挨了一顿打都不去赌钱了,但有赌瘾的人怎么忍得住?丁志钢一个没看着,丁建设就跑出去了,好巧不巧,民兵队刚好去抓人,丁建设被抓个正着。 如今已经通知了厂里,让厂里领导过去了。 丁建国一直在革委会等消息,看见钢厂领导过去,他爸让他来找岳红梅,没想到刚说了建设涉案的最新消息,岳红梅就晕了。 丁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对你们家的事没兴趣,丁建设不管是枪毙还是坐牢,都跟我没关系。” 丁建国扶着人事不知的岳红梅有点累,走的气喘吁吁,听到丁果这冷心冷肺的话,有些气闷,半晌后才又开口:“不会判的这么重,建设就是赌博,应该只是被批评教育几句,顶多再关几天。” 他想的很轻松。 现在难办的是厂里那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赶到医院,丁建国累的头顶飘白气,呼哧带喘,丁果啥事没有。 等人输上液,丁果转身就走,丁建国张了张口,还是艰难地道:“大姐,你能不能……” 丁果转头,面色很冷:“不能,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能。丁建国,也别跟我说什么血脉亲情,这玩意儿要是百分百好用,当年我回城后你们就不可能帮丁念君欺负我。也别说什么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你们不是不懂事,是因为太懂。因为懂,所以才觉得我的存在拉低了你们的档次,觉得我上不了台面,觉得有一个从农村上来的姐姐让你们丢人。” “因为懂,所以在街道动员下乡的时候你们集体抛弃了我。我现在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疼爱和渴望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的年龄了,我不需要你们,也希望你们在有任何需要的时候如同三年前那样,第一个把我排除在外。” 说出这番话,丁果觉得无比畅快,这种痛快的感觉像是她替原主说的,又像是原主自己真扬眉吐气了一回,抒发出了胸中郁结,浑身都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舒爽。 人都是知道得寸进尺,既然没打算跟这一家人和好,那也不要给他们希望。 丁果走了,丁建国还被丁果这番话震的没回过神来。 还是袖口被人拽了下,他才回神,转头才看见岳红梅醒了,忙喊了声:“妈!” “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就是说出天去,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岳红梅也听到了丁果那番话,她没什么触动,只有生气,觉得丁果心太狠了,不养在自己跟前的就是不行,她道:“去给顶峰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办法。” 丁建国有些难为情:“妈,潘家刚出了那么大的事……” 潘家的落幕这会儿恐怕还是首都军区大院的热议话题呢,潘顶峰都不知道有没有从父母下放的打击中走出来,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 岳红梅不管这个,她又气又急:“那怎么办?我还能指望谁?咱家又还能指望谁?” 她没打针的那只手抓住大儿子的胳膊,道:“你弟不能在革委会待太长时间,不然单位那边没法交待。受处分都是好的,要是把你弟开除了咋办?” 即使厂里不主动做这种决定,也有人会逼着厂里做这种举动。 家属院里,不少人家家里都想着给子女办回城,不知道多少人在等岗位空缺。 更别说还有已经回城,在等安置的知青。 难保不会有人趁机举报,让建设空个岗位出来。 那赵志明不就因为闲的没事干,才害人的吗? “赵大山和王志勇那俩狗东西,养的混账儿子,把我好好的儿子害了。”岳红梅哭起来,哭着催丁建国去打电话,丁建国被亲妈闹的没办法,只能去联系潘顶峰。 去邮局前,他回了趟自家的小院,家里没人,陆晓梅上班去了,他又去了趟纺织厂,让陆晓梅请假去医院照顾妈,他一会儿联系完潘顶峰还得回革委会。 陆晓梅一肚子意见。 确切地说满心的晦气。 婆家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简直没个安生。 陆晓梅去厂里请了假,跟丁建国一起往外走,她知道这会儿丁建国心情不好,不好说的直白,委婉地道:“家里现在一团乱,要不要跟大姐说一声?” 丁建国一脸郁闷:“大姐知道,可你也清楚,大姐跟家里关系很僵,她……” 陆晓梅眼皮一跳,又是不管。 知道这个大姑姐心肠硬,没想到简直硬成了石头。 亲妈住院,亲弟弟被抓,她一点不动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一时半会的忙不完,我这还大着肚子,身子不灵活,建国,要不让香香请两天假去医院照顾妈?”陆晓梅道,“我让丁桃帮我打下手,给爸妈他们做做饭,你们忙一天回到家也能吃上口热乎的。” 家里又不是没人,干嘛非要折腾她一个孕妇? 丁果不管,丁桃呢?还有丁香。 小姑子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都十三了,眼瞅着过了年都十四了,她这个年龄的时候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没有不会干的,小姑子除了帮忙摘点菜,偶尔帮着刷两回碗,旁的啥闲事不管。 要是家里日子顺当,婆婆愿意继续惯着小姑子就惯着,可家里最近一桩一桩的,按下葫芦瓢起来,小姑子也该懂些事了。 很显然,丁建国跟陆晓梅心意并不相通,理解不了她的烦躁和不情愿,他拧眉道:“妈又不是住院,输完液就走。没必要让那么多人都跟着请假。” 他是男丁里的老大,陆晓梅是大嫂,是长媳,长媳的责任就是上孝敬公婆下帮着他照顾弟弟妹妹,怎么也不需要兴师动众的事,还要弄的全家人上班的不能上班,上学的不能上学呢。 陆晓梅气闷。 她再一次埋怨起曾经的好闺蜜丁念君来。 这是给她找的个什么人家,简直就是在害她。 “对了,你说的那个…建设的朋友不是也被抓了么?咱们的自行车得赶紧要回来啊。”陆晓梅被寒风吹的脸疼,她看着还要走一段才到公交站,想起之前建国借出去的自行车,催促道。 这回轮到丁建国气闷了。 想想被刺激晕的亲妈,他现在压根不敢开口说自行车的事,怕怀孕的妻子也给气出个好歹。 这天寒地冻的,这个时间路上行人都少,陆晓梅要是也气晕了,他都找不着人帮忙往医院送。 “嗯!”他含糊其辞地应了声,没敢说实话。 不管丁家怎么乱,丁果照旧上她的班。 丁建国的电话打到首都,却没联系到潘顶峰,接电话的人告诉丁建国,潘顶峰出差了。 丁建设的处罚很快就定了,拘留半月,下放到农场改造两年。 工作,自然也没保住。 听丁桃说,岳红梅去赵志明和王鹏家里砸了一场,说赵志明和王鹏害了丁建设,还惊动了厂里的保卫科。 赵志明和王鹏也没落好,跟丁建设一起发到农场进行改造,比丁建设严重一点,改造三年。 第126章 丁家宛如经历了一场地震。…… 丁家宛如经历了一场地震。 岳红梅去赵志明和王鹏家里闹过两场后,回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人一下老了十岁。 丁桃来找丁果,跟她叨叨着:“卫生也不打扫,做饭要么不在正点上,要么不是忘了放盐就是放多了盐。最开始时堂嫂还回去帮忙,后来…对了,堂哥的自行车被丁建设骗去卖掉了,知道吗?堂嫂知道这事后闹了一场,回了娘家。” 丁果震惊:“丁建设还把丁建国的自行车卖了?” 丁桃重重点头,心有余悸。 虽然丁建设到出事也没跟她借过钱,可有这么一个疯狂的人在家里,他连亲哥都骗,最终还会放过她吗? “你说可不可怕?他自己的也卖了,卖了自己的不算完,还卖了堂哥的车子。”丁桃肉疼的不行,“咱老家那边,就大队部有车子,普通老百姓谁家能买得起自行车啊,丁建设一下卖了两辆,就这种败家玩意儿不打死,还心疼他去农场吃苦受累,在家哭天抹泪,大娘是咋想的!” 丁果撇了撇嘴,原主当年下乡的时候才16,丁志钢和岳红梅没有一个心疼的,反而能打发走原主,像是丢掉了什么包袱般轻松,轮到丁建设就心疼成这样了。 丁家以后的热闹可不止一辆自行车那么简单。 之前的丁家,七口人,五个工人,日子不说多富余,但比很多工人家庭都好过。 如今的丁家,加加减减的还是七口人,三个正式工,一个不带粮食定量的临时工。 其中两个正式工还是刚结婚不久、还没分家的小两口,陆晓梅看着家里的局势,心里要是没有算计才怪。 要分了家,丁志钢的压力可就大了。 丁桃肯定不会帮着丁志钢养岳红梅他们,再说她那点工资真要铺开了用,估计也就刚够养活她自己。 丁桃也想到了堂哥堂嫂那边,估计用不了多久,堂嫂肯定会闹着分家。 她吃住都在大爷家里,大爷日子不好过,她也受影响,所以写信回了老家,跟爹娘说了声,等这边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给她寄点口粮来。 至于目前嘛,这也还没分家呢。 丁建国作为家中长子,总自持着长子的责任,他在自行车还没解决、好不容易去岳父家把陆晓梅接回来,就又把刚拿到手的工资给了他妈。 因为岳红梅想给丁建设换些全国粮票、买些生活用品,还得准备点钱,等拘留结束下放的时候让他带着。 陆晓梅直接恼的跟丁建国大吵一架,动了胎气,住院保胎去了。 岳红梅不理解大儿媳生气的点在哪里,这不都是为了建设吗? 陆晓梅以前还是念君最好的朋友呢,如今嫁给建国,建设不光是她小叔子,还是念君的弟弟,她怎么就没有半点同情心? 念君这是给建国找了个什么玩意儿。 还有潘顶峰,关键时刻一点也指望不上他。 想打电话到首都抱怨两句,可现在丁念君接电话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方便,联系不上,岳红梅只能闷在心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6节 陆晓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哭的两眼通红,她快气死了。 小叔子那个烂人,骗了她家的自行车偷着卖了,如今因为赌博的事准备下放,家里竟然还要给他准备钱准备东西,他怎么不去死。 丁建国也想不通陆晓梅为什么气成这样,不就是一个月工资吗?下个月又不是不挣了。 他只给了自己的工资,又没有动员陆晓梅拿出她的工资支援家里,难道陆晓梅的工资撑不下他们一个月的日子? 但动了胎气不是小事,他也不敢再去跟陆晓梅争辩,只能白天上班,晚上在医院陪着,没两天就受不住了。 想起他妈晕倒输液那次陆晓梅说的话,他不好指使丁桃,妈最近心力交瘁,如今还在忙丁建设的事,更不可能让他妈来医院伺候,只好让丁香晚上过来替自己,他能回去睡个踏实觉。 丁香想抗议,她以前可从来没做过伺候人的活。但最近家里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父母哪还有耐心哄她?岳红梅忍不住在小女儿肩膀上甩了好几巴掌,呵斥着骂了两句,让她懂事一点,别学丁果那个狼心狗肺的,丁香没办法,委委屈屈地去了医院。 丁桃也没装看不见家里忙乱的,主动帮着打扫卫生、帮着做饭,往医院给陆晓梅送饭,还在医院跟丁香干了一架。 无他,家里因为集全家之力要帮丁建设置办东西,一粒米一粒面都得算计着吃,生活质量断崖式下降,最明显的就是给陆晓梅的病号饭是炝锅面条,里面还窝了个荷包蛋。给丁香就是一个二合面窝窝头,玉米面多,白面少,虽然有点拉嗓子,但胜在顶饱,还给她拿了点咸菜。 丁香长这么大哪受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直接气哭了,以为是丁桃故意整她,朝丁桃发脾气。 丁桃理直气壮地怼回去:“窝头是你亲妈,我亲大娘亲手做的,又不是光你自己吃窝头,我们吃的一样的,你哭个啥劲啊?再说了,这窝头比我在老家吃的好吃多了,好歹还掺了白面呢,等哪天家里更揭不开锅了,一点白面都加不起了,让你吃纯棒子面的,你能气死不?” 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回家属院的路上,丁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丁果姐可太聪明了。 这是早看出家里的不靠谱,所以提前谋划搬出来,几乎跟家里断了关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人家理也不理。 唉,她还是做不到这一点。 经济不允许,要是她娘知道她放着免费的大爷家不住,跑出去花钱住,估计能来丰宁拧着她的耳朵把她提溜回去。 病房里,陆晓梅看着还在抹眼泪的丁香,也一阵气闷,忍着不高兴哄小姑子。 安排小姑子来,是伺候她还是来给她添堵的? 她完全忘了不久前才跟丁建国说让丁香请假去医院照顾婆婆的话了。 陆晓梅是希望丁香能分担些家里的事,但她不希望是自己操心去带一个啥也不会,还有点被公婆惯坏了的孩子,这种教导应该由婆婆来管。 她想要一个成品,而不是半成品。 丁桃也是个不懂事的,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在家务上却一点也不自觉,偏偏还生了一张利嘴,一点亏不吃,陆晓梅不敢指使她。 枣花巷,裴澈正在炖鱼,丁果还和了点玉米面沿着锅边贴了一圈饼子,两人并排坐在炉子前头,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丁果惊讶丁建设判决速度还挺快,有些疑惑:“丁家没让潘顶峰帮忙?” 潘父潘母下放了,潘家倒台,虽然人走茶凉,但还不至于就直接凉到结冰了,最起码在丁家人看来,潘家的人脉关系还是比自家广,丁家应该做不到不让潘顶峰帮着找关系。 裴澈眼神意味深长:“找了,但潘顶峰出差了!” 丁果惊讶了下,随即感叹:“也是丁建设运道不好!” 裴澈目光含笑,往炉子里塞了两根柴,道:“我让人把消息透漏给跟潘顶峰交情还不错的战友,他那个战友打电话到首都,跟潘顶峰说了丁建设的麻烦,问他要不要帮忙周旋一下,然后潘顶峰就出差了。” 丁果震惊,随后大笑,笑完后睨了裴澈一眼:“你还真了解潘顶峰啊!” 既然 是故意递消息,那肯定不是奔着帮忙去的,但他怎么就知道潘顶峰得到消息会躲出去? 裴澈起来揭开锅盖看了眼锅里的情况,重新坐回去,道:“一则,潘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潘顶峰也该成长了,家里还剩的这点人脉关系,是耗在小舅子身上,还是慢慢维护着、养一段时间后用在自己身上?他应该会权衡利弊。” “二则,他没那个心情。”裴澈挑着眉毛道,“他寄到东三省的信被退了回来,这才知道父母根本没去那土地富饶的地方。这个人有点成长,但是不多。事情有偏差,连他们之前找的关系都没改变这件事,那必然是出了变故,之前帮他们运作的人恐怕都会受到牵连。这种时候老老实实装哑巴就是了,他还去苏家问,结果连苏老爷子的面都没见上。哦对了,这个主意是你那个养妹出的。” 丁果:…… 尤其,信是被退回来后才知道父母没去东三省。而以苏家的实力,不可能比潘顶峰知道的晚,知道了却没跟潘顶峰这边知会,那必然是有不方便说的理由,或者,是人家权衡利弊后就是不想说。 他却巴巴的跑人家里去问,除了增加难堪,还让关系僵了一步。 相反,若知道父母下放的地方出了变故而不去追问,有避嫌的自觉。苏家处于愧疚也好,或者别的也罢,多多少少的都会关照着潘顶峰。 他这一去,把这条路堵死了。 潘顶峰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是顶头上司见他魂不守舍,刚请过假又来找他请假,询问了一下,这才知道远征被更换了下放地点。而潘顶峰知道后请假去了趟苏家,因为没见着苏家的当家主人,准备再去一趟,苏通海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暂时放下手里工作,给潘顶峰分析了下利弊,潘顶峰听出一身冷汗。 苏通海虽然也姓苏,但不是之前保潘家的那个苏家人,重姓罢了。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潘顶峰,心里暗暗摇头。 潘顶峰能在自己身边工作,当初也是因为他跟潘远征关系不错,但潘顶峰并不太擅长走仕途,工作上不懂变通,平时也不爱钻营,他其实用着并不合心意。 但之前有潘远征嘱托,就一直带着潘顶峰,想把他培养出来,过几年放到下头去历练历练。 可现在想想他这段时间惹出来的麻烦,苏通海忍不住捏起眉心。 自身事业还没有什么建树,仗着家里的势,听了几句挑拨,就远程找人收拾一个小姑娘,没想到踢到了铁板,并引发一系列地震,直接把潘家震塌了。 当然,也是潘家自己立身不正,否则潘远征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一步。 苏通海开始琢磨起潘顶峰的安排来。 第127章 回老家过年 丁建设下放之前,裴澈就被急召回了部队。 两人在车站再依依不舍,随着火车开动,也不得不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不断挥动着的手臂,丁果才收回视线,出了车站。 走出车站时,心底怅然。 习惯这东西很奇怪,这次办案加上申请下来的年假,裴澈拢共在这边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月,这有数的时间里他还常常几天不见个人影,但这零零散散的陪伴就在她心里扎根扎的瓷实,眼下知道要很长时间见不着了,竟然这么舍不得。 明明裴澈不在跟前的时间更长啊! 丁果叹气,去看车的地方取了自行车,骑车回了枣花巷。 火车上,裴澈从包里拿出个牛皮纸折的袋子,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是带着焦香和麦香,又混合了鸡蛋、牛奶香味的面包。 走的匆忙,根本没时间准备什么东西,这是丁果昨天烤的面包,里面还加了少量的红枣碎、核桃和花生,刚出炉的时候满院飘香,口感更是外酥里嫩。 比他拳头还大的面包,他在刚吃过午饭的前提下一口气吃了四个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口。 知道他要归队,丁果就把昨天剩的那几个面包全给他带上了,让他在火车上吃。 裴澈嘴角含着笑意,将包裹严实的袋子抱在胸前,双臂环绕,抱的很结实。 丁大勇忙了起来,一出差就是五六天、七八天,回来休息一天,马上又得跟着车走。 倒是在师傅的指点下,沿途会倒点东西,赚点零花钱。 丁大勇很有分寸,倒东西跟在师傅后头喝点汤,并没有表现的太积极,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驾驶学习和汽车维修学习上。 对他的态度,师傅很满意。 丁果给丁大勇拿了两百块钱,让他看着买特产。 丁大勇担心他姐去黑市,不过想到他姐的身手,又稍稍安心了些,但还是叮嘱了好几句。 丁果不想让丁大勇担心,道:“我答复人情。” 丁大勇就想到他姐收到的首都那边的包裹,点点头道:“那是得回礼。” 丁果确实也在琢磨黑市,但她想倒的不是丁大勇买回来的各地特产,而是手里那批手表。 那么多手表,她又不打算搞收藏,自然还是想尽快换成钱。 其实还有个方法,统子说它可以回收,不过换的不是现钱,而是内耗值。 丁果当然不乐意,她还想从系统商城里倒东西出来卖,把内耗值换成现钱呢。手表给系统回收了,她还是得倒别的东西出来卖,有点多此一举。 可直接卖手表吧…她又不知道那个人后来有没有被抓,要是没被抓,是不是就在等她出现呢,手表一出现在市面上,她也就暴露了。 倒是可以让大勇拿到外地卖,可也不是一块两块的,数量这么多,得倒腾多少次才能倒腾完?万一被他们车队的人发现端倪,风险也很大。 而且她也不想把大勇牵扯进来。 这么拖来拖去的,那包手表就一直躺在空间里。 万幸这些手表一时半会不会贬值,她可以慢慢处理。等过年放假的时候她打算回汇阳过年,找机会去首都待两天,去首都的黑市上出几块。 其他的过完年后慢慢找机会出。 不过丁果调夜班的时候,白天还是去市里几处自己知道的黑市转了一圈,粮食之类的不用买,她直接从商城买,但系统商城不卖活物,所以看见有人卖活鸡的时候就买了下来。 看见有个老人在卖自己纳的绣花鞋垫,这也是系统商城里没有的东西,丁果瞧着鞋垫厚实,针脚细密,就按自己的尺码买了两双,又给丁大勇和裴澈各买了两双。 还在东区的黑市上买了三个新陶罐,腌咸菜用。 回到枣花巷,丁果进门后先把炉子捅开,然后跟买回来的鸡大眼瞪小眼。 她不敢杀鸡! 就算原主也没杀过鸡,但在农村时见过别人杀鸡,在鸡脖子上干脆利落的一刀,放干净血,烧热水烫一烫拔毛,再开膛破肚清除内脏。 流程是这么个流程,可动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丁果两只手握住鸡脖子捏了捏,感受着厚厚鸡毛下传来的温度,手还是抖了抖,始终没使劲敢拧下去,哪怕只是一瞬间的事,还是下不了手。 最后泄气! “先养着吧,等大勇出差回来杀。” 上辈子也没养过鸡,好在原主小时候的喂鸡经历能给她提供一点经验,当即先把捆着的绳子解开,单绑了一根腿,又接了一根麻绳,拴到旁边的香椿树上。 从空间抓了一把小米撒在地上,让鸡吃点东西先缓缓紧张的情绪。 家里没有鸡窝,先拴着吧,等大勇回来宰了做烤鸡吃。 屋里温度升起来了,丁果和了点面醒着,准备再烤点不同口味的面包收在空间里,想吃的时候随时都能吃。 烤完面包烤红薯,还顺手烤了几个馒头。 普通的馒头烤的焦黄酥脆,丰富了口感,丁果很爱吃。 这个面包窑可算盘到了她心坎里,利用的非常充分。 等丁大勇出差回来,宰了那只养了两天的鸡,丁大勇在他姐的指挥下把鸡毛拔的干干净净,还学会了用调料水腌制和撩着调料水给鸡‘按摩’,最后送进炉子时丁大勇感叹:“光等着鸡吃味就等了个把小时,这要是烤出来不好吃,可对不起我这通忙活。” 结果烤到一半,丁果又指挥着他从炉子里把鸡拖出来耍了层蜂蜜。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7节 丁大勇表示他这东奔西走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又从他姐这儿长了新的见识。 等烤鸡出炉,丁大勇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道:“姐,这比烧鸡还好吃呢!” 第二天丁大勇休息,骑车出去逛了大半个丰宁,又拎回来一只鸡…… 日子忙忙碌碌,丁果都忘了丁建设下放的日子,还是丁果去厂里告诉她的。 “大娘哭的快背过气去了,大爷这两天也瘦了很多。”丁桃有些愤愤不平,“也不知道大娘脑子是咋长的,丁建设下放好像立功了一样,之前的过错就都抹平了, 堂嫂抱怨了句自行车被卖的事,大娘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说堂嫂小肚鸡肠,说建设都下放了,还计较什么自行车。” 还说了别让堂嫂跟丁果学,照例骂了一通丁果的冷心冷肺。 丁果心说,难怪这几天她后台这么活跃呢。 给丁桃包了一个烤馒头,一个面包,丁桃感动的无以复加:“姐,这也不算啥有用的消息了,我就是来找你说说话。” 丁果看着她瘦了一圈的脸,叹气:“这也不是报酬,给你你就吃吧。” 之后问起她过年的打算:“你回老家过还是留在丰宁?” 丁桃是想家的,毕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开家这么久,但她也不想花那个路费。 她娘之前就说了,过年她就留在丰宁过,不让她来回折腾,怕花钱。 “你跟大勇呢?” 丁果:“我们打算回汇阳过。” 丁桃有些羡慕地点了点头,道:“你跟大勇回汇阳也好,要是留在丰宁,到时候大爷大娘喊你们回去过年,你们回去也不好,不回去也不好。” 就家里那个情况,回去过年免不了生气,弄不好大娘还得找丁果要贴补;不回去过年,怕家属院那些碎嘴子的人胡说八道。 回老家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丁果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句话。 丁桃则看丁果望过来的眼神就知道她姐应该猜到啥了,叹道:“这段时间大娘没少在家属院说你的坏话,有不少人站在大娘那边,说你的不是。” 说丁果心狠,说再怎么着也是岳红梅亲生的,是丁建设的亲姐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丁果连回去看看都不回去。 岳红梅亲自去请都请不回来,心也太狠了。 “就这个呀!”丁果还以为有别的事呢。 风向本来就不可能一直偏在她这边,即使岳红梅和丁志钢做得不对,时间长了,人们难免也会说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指责她气性大,觉得她不懂事。 丁果没打算回去住,自然也不会在乎家属院的人说些啥,她开始计划回老家过年的事。 等大勇又一次出差回来,给他量了身高胸围腰围这些,准备做过年衣服。 “姐,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才过年呢。而且也不用做衣服,我们年前还能发一次劳保,还有一身工作服呢。” 同为正式工,运输队在劳保这方面的福利比食品厂还好。 丁果道:“衣服不得提前准备着,工作服是工作服,平常穿的…诶,大勇,你是不是长个子了?” “长个子了吗?”丁大勇比丁果还迟钝,低头看看裤脚,道:“难怪我穿这条裤子时就觉得脚脖子冷。” 工作服本就肥大,觉不出差别来,换平常穿的衣服,尤其是之前穿着正好的裤子,最近穿着就觉得脚脖子冷,这是裤子短了。 脚脖子冷他就忍着,也没去研究为什么脚脖子冷。 丁大勇挠挠头,有些高兴道:“我还以为不会再长了呢。” 跟着他姐来城里后,吃的比在家里好,油水足,鱼肉也不断,补足了营养,没想到一年左右没动的身高居然又窜了点儿。 丁果也高兴:“等做衣服的时候也多放出一块来,你争点气,争取继续往上窜。” 第二天丁果去邮局往老家邮了个包裹,给三叔三婶他们扯了几块布,还有些丁大勇从各地淘回来的特产,一并打包寄了回去。 从邮局出来去了中心街上的裁缝铺,跟老裁缝比划着讲了自己的要求,款式也不太夸张,稍微收点腰就行。 大勇那身衣服就这个年代的常规款。 布是从商城里扯的,她自己扯了块蓝色印小碎花的做褂子,深灰色细斜纹的布做裤子,还从裁缝这里定了两双新棉靴。 给丁大勇就是一身军绿。 跟裴澈通过几次信,时间就一溜烟跑到了年底。 丁果前前后后收到了好几个包裹,除了裴澈寄过来的,还有几个首都寄来的包裹。 其中一个居然是裴老爷子。 一大包枸杞子,一件羊毛衫,一块驼色呢料,还有大枣、牛肉干、木耳这些。 丁果当即出了一脑门子汗。 她没给老爷子送过什么东西,没想到老爷子会给她寄东西,给裴澈打了个电话,裴澈在电话里笑得轻松,道:“那也不是爷爷准备的,是我爸妈寄过来的,他们怕直接寄给你会吓到你,就让老爷子帮忙转了一下。” 丁果握着话筒道:“那我要不要回一份礼?” 裴澈笑道:“不用,他们既然没明说,你就不用回。我爷爷那里更不在乎这个,对了,你过年在丰宁还是回汇阳?” 丁果:“回汇阳,但过年期间我应该会去趟首都,到时候上门给老爷子拜个年。” 裴澈欢快的笑声透过话筒传来:“这可是最好的回礼了。” 挂了电话,丁果统计了下这段时间丁大勇林林总总从各地带回来的东西,分了几份,打包寄了出去。 黄、宋两家,还有给于姨的回礼。 尽管裴澈在电话里说不用回礼,她还是给老爷子寄了点周边地区的特产过去。 淡黄色的羊毛衫很保暖,就是比较扎皮肤,丁果里面穿着秋衣,又在脖子上系了条小丝巾跟毛衣领子隔开,高高兴兴地参加了厂里的年终大会。 她不出意外的被评为了厂里的先进个人。 因为产品创新做出的成绩,还被评为了区里的劳动模范,拿了两张奖状、奖金、以及一堆劳保用品。 带着大红花拍了照,照片洗出来后她自己拿着底片去街上的照相馆加急又多洗了一份,回老家的时候带上。 肖海峰托人买了两张卧铺票。 但不是从丰宁到武新的,这一段没必要买卧铺票,丁果甚至都没打算去排队买票,到时候直接上车补票就行。 肖海峰帮丁果买的是从武新发车的那段,也是最长的一段。 丁果马上打包了一份木耳、红枣、粉条等干货送过去表示感谢。 顺便提前给肖海峰拜了个早年。 肖海峰刚从市里开完会回来,春风满面的给丁果也分享了一个好消息,由于他今年成绩斐然,明年应该能往上动一动。 但具体什么职位,往哪里调,目前还不确定。 总之肯定是高升。 把家里收拾好,丁果给左邻右舍送了点自己做的面包干,拜托他们帮忙照应下家里,之后跟丁大勇去了车站,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第128章 抵达 姐弟俩提前将年货还有多余出来的劳保品拢了个大包裹寄了回去,回程就是轻装上阵,丁果只带了点钱票和在路上的吃食,以及几个新做的烤面包。 丁大勇还带上了近期收集的自行车零件,加上家里那些,能凑一辆了,回家给他爹攒自行车去。 要是丁果自己,根本不用往回邮寄啥,往空间一扔,只背个包就行。 往后几十年,每年的春运都是一大盛况,如今也一样,丁果的大力气这时候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不管是上车还是下车,她都让丁大勇在前面,自己推着丁大勇,很快就杀出重围。 反应快的跟在她身后轻轻松松就冲出人群,反应慢的马上就被前方涌过来的人群挡住去路,拎着东西重新拥来挤去。 挤火车、倒车,花费两日,姐弟俩终于走出了汇阳火车站。 丁大勇两个裤兜的位置都被划开了口子,丁果也没能幸免,褂子和裤子都被人划了。 划了也是白划,丁大勇身上没有钱,钱都在丁果那里,丁果也不用往别的地方藏,往空间一扔,口袋空空。 她就是震惊那些人的刀子怎么那么锋利,全程毫无察觉。 比起在火车上哭嚷着丢了钱的、被摸走介绍信的,他们这情况已经算不错了。 一出来,就看见了来接人的丁大柱。 这次没借到‘专车’,只能搭着坐村里的牛车。 “姐,哥! “丁大柱笑着跟两人打招呼,伸手接了丁果用来装换洗衣服的包,道,“年底下村里的车不得闲,社员和不回家过年的知青每天都有去公社买东西置办年货的。” 因为用车的人太多,还定了价,去公社一个人二分钱,要是拉的东西多再酌情加钱。 来汇阳距离远,一个人收六分。 丁大柱没跟丁果两人说,提前把钱给了赶车的杨四爷。 原主记忆里也有杨四爷,不过跟原主记忆里相比,面前的杨四爷脸上风霜更盛。 丁果喊了声‘四大爷’。 杨四爷笑呵呵地道:“好孩子。”又说,“成大姑娘了,要是冷不丁碰见,我都不敢认。” 丁果也笑着略违心的寒暄:“您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年轻。” 杨四爷哈哈地笑:“年轻啥啊,都成老头子了,哈哈。” 从汇阳到红星公社这段,车上除了杨四爷,就是丁家三姐弟,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闷的慌。 等晃晃悠悠到了公社三岔路口的大杨树底下,丁果看见了树下等着坐车回村的人,约有七八个。 脚下的地上或放着鼓鼓囊囊的编织袋,或放着提篮子、箢子、编织筐这些。 看到牛车过来,等着的人忙去拎自己的东西,准备上车。 杨四爷赶着牛车到跟前停下,丁果也从这些人里看到了几张熟面孔,正在努力回忆着怎么称呼,等待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跟丁大勇打起招呼来。 “大勇回来了。” “大勇,这进城当了工人就是不一样了啊,瞧这精神头。” “大勇,看来城里就是比农村伙食好,比在家里时胖了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8节 丁大勇挨着寒暄,还帮着把人往车上拉,帮着归拢归拢东西。 也有人往丁果身上瞧,丁果笑眯眯地喊人,婶子、大娘、嫂子的喊了一圈。 还有人问丁桃:“桃子没跟你们一块回来啊?” 丁果笑道:“没回,她留在丰宁过年了。” 那个婶子笑:“你回来过年,丁桃留你家里过年,今年得让你二婶多给你做两个菜……” 熟悉丁果的人哄笑着打趣。 丁果左边坐着丁大勇,右边是丁大柱,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一个穿着洗到褪色的蓝色衣服的男青年,视线往丁果身上多瞟了两眼,眼底划过惊艳,但很快移开视线,笑着去跟丁大柱说话:“大柱,这位就是你大堂姐啊?” 丁果在杨家窝还挺有名的。 丁大勇刚被丁果带去城里时,在村里溅起了一点水花,等他回来迁户口时,才引起轩然大波。 尤其不少人说大勇去城里的工作是丁果帮着找的,转正也是丁果安排的,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信,以为是丁家老大拿孩子做借口,怕村里其他人求到他跟前去,还蛐蛐过丁志钢一阵子。 但也有一部分人信了,只是震惊丁果会有这样的本事,然后说的最多的就是丁果知恩图报。 丁果在村里跟着奶奶长大,丁家老太太虽说不至于虐待孙女,但确实也没多少疼爱。 早前丁家没分家时,才嫁过来的彭桂花就开始帮婆婆带不到两岁的丁果。 当时老二家里的刚生了大女儿丁桃,私下偷偷说彭桂花:“这丫头片子不能碰,瞧给我也带了个丫头来。” 黄梅花也帮婆婆带过几天,后来怕给自己带丫头片子来,就不帮婆婆看了,结果没想到真生了个闺女,还埋怨过丁果,说是她把妹妹带来的。 这就有了劝妯娌的话。 彭桂花强忍着才没跟妯娌翻白眼,对丁果该咋带咋带。 没想到彭桂花头胎生的儿子,第二个也是儿子,老三还是儿子。 黄梅花则生了三个闺女,也不好继续把生闺女的事往丁果头上算了。 后来分了家,丁果也能干活了,丁家老太太就不让三儿媳妇带了,拢在自己身边帮着洗洗涮涮。 但老三家对丁果还是很好,偷着塞吃的塞喝的。丁家老太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要别耽误家里的活,丁果爱去谁家蹭饭就去谁家蹭,还给她省口粮呢。 这不,疼了一场的孩子没白疼,老三家的福报就来了。 人家对丁果好,现在丁果有本事了,就开始拉拔三婶家的弟弟。 丁大柱认得说话的这个青年,是村里的知青,叫周志高,他点了点头,却没多说,也没有给两边做介绍的意思。 丁果因为对方提到自己,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在原主记忆里搜了一圈,查无此人。 思量间,对方冲她笑着点了点头,丁果礼貌地点头回应,收回视线,没有交流的打算。 周志高有些失望,却也没纠缠,转头跟旁边的人说起话来。 牛车上很热闹,几个婶子大娘知道丁大勇跑大车,好奇地问丁大勇都去过哪些地方,大车都是拉啥货。 丁大勇也没有架子,笑呵呵地说着些天南海北的见闻,满足这些婶子大娘的好奇心。 也有人问丁果在城里干啥,丁果也笑着说了。 “食品厂是做啥的?做白面馍馍,做挂面不?”有个大娘道,“你们从厂里买东西便宜不?” 丁果笑道:“我们厂是做糕点的,厂里会定期发福利票,平常也不是想买啥就能直接买啥。” “桃酥、鸡蛋糕这些也做?” 各地供销社都有糕点,都是当地产的。 丁果笑着道:“做,还有长寿糕、面包啥的。” “这可比会做白面馍馍有出息多了……” 听着婶子大娘们的淳朴发言,丁果觉得心里异常的踏实。 一路聊着,车子到了村头,丁果就看见了彭桂花,忙高兴地挥挥手:“三婶!” 彭桂花脸上也笑得见眉不见眼,忙‘诶’了一声。 彭桂花如今在村里也出尽了风头。 就入冬后,光收包裹就收了好几个,惹得丁老二家眼馋不已。 大家也问黄梅花,她女儿也去了城里,咋没寄包裹来? 黄梅花心说正式工和临时工工资能一样吗? 再说了,就算她家丁桃哪天也成了正式工,工资也不是那么糟蹋的。 丁大勇和丁果就是不过日子。 她虽然没收到包裹,但收了丁桃邮回来的工资。 不少人一边羡慕着彭桂花收包裹,一边也感叹丁大勇不会过日子,老三家的也不知道说说儿子。那工资是那么花的吗? 彭桂花哪里不急,每次写信过去都得叮嘱一通,挣的钱自己攒着,但近期还是收了好几个包裹。 不过这会儿看见丁果,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儿会说扫兴的话,拉着丁果上下打量,见人不但没瘦,还比上次回来时长了点肉,脸色瞧着也红扑扑的好看,不由放下心来。 但看着她衣服上被划的口子,一阵心惊肉跳,忙问有没有被划伤,还骂了几句偷东西的贼。 “娘,你也看看我!”丁大勇杵到他娘眼前,彭桂花打量眼大儿子,惊讶的‘咦’了声,后退两步又看看,不确定地说:“大勇,你又长个儿了?” 丁大柱帮哥姐拎着东西,笑道:“我瞧着我哥也长个子了。” 丁果说他:“你也长了,比上回长了不少。” 丁大柱正是长个子的年龄,他长高不稀奇,丁大勇长高才让人惊讶。 “我以为他个子长到头了,不会再往上窜了呢。”彭桂花笑道。 彭桂花感激地看了丁果一眼,上次大勇回来挪户口时就听大勇说了,他姐要补身体的亏空,他也跟着占便宜了,吃的好住的好。 一定是营养跟上了,才让大勇的个头又往上窜了窜。 不由心里琢磨着,年后的鸡蛋不攒着卖了,给老二老三每天加个鸡蛋,补补营养。 营养早补肯定比晚补强。 一家人说说笑笑,走到半路,碰见了同样比上次窜了一截的丁大林。 丁大林高高兴兴地喊着‘大哥’‘大姐’。 倒是没有上回见丁果时那么腼腆,迫不及待地跟大 哥、大姐分享:“爹在家里炖鸡呢,可香了!” 丁果看向彭桂花:“三婶,家里杀鸡了?” 彭桂花还没开口,丁大勇就开始显摆:“娘,炖的鸡不如烤的好吃,我姐在家里盘了个这么高的大炉子……”他抬手比划了下,“前段时间我们做烤鸡吃了,你不知道那工序多复杂,但烤出来的鸡外酥里嫩,外皮刷一层蜂蜜,甜丝丝的……” 彭桂花听得咂舌:“咱家里炉子不能烤?非得用这么高的炉子……”她照丁大勇刚才比划的高度也比划了下,“年前咱还杀只鸡,要是家里炉子能烤,你给我们烤来尝尝。” 丁大勇摇摇头:“家里炉子肯定不能烤,烤东西的炉子是讲究原理的。” 他看过图纸,听丁果和石光辉说过面包窑的原理,开始给他娘讲原理,听得彭桂花满头雾水,倒是丁大柱和丁大林听得兴致勃勃,两眼放光。 彭桂花听不懂,最后索性不听了,拉着丁果说话,问起丁桃和的情况:“在那里还适应不?” “挺适应的。”丁果想起丁桃的变化,笑道。 彭桂花又问了问大伯子两口子:“你爸妈身体挺好不?建国媳妇有情况了没?” 丁果想了下才道:“我爸妈身体很硬朗,挺抗造的。” 经受了那么多打击都还顽强的屹立着,可不是抗造么。 丁果继续说着:“建国媳妇好几个月了,如今正在闹分家呢。” 闹分家是她准备启程前两天才听丁桃说的,具体进展和最终结果只能等年后回去再听了。 彭桂花惊呼:“他们咋结婚还不到一年就闹着分家啊?” 前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丁果没特意写信跟家里说,她以为丁桃会跟二叔二婶他们讲,结果前两天才知道,丁桃也没跟这边说。 丁桃不爱写字,每次写信写个三两句话交待下自己的情况,需要家里给她寄粮食她就多写一句,没特别的事她一个字也不多写。 丁桃以为丁果和大勇会跟家里说,结果倒是引起信息差了。 丁果小声把丁建设犯错下放的事说了,彭桂花听着脸色发青:“那么多钱全输出去了?那孩子咋染上那个毛病了呢?” 说着话进了门,彭桂花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丁果笑着跟从厨房迎出来的三叔打招呼:“三叔!” 丁志城笑呵呵地:“回来了,快进屋暖和。” 丁大勇也跟他爹说话:“爹,我上回回来留家里的那些零件呢?” 丁志城看儿子手上又拎了些零件回来,忙道:“一直搁杂物间放着呢,我怕锈了,还擦了点油。” 丁大林和丁大柱兄弟俩顿时来了精神:“大哥,能拼自行车了吗?” 彭桂花赶忙去了厨房,撵丁志城:“你快去给大勇拿。”说丁果,“你进屋烤烤火,歇口气,一会儿咱吃饭了。” 丁果回屋把挎包放下,出来去厨房陪三婶说话。 第129章 丁志钢没想到大儿媳妇年下了突…… 饭桌上,丁志城听说大哥家的侄子染上赌博,被抓后下放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那么好的日子不好好过,真是烧包啊。”丁志城心疼丁建设输出去的钱,虽然那些钱跟他没啥关系,可听着就是觉得心肝肺都在疼。 在丁志城看来,丁建设生下来就是城市户口,一毕业家里就安排了工作,没下过地干过活,出生就有供应粮吃,日子再顺遂不过。 这么好的命,这么好的日子,就这么自觉作没了。 丁大勇道:“爹,我大爷家有钱,人家都不心疼你心疼啥?丁建设被抓前还找我借钱来呢,我没借给他。还说要借我的自行车,我那车子虽然是七拼八凑凑起来的,往外卖也能卖个五六十……” 丁大勇后来听说了丁建设卖了他自己的自行车,还把丁建国的自行车骗走卖掉,才惊出一身冷汗。 那天他要是真把自行车借出去了,他那辆车子可就回不来了。 彭桂花和丁志城听得后怕不已,连连感叹:“你幸亏没借给他。”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49节 她也不是一点人情不讲,要是大伯哥家里真遇上啥困难,她再不喜那两口子,也不好真干看着,可这是赌博,染上这种毛病戒都戒不了,一家人挣都挣不够往里填的。 丁志城马上不替大哥家心疼了,认真叮嘱丁大勇,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千万别往外借。 又替大侄子心疼,人家那车子可不是七拼八凑来的,那是结结实实拿着自行车票花一百好几买的,就这么让亲弟弟骗走卖了,建国家里的还不得跟他闹啊。 正想着,就听旁边的彭桂花问丁果:“怪不得建国媳妇闹分家呢,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分家?”丁志城惊讶。 彭桂花没好气道:“摊上这么个惹祸精小叔子,不分家留着过年啊。” 说到这里她丁果:“念君那边现在啥情况?她那个男人家里不是挺有本事吗?没帮帮忙?” 丁果这才意识到老丁家的糟心事里还有潘家那边呢,她随意地道:“潘顶峰的父母涉及到多年前一桩栽赃陷害的案子,被查了出来,撸了职位,下放了。” 这又是惊天一道雷,把彭桂花和丁志城震了个七荤八素。 彭桂花愣了半晌,才说了句:“该!” 最初为了攀附富贵,还想让丁果当‘陪’嫁,丁果自己争气,把这事搅黄了,大嫂又打电话来祸祸村里其他姑娘,到现在王二狗跟黄梅花还不对付呢,见面都得互相咬上几口。 再让他们存这种龌龊心思,遭报应了吧! 就着这事下饭,彭桂花晚上多吃了半块二合面窝头。 丁果也吃的满头汗。 三婶也蒸了馒头,但她挺喜欢吃三婶蒸的窝头。舀一碗鸡汤,把窝头掰开放里面泡一会儿,连吃带喝,吃的特别舒坦。 彭桂花嘴角直抽抽,忍不住说她:“真是不吃好东西。” 捞起勺子从盆里给丁果挑最嫩的肉,又把装馒头的笸箩往她跟前推了推,道:“你尝尝这馍馍,我蒸了两种,一种白面的,一种黑面的,黑面的糙,但吃着格外香……” 丁果又吃了一大碗肉,半块黑面窝头,半块白面窝头。 黑面馒头吃着确实比纯白面的香,麦香味更浓,丁果道:“三婶,走的时候我拿几个黑面的。” 彭桂花笑:“黑面白面的都有,想拿啥的拿啥的。” 吃完饭,丁大勇去院子里拼自行车,大柱、大林和三叔一起好奇地跟出去看,彭桂花在屋里跟丁果说着话:“明天是年前最后一个集了,黄庄大集,你去赶集不?” 丁果看看家里:“家里还有啥要忙得不?” 彭桂花:“没啥忙的了。”她压低声音,“现在又不让烧纸。” 按正常习俗,明天应该是 祭祖的日子,但这时候还禁着这些事,烧纸什么的一律不允许,就都省了这个步骤。 彭桂花道:“去集上玩玩吧,平常没有这种热闹,上午赶集,下午去公社排队洗澡……” 丁果脑子里浮现出一间小小的澡堂,里面一个大池子,几个赤身果体的妇人们一起坐在池子里边搓澡边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一个小小的人儿坐在彭桂花身边,彭桂花一手拽着她的胳膊,另一只粗糙的大手在她胳膊上唰唰来回搓着,池子里的水黑乎乎的。 她打了个哆嗦,忙道:“我来之前刚从厂里洗过澡,就不去洗了。” 彭桂花知道城里跟农村不一样,人家发洗澡票,隔三差五就能洗一洗,不像村里,一到冬天洗澡就特别不便宜,道:“行,那你就别去了,赶完集回来在家歇着。” 想着丁果明天去赶集,彭桂花刚准备去开箱子,想给丁果拿点钱,黄梅花过来了。 她知道丁桃不回来过年,听说丁果和大勇回来了,过来问问丁桃在城里的情况。 这次倒是不抠,没空手来,拿了个黑乎乎的小笸箩,里头放着四块五煮地瓜。 “大勇,啥时候到的?你丁果姐呢?” 丁果撩开帘子迎了出去:“二婶。” 黄梅花一脸笑:“听说你跟大勇回来,我过来看看。” 彭桂花在屋里吆喝:“二嫂进来坐。” 黄梅花进了屋,鼻子一阵耸动,嗅到了屋里的肉味儿,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老三家的可真舍得! 但想想这段时间村里人说的那些话,老三家里要是舍不得给丁果吃喝,估计大勇也不会成了城里人。 心里想着,早知道听孩子他爹的,再把昨晚炸的萝卜丸子拿上些过来了。 她心里想这想那,彭桂花已经拿了个马扎过来让她坐,看着她手里的煮地瓜,道:“你拿这干啥?你家里粮食也紧巴巴的。” 丁桃去了丰宁,家里少了个挣工分的,家里那俩闺女年龄都不大,工分拿的少。 家里还得省吃俭用补贴丁桃,日子可不就紧张些。 黄梅花也不舍得,这不是想着以后少不了有用丁果的地方,但嘴上肯定得把话说好听了:“给丁果吃。” 丁果:…… 这是给她送吃的还是帮她得罪人?只给她吃,三婶一家都看着? 好在彭桂花不计较这个,既然是给丁果的,她也就没再推辞,坐在旁边陪着妯娌说话。 黄梅花先邀请丁果明天去洗澡:“到时候你跟你三婶,我再上家里你那俩妹妹,咱好好去秃噜秃噜。” 丁果婉拒:“我回来前洗过澡了,明天不去澡堂,我明天去黄庄大集上玩。” 黄梅花:“那也行,明天最后一个集了,不知道热不热闹……” 东拉西扯半天,才问起丁桃在丰宁的情况。 “我知道我厚着脸皮让你爹娘把桃子留下,你爹娘心里肯定有气,要是你爹娘说话不好听啥的,你帮着劝劝……” 这是怕丁桃受欺负? 丁果想到丁桃的泼辣,有些忍俊不禁,也忍不住叹息。 如黄梅花这样能算计,爱占小便宜,骂街时会一蹦三尺高,流畅地说出各种污言秽语,会捧高踩低苛待侄女的人,但涉及到自己的孩子,还是会百般维护。 只能说她六亲缘浅。 是她,也是原主。 丁果笑眯眯地道:“放心吧,丁桃没受欺负。” 她还能欺负欺负小老五小老六,能气气岳红梅呢。 黄梅花放心地点了点头,又说丁桃让她帮着攒粮食的事,她试探着问:“也不说啥事,光说让我多省点口粮,等收到她的信就寄过去,到底出啥事了?” 丁果当然知道,姐妹俩早前就蛐蛐过,丁家日子过成这样,陆晓梅闹分家是早晚的事。这不就开始闹了吗,不过还不知道结果,所以丁桃没让她帮着捎信。 丁果:“家里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她又把老丁家的糟心事讲了一遍,最后道,“建国媳妇之前就闹着回了趟娘家,我们回来之前,正闹着要分家呢。” 这都是些惊天大瓜,每每黄梅花刚要回神,又被砸的开始吸气,瞪着眼睛发怔,等丁果说完,她也缓了好久才道:“建国媳妇也太不懂事了。” 丁果挑了下眉。 “她跟建国分出去,家里一下少了两处进项,你弟弟妹妹都还上学,城里也不像农村,他们这个年龄要是在农村,好歹还能挣点工分,能挣出一份嚼用,可那是城里啊,哪儿有让孩子挣工分的地方?可就光指望你爹那点工资了。” 丁果越发觉得这个二婶有趣,她担心的哪儿会是大伯子怎么养家,她是怕丁桃那点工资都得搭进去吧。 彭桂花在旁边道:“可站在建国媳妇的立场上,人家确实没义务帮着婆家养小叔子、小姑子。” 黄梅花一挥手果断地打断了妯娌的话:“不是这个说法,谁家媳妇子进门不帮着婆家,这不帮那不帮,咱娶她干啥?” 彭桂花忍不住想冷笑着讽刺两句,当初婆婆让黄梅花帮忙照顾丁果,黄梅花看了几天,回了趟娘家,回来后不是头疼就是腚疼的,把丁果还给了婆婆。 但这些旧事翻出来,又好像她在挑拨离间,忍着气到底没吭声。 黄梅花倒是从妯娌嘲讽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悻悻的住了嘴,去拉丁果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事你得帮着你爹娘那边,不能让他们分了家。这要是把家分了,他大伯供不起一家子的吃穿,到时候不得从你手里抠搜?这火早晚得烧你身上。” 丁果笑着把手抽出来,道:“二婶,我要是阻止他们分家,将来建国两口子过的不舒心,人家会不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会不会就着赖上我,让我帮这帮那?这个闲事不能沾,我也不会去沾。” 彭桂花听着不住地点头:“沾不得,千万沾不得,白赚惹一身骚。”又说黄梅花,“你别在这儿出这些馊主意,那对爹娘都没尽过啥义务,他们有那个脸找丁果帮忙?” 丁家还真有这个想法。 丁志钢没想到大儿媳妇年下了突然要分家,岳红梅在家里哭天抢地,去找丁建国,丁建国不吭声,这态度是默认的。 “你也想分家?你也想分家?”岳红梅捶着丁建国,捶地丁建国连连后退,耳边是他娘凄惶的哭诉,“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结婚还不到一年就分家,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丁建国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一边是怀孕的妻子,一边是满脸痛苦的爹娘,他该怎么办? 丁志钢去了趟食品厂,丁果回汇阳老家过年的事不是秘密,从传达室那里就问到了,他心里一阵抽痛,大女儿宁可跑回老家过年也不跟他们一起过,如今大儿子也跟他们离心了,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他坚持分家这种大事一家人必须都在,等年后丁果回来再说。 暂时把这事按下,但家里没有半点过年的喜庆气氛,倒像是刚办了一场白事。 在杨家窝的丁果不知道老丁家的闹腾,她见到了来找她玩的丁莹。 第130章 黄梅花兴奋的睡不着,越想越觉…… 丁莹上次托丁大勇给她送了条手绢,丁果惦记着给丁莹的回礼,斟酌一番,最后选了比手帕略略贵重一点的塑料梳子。 看着丁果手里的大红塑料梳子,丁莹有种被珍重的欣喜,却又觉得礼物太重实在不好就这么伸手接了,连连摆手,黑黄的面皮涨的通红:“丁果,我不能要,我真没那个意思……” 丁果抓着她的手把梳子塞她手里,笑道:“啥意思不意思的,你这不又给我做了双袜子么。” 丁莹这次过来,给丁果送了双她自己做的棉布袜子。 丁果知道这个世代的穷可以穷到什么地步,别看就做一双袜子的布料,丁莹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攒下来。 看看丁莹身上穿着的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有两块打着补丁的地方又磨出了破洞,她手里有多余的布,都没去补衣服,而是给她做了一双袜子,丁果心里有触动,却仍然要跟面前这个姑娘保持着疏离的状态。 原主当年跟丁莹虽然在一起玩过,但算不上交情特别深厚,又这么多年没见,她对如今的丁莹完全不了解。 倒是对她爹丁二狗的无赖印象颇深。 无赖程度,她只听了几段消息都觉得忌惮,天然的对丁莹也有了几分提防。 本着不欠人情的态度,丁果坚决的将梳子送了出去,还拉着丁莹坐下,她去掰了半块面包招待丁莹。 丁莹看着手里的面包,闻着那香甜的味道,小心翼翼地道:“丁果,这太贵重了,你还是放回去吧。” 这么贵的东西,丁果说拿出来招待她就拿出来招待她,她担心彭桂花会责怪丁果。 这年头馒头都是稀罕物,更别说不知道加了多少好东西的面包了。 丁果笑道:“放心吃,这是我自己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0节 这么精贵的东西味道还能不好? 丁莹咬了一口,品尝着嘴里的香甜,根本舍不得咽下去。 她脑子里一时想着要不要带回去给她娘尝尝,又想着小弟,仅仅只犹豫几秒,就按下了这个念头,不管拿给谁,都有被她爹发现的危险,要是让她爹知道丁果还能给她送这种好东西,明天就敢指使着她来跟丁果要东西。 想想她爹以前的举动,丁莹就一张脸涨的通红,她不再犹豫,狼吞虎咽的把手里的东西吃饭,捧着丁果给她倒的开水,边喝着边聊些小时候的事,又好奇的问了些丁果城里的事。 东拉西扯了一番,丁莹几次欲言又止,丁果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随意的聊着。 终于,丁莹深吸了一口气,问丁果:“丁果,我、我爹那人,自从上次之后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总梦想着给我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她脸色涨的通红,却不得不强忍着羞耻自揭遮羞布,“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哪有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家等着我去嫁,人家又凭什么非得找我?他这个梦要是一直不醒,我还能省心些,待在家里总好过让他卖了换彩礼,你不知道我姐嫁的那个人家……” 丁莹脑子里划过她姐身上的那些伤和瘦骨如柴的面容,她忍不住哽咽,艰难道:“等我爹不再做梦了,我大姐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丁莹抬头,神色认真地看着丁果,郑重地请教:“丁果,你见识多,书念的也比我多,你能不能指点我一下,我该怎么办?” 丁果同情丁莹,却没想着盲目深交或者当什么人生导师给出什么指点,一旦事情不成又在丁莹在她爹那里暴露了,依着丁二狗的人品,肯定会缠上她。 缠不上她,也会平白给三婶家添麻烦。 所以,她不想沾惹,可丁莹这么直接问她,丁果又不好完全拒绝,她先问丁莹:“你有想过自己要怎么抗争吗?” 丁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想要是实在不行,就拿根绳子出去吊死算了。可我又放不下我娘……” 她说着哭了起来。 丁果心头一震,沉默半晌,递过去自己的手帕。 丁莹摇了摇头,抬起袖子抹了把泪,突然笑了下,道:“不好意思,我这、我也是实在找不着帮我出主意的人了,在村里也找不着能说话的人。跟咱们年龄一样的,基本上都嫁出去了,少数几个还被留在家里挣工分的,年龄又都比我大,之前没交情,如今我的名声…人家也不稀得搭理我。” 丁果听丁莹提她自己的名声,没多想,以为是被上次的事连累的,就像她自己,不也因为她有那么一个无赖爹,对丁莹也有些本能的防备么? 可说起来,丁莹有什么错? 丁果斟酌再三,问道:“你姥姥家那边人丁旺不旺?有能帮你的人吗?” 丁莹一怔,随后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有四个舅,但因为我爹是出了名的无赖,我姥家那边跟我们家已经很多年不来往了。我娘性格绵软,管不住我爹,也没脸回娘家……” 丁果抬手搓了把脸,重重吐出口气,道:“丁莹,今天这些话说了,往后不管谁来问,我都不承认的。” 丁莹一怔,随后脸色羞赧的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她连连摆手,道:“丁果,我一定不会让我爹知道的,打死我都不说,我要是说了,让我天打雷劈不得……” 丁果赶紧制止:“不扯这个,咱们说回之前的话题。我的建议是你必须得找外援,你姥姥家那边跟你们断绝关系,是因为你爸,不是因为你,他们不跟你们往来,按说你娘或者家里其他人就算偷着也得常过去走走,维护维护关系。你从现在开始,重新把你姥姥家那边的关系维护起来,没钱买东西,可以过去帮着干活,话说的好听点。” “你爹即使知道了,上门去闹,你四个舅打不过你一个爹?” 这年头,说句亲戚间打架不犯法都不是胡扯,娘亲舅大,舅舅帮着出头是正理,把丁二狗打残了那也是自家人的纠纷,批评教育两句完活,不伤筋动骨。 丁莹惊讶的瞪着眼睛,喃喃道:“早几年我舅是想这么收拾我爹,我娘拦着不让,说我爹是家里的顶梁柱,把他打坏了咋办?” “我呸,我呸呸呸。”丁果没好气地道,“你家顶梁柱现在一年挣几个工分?真把他打坏了躺床上不能动弹,你们还能省下酒钱呢。” 这种事情,还得丁莹自己立起来。她立不起来,再多的建议也白搭。 丁莹抠着一块磨出破洞的补丁,眼底有浓浓的意动。 想想大姐,想想每天累死累活挣钱养家,还要整天被他爹打骂的娘,想想败坏自己名声的爹,想想每天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妹,还有年幼的弟弟。 这法子想要施行会很难,但真的没有比舅舅们帮忙出头最合适的了。 她倒是也有叔叔大爷,可人家的帮忙永远都是劝一句‘有几个男人不打老婆的’,既劝了他娘,也劝了挨打后回家的大姐,压根不诚心管,就是敷衍了事,恨不能家里有任何事都不要去麻烦他们。 “丁果,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丁莹感激的道谢,起身告辞。 丁果跟着去送她。 走到院子里,听见丁大林的欢呼声,丁莹朝旁边望去。 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丁大勇蹲在地上忙活了,但没注意他忙的什么,这会儿才发现,丁大勇这是在修自行车吗? 不是,丁三叔家里买自行车了? 丁莹震惊又疑惑,这新车子怎么看着不新呢。 她还记得大队里买了村里第一辆自行车,当时几乎全村的人都跑去看了,她也跟着去看,崭新的车子,龙头上系着朵鲜艳的大红花,威风凛凛的停在大队部中间的空地上,大队干部虎视眈眈的在旁边盯着,所有人只准看,不准上手摸。 那情景,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大事件之一,很震撼,也记忆犹新,跟丁大勇手里正在摆弄的这辆车子相差很大。 但是再旧,那也是她家里买不起的大件,这样的大件,象征着日子过的红火。 她不奢求这种红火,但她想要一份安稳,不每天提心吊胆,不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丁莹握了握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跟丁果道:“不用送了,有空我再来找你玩。” 丁果笑盈盈地点头。 彭桂花过来跟丁果说话:“那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摊上那么个爹,让好好的一个孩子成了村里的笑话。” 丁果知道是因为之前的事,她也一阵气闷:“都是岳红梅和二婶造的孽。” 彭桂花道:“你妈和你二婶是有错,可完了就是完了,没见过哪个当爹的揪着这事不放,还白日发梦,喝上二两马尿就忘了自己是个人,醉的东倒西歪的到处托付人,非让人家给他家介绍当官的亲家,还跑去公社宣扬自家闺女当初差点嫁进首都高官家庭的事,你说他就一点不觉得丢人,不顾及闺女的名声。” 丁果震惊的瞪起眼睛:“他怎么这样?” 难怪丁莹会动了寻死的想法。 “村里不管吗?” 彭桂花翻了个白眼:“咋不管,教育了好几回了,能起啥作用?”说完又道:“你二婶也是出了名的泼辣,对上这种无赖,现在都恨不能躲着丁二狗走。” 所以这种人要么不出手,出手就直接打‘死’。 丁果眉头微微动了动,道:“我去趟二婶家。” 彭桂花不知道她去老二家那边做啥,但即使啥也不做,去看看二叔二婶也看的着,忙道:“别空着手去。” 丁果想到二 婶拿来的那几块地瓜,她去抓了把粉条,拿上一个烤面包,去了丁志革家里。 看见她进来,正在院里洗衣服,模样跟丁桃有些相似的丁招娣站起来,踌躇着喊了声:“果姐?” 丁果笑眯眯地点头:“是招娣吧,都长这么高了。” 黄梅花从屋里迎出来,笑得见眉不见眼:“丁果,快屋里来。” 丁果笑盈盈的脸就沉了下来,看的黄梅花心里一突,心说刚刚不还好好的么,咋又惹着这个侄女了。 丁志革也从屋里探头,跟丁果打招呼。 丁果喊了声‘二叔’,拿着东西进了门。 没看见家里的老三,问了句:“珊珊不在家?” “不知道浪着去哪儿玩了,甭管她,你坐着说话。” 丁招娣打完招呼就继续回院子里洗衣服了,丁果接过二婶递过来的茶缸子,捧在手里暖手,并不喝,道:“二婶,我这才知道,丁二狗家还跟咱家别苗头呢?” 黄梅花听她提起丁二狗,忍不住哼了声,一时想起这半年受的委屈磋磨,忍不住眼眶都有些泛酸了,道:“算我倒八辈子血霉沾上这么个东西。”又狠狠说道,“让你爹娘帮我养丁桃可一点都不过分,按说你是当闺女的,也理应……” 丁志革在旁边咳嗽了一下,打断了黄梅花的话,也让黄梅花瞬间惊醒,想起现在的丁果可不是以前的丁果,往后说不准要指望这个侄女,万不能把人得罪了,忙悻悻的住了嘴,道:“一直别着苗头呢,那就是块狗皮膏药,粘上了撕都撕不下来。” 丁果假装没听见她刚才没说完的话,笑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丁念君的公婆现在犯错下放了,谁还惦记着他们家那就是向坏分子靠拢,是要接受调查的。他再撒泼无赖,你就闹,直接闹到村里去,说他思想有问题,再把潘家现在的情况跟村里说一说,看看村里管不管。” 黄梅花之前听丁果说潘家下场时只觉得痛快,连骂了好几声活该,却没想到把这事用到丁二狗身上。 但这会儿被丁果点拨了,她倒是能举一反三了,呐呐道:“会对咱有影响不?” 丁果翻了个白眼:“影响不了,丁念君和潘顶峰已经登报跟潘家父母断绝关系了。再说了,有影响也是影响我爸妈,你们一个当叔叔的,又不是血缘上的侄女和侄女婿,能影响你们啥?” 黄梅花一拍大腿:“对啊!” 她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去找丁二狗算账,丁果把她按住,道:“他这会儿没惹你,也没再说之前那些话,你这么找过去不合适。二婶你先忍忍,等他再说浑话时把这个消息狠狠砸他脸上,到时候憋着一股劲一口气闹出来,最好能当着所有人的面,闹的越大越好,狠狠出一口气,也保准以后丁二狗不敢再缠着你。” 先等等看丁莹那边的进展,要是对方偃旗息鼓了,就权当让黄梅花闹一场出口气。 要是丁莹不磨叽,进展顺利,配合好了,黄梅花这边也能算个助攻,多少弥补一点她当帮凶的过错。 至于岳红梅的罪孽,呵呵,就看黄梅花给不给力了。 当天晚上,黄梅花就失眠了,兴奋的睡不着觉。 之前她只要跨出家门,就提心吊胆,生怕在村里碰上丁二狗那个酒鬼无赖,现在她仿佛握住了尚方宝剑,恨不能主动过去先把人劈死。 但丁果说了,主动上门缺乏点气势。本来这事上你就不占多少理,你说你要是不贪心,能有现在的报应吗? 所以还是等丁二狗自己闹,他闹,你反击,扯皮扯的自然,找村里时再把话说大义一些,最好替村里所有孩子鸣个不平。 村里有这么个无赖,还跑到公社去胡咧咧,传出去咱村姑娘还有名声吗? 外头人都知道村里有个这样的无赖,村里的大小伙子还能找着媳妇吗? 黄梅花兴奋的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丁果这法子好使。 关键是潘家塌的太好了,这一塌,真就成了她的尚方宝剑呐。 黄梅花磨剑霍霍,就差一个契机。 第131章 二合一 黄梅花兴奋到睡不着的,丁果则钻进暖烘烘的被窝,脚底踩着三婶给她灌好的大陶汤婆子,跟三婶说了自己谈了对象的事。 之前一直没提,是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段关系会不会长久,但裴澈表达出了自己的诚意,裴父裴母还托裴老爷子给自己寄了东西,加上年后她要提前走,去首都给裴老爷子拜年,也得跟三婶说清楚。 这下轮到彭桂花兴奋的睡不着了,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那孩子家是哪儿的?多大?干啥工作?谁给你介绍的?” 裴澈上次来的时候丁果已经通知他跟自己串供了,说两人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后来因为齐光明的案子,裴家参与进来,两人又有了进一步的熟悉,她去首都学习时还去裴家拜访过,再把肖海峰拉进来,连媒人都有了。 等两人真走到结婚那一步,两人也打算请肖海峰当媒人,过程很合情合理。 反正案子的细节旁人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去问。 丁果就用编好的理由回应了三婶,彭桂花本来听丁果说谈的对象家是首都的,还在南方当兵,一时有些担心,但知道两人之间这么多牵扯,丁果还因为帮人捎信去过那孩子家里,家里长辈也不错,就松了口气。 知道家在哪儿就好,最起码不会被人骗了。 听到最后,得知裴澈还请假去丰宁待过一段时间,跟大勇也有接触,就更加放心了,只一个劲嘟囔:“大勇这小兔崽子,也不跟我说。” 丁果笑嘻嘻地往三婶那边拱了拱,道:“您别怪大勇,是我想亲自跟您说,才让他帮忙瞒着的。我猜着我一说,您肯定有很多问题,写信就不如当面说方便,就拖到了现在。” 这说辞彭桂花听的高兴,连连笑道:“是那个理。” 她要是收了信,只能让大柱写信去问,一来一回的是不如当面说来的痛快。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1节 但侄女找了对象,那接下来就是结婚的事了,她忙道:“你俩准备啥时候结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啥时候带那个男孩子回来看看。” 丁果笑闹道:“结婚不着急,明年看看他假期的情况,到时候先带他来家里让您跟三叔看看,你们相中了我才愿意呢。” “胡说八道。”彭桂花笑嗔道,“找啥样的对象最终还得你自己愿意,我们就是看看那小伙子的人品,只要人品好,知道往上够着过日子,旁的都不重要。” 丁果只说了裴澈这个人,对他的家世是模糊带过,说家里几代都是军人,并没有提职级,彭桂花也没问,她本来对这方面也不太懂,只觉得一家几代都是军人,这个家庭的门风应该不错。 但转念又想到潘家,也是三代人都参过军,可还不是猪狗不如,所以还得看人品。 跟三婶说完这件事,丁果就歪头睡了过去,彭桂花却睡不着了,脑子里开始琢磨着自己给丁果攒下的床单、枕巾,图样都是牡丹大花的,还得再加一套鸳鸯的或者红双喜的比较好。 年后常去县里的供销社转转,这些东西可不是啥时候想买就能买着的,得靠运气。 就那套大红牡丹的,她也是正好碰上了,正经想买的时候都不一定能买的着。 搪瓷缸、痰盂这些也得准备起来了,还有家具,不知道丁果是喜欢大箱子,还是想要村西头杨永贵家娶媳妇时打的那种双开门的大衣柜,说是比着城里流行的样式做的。 就是比城里正经卖的少了面镜子。 明天问问丁果知不知道那种双开门的衣柜,没见过的话就等初一拜年的时候让她过去串门拜个年,看看那个柜子…… 脑子里想七想八,也不知道啥时候睡过去了,感觉也就眯了一会儿,就又 爬了起来,村里的鸡都还没开始打鸣呢。 一边收拾着,一边往儿子那屋睃了好几眼,强忍着才没去把大勇喊起来,问问那孩子啥模样。 昨晚她也没好意思问丁果。 她一起来,跟儿子们挤一间的丁志城听着动静也起来了,披着棉袄捅开屋里的炉子,开始生火。 彭桂花等他弄完炉子,喊了他去厨房帮忙,一边和面,一边说了丁果找对象的事,丁志城也有些担心,虽然丁果说的千好万好,不问明白心里终归是有些悬着,就进屋把丁大勇拍起来了。 “别睡了,穿衣裳出来我跟你娘问你点事。” 丁大勇:…… 他还以为是啥大事,迷迷瞪瞪起来,穿好衣服出去,结果是问裴澈的事。 “放心吧,澈哥人很好,长得可白净了,模样也好看。我大姐模样就够好看的了吧?我觉得澈哥长得比我姐还俊……” 彭桂花听得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她不觉得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算什么值得结婚的优点,男人样貌过得去就行,关键还得看人品,会不会过日子。 丁大勇接着道:“很勤快,眼里有活,做饭做的比我姐还好吃。军体拳打的也比我姐好……” 彭桂花嘴角就开始抽抽。 虽然这也比他姐好,那也比他姐好,好在听来听去都是好评价,心里虽然多少有些存疑,但没那么揪着了,想着等哪天见了,还是得好好看看。 丁志城在这种事上想的不如彭桂花细腻,听儿子说好,他就连连点头,对未见面的侄女婿有了几分好感。 至于什么长相好,厨艺好,也不往心上放,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观念是,要是农村里的男娃,骨架壮,手脚勤快,能挣满工分,会疼媳妇,在婆媳问题上不偏听偏信,这就很好。 但丁果如今的身份不一样,城里工人,找对象肯定也得找跟她相当的,有正式工作,还得知道往上奔,再是个疼媳妇的,这就是不错的对象。 当兵自然是好的,希望那个孩子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能挣个前程出来,丁果往后的日子就差不了。 昨天炖鸡的时候特意留了些鸡汤,彭桂花做了手擀面,用鸡汤煮的面条,又用炸的萝卜丸子炖了个白菜。 因为丁果要去赶集,得早走,就不能由着她睡了,所以做好饭就进去把丁果拍了起来。 丁果看了眼手表,还不到六点,她打了个哈欠,穿衣服下床。 吃饭的时候她问丁果:“那腊肉你们平时是咋做的?” 丁果之前寄回来的包裹里除了咸鱼、粉丝、各种干果、各种晒干的菌类、木耳,还有海带和腊肉。 腊肉不是汇阳这边的特产,彭桂花不知道做法,收到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黑黢黢的,也不知道咋吃,就先放着了。 除了腊肉,她其实也不大会做海带,知道丁果见多识广,也顺便问问。 丁果笑着给她讲了几种海带和腊肉的吃法,彭桂花连连点头,丁大勇在旁边听着,跃跃欲试的想补个煲仔饭的做法,但一想家里可能没有大米,就忍住了没说,琢磨着一会儿去公社转转,看能不能找着卖大米的。 汇阳这边不生产大米,以面食为主,不是家里常备的东西。 吃过饭,三叔一大家子要去公社洗澡,丁果去赶集。 平常里澡堂子开的不这么早,临近过年才改了时间。 刚攒好的自行车没落户,怕被人抓住揪了小辫子,所以暂不能充当家里的交通工具。 三叔给车子上了遍油,仔细的擦了一遍,珍重的搬到了杂物间里,丁大柱想在院子里学骑车都没被允许,只道等去砸完钢印回来再学。 一家人抵达村头,村里会计在那儿收钱,收完钱开好条子,拿着条子上车。 两辆牛车在那儿等着,一辆拉着人去公社,另一辆负责带着村里人去赶年前最后一个大集。 周志高正跟另外几位没回家过年的知青说话,眼角余光看到那个明艳的姑娘走过来,他忙跑了过去,眼睛不敢乱瞄,只跟丁大柱说话:“大柱,你们去哪儿?我看看跟不跟我们一趟车。” 丁大柱淡淡道:“去公社。” 周志高忙道:“那加上你们家,一辆车的人数够了,赶紧过来吧。” 又殷勤地跑了回去:“去公社的人数够了,咱们可以走了。” 之前跟他说话的几个知青本来还纳闷,周志高什么时候跟丁大柱那么熟络了,听他是凑人数,才把心里的奇怪压了下去。 但也有人看到了丁果,微微有些惊艳,小声跟旁边的村里人打听那人是谁。 这次去公社的不是杨四爷赶的那辆车,是村里另一个车把式,姓高,他估量了下人数,点了点头,道:“上车吧,把你们送过去,我再回来接。” 去公社的人七手八脚地爬上马车,周志高殷勤备至的安排着大家的座位,婶子、大娘的喊的热络,从来没有这么热情的进行过社交。 等他去安排丁家人时,却发现丁果不在,他目光看着站到另一辆马车前头的丁果,嘴上却问着丁大柱:“大柱,你堂姐不去公社?” 丁大柱还没说话,丁大勇皱眉道:“不去!” 声音有些冷,还挡在了周志高前头,遮住了他的视线。 周志高回神,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就是问问。” 丁大勇瞪了他一眼,把自家开的条子给了赶车的高叔,高叔甩了下鞭子,催动着牛车离开。 周志高坐在牛车上,满心失望,好几次忍不住想去看还站在那里的丁果,都被丁大勇挡住了视线,他收回目光,垂眸思量着。 丁果他们这边也凑齐了人,交了条子,牛车就出发了。 几个相熟的婶子、大娘跟丁果聊了一路闲话,有人眼睛直在她背着的帆布包上打量,有人问她有没有说婆家,丁果大大方方点头,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姑娘眼里不禁露出羡慕。 丁果对这个姑娘有些眼熟,知道她比自己大几岁,却叫不上名字,这个年龄家里还不帮着张罗,就是丁莹说的那些留在家里帮着挣工分的姑娘了。 跟老黄牛一样给家里做上几年贡献,最后说不定还得被家里卖个好价钱,挑着彩礼给的高的把人嫁了,榨完骨头里的油,不管姑娘往后的死活。 丁果心里叹着气,一面回应着几个大娘的话,打发无聊的旅程。 从杨家窝这里去黄庄,比去公社还远,牛车晃悠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因着平常集市控制的严,年底难得松懈一些,哪怕已经连着好几日大集,这最后一个集人气也十分旺,一大早就人头攒动,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下车后,有个大娘喊丁果:“大妮儿,你来集上买啥?” 丁果笑道:“我就是随便转着玩的,大娘你们去忙就是,不用管我,我逛 完了要是赶上有回去的车就直接跟车走了。” 他们从东边过来,杨四爷今天要来来回好几趟,倒是不用非得集中一个点集合,赶上回去的车就提前走。 就这说话的功夫,杨四爷已经赶着牛车往回走了,估计还能跑几趟。 丁果跟同村的人分开,背着帆布包,直奔不远处的烧饼摊子去。 油酥芝麻烧饼六分钱一个,要**票。 糖酥烧饼带票一毛一个,都要粮票。 不要票价格高一些,丁果在这儿排了会儿队,高价要了十个糖酥的,十个油酥芝麻的。 她手里有全国粮票,但是是准备走之前留给三婶,让他们换粮食的。 村里每家每年能分到多少粮食,全看家里人一年能流多少汗水。大勇进了城,大柱还在念书,只能闲暇时帮着家里挣工分,大林年龄还小,也在上学,能帮家里的就更少了。 往后只能靠三叔三婶,他们还一个劲的给自己和大勇寄粮食。 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丁果愿意亲近三叔三婶家,愿意帮衬,除了欣赏他们的为人处世,念着他们对原主的好,也有接触下来他们的实诚付出。 再一个就是,她能从三婶三叔这里感受到上辈子就缺少的亲情疼爱。 丁果从军绿挎包里拿出一个三婶自己做的布兜,把烧饼装进去,单留了一个糖酥的拿在手里吃。 烧饼肯定是刚出炉的好吃,但这个温度,她带回去要还是刚出炉的状态,实在不好解释,只能她独享这焦香酥脆了。 前方有卖豆浆的,丁果有点遗憾,明面上没带饭盒出来。 越过豆浆摊子,还看到了卖肉丝面的、油条摊子…… 看出年节底下管理没那么严了,集上产品丰富的令人目不暇接。 肉丝面不好带,丁果高价买了二斤油条,包好后放进布兜里。 接下来再在集上看到的其他东西,丁果就是只看,然后悄咪咪从商城下单,根据家里的需要,买了两条肥皂,几包洗头膏。 看到有卖碗的,想着家里的碗都有或大或小的缺口,摊子上一毛七一个,丁果从商城买,花内耗值居然比外头摊子上还贵一点点,合计两毛一个,索性花钱从外头摊子上买,买了六个。摊主的一双手上全是冻疮,却仍然很灵活,把碗摞到一起,拿草绳捆了,还留了个提手,方便丁果拎着。 丁果怕磕坏了,借着往兜里装的时候做遮挡,收进了空间。 她来赶集最想买的是鸡,虽然三婶说杀鸡是因为那只鸡不下蛋了,但丁果觉得还是因为自己回来的缘故。 转了大半圈,也没碰上卖鸡的,倒是看见个现场炒瓜子的。 三婶倒是买了瓜子,自己炒了花生,还遭到了丁大勇这位半吊子水平的‘大厨’的嫌弃,被三婶拍了好几巴掌。 丁果又从商城买了两斤瓜子,她爱吃,平常也没少磕。 路上碰见个卖糖葫芦的,她的商城里居然没有这玩意儿,丁果买了几支,拿了一支在手里慢慢吃着,继续逛,不买东西就逛着玩。 等一圈逛完,丁果见实在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了,就慢慢回了集市东面,快出集市的时候,迎面有个人走了过来,还喊了她一声。 丁果看了一眼,是早上招呼大柱去公社的那个青年,好像是个知青,叫什么名字忘了。 “丁果同志。”周志高笑吟吟地,一副熟稔的语气跟她打招呼,“你东西都买完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2节 丁果点了点头,并没打算深谈,准备绕过去离开。 周志高却道:“要不要我帮你拎?” 说着就要伸手去拎丁果手里的袋子,丁果眼疾手快地躲开,声音有点冷,很直白地道:“不需要,同志,我跟你不熟,你这样的举动让我很不自在,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志高脸红一阵白一阵。 丁果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有本事把家里堂弟带到城里去,他想回城,就打起了跟丁果处对象的主意。 他也知道自己太急躁了些,可时间紧迫,他跟丁大柱家里平时又没有什么往来,丁果是回乡过年,待不了几天就走,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在短时间内跟丁果拉近一些距离,就不能徐徐图之。 周志高讪讪笑道:“我不是坏人,我是咱村里的知青,那天一起从公社坐车回来的,我叫周志高。” 丁果并不自恋,但这人表现的实在太明显,让她不得不往某些方向上想。 听他殷勤的自我介绍,丁果心念一转,突然笑起来:“你叫周志高啊?我对象的战友里也有个叫周志高的,倒是巧了。” 周志高楞在那里,脑瓜子嗡嗡的,他真是太急躁了,居然都没打听清楚丁果有没有对象。 丁果转身就走。 杨四爷这次送人过来就没再回去,在集市外头等着,丁果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抓了把瓜子递过去,笑眯眯地道:“四大爷,你要不要去集市里逛一逛?我东西买完了,你要是想逛就去转转,我看着牛车。” 杨四爷顿时一脸憨笑,这孩子可真灵巧。 他也不客气,道:“我进去转转买点烟丝,你大娘还让我再买双雨鞋。” 走之前又道,“对了,你家里来亲戚了,好家伙,开着小车来的,说找丁大勇,等会儿人凑的差不多了咱就先回去。” 亲戚? 丁果懵住,书里杨家窝老丁家这边最风光的一次是丁念君带着潘顶峰,开着军用吉普进村,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是丁家二房的高光时刻。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强有力的亲戚啊。 估计是大勇在外头结交的朋友! 第132章 (捉虫)二合一 丁家的洗澡大军还没下牛车,就有孩童跑过来喊丁大勇:“大勇哥,你们家来亲戚了,开小汽车来的。” 那孩子追着汽车跑了一路,参观完小汽车这种稀罕物,又热心的跑来村头等人。 除了他,还有几个孩子同时七嘴八舌地说着。 不止牛车上一起回来的村民震惊了,老丁家人也震惊,彭桂花飞快的想了想,他们彭家可没有能坐的起小轿车的亲戚,老丁家也没有。 一大家子急忙下了牛车,疾步往回赶,丁大勇身高腿长跑的快,比爹娘他们先到一步,看着停在自家门前巷道里的轿车和站在车边的男人,一脸懵地走上去,询问道:“同志,你是……” 不等那人开口,周围一直围观的邻居已经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大勇,你们可回来了,这是找你的。” “大勇,人家说是你朋友。” 大勇这孩子出息了,进城后还交到了这样有本事的朋友。 “大勇,这是你大爷那边的人吧?” 也有人不觉得丁大勇能有这样的本事,丁大勇进城才多久,要说老丁家最有本事的还是许多年前就进城的丁志钢。 在大部分村民眼里,丁志钢是鱼跃龙门的能人。 那样的能人才能结识这种能开得起轿车的人。 站在轿车前头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中等个子,穿着件厚实的呢子大衣,带着顶深灰色宽檐帽,听见周围的人喊丁大勇,他满脸带笑的朝丁大勇伸出手,道:“丁大勇同志你好,我叫高鹏远,受裴澈同志的委托,过来给你送点东西。” 丁大勇顿时恍然,脸上的疑惑消失,笑容一下亲切起来。 原来是澈哥安排的人。 不是…… 澈哥怎么会知道他家? 他拍了下脑袋,这有什么奇怪的,肯定是丁果姐告诉他的。 不过澈哥也太贴心了,安排人来送年货,不点大姐的名字,却让人找他,应该是不确定大姐有没有跟家里说已经找对象的事了吧? 用他的名字不会影响到他姐。 丁大勇觉得,今早跟他爹娘夸澈哥的话还是说的太少了。 念头一闪而过,已经道:“高同志你好,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寒暄的时间,丁志城和彭桂花带着另外俩儿子呼哧带喘的赶了过来,看着完全不认识的青年,都是一脸疑惑。 丁大勇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大声道:“爹、娘,这是高同志,我朋友的朋友,过来给我送点东西,人家等挺长时间了,先让高同志进门暖和暖和。” 当着外人的面没打算说太多。 “诶、诶,高同志你好。”彭桂花忙连声应着,略有些拘谨的跟高鹏远打了个招呼,高鹏远却很礼貌地喊了声‘婶子’‘叔’,说了句:“冒昧来访,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丁志城也憨厚地说着,让人进门。 高鹏远却看向丁大勇,丁大勇才想起他是来送东西的,赶忙过去帮忙。 打开后备箱,丁大勇心头微微一怔,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不知道那一袋是姐夫给他姐的。 高鹏远却开始挨着搬,哐哐往他手上放了好几个袋子,丁大勇不由有些冒汗:这一后备箱不会全是吧? 旁边的丁大柱也压着心底的震惊忙过来帮忙,接 过来的东西他差点没拿住,太沉了,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三个大男人一趟还没搬完。 把丁志城和彭桂花吓的都有些愣怔了。 趁着高鹏远又返回的时候,彭桂花一把拉住丁大勇,小声道:“大勇,这是、这是,你这个朋友……” 啥朋友啊,往家里送这么多东西。 丁大勇这才小声的嘿嘿笑道:“这是裴澈哥托人送的,给我姐的,你儿子我可没这个本事。” 说完忙跟了出去。 彭桂花猛地拍了下大腿,脸上的担忧瞬间消融,不由自主地笑。 她高兴倒不是未来侄女婿送的东西多,而是裴澈的这份心意。 另一边,丁果也在村头下了牛车,一路上回应着或好奇、或艳羡的询问赶回了家。 高鹏远正由丁大勇和丁志城陪着喝茶——这茶还是家里为了过年买的。 彭桂花在做午饭。 早上才问了丁果腊肉的吃法,丁果提到可以炒蒜苗、炒辣椒,家里没有蒜苗,她炒了个蒜黄。 蒜黄也不是自家种的,是村里会计家在屋里发了两大盆,彭桂花拿了点海带跟人家换了一盆,切了一半炒了,剩下的晚上还能再做个菜。 高鹏远本来没打算留下吃饭,但因为没见着丁果,不好给裴澈那边回应,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丁果进门后才知道是裴澈托人来送东西,打的却是丁大勇的名字,不由一乐。 怪不得上次通电话,得知自己回汇阳过年后详细问了老家这边的地址。 丁果进屋跟高鹏远打了个招呼,高鹏远目光在丁果身上一落便移开了视线,客气地跟她寒暄了两句。 这会儿要走,却是不合适了,只好留在丁家吃了饭,婉拒了彭桂花要塞的回礼,开车离开。 他是来送礼的,裴澈可没交待他收礼。 因为有高鹏远在,丁果买的那些东西倒是不起眼了,不光不起眼,还刚好能用上。 用新买的碗招待客人总好过家里那些带豁口的碗,家里的白面馒头怎么比得上烧饼、油条好吃? 还把丁果买的糖葫芦摆上了桌,除了丁大林,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吃这种在大多数人认为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最后看着丁果买的肥皂和洗头膏,彭桂花也没顾上说啥。 等人走了,彭桂花就笑吟吟的望着丁果,道:“是个有心的。” 即使是做面子,人家也得愿意给这份面子。 费劲巴拉的特意托人送了这么多东西,除了看重丁果,她想不出别的。 面对三婶的调侃,丁果脸不由微微一热,进屋去看裴澈让人送来的东西。 两条冻的硬邦邦的猪后腿,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三十斤小米、一只宰杀干净的鸡、一只鸭、二十斤五花肉、带鱼、鲤鱼、还有水果糖、烟酒,以及两件七八成新的军大衣,一件崭新的蓝色短款棉猴。 蓝色这件一看就是给三婶的,那两件军大衣都是男款,三叔和大柱一人一件穿的正好,三婶有点撑不起来。 丁志城一看就知道这是侄女婿孝敬他的,乐得直搓手,比划出四根手指,笑呵呵地道:“咱村里也不过四件军大衣。” 丁大柱也激动的脸庞微红,还叮嘱丁果:“大姐,回头替我谢谢姐夫。” 彭桂花觉得这件棉猴也很贵重,不舍得自己穿,她拿起来往丁果身上比划了下,道:“你穿着正好,我穿有点糟蹋了。” 丁果给她邮回来的布,她本来不打算做衣服,想留一留,等将来给丁果做衣服,还是大柱劝她:“你不穿出来,外头人怎么知道大姐孝敬您的事?怎么着也得做一件,就当给我大姐扬名了。” 彭桂花才去做了新衣裳。 丁果哭笑不得:“您穿怎么就糟蹋了?我有军大衣呢,还是新的,不过没穿回来。给您的就是给您的,正好穿着过年,要是村里人问谁给你买的,就说你未来侄女婿买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彭桂花心头微热,眼眶有些发涩。 还给丁大林寄了顶小号的棉帽,他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 丁果也不能让东西都散着,跟三婶商量着往哪儿收,怎么处理。 彭桂花道:“过完年你们回城时带上……” 丁果拒绝:“这是裴澈给家里的礼,要是给我的东西就直接送到丰宁了。对了,年后初二我就先启程,在首都待两天,去裴家拜个年,大勇晚几天走。” 彭桂花一听她初二就走,先是有些急,后又听说她要去裴家拜年,又觉得这是应该的,忙道:“分出些拿了做回礼……” 丁果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啥都不带,那么大的首都,啥东西买不着?再说,人家图的最多的是心意,东西反而是其次。” 彭桂花无语地嗔她:“你是啥话都有理。” 东西刚安排妥当,彭桂花正在分离五花肉上的肥膘,准备切了炼油,黄梅花就带着丁珊过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3节 听到门外的动静,丁果就小声跟三婶道:“给二婶切二斤肉吧,我再给她拿点瓜子和糖,其他的就不给了。” 意思意思就行,一点不给也不合适。 彭桂花犹豫着道:“会不会太少了?” 她家得了这么多东西,老二那边只给这点,她怕黄梅花以后知道了,等侄女婿上门拜访时不说好话。 丁果不在乎这些,她速思量了下:“再加一条鱼吧,就这些了。” 彭桂花只好点头。 孩子大了,她听孩子的。 丁果笑着迎了出去,彭桂花忙估摸着切了块肉,把剩下的塞进旁边的盆里,拿盖帘盖了,又随便往上摞了点东西,这才出去。 黄梅花是听人说丁大勇那个朋友给他拉了一车东西,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过来瞅瞅,也想打听打听是大勇的啥朋友,咋这么有本事。 丁果不提东西,却大大方方说了是自己对象托人送的东西。 黄梅花一惊,没想到丁果已经说人家了,忙问起她对象的情况,眼睛却也不动声色的在屋里打量,只是打量来打量去,也没看着村里人说的‘一车东西’。 丁果很简单的说了下裴澈的情况,并未说太多,一边拿了瓜子和糖给丁珊吃,又给了丁珊一串糖葫芦,自己用腾出来的油纸各包了一些瓜子和糖放在旁边。 走的时候,彭桂花才把切好的肉和一条鲤鱼拎出来给她,黄梅花嘴角一哂,却也没好意思说啥,好歹是一块肉、一条鱼,那块肉瞧着得二斤有余,这条鱼估摸着得四斤往上,还有丁果给的瓜子和糖,拎着回了家里。 黄梅花知道这个侄女是个人精,记着小时候自己对她的不好呢,一车东西,就给了自己这一丁点。 丁志革抽着烟,倒是说道:“人家不给咱也说不着啥,这些东西还不够稀罕?” 黄梅花当然知道稀罕,村里年前杀猪,她们家才分了三斤出头,这平白多出二斤多,能过个好年。 可有旁人说的一车东西比着,这点东西就有点寒酸了。 就是心里忍不住蛐蛐,不多给就不多给,也不说让她看看人家都送了些啥。 然后说起丁果对象:“是个当兵的,家是首都的……” 丁志革惊讶了一回:“丁果说婆家了?” 黄梅花:“东西她对象找人送来的。” 丁志革说了句:“给老三家送了一车,也不知道给大哥大嫂那儿送了多少?” 看来丁果那个对象家里条件不错。 他又想起远在丰宁的丁桃,想着回头还得托付托付大哥大嫂,看看能不能给丁桃也说个好人家,那年后的粮食,就再多寄些过去。 黄梅花则眼神闪了闪:“等我往丰宁打电话拜年的时候问一嘴。” 她怎么有种感觉,感觉丁果她对象应该不会亲近大伯子那边呢? 要是让她猜中了,不知道大嫂心里怎么拧巴呢。 黄梅花想想就忍不住觉得痛快。 丁果这边,三婶趁着中午日头不错,吭哧吭哧把一家老小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 洗完衣服就得准备年夜饭。 丁果也没闲着,喊上大勇过来先处理食材,丁大柱也主动过来帮忙。 丁大林年龄小,正是爱玩的年纪,戴上帽子,往口袋里揣了两把瓜子,抓了根糖葫芦就跑了出去。 一家人忙忙活活,晚上整了非常丰盛的一桌子。 红烧鲤鱼,香煎带鱼段、红烧肉,蒜黄炒腊肉、老厨白菜、蒜泥海带丝、红烧鸡块、醋溜土豆丝、葱烧木耳、油炸花生米、海带豆腐汤。 丁大勇还坚持做了煲仔饭。 丁果则坚持给三叔开了瓶下午才送来的五粮液。 丁志城激动的眼底泛着泪花,连声道:“这么好的酒,自家喝糟蹋了……” 又说:“留着等女婿上门来的时候招待用。” 丁果失笑:“自家吃了喝了用了都不叫糟蹋,送人才是可惜了。”再说,“到时候又有新的好酒呢,怕啥?喝!” 丁果给 三叔三婶倒了酒,她和丁大勇也各倒了一盅,一家人推杯换盏,热热闹闹的跨年。 但远在丰宁的老丁家就有点寒酸了,集体望着桌上的仨瓜俩枣陷入了沉默。 往年的年夜饭是标准的十菜一汤,有鱼有肉,旁边还会搁一瓶老白干、几瓶果汁,一家人欢声笑语,说着各种吉祥话,热热闹闹过年。 吃完饭再包水饺,肉馅儿素馅儿各一份。 此时的饭桌上,一盘肉丝炒白菜,一盘辣炒萝卜丝,一盘干豆角炖豆腐,一盘花生米,一碗海带汤。 勉强凑的四菜一汤。 跟往年的排面比起来可不就是仨瓜俩枣。 主食是蒸地瓜和二合面饼子。 今年的饺子也定好了,包白菜豆腐粉条的。 陆晓梅垂下眼帘,婆婆年前明明也去排队买了鱼和肉的,说年后留着待客用。 进门这半年,她已经看透了很多事,比如:公公老家那边的亲戚不回来,因为隔的太远,来往不方便;能来的就是婆婆娘家那边的亲戚,但婆婆似乎跟娘家那边亲戚关系不好,往年来也不得婆婆一个热脸,更不好精心招待。 之前都不会精心招待,更何况今年呢。 那能让婆婆特意留着好东西招待的,也就嫁到首都的丁念君了。 丁念君新婚头一年,不管咋着都会来一趟。 陆晓梅心里有些不舒服。 买那些鱼肉,也用了她的定量,她年前还给了婆婆二十块钱置办年货,结果她在婆家的头一个新年,连顿肉馅饺子都混不上。 陆晓梅越想心里越委屈,不由的再次对丁念君生了怨怼。 岳红梅也有怨怼,她在心里一会儿骂丁果冷心冷肺,一会儿惦记去了农场的丁建设,这大过年的,农场环境艰苦,他又是去接受改造的,都不知道有没有个囫囵窝头吃。 一会儿又惦记远在首都的丁念君,新婚头一年,公婆出了事,就他们小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张罗着过日子。 她惦记的养女,这会儿正挺着大肚子端着炒好的菜,用肩膀顶开门进了屋。 屋里正热闹。 潘顶峰的两个朋友来了,三个大男人在那儿喝酒聊天,屋里烟雾弥漫,呛的人透不过气来。 丁念君心里发苦,却也知道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这段时间因为公婆出事,顶峰几乎没什么来往的人了,也就他这两个发小不离不弃,时长来帮帮忙,送这送那,年前还送了二十斤大米,几颗大白菜,三斤肉,一条鱼过来。 这会儿孙栋梁正在跟潘顶峰说着:“大年初一,你带着媳妇上门拜年人家还能给你冷脸?……到时候我俩领你进去。” 从小长大的地方,畅通无阻这么多年,如今再去,还得找人带着。 潘顶峰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高家业道:“裴家也得去一趟,虽然之前的事他们家不帮忙,面子情也不能丢下,以后有点小打小闹的事想借他们的面子,也好说话。对了,今年裴叔和邵姨也回来了,正好去打个招呼。” 潘顶峰心里一动:“澈哥回来了吗?” 丁念君也闻言看过去,她已经不止一次从潘顶峰口中听说‘澈哥’了,一直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让潘顶峰这么推崇。 高家业听到这个名字却瑟缩了下,摇摇头:“没有吧,没听说,我都好久没见澈哥了。” 孙栋梁说:“前段时间听说他回来过,休年假,我愣是没看见人。” 高家业笑道:“你是没敢去碰吧?” 孙栋梁拿肩膀顶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道:“你敢?小时候他揍你揍的最狠,让你跪下喊爹,你还自动给人家长辈分,喊了好几声爷爷……” “草!”高家业佯装去捶他,两人闹成一团。 丁念君却眸光闪了好几闪,晚上睡觉时问潘顶峰:“你问裴澈回没回来,找他的话他会帮忙吗?” 潘顶峰眼底黯然,想起上次找裴澈帮忙被拒绝的事,摇了摇头:“我不打算找他帮忙,裴爷爷既然没插手,他肯定也不会插手这种事。但他这个人十分滑头,鬼点子特别多,我想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个建议,我知道往哪个方向使劲……” 这么长时间了,他只知道父母被更改了下放地点,却连父母被下放到了哪里都问不到,这让他十分茫然且心慌,十分需要有个人能帮他出出主意。 孙栋梁和高家业两人胡吃海喝行,真遇上正经事找他们出主意,没一个顶用的。 两人也不知道他爸妈下放的地方。 他相信两人是真不知道,但他们各自家里呢? 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三缄其口,怕招惹麻烦,从而不告诉他。 丁念君心里也堵的慌,她揉着发痒的冻疮,小心翼翼地问潘顶峰,哪天回丰宁。 正常日子当然是初二回娘家,但他们离的远,加上今年特殊,顶峰还想留在首都,借走亲访友的机会,再打听打听公婆那边的事,她自然不敢催,只能依着潘顶峰的行程来定。 潘顶峰叹气:“过几天看看再定。” 丁念君心里十分复杂。 她其实多少有点不想回去。 建设出事了,而出事前还找她要过钱,她装没收到那封电报,自然也没往回汇钱。 后来才知道建设居然染上了赌博,还被抓了现行,也下放了。 今年丰宁那边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但不回去不行,不管咋说这是头一年,还得去那边的街道办走一趟。 除了这遭,她生产的时候肯定得让妈过来伺候月子,至于晓梅那边,让她娘家照顾她吧,这次回去她也要跟晓梅说说这事,依她跟晓梅的交情,晓梅肯定能理解她。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一桩桩的事,居然还分神想了下,丁果这时候在干嘛? 第133章 去裴家拜年 鞭炮声中,丁果迎来她穿书后的第一个新年。 “系统,新年快乐!” 系统似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回应她:“宿主也新年快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4节 作为一个统子,它还是头一回收到这样的祝福,心潮澎湃。 刚澎湃了一下下,就听它的狗宿主问:“系统,你们过年不发红包吗?” 系统:…… 它就说,它的狗宿主无利不起早。 沉默片刻后,系统使劲憋了憋,在后台上出现了一条:您获得1000点来自‘外耗系统’的内耗值。 闷声道:“宿主,发给你了!” 丁果:?? 系统补充:“1000内耗值。”又道,“昨晚整体收获很不错,其他人累计入账两千多点。” 丁果眉头动了动,自动换算,就是入账二十多块钱。 她扒拉了下后台,看到系统那条,嘴角一抽:“耗子,你居然还能自主控制自己的内耗值?” 系统没吭声。 其他的名单还挺丰富,恨她的那几个人居然一个不落全上榜了。 “我干嘛了?大过年的他们气性这么大。” 便宜爸妈这两天很活跃她能理解,毕竟自己宁愿跑回老家过年也不回家属院,也算打他们老脸了,心里肯定不痛快。 丁建国这大孝子一定是听了父母埋怨,对自己不回家属院,不给家里人面子很不满吧? 毕竟这是她回城后的第一个年呢。 潘顶峰蹦跶,她也能理解,毕竟这是他跟父母断绝关系后第一个年,大年三十吃着团圆饭,少不了要怀念下曾经辉煌风光的日子,再想想如今遭遇的源头,她必牵扯其中,大过年给自己发几个怨怼的情绪,很正常。 丁念君么…好吧,也理解下吧,新婚头一年,畅想的风光光景不在,说不准还要跟回忆过去的丈夫执手相看泪眼,埋怨一下自己没如她的意,可不就贡献一波内 耗值么。 潘父潘母的名字出现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人生调了个个儿,虽然是潘远征咎由自取,但显然人家不这么认为。 但丁建设凭啥给她送钱? 丁果扒拉着后台丁建设的名字进行了一番心算:“三百多点,不老少呢。建设这孩子怨气咋这么大?又不是我勾搭着他去赌博的,大过年的惦记我干嘛?” 还有陆晓梅…… 丁果摇了摇头,还怀着老丁家的后代呢,大过年的气性这么大。 算了,就当他们给自己发红包了。 丁果穿好棉衣,从外面套上年前做的新衣服,高高兴兴地下炕出去洗漱。 她是最后一个起的,丁大林都起来了,举着一根燃着的香,口袋里装了两兜拆零散的小鞭炮,欢呼着跑了出去,外头传来三婶叮嘱的声音:“外头黑咕隆咚的别跑太远,就在门口放…别拿着鞭炮点…马上吃饭了……” 丁大林:“知道了!” 很快门外就传来零零星星的鞭炮声。 丁果出去给两个长辈拜年,拿了两个红包,一个红包里一张大团结。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早饭,外头就开始了走街串巷的拜年的声音,丁果跟丁大勇一起去了趟二叔那边,拿了两个红包,一个红包里一块钱。 大勇感慨,去年给的还是两毛,今年一下涨到一块了。果然,人还是得有出息才行。 给大柱和大林的,还是两毛…… 丁大勇忍不住小声蛐蛐,二大爷和二娘这泾渭分明的,分的也太清楚了。 连他爹娘一起蛐蛐,因为他爹娘分的也清楚,给他姐的是大团结,给自己的红包里只有两块。 大柱和大林还不如自己,哈哈。 丁果则是无所谓,红包本来就是一份心意,而且她跟丁家二房关系也没那么亲密,她不也是得了一后备箱东西,给二婶也只是意思意思? 她跟着丁大勇去了丁家几个年长的族人家里拜过年,就回去了。 三婶说今年来家里拜年的格外多,往常可没这么多人,但都来打听大勇工作的事,还有人问到丁桃,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丁家人有本事,都想着能拉拔拉拔自家孩子呢。 彭桂花自然是一套太极打过去,不接这类话茬。 城里工作要是那么容易,二哥二嫂还用的着舍下老脸跑去丰宁大闹一场? 丁桃都还没转正呢。 过完年初一,丁果就准备先启程了。 年初二三婶回娘家,丁果让大勇一早租了村里自行车把自己送到汇阳,他再回来去他外祖家。 原主跟大勇外祖家也认识,小时候都见过,有关系不错的,也有原主很不喜欢的。 因为彭桂花疼婆家侄女,并未同样对待娘家侄女,娘家那边自然对三婶有诸多意见。 不过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矛盾,这么多年过去,原主也被接回了丰宁,那些矛盾也就淡了。 丁果初二离开,除了行程确实紧凑,也有避开这日的原因。 她跟着过去,身份难免尴尬,把她自己留家里,三婶肯定不同意,所以她还是去首都好了。 路上她叮嘱大勇,让他回程的时候啥也别带,别让三婶再给装粮食了,裴澈年前送来的东西也别收拾了往回拿,给家里的就是给家里的。 “家里那辆车子年后也得赶紧找人落户,到时候让三叔找村里干部帮忙……” 至于丁莹自己的事,以及‘黄梅花大战丁二狗’的戏码她是看不上了,等着听消息就是。 到汇阳后,列车最早的一趟是下午两点多的,丁大勇想留下来陪着丁果,丁果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你这是进城后头一年回来过年,不去趟你姥家不合适,我正好在汇阳逛逛。路过了几趟,还从来没逛过呢。” 她坚持,丁大勇只好叮嘱一番,让她注意好身上的包和口袋,骑车离开。 等丁大勇离开,丁果立马花高价买了张汇阳地图,研究起来。 下午两点多的火车,她们早上四点从家里走,这会儿还不到七点,倒是可以出去逛逛。 她想逛的当然不是市里的百货大楼或者供销社这类的地方,谁知道营不营业。 主要想找找这边有没有黑市,碰碰运气。 “也不知道今天黑市上有没有人。” 而且交通也十分不方便。 丁果倒是在车站周围找到了人力车,但她也不敢冒然打听,索性自己走着随意溜达。 逛荡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书里对汇阳这边的描写不多,女主不到达的地方不着墨,那对丁果来说,这就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中午时回到车站附近,距离登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丁果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闪进了空间。 跟系统定了个闹钟,回卧室补了一觉,起来吃了点东西,确定外面没人后闪身出来,去了候车厅。 跟年前回家时相比,今天火车上倒是没那么拥挤,这一路还算舒坦。 第二天上午,丁果在首都下了车,回了海淀那边的小院。 还往裴澈那边觑了一眼,铁将军把门,他过年肯定是回不来的。 上次裴澈回来帮她清理过一遍卫生,但年前下过几场雪,院子里一片狼藉,角角落落里全是没有融化的积雪。 丁果走进厨房,裴澈之前说给她买了些木柴和炭,这会儿就堆在厨房的角落里。 她拎上点煤炭去了正屋,把屋里的炉子清理了一下,将炉子生了起来。 虽然晚上不会在外面睡觉,但家里也不能跟冰窖似的站不住人。 生炉子、烧热水,摆出一堆东西开始大扫除,忙活了两个小时,里外焕然一新。 丁果往炉子里添了点炭,盖上炉盖,闪身进空间洗澡、洗衣服。 外头虽然生了炉子,但屋里也没有特别暖和,还是空间里温度适宜,她洗完澡穿着睡衣在凉亭里等头发干,拿着个窝头啃着,噎挺了就喝口冰红茶顺顺,一边吃一边打开商城购物。 她准备给各家两盒茶叶,一盒茉莉花茶,一盒红茶,另外就是两瓶五粮液、二斤苹果。 年前她还买了些自家厂里生产的糕点,丰宁食品厂的桃酥、蝴蝶酥、杏仁酥、夹心饼干这些,每种各包了一份分好,用细麻绳捆起来,方便拎着。 给裴老爷子那里多拿了两支之前让大勇买的人参。 她最迟明天下午就要启程回丰宁,还想挤出点时间在首都转转,所以等头发干了,丁果就换好衣服拎上东西出了门。 先去军区大院,如果裴老爷子没在家,她就去黄、宋两家,或者去罐头厂宿舍找于阿姨。 赶到军区大院这边,门口竟十分热闹,好几个在做登记的,也有站在门口候着等放行的,丁果拿出介绍信过去排队。 这次的哨兵不是上次那个,轮到她时,哨兵听说她去拜访裴家,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她两眼,脸上多了丝同情。 这两天裴家的访客不少,十家里就拒了九家。 昨天年初二,老首长孙媳妇娘家那边来给老首长拜年,都没让人进去,这姑娘恐怕也要失望了。 只是展开丁果的介绍,看清上面的信息时顿时愣了下,随后打开旁边的记事本翻了翻,冲丁果行了个军礼,道:“同志,您可以进去了!” 其他等候的人困惑地问了句:“同志,她怎么能直接进?” 哨兵淡淡道:“这位同志要拜访的人家早就打过招呼,我们这里有登记。” 丁果微汗,裴澈那家伙嘴太快了。 或者说,他很期待自己能过来走一趟。 跟哨兵道了谢,丁果拎着东西进门,沿着熟悉的主道赶到裴家,过去敲了门。 第134章 裴父裴母 裴家书房。 裴老爷子眼睛盯着 棋盘,跟坐在对面的儿子裴正中说着话:“……也算不上墙倒众人推,潘家的案子越查越令人心惊、令人心寒。我也没想到你潘叔当年居然背着组织做了那么多伤害国家和人民的事。” 裴正中落下一子,道:“您当年差点也…也是潘家的手笔?” 裴老爷子苦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寒呐,我与他当年也是过命的交情,没想到他还摆过我一道。” 裴正中后背冒冷汗,后怕不已。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5节 年前他与妻子回来后便陪着妻子回去看望并照顾病重的岳父,一直没顾上坐下来跟父亲说说话。 年初一看到携妻子来拜年的潘家小辈,才想起去年冬天曾听父亲在电话里说的潘家的事,忙到今日,才真正能静下心来询问详情,没想到其中牵扯了这么多事。 裴正中:“那高家这是……” 高师长的儿媳薛兰拎了东西过来,正在客厅里跟他妻子邵寻萍说话。 但他记得,薛兰跟邵寻萍关系并不亲密,前天才互相拜过年,见过面,没道理今天再特意上门。 裴老爷子轻哼道:“你当潘顶峰是怎么进来的?” 裴正中想了想才想起来高师长的孙子高家业跟潘顶峰是关系不错的哥们,他道:“高家业带进来的?” 裴老爷子无奈摇头:“他跟孙家那小子不光把潘顶峰带进大院,还带着他们满大院拜年。他们耍的这点小聪明,谁又看不出来?两家长辈知道了这事,可不挨着上门撇清关系?” 裴正中愕然:“应该有不少人以为是高、孙两家长辈的授意,借着小辈的名头上门打听风向的吧?那俩孩子也太胡闹了。潘远征才被组织处理,这才多久,不赶紧避风头,还上蹿下跳的在大院里胡闹,这是嫌自家日子太安生了?” 要是纯粹的小辈拜年,他不说这话。 可年轻人脸上挂不住事,聊着聊着就秃噜了嘴。 高、孙两家那两个小辈居然还帮着说话,如今家里长辈知道了,可不得给他们擦屁股。 裴老爷子摇了摇头:“潘家人的心眼子都长在你潘叔和远征身上了,爷俩一个比一个能算计、能钻营,却没想到到潘顶峰这里,成了个没脑子的。” 当年他被组织调查,家里所有人都按兵不动,过后也不打听、不多言,就仿佛他只是休了个正常的假,假期结束又回去上班。即使恢复了工作,裴家也主动断了社交,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跟故交旧友又重新走动起来,但对发生过的事,亦是只字未提。 潘家这个小辈可好,一刻也不安生。他不知道他的这种不安生,会让多少人心里跟着不安生。弄来弄去,最后连点面子情都没有了。 客厅里,薛兰跟邵寻萍说了一会儿话,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就准备起身告辞。 邵寻萍笑着安慰她:“年轻人血气方刚,他们又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朋友有难处,自然就想帮一帮。孩子们冲动不打紧,只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能帮他们把好关就成。” 薛兰老脸微热。 心里气极了自家那个蠢儿子。 潘家那是难处吗?潘远征现在是铁板钉钉的罪人,这是帮一帮就行的? 薛兰叹气:“我不阻碍他们来往,前些日子潘顶峰住院,我家那小子跑前跑后的帮着忙活,我没拦着。年前给他们送这送那,我也没说啥。但我没想到那兔崽子居然敢这么胡闹。” 昨天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她家老爷子的意思,把老爷子气的不轻快。 两人说话间往外走时,门被敲响了。 “来了!”邵寻萍快走两步,过去把门拉开,就对上了一张水灵灵的漂亮脸蛋。 邵寻萍马上想到年三十接到儿子电话时,儿子在电话里说的事,心里有了猜测,但不敢确定,笑问了一句:“同志,你是……” 丁果也愣了下,但她很快从面前这女同志的眉眼间看到了裴澈的影子,心里一咯噔,就有点不好意思了,礼貌地笑了笑,道:“您好,我叫丁果,是来给裴爷爷拜年的!” 邵寻萍忙把人让了进来,声音含笑,道:“丁果同志你好,我是裴澈的妈妈。” 还真是! 丁果脸微微一热,喊了声:“阿姨好!” 薛兰在旁边看的惊艳,忙问道:“嫂子,这是……” 邵寻萍大大方方的给薛兰介绍,道:“这是小澈的对象!” 薛兰惊呼:“小澈找对象了?唉哟,这孩子模样可真好。”又笑道,“那你快招待儿媳妇吧,我先回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不用送,都一个大院住着,回头得空了我再来找你说话。” 薛兰离开,邵寻萍忙招呼丁果去了客厅,看着她拎来的东西,笑嗔道:“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干嘛还拿东西?往后可不许这么外道了。……你先坐。” 忙朝书房的方向喊了声:“正中,来客人了。” 书房里的爷俩听到了客厅的动静,先后走了出来。 “小丁来了。”裴老爷子笑呵呵地跟丁果打招呼,又给他介绍了裴正中,“小澈的父亲。” “裴叔好!”丁果赶忙打招呼,越发的不好意思。 她没想到裴澈父母会从西北军区赶回来过年,冷不丁碰个正着。 “好、好。”裴正中笑着应了,指指那边的沙发,“快坐,别拘着。” 裴老爷子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和蔼地跟丁果说话:“你叔叔婶婶都好吧?家里一切都好吧?” 这是知道她回汇阳过年了,丁果笑道:“托您的福,都很好。” 老爷子点点头,又问了问丁果几号从家里走的,啥时候到的 首都,准备在这儿待多久之类的话。 裴母起身离开上楼,片刻后回来,手里拿了两个厚厚的红包,少不了一番推辞寒暄。 收完裴母的红包,裴老爷子又笑眯眯递过来一个,丁果脸红红的收下了。 邵寻萍看出她的不自在,去厨房洗了点水果,又沏了壶茶端上来,问起她工作上的事,又说起些西北的风俗,慢慢聊着,丁果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期间裴老爷子去了趟书房,约莫二十分钟后,就把丁果喊了进去,指指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听筒,笑呵呵地道:“小澈的电话。” 原来是进来帮她联系裴澈了。 本来丁果也打算借裴家的电话跟裴澈联系的。 “你们年轻人聊。” 裴老爷子起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丁果。 丁果微松了口气,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喊了声:“裴澈!” 裴澈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果果,是我,过年好。” 丁果轻笑:“过年好啊。” 裴澈的语调轻柔缱绻:“果果,想我了吗?” 丁果脸一热,这时候通话不是会有接线员听着吗?那家伙就这么问出来了? 她含糊着‘嗯’了一声,说起他托人送去老家的东西:“也太多了。” 裴澈略有些歉意道:“过年我回不去,不能去给叔叔婶子拜年,也就只能送点东西了。你…跟叔叔婶子说了吗?” 他因为不确定丁果有没有跟家里人说过自己,所以借了丁大勇的名义,进可攻退可守。 若对象还没跟家人摊牌,那些东西就是送给大勇的,免得因为太过突然让丁果手忙脚乱;若丁果已经跟家里提过她跟自己的事,就顺口解释下。 丁果好笑地道:“说了,咱俩又不是偷偷摸摸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裴澈就被钓成了翘嘴,脱口而出道:“果果,我想你了!” 丁果翻了个甜蜜的白眼:“……知道了。” 裴澈不满地嘟哝:“你就光知道啊,不能说点别的?” 丁果咬牙:“等你回来我给你说别的。” 裴澈轻笑:“那说好了,等我回去时你一定跟我说点‘别的’。” 丁果轻哼一声。 裴澈问起丁果老家的情况,又问道:“大勇没跟你一起去首都吗?” 丁果:“没有,我自己过来的,他晚两天出发,直接回丰宁。” 裴澈‘嗯了声’,继续道:“我托人给你送了点东西,大概初七、初八左右到……” 年前送了那么多,又送东西,丁果怀疑他一年的津贴都要搭进去了。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着,这一通电话打了快半个小时才结束。 挂了电话,丁果有点不好意思的出去。 裴父裴母都没在客厅,只有裴老爷子在,见她出来,并未打趣,只慈爱地笑着让她吃水果,问起她晚上住哪里,安不安全。 丁果跟裴澈毕竟还没订婚、结婚的,不好留丁果在家里住,怕对丁果影响不好,知道她住海淀那边的院子,和裴澈那套院子就隔着一堵墙,便点了点头,说:“吃完饭跟你裴叔和邵姨一起回去,就隔着一道墙,有事就喊一声。” 裴父裴母其实不住那里,因为不好让丁果留在大院这边,又考虑到小姑娘一个人住家里,担心她晚上害怕,索性让儿子儿媳过去住一晚上。 那院子年前打扫过,再稍微清理一下就能住人。 丁果没多想,她以为裴父裴母这趟回来就正常住在那边呢。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裴父裴母从外头进来了,手上拎了一兜新鲜蔬菜,还拎了几个饭盒和油纸包。 晚饭是在裴家吃的,除了丁果一个晚辈面对三个长辈多少有点不自在外,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 知道丁果明天要去黄、宋两家拜年,老爷子很高兴:“就要常来常往。” 还说起肖海峰年初一给他打电话拜年的事,但没提齐光明的案子最新进展,也没提潘家。 老爷子虽然知道丁果跟潘家关系不好,甚至称得上恶劣,但始终顾忌着丁果跟丁念君的这层关系。提潘家,总要说两句不好的,怕丁果难堪,所以连潘顶峰和丁念君年初一来大院这边拜年的事也没提。 大过年的,丁果难得过来,不提这些糟心事。 知道丁果昨晚坐了一宿火车,今天中午才到,估计没怎么休息就来了这边,明天给黄、宋两家拜完年又要紧锣密鼓的坐火车离开,没留她太晚,喊来警卫员开车送他们回了海淀那边。 路上,邵寻萍握着丁果的手,给她留了自己在西北的地址,道:“以后有事可以给阿姨写信。” 到家后邵寻萍让丈夫先回家,她跟着去丁果那边转了一圈,见屋里生着炉子,不由点了点头,帮着添了点炭,叮嘱她晚上把炉子封好,窗户别关的太死,留点缝隙。 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显然是有话要说。 第135章 丁果和于少芬转头,看到了不远…… 丁果要去拿暖瓶倒水,邵寻萍没让她忙活,笑眯眯地望着她,道:“小丁,我跟你裴叔都在西北,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多时候没那么便利,生活中也照顾不上你们,说不准等你跟小澈订婚、结婚的时候,我跟你裴叔可能无法赶回来参加,会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邵寻萍觉得有些话提早说开,避免小两口临到结婚时闹矛盾。 而且她来说,比裴澈说更合适,毕竟还要让丁果在她家长辈那边提前打个招呼,不是不重视丁果,而是作为军人,裴正中从事的又是科研方面的工作,比旁人更多不便利。 这次能回来,一是她父亲病重;二是碰巧裴正中那边刚结束一个科研项目,加上两人也好几年没回来了,两口子这才能一起请到假。 倒是运气不错,见到了未来的儿媳妇。 丁果没想到邵姨会直接谈到这个话题,两辈子没结过婚的人难免又有点羞赧,道:“阿姨,您这话就太客气了,您跟叔叔都是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要是为了我们的事来回折腾,我心里反而会过意不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6节 又道:“我的家庭情况也比较复杂,跟父母的亲情缘浅,裴澈一直很尊重我的意愿,我也会尊重他的一切,不管是他的工作,还是他的家人。” 邵寻萍听公公大致说过,她理解丁果的心情,也不打算干涉,毕竟没体会过丁果受过的委屈,不好去做什么建议。 邵寻萍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又聊了一会儿,叮嘱丁果早点休息,便起身离开。 走前她指指桌子上自己下车时拿下来的两个饭盒,道:“那两盒水饺你明早当早餐吃,我跟你裴叔明早要回小澈姥姥家,早上四点多就走,就不喊你一起吃早饭了。” “好,谢谢邵姨,你们明早路上注意安全。” 丁果把人送到家门口,看着邵寻萍进了门,她才关好门回了正屋。 关好门,封好炉子,丁果端着那两个饭盒一起闪进了空间。 “还是这里头舒坦啊。” 丁果把饭盒放到空间客厅的茶几上,除去厚厚的棉衣,换上一套舒服的睡衣,躺到沙发上看起书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外面才刚过零点。 丁果就继续在空间待着,洗了点水果,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看书,等外面的时间到早上六点时,她才穿好衣服从空间出来。 把炉子捅开,热了一盒水饺,又从系统商城里买了碗小米粥,吃饱喝足,提上东西出了门。 先去了宋成立家。 早点拜完年,她好出去转转。 要是这两天首都这边的黑市上也没人,她那批手表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出了。 丁果才在宋叔家附近下了车,就看到了笑弯了眼睛的宋玉玲。 “玉玲?” “丁果姐!” 丁果失笑,难怪昨晚裴老爷子问她今天先去谁家,应该是帮忙通知到了。 宋玉玲过来抱了抱丁果,帮着她拎了个网兜,挽着她的胳膊往家走,果然说道:“我爸妈昨晚接到消息,说你来首都了,今天来我家里玩,我爸妈高兴坏了,都盼着你来呢。” 丁果佯装遗憾地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时间紧巴巴的,我只能待一会儿就得走。” 宋玉玲:“吃过午饭再走,下午去黄叔叔那边就行,你不是晚上的火车吗?” 丁果:“除了黄叔那边,我还有个阿姨也是这边的,也得去她家坐坐,时间真的很赶。” 主要是首都太大了,三家中间距离不近,这时候的公交车班次又不像后来,中间花在路上的时间太多。 宋玉玲遗憾的不行,但也不好耽误丁果的正事。 果真就是去家里坐了坐,跟宋叔、吴芳阿姨说了会儿话,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收了两个红包,丁果就告辞了。 吴芳给丁果回了份首都这边的糕点,丁果推辞不过,就拿上了。 宋玉玲依依不舍的把丁果送上公交车,才转身离开。 到了黄家,丁果没想到黄拥民家里正一团糟。 有个男青年 正在黄拥民家里闹,丁果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个是黄叔的大儿子。 似乎想让黄叔帮个什么忙,黄拥民不同意,父子俩发生了一点口角,黄拥民的二儿子黄庆生就把他哥打了。 当时裴老爷子做东,请她和黄、宋两家吃饭时,黄叔就只带了二儿子和他女儿黄爱凤过去,全程没提大儿子,丁果也没好意思问,当时心里暗猜着是不是黄叔的大儿子还在乡下,或者出了别的什么意外。 猜测归猜测,后来也没找谁打听。 没想到今天过来碰见了。 “滚,马上滚,爸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们也没有你这样的大哥,赶紧滚,不滚我还揍你你信不信?” 黄庆生一路推搡着,把他哥推了出去。 黄拥民神色有些疲倦,看到丁果,神色间闪过些许赧然,苦笑道:“小丁,让你看笑话了。” 他也没想到老大今天过来,还让小丁撞了个正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黄爱凤这才发现丁果来了,忙招呼丁果进屋,提醒她注意地上的碎玻璃碴,一边说着,一边手快脚快的把客厅地上倒着的凳子、马扎立起来,又拿扫帚去扫地上的碎玻璃片。 显然丁果来之前,家里的情况更激烈。 丁果笑道:“谁家还没点不顺心的事。” 她见黄拥民气的有些狠,腰背都微微佝偻着,过去虚扶着宽慰他:“黄叔,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惹您生气的事,在我看来就不值当往心里放。大过年的,您别气坏了身子。” 黄拥民点点头,道:“放心吧,确实如你说的,不值当往心里拾,我没事。”又问她,“啥时候到的首都?” 丁果忙笑道:“昨天中午到的,今天晚上就走。” 黄爱凤简单快速的收拾了下客厅,端了瓜子出来让丁果吃,又去提了暖壶沏茶,笑道:“净赶路了,不轻快吧?” 知道丁果得回去上班,不能耽误了工作。 “还行,这两天火车上没那么挤,比年前轻松。”丁果笑道。 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但因为期间有书信来往,还互相寄过东西,倒是没那么生分。 说话间黄庆生回来了,脸上还残留着些怒意,看见丁果,冲她挤出一个笑,道:“丁果,过年好啊!” 丁果也笑着拜年。 黄爱凤张罗着要做饭,丁果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来吃饭,加上黄家这边刚刚还发生了一场闹剧,她就更不会留下吃饭了,忙推辞了,说明自己还要走一家的事,又安慰了黄拥民几句,起来准备离开。 黄拥民这才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了个红包,黄爱凤给丁果拿了兜苹果,又拿了两罐头瓶子的盐水煮花生,道:“火车上打发时间吃。” 她送丁果出门。 虽然丁果没问,但黄爱凤还是压着怒意跟丁果说了下家里跟她大哥的矛盾。 丁果这才知道当年黄叔下放时,家里老大马上就跟父母断绝了关系。 “其实我爸妈当时也想让我们跟他们划清界限,只是我大哥…太积极了,还帮着那些人批~斗我爸,特别让人心寒。”黄爱凤提起当年的事,眼圈有些发红,神色讥讽地道,“如今我爸回来了,还安排了工作,也拿到了补助,我大哥不光打起我爸那笔补助金的主意,还想让我爸给他调动工作,我爸不同意,他从年前就来闹了几场,没想到今天又过来了。” 在被污蔑时,与跟父母共进退的儿女和马上划清界限的儿子,黄拥民即使当时支持儿女跟他们划清界限,现在肯定也会更偏向当初与他们同进退的孩子。 家里的资源也会更倾向当初与他们共进退的儿女。否则,岂不是让二儿子和女儿寒了心? 况且长子这种上门伸手讨要,不顾年节就去家里闹的态度,也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种事丁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很直白的表示:“如果我是黄叔,哪怕当年有让儿女划清界限的想法,当时既然选择了断绝关系,那就利利索索的断一辈子。危难时没找你大哥要半点帮衬,如今东山再起,我觉得你大哥这一方也不应该找黄叔要什么。” “我也是这个意思。”黄爱凤一开口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拿出手帕擦了擦,尽量稳着情绪,道,“你不知道,我妈去世的时候我跟二哥跟我大哥说这事,他都埋怨我们,说已经断绝关系了,干嘛要告诉他?这件事一直到现在我跟二哥都没敢跟我爸说。他之前做的这么绝,现在也不知道哪来的脸找我爸要东西。” 黄爱凤也是这个意思,如今她爸态度倒还算坚决,可怕就怕被大哥纠缠时间久了,为了息事宁人而妥协。 “只能你跟庆生哥多提醒着些。” 黄爱凤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目前也没有旁的办法,对他们大哥,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就是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不放。 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欢欢喜喜招待丁果的,结果遇上这事,她爸脸上的笑容都是硬挤出来的,比哭还难看,也没跟丁果聊几句。 跟丁果聊了这一路,她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把丁果送上车,叮嘱她回丰宁时路上注意安全,过完年互相写信,目送公交车走远,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家。 丁果赶到罐头厂宿舍,没想到扑了个空。 于少芬平时住宿舍,过年就回她爸妈那里了。 年前两人通信,于少芬一直用的是厂里地址,丁果并不知道她父母家住哪儿。 丁果找值班的门卫问,门卫也说不上来于少芬家住哪儿。 正准备走,就见门卫突然朝另一个方向招手,喊着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姑娘:“钱梅同志……” 等那姑娘走近,门卫道:“你知不知道住2-108的于少芬同志家住哪儿?这位女同志找她。” 丁果忙笑着冲这位叫钱梅的姑娘点了点头:“你好。” 钱梅报了个地址,没想到就在海淀那边,但跟她家隔着不近的距离。 “……我只知道个大概,你到那附近问问公安局家属区,应该很好打听。” 丁果忙道谢,又转身去赶公交,上车后问了问司机,打听了下中间的转乘路线,中途下车再倒车,直接在公安局家属院附近下了车。 去罐头厂时算是不凑巧,没想到这回倒是巧了。 “于阿姨?” 朝站牌这边走来的那个人不正是于少芬么? 于少芬愣了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跑了几步过来,惊声道:“果果,你咋来首都了?啥时候来的?你来这边是……” 丁果笑道:“我昨天来的,过来给你拜年啊,惊不惊喜?” “唉哟,惊喜,太惊喜了。”于少芬开心的不行,使劲抱了抱丁果又松开,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声音也是毫不掩饰的欢快,“你是不是去过罐头厂了?哎呀,我真没想到你会过来,早知道给你留一下我爸妈这边的地址了。” 又道:“走走走,跟我回家。” 丁果道:“于阿姨你刚才是要出去吗?” 于少芬拍了下自己背着的包,道:“本来想给朋友送个东西,不着急不着急,我明天再给他送也不迟。”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往家属院那边走,正聊的热闹,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惊讶到有些劈叉的声音:“丁、丁果?……妈?” 丁果和于少芬转头,看到了不远处大着肚子的丁念君。 第136章 丁念君的崩溃 “你、你、你们……”丁念君眼里的震惊错愕几乎要化成实质,盯着那两张脸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眼花,没认错人,但仍有些不敢相信。 丁念君脸色微白,抬手指着于少芬和丁果说不出话来,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捉住了偷腥的丈夫。 丁果也没想到这么巧,但她还算淡定,只是惊讶丁念君居然没回丰宁走娘家。 于少芬却神色 复杂。 自上次医院之后,丁念君后来又碰见过于少芬两次,她的自作多情让她忍无可忍地再次找于少芬说了番冷言冷语的话,不外乎就是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总这么跟自己巧遇到底有什么目的,甚至还冲于少芬哭喊,说她已经过得够惨了,于少芬如今还这么纠缠不休,是不是非要彻底毁了自己才甘心。 于少芬惊愕过后便淡淡的解释了一句:“碰巧而已,你想多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7节 丁念君不信。 她觉得于少芬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来自己面前刷存在感,想认回自己这个女儿的。 那次,她又在街上看到了于少芬,心头一动,悄悄跟了上去,但因为她走得慢,没跟上,眼睁睁看着于少芬上了公交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心算无心,她左右也无事,就注意上了。 虽一直没弄明白于少芬坐车是去哪里,但没想到还有更意外的发现:于少芬每周回来一次,进的是这边公安局的家属院。 丁念君就花了点心思跟门卫打听,等听完门卫说的话,知道于少芬的身份后,她当时就差点站不住了,脸火辣辣的烧,既尴尬又羞恼。 没想到于少芬还真不是冲她来的,那她之前的那些怒吼不就成了笑话? 羞恼过后又有些怨怼,于少芬既然有这样的家世,为什么不跟自己解释呢? 她难道真不想认回亲生女儿吗? 丁念君后悔的不行,于是,就换成了她时不时在附近溜达,想试试能不能碰上于少芬,期待着搭上话,慢慢把关系缓和一下。 毕竟她之前说了不少伤人的话,拉不下脸直接求和,只能徐徐图之。 虽然她舅舅在派出所的职位不高,对潘顶峰的助力也不会很大,可好歹是她外家,有个当公安的舅舅她还是很乐意的。 而且,现在于少芬的身份也没那么敏感了,她跟这个生母也就没必要避嫌了,完全可以认回来。 过年这几天她跟着潘顶峰四处奔走,没空过来,今天又想着来这边溜达溜达,倒是碰上了,但也让她看到了一个意外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她最讨厌的人。 丁果! 她为什么会跟自己的生母在一起? 她凭什么? 酸涩、不甘、嫉妒、生气,多种情绪一起堵在丁念君胸口,噎的她差点要炸了。 她可以不在乎于少芬这个生母,但于少芬不能这么‘羞辱’她。 是的,她觉得于少芬这个行为是在羞辱她。 丁念君甚至觉得,于少芬跟丁果走在一处就是‘背叛’了她。 “你是故意的吧?”丁念君缓过神,使劲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指着于少芬质问道。 心里还莫名涌上一股委屈,忍不住大哭起来。 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丁果刚要开口,于少芬轻轻拍了拍她,目光平静地望着那边的丁念君,“丁同志,你怀着身子,情绪还是不要太激动的好。”又说,“我跟果果投缘,谈不上故意不故意,你不认我,几次警告让我离你八丈远,又为什么要干涉我的交友呢?况且,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丁念君一噎,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只看到一双淡漠的眼睛,她身体微微有些发愣,仓惶地喊了声:“妈——” 于少芬摇了摇头:“你可以喊我于同志,或者少芬同志。你喊我妈,把岳红梅同志置于何处?” 丁念君心头一沉,她抬手指着丁果:“所以,你就带她在我面前晃悠,来报复我?你记恨我妈带走我,你就抢岳红梅的女儿,是不是?” 丁果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见丁念君恼怒地瞪过来,她忙摆摆手,笑道:“没事,你接着说。”然后又随意地问道,“过年你回娘家了吗?” 丁果说话时笑盈盈的,眼底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这么在乎这个妈,你丰宁的妈知道这事吗? 丁念君也反应了过来,脸顿时一僵,匆忙说了句:“妈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大约她自己也不自信,这句话说的声音极低,说完就转身走了。 丁果看的心惊胆战,在身后嗔了一句:“唉哟你跑慢点,注意着脚下。” 真是,还怀着她的房子呢,这大冷天的不在家里待着,出来瞎溜达啥。 于少芬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把年前她意外碰到丁念君的事说了:“我也没想到她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我周末休息回来看我爸妈,就碰上了……” 真是孽缘。 随后讥讽一笑:“如今她对我的态度不一样,又出现在家属区附近,应该是知道我不是那个拖后腿的妈了。如今家里的背景,还能多多少少给她长点脸。” 丁果觉得,丁念君还真能做出这种举动。 想到于少芬是跟她爸妈一起住的,丁果有些不好意思去她家里了,道:“我这样过去,会不会打扰到老爷子、老太太?” 幸亏她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不然更尴尬。 “不打扰,我爸妈高兴家里去人呢,热闹。”于少芬笑道。 丁果只好跟着她往家里走,想了想还是小声道:“那…家里老人知道她吗?” 有的老人看重血缘亲情,若于家老两口是这样的,丁念君跟于家恢复关系就是早晚的事。 即使于少芬坚持不认丁念君,丁念君要是真放不下于家这边,她一定会积极钻营,绕过于少芬跟于家其他人接触,到时候就不是于少芬想不想认的问题了。 就像于少芬说的话,她如今可不是拖后腿的了,相反,丁念君的处境才更糟糕一些,她急需抓住一些稻草来改变现状,为此她会抓住一切有利于她自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于家的。 于少芬苦笑着点了点头,她倒是不知道丁果心里所想,但说出来的信息却刚好解答了一点丁果的疑惑,她低声道:“果果,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父亲当年…是被潘家害的。” 丁果一惊。 她是真的震惊。 都说无巧不成书,但这也太巧了吧? 那于少芬夹在其中,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不过这样一来,丁念君的一些算盘怕是拨拉不动了。 最起码,于家肯定不会帮着潘家活动。 除非她跟潘顶峰分开。 丁果心情复杂地跟于红梅回了家,见了于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十分不好意思的收了三个红包。 两位老人身体都不太好,瞧着精神有些不济,但很和蔼,老太太还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连说了好几遍:“这孩子模样可真好,长得可真俊。” 于少芬在旁边笑着跟丁果道:“你别介意,我妈就喜欢漂亮的…孩子。” 她想说漂亮的事物,话到嘴边觉得这么说不合适,及时改了。 她是漂亮的孩子…丁果微汗。 考虑到老人身体的状况,丁果没打算久坐,待了会儿便要起身告辞,于少芬不解:“你这么着急干啥?再待会儿,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车站买票,要是时间不赶,回来吃过晚饭再走不迟,我哥嫂和我侄女也快回来了,我侄女跟你年龄没差几岁,给你们介绍下认识。诶对了……” 说着话她顿了下。 刚刚看见丁果太过惊讶和高兴,一转身又遇上了丁念君,被这么一打岔,她都忘了问问丁果来首都是不是有什么的事。 至于专门跑来给自己拜年,于少芬可没敢这么认为。 她好笑的想着,这姑娘之前对自己还存着戒心呢。 就算没有戒心,以两人的关系丁果也不可能特意来趟首都给她拜年。 想到这个问题就赶忙问了出来,她怕自己等会儿一转头又忘了。 要是丁果有别的事,或许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也好搭把手。 丁果笑道:“没有别的事了。我对象家是首都这边的,年前他给我老家送了不少东西,我就想着他在外当兵回不来,我替他尽尽孝,来给他家长辈拜个年。” 其实裴澈没送那些东西她也要来一趟,不过正好有个理由,更好说话。 于老爷子来了精神,忙笑眯眯地道:“是个军人?不错不错,哪家的孩子?今年多大?当几年兵了?” 于少芬惊讶过后也有些惊喜,笑问道:“那你以后要嫁到首都来了?” 眉眼间十分高兴,并不是客套。 丁果笑着刚跟于老爷子说了句:“姓裴……” 于老爷子就惊讶道:“裴家?他家老爷子可是裴连胜老首长?” 丁果有些赧然,她还真不知道裴老爷子的名讳,但觉得于老爷子应该没说错。 “好,好好好。”于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胜,“说来说去,也算半个熟人了。” 于少芬一脸惊讶,还有些没回过神。 她一是没想到丁果找了对象,二是没想到找的居然是裴家,很是替丁果高兴,就顺口说了去年冬天裴老爷子来过家里,问过他们对潘远征的处决态度事。 丁果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巧合。 只是要聊这件事的细节,总归会让气氛沉闷,大家默契的三言两语揭过,没再细说。 又聊了几句,丁果起身告辞。 于少芬给她拿了几个罐头,让她在火车上吃,把她送了出去。 走之前,两位老人连声叮嘱,让丁果以后再来首都时也别忘了来家里坐坐。 于老太太还又连连看了她好几眼,眼里依旧是对丁果容貌的欣赏。 丁果有些不好意思,任由老太太眼带笑意的打量她这个漂亮的孩子。 送丁果出来的路上,于少芬要陪她去车站看看票,丁果忙不好意思地道:“裴爷爷说他那边找人帮我买。” 这话不是推脱的说辞,裴老爷子是真要帮她买车票,她打算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出来转。 于少芬笑道:“那倒是不错。”然后低声道,“丁念君不知道你跟裴家的关系吧?” 丁念君公婆最后的处罚决定,裴家在里面是出了力的,她担心丁念君和潘顶峰找丁果麻烦。 丁果摇了摇头:“不知道,知道了也没关系。” 她跟丁念君一开始就水火不容,关系恶劣,不怕多一桩怨恨。 于少芬想想也是,丁果以后有裴家护着,潘顶峰真要知道了,恐怕只有绕着走的份,哪儿还敢找丁果的麻烦。 把丁果送上公交车,认真叮嘱了几句让她回丰宁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在火车上跟陌生人搭话之类的话,目送公交车走远,转身离开。 丁果回到家里,果然在胡同里看到了军用吉普,忙跑了过去:“何同志,等很久了吧?” 警卫员小何忙从车上下来,笑道:“我刚到。”把买好的车票递给丁果,“晚上九点二十的车,我八点四十左右过来接您。” 丁果想说不用,她坐最后一班市内车提前去车站就行,小何已经道:“老首长特意交待的。” 丁果就不好拒绝了,说了句:“那辛苦何同志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丁果给小何塞了两个罐头,小何说什么也不要,丁果就放到了副驾驶座椅上,道:“我也是借花献佛,何同志就别推辞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8节 忙关上车门,后退了一步,小何只好道了谢,开车离开。 丁果进门转了一圈,把东西整理了下。 虽然放进空间比较方便,但到时候手上什么都不拿着也不合理。 整理完东西,出去溜溜逛到天黑,都没找着所谓的黑市,一无所出。 之前计划的是很好,却忘了过年,人们都忙着走亲访友,或者留在家里待客,哪个地方的黑市会在这时候开? 回来吃了点东西,提前把炉子灭了,门窗关好,等听着外面有喇叭声,拎着行李从家里出来,没想到一上车,就看到了笑盈盈的邵寻萍。 没想到邵阿姨会特意来送她,丁果过意不去,心里也微微发烫:“阿姨,还劳动您跟着受累。” 邵寻萍笑道:“这可怎么了?这次一别,咱娘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我不得抓紧时间多看看你。” 丁果突然对嫁给裴澈这事没那么彷徨了。 第137章 人群中,丁念君望着丁果的背影…… 下车后,邵寻萍看了看丁果手上拎着的东西,似乎在判断她东西拿不拿的了,之后从后备箱拎出个提包,道:“给你拿了些吃的。” 什么吃的要用这么大的帆布提包来拎? 丁果推让了两下,邵寻萍坚持让她带上,让小何在外面等着,她把丁果送上火车,找到车厢——裴家帮她买的是卧铺车票。 跟她去首都时虽然只隔了一天,但今天车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稍显拥挤。 好在她是卧铺车厢,客流量对比其他车厢稍松散些。 安置好丁果,邵寻萍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在车上别跟陌生人太交心了之类的话,眼看着火车快开了她才转身下去,找到对应的窗口,跟丁果挥手告别。 车厢包间里已经有别的乘客了,丁果不好直接把东西往空间收,但她假装整理东西,借着提包做掩饰,悄悄收了一小部分进空间,把她之前拎着的东西往提包里塞,一边塞一边悄悄收,最后还装模作样地一副实在塞不下的样子,将两个罐头塞进自己背着的斜挎包里,把空出来的网兜团吧团吧,也塞进包里。 这样就成了一个提包,一个背包,也算利索一些。 也是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大家都躺在各自的床铺上,倒也没有过于关注她。即使别人有疑惑,也不可能过来查她的包。 丁果把两个包放在床头,和衣而卧。 一夜无眠,早上五点左右,丁果睁开眼,轻手轻脚下床后去了洗手间,把卫生间门一关,就闪进空间。 在空间里洗漱一番,闪身出来。 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对上了头发散乱,一脸憔悴的丁念君。 丁念君看着丁果,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在这里?” 丁果一个白眼翻过去:“稀奇,火车是你家开的啊!” 错身出去,回了车厢。 丁念君看着她去的方向,眼里妒火中烧:卧铺车厢?丁果去的居然是卧铺车厢? 她有什么资格买卧铺票?肯定是于少芬帮她买的。 临出发前,潘顶峰打算找朋友帮忙买卧铺票,结果连人都联系不上,最后只能买了硬座。 她于少芬倒是会当好人,居然帮丁果买卧铺票,把她这个亲女儿置于何处? 丁念君一阵心梗。 “哎,同志,你上不上厕所?不上让一让。” 过来上厕所的人见她当着厕所门不进去也不离开,不满的催促道。 “当然要上,不上我过来干啥?”丁念君没好气地说了句,进去哐当关上了门。 从厕所出来回到座位上,潘顶峰见她回来,道:“你看着东西,我去一趟……” “丁果也在这趟火车上。”丁念君还是觉得委屈,或者说嫉妒不平,眼圈不由有些发红,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于少芬凭啥对丁果好? 潘顶峰惊讶的在这节车厢里打量,道:“在哪儿?” 丁念君昨天回去后就跟她说了丁果和于少芬狼狈为奸的事,潘顶峰跟她的判断一样,不过他的理解里多了个‘双向奔赴’,丁果和于少芬搅在一起,都是报复心理。 于少芬是故意气丁念君,那丁果这样就是故意气岳红梅了,当然,也能气气丁念君。 “两人都是有目的性的,交情长不了,既然知道她们是故意报复,咱们又何必生气?等从丰宁回来,去给岳母道个歉,服个软,毕竟是亲生母亲,你们母女分别这么多年,她想跟你亲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真的介意你之前耍的小脾气!你不是说她对你有亏欠,之前在丰宁时还给过你钱?” 丁念君有些心虚,她没把自己曾经举报过于少芬的事跟潘顶峰说。 她不确定于少芬知不知道是自己举报的,所以面对于少芬时才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丁念君知道亲妈如今的情况后没瞒着潘顶峰,潘顶峰听着也很振奋,他没想到念君亲妈居然平反了,家里还有人在附近公安局任职。 要是于 家愿意拉拔他们一把,他跟念君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他一直抱着这样的美好幻想,希望念君能跟亲妈修复关系,但在昨天知道于少芬竟然跟丁果勾结在一起时这个幻想就轻轻碎了下。 还在心里分析,于少芬故意如此,说明是个心胸狭窄的,亲生女儿不过是闹了几次小脾气,可能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她就这么记恨。 那么,想让母女相认的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潘顶峰不想就这么放弃。 即使会比他预想的更难一些,他还是忍不住劝丁念君,让她跟亲妈低个头。 念君是晚辈,跟自己亲妈低头不丢人。 他还道:“你看,丁果为了恶心我们,都特意跑到首都来巴结岳母,咱们又有什么拉不下脸面的呢?等从丰宁回来,我们买点东西,一起去看看岳母。” 这话也是在提醒丁念君,于家或许比他们知道的更有实力,否则丁果费这个劲做什么? 丁念君听潘顶峰这么说,也是心头一动,点了点头。 要是于家比他们知道的更有实力,那就更不能让丁果继续在里头搅合了,养母和亲妈,必须都是她的。 潘顶峰这么劝着丁念君,但他其实有种屈辱感。 要是父亲没倒台,他哪用得着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谁?恐怕于家都要自己贴上来。 可心里不忿归不忿,还是不得不认清现实。 潘顶峰想到前几天去大院给家里以前的故交拜年的经历,让他再次深深体会到人走后茶有多凉。 以前使用起那些人脉关系来有多便利,如今就有多难。 他急需结交新的人脉,还有什么比妻子的亲舅舅更亲近的呢? 如此,就更不能让丁果影响念君跟亲妈的关系了。 只是要怎么做,还得好好想想。 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潘顶峰关切地看着丁念君,道:“她跟你起冲突了?” “我俩的冲突还用起吗?她跟我说话一向都带着刺的,哪怕我好好跟她打招呼,也得不到她一个好脸。”丁念君见他在车厢内寻找,又道,“她不在这节车厢,刚才我看她去的好像是卧铺车厢。” 潘顶峰微微攥了攥拳头。 卧铺啊! 买票时考虑到丁念君的身体状况,他也想买卧铺票,但没联系上孙栋梁和高家业。 潘顶峰心里有猜测,他俩一定是因为大年初一带自己进了军区大院,带着自己去各家各户拜年,惹得两家长辈不满了,把栋梁和家业拘在了家里。 潘顶峰叹了口气,只能歉意地跟念君说了句:“委屈你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 只是到丰宁还需要转一趟车,所以还得折腾小半日。 潘顶峰去了洗手间。 丁果回到车厢,其他乘客还在睡,她回到床上,半靠着床头坐着,就着盐水煮花生啃窝头,噎着了就喝口冰红茶顺顺。 窝头是三婶做的,她走的时候带上的,因为往空间收的晚了,所以这会儿吃有点凉,也硬邦邦的,但丁果觉得这么干着吃也挺好吃的,甜丝丝的,粮食的香味也特别浓郁,就是噎挺了点儿。 一边吃,一边查看后台。 从昨天下午开始,丁念君就在她后台上疯了,之后潘顶峰跟着一起疯,半夜消停了一阵,这会儿又高频率滚动起来。 不用说,肯定是丁念君回去跟潘顶峰说看见自己了。 两口子还挺能沟通。 丁果关掉后台,啃完手里最后一块窝头,觉得不饱,把手伸进包里意念转换了几下,取出一块年前她自己做的面包,不紧不慢地吃完。 她吃完饭,其他乘客也陆续起来,下床去洗漱。 丁果拿了本书出来打发时间。 九点多到达武新,丁果跟潘顶峰两口子在车厢交接处相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果竟然从潘顶峰眼里看到了一丝鄙夷。 丁果惊讶挑眉,这厮在清高什么?居然还鄙夷她? 翻了个白眼,丁果拎着行李挤出人群,绕到售票处买了回丰宁的车票。 要在这边等两个小时,丁果没去候车厅,拎着行李出了售票处。 人群中,丁念君望着丁果的背影,眼里全是怒火。 潘顶峰买了票回来,道:“十一点四十的车,我们出去找家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在饭店里坐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 说着弯腰去提东西。 丁念君点了点头,她也不想早早去候车厅,里面人多,气味并不好闻,还不如去国营饭店待着。 她道:“刚才我看见丁果出去了,她应该也是去吃饭了。” “她爱干什么干什么,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不搭理她。” 另一边,丁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快速闪进了空间。 在火车上没睡好,她打算补一觉。 因为没打算洗澡换衣服,索性也不回卧室,直接去凉亭的躺椅上倒下,沉沉睡去。 醒来时外面的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59节 她想起来还没看看邵阿姨给的提包里都装了什么。 往空间收东西时她摸到了几个油纸包,只是匆匆忙忙也没摸出来是什么。这会儿全拢到一起,打开查看。 牛肉干、烤鸭、果脯、酥糖、各色京都糕点、几个肉罐头,倒不是首都食品厂的,是西北那边军工厂生产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包用牛皮纸包起来的饼子。 还真全是吃的。 丁果早上吃的早,这会儿也有点饿了,她拿出没吃完的盐水花生,从商城里买了碗小米粥、一份清炒时蔬,从那只烤鸭上撕了根鸭腿,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稍微收拾了下,看了眼外面,确定没人路过这里,拎上用来掩人耳目的提包闪身出去。 不出意外的在同一个车厢又看到了那两口子,隔着几个座位,倒是谁也没理睬谁。 只是火车抵达丰宁,大家汇集到车厢交界处时,丁念君突然来了精神,跟丁果道:“姐,妈来接我们了,等会儿一起走吧?” 丁果看过去,就从她眼底看出了一丝挑衅。 这是在炫耀岳红梅依旧心疼她这个养女,不心疼丁果这个亲生的吧? 当她多在乎呢! 丁果笑着眨了眨眼:“好啊,我正好很好奇,想听听你怎么称呼岳红梅同志,是不是要改口喊‘岳妈妈’了?” 丁念君脸色顿时一僵。 潘顶峰皱了皱眉,道:“丁果,你别太过分。” 丁果翻了个白眼:“你有毛病吧,我怎么过分了?” 潘顶峰气结。 这时火车停了,列车员打开车门,外面等着上车的和要下车的人撞到了一起,列车员高声喊着维持着秩序,丁果仗着力气大,直接挤出人群大步离开。 到了车站外头,还真看到了岳红梅。 除了岳红梅,一起来的还有丁建国。 不过岳红梅没看见她,丁果也懒得打招呼,直接离开,朝着站牌那边走去。 丁建国眼神恍惚了下,跟岳红梅道:“妈,我看见大姐了。” 他抬步朝那边跑去。 丁果还没走到站牌那里,丁建国就追了上来:“大姐。” “有事?”丁果不耐。 丁建国道:“大姐,过年你怎么回老家了?一起回家属院吧。过年你没回来,爸妈都挺惦记你的。” 丁果翻了个白眼:“我长这么大总共也没在你们家过几个年,往年也没见谁惦记我。” 说完转身就走。 丁建国噎了下,又快步跟着她,又道:“姐,你现在住哪儿?好歹给家里留个地址,有事想找你也找不上……” 丁果笑了下:“不留,因为不愿意看见你们这些让我糟心的东西,滚!” “姐!” “再不走我呼死你。” 丁建国:…… 好久没挨丁果的打,都忘了这是会一言不合动手的人了。 丁建国失望的转回,他到的时候,妈已经接上了丁念君和潘顶峰。 “哥!”丁念君亲亲热热地喊着,笑道,“你是去追大姐了吧?” 她往丁建国身后看了眼,惊讶地问:“大姐没跟你回来吗?” 丁建 国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跟大姐一节车厢?” 丁念君点了点头,但神色一瞬间有些黯然。 岳红梅见念君刚才还高高兴兴,这会儿满脸委屈,潘顶峰脸色也冷了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好气地转头说丁建国:“你也是闲的,人家稀罕咱这个家吗?你还巴巴的追上去。” 又去关心丁念君:“她在火车上跟你吵吵了?” 丁念君忙道:“没有,大姐没、没跟我吵。” 一副极力遮掩什么的样子。 岳红梅脸色一阵难看,刚要张口,丁建国怕他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忙打圆场,道:“妈,先回去吧,外面这么冷,念君又大着肚子,加上坐了一宿火车,肯定累坏了。” 眼看着岳红梅又加深了对丁果的怨怼,结果让丁建国打断了,丁念君一阵郁闷,看了丁建国一眼。 这个大哥,有时候真是…… 岳红梅已经点了头,道:“对,先回家。” 丁建国就喊了潘顶峰去取车,四人骑车离开。 这边丁果也回到了枣花巷。 第138章 回家属院 门没锁,大勇回来了? 丁大勇还真回来了,他早上六点多到的丰宁,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将炉子生了起来,还去师父家里拜了个年,这会儿也刚进门不久。 “姐,你回来了。” 丁大勇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见丁果,欣喜地喊了声。 丁果走近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丁大勇挠挠头:“中午去师父家里,陪着喝了几杯。” 丁果点头,这样的酒推不掉,也不能推,只是叮嘱他:“有些场合该喝是得喝,但心里要有分寸,学会耍点小心思给自己留余地,免得喝大了闹笑话。” 丁大勇点头:“放心吧姐,我心里有数。” 忙过来接了丁果手里的东西,姐弟俩进屋,丁果看到了桌上堆着的东西。 丁大勇无奈道:“爹娘非要我带的。” 年前裴澈送到家里的肉,彭桂花全都拿粗盐搓了,这样能放很久。 送的带鱼过年时吃了些,剩下的全部裹了面糊用油炸了,还炸了不少萝卜丸子,一起让大勇带了过来。 还有一兜馒头和二十斤大米。 除了这些,二婶那边还让丁大勇给丁桃捎了些东西过来。 大勇道:“这还是我一拦再拦,不然我娘让我拿的东西比这还多。” 丁果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三婶就怕亏了我们的嘴。” 她想帮衬家里,三婶疼孩子,不让大勇带些东西过来,她心里得一直惦记着。 “拿了就拿了吧,我们好好吃几顿。”丁果看到堂厅角落的地上放着的编织袋,“那是给丁桃的东西?” 丁大勇点头,跟丁果道:“得去大爷家里拜个年。” 丁果知道应该是三叔三婶的叮嘱,即使再有矛盾,过年这种大节,大勇不去不合适,道:“明天晚上一起回去一趟吧。至于给丁桃捎的东西,明早我去造纸厂问问她怎么安排。” “好!”丁大勇说起晚饭,“我们用萝卜丸子和炸鱼炖个白菜?” 丁果看着炸鱼上厚厚的面糊,觉得这种面糊还是焦香酥脆更好吃一些,放锅里一炖,全成浆糊了,她道:“把萝卜丸子和鱼复炸一下,清炒个白菜吧。” 不过…她又道:“你收拾下,咱们先一起去肖家拜个年,早去早回。” 免得去晚了肖叔那边留晚饭。 丁大勇道:“我去漱漱口,再换件衣裳。” 去肖家拜年的礼她换了换,两盒茶叶,二斤苹果,考虑到自己频频跟肖海峰合作,怕影响不好,就没带五粮液,把从首都带回来的糕点拢了拢,用油纸包了个礼包,拿细麻绳捆了,跟丁大勇去了肖家。 路上,丁大勇说道:“对了姐,年初三的时候,二婶跟丁二狗大闹了一场,闹到可大了,几个大队干部都去……” 丁果挑眉,闹出来了? 继续听丁大勇说。 “当时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社员,二婶当着大伙儿的面跟村里干部掰扯,说丁二狗就是颗老鼠屎,他整天出去胡咧咧,还跑到公社现眼,丢的可不是他丁二狗的人,丢的整个杨家窝的人。有这么颗老鼠屎在村里杵着,村里大小伙子还说不说媳妇?村里姑娘还嫁不嫁人……” 本来围观的人不当回事,还在那里嘻嘻哈哈看热闹,听黄梅花这样一吆喝,就有不少人觉得黄梅花的话在理,纷纷站出来开始骂丁二狗,嚷嚷着让村里处理丁二狗。 加上黄梅花又说了丁二狗惦记着坏分子的事,大家才知道丁二狗之前要攀的人家被下放了。 丁二狗本来还想反咬一口,说黄梅花跟那家是亲戚,黄梅花理直气壮的一口唾沫吐回去,扯着嗓子骂:“狗屁的亲戚,那丫头片子又不是我们老丁家的种,跟我们有啥关系?倒是你,成天惦记着当高官的‘亲家’,这么惦记,你陪你‘亲家’下放去啊……” 因为‘老鼠屎’的设定引了众怒,加上村里干部早就对丁二狗有所不满,趁机罚了丁二狗,年后让他负责挑一年的粪,还要经常在村里做个检讨。 “二婶这回倒是聪明了,知道借势。”丁大勇笑着又说起丁莹,“说婆家了,她让她舅舅帮着找的。丁二狗不同意,在家里闹,丁莹几个舅舅上门来把丁二狗打了一顿,要不是年后还得去挑粪,估计能把丁二狗打的下不来床。” 丁果听得眉开眼笑。 没想到丁莹动作也不慢,这才短短几天就跟外家那边修复了关系,还说动了几个舅舅帮忙。 丁大勇叹气:“就是二狗婶子…真是拎不清,丁二狗那么作践她跟几个孩子,她还护着丁二狗,拦着不让几个兄弟出手。但丁莹很聪明,直接把她娘拽了出去,让她妹妹看着不让人回家,等几个舅舅打完她爹,她把几个舅舅送走,才把她娘接回去。听说哭了好几场,不过不知道丁莹跟她娘说了什么,后来倒也没再闹腾。” 丁果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张面黄肌瘦、低眉顺目的脸,是原主记忆里的二狗婶子,她叹道:“自己护不住孩子,还不让娘家人帮着护,确实是个拎不清的。” 有这么个娘,丁莹要是不趁机把她娘管住,以后还有她累的。 不过村里的处理方式还是太温和了些…… 都讲究人情吧! 好在黄梅花的话能引起一点众怒,以后丁二狗的一言一行都有村里人帮忙盯着,应该会收敛些。 至于家里长远的情况,还得看丁莹的。 “希望丁二狗能长点记性吧。” 姐弟俩唏嘘着,去了肖海峰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0节 在肖家的晚饭最终也没能推辞掉,肖海峰还让女儿肖玲去把肖红喊了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吃到晚上七点多散席,丁果邀请肖红和肖玲后天晚上去自己那里聚一聚。 姐妹俩高兴的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果在 厂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丁桃。 “姐!”丁桃远远的就冲丁果招手,高声喊着,十分高兴。 丁果骑车走近下了车子,笑道:“我还想着一会儿抽空去找你呢。二婶让大勇给你捎了点粮食过来,想问问你咋安排。” 丁桃眼睛一亮,道:“我留一部分,剩下的拿回大爷家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天上午去过一趟,家里锁着门。昨天下午我又想去一趟,但大娘让我在家里帮着堂嫂做饭,说丁念君和潘顶峰回来,我没抽出空……” 这是跟大勇错开了,应该是大勇去了他师父那里,丁桃就去了枣花巷,可不就没碰上么。 她道:“我昨天跟丁念君一趟车回来的。” 丁桃叹了口气,神色有几分复杂:“她回来有她回来的好处,我们能跟着吃顿好的。你不知道,大娘年前买的年货,年后抠抠搜搜不给我们吃,昨天才指使着我跟堂嫂做了一桌,堂嫂气闷的不行。” 她又道:“本来就在闹分家,这下态度估计更强硬了。” 丁果诧异:“年前没分?” 丁桃想起她过来的目的:“没呢,非要等你回来,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心里有个数。这事能不掺和还是不掺和,两头不讨好。” 帮了堂哥堂嫂,人家不见得领情,还又进一步得罪了大爷大娘;帮了大爷大娘,估计堂嫂心里又会有意见。 丁果笑:“谁说的非要我回来再说?” “大爷说的!” 丁果点头:“你大爷在坑我这种事上,一向做的很到位。” 丁桃忍不住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丁果从斜挎包里掏了掏,摸出一个肉罐头和两个馒头递过去,道:“今天晚上我跟大勇回去一趟,你的东西我明天给你送到造纸厂去。” 丁桃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抱在怀里,问道:“姐,我爹娘咋样?” 头一年不在家里过年,她平时再绷着,大年三十晚上还是偷偷哭了一场。 但又憋着一股气,想着要是能在丰宁扎了根,也能带带两个妹妹,爹娘在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丁果笑道:“很好。”她想起昨天丁大勇跟她说的,又道,“丁二狗以后也不敢找二婶麻烦了。” 丁桃又惊又喜:“真的?” “真的,不过你别跟你大爷大娘说。” 她还指望二婶继续拿这事多压岳红梅一阵子呢。 要是知道那桩矛盾摆平了,岳红梅心里的负罪感也会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没了啥心理负担。 丁桃重重点头。 因着还要上班,姐妹俩没再多说,丁桃转身离开,丁果进了厂里。 车间里喜气洋洋,一片互相拜年的声音。 年后头一天开工,车间不咋忙,活不多,很轻松的一天,净凑堆聊天了,说些各自家里,或者邻居家里过年期间发生的八卦。 谁家下乡的闺女回来,因为没背着粮食回来,天天在家里挨骂了;谁家女婿喝醉了,掀了老丈人家的翻桌子;谁家儿媳妇初二挎着箢子回娘家,婆婆掂着小脚撵上去,从儿媳身后偷偷掀开盖在箢子上的包袱看,生怕儿媳多往娘家拿一点东西…… 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丁果听了个撑。 下午比平常早半小时下班,丁果刚出厂门口,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丁大勇。 运输公司今天也不忙,丁大勇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前回家拿上东西,过来等着丁果。 丁果可以空手回去,丁大勇空着手不太好看,拿了一包桃酥、两个水果罐头。 两人骑车往钢厂家属院赶,结果在路上碰见了丁志钢。 “丁果,大勇!” 丁志钢支住了车子,目光复杂的看了大女儿一眼,道:“我正要去厂里找你。” 说着调转车头跟他们并行。 丁果神色淡淡:“我正要回趟家。” 丁大勇忙喊道:“大爷,过年好。” 丁志钢随意点了点头:“过年好。”又说丁果,“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回自家反而跑老家去了?” 当着丁大勇的面,他语气还算温和,但还是带着些谴责的意味。 丁果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长这么大,总共在你们家过过三个年,记忆里除了洗洗涮涮就是洗洗涮涮,两只手冻的跟胡萝卜似的。回老家过年多好啊,三婶疼我,啥活也不让我干,净等着吃了。爸,要是换做你,你回哪边过年?” 丁志钢一噎,有些不自在地道:“姑娘家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 丁果笑着看了她一眼:“可我记得当时同为姑娘的丁念君可啥也没干啊,她净出去玩了,今天去看电影,明天去人民公园的湖上滑冰呢。” 丁志钢:“……都是你妈造的孽。”又嘟囔,“这都多少年了,别总翻旧账。” 丁果:“旧账就是用来翻的,不翻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丁志钢说不过她,索性不再理会,去问丁大勇:“你爹娘挺好吧?你二大爷、二大娘挺好吧?” 丁大勇:“都挺好的。” 丁志钢又问了问年前几号回去的,年后几号回来的,跟丁大勇随便聊着,进了家属院。 有邻居看到丁果,扬声打着招呼:“唉哟,丁果回来了,过年咋没回来过呢?” 丁果笑道:“回老家了,我从小在老家长大,跟老家那边亲。” 旁边被活生生扎心的丁志钢:…… 他颇有些无奈的瞪了丁果一眼,在外头就不能给家里留点面子。 丁大勇憋着笑,把车子锁好,拎着东西跟脸色沉郁的大爷上了楼。 家里倒是…挺拥挤。 大家都在,丁念君和潘顶峰也还没走,看到丁果进来,丁念君站起身来跟丁果打招呼:“姐,你昨天走的也太快了,我都没追上。” 丁果无视岳红梅阴沉的视线,奇异地问道:“咱俩又不同路,你追我干啥?追着给我塞红包啊?” 丁念君气结,转头委屈地看了岳红梅。 岳红梅的火从年前憋到年后,又被旁人扇了风,这会儿可不就说不出好话,阴阳怪气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丁果:“知道啊!” 岳红梅:…… “好了!”丁志钢呵斥道,“大过年的,都好好说话!” 一会儿还得商量商量分家的事,他还想丁果站在自己这边说两句公道的呢。 昨晚跟妻子说了半天,让她对丁果好点、对丁果好点,都白说了。 丁建国和陆晓梅跟丁果和丁大勇打了招呼,丁桃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把丁念君面前装着瓜子的盘端过来往丁果面前一递:“姐,大勇,吃瓜子。” 丁香和丁建设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搭理人,丁果倒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笑眯眯跟他俩打了声招呼:“小老五小老六,没咋长个子啊,还是那么矮。啧啧啧,家里钱都让你们妈败光了,吃不上有营养的了啊。啧啧啧,正长个子的年纪却吃不到油水了,可怜见的!” 丁香、丁建设:…… 丁志钢脸一黑,他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昨天无比丰盛的那一桌团圆饭,以及昨天之前家里的伙食。 第139章 聚餐 不光丁志钢心里不舒服,丁香和丁建党对丁果这话也有些触动。当然了,倒不是突然对丁果生出什么亲近,而是因为丁果话里的内容触动到了他们的利益。 实在是长这么大都没过过什么苦日子,更没想到他们还有吃糠咽菜的一天,一时难免委屈起来。 丁建党还好,心里难受也不好表露,丁香却突然红了眼眶。 丁念君心里就一咯噔,精神有些紧绷起来。 当初投资那事是她怂恿的,家里众人肯定对她存着埋怨,但就是有怨怼,也没人直接当她面说出来,没想到被丁果翻了出来。 这个丁果,怎么就处处跟她过不去。 心里同时被刺到的还有陆晓梅。 她怀着孕,本来情绪就敏感,又想到前段时间接连因为小姑子、小叔子而受的委屈,不由泪凝于睫,委屈地冲丁果喊了声:“大姐!” 丁果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跟陆晓梅也不熟啊,平时也没个来往,这怎么一副有什么想让她帮着出头的样子? 偏偏陆晓梅啥也不说,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只将丁果望着。 丁果嘴角抽了抽,想了想索性称赞道:“晓梅还真有个当大嫂的样子,这是心疼小姑子和小叔子呢!” 陆晓梅:…… 她心疼个屁,这个大姑子是从哪儿看出她是心疼丁香和丁建党的? 明明是想让丁果帮忙说句公道话,可偏偏她又不说了。 岳红梅也一阵心塞,当然,按她惯有的思维,她的心塞不是因为她的小老五和小老六受了委屈,她心塞的是就不该叫丁果回来,她一回来,家里准没个喜庆的样子…虽然昨天晚上也没多少一家人团圆的欢乐。 岳红梅就不由想到了昨晚的晚饭,家里几个孩子都没怎么跟丁念君和潘顶峰说话,连礼貌教养都全忘了,埋头苦吃,几乎是抢菜吃的架势,生怕自己少吃一口,建党半夜里还撑的胃疼…… 简直是丢人。 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家里日子难过,可她有什么办法? 丁志钢的工资是按月交给她,丁建国和岳红梅却磨磨蹭蹭起来,她每次得问上好几遍才 给,给的还不是全部工资,两人只各交一半,平时又回这边吃吃喝喝,交上来的钱相当于两人的伙食费。 丁桃那死丫头则一毛不拔,光张着嘴吃。 她不算计着过日子,那点工资怎么够用? 可日子已经这么过了,那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手头紧上几年,家底再慢慢攒就是,偏这个搅家精,家里有事的时候不帮,一回来就挑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1节 岳红梅忍不住想骂两句,丁志钢已经沉着脸开口了:“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陆晓梅就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来,故意走到丁果旁边坐了下来,还看了丁建国一眼。 丁建国不敢跟妻子对视,帮着去摆碗筷。 陆晓梅这两天一直在劝他,让他跟丁果打好关系,慢慢把姐弟情谊修复起来。 即使这次分家分不成功,下次找到机会她肯定还要提的,到时候也能让丁果站在他们这边。 或者,等姐弟感情好了,也能劝着丁果拿出一部分工资来帮着养家。 丁建国心里苦涩,在大家眼里,他们是令她糟心的玩意儿,怎么修复? 连丁建设出事被下放这事大姐都没半句关心的话,可见是对他们以前的作为心寒到了极点,怎么修复? 更别说指望大家帮忙养家了,那简直是想都不要想。 “大姐,你们啥时候回来的?老家一切可都好?”陆晓梅亲亲热热地跟丁果说话。 丁果叹气,这也是个人物。 人家和和气气的说话,她就有问有答,态度却并不热络。 她又不傻?怎么看不出陆晓梅的意图? 岳红梅也看出来了,狠狠剜了这个大儿媳一眼。 当初念君说给建国时,把陆晓梅说的千好万好,结果进门还不到一年就怂恿着儿子闹分家,昨天见着她最疼爱的君君,自然好一通说。 丁念君也很是不悦。 她觉得陆晓梅就是在下她的面子。 而且她非常不支持分家,若是分了家,爸妈这边就只能靠爸一人的工资养家,妈手里别说能攒个闲钱了,怕是每个月的钱都不够花。 她自觉自己在陆晓梅那里还有几分面子,昨天晚上就住到了哥嫂那边,拉着陆晓梅说话,劝她不要分家,说什么一家人得齐心协力,苦能苦几年? 陆晓梅就沉了脸,她就说起丁建设给家里挖的坑来,说这话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丁念君好几眼,虽然没提当初投资的事,但那眼神一瞟间,却如同将那件事又翻了一遍,绕是丁念君都觉得脸皮发烫,心头发沉。 随后,陆晓梅又说了一些埋怨丁建国的话。指责他不该把自行车借给丁建设,指责他丁建设犯了这么大的错,坑了家里这么多钱,就该让他吃点苦头,结果还巴巴的把自己工资交出去,让丁建设带在身上,生怕他吃苦。 然后又埋怨他不会关心人,巴拉巴拉的。 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当初丁念君把他哥说的千好万好,结果就是个棒槌。 丁念君气的不行,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就回了西屋。 潘顶峰也劝她,纵容再不支持,也不能掺和,这种事两头不讨好。 丁念君倒是不想掺和,可她担心啊。 担心真分了家,家里日子不好过,她是帮衬还是不帮衬? 帮衬吧,她自己日子也不顺遂,手里的钱一分也不想往外搭;可不帮衬吧,妈那么疼她,从小娇宠着长大,要是不闻不问,落在邻居们眼里,未免太不懂的知恩图报,很容易落人口实。 时间长了,家里的兄弟姐妹也难免对她有怨言,跟她疏离,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所以,这个家不能分。 有哥嫂帮衬着,年后让妈接些糊火柴盒的活,多少是个进项,这样家里日子不会太难,她也不用为难。 因为找丁果麻烦她说话会带刺,加上丁果挑唆的挺成功,接下来这顿饭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 丁志钢没提议喝酒,其他人自然不会主动要酒喝,直接吃饭。 就是各人下筷子如有神助,丁果觉得没吃几口桌上就没啥菜了。 看的丁志钢和岳红梅脸皮直跳。 陆晓梅更是脸色难看。 刚刚大姑姐还说她心疼小姑子和小叔子,就这样两个小兔崽子,一点不顾着她这个怀孕的大嫂,这种养不熟的,她心疼他们,还不如心疼两条狗。 一肚子火气,偷偷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丁建国一下。 丁建国疼的冒汗,却不敢表露出来,呐呐地小声道:“忘了。” 昨天晚上陆晓梅也没吃饱,抱怨他都不知道帮自己夹菜,结果刚才还是忘了。 一顿饭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岳红梅沉着脸把桌上的东西收了,丁志钢开了口。 他的目光在丁建国脸上落了落,之后看向丁果和丁大勇,沉声道:“丁果,年前你没回来,不知道,建国媳妇因为建设的事受了些委屈,想提出分开过,这事你怎么看?” 丁志钢目光带着些暗示,希望丁果不要胡搅蛮缠,继续道:“虽说树大分枝,可你弟结婚还不到一年,这样着急分了家,难免会让人说道,你说呢?” 丁念君和潘顶峰也朝丁果看过去,丁念君很想开口说两句,给丁果施加下压力,让她别同意分家,但被潘顶峰拽了拽。 念君已经得罪嫂子了,这时候还是闭嘴的好,让丁果去说。 她不是牙尖嘴利吗? 让她得罪人去。 陆晓梅见丁建国不吭声,恨恨的咬了咬牙,目露哀求地看向丁果:“大姐,这日子我是真过不下去了……” “晓梅,你这叫什么话?”岳红梅不高兴了,“谁家还没个磕磕绊绊的时候?遇到这么点事就过不下去了?” “妈,我——” “好了!”丁志钢一声咆哮,让快要吵起来的婆媳二人一起熄了火,他看向丁果,“前段时间家里不顺当,但确实也到不了分家的程度。建国和他媳妇呢,又非要想跟家里分开,叫你回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丁果抓了把瓜子慢慢磕着,有点遗憾刚才居然没吵起来,还分神看了下后台,后台上挺热闹的,连小老五和小老六都又上榜了。 咦?他俩上什么榜? 自己刚刚明明是给他们抱不平啊,这也能埋怨她?还真是俩小白眼狼。 这会儿见大家都一副委以重任的神情看着她,诧异地问了句:“要是分家的话能分我多少钱?” 屋里人皆是一愣,心里集体的想法是,分家凭啥分给丁果钱? 岳红梅先反应过来,尖声道:“你在想啥呢?分家分的是父母跟儿子,跟你这当闺女的有啥关系?” 丁果冲丁志钢一摊手:“你看,连岳红梅同志都说,分家跟闺女没关系。所以这事我就不参与了,参与了我也分不到什么,还费力不讨好,你们自己商量。走了大勇!” 大勇忙跳了起来,屋里众人 还没反应过来,姐弟俩已扬长而去。 就这么简单就把这事推了。 直到出了家属院,丁大勇还在笑:“大娘要气死了。” 他之前还担心大姐会被家里人架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回绝,说不定还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没想到大姐一句话就堵回去了。 丁家,连丁念君都有些惊愕。 潘顶峰也愣怔的半晌没回过神来,半晌后看了眼旁边的丁念君。 丁念君脸色铁青,心里情绪很复杂。 妈说分家不管闺女的事这句话有点伤到她;既然不管闺女的事,为什么又让她去劝陆晓梅? 可不支持分家也是她坚定的想法,因为担心触及到她自己的利益。 结果现在她既得罪了陆晓梅,还遭到了一点性别方面的歧视。 岳红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事实也是如此啊,自顾分家跟闺女有关系吗?不都是父母跟儿子么? 他们只需要女儿提意见,最好还是帮父母争取利益,只出意见,不占家里便宜。 这不是大家默认的吗?怎么就丁果不按这种默认的规定办事呢? 她心虚的看了丁志钢一眼,丁志钢脸色黑沉如水,抬手搓了把脸,借着这股火气说了句:“过完年再说。” 起身摔门回了卧室。 陆晓梅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丁念君咬着唇,看向丁建国。 这事,还是得做做丁建国的思想工作。 家不能分。 丁果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丁桃说聚餐的事,第二天去厂里给她送粮食,顺便跟丁桃说了一声,丁桃一口气答应下来,并说了昨晚丁果离开的后续,道:“大爷就是在拖,堂嫂肯定还会闹。” 不过家里应该不会再找丁果姐了。 因为找了也没用。 “我跟大勇说了,下班后他过来捎着你,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先回去收拾着……” 丁桃忙道:“等我们到家一起忙活。” “我总得先准备准备。” 下午依旧不忙,厂里没主动提前下班,丁果就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前离开,骑车到胡同口,看到了停在那里的卡车以及上次来送煤炭和木柴的岳康。 丁果想起过年打电话时裴澈说他托人给自己送了东西。 “嫂子过年好!”岳康看见丁果,忙从车上下来。 “岳康同志过年好。”丁果笑盈盈地跟岳康打了招呼,“等很久了吧?” “刚到没多会儿。” 岳康开始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丁果一瞧,跟送回老家的东西差不多,不过少了军大衣这些。 米面粮油,鸡鸭鱼肉蛋。 装鸡蛋的筐子里垫了厚厚的麸子减震,倒是没有损坏。 丁果让岳康看着,她用自行车驮了几趟把东西搬回去,客气的邀请岳康去家里坐坐,岳康摆摆手拒绝了。丁果给了包了两个面包,还从商城里买了两个水果罐头,感谢他辛苦跑这一趟。 岳康推辞不过,道谢后发动车子离开。 丁果回家把炉子捅开烧上热水,将裴澈送来的东西略微整理了下,开始忙活。 有鸡鸭,可以烤只鸡,再炖个鸭子,做个红烧鱼。 把鸡清洗干净,抹匀调料腌着,她去把面包窑烧了起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2节 第140章 系统:“恭喜宿主,女主给你生…… 等丁大勇、丁桃和肖家姐妹一连串进门时,已是满院飘香。 其他人早就见过丁果家里的面包窖,肖玲还是头一次见,新奇又稀罕,一直在围着面包窖打转。 听肖红说丁果还用这炉子烤面包,她想象不出怎么用来烤面包,直说哪天丁果再做面包时她要过来看。 丁果满口答应。 其他人也没闲着,大家齐上阵一起忙活晚饭,等看着桌上摆出来的饭菜时,肖玲不好意思地笑说:“这么丰盛的饭菜,可比我们拿的东西贵重多了,你可亏大了。” 两人都提了年节礼来,糕点、罐头、麻花,还扛了根甘蔗。 甘蔗不是这边的产物,算是比较稀罕了。 丁果跟肖玲也熟了,无语地瞪了她一眼,哪有这样算账的? 丁桃在旁边凑趣,她指指自己,道:“肖玲姐,这儿还有个吃白食的呢。” 几人哄笑,很是热闹了一通。 大家边吃边聊,要不是肖海峰过来接人,他们恐怕要到九点才散。 丁果不好意思,请肖海峰进来,道:“刚准备让大勇去家里说一声,今天晚上不让她们回去了的……” 那天邀请的时候她跟肖叔说过,聚餐晚了会跟大勇一起把人送回来,或者干脆在她家里住一宿,到时候也会让大勇来跟家里说一声。 肖海峰无奈:“不回去像什么话?大晚上也不用让你弟来回折腾了,我接她们回去正好。” 肖家姐妹笑嘻嘻的跟丁果告辞,丁果留了丁桃在家里住,丁桃摇摇头:“大爷大娘不知道我来你这边,我说去同事家里吃饭,晚点回去。” 她道:“我还是回家属院好了。” 丁桃如今也算是知道丁果跟家里关系有多恶劣,担心大爷大娘知道自己有丁果家的住址,回头再安排些让她为难的传话,或者跟她要了地址,来家里给丁果添麻烦。 丁果只好让大勇把丁桃送回了家属院,看着人上了楼,进了门才转身回来。 隔天,丁果收到了裴澈的来信。 信的内容虽然含蓄,但还是多了些情意绵绵,丁果想到部队里来往的信件都是有人查看的,裴澈脸皮厚,她可不陪着他胡闹,就捡了些生活琐事,以及收到的他托人送来的东西都是怎么收拾安排的事写了,隔天邮了出去。 厂里悠闲了两天,就接到了生产任务,节奏一下回到年前,忙了起来。 元宵节前,丁建国硬着头皮来问丁果回不回家过年。 丁果皮笑肉不笑地问他:“谁让你来的?” 丁建国呐呐半晌,才窘然道:“晓梅。” 丁果就笑了下:“元宵节我就不回去了,你们也不用来跟我修复关系,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心凉透了才知道捂,早干啥去了?分家的事我是不会掺和的,永远都不会掺和。” 大姐是怎么知道陆晓梅让他趁着元宵节过来喊人,是想跟丁果拉近关系的? 丁建国听得脸皮涨红,低声道:“我已经不想分家了,晓梅心里还有些疙瘩,我再慢慢劝劝就好了。就是、就是想让你回去吃个饭。” 念君上回走的时候单独找他谈了谈,不建议他分家。 他结婚还不到一年,家里又是刚遇到坎坷,他这时候闹分家,让外头人怎么看他? “哥,我知道嫂子心里不舒服,一不舒服就闹分家,若真分了家,下次她还有个什么事不舒服,是不是要跟你分什么?”丁念君意有所指的话在丁建国脑海里回荡,“爸妈把你养这么大,给你成了家,还没得你多少孝顺,家里遇上个事你就分了家,你可是咱家长子,是我们的大哥,你就这样给我们做表率?” 一席话说的丁建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也觉得自己是真糊涂了。 建设只是下放,又不是判了死刑回不来了,让建设知道了心里怎么想他? 建设不过就是头脑发热骗了他一辆自行车而已,难道亲兄弟之间的情谊还比不过一辆自行车? 等晓梅再次跟他提起分家的事时,他就跟陆晓梅吵了一架,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不分家,他要担起长子和长兄的责任,帮着爸妈把小弟小妹养大。 陆晓梅自然也气的不轻,两口子闹了好几天的别扭,近两日关系才稍稍缓和了些,陆晓梅就让他来喊丁果回家过元宵,还讥讽道:“你不是要担长子的责任吗?家和万事兴也是种责任,你先把这事办妥了。” 让他劝丁果跟家里亲密起来,往后有事也能多个商量的人。 丁建国在丁果这里可没什么面子,自是无功而返。 他前脚垂头丧气地离开,后脚名字就出现在了丁果的后台。 当天晚上又加了陆晓梅的名字,小两口蹦跶很欢快。 过了元宵节,迎来了一场倒春寒。 丁大勇他们的车队又要去东北,但这次任务不急,有个两三天的准备时间。 姐弟俩一起忙活着烤面包干,做窝头、用肉丝和辣椒炒了些咸菜,又炸了几条咸鱼,还从系统商场里买了十几个咸鸭蛋,一起塞到丁大勇的包里。 丁果又炒了肉松,蒸了一大锅米饭,等米饭放凉后加了肉松和拆碎的咸鱼肉,做了些饭团。 “面包干和窝头保存时间长,饭团保存时间短,先吃饭团,千万别放坏了。” 丁大勇还是头一次吃肉松,连吃了两个大饭团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连连点头。 他这趟保守估计要一个半月左右,担心丁果在家里闷的慌,丁果好笑:“有收音机,还有丁桃和肖红她们呢,倒是你,胳膊刚好,有事可别逞强,不要跟上次那样莽撞,千万要注意安全。” 丁大勇挥舞了下胳膊,笑道:“放心吧姐,我胳膊恢复的可好了,而且这段时间没少锻炼。” 胳膊不疼了他就一直在练裴澈教的军体拳。 上次裴澈教他一些跑长途的经验和应对方式他也记得。 这次从老家 回来,他还带了根一米左右的枣木棍,防着路上有特殊情况时用。 丁果知道丁大勇的胳膊肯定完全恢复了,这段时间没少给他喝井水,不过井水可不如现在茶缸子里的这些,她把茶缸推过去:“春天容易上火,我泡了点金银花。” 希望金银花的味道可以遮盖她放进去的增力丸的味道。 增力丸是她跟系统磨了半天,花了三万内耗值兑换的。 她没敢给丁大勇全用了,揪了大米粒大小的一点融进金银花茶里,看看丁大勇的力量涨幅,剩下的放在空间保存着,下次给裴澈用一点。 丁大勇狐疑地裹了裹身上还没脱下来的棉袄,一脸困惑。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上火? 但还是接过茶缸子喝了,直皱眉头。 他不喜欢金银花的味道,可还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叮嘱了丁果几句,让她在家里也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检查了下身上几处缝了钱的地方,把两个装满水的军用水壶挂在肩膀上,背上挎包,拎上提包,大步流星地离开。 这波倒春寒结束,收到了来自西北的包裹。 邵寻萍寄来的。 除了当地特产,还有一条厚厚的毛毯,毛有些扎手,如果铺在床上,还要再铺一层床单,但丁果知道,这种毛毯特别暖和,眼下是不能用了,等冬天的时候可以用起来。 她开始绞尽脑汁给邵阿姨回礼。 自己炒了些干果,想想大勇出差前炒的肉松味道不错,又炒了些,用罐头瓶子装了,连同年前丁大勇出差时买回来的菌干、粉条之类的一起打包寄了出去。 还给裴澈寄了些干果和肉松。 丁果接下来的日子很充实,除了上班,休息的时候去各个废品收购站转一圈,找些课本书籍,回来就在空间里看书,偶尔烤些面包、饼干,还做了一次不用烤的蛋糕。 有点像海绵蛋糕。 就是穿书前曾经很流行的电饭煲蛋糕,她以前跟风学过,但现在没有电饭煲,就用家里的小铝锅做,连着失败了几次,丁果吃‘废品’吃到想吐,最后一次完美成型,她切了一小块尝了尝,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收进了空间,过几天再吃。 老丁家最近又有些不太平。 岳红梅从火柴盒厂接了很多糊火柴盒的活,带着家里人糊火柴盒,天天晚上糊到半夜。 陆晓梅有身孕在身,加上因为没分家成功的不满,吃完饭糊半小时就嚷嚷着这难受、那不舒服,无视婆婆不满的视线,起身就走。 丁建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帮他妈糊火柴盒。 丁志钢不耐烦做这些,没坚持两天,就借口眼神不好,糊一会儿就回屋睡觉。 丁香和丁建党以往都是早早把作业写完,开始糊火柴盒后,作业完成的战线拉长,要么磨磨蹭蹭写不完,要么借口背书躲着。 丁桃知道家里困难,她不交工资,吃着家里的喝着家里的,大娘说糊火柴盒改善下家里的伙食,她就不好意思拒绝,但坚持了一个礼拜,实在熬不住,主动给自己消减了‘加班’时间,一到十点,不管岳红梅高不高兴,她都准时‘下班’,回屋睡觉。 等第一批火柴盒收入结算后,丁桃没有见到自己那一份收入,同时发现家里的伙食并没有改善,毫不客气地当着丁志钢的面问了出来,丁志钢脸上很难看,岳红梅脸色也很阴沉,说了句:“你念君姐和你嫂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家里不得攒点钱?” 丁桃就撂挑子不干了。 丁念君生孩子关她屁事? 堂嫂的工资往家里交一半,自己留一半,也不往她手里交。 她也不是一点补贴没给家里,虽然不交工资,可年前爹娘往这边寄过粮食,年后丁大勇给她捎了点粮食,她虽然留了一半在厂里,拿回来的那些如果是她自己吃,也够她吃一两个月了。 更别说往年爹娘给大爷家邮的粮食了,那可是一点回报都不见的。 况且这次留她在城里,是大娘给她家里招惹麻烦的补偿,她吃住的理所当然。 既然大娘骗她,没拿糊火柴盒的收入提高家里的生活水平,还纵容小老五小老六偷懒,更别说当甩手掌柜的大爷,那她干嘛要陪着熬夜? 岳红梅气得不行。 丁果有些开心的郁闷,开心是岳红梅跟抽风一样,时不时集中在她后台上刷收入,郁闷的是自己最近也没招惹她,怨气怎么这么大。 然后展开了于少芬寄来的信和包裹。 于少芬给她寄了两块首都纺织厂刚出的新料子,让她做身春衣穿,又寄了好几个铁皮盒的肉罐头,并特意叮嘱丁果,只给她回信说说近况就好,不用回礼。 她给丁果寄东西,是因为她想寄,要是每次都一来一回,成了交换礼物了,还不如各自的钱留着各自花。 丁果看的好笑,没特意买别的,她最近经常炒肉松,不管是夹馒头吃还是配米饭,或者用在自己做的面包上都好吃,就把刚炒的肉松装了两罐寄过去,让于少芬尝尝。 于少芬的信里没提丁念君,不知道是不想提,还是丁念君没再在认亲妈这件事上坚持。 丁果回信时也没问。 丁大勇出差回来,累的在家里睡了两天才缓过神。 丁果整理这次买回来的东西,把几支人参收进空间,种类丰富的干菌子、木耳、松子,还弄了批粮食回来,丁大勇要了一百斤大米。 等他歇过劲,姐弟俩一起吃饭时,丁大勇悄声道:“另一辆车的郑师傅这次弄了张老虎皮,我师父眼馋坏了。” 他也眼馋坏了。 但即使真碰上了,有师父在,他也不好意思收。 丁大勇盼着自己能独当一面,给自己立了个目标:“我现在正式进入学习期了,师父说这几天给我办学习证,争取今年年底完成实习,明年正式进入实习期!” 丁果之前就知道这个年代考驾照不容易,大勇进了运输队后,她才知道比她了解的还要不容易。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3节 学几个月,实习几个月,差不多就要一年的时间,这还是在通过考试的前提下,通不过再等一年,通过了拿实习驾照。拿到实习驾照还有一年的实习期,过了实习期才能拿正式驾照。 顺利的话前前后后下来要两年左右。 这期间,师父的指导很关键。 而且最后能不能过实习期,主要在师父。 丁果就烤了几个面包,炒了些肉松,让丁大勇上班时给他师父带过去。 “虽然你救过你师父,可也不能一直吃这个情分,平时该孝敬还是得孝敬。” 这点数丁大勇心里还是有的,别的徒弟怎么伺候师父,他也怎么伺候,没仗着那点情分拿架子。 丁大勇又出了两三次长差,就到了五月端午。 丁果正在琢磨包什么口味的粽子的时候,她收到了系统发的房子。 系统:“恭喜宿主,女主给你生了套小四合院。” 第141章 尽管刚刚过去的妇人憔悴的有些…… 丁果顿时喜笑颜开,跟系统确定了一下:“首都的吧?我以后肯定会去首都发展,不是首都的我可要闹了。” 系统:“……首都的!” 丁果的笑容就更盛了几分。 不错不错,她名下又多了套房产。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丁桃来找丁果,她顾不上惊讶粽子居然还能包肉馅儿的,只跟丁果吐槽:“大娘去首都伺候月子了,家里活没人干,饭没人做,堂嫂又在家里闹。大爷让丁香退学,丁香也在家里闹,居然还怨上丁念君了,嫌丁念君让她妈去伺候月子,就不能自己从首都找个人照顾。” 她撇撇嘴,之前丁香跟丁念君千好万好,没想到因为丁念君,艰苦的生活波及到了丁香身上,她的反应会这么剧烈。 其实丁桃能看出来,不管是堂嫂还是丁香,或者是大爷说出让丁香退学的话,都有点做给她看的意思。 因为丁桃做家务并不大包大揽,也不 积极,其他干她才干,其他人都坐那儿当大爷,她也当大爷,躲懒谁不会。 丁桃:“我其实觉得大爷家日子挺好,不用下地劳作,吃的虽然差了点儿,可跟在村里时差不多,我挺习惯的,就是不愿意当老妈子伺候他们。” 她在家里也时常偷懒耍滑,虽然经常挨骂,但她娘会一边骂一边把她落下的活做了。 在老家都没尽心伺候过谁,怎么可能伺候对她一直不友好的小老五小老六? 所以不管堂嫂和丁香怎么闹,她都装不懂的。 大家都有手,凭啥她就得多干活? 丁果则是惊讶丁香这辈子居然会退学:“让她退学照顾家里?” 丁桃点头:“说反正现在书念多了也没啥用,如今家里忙不过来,大爷说还不如别念了,好好学做家务,帮帮家里。过两年说个婆家嫁人,也不用下乡。” 有说给她听的意思,要是她不忍心,就多包揽点家里的活。 但也真有这个意动。 丁果并不同情,丁香今年十三了吧,原主十三岁回城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被几个白眼狼指使的团团转。 书里描写不详细,但因为承了原主的记忆,以前的生活倒是多了不少细节。 别看丁香那时候年龄不大,可会指使人,还会告状,家里扫地的扫帚磨的光秃秃的,扫地时不免这落下一道,那落下一道,丁香就跟岳红梅告状。洗衣服时落下一件也会告状。 明明是看原主洗完了,故意拿才换下的衣服丢到那里的。 很讨人厌。 关于退学…… 原主刚回城时岳红梅也说过别让原主继续念书的话,但丁志钢怕被人非议,坚持让原主一直读书,高中一毕业,无缝衔接就下了乡。 但书里丁香可没退学,恢复高考后她也正好刚念完高中,参加了高考。 虽然丁香学习成绩不如原主,但书里的她命好啊,时候赶的也刚刚好,跟丁建党一个考上了本省省大,一个进了师范。 “已经退了?”丁果问。 “还没有,刚提,丁香还在抗争。”丁桃歪了歪嘴,就看谁扛不住了。 “丁建国怎么说?” 丁桃撇撇嘴:“他跟大爷一个想法,觉得丁香是大姑娘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帮帮家里了。加上家里如今艰难,堂嫂也面临生产,到时候刚好帮着看孩子。” 丁香听大哥也这么说,哭的就更大声了,一会儿埋怨丁念君,一会儿埋怨还在劳改的丁建设,甚至还埋怨了丁果几句,怂恿着大爷来找丁果要钱。 既然没分家,丁果这个当大姐的也没嫁人,为什么不往家里交工资。 丁志钢冷笑,让她有本事自己来找丁果要,丁香就偃旗息鼓了。 丁果这几天倒是没关注后台,看来小老六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她创收了,不错不错。 “那丁建党就成了家里唯一还在读书的孩子,没招人恨?”丁果看热闹不嫌事大。 丁桃也是高台看戏,她忍不住笑道:“怎么不招人恨?这两天在家里都不敢说话,动不动就被丁香呵斥,他倒是个脾气好的,被呵斥了也不吭声。” 脾气是不错,也没什么建树,扶都扶不起来的那种。 丁桃又说起陆晓梅:“天天拉着个脸,天天在家里话里有话,怕她生产时大娘不回来。” 丁果挑眉,岳红梅对白月光的女儿,真是爱的深沉啊。 儿媳都快生了,她不在家里伺候着,还跑去首都伺候月子。 不过岳红梅去首都伺候月子,那说明丁念君没攻下于少芬,跟亲妈的关系没有缓和。 “等丁念君出月子,堂嫂这边也快生了,要是大娘回来还好,可要是不回来,就只能让堂嫂娘家来伺候,听堂嫂话里的意思,她娘家妈不想过来。” 伺候月子可不轻快。 陆晓梅又不是死了婆婆,凭什么让娘家妈来伺候? 除非给工钱。 但这工钱要是让陆晓梅自己出,她肯定不乐意,能用免费的婆婆,为什么要自己花钱雇亲妈? 或者,岳红梅能掏这钱。 “现在家里一团糟。”丁桃笑道,“反正我不会惯着丁香,把活都揽自己身上。我现在主动申请加班了,既能赚加班费,还能避开家里的鸡飞狗跳,两全其美。” 丁桃觉得自己的形容简直恰当极了,眉开眼笑了一会儿才惊讶的看着丁果弄好的粽子馅料,道:“粽子不是放大枣就行吗?怎么还要做红豆的?做红豆的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放肉?干脆把外头的糯米换成面皮,包饺子算了,还能加点韭菜。” 丁果被她逗的大笑:“等做完你尝尝好不好吃就完了。” 丁桃洗干净手,过来学着丁果的样子包,道:“小时候我娘也包过粽子,但没包好,上锅一蒸就散开了,后来家里日子不好过,端午节就没再包过。倒是三婶年年包。” 三婶家全是壮劳力,工分挣的多,家里日子比他们宽裕。 而且,淘换糯米也不容易,村里供销社每年上货上的少,不好抢。 想去抢还得有粮票,农村不发粮票,都是拿自家粮食去粮站换,很多人家觉得不划算,都不舍得去买糯米。 所以每年的端午,能吃上粽子的人家并不多。 见丁果弄了好几盆馅料,旁边大盆里还泡了很多芦苇叶,这东西也不好淘换。到底是城里,物资比农村丰厚。 “包这么多吃的完吗?”她探头看看屋里,“大勇又出差了?” 丁果道:“不光自己吃,还得送人。”又道,“前天出的差,今晚上不回来明天也该回来了,耽误不了吃粽子。” 丁桃点了点头,继续帮着包。 刚开始手法生涩,慢慢就熟了起来。 丁果看着她,突然问起来:“你后来学习成绩怎么样?” 小时候丁桃学习不如原主,但比丁大勇好一点。 丁桃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起以前的学习情况,道:“就那样,很稳定,一直在中游的状态。” “没事还是再看看书吧,丁香不是有课本么,拿她的课本看看。” 丁桃不以为意地道:“好不容易不上学了,还看啥书?我可看不进去。” 丁果:“大勇也不爱看书,但没想到他看起关于修车之类的书每次都看得入迷。也是因为他这种钻研的劲头,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在车队里混开。多看些书总不是坏事。” 丁桃不往心上放:“大勇是喜欢这一块的东西,我看丁香那些课本对造纸也没帮助啊。姐,你就别劝我了,我不爱学习。倒是想跟你学学做面包,你再做面包的时候能不能周末做,我过来给你打打下手,跟着你学学,等以后食品厂再招工你跟我说声,我看看能不能到食品厂去。” 有目标就好,丁果趁机道:“食品厂有笔试,当时试卷上的题还挺多的,你要是有这个志向,还是得看点书。” 丁桃大惊。 造纸厂是潘顶峰找的门路,她没参加考试,直接去了厂里。 没想到要去食品厂还得考试。 “我回去就看看。”丁桃一阵心塞。 粽子出锅,丁桃把三个口味的粽子都尝了一遍。 她记忆里的粽子就只有红枣的,头一次吃红豆和肉的,竟意外的好吃。 当然,肉是怎么做都好吃的。 丁果不止蒸了粽子,只吃粽子会腻,她还凉拌了个黄瓜,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 今年开春后,把后院那块地重新清理出来,种了一小片蔬菜,丁果偷偷用井水浇过,蔬菜长的旺盛,大勇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摘了往空间里收,外头只留了日常够吃的。 这样攒一攒,冬天的时候也能丰富下饭桌。 姐妹俩吃完饭,丁桃继续帮着丁果包粽子。 丁桃在这边盘桓到傍晚才离开。 第 二天早上六点多,丁大勇一脸疲惫的回来,丁果忙从空间拿了昨天蒸好的粽子给他热了几个,让他吃完去睡觉。 丁果中午去了趟制衣厂,给肖红送了两提溜,她一提溜,另一提溜让她晚上帮忙送去肖海峰那里。 肖红替她叔道了谢,第二天给丁果送了些咸鸭蛋、绿豆糕,还有两捆新鲜的艾叶过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4节 “我妈自己腌的咸鸭蛋,绿豆糕是我婶子做的。”肖红道,“以前只听说南方那边吃肉粽子,我们只听个新鲜,从来没尝试过,甚至无法想象。这还是头一次吃肉粽子,没想到这么好吃。红豆的也好吃,我妈也打算试试再包点红豆的,让我问问你怎么做,红豆要提前泡多久,上锅蒸多长时间?” 肉的就算了,他们家这个月的肉票已经用完了。 丁果把红豆粽子的做法说了,跟肖红一起在食堂吃完饭,肖红赶回去上班,她去车间里做海绵蛋糕消磨时间。 年后组长就来问过她,有没有新灵感,再推款新品出来。 灵感当然有,但她不想产出这么密集,最近又被问了几次,这才把海绵蛋糕提了上来。 她做过几次蒸的,还没做过烤的,配方和步骤上都要略作调整,不会一次成功,还要再试做几次。 首都! 白天帮着洗尿芥子,收拾家务,做饭,晚上还要时不时起来给孩子换尿芥子,喊丁念君起来喂奶,没几天功夫,岳红梅就瘦了两圈。 偏偏租的这房子还小,因为丁念君坐月子,不能开门开窗通风,屋里又闷又热,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岳红梅再心疼她的君君,也有点受不住这种苦,每天出去买菜成了她最幸福的时候,能在外头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 但也不好磨蹭时间太长,君君要喝水、君君要吃饭、君君的儿子拉了尿了要擦洗,还有一堆没洗的尿芥子等着她回去揉搓呢,哪儿能偷懒太久? 岳红梅拎着菜篮子脚步匆匆地往回赶,跟穿着白底黑色格子纹衬衣、米色长裤,背着帆布包,手上拎着西瓜的于少芬擦肩而过。 于少芬脚步顿住回头望去。 尽管刚刚过去的妇人憔悴的有些面目全非,她还是认出了对方:岳红梅! 心头震惊。 这状态跟去年见过的岳红梅相差也太大了。 岳红梅经历了什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她来了首都,估计是丁念君生了,来伺候月子。 出了正月的时候,那天在街上碰见了丁念君和潘顶峰,两人姿态放的很低,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于少芬想到丁念君年前年后在这附近的晃悠,大着个肚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能借机赖上她? 烦不胜烦,索性冷冷地看着丁念君,问她:“去年你为什么举报我?前脚接了我的钱,后脚就找人来抓我,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什么是我生出来的?” 丁念君脸色瞬间煞白,潘顶峰先是目露困惑,随后想到什么,脸色涨的通红。 不等他开口,于少芬就讥讽地朝他看了过去:“潘远征那该枪毙的狗东西的种,也不是个好玩意儿。” 说完这两句话,不顾两人煞白转青的脸色,径直离开。 自那之后,就没再见丁念君在这边晃悠了。 她相信,自己对潘顶峰说出那样的话,潘顶峰事后肯定会找人打探,就让他打探去吧,打探清楚了,方便双方老死不相往来。 “看来是生了!”于少芬收回了视线。 可伺候月子也不至于能把一个人累的如此憔悴,一定还有别的事。 丁果没在信里提过,她也不会问。 但实在好奇,想着下次写信时要不要委婉的问问。 想到这里,又挂念起寄出去的包裹,不知道到丰宁没,她做的西瓜酱有没有撒,在包裹里焖了几天会不会坏。 第142章 (修)丁果噗嗤笑了,探身拿蒲…… 丰宁! 丁果看完信,挖了一点西瓜酱尝了尝,微微的辣,带着西瓜的清甜,这是她没吃过的东西。 这是于阿姨寄来的信和包裹,特意在信里叮嘱,如果尝着西瓜酱有怪味,就别吃了,她也不确定邮过去会不会坏。 “没坏,还挺好吃。” 丁果以前听说过西瓜酱,没吃过,也不知道怎么做,倒是还挺喜欢这一口,准备回信的时候问问做法,自己也试着做点儿。 中午她就洗了几个青辣椒,切了黄瓜条,蘸西瓜酱吃,饭后把剩下的放进空间保鲜。 于少芬还给她寄了块适合夏季穿的布料,的确良的料子,黄底浅黑细格纹,做衬衣或者裙子穿都合适。 丁果就送去了街上的国营裁缝铺,做了件衬衣,剩下的布料做了条半裙,可以一整套穿,也可以换其他颜色的衬衣搭配半裙穿。 从裁缝铺出来,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闪进空间做了番伪装,出来后去了东城那边的黑市。 这半年她开始陆续兜售那批手表。 开始先出了一两块试探风向,发现既没被盯上,家附近也没有可疑的人逗留,后面就时不时在丰宁几处黑市打游击,到现在陆陆续续出了二十几块手表。 上次给她送横财的那位一直没出现。 丁果猜测,要么被抓了,但不一定因为当时的事被抓。这样的情况下,那人为了防止罪行加重,肯定不会主动招认那批货,盼着出来后找她算账,还能捞回一笔。 要么就是出了别的意外。 总之,这半年风平浪静,她赚的盆满钵满。 除了手表,丁果还开始倒商城里的东西。 用内耗值从商城里买了肉、布匹、鸡蛋、帆布包、粮食以及工业品之类的物资,零零散散出手,这半年也赚了几百块。 上次那笔横财里有六千多现金,倒卖手表换了两千多块,去年她从丁建国手里拿了几百块、冤大头赵金宝的七百,她的工资、过年时收的红包、倒卖物资的收入,不算现有的内耗值和于阿姨给的那一千,存款也破万了,成了万元户。 手里还有几块金条。 万元户,名下三套房产,丁果开心到飞起。 不过今天运气一般,提着心在黑市逗留了两个小时左右,只卖出去一块手表,十斤五花肉,这十斤五花肉还是分六七次卖掉的。 从黑市出来,找了个死角闪进空间。 身上的粗布长袖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她还戴了顶自己缝制的布帽子,脸上抹了搀了锅灰的面粉,为了增加粘性,她还加了一点点猪油,这会儿脸上腻乎乎的特别难受。 去卫生间打了肥皂洗澡,将已经馊了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洗完烘干,下次再穿。 一身清爽的出来,给自己切了个西瓜,倒了杯冰红茶,去凉亭躺下,一边晾着头发,一边吃着西瓜,喝着冰红茶休息。 等头发晾干,换了身日常穿的衣服,确定外面没人,从空间出来,取出自行车,骑车回了枣花巷。 刚拐进巷口,就看到了家门口穿着一身军装的裴澈。 丁果眼睛顿时一亮,加速冲了过去:“裴澈!” 从去年冬天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虽然书信往来频繁,可到底是见不上面。 “果果!” 裴澈比去年冬天瘦了点儿,但皮肤还是很白,笑起来比这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平时见不着,感觉上还没那么强烈,这偶然看见那张脸,丁果心里也不受控制的多噗通了两下。 裴澈更是,望着一直惦念着的人,哪怕知道对方的终点是旁边这扇木门,也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丁果下了车子,笑容璀璨,眼底仿佛嵌了颗星子在里面,要多亮有多亮:“你怎么有空回来?是休假还是出任务路过?” 裴澈眼睛一错不错的落在丁果脸上,不舍得移开半分,笑道:“探亲假!” 他先去了厂里,知道丁果上夜班,忙来了枣花 巷,结果铁将军把门,他只好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的岗。 “去哪儿了?” 他一手拎包,一包接过了自行车把,丁果上前开门,道:“平时上班没空出去逛,现在上夜班,就出去转了转。”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将门一关,两个许久没见的人就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两颗心一起噗通噗通的跳着,不知道谁先亲的谁,反正半晌都没分开。 良久后,丁果才将脸埋在裴澈的胸口,嗅着他衣服上淡淡的汗味,闷声道:“等多久了?” 此时的裴澈有些亢奋,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嘶哑,低声道:“没多久!” 低头在丁果脸上亲了下,平复着身体本能反应的燥热,缓缓把人松开,不太自在地道:“我去大勇屋里冲个澡。” 丁果轻笑了声,道:“好!” 两个人身体紧贴在一起,裴澈身体有变化,她怎么能感受不到? 年轻人啊,就是血气方刚。 一抬头,发现裴澈那张脸涨成了一块红布,连地上不知何时被他扔在那里的包都顾不上拎,熟门熟路的拿了盆和桶,打水进了大勇的房间。 丁果拎起提包笑着进了堂厅,拿搪瓷缸子倒水时眉头一动,泡了半缸子金银花茶,弄了小米粒大小的一丁点增力丸丢了进去,又兑了点井水,温度刚刚好。 还是上次那颗,给丁大勇用了一点,他直说自己的锻炼有了成效,感觉力量比以前大了一点,涨幅上还算正常,丁果就没再继续给他用,一直放在空间里。 裴澈常年锻炼,体感上会比丁大勇更敏锐一些,担心他发现异常,所以只给了小米粒大小,比给丁大勇用的少。 等下次裴澈过来,再给他用一点。 扬声冲西屋道:“我给你泡了金银花茶,出来记得喝完。” 屋里传来裴澈的声音:“知道了!” 丁果去厨房,切了半块西瓜放在旁边,开始准备午饭要用的东西。 没想到裴澈会突然回来,她刚才也没假装从外面买点东西,这会儿从系统商城里买了点肉,切了一小块放在碗里,将另一个盆里装了点水,把放着肉的碗坐进去,现伪装。 这是这个年代常用的保鲜方法,只是保鲜时间不长而已。 鸡蛋倒是不用现买,在旁边碗柜里放了一些,米面粮油外头也都摆着。 她来厨房,主要是为了给肉做伪装,伪装完就去了后院。 菜地面积不大,但种的菜种类还算丰富。 前两天才来摘过一些,留了自己吃的,剩下的放进了空间,这会儿又有能吃的了。 摘了两个茄子,几根黄瓜,几个西红柿,又掐了把辣椒,角落里还种着一小簇香菜,顺手拔了两棵。 等她回去的时候,裴澈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一头利落的短寸湿漉漉的,换了件白衬衣,裤子还是军绿色的,不过不是刚才那条。 对上丁果的视线,他脸微微一红,道:“你给我晾的水我都喝了。”又轻咳了一声,问道,“家里有什么?我来做饭。” “不急,你先吃块瓜歇一歇。” 裴澈从旁边勾了个马扎过来坐下,先拿了一块递给丁果,自己才拿了一块吃。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5节 丁果道:“一会儿做手擀面吃吧?还有一点肉,我拿碗放在井水里浸着,没坏。做个肉末茄子当浇头,再凉拌个黄瓜,炒个西红柿。” 商量着中午的吃食,也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裴澈加快了吃西瓜的动作,道:“好,你去屋里歇着,我来做。”又道,“我带了些那边食品厂生产的虾酱和鱿鱼丝,鱿鱼丝可以直接吃,当零食。虾酱有两种,一种是生虾酱,一种熟虾酱,生的可以用来炒菜或者当调味料用,熟虾酱可以直接吃,蘸馒头、拌米粉都行。” 丁果就去了堂屋,把厨房交给裴澈。 除了裴澈说的这些,还有些干菌子。 丁果想到空间里还有只收拾好了的鸡,明天找个机会带回来,做个小鸡炖菌菇。 收拾完裴澈带来的东西,丁果嚼着鱿鱼干回了厨房,拿了蒲扇给裴澈扇风,让他心无旁骛的做手擀面。 裴澈笑容漫上眼角,道:“你自己扇。”又道,“你去屋里吹风扇吧,不用管我这边。” 丁果笑道:“还是我陪着你吧,这样能多在一起待会儿。” 裴澈心里就甜丝丝的,揉面的劲头更足了,他担心自己心猿意马,忙找了些话题来说:“大勇出差了吗?” “这两天没出差,准备考试呢。” 裴澈:“考什么试?” “驾照的理论知识和路考、桩考。” 有了目标后的大勇很刻苦,三个月前还参加了修理工考试,实操拿了满分,考试结束,给他师父买了两瓶老白干。 这次要是考过了就能拿实习驾照,考不过再等一年。 丁果也是才知道,这年头驾照相关的考试是一年一次,不像后来那么便捷。 手擀面劲道弹牙,肉末茄子里加了点辣椒丁,鲜香微辣。 凉拌黄瓜清脆爽口,西红柿炒鸡蛋微酸带甜。 丁果吃了一碗半面才放下筷子,满足的喟叹:“好吃,还得是你的手艺。” 商城里现成的熟食也好吃,但少了烟火气。 当然,自己做饭也带烟火气,但厨艺差点儿啊。 还是裴澈做饭好吃。 裴澈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看过来,目光真挚而热烈:“你要是愿意,我天天做饭给你吃。” 丁果嫌旁边摆着头的风扇不够凉快,捞起蒲扇给自己加风,很自然地应着:“好啊!” 裴澈的眼睛骤然亮了,因为激动,脸庞染上了一层红晕,喉结上下翻动两下,定定的看着丁果,再次道:“果果,我、我的意思是,咱俩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每天做饭给你吃。” 丁果点头,笑望回去:“我知道啊,我没理解错。” 裴澈眼睛更亮了,像燃起了烟火,璀璨而夺目,身体不由坐直,说话有些高频率的结巴:“那、那、那是、是要结、结婚的!” 丁果噗嗤笑了,探身拿蒲扇在裴澈头上敲了一记:“我上学时语文不差,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当然要结婚啊!” 裴澈连饭都不吃了,丢了筷子过来把丁果抱了起来,高兴的转起圈圈。 “晕晕晕,你再转我吐你一身。”丁果无奈,连声制止着。 她今天吃的有点多。 扎扎实实的手擀面吃了一碗半。 这时候的碗可不是后世那种精致的小碗,用的都是大蓝边碗。 除了面,还吃了不少菜。 裴澈忙把人放下来,紧张地抚着丁果的背:“好好好,我不转了,我就是太高兴了,你没事吧!” 丁果白了他一眼:“快吃你的饭。” 裴澈脸上的笑直到吃完饭都没落下去,感觉整 个人仿佛在云端上飘着,他来时想过两人的进展,也不过是准备试探试探,问问自己接受考核到哪一步了。 没想到自己渴望的结果在一说一回应之间就定了下来,简单的有些不真实。 丁果见他笑的荡漾,给他泼了瓢冷水:“丁建设因为赌博被下放劳改,不知道对我的审核会不会有影响。” 过年评劳模时倒是没影响。 裴澈道:“放心吧,不会有影响的。” 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当初他就不是眼睁睁看着丁建设进火坑,而是及时阻止了。 况且,丁建设落网,他是立了功的。而且他已经从肖海峰那里听说了,果果还有些隐形功劳。 丁果点了点头,以裴家的实力,这点影响应该能消除。 裴澈对这件事表现的很积极,他吃完饭就写了申请,没走邮寄的路子,知道丁果晚上的夜班,让她在家里睡觉,自己急吼吼的出去打了几个电话,找了兄弟单位帮忙,托人捎去了部队。 丁果也得找厂里开证明。 她没写过这类申请,让裴澈帮她写,她抄了一遍,晚上上班后就交了上去。 丁果上班,把丁果送去厂里的裴澈就在家门口碰上了丁大勇。 比起年前,这次他看丁大勇的眼神更亲切了几分,上前拍着丁大勇的肩膀,道:“大勇,军体拳练的咋样了?一会儿姐夫陪你过过招。” 丁大勇还没从再次见到裴澈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拎着去过招了。 递交了申请,丁果才想起还没跟裴澈谈结婚后自己的去留问题。 是继续留在厂里,还是随军。 至于每天吃到裴澈做的饭,不过是一种对未来生活的描述,她倒也不至于真为了一口饭就马上随军。 要不要随军呢? 要不要的先放一边,丁果倒是想请几天假带裴澈回趟汇阳。 她见了男方家长,裴澈这毛脚女婿还没见自己这边的家长呢。 第143章 再回老家 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结束,裴澈狐疑的捏了捏拳头,胳膊上隆起道道线条漂亮的肌肉,遒劲有力,神色间一片困惑。 大勇这大半年应该没偷懒,力气大了不少,怎么感觉自己的力道也增加了呢? 不过丁大勇力量有余,招式单一,这次回来可以再多教他几招格斗技巧。 丁大勇不知道这个未来姐夫心中所想,被练了一番,腿上、肩膀上挨了几下,还被过肩摔了几次,龇牙咧嘴的拎了桶水,冲澡去了。 次日清早,裴澈骑车去接丁果下班,在厂门口碰见了丁桃。 丁桃惊讶:“姐夫?” 大半年没见人,平时也没听丁果姐提他,她都忘了丁果姐有对象的事了。 裴澈点点头,笑呵呵地跟丁桃打招呼:“丁桃同志!” 丁果从厂里出来,就看见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她笑着看了裴澈一眼,再看向丁桃。 丁桃来厂门口,一般都有事。若没有特别的情况,她现在都是趁休息的时候去枣花巷。 丁桃把丁果拉到一旁,扭捏了一下,才道:“姐,堂嫂要给我说个人家,听大爷那意思,好像也挺赞成。” 丁果皱了下眉:“对方什么条件?” 丁桃:“纺织厂的正式工,大我9岁,前头那个生孩子时难产死了,留了个小闺女。要是我同意,那边会把我调到纺织厂去,干两年给我转正。” “你答应了?”丁果看丁桃的神色,她似乎不是很排斥。 丁桃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有被大环境影响的想法认知。 在农村,家里姑娘要是想嫁到城里,男方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然人家凭啥从农村找? 丁桃:“除了对方是二婚,嫁过去要当后妈,抛开这两点,这条件倒是还行。就是不知道那男人品行咋样!” 当然了,人家要不是因为二婚带孩子,怎么会同意找她这样没有城里户口的农村姑娘。 丁果松了口气,还好,没一头扎进去,还知道要看对方品行。 “见过了?” “还没,说让我考虑考虑。”丁桃摇摇头,乍一听时有些排斥,但她也理解堂嫂的心情。 他们住的那套院子毕竟是租的,人家房东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到期后就不再租了。但她跟堂哥到现在也没申请到宿舍,担心将来生了孩子搬回来后家里拥挤,转不开身,想让她嫁人。 她自己条件也有限,农村人,在城里没有供应粮,临时工工资低,没结婚的城里小伙子怎么会找她这样的农村姑娘。 所以思来想去一晚上,慢慢觉得堂嫂说的那个人家也不错。 男方分了房子,嫁过去有自己的小家,能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要当后妈让她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要怎么给人家当妈。 丁果不歧视二婚带娃的鳏夫,但她不信任陆晓梅。 “这样,你先别着急,我们先想办法打听打听。”丁果温和道,“你也说了,不知道那男人人品如何,咱总得弄明白。” 丁桃点了点头,她就是心里彷徨,才想过来听听丁果姐的意见。 她理解陆晓梅归理解,但在找婆家这事上倒也没猴急的就等不了。 丁桃离开后,丁果坐上了裴澈的自行车后座,她也没瞒着,关键是这事不能拖,就跟裴澈说了下,道:“一会儿我们去纺织厂家属院找人打听打听,看看这人条件怎么样。” 裴澈皱了皱眉:“你妹妹很想留在丰宁么?” 丁桃听他话里有话,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她迟钝了,但还是笑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果然,裴澈道:“部队里那么多找不到媳妇的小伙子呢,找个条件合适的并不难。” 虽然丁果自己谈了对象,但在她惯有的思维里,还不到二十岁的丁桃跟结婚嫁人仿佛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包括丁大勇也是。 她想过提醒两人学习,等恢复高考后看看能不能拼一把。 却从没想过两人的感情问题。 至于她自己,纯属就是碰上了裴澈,否则她一时也不会有找对象、结婚这类的规划。 丁果道:“回头我问问桃子,不过陆晓梅介绍的这个咱们也去打听打听。” 总不能什么也不知道。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6节 裴澈:“你上了一晚上夜班,回去休息,打听消息的事交给我就好了。”又笑道,“我可是侦察兵出身。” 丁果大笑,有点大材小用了。 回到家,一进门丁果就嗅到了葱油饼的香气。 “我烙的饼,还做了西红柿鸡蛋汤。”裴澈说着,“你吃完去睡觉,我去纺织厂那边转转,中午吃凉面怎么样?” 丁果连连点头:“好,中午吃凉面。” 葱油饼蘸着虾酱,搭配着微酸微甜的西红柿鸡蛋汤,丁果吃饱喝足,回了屋里。 裴澈从外面锁了门,骑车离开。 丁果听着动静,就关了旁边的风扇,闪进空间,洗澡、洗衣服,回卧室睡觉。 吹着风扇虽然凉快,可也比不过空间气候适宜,在这里面睡够八个小时,外面还不到三个小时,剩下的大半天她可以陪陪对象。 中午,裴澈轻手轻脚的进门,蹑手蹑脚的做饭。 丁果已经醒了,但还不想起,正在空间卧室的床上伸着懒腰。 略躺了躺,起来去洗手间洗漱。 外界有很细微的动静,但因为是在院子里,她的可视窗口看不到外头,猜着应该是裴澈回来了,洗漱完,喝了点冰红茶提神,回了外面的卧室。 在屋里待了几分钟,才装模作样的去院子里洗了把脸,之后看向厨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澈看了眼时间:“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白天睡觉总不如晚上睡的熟,我平时中午也会醒一次。” 裴澈想到昨天,她甚至还跑出去逛街。 “饭还得等一会儿。” “不着急!”丁果回屋倒了一缸子井水端着去了厨房:“你喝点水。” 回想着刚才听到的细微动静,裴澈应该没进屋,家里的暖瓶一般都在堂屋放着,出去跑了一上午,估计连口水都没喝。 裴澈正在和面,丁果就把茶缸递到他嘴边,喂了他半茶缸子才停,可见是真渴了。 “打听的那人怎么样?” 裴澈摇摇头,问道:“谁给你堂妹介绍的对象?” “我弟妹,她也是纺织厂的。”丁果一听就知道信息肯定有出入,“不行?” “那男人打老婆,他第一个老婆就是因为被打的早产,生孩子时才没的。而且对方不是二婚,再结就是三婚了。第二个老婆被他打跑了,离了婚,那男人的娘还在外头败坏第二任儿媳的名声,不是个好人家。” 丁果有些无语,她就说,陆晓梅怎么这么好心。 “下午早点过去,我去造纸厂跟丁 桃说一声。” “行,顺便问问她愿不愿意找个当兵的,职级可能不会太高,农村兵,但知道上进,好好发展自有一番前途。” 丁果挑眉:“已经有人选了?” 裴澈笑看过来:“有几个人选,但结合丁桃的条件,筛选范围就没那么大了。” 丁果点头,这种事是双方的,女方挑男同志的条件,男同志也挑女方的条件。 只要小伙子人品好,踏实肯干,家里人口情况不复杂,日子就差不了。 可二婶把丁桃送到城里来,就是想让丁桃在城里扎根。找农村兵,不知道二婶乐不乐意。 下午问问丁桃,等回老家的时候再探探二婶的口风。 吃过午饭,确定丁果不再继续睡觉,小情侣就骑车去了人民公园。 逛公园,划船,悠闲了一下午。 丁果就说起回趟汇阳老家的事。 裴澈连连点头:“是该去见见三叔三婶。” 半个字都没提丁果的父母。 他前后左右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边,悄悄拉住丁果的手握了握,道:“见过长辈,我就托人上门提亲,等部队那边申请下来,我们就领证。” 只是时间上有些紧凑,他昨天给爸妈那边打了个电话,他妈说会寄彩礼过来,但西北路远,等邮到这边,估计他已经结完婚回部队了。 好在他手里还有点钱,老爷子也会出一笔,让他问问丁果喜欢什么样的家具,老爷子好安排人布置。 丁果的意思家具不用太着急,不管随不随军,近两年内应该都不会去首都生活,以后他们自己看着添置。 裴澈也这么觉得,那就全换成钱好了,不过还是要添一件,家里那个大衣柜有点旧,光把衣柜换了,也算添个新,其他的以后让果果自己选。 不光他那边,果果那套院子的家具也得换或者添置,到时候合计合计,看果果的喜好再弄。 本来他想托人从首都友谊商店给丁果扯布料寄过来,既然要回汇阳,不如路过首都时待两天,让丁果自己选。 至于结婚后丁果要不要马上随军…他虽然很希望能马上跟果果天天都在一起,可这个季节南方格外闷热,果果乍一去恐怕不能适应,不如今年放假后去部队过年,适应下那边的气候,再决定是直接随军,还是先留在丰宁。 调到首都也行…… 一切尊重丁果的意愿。 丁果见他考虑这么周全,并十分善解人意,快速瞅了眼周围,飞快地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错不错,这思想觉悟我很受用。” 裴澈脸微微有些发红,但眉梢眼角的笑意璀璨,又忍不住勾了勾对象的小手。 思想觉悟很高的裴澈同志回家给丁果做了晚饭,丁果早早吃完,两人一起去了造纸厂。 丁桃听说了堂嫂给自己介绍的那个对象的情况,气得眼睛都红了,要不是陆晓梅大着肚子快生产了,她恨不能回去撕烂陆晓梅的嘴。 “亏我还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真不是个东西。” 丁果看了裴澈一眼,裴澈心领神会的走开,留他们姐妹说悄悄话。 丁果就问道:“你姐夫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找个当兵的。” 丁桃正气着,闻言眉眼又亮了起来:“跟姐夫一个部队的?” 丁果点头,道:“不过是农村兵,但人知道上进,发展好了,留在部队提干,将来转业也能有安排。可这种事说不准,万一提不了干,将来还是要回农村。” 这种事她没法保证,得把最坏的情况也跟丁桃说清楚。 “你要是愿意,等你姐夫回部队,再打听打听对方的家庭情况,家庭成员不能太复杂了……” 丁桃搓着衣角扭捏半晌,蚊子哼哼似的问:“长得好看不?” 这丁果就不知道了,她好笑地过去问裴澈:“你筛选出来的人选,长得好看不?” 裴澈嘴角抽了下,每个人看人的眼光不一样,他哪知道在丁桃眼里哪种算好看的? “你堂妹要是不着急,等我回部队寄张照片回来让她看看,或者过年放假的时候让她陪你一起去部队,当面相看。” 丁果回去传话,丁桃决定看看照片。 “你最好跟二婶沟通好。或者我过几天回老家,问问二婶的意思。” 她可不想这边介绍了,两人谈起来了,二婶再不乐意的来闹她。 丁桃惊讶:“你要回老家?” 因为裴澈那边的报告还没批下来,丁果决定先瞒着丁桃,只道:“过年的时候三婶就说想见见你姐夫,趁着他休假,我把人带回去让三婶看看。” 丁桃道:“那我写封信吧,我直接跟我娘说。” 丁果点头:“好!” 她们母女自己沟通最好,又叮嘱道:“利弊写清楚了,有没有前途只能是我们预想的结果之一。” “我知道!” 丁桃虽然不能把陆晓梅怎么着,但晚上回去也闹了一场。 陆晓梅脸色发白,才一天功夫,丁桃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丁志钢神色也有些难看,不赞同地看了儿媳一眼,不过看着她的肚子,到底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道:“那就算了,我们再慢慢找。” 丁建国也觉得脸上有些过不去,他没想到陆晓梅会给丁桃介绍那样一个人,这要是让二婶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来闹呢。 丁果这边找厂里请假。 海绵蛋糕经过几次失败,已经调整好了配方,组长报了上去,还没出结果。 知道丁果要请假,陈秀芳很快就给她批了,笑道:“等你回来,估计就能出结果了。” 她对名为‘海绵蛋糕’的新品很有信息。 又绵又软,拿的时候都不敢用力,但很好吃,她觉得比鸡蛋糕、长寿糕这些都好吃。 丁果说要是批准了,还能弄成夹心的,总之,可发挥的余地很大。 丁果跟丁大勇说了声,这边裴澈也买好了火车票,两人坐上了去武新的车。 第144章 毛脚女婿上门 出发前给三婶家发了电报,特意说明不用去接站,有人送他们回去。 裴澈为了能以一个比较好的精神面貌见对象家长,算计着时间,抵达汇阳时是晚上十点多,正好能在汇阳休息一晚上。 丁果对这安排很是满意。 大热天倒车、坐车,加上因为一直跟裴澈在一起,她也没机会进空间,滋味实在不好受。 两人在附近招待所开了两间房,好好洗漱了一番。 因为明早要早起,所以丁果还去空间狠狠补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门被敲响时,她已经收拾停当,完全没有坐了两天多火车的疲惫。 打开门,裴澈也是板板正正的精神小伙。 戴着军帽,穿着笔挺的军装,神色紧张与欣喜并存。 在看到丁果时,裴澈的眉眼微微亮了亮,脸庞不由的染上了一层粉红,轻声道:“这身衣服很好看!” 裴澈还是头一次看丁果穿裙子,而且还是颜色这么鲜亮的裙子。 他觉得特别漂亮。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7节 丁果今天简单的扎了个马尾,穿的是催着裁缝铺老师傅加急赶出来的那身衣服。 黄底浅黑细格纹的短袖衬衣和半裙。 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鲜亮的颜色了。 丁果笑着冲他眨眨眼,相当自恋:“我也觉得很好看。” 裴澈心情有些激荡,忍不住拉了丁果的手,道:“高哥已经到了,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到公社再吃早饭。” 他听高鹏远说过,从汇阳到红星公社路况不好,担心吃了饭赶路,丁果路上不舒服,不如到红星公社再停下吃点东西。 “好!”丁果没多想,这会儿才早上六点,也没什么胃口。 裴澈口中的高哥是过年时去村 里送东西的高鹏远。 为了坐车方便,这次上门的礼物,除了给三叔三婶扯的布以及给大林和大柱买的球鞋,其他物品都是托高鹏远买的。 两瓶茅台,两盒茶叶,两条烟,两提包装精致的糕点,两个水果罐头、两个西瓜、两提肉,约莫十斤左右。 带着对象回老家,即使跟二叔二婶家关系一般,也得带着裴澈上门坐坐。 这次就不能跟过年时那么随意了,不过东西上肯定不能跟给三叔三婶家一样,丁果的亲疏远近分的很明显。 酒换成老白干,另外就是两包桃酥,两个罐头,二斤肉。 没有茶叶。 除了这些,还让高鹏远买了些招待的东西。 这次他们会在这边逗留两三日,等裴老爷子安排人过来正式提亲,一宗的忙完后一起回首都。 两人拎着各自的行李退房,高鹏远也从车上下来,跟裴澈打招呼。 “高哥,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裴澈笑道。 高鹏远笑道:“自家兄弟,说这话显得太客气了。” 丁果跟着裴澈喊了声:“高哥!” 高鹏远:“弟妹好!” 裴澈给丁果拉开车门,等丁果坐上去后,他轻声道:“我去前头陪着高哥。” “应该的!”丁果点头,人家帮忙,总不能真把人当成司机。 耳朵尖的高鹏远却听见了,笑道:“我还用你陪?先过来看看东西,看看有没有我考虑不周落下了的。” 拉着裴澈去后备箱看了一眼,然后把他塞到了后排:“你陪着弟妹就行。” 裴澈没再矫情,上车就拉住了对象的小手,一路上时不时观察一下丁果的神色,见她没有晕车的迹象,放下心来。 车子一路朝红星公社的方向开,丁果看到路两侧较远的地方翻滚的麦浪,以及在田里干活的人。 收麦子了啊! 这个时间是村里上早工的,干一阵子再回家吃饭,吃完继续上工。 原主下乡时没少出早工。 开到红星公社,在一家国营饭店门前停下来,三人进去点了包子、油条、豆浆、小咸菜,很丰盛的一桌。 吃完早餐,裴澈见收款台后面的柜子上摆着汽水,要了一扎汽水,除了汽水钱,还额外交了瓶子押金,让服务员给他开了张条子,拎着汽水放到了后备箱里。 车子重新启动。 出了公社,路两侧远处的农田里全是干活的人。 车子刚到村头,丁果就眼尖的看到了丁大林,他跟兔子一样飞快的窜了出去,一看就是发现了他们,回家报信。 丁果纳闷地问身旁的男人:“今天周几?” “周三!” 丁果下意识先想到丁大林是不是为了这事请假逃课了,之后才想起这个时代特有的农忙假。 抢收的时候学校都放假,老师学生都得下田干活。 此时杨家窝的社员们也都在地里干活,连半大孩子都去田里拾麦子了,倒不像过年时,车子一进村,车屁股后头马上能跟一串看热闹的。 丁志城和彭桂花一家早上出完了早工,下早工后就跟队长请了假,远远的看着开过来的车子,脸上不由染了笑,十分欢喜。 丁大林这个小报信员跑了一头汗,拿手在脸上抹着,留下两道浅黑的印子,龇个大牙在那傻笑。 “三叔、三婶,大柱、大林!” 丁果笑眯眯地下车,彭桂花嘴里应着,眼睛却忍不住朝下来的裴澈看去。 开车的小高过年时见过,那穿军装的这个小伙子就是丁果的对象了。 诶呀,怪不得大勇说长得白净又好看,这小伙子模样是俊,她活了半辈子了,这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好看的小伙子。 丁果好笑地跟三叔三婶介绍:“这是我对象,裴澈!” “三叔好,三婶好!”裴澈啪的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彭桂花情绪微微有些激动,眼里就闪起了泪花,但脸上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连声道:“好,好,你这孩子真好!” 再看看旁边俏生生站在那里的丁果,眼里欢喜更盛,这就是人们说的那啥金童玉女吧。 哎呀,越看越登对。 丁志城呵呵笑着,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只连连点头,把人往家里让:“快进来歇歇。” 丁大柱和丁大林也忙着喊人。 裴澈笑呵呵地跟两个小舅子打招呼。 那边高鹏远等他们见过面,互相打完招呼才笑着上前来:“叔,婶子,还记得我吧?” 彭桂花脸上顿时有些赧然,明明见车子过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开车的小高,结果一会儿功夫就把人忘了,忙笑呵呵地道:“当然记得,这次又麻烦你了,快进来歇歇。” 高鹏远过去打开后备箱,跟裴澈一起把礼物提了进去。 丁果进屋一看,心里顿时酸酸涨涨的,忍不住看了三婶一眼。 虽然三婶此时根本没空看她。 家里明显打扫过,而且比过年的时候打扫的还干净。 墙上坑坑洼洼的地方都糊了新报纸。 家里两个高脚凳,几个马扎也都换了。 自家的凳子和马扎都有点旧了,三婶应该是特意找村里人借的,为了给她长面子。 桌子上还特意铺了浅灰大方格子的桌布,过年的时候都没铺。 此时桌上放着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一盘硬币大小,带芝麻的饼干,还有一盘糖。 有个轻微掉漆的搪瓷托盘里放着切好的西瓜,一看就是他们到家前刚切的。 丁果打量的同时,三叔三婶已经招呼着裴澈和高鹏远入座,手里被各塞了一片西瓜,殷切地笑说着:“这大热天,先吃块瓜解解暑。”说着看了大柱一眼,大柱自觉的拿了茶壶去沏茶。 “谢谢三婶,三婶不用忙活,我自己来。”裴澈忙道。 高鹏远则三两口吃完西瓜,抓了把瓜子往兜里一塞,冲那边上蹿下跳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丁大林招招手,喊他过去,小声道:“想不想坐车?” 丁大林眼睛就亮了:“想!” 高鹏远拍拍他的肩:“走,你给我当向导,咱们开车在村里转一圈。” 今天是小澈和弟妹的主场,他在屋里,家里长辈还得分心招呼他,还不如自然的撤出去,留他们好说话。 彭桂花看见了,不明所以地追出来:“小高你干啥去?屋里喝茶啊!” “婶子,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回来喝。” “你这孩子,你等等。” 彭桂花立时明白了人家的用意,忙拎了两瓶汽水追出来递给高鹏远:“都没喝口水呢。” 心说这孩子真懂事。 啥人找啥人,从交朋友上也能看出小裴的人品,都是好孩子。 又叮嘱:“早点回来,别误了晌饭。” “知道了婶子。” 彭桂花回屋继续招待女婿。 裴澈自然也看在了眼里,想着回头单独请高哥喝顿酒。 丁志城最初的无措过后逐渐缓了过来,开始跟裴澈聊起家 常。 丁大柱默不作声的在旁陪着,给准姐夫倒了茶,还把旁边的瓜子往裴澈那边推了推。 彭桂花就给丁果使了个眼色,娘俩去了厨房说话。 “中午得把你二叔二婶喊过来一起吃饭。” “下工后我跟裴澈过去请。”丁果叮嘱道,“一会儿把屋里东西收了,我给二叔二婶家单独备了礼。” 彭桂花嗔怪道:“我看你们买的东西不少,从这里匀一些就行,花那么些钱干啥!” 丁果感动三婶对自己的看重,笑着挽了她的胳膊:“这些钱是该花的。” 彭桂花就问大伯子那边:“你爸妈那边见过小裴吗?” 丁果就摇了摇头,趁机道:“我跟裴澈说好了,裴家爷爷那边也知道我的情况,提亲直接来咱家,家属院那边没准备去。” 彭桂花知道,大哥大嫂那边是真把这孩子的心伤透了,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既然丁果拿她当老的,她怎么也要给丁果撑起这个面子。 这孩子要怎么做就随她的心意吧,大哥大嫂有意见就冲她来,她跟他们掰扯。 只是担心影响丁果的名声。 随后才反应过来:“提亲?小裴这次来准备提亲?” “今天不提亲……”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8节 其实她想一块进行完,毕竟距离太远,安排人过来也不方便,但裴澈说这是她的面子,这道程序不能少。 如果提亲都嫌麻烦,还娶什么媳妇。 所以裴老爷子安排人后天过来。 祖孙俩分头行动,一个先来家里拜访,老爷子在首都安排提亲的事,直接交待好把人发过来。 彭桂花忙道:“哎呀,你这孩子,咋不在电报里说呢?” 她以为丁果就是带对象回来让他们看看,没想到连提亲都要前后脚进行了。 那家里这点招待肯定不够…… 丁果笑道:“裴澈都准备好了,东西不够,高哥会去帮忙置办,您跟三叔都不用着急。” “这哪行?哪有这样的,咋能让人家小裴准备,你这孩子真是……” 不过后天才到,明天还能打发大柱去县里买,倒是也能来得及。 丁果摇了摇彭桂花的胳膊,笑着冲她眨眨眼:“女婿想要表现,就给女婿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彭桂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的瞪了丁果两眼,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们准备领证了?” 她实在有些忙得晕头转向了,脑子里乱哄哄的,要分不清主次了。 丁果点点头:“他已经跟部队那边打申请了,定的比较急,所以赶了点儿。” 她也没想到裴澈会突然回来,话赶话的就答应了结婚,然后立马就开始走步骤了。 之前还想着按部就班的来,要请肖海峰当媒人呢,如今这一步可以省了。 彭桂花道:“只要人好,家里没乱七八糟的事,赶就赶,这都不打紧。” 村里还有那上午相看,下午就去领证的呢。 也有今天相看,几天后就办喜事的。 缘分到了。 又问,“结了婚你跟他去部队?他家那边啥情况?到时候是跟公婆一起住,还是分开住?” 丁果:“他爸妈在西北当兵,很少回来。我们结婚也赶不回来,还叮嘱我让我跟你们说一声,让咱家担待着些。”她就把过年时见过裴澈爸妈的事说了。 过年时听丁果说过,裴澈家里几代军人,彭桂花也没细问。 此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丁果找的这个对象家里好像不大简单。 “裴澈有单独的房子,等哪天我接你们去首都看看。” 这会儿的彭桂花只愣愣的点头,直到丁果说出彩礼。 “因为匆忙,家里那边的家具等结婚后我们自己看着置办,三转一响除了缝纫机我都有,暂时不准备换新的。我那儿那台收音机是裴澈去年刚买的。其他全部折成钱,加上彩礼一共给咱这边两千八……” 这是两人在车上讨论好的。 “多少?”彭桂花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仿佛有些幻听,一时又有些别的担心,她很想问问,家里出这么高的彩礼,孩子是不是有点啥毛病? 可孩子就坐在她家堂屋里,不但个子高,身板直溜,模样也俊的不像话,还谦和有礼,一点架子都没有。 那、那他家里…… 可丁果已经去过小裴家里了,不管家里的老爷爷,还是小裴父母,都是好相处的人。 那,那是哪儿有点毛病呢? 彭桂花有些惶惶不安起来。 她知道自己没啥大见识,可也听说过那些家里或者本人有点问题找不上媳妇的,才会高价‘买’媳妇。 但屋里那个孩子,像是找不上媳妇的人吗? 而且过年的时候大勇也说过,他跟裴澈接触的时间可不短,那孩子还做的一手好饭菜呢。 彭桂花实在想象不出,那么漂亮的男孩子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挥舞锅铲的模样。 实在不搭。 彭桂花头重脚轻地回了堂屋,一边继续招待裴澈,一边不动声色的将他打量了数遍。 没找着啥不对劲的地方,倒是越看这孩子越好。 裴澈看出婶丈母娘在暗中观察他,也不由有些紧张,微微坐直了身子,搭在膝盖上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心里想着要不去厨房做饭吧,找点活干能自在些,还能让叔丈人和婶丈母娘尝尝他的手艺。 第145章 就桌上这些菜,够当结婚的席面…… 裴澈试图积极表现的精神被彭桂花亲手扼杀在摇篮里。 新女婿头一天上门,她要是让人家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挥舞锅铲,她自己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哪怕裴澈态度很诚恳,彭桂花还是坚决把他按在堂屋的椅子上,让他只负责喝茶吃瓜子,跟家里其他人说话就行。 裴澈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己居家生活的技能,好让两位淳朴的长辈放心把丁果嫁给自己而已。 但也只能作罢。 等田里干活的人下工后,丁果跟裴澈一起拎上东西去了二叔家。 虽然大家都在田里干活,但还是有眼尖的人看见了进村的小汽车,熟悉的小汽车,熟悉的路线,自有那热心邻居跑去告诉了黄梅花。 其实彭桂花请假的原由黄梅花已经知道了,可知道了又能怎么着?人家丁果又没跟她言语什么的,只心里酸溜溜的,心说这丫头也太记仇了,小时候的一些小事,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酸归酸,可在看到上门的丁果和裴澈时,她视线一面黏在裴澈身上挪不开,一面笑得无比灿烂。 丁志革这朴实的汉子也看的眼睛发直。 丁果找的这个对象模样可真好。 满大队找不出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小伙子。 就是身子骨架瞧着不大壮实,可惜这么高的个头了。但很直溜,身姿笔挺的也好看。 对比三婶家的干净整洁,不太爱讲究卫生的二婶家屋里就有些落不下脚。 裴澈丝毫没有任何的嫌弃,谦逊有礼的坐在马扎上跟丁志革两口子寒暄。 丁果就说想请他们去三叔家吃饭。 丁志革和黄梅花自是忙不迭应着。 这不是平常,这是丁果带着对象上门,是正经事,人家来请他们,这顿饭得吃。 黄梅花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她就是有些小算计,爱抠搜。 但想着今天自己这边一大家子去老三那边吃饭,还是狠狠心挖了两瓢面,又抓了几个鸡蛋带上。 丁果顺势把信给了堂妹。 丁志革识字有限,黄梅花大字不识,现在家里的信都是二堂妹负责拆阅。 路上,黄梅花就开始问裴澈家里的情况,她可不是旁敲侧击,而是直接问:“小裴啊,你在部队当上干部了吧?” 裴澈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当干部了,他很含蓄地道:“不管是不是干部,都是人民的子弟兵。” 黄梅花没听出裴澈话里的含蓄,以为他还是普通的 子弟兵,道:“好好干,争取当个干部。我们村刘老七家那孩子也在部队,去年人家提了连长,家里老高兴了。” 裴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黄梅花还在喋喋不休:“你家里是干啥的?……也是当兵的,唉哟,你爸妈都当兵啊?这个年纪还当兵,官职不小吧?” 丁招娣拽了好几次黄梅花。 丁志革也觉得不像话,道:“你问那么多干啥!” 正好三叔家到了,还没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黄梅花进门看着那一桌丰盛的饭菜,也顾不上裴澈父母是不是当干部的了,眼睛都直了。 老三家里真舍得啊! 一盆蘑菇炖鸡、一盆豆角炖肉,韭菜炒鸡蛋、黄瓜炒肉、菜花炒肉,红烧鱼,西红柿炒鸡蛋、茄子炒肉、清炒菠菜、一盘炸香椿。 香椿是春天采集来加粗盐腌着的,彭桂花用水泡了很久,淘洗了好几遍,裹了面糊炸了一盘。 还有一盆丝瓜鸡蛋汤。 十菜一汤,就一个素的,鸡蛋的都少,大部分都是肉菜。 还有汽水。 黄梅花看着都觉得肉疼。 别说只是个侄女婿,就是亲女婿上门,她也不舍得弄这么一桌。 叫她说,一个炖鸡当大菜,再随便炒两三个菜就行。 就桌上这些菜,够当结婚的席面了。 甚至有的人家家里办婚宴都没这么好。 高鹏远也回来了,跟裴澈一起,陪着两家两位男长辈喝酒,其他人吃菜。 彭桂花做的菜量都大,所以尽管黄梅花几人吃的头也不抬,但也没出现空盘的尴尬情况。 等吃饱喝足,黄梅花强忍住松裤腰带的冲动,这才顾上拉着彭桂花问裴澈的具体情况。 彭桂花也没细说,主要是她对部队里的职位级别也不是特别明白,反正就是感觉裴家家世应该不简单。 既然自己都弄不明白,那跟黄梅花也说不明白。 反正黄梅花最后的总结是:裴澈在部队里是干部,级别应该不高,不知道是不是比连长大;家里父母在大西北,主要是搞研究的,算是文化人。 “结了婚不用跟公婆生活在一起,这点就比很多人家强。”黄梅花,“大妮儿找的这个男人挺好,看看那张脸,我瞧着比电影上的男人都好看。” 彭桂花笑道:“小裴这孩子人也不错。” 下午还要上工,二房这边吃完饭,又跟裴澈客气了两句,就回去了。 高鹏远还有事,吃完饭开车离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69节 裴澈没在厨艺上展示自己,下午说什么也不肯在家里闲着,陪着三叔三婶他们下工干活了,工分记在三叔家这边。 于是,整个杨家窝都知道丁果领了对象回来,这个对象长得跟画上的人似的,干活还麻利又扎实。 农活还是在部队里练出来,裴澈的熟练程度一点不比村里人差。 丁果没下地,她在家里煮绿豆汤,往里加了冰糖,还加了不少井水。 煮好放凉,轻轻松松的拎着去了地里。 另一边,黄梅花已经听二闺女念完了信。 丁桃这次的信难得篇幅很长,她跟家里说了陆晓梅给她介绍的那个对象的事,还讲了是丁果姐帮她打听的那人的情况,要不然她两眼一抹黑的嫁过去,这辈子就毁了。 在信上,丁桃叮嘱爹娘让他们好好谢谢丁果。 又很心机的跟家里报告了丁果都没带着对象给大爷大娘看,完全拿三叔三婶当亲爹亲娘了,让她别酸唧唧的说些不好听的。说丁果姐对她很好,很照顾她,叮嘱爹娘可别把人得罪了…… 然后才说起姐夫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事,讲了丁果给她说明的那些条件。她说她答应了,怎么着也得先了解了解…… 看完信,黄梅花要气炸了,指着丁志革的鼻子骂:“老话说的还真没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哥嫂那对脏心烂肺的玩意儿找的儿媳妇也这么下作,一家子丧尽天良的臭狗币,也不怕遭报应,生个死孩子出来……” “人家大妮儿找了对象,赶那么老远的路回来给老三家看都没去给你哥嫂看,就那一家子狗娘养的,我要是大妮儿我也离远远的,省的那一家子遭报应的时候跟着遭连累……” 一口气骂了丁志革十几分钟都不带停歇的。 其实这管丁志革啥事? 可这两口子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 大房那边惹黄梅花不高兴了,她骂丁志革;三房那边惹她不高兴了,她骂丁志革,反正只要老丁家的人,哪怕是个旁支的惹了她,她都骂丁志革。 撒完了气,一家人也没耽误上工。 看着在地挥汗如雨的那个俊俏青年,黄梅花好几次想过去问问,准备给她家桃子介绍的人的情况,但小队长在不远处盯着,只好先按捺下去,埋头开始捆割好的麦子。 丁果来送绿豆汤的时候,黄梅花正好在直着腰歇气,看见丁果,就走了过来。 尽管她不是冲着这口喝的来的,看看着桶里的绿豆汤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个天干活少不了水,她们家也拿了罐头瓶子,不过水都喝完了,正想着让招娣回去再灌点来呢。 “大妮儿啊,桃子的事让你费心了。建国媳妇那个狗娘……”正要开骂,眼角余光看见裴澈过来,黄梅花就悻悻的住了口,亲亲热热地笑道,“侄女婿,你这孩子也忒实诚了,赶紧喝点水歇歇。” 说着又看了眼桶里的绿豆汤,好像不老少,老三一家应该喝不完。 她刚要开口,就听丁果道:“二婶,拿家伙什来喝绿豆汤。” “诶,我去拿。” 黄梅花眉开眼笑的拿了两个罐头瓶子过来。 这边三叔三婶他们已经喝上了。 温度正好的绿豆汤,甜滋滋的,彭桂花琢磨着丁果应该是加了糖,可家里只有今天招待买的水果糖,没有白糖了啊。 这孩子不会去村里供销社买东西了吧? 当着裴澈,彭桂花不唠叨这些,她跟裴澈道:“小裴,你别干了,你跟果果回家歇着去。” 裴澈则是想着,三叔三婶一家今天少说耽误了半天功夫,后天少不了要耽搁上一天,他能多帮着赚点工分就多赚点。 再说,这点农活的强度,还不如他在部队里集训的强度。 “没事的三婶,不算累。” 裴澈坚持一直陪到收工。 丁果就负责了晚饭。 家里有肉有菜,啥都不缺,整治几个菜不是问题。 吃过晚饭,黄梅花又过来了。 因为她家桃子叮嘱让她谢谢丁果,黄梅花就现去村里供销社给丁果买了双凉鞋,还买了一个山楂的罐头。 不是丁果送去的黄桃罐头,她特意错开买的。 丁果有些纳闷,好好的,二婶给她买凉鞋干啥? 黄梅花就说起陆晓梅给丁桃说对象,丁果帮忙调查的事来,然后心里突然懊恼了下。 是啊! 接下来还得问问给桃子说对象的事,这是要裴澈操心的,她怎么就没想到也给侄女婿买双凉鞋呢? 一时有些悻悻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骂了建国媳妇一通舒缓了下自己心里的尴尬,然后丝滑的转问裴澈,要给她家桃子介绍的人长得咋样。 像侄女婿这么好看的应该少见,但最起码也得找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那种。 第146章 提亲(一) 裴澈心里有两三个人选,模样各不相同。 谁愿意接受这场相亲他得回去问过后才知道,所以现在不好跟丁家二婶说太多。 黄梅花有心想提几个条件,可自家闺女模样跟丁果没法比,工作跟丁果没法比,文化程度也比不上。 要是她家桃子能转成正式工就好了,有了工人身份,能挑的优秀小伙子就多了,可工人身份哪是那么好拿的? 她得借着建国媳妇这不干人事的劲头再去跟老大家里说道说道,他们这儿媳妇也太害人了。 黄梅花行动很快,第二天就请假去了公社。 她不知道岳红梅已经去首都帮丁念君看孩子了,只知道岳红梅已经不在厂里上班,让人喊她接电话太麻烦,就找了丁志钢。 黄梅花的说道等于骂,于是,丁志钢握着电话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挂了电话,那张老脸宛如被人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巴掌,涨的通红。 整整一上午,他脑瓜里头都是嗡嗡的,脸上持续不断的热辣滚烫。 因为那通电话不止是挨骂,还让他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丁果带着对象见家长了,可见的家长不是他! 丁志钢搓了搓有点微微麻胀的脸,耳朵里还回荡着老二家的嘲讽:“……就你们家这样的臭鱼烂虾,怪不得连你们亲闺女都嫌弃你们。人家找了对象头一回见家长宁可坐两天火车回村里去老三家,都不稀得去见你们……” 大女儿带对象去老三家拜见家长了。 过年的时候她那个对象还往老三家拉了一车东西,这次又拉了一车东西…其实黄梅花不知道裴澈这次给老三家拿了啥,反正不是拎去自家的那个规格,她为了气丁志钢,就夸大了说。 丁果这一波,真是把他的老脸打的啪啪响。 丁志钢仰躺到了沙发上,本是吃饭的点,他一点也不觉得饿。 当然,家里也没人给他做饭。 岳红梅还在首都,而如今家里的情况,他根本不舍地去食堂吃,往常都是自己回来凑合着做点,今天他完全没那个心情,满脑子都是大女儿把老三家当了正经长辈,越过了他这边。 丁志钢捏着眉心,心里怨极了那个跟他们离心的大女儿。 再对他们不满,这样的大事也该回来办,也该找他们商量商量。 见老三家就算见家长,她就不怕她那对象家里笑话。 这么不把他们这当父母的放在眼里,那等男方提亲的时候也让他们去找叔叔婶婶提亲好了,甭来家里,来家里他也不伺候。 到时候她在婆家没了脸,别回来怨他们。 这么想着,涨红的 脸还是隐隐透着些铁青。 半晌后,终于缓过神了的丁志钢准备去厨房拿个窝头就点开水对付一顿,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老丁,老丁,快,赶紧的,你儿媳妇被人送去了医院,要生了。你儿子电话打到厂里,让你赶紧过去,送去了妇幼,你拿上点钱……” 推开他家门的是厂里的同事老何,满头大汗,喘着气道。 丁志钢发青的脸色又加了一层白:“要、要生了?不是还不到生的时候吗?” 老何道:“我哪知道,我听你儿子说话挺急的,你赶紧过去看看吧,我先回了。” 老何走了,丁志钢原地站在那儿发愣,脑子里空空的。 老大家的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怎么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也顾不上吃他的窝窝头了,赶紧去了医院。 丁建国正原地团团转,看见他爸过来,忙抹着汗迎了上来:“爸,拿钱了吧?” 丁志钢也一脸的汗,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擦,忙从口袋里掏钱,边掏边问:“你媳妇不是还有半拉月吗?怎么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丁建国脸色也不好看:“二婶因为晓梅给桃子说亲的事,把电话打到他们厂里,晓梅接完电话就、就动了胎气。” 他赶过来的时候听晓梅厂里同事说,晓梅被他老家的亲戚骂到早产。 丁志钢脸色又一阵发青,气道:“你二婶那人真是……” 老二家的怎么这样,不知道建国媳妇大着肚子吗? 哦,他们似乎也没正经给老家去信说这事。但丁桃住家里啊,她难道没跟她爹娘说过建国媳妇的情况? 这要是把大儿媳气出个好歹,看老二家的怎么交待。 丁建国心里也厌恶极了老家那些亲戚,但心里再生气,此时也顾不上说别的。跟晓梅厂里两个同事说了声,拜托她们在这儿帮忙照应着,他去交钱,交完钱还要回去拿东西。 晓梅发动的匆忙,给孩子准备的东西都没拿,交完钱就急急忙忙骑车往家赶,把自行车链条踩出了火星子。 他妈还在首都,他托人去丈母娘家里捎话,丈母娘还没过来。 也托人去给大姐送信了,他希望这时候大姐能放下那些成见,过来给他搭把手。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老丁家第一个孙辈。 大姐要当姑姑了,看在孩子的面上,也应该知道点轻重吧。 真是处处都糟心。 此时忙到发昏的丁建国,忍不住对他处处维护的丁念君都有了点怨言。 虽然他知道念君那边也没个长辈帮着,可涉及到令他不擅长的东西,无比渴望身边有个妈能帮衬他一把的时候,妈在伺候妹妹,他再疼那个妹妹,心里也难免有了疙瘩。 丁建国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产房那边除了隐约能听见陆晓梅的惨叫,没有别的音讯。 丁志钢看到儿子过来,松了口气。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0节 他是觉得有些尴尬。 儿媳妇生产,他一个老公公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幸亏儿媳厂里工会的两个女同志在,要不然他更尴尬。 丁志钢环顾一圈,丈母娘还没过来,怎么还没过来呢? 虽然之前陆晓梅说过让丈母娘来照顾月子,丈母娘有些不太乐意,晓梅的嫂子也不大高兴,可亲闺女生孩子,当娘的难道就不挂心? 大姐…居然也没过来。 太不懂事了,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呢。 丁建国心里有些发寒,不知从哪儿涌上来一股委屈,捂着脸蹲下去哭了起来。 丁志钢以为他担心妻儿,刚想安慰两句,产房的门被拉开,有个护士探头出来,道:“陆晓梅家属,去给产妇买点吃的。” 丁建国顾不上哭,站起来一脸茫然地问:“我媳妇想吃啥?” “啥东西,吃点东西有力气生。” 丁建国忙出去,买了两个馒头回来,敲门递了进去。 陆晓梅险没气死。 馒头?她被男人家里的亲戚气到早产,在这里头冒着巨大的风险生孩子,现在身上没力气,就给她吃馒头? 她每个月交上去的钱,就买不起几个包子,买不起几个鸡蛋吗? “丁建国,你这个挨千刀的,我要分家,我要分家!” 陆晓梅喊的歇斯底里,外头的人听的头皮发麻…… 丁志钢一个头两个大的去找医生借电话,打电话,得跟潘顶峰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让岳红梅回来。 大儿媳妇这月子坐不好,家里往后可真没个安生日子过了。 楼梯口那里走来个人,丁建国看着心头顿时一松,忙迎了上去:“妈!” 太好了,他丈母娘过来了。 陆母不是故意耽搁,她是出去买菜了,回到家才听邻居转达的消息,紧赶慢赶地这才赶了过来:“晓梅怎么样了?咋提前发动了呢?给你妈去电话了吗?” 她担心闺女归担心闺女,但让她伺候月子,亲家这边要是没有个说法,自己没法跟家里的儿媳妇交待。 丁建国不知道咋说,但这事肯定瞒不住。 而他也知道二婶为什么打这通电话,应该是丁桃跟家里说了晓梅给她介绍的那个对象的事,介绍那样的人家,确实有点不地道,可二婶也有点不知道轻重,晓梅大着肚子呢,有什么不满就不能等晓梅生了孩子再说么。 杨家窝那边,麦收如火如荼。 正顶着大太阳从公社往村里赶的黄梅花神色有些惶惶的。 她忘了建国媳妇怀着身子了。 可刚才就是没压住火,她挂了跟大伯子的电话后就忍不住打去了纺织厂。 建国媳妇差点害了桃子,还不能骂两句了? 可没想到建国媳妇那么不经骂,骂了几句,居然嚷着肚子疼,听那动静好像还把电话都摔了。 该不会是装的吧? 在家里准备绿豆汤的丁果被耗子提醒,她便宜爹给她创收了。 丁果进后台看了下,有些震惊‘丁志钢’这个名字的滚动速度:“这是发生啥事了?” 还跟她有关。 难道是知道她回老家的事了? 今天裴澈又下地去了,她还没去田里,不知道黄梅花去了公社,而去公社的原因是准备远程骂人。 等她熬好绿豆汤送到地里,发现黄梅花不在,这才猜到些什么。 丁大柱也不在地里,他被三婶打发买东西去了,虽然丁果和裴澈一再拦着,还是没拦住。 裴澈今天穿了件迷彩背心,脖子上搭了块毛巾,撩起毛巾擦了把汗,接过丁果递过来的茶缸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缸子。 丁果望着他笑:“累不累?” “不累!” 在丈母娘家表 现怎么会累。 只要一想到家里老爷子安排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就觉得浑身是劲,感觉能一口气征服十亩地。 走过来的彭桂花看着这两个孩子,满眼是笑,再次让裴澈回去休息,不意外又被拒绝。 黄梅花到家时已经过饭点了,因为心里七上八下的,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去找丁果打听建国媳妇的怀孕情况。 “建国媳妇几个月了?” 丁果虽然不主动关心老丁家的事,但也听丁桃说过陆晓梅的情况。 “应该快生了吧?怎么了?” 黄梅花脸色就有些变了。 难道不是装的,真把一个临产的孕妇气着了? 骂人的时候自然是怎么恶毒怎么骂,可真要出了什么事,她也怕。 “就是…我正跟建国媳妇说着话,就听那边哐当一声,听建国媳妇吱哇乱叫嚷着肚子疼。我不会把她气着了吧?你说她会不会是装的?” 这种话可不好附和。 谁知道二婶骂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就陆晓梅的状态,保不准还真能被气着了。 “给桃子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去看看,有什么事让她往回拍个电报跟你说一声。” “是是是,我咋没想到这个呢。我还回来了你说……” 黄梅花是有些六神无主,知道自己疑似闯了祸,逃避似得赶紧回家,都忘了给丁桃去个电话。 她惴惴不安离开,又返回了公社。 因为惦记着丰宁那边的消息,黄梅花都忘了裴澈家里来提亲的事。 连三房一家下早工后没再来上工都没注意,只埋头干活,等着邮差来送电报。 等两辆军用吉普开进村时,在地里收割麦子的村民不由直起身朝村里最宽的那条路上看过来。 “这是发生啥事了?” “部队里的车啊!” “俺那娘诶,一下来了两辆车,咱村出啥事了?” 村里干部也被惊动了,赶忙往大队部跑。 接过到大队部,别说吉普车,连个车轮子都没看见。 丁志城家里,丁果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老人,不由一怔,老爷子居然也来了! “裴爷爷!” 老爷子穿着一身军装,精神矍铄,笑呵呵地从车上下来,先应了声,才看向丁果旁边有些茫然的中年夫妻。 裴澈今天自然不是在村里等,他一早就去接人了,此时在裴老爷子耳边说了声,裴老爷子忙跟丁志城和彭桂花打招呼:“亲家,你们好,我是裴澈的爷爷。” “哎呀,亲家爷爷,快进来,快进来……”彭桂花忙热情地招呼起来。 丁志城看着那一身军装的老人,老人笑眯眯的十分和蔼,但那通身的气质可藏不住,一看就是个大干部。 跟老爷子一起下来的还有个看上去二十七八,模样跟裴澈有些相似的女青年。 另外一辆车上下来了两个中年人,年龄都在四十左右,丁果只认识其中一个,宋成立,宋叔。 第147章 (修)提亲(二) 那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女青年是裴澈的姐姐,裴渝,身材苗条,月眉星眼,特别漂亮,一点也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她当时在首都敲裴澈家的门,听到里面有人喊舅舅,就是裴澈姐姐的孩子。 裴渝一直笑望着丁果,见她看过来,过去挽了丁果的手,遗憾道:“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姐夫回湘省了,很遗憾没跟你见面,今天总算见着了。” 她已经听她妈说过了,未来的弟妹很漂亮,跟弟弟特别般配,今天一见,确实很漂亮。 丁果脸微微有些发红,喊了声‘姐’。 裴渝笑眯眯的‘诶’了声,然后…她递了个红包过来。 丁果大窘,她看向裴澈,结果裴澈毫不客气地替她接了过来,还道:“咱姐给的,拿着!” 丁果强忍住想掐身边人一把的冲动,有些羞涩的道了谢,无奈地收下了未来大姑姐送的红包。 裴渝笑着跟在一众长辈后头进了屋。 裴澈趁机给她介绍已经进屋的另一个中年人。 姓‘廖’,首都市府办主任。 丁果有些冒汗。 来提亲的规格也太高了。 先不说老爷子。 光宋叔这个教育局副局长就已经很抬举他们家了,没想到裴家还安排了市府办的主任。 裴澈又道:“跟潘顶峰一个单位,是潘顶峰上司的上司。” 丁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不是爷爷特意选的?” 裴澈冲她挑挑眉:“我建议爷爷选的,廖叔是我爸的初中同学,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不错。” 屋里十分热闹,老爷子声如洪钟般的笑声传了出来。 丁果也忙拉着裴澈进了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1节 堂屋平时感觉挺宽敞,可没想到一下进来这么多人,也显得拥挤起来。 丁果跟丁大柱帮着给大家倒茶、拿瓜子和糖。 丁大林被这阵仗吓到,难得不调皮,老实的跟鹌鹑似的,找了个角落自己待着。 在他们忙碌期间,院子外面又传来车门开关的声音,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这一动静,裴澈却听的清楚,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跟高鹏远两手满满当当地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彭桂花和丁志城一直在招呼裴家这边的人,压根都没注意。 裴澈倒是很自觉,跟在自家一样,带着高鹏远拎着东西熟门熟路的去了西屋。 西屋一半是大林他们睡觉的地方,一半充当家里的杂物间。 丁果看见了,忙跟了过去。 烟酒糖茶麦乳精什么的,堆了一地。 这次倒是没再拿肉。 他前天来时拿了十斤,高鹏远今天一早就来过一趟,给家里送了不少待客的东西,又拿了几斤肉,实在没再拿太多。 除了待客用的,就是家里自己吃的,太多了不容易保存,就算用粗盐腌起来,也不如冬季的时候保存时间长。 彭桂花昨天也打发儿子出去置办了些东西,买了两条活鱼,昨晚养在桶里,今天早上杀了。 自家养的鸡现杀了一只,在等裴家人过来前刚处理好,就等下锅。 裴澈拿完东西,让大柱招呼高鹏远坐下喝茶,他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忙忙碌碌,钻进厨房去看三婶和丁果准备的东西。 裴渝坐在高脚凳上,一面听双方长辈寒暄聊天,一面看着弟弟里里外外的闲不住,忍不住好笑。 丁大柱作为半大小子,其实一直在旁边跃跃欲试想当个大人帮大姐撑面子,因为他看出来爹娘有点紧张。 而裴家爷爷似乎也看出来了,进门后先跟爹娘聊了些农事,一聊这个,爹娘自然落不下话头。 说了几句,气氛松快下来,也不知怎么转的弯,很丝滑的将话题从农事上转到了他姐跟准姐夫的婚事上。 因为丁果已经跟裴澈沟通好了,裴澈也及时向他家里传达了两人商量的结果,丁果又细细叮嘱过三婶。 所以虽然话题谈到了亲事上,也没再多紧张,基本上裴家说的,跟丁果叮嘱她的那些都能对上。 裴家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态度,表示一切以小两口为主,彭桂花负责点头,表达自己这一方的认可。 期间也不是只有裴老爷子说话,来的另外两位同志也代表南方开了口,大致意思就是,三转一响和所有家具,全折算成钱,让两个年轻的孩子结婚后自己慢慢布置自己的小家。 各种的算下来,彩礼一共给两千八,女方这边的嫁妆无所谓,他们没有任何要求。 裴家雷厉风行,彭桂花也不是拿乔的人,答应的爽快,她虽然没提嫁妆的事,但她已经给丁果攒了一些,只是没想到定的这么急,大件的还没安排。 不过她也想了,箱子柜子啥的也不好往首都运,那就跟裴家这边风格统一下吧,折算成钱,只要丁果腰里掖着钱,啥买不了? 最后是老爷子做总结,裴澈的结婚报告部队那边已经批了。 裴澈他哥去部队帮忙办理 的,然后依旧是没走邮局,托了那边的兄弟单位往这边的车捎了过来,但到底路程在那儿摆着,尽管已经选了最快的方式,也得后天才能拿到。 老爷子就温和地跟亲家母表示,希望丁果下午直接跟着他们回首都,等裴澈拿到申请,两个小年轻去领证,在首都举行个简单的婚礼,还客气的道歉,行事太过匆匆,委屈丁果了。 彭桂花则表示,形式不形式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小两口能把日子过好就行,还隐晦的说了一番她自己的心里话,表示自己虽然只是丁果的叔叔婶婶,但从小就拿她当亲闺女看待的,她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丁果嫁过去后日子能过的舒心。 说到最后,她强忍着发酸的鼻子,硬生生将涌到眼底的水光压了下去。 裴老爷子能来杨家窝提亲,自然知道丁果的情况,不光知道,他的这番举动也是表达了对丁果的尊重,尊重这个孙媳妇的所有决定。 所以哪怕彭桂花点名自己是婶婶的身份,裴老爷子也没提丁果的父母,就好像世界上没有那么两个人存在似的,倒是很坚定的表示,他们家对孩子的生活从不指指点点,孩子们的日子按孩子们的意思过。还夸了自家孙子,不是那娇生惯养的孩子,会做饭,会疼人,随时接受亲家母的考验。 总之,双方对彼此都很满意,气氛无比融洽。 裴老爷子又邀请彭桂花和丁志城一起去首都见证那对小年轻的婚礼。 彭桂花却没准备去了,她也跟丁果说过。 人家邀请是人家的礼貌,他们不能真的啥都不懂。 女方这边的亲戚去了,裴家肯定要正经招待,不好给人家添麻烦。 这是她之前的想法,今天看到了老爷子,就更加坚定了婉拒的念头。 这么大干部,想也知道人家平时有多忙。如今能抽出空亲自来家里提亲,已经给了她家果果很大的脸面,真不好再给他们添麻烦。 只要果果跟小裴能把日子过好,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其他都不重要。 彭桂花就很客气地婉拒了,用的理由是农忙抢收。 裴老爷子倒是没再坚持,不是他不实诚,而是考虑亲家这边有什么顾忌,不好硬劝。 他就笑眯眯地看向旁边一直默默端茶倒水的丁大柱:“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丁大柱努力让自己像个大人一样淡定,可冷不丁被问话,还是有些紧张,道:“裴爷爷,我十五了!” “身板不错。”裴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笑呵呵地问读没读书,读几年级了,学习怎么样之类的话。 一直在角落当鹌鹑嗑瓜子吃糖的丁大林也被拉过来问话,乖巧的站在那里一板一眼的回答裴老爷子的问题,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张叔和那位廖主任则又把话题绕到农事上,跟丁志城聊着天,总之,哪边也不冷场。 丁果听他们谈的差不多了,就去了厨房。 裴澈这两天在丁家一直没展示他的厨艺,这会儿偷偷忙活上了。 丁果出去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又拿了把蒲扇,进来贴心的给忙碌的对象擦汗,在旁边给他扇风。 裴澈小声道:“里头谈完了?” 丁果点了点头:“你的申请后天到?” 裴澈‘嗯’声,道:“一会儿吃完饭咱们直接坐车回去,明天在首都玩一天,去照相馆照几张相,大后天上午一早去登记,登完记回大院宣誓。” 这年头婚礼都简单,更何况是裴家这样的家庭,明面上的一些形式,更要从简。 “好!” 丁果自己忍不住有些想笑,两辈子头一次结婚,没想到跟行军打仗似的。 但也是别具一格了。 彭桂花见事情谈妥,想着中午的午饭,就赶忙来了厨房,结果进来就看见准侄女婿在颠勺…… 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伙子,到底还是她家烟熏火燎中挥舞起了锅铲。 而自家的果果,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站在旁边看着,她进来的时候听丁果正在说:“裴澈同志,好好发挥啊,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彭桂花:…… 忍了好几次才没把巴掌拍到侄女肩膀上。 她想把厨房的主动权接过来,但裴澈坚决不放手,这是他表现的时候,前两天割的那些麦子不算。 彭桂花无奈,只好把丁果拉出来走到旁边说话。 因为丁果下午就跟着车走,所以除了之前攒的东西要给丁果带上,她还准备了六百块钱。 丁果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三婶,您可真能攒!” 彭桂花哭笑不得。 其实她只出了四百,有两百是去年丁果让大勇给她捎回来的,她一直留着呢。 另外的四百,有这些年攒的,有大勇从去年开始往家里交的工资。 丁果哭笑不得:“大勇这一年白干了,得哭晕在厕所。” 彭桂花让她气笑:“说的这叫什么话?他早说了,挣的钱就等你结婚的时候好好打发你。” 大约是想到丁果今天一走,就成了嫁出去的姑娘了,忍不住眼眶有些发红,道:“给你攒的东西不多,你下午拿上,这些钱你自己看着缺啥,自己买。” 丁果可没打算要。 裴家给了那么大一笔彩礼,她自己还是个隐形的万元户,怎么能再要三婶的钱。 她还想着给三婶留一点,不过按三婶的性子,应该不会要。 彭桂花给丁果这六百块钱可不是做样子,除了真心心疼这个孩子,另外就是感动丁果的回报,把大勇带了出去。 即使没有这一出,丁果嫁人她肯定也会打发的,不然能指望岳红梅那个偏心眼的? 但丁果是坚决不要! 在农村里赚点钱不容易,抛开她去年给的二百和大勇的工资不提,家里这些年能攒下多少? 况且家里三个小子呢。 原主下乡的那几年,三婶没少贴补,原主那木头可没怎么回馈这边,倒是一心想跟亲爸妈拉近关系,结果喂了一堆白眼狼。 最后不管三婶怎么说,丁果只拿了三婶这几年陆续给她买的枕巾、床单,崭新的搪瓷盆这些,钱是一分不要。 因为有亲戚在,彭桂花也不好跟丁果拉拉扯扯,只好先把包着一大捆的钱手绢重新塞回口袋里,忙去厨房帮忙,心里装着事,等快开饭了才想起来让丁果去请她二叔二婶过来吃饭。 “你下午这一走就嫁人了,往后再回来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彭桂花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别过了头去。 丁果也有些鼻子发酸,忙岔开话题,道:“我去二叔家看看。” 等出了门,才吸了下鼻子,轻轻抹掉眼角的水光,平复了下情绪,去了二叔那边。 结果只有招娣她们在家,二叔二婶去公社了。 “姐,今天是有啥事啊?” 招娣听人说村里来了两辆军用吉普的事,她没往堂姐这边想,以为有干部来村里有什么公事呢。 直到下工回来,远远看到巷子那头车子停的位置,才意识到上午来村里的那两辆车是奔着三叔家去的。 大约爹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在意,加上黄梅花一直惦记着等电报,电报就在快下工前送到的,丁桃让她娘去公社往自己厂里打个电话。 黄梅花心里直咯噔,哪儿还顾得上村里来了两辆军用吉普的事?她都不敢自己去回电话,拽着自家男人一起,腿脚发软的去了公社。 陆晓梅生了,生了个女儿,但因为难产,身体损耗严重,大夫说得好好调养。 现在陆晓梅借着这个事跟家里别苗头,提出两个要求,第一,分家;第二,让丁桃爸妈给赔偿! 电报里说不清楚,丁桃这才让她娘给自己打电话的。 一听孩子顺利生了下来,产妇虽然虚弱,但还有力气闹,那说明问题不大,握着话筒的黄梅花腿也不软了,心里也不噗通乱跳了,打昨天就飞出去的魂又飞回来了,觉得自己又行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2节 第148章 (捉虫)“嫂子好,嫂子好。”…… 丁果不好跟招娣说 什么,只道:“我下午就回去了,寻思请二叔二婶过去吃个饭…那这样,你们也别做饭了,过去一起吃!” 招娣她们却不肯。 两辆军用吉普,想也知道来的人不简单,说什么也不肯过去。 丁果实在喊不动,只好回去在开席前拿碗拨了些菜,让大林给她们送了过去。 因为要赶路,中午这顿饭都没喝酒。 就这样,走之前裴澈还给彭桂花留了一叠粮票、肉票,偷偷塞到了桌布下头。 丁志城没看见,他正在跟裴家请来的两位媒人握手,颇有些不舍。 城里来下乡的那些知青娃子,在农村扎根了好几年,跟他们这些当地老百姓都依然聊不到一块儿去,没想到这两位城里的干部说起农事却头头是道,让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彭桂花也没看见,她一面要忙着检查丁果有没有落下东西,一面要跟裴家这边的人寒暄,一面又不舍即将嫁人的丁果,哪儿会注意裴澈的这些小动作。 结果不参与这场送别类人情世故的丁大林无意中瞧见了,并很狗腿的报告了亲娘。 彭桂花简直要晕了。 倒不是别的,她觉得实在受之有愧。 高鹏远那孩子一早就送了东西过来,是侄女婿安排的,她给钱票什么的,高鹏远说什么也不收,直接开车走人。 所以自家拢共也没出多少东西。 再让她收票,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这场拉锯般的推让撕吧,连丁果要嫁人的伤感都淡了几分。 等车子不见了踪影,彭桂花才又想起丁果这一走意味着什么,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 丁志城情绪倒是一直很稳定,可等几道车门关上的砰砰声响起时,鼻腔涌上一阵酸涩,老眼微微泛红,还不忘喃喃着安慰彭桂花:“亲家不错,大妮儿往后的日子差不了。” 虽然裴澈的父母和他哥嫂都没见着,但看老爷子的性情,还有裴澈姐姐的行事做派,就知道这家人家风很好,不会委屈了自家孩子。 彭桂花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慰到,等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她是转身哭着回了堂屋的,一边抹泪一边收拾东西,并将一部分物品送去西屋的半截杂物间,然后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随后猛地拍了下大腿:“唉哟,他们这是啥时候提来的东西?” 另一边,车子出了杨家窝,在半路上碰见了头顶烈日往回赶的丁志革和黄梅花。 裴澈让司机停了停,他放下车窗,跟丁果一起和两人打招呼。 黄梅花看看他们乘坐的车子,又看看前头已经驶过去的另一辆吉普车,恍然想起早上村里来了两辆军用吉普…这原来是去老三家的? 后头还有一辆,那辆车她前天见过,可今天咋这么多车子过来? 总觉得应该有啥事发生了,只是不等她细想,就听丁果和她对象跟自己打招呼,丁果问道:“二婶,你这是去哪儿了?” 黄梅花马上说起自己去打电话的事:“我去公社打电话了,桃子说建国媳妇生了个闺女,在家里闹呢,你回去了去家里看看,咱可不能惯得她无法无天了……” 丁果笑着打断了二婶的话:“生产还顺利吧?” 黄梅花想到丁桃在电话里说的,建国媳妇因为是早产,颇遭了点罪,还伤了身子,但她不想跟丁果这么说,含糊地说了句‘她都有劲闹呢,哪能不顺利’,就赶紧岔开了话题:“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小裴啊,以后有空再来玩,我们家桃子的事你多费费心了……” 客气了两句,车子缓缓驶离。 等两口子回到村里,才知道裴家今天来人提亲,丁果要去首都结婚的事。 丁志革听了怔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带对象回老家他能理解,怎么提亲结婚这样的大事也全跟老三家对接了? 内心里总觉得大妮儿这样不太合适,但让他说,他又最笨的说不出来。 良久后才咕哝一句:“大妮儿真不跟她爹娘说啊,等以后他大爷知道了,还不得跟老三掰扯!” 内心里总觉得这样不大合适,可又没有立场说什么。 黄梅花则是被震惊的嘴里直‘唉哟’,闻言横了自家老头一眼,颇有些幸灾乐祸老大那边的没脸:“你管这个干啥?他大爷家得不着这个尊重那是他活该。” 不说才好呢,等下次跟大房撕吧的时候,就拿这事笑话他们。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酸水也是咕嘟咕嘟的冒。 大妮儿在丰宁还算照顾她家桃子,带着对象来老家,又请了他们过来吃饭,还要帮她家桃子介绍对象,过年的时候还帮她出主意对付丁二狗…综上种种,她单方面以为跟丁果这个侄女的关系算是修复了。 没想到她对象家里来提亲,人家还是只让老三家出头,都没喊她来帮个忙啥的。 不说帮着她这边跟男方那边争彩礼和结婚的大件,让她过来帮忙做个饭也行。 结果人家连提也没提。 这妮子气性也太大了。 黄梅花心里直嘟囔,到底嘴上没说,但还是埋怨妯娌:“你也不早说!” 彭桂花笑笑,心说丁果本就无意让二房那边掺和,你在果果心里啥待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丁果一行在半夜抵达了首都。 裴渝跟着老爷子回了大院。 裴澈跟车把廖叔和宋叔送回家,最后跟对象一起回了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 司机离开后,裴澈很负责任的坚持把对象送进门,丁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我回去提点水过来。” 丁果这边有压水井,但这种压井需要先灌水当引子,裴澈很殷勤的回自己那边拎了半桶过来,还想帮着烧洗澡水。 丁果婉拒了,因为这家伙狗狗祟祟的总想往她身边凑,意图不言而喻。 丁果毫不留情的直接把人推出了门。 一身的汗臭味,还混着的尘土的芬芳,谁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况且这夜黑风高的,孤男寡女的,她怕擦枪走火。 “洗澡水我自己会烧。” 这年头,哪个有空间的主角放着空间不用,要在外头洗? 结果等她转身回到院子里,相连的墙头上冒出个脑袋,对象的大白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果果!” 丁果:…… 这家伙在车上一本正经,结果大半夜的倒是开始亢奋了。 “快去洗澡睡觉!” “好。”裴澈趴在墙头上笑得灿烂,“你明天多睡会儿,醒了喊一声,我们出去吃饭。” 目送对象的脑袋从墙头上消失,丁果弯着嘴角进屋、关门、进空间,又闪了出来。 隔壁住着个机敏的家伙,她好歹得弄出点啥动静。 象征性去点火烧水,没等水开就灭了炉子里的火,进屋关好门,闪进了空间。 在空间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把穿了一天的衣服洗了,去卧室睡觉,第二天早上六点,精精神神的拉开门,站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隔壁也传来了动静。 丁果有些惊讶:“起这么早?” 她起的早是因为在空间里睡够了,还在空间里打了套军体拳,看了会儿书,并补了顿宵夜。 裴澈可是正经后半夜才休息的,结果六点就起床,够精神的。 裴澈不知道隔壁的对象已经起来了,他出门跑步,跑完回家冲个凉水澡,听见隔壁有了动静,走到墙边轻轻喊了声:“果果?” 丁果正在仰头看树上的枣子,这棵树可真好,平时也没打理过,自己落自己长,长的还这么好。 她去年收的枣子还有一堆的呢,还是刚从树上打下来的样子。 等今年枣子成熟,她高低得再来一趟,顺便把去年的混到一起,留一部分自己吃的,其他的大大方方的送出去。 听裴澈在那边喊,忙应了声。 墙上探出了裴澈的脑袋:“去吃饭?” 丁果点头,脑袋撤回,两人在门口汇合,裴澈还推了辆自行车。 巷子里已经有遛弯的大爷了,裴澈忍着没去拉对象的小手,说今天的计划:“吃完饭我们先去拍照,之后去王府井大街买东西,中午去展览馆餐厅吃饭……”他小声补充一句,“就是以前的莫斯科餐厅。” 现在改名为展览馆餐厅了。 “下午要是有时间就去逛逛后海,这个季节的后海很漂亮。” 丁果对裴澈的安排很满意。 不过下午估计逛不成后海,她打算去趟罐头厂。 裴澈之前提出带她去友谊商店逛逛,里面东西种类丰富,还能买到进口商品。丁果知道这时期进友谊商店限制很高,详细问了问,才知道得动用老爷子的关系,她赶紧叫了停。 为了买点东西,太大材小用了,不划算。 不就是进口商品么,她系统商城里…好吧,也没有,为此丁果小小鄙夷了下耗子:“短板,这就是你们的短板啊耗子,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你领导反应一下,商城也该升升级了,再给我增加个书店。” 耗子:“……跟你对象去吃你们的饭吧。” 丁果:“我结婚的事你也记得跟你们上级反应反应,万一他们要给我贺礼呢是吧?” 耗子:…… 脑子里跟耗子胡侃几句,跟着裴澈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再次踏进这家饭店,进门时两人的心情还有点小微妙。 上次一起来吃饭还是普通邻居,这次却已经成了恋人。 裴澈心情很愉悦的样子,高翘着嘴角去点餐。 要了门钉肉饼、炒肝儿、卤煮火烧,麻酱糖饼和焦圈。 吃饱喝足,两人去照相馆拍了照片,在裴澈的坚持下,丁果又拍了两张单人照,半身的和全身的各来了一张。 之后杀去王府井大街,冲进这边的百货大楼开始大采购。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3节 主要是裴澈采购。 因为婚礼匆忙,且一切从简,这家伙总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对象,想从购物上弥补一下。 丁果负责拦截。 对象不知道她手握一座商城,想要的生活用品她动动脑子就能到手。 所以只能是…… “再买两条床单。”裴澈道。 丁果:“三婶给我准备了,足够我们用的。” “这对绣着鸳鸯的枕巾不错。”裴澈说。 “三婶给我准备了。” “果果你看这毛巾。” “三婶给我买了。” “搪瓷盆……” “三婶……” 裴澈就困惑了,他记得果果那个包裹也没大的多离谱啊,里面怎么卷了这么多东西? 最后裴澈用的采购理由是:“这边两套房子里都摆上一套,你想住哪边咱就住哪边。丰宁枣花巷那边的也替换成新的,让大勇也沾沾咱们的喜气,他那屋给他换一套,不过就不能买带喜字了,看着哪个图样好看买上一条。” 三婶总不能给准备了这么多吧?他总能从夹缝里找出点自己的用武之地来。 丁果心说,幸亏她还没把不久前才新鲜出炉的房子透露出来,不然那边也得加一套。 不知道这趟过来能不能找到机会过去瞅一眼。 接下来,裴澈给丁果扯了两块颜色鲜亮的布匹,买了衬衣、连衣裙、裤子、小皮鞋、球鞋。 他想买凉鞋来着,丁果实在不爱穿这时候的凉鞋,她宁肯穿棉布鞋。 二婶送的那双等她回丰宁后拿给桃子。 接下来就是零零散散的东西,连头绳都买了好几根。 两人手上很快挂的满满当当。 从这边的百货大楼出来,丁果带着裴澈进了旁边的书店,选了几本书,又买了些文具。 裴澈见她买的都是学习资料,道:“你还想要什么书籍资料,可以找宋叔帮忙。” 丁果迟钝的反应过来,对啊,宋叔在教育局工作,找学习方面的资料肯定比她容易。 “等有机会我问问宋叔。” 中午,丁果见到了改名为展览馆餐厅的老莫餐厅。 因为特殊原因,目前餐厅里已经没有了俄式大菜,撤掉了桌上的刀叉,换上了中式餐具。 但菜单上的菜品价格,在当今的人们看来还是很奢侈。 一盘油焖大虾三块二,罐焖羊肉一块四,一份酸黄瓜三毛五…… 当然,财大气粗的丁果心里是大呼便宜的。 两人点了大虾、咖喱牛肉、罐焖羊肉、奶油鸡片蘑菇汤、冷火腿、肉什锦沙拉、半熏灌肠等等,满满一桌子,各种都想尝一尝。 丁果还要了份奶油蛋糕,并搭配了一杯咖啡。 咖啡啊,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喝过咖啡呢。 裴澈的饮料点的是糖水菠萝。 饭吃到一半,有人带着位女伴从大厅另一角往门口的方向走,路过他们这桌时,那人都走过去了,脚步一顿,一脸不可置信的退了回来,神色震惊地在裴澈旁边停下,道:“澈哥!” 裴澈抬眼看向来人,淡笑道:“好巧。” “可太巧了,澈哥你啥时候回来的?”高家业神色似乎有些激动,他忙招呼在前头等他的女伴,“小芳,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澈哥,我们大院里最出息的,我跟澈哥从小一起长大……澈哥,这是我正在谈的对象,方芳。” 被喊小芳的那位姑娘神色有些羞涩,也有些尴尬,跟着喊了声:“澈哥好。” “你好!”裴澈礼貌回应了一句就看向高家业,“有空再聊,你们先去忙吧。” 意思是赶紧走吧,你打扰到我陪对象进餐了。 高家业这才注意到坐在裴澈对面的姑娘,目光扫过,眼底划过惊艳,不由凝固了一瞬。但他反应还算不慢,想到自己旁边的是裴澈,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笑嘻嘻地问裴澈:“澈哥,这位是……” “我对象,你嫂子!” 高家业之前就听他妈说过,上次在裴家见到了裴澈对象,那模样漂亮的,说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张能媲美的脸。 还以为他妈因为自己帮顶峰牵线而得罪裴家,为了讨好邵姨和裴家,才故意夸大其词说的呢,今天一见,诶哟,感觉他妈形容的不错。 这模样,他澈哥是从哪儿打捞到的? “嫂子好,嫂子好。”高家业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他要是知道他此刻喊嫂子的人,就是去年潘顶峰想让他们收拾的人,不知道脸上会露出啥表情。 “澈哥,你跟嫂子什么时候办喜事啊?兄弟我也讨杯喜酒喝去。”高家业嘻嘻笑道。 “后天吧!” 不管盖了章的结婚申请明天能不能到,他们后天都会先把酒席办了。 这事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 高家业震惊。 裴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后天就结婚了,怎么他爸妈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行,这事得跟赶紧跟家里说一声啊。 还有潘顶峰那边,要不要让他趁机过来跟澈哥拉拉关系呢…… 可想到过年那次之后,他被家里老爷子狠揍了一顿,连夜让人把他送回老家,在老家待了两个月才允许他回京。 高家业心不在焉的出了餐厅,连女伴都忘在了脑后。 第149章 领证 丁果和裴澈两人一顿饭吃了十七块多。 以她的身家,十七块不算多,但要是拿丁桃的工资比,她吃了丁桃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一点点,这么对比,这顿的消费委实称得上的奢侈了。 奢侈就奢侈吧,难得跟对象浪漫这么一回。 丁果说要去罐头厂拜访个长辈,自己要结婚了,还是在首都办酒席,要跟这位长辈说一声。 裴澈自然支持,两人先回了趟家。 除了放下购买的东西,也得冲个澡换身衣服。 大热天逛一上午,外观实在不太清爽。 丁果借着空间流速的时间差,冲澡时间跟洗战斗澡的裴澈拉平。 等裴澈收拾完时,丁果已经在隔壁喊他了。 在门口汇合,看着对象那一头半干的头发的裴澈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困惑。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问对象洗澡速度怎么这么快,只默默上车,载着对象出了巷子。 丁果给于少芬买了西瓜、糕点、鸡蛋和麦乳精。 路上,丁果探着脑袋跟裴澈说话:“你知道我要去见的这个阿姨是谁吗?” 对象有安排,他只需要负责陪着,并没有问丁果要拜访的长辈身份。 “不知道!” “丁念君的亲妈。” 车龙头歪了一下。 裴澈很难不震惊,并且不理解。 丁果笑着把自己跟于少芬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我感觉也很奇妙,我跟丁念君不对付,但跟于阿姨却很合得来。要不是我跟我便宜爸妈容貌相似,丁念君跟她亲爸容貌相似,我都要以为我才是于阿姨的女儿,丁念君是岳红梅亲生的。” 丁念君像她亲爸,是于少芬说的。 丁果又说了于家老爷子跟潘家的纠葛。 “原来潘远征案件里的那位老干警是丁念君的外祖父?”裴澈多少有些意外。 老爷子在潘远征最终判决前还去过于家,但他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牵扯。 这样看来,丁念君只要一日还是潘顶峰的妻子,跟于家的关系就一日不会恢复。 裴澈很高兴能多一个人心疼他的果果,可也担心于少芬的 举动是不是为了刺激丁念君。 更担心这对母女将来冰释前嫌,果果的处境将会很尴尬。 他的担心跟丁果之前的心思不谋而合,但裴澈没冒然发表什么意见,等到了罐头厂,见到了丁果口中的于阿姨,裴澈悬着的心微微落了落。 于少芬看到丁果的第一时间,眼里惊讶与惊喜并存,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靠演是演不出来的。 至于以后…这时候考虑什么以后?果果当下是开心的就行。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不过这时候你来首都是厂里安排了学习还是有什么事?”于少芬拉着丁果的手,一叠声地问着。 丁果笑着看了旁边的裴澈一眼,于少芬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刚刚她远远的就看到这个小伙子了,不过还没顾上细问。 这应该就是果果的对象了,模样可真好,跟丁果站在一起特别般配。 “这是我对象,裴澈!” 裴澈很礼貌的喊了声‘于阿姨’。 “诶,小裴你好。过年时才听果果说起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于少芬笑着看看他,再看看丁果,似是想到了什么,把丁果拉到了旁边,“你们……”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4节 “我们要结婚了!”丁果大大方方地笑说,“过来请您过去喝喜酒。” “好事儿,不过你这孩子……”于少芬在丁果的胳膊上拍了下,嗔道,“咋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哪天结?东西都置办全了吗?我手里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票,这个月的副食本子还没用呢,你那边要是还差着东西跟我说。哦对了,我手里还有张家具票,你们家具都添齐了?” 看得出,于少芬是真高兴,丁果也很感动,晃了晃于少芬的胳膊,道:“我们暂时不来首都这边生活,家里的家具暂时先不买,其他东西裴澈家里都准备好了。后天结,我给您留个地址,您后天中午过去喝酒……” “你从哪儿出嫁?” 丁果就说了她在海淀那边的房子地址。 于少芬又问了问她家里那边有没有人过来,得知丁果自己过来这边的。而丁志钢和岳红梅这亲爹娘居然都不知道,忍了好几下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道:“我倒是碰见你妈好几次,累的都不成人样了。” 丁果不关心这个。 接下来岳红梅还有的累,这边这个伺候完,回去接着伺候家里那个。 于少芬抬起头,帮丁果将垂在脸颊一侧的一丝乱发别到耳朵后头,眼带揶揄地笑道:“后天我一早过去,充当充当你娘家人,不能叫那小子轻易就把你带走了。” 身边要是能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丁果也高兴,她就是担心会影响于少芬的工作。 “我跟同事调个班就行,不耽误。” 买来的东西,于少芬推让半天没推过,只好接过去拎在了手里,目送着裴澈和丁果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厂里,一直到了车间,脸上的笑都没落下去。 有工友打趣她:“少芬姐,有什么喜事啊?” 于少芬笑道:“还真是喜事,我有个侄女要结婚了。对了燕子,你那儿还有工业券吗,先借我使使,下个月还你。” 另一边,丁果在轻轻戳着裴澈的后腰:“还有点时间,可以去后海逛逛了。” 裴澈反手抓住那只在自己腰上戳来戳去的手,揉捏了两下,道:“好,去后海!” 两人一直逛到傍晚,才骑车去了军区大院。 这是老爷子交待的,让他们晚上来家里吃饭。 丁果见到了裴澈的姐夫周忠义和裴渝的一双儿女,女儿周桐,儿子周栋。 丁果也给了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红包。 吃饭时,老爷子问起他们东西置办的情况,还有没有没买到的。 最后,老爷子笑呵呵地跟丁果道:“明天晚上你宋叔家的玉玲过去陪着你,后天早上你姐、你吴阿姨,还有玉兰和你黄叔家的小凤过去。咱虽然形式从简,该走的流程还得有。” 丁果有些意外,她根本没想到走什么流程,她理解的简单是真的简单:裴澈早上过来接她到大院,在伟人像前宣个誓,热热闹闹的吃个饭,完活! 她想到黄、宋两家,可比起自己这边,两家跟裴家这边的关系更近,老爷子肯定已经邀请了他们,自己跟他们会在结婚当天见面,还想着有这几个熟人,她那天吃饭时应该会更自在一些。 从来没想过在裴澈接自己来大院前,她自己身边有没有人这个情况。 甚至在邀请于阿姨的时候,她最开始的邀请都是让于阿姨中午过来喝喜酒,还是于阿姨提出那天一早过去陪她。 没想到老爷子也做了这样的安排。 丁果心里暖烘烘的,笑着点了点头:“好,谢谢爷爷。” 她稍微反思了下自己。 说实话,虽然她跟三叔三婶说了自己要跟裴澈结婚,裴家也大张旗鼓的去村里提了亲,下午还刚刚告知了于阿姨一声,可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要嫁人的意识。 当然,也没有所谓的婚前恐惧症。 是因为一切进行的太仓促,紧凑到自己根本没空想东想西吗? 还是因为她从上一世就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一切都自己拿主意,还没有适应身边要多个人的全新生活。 不止是多一个人,还有与之相关的家人。 晚上回小院的路上,丁果借着夜色,坐在后车座上抱住了对象的腰,将脑袋贴了上去。 裴澈骑车的动作微微 一僵,夜色下的脸庞微微有些发烫,他偏头问道:“累了?” “不累,就是想抱抱你。”丁果咕哝了一声。 今晚的这顿饭,让她有了自己要结婚的真实感,往后要跟她抱着的这个男人相守一生。 “裴澈,你要对我好。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就对不起你。” 裴澈的声音含着笑意,也带着宣誓的认真:“丁果同志,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永远都不会对不起你。” 这次被对象送进门,丁果没再把人推出去,两人拥吻到一起,抱着转圈儿的慢慢移动着,停在院子里的枣树下,唇齿相依,气息浓烈而在炽热。 月光透过枣树的枝叶以及挂满枝头的青色硕果,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细碎斑驳的银辉。 薄薄的衣服布料遮盖不住身体的变化,丁果被抱的很紧,被硌的生疼。 裴澈的呼吸滚烫,一如他发烫的身体。 “还有两天,我再坚持两天……” 某人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气喘如牛,胸腔震荡。 看着他的窘样,丁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过来的人,她真不在乎这两天,但裴澈似乎比她更有仪式感,也或者是尊重。 某人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落荒而逃,丁果咯咯笑着回了堂屋。 亲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进屋。 “果果!” 裴澈的声音又从外头传来,丁果探头一瞧,墙头上不意外的多出颗脑袋。 “干嘛?”丁果倒背着手走过去,仰头看着墙上的脑袋。 裴澈手肘压着墙头,两手圈成喇叭状,用气声道:“果果,我、爱、你!” 脑袋消失在墙头,丁果站在墙根处无声笑了好久,才轻声冲那边道:“我也爱你,裴澈同志!” 脑袋又冒了出来:“果果,我听见了。” “快回去睡觉,明早给我烙葱油饼吃。”丁果笑着白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好,葱油饼管够!”裴澈也笑着从椅子上跳了下去,酣畅淋漓的洗了个凉水澡。 丁果在空间里睡得喷香,没听到隔壁半夜开门出去,后半夜又开门回来,还烧了一次水,并隐隐传来说话声。 早上她磨蹭到七点左右才从屋里出来,那边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裴澈喊了声:“果果,来吃饭了。” 丁果锁门,去了隔壁。 然后,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另一个人…… “姐,嘿嘿,想不到吧!” “大勇?” 望着站在那儿冲他傻笑的人,丁果是真的惊喜住了:“大勇你咋来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丁大勇嘿嘿笑道:“姐夫给我发了电报,你结婚,我当然得来。昨天半夜到的,姐夫去车站接的我。” 丁桃倒是也想来,但她是临时工,除非厂里放假,否则根本不敢轻易请假,就怕请个假回去,活没了。 丁果眼圈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层水光:“今天带你去爬长城!” 裴澈的脑袋从厨房探出来,小心翼翼道:“果果,我们一会儿得去领证。” 丁果捂住了眼睛,她把这事忘了。 “你的申请到了?” 裴澈点点头,早上爷爷让人给他送了过来。 而且,也没时间爬长城,领完证还要凭证去买点东西,家里这边今天也得再收拾一遍,把喜字贴了。他还得陪着老爷子去见几个长辈,其中一个,是帮他们协调结婚登记的叔叔。 他跟果果的户口都不在这边,找人情关系帮忙协调了一下。 还要去军区招待所再确定一下明天的菜品。 不过除了领证,其他的事好像不用果果跟着一起忙,裴澈挠挠头,是他没时间陪着对象和小舅子去爬长城,果果和大勇可以自己去啊。 “一会儿领完证,买完东西,我给你们安排辆车……” 丁大勇当然没这么不懂事,姐夫这边忙得陀螺一样,他让明天即将出嫁的姐姐陪他去爬长城,忙道:“先不去了,姐夫,你看有啥事我能帮忙的,我跟着跑跑腿。” 明天要娶媳妇,今天压榨小舅子? 裴澈果断摇了摇头。 但不建议他们去爬长城了,太累,建议他们去天an门广场转转,中午让果果带大勇去吃顿烤鸭。 他很自觉的提供钱和票。 就这样,吃过早饭后,两人…不是,三人一起去了民政局。 很诡异的组合,但很和谐。 第150章 结婚前一天 裴澈要结婚的消息,高家业知会完家里人后,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跟潘顶峰说一声。 潘顶峰如今的处境不太好。 租的房子太逼仄,万幸这会儿是夏天,他夜里还能在屋门前的空地上睡觉,支张行军床,旁边点一盘蚊香。 夜里还要时不时被屋里婴儿的啼哭声吵醒,有时候他会挣扎着起来帮忙,有时候他发现他起来进屋帮忙了,结果等真正被吵醒时才发现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太困了! 好在岳母心疼他,体谅他白天工作辛苦,一般不会喊他。 可饶是如此,这段时间还是因为头昏脑涨出现了几次工作上的失误。 顶头上司十分不满。 之前还找他谈话,问他要不要休息几天。 如今的潘顶峰哪儿敢休息? 一家子的吃穿嚼用如今全在他一人身上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5节 何况,尽管苏通海表现的不明显,潘顶峰还是察觉到了苏叔对他跟以前不一样的态度变化。 心寒吗? 心早就凉透了,心里的温度哪儿还有下降的空间! 前天苏通海又找他谈话,问他愿不愿意下基层历练历练。 这话让潘顶峰后脊背瞬间出了一层汗。 如果是他父亲在位时,苏通海安排他下去历练,那是走过场,过场结束便是青云直上。 此时让他下去历练,那绝对是实打实的历练,历练结束…不,可能永远都不会结束。 潘顶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让他去基层当个小干部,凭他的脑子根本做不出什么成绩,没有成绩,又没人帮着斡旋,他只能在基层待一辈子。 所以,他婉拒了,姿态放的很低,表示想再在领导身边学几年。 他是拒绝了,可他的拒绝能不能改变领导的决策这谁也说不准。 所以潘顶峰最近压力非常大。 而高家业给他带来的信息,便是逆境中的一线希望。 不管裴澈会不会帮不帮他,他都要试试。 “谢了兄弟!”潘顶峰很感动,伸手拍了拍高家业的肩膀。 都说患难见真情,潘家落魄后,人际关系网逐渐崩塌,也就高家业和孙栋梁还跟他来往,有什么事也愿意搭把手。 可这两人能帮他的有限,高家和孙家的关系网这两人根本用不了。他们这边稍微有点苗头,家里长辈就知道了。 潘顶峰也不想让两人为难。 这次倒不怕高家业家里再责怪他了,办酒席的招待所不在大院里头,没有岗哨拦截,倒是不用人带。 潘顶峰跟高家业坐在门口说话,屋里岳红梅听的真切,她小声问还没出月子的丁念君:“他们说的那人是谁啊?” “是大院里很有实力的一户人家的子弟。”丁念君轻轻咬着唇,心里遗憾的不行。 裴澈这个名字她听了不止一次,不管是顶峰还是高、孙两人都极为推崇。 可从来没见过。 没想到那个传说中的人此时就在首都,还马上要结婚了。 可时机怎么选的这么不巧,她还没出月子。 “多有实力啊?跟潘家以前一样?”岳红梅越发放低声音,继续问道。 丁念君拍着怀里的儿子,小声道,“潘家鼎盛时期也够不上人家。” 岳红梅轻轻吸了口气,狠狠心动了,连忙低声道:“那得让顶峰去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说上话,攀个交情,让人家帮帮你们。你看看你现在过的这日子……” 岳红梅憔悴的脸上满是心疼。 谁能想到潘家出事出的这么快,早知道就让君君晚一年再跟潘顶峰结婚了。 这时候的岳红梅早忘了丁念君未婚先孕的事。 丁念君却对裴澈那边不抱希望。 她跟顶峰连裴家都去过,还不止一次,可有什么用? 那裴老爷子若真愿意拉拔顶峰,早拉拔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不过顶峰想去还是去吧,留个面子情,说不定啥时候人家高兴了,真愿意出手帮他们一把呢。 因为不抱希望,所以说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跟岳红梅说起丰宁那边:“妈,我这一步是难了点,连带着让你也跟着为难。” 岳红梅顿时没好气地道:“我为难啥,是你哥你嫂子太不懂事,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你。” 陆晓梅生产后她哥就打了电话过来,想让她妈回去照顾陆晓梅月子。 听顶峰转达的时候,丁念君心里发冷。 什么哥哥,以前所有对她的好,在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全抹杀了。 还有陆晓梅,那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呢,当初把她介绍给丁建国,自己可是在帮她,结果就这么报答自己。 她肯定不能让她妈回去,她这边还没出月子,岳红梅回去了谁来伺候她? 不光月子里没打算让她妈回去,就算出了月子,也得让她妈继续帮她一段时间。 可她哥又写了封信过来,说晓梅她妈给晓梅伺候月子,晓梅娘家嫂子不乐意,在家里闹。 家里这边因为实在忙不过来,还让丁香退了学,可丁香年龄小,做家务都勉勉强强,更别说伺候嫂子月子了。 要是岳红梅不回去,他岳母说她照顾也行,但不能白照顾,希望自己这边能给开工资。 丁建国虽然没明说,但丁念君也看出来了,这工资他们不想出呗?想让自己掏钱。 丁念君当然不乐意掏钱。 岳红梅也不乐意,可她也不想得罪大儿子,最后跟丁念君商量了下,把丁念君的粮食份额给陆晓梅,让她看着安排。 本来因为岳红梅不在丰宁,这个月的粮食份额那边也没人帮她往首都寄。 只是丁念君心里很不舒服。 习惯了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日子,如今丁建国因为老婆孩子,居然为难她,在丁念君看来这无异于背叛。 包括陆晓梅,她觉得丁建国和陆晓梅一起背叛了她。 另一边。 丁果和裴澈从民政局出来,在门口蹲着等他们的丁大勇站了起来,眼睛放光:“姐,姐夫,领到了?” 丁果好笑不已:“你这是什么话,想结婚还有领不到结婚证的?” 丁大勇挠着脑袋,嘿嘿傻笑。 裴澈笑得比他还傻,看着手里薄薄的纸张,怎么也合不拢嘴,如何也看不够。 他的那张,他的名字在上;丁果那张,则是丁果的名字在上。 展开是像奖状一样的纸,从中间对折合起来就是两个红本本,端端正正的写着‘结婚证’三个字。 “别傻笑了,买东西去。”丁果笑着抽回结婚证,催促道。 裴澈侧头看着她,眼里深情一片,柔声道:“好,听媳妇的!” 这话说完,丁果的脸还没红,他的脸先红了。 丁大勇嘶着气,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默默转了过去,不去看他姐和姐夫的眼神拉丝。 他就不该跟着来! 接下来去买东西,丁大勇坠在两人身后,尽量拉开一定的距离,垂眼看着自己脚尖前方的地面,不去看前头这俩人时不时的相视一笑。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购物,丁大勇负责拎包,虽然买的东西并不多。 东西买完了,裴澈还有别的事要忙,只能离开,他叮嘱大勇:“照顾好你姐。” 丁大勇眼皮都没抬,只点点头:“姐夫放心吧!” 裴澈看向丁果,颇有些不舍的黏糊:“媳妇。” 丁大勇再次默默转身,主动让出空间,方便这两人临别对话。 丁果好笑地斜了眼丁大勇略显孤寂的背影,瞪了裴澈一眼:“差不多得了。” 裴澈脑袋飞快看了眼左右,飞快的拉了下对象的小手又松开,道:“跟大勇好好去逛一逛,要是有什么事就让大勇去做,你别累着了。” 幸亏大勇走远了。 丁果忍不住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目送裴澈离开,丁果招呼着大勇坐车去了天an门广场。 丁大勇心情有些激荡,拉着丁果找这边的摄影师拍了好几张照片。 交了钱,登记了信息,照片洗出来他们会帮忙邮到单位或者家里。 照相师傅登记的很详细,甚至还在旁边备注了丁果和丁大勇的容貌特征。 中午,带大勇去吃了烤鸭。 大勇不是头一次吃烤鸭,但坐在店里,吃现出炉的这种是头一回。 姐弟俩财大气粗的点了两只,吃了个痛快。 下午就没出去逛了,丁大勇知道姐夫隔壁是他姐的房子,虽然他也不清楚他姐为什么会在首都有房,也没打算追问,反正要布置一下,卫生也得清理清理,吃饱喝足回家帮他姐干活。 姐弟俩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两边的门上都贴上了双喜。 丁大勇笑道:“姐夫还真积极。” 结婚能不积极么! 丁果拿钥匙过去开门,伸手摸了摸刚贴上去的喜字。 刷了浆糊的地方摸起来还有点潮乎乎的,应该是刚贴完不久。 不过裴澈那边门上上着锁,估计回大院了。 推门进屋,丁大勇开始找活干。 丁果觉得是没什么需要清理的,她才简单打扫过一遍。 胡同里有几个孩子在门口探头探脑。 丁果笑嘻嘻的给他们塞了几块水果糖,几个孩子接了糖,笑着跑开。 下午四点多,门口有人喊,丁果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于姨,忙跑出去把人迎了进来。 于少芬不是自己来的,她身边跟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模样跟于少芬有三四分像。 “这是我侄女于倩,过年的时候就想介绍你们认识,结果你来去匆匆,倩倩那天跟她爸妈回来的也晚,错过了。”于少芬把自行车推进院子,支好车子,给丁果介绍道。 丁果忙笑着跟面前的姑娘道:“倩倩你好,跟你姑姑长得真像。” “丁果姐好。”于倩笑容爽朗,望着丁果眼里亮晶晶的,“总听我姑提起你,可算见着了。” 不光听她姑说过,大年初四那天回到家,还听她奶奶说了一回。 她奶奶说得没错,过年期间去家里拜年的这个姐姐长得确实漂亮,而是不是一般的漂亮。 “以后咱俩常联系。”丁果笑眯眯地道。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6节 于倩笑着点头:“好!” 于少芬手上还拎着给丁果买的东西,一对带双喜字样的暖瓶,一对鸳鸯图案的包袱,一对绣牡丹花的真丝枕巾。 这份礼物里的任何一件单独拿出去随礼都算得上是贵重礼物,于少芬成对的送,丁果很感动,又很不好意思:“于姨,这么破费干啥啊!” “结婚这么大的喜事算什么破费?你就应该早点跟我说!”于少芬嗔道。 “丁果姐,送给你的结婚礼物,祝你新婚快乐,跟姐夫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嘻嘻!”于倩在旁边凑趣地说着,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了个宽边发箍送给丁果。 丁果接过发箍,很惊喜地笑道:“哎呀,倩倩你送的礼物跟我明天要穿的衣服好搭啊!” 于倩也惊讶:“真的假的?” “真的,走,进屋看看!” 招呼着姑侄俩进了屋,给大勇做了下介绍。 丁大勇赶忙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挠挠头,不自在的转身出去,归置厨房去了。 丁果拿出瓜子、糖让于倩吃,又切了个西瓜。 “你别忙活,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收拾的。”于少芬道。 “也没什么好忙的,都差不多了。” 丁果擦了擦手,进屋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 是昨天才买的一条连衣裙。 底色是西瓜红,带淡白色细格纹,蝴蝶翅膀样式的翻领,袖口带松紧,平时穿也不会太艳。 “哇,好漂亮!”于倩道。 丁果笑道:“是不是跟你送我的礼物很搭?明天正好戴着!” 发圈是白底红色宽细格纹交织的图案,跟这条裙子确实很搭。 于倩点点头,高兴的笑容在脸上蔓延。 送出的礼物被收礼物的人这么重视,这种感觉很令人愉悦。 于倩瞬间觉得跟丁果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姑姑说的不错,这个丁果姐性格很好。 于少芬一直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见丁果跟自己侄女聊的开心,她也高兴。 家里实在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毕竟家具少,好打扫。 喜字贴完了,屋里也铺上了喜庆的床单、枕巾。 姑侄俩在这儿待了会儿,就起身告辞。 丁果叮嘱于倩明天过来吃饭,目送姑侄俩骑车出了巷子,才转身回去。 于少芬骑车载着于倩,快到家属院时,她踩脚蹬子的动作顿了顿,自行车借着惯性,带起一阵风,跟提着菜篮子的岳红梅擦身而过。 第151章 (捉虫)几乎宋玉玲刚把门关好…… “宿主,你妈炸了!” “你妈才炸……”嘴快的怼到一半,丁果才想起来系统不是在骂人,而是在陈述某件事,话锋一转,忙问道,“在哪儿炸了?伤着人没有?” 系统强行给自己加了个翻白眼的动作:“是在后台上炸了,速度快到盯着看半秒都头晕想吐的那种!” 丁果打开后台扫了一眼,果然是 眼晕的那种。 “我又戳着她哪条肺管子了?”丁果不解,并强忍着眩晕感美滋滋地欣赏岳红梅在她的后台疯狂飙车。 另一边,岳红梅绷着脸,走路带风,抹着汗回了念君他们住的那个大杂院。 进门后几个邻居大娘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脚步飞快地越过,抵达丁念君租的屋子门口,将菜篮子往旁边的露天木架子上一搁,推门怒气冲冲地进了屋。 动静颇为突然,还稍稍有点大,把刚刚哄睡的婴儿吓了一跳,屋里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啼哭声中,伴着岳红梅气急败坏的怒骂:“那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算白生她一场了……” “妈,你吵着辉辉了,怎么了?”丁念君忙拍着怀里的儿子,抬头看向岳红梅,问道。 岳红梅在屋里转了两圈,心里那股火气才渐渐消了些。 但她也没心情去帮着念君哄孩子,道:“丁果那个白眼狼,她找了男人不往咱家带,不让我跟你爸先见见,居然带着回老家给你三婶看,她彭桂花一个当婶子的看得着吗她?还有丁果那个扫把星,早知道她是那么个玩意儿,我当初生下她时不如直接按尿痛里溺死。” 刚才出去买菜,顺便往丰宁钢铁厂打了个电话。 因为念君昨天夜里跟她说话时提到了丁果,说:“我哥嫂添了小宝宝,大姐当了姑姑,应该很开心吧?也不知道爸有没有让大哥去跟大姐说家里添了个小侄女。要是大姐跟家里关系没这么僵,这时候也能伸手帮一把,香香也就不用退学了。” “都怨我婆婆,她当时气不过我跟顶峰在一起,说了句气话,结果咱们一家人实诚,当了真,到头来弄了个里外不是人。”丁念君一脸埋怨,为自家抱不平的样子。 岳红梅心里也堵的慌。 亲家母不省心,当初给两个孩子出那样的难题。 丁果更不是个省心的,那点事记恨到现在,连家都不回。 但今天白天想了一天,还是趁着下午买菜的工夫去邮局给丰宁钢铁厂打了个电话,结果让她听了个晴天霹雳。 岳红梅虽然不关心丁果找对象的事…主要是她根本管不了。 可丁果带着对象见长辈,不来拜访他们,居然跑回老家见老三他们家,这让岳红梅觉得脸很疼。 她跟丁志钢当时听到消息的感觉差不多,像被人连着扇了好几耳光,还踩着他们的脸在地上摩擦。 岳红梅都不敢想要是让二房的黄梅花知道了,下次见了面要怎么嘲讽她。 “这个白眼狼她怎么不去死,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扒拉了个男人,当我们多稀罕,没有娘家亲兄弟撑腰,我看她在婆家能有多大的脸。”岳红梅忍不住骂骂咧咧,哪怕她的外孙依然在哭,她可太生气了,她可以不在乎丁果,但丁果不能不尊重他们,偏偏丁果就是没有尊重他们。 “回头我就跟建国他们说,将来丁果在婆家是死是活,都不准给我管她,让她找老三家去吧……” 岳红梅骂的口沫横飞,发泄着胸腔处的憋闷。 丁念君一脸焦急的哄着儿子,心里却忍不住窃喜。 丁果这样一次次的,算是把家人越推越远了。 她就算跟三婶家的堂兄弟关系再好,那到底也是隔着一层的。 等丁大勇他们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谁还乐意管丁果的闲事? 但嘴上却劝着:“妈,你别生气,说不定大姐回老家是有别的事呢。再说,不是还有订婚结婚吗?总不能订婚结婚的时候,让男方那边的媒人去乡下提亲吧?” 丁念君能想到的事,岳红梅当然也想到了。 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今天丁果敢这么糟践她跟老丁,等丁果那对象家里来人提亲时,她要能让丁果痛快了才怪。 岳红梅心里怒火冲天,自然就是丁果的后台显示出来了。 其实也有丁念君的名字,只不过岳红梅滚动速度太快,把丁念君顶飞了。 不光丁果没看到,耗子都没捕捉到,它捕捉的就是满屏岳红梅。 丁果也没有一直盯着,因为吴芳阿姨和她女儿宋玉兰、宋玉玲,以及黄叔的女儿黄爱凤一起过来了。 吴芳送了丁果一条床单、一块白底绿色碎花布;黄爱凤因为还要带着她爸的那份心意,所以送了丁果一条毛巾被,一对毛巾。 宋玉玲和宋玉玲因为妈妈已经送了礼物,所以两人送的都是小东西,红色的塑料圆镜和两个红色印双喜字的塑料肥皂盒。 少不得问了一圈,又看了一回丁果明天要穿的衣服,吴阿姨还跟她说了遍明天的流程,笑眯眯地问她紧不紧张。 丁果只有好奇,还没觉得紧张。 本来吴芳要留小女儿陪着丁果,但因为大勇在,丁果这边又没有长辈,便安排宋玉玲几个回去,她准备留下来陪丁果说说话。 丁果倒是不需要,便笑着婉拒道:“吴姨,不用留下来陪着我,一会儿吃完饭您跟玉玲她们一起回去,明天早上过来来这边吃早饭。” 吴芳当然不会带着玉玲几个在丁果这里吃饭。 据她所知,丁果的户口还在丰宁,没有首都这边的定量,她这几天的吃喝嚼用,弄不好都是裴叔那边安排的。 想着明早带点吃的过来。 既然不需要她陪着,就交待了几句,说好了明天早上过来的时间,跟玉玲她们几个离开。 吴芳她们前脚走,裴老爷子的警卫员小何同志就开车过来了,不光给丁果这边送了七八个饭盒、一兜馒头,还把裴渝也送了过来。 “我过来陪你吃饭。”裴渝笑道,“饭菜是张婶做的,小澈去咱外祖家了,不确定几点回来,要是回来的太晚,他就直接回大院那边住下。对了,听说你弟弟来了?” 丁果忙给她介绍了丁大勇。 丁大勇乖巧而礼貌地喊了声‘裴姐!’ “你们姐弟俩模样还有点像。”裴渝笑着打量了丁大勇一眼,是个英俊的小伙子,道,“听你姐夫说你现在跟着跑运输啊?明天中午吃过饭去大院那边认认门,以后有机会路过首都记得去家里玩。” “好的裴姐!” 裴渝跟小何说了声,小何开车离开,她留下来陪着丁果和大勇吃过晚饭,又看了回丁果明天要穿的衣服…… “明天早上我也过来。”裴渝冲丁果眨眨眼,笑道,“你放心,我过来就是站你这边的,到时候帮你拦着小澈,不给够红包,咱不给他开门。” 丁果哭笑不得。 裴渝因为还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孩子,七点多小何过来,接她离开。 “姐,还干点啥?”丁大勇有些无措地挠挠头。 丁果好笑地道:“你是不是紧张?” 大勇一下午都在到处抠活干。 还拿抹布把家里门窗上方的 死角擦了个干净。 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这种无措,倒不是因为来了首都这样的大城市而茫然,纯粹就是因为他姐明天要嫁人。 听丁果这么问,丁大勇又挠了挠头,他是有些紧张,生怕明天有个什么状况,他给他姐撑不起面子,又一时担心姐夫家里人以后会不会对他姐好。 总之,心里情绪还挺复杂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7节 丁果笑着安慰他:“不用紧张,明天的流程很简单,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怕有人灌你酒,你自己悠着点儿,学会给自己肚子里留空,别真让人灌醉了。” 说完叮嘱他:“快烧水洗澡去吧,洗完早点休息。” 丁大勇:“姐,暖瓶里都是满着的,你先洗,我帮你把水提进屋。” 丁果摆摆手:“你先洗吧,我晚上吃的有点多,我在院子里溜溜食。” 丁大勇去洗澡,洗完重新烧了水,把暖瓶灌满,提到她姐睡觉的屋子里,还帮她打好了凉水。 丁果看着大勇里里外外的忙,眼眶有些发胀。 她没去空间,就在外头简单洗了个澡。 就在姐弟俩各自准备歇下时,有人敲门。 “谁啊?” “果果,是我,你于阿姨。” 丁果惊讶地过去开门。 没想到于阿姨这个点又过来了! 于少芬换了身衣服,肩膀上背着个包,车把上挂着个网兜,里面还有个面袋子和一些蔬菜,车后座上还捆着个编织袋,笑着推车进了门:“我过来陪着你,明天早上咱包顿饺子吃。”又问她,“紧不紧张?裴家那边晚上有人来过吗?” 上车饺子吗? 丁果都没想到这点,一时心里暖烘烘的,忍不住挽了于少芬的胳膊进屋,笑嘻嘻地道:“我脸皮厚,结个婚而已,不紧张。”又道,“我大姑姐过来送了饭,吃完饭才走。裴澈没过来,他去他外祖那边了。” 于少芬听着就点了点头,裴家做的还算周到。 丁果给她和丁大勇做了介绍,让丁大勇去休息,明天得早起。 于少芬在家里洗过澡了,收拾好了过来的,把她带来的东西安置好,带来的肉隔着茶缸子用井水浸着保鲜。 下午过来时就发现了,丁果这边没有做饭的东西,所以她不光带着锅,还带了菜刀菜板,包括明天包饺子的调料。 “于阿姨,谢谢您。” 于少芬笑嗔道:“谢我?那以后再有什么大事记得提前跟我说。” 丁果笑道:“知道啦,这次我俩也是临时决定的,所有步骤都挺匆忙,裴澈那边的申请都是加急的。” 于少芬觉得好笑,却又能理解。 裴澈所在的部队离这边远,平时的时间也不自由,两个孩子感情到份上了,决定结婚马上行动这种事不算奇怪。 “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 两人也去歇下不提。 早上,也不知道几点,丁果察觉到身边有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于少芬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见她醒来,轻声道:“才三点多,你再睡会儿,四点多我喊你。” 丁果挣扎着坐起,睡觉出了一身汗,她想洗个澡,道:“我也起,我去厕所冲个澡。” “行,我先收拾收拾,去和面剁馅子。” 于少芬出去洗漱,丁果拢了拢自己刚过肩的头发,湿漉漉的全是汗。 她穿好衣服,兑了两盆水端进厕所,又拿了换洗的衣服和毛巾,进去关好门闪进了空间。 洗完澡出来后把其中一盆水倒到了厕所的地面上,做了下伪装,随后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帮于少芬忙活。 于少芬不让她伸手,笑道:“你今天啥也别干,把自己捯饬漂漂亮亮的就行,要是觉得困就再眯一会儿。” 丁果转身进屋,拿茶缸子兑了杯井水,出来端给于少芬。 丁大勇听到动静,也起来了,他洗了手脸去帮于少芬干活。 于少芬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伙子还会做饭。 厨房里的炊烟刚刚飘起来,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丁果过去打开门,吴姨带着她的两个闺女,还有黄爱凤正站在门口。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裴渝。 手上还拎着几个网兜,里面有饭盒,有牛皮纸包的纸包。 “吴姨,爱凤姐……”丁果忙笑着喊了一圈人。 “行,起的挺早。”吴芳笑道,“还以为你起不来这么早呢。” 裴渝笑着看了眼她刚洗过的头发,塞了个军绿色的棉布小包过去,轻声道:“我给你拿了套我们团里的化妆品,一会儿我帮你化妆。” 吴芳看着厨房里的炊烟,刚想说他们带了早餐过来,不用再忙活了,那边听到动静的于少芬就出来了。 丁果刚要给两边介绍,走在她身侧的黄爱凤惊讶地道:“少芬姨?” 于少芬也惊讶笑道:“爱凤,你、你跟果果也认识?” 这回是丁果惊讶了。 黄爱凤跟于少芬居然认识。 丁果这才知道,黄叔跟于少芬的哥哥是同学,两家以前关系不错,后来各自出事,相继离开首都,去年前后脚平反,两家又联系上了。 过年期间,丁果在公安局家属院门口碰上于少芬,她说要去给朋友送个东西,要去的正是黄家。 有这么一桩巧宗,黄爱凤又给于少芬介绍了吴芳这边,屋里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丁大勇想出来打个招呼,结果发现气氛太热闹,压根没人注意他,只好钻回厨房,灵活的擀着饺子皮。 互相契阔一番,吴芳发现于少芬手上沾着面粉,问她在忙活什么,于少芬才想起来她还包着饺子。 只是没想到早上果果这里会来这么多人,她带的这点东西恐怕不够。 裴渝笑着拍了拍自己带来的饭盒,道:“家里阿姨一早起来的包的。” 吴芳也从家里烙了几张饼。 于少芬该包的继续包完,不过是大家齐上阵,丁果那边还没化完妆,饺子都出锅了。 吃完早饭,收拾停当,裴渝笑嘻嘻的给丁果的胸前戴了朵大红花。 “漂亮!”于少芬笑盈盈地看着丁果,道,“本来没美若天仙,这稍微化了一点妆,更好看了。” 裴渝在旁边笑道:“于阿姨说稍微化了一点妆说的可太对了,我要给她化浓一点,她非不让,自己化的。” 丁果忍着笑,她才不想在脸上化两个红蛋蛋呢。 黄爱凤跟着在旁边凑趣,宋玉玲则拽着一顿饭后多少熟悉了点儿的丁大勇出去关大门,还叮嘱他:“得多要红包啊,你可争气点。” 丁大勇被这姑娘拽的东倒西歪,脸红脖子粗:“你先撒开我!” 宋玉玲才发现自己把人家的汗衫袖子都扯变型了,脸色微红的松手,跑去关上大门,从里头插上了门栓。 几乎宋玉玲刚把门关好,就听见巷口的位置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第152章 婚礼进行中 宋玉玲一下紧张起来。 因为除了汽车的喇叭声,这条巷子里的其他住户也出来看热闹了。 整条巷子里都是议论声。 有人好奇结婚的人家是谁家,都没见过住这儿的人,结果这家的女儿要出嫁了。 也有人惊呼从外头开进来的汽车。 “这派头,娶媳妇的这家不简单啊。”有个头发花白的大娘嘀咕着。 站她旁边的人道:“我见过几次,小伙子穿着军装,他家里人也来过,穿的也是军装,估摸家里是住那边的。” 说话的人指了指首都最有名的军区大院的方向,道:“开着部队里的车,职位应该不低。” “嫁人的这户呢?” “不知道,没见着过……” 丁大勇听着外头的议论声,有些紧张。 宋玉玲则笑嘻嘻地跑回屋里喊了声:“新郎官来了,快出来堵门要红包。” 黄爱凤她们几个呼啦一下跑了出去,裴渝都笑着跑出去了,边跑边道:“不是大红包不开门啊,那谁…大勇弟弟,一会儿跟你姐夫要好烟,不是好烟就给他扔回去。” 于少芬在屋里听得稀奇,小声问丁果:“那不是你大姑姐?” 丁果笑着点点头:“是,不过我大姑姐说今天过来陪着我,就是向着我这边的。” 于少芬和吴芳哈哈的笑。 丁果本来不紧张,但听着外头传进来的热闹,手心里忍不住冒了层汗。 好像来了很多人。 裴家的接亲队伍很壮观吗? 不对! 丁果听声辨别着,好像有人着大门外看热闹,应该是巷子里的邻居吧! 于少芬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出去看看!” 起身出去。 吴芳见她神色有些不安,笑道:“紧张了?” 丁果点了点头:“头一回结婚,没经验!” 吴芳大笑着道:“一辈子就这一回,紧张是正常的。” 等了一会儿,于少芬和裴渝两人笑着领了几个面生的女同志进来,手上拎着男方接亲的礼。 裴渝挨着给丁果做介绍,有舅家的嫂子,也有大院里某某师长家的儿媳。 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不多时,听黄爱凤在外头笑着喊了声:“新郎官来了。” 裴澈从外面走了进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8节 丁果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羞涩与喜悦。 裴澈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胸前佩戴着大红花。 “果果,我来接你了!”裴澈眼眸含笑,眼底神色缱绻,温柔款款。 丁果觉得脸有些微微的热。 于少芬一脸喜庆的笑着起哄:“可真是郎才女貌。” 其他人也纷纷笑着打趣,热闹的气氛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丁果在一众亲友的簇拥下跟裴澈出了屋子。 外头不知谁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丁果迈出了大门,巷子里响起一片来自陌生街坊邻居的赞叹。 “诶哟,这新娘子可真漂亮。” “你也不看看她旁边那小伙子多英俊。” “可真登对啊。” “嚯,我活一把年纪了,还真没没见过相貌这么好看的小年轻。” 有小孩子在鞭炮的烟雾中跑来跑去,高声喊着:“新娘子出来了咯,看新娘子咯。” 丁果视线扫所门前巷道的地面上,地上除了鞭炮的纸屑,还散着三三两两的糖纸,想来之前她听到的欢呼热闹,应该是裴澈他们在撒糖。 裴澈拉开车门,虚扶着丁果坐上去,关好车门后,跟他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青年和裴渝交待了两句什么,他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大勇由咱大舅家的表哥招呼着,于阿姨和吴姨她们我姐会照顾,一 会儿检查完家里,锁好门坐后头那两辆车走。” 安排的很妥帖。 丁果轻轻‘嗯’声。 外头又有人点燃了鞭炮,车子缓缓启动,穿过鞭炮的烟雾,驶出了巷子。 裴澈拉起了她的手,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又道,“我昨晚过零点才回来的,直接去了大院那边。” 明明昨天上午才分开,裴澈不知为何,有种很久没见对象的样子。 丁果笑道:“还好,昨晚八点多于姨过来了,在家里住了一晚。” 裴澈有些惊讶,之前老爷子让宋玉玲晚上陪着丁果,但丁大勇如期而至,有大勇在,宋玉玲倒不好留在家里了。 没想到于阿姨晚上会过去陪着丁果。 裴澈道:“我们回丰宁前,去于家走一趟。” 于阿姨对果果好,他跟果果夫妻一体,自然也要跟果果一起回报一份敬意。 至于以后会如何,以后再说好了。 “好!”丁果笑着问他,“你怎么叫开的门?” 她可是看到了宋玉玲的架势,大姑姐还在旁边叫嚣,上蹿下跳的坑弟弟。 裴澈忍不住笑。 他可是塞了好几个大红包,还给小舅子从墙头扔了一整条烟进去,惹的陪他来接亲的表哥表弟,还有他大院的兄弟好一阵起哄。 说他太谄媚。 裴澈从来没想到‘谄媚’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在他身上。 至于被人这样起哄,因为他给小舅子扔的是一条中华,给那帮兄弟的是大前门,还不是整条给,一人一包。 大勇也是被一条烟砸到手软,第一个扛不住要给他开门的。 但他听大勇在里头一阵吱哇乱叫,好像被里面的几个女同志群殴了。 总之,喜庆又热闹。 车子抵达军队招待所不久,于少芬他们也到了。 丁大勇满头大汗的从车上下来,身上挂着他姐交给他的包,垫着脚找他姐,还没找着,就被人勾着肩膀往前走:“亲家表弟,今天得好好喝几盅啊。” 裴澈三舅家的表弟,比丁大勇大两岁。 裴澈让他们好好招待大勇,听这语气,显然他这几个表兄弟好像理解错了‘招待’的意思。 招待所的餐厅临时做了调整,将桌椅板凳全都摆到两侧,留出一块空地方便他们举行婚礼。 没有后世的婚礼进行曲,有的只是这个年代特有的淳朴。 丁果跟裴澈两人肩并肩站在伟人像面前宣了誓,而后一个给裴老爷子敬礼,一个深深鞠了一躬。 两人还对着西北的方向,给在远方的父母敬礼、鞠躬。 裴老爷子给丁果的红包是一张存折并两个红包。 红包是替裴澈父母给的,但裴澈说了,他爸妈往这边寄了一张汇款单,估计还要几天才到。 中规中矩的仪式结束,有几个看起来跟裴澈关系很好的青年涌上来,其中一个手里拎着颗拴了细线的苹果,让两人吃苹果。 长辈们自觉的避开,走到旁边说话聊天。 丁果那边也没有闹的太厉害,象征性热闹了一阵,一个中年女同志就笑着过来把闹哄的人哄散了:“再闹下去中午都甭吃饭了。” 大家笑嘻嘻地跑开。 中年女同志笑着过来帮丁果整理了下有点歪了的发箍。 裴澈同时给丁果介绍:“这是咱大舅妈。” 丁果忙道:“大舅妈好。” “小丁同志好,过年时就听你妈说,她未来儿媳妇长得漂亮,我们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二舅妈笑着夸赞,又指指那边的椅子,“先过去坐下歇歇,收拾收拾等着开席了。” 餐厅里被摆到两边的桌椅正在被服务员和裴家的人抬回原来的位置。 招待所里热闹的时候,高家业偷偷溜了出去,站在门口不住的朝一个方向瞧,还抬手看了几次手表。 孙栋梁从里面出来,走到高家业身边,道:“还没来?” 高家业:“没呢,不会不来了吧?” 孙栋梁摸出一根烟点上,道:“不能够,估计有什么事绊住了。” 今天毕竟不是周末。 高家业让他尽量早点来,也有空跟大院里来参加婚礼的其他长辈们说句话,要是赶着饭点来,就没有寒暄的时间了。 这两人跟裴澈的关系不远不近,但因为都是大院子弟,平时大院里有谁家结婚也都会去个凑热闹,更别说还是大院里最有出息的裴澈结婚呢。 不光两人,两家的当家人都过来了。 不过他俩没混上接亲的队伍。 他们既不是裴澈的亲戚,也不是裴澈关系最好的兄弟。 高家业也给自己点了根烟,转头看看身后的招待所,听着里面的热闹,用胳膊捅捅孙栋梁,小声道:“诶,这裴家可真够小心的,就弄这规格!我寻思他们家怎么也得去咱首都最大的饭店摆几桌呢。” 大院里好多听到消息想去裴家送礼的,都被裴老爷子婉拒了。 要不是高、孙两家跟裴家有着十几年同住一个大院的交情,怕今天都上不了裴家的席。 但凡裴家想敞开了办这场喜宴,怕这招待所餐厅里宴请的桌子都摆不下。 今天接亲能安排车,就算是整场婚礼里规格最高的点了。 孙栋梁吐了口烟,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早些年裴老爷子不也差点让人家那啥吗,打那以后就活的小心翼翼的。” 高家业也听人说起过,但具体是谁搞裴家,两人并不知道。 “丫忙啥呢,这眼瞅着就开席了,咋还不来呢。”高家业踮脚往大路上瞅着,远远看着一个人影骑车朝这边飞奔而来,忙道,“卧槽,这爷可算到了。” 潘顶峰呼哧带喘的在招待所门前把车子停下,高家业和孙栋梁从台阶上蹦跶着跳下来,一个笑说:“你再晚点儿,连顿热乎的都吃不上了。” 一个说:“赶紧的吧,就等你了。” 潘顶峰气喘吁吁地笑道:“你俩等我把气喘匀了。” 说着话掏出手绢擦额头上的汗,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 高家业接过他的自行车推到旁边,帮着上了锁。 孙栋梁勾着潘顶峰的肩膀,道:“先给你说啊,一会儿进去见着新娘子眼睛可别看直喽,我跟你说,澈哥找的这老婆,真不是吹,模样是这个!” 他竖了个大拇指,道:“整个四九城找不出第二个。” 潘顶峰又擦了把脖子上的汗,跟着两个兄弟往招待所走,边问道:“什么来头?女方是谁家的?” “不知道,裴家的嘴是出了名的严实,这谁打听的到啊。” 招待所里,丁果从大勇那里拿过自己的包,跟服务员要了个没人的包间,进去换衣服,收拾妆容。 裴澈说有几个长辈中午过来,两个新人得到门口迎一迎。 夏天结婚就这个不好,容易出汗。 脸上的妆也得 补一补,这时候的化妆品防水防汗效果实在一般,再不收拾一下,一会儿脸该花了。 丁果把门关好,将窗帘拉好,闪身进了空间,快速冲了个澡,没洗头。 毕竟这包间里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她要是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那才怪了。 换了那套黄底细格纹的套裙。 头发打散了重新梳好。 脸上的妆卸了,没再涂脂抹粉,洗完脸只擦了点儿淡淡的口红。 另一边,裴澈正在跟两个舅妈说着话,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人影被高家业和孙栋梁带了进来,他目光一顿,嘴角微微勾起,继续和两个舅妈说着话。 潘顶峰进来后,因为自己处境尴尬,多少有些舒展不开手脚。 明明入眼大部分都是熟人,往常见了都会与自己亲亲热热的打招呼,可这会儿与他的视线对上,一个个都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视若无睹。 潘顶峰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自在,目光在厅里扫过,看见了那边正在跟两个妇人说话的裴澈,正准备抬脚往那边走,视线里映入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于少芬!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79节 念君的亲妈怎么会在这里? 于少芬跟裴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一时间,潘顶峰心跳如鼓,可也只蹦跶了几秒,就不跳了。 上次被于少芬在街上冷嘲热讽了一通,他就找人帮着打听了下于家的情况,一打听一身冷汗。 没想到最终让他家倒台的那个案子里的受害者之一,居然是于少芬的父亲,念君的亲外祖。 他父母下放的地点临时更改,据说就是因为于老爷子往上反映的缘故。 老天爷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这样的关系,让他怎么去跟于家走动? 所以,即使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亲岳母跟裴家似乎不俗,可哪又怎么样呢? 于少芬不使使劲找关系把他爸妈往死里整,已经算烧高香了,难道还指望于少芬帮忙找裴家给他父母平反。 噗通了两下的心回归平静,潘顶峰装没看见于少芬的样子,过去跟裴澈打招呼。 “澈哥,好久不见啊,新婚快乐。” 裴澈淡淡笑道:“好久不见,谢了。” 潘顶峰没看见疑似新娘的人,笑着问道:“嫂子呢?怎么没看见嫂子。” 裴澈强忍着才没挑起眉毛,脸上依旧笑容淡淡,道:“换衣服去了,一会儿就能看见。” 说着,他朝小何招了招手,等小何过来,道:“在家业和栋梁那边给顶峰加个位子。” 小何看向潘顶峰:“潘同志,跟我来。” 潘顶峰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跟裴澈笑道:“澈哥,那你忙着,我先过去,一会儿喝两杯。” 高家业跟孙栋梁都没陪着过来,见潘顶峰三两句就结束了跟裴澈的交谈,心里替这个兄弟着急,可因为裴老爷子的警卫员在旁边,两人也不好问什么。 等到了座位上,两边又全是来喝喜酒的人,还都是跟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大院子弟,那些人见了潘顶峰,有的人笑着打招呼,有的人明嘲暗讽的调侃他。 高家业和孙栋梁闹哄着笑骂了这个笑骂那个,想办法维护着潘顶峰,还不能把这帮二世祖得罪了。 这样的气氛下,潘顶峰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是以不光没看见隔着两张桌子的丁大勇,也没看见换好衣服出来,跟裴澈朝门口走去的丁果。 裴澈和丁果走到门口站了没多会儿,上次去过杨家窝提亲的廖叔就到了。 廖叔笑着祝贺了两句,当场要掏红包,被跟着出来的小何引着去了招待所门内,那儿有收喜账的。 张叔和黄叔先后而至。 两人早上去大院那边打了个逛,就去了各自的单位,趁中午的时间过来喝喜酒。 张叔和黄叔进去后,又等来两位裴家这边的关系。 其中一个是市长身边的秘书,代表市长过来送贺礼,裴澈和丁果把人送进了招待所。 再次回到门口,丁果忍不住道:“不是说简简单单的办个酒席吗?” 裴澈笑道:“这还不简单?” 已经很低调了! 一辆轿车在不远处缓缓停下,裴澈望着车上下来的人,道:“汪司令,西北军区的,也是咱爸妈的领导,正好在这边开会……” 说着话,带着丁果迎了上去。 门口的小何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忙转身进了招待所。 裴老爷子跟市长秘书刚寒暄完,就笑呵呵着朝前方迎了过去:“老汪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参加酒席的,大部分都认识军装上的肩章,即使不知道对方来头,看着肩章上的图案,也面带惊色的站了起来。 高家业低声嘀咕一句:“我去,又来个大佬,这大佬谁啊?” 潘顶峰也没见过进来的那位,目光扫过对方肩头上的肩章,不等他震惊的琢磨这人的身份,眼角余光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心口一跳,在视线完全挪过去之前,心里还想了下,真是眼花了,他怎么会在这种场合看到丁果? 目光随即一移,落在了那张脸上。 第153章 这消息实在过于炸裂,岳红梅那…… 等看清那张脸,仿佛晴天一道霹雳劈在了他脑门上,潘顶峰的大脑出现片刻空白,周围热闹的喧嚣仿佛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出现了片刻静音。 那是丁果? 丁果怎么会是跟裴澈结婚的人? 潘顶峰闭了闭眼再睁开,见鬼了,怎么还是丁果? 可怕的事实认知霸道的抢占了他的意识,让潘顶峰紧张的汗如雨下,脸色煞白。 丁果,他跟念君的仇人,居然嫁给了裴澈,成了裴老爷子的孙媳妇。 怪不得,怪不得裴老爷子不肯搭把手帮他们家一把,怪不得上门拜访时裴老爷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潘顶峰一阵天旋地转,无意识的跌坐回身后的椅子上。 心口在噗通噗通的跳,受到惊吓的意识渐渐回笼,潘顶峰的大脑也重新恢复了思考。 丁果是裴澈的新娘已是既定事实,他与其忙着惶恐,还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怎么能挽回一点这与他十分不利的局面。 丁果结婚,丁家人一个未到,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丁果跟丁家那边关系的恶劣程度。 潘顶峰想到这几日岳母对丁果的不满,说丁果找了对象,没带着对象回家属院,反而回了老家。 要是让岳母知道丁果不光带对象回了老家,还直接把婚结了并且没通知他们,岳母不得炸了! 可同样,丁果嫁进了裴家,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跟裴澈成了连襟,意味着他成功搭上了裴家的关系。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抹平过往跟丁果的所有矛盾。 一瞬间,潘顶峰把丁果的价值翻来覆去的估量了好几遍。 丁家没人来,可他岳母就在首都啊,潘顶峰无意识的欠了欠身,他有一种冲动,想马上回去把岳红梅接过来,以裴澈岳母的身份站在那里接受众人的祝贺。 而他也是岳红梅的女婿,到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可想而知。那些如今看到他就会移开目光的大院长辈们得是怎样惊讶的嘴脸。 想想那个场景,潘顶峰就激动的浑身颤抖。 可他的视线不知道怎么微微往旁边挪了下,就对上了一张似笑非笑嘲讽的面孔。 于少芬! 潘顶峰一瞬间惊醒,汗流浃背。 是啊,他的亲岳母在这儿呢。 岳红梅至今还不知道他跟君君去找过于少芬的事。 若这时候把岳红梅接过来,谁知道会爆发什么不可控制的局面。 毁了裴澈的婚礼,他潘顶峰还有活路吗? 潘顶峰那颗激动的心瞬间凉到了谷底。 于少芬收回了视线。 她跟潘顶峰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都能清晰地看见他额头上瞬间浸出的汗珠。 小样,吓不死你! 有人在晃潘顶峰的肩膀。 潘顶峰缓缓回神,这时候他才发现, 他不知何时坐到了椅子上。 高家业和孙栋梁两人焦急且压低着声音问他:“你没事吧?喊你好几声咋只愣怔不说话呢。” “发啥呆呢?脸怎么这么白,还出了这么多汗!” 脸为什么这么白? 当然是心情大起大落导致的! “没、没事。”潘顶峰回过神来,起身道,“我去洗把脸。” 跌跌撞撞的去了洗手间。 高家业和孙栋梁对视了一眼,高家业道:“我去看看。” 凉水浇在脸上,让潘顶峰犹如过山车一样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岳母那边肯定要说一声,但不能是现在冲回家把岳母拉来现场。 还有丁果那边,要怎么把关系修复一下,得好好想想。 潘顶峰定了定神,转身出了洗手间。 没想到高家业在厕所门口等着他。 “你丫没事吧?到底啥情况啊?”高家业递了根烟过来,帮他点上,“跟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潘顶峰这状态明显不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白天撞鬼了呢。 跟高家业和孙栋梁两人当然没什么不能说的,潘顶峰刚才只是被迫接受了一个不妙的现实,心情太过激荡,根本顾不上跟两个好兄弟说什么。 这会儿都还觉得自己跟在云端飘着一样呢,脚下的地都是绵软的。 潘顶峰苦笑了下:“我怕说出来吓着你跟栋梁。” “咋?”高家业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卧槽,西北军区的那个大佬,你家以前得罪过他?” 可别呀,他兄弟经不起打击了,要是大佬再稍微动动手指,潘顶峰的命都要没了。 潘顶峰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是、是今天的新娘。” 高家业脸色变的更难看了,跟新娘有关,让高家业不得不往歪了想,他兄弟以前不会跟澈哥他媳妇有什么关系吧…… 卧槽,这要是让澈哥知道了,那比得罪西北军区大佬还要恐怖。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0节 “她的名字叫丁果!”潘顶峰缓缓道。 “名字叫丁果怎么了……”高家业咕哝一声,随后拔高声音,脸色都变了,“丁、丁果?” “嘘,你小点声!” 高家业再次快速往旁边看了看,还进卫生间将几个隔断的门打开瞧了眼,确定没人,才出来说道:“那个害你栽了个大跟头的丁果,你大姨子?” 潘顶峰苦涩地点了点头。 造化弄人啊! 老天爷为什么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卧槽!这、这也太、太那啥了!”高家业两眼发直的愣了半晌,手里的烟都烧着手指了才回过神来,甩着手把手里的烟扔掉,一脸惊魂未定地喃喃:“当初你让我跟栋梁帮着收拾的那个……” 高家业顿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居然捡回了一条命。 幸亏丁果脚程快,当时离开了首都,要不然,他都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潘顶峰也才想起来,他跟念君刚结婚时在军区大院门口看到丁果进出大院…所以那时她跟裴澈就处上了。 潘顶峰后脊背又开始一阵阵发凉。 再大胆一点往回推算。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们在计划让丁果嫁给他哥的时候,丁果就已经是裴澈对象了呢? 那齐光明的落网,他们家的倒台…… 潘顶峰快被自己的脑补吓死了。 他想走,但高家业有别的算计,把他拉回了酒席现场。 酒席已经开始了。 裴澈和丁果坐在了裴老爷子那桌,满面带笑的跟各位长辈寒暄着。 片刻后,到了敬酒的时间,一对新人开始挨着桌子敬酒。 潘顶峰顿时浑身跟长了刺一样,更加坐不住了。 高家业安慰着他,低声道:“淡定,你就听我的!早晚都要面对。你与其这时候躲了,还不如当众喊声大姨姐,喊澈哥一声姐夫,好歹把这连襟的情先做实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孙栋梁也已经听高家业说了新娘子的身份,此时满脸复杂的看着旁边的好兄弟。 自家兄弟怎么这么倒霉啊! 去年听说让他们好兄弟吃了大亏的大姨姐就在首都,他们还跃跃欲试想收拾人家呢。 幸亏老天开眼,没让他们收拾成,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喝澈哥的喜酒,否则…… 他家老孙都救不了他。 丁果已经知道现场乱入了个什么东西。 因为耗子告诉她,她的后台起飞了。 潘顶峰在她后台的小屏幕上滚出了残影。 同时,还加入了两个新成员:高家业、孙栋梁。 对此丁果表示欢迎。 耗子之所以如此殷勤的报备,是因为他准备的新婚红包被它家宿主怼了个明白。 它不理解,自己精挑细选的‘一夜十次丸’为什么宿主会不喜欢。 丁果没好气地道:“还一夜十次,裴澈那家伙什是铁打的啊,要给他磨成针啊!” 再说她老腰也受不了。 丁果:“学学你家上司,直接给黄金当贺礼。我也不要求你跟你家上司比着非得给我十斤,你好歹给个八斤、九斤的呢。” 耗子不理解那些黄白之物怎么比得上一夜十次丸,这款道具还是永久性的呢,喂给新郎吃了,只要跟它家宿主同房,就能夜夜耕地到天明,让它家宿主日日体验人生巅峰,这不比黄金有价值多了! 但在丁果的坚持下,耗子的贺礼还是换成了黄金,不过它的仓库没那么多货,只给了五斤,想图个吉利凑个六斤都凑不出来。 丁果脸上笑开了花。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系统还能拿出黄金这种东西,算是意外打开了新思路。 两人挨桌敬酒,丁果在裴澈的引导下,见过了裴澈的几个舅舅、舅妈。 大舅妈还额外给了她两个红包,是代表因为身体原因没到场的姥姥、姥爷给的。 除了自家亲戚,还有大院里关系错综复杂的邻居长辈。 新鲜出炉的小两口接受了无数的赞美和夸奖。 很快,两人转到了潘顶峰他们这桌。 潘顶峰的眼神看了丁果好几次,就等着丁果看过来时,他好忍着那份不自在,硬着头皮喊声‘大姐’。 可丁果连个余光都没给他,笑盈盈的看着桌上其他人跟裴澈起哄。 高家业嘴上起着哄的跟裴澈喝酒,管丁果喊‘嫂子’,还不忘悄悄拿脚踢了踢潘顶峰,示意他抓紧机会拉关系啊。 裴澈眼皮垂了垂,视线从高家业的脚上收回,高家业悻悻地笑了笑,刚要开口,裴澈就看向了潘顶峰,笑道:“顶峰,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嫂子。” 无形的压力笼罩,让潘顶峰头皮一阵发麻。 高家业和孙栋梁脸色齐齐一僵,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叹了口气。 裴澈这一句, 打掉了他们的所有心思。 澈哥是一点都不想跟顶峰当连襟啊。 哎,到底多大仇多大怨呢,一点机会都不给。 丁果也笑着看过去,等潘顶峰开口。 潘顶峰满头大汗,手里端着用来应景的酒盅仿佛有千斤重,让他的手忍不住微微有些发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丁果这个笑容里充满了蔑视。 “嫂、嫂子!” 裴澈给出了他的态度,潘顶峰哪儿还敢认什么大姨姐和姐夫?僵硬的开口。 潘顶峰最后浑浑噩噩的离开,脚步虚浮的出了招待所,如此心情下,还得去上班,怎一个惨字了得。 另一张桌上的廖主任看着潘顶峰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岳红梅是晚上进医院的! 女婿下班后回到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岳红梅这贴心丈母娘自然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还十分贴心的给女婿切了半块西瓜,春风细雨般温声关切道:“顶峰,咋了?今天工作不顺利啊?” 丁念君拍着儿子看过来,脸色微微一凝,也赶忙问道:“出啥事了?” 顶峰的工作不会出问题了吧?还是远在西北的公婆、或者那个傻子大伯哥出事了? 公婆的下放地点是不久前才终于得知的,但他们啥也做不了。 潘顶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岳母和妻子,道:“妈,念君,你们知道裴澈的媳妇是谁吗?” 丁念君这才想起来,顶峰今天去参加婚礼了,就是大院那个裴家子弟的婚礼。 裴家,是潘家最鼎盛时期都够不上的存在。 他家最小的子弟结婚,场面应该很轰动吧?新娘子的来历一定很不凡吧? 但是顶峰为什么这么失魂落魄? 丁念君心里紧张了一瞬,不会她头一次去潘家,潘母用来恶心她的那个女的吧? “谁啊?” 岳红梅也诧异地看过来,那个裴什么澈的娶谁,跟他们有啥关系? “丁果!” 这两个字不弱于两枚巨型炮。弹,一枚砸向岳红梅,一枚炸在丁念君的头顶。 “不可能!”丁念君声音尖锐,“丁果怎么会攀上那样的人家?” 还不如潘母以前相中的那个女的呢! 岳红梅的反应则很呆滞,是那种震惊过头的呆滞:“你说谁?谁跟那个谁结婚了?” 丁果?丁果结婚了? 她是幻听了吧?或者说正在做梦呢。 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双胞胎中的女儿,她的大女儿,今天结婚,她不知道? “那个浪蹄……” 这消息实在过于炸裂,岳红梅那颗长歪了的心脏根本承受不来,刚尖锐的骂了一句,就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嘎的一声栽了下去。 “妈!” “妈——” “哇——” 潘顶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丁念君也抱着孩子从床上挪了下来。 屋里喊妈声,孩子哭声,乱成一团。 万幸! 潘顶峰那两个好兄弟猜测他们的兄弟今天的心情大概率不太好,刚好拎着两瓶酒过来送温暖,算是帮了大忙,把好兄弟的丈母娘送去了医院。 后台刷屏的角色不换人就仿佛一只靴子不落地,让丁果一直惦记着。 潘顶峰应该不会给她和裴澈的事保密,总得回去说给岳红梅听的,她在等今天岳红梅能贡献多少小钱钱给她。 终于,耗子说话了。 “宿主,你妈又炸了。” 这回后台屏幕直接炸花了,这大约是比盯着眼晕的程度等级还高的存在。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1节 但是! “咦?怎么又不动了?” 仿佛被谁踩了刹车,嘎的一下突然就停了。 随后的滚动维持着一定的节奏,不过名字换成了潘顶峰和丁念君两口子。 裴澈拎着两条鱼进来,见媳妇坐那儿数钱,数着数着开始发呆,还以为忙了一天累的。 他不累,他精神着呢,正准备大展身手给媳妇做饭,问道:“媳妇儿,一条红烧,一条炖汤怎么样?” 丁果重新恢复数钱的动作,胡乱点了点头:“都行,不过炖汤的话顺便贴个玉米饼子怎么样?家里有玉米面吗?”: 裴澈点头:“有!” 虽然在这边住一两天就要启程回丰宁,但家里还是给他置办齐了过两天小日子的一应用品。 裴澈去忙,丁果继续清点今天收的份子钱和其他物品的随礼。 下午招待所那边散场后,裴澈的姐夫就把登记簿和收到的份子钱以及其他的实物交给了她和裴澈。 小何送他们回来时,连同收的东西一起捎了过来。 丁大勇则最终没守住自己的阵地,喝的烂醉如泥,已经抬到隔壁了,裴澈的表弟在那边陪着。 丁果一边清点着东西,一边疑惑岳红梅那边的情况。 怎么说停就停了? 不会被她结婚的消息气晕了吧? 啧,这得多小的心眼! “宿主,后台又有人起飞了。” 丁果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开后台界面,一边问:“谁啊?” “你爹!” 第154章 丁果摊手摊脚的躺在那里,心里…… 丁果看了一眼,就马上移开了视线。 她爹滚动速度太快了,晃眼! 而且没有岳红梅那么拉胯,刚起飞就刹车。 丁果猜着,岳红梅晕过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或许是直接气死了! 丰宁! 丁志钢挂了电话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要说前几天丁果带对象回老家见长辈的事,是在扇他的老脸。 现在丁果说结婚就把婚结了,还没通知他亲爹亲妈,那就是在扇他的天灵盖,魂都要让那个不孝女气飞了。 盛怒之下,都让丁志钢忽略了潘顶峰在电话里说的关于丁果婆家的家世情况。 他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属院,丁香刚准备跟她爸打个招呼,丁志钢就抄起桌上的一个空茶缸砰的摔到了地上。茶缸铛铛铛一路反弹着‘躲’到了桌子底下。 丁香吓了一跳,黑瘦的小脸一片煞白。 放学回来正准备写作业的丁建党也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爸。 “爸,咋、咋了?”丁香哆哆嗦嗦地问。 丁志钢揉着眉心跌坐到沙发上。 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可视线扫一圈,家里除了两个半大孩子,哪儿有个能陪他说话的人? 丁桃在厂里加班,还没回来。 建国媳妇出院后还是住出租屋,而丁建国自打媳妇生完孩子后,还没回来这边一次。 他自己的媳妇呢?在首都。 二儿子在劳改。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丁志钢长长叹出一口气,虽然知道跟两个半大孩子聊不出什么,可还是无力的说了句:“你们大姐结婚了!” 丁香和丁建党眼里闪过些许茫然,思索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们爸说的是谁。 丁果那个没良心的大姐结婚就结婚了呗,爸摔茶缸子干啥? 丁香弯腰从桌子底下捞出那个可怜的搪瓷缸。 本就有几处掉瓷的茶缸,又掉了好大一块瓷,底部还凹进去了一个坑。 她爸真是个坑! 家里现在啥情况啊,还摔茶缸子。 把搪瓷趟放回桌子上,丁香缩手缩脚的去厨房做饭。 忙活着,眼里流下委屈的泪水,她想她妈了! 被丁香惦记的妈在医院幽幽醒来。 潘顶峰松了口气:“妈,您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岳母虽然是被丁果结婚的消息刺激晕厥的,可毕竟也是在自己家出的事,真要有个什么好歹,他跟岳父那边也没法交待。 刚才给岳父打电话,他都没敢说岳母昏倒住院的事,他怕丁志钢遭受不住这种双重打击,在电话那头也晕了。 心说以前也没发现岳母这个人心胸这么不疏阔啊,居然能被丁果私自结婚的消息气晕。 这让他很震惊! 岳红梅不想承认她的老脸又一次被丁果远程打肿了,她愣了半天神,才回应潘顶峰,但说出口的却是:“给了多少彩礼?” “什么?” “那个谁 家,给了丁果多少彩礼?” 潘顶峰哪儿知道? “去,把丁果叫来我问问,我还得问问她,她眼里还有没有亲爸亲妈。况且她亲妈住院了,她这个当闺女的也得来伺候。” 新婚当天,他去通知丁果来医院伺候病人?他是有多想不开啊,在裴澈头上动土。 潘顶峰顿时一脑袋汗,忙道:“妈,我进不去军区大院!”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丁果是不是在军区大院住着。 岳红梅其实也知道她自己说的是气话,她很清楚自己没那个面子让丁果来伺候她。 就像建设那次被人打的断了好几根骨头,捆成木乃伊躺在病床上,丁果去探病,看着自己重伤的亲弟弟,差点没笑死在病床前头。 拎去的东西还是一包碎饼干,嘲讽谁呢? 真让她来伺候自己,不把她气死都是好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岳红梅闭上了眼,心里各种扭曲的情绪翻涌,越琢磨越生气,差点又把自己气晕过去。 潘顶峰见岳母没再闹腾,心里松了口气。 这事是得想办法告诉丁果,毕竟也算是个能搭上话的契机。但不能是岳母说的那样,让丁果来医院伺候。 当然,若是丁果真愿意搭把手,他确实会轻松很多。 念君还没出月子,需要照顾,岳母这边也要人照顾,他分身乏术啊。 潘顶峰看了眼输液瓶,转身出了病房。 高家业和孙栋梁正在走廊里。 潘顶峰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得到了两个兄弟的支持。 不过这两人很疑惑,顶峰这个大姨姐跟顶峰有矛盾他们知道,为什么跟自己父母的关系也这么僵? 裴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潘顶峰苦笑道:“应该是从小没养在身边,所以没多少感情吧!” 孙栋梁:“再没有感情,血缘这东西总错不了吧?算了,不说这个。我跟家业看着点婶子,你去打电话,你知道裴家的电话吧?” “知道!”潘顶峰点了点头,去打电话了。 握着话筒,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还打了几遍腹稿,做了好几个假设,比如老爷子接电话他要怎么说;若刚好是裴澈或者丁果接的电话,他要怎么说。 甚至连裴家的阿姨接起电话,他该怎么开场。 腹稿打好,拨通了裴家的电话。 电话倒是打通了,可没有人接。 裴老爷子参加完孙子的婚礼就去了部队,一直在部队里忙着。 家里的阿姨不住在家里,裴渝也带着丈夫和一双子女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潘顶峰的心理建设算是白做了,失望的放下话筒,回了病房。 丁果中午并没有吃饱,等底层酥脆、外层松软的贴饼子出锅时,她蘸着鱼汤一口气炫了三个。 裴澈好笑的将剃干净刺的鱼肉拨到她碗里,笑道:“别光吃饼子,吃点鱼。” 鱼好吃,饼子也好吃。 裴澈做了两条鱼,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五花肉炖干豆角。 除了饼子,还焖了一大锅米饭。 不是只有他两人吃,隔壁还有个小舅子和表弟呢。 虽然小舅子仍在酣睡,可等半夜醒了也会饿。 饭做好,裴澈拨了一部分送到了隔壁,这会儿正跟自己的新婚妻子享受着二人世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2节 饼子是他用玉米加了面粉做的,面粉占比高,没有纯米玉米面饼子扎实,但裴澈也担心丁果吃多了胃里顶的慌。好在丁果一口气炫了三块巴掌大的饼子后,开始专心吃鱼肉,喝鱼汤。 吃到一半,她动作顿了顿。 耗子捕捉到,岳红梅又重新起飞了。 坐在对面的裴澈听到丁果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气,忙道:“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遗憾岳红梅同志顽强的生命力,居然没被自己气死! 听自己的新婚丈夫问,丁果面不改色地扯谎:“感叹这鱼汤太鲜美了!” 裴澈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喜欢的话明天再给你炖。” 丁果摇了摇头:“回丰宁再炖吧!” 明天就算了,明天他们的行程还挺紧凑。 明天要去趟于家,两个媒人家里也得走一趟,晚上回大院跟老爷子一起吃个饭。 后天估计也没空在家里吃饭,得去趟裴澈的外祖家。 裴澈的外祖父年前病了一场,虽有惊无险,可状态一直不太乐观。 今天大舅妈跟丁果说,老人想见见自己。 后天同时启程回丰宁,晚上的火车。 大勇则是明天走,得委托表弟去送了,两口子都没空去送。 吃过饭,丁果还是稍微有点撑了,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裴澈很贤惠的包揽了洗洗涮涮收拾厨房的活计。 夏日天长,这会儿天也还没黑透呢。 裴澈收拾完厨房出来问丁果:“要不要出去走走?” 丁果摇了摇头:“不了,我拢完今天收的礼金和礼物,一会儿分成几份,有些东西就留这边,有些带回丰宁,明天让大勇带一部分,等我们走的时候再带一部分。” 礼金总共收了两千出头。 裴家这边的亲戚和关系比较好的随礼都是一百起步,着实吓了丁果一跳。 小何把装着礼金的盒子以及其他东西捎回来时,丁果不知道礼金会有这么多。 想着人情往来的还礼都是老爷子在管,这么大一笔不是小数目,就问裴澈要不要给老爷子送过去。 裴澈笑道:“大部分的礼都已经随出去了,咱们这是收账。” 丁果哭笑不得:“那也是爷爷随出去的,老爷子这下可亏大了。” 爷爷给她的存折上是一千。 代替裴澈父母的两个红包,各五百,加起来是一千。 再加上以前或者以后的回礼,得把老爷子的养老钱掏空了吧? 裴澈让她安心拿着:“咱哥咱姐结婚时,爷爷给的也是一千。替咱爸咱妈给的那份,咱爸妈会给爷爷补上。老爷子这些年除了工资,还有各种奖金、补贴,以及爸妈和家里其他小辈的孝敬,动不着老爷子的养老钱。” 况且,今天来的这些人里,裴家之前随出去的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老爷子能默认收下的份子钱,也是经过斟酌的。 总得给人家一个还人情的机会不是吗? 有些人情迟迟不收,人家还以为裴家所求甚大,时间长了,也容易出状况。 听他这么说,丁果便也认了。 裴澈去了里屋,抱了个饼干盒子出来,他也得给媳妇交账。 一张三千的存折,还有六百多块的现金,以及一摞不同的票据。 丁果有些震惊:“你工资这么高?” “那倒不是!” 津贴、奖金这些只占了一小部分。 裴澈并不是中规中矩的性子,前几年休假的时候,他会从南方倒腾点东西沿途出手,挣的钱一部分邮给了生活困难的战友家里,他自己也攒了点儿老婆本。 去年是他最安分的一年。 “明天你在这边开个户头,把钱存一部分,以后来首都想用钱也方便;另一部分带回丰宁存到那边的银行,方便在那边用。”裴澈笑道,“以后我每个月发了工资,都给你邮到厂里。” “好!” 这安排丁果很满意,她开始整理裴澈刚交上来的票。 除了全国粮票,其他的都只能在首都本地用,刚好明天走亲访友的要买东西,直接用了。 走亲戚用不完,买了给老爷子送回去,他们回丰宁时也能带一些。 裴澈见丁果数钱数票数的专心,就退出去烧水,先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一旁,等果果洗完澡换了衣服,他一起洗。 回到屋里,丁果早就数完了钱和票,连明天要让大勇带回去的东西都打包好了。 这会儿正嘴里含着颗糖,在翘着二郎腿看书。 “洗澡水我给你兑好了,你去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我稍后一起洗。” 丁果从书里抬起头,愣了下。 裴澈要给她洗衣服? 裴澈其实早就想给她洗衣服了,但以前在丰宁的时候他找不到丁果换下来要洗的衣服。 丁果刚想说不用,但随后又想到,男人积极表现的时候,最好不 要打击这种积极性。 “好吧,我男人真贤惠。” 丁果扑过去吧唧在裴澈的脸上亲了一口,送去一股大白兔奶糖的香味儿。 不等裴澈反应过来把人留住,丁果已经去拿自己换洗的衣服,洗澡去了。 裴澈摸着被媳妇儿亲过的地方,一脸傻笑。 丁果只把今天穿过的两条裙子拎给裴澈,自己贴身的衣服还是不太好意思让裴澈洗。 夜幕降临,屋里的气氛被从淡到浓的暧昧渐渐填满。 伴着巷子里出来纳凉的孩童的吵闹声和大爷大妈们敞亮的聊天声,小两口倒在了卧室的床上。 第一轮战斗结束的潦草且快。 裴澈的脸涨成了一块红布,神情尴尬中带着一丝懊恼,把脑袋埋的丁果的颈窝里委屈的咕哝:“果果对不起,我没憋住。” 丁果安慰的拍拍他结实的后背:“没事,好歹进去了!” 裴澈:这算什么安慰?这明明是在他心口上扎了一刀。 丁果心里叹气:老娘身上还疼着,还得安慰告别童子鸡的男人。 好在年轻的身体虽萎靡的快,但重振雄风的速度也快,第二轮战斗开启,裴澈像是摸到了什么窍门,掌握了某些要领,状态渐入佳境,让丁果在轻微的疼痛中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不过到底是生瓜蛋子,完全没有任何技巧,有的只是横冲直撞。 这次结束,裴澈脸上泛着潮红,但不再是尴尬的红,而是满脸餍足的红。 丁果摊手摊脚的躺在那里,心里感叹,小伙子真有劲! 小伙子不光有劲,还越来越有精神。 比起瘫在那里的丁果,裴澈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神采奕奕的赤身下床,兑了盆温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来帮丁果擦洗。 丁果支着身子由他清理自己,伸手在他腰腹上摸着,用手一块一块描绘着肌理分明的腹肌。 裴澈骨架小,但身上挺有料,肌肉线条完美的不像话。 人也开始不像话了,丁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摸一下他的腹肌,怎么像按了某种开关,大尾巴就又翘起来了。 “唔,不来了,我要休息……”丁果去推扑上来的人,裴澈含糊着咕哝,“好媳妇儿,等会儿再休息。” 媳妇儿不能光点火不灭火! 第155章 蜜里调油 丁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记得最后一场战斗结束,她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迷迷糊糊中还能感受到裴澈在帮她清理身体,然后她就很放心的去会周公了。 清晨是热醒的,后背正贴着一个结实的胸膛,有条胳膊正箍着她纤细的腰肢,皮肤接触的地方黏黏糊糊全是汗。 “热!” 丁果咕哝了一声,微微挣扎着拉开一点距离。 身后的人马上动了,拿了条帕子给她抹背。 把背上的汗擦干,裴澈拿了蒲扇有节奏的给她扇着,道:“停电了,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给你扇风。” 丁果又闭眼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身边是空的。 吹在身上的风换成了风扇,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电。 丁果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身下传来一阵丝丝拉拉的疼,她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套了身棉质睡衣睡裤,拉开门往外探了个头。 裴澈正在赤着上身在院子里练拳,汗水挥洒,在地上洒下斑斑点点。 听见动静,裴澈收了拳,转头笑的温柔,道:“不再睡会儿了?” 丁果掩嘴打了个哈欠,道:“不睡了,我饿了。” “我早上出去买的肉饼和小笼包,还熬了小米粥,马上就能开饭。” 丁果去洗脸刷牙,裴澈也抓起旁边脸盆里的毛巾拧干,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汗,把早餐摆进屋。 肉饼、小笼包,还有一叠酱咸菜,丁果吃的极为满足。 “一会儿我得冲个澡。”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3节 裴澈咽下嘴里的粥,道:“我烧了一大锅水,吃完就能洗。” 丁果弯起眼睛笑。 自己新鲜热乎的男人可真周到体贴。 “不错,这过日子的态度就对了,继续保持!”丁果笑眯眯的。 吃过饭,两人都简单洗了澡,一身清爽的换好衣服,推上自行车出门,自行车后座上裴澈绑了棉垫子,坐上去不硌的慌。 裴澈没穿整套的军装,穿着白衬衣,军绿裤子。 丁果穿着那身两件套的裙子,没完全干透的头发暂时散着,一会儿自然风干了再扎起来。 走之前先去了趟隔壁。 大勇已经起来了,精神颇有些萎靡不振。 裴澈舅家的表弟邵望飞正在摘青枣子吃。 “这时候没滋没味的不好吃,等秋天枣子熟了你再来摘。”丁果笑道。 “表嫂!”邵望飞吐掉嘴里的枣核,笑嘻嘻的跟丁果和裴澈打招呼。 丁果把让大勇往回带的东西留下,问了问他几点的车,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又托付了邵望飞两句,说了两句客气话。 两人出来,准备先去于家。 于少芬今天上下午班,上午在公安局家属院那边。 两人沿途买了些礼品,在快到公安局家属院时,很不凑巧的碰见了一脸疲惫的潘顶峰。 因为岳母住院,妻子还在月子里,潘顶峰实在没办法,不得不请假医院家里两头跑,这会儿从医院回来,正准备回去给丁念君做饭。 “澈哥,嫂…嫂子!” 潘顶峰管丁果喊嫂子,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但他顾不上了,昨天晚上电话没打通,高家业还特意回去看了一趟,去裴家敲门,家里没人。 潘顶峰后知后觉的想起裴澈在外头有套院子。 可院子的具体位置在哪儿他并不清楚。 此时凑巧碰上了,他也就不管尴不尴尬了,想赶紧把岳红梅住院的事跟丁果说一声。虽然医院那边说岳红梅今天再观察一天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能办出院。但能用这事儿跟丁果和裴澈搭上话,而且还没那么刻意,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话题。 亲妈/岳母住院,丁果或者裴澈总有个问两句的吧? 有了这么个牵扯,往后见了更好说话。 “那个,嫂子,咱妈住院了。” 裴澈单腿支在地面上,没吭声,静静地看着潘顶峰。 丁果也稳稳的坐在后车座上,没有下车的打算,挑了挑眉:“所以呢?” 潘顶峰一噎,困惑不解的看着丁果。 所以,你作为妈的亲女儿,就不关心两句吗? 见他不说话,裴澈一踩脚踏板要走,潘顶峰快速回神,略有些紧张地跟丁果道:“嫂子,你、你要是有时间,要不就去医院看、看看咱妈?” 非要他开口‘请’吗? 行,请就请吧,他昨晚想了一宿,脸面算什么?哪怕腰弯了,陪着小心,也得慢慢跟丁果这边把关系修复好。 将来不说指望澈哥帮他们一把,别打压他就行。 其他的慢慢再说。 万事开头难,可真说出来了,似乎也没这么难。 说完,他看向丁果。 自己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丁果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那到底是她亲妈! 丁果好笑地看着潘顶峰:“春节那会儿我来于阿姨家拜年,碰上了我们家的养女,她可是哭着喊着要认亲妈呢。潘顶峰,这事儿你知道吗?岳红梅知道吗?你就不担心我去岳红梅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潘顶峰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丁果冷笑:“有些事我只强调一遍,听清楚了:不劳你费心撮合我跟岳红梅的关系,她住不住院跟我也没关系。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拍了拍裴澈的腰,裴澈淡淡地看了潘顶峰一眼,道:“你太闲了!” 两人骑车走了,潘顶峰冷汗直冒,头皮发炸。 没想到丁果这么恨自己的亲妈,亲妈都住院了,她居然这么冷心冷肺,真不怪岳母常说这个大姨姐是白眼狼。 但不管如何,他的算盘珠子算是崩错人了! 丁果查看了后台,潘顶峰不意外的很 丝滑的滚动了起来。 其实从昨晚她的后台就一直很活跃,便宜爹妈轮流蹦跶,期间还夹杂着高速运转的丁念君以及潘顶峰。 听耗子说,哪怕到了后半夜,岳红梅、丁念君和潘顶峰的名字都时不时蹦跶一下。 他们不睡觉吗? 应该是睡不着吧! 只要醒着,就给她创收,创的还挺勤快。 耗子统计了下,从昨天潘顶峰在招待所看见丁果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一家人持续的超高速运转,硬生生创造了小两万的内耗值。 不愧是能把岳红梅气晕到住院的大事件。 可惜了,这记录大约是很难破了。 于老爷子和于老太太看到进门的丁果和裴澈,高兴地笑的合不拢嘴。 于老太太左手拉着丁果,右手拉着裴澈,满眼的看不够:“这俩孩子是怎么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 裴澈有点不好意思。 丁果已经有经验了,坦然的接受着老太太的称赞。 于少芬给两人拿了冰镇的汽水,还切了西瓜,招呼两人吃喝,问丁果:“啥时候回丰宁?” 丁果喝了口汽水,道:“明天晚上的火车。” 于少芬小声建议道:“你要是不想去随军,不如调来首都得了。” 要是丁果乐意调到首都来,不说裴家那边,她这边就能活动活动,让丁果进罐头厂问题不大。 丁果不排斥换工作环境,只是她没打算当一辈子工人,恢复高考前懒得再折腾。 真要折腾一回,还不如去随军呢。 反正当时去食品厂也是为了跟丁家把户口分开。 但于少芬的好意,她也没有完全回绝,只说再考虑考虑。 于老爷子跟裴澈在旁边说话:“你家老爷子挺好的?” 裴澈笑道:“托您的福,挺好的。您跟于奶奶挺好吧?” 于老爷子笑呵呵地点头:“老骨头了,还凑合。” 丁果笑着插话进来:“瞧着您二老比过年那会儿气色好了不少。” 老太太跟着笑道:“一直吃着药,是比往年好点儿。去年我跟你于爷爷都瘘了,哈哈哈。” 说完爽朗地哈哈笑起来。 其他也跟着笑,气氛很是欢乐。 因为还要继续去串门,丁果就婉拒了于家留饭的邀请,坐了半个来小时起身告辞。 “果果,回丰宁了记得给我写信。”于少芬叮嘱。 “知道了于阿姨。”丁果坐上自行车后座,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出了公安局家属院,裴澈骑车直奔距离这边最近的供销社,再买点东西走下一家,并问道:“果果,你想来首都工作吗?” 这家伙跟于老爷子聊着天,还分神注意着她跟于阿姨的话呢。 丁果笑道:“到年底再说吧。” 她轻轻戳了戳裴澈的后腰,道:“诶,我要是辞了工作去随军,你会不会嫌我不挣钱?” 裴澈空出一只手反背过来抓住丁果不安分的小手,道:“我巴不得你去随军,能天天看见自己的媳妇儿。挣钱不挣钱有什么要紧,我怎么会嫌你不挣钱?工作不工作都随你心意,反正咱家啥事都是你说了算。” 丁果翘起嘴角,把他的大手往前推:“好好骑车!” “得令!”裴澈笑着收回手,稳稳地扶住车把,意气风发的踩着车子,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去黄叔和宋叔家转了一圈,回到他们自己小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去补个觉,五点多咱们回大院那边。” 丁果也觉得有些困,昨晚睡眠不足,白天也没机会进空间补觉,裴澈一提议,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去擦了把脸,回屋换上棉质睡衣,躺了下去。 不多时裴澈也进来了,调了调风扇,在丁果旁边躺下,一伸手就把人捞了过来。 “热!”丁果抗议。 裴澈的胳膊又留恋的搭了几秒才颇为不舍的把人放开,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温声道:“睡吧!” 他有点遗憾为什么不是冬天。 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抱着软乎乎的媳妇儿,那滋味想想都美死。 晚上回大院跟老爷子吃了顿饭,老爷子问了问他们明天的行程,又问起裴澈的假期还有几天。 想到所剩不多的假期,裴澈手里的馒头顿时吃不下去了。 好好的,为什么要提起他的假期?多闹心! 舒缓闹心的最佳方式,就是闹了丁果大半宿。 丁果闭着眼睛表达自己的不满:“你的假期还有一礼拜结束,是不是打算天天晚上这样啊?老娘可不奉陪。” 腰酸死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4节 裴澈给她擦着身上的汗,轻声道:“明晚不这样。” 丁果翻了个白眼,明晚在火车上,他倒是想,火车上也得有那个条件啊。 第二天早上起来,丁果眼眶底下就挂了两团青。 她气得要休夫,追着裴澈捶小粉拳。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在睡眠上亏过,结果结了个婚,她睡眠不足了。 裴澈由着她发泄,好脾气地哄着:“媳妇儿我错了……” 两人正闹腾着,门口响起了车子按喇叭的声音。 丁果忙收了嬉笑打闹的劲儿,回屋整理自己跑乱的头发。 小何把车送过来,骑裴澈的自行车离开了。 “咱们自己开车去?”丁果倒是很惊喜,她能在车上补个觉。 裴澈点点头,笑道:“咱们时间紧张,开车方便一点。” 裴澈的外祖家是廊坊的,若是后世,路上用不了太长时间,但这时候路况不好,车子提不起速度,估计要是路上多耗会儿。 两人关好门,拿上东西,开车出发。 第156章 返回丰宁 抵达廊坊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丁果有点不好意思,下车前跟裴澈道:“我们早上应该早点走,这下车进门就是饭点,有点不太合适。” 裴澈笑道:“你毕竟是头一次来咱姥姥家,我怕你觉得不自在,所以计划的就是来了就吃饭,吃完稍待会儿咱就往回赶。以后跟姥姥他们熟悉了,你要是愿意来,咱们就早点出发,多待会儿。” 虽然外祖家的亲戚都很不错,结婚那天也见过几个舅舅、舅妈,但对丁果来说还是有点陌生的群体,他是故意把时间拉的这么紧凑的。 丁果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甜。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已经看出了裴澈是个还算心细的人,没想到比她认知的还要缜密一些。 这方面能站在女方角度上考虑的男人真不多。 介于裴同志的表现很得丁果的心,她决定裴澈假期结束回部队前,想胡闹就胡闹吧。 大不了等裴澈回程了她再养养自己的腰和睡眠。 不过老腰也没那么难受,毕竟年轻,又有井水和冰红茶辅助,恢复的还是挺快的。 车子快到裴澈姥姥家时,就有个小不点跑着进了前方的一栋宅子里,似是去报信。 裴澈笑道:“那是大舅的小孙子邵鹤冲,今年六岁。” 结婚时几个孩子没过去,还有几个表哥表嫂也没过去。 车子刚停,大门口那里呼啦啦涌出来一帮人,是丁果见过的几个舅舅、舅妈。 也有几张生面孔。 车门刚开,丁果就感受到了一大波热情的寒暄。 “路上还顺利吧?” “外甥媳妇你晕不晕车?” “可算到了,热坏了吧?快进来歇歇。” 丁果和裴澈笑着喊人,裴澈又给丁果介绍了几个前天没到场的表哥、表姐、表嫂。 有两个表嫂还大着肚子,笑呵呵的打量着丁果。 裴澈的姥姥和卧病在床的姥爷很和蔼。 虽然托大舅妈给了贺礼,但头一次见丁果,老人还又掏了见面红包。 丁果也发了一圈红包。 家里好几个小不点和半大孩子。 邵望飞笑嘻嘻的过来凑趣,找丁果要红包,道:“表嫂,我也是弟弟。” 年龄比裴澈还大的表兄弟在旁边无奈地看着邵望飞:“你都多大了!” 邵望飞乐呵呵的接着丁果送的红包,笑着跟自家几个兄弟/堂兄弟道:“那我比也我表哥表嫂小。” 丁果知道,这个表弟是怕自己拘谨,帮着活跃气氛呢,她也乐得给。 大家笑闹着,纷纷打趣。 裴澈坐在姥爷的床前,拉着姥爷的手,细细的问他这两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之类的话。 丁果的手被姥姥拉着,替自己女儿、女婿说着客气话,怕外孙媳妇介意他们结婚公婆没赶回来参加,心有芥蒂,丁果忙客气的回应着。 开饭前,丁果见二舅妈单独拿了个碗去舀锅里的鸡汤,还挑了一小块炖的软烂的鸡肉,并用勺子和筷子配合着在碗里弄碎,知道这是要给姥爷的,她要帮忙,二舅妈忙笑着拒绝。 丁果也没坚持,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她毕竟不了解老爷子的饮食情况和习惯,强行尽孝心反而太做作了。 但她等二舅妈去拿晾在旁边的围兜时,找着机会往碗里加了点井水。 一次两次的可能起不到多少效果,但这算是她的一点心意吧。 二舅妈没察觉,拿了围兜端着碗去了里屋,并把裴澈‘赶’出来让他吃饭。 但正式开饭,还是等二舅妈给姥爷喂完饭,出来后大家才开始吃。 因为人多,总共开了三桌,知道裴澈是开车过来的,晚上还要赶车,都没劝他喝酒,倒是大舅问起小两口以后的打算,主要是问丁果随不随军,或者要不要把工作调到首都,有舅妈还扯到丁果万一怀孕了,在丰宁谁照顾的问题上,裴澈都说了他们的计划安排。 丁果待的很舒服,大家探讨问题,正常聊天关心,并不会直接指导他们的人生。 期间借着给姥姥倒茶的时候,往姥姥的茶缸也加了点井水,多少是份心意吧。 吃完饭,在这边盘桓到两点,两人就准备返回,进里屋跟躺在床上的姥爷打了个招呼,叮嘱老人家保重身体。 家里其他人也忙碌起来,几个舅妈纷纷起身,从挨着厨房的一间杂物间里提出了各色回礼,裴澈婉拒着,还是被舅妈们强行拎到车旁边,让他开了后备箱,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姥姥拉着丁果的手,让她以后有空来家里玩,又叮嘱他们晚上坐火车注意安全。 丁果也让姥 姥好好保重身体,以后有空再来看她老人家。 回程的时间并不紧张,晚上要带走的行李已经整理好,拎包即走,所以等车子开到大路上后,丁果看着路上没人,就提出让裴澈教她开车。 她会开车,但这个世界的她是‘不会’的。 丁果没打算在这个时代走正规渠道学车,还不如跟裴澈学学,过几年想办法办张驾照完事。 或者下次薅耗子羊毛时,看看它能不能把这个事给她办了。 连房子都能悄无声息合理化,办个驾照应该不难吧? 明面上,她有个学车的经历就行。 耗子一脸懵逼的打了个喷嚏。 这很不合理,作为一个统子,怎么会发生打喷嚏这种事? 它看了眼后台,几个常驻名单争相斗艳,收入稳定,也没啥异常。打开上级给他们安装的杀毒软件检查了下自身,没有垃圾,也没有遭到同行入侵,但好好的它怎么就打喷嚏了呢? 媳妇的要求,裴澈没二话,他先大致讲了讲最基本的操作,就很放心的下来换到副驾驶上,把方向盘交给了媳妇儿。 丁果以前开自动挡开习惯了,手动挡需要认真重温一下,所以不用刻意的去演,上手的生疏感就很真实。 但还是让裴澈有些惊讶。 他本来还想鼓励鼓励媳妇儿,让她别紧张,自己在旁边呢,若是苗头不对,他能帮忙把着方向盘,不会开到旁边的沟里去。 结果丁果压根没紧张,方向盘握的稳稳的,就是因为几次启动时熄火而急出一脑门汗。 熄火是真熄火,她除了当初学车时开过手动挡,后来就再没开过,操作步骤都忘了个干净。 “不急不急,刚开始学车这种情况很正常……”裴澈温声安慰着,“好,慢慢松离合…轻踩油门……” 车子缓缓启动,龟速前进,丁果也慢慢拾回了刚学车时的记忆。 两口子一个教一个学,比来时多耗费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首都。 丁果也过了把车瘾。 裴澈最初的惊讶过后就是骄傲,觉得他媳妇太聪明了。 部队里那些刚学车的士兵,没一个有他媳妇上手这么快,情绪这么稳定的。 除了刚开始手忙脚乱,后面还稳稳的开了很长一段路程,不过开的速度很慢就是了。 丁果只能暗暗跟那些无辜遭到吐槽的学车人说声抱歉了。 把车送回大院,老爷子并不在家,裴澈给老爷子在部队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告知老爷子他们回来了,但他们接着又要走了,回去收拾一下,拿上行李就去车站。 老爷子自然是没时间送行的,交待了两句,还让丁果接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因为回去后直接启程,所以自行车就不骑回去了,两口子把邵家的回礼给老爷子留了一部分,他们拿了一部分,坐公交回到小院,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轻便点衣服,关好门窗,又去隔壁转了一圈,确定门窗关的严实,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拎着大包小包,肩膀上还要各挂几个挎包。 票已经买好了,买的卧铺。 两人准备去附近坐公交车,没想到快走到巷口时,一个青年骑着一辆车,手上还把着一辆空车,满头大汗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可算赶上了,还以为我跑空了呢。”来人顶起肩膀擦了把脸上的汗,看着裴澈道,“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裴澈笑着从他手里接过那辆空车,道:“够意思!” 来的是隋保国,裴澈的发小,前天跟着一起来接过亲,招待所里挨桌敬酒的时候丁果也见过。 隋保国在首都面粉二厂上班,这个时间能弄了两辆车子赶过来,估计是请了假提前走的。 拎着这么多行李挤公交真不如骑自行车方便。 隋保国自己一辆车,包揽了大部分行李,车子前后左右都挂满了。 裴澈骑另一辆带着丁果,车把上也挂了行李。 等到了车站,隋保国把自行车寄存,帮忙拎着东西把两人送上火车,送到卧铺车厢安置好,说两句吉祥话,在发车前离开。 车子开动后裴澈才跟丁果说起隋保国:“隋家如日中天的时候,隋叔牺牲了,隋家大哥也出了意外,隋家搬离了大院。保国小时候的志向也是参军,但因为隋家大哥意外身亡后,家里男丁就剩了他自己,隋家奶奶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去参军,保国只好放弃了这个理想,去面粉厂当了工人。”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5节 裴澈因为性格使然,加上老爷子也经历过一次考验,那次的事,也让裴澈重新认识了身边一起玩的小伙伴,这就导致他后来的玩伴虽然有几个,但真正让他称为兄弟的不多,隋保国算一个,还有一个在内蒙当兵。 裴澈结婚匆忙,另一个好兄弟虽然赶不回来,但裴澈主动去电话留了丁果厂里的地址,让他寄礼金或者礼物过去。 “好朋友在精不在多。”丁果将在家里洗好的桃子递了一个给他,自己也拿了一个吃着,道。 桃子是今天外祖家那边给的回礼里的,大部分都给老爷子留下了,他们就拿了四个,路上吃。 裴澈深以为然的点头。 吃完桃子,两人轮流去洗漱,回来爬上各自的床铺休息。 丁果大约是真累了,火车的况且况且并没影响她的睡眠,这一宿睡的很踏实。 到武新倒了一次车,抵达丰宁的时候刚好是中午。 丁大勇骑车过来接站,一起来的还有肖红。 肖红‘怒’瞪着丁果:“让大勇给我捎了个口信你就跑回去结婚了?” 丁果笑嘻嘻地摸出颗奶糖剥了塞她嘴里,道:“实在抱歉啊,我俩决定的太匆忙了。” 这紧凑的节奏,是丁果本人都没想到的。 “知道啦,原谅你了,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肖红吃着奶糖,翻着白眼说完,又跟裴澈打招呼,“新郎官好!” 裴澈笑道:“肖红同志好,谢谢你的祝福!” 肖红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祝福是应该的。对了,我叔说请你们晚上去家里吃饭。” “是要去的,本来也打算晚上去肖叔家。”丁果道。 两辆车,连人带行李满满当当。 到枣花巷,丁果发现自家门上还贴了喜字。 大勇挠挠头,道:“我是没想到的,是姐夫叮嘱我要在家门上贴一个,这样左右邻居都知道你结婚了,以后姐夫出入,也省的给左邻右舍解释。” 丁果笑着看了裴澈一眼,裴 澈嘴角弯起。 这果果的家,家里主人结婚,当然要让外人知道。 进了门,裴澈洗了把手,跟大勇钻进厨房做饭,肖红拉着丁果去看她给丁果的礼物。 她去接站前就送到家里来了。 一座放在桌子上的那种梳妆台,带镜子的。 丁果很惊喜。 肖红是接到大勇的消息后现找人定做的。 “谢谢了,我很喜欢。” 肖红指指旁边的竹编暖瓶:“我姐给你的。” “晚上我再谢谢肖玲姐。” 丁果给了肖红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首都那边的糕点。 在家里吃过饭,肖红和大勇分别去上班。 丁果和裴澈这对新婚夫妇回屋休息,补觉,晚上去肖叔家吃饭。 第157章 丁志钢因为气不过丁果私自结婚…… 见到新婚的小两口,肖海峰夫妇很高兴,给了两个厚厚的大红包。 肖玲看见丁果也开心。 食品一厂那边刚通过了一款新品,又是丁果的杰作,她很想找丁果聊聊这个。 丁果被肖玲拉着说话,心里感叹:这可真是位爱岗敬业的好同志! 下了班为什么还对工作上的事如此热情高涨? 她本人作为海绵蛋糕的搬运者,自己都忘了这件事。 听肖玲的意思是,厂里那边已经审批通过,准备投产了。 裴澈在另一边跟肖海峰说话。 肖红坐两拨人中间,分神听着左右。 宋桂花无奈地看看丈夫和女儿,道:“让小裴和果果先吃饭!” 饭菜都摆好了,真是的! 肖玲和她爹齐齐尴尬一笑,招呼着裴澈和丁果上桌。 饭桌上,宋桂花就没让女儿拉着丁果聊工作了,她细细问起丁果带对象回老家以及婚礼的情况,又问起她以后的安排,工作是不是要有调动之类的。 肖玲也看着丁果。 这么好的一个蛋糕苗子,真要是调动,调到他们二厂就好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人家会往首都掉,会往裴澈当兵的地方调,在丰宁打转图什么呢。 晚饭吃到晚上八点多,两口子才从肖家离开。 到家时大勇还在院子里练拳,趁着姐夫在,再让他指点自己几招。 裴澈现在一点也不想指点小舅子招数,他只想跟媳妇儿腻歪。 不过也就想想,等媳妇儿去洗澡的时间,他纠正了丁大勇几个动作,又教了他几个新动作,两人还在院子里演练了一番。 因为知道丁果明天要去上班,怕丁果精力不济,夜里搞天搞地的没闹腾太久,不到十一点,重新擦洗过后的小两口吹着风扇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到厂里,丁果就收到了一份便宜爹的礼物。 丁志钢因为气不过丁果私自结婚的事,来厂里找她领导了。 也不是举报,就是反应了丁果结婚瞒着家里的事,希望厂领导能做做丁果的思想工作,让她尊敬一下当父母的。 找的是他们的车间主任廖卫国。 廖卫国知道丁果请假结婚去了,申请还是他批的呢,可不知道里头居然蕴含这样的大瓜,当时震惊的不行,下意识认为丁果家里不满意她的结婚对象,从而进行了反对,而丁果又非君不嫁,为此跟家里生了嫌隙,偷偷跟对象结婚去了。 不过丁果的对象是军人,他对军人还是很尊敬的,还劝了丁志钢一通,让他觉悟高一些。 但也答应了丁志钢,等丁果回来上班后,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可廖卫国根本没给丁果做思想工作,这么优秀的下属,有听他做思想工作的时间,再研发的点新品不好吗? 所以只是跟丁果说了声:“你爸那天来厂里找我,对你结婚没通知他们这事意见很大,你有空就回去看看,行了,忙吧,那海绵蛋糕领导们评价不错,再接再厉!” 说完就转身走了。 丁果活活被气笑,很好,小绿头龟这是过两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不过,他现在日子过的很好吗? 中午裴澈贤惠的来送饭,两口子没在食品厂吃,直接去了造纸厂。 她得先了解了解家里如今的窘态,看看哪儿还能扎一刀子。 丁大勇昨天下午上班途中就来找过丁桃了,跟她说了声丁果回来,并邀请她今天晚上去枣花巷吃饭,这是他姐嘱托的。 所以丁桃看见只有喜没有惊讶:“姐,姐夫!” 丁果给了她一包奶糖。 丁桃当时给自己随礼了的。 另外就是二婶买的那双凉鞋也给了丁桃。 “走,去你们食堂吃。” 丁桃日常是艰苦朴素的风格,堂姐和堂姐夫过来,她也跟着开小灶了。 裴澈给丁果做的黄瓜炒肉,五花肉煎的两面金黄炒的,肉的比例很可观。 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大块的鸡蛋黄橙橙的铺在红彤彤的西红柿上,汤汁浓郁,看着就下饭。 还红烧了两条青鱼,是他上午骑车出去转着买的。 主食没带,准备从食品厂食堂买,现在换成从造纸厂食堂买了。 三人边吃边聊,主要是丁果和丁桃聊。 “家里情况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事说出来下个饭。 丁桃也上道,知道她姐想听什么,道:“大爷知道你结婚的事后气得在家里摔了个搪瓷缸,脸阴沉了好几天。丁香现在怨气很大,从退学到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仿佛老了三岁,哭了好几场,说大爷偏心,供养女读完高中,自己亲女儿却早早退学,回来干家务,丁念君一个不是亲生的,在家里那些年连扫帚疙瘩都没摸过,她却要起早贪黑的干家务,被迫学会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大爷那天险没气撅过去。” “哦,还连带上了你。我以前还以为丁香一个半大孩子不知道你在家里受的委屈呢,原来她不光知道,居然还破天荒的帮你叫起屈来了。说大爷放着亲生的不养,养个抱回来的……” 丁果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替她叫屈,这是提前扒拉战线呢。 小老六看不出来还挺有心眼啊。 但她不记这个情。 不过老丁家分崩离析,她还是乐见其成的,又多吃了个馒头,太下饭了! “堂嫂不打算分家了,虽然没明说原因,我猜着应该是她娘家妈出了什么主意,八~九不离十是为了将来看孩子的问题,要争我大娘。因为一旦分了家,大娘就有可能彻底不帮她看孩子只帮丁念君看孩子了。” 丁果给她夹了块鱼肉:“别说,你大娘还真干的出来这种事。” 说完低头吃自己碗里剃干净鱼刺的肉。 在这边吃完饭,丁果大致总结了下,就是丁志钢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好。 丁香不但做饭手艺差,还被生活逼的会往亲爹心口窝扎刀子了。 丁建党每天回家要面对黑脸爸和骂骂咧咧的双胞胎妹妹,也快抑郁了。 丁桃受影响不大,她因为积极加班,不但多赚了加班费,还被表扬了。 最后丁果正式通知丁桃,原本定好的今晚的聚餐取消,改为明天,她要带着新女婿回家找亲爹要红包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6节 这可是她亲爹自己争取来的福利。 丁桃忙积极地道:“那我今晚不加班了,早点回去。”又道,“我要不要回去跟丁香说一声,让她多买点菜,准备准备?” 丁果虽然没吃过小老六做的饭,但已经从丁桃这里得知了,厨艺并不怎么样,摆摆手道:“算了,别为难孩子了,我们跟你大爷打个照面就走,不在家里吃饭。” 晚上,两口子随便拎了两包点心回了家属院。 在大门口就碰上了下班回来的丁志钢。 六目一对,丁志钢先愣了,车把一歪差点从车子上摔下来。 “爸!”丁果笑眯眯地大声喊道,“我结婚了,这是你女婿裴澈。对了,听说咱家的鸠儿生了,妈去首都伺候月子了,家里没人照顾,小老六不得不退学了?爸我是真没想到啊,在不疼亲生孩子这方面你还能一碗水端平,当初亏待了我,现在又亏待小老六,你怎么不让小老五也一起退了?这样小老六心里好歹还能平衡点,不至于觉得你偏心的没边儿了。” “你看这样一弄,你在偏心非亲生孩子的基础上又多了个重男轻女,你就这么想遭亲生闺女的恨啊!” 丁志钢都顾不上惊艳这个便宜女婿的长相,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胡说什么?”丁志钢没好气地吼了句。 但脑门上却忍不住出了一层汗。 因为家里的老六确实把他恨上了,没少抱怨。 之前想了一肚子指责丁果的话,此时一句也没说出来,就已经被大女儿把心扎透了。 丁果惊讶:“小老六不恨你啊?啧啧啧,那她挺大度的,我就不一样,我这人就特别记仇。” 这时有大院其他邻居看到了丁果,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跟丁果打招呼:“丁果,听说你结婚了啊?”还没跟爹娘说。 丁果笑着点头,给对方塞了两块水果糖,道:“是啊,这不结完了,带我男人回来给我爸看看。”又转头去看脸色铁青的丁志钢,“爸,我对象好看不?” 丁志钢:…… 那邻居也被噎了下,准备说教两句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自己偷着结了婚,大院里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讲究老丁家这个闺女太过分,她怎么好像还很光荣似的? 但旁边有个老太太没忍住,还是道:“你这闺女真是反了天了,结个婚不跟家里说,不怕人笑话啊!” 丁果打量了她一眼,很眼生,以前没见过,大约也没吃过她亲手喂的瓜,她就叹了口气,道:“我跟家里说了啊,特意带对象回老家跟我奶说的呢,你要不信,回头让我奶亲自跟你说。” 那老太太有些听不明白了,还要说什么,丁志钢在旁边黑沉着脸道:“丁果,行了,别胡说八道,赶紧回家。” 还她奶,她奶都死多少年了。 从大门口到家门口这一路,丁果收获了不少来自大院邻居的注目礼,纷纷问她是不是结婚了。 又打量跟着旁边的裴澈,心说这小伙子模样还挺好看。 就是由着自己媳妇胡闹,怕也不是个省心的。 只问候不说教的,丁果就塞两颗糖分享自己的喜悦,有那指责她不跟家里说的,她就好脾气的纠正一下,她可是特意回老家跟家里人说的呢,不信就等见了她奶问她奶。 丁志钢越听脸越黑,这是让丁果宣扬了一圈,让大院里人知道她只把老家那边当家里人,没把他当家里人呢。 等丁果上了楼,下头突然响起零零星星的几句骂声。有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丁志钢他娘、丁果她奶都死好几年了,还问她奶,上哪问? 进门看到小老六,丁香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丁果惊讶地道:“哎呀,小老六,喊你小老六你还真老了几岁啊,你咋变成这样了?做饭洗衣服累着了吧?咱俩的命运竟然有同频的时候,我大约也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在这间屋子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吃不饱穿不暖。啧啧啧,你念君姐就没干过这些,还能穿漂亮衣服……” 丁香本来就委屈,这下彻底破防了,哇的一声哭着跑回卧室,差点撞到从卧室出来的丁桃。 “丁果,你没完了是吧?”丁志钢气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澈在旁边‘小’声问丁果:“媳妇儿,你家里禁止说实话?” 丁志钢:…… 脑瓜嗡嗡的! 他坐到了沙发上,不坐下不行了,他有点头晕。 丁果嗔怪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道:“你气着我爸了,这样一会儿怎么要红包?” 丁志钢:…… 丁桃使劲憋着笑招呼丁果:“姐,姐夫,坐。”还佯装才知道丁果她们回来似的问,“啥时候回来的?结婚啥的办的可顺利?在老家待了几天啊?” 丁果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道:“挺顺利的,在老家待了两三天,等你裴家爷爷开着三辆车去村里提完亲,我们一道回了首都,在首都办完酒,走完那边的亲戚就回来了。” 丁志钢更心塞的,心塞的快心梗了:三辆车,这风光的场面要是出现在家属院,他都不敢相信有多风光! 丁桃还在递话:“听说潘家姐夫去吃喜酒了,你们去他家看看念君姐生的小宝宝了吗?” 丁果就更赞许了,笑眯眯地道:“你潘家姐夫是去喝喜酒了,他都没想到结婚的是我,差点没把他吓死。”又道,“我跟你念君姐八字不合,不敢去,怕冲着她,那可是你大娘的命根子,你大娘不得跟我急眼?你难道没听你大娘在家里骂过我丧门星?就是为了你念君姐才这么骂我的!” 丁桃叹气:“大姐你命真苦,跟亲妈在同一个城市都不敢见……” 丁志钢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丁桃,做饭去。” 丁果忙连连摆手,道:“不用做饭不用做饭,我们不吃。我们拿了红包就走,家里被你的宝贝君连累的吃糠咽菜的,我现在嘴刁,吃不得孬东西。一会儿我们回去路上找家国营饭店,随便下两盘饺子就行。” 丁志钢本来气血就在脑门位置徘徊,他一直忍着,这会儿忍不住了,直接冲了上去,两眼一黑,出现了短暂晕厥。 家里也没兵荒马乱,因为现场的三个人都没着急,丁志钢晕的又没动静,在屋里哭泣的小老六浑然不知。 丁果静静等他睁开眼,催道:“爸,天不早了,把红包给我,我跟裴澈就先回去了,你要是困了就回屋里睡去,在这儿再着了凉!” 万一直接嘎过去了,躺床上更体面一些,坐沙发上再吓着两个半大孩子。 丁志钢最终被送去了医院,因为他吐血了。 放学回来的小老五被丁果安排去医院伺候,她把带回来的糕点拿了一包,问着去了老丁同志的顶头上司家里。 第158章 丁果找丁志钢的领导,反应丁志…… 丁志钢找丁果领导,是说她在结婚这事上不尊敬父母。 丁果找丁志钢的领导,就反应丁志钢不会当爹。 为了攀附权贵,劝亲生女儿嫁给傻子,只为了给养女铺路;事情失败后被事件参与者之一潘顶峰蓄意报复,她这个受害者没得到半点来自父母的关心维护,反而还埋怨她不该闹的人尽皆知。 被如此不公平对待,试问哪个当女儿的不心寒? 这样的父母,有什么资格被子女尊敬? 其次,不辨是非,为了给养女谋工作,纵容妻子大额行贿。 不会教子,儿子丁建设偷盗国家财产,被开除后不积极配合街道工作,为了逃避下乡,让儿子接替妻子工作,结果丁建设不珍惜新的工作机会,聚众赌博,骗亲人财产,对家庭造成了恶劣影响,并影响了厂里声誉。 接替妻子工作的儿子为什么会再次犯错? 就是因为上次犯错后没有及时得到教育。 说白了,还是当爹的没教好。 所以丁果来找领导,希望领导能给丁志钢做做思想工作,让他学着当个爹,当好爹! 丁志钢的顶头上司姓常,一脸错愕的看着丁果,不止他错愕,一家子望着喋喋不休的丁果都是目瞪口呆的状态。 丁果说完,礼貌地说了句:“打扰你们了,这点心意还请笑纳。” 把点心和一小包水果糖放到桌子上,潇洒的转身离开。 丁志钢去年所有的瓜,厂里人人都知道。而丁志钢的升职路也已经因为这些鸡零狗碎而断了,这辈子就到头了,丁果不指望钢厂在这个基础上把丁志钢撸下去,她反映的这些事也不至于让丁志钢的情况更糟糕,但她今晚来了这么一趟,领导 一定会找丁志钢谈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丁志钢恶心她,她就用同样的方法恶心回去。 躺在医院里的丁志钢正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出神。 他忙活了一场,算是把丁果召唤回来了,可结果并不是他要的。 老丈人谱没摆成,责怪丁果的话没说两句,他就进医院了。 岳红梅还在电话里叮嘱,丁果跟女婿回来拿的礼不能比送回老家的少,要是少了就不让进门,在她男人面前下下丁果的面子。 当然,这是气话,毕竟他们也谁也不知道女婿家里往老家送了多少东西。 但要是礼少了,确实不像话。 结果丁果当时…拿东西了? 丁志钢认真回忆了下,好像车把上挂了两包点心……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闷。 除了上门的礼物,岳红梅还让他问问男方那边给了多少彩礼。 他找到机会开口了吗? 好像没有,还被丁果伸手要了几次红包。 红包是不可能有的,那个不孝女都把他气住院了,那个便宜女婿连个‘爸’都不喊,他为什么要给红包? “就你自己?” 良久后,丁志钢心累的回了神,声音沙哑地问陪在旁边的小儿子。 闷出溜的丁建党忙道:“嗯,我自己。” 同为半大孩子,丁香已经被迫学会了做家务,这个半大孩子还没学会怎么照顾躺在病床的老爹,他争取丁志钢的意见:“爸,要不我把大哥喊过来吧,我怕我照顾不好。” 丁志钢叹了口气,看了眼还剩了个底的吊瓶,道:“不用了,你哥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回去伺候老婆孩子,也忙。打完吊瓶咱就出院,不住这里。” 多住一天就少上一天的班,少上一天班就少挣一天的钱,现在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他哪儿躺的住啊。 丁建党松了口气。 丁志钢大约是有点受虐倾向,不死心地问道:“谁送我来的医院?你大姐和…她男人呢?” 丁建党听他爸提丁果,不由瑟缩了下,今晚上要不是他改口改的快,差点挨一巴掌,道:“把你送过来办完住院就走了。” 丁志钢心口又一阵发闷:“你那个姐夫也没说留下来照顾照顾我?” 丁建党摇了摇头:“姐夫说大姐还没吃饭,办完手续那会儿国营饭店估计关门了,他得赶回去给大姐做饭。” 丁志钢:…… 他住院了,新女婿不担心他这个生死不明的老丈人,只惦记着回去给那个不孝女做饭。 果然是能娶丁果的人,一样的不懂事,没教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7节 这个新女婿是不想表现一点啊! 不过想想也是,丁果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女婿怎么可能会敬他? 心口窝虽然堵的难受,但胃有自己的想法,正生着气,他饿了。 旁边的小老五也饿了。 两人的五脏庙畅想曲同时响起,丁志钢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转头看向最小的儿子:“你没吃饭?” 丁建党想哭。 他放学回家,刚走到楼下就被大姐他们拽来了医院。 大姐让他陪床,他害怕,不想陪,大姐差点扇他,他哪儿有空吃饭? 好在这爷俩还没凄惨到极点,丁桃来送饭了,给了丁建党两个窝头,一点咸菜丝。 考虑到丁志钢是个病人,给他煮了软烂的面条,里面没加鸡蛋,但是炝锅后煮的,飘着几个油花,还加了点菠菜。 “哪来的面条?” 丁志钢记得家里没有这种精细粮食了。 是很长时间没有了。 丁桃:“去建国哥那边要的。” 丁志钢:…… 顿时又觉得凄惨了些。 家里竟然要去老大那边要饭了! “你大哥没过来?” 陪床不用他陪,但好歹得过来看看吧? 丁桃:“建国哥说一会儿洗完尿芥子就过来。” 丁志钢:…… 虽理解,但怎么就突然没胃口了呢? 另一边,裴澈正跟媳妇儿在附近的国营饭店里吃水饺。 他们不骗丁志钢,说吃水饺就是真吃水饺。 但骗了小老五,不过两人也不在意。 吃完水饺,喝了碗水饺汤,两人骑车返回了枣花巷。 丁大勇在院子里练拳,见他姐和他姐夫回来,并且面色平静,还以为新女婿到底面子大,在大爷那边不光没起冲突,还混上了饭,结果…… “大爷住院了?” 丁果点点头:“是啊,气性真大!”她问丁大勇,“你吃了吗?” 丁大勇:“吃了,我自己做的凉面,吃了两大碗。姐,你们还没吃吗?” 裴澈:“吃了,跟你姐去国营饭店吃了点水饺。” 丁大勇:…… 好吧,凉面也不错。 丁果去洗澡,裴澈又尽职尽责地开始指点小舅子练招,丁果洗完澡出来,也在旁边跟着比划了一通,记住招式也要领,回头自己慢慢练。 丁志钢当晚没能出院,在医生的劝说下多住了一天,第三天强撑着病体去上班,结果被领导叫去了办公室。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老丁同志差点想返回医院吼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万幸,他顽强的撑住了! 喊丁桃来家里吃饭的事也因为丁志钢住院,又延迟了一天。 裴澈开启离开倒计时,晚上赖着媳妇儿黏糊,白天骑车四处溜达买鱼买肉买排骨,买家里后院没有的蔬菜,使劲浑身解数供养媳妇儿的五脏庙,小舅子跟着沾光。 而食品厂这边,丁果目光不善的看着瘦骨如柴的丁建国:“有事?” 丁建国头皮发麻,他也不是记吃不记打,实在是前天从丁桃口中得知丁果带着对象回来后,他媳妇儿和丈母娘就一直催他来请丁果和她对象去自己那边吃顿饭。 丁建国清楚岳母和陆晓梅的意思,就是家里添丁了,丁果这个亲姑姑不表示表示不合适。 那个新上任的姑父去了家里,能不给孩子一点见面礼? 他怵头这个差事,昨天拖了一天没过来,昨晚回家时陆家母女就没给他个好脸色。 今天要是再不过来,晚上回去丈母娘估计又会说些什么难听的。 可丁果会给他这个面子吗? 当然不会! 丁建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道:“听说你结婚了?姐夫也来了丰宁,要是有空,晚上去家里一起吃个饭?” 丁果挑了挑眉,很耐心的等了两秒,确定丁建国没有要掏口袋的动作,才道:“没空,不去了,还有事吗?” 知道她结婚了,所以份子钱呢? 当然,丁建国就算掏了她也不会收。 收了他的份子钱,她还得回另一份份子钱。 都不止一次 下这棒槌的面子了,他还这么锲而不舍来打扰她工作,要是有了礼金方面的往来,以后还得看见这张脸。 见丁果拒绝,丁建国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笑道:“大姐,你添了个小侄女,能吃能睡,跟你长得还有点像呢,呵呵。” 丁果撇撇嘴,有血缘在,要是没一点像的地方,那就是事故了。 “挺好,恭喜,还有别的事吗?” 同样没打算做任何表示。 丁建国越发失望。 这都不能引起大姐的共鸣吗? 老丁家的第一个三代。 最近怨气很大的香香都往他那边跑了好几趟,稀罕小侄女稀罕的不行,还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小侄女买了个拨浪鼓,大姐真就一点感觉没有吗? 丁果见他在那儿愣怔,索性转身回了厂里。 丁建国心凉到了极点,晚上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丈母娘的冷嘲热讽。 其实也不怪陆母生气! 老丁家添丁进口,结果孩子的亲奶奶在首都帮闺女…还不是亲生的闺女看孩子。 丁家这边的亲戚一个过来的都没有,哦,丁桃随了一块钱。 可丁桃不随这一块陆母和陆晓梅还没那么生气。 丁桃那个娘害的陆晓梅早产,受了那么多罪,结果就随一块钱,她那个娘到现在了还什么表示都没有,真是抠死她们一家算了! 然后就是闺女婆婆娘家那边的亲戚,同样是一个来的都没有。 问女婿,女婿表示连通知都没通知,外祖家那边跟他妈关系很僵,僵到发硬的那种,通知了也不会来。 别人家生孩子都能多多少少收点礼金或者别的礼品,老丁家这边就收了一块钱,来自仇人女儿的一块钱。 陆家母女心里憋屈,不可劲的往丁建国身上撒气往谁身上撒? 要是丁果知道丁建国如今的境况,得说一句‘活该’。 他上辈子的大男子主义呢? 被陆家母女收拾干净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不知道他重男轻女的思想会不会被收拾干净。 但丁果收拾了老丁家,心情愉悦,因为她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内耗值报酬,来自老丁家全家的,名单一个不落,包括岳红梅的远程贡献。 不用问,一定是小绿头龟通风报信了。 但是很快,丁果的心情愉悦不起来了,裴澈的假期结束了! 第159章 潘顶峰工作调动 婆婆寄来的汇款单和包裹都抚平不了她低落的心情。 小两口去邮局取汇款和包裹。 从家里去枣花巷距离不近,搁往常就骑车去了,但因为分开在即,两人玩起了浪漫,溜达着去,然后在路上看着没人就偷偷摸摸牵手,有人就撒开,等人过去了再牵手,玩的乐此不疲,哪怕顶着一脑门的汗。 期间路过一家照相馆,裴澈心血来潮:“媳妇儿,咱俩再去拍张照?” 丁果诧异,结婚前不是才拍过吗? 裴澈有些矫情地腻歪:“那是结婚前拍的,这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拍。” 丁果一想,婚后第一张照片,也很意义,就进去拍了几张,有合影,有单人照。 各洗两张,到时候给裴澈寄一份过去。 从照相馆出来,两人继续玩断断续续的牵手游戏,玩到邮局,进去领了包裹和钱,顺便给邵寻萍去了个电话。 婆媳俩在电话里聊了几句,知道裴澈假期结束了,邵寻萍有些愧疚地跟丁果说让她多担待,有空了就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写信,丁果应了。 邵寻萍寄过来三千块钱,包裹里是大红绸缎的被面、枕巾、棉质的床单,一件军绿色女士衬衣,一条军绿色裤子,一叠军用普票、几张军用汗衫背心票,是可以全国通用的。 还有一大包干辣椒、枸杞。 知道丁果喜欢吃辣椒酱,裴澈把干辣椒一分为二,一部分留着炒菜用,另一部分他做成了辣酱,加了肉丁、香菇,还放了不少花生碎和芝麻,自己走的时候能带一罐,剩下的留在家里。 丁果烤了一批面包、火烧,除了自己吃的,裴澈在火车上也能吃。 晚上,吃过晚饭,丁大勇拎包就走,他要出差了,晚上十点出发,但他没在家里耗时间,吃完饭就很有眼色的润了,把空间留给即将分别的姐姐、姐夫。 丁果主动抱着裴澈腻歪。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8节 裴澈甜蜜又苦涩着。 甜蜜的是媳妇儿难得这么主动黏糊他,苦涩的是刚品尝到甜头,明天就要启程回部队了! “过年我去找你!”丁果顾不上热,把头埋在裴澈的怀里,道。 裴澈马上开始算从现在到过年还有多久。 只是再怎么算也还有半年的时间的,好长! 他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媳妇儿,再次低头亲了下去。 两人再腻歪不舍,天也亮了。 一宿未睡,两人却没有任何困意。 裴澈整理行李。 丁果切了些西瓜、甜瓜之类的水果装到饭盒里,又给裴澈灌了两壶井水,两口子出发去了车站。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对象,丁果挥手望着远去的火车,喉咙里微微有些发哽,长长吸了口气徐徐吐出去,心里空落落的。 火车上,直到看不见媳妇儿的身影了,裴澈才收回探出去的身子,心里亦堵的难受。 才刚刚分开呢,就想媳妇儿了! 丁果这边出了车站,惆怅了一会儿,回了枣花巷。 裴澈回部队了,大勇出差了,虽然往常这个时间点家里也不会热闹,但她这会儿就是莫名觉得有点冷清。 在屋里发了会儿呆,闪进空间补觉。 她今天申请调了夜班,晚上上班。 下午从空间出来,丁果就着辣酱吃了个火烧,又吃了半块面包,也给自己弄了个果盘装到饭盒收进空间,方便夜里吃。 收拾好东西出门去了厂里。 在厂门口看到了丁桃。 “姐夫回部队了?”丁桃关切道,“姐你没事吧?” 丁果下午没怎么睡好,精神多少有点萎靡,但还是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不舍裴澈的离开归不舍,但日子还得过。 丁桃过来除了看看她,就是给丁果送消息:“丁念君出月子了,大娘下周四回来,潘顶峰工作要调动了。” 丁果挑眉:“调动?” 丁桃:“下基层,地点离咱们这边不远。大娘让堂哥帮丁念君找房子。” 丁果一下就不困了:“下到哪儿?” 丁桃道:“说是你外祖家那边的公社,但是跟你外祖家不是一个村。” 丁果并不知道外祖家是哪个公社,更别说哪个村了,只知道离丰宁不是很远,坐大巴几个小时的路程。 书里对岳红梅娘家那边的描述不多,她就知道一个岳麦穗,一个孙菠菜,剧情很简短。 这她见过了,但并没有详细了解两人家里的情况。 丁果不了解,可岳红梅了解啊! 从知道女婿工作调动的地点,她就有些坐立不安,这种坐立不安中还隐秘的透着一丝小小的兴奋。 坐立不安是担心丁志钢知道,从而再误会是不是她让潘顶峰刻意选的那个地方。 可这种事也瞒不住,往后念君两口子要在丰宁常住,怎么能瞒得过丁志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是念君和她亲生父亲冥冥之中的缘分。 丁念君可没什么兴奋的情绪,她憋屈的不行。 甚至建议潘顶峰给领导送送礼,帮忙换个地方。 全国哪儿不能去,为什么偏偏是那里? 丁果也没想到更深的一层,丁桃送完消息顺便提醒她,要是堂哥找不到房子,担心打丁果那套院子的主意。 丁果倒不担心这个,丁建国要是不怕挨打尽管来。 事实上,老丁家是心动的,倒不是打丁果那院子的主意,是打她在找房子这方面的运气上的主意。 但他们的心动,也只是心动了一下。 丁志钢可不想真回医院喊‘胡汉三又回来了’,丁建国也不想再来看丁果的冷脸。 小老五小老六就更不会来找丁果了。 等裴澈抵达单位给丁果打回电话时,丁果就在电话里说了潘顶峰下基层的事。 她在猜是不是裴澈安排的。 这里头确实有裴澈的手笔,不过只是一小部分。 “潘顶峰的工作能力并不强,苏通海以前愿意看在潘远征的面子上关照一二,而如今盯着苏通海那个位子的人不少,他压力很大,这时候很需要有能力,最好还能有点家庭背景的下属来帮他抗争一些东西。但如今的潘顶峰两者都不具备。” “苏通海早就提过让潘顶峰下基层,潘顶峰之前没同意,但他前几天在工作中出了点小失误,这点失误在以前可以说不痛不痒,但如今却被苏通海抓着大做文章,直接安排了潘顶峰的工作调动。” 所以潘顶峰工作调动的事不是他主张的。 “我不过是让廖叔帮他换了个地点,去丁念君她亲爹的老家工作。” 虽然没什么伤害,但是…尴尬啊! 就丁念君这捧高踩低的性子,她会难堪的要死。 岳红梅心里也会难受。 至于老丈人,等他知道潘顶峰这个女婿工作的地方有谁在,他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虽然丁念君亲爸目前还在西北劳改,可丁念君的亲爷爷、亲奶奶以及一大家子至亲的亲戚都在呢。 丁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都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不过这也挺好,丁果都认亲妈了,应该也愿意认亲爸…嗯,那边的亲戚吧? 裴澈离开的第三天,丁果收到了首都那边寄来的照片,是她跟大勇在tian安门前头拍的那几张。 当时没有加洗,丁果拿着底片送到这边的照相馆,把大勇的单人照和两人合照又各洗了两张,随后去邮局把手里这几张,连同一张她跟裴澈的合照,一起寄给了三婶。 从邮局出来,丁果找角落进空间装扮一番,出来去了黑市,继续兜售她的手表。 周四,瘦骨如柴的岳红梅回来了,一出车站,看到来接站的同样瘦骨如柴的大儿子。 母子俩四目相对,双双惊了。 “妈,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建国,你咋这么瘦了?” 母子俩同时开口,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心疼。 丁建国心想,他妈去首都前虽然也不胖,可也没这么瘦啊! 岳红梅望着儿子黑瘦的面孔,也心疼坏了,她去首都前,她大儿也不这样啊! 然后同时伺候的月子的母子俩又一起悟了。 不过,岳红梅困惑地问:“你丈母娘不 是在伺候月子吗?” 她也是有女婿的人,她的女婿在过去一个月里虽然也多少受了点影响,可也没凄惨成这样啊。 丁建国眼睛顿时红了,一把辛酸泪。 他是集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疲累。 下班回到家要洗尿芥子,因为丈母娘说给他伺候老婆孩子伺候了一天,腰疼。 夜里孩子哭了,陆晓梅会踹踹他,让他起来给孩子换尿布。 因为丈母娘睡在西屋,有时候会过来,但大部分时间都没动静,不过早上起来都会跟他道歉:“女婿啊,孩子夜里没哭吗?我可能是太累了,都没听见孩子哭,以后要是要是孩子哭了,你喊我一声。” 但他想喊的时候,陆晓梅不乐意了:“我妈年纪大了,白天要伺候我,晚上还不让她睡个囫囵觉?” 丁大勇心说,他白天还上班呢。 可看着妻子不耐烦的神情,他根本不敢说。 岳红梅听完儿子的委屈,气得不行,都是当丈母娘的,她心疼女婿,自家那亲家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女婿。 “你老婆也是个不懂事的,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家男人。” 可这个儿媳又是念君介绍的,继续不满就得怨到念君头上,想想如今念君的处境,她又有些心疼,只能自己忍了,有火憋着。 回到家属院,在一个个邻居震惊的打招呼的声音中回了家里,留下一串议论的声音。 “这去大城市伺候月子,怎么累的没人样了?” “可说呢,我当时给我儿媳伺候月子的时候也没累成这样啊!” 岳红梅回到家,丁香看到一个月没见的妈,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瞬间喷发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岳红梅也心疼,不过也很欣慰,经了事,看着小闺女都成熟了许多。 不过她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累的不轻,只想洗个澡歇口气,所以也就没什么耐心安慰小女儿,应付了两句,拿上澡票去洗了个澡,回来倒头就睡,睡醒后神清气爽的去了大儿子那边。 第160章 丁建国进门,迎接他的就是鸡飞…… 看到闺女的婆婆,陆母一时都没认出来,还是岳红梅开口说话,陆母才震惊地‘唉哟’一声:“亲家母啊,你怎么……” 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一会儿可别吓着她外孙女。 陆母只在闺女结婚前见过这位亲家母,当时不说多光鲜亮丽,但好歹还算说得过去,这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随后想到亲家母是去首都伺候月子了,不由心里一阵不舒服。 能把自己累成这样,这得是多尽心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89节 放着家里的儿媳不伺候,跑去伺候一个养女,还这么上心,难道将来让那个养女给她养老? 想到这些,陆母心里就不舒服了。 她自己作为母亲和婆婆,在出嫁女和儿媳之间,她会选择偏向儿媳,要不然也不会跟女儿、女婿要报酬,就是怕儿媳有意见。 可在出嫁女以及女儿的小姑子之间,她会因为亲家母更偏向小姑子而不舒服,脸色不由微沉了下。 岳红梅丝毫没看出陆母不高兴的神色,笑着寒暄两句,进屋去看小孙女。 “妈!”陆晓梅也惊讶婆婆的变化,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关心,不咸不淡的喊了声,脸上也没个笑容。 “孩子起名了吗?”岳红梅也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有点亏待儿媳了,装看不出儿媳的脸色呗。 “丁美夏,小名就叫夏夏。”陆晓梅道。 “这名字好听。”岳红梅笑说,“念君的儿子叫潘光辉。” 女婿起的,也有盼光辉的意思,盼着孩子的爷爷奶奶早点结束劳改,回到首都。 她是不乐意的,心说回来也不能官复原职了,既然给儿子儿媳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一直在大西北,这辈子都别回来拖儿子后退呢。 可这话她不能说。 岳红梅低头逗弄正睁着眼的孙女:“夏夏,我是奶奶。” 握着孙女的小手晃了两下,开始跟陆晓梅说话。 心里很遗憾儿媳头胎生的不是个带把的,可到底是老丁家第一个孙辈,岳红梅瞧着也欢喜,但到底是没带过一天,不像念君的儿子,她从出生看到满月,实打实处出来的感情一时还凌驾在血缘亲情之上,所以眼里看着孙女,手上逗弄着孩子的小手,嘴上开始跟陆晓梅说念君的儿子多可爱,哭声多响亮,吃奶的时候小嘴多有劲,尿尿的时候小鸡鸡一翘,能在空中浇出朵花儿来…… 她自己说的开心,全然没注意儿媳越来越黑的脸。 陆母心里本来就对这个亲家母不满,这会儿脸色也是越绷越紧,等她看到岳红梅给孙女的见面红包只有五块钱时,说话就阴阳怪气起来,话里话外替自己女儿抱不平。 “亲家母啊,不是我挑刺……” 这话背后的含义就是‘我要开始挑刺了’。 “孩子她姑到底已经嫁人了,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这泼出去的还不是个亲生的,也不知道稀罕个什么劲。 “按说孩她姑生了孩子,应该是她公婆操心的事,她公婆自己没法伺候,那也该他们自己想办法给儿媳解决这个问题。你只是孩子姥姥,家里这个可是你孙女,亲孙女。正在坐月子的是你儿媳,将来你老的不能动了,指望的可是儿子、儿媳伺候,难不成你还指望出嫁的闺女回来伺候啊?” 陆母越说越上头,喋喋不休地开始长吁短叹:“唉哟,你是不知道,我那天抽空回了趟家,我们左邻右舍听说我来给闺女伺候月子,都问我孩子奶奶怎么不伺候,我都不知道咋说,怕说出来人家以为我女婿才是抱来的,可叫人笑话死!” 岳红梅脸色顿时一僵,就有些不高兴。 儿子这丈母娘怎么回事?自己都没怨她来伺候月子不下工夫,把她儿子累的快没有人样了,这又来挑拨自己和念君的关系。 况且陆母还是带薪伺候月子。 岳红梅转头和陆母吵吵起来,吓哭了躺在床上的孩子。 丁建国去接他妈只请了一两个小时的假,把妈送回家属院他就去上班了,这会儿下班进门,迎接他的就是鸡飞狗跳。 岳红梅一看大儿子回来了,有了给她撑腰的,忙过来拉着丁建国说陆母的不是,说她挑拨离间,还说陆晓梅的不是,因为陆晓梅帮她亲妈不帮自己。 丈母娘过来拉着女婿诉说委屈:“我说那些话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那大妹又不是亲生的,她生的孩子也不姓丁,你妈当时就这么放着快生产的儿媳不管,拍拍屁股去了首都,你媳妇生了她都不回来。建国,我就问问,你妈将来养老指望谁?是指望你这个儿子还是指望嫁出去的女儿?” 这年头,人们奉行的就是儿子养老,很少有嫁出去的闺女养老的。 若是遇上那计较的婆家,嫁出去的闺女别说回来给父母养老了,平时多往娘家跑两趟,婆家那边都不给好脸色。 丁建国从小虽被岳红梅洗脑严重,可多年洗脑抵不过一场家庭经济危机。而媳妇生孩子伺候月子的事,是给他带来的第二场打击,这两件大事都跟丁念君有关。 所以往常的那点兄妹情分,在经历过这两场大地震后早已岌岌可危。 这其中又夹杂着丈母娘和媳妇儿对丁念君不满的唠叨,此时再听一句养老论,所剩的那点情分彻底消失殆尽,比任何大道理都好使。 所以,丁建国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丈母娘和媳妇儿这边,无奈地看着他妈,说:“妈,晓梅坐了个月子,你一点都没帮我这边,这一回来就闹的我这里鸡飞狗跳,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岳红梅消停了,因为她大脑一片空白。 儿子在嗦森么? 他在怨自己? 他在给他丈母娘撑腰? 短暂的消停过后,岳红梅就炸了。 抓着丁建国连拍带打再加上骂:“你这个白眼狼,从小我怎么教你的?我算是 白生你了……” 陆母趁机抓牢女婿的心,在旁边使劲扒拉着,还替丁建国挨了两巴掌,嘴上说着:“亲家母,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你打孩子干啥?建国容易嘛……” 丁桃下班回到家知道大娘回来了,来了堂哥这边,奉大爷之命来喊大娘回去吃饭,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一个是非常仇恨她的陆母,毕竟陆晓梅早产是黄梅花造成的,黄梅花是丁桃亲娘,所以有仇,丁桃这时候不可能帮陆母。 一个是实在不讨喜的大娘,早年端着城里人的骄傲看不起老家的二房、三房,还撺掇她娘办了件蠢事,导致她娘承受了来自丁二狗的精神折磨那么长时间。并且在她住到家里时没给过她好脸色,所以也很难说服自己过去帮忙。 而堂哥…… 一个脑子不清醒的男人,帮了也没啥作用。 索性,她就在旁边静静站着,等他们结束。 第二天就兴高采烈给丁果汇报消息去了:“大娘回来了,一回来就跟堂哥丈母娘撕了一架,最后打成平手,回家挨了大爷一顿训。大娘也是欺软怕硬的,大爷训斥她,她愣是一声没吭。” 丁果忍不住笑,这会儿岳红梅在丁志钢面前可硬气不起来。过些日子等潘顶峰正式上任,岳红梅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在丁志钢面前伏低做小呢。 丁桃又道:“大娘一直跟我打听,问我姐夫给了你多少彩礼。从我这儿问不出来,早晚得来找你,你当心着点儿。” 丁果笑道:“没事,我应付的来。” 当天就被同事喊她,说她妈找。 出来看见岳红梅瘦骨嶙峋的惨状,丁果眼底波澜不惊:“有事?” “你看你,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岳红梅挤出个笑脸,嗔道。 丁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现在了不起了,找了个家世好的男人……”岳红梅知道大女婿的家庭背景,心里更多的不是高兴,而是觉得不公平。 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丁果就是克念君的。 她的君君倒霉了,丁果的命运却好了,好的是她无法想象的那种。 所以哪怕被顶峰隐晦的叮嘱,让她别跟丁果继续拧着,想办法缓和下关系,将来说不准还要指望她帮衬,可见到丁果,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 丁果也不惯着她,转身就走。 “诶诶诶……”岳红梅赶忙上前拦着,“我就说说,你这丫头气性怎么这么大。”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忙道:“你嫁了人我跟你爸都替你高兴,不过你胆子也是真大,闷出溜的自己把婚结了,也不怕被人骗了,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吗?跟妈说说,他家给了你多少彩礼?三转一响有没有?” 丁果冷笑:“给了我万儿八千的呢,你比照着这个数给我补陪嫁就行。” 岳红梅一哽。 万儿八千,丁果也敢说,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万儿八千的。 陪嫁更不用想,这个扫把星都不帮家里,自己怎么可能给她陪嫁? “你说实话,妈又不要你的钱。” 丁果笑道:“既然不要我的钱,你管我收了多少彩礼呢?当然,你要我也不会给。岳红梅同志,你儿媳做完月子了吗?你有这闲心不如去给你儿媳伺候伺候月子,再不济糊点火柴盒补贴家用,你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有闲心来招惹我。” 说完没再给岳红梅围追堵截的机会,转身回了厂里,路上打开后台,岳红梅果然滚了起来。 岳红梅气结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她去伺候什么月子,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伺候的。 本来她自认自己不重男轻女,但陆晓梅和她妈惹着她了,连带着对小孙女的喜爱也减了几分。 糊火柴盒也没时间,她得赶紧给君君找房子。 大儿子那个窝囊废,让他帮着找房子,找了好几天也没个影,还得她出马。 “哎呀!”岳红梅一拍脑门,“那个胡搅蛮缠的,把我混忘了。” 她除了问彩礼,还想问问丁果怎么找的房子,可是有什么渠道。 还准备说一下潘顶峰工作调动的事,想让丁果找她男人帮忙,看能不能给顶峰换个地方。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看那个冷心冷肺的,也够呛帮忙。 岳红梅重重叹了口气,倒腾一双老腿,开始满丰宁溜达起来。 几天后,丁桃来传递消息,第一个消息是那天大娘在堂哥那里一通闹,陆晓梅被大娘气的发起了烧,住院输液去了,丁建国满处的找人淘换奶粉票,跟亲妈矛盾成功升级。 第二个消息是她大娘找到房子了,位置有点偏,但胜在独门独院,在家里说比首都那大杂院环境好,说首都的大杂院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把首都的住宿环境好一通蛐蛐。 丁桃叹气:“我大娘可真能跑,她以前在首都回不来不给堂嫂伺候月子也就算了,这回来了也不去帮忙,只忙着给丁念君找房子,这是怕婆媳关系能修复了。” 又说:“大娘这个心偏的,大姐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只要一家人坐下来吃饭,她就开始说丁念君坐月子的事,说丁念君儿子有多可爱,多能拉,多能尿,吃奶多有劲。” 丁桃直翻白眼,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翻来覆去夸的,哪个婴儿吃奶没有劲? 丁果听着她絮叨,冷不丁问了句:“你大娘去过tian安门吗?去爬过长城没有?去没去过天坛、后海,这季节的后海景色可漂亮了,她吃没吃过烤鸭?有没有去王府井逛过街?” 丁桃眼睛瞪直,顿时兴奋起来。 晚上回到家,当岳红梅再次说起给丁念君伺候月子的那些琐事时,丁桃来了个n连问,最后道:“大娘给我们说说呗。” 岳红梅当场卡壳。 丁念君结婚时他们去首都全程匆匆忙忙,哪儿也没去逛。 这次去伺候月子也是,她到首都的时候念君都生了,忙着照顾大人孩子,谁有那个时间出去逛? 她倒是住过首都的大杂院,去附近买过菜,那条街来来回回走的可熟了,至于丁桃说的这些地方在首都的那个方位,大门朝哪开,她一个也说不上来。 烤鸭? 烤鸭她吃过啊,当年潘顶峰跟念君还没结婚的时候,来家里拜访,就送过首都的烤鸭。 丁桃撇撇嘴:“带回来的烤鸭有什么吃头?我听大勇说,吃烤鸭就得坐在店里吃,刚烤出来的鸭子油汪汪的还冒着热气,人家厨师给片成片,拿那种特质的小饼顺上几片烤鸭肉,顺上几根黄瓜条、葱丝,再蘸上甜面酱,包起来吃……” 她当然没这么吃过,纯粹是从丁果那儿听来的,但她怕说丁果,大娘一会儿又得骂,索性换成大勇。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0节 反正大勇去过首都,有没有去店里吃过烤鸭她不知道,但她看到了大勇和丁果在tian安门前头的合影,老羡慕了。 丁桃自己说着,口水直流,丁家其他人也忍不住的咽口水。 岳红梅则是没了再炫耀外孙的欲望,悻悻的说了句:“闲人才有空逛,我在首都都忙成啥了,哪儿有时间出去逛……” 第161章 我们离婚吧! 远程破坏了岳红梅对外孙的炫耀,丁果心情很好的骑车去了汽车站,抵达车站附近,找地方把自行车收起来,买票上了去西青区的公共汽车。 前两天是找人调了个班,现在是轮到她上夜班了,白天有大把的时间游逛,临上班前进空间睡足八小时,她就能精精神神撑一夜。 她的手表还没出完,但剩下这些她不打算在丰宁当地出了,去隔壁的西青区开拓下新市场。 大量同品牌手表出现在一个地方太惹眼;而且这边也确实出不动了! 抵达西青,先买了份当地的地图,借用市内公交和自行车两种交通工具交替着把整个西青摸了个遍,时间也到了返回的时候,坐车回丰宁,补觉、上班。 头一天摸底,第二天一下班坐车直奔西青,并精准的抵 达昨天看好的一处疑似黑市的地方,先在暗处放出小音箱观察。 这边有人在巷口放风,有异常情况他们会做出提醒,方便里面交易的人逃离。 但得交‘入场费’,不管买卖,进就一毛钱,不还价。 丁果这半年也算黑市常客,知道有放哨的黑市,多半是被承包了的,背后都有人。 当然,这类市场也不是百分百安全,该被端的时候也会被端。不过有的端了还能起来,有的端了就端了。 所以丁果不会把交易的安全性全押在这些人身上,她会耗光今天小音箱的使用次数,除了聆听旁人的讨价还价,以便随时了解当下的市场行情,还能保持警醒,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就赶紧撒丫子撤。 丁果给自己做好伪装,把脸涂的亲妈不认,往肩膀上挂个大篓子,里面装了些从系统商城买的杂货,微微哈着背,交钱走了进去。 她除了手表,也从商城里往外倒东西卖,主打一个你有啥需要,我就有啥供应,除了商城没有的东西。商场没有的东西她碰见了还会变成顾客,花钱买了往空间里收,比如一进来就看见有个年过五十的大爷手上拎着的鸡。 鸡被捆着双腿倒拎着,不知道是捆的久了还是热的,有些蔫哒。 丁果过去问了问鸡龄,太老的鸡不要,肉咬不动,还废柴火。 她也追求口感的。 知道是养了不到两年的鸡,丁果问了问价,也多少还了点价,不图别的,就图个随大流,不当显眼包。 一只活鸡入手,她也开始鬼鬼祟祟的找地方摆摊,并寻找手表的买主。 其实也不用多问,袖子稍微往上撸一截,露出手腕上挂着的两块手表,有需求的自然明白,毕竟谁会烧包的同时戴两块手表,还露出来让大家看? 同时往地上铺块麻袋片子,摆出肥皂、搪瓷缸、毛巾、布料以及两块小纸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鸡蛋’、‘大米’‘面粉’。 丁果用左手写的,把谨慎贯彻到底。 不用多解释,懂的都懂。 迷你小摊子才摆好,就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手表卖么?” 来买主了,丁果娴熟的报价,跟对方讨价还价,以人民币为主,对方实在钱不够的,就拿别的票抵。 手表交易完,有个中年女同志过来要布,对方一边问价、讨价还价,一边紧张的四下看着,买完后把布往包里一揣,急急忙忙离开。 没人会在黑市闲逛,主打一个买完、卖完就走,生怕走慢了倒大霉。 丁果觉得这个黑市就是个风水宝地,待了大半天没遇到什么险情,还卖出去两块手表以及杂物一堆,粮食、鸡蛋也卖了不少,还有搪瓷缸这类的工业品以及布料。 当然,她也没一直蹲这儿不走,中间为了做样子还出去背了两趟货,无非就是多花两毛钱的入场费,但也值。 心情很好的回到丰宁,她都没回家,在厂附近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往空间一钻,卸妆洗澡洗衣服,收拾好倒头就睡,醒来从商城点了份面,再拌点裴澈给她做的辣酱进去,唏哩呼噜吃完,估摸着时间闪出去直奔厂里。 第二天又换了个地方。 一周的夜班下来,丁果口袋里多了近六百块钱,收获颇丰。 下周调班,丁果虽然遗憾夜班结束,但也不强求,她正好琢磨琢磨再去周边哪个城市。 丁大勇这憨憨出差回来,因为姐弟俩白、夜班交替,都没发现他姐的行踪。 次日早上丁果刚到厂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丁桃。 “姐,你的信,寄到了钢厂家属院。” 现在谁还会给她寄信寄到钢厂家属院? 丁果接过信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是‘苏庆市、越岭县、中台公社,杨家庄大队’,丁果先是一愣,随后脑海中才浮现出一些生活的画面,这是原主下乡的地方。 来信人是‘段秋玲’。 丁果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皮肤微黑,身形干瘦的姑娘。 段秋玲也是丰宁下去的知青,父母是制衣厂职工,原主跟对方的关系一般,没有特别尖锐的矛盾,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段秋玲在信里说廖冲锋也回城了。 廖冲锋家也是丰宁的,下乡的地方跟他们不是同一个大队,但属于同一个公社,下乡的第二年,段秋玲和廖冲锋处起了对象。 记忆里,段秋玲好像也劝过原主,让她从知青里找个对象,除了能有个互相扶持的人,还能避免被当地社员骚扰。找知青总比找农村人强。 好在原主在这方面不开窍,性格也内向,除了埋头修地球,就是满心惦记着远在丰宁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的温饱问题,成天钻营着投喂白眼狼,没给她惹个桃花债。 段秋玲来信当然不只是跟她说廖冲锋回城的事,毕竟原主跟廖冲锋只见过几次,并不熟悉,她是怀疑廖冲锋要跟她分手,想让丁果帮忙打听打听廖冲锋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怀疑因素是近两个月廖冲锋给段秋玲的回信越来越少,越来越敷衍。 丁果不想介入到别人的感情矛盾里。 段秋玲父母也是丰宁的,让自己家里人去问名正言顺,让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去帮忙跑腿算怎么回事? 况且,段秋玲还在信里提起了丁念君。 段秋玲并不认识丁念君,但她却知道丁念君跟丁果的关系以及丁念君被辞退的原因。 闲着没事写这么几句干嘛?是拿丁念君的事威胁她还是嘲笑她?丁果看不懂段秋玲提这一段的意思,但看完信没动静就对了,继续过她的小日子。 上次跟裴澈的合照已经洗出并给他邮了过去,还收到了裴澈的来信以及男人上交的工资,里面还夹杂着他战友的照片以及相关情况介绍。 收到信,丁果就去找了丁桃,丁桃拿着照片看了半晌,并把单独介绍这位男同志的那张信纸反复看了几遍,一边遗憾堂姐夫怎么不多寄几张照片让她选选,一边咬着嘴唇羞答答的点了点头:“先通信聊聊吧,人家还没看过我的照片呢。” 因为还不算正式处上,所以丁桃没单独回信,只跑去照了张半身照,夹在丁果给裴澈的回信里邮给了裴澈。 要是人家能相中她,两人再单独联系,自己谈。 这期间,丁念君带着男人孩子回了丰宁,先在家属院住了几日,还去丁建国那边坐了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丁建国跟岳红梅的母子关系得已缓解几分,陆晓梅出了月子也抱着孩子回了趟家属院,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 之后丁念君搬去了租的房子那边,岳红梅也跟着搬了过去。 据丁桃的消息,丁念君给心情不愉快的丁香描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把小老六忽悠的晕头转向,本来都没那么怨恨生活的不公了,结果在得知岳红梅要长期去给丁念君看孩子后又炸了。 再美好的未来也抵不过眼下能让她一天不用干活,还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 这一切跟丁果没关系,她也不意外岳红梅的选择,只是些微有些好奇丁念君跟陆晓梅说了什么,怎么安抚的,不过这个丁桃就探听不到了。 她跟堂嫂互视对方为仇人,说不到一块去。 如今食品厂加大了生产任务,已经再次开始为中秋做准备了。 丁果上白班就按部就班的上班,没再研究新品,倒是在海绵蛋糕的基础上做了几个花样,增加了夹心,销量算不上很亮眼,但也稳住了市场,拥有了一席之地。 换到夜班时她就跑遍丰宁的各个区县,手表的数量在日渐减少,内耗值飞快下降,全部换成了小钱钱装进了她的口袋。 她也不缺钱,且还算有钱,但再不缺钱也不能降低赚钱的快乐。 但随着老丁家几场矛盾过去,日子照常艰难但也归与了平静,丁果的日常收入就大大减少了,后台偶尔才会蹦出个人名,缓缓飘过。 丁果手里还握着两个消息呢,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戳一下老丁家的 肺管子还要显得不那么刻意时,鸠儿来找她了。 生了孩子的丁念君身材几乎没什么变化,但脸上和眼里确实没了丁果初见她时的那种光。 “大姐!”丁念君神态自若,喊大姐喊的自然,仿佛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矛盾一样,让丁果很佩服。 “叫我丁同志或者丁果同志就行,谢谢。”丁果浅笑道,“有事?” 丁念君咬着唇,似有些委屈。 丁果‘啧’了声,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耽误我时间。” 丁念君脸色一僵,这才收起脸上的神色,道:“你让澈哥想办法把建设弄回来吧,你对我不满我理解,建设是你亲弟弟,以裴家的实力,这点事应该不难。你们让建设脱离苦海,不光建设会感激你们,爸妈也会……” 她思量许久,虽然很不舍得让丁家人跟丁果亲近,但还是不得不帮着从中斡旋,让丁果跟丁家修复关系。 就从提议让裴澈帮忙把丁建设办回来开始,后面关系缓和一点了,再想办法让爸妈劝着丁果和裴澈,把潘顶峰的工作挪一挪,后头若是能再帮忙把公婆办回来更好,那她也成了公婆的恩人,她也不需要看公婆的脸色过日子,而是让公婆给她当牛做马。 一步步来吧,虽然这个计划实施下来时间会很长,但与她是有利的。 丁果想再抽丁念君一巴掌很长时间了,以前顾念她怀着房子,现在房子到手了,她也该卸磨杀驴了,一巴掌不犹豫的扇了过去:“你在教我做事?” 丁念君一脸震惊的错愕。 仿佛不敢置信丁果会为这个提议打她,自己明明是好心。 为了加强丁念君对挨打这个事实的确信,丁果给她来了个左右对称:“再舞到我面前让我看你这幅恶心的嘴脸,老娘还扇你!” 丁念君怕继续挨打,哭着跑了。 丁念君是个有脑子的,很会利用手里掌握的所有素材,这下挨了打,先跑去丁志钢工作的地方哭了一通,说自己一番好心,也不知道怎么惹了丁果的不高兴,打了她两巴掌。 丁志钢却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眼睛发亮,是啊,大女儿找的那个男人家里实力这么强,能不能想办法把二儿子弄回来呢? 这么想着的同时,就有点埋怨丁果的冷心冷肺,连念君都能想到建设,丁果却一点都想不到还在乡下吃苦的亲弟弟。 丁念君诉完苦,达到自己的目的,回自己租的家里同样的说辞对着岳红梅又来了一遍。 丁果则看着后台上开始滚动的人名,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还是那个味儿,不过速度慢了点。 这么被惦记,要是第二天没见到那两张脸才是奇怪。 丁果看着同时出现在厂门口的丁志钢和岳红梅夫妇俩,欣慰的抚了抚掌。 “我可不是挑事儿啊,妈,鸠儿过年那阵子大着肚子哭着喊着去认亲妈这事你知道吗?” 一打照面,丁果见岳红梅刚要张嘴,就来了个先发制人。 有些信息就该用在刀刃上,难为她憋了这么长时间没挑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1节 岳红梅果然愣了,声音都有些发干:“什么亲妈?” “于少芬阿姨啊,她不是鸠儿的亲妈么?不过人家知道她是个白眼狼,可不想认她。”丁果笑眯眯地问,“这么长时间了,鸠儿没跟你提这事儿啊?啧啧啧,看来你俩也不是无话不谈的好母女啊,连这事都不跟你说。” 岳红梅属实有点被打击到,她不相信! 还有,于少芬那个女人不是在西北吗?念君在哪儿遇上的那个女人? “你胡说啥呢,你听谁说的?这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呢。”岳红梅声音尖利的质问,被这个消息打击的脸都红温了。 丁果笑道:“当然是我亲眼所见啊,我去少芬阿姨家里拜年,丁念君大着肚子冲过来连哭带喊,人家少芬阿姨都不让她喊妈,她还厚着脸皮喊,啧啧啧,真动情啊!” 岳红梅眼前阵阵发黑,张了好几次嘴,很想问问念君她亲爸呢,他当时在不在?他也不认念君这个女儿吗? 但好在理智尚存,知道她亲亲丈夫还在旁边,几次到嘴边的话没问出来。 丁志钢在旁边听的脸色也很不好,丁念君不是跟她亲爸妈那边断绝关系了吗? 还有,丁果为什么会去丁念君亲妈那里拜年?她怎么认识的人家?她还知道啥? 丁果看向丁志钢,同样笑眯眯地道:“爸,你知道潘顶峰工作的地方是哪儿吗?” 嗡—— 岳红梅眼前的发黑降了个等级,刚刚换成满眼金星,丁果的话让她耳朵出现了阵阵嗡鸣。 “不能说!”岳红梅尖锐的出声制止着扑向丁果,她眼前又发黑了,似乎还短暂失去了下意识,因为她都没发现自己明明是扑向丁果,最后为什么在丁志钢怀里醒过来。 当然是丁果把人接住反手抛给了她亲亲丈夫。 丁志钢抱着瘦骨嶙峋的妻子,暴怒的神色中又带着憋屈。 潘顶峰工作的地方居然还藏着这样的隐情,没人告诉他,谁也没告诉他。 他又被骗了,被自己的妻子骗,被养女骗!他愤怒,但妻子晕了,他又不能真不管,所以愤怒与憋屈并存,险些也撅过去。 来找丁果的计划连说出口都没说,夫妻俩一个搀着一个去了医院。 等岳红梅输完一瓶水,精神恢复了些许后,心虚的看着病床边两眼无神的丁志钢,刚想说什么,就见丁志钢抬手狠狠搓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就那么放不下那个男人?” 放不下到让她抚养他的女儿,放不下到女婿调岗也得到那个男人长大的地方…… 丁志钢闭上眼,老脸上滚下两行热泪,他输了,他认输:“我们离婚吧!” 第162章 老家来人了 丁志钢跟岳红梅闹离婚的事瞬间惊动了当地街道办、钢厂厂办,两个单位的领导轮流来家里做工作,间隙还有左邻右舍登门劝和,当然,看热闹的不乏有之。 一时间老丁家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丁建国焦头烂额,父母这么闹,让他在丈母娘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陆晓梅冷眼看婆婆热闹。 反正这个婆婆有没有对她也没啥影响,乐得当笑话看。 这事还震惊了远在汇阳的二房、三房两家。 消息是丁桃递回去的。 除了丁志钢本人,没人赞同他们离婚。 岳红梅一哭二闹三上吊,拿着个农药瓶要喝不喝的装腔作势,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农药。 但把小老五小老六吓够呛,嗷嗷哭哑了嗓子,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生怕一个盹打过去,再醒来家里挂满白账子。 丁果除外,她不参与,她对便宜父母的任何结果都报以祝福心态。 反正她这两天后台的收入又稳定了,人员齐全,收入颇丰,众人的滚动速度时急时缓,好看极了。 尤其是岳红梅,要么安安静静的只蹦跶一两下,要么集中一个时间点滚出残影,把其他人的名字全部创飞。 岳红梅怨恨丁果不该说出潘顶峰工作地点跟念君亲爸有关系的事,让丁志钢误会,竟然跟她提了离婚。 过了大半辈子的丈夫要跟自己离婚,这消息比听到丁果偷着结婚时还让她觉得晴天霹雳。 但她还能在心寒加愤怒中跟丁念君吵了一架,质问丁念君认亲妈的事。 背刺啊这是,活生生的背刺。 丁念君为了抚平岳红梅的不满,脑汁都快烧干了,心里把丁果快恨死了。 她为什么要跟岳红梅说自己认过于少芬的事,明明这半年来她都没再去找过于少芬。 现在让丁果这么一搅合,她的计划说不定也要泡汤了。 丁念君从准备回到丰宁开始就计划起了自己的发展。 第一步,让她妈自己在丰宁帮她带孩子,她去乡下,一面陪着潘顶峰工作,一面全身心的发展自己的人际关系,等把人头地盘全部盘熟了,发展一两个 自己的心腹,想办法往城里倒腾农产品。 没有工作,她还是准备走投机倒把的路子赚点钱。 虽然赵金宝还在局子里蹲着,但丁念君并不以他的经历为教训。她还是很认可赵金宝的脑子和路子的。 当初两人合作的时候赵金宝什么都跟她说,她知道赵金宝是挣了不少钱的。 亏就亏在他运气差,被人骗了一场,又卷进了偷牛案里,否则现在的赵金宝不知道要怎么赚的盆满钵满呢。 可如今爸要跟妈离婚,爸又一次宣布跟她断绝关系,还禁止她再回家属院,她的计划只能暂停,且这场闹剧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消停。 她心里是不希望爸妈离婚的,在丁念君眼里,有一对离婚的父母,跟有个在劳改的爸丢人程度差不多。 要是爸妈最后没离婚,以丁志钢对她的芥蒂,肯定也不会同意妈长期给她看孩子了。 她的计划得重新规划。 离婚么…… 丁念君微微心动了一下,丢人是丢人,但离了婚后岳红梅很大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可以全心全意的为她付出。 丁念君陷入了纠结的拉扯中,还不忘咬牙切齿地咒骂丁果:“都是丁果那个贱人,好好的家让个贱人搅成一滩浑水!” 要是没有这一出,她这会儿都开始收拾行李了。 丁志钢的怨恨就有些无理取闹了,他一点也不感激丁果让他知道这个真相,除此之外,还有些埋怨丁果早知道丁念君跟亲妈那边联系,为什么不早点跟家里说? 他要是早知道了,他就不会让岳红梅去给丁念君这个养不熟的伺候月子,导致大儿子和儿媳对家里心生怨怼,让他在儿媳面前都端不起当公公的架子。 真是,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冷不丁给他抖开,戳他肺管子。 要不是这一年多来被丁果锤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他当时都能嘎了。 丁志钢老心塞了! 但狠话都放出去了,让他收回是不可能的,所以每天顶着压力听街道办和厂里领导给他上课,出门还要被家属院的大娘、嫂子拉住劝两句,短短一两天,丁志钢就被磋磨的瘦了一大圈。 小老五、小老六以及丁建国夫妇的名字出现,纯纯是因为埋怨丁果多嘴,把家里搅的一团乱。 嗯,陆晓梅虽然乐得看婆婆笑话,但公婆闹离婚,她也觉得很丢人,都是大姑子多事。 这年头,离婚是大事,饶是跟大房这边有矛盾,二房、三房在得知消息后都没了看戏的心态,联袂而至,纷纷从汇阳赶了过来。 丁果接到电报带着出差回来的丁大勇和丁桃去车站接人。 三叔家全员到访。 丁果看着大柱和大林才意识到放暑假了。 不过二房这边只来了二叔二婶,黄梅花怕花钱。 彭桂花也怕花钱,但她家底比二房那边厚实些,想着难得来一趟,让大柱和大林来长长见识。 三叔三婶不意外的又给他们背了两大袋粮食,丁大柱和丁大林头一次来丰宁这样的地方,手脚有些舒展不开,老老实实的拎着东西跟着爹娘后头。 “丁果,你爹娘咋回事啊?这一大把年纪了,日子过的好好的,咋还要离婚呢?”黄梅花也带着粮食,不过是给丁桃带的,一看见丁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丁桃则歉意的看了丁果一眼。 她就是想往老家传个八卦,让大家开心开心,她哪儿想到这事会直接把她爹娘和三叔三婶招来。 不就是大爷大娘离个婚嘛,就他们两口子如今的情况,跟离婚也就差张离婚证了。 丁桃没让丁果说话,她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老丁家最近的生活状况说了一遍,最后道:“都是丁念君在里头搅合的。” 丁果有些震惊丁桃对这件事的理解。 自家全体大概都以为是她把家里搅合的一团乱,没想到丁桃思想这么清奇了。 果然,三岁也不能看老,桃子终归是被掰正了一丢丢。 黄梅花跟女儿通电话的时候双方都心疼电话费,所以聊的并不透彻,这会儿听女儿这么说,黄梅花可不就抓着细细的问。 彭桂花已经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儿子,也竖着耳朵在一边旁听。 丁果去接三叔肩膀上的粮食,丁志城忙道:“我背着就行,沉!” 丁果道:“没事的三叔,我力气大。” 又要去接,三婶一把把她拉到旁边,道:“你别仗着力气大背重东西,以前就算了,现在不行。” 丁果一脸困惑,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就见彭桂花一边听丁桃在那边白活,一边快速瞄了眼她的小肚子。 丁果秒懂! 她都没往这上头考虑过,也没算过时间,这会儿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咦?她这个月好像没来,但也只晚了两天,才两天也说明不了什么。 丁果低头看了眼肚子,没啥感觉。 问耗子:“耗子,我怀孕了吗?” 耗子:“暂不确定。” 丁果:“暂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耗子:“可能没有,也可能有了,但月份太小检测不到,一旦查到其他生命体征波动,我会报告宿主的。” 有系统检测着,丁果就放下心来。 毕竟连续作战七八天,又没做保护措施,有了也不奇怪。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2节 丁果心态很放松,不强求,但来了也欢迎。 丁桃在那边说的口沫横飞:“娘,三婶,你们评一下是不是丁念君把这个家搅散的?年前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撺掇着一家人跟着她投什么资,把大爷家那点家底全赔了个精光。她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大家子开始吃糠咽菜,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接着又跑去认亲妈,认亲妈就认吧,她大大方方的认啊,瞒着我大娘大爷算怎么回事?现在我大娘知道了,气急攻心都晕了。结果她男人调动个工作,还调去她亲爸那村子。这不我大爷知道了,觉得我大娘在里头有什么事,闹着要离婚。” “你们说说,是不是丁念君的错?总不能怨我大姐跟他们说了实话吧?” 黄梅花和彭桂花听的连连点头。 本来彭桂花也没以为是丁果的错,在她看来,丁果是这个家里命最苦的孩子,她没跟那对没良心的父母算账都算尽孝了。 于是,三房齐聚家属院宿舍,岳红梅看见丁果,还没等她扑过来咬人,两个妯娌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她的鼻子开骂了。 震惊是因为岳红梅如今的外形。 黄梅花去年见岳红梅的时候虽然不如往年光鲜亮丽,但也还说得过去,今天冷不丁一见面,看着岳红梅瘦的一把骨头的样子,把她吓了一 跳。 最震撼的还是彭桂花,她心里还闪过一个念头,这妯娌瘦成这样,不会得绝症了吧? 得到消息赶回来的丁志钢看着两个兄弟和弟媳,不由一阵头大。 怎么老家还来人了? 他没想丢人丢到老家去。 不由责怪地看了丁桃一眼。 但听完两个弟妹的话,丁志钢愣了半晌,有些错愕,又有些复杂。 两个弟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真正的搅家精可不就是那个养女么。 他这一反思不要紧,丁果发现丁志钢在她后台的滚动速度慢了下来。 心里叹了口气,开口跟三婶道:“我爸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也别帮我爸分析了,就他那脑仁,转不过这种弯的,要不然也不能让我妈忽悠这么多年。” 彭桂花知道丁果对她爸妈的成见有多大,并不趁机劝和,认同的点了点头,看向岳红梅,道:“你妈这人,心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偏的没边了。” 耗子:“宿主,你爸又重新起飞了!” 丁果满意地点点头,视线一转,对上岳红梅喷火的双眸,丁果咧嘴冲她一乐,补了个刀:“妈,你看你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个什么玩意儿,好好的家让她给祸祸的不成样了。” 两个婶子骂丁念君,岳红梅愣是一句维护的话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憋着。 岳红梅不想离婚,如今丁志钢对丁念君意见正大着,都不让上门了,她怕自己继续维护,让丁志钢当场爆炸。 岳红梅深吸一口气,愣是憋着没骂丁果,但她心里骂了,骂的还怪脏,不然不能车速超过刚刚被激了一下的丁志钢,飙的飞快。 丁果满意了。 她不怕遭老丁家人的恨,就怕老丁家这边不恨她。 黄梅花和彭桂花把岳红梅骂了一通,狠狠出了口多年的恶气,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屋里的闷热都清爽了几分。 放假在家的小老五压根不敢出声,小老六也全然没了往常城里人的傲气,躲屋里不敢出来。 丁志革和丁志城兄弟俩也不开口,由着自家那口子发挥。 丁大柱几个小的嫌屋里转不开,太闷热,索性由他们丁桃和大勇带着站到了走廊上。 有邻居好奇打量,丁桃就主动开口解释:“老家来人了,给我大爷大娘劝和呢。” 邻居忙说:“好好劝劝,过大半辈子了,这时候离什么婚呢。” 丁桃连连点头:“是,这不都是我们家那个养女祸祸的吗,好好的日子你说…哎,不说了!” 不知从何吐槽。 邻居感慨一句:“可说呢,为个抱养回来的把亲闺女送去乡下,你大爷大娘也真是糊涂。” 丁桃叹气:“谁说不是呢,要不没今天这些糟心事儿。” 屋里岳红梅听的咬牙切齿,但又不敢骂,这会儿俩妯娌加俩小叔子正集中火力突击丁志钢呢,中心思想就一个:劝和! 丁果无所事事,擦着热出来的汗开门出来,摸出五块钱塞给丁大勇:“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建国哥不回来不合适,你带桃子去喊人,顺便买捆汽水回来。” 便宜爹妈这么丢人现眼的时刻,大儿子不回来欣赏欣赏多可惜。 也就是丁建设还在劳改,不然高低也得拉回来参观。 丁大勇不要她姐的钱,直接带丁桃走了。 丁建国回来可不是白看热闹,他还得挨骂。 以往,老家的叔叔婶子都是高看城里侄子几眼的,可如今的丁家大房辉煌早已不在,况且他媳妇还给丁桃介绍垃圾,虽然后面黄梅花也闹了一场,但也挡不住见到丁建国后黄梅花把他骂一顿。 丁志城和丁志革兄弟俩对这个侄子也很不满,听说还闹过分家。 虽然但是吧,导火索是丁念君点的,也有大哥大嫂糊涂造成的因素在,可丁建国作为长子,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闹分家,听着就让人觉得他没担当,此时见着了人,也跟着教育了两句。 丁建国被数落的抬不起头来。 亲姐加一众堂兄弟喝着冰镇汽水在旁边围观,他觉得前所未有的丢人,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对于丁果也不关心家里死活这作为,兄弟俩没谁说啥,毕竟老大两口子又没养丁果,搁乡下那么多年不闻不问,后来把人接回城没几年就让人下了乡,实在让人不齿。 丁家大房挨顿骂,还得张罗着招待老家人,毕竟人家大老远过来是帮着调节夫妻关系的,还得记这个情。 但家里口粮不够啊。 岳红梅眼睛一转就看到了门口角落堆着的粮食,刚寻思挨顿骂不亏,俩妯娌居然带了这么多粮食过来,脸上的笑容还没绽开呢,丁果和丁大勇一对视,丁大勇忙招呼大柱一声,搬着他们家带来的粮食转身就走:“大柱,咱俩先把爹娘带来的粮食送回去。” 只剩下二房给丁桃的那份,丁桃危机感顿生,拎上半袋子小麦跟了出去:“大柱,你们咋还落了半袋呢……” 她在家里吃饭,一点不给家里留不合适,但不给自己扒拉更不合适,这半袋麦子她得放厂里给自己开小灶。 第163章 我来找你弟! 但这顿饭三房最终没在大房这边吃。 彭桂花来劝和,但不代表就对大房这边没意见,不管结果怎么样,她该跟这两口子保持距离还是保持,所以不想有太深的牵扯;其次,她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心虚。 因为丁果看重她胜过这对爹妈,裴家那边都把面子给了她,虽然是孩子自己的选择,面对大伯哥和妯娌,她还是稍微有些心虚,就更不想跟大房这边有什么牵扯了。 他们带着粮食,还从老家换了些全国粮票,自己能解决温饱问题,干嘛非要吃大房家这顿饭? 别看如今的岳红梅落魄,她可还记得当初岳红梅瞧不上他们的那副嘴脸呢。 岳红梅瞧不上他们,她也不稀得吃这顿饭。免得哪天岳红梅不讲理的时候说他们是来要饭的。 她才不想落什么口舌在岳红梅这里。 来劝和只是一部分,她更想看看丁果婚后的日子,也看看大儿子,再带大柱和大林长长见识。 黄梅花则是另外的想法,她家底不如三房殷实,能在大房这里混,就不想自己掏钱,况且他们也没空手来,带着粮食呢。 另外,她还想给闺女撑腰,想着能跟建国媳妇撕吧一场,表达一下自己的理直气壮,免得桃子以后受气。 丁果就带着三婶一家离开,丁建国臊眉耷眼的跟着出来送人,丁果嫌弃地摆摆手,让他回去。 从楼梯上下来,碰上了送完小麦回来的丁桃。 丁桃有些担心自己的多嘴往老家传这事儿丁果会不高兴,没想到还得了个表扬:“你帮我打开思路了。” 丁桃不明所以:“什么思路?” 丁果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大娘也有娘家人,老岳家的闺女要被离婚,娘家人怎么能不来帮着撑腰呢?” 于是,她在空间里扒拉了一下,找到岳麦穗之前留给她的电话和地址,带着三婶回枣花巷途中,去邮局打了个电话回去。 彭桂花困惑地看着丁果进了趟邮局,又兴高采烈的出来,不解地问:“你给小裴打电话了?” 丁果笑道:“没有,给我小舅妈打电话了,让他们来给我妈撑撑腰。” 彭桂花理解不了侄女的‘良苦用心’,但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该让他们来劝劝,你爸妈过大半辈子了,真把婚离了,你面子上也不好看。” 她担心大伯子两口子离婚,外人会看轻丁果。 倒是丁志城略微担心地道:“你小舅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来打你爸?到时候让建国回去看着点儿,真动起手来能替你爸挡挡。” 好久没见大哥,大哥老了很多了,完全没了城里工人的光鲜。 都那么大年纪了,可别挨打了! 丁果连连点头:“到时候一定会通知建国回去的。” 丁建国一直挺在意自己的长子身份,那这种时候长子不冲在前头谁冲在前头? 彭桂花则叮嘱:“你就别回去掺和了。” 怕丁果姥姥家那边的亲戚连她一起埋怨。 毕竟丁果在里面掺和了,虽然他们不认为丁果捅破一些事有什么错,别人不见得这么认为。 丁果一点不担心,小舅妈可是个妙人。 途中遇上送完粮食回来的大勇和大柱,丁果就让兄弟俩骑车带三叔三婶先走,她带着大林去附近的公交站牌坐车。 大林有些拘谨,缩手缩脚的跟在丁果后头。 丁果拍拍他的肩膀:“腰直起来,哈着个肩膀做啥!” 大柱微微挺了挺脊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姐,丰宁可真大,比汇阳繁华多了。” 街上的国营饭店也比老家城里的饭店气派,供销社也多,买东西比在老家城里可方便多了。 丁果:“好好学习,以后有机会去更大的城市看看。” 大林点了点头。 到枣花巷,带着大林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飘起了炊烟。 大勇和三婶在厨房忙活上了。 大柱在好奇的看那个面包窑。 三叔倒背着手从家里的小后院出来,很是满意:“小菜地很旺相。” 那个位置见阳光见的少,但蔬菜长的比老家自留地种的还出息。 丁志城不解,但很欣慰,大约是城里风水好吧。 丁果笑道:“菜地不错吧?供的上我跟大勇吃。”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3节 大林看到面包窑眼睛也一亮,三两步窜过去也跟着好奇地围着转着看。 丁果进厨房看了眼,道:“多搁点肉,不吃也留不住。” 她接到电报时就提前从商城买了肉,将之前从黑市上买的鸡拎出来,让大勇宰了,拿料搓好腌了,还补了鸡蛋、大米,又提前泡了点干菌子,并拿出几个之前烤好的面包放到橱柜里。 大勇无奈地看过来,他提议了,但他娘不听他的啊。 彭桂花惯常过日子的习惯:“吃一半,另一半我一会儿煸了,多搁点盐,明天还能吃一天。” “别别别,我特意买的五花三层,做个红烧肉,另外一小半炒菜。”丁果给大勇使了个颜色。 大勇道:“娘,我姐刚结束一周的夜班,累坏了,得补补,还是做个红烧肉吧。” “累坏了?”彭桂花狐疑地转头看了眼红光满面的侄女,丁果忙冲她露出八颗牙齿。 彭桂花:…… 丁果进屋倒了几缸子井水,端出来让他们喝,她去烧面包窑,准备做烤鸡。 大柱和大林在旁边打下手,主要是觉得新奇,十分稀罕。 吃上了过年时大勇吹过的烤鸡,见识了大勇说过的面包窑,三婶他们几个觉得眼界大开。 丁果道:“吃完饭你们去睡一觉,好好歇歇,明天我带你们出去玩玩。” 这周丁果应该是上白班的,正好三婶他们一家过来,丁果就用这个做借口找组长调了几天夜班,白天可以尽情出去浪。 彭桂花听说她又调了夜班,忙道:“你别调班了,上夜班怪熬人的,明天我们还得去你家,继续给你爸做思想工作。” 丁果忙道:“班已经调好了,不好换来换去。那明天我们继续去家属院,等给我爸妈调节完矛盾,我再带你们好好在丰宁逛逛玩玩。”又道,“回头让大柱和大林留这里过暑假,开学前我再把他们送回去。” 彭桂花倒是没有这个计划,但听丁果一说,也有些动心。 主要是来到丰宁后她看出俩儿子的缩手缩脚,再对比大儿子在老家时和来城里工作后的变化,觉得孩子还是得长点见识。 不过这样一来带来的粮食就不是补贴丁果和大勇了,成了大柱和大林这两张嘴的口粮了。 彭桂花想了想,咬咬牙道:“行,让他俩在丰宁住一阵子,也不用你去送,回头让你三叔来接。” 等回去后再找人换点粮食寄过来。 大勇道:“都不用,回头我们公司的车有路过咱那边的,给他俩捎上就行。” 小哥俩很是兴奋。 一家人商商量量的吃饭。 大米饭焖闷了一大锅,还有几个能当主食的烤面包。 菜式除了烤鸡和红烧肉,就是黄瓜炒肉、辣椒炒肉、西红柿炒鸡蛋、丝瓜炒鸡蛋,蒜泥茄子,还做了个菌菇鸡蛋汤,个个吃的肚子滚圆。 吃完饭安排三叔他们去洗漱、休息。 屋里的炕虽然大,但睡四个男人还是有点挤,这会儿大勇不用休息,他们爷仨睡,晚上有个打地铺的就行,都不讲究。 彭桂花去丁果那屋睡。 彭桂花本来还想问问侄女婿跟丁果联系的勤不勤,婆家那边有没有联系,结果没说两句,人就打起了呼噜。 坐了两天多的火车,他们买的又不是卧铺票,夜里也睡不踏实,个个都累的不轻,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了。 丁果调了调风扇,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大勇安排好他爹和两个弟弟,也从屋里出来,小声道:“姐,我去大爷那边看看,要没啥事我去单位转转。” 他现在跟机修组混熟了,在旁边帮他们打打下手,能跟着听一耳朵东西,多学一点就赚一点。 真是个勤劳的小伙子。 丁果点点头:“去吧,我也出去转转。” 正好借口带点东西回来。 丁果留了张纸条,姐弟俩出门,从外头把门锁上了。 大房那边也没啥可看的,吃过粗茶淡饭之后,黄梅花他们不舍得去住招待所,就在客厅里打地铺,呼声震天。 丁志钢跟丁桃也回单位了,一个养家责任重,一个因为是临时工,能积极表现的时候坚决不能懈怠。 丁建国也回了厂里。 作为新晋奶爸,他现在的深刻感受是,在家比在厂里还累,能在厂里就坚决不在家里,没人权! 岳红梅没有单位,她只能在家里,神色复杂的在旁边缩着不敢出声。 能不复杂么? 老家的人来帮忙劝和,怎么说也是帮忙,自己还得记他们一个情,可变相的也是看了她岳红梅的笑话,她以后在这帮泥腿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可如今的事实情况就是,她如今是家里食物链最低端的人,她不想离婚,所以现在不光不能撵婆家的亲戚走,挨骂不能还嘴,还得挤着笑脸表达自己的善意。 想想去年,她还是在电话里远程遥控黄梅花帮她做事的,不说颐指气使,但态度也是高高在上,说话也是倍儿硬气的,这转眼就让妯娌看了她的笑话。 丁志钢那个没良心的还要跟她离婚。 岳红梅悲从中来,缩在沙发一头,压着声音抽抽噎噎起来。 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丁果:“搅家精,丧门星,她就是来克我的!” 她还不知道,第二波看她笑话的已经在打点行李了,不然她还能哭的更惨。 另一边,丁果骑车满处溜达,路过单位时猛地提速准备冲过去,结果疑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太确定,脑袋往回扭了九十度再看看,随后一个急刹车,车轱辘在地上擦出了火星子才堪堪停下,忙调转车头骑回去,一个甩尾停在宋玉玲前头:“嗨,美女!” 宋玉玲正拎着行李站那儿发呆呢,冷不丁被吓一跳,小心脏正噗通着,就看到了丁果笑盈盈的脸。 “丁果姐?你不是上夜班吗?” 她都做好了准备等到下午了。 丁果乐道:“还说我呢,你不是应该在首都吗?来丰宁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去接你啊。” 来的正是宋叔家的小闺女,宋玉玲。 宋玉玲小脸微红,扭捏了下。 丁果一看她这状态不对啊,道:“跟家里吵架了?” 宋玉玲摇摇头,又咬了咬唇,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我来找你弟。” 丁果顿时一脸呆滞。 “我弟?” 宋玉玲脸红的跟块红布似的,壮着胆子摊牌:“我相中你弟了,想跟他处对象,他不乐意,我想当面再跟他谈谈。” 丁果:…… 不是,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宋玉玲跟大勇? 他俩啥时候单线联系上的?大勇没跟她说过,宋玉玲也没跟她提过,上周她还收到过宋玉玲给她写的信呢。 丁果恍恍惚惚地:“上车,我先带你去招待所,你好好跟我说说,你俩啥情况?” 俩人就见过一面吧? 宋玉玲居然看上了大勇,大勇没看上玉玲? 不应该啊,宋玉玲模样不错,家世更不错,宋叔也正当年,事业还能往上拼一拼。 这条件,她尽心给大勇挑都挑不到。 “大勇说我家条件太好了,我俩又不在一个城市,怕谈不到最后。”宋玉玲坐在后车座上,咕哝道。 她不是不跟好姐妹说,这不是没把人拿下,有些不好意思嘛。 丁果不知道说自家那个傻弟弟什么好。 要是别的原因她也就不说什么了,论门户悬殊,还有比她跟裴家悬殊大的吗? 虽然大勇年龄不大,不用急着找对象,但真有条件不错的,该争取也得争取啊。 但丁果更佩服宋玉玲这份胆色,被拒绝了没伤春悲秋,亲自来问个明白,勇气可嘉,佩服但不赞同。 “也就丰宁有我,对大勇也算知根知底,要是没有我这个熟人,要是大勇不是好人,你傻不拉几的跑来不怕被人卖了啊?” 宋玉玲揪着衣角小声嘀咕:“ 就是知根知底,我才敢博一把。” “宋叔和吴姨知道吗?” 宋玉玲:“不知道。” 人她都没搞定,怎么跟爸妈说?总不能跟爸妈说自己相中了一个对象,人家嫌自家条件太好,拒绝了她吧! 丁果叹气,把她带到家附近的招待所,坚决的按住宋玉玲拿钱的手,掏钱给她开了个房间,道:“你去屋里等等,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丁果姐,不用,我在车上吃了……” 丁果摆摆手,路上吃只能垫吧一口,吃不熨帖。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去国营饭店除了遭白眼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她就在外头转了一圈,从商城里买了几个肉包子,打了份小米粥回去。 宋玉玲在路上果然没吃好,看着肉包子眼睛都冒绿光了,吃的狼吞虎咽的。 等她吃完,丁果才道:“你是什么个意思?” 宋玉玲:“我想跟你弟处对象!” 她就是看上丁大勇了。 长得好,身板好,还勤快,眼里有活,对女同志很谦让,简直是她的梦中情男。 丁果嘴角抽了下,冲她竖起大拇指:“勇士!”又道,“我去把大勇喊来,你俩谈。” 她起身要走,衣角被宋玉玲拽住:“丁果姐,姐,你会站在我这边吧?” 丁果龇牙冲她一乐,伸手在她下巴上挑了下:“你要是当我弟妹,我睡觉都能笑醒,就看我那傻弟弟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以前没往这俩人身上想,现在冷不丁迎来正面一击,她倒是越想越觉得这俩能凑成一对很不错。 宋玉玲性格也好,大大方方的,不是那特事儿的人。 大勇呢,不是她自卖自夸,这弟弟在她眼里也很优秀,模样好,大高个子,还知道上进,懂得钻营,也没有那大男子主义的臭毛病,值得配个好姑娘。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4节 再不济她还在旁边盯着呢,有什么毛病她能顺手修理了。 三叔三婶也都是温和人,还懂得尊重小辈,别的不敢保证,宋玉玲进了门,婆媳矛盾这一块应该是没有的。 书里大勇结婚后,彭桂花就让他们小两口分出去自己单过,她自己当年吃过婆婆的压榨,所以在这一块很开明,结果三个儿媳没一个让她舒心的。 她主动做个温和的婆婆,却被儿媳各种挑刺,各种嫌弃,嫌她为了原主那个不争气的得罪丁念君,嫌自家男人轴,不肯给丁念君低头,各种找茬吵架,日子过的很不安生。 如今大勇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书里大勇那位官配,即使没有宋玉玲出现,这辈子两人也不会有交集了。 至于会祸祸谁…额,那也不一定,没有大勇,说不定那姑娘能找到让她满意的,日子过的如意的呢。 丁大勇听说有人找,出来一看是他姐,诧异道:“咋了姐,大爷那边出状况了?” 他不久前刚去看了看,很安静啊。 “不是!”丁果冲他呵呵一乐,“宋玉玲来了!” 第164章 二合一 丁大勇一下懵在那里,随后一张脸慢慢涨红,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眼珠子心虚的左瞟右瞥。 丁果上去拧住了丁大勇的耳朵:“瞒着我?” “不不不,姐,姐,你听我说,疼疼疼!”丁大勇歪着身子嚷疼,“我能解释!” “来,我听听你怎么狡辩!”丁果松了手,又好气又好笑,还有那么一丢丢小欣慰。 有种家里的猪终于有白菜拱的感觉。 丁大勇揉着耳朵,呐呐道:“这不是…我、我得照顾人家女同志的名声嘛。” 这理由很合理,既然不打算跟人家好,那也没必要往外说,是一种美德,丁果没法喷。 事已至此,她也懒得喷了,直接问:“那你是什么想法?” 丁大勇此刻的肢体语言显示出了他的紧张,又是挠头又是去搓耳朵的,整个一抓耳挠腮,咕哝一句:“宋同志人挺好的,是我配不上人家!” “哪个方面?” “就是…家世嘛!”丁大勇脸又红了。 看着他的神情,丁果忍不住‘啧啧啧’。 这是不排斥宋玉玲这个人,他真的是觉得家世上跟宋玉玲不匹配,不敢接招。 “你觉得咱家跟裴家比呢?” 丁大勇:“当然是裴家家世好。” 军区大院二层小楼可不是谁都能住进去的,更别说裴家那几个长辈的职位了。 “但是,姐你跟我不一样,你比我优秀啊。” 他姐有本事自己找到工作,不光把他带了出来,在他遭遇滑铁卢时马上又能带着他找到转机,还帮他转了正。 他姐自己创新的产品市场上随处可见。 丁大勇平时很节俭,从不乱花钱,但他有时候路过供销社或百货大楼,看见他姐去年研发上市的产品,也会买一个。虽然在家里常吃,但买着吃又是另一种骄傲的心情。 他姐还是厂里的先进个人、劳模。他姐还帮着肖红她叔抓坏人…… 他姐处处是优点。 他觉得自己啥也不是。 对于他姐家世上跟裴家的悬殊么,丁大勇自己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认识了裴澈,见过裴澈对他姐的态度,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架子,所以在知道裴家家世的那一刻,也没生出什么他姐跟裴家条件不匹配的这种想法。 但到他这儿就不一样了,他充满了不自信。 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新晋工人,没有任何基础,家底也不殷实,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老农民,不像宋玉玲家,她爸是教育局局长。 说句心里话,他来丰宁之前,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大队长和支部书记。 找个局长的女儿当对象,他做梦都没梦到过。 丁果瞬间被大勇的赞美钓成翘嘴:“你这个认知…虽不知由来,但继续保持啊!” 上前拍了拍大勇,决定鼓励鼓励孩子。 “在姐眼里,你也很优秀,模样好,知道上进,肯钻研,不混日子,还懂事体贴。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没有优点,人家宋玉玲同志怎么会看上你?” 丁大勇降温的脸再次红温,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姐,我真那么好?” 丁果坚定点头:“有好的机遇就先抓住,哪怕略有坎坷,你也要想办法把坎坷趟平,而不是直接选择摆烂。你争取了,即便结果不如意,你也不会遗憾,可连争都不争就认输,那就是软蛋,咱丁家三房可不兴有这样的软蛋。” 丁果大手一挥:“去请假,跟我去见见玉玲,你俩好好谈谈,你有什么顾虑也大大方方说出来,看看玉玲 的态度。” 丁大勇被他姐一碗鸡汤灌下去,撑的只打嗝,脸庞再次泛红,但眼里同时闪着点亢奋的欣喜,往厂里跑的时候速度那叫一个快,不多时就满头大汗的骑车出来,屁颠屁颠跟在丁果后头朝招待所的方向骑去。 路上道:“姐,找个小公园吧,我俩要是在招待所房间谈话容易被人误会。” 丁果斜他一眼:“还挺细致。” 小公园附近是没有的,但找个空旷的地方倒是满大街都是。 最后定在招待所附近的十字路口,让丁大勇等着,她去喊人。 丁大勇平复着忐忑紧张的心情,把脸上的汗抹干,尽量让自己清爽一些,站在那里等人的时候,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再攥紧,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紧张。 相比之下,宋玉玲反而神态大方,虽有点小害羞,但气势方面撑的很足,小脸微红,惹的丁果看了她好几眼:“你害羞的样子还挺好看!” 宋玉玲羞恼:“丁果姐!” 丁果虽满心好奇,但也知道这种场合自己凑上去多少有些不开眼,在不远处站着看,看自家傻弟弟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宋玉玲娇嗔地瞪着丁大勇,看丁大勇抓耳挠腮的说着什么,看到最后,就是丁大勇龇着大牙嘿嘿傻乐,然后宋玉玲伸手在丁大勇胳膊上拧了一把。 成了! 丁果:“啧啧啧!” 爱情是酸臭味终于还是弥漫了开来。 两人推着自行车朝他这边走来,丁大勇还是一脸傻笑,走在旁边的宋玉玲依旧小脸红扑扑的,但眼里脸上满是笑。 丁果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她有弟妹了! “姐!”丁大勇笑着喊了声。 宋玉玲也跟着小声喊了句:“姐!” “诶!”丁果也顿时笑的见眉不见眼,五官神情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她自己看不到的、跟丁大勇有点相似的傻气。 “走走走,姐带请你们喝汽水去。”丁果心情荡漾,都忘了还被她锁在家里睡觉的三叔三婶他们,决定提前适应下大姑姐的身份…嗯,她自动屏蔽了自己跟陆晓梅的关系。 谁知她心情荡漾了,两个小年轻却不领情了,丁大勇果断抛弃了他姐。 “姐,我、我想跟玉玲去、去看个电影。”丁大勇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 丁果:…… 终究是她错付了。 宋玉玲虽然也小声邀请了她,但丁果耳力很好的听出了她的不真诚,冷哼一声果断拒绝塑料姐妹的邀请,挥手送别新鲜出炉的小情侣,独自当起了街溜子。 转了两处黑市,没碰上自己心仪的东西,从商城随便买了点肉、排骨。 看了眼时间,找地方进空间睡了一觉,出来卡着点回到枣花巷。 家里静悄悄,三婶一家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丁果轻手轻脚的去处理材料,准备晚饭。 关于宋玉玲的事,丁果没打算告诉三婶,这种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交待吧。 所以,醒来的三婶还不知道家里的猪会拱白菜了,拧着眉头一脸愁容地小声跟丁果道:“我梦见你爸妈最后没离婚,但梦是反的。” 丁果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炖着的排骨,歪头看了三婶一眼:“怪不得刚才听你在外头呸呸呸的。” 彭桂花就惆怅的叹了口气。 做了个她认为不吉利的梦,呸两口,是希望自己担心的事别应验了。 惆怅完,彭桂花才反应过来,看着锅里的东西,惊声道:“你怎么又买肉了?咱今天中午不是刚吃过肉吗?” 丁果笑道:“肉还能吃够?” “这不是得过日子吗?” 说起过日子,彭桂花就问起她跟裴家有没有联系,裴澈有没有往回打电话、写信。 小两口离的远,要是联系的不勤,那可是个事儿。 丁果安慰她:“放心吧,都联系着呢,裴澈的电话和信不断,我婆婆也打过电话,写过信。前两天还接到过我大姑姐的电话……” 彭桂花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问道:“真不考虑去随军?调到首都也行啊。” 去随军,有裴澈照顾着,小两口还能培养感情。 调去首都,有裴家长辈照应着,不像在丰宁,就丁果一个人。 倒不是彭桂花忘了自己儿子在这儿,在她看来,丁大勇还只是个孩子,他的照顾怎么也比上枕边人或者婆家那边长辈的照顾。 况且大勇三天两头出差,一出去三两天算是短的,十天八天是常态,出个长差更是一走一两个月,丁果有个啥事也指望不上。 彭桂花又问起她的身体,丁果知道三婶关心啥,也不遮遮掩掩,照实说了:“不一定,我那个偶尔也有不准的时候,过两天再看看。” “那你多注意着些!”彭桂花趁机给她讲了些注意事项。 即便这时候用不上,将来丁果有了心里也能有谱儿。 她是担心小年轻没经验,万一糟蹋着,不光可惜,身体上也受罪。 丁果连连点头。 后世信息发达,即便不刻意了解,有时候也能从网上看到些这方面的知识,但到底没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有长辈提点她一下,丁果还是很受教的。 彭桂花顾不上嫌丁果大手大脚花钱买肉了,接过掌勺的权力,炖好排骨又炒了几个菜。 “你三叔他们还睡着呢,你先吃,吃完你赶紧去上班。”彭桂花给丁果拿碗,“我们等大勇回来再吃。” 丁果顿时都不想去上班了,她很想看看丁大勇是自己回来,还是直接把玉玲带回来。 但一想到明早一下班还有老丁家的热闹可看,顿时又来了精神,吃饱喝足一抹嘴,骑车去了厂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5节 结果她没想到,三婶他们根本没等到次日天亮,一家人吃过晚饭,等大勇回家——大勇陪宋玉玲看完电影,在外头吃完饭,把人送去招待所,才回的枣花巷。进门的时候看了眼爹娘的神情,就知道他姐没跟家里说自己的事,他也就没急着说。 爹娘正为大爷那边的事焦灼着,等大爷那边的事有了结果,爹娘定下心来再好好招待玉玲。 再一则,大姐再不认那对爹娘,那也是大姐血缘上的父母,他得在玉玲面前给他姐留点面子。 留大柱和大林在家,彭桂花让大勇骑车带他们去了钢厂家属院,轰轰烈烈的对丁志钢展开新一轮的思想工作。 劝到夜里十点多,一家三口摸黑骑车回去。 进门的时候彭桂花揉着被自行车前梁硌疼的屁股,道:“下次让你爹坐前头。”又道,“你大爷那个轴的,真是说不听他。” 说的口干舌燥,大伯哥就是不松口。 他们把几个孩子都搬出来了,丁志钢的态度仍然很坚决,他甚至表示,几个孩子都跟着他。 岳红梅又不干了,虽然她不想离婚,但万一真走到那一步,她不可能让几个孩子全跟着丁志钢。 说到这里,彭桂花又气的不行。 老大家两口子争孩子时,没一个人提到丁果。 “一对瞎眼狗!”彭桂花愤愤地骂了两句。 大房这边的几个孩子,不是她偏疼丁果,那几个捆一起都比不上丁果。 就丁果一个好的,结果一个个眼瞎似的看不见,倒是都去争那几个不争气的。 丁志城也叹气,还叮嘱:“别跟大妮儿说,免得孩子伤心。” 丁大勇在后头关门,听的直翻白眼,他姐才不伤心呢。 第二天丁果下班风风火火赶回家,才知道自己错失了昨晚的战斗…哦不是,是针对老丁同志的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做的怎么样?”丁果很是关心进展。 她态度没表达明确,让误会了的丁志城和彭桂花心酸了一把,彭桂花心疼的眼里都有泪花了。 这孩子这么担心那对爹妈,可那对爹妈却是个睁眼瞎。 彭桂花拉着丁果走到旁边给她打预防针:“果果,虽说现在不让讲封建迷信,可有些老话不得不听,有的人可能就是亲缘浅。这父母对子女的感情,可能就是养在身边的亲。就 像咱娘俩,同样是侄女,我看你就比看丁香亲,比桃子她们几个还亲。你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往后就跟小裴好好过日子,跟你婆婆好好相处,婆媳关系处好了,有的比那亲母女还亲……” 丁果满脸困惑,三婶突然说这一通是啥意思?昨晚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吗? 可昨晚的后台虽有小波动,但起伏不是很大啊。 丁果看向丁大勇,丁大勇看不上他娘说话含含糊糊,直接道:“姐,昨晚大爷和大娘分孩子,两人都没想到还有你这个人。” 他话说完就挨了丁志城一脚:“你这熊孩子,就你长了嘴!” 彭桂花脸色也变了,急的要去打这个棒槌。 话是那么个话,但也不能说的这么直接,多伤丁果的心呐。 丁果则明白了,她笑道:“嗨,我当咋回事呢。三叔、三婶,下乡那几年我对他们掏心掏肺的付出,迟迟没有得到相应回报时我就明白了。后来回城,知道他们要把我嫁给傻子,给家里的养女铺路,我这颗心也彻底凉了,对他们不再抱任何期望,否则我也不会搬出来单过了。” “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关注这件事不是关心他们,他们是离还是和好跟我关系不大,我就是去看个热闹。” 看热闹? 丁志城和彭桂花嘴角都有些抽搐,但还是忍不住心酸。 要是能选择,谁愿意自己亲缘浅薄? 大妮儿还是让那对糊涂爹娘害的。 “不急,你刚下班,先吃饭,我去给你端。”彭桂花越想越大伯子两口子越气,都有些后悔专程跑来调和他们的家庭矛盾了,爱离不离呗,实在闹不明白就死去。 想起那些年,老大家的还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的穷亲戚呢,你们自己跑来管这个闲事做啥? 彭桂花去厨房给丁果盛饭。 “大勇你怎么还在家里?不去上班也得去……”给玉玲送饭呐,咋这么不勤快呢。 丁果说着冲他眨眨眼,很想问问他有没有跟三婶说宋玉玲的事。 丁大勇脸冷不丁红了下,他怕爹看见,赶紧转过头去,做贼心虚一样往旁边走了几步,丁果就跟过去歪着头看:“小脸挺红啊!”又冲他眨眨眼,戳了他一下,小声道,“你倒是说啊,跟三婶说了没?” “咳,我想等大爷那边的事了了再跟爹娘说。”丁大勇咕哝道。 丁果就翻了个白眼:“分不清主次,你这事比你大爷家那点破事重要多了,赶紧说,说了再问问玉玲愿不愿意来家里吃饭,中午咱好好招待招待。对了,你跟玉玲说你爹娘在丰宁没?” 过了明路,要是便宜爹妈那点事还没完,她白天就能光明正大的驮着玉玲一起去家属院了。 丁大勇本来有些微红的脸瞬间爆红:“我跟玉玲说了,玉玲说既然我爹娘在这里,见一见正好,我跟她说家里有点别的事没处理完,等处理完……” “分不清主次,分不清主次的东西……” 丁果拿指头狠狠戳丁大勇的胳膊,恨铁不成钢。 指头戳一下不怎么疼,但他姐力气大,丁大勇愣是被戳的嗷嗷叫,他爹诧异地朝这边看,彭桂花也从厨房出来:“咋了?” 丁大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放雷炸他爹娘:“爹娘,我谈对象了,我姐嫌我没跟你们说……” 直接把三叔三婶炸懵了一瞬。 片刻后,挨了彭桂花几巴掌的丁大勇老实了,匆忙说了几句情况,骑车跑了,留下丁果慢慢解释。 他是要去接玉玲吃饭,不光吃饭,还准备带玉玲去他单位看看,他顺便请两天假,趁着这几天不出差,好好陪陪对象。 彭桂花听完宋玉玲的情况,也拍着大腿直唉哟,连声赞叹这就是缘分:“你看我刚来,那姑娘也刚好休假来了丰宁,两头可都没提前说好,这不是缘分是啥?” 丁大勇隐瞒了玉玲追到丰宁跟他面谈的事,说的是两人早就处上了,玉玲刚好休假,来丰宁看他。 丁果赞同这个说法,虽然三叔三婶不会因为儿子有姑娘追而骄傲,但该给玉玲留的面子还是得留。 这一下,彭桂花都不想去老大家了,恨不能马上见见那个姑娘。 “不急不急,大勇刚说了他一会儿去厂里请假,人家小情侣上午要去逛公园,咱先去家属院,给我爸做完思想工作,中午回来好好置办一桌子,请玉玲来家里吃个饭。” “行,那你吃完饭咱去趟家属院,早点走,还得买东西呢。”彭桂花道。 丁果大包大揽:“买东西的事交给我就行!” 彭桂花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点头应承下来。 还是让大柱和大林留下看家,叮嘱道:“把院子扫扫,家里那桌子啥的该擦的擦一擦,在家哪儿也别去,等我们回来。” 三人又是骑车去的,不过彭桂花坚决不让丁果骑车带他俩,道:“你三叔现在骑车骑的可好了,你坐…你还是做后头吧,坐前梁身子拧巴着不舒服。” 她叹着气还是占了前梁的位置,让丁果坐后座上,骑车直奔家属院。 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挤满了人,除了丁家这边的人和小舅妈孙菠菜,其他一个都不认识。 都是书里一笔带过,没怎么出场的人物。 老岳家的亲戚来了。 丁果对此很有成就感,鲜活的人物又多了几个。 但岳红梅就鲜活不起来了,她看着丁果,眼里嗖嗖往外喷刀子。 第165章 发威 这一刻的岳红梅想吃了丁果的心都有。 比起在娘家人面前丢人,她觉得还不如在婆家那些穷亲戚面前丢人。 数年前跟娘家关系闹僵后,每年过年例行公事般回娘家时彼此间的冷嘲热讽犹在耳边,如今爹娘以及两个兄弟、嫂子还有弟媳都单方面看她的笑话来了。 她就不明白了,说丁果是搅家精,她还真能搅啊。 用她多嘴,用她管这个闲事? 因为老岳家来人,丁志钢也没能上成班,他也一脸的不赞同。 这个大女儿什么时候跟她姥家那边的亲戚关系这么好了?居然把这一家子弄来,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丁果不知道丁志钢的想法,知道了也会一个白眼送给他。 她跟姥姥家那边的亲戚关系可没那么好,除了小舅妈和岳麦穗,其他人一个没见过,就小舅妈和岳麦穗,关系都没到过年时会互相拜年的程度。 不过是某些事上愿意站在同一个高台上看戏罢了。 “哎呀,丁果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孙菠菜看见丁果,脸上分外热情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总之非常洋溢,拉着丁果给她介绍岳家的几个亲戚。 “这是你姥爷,这是你姥姥……” 丁果很震撼,没想到岳红梅的极品爹娘还活着,并亲自看他们闺女笑话来了。 对于便宜姥姥、姥爷,丁果很是无感,且不想多亲近。 这可是一对极品,重男轻女思想特别严重,要不是吸闺女血吸的太厉害,岳红梅当年也不会跟娘家闹的那么僵,除了过年,平时压根不登娘家门。 丁果也不想沾上。 但处于礼貌,还是喊了人:“姥姥、姥爷!” 姥姥、姥爷不愧是极品属性,老两口不喜欢岳红梅这个赔钱货,自然也不喜欢她生的这个小赔钱货,哪怕面前这孩子是个命苦的,但关他们什么事呢?丫头片子就是丫头片子。 所以就从鼻子里哼了声,撩起松弛的眼皮瞅了丁果一眼,算回应了这个招呼。 老爷子倒是多打量了这个外孙女两眼,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果也不介意他们冷淡的态度,甚至很喜欢这种边界感,大家既然不熟,关系不好,那就继续保持这个状态最好。 “这是你大舅和你大舅妈。”孙菠菜仿佛看不见公婆对丁果的漠视,依旧热情饱满地拉着丁果继续认人。 “大舅,大舅妈!” 大舅面容憨厚,观面相一看就是父母口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冲她憨憨笑着应了一声。 旁边的大舅妈…既然在书里是被岳红梅一杆子打死归类为极品亲戚的娘家人之一,必然有一副符合极品二字的面相,这大舅妈的五官上就仿佛跳跃着‘精明算计’四个字,简直不要太明显。 大舅妈看着丁果,骨碌碌直转的眼睛微微一亮,亲热地要拉丁果的手,嘴上道:“唉哟,这就是我那大外甥女啊,多咱回的城?在哪儿上班?你们厂里还招人不?你两个表哥、两个表弟都在家里闲着呢,要是有好工作,记得提拔提拔你那些兄弟,你那些兄弟命都苦啊,摊上你大舅这个没用的……” 丁果明晃晃地躲开了大舅妈的手,哈哈干笑道:“谁的命不苦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让我那些兄弟想开就好。大舅妈你也想开点!” “……”大舅妈嘴角抽搐了下,当面翻了个白眼。 不是说这个大外甥女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么,怎么嘴皮子这么利索,还挺有心眼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6节 丁果不客气地回敬一个白眼。 真是的,连个见面红包都不给就想直接空手套白狼,她 还想找哪个傻子套一个呢。 “这是你小舅!”孙菠菜继续当睁眼瞎,装没看见丁果和妯娌之间的小机锋,继续给她介绍。 跟大舅相比,小舅虽然皮肤微黑,但五官中就是带着一种天然的秀气文静,这种秀气文静里又带着好吃懒做的不学无术,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一条腿还搁在沙发上,占了两个人的空,他上年纪的老子娘蜷缩在小马扎上。 明显就是被爹娘宠坏的孩子,孝顺二字写满了他所有的肢体语言。 以上几幅面相倒不真是丁果看出来的,她眼睛没那么尖,是耗子暗中给她提点了一下书里关于这几个人一笔带过的描述。 这种描述还是出自岳红梅之口,她骂娘家人时讲出来的。 “小舅!” 小舅晃着脑袋点点头算回应了。 丁果微笑着退场。 老爷子从后腰上摸出一根烟杆,又从腰后捞出一个小布兜,捏了嘬烟丝不紧不慢地往里填着,低着头,说着尖锐的话:“女婿啊,我们老岳家的闺女不兴离婚,只能丧偶!” 丁志钢脸皮一抖。 丁果眉头一挑,厉害啊! 大舅妈看了公公一眼,满脸堆笑地开口:“妹夫,别听爸的,老爷子吓唬你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小姑子都这把年纪了,跟了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实在想离,我们也拦不住,但我们老岳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总得为小姑子下半生考虑,你要实在拿不出给我小姑子安身立命的钱,也得给点别的补偿吧?” 丁果看过去,夸便宜姥爷夸早了,这才是厉害的,不不不,是这对组合厉害,一个吓唬,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降底线,谈条件。 大舅妈说完,踹了踹身边的丈夫。 一脚没动静,两脚没动静…踹第四脚的时候,大舅才开口:“你得给我们家海波安排个工作。” “哈!”窝在沙发里的小舅白眼快翻上天了,“凭啥给你家海波安排工作?我家海明还闲着呢。” 他也有儿有女,女儿麦穗有了工作,刚刚初中毕业的儿子正在家抠脚,要是他儿子再有份工作,姐弟俩一起挣工资,明年他都不用下地挣工分了。 “你别说话,爸妈心里有数呢。”孙菠菜嗔怪地推了小舅一下,道。 丁果秒懂。 大舅妈的配合即使真成功了,也是给妯娌做嫁衣。 因为小儿子受宠。 果然,大舅妈一听孙菠菜这话,马上就挂了脸,低头没好气地在大舅肩膀上狠捶了一下,小声嘟囔,但这个音量却能精准地送到每个人的耳中:“没用的窝囊废!” 因为只挨了一下,所以大舅低着头没吭声。 娘家两个兄弟在那儿争来争去,没人争取岳红梅的意见,把岳红梅气得七窍生烟。 她就不该指望娘家人…当然,她本来也没打算指望,都是丁果这个搅家精,多嘴多舌,把这一家子吸血鬼喊了来,给她添堵。 岳红梅眼珠一转,随后冷笑连连,指着丁果道:“我大闺女有本事,你们要工作找她。”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亮的发光。 丁果战术性后退了两步,刚说了一句:“两千块一个……”彭桂花和黄梅花就双双发动攻击,尤其黄梅花,像被人踩了尾巴,跳起来指着岳红梅的鼻子骂:“你咋有脸说这种话?那些年你对大妮儿不管不顾,这时候咋好意思给孩子添麻烦。你可真说得出口!” 彭桂花则指桑骂槐,直接把岳家人的怦然心动扼杀在摇篮里,她冲岳红梅道:“你要乐意帮你娘家人就帮,不乐意别乱攀扯。你娘家人我瞧着都是实在亲戚,怎么让你说的好像上门打秋风的一样?” 全体岳家人眼里的光逐渐暗淡,重新调整了下矛头,老两口看向岳红梅,道:“我们给你讨离婚补偿呢,你攀扯孩子干啥?叫我说不行就离,等离了咱再找,咱村的王大河你还记得吧?他去年刚死了老婆,回头让你嫂子帮你牵牵线,你现在也没工作了,嫁回村里离我们也近,平时也能回去照顾照顾我们老两口。” 岳红梅脸红一阵青一阵,尖声道:“爸、妈,你们有没有点良心?王大河有精神病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想把我嫁给那样的人?” 再说她这还没离呢。 丁志钢的脸则黑成了锅底。 他是命里带绿吗? 妻子精神上出轨的那个男人还没掰扯明白呢,现在婚还没离,岳父岳母就开始给他妻子找下家了。 当他是死的? 黄梅花和彭桂花听着也不乐意,再次双双打起配合,努力维护老丁家男人的尊严,这回连笨嘴拙舌的丁志城和丁志革兄弟俩也开口了,集体谴责岳家的这种不良行为。 屋里顿时吵成一团。 丁果不发声,孙菠菜也不发声,默默在一旁吃瓜。 丁建国不知何时进的门,正忙着擦头上的汗,就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言论,那张年轻的脸庞听的涨红,最后气急败坏地拨开人群冲进去,大吼一声:“胡说八道!” “姥姥、姥爷你们胡说什么?我爸妈还没离婚呢,你们走,都给我走!” 丁建国脸红脖子粗的怒吼着:“滚,都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长子风范尽显,犹如定海的神针,往屋里一扎,平息了家里的七嘴八舌。 大舅妈悻悻的住了口,颇有些忌惮的看了丁建国一眼,心说小姑子人不咋样,生的儿子倒是不错,长大了,能顶门立户了。 极品老两口也莫名瑟缩了下,嘴角一瘪,没再说话。 这就是家里有男丁的好处啊,不怪他们重男轻女,男孩子就是宝,关键时刻能撑住家,丫头片子有这个本事吗? 所以被吼了滚,老两口还是慈爱地看向那边的大外孙,满眼赞赏,大外孙真威武啊! 大显神威的男丁调转炮口,抬手一指丁果,暴怒大吼:“还有你,什么货色都往家里弄,你就……” 啪! 丁果收回手,揉着掌心,笑容温和,语气平淡道:“来的都是长辈,说话要有礼貌哦!” 丁大勇:……有日子没挨打,把这茬忘了! 但这下却捅了老年窝。 “胡闹,简直胡闹,男人的脸怎么能打?”极品老两口就是极品老两口,双双不乐意了,老爷子暴跳如雷,差点真跳起来。 “诶哟,了不得啊。”极品姥姥拍着大腿道,“大妮儿你怎么打你哥哥?女孩子这么泼辣可不好,嫁人都说不到好婆家。” 岳红 梅都要笑出声了,丁果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驴蹄子上,她以为自己喊来的这一帮东西是什么好玩意儿,她准备看丁果的笑话。 丁果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弟,你连长幼都分不清,难怪也分不清好赖。”又看向姥爷,“老爷子,落后的思想可要不得啊,现在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半边天为什么不能打没礼貌的那半边天?你这觉悟要进步啊!” 她可不是要拍谁的马屁,只是找了个扇丁建国的理由而已。 老两口:…… 岳红梅有些张口结舌。 这搅家精还真是没大没小,谁都敢阴阳啊。 虽然没看到丁果吃瘪有点失望,但她爸妈被怼,又有点莫名的暗爽,爽了一下,看着大儿子肉眼可见肿起来的脸,又开始心疼。 “爸、妈,大妮儿刚刚帮你们说话呢。你们没听到大外甥怎么说我们的?”孙菠菜嗔了公婆一句,又转头剜了丁建国一眼,“该!” 随后安抚丁果:“你姥和你姥爷耳朵不好使,许是没听到你弟说的话,别介意!” 丁果点头:“聋了就别让我姥和我姥爷到处跑了,万一看不清路栽了跟头摔出个好歹就麻烦了!” 这是说公婆又聋又瞎? 孙菠菜嘴角一抽,眼角余光见婆婆脸皮直抖,这是要炸的前兆,她刚要开口,彭桂花率先抢麦发声:“亲家大娘大爷,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分不清好赖还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吧。” 丁志城往丁果身前一站,看着亲家二老,也皱眉道:“丁果是当姐姐的,做弟弟的说错了话,该打,该教训,这是他们姐弟之间的事,你们就别掺和了。” 说完怕老两口还揪着不放,赶紧看向大哥:“大哥,你跟嫂子到底要怎么样,当着亲家他们的面,赶紧拿个章程出来。” 黄梅花:“就是,你们生的闺女不检点,给我们老丁家抹黑……” “怎么不检点了?这位亲家弟妹你把话说清楚……” 大舅妈不乐意的回怼,跟黄梅花吵吵起来,屋里又乱成一团。 “行了!”丁志钢受够了家里的乌烟瘴气,他看向岳父岳母,“我的态度就是离,要赔偿,没有!” 这话又点了鞭炮的芯子,老两口联合大儿媳对着他指指点点,各种脏话不要钱的往外输出。 黄梅花和彭桂花再不喜这个大伯哥,这时候也不能不开口,指着岳家的人回骂,将各种脏话加倍还了回去。 丁志城和丁志革准备找岳家的两个平辈的男人说话,结果岳家这俩男的一个闷出溜不吭声,一个抬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表示不接招。 他们就是来捞便宜的,一个不擅长吵架,一个懒得吵。 丁志城和丁志革都无语了。 最后丁志钢又摔了上次那个掉瓷的缸子,当啷一声,让全场静谧,双方撤回了自己指指点点的手,集体看着他。 丁志钢这段时间很是煎熬,被吵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他妥协了,决定再给岳红梅一个机会。 “不离也行!”丁志钢憋屈地咬着牙看着爱了多年的妻子,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顿地道,“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跟丁念君断绝关系,彻底断绝关系!” 岳红梅犹豫了,表情上写满了抗拒。 她还自认非常克制,没下意识说出‘不行’两个字,但仅仅一个犹豫抗拒,就让丁志钢炸了,目眦欲裂,桌上不管其他茶缸子还是玻璃瓶子,统统被他一个横扫千军之势挥到地上,一阵躁人的乒乒乓乓声中,他挥舞着双手发出雄狮般的怒吼:“离,必须离,这日子我他妈就是不过了,谁说也不好使,你们有本事弄死我,来啊,来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要离!” 全场默哀…不是,全场顿时安静如鸡! 第166章 (捉虫)劳燕分飞 雄狮一发威,活生生镇住了所有岳家人,连慵懒的小舅子都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一脸防备。 因为丁志钢离他最近,他担心这个便宜姐夫盛怒之下再把他也横扫千军了。 丁家二房三房也沉默了,他们理解不了丁家老大的行为和态度,不明白为什么才问了岳红梅一句,岳红梅还没开口说话,他就怒了。 但看着丁志钢目眦欲裂的样子,两房人员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要不还是尊重吧。 大哥/大伯哥都气成这样了,说不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内情是他们不知道的,还是不劝和了。 一时忍不住反思,他们从老家跑来调节家庭矛盾,是不是太冲动了,桃子的信息也不全面啊。 不过要是难以启齿的东西,大约桃子也打听不到。 率先打破屋里沉默的是被针对的岳红梅,她那声音,干哑又尖利,冷不丁听一耳朵都听不出是人类能发出来的:“丁志钢,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7节 岳红梅也急了,她扑过去冲着丁志钢又抓又挠。 丁志钢当着娘家、婆家人的面这么下她的面子,她也豁出去了。 “那就一起死,丁志钢你这个王八蛋,我做什么了你这么狠心对我?”岳红梅大声控诉。 潘顶峰的工作地点又不是她选的,她要有那个本事,她的君君何至于日子过的这么苦,她二儿子何苦还在劳改啊。 这个老王八蛋真是白活一把年纪,连脑子都不知道动一动。 丁建国头皮发麻的冲过去拉架。 但他哪儿能想到,此时的爹娘都一副恨不能弄死对方的样子,打的那叫一个凶残,一个挠,另一个就上脚踹,丁建国左边挨一下子,右边挨一下子,脸上很快多了两道血印子,挠的还是他刚刚挨过巴掌的那边脸,直接疼的眼泪飚飞。 一道早就跑出去的小老五小老六从外头哭着跑了进来,过去拉架。 丁建国就是小老五和小老六去喊来的。 跟他们大哥回来的时候屋里闹的正欢,两人不敢进门,一直在门外瑟瑟发抖。 黄梅花和彭桂花见状忙把两人拦住,招呼着各自男人上去帮忙,一左一右把人拉开。 “行了,都别动手,有事说事。”丁志革和丁志城兄弟俩劝道,“好好的动什么手啊!” 他们大哥大嫂以前多恩爱啊,琴瑟和鸣的,结果过了大半辈子,竟闹的这么不体面。 老岳家其他人全体失声,都没伸手去拉架。 “你想离,我还不想跟你过了呢,但离婚得拿个章程出来。”岳红梅声音沙哑的说,“房子是厂里的,我不跟你争,但家里的钱……” 丁志钢怨毒地瞪着她,挥舞着双手咆哮,“家里的钱都让你贴到了那个贱种身上,你这些年贴出去多少,就给老子要回多少,不是老子的种,老子的钱凭啥花在那个贱种身上。” “丁志钢!”岳红梅气得两眼发黑,“你有没有点良心?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个人吗你?念君好歹喊了你二十年的爸,那点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 丁志钢差点没被这说辞气死,指着岳红梅的手指都在哆嗦,喘着气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彭桂花他们又赶紧上前劝着。 丁志城帮他大哥拍背,真怕他大哥撅过去。 彭桂花和黄梅花两人虽然很不满大房这个妯娌以往的作为,但此时心里也很不齿丁志钢刚刚说的那番话。 岳红梅往外贴钱的时候你能不知道?那时候你不拦着,这时候算哪门子账? 那个养女往年喊你爹的时候你不也应的挺痛快吗?回老家的时候说起念君笑的那叫一个慈爱,那会儿老家的人没劝过你,让你认认亲疏? 可那时丁志钢不听啊,就像被人灌了迷魂药一样,不但听不进老家人的话,还偏向着念君说话,对养在老家的亲闺女都没怎么正眼看看。 见两口子战斗停止,岳家那边的人又来了精神,他们肯定不同意丁志钢的说法,大声反驳,对丁志钢表达了他们的鄙夷。 倒不是帮着岳红梅说话,而是担心这么下去岳红梅离个婚还得倒贴钱,说出去丢他们老岳家的脸不说,他们也一点油水刮不下来了。 虽然岳红梅不贴这个钱他们也刮不到油水,但人总要有梦想,万一呢。 黄梅花和彭桂花面对岳家人对大伯哥的指责,集体选择了沉默。 一个想着,争了来也落不到她口袋;另一个想着,不管能争到多少,丁果也占不着这个便宜,费这劲干啥? 丁志钢说不过岳家人,两个弟媳妇也不帮着他说话,索性认了这个哑巴亏,反正这婚他离定了。 钱的问题告一段落,岳红梅又开始争孩子。 老大已经成了家,没法争,丁志钢肯定也不会同意,况且老大媳妇跟她已经闹僵了,那脾气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争过来也是给她添堵。 老二在劳改,前途未知,争过来一时也借不上力。 倒是两个小的,她还能带在身边好好教育教育,老五将来结婚,儿媳妇她得亲自挑,香香也得好好教教,千万不能长成个白眼狼。 所以她争两个小的。 丁建党没有主意,不知所措地看着父母争吵。 但丁香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以前没吃过苦,跟她的念君姐千好万好,如今家务落到她身上,她才意识到她妈有多偏心,活不让念君姐干,钱还得给念君姐花。 虽然跟着 她爸也避免不了做家务,可跟着妈,家务不见得能免,说不定还得帮着丁念君看孩子,她小小年纪得累死。 所以这一刻,丁香一听妈要争取她跟老五,马上紧张地看着她爸。 丁志钢倒是硬气,一个不给。 “你不是喜欢那个养女吗?你就守着她过就行了,我的孩子,你一个也别想给我祸祸。”丁志钢斩钉截铁道。 岳红梅不同意,老岳家其他人也不同意,愤愤谴责丁志钢,什么‘孩子是岳红梅十月怀胎生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孩子不能没有娘’。 但丁志钢不为所动,岳红梅就直接耍起赖:“那我就不离了,我耗死你!” 两人结婚可不只是打了结婚证,是领了证的,岳红梅要是真耍赖不同意,丁志钢也不能把人抢绑了去。 他想了想,道:“那老二归你,老五和老六不行。” 说着他偏过头,本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倔强,突然看见了丁果,刚准备张口说把丁果归岳红梅,这个大女儿可是惯会给人添堵,把她划给岳红梅,以后岳红梅的日子有的糟心。 结果就见丁果冲他冷笑了下,丁志钢心头一虚,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岳红梅当然不同意,两边又继续掰扯、吵吵。 最后彭桂花听不下去了,道:“孩子们都大了,要不就问问孩子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想跟着谁。” 黄梅花在旁边帮腔:“也就名义上归这归那的,跟了爹还能真不认娘?跟了娘的也不可能不认爹。” 屋里人看向小老五和小老六。 丁香颤抖着声音道:“我跟着爸爸!” 岳红梅有些震惊地瞪起眼睛:“你跟你爸?”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对小女儿还算不错吧?结果到这种时候,丁香居然要跟她爸。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居然要跟着你爸?”岳红梅破防了,她完全接受不了小女儿的背叛。 丁志钢笑了:“跟着我就对了,要是跟着你们的妈,你以后挣的钱都花不到自己身上,全贴给那个贱种。建党,你呢?” 岳红梅死死地瞪住小儿子,丁建党不敢看她,弱弱发声:“我、我也想跟、跟着爸。” 丁建党是不想跟丁香分开。 虽然自从丁香退学后怨气很大,还总拿他出气,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有事一起蛐蛐,他习惯了,跟爸妈中任何一个分开,都不如跟丁香分开让他难受。 说完不敢看他妈那要吃人的眼神,悄悄别过头去。 反正他不想跟小老六分开。 而且,妈去首都帮念君姐看孩子的那段时间,他没少听小老六抱怨,从小老六的言语中,他逐渐体会到了一种不平。 妈太偏疼念君姐了,偏疼到不惜让她亲生的孩子吃亏、让步。 丁志钢老怀大慰,感动的红了眼眶。 这都是他亲生的孩子啊,除了从小愧对的丁果,他相信即使老二在现场,也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个父亲这边。 完全忘了他刚刚把老二推到了对面,而老二本人还浑然不知,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岳红梅错愕的楞了半晌,哇的一声哭了。 伤心的哭,哭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骂白眼狼。 她以为家里就丁果一个白眼狼,结果关键时刻才发现,还有俩小白眼狼。 一边哭天抢地,一边怀念起了刚刚被她从心里放弃的二儿子:“要是建设在,建设一定做不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我的建设啊,你妈让人欺负死了……” 她的建设虽然调皮,但最疼她这个妈和念君那个姐姐了。 丁建国在旁边听的心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但让他选,他也会选…他爸。 最近经的事不少,心里有了自己的天平。 妈确实过于偏心了。 被下放到红星坝农场改造的丁建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起磨炼出来的粗糙的手揉了揉鼻子,不用说,一定是他念君姐想他了。 感慨一番,看了眼不远处的监工,低头铲起一铁锹大粪,装到了旁边的桶里,待把桶装满,动作娴熟的挂好扁担,挑起来就走。 脚步稳健而飞快,一看就是大半年的挑粪熟练工了。 最终,丁志钢和岳红梅劳燕分飞。 收场收的极为不体面。 岳红梅净身出户,哦不,老二归她。 丁志钢抚养小老五小老六。 双方互不支付抚养费…压根也没人提。 中午丁桃下班,惦记她爹娘,也惦记着大爷这边的进展,回来看了一眼,一看讨论的正激烈,跟她娘交换了几个眼神,又拉住丁果问了问进展,丁果让她回厂里吃饭,别耽误上班,丁桃只好叹着气走了。 大爷这个家,算是散了。 等事情敲定下来,已过了午饭时间。 岳家老两口不愧是极品属性,竟还提出让丁志钢去国营饭店摆一桌…… 咋?他离个婚还得庆祝庆祝? 丁志钢气急:“你看我像桌子不?” 岳家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拉着岳红梅要给她说下家,被岳红梅狠狠把手甩开,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满意了?” 岳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满意啥满意?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白跟人家过了大半辈子,白给人家生了孩子,到头来啥也不是。” 大舅妈也一脸失望,还以为能来捞个好,结果白搭上车费了。 不过看了一场这个小姑子的笑话,倒也不算白来,就当看猴戏的票了。 孙菠菜则没多少惋惜,她神清气爽。 啧啧啧,老同学命运凄惨啊! 事情定局,完全没什么油水可捞,岳家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岳红梅在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收拾一边哭,丁香过去帮忙,还被她打了几巴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8节 丁建国还试图挽救一下即将七零八碎的家,过去跟他爸谈话,丁志钢抽着烟,声音嘶哑地道:“别劝了,问题不在我!” 岳红梅在屋里听见他这么说,又出来跟他吵吵了一场。 想着下午还要去打离婚证,丁志钢选择不吭声。 丁建国叹气。 黄梅花也叹气,没人招待他们了,她只好去厨房做饭。 彭桂花还惦记着儿子对象那事,跟大伯子一家告辞。 丁志钢打起精神招呼:“吃了饭再走吧!” 丁志城道:“我们回大妮儿那边吃,大哥你、你想开点。” 哥嫂面临离婚,他也不好说大勇谈了对象的事。 不过黄梅花从厨房追出来,跟老三两口子商量回去的事。 彭桂花心里存着事,想见过大勇对象再定回老家的时间,就含糊道:“我想 再待两天,你们要是家里有事要不就先走?” 黄梅花以为妯娌想在丰宁逛逛玩玩,心里还想,这妯娌心可真大,还有心情玩,不过转念一想,大伯子离婚,难道他们还得给大伯子‘守孝’不成?还不能出去玩了? 便小声道:“行,那就再待两天,他大爷眼瞅着这家要散了,心里正郁闷,这几天让他们三兄弟凑一起喝点酒,让我们家那口子和他三叔好好开导开导他大爷。明天你们去哪儿玩?过来喊着我!” 上次来她就没好好逛逛,这次得好好逛一遭,玩两天再回老家,反正现在是农闲,地里活不多,也不差那几个工分。 彭桂花一愣,她刚刚说她明天要出去玩了? 还是丁果笑道:“等我们商量好了明天喊着你。” 黄梅花道:“行,那你们路上慢点。” 出了家属院,彭桂花才道:“明天要出去玩?建国对象要是明天去家里呢?” 丁果笑道:“那就后天出去玩,明早我跟桃子说,让她给二叔二婶传个话就是了。” 中午错过了,要是晚上招待玉玲,那就明天带三婶他们出去逛逛,丰宁西北城外还有座山,可以去爬爬山啥的。 彭桂花叹了口气,一时又有些哭笑不得。大房两口子刚离婚,他们就出去游山玩水,会不会不太好? 但这想法也只是在心里过了一下,并没有说扫兴的话,玩就玩吧,下回还不知道啥时候再来。 况且,拯救大伯子的婚姻,他们已经尽力了,难道还不能出去玩玩? 虽然不确定今晚招待宋玉玲还是明天招待,但丁果还是要找机会出去‘买’点东西,半路跟三叔三婶分开,让他们坐车回去,她自己骑车开溜,算着时间进的家门。 进门的时候三叔三婶已经回来了,彭桂花正满脸笑意地拉着小脸微红的宋玉玲说话。 丁果冲宋玉玲挤挤眼,拎着买回来的东西去了厨房。 这会儿早就过了饭点,大勇他们中午已经吃过了,所以正式招待的事就放到了晚上,丁果简简单单炒了两个菜招呼着三叔三婶吃。 另一边,丁志钢和岳红梅双双黑着一张脸,在肿脸的丁建国的陪同下去了街道办事处,并言辞激烈的拒绝了工作人员的调节,态度坚决的把离婚证领了。 从办事处出来,岳红梅直接提着包袱走人,连头都没回一个。 丁建国欲言又止,最终那声‘妈’还是咽了回去,想着明天去念君那边看看,安慰安慰他妈。 丁志钢一时心里还空落落的,为自己悲催的命运伤感,有些想哭。 他仰起头,45°角仰望着天空,压着眼眶的酸意。 丁建国在旁边沉声道:“爸,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去追妈还来得及。” 丁志钢瞬间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思,蹬了大儿子一眼,没好气道:“我只恨自己离晚了。”又拍拍大儿子的肩膀,“让你们受难为了,回去好好上你的班吧,日子还得过。” 丁建国低声道:“晚上我带着晓梅和夏夏回来吃饭。” 看见孙女,希望爸心里能好受点。 目送大儿子离开,丁志钢也没心情去厂里,回了家里,一进门,发现弟媳黄梅花正跟后头那栋楼里住着的方大娘说话。 方大娘:“……那寡妇比你大伯子大三岁,人又勤快又务实。” 第167章 妈,以后你有我跟顶峰呢 看见丁志钢回来,方大娘忙满脸堆笑地起身:“正说着你呢!” 黄梅花看了大伯子一眼,问了句:“他大爷,事情都办完了?” 丁志钢一脸疲惫的点了点头,看向方大娘:“大娘,我刚才听了一耳朵,虽然知道你这是好心,但我这事刚了,实在没那个心情,让你白跑一趟了。” 方大娘见他脸色委实有些不好看,张了张口,劝说的话始终没说出来,道:“那行,你要是改变了主意就去后头找我。” 不过黄梅花可没顾忌大伯子啥想法,等送走方大娘就秃噜秃噜道:“他大爷,你也别怪我这当弟妹的说话难听。他大娘…岳红梅还没离的时候,人家娘家就开始给她张罗了,咱也不能落了下风不是?况且你年龄也不大,难道还得给她岳红梅守着?” 丁志革在旁边咳嗽一声,想让自家婆娘住嘴,黄梅花转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咋?我说的不对啊?” 黄梅花有自己的算计,要是走之前帮着大伯哥张罗上一门婚事,大伯子会记自己一个人情,新大嫂也算自己人了,定不会跟岳红梅一样与他们有隔阂。 她家桃子在城里也能多个看顾她的人。 不过丁志钢婉拒了,他属实没那个心情。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丁香和丁建党听他们爸拒绝,松了口气。 他们才不想多个后妈呢,这乡下来的泥腿子可真是多管闲事。 不乐意就不乐意吧,大伯子不乐意,她也不能拿刀逼着,黄梅花就没再坚持。 另一边,岳红梅拎着包袱在公共汽车上哭了一路,引得不少人乘客侧目,还有热心大娘过来关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要不是这大娘眼里八卦的意思太明显,岳红梅还真想找人吐吐苦水。 下车后又拎着包袱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丁念君他们租房的地方,小王村。 丁念君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玩,满脸心事。 她也惦记爸妈那边的矛盾,不知道最后会有个什么结果,可如今爸在气头上,已经明确了态度不再认她这个女儿了,她这会儿也不敢上门。 正琢磨着明天去找一下大哥,从大哥那里打听打听进展,就见自家院门被推开,岳红梅双眼红肿,拎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 “妈!” 丁念君瞧她妈这个样子,心头一咯噔,想到了某种可能。 离了? “妈跟那个狼心狗肺的分开了,以后就咱娘俩过。”岳红梅说着又哭了起来。 虽然丁念君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甚至还更偏希望爸妈能离的那个结果,可真听岳红梅这么说,还是木了一会儿。 良久后她才道:“妈,离就离吧,这也不是你的错,是爸自己过不去心里那个坎。他自己钻牛角尖,却害的你受委屈,你放心,以后你有我跟顶峰呢,咱们一家四口过,将来我跟顶峰给你养老。” 岳红梅感动的抱住她的君君哭了出来。 不愧是她放在心尖尖的女儿,关键时刻,还得是君君啊。 丁念君也有些动容,有些心酸,也很想不明白,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多曲折。 登报跟亲父母那边断绝了关系,甚至还 在亲妈找过来时亲手举报了她,结果亲妈居然平反了,还记恨她举报的事,不肯认她。 除了这个,就是亲姥姥那边跟公婆家的仇恨,于少芬就是想认都没法认,哎,真是造化弄人都不带这么弄的。 如今养父母这边…养父也把她抛弃了,只剩养母了。 她这是什么命啊! 等岳红梅情绪平稳下来,丁念君问了问详细过程,得知岳红梅几乎是净身出户,她隐约有些失望。 不过想想如今丁家的情况,就是想争也争不到啥。 但还是忍不住替岳红梅抱了一番不平:“不管怎么说,爸的心也太狠了,妈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妈你也没什么错。不过妈你也想开点,爸这么绝情,连点散伙钱也不肯掏,估计是考虑到香香和建党年龄还小,为了养他们倒也能理解,只是苦了妈。” 提起小女儿和小儿子,岳红梅又有怨言:“我真没想到那两个小白眼狼,关键时刻居然不向着我。” 丁念君思索着判断道:“按说是不应该的,香香和建党都是懂事的孩子…妈,是不是二婶、三婶他们私下说了什么?” 岳红梅一怔,顿时咬牙切齿道:“妈怎么没想到?一定是,一定是那两个村妇在里头挑唆的!”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香香和建党也是两个蠢的,人家说啥他俩就听啥,也没见他俩这么听我的话。” 锅是找人背了,但岳红梅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小女儿和小儿子的背叛,心里气完这个气那个,气得头晕。 丁念君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就说起让岳红梅在城里看孩子,她自己去村里陪潘顶峰的事,她倒是没说完整的计划,只是扭扭捏捏地道:“妈,顶峰一个人在村里我不放心,我想过去住几天。” 岳红梅深以为然地点头,女婿如今虽不如往常风光,那模样还是极好的,念君是得去村里晃一圈,宣誓主权,否则被别的小妖精惦记上就不好了。 “去吧,争取明年给咱辉辉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岳红梅很鼓励地道。 而且,自己如今跟丁志钢离了婚,那也不用顾忌旁的了,她想让念君回去认认亲,带顶峰去走一遭,往后顶峰在那村里工作,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 多几个长辈帮衬,总好过孤立无援。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丁念君这一离开,辉辉得断奶,这让她很心疼。 丁念君倒是舍得,她摸着儿子的脑袋,咬咬牙道:“妈,这孩子生不逢时,是他的命。断了母乳不是还有奶粉么。现在我跟他爸都得为以后的日子拼搏,这孩子既然选择这时候来,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跟我和他爸同甘共苦的准备,相信儿子不会怪我们的。” 这话听的岳红梅心酸,红了眼眶。 丁念君也有些动容,别过头去。 要不是生活给了她这么多坎坷,她何至于如此拼命? 都怪丁果! 要是丁果一开始老老实实答应嫁给顶峰大哥,或者自己这方更改人选后她不咬着不放,就不会有后来那些麻烦。 丁念君十分坚定,公公固然有错,可如果不是有前头那一系列的事,说不定公公的事也不会翻出来。 所以归根结底,源头都是丁果惹出来的。 但现在她能怎么办?只能暂时压下这笔账,等她跟顶峰起来后再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199节 所以她得尽快去帮着顶峰拓展关系,她得挣钱,腰包鼓了拿钱开路也能给顶峰的事业砸出一条阳关大道。 至于岳红梅建议认亲的事,丁念君倒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她得先观察观察张家人的秉性和实力,再决定认不认亲。 不过岳红梅说了,她模样跟她亲爸有几分相似,即使她不认,只要她出现在村里,就有人能看出一二。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但去乡下的事得抓紧。 之前要实施时,爸妈闹起了离婚,打断了她的安排,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丁念君怕夜长梦多再生别的变故,就不打算拖延了,当天晚上收拾好东西,给岳红梅留了五十块钱,留了点票据,自己拎着行李去了车站。 另一边,丁果下了夜班后骑车回家,在家门口碰见了丁大勇和宋玉玲。 大勇刚去招待所把宋玉玲接过来。 “姐!” 两人一起喊。 丁果笑眯眯应着,跟他们前后脚进了门,一大家子坐下来吃早饭。 昨天晚上大勇和三婶母子联合,置办了非常像样的一桌子,正式接待了宋玉玲。 彭桂花给了宋玉玲一个红包,红包里有十张大团结。 钱还是找丁果借的。 没办法,她这趟来没想着还能见到未来儿媳,就只带了他们这趟大致的花销,有点富余也余不出这么多。 丁大勇身上倒是攒了上百块,他每个月的工资都是自己留一点儿,剩下的邮回家里,但他脑子里计划了一串准备给玉玲买的东西,手里不能没有钱。 彭桂花就先找侄女借了应急,回头大勇开了工资还。 总之,三叔三婶对未来儿媳满意的不行;宋玉玲跟未来婆婆也相处和谐,现在就差宋家父母了。 彭桂花现在就是担心宋家父母不满意他们家的条件,不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 但好在两个孩子年龄还小,大勇有大把的时间去争取,也有时间好好干工作,争取做点成绩出来,给自己加分。 “让他俩自己商量着来吧,我尽量少掺和。”彭桂花满脸带笑的小声跟丁果说,“甭管他俩早结婚还是晚结婚,反正我都负责尽心置办就是。” 丁果转头看了眼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小情侣,冲三婶竖了个大拇指:“不掺和是对的!” 彭桂花翻了个白眼,继续贴着饼子,这饼子是准备带着出去玩吃的,道:“掺和小辈的日子,哪有我跟你三叔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自在?我才不傻呢!” 烙了饼子,给每人的水壶里灌满井水,一家人锁好门浩浩荡荡出发。 去家属院喊了二叔、二婶。 黄梅花早就在家里等着了,她还喊丁香和丁建党,问他两人要不要跟着一起出去玩,丁香果断摇头,并满脸嫌弃。 老家这两房亲戚,她一个也不喜欢,况且里面还有个更讨厌的丁果,她才不跟这些人出去玩。 丁香不去,丁建党虽有些意动,但丁香瞪了他一眼,他就赶紧对黄梅花表示了拒绝。 黄梅花也不坚持,她就是客气一下。 这俩白眼狼她早看出来了,仗着自己城里人的身份瞧不起他们呢。 往布兜里装了几个窝头,招呼着自家男人出了门。 等黄梅花和丁志革一走,丁香就狠狠啐了声:“呸,两个乡巴佬。” 家里多了两个人,拥挤不说,那个二婶还整天对她指手画脚,烦死她了。 黄梅花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厌恶了,知道也不在意。 等到了家属院门口,看到宋玉玲,得知她是丁大勇的对象,黄梅花有些惊讶。 等听说宋玉玲家是首都的,她自己也有正式工作,两人的认识是在丁果的婚礼上时,黄梅花眼馋的不行。 心想大勇被丁果带着,这运气真是一路顺畅,跳出农门,如今又谈了个首都的对象,这三房往后的日子,真是没的说了。 黄梅花找机会跟丁果说话:“这姑娘瞧着比建国媳妇可好多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二婶,你找个好人比。” 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 黄梅花笑着跟丁果拉近乎:“桃子那边咋还没信呢?那男同志是不是没瞧上桃子?” 她倒是见过侄女婿给桃子介绍的那个当兵的照片,模样她还挺瞧得上,但桃子说她的照片送出去了,还没收到那位同志的来信,不知道没瞧上她,还是信没到。 丁果给黄梅花吃了颗定心丸:“信在来的路上了。” 黄梅花顿时松了口气。 一大家子集体出游爬山,中午在山上吃的饭。 下午又带着他们去了丰宁最大的公园,还拍了几张合照。 黄梅花也难得奢侈,跟丁志革两人单独拍了一张。 下午回到家属院,等丁志钢下班回来,她就说了丁大勇找了对象的事。 “那姑娘瞧着可好了,家是首都的,丁果结婚的时候俩人认识的,互相瞧对了眼就谈上了,那姑娘在邮局上班,正式工,人家她爹还是啥局长……” 说到这里,黄梅花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丁果啥时候还认识局长的闺女了? 难道是丁果她男人那边的亲戚? 哎呀,她早没想到,早知道问问丁果了。 丁志钢心里发酸。 大女儿有本事他早知道了,要不然不能自己找到工作,还把大勇也带了出来。 但知道她找的对象和对象家里的条件时,才知道大女儿比他想象的更有本事。 如今又给大勇促成了一桩不错的婚事,听黄梅花说的条件,比建国找的媳妇家里条件还好。 这要是建国没结婚,要是跟丁果没闹僵…… 丁志钢搓了把脸,不能想,一想就扎心。 他不想,可脑子有自己的运转规律,不由得他不去琢磨一些事。 当初丁念君找的潘顶峰,他还觉得丁念君争气来着,自己谈了个条件那么好的对象,还想象着丁念君带家里全体腾飞,结果没飞起来,潘家自己的翅膀还折了。 如今丁果找的对象,条件比当初的潘顶峰还好,但家里却已跟丁果闹僵,现在只能眼馋,看着丁果自己 飞。 丁志钢又搓了把脸,仿佛这样能搓掉心里所有的懊悔,但真正能搓掉的,只有脸上的泥。 第二天又在丰宁逛了一天,黄梅花就有些待不住了。 彭桂花也准备返程,拉着宋玉玲的手,让她有时间去汇阳玩。 丁果给他们买了些当地特产,做了一批烤馒头、烤面包,烤的干一点吃起来虽然噎挺,但保质期相对长一点,方便在火车上吃。 又加辣椒炒了一大份咸菜丝,她比较舍得放油,就主食吃比较下饭。 单独给三婶拿了几瓶辣椒酱、几个一直放在空间里的肉罐头。 丁大勇帮他们买票时多买了张到武新的票,一直把爹娘和二爷、二娘送到武新,把他们送上转乘的火车,才坐车回来。 丁果则带着宋玉玲、留在丰宁的大柱大林兄弟俩,在家里准备晚上的聚餐。 她换白班了。 丁果邀请了肖红以及没参与家庭出游的丁桃。 跟长辈们玩是一种模式,年轻人又是另外的模式。 丁桃听她娘夸大勇找的对象比堂嫂好时,她以为有夸张的成分,是为了故意膈应她大爷的,没想到见到本人接触下来,她也觉得大勇找的对象比堂嫂好。 模样比堂嫂好,家世比堂嫂好,性格也比堂嫂好,反正哪哪都好,等晚上回去,她也得在大爷面前夸两句。 肖红则神神秘秘地跟丁果说悄悄话。 厂里有人追她,是个招工回城不久的知青。 “五官长得还行,就是黑了点儿。只是我不知道他在乡下有没有对象或者妻子,不太敢应。”肖红拿胳膊捅捅丁果,“改天你帮我掌掌眼呗?” “行啊!”丁果一口应下,又问道,“你准备跟他谈了?不是还没打听清楚吗?” 肖红道:“我叔在找人帮我打听了,想先让你过去搂一眼。” 她又放低了点音量:“丁果姐,说句封建迷信的话,我觉得你运气不错,还能给身边人带来好运。” 丁果诧异,她有这个属性,她咋不知道? “你看,你遇上的裴哥,模样好,家世好,关键是人品好;大勇和宋玉玲同志因你相识,俩人般配的不得了,而且你这个未来弟媳性格也好,我看了都喜欢。” 所以她正在考察的人就想让丁果帮忙看看。 被赋予了好运人设,丁果决定明天中午就过去找肖红吃饭,看看传说中的追求者。 第168章 有两个小生命正在你身体内茁壮…… 丁果做好了中午的安排,却不想上午就先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听说外头有个男青年找她,丁果还以为是不怕挨打的丁建国来找抽,谁曾想到了厂门口,发现来的人却是廖冲锋。 廖冲锋是前段时间段秋玲信里提到的人,还让她帮忙打听对方近况来着,她没理会。 丁果是头一次见这个人,但原主记忆里有,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倒是气冲冲而来的廖冲锋,看到丁果愣的半晌没回过神。 这是丁果? 要不是从五官中能看出一点之前的影子,打死廖冲锋都不信这是那个皮肤糙黑,瘦骨如柴,走路永远收着下巴,看人都不敢抬眼皮的丁果。 “你、你是丁果?”廖冲锋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好漂亮! 丁果回城养了一年多,居然养的这么漂亮了? 丁果笑道:“廖冲**,好久不见!”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0节 至于跟原主截然不同的性格,她并不打算在‘熟人’面前装,她都回城一年了,参加了工作,接触了新的群体,有点变化不是很正常的吗? 廖冲锋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又加重了几分。 不光外表变化大,这性格也落落大方了起来。 早知道丁果回城后会变的这么优秀,他当初就追丁果,而不是答应跟段秋玲好了。 丁果还回了城,段秋玲至今还在乡下熬日子。 想到段秋玲,也想到了他过来的目的。 只是怒气冲冲而来,但看着如此变化的丁果,他原本的质问都咽了回去,先寒暄道:“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廖冲锋随后苦笑一声,半开玩笑地道:“不过丁果同志,你可把我害惨了。” 丁果不明所以。 廖冲锋:“你是不是跟段秋玲说了什么?我跟她已经分手了,以后你就别再跟段秋玲说我的事了!” 丁果听得一脸无语,差点气笑。 段秋玲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不过廖冲锋态度还不错,所以丁果语气也很温和,耐心解释道:“廖同志,你可能误会了。我不久前是收到过一封段秋玲的信,她也确实在信里提起让我帮她打听你的近况。但我那几天很忙,既没去打听你的情况,也没跟段秋玲联系,所以我不可能跟段秋玲说了什么。你是听谁说我跟段秋玲说了什么的?” 廖冲锋似乎不太信这个说辞,一脸狐疑:“你没跟段秋玲说什么?可她在电话里说你看到我跟别的女同志走在一起,就给她写信说了这事。”接着一副大度的样子摆摆手,“其实说过就说过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以后别再跟她说我的事就行了。” 丁果顿时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语气也冷了下来:“廖同志,我跟段秋玲同志的关系没好到那个份上,况且人家爹妈就在丰宁,我是闲的才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你最好打听清楚到底是不是有人给段秋玲说了这事,还是她诈你,我不背这个黑锅。还有,请你不要自以为是的表达你的大度不计较,我不接受!” 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望着丁果的背影,廖冲锋脸红一阵青一阵,嘟囔道:“有病吧,怎么她还有理了!” 真是白瞎那张脸了,亏他还收敛了态度。 回车间的路上,丁果的后台就出现了廖冲锋的名字。 这两天她后台的滚动名单更新的还挺丰富,除了岳家那边,今天又添新人,但这个新人怎么添的这么恶心呢。 丁果越想越气,她觉得自己的情绪好久没这么大的波动了。 这两人一个栽赃陷害,一个自以为是,简直有那大病。 “两个狗日的,祝他们锁死!”丁果骂骂咧咧回了车间。 不过刚才廖冲锋说跟段秋玲通过电话。 原主回城的时候杨家庄大队还没有电话,难道电话是段秋玲打到廖冲锋单位的?他哪个单位? 丁果抽空掏出信又翻了一遍,信上只写了廖冲锋的家庭地址,没写工作单位。 回头打听打听杨家庄大队有没有装上电话,她得问问段秋玲。 气归气,也没忘了肖红的事,中午一下班,丁果就骑车去了制衣厂。 到的时候就见肖红抱着两个饭盒,拎着几个馒头在厂门口等她。 “丁果姐!”肖红看到她很兴奋,直招手,“今天中午我们食堂有红烧鸡块,我抢到了。” 丁果也没空手过来,她的车把上也挂着一个网兜,里面装了个饭盒,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两颗红烧狮子头。 肖红的饭盒一份烧鸡块,一份凉拌黄瓜。 在门卫那里登了记,进厂后停好车子,两人去食堂找位子吃饭。 刚到食堂门口,一名穿着制衣厂制服的青年从她们身后追了出来:“肖红同志,我帮你抢了份红烧鸡块,你……” 丁果和肖红同时转头,说话的青年看到跟肖红并肩而立的人,一下愣在那里,丁果则眯了眯眼:廖冲锋! 不是吧,肖红说的那个男青年是这个狗日的? 红红这是什么吸渣男体质? 廖冲锋只觉得一股凉气在后脊梁窜起,紧张的脸色涨红,脑门上瞬间沁出一层汗珠! 丁果居然还认识肖红? 廖冲锋哀求地看向丁果,希望丁果别跟肖红说些有的没的。 不管丁果上午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准备计较了,反正他已经正式跟段秋玲提了分手,可以追求别的女同志! 可 就怕丁果再跟肖红说自己的事,让肖红先入为主的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不利于他继续追求。 不行,他必须得抢在丁果前头,先跟肖红解释一二。 廖冲锋深吸了口气,看向肖红,道:“肖红同志,我能跟你单独说两句话吗?” 肖红神色微冷,道:“廖冲**,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这是我最好的姐妹,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一听她这个语气,廖冲锋心一下沉了下来,他还是晚了一步。 明明早上在厂门口遇见肖红,自己跟她打招呼,她还不是这个态度的。 黑着脸深深地看了丁果一眼,转身离开。 丁果以前不是挺老实的吗?怎么变成了个在背后挑拨是非的人? 肖红不明所以:“有病啊,他瞪你干啥?” 丁果姐也没说啥啊! 丁果扶额:“这下是泥巴掉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肖红一头雾水:“什么啊丁果姐?我怎么听不懂呢?” “先去找位置,一会儿跟你细说。” 两人坐下来吃饭时,丁果说了他跟段秋玲的事,以及廖冲锋上午去厂里找过她的事。 肖红都觉得红烧鸡块和红烧狮子头不香了:“这不是一对神经病吗?这跟你有啥关系?我叔上午刚拿到消息,说这人在乡下有对象,还没分手,担心晚一步通知我,我再上了烂人的当,赶紧来跟我说了廖冲锋的情况。” 肖红眉头紧锁:“下午我就去跟廖冲锋说清楚,别让他误会你什么。” 丁果忙压低声音道:“千万别,你俩的事又没正式摊开。你不是说他除了对你献殷勤,还没明说要跟你处对象吗?那你主动去解释不是惹一身臊吗?我跟他本来也没什么交情,无所谓有没有误会,也不介意跟他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反正往后都不会来往。 这会儿廖冲锋在她后台浪到飞起,她买狮子头的钱估计能赚出来。 不过另一个把她恶心到的段秋玲还没啥动静。 倒是肖叔既然能打听廖冲锋的情况,那肯定也知道杨家庄大队那边有没有装电话了。 吃过饭,丁果就给肖叔打了个电话,问到了自己想要的。 杨家庄大队两个月前刚装了电话! 拿到电话,丁果就拨了过去。 经过层层转接,电话被接了起来。 “哪位?” 有原主的记忆,丁果倒是知道杨家庄的几个村干部都是谁,但这年头话筒失音严重,所以一下没分辨出对方的声音,只能试探着问:“是支书吗?” “我是,你是哪位啊?” “支书您好,我是丁果,不知道您还有印象没?” “是丁果啊,你不是去年才回的城吗,怎么能没印象?哈哈,挺好的吧?工作落实了吗?” “挺好的,支书您身体挺好的吧?我工作落实了……”寒暄两句,丁果才道,“支书,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下段秋玲,让她来接个电话?” “能能能,你过个十分钟再打过来,我给你喊!” “好,谢谢支书。” 挂了电话,丁果卡着时间又拨过去,电话接起来,那头响起了段秋玲的声音:“丁果?是丁果吗?” “是我……”丁果刚开了个头,话筒里就传来一串发问:“丁果,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没有啊?你有没有去帮我打听廖冲锋的情况?你给我回信了吗?我一直没收到你的信。你们一个个都回了城,也不帮帮曾经的革命战友,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先闭嘴!”丁果冷声道,“段秋玲同志,廖冲**今天上午来找我,说我跟你讲过他的坏话,是你说的吗?你是自主编排的,还是听别人说的?若是后者,那么请问,你是听谁说的?来,告诉我那狗东西的名字,看我不撕烂他那张嘴!”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沉默,随后才传来一道疑问:“你是…丁果吗?” 丁果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咄咄逼人了? 段秋玲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道:“不好意思啊,因为一直没收到你的回信,又担心廖冲锋变心,所以借你名字诈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真的变心了,丁果你知道吗?廖冲锋那个畜生,他要跟我分手……” 丁果翻了个白眼,没猜错,还真是段秋玲拿自己的名头诈廖冲锋,道:“段秋玲同志,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不接受你败坏我名声这事。如果我没记错,咱俩关系好像不好吧?” 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又中断了一下,随后声音才再次传来:“你…你到底是不是丁果?” 丁果没这么牙尖嘴利啊! 段秋玲接受不了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突然变的这么尖锐,让她很不适应。 她又没做什么,就是借了下她的名头,回头跟廖冲锋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丁果搜了下原主的记忆,对着话筒道:“前年你偷村里赵大瓦家地瓜那事,我回城的时候还没爆出来,后来人家知道是你偷的了吗?” 段秋玲那边似乎有其他人在,她没接这话,装聋作哑的岔开了话题:“廖冲锋找你怎么说的?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城里找对象了?他这是脚踩两只船,他……” 丁果懒得再听她继续逼逼,撂下一句:“如果下午我没等到廖冲锋的道歉和解释,你偷东西的事我会直接报给支书。” 说完挂了电话。 后台没更新名单。 丁果问耗子:“耗子,段秋玲的情绪这么稳定吗?” 耗子:“宿主,你没见过她。” 丁果付了电话费,从邮局出来:“所以,原主见过不算,我还得重新见一遍?” 耗子:“是的宿主,你别生气。我给你报告个好消息!” 丁果不气,她就是情绪有些无法控制的波动,从上午被廖冲锋恶心到的时候就这样了。 “最新检测结果:你怀孕了,有两个小生命正在你身体内茁壮成长,不气气了哈。”耗子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语调前所未有的矫揉做作。 丁果顿住了脚步,一时没回过神来。 但也只愣了几秒,无法控制的情绪就被她平复了,并且理智快速回笼,大脑开始疯狂计算:“两套房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1节 耗子:“……要不你还是继续生气气吧!” 丁果刚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识海内怒怼耗子的声音居然带出一点点哽咽:“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怀的孩子不如丁念君的孩子有价值?她的孩子值一套房子,我的孩子啥也不是?” 说完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也不想哭,但眼泪有自己的想法,它想乘风破浪。 耗子顿时慌了! 不是,这哪跟哪啊? 刚检测到别的生命体征,宿主就这么情绪化了吗? 有情绪就有情绪,但这脾气不是应该跟造成她怀孕的人撒吗?怎么冲它来了? “宿主你别哭,虽然没有房子,但有比房子更有价值的礼物呢,你快别哭了!” 丁果吸了吸鼻子,拿出手帕擦泪,红着眼睛道:“什么礼物?” “一颗护胎丸,一颗智力丸!护胎丸不是普通的护胎丸,服用之后可绑定一个目标,让目标帮你承担所有孕期的不适和分娩时的痛苦,直到孩子降生;智力丸可以提升宿主本身以及两个胎儿的智力,让你跟宝宝智力超群,脑子嘎嘎好使。” 丁果擦泪的动作一顿:“不能再给两套房子?” 耗子:“……等两个小宿主降生,我再给你申请额外的奖励好不好?” 好吧,有个好脑子还愁挣不来几套房子? 丁果被哄好了。 奖励发放,她服用了护胎丸,并将目标绑定为岳红梅。 智力丸吃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就是当她回到厂里,路过公告栏时,一眼扫过公告栏上刚刚贴出来的学习文件,她来了个过目不忘。 第169章 妈,你不会怀孕了吧? 丁果觉得自己仿佛换了个脑子,果真嘎嘎好使。 为了验证这一神奇的技能,她去更衣室从空间取了本书出来,一目十行的扫了几页,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效率,扫描仪都没她扫的快。 可比房子有价值多了! 丁果晃晃脑袋,算是跟自己更新过的脑子打了个招呼,心情大好的哼着歌回了车间。 服用了护胎丸后,丁果的情绪也稳了。 再想起廖冲锋和段秋玲的事,都没那么膈应了。 下午又在厂门口见到了廖冲锋,丁果心里都没什么太大波动,但也不忘找回上午的场子:“廖同志,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吧?中午之前我没联系过段秋玲,中午之后我就联系她了,她给你添堵了吧?” 反正她现在不堵了,心情嘎嘎顺畅! 廖冲锋脸色漆黑,段秋玲威胁他,让他来跟丁果道歉,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段秋玲误导的他,他来找丁果求证一下有什么错? 况且他也没把丁果怎么着啊。 倒是丁果,一点小事还这么斤斤计较。 廖冲锋轻哼了一声,这才道:“丁果同志,我不知道你跟段秋玲谁的话可信,我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我甚至可以为上午来找你的事跟你道歉,但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肖红同志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廖冲锋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吧?” 丁果白眼翻上天! 人类的语言是共通的,但不一定是能沟通的。 这种喜欢自以为是还不长脑子的人能长这么大,也不知道他的祖先花了多少功德。 丁果都懒得纠正他对自己的误会,直接开启嘲讽模式:“哦,那你得好好反思一下了!你这个人到底有多坏才能让我整天跟这个说你坏话,跟那个说你的坏话?另外,道歉就道歉,我不接受这种质疑的态度以及其他附加条件!”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廖冲锋:“你跟段秋玲同志的感情这不挺好的吗?她一个电话让你来道歉你就来了。怎么她还在电话里说你跟她分手了呢?这哪儿是分手,这是小情侣闹别扭吧!快别作了,分了多可惜,好好处着吧,结婚的时候就不用请我了,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生十个儿子!” 廖冲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丁果破坏了他的好事,但又给他送上了最好的祝福。 不过跟段秋玲…还是算了吧,除非她能回城。 肖红也不行了,让丁果这么一搅合,恐怕很难再追到了,好在他也不是只有肖红一个人选。 下了班,丁果回家途中往无人的角落里一钻又出来,手上多了条鱼,一斤肉以及一块排骨。 为了测试护胎丸的功效,她还把鱼拿到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呕!” 系统:“……非孕妇这么闻也得哕一口啊!” 丁果并不反驳。 因为就哕那一口时有点难受,过去就马上恢复如常了,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 这护胎丸,疗效刚刚的。 就是不知道被绑定的目标什么时候会有反应。 系统解释:“月份还小,估计没那么快。” 丁果想想也是,高高兴兴的拎着东西回家。 丁大勇也刚到家。 大柱和大林正在院子里听收音机,见丁果回来,纷纷打招呼。 丁大勇过来接丁果买的东西,道:“姐,你又买鱼和肉了,咱不用顿顿这么吃,大柱和大林也不挑。” 过去这几天每天都有肉,他担心再照这个吃法下去,他姐那点家底都要掏空了。 大柱也忙道:“姐,我跟大林不挑食,后院蔬菜长得旺,咱简单炒个菜就行。” 丁果慢条斯理地把车子停好,一脸自豪的道:“你们大姐我现在吃不了粗茶淡饭啦。” 丁大勇满是困惑的望过来,自打他来了城里,他姐啥时候吃过粗茶淡饭? 丁果现在是孕妇了,孕妇的一切要求都大如天,但不能光她自己知道,得让三个弟弟也认识到这一点,往后心安理得的跟着她大吃大喝。 有护胎丸,她很豪横的不用等三个月,叉着腰宣布:“大柱和大林长大了,不挑食,但你们的小外甥和外甥女挑啊!” 气氛冷了那么几秒钟,空气中弥漫起些许的尴尬。 大柱和大林没听懂,什么小外甥和小外甥女? 大勇眨巴了好几下眼才猛地反应过来,惊声道:“姐你怀孕了?” 丁果骄傲的点了点头。 大柱和大林也懵懵地笑了出来,很高兴,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些无措。 丁大勇大手一挥:“大柱,进来跟我学做饭,我过两天出差,你把大姐照顾好。” 丁家其他男人不知道,但三房的男人没有不做家务不进厨房这一说。 丁大柱忙应了声,去给他大哥帮忙。 大林傻里傻气地问道:“那我呢?哥,我该干啥啊?” 丁果笑着勾住他衣服后脖领,笑道:“你就跟着吃吃喝喝,等我调了班带你们出去玩。” 十岁的孩子,她不忍心剥削。 丁大勇教丁大柱教的认真:“五花肉炒菜一定多煸一煸,把里面的油都煸出来,这样吃着不腻。排骨…姐,排骨你想吃清炖的还是红烧的?” “今天吃清炖的吧,熬点汤喝,鱼红烧了。” “知道了!”丁大勇继续给大柱讲解,“排骨炖的时候一定要撇干净上面的浮沫,不然腥气……” 丁果拿平时烧水的壶进屋悄悄装了一户井水送到厨房:“大勇,炖排骨用壶里的水炖。” 丁大勇忙道:“姐,以后提东西这种事你喊一声,让大林提。”又道,“对了,你跟姐夫说了吗?” 丁果:“明天打电话通知他他当爹的事!” 但第二天没联系上裴澈,接电话的人说他去集训了,不确定几天能结束,但会转达丁果的来电,等裴澈一回驻地,就马上联系她。 西北和首都那边暂时不着急,等裴澈这个准爹通知到位了再说。 长辈们知道了,肯定会担心她身边没人照顾,随军或者把工作调去首都的事估计要重提,但她还没想好接下来的安排。 丁果开启了愉快的吃吃喝喝,家里鱼肉不断,她也吃嘛嘛香,夜夜好眠。 倒是岳红梅,这两天夜里有些睡不踏实。 白天忙了一天,晚上把孩子哄睡着,将刚换下来的尿芥子洗好晾起来,检查了下暖瓶里剩余的热水,又晾了一缸子凉白开,夜里冲奶粉的时候兑着用。 收拾停当,关好门窗,轻手轻脚地在旁边躺下,听着小外孙绵长的呼吸声,她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合上眼准备睡觉。 半梦半醒间,不知怎么就冷不丁突然想吃辣腌酸黄瓜了。 以前车间里的同事赵桂芳腌的那种黄瓜,酸辣脆爽,不管是配面条还是配粥,都特别下饭。 往年每年她都拿东西跟赵桂芳换两瓶,家里人都爱吃。 岳红梅咽了咽口水,轻轻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但脑子里的辣腌酸黄瓜怎么也挥之不去,想吃的欲望越发强烈,大有吃不上那一口,今晚这觉都没法睡的趋势。 咕咚! 岳红梅又吞了下口水,睡意全无,她索性坐起来,拉开电灯翻身下床,去外屋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翻了一遍。 没有替代品。 “真是邪门了!” 吃不上这一口,心里还拧巴的有些委屈,眼眶不打招呼就湿润了。 但她也不能大半夜把孩子放家里,去钢厂家属院找赵桂芳要辣腌酸黄瓜吧? 岳红梅喝了几口水,重新回屋躺下,抹了下眼角,强迫自己睡觉。 好不容易克服了对辣腌酸黄瓜的馋意,成功进入了梦乡,但感觉没睡多会儿,孩子哇哇哭了起来。 岳红梅赶紧睁开眼拉了下灯绳,摸过旁边戴了几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才夜里十一点。 摸了下孩子的屁股,尿了,也该喂夜奶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2节 换了尿芥子,又给孩子喂了奶,轻轻拍着把外孙哄睡,她也合上眼,准备继续睡。 快要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想吃疙瘩汤了。 用酸酸甜甜的西红柿鸡蛋汤打底,把搅好的面 絮抖进去,临出锅前滴几滴香油,了不得了,好吃死了! 岳红梅使劲吞着口水,越想那碗疙瘩汤越馋。 馋的呀,翻来覆去的难受,完全没了睡意。 辣腌酸黄瓜她吃不上,难道一碗疙瘩汤还吃不上了? 岳红梅挣扎着爬了起来。 大半夜的,岳红梅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心理上却没得到多少满足。 因为疙瘩汤出锅的时候,她那股馋劲又过去了。 “怎么了这是?我这怎么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呢?” 明明吃了晚饭的,不过就是吃的凑合,两个二合面馒头,一块咸菜疙瘩。 这下胃里不空了,她还得回去睡一觉,刚睡着,孩子又醒了。 岳红梅又爬了起来。 周末,丁桃来家里吃饭,看到了三个生龙活虎,勤快的不像话的堂弟。 虽然这几个堂弟在老家时也干活,大勇来了城里,还学了一手不错的厨艺,她每次来,只要大勇不出差,厨房就是他的舞台。 但没见过几个弟弟像今天这么勤快。 勤快的透着一种古怪。 哪儿古怪呢? 丁桃观察了一圈,才看出一点端倪,三个堂弟都围着丁果姐转,几乎不让丁果姐动手做一点事。 丁果坐那儿悠哉悠哉的喝着水,刚一欠身,三双眼睛就看了过去,这个问:“大姐,你要干啥?”那个说,“姐,你要拿啥东西?” 大林跑过来看她茶缸里的水,见不多了,拿起暖瓶给她添上,还得强调一句:“姐你可别动啊,要干啥一定喊我。” 弄的丁桃都紧张起来:“姐你咋了?” 她打量了下丁果的气色,气色红润,似乎比上周胖了那么一点点,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啊?” 丁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摸着小肚子,悠哉道:“恭喜你,你要当大姨了,不过别跟你大爷说,他在我这里没资格体会当姥爷的快乐!” 说完冲厨房喊道:“孩子他大舅、他二舅、他小舅,饭快好了没?” 她现在就是饿得快。 丁桃:…… 晕晕乎乎在枣花巷吃了午饭,孩他大姨就离开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忘了跟孩他妈说自己收到那位叫‘刘红军’的信了,两人算是远程处上了对象。 丁果调了夜班,也跟裴澈通上了电话。 裴澈白天打到厂里,知道她调了夜班,晚上又打了过来。 “果果,我临时接到通知去集训,没来得及跟你说。” 其实是临时接了个紧急任务,带队出任务去了,今天刚回部队。 丁果不了解部队里的情况,并未多想,怕触及什么军事机密,也没敢多问,握着话筒跟裴澈聊了几句日常,等办公室里值班的那位小干部出去了,才压低声音,道:“裴澈同志,我正式通知你,你要当爸爸了!” 一阵沉默,随后话筒里响起裴澈难掩惊喜的声音:“果果你怀孕了?” 丁果握着话筒轻轻‘嗯’了声,笑道:“惊不惊喜?我伟不伟大?” “惊喜,太惊喜了,伟大,果果你最伟大了!” 丁果含羞带怯:“你也伟大,没白耕地干活。”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咳。 虽不是言语,但丁果还是听懂了这个提醒。 她老脸一红,太嘚瑟,忘了这时候的电话会有人监听了。 不过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裴澈也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关切地问:“那你身体怎么样?难不难受?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需要注意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丁果笑着等他叨叨完,才道:“我一切都好,不挑食,吃嘛嘛香,也不难受,医生说我怀相很好,让我顺其自然就行。你不用担心!” 她根本没去看过医生,但不妨碍她说看过。 双胞胎的情况她暂时没说,毕竟现在的月份,去了医院也不一定能查出来是双胎。 “先不用着急跟爸妈和爷爷他们说,过阵子再说。” 裴澈道:“行,都依你。你身上粮票、肉票还多不多?回头我找人搜集点票给你送过去,大勇出差的时候你就去国营饭店或者食堂吃,这么热的天,别在家里开火。” 丁果并不扫裴澈的兴,连连应着。 两人又黏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了班,她就带着左右护法,大柱和大林去了新华书店。 书店里的书种类和数量虽然少,但也不妨碍丁果过来浅游知识的小海洋。 她空间里收集的书,这几天已经以超高的效率全部印到了脑子里,她需要填充新的知识。 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大柱和大林看的书,给两人买点。 不拘非得是学习资料,小人书和小说也买,精神世界也需要丰富。 买了书,本来还想带两人去看个电影,大柱坚决不同意:“姐,你上了一宿夜班,该回去睡觉了。” 大林小屁孩懂的不多,他就认一点:他姐现在不能累着。 也跟着道:“是啊姐,我们不爱看电影,我们回去看书,你睡觉。” 这年头的人还有不爱看电影的? 但两人坚持,丁果只好在左右护法的加持下,回去睡觉。 另一边,岳红梅做饭做到一半,从厨房冲出来扶着墙一声接一声的干呕。 丁念君抱着儿子,担忧道:“妈,你从早上就开始不舒服,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 丁念君只是回来看看,准备明天一早坐车走,她妈要是明天还不好,她的计划又耽搁了。 岳红梅顺了顺气,抹了把因为呕吐流出来的生理泪水,摇摇头道:“我就是这几天吃饭不规律造成的,没事,养养就好。” 可不是不规律吗?正常人谁半夜馋这馋那的,她又不是怀孕那会儿。 “君君,一会儿我看着辉辉,你去找找你哥,让他去你桂芳婶子家问问,看她家里还有没有腌酸黄瓜,帮我换两瓶过来,我馋那个。” “妈,你想吃酸?”丁念君担忧又古怪地点了点头,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是没说别的,只道,“吃完饭我就去。” 但吃完饭还是带岳红梅去了趟医院。 因为她妈吃饭的时候突然又捂着胸口干呕不止,刚吃的两口饭全吐了不说,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丁念君看岳红梅这情况,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妈,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第170章 岳红梅住院 岳红梅老脸微臊,瞪了丁念君一眼:“妈都多大年纪了还怀哪门子孕?” 她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 去年丁念君的身份曝出来后,丁志钢许是心里有了疙瘩,老两口就过上了盖被纯聊天的生活,她怎么可能怀孕? 不过就这症状也不怪丁念君误会,要不是知道自己啥情况,岳红梅都会往怀孕上面想。 等到了医院,给她看病的大夫听完她描述的症状也有同样的怀疑,问了几个问题,问的岳红梅老脸通红,都想骂人了。 最后大夫给她把了把脉,确实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只好按胃病处理。 并不是大夫草率,而是岳红梅这段时间饮食不规律,加上长期劳累,胃确实算不上健康。 拎着药从医院出来,岳红梅还嗔怪道:“我就说没事吧,就是胃里的毛病,养养就能好,结果你非让我来医院,来了就得花钱……” 丁念君抱着孩子跟在旁边,也松了口气:“妈,查一下我也放心。” 幸亏不是怀孕,这要是怀了,那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她那计划又要面临夭折。 丁念君都快被搞出心理阴影了。 岳红梅:“明天踏实走你的,照顾好顶峰,那孩子也不容易……” 丁念君回来,依然没跟岳红梅说她的计划,只说潘顶峰不适应农村生活,工作展开的也不顺利,人都瘦变形了,她想过去照顾一段时间。 岳红梅听了也担心,她要不是怕尴尬,担心自己那对吸血父母会闻着味儿贴上去,担心嫂子和弟媳会嘲讽她,她就带着孩子跟去乡下,把闺女、女婿一起照顾着了。 虽然不是同一个村子,但离的也不是特别远,她上午到,下午她爹娘准能听到信儿。 把岳红梅送回去,丁念君去了趟丁建国工作的单位,跟他说妈身体不舒服以及让他帮忙换酸黄瓜的事。 “妈怎么了?”丁建国担忧,可并不多,他这两天忙着找房子呢,也是满肚子愁事。 丁念君:“就是胃不太舒服。哥,你要有时间就过去看看妈。跟香香和建党也说一声,虽然离婚时他们选了爸,可也不能不跟妈来往。妈也惦记着你们呢!” 丁建国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等下午回到家,跟陆晓梅把这事一说,道:“明天中午咱俩去看看妈吧!” 陆晓梅顿时不高兴了,冷着脸道:“看什么看?要看你自己去看,孩子不用喂奶啊?我妈不用吃饭啊!” 病了活该,死了才好呢。 都不给她看孩子,她凭啥去看那个老夯货! 一想到这个陆晓梅就来气,冲着丁建国嗖嗖的发:“我简直想不通你妈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放着亲生的孩子不疼,就稀罕别人的孩子。丁建国,我把话放到这里,你妈将来老了我绝对不伺候。让她的好女儿、好女婿去伺候。” 陆 母抱着孩子,轻手轻脚地去了院子里,给闺女腾出空间好好发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3节 身后传来闺女越发大声的咆哮:“再说你妈病了也是帮丁念君看孩子累病的,她有什么脸跑来让你去看?有好处的时候她想不到你,你妈也想不起你们这帮亲生的,有事倒是想起你来了。” 丁建国被骂的低着头不吭声。 丁念君那里也不顺心。 岳红梅吃过药根本不管用。 夜里还是犯馋,这次馋的不是酸黄瓜,而是钢厂家属院附近那家国营饭店的肉包子。 大半夜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带着丁念君也没睡好。 好不容易睡着,早上刚睁开眼,就看见岳红梅正扒着床沿干呕。 “妈!”丁念君一颗心顿时沉了。 “呕!”岳红梅缓了缓,还冲她摆摆手,“没事,也吐不出来啥,就是干哕。” 丁念君眉头拧的打结。 这样她还怎么走? 确实走不了了。 岳红梅昨天还只是闻着饭菜香吐,今天不光闻着饭菜香吐,给孩子换尿芥子时也哇哇干哕不止。 更别说去洗沾了屎尿的芥子,那是一眼都看不了。 丁念君瞬间有了种万念俱灰崩溃感。 她也要哭了! 怎么就这么不顺? 老天爷啊,到底要她怎样? 等中午丁建国抽空过来,首先看见的就是双眼无神的丁念君正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打转。 “大哥!” 看到丁建国进来,丁念君眼眶一下红了。 谁来帮帮她啊! 她的命运怎么就这么坎坷? 脑子里一堆计划,迫切想要去施行,去改变眼下的命运。 结果一次次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儿,仿佛面前立着一座大山,怎么都趟不过去。 见丁念君这幅神情,丁建国还吓了一跳,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妈病的很严重?” 丁念君委屈的当然不是这个,但不妨碍她顺势借这个话题,吸了吸鼻子,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吐,昨天从医院拿的药吃了也不管用,什么也吃不进去。” 也不是吃不进去,而是吃进去不一会儿就又吐了。 丁建国赶忙进屋去看。 岳红梅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看见大儿子,岳红梅眼眶也红了:“建国啊,妈是不是要死了!” 一吃东西就吐,吐完又饿,吃了接着再吐,简直快把她折磨疯了。 “妈,您别这么说,您到底怎么了?”丁建国问了问岳红梅的症状,听着听着就怀疑的拧起了眉头。 不好问他妈,就出来小声问丁念君:“妈不会是…是那啥了吧?” 爸妈刚刚离婚,他妈这边就有情况了,这是什么虐心又动人的情节。 也就是这年代的人不知道‘带球跑’这仨字,不然脑补的更多。 丁念君摇了摇头:“不是,大夫昨天给妈把过脉了。” 丁建国挠了挠头:“是不是月份太小,把脉把不出来?” 丁念君再摇头:“妈很坚定,说不可能怀孕。” 这份坚定虽然没明说,但丁念君也听出来了,应该是很久没跟爸同房了。 丁建国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丁念君倒是说:“哥,你说是不是妈因为离婚的事心情不好造成的?” 丁建国不懂这个,听丁念君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晚上就去了趟家属院,找机会悄悄跟丁志钢说了岳红梅生病的事。 妈要真是因为离婚心里难受生的病,那也说明了对爸的感情,爸之前所有的怀疑就不成立。 他想让爸去看看妈,要是能复婚最好。 家里弄成这样,让他莫名有种‘低人一等’的感受,在妻子那边都抬不起头来。 丁志钢心里是恨极了这个前妻,但在丁念君身世揭开前,好歹也是恩爱了一二十年的夫妻,听说她因为离婚伤心过度病的下不了床,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是滋味儿。 但也仅限于此了,只道:“让她女儿好好照顾她吧!” 说到‘她女儿’这三个字,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丁建国就失望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丁香和丁建党去了趟丁念君那里。 岳红梅心里气这俩小白眼狼,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从小疼到大的,这会儿自己又病着,自然也没那个力气再骂人,只拉着小老五和小老六的手哭得泪如雨下。 丁香也跟着哭,丁念君眼睛红红的问:“妈,你到底咋了?” “妈也不知…呕!” 说着甩开丁香的手扒住床沿又吐了起来。 丁香和丁建党吓的不轻,一个喊妈一个拍背。 丁念君也放下儿子过来帮忙。 清理了痰盂里的呕吐物,又服侍着岳红梅躺回去,丁念君的目光就落在了丁香身上。 她能感受出来,丁香这段时间跟她生分了,这次进门,连个‘念君姐’都没叫。 建党跟她打招呼,丁香还瞪了建党一眼。 丁念君有些伤心地道:“香香,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丁香抿着嘴不吭声。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退学的事让她体验到了父母的偏心,见识了人间险恶,丁香就开始长脑子了。 这个家为什么会散,在她看来,丁念君是主要责任。 她不但长了脑子,还会在心里蛐蛐人了,比如此时就在心里蛐蛐岳红梅。 这个妈,真是蠢,蠢的没边儿,分不出里外亲疏。 一个年轻时暗恋的男人的女儿,她拿着当宝,结果弄的夫离子散,如今还病成这样,真是活该。 刚蛐蛐完岳红梅蠢,她的蠢妈吐完缓过气后就把她骂上了:“香香,你哑巴了?你姐跟你说话呢。” 习惯了给子女灌输‘对念君好’的思想,一时根本接受不了子女对念君的冷淡。 这要不趁着香香年龄小赶紧给纠正过来,等再过两年,就是下一个丁果牌白眼狼。 “她不是我姐!”丁香一脸倔强地瞪着丁念君,“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们这个家也不会散,你就是个丧门星!” “丁香,怎么跟你念君姐说话?给你念君姐道歉!”岳红梅因为多次呕吐,嗓子又干又疼,说话声音也沙哑,疾言厉色之下,声音格外凄厉,把丁念君怀里的孩子都吓哭了。 丁香不管这个,被亲妈这么一呵斥,十分委屈,眼泪夺眶而出,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丁建党自小没照顾过人,他也没那个 伺候人的想法,见丁香走了,就果断忘了他妈还病着的事,跟丁念君说了句:“念君姐我也走了。” 就跟了出去。 “这两个白眼狼,你白疼他们了!”岳红梅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 丁念君也有些失望。 她还想好好哄哄丁香,看看能不能让她过来搭把手,不说帮她看孩子,帮她照顾一下妈也行啊。 现在她一个人既要看孩子,又要照顾岳红梅,别说回乡下了,没两天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样也不是办法,眼看着岳红梅症状一点没减轻,还越来越严重…之所以判断严重,是因为岳红梅除了呕吐、不规律嘴馋等症状,又多了项嗜睡。 丁念君撑不住了,又去找丁建国,丁建国来看了一趟,没办法只好把他妈送到了医院里。 住院除了要有人伺候,还得花钱,那陆晓梅就不乐意了,在家里跟丁建国吵到翻天,既不让丁建国去伺候,也不肯出钱。 丁念君一个头两个大,抱着孩子去找陆晓梅理论。 两人吵了起来。 这对昔日的好姐妹终于彻底翻脸成了仇人。 丁桃来看丁果,见她家里不知何时多了把躺椅,坐在树荫下,听着收音机,悠哉悠哉的吃着西瓜。 大柱在厨房做饭,大林在丁果旁边看小人书。 丁桃道:“大娘住院了,家属院的人说大娘的情况像怀孕,大爷听到这些话,脸都黑了。” 岳红梅已经不是她大娘了,只是丁桃一时改不过口。 “住院了?这么严重?”丁果听的也是一愣,岳红梅的孕反就是她的孕反啊,居然能严重到住院的程度? 丁果吓的赶紧吃了块瓜压惊,心说幸亏有护胎丸,要不然现在住院的人就是她了。 她一心惊胆战,耗子就跟着肉跳,生怕她找茬,赶紧道:“宿主别害怕,转移的是正常的孕反状态。但即使没有护胎丸转移孕反,你有井水和冰红茶调理,身体也不会难受的!” 岳红梅只承受常规孕反状态,并不承受丁果如今被井水和冰红茶改善过的体质。 丁果大大松了口气,安心继续吃瓜,给丁桃递了一块,道:“接着说!” 刚才吓到她了,现在她平复了! “是这样,我大娘……” 岳红梅住院后,大夫听完她主诉的所有症状,还是往怀孕的方向检查了一下,让岳红梅抽了个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4节 虽然岳红梅一再说自己不可能怀孕,但大夫检查不出别的症状,只能抽血排除一下。 大夫怀疑的眼神,再结合最近这一出出的症状,弄的岳红梅都有些疑神疑鬼了:难道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丁志钢那薄情寡义的狗东西办过她? 算了,来都来了,检查就检查吧,有了验血结果,回头换别的大夫也不用自己再三解释,岳红梅就去查了。 她这一检查,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家属院的邻居大娘。 邻居大娘看看捂着胸口干呕的岳红梅,再看看身旁刚怀孕不久,同样在捂着胸口干呕的儿媳,动作和节奏出奇的一致,一下就想多了。 还感叹了下岳红梅是老蚌怀珠,从首都回来累的都没人形了,居然还能给丁志钢揣一个,这身体内在素质真是没得说。 邻居大娘琢磨,岳红梅和丁志钢才离婚不久,岳红梅怀的肯定是丁志钢的种,眼下这种情况,也是复合的好时机。 所以就抛下自己儿媳,过去问岳红梅了。 岳红梅吓一跳,矢口否认,但大娘有自己的执着,回到家属院,还是去找丁志钢通风报信了。 丁志钢差点没气死。 他多长时间没碰岳红梅他自己不知道吗? 岳红梅那个不检点的,谁知道她怀了谁的野种。 丁志钢顿时觉得头上绿油油的,想杀去医院算后账,又怕丢人,最后窝着一肚子火,打发丁桃去医院查看情况。 丁桃可不就冲到了吃瓜前沿,了解完所有情况后,来跟丁果分享了。 “大娘没怀孕,但所有的症状都像怀了,简直奇了怪了!” 丁桃一脸不解,丁果也装作一脸不解,跟着长吁短叹地感慨:“你大娘肯定是给丁念君看孩子累的!” 第171章 订牛奶 不是丁果挑事,而是老丁家全体都认为岳红梅这病是因为帮丁念君看孩子累的。 丁志钢如今跟丁念君正式决裂,自然也谈不上顾虑这个前养女有没有难处,岳红梅在丁念君那儿生的病,那就让她的好女儿好好伺候,还勒令家里几个孩子不准过去帮忙。 丁建国不赞同他爸的态度,不提帮不帮丁念君的事,作为儿子,亲妈病了,他能不管? 但他忘了一点,如今形式不同了,陆晓梅把他管的死死的。陆晓梅就一个态度,既然人是在丁念君那里病的,那不管是护理还医药费,都得丁念君负责。 丁建国也不是一点血性没有,他一听就急了,大声冲陆晓梅咆哮:“那是我妈,我亲妈!” 然后他就被陆晓梅教育了,脖子上多出几道血痕。 陆晓梅冷笑着呸了他一口:“你兄弟姐妹都死绝了吗?你妈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吗?丁果呢?丁香和丁建党呢?别忘了你们家还有个吃白饭的,你那个堂妹,不是我说她……”巴拉巴拉一顿输出。 丁建国那点为数不多的血性瞬间就被磨平了。 所以,在丁念君找他帮忙去医院照顾岳红梅时,丁建国支支吾吾地不敢应。 丁念君崩溃大哭。 她抱着孩子在丁建国单位门口哭,不光引来丁建国单位同事的围观,还有路人对他指指点点。那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丁建国抛妻弃子了呢。 丁建国一个头两个大,他拉着丁念君到旁边解释:“念君,不是哥不帮你,是晓梅不同意,她在家里跟我大吵大闹,我也很难办。” 他想不通晓梅以前跟念君那么好的关系,如今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 他俩还是念君牵的线呢。 丁念君也委屈,枉她以前对晓梅那么好,还把自己大哥介绍给她。 不过是年前投资失了利,后又让妈帮忙照顾自己月子,给自己看孩子,陆晓梅就变的这么现实起来。 让陆母看孩子又不是白看,她也付出粮食了啊,不知道陆晓梅在计较个什么。 但丁念君下意识忽略了,她只是前段时间把粮食给了陆母,如今回到丰宁后她也要吃饭,那粮食就没再给了。 而岳红梅现在因为跟儿媳之间的矛盾不愿意帮着带孙女,责任已经 不在她了,这个‘工资’她自然也不会掏,如今是大哥自己付。 结果陆晓梅还把账往她头上算,她也不服气。 不服气的结果就是,如今她成了个孤立无援的。 丁念君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哭的这样伤心,潘家倒台时她都没哭成这样子。 她哭,怀里儿子也哭,丁建国看的也是于心不忍,小声道:“我去跟桃子和香香商量商量,让她俩帮忙搭把手。” 丁念君抽噎着点了点头,红肿着一双眼睛回了医院。 一进病房,其他病床的陪护就喊她:“唉哟,你这闺女可算回来了,赶紧给你妈收拾收拾,我们都快熏死了,真是的……” 天热,哪怕开着窗户,岳红梅的呕吐物也让同病房的其他人反胃,现在看见丁念君回来,可不就把气都撒她头上了吗? 病床上,岳红梅有气无力的躺着。 搁以前的时候,她哪舍得让她的宝贝君君伺候自己?可现在不行了,她是真的难受,饭吃不下,吃两口就吐,全靠点滴续着这条命,身上没半点力气。 侧头见丁念君抱着孩子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丁念君哭肿的双眼,她顿时心疼坏了:“君…咳咳!” 岳红梅吐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疼,一着急说话就咳嗽,等她缓过这口气,才忙道:“君君,你咋了?” 丁念君摇了摇头,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过来把孩子放在岳红梅旁边,让她看着,自己弯腰去收拾。 闻着痰盂里的酸臭味儿,丁念君也一阵反胃。 她忍着恶心拎出去清理,脑子飞快转着,想着对策。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她必须得找个帮手。 要不说丁念君还是有脑子的。 先说她计划的赚钱道路,不论对错,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出意外的话,她绝对能在改开来临前,给自己攒足丰厚的家底。 这也是她书里的发家史,前期慢慢攒资本,后期放开手脚干,造就了最后的辉煌人生。 区别就是书里的她顺风顺风,身边一堆拥趸,如今没了女主光环,接连出状况,让她的计划空有想法,实施不起来。 此刻见岳红梅病成这样,在知道丁建国、岳红梅不再像之前那般唯她是从,丁香也跟她生了嫌隙后,她就想到了丁建设。 想试试能不能借着岳红梅病重,无人照顾的情况,把丁建设捞回来。 想法很好,但实施起来难度不低。 不过丁念君不碰南墙是不死心的,她回到病房,确定下午不再打点滴,又把儿子喂饱、哄睡,她就去了邮局,给潘顶峰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人脉可用。 另一边,丁建国去说动丁志钢,让他同意安排丁香去医院照顾妈。 丁志钢不想点这个头,凭啥岳红梅好的时候照顾那个鸠儿,病了却要他女儿来伺候。 丁建国哀求道:“爸,你不能光赌气,你得替我们的名声考虑考虑。亲妈病了躺在医院里,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一个去照顾的都没有,时间长了,你让左邻右舍怎么在背后讲咕我们?” 今天丁念君抱着孩子在他单位门口哭的情况,他是一次也不想再看见了。 儿子说的在理,但丁志钢就是咽不下那口气,硬邦邦地道:“你们就该学学你们大姐!” 他说这话,完全忘了认为丁果是刺头的时候了。 丁建国沉默,他们倒是想学大姐对家里事只高台看戏,嘛闲事不管,但他们没有大姐那个底气。 父母又没怎么养大姐,大姐还为了家里能对街道有个交待主动去下乡,后来爸妈又做出那样的糊涂事,大姐跟家里决裂,邻居们有那说大姐心狠的,说完都得这样总结:“其实也不怪大妮儿跟家里闹的这么僵,看看丁志钢和岳红梅做的那些事……” 他们不一样,他们从小被父母养大,还为了让他们留在城里,又是花钱又是搭人情关系的帮他们安排工作。 这时候亲妈病了,不去照顾像话吗? 他是没办法,他还有自己的小家要养,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丁香已经不上学了,又没有工作,如今学着担点事儿,过两年下乡也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至于给丁香安排工作…就如今家里这种情况,丁建国连都想都没想,直接把丁香的命运决定了。 没人去问问丁香愿不愿意。 刚长出脑子的丁香能有多少勇气对抗亲爹和大哥呢? 她就被派来医院了。 丁桃负责做饭。 大爷发话了,丁桃也没完全抗拒,但她只做饭以及洗自己和大爷的衣服,毕竟吃住在大爷家里,她也不敢太过分。 像丁建党和丁香的衣服鞋袜,她一概不管。 丁念君松了口气,她开始给丁建设跑关系。 因为这个,丁香又被亲妈压着开始帮丁念君看孩子了。 丁香想反抗,回去找她爸告状,结果她爸一听丁念君在走门路想把二儿子弄回来,也一下动了心。 虽然二儿子归了岳红梅,但毕竟是被动划分过去的,丁志钢还有点心虚。 要是能回来,他自然是希望二儿子回来的。 便跟丁香道:“为了你二哥,辛苦点就辛苦点吧。” 丁香觉得人生惨淡极了。 惨淡的丁香偏偏在去医院的路上,碰见了面色红润的丁果。 丁果手上拿着雪糕,身边是左右护法,左护法手里拎着西瓜,右护法手上拎着一块排骨,姐弟三人呈一字排开在路上走着,要不是模样长得周正不像地痞流氓,还以为街溜子炸街呢。 丁香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把丁果看顺眼,不光顺眼,竟莫名觉得亲切,眼眶一下红了,喊了声:“大姐!” 丁果眉头一抬,就看见了蓬头垢面的小老六。 几天没见,小老六怎么快变成小老太了? “老六,你怎么瞧着像是又长了几岁啊!” 这是又体会了新的人间险恶吗? 丁香满腹委屈涌上心头,吭吭吭地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怎么着居然抱了一丝希望,盼着丁果能帮帮她。 “妈住院了,我不光要照顾妈,还得给念君姐看孩子。大姐,你帮帮我吧,帮帮家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5节 丁桃不给她洗衣服,也不给老五洗,她回家换下来的衣服全堆那儿不说,老五还让她帮忙洗衣服。 她快累死了! 丁果一脸疼惜地道:“哎,傻孩子,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居然就学着给别人看孩子了。”接着叹息地摇了摇头,“我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得学会抗议啊老六,要对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勇敢说‘不’,你连拒绝都不敢拒绝,你不累死谁累死?” 说完招呼着左右护法离开,跟丁香错身时突然停住问道:“对了,你给丁念君看孩子,她给你开工资吧?” 丁香摇了摇头。 丁果用看大冤种的眼神看了她两秒,也摇了摇头,‘啧啧’两声,刚准备抬脚,就听丁香道:“可我没法跟她要钱啊,她是帮二哥奔走,想让二哥回来照顾妈。” 丁果眉头顿时高高挑了起来。 丁念君在帮丁建设奔走? 也是,她的拥趸都不拥她了,是得把对她最忠心的那个弄回来。 丁果不怎么走心地道:“这还不简单?那你就等等看,要是她真能把你二哥弄回来就找你二哥要。弄不回来就继续找鸠儿要呗!” 跟小老六分开,丁果就去邮局给裴澈打了个电话。 两人其实昨天才通过电话。 电话接通,丁果就说了丁念君在给丁建设活动的事。 裴澈在电话里冷笑,道:“不用管她,让她去活动。” 丁果心里就有数了。 丁念君跑前跑后忙活的结果并不理想。 她想要的是丁建设无罪释放,可找的关系给她的回复是把人调回来也要继续接受劳动改造,在本地扫大街和厕所。 回来还是坏分子,行动都不自由,怎么帮她? 这条路也行不通,岳红梅那里迟迟不见好,医生开的药仿佛完全避开了岳红梅的所有症状,起不到一点作用。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既然结果不是丁念君想要的,那她就不准备进行下一步了,回来跟岳红梅说:“妈,不行,顶峰那边的关系现在太薄弱了,根本不可能把建设捞回来。” 倒是有一个人行,丁果的对象裴澈,裴家那样的实力捞一个丁建设简直不要太轻松,可她指使不动,妈也指使不动。 这种就摆在面前的大关系,却只能看着攀不上,更让人难受。 就是这种难受中,丁香觉得她等到了结果:丁念君失败了。 然后她闹起来了,跟丁念君要看孩子的工资! 岳红梅怎么骂也不听,她就跟丁念君闹。 丁念君对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失望至极,但她考虑到接下来还要继续让丁香留在医院照顾妈,就准备给她五毛钱辛苦费,结果岳红梅手太快了,赏赐了亲闺女一个巴掌。 病房内静了一静,然后丁香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丁念君一个头两个大:“妈,你把香香打跑了,谁来帮我照顾您啊!” 说完赶紧放下儿子追了出去。 小老六造反的事丁果不知道,她正带着两个弟弟在家里招待来给她送票的岳康。 今天是周末,肖红也来家里找丁果玩,知道丁果怀孕的事,她特意拎了条鱼来,准备给丁果补补。 岳康来这一趟不光送票,他还送了麦乳精、红糖 、半框鸡蛋、两个西瓜、一箱牛肉罐头、一块五花肉,一袋大米、一袋小米。 东西是裴澈托他买的。 肉拿的不多,怕天热放不住,但给丁果送了肉票,想吃了可以打发大勇去买。 东西搬完,丁果招呼着岳康坐下来吃瓜、喝汽水。 岳康也确实渴了,没客气,仰头干了一瓶汽水,又吃了两片瓜才一抹嘴,撩起自己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从背着的挎包里拿了张纸递给丁果,道:“嫂子,这是澈哥找人给你开的证明,凭这张证明可以去这边的街道办登记,办张订奶卡,这个得本人去。” 丁果没想到孩他爹想的这么周到,她现在习惯了井水和冰红茶调理身体,都忘了还有牛奶这种东西。 也是这年头牛奶不普遍,看不到就想不到。 肖红也咋舌。 丁果姐的对象人不在丰宁,但比那些在老婆身边的男人照顾的还贴心。 丁果这次没让岳康接着开车走,留他在家里吃午饭。 “大热天,辛苦你跑这一趟,吃了饭再走。” 家里也不是没男人。 大勇虽然出差没回来,但有大柱和大林呢。 况且肖红也在。 岳康没一口拒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麻烦嫂子了!” 第172章 打听 今天家里吃饭的人多,就把岳康送来的五花肉全做了。 丁大柱的厨艺得他哥的真传,又有丁果在旁边指点着,肖红也挽了袖子在帮忙,最后做了个红烧肉、辣椒炒肉、茄子炒肉、黄瓜炒肉,西红柿炒鸡蛋,还用生西红柿拌了个白糖。 蒸了一大锅米饭。 岳康没想到伙食这么丰盛,本来就是硬着头皮留下来吃饭的,结果看着这一桌菜,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检查自己的包,看包里还有什么票,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嫂子留点儿。 结果来回扒拉了两遍,就找到一张一市斤的粮票,还不是丰宁这边用的。 岳康急的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没有票,就只能留点钱了。 肖红正从厨房往外端菜,见他热的满头汗,笑说道:“岳同志要是热,就去那边吹吹风扇。” 岳康脸唰的红了,忙放下包站起来,手足无措地道:“不热不热。” 跟着去厨房帮忙端菜。 饭菜丰盛,有肉有蛋,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还算热闹。 吃完饭,岳康主动帮着收拾残局,丁果哪好意思让他动手,道:“岳康你歇着喝点水,不用忙活。” 岳康手上麻利地收拾着,道:“嫂子,我不能光吃不干活。我住宿舍,家务什么的也会干,平时吃饭也多是自己做着吃,做饭手艺跟大柱兄弟没法比,但我能学。我舅妈的哥哥在我们那边的国营饭店当大厨,回头我跟着学学厨房里的活,等我将来结了婚,我也给家里做饭……” 丁果礼貌地附和着,心里觉得怪怪的,岳康说这个干吗? 不过岳康手上利索,确实不像头一回伸手家务,就由着他去了。 帮着收拾完东西,岳康也没急着走,问道:“嫂子,我看家里柴和炭都不多了,回头我再给你拉点过来,不占定量……” 肖红在旁边听着心头一动,就忍不住问了句:“岳同志,不占定量的柴和炭怎么算的?” 岳康顿时来了精神,但他也没大包大揽,报了个很便宜的价格。 肖红一听,比年前她爸妈找人买的不占定量的柴和炭便宜,忙试探地问道:“要是方便,我能不能跟着沾点光?价格再高一点也行!” 岳康赶紧道:“方便,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价格就跟嫂子这边一个价,肖同志想要多少直接报给我,下次我给嫂子送的时候给你捎过去。” “那麻烦岳同志了!”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岳康连连摆手,热情的神态中又带着些手足无措的局促,脸庞还微微红了。 丁果端起茶缸喝了口水,看岳康的眼神瞬间就意味深长起来。 她就说刚才岳康说话怪怪的,原来是孔雀开屏给人家看呢。 肖红毫无察觉,在那边跟岳康聊着。 等岳康离开,丁果也没跟肖红说什么,她得先找裴澈打听打听岳康的具体情况。 只知道他在矿场上班,什么职位,工资多少,家庭情况之类的一概不知。 要是不谈这些,模样上跟肖红倒是挺般配,说话处事什么的也挺大方。 脑子里正琢磨着,就听大柱道:“姐,这桌布底下押了五块钱。” “谁押的?”丁果纳闷。 肖红摇摇头:“我肯定不会偷着给你押钱。” 那就是岳康了。 丁果挑了挑眉,是个会办事的,给他加一分先。 不过这钱她可不打算要,等下次岳康过来再给他。 肖红在这边逗留到下午四点多,婉拒了丁果留她吃晚饭的邀请,骑车离开。 第二天中午,丁果去邮局给裴澈打了个电话。 裴澈很惦记媳妇儿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让岳康帮忙找了些票,送过去了吗?” 丁果道:“我身体还好,岳康昨天来过了,送了东西和票。对了,岳康家是哪的?家里几口人?他在矿场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把裴澈砸懵了:“媳妇儿,岳康怎么了?” “岳同志挺好,我这不是瞧着小伙子不错,想看看能不能做个媒,你跟我说说嘛。” 裴澈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先说了下岳康的个人情况,随后道:“人不错,踏实肯干,不过家庭情况有点复杂。亲爸后妈,岳康跟他哥一个妈,下头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哥俩如今的前程是他们舅舅帮忙张罗的。哥俩参军和工作后,很少回他们爸那边。如果结婚成家,能在外头过自己的小日子,有他们的舅舅撑腰,也不会受家里的委屈……” 言外之意就是跟家里关系一般,但娘舅不错,对哥俩很好。 好处是结了婚就自己单过,不用顾虑婆媳矛盾。但家里以后会不会黏上来,岳康会不会当圣父,一切未知。 似乎猜到媳妇在想什么,裴澈笑道:“岳康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哥的津贴全在自己手里捏着,逢年过节只给舅舅那边寄东西,休假也是去舅舅那边看看,再住到他弟那里,是个拎得清的。要不我问问岳康他哥岳康的情况?” 丁果道:“你旁敲侧击的打听下吧。” 岳康的心思她也只是猜测,毕竟还没点开,先了解了解情况。 “好,都听媳妇儿的。”裴澈笑道,“说完别人的事,该说说咱的事了。” “咱什么事?”丁果纳闷。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6节 “大勇经常出差,要不要我找个人去跟你作伴?平时也能照顾照顾你。”裴澈温声道,“你怀着身孕,油烟肯定闻不惯,平时又要上班,还要照顾自己,太辛苦了。” 丁果嘴角都翘了起来,笑道:“现在月份还小,洗衣服倒是累不着我。单独请人就算了,现在大柱和大林在这儿,大柱会照顾我。等暑假结束,我这边真要找人照顾,我就把丁桃喊过来帮忙,让她赚份外快。” 家里住进个不熟悉的人,还不如找熟悉的人。 裴澈见她有成算,也不勉强,只是道:“那你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太累了,要是有孕期反应,就跟厂里请几天假休息休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食品厂气味大,厂里有怀孕的职工因为孕反请假的,丁果没有孕反,但她也打算用这个理由请一段时间的假,不过不是现在,等大柱哥俩回老家之后,她腾出点时间专心把手表出完。 不然以后月份大了行动不便。 丁果特别叮嘱让裴澈等自己的电话,在厂里接,旁边有别的同事听着,不好聊岳康的事。 裴澈满口应下,又聊了几句,小两口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丁果抽空去街道办开了证明,办订奶卡。 给 她办手续的人很吃惊:“你婆家还真疼你,没见过哪家媳妇怀孕还给订奶喝的。” 这年头能办订奶卡的要么是生了大病需要补营养的,要么就是给婴幼儿办理,孕妇不在规则之内,但卡的也没那么死,只要能开到相关证明,街道也不会卡着不给办。 丁果笑笑,也不多话,拿着街道盖章的证明,去指定的供应点交钱办卡,顺便领了今日份的,以后每天自己来取,暂时没有送上门的服务。 离枣花巷还有点距离,丁果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大柱,让大柱以后每天拿着卡去领牛奶。 一瓶牛奶,丁果分了三份,笑道:“都尝尝!” 大林跃跃欲试,大柱满脸涨红:“姐,我是大人了。” 还是男孩子,怎么还能喝奶? 丁果笑着逗他:“谁规定少年不能喝牛奶了?喝这个补钙,长得高。” 不过这段时间他俩跟着她喝空间里的井水,吃的油水也足,等暑假结束,个头肯定会往上窜一窜。 大柱不喝:“姐,这是姐夫给你补身子的,你怀着小外甥,应该补营养。” 大林也不好意思喝了。 他也不是非得馋这口,只是因为没喝过,想尝一尝是什么滋味。 丁果好笑地道:“你们外甥还小,用不了这么多营养,快尝尝。” 她先把自己那份喝了,分成三份后的牛奶就两口,奶香浓郁,比后世的纯奶口感醇厚,有一点点腥,但可以忽略。 这是凉的,明天那份加加热,估计能揭一层厚厚的奶皮子。 大林端起茶缸喝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大,看那神情,仿佛喝的不是奶,是一口毒药。 大林强忍着才没喷出来。 第一感觉是不好喝。 但等他艰难的咽下去后,唇齿间残留的奶香又让他眨了眨眼,怀疑的看看茶缸里没喝完的那一口,试探着又抿了下,在嘴里咂摸咂摸,眼睛又亮了起来。 丁果看的好笑:“到底是好喝还是不好喝?” 大林已经喝完了剩下的,小大人一样认真点评:“怎么说呢?我以为牛奶是香香甜甜的,就跟奶糖一样,结果喝进嘴里不但不甜,口感怪怪的,还有点腥气,第一口我差点吐出来。但回味无穷!” 丁果哈哈大笑,去催大柱:“快喝快喝。” 丁大柱嘴角抽了抽,怎么他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大柱还是喝了。 他表情还算淡定,没有大林那么夸张,喝完后点点头,道:“姐,跟大林说的一样。” 大林挺过日子,拿水涮了涮杯子,把涮杯子的水喝了,又道:“姐,刚才喝的时候闻着没那么香,怎么拿水一冲反而更香了呢?” 奶香味彻底散发出来了。 丁果道:“你倒的是温水,牛奶热一热才香,明天那瓶领回来咱加热再喝。” “姐,我就不喝了,我喝不惯这个味道。”丁大柱赶紧道。 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年龄分大姐补身体的牛奶喝实在不像话。 丁果也不勉强他,道:“我跟大林喝!” 牛奶越回味越香,丁大林将将爱上这个味道,见他二哥这么说,他也反应过来这是大姐的营养品,挠挠头道:“姐,我也不喝了,我也喝不惯。” 丁果翻了个白眼:“你二哥不喝就算了,你喝一半,将来长个大高个,争取比你大哥、二哥都高。” 丁大勇拎着一个提包一个网兜从外头进来,正听到这句,笑道:“姐,喝什么啊?” “大哥,你回来了!” 大柱和大林看见自家大哥,忙喊了声。 随后眼睛一亮,看到了丁大勇网兜里装着的大红色塑料盆。 这可是好东西,比搪瓷盆还不好买。 丁果笑道:“你姐夫给我订的牛奶,说喝牛奶呢。” 大勇忙道:“我姐夫太周到了!这是姐夫给你补身子的,就别给大林喝了。” 丁果也看到了他拎着的塑料盆:“哪买的?” 丁大勇道:“这次给塑料厂拉货,我师父他们跟厂里管仓库的喝了顿酒,弄了一批出来。给我匀了点儿,自用或者拿来换东西都行。” 他拿回来七个大红色的塑料盆,盆底的印花有红双喜的,有鸳鸯的,还有牡丹的,共三个花色。 丁果知道这年头塑料脸盆也挺稀罕,城里还好,尤其是乡下,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她忙道:“回头让大柱拿回去,让三婶看着换东西。” “姐你留一个。” 丁果摆摆手:“我有搪瓷盆。” 她很奢侈,洗脚洗脸洗屁股的盆各一个。 这年头很多人家一大家子洗脸洗脚就一个盆。 丁大勇坚持:“这种轻快,端着不沉。” 他准备给宋玉玲寄一个去,再留俩等他结婚的时候用。 剩下的三个让大柱拿回老家,让他娘看着安排。 丁大勇继续往外掏东西,从包里拿了两个水果罐头,还是在丰宁市场上没见过的荔枝罐头:“姐,南方那边的货。叫什么荔枝,也不知道好吃不,你尝尝。” 又拿出一袋奶粉,嘿嘿笑道:“姐,我也给你淘换到好东西了,奶粉。你先喝姐夫订的牛奶,奶粉能放一放,喝完牛奶再冲奶粉喝。” 他就跟掏宝藏一样,又从里面拿出几根腰带,给了丁果、大柱、大林各一根。 还有两根,等弟弟们回老家时给爹娘带回去。 大柱不好站他姐旁边摆弄裤腰,就拿着腰带去了屋里,大林也跟了进去。 大勇这才低声跟大姐道:“姐,我们的塑料制品不止盆,还有大桶、小桶,我跟着师父倒了一批,赚了五十多块钱。” 干运输的不倒腾的东西都少,丁果并不奇怪,只叮嘱他:“注意安全,别太冒进!” 丁大勇点头:“放心吧姐,我心里有数。” 丁大勇赚了五十,其他司机绝对不止这个数。 跟他姐说了说这趟出差的情况,丁大勇就拿上东西打了水去洗澡。 第二天岳康就送来了柴和炭。 这么快就送过来,丁果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他的心思,毕竟厨房里原有的柴和炭并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 结算的时候把他留的那五块钱塞了过去。 岳康道:“嫂子,那天的饭钱……” “留你吃饭我还收你饭钱,你是打你澈哥的脸呢。” 岳康只好涨红着脸接了过来。 丁果找机会跟肖红吃了顿饭,问起她煤炭和柴的情况,肖红点头,道:“送过去了,钱都结算了。”又道,“柴和煤炭的质量都很不错,比我妈年前找人私下买的好很多,沾你的光了。” 见肖红的神色没别的异样,就知道岳康还没跟肖红表示什么。 下午请假去邮局又给裴澈去了个电话,听裴澈在电话里道:“岳康自己的工资自己拿着,一分没给他爸那边,也是个拎得清的,你要不撮合撮合?” 矿场的司机,正式工,模样周正,人活泛会来事儿,挣的工资还都在手里捏着,结婚后能单过,除了家庭关系复杂一点,暂时看起来没别的毛病。 反正比丁建国和廖冲锋强了不知道多少。 丁果道:“我找机会探探肖红的口风,看看她对岳康的印象怎么样。” 第173章 (捉虫)你姥爷知道你的亲事还…… 还没等丁果找肖红,倒是先有人来找她了,是许久不见的岳麦穗! “大表姐!” 丁果有些意外:“麦穗,你怎么过来了?” 去年岳麦穗从厂里回去,两人就没再见面,期间也没有任何联系。 丁果可不认为她是来找自己唠嗑的。 岳麦穗的确不是来找丁果唠嗑的,她是受她妈指派来给丁果通风报信的,还给丁果带了两斤绿豆、一篮子蔬菜。 表姐妹先寒暄了两句,丁果问了问她的工作情况和厂里的效益。 岳麦穗道:“工作还行,工资和福利待遇啥的不如你们厂职工高,但在我们那儿算不错了。厂里生产的蛋糕在当地也很受欢迎,现在已经开 始为中秋做准备了,除了生产老式月饼,还有你们去年推出的新产品……” 食品厂这边也开始备战了。 丁果请岳麦穗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等菜的时候,岳麦穗就说了这趟来的目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7节 “大表姐,爷爷在打你的主意呢,我妈让我来提醒你一声。” “打我的主意?”丁果诧异,那个极品姥爷还真打算让她扶贫,让她帮着给几个表弟妹安排工作? 岳麦穗点点头,道:“表姐你长得太漂亮了,爷爷想把你说给我们公社一个主任的儿子,那可不是良配,那主任的儿子离过一次婚,还有个儿子,年龄也大了你十几岁,爷爷想跟公社主任做亲家,好给大爷家的儿子安排工作。” “给我介绍对象?”丁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嘴角抽了抽:“你爷爷想的很好,但还是不要让他继续想了,万一用脑过度得上个老年痴呆可咋整?再说我都结婚了……” 她话没说完,岳麦穗就惊呼道:“表姐你结婚了?” 因为岳红梅跟娘家不亲,加上丁果的结婚的事还打了岳红梅和丁志钢的脸,所以没人跟岳家说这事,就造成了这种信息差。 丁果点点头:“结了啊,再过一个多月,我都能庆祝结婚百天了。” 岳麦穗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边服务员喊她们去端菜,姐妹俩去窗口端了一份红烧鱼,一个烧茄子,两碗面条。 回来后岳麦穗才哈哈笑道:“那我爷爷真是想多了,我妈也白担心了。” 这就是孙菠菜的心眼子,她虽然跟丁果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但也没想把人得罪。 听公公一说要给丁果介绍对象,孙菠菜想到丁果的性情脾气,就知道这事准成不了,不光成不了,还得白挨一顿挤兑。 既然是公公的妄想,就别怪她拿来做人情了,这不就安排女儿来报信了。 不管孙菠菜怎么想,丁果也记这个情,笑道:“回去替我谢谢小舅妈。” “不用谢,应该的!”岳麦穗道,“表姐夫是哪儿的?你们厂里同事吗?” 丁果笑道:“家是首都的,在部队当兵。” 岳麦穗惊讶:“表姐你还是军属?” 军属可是受保护的,爷爷的算盘不光打空了,弄不好还能被算盘珠子嘣一脸。 岳麦穗越想越开心,她一点也不担那个心重男轻女的老货,嘣死才好呢。 两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说起了丁念君。 “表姐你知不知道丁念君回去认祖归宗了?” “认祖归宗?”丁果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丁念君还在丰宁照顾岳红梅啊。 还是说岳红梅出现孕反前丁念君就回去认她亲爹那边的家人了? 岳麦穗就说起自己在老家那边见过丁念君的事,起初还以为认错了人,岳麦穗还跟了丁念君一段,发现不是自己看错,就是丁念君。 丁果听着听着就知道岳麦穗误会了。 丁念君出现在那边,是因为潘顶峰在那儿工作,岳麦穗不知详情,就以为丁念君是回去认祖归宗的。 当然,也有可能真认了呢,毕竟离这么远,她也拿不到一手消息。 “对了表姐,我大姑现在咋样?跟着丁念君住还是跟着我大表哥住?” 岳麦穗除了给丁果报信,还受她妈嘱托,问问如今岳红梅过的惨不惨…哦不是,是好不好。 丁果也不吝啬这点口水,知道小舅妈想听什么,就说了下如今岳红梅的状况。 “不太好,听说病了,还住了几天院。” 岳红梅已经出院了,因为住了几天院症状也没缓解,在医院里吐还不如回家吐,回家还不收钱。 小老六跟了过去,继续照顾她妈。 但要是帮丁念君看孩子,要收钱。 岳红梅骂也骂了,说教也说教了,但小老六尝到了收钱的甜头,说什么也不肯当大冤种。 怕再骂会把人骂走,丁念君还得去哄,就只能默认了这种合作方式。 不过丁香到底年龄小,又是半路出道开始学着做家务、照顾人,在照顾孩子这方面比岳红梅差远了,丁念君钱花了,但一点没觉得省心。 那边也是鸡飞狗跳的。 其实解决这问题从正常思路上来说并不难,直接抱着孩子去乡下,从乡下找个嫂子、婶子的帮她带孩子,比用丁香强。 但她的计划不光没跟岳红梅说,潘顶峰目前也不知情。 她一个没工作的人自己不看孩子雇人帮着看,她天天跑的不见人影,这明显不合理,很容易暴露。 毕竟她要实施的计划是高危职业,她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再不满意丁香,她也只能忍着,现在就盼着岳红梅赶紧好起来,让她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计划顺利进行。 丁建党的日子也不好过。 丁桃不帮他洗衣服,不帮他的房间打扫卫生,他就只能找他爹。 丁志钢给儿子洗了两回,就耐心告罄,让他自己洗,房间卫生自己打扫。 以前跟妻子一起下厨房,那是夫妻恩爱,如今让他下班后就当老妈子,他也是不乐意的。 又不好意思指使侄女,况且侄女也不是个吃亏的。 继小老六被安排去照顾他妈后,小老五也被迫成长了。 岳麦穗吃饱喝足,还想去看看大姑,不过丁果不知道丁念君的住处,岳麦穗遗憾作罢,打道回府。 她当然也不会跟爷爷说丁果已经结婚的事,说了行踪就露馅了,只跟她妈两人偷着乐。 让爷爷自己吃瘪去。 这个瘪老头儿没让丁果等太久就来食品厂找人了。大舅妈陪着老公公一起来的,不光这爷俩,他们还直接把所谓公社主任儿子带了过来,让丁果相看。 丁果要笑不笑的看着站在厂门口的三个人。 那个主任的儿子姓赵,一看见丁果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眼睛都看直了。 “有事儿?”丁果挑挑眉,看向极品姥爷。 极品姥爷极品发言,皱眉呵斥道:“没教养,还是城里娃呢,我是你姥爷,见了长辈你就这么打招呼?” 丁果翻了个白眼:“没办法,你教女无方,你教出的女儿脑子里长包,精神上劈腿,花着我爸的钱养着别人家的女儿,我这个亲生的从小可没得亲妈教亲妈养,我哪来的教养?” 岳老爷子:“你……” “咳咳!”大舅妈拉了拉公爹的衣服,看向丁果,笑了笑,“丁果,你别生气,你妈确实不像话。那啥,你妈不管你,往后你姥姥、姥爷,还有我这个大舅妈管你。这不,你姥爷知道你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赶忙回去给你打捞了一门好亲事,你看……” 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个主任儿子已经等不及了,忙站出来自我介绍道:“丁果同志你好,我姓赵,叫赵东风,我爹是……” 丁果抬手制止:“你先别说话!” 她看向大舅妈:“你听谁说我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岳红梅没跟你们说我已经结婚了吗?” “啥?你结婚了?”极品姥爷大声质疑,“你回城不是才一年吗?” 丁果:“我结没结婚跟我回城的时长有关系吗?再说一遍,我结婚了。这好亲事你们自己留着吧,没事请回,我还要工作,就不招待你们了,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路过门卫时叮嘱了一句:“大爷,要是他们再让你喊我不用理会。” “知道了!” 岳老爷子信吗? 他肯定不信。 大舅妈也不信,那个主任儿子不光不信,还挂了脸,没好气地道:“岳老头,你们什么意思?给我介绍个结了婚的?” 虽然他离婚带孩,但也有他的择偶标准,想找黄花大闺女。 不过要是像丁果那样的样貌,他标准降低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大舅妈过去找门卫打听。 门卫也听了一耳朵,心说小丁同志这是啥命啊,亲妈亲妈不靠谱,亲戚也没个靠谱的。 “结了,还请我们吃喜糖了呢。” “她啥时候结的?” 门卫很不耐烦,但为了让这人死心,还是道:“快俩月了吧。”说完忍不住讥讽道,“你们是啥亲戚?咋小丁结婚你们都不知道呢?没请你们吃喜酒啊?” 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乐意请的亲戚,可见关系一般。 大舅妈闹了个没脸,只能回来给小姑子上眼药:“他姑也太不像话了,建国结婚不通知我们,丁果结婚也不通知我们,这是不把我们这些娘家人当回事啊。” 岳红梅不把他们当回事都好多年了,只是他们这些娘家一直不肯承认。 岳老爷子心里直惋惜,也气那个白眼狼闺女。 但旁边的赵东风不乐意了:“你们自家的事你们自家慢慢算,咱先说说我这事,你们糊弄我呢?” 大舅妈忙一叠声的赔不是,忍着憋屈连连道歉。 岳老爷子也舍出老脸赔笑,最后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他带着大儿媳气冲冲去钢厂找前女婿了。 丁志钢看着前老丈人,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 他都跟岳红梅离婚了,岳家人来找他干啥?可别是来劝他跟岳红梅复合的。 “你跟我说实话,丁果到底结没结婚?”岳老爷子不知前女婿心中担忧,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虽然食品厂门卫给了他们答案,两人还是存着疑,担心那门卫跟丁果是一伙的,帮丁果撒谎,来找丁志钢求证。 丁志钢皱眉道:“结了,怎么了?” “还怎么了?他姑父…不是,建国他爹,丁果结婚你们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亏得爹一把年纪了还惦记着外孙女的亲事,从我们当地公社给她找了户好人家,今天带人来相看,结果给我们弄了个没脸。”大舅妈没好气地道。 丁志钢气笑了:“你们要给丁果说亲,你们问过我这个当爹了吗?在丁果那里没脸了才来找我,早干啥去了?” 说完也懒得再理会两人,都是前亲戚了,他给那个面子干啥?直接转身走人。 还嫌没通知他们,丁果结婚连他都没通知,岳家的脸能比他的脸还大? 丁志钢这态度把岳老爷子气得直哆嗦,在钢厂门口破口大骂:“没教养的东西,活该给别的男人养女儿,活该当王八。” 这下亲没说成,倒把公社赵主任得罪了,往后别说给孙子弄工作,不被穿小鞋都是好的。 岳老爷子还想找那个便宜女儿,外孙的彩礼赚不到了,离了婚的女儿还能赚一份,但他不知道便宜女儿如今跟着谁住。 差大儿媳去钢厂家属院打听了一圈,知道那个便宜女儿跟着那个养女住,但养女住哪儿,家属院的人却不知道。 最后没办法,只能先骂骂咧咧离开。 食品厂,丁果一边揉着面,一边看自己后台。 极品姥爷走路速度不一定快,但这会儿在她后台滚的快要飞起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8节 还有大舅妈,嗖嗖刷屏。 期间夹杂着几个‘赵东风’的名字。 没过多久,丁志钢也上线了。 丁果纳闷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估计便宜姥爷去找前女婿了。 本以为岳家那边的内耗值飘一会儿就结束了,没想到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便宜姥姥和便宜大舅双双上线。 这是…怨她英年早婚? 怨就怨吧,确实好几天没有这种密集进账了,丁果心情很不错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没想到组长来喊她去接电话,还提醒道:“首都来的!” 首都的电话,人选可丰富了,可能是大姑姐,可能是于姨,还有可能是宋玉玲…… 没想到是裴老爷子。 丁果嘴上甜甜的喊了声‘爷爷’,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还以为老爷子知道她怀孕不报的事,打电话来质问呢。 没想到老爷子提都没提这事,在电话里说下周要去外地开会,会路过丰宁,顺路来看看她,跟她确定上班的班次和时间。 下周丁果上夜班,忙报了枣花巷的地址,道:“爷爷,我下周上夜班,您直接来家里就行。” 老爷子是开车过来,就谈不上去车站接人了。 等老爷子过来,丁果也就不打算瞒着自己怀孕的事了,正好她也考虑好了接下来的安排,工作暂时不调动,过段时间会休假,休假期间去首都住一阵子也行。 休假结束就让丁桃搬过来住,她身边有人帮衬,老爷子他们也不会太担心。 第174章 当上媒人了 裴老爷子来之前,丁果先跟裴澈通了个电话,就跟家人公开怀孕的事知会裴澈一声,裴澈没意见,媳妇儿怎么说怎么是,他只关心丁果的身体,孕反的症状出没出现,最近吃饭香不香,睡觉好不好。 丁果笑道:“一切都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 吃嘛嘛香还秒睡,连个梦都不带做的。 因为休息的好,白天精神头也足,时常忘了自己肚子里揣着两个宝宝而健步如飞。 不好的只有岳红梅,承受着剧烈的反应,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得啥绝症了。 丁果惦记着问问肖红对岳康的印象如何,抽了个空又跑去找肖红吃饭。 肖红都看出不对劲来了,吃饭时问丁果:“丁果姐,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前两天不是才吃过饭吗? 虽然两人平时聚餐也算频繁,但她还是能感觉出一些些不对劲。 其实给人撮合对象这事,放在后世根本不讨喜。 但这个年代不同,这个年代的婚恋状况有自己的节奏。 而且从上次廖冲锋那事,丁果就看出来这姑娘挺期待展开新恋情,所以她才想掺和一脚。 只是丁果这会儿有些患得患失,她怕自己猜错了岳康的心思。 忽而又觉得,猜错了有什么要紧的?权当她看这两人匹配想当红娘了呗,撮合撮合试试,说不定就是一段良缘呢。 “你对岳康这个人印象怎么样?” 肖红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丁果话里的意思,她害羞的扭捏了两下,但还是大大方方地点头:“印象挺好!”随后就问,“他没结婚吗?他多大?” 能这样追着问,可见印象真不错。 “没结婚!”丁果道,“你俩同岁,他比你小几个月,在矿场……” 丁果把岳康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你要是觉得还行,我就问问岳康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当没这回事。” 肖红却是对岳康的个人情况有些心动了,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帮我问问吧,要是岳康同志对我印象还行,我俩就处处试试。” 丁果就应了下来。 不过丁果也没着急联系岳康,她想等两天,看看岳康的心思是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结果还真是只等了两天,岳康又来给丁果送东西了,他送来了两条鲤鱼,一只活鸡。 鱼也是活的,放在装了水的铁桶里,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鸡的精神头不错,要是不着急吃,还能养两天。 至此,丁果终于确定,她百分百没猜错,那也不磨叽了,因为岳康把东西放下,就几次吭吭哧哧欲言又止的,说明是下定决心准备说些什么了。 丁果见他憋得难受,忍俊不禁地道:“你来的正好,你不来我这两天也准备给你打个电话。” 岳康正紧张的不行,不知道咋开口说自己的事,闻言忙道:“嫂子你找我啥事儿?” “想问问你找对象没,要是没找,我给你牵牵线。”丁果笑道。 岳康愣了下,随后脸色一紧,一副生怕丁果说出的人选不是他惦记的人,也顾不上紧张了,赶忙道:“嫂子,我单着呢,不瞒嫂子说,我这趟过来也是想让嫂子替我费费心。我想问问,那天一起吃饭的肖、肖红同志,她有对象没?” 说完屏住呼吸,紧张的等丁果开口。 丁果强忍着笑意微微皱了皱眉头,岳康看着心就逐渐往下沉,就在快沉到谷底时,听丁果笑道:“逗你呢,别紧张,肖红也单着,我想给你介绍的就是肖红。” 岳康猛提一口气,吐了出去,脸上笑意蔓延,挠了挠头,随后郑重其事地给丁果鞠了一躬:“那就麻烦嫂子替我俩张罗张罗。” 一个有心思,一个愿意处处,见面的气氛融洽的不行,丁果见两人聊的不错,就不管了,安静退场。 岳康送来的鱼和鸡丁果是留下了的,养两天,正好招待裴老爷子。 但她坚决给了钱和票,没白收。 怕鱼和鸡养不活,丁果往桶里滴了几滴井水。喂鸡的蔬菜碎和玉米糊里也加了点井水。 用玉米糊有点奢侈,但就喂个两三天,总不能专门出去找人买麸子。 老爷子是上午十一点多到的,挂着首都车牌的军用吉普开进枣花巷,也是造成了一番不小的轰动。 丁果一早就开启了小音箱,听着小音箱里传来的动静,掐着时间带着大柱和大林,以及下班回来的大勇出门迎接。刚到门口,吉普车正好缓缓停下。 “爷爷,这一路辛苦了吧?” 老爷子不是从首都直接过来的,昨天在别的地方开了一天会,开到大半夜,今天一早起来,还开了个短会,忙完才出发。 虽不是首都到丰宁的距离,但到底年迈,这么热的天坐几个小时的车滋味也不好受,再精神的老头儿这会儿脸上也有明显的疲惫。 “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结实,没颠散架。”裴老爷子打量了孙媳妇一眼,面色红润,脸上还长了点肉,放下心来。 大勇喊了人,大柱和大林也忙跟着打招呼。 老爷子有些惊讶,笑呵呵地应着:“这俩小子在呢?” 大柱笑道:“趁着放暑假,来我姐这儿住段时间。” “好,好,放假了就多来陪陪你姐。”老爷子笑呵呵的。 丁果忙虚扶着老爷子进门。 开车的除了小何,还有个士兵,姓张。 两人打开后备箱往外拿东西。 都是米面粮油干货这类不怕颠簸不易坏的。 还有两箱肉罐头、一箱鱼罐头,全是铁盒装的。 大勇和大柱上前帮忙。 因为是一家人了,丁果也没说‘来就来还拿东西干啥’这类的话,老爷子特意从首都带东西过来,总不能虚晃一招。 只道:“爷爷,这也太破费了,您是不是把您的粮食份额省出来给我了?” 裴老爷子哈哈笑道:“哪用得着省我的粮食份额?放心,爷爷饿不着。” 进门先给老爷子送上半缸子甘甜的井水。 老爷子颠簸一路,在车上怕喝多了上厕所不方便,这会儿确实渴的不行,一口气喝了大半缸子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半茶缸水下肚,感觉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的疲惫都消失了大半。 见老爷子舒坦地叹了口气,丁果才问起老人家的身体。 裴老爷子道:“放心吧,我还能折腾几年,不用记挂我。倒是你,小澈不在跟前,有个啥事也给你搭不上手,都得指着你一人儿,叫你受委屈了。” 丁果调了调风扇的档,一面说着:“爷爷,我这日子过得好着呢,您看我气色就知道。反倒是裴澈,跟您一样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奋斗,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跟你们比起来,我在这大后方不知道多安稳。” 老爷子笑呵呵地道:“这是我们的职责,应该的……” 聊了几句,丁果就说了自己刚查出怀孕的事。 老爷子很是高兴,虽然这不是头一个重孙辈,但也打心底欢喜,忙问:“小澈知道了吗?跟你爸妈说了没?” 丁果笑道:“刚查出来,先跟裴澈说了,爸妈那边我明天就打电话。” “好,好啊。”老爷子连连点头,又忙问,“手里的副食品票够不够用?不够用也别不好意思说,我来安排。” 丁果忙道:“够用的,我跟大勇俩人的票呢。裴澈也在托朋友帮我收集票了,要是真不够吃的,再麻烦爷爷您。” 老爷子是真欢喜,不出意外的问起她的安排,丁果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许是月份还小,胃口还不错,也没啥反应。要是不舒服了我也不硬撑,就跟厂里请假休息休息,到时候去首都住些日子,爷爷您可别烦我。” 老爷子本来还想劝丁果把工作调到首都,见她这么安排,连假期和照顾她的人选都准备好了,知道这孙媳妇是个有成算的,便也不强求,哈哈笑道:“我巴不得你回家住些日子呢。若哪天真请假准备去首都,提前跟我说,我给你安排卧铺票。” 这个丁果不客气,忙应承道:“行,到时候提前给爷爷打电话。” 说话间,大勇和大柱流水一样往屋里端菜了。 丁果忙笑道:“爷爷,尝尝我这俩弟弟的手艺。” 一早就杀鸡宰鱼,硬菜提前该炖的炖上,其他现炒的也都把菜备好,下锅一拨拉就能吃。 见大勇有这厨艺,也确实是能照顾他姐的,老爷子就更放心了。 小何和张同志忙去厨房帮着端菜。 荤素菜做了满满一大桌子。 主食做了两种,一笸箩馒头和一大锅米饭。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09节 没熬粥,提前用井水煮的绿豆汤,还加了冰糖,这会儿喝温度刚刚好。 吃饱喝足,小何要给丁果留全国粮票,丁果说什么也不收,老爷子开口道:“给你你就拿着,别让他们犯纪律。” 丁果哭笑不得:“这又不是外人。” 小何道:“老首长可以不给,我跟我战友得给,纪律严,嫂子别为难我们。” 丁果无奈,只能把粮票收了。 饭后想安排老爷子他们去休息休息,老爷子摆摆手,直接起身告辞:“还得赶回开会!” 他是挤出时间过来走一趟的。 不过也是奇怪,来孙媳妇这里吃了顿饭,感觉比休息了一晚上精神还足,这会儿的精神头别说坐几个小时的车,就是一路坐回首都都没问题。 不光老爷子,小何和张同志连日开车的疲惫都消失了不少,只当是休息了一顿饭的功夫,吃的又这么有营养,歇过来劲了。 丁果拿了他们的水杯,把里面没喝完的水换成井水。 那天大勇拿回来的荔枝罐头他们吃了一个,剩下的这个丁果就给老爷子拿上了,又拿了几个烤面包、两瓶辣椒酱,一个西瓜,一兜桃子,一捆麻花、几块海绵蛋糕。 最后是她从商城里给老爷子买的布鞋以及两件汗衫。 老爷子也是这不要那不要的,丁果硬塞到了车上。 目送吉普车出了巷子,就有邻居来打听了。 瞧那老爷子的肩章和开的车子,就知道身份不简单。 丁果也没瞒着,笑道:“我对象的亲爷爷。” “唉哟,首都的啊?那你咋不调去首都呢?” 丁果说着场面话:“在哪儿工作都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 第二天就往西北打了个电话,邵寻萍听说小儿媳怀了孕,也是各种叮嘱,问她胃口好不好,钱够不够用,票够不够用,丁果都一一答了。 邵寻萍也不怀疑儿媳说自己状态好,她有自己的判断方式,就是通过听筒听出丁果声音里的中气十足,一点呕吐会造成的嗓音沙哑的情况都没有,但也仔细叮嘱了一番,对于丁果说不舒服了会请假,后期会让堂妹来跟自己作伴的安排也很赞同。 儿媳暂时不想调动工作,也没打算去随军,但她自己安排的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叫人担心。 不过挂了电话,也开始琢磨再给丁果寄点什么东西去。 天热,路途遥远,寄吃的不方便,算来算去能寄的还是只有干货。 邵寻萍想了一圈,索性出去找战友打听,这边部队最近有没有去丰宁的车,她看看能捎点啥。 跟婆婆说了,丁果也顺便给于少芬打了个电话,差不多的话术又重复了一遍。 于少芬听完叮嘱叮嘱,来首都时别瞒着她。 挂了电话就跟人换福利票去了,准备再从厂里买些罐头给丁果寄过去。 于少芬知道了,黄家那边也知道了,接着宋玉玲也知道了,第二天下午丁果刚上班不久,就接到了宋玉玲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几句。 几天后,丁果连着收了好几个包裹,光麦乳精就收了好几罐。 丁果开了个黄桃罐头让大柱去拿碗倒出来分着吃。 她把收到的东西整理分类。 如今每天喝着牛奶,还有没开封的奶粉,麦乳精之前就有好几罐,加上刚收到的这几罐,根本喝不过来。 况且她实在喝不惯麦乳精的味,上次裴澈让岳康送来的麦乳精她也没喝,开了一罐让大柱和大林每天冲着喝。 等大柱他们回老家的时候拿上两罐,让三婶安排。 正整理着,岳康又来了,不过不是他自己,跟肖红一起来的。 俩人眉眼带笑的进门,要请她这个媒人吃饭。 第175章 丁桃的对象来了 丁果觉得她这个媒人跟白捡的差不多,但因为跟肖红关系好,也就没跟她客气,高高兴兴应了。 但她没打算拖家带口的把大柱和大林也带上,这就有点占人家便宜了,虽说两人不计较,也负担得起,但她心里不能没个数。 正准备开口,肖红就先笑着招呼上了:“大柱,大林,姐带你们去饭店吃。” 大柱也懂事,忙道:“肖红姐,我跟大林不去了,饭都做好了,要是不吃放到明早也坏了……” 肖红直接瞪了他一眼,进厨房瞅了瞅,还真做了个黄瓜炒鸡蛋,旁边的菜板子上放着几个洗好的西红柿,还没切。 她直接道:“拿饭盒把黄瓜炒鸡蛋装了,咱再去饭店点几个菜,一起吃。” 也就是今天丁大勇不在家,要是在她也一并请了。 来这边吃饭,既吃过大勇做的饭,也吃过大柱做的饭,她请吃一顿怎么了? 岳康也笑道:“我跟你们肖红姐可是按咱们的人头数定的席面,你们要是不去,点那么多菜就浪费了。” 哪儿会浪费?打包回家也能吃。 不过这说明了人家的诚意。 实诚到这个份上,大柱只好去看他姐,丁果笑道:“那就一起吧。” 说完又让几人等一等,她去屋里,手脚麻利的切了满满一盒水果,西瓜、甜瓜和脆桃,没有牙签,就拿筷子夹着吃。 之后又拿了三个罐头,一个牛肉的,一个红烧肉的,一个鱼罐头,让肖红带回去吃。 岳康骑车带着肖红,丁果自己骑一辆,大柱骑他哥的车带着大林,三辆车‘浩浩荡荡’骑出巷子,去岳康提议的那家国营饭店吃饭。 不在枣花巷这边,是中心街那边的一家饭店。 丁果穿过来也一年多了,但她光顾过的国营饭店真不多,对丰宁当地饭店的情况了解的真不多。 听岳康说中心街那边的饭店有两个招牌菜,烧鸡和香酥炸肉,味道一绝。 烧鸡一三五供应,香酥炸肉二四六供应,特别受欢迎,去晚了连味儿都闻不上。 今天是周五,供应烧鸡。 不过岳康有熟人,他舅妈的哥哥的师弟是那家饭店的大厨。 所以不光会给他留一只烧鸡,还会单独给他做份香酥炸肉让他待客。肉是岳康自己提供的,大厨帮忙加工一下。 “嫂子,一会儿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要是吃着好吃,以后就找陈叔,让陈叔给你留。” 至于他自己的对象,当然就由他来供应。 有美食,丁果自是不会推辞,笑着应下:“好!” 一行人说说笑笑,途中就被出来找房子的丁建国碰见了。 等那几辆自行车走远了丁建国还没回过神来。 三叔家的两个堂弟居然没回老家? 他大姐又为什么跟肖红在一起?而且看那样子,关系似乎还很不错。 骑车带着肖红的那个男人跟肖红什么关系?肖红谈对象了? 这半年日子过的不顺,丁建国不是没后悔过。 他常常假设,若跟肖红结了婚,肖红会不会因为他家庭的变故也变得这么歇斯底里。 婚后的日子会不会如同现在这般一地鸡毛。 可假设始终是假设,成不了真,后悔也晚了,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这种不甘此时稍微攀上了一个小高峰:既然大姐跟肖红关系不错,当初肖红跟他闹分手时为什么不帮他劝劝? 丁建国此时完全忘了跟丁果这个大姐的关系有多僵,只觉得满腹委屈。 丁果这会儿心情正高兴着,根本没注意后台丁建国突然上线,正在持续给她贡献内耗值。 到了中心街国营饭店,一行人锁好车进了饭店。 饭店里的服务员显然是认识岳康的,态度很热情,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康子来了!” “芳姐!”岳康也回应着,还互相给两边做了介绍,彼此认个脸熟,以后丁果来吃饭也能图个方便。 饭店大厨也从打菜窗口探出头来打招呼,岳康又带着肖红、丁果一行过去做了遍介绍,之后安排大家入座,他带着肖红去了窗口。 因为提前定的,过来的时间也估摸个差不多,有几个硬菜已经出锅了。 烧鸡、香酥炸肉、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红烧鲤鱼。 大柱和大林忙上前帮忙。 丁果道:“咱们够吃就行,别点太多了。” 岳康笑道:“不多,咱们肯定吃的完。” 肖红也笑道:“让两个半大小子敞开吃。” 都是长身体的年纪,肖红可是见过兄弟俩的饭量的。 陆续又炒了几个青菜,都是店里的服务员帮忙端的,平常他们可没这个服务,都是喊一嗓子,让食客自己过去端。 岳康少不了客气一番,邀请店里的服务员落座。 不过岳康往年没少帮他们买底价高质量的煤炭,大家也是有求于岳康,自然不会因为帮着端几个菜就坐下来吃吃喝喝,笑着打趣两句,转身去忙了。 等菜炒完,岳康请陈叔出来坐下一起吃。 陈叔是不客气的,但他也没实打实坐下来吃,跟几个小辈打了一圈招呼,聊了两句,象征性吃了几口,笑着叮嘱岳康,订婚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他喝酒。又叮嘱丁果,都是自己人了,以后想吃这边的特色菜提前跟他说一声,不用客气生分,说完就离坐回了厨房,让他们自己吃。 大家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到晚上七点多才散。 肖红这段恋情谈的顺心,岳康也用心,往肖红单位跑的勤,今天跟对象去公园划船,明天去看电影。 照这情形下去,丁果觉得今年说不定能吃上肖红的喜酒。 但丁桃的远程恋爱就没法谈的这么黏糊,毕竟再美好的文字也抵不过在身边的陪伴。 丁桃挺眼馋肖红的恋爱,一边眼馋,一边织着手上的毛衣。 丁果笑道:“你这又是给谁织的?” 丁桃:“厂里的胡姐。” 丁桃在老家时是不会织毛衣的,最近才跟厂里同事学的,学会了一项技能,手瘾还挺大,自己不舍得买毛线练手,就主动帮同事织,一是过过手瘾,二是练练技巧,打算过些日子给她对象织一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0节 丁桃很有自己的心眼子,她可不是上赶着给男方送东西,是先收到对象邮来的礼物,她才决定回礼的。 礼物就是南方那边的特产,今天还给丁果送了一些过来。 而且她对象在信里说,下个月会请假来丰宁见个面,相处几天。 所以丁桃也上心了,虽然羡慕肖红,但也享受她跟她对象之间这种隔着千山万水的浪漫。 丁果见她织毛衣手瘾大,就道:“要不我买点毛线,你帮我织几件?” 丁桃连连点头:“行行行,姐,我现在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能织完一件完整的毛衣,我还学了织花呢。” 她现在可上瘾了,手里没有毛线让她织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比划两下。 丁果笑道:“也不白让你忙活,到时你给你自己也织一件,毛线我出。” 丁 桃虽然很心动,但还是很不好意思,毛线可不便宜,她帮同事忙都不收东西,怎么好意思收大姐的东西? 忍着心痛道:“姐,不用了!” 丁果可不打算只奴役她不出工钱,她准备让丁桃帮忙织四件,而且还打算提要求,增加难度,看看丁桃能不能琢磨出一点技巧。 她看丁桃学这个劲头足,比跟着她学做面包还有灵性,面包学了几次就不跟着学了,这织毛衣倒是一学就透,有点像大勇学修车的劲头。 丁果坚持给,丁桃也就扭扭捏捏的接受了。 “你想要啥颜色的?”丁果笑问。 丁桃想了想,脸上冷不丁飞上一抹红霞,小声道:“姐,我想要大红色的。” 要是这段感情谈的顺利,说结婚速度也很快。 虽然不一定是秋冬季结婚,但结婚头一年过秋冬的时候可以穿,平时也能穿。 丁桃打算的很长远。 丁果就笑着应了,随后问了问丁桃如今都会哪几种织法。 丁桃会的并不多,除了全平针的样式,就只会麻花辫花样的,不过她正在跟同事学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线织横三角的花色。 为了保险起见,丁果自己那件要了全平针的样式,不过稍微收收腰,领子要中领,不要太紧,肩缝往两侧各挪五指,听得丁桃一脸不解:“姐,你肩膀不正当吗?” 丁果翻个白眼:“你肩膀才不正当,我就是要一点点垂肩效果的。” 她索性简单画了画,丁桃看懂了样图,但还是不理解,一脸狐疑:“肩膀都不正当,能好看吗?” “你就按我的要求织,不好看拆了重织,你也多练一遍手。” 丁桃听着还谈上条件了,道:“姐,要是你说的这个样式不好看需要返工的话,我能不能给你加点花?竖着加两条麻花花样?” 丁果笑道:“要是返工,我不只要竖着的两条麻花花样,我要两条横着的。” 她又在纸上画了画。 丁桃拧起眉头:“我没学这个啊,不过这花样比只有两条竖麻花好看。” “你可以琢磨琢磨,不过……”丁果警告,“你可别为了返工而返工,我要求的垂肩款好好织。” 能不加花还是不加花吧,等以后丁桃会的花样多了,她挑个好看的再织一件。 “放心吧姐,一定好好织。” 给大勇、大柱和大林的毛衣就加麻花,丁果让她先给大柱和大林织,赶在他们回老家前带着。 自己那件不着急。 隔天就从系统商城买了三种不同颜色的毛线给丁桃送了过去。 “浅绿的是我的,大勇、大柱、大林的都是蓝色,大红的毛线是你的。” 没给裴澈安排不是丁果忘了,而是她会给自己男人买更好的。 况且如今的丁桃也做不到只凭肩宽腰围的数字就能织出合适的尺寸。 就大柱和大林这站在她眼巴前的,丁桃拿着线量完尺寸,起针后又过来比划了一遍,不停的在那数针。 丁桃算算大柱和大林回老家的时间,也是有些紧张,紧赶慢赶,总算在两个堂弟启程前结束了这两件工程。 丁果拿过毛衣看了看,有点想撤单。 有灵性是好事,但还是需要大量练习才能做的完美。 这针脚时松时紧,算是点小瑕疵,但不影响穿,只是丁果要求太高了。 “你先给大勇织,给大勇织完再织你自己那件,我的放到最后。”丁果是出了毛线的,作为‘投资人’,这点小要求不过分。 丁桃也知道自己爱犯的错误,连连点头,并替自己辩解:“姐,我一直在进步,你看大林这件,毛病就没那么多,我很注意了,再练练肯定更好。” 丁果:“我相信你,加油,上上心,你肯定会做的更好的!” 为了送两个弟弟回老家,大勇特意跟同事调了跟车路线,这趟的路线路过汇阳,提前给爹娘发个电报,到时候让老两口去接人。 有大勇跟着,丁果也放心,还是叮嘱道:“到家给我发个电报。” 至于让两个弟弟带回去的东西也是不少的。 除了给两人买的书籍,还有罐头、麦乳精、衣服、各种干货以及大勇弄回来的塑料制品这些。 丁果还给三叔三婶扯了块布。 丁大柱看着放到车上的东西,压力很大,但又拦不住。 还是大勇道:“姐给的,你就拿着,记着姐的好,以后工作了给姐买东西。” 大柱重重点头,大林也说:“以后我赚钱了也给咱大姐买东西,买漂亮衣服,买漂亮头花,也给咱小外甥或者外甥女买。” 这段时间没少被丁果喊‘孩他小舅’,丁大林已经很有小长辈的自觉了。 大柱他们离开的时间不凑巧,没见着他们丁桃姐的对象。 刘红军来这边的第二天,丁桃才羞羞答答的领着来见丁果。 这年代的照片没有ps一说,所见即所得。 刘红军跟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国字脸,浓眉大眼,很符合这个年代的人的审美。 身高的话一米七八,是个壮小伙。 瞧两人的神情,显然见面后聊的也不错。 “嫂子好!”刘红军给丁果行了个军礼。 他来丰宁相亲,还顺便受团长所托给嫂子捎了点东西。 晒干的海货、果干、自制的肉干、腌制的酱菜还有上个月的津贴。 丁果招呼着带两人去中心街陈叔那边吃饭,很是阔气的点了香酥炸肉。 也是她想吃了。 既然能成为招牌菜,那味道必然过硬的,上次吃过后这段时间一直惦记着,趁着待客,顺便来解解馋。 第176章 去首都 刘红军老家是晋省那边的。 饭桌上,丁果不经意观察了下,刘红军还算细心,知道照顾丁桃,会留意丁桃爱吃的菜,帮她夹。 丁桃小脸红扑扑的,一面是欢喜的,一面是当着大姐的面被对象这样照顾有点害羞。 饭桌上,丁桃说准备带着刘红军回趟老家见见她爹娘。 因为临时工请假风险高,丁桃还肉痛的给他们车间主任送了礼,也不是多贵重,一瓶罐头,一包桃酥,还有点刘红军给丁桃带的水果干。 晋省那边先不去了,距离远,不光丁桃请不到那么长时间的家,就刘红军自己的假期也不够。 所以这次先见女方父母,刘红军老家那边以后再去。 “车票订了吗?”丁果问。 丁桃点点头:“晚上就走。” 也是很赶,但没办法不赶,她还不想丢掉这份工作,虽然是临时工,那也是城里的临时工。 所以吃完饭,两边就分道扬镳了。 最近接触的小情侣太多,弄的丁果有点想裴澈了。 等送走丁桃两人,她就去邮局给裴澈打电话,等了快四十分钟裴澈的电话才回过来。 握着话筒跟自家男人远程黏糊,热聊了十来分钟,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 从邮局出来,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正往里走的丁念君。 两人打了个照面。 丁念君看着丁果红润的气色以及越来越艳丽的颜色,心里说不出的嫉妒。 今天的丁果扎了个利索的丸子头,穿的是婆婆给她寄的薄款的仿军装套装,脚上一双简简单单的黑色布鞋。 她五官精致漂亮,但因为性格使然,所以眉宇间还带了一抹英气,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生机勃勃,活力四射。 而如今的丁念君被生活磋磨的一脸疲态,整个人看上去比她的十几年龄要老个两三岁。 此刻身上穿的,还是她结婚前买的衣服。 这年代的布料容易掉色,洗的次数一多,衣服明显看着陈旧,站在那里,跟丁果身上的亮色出现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她是比丁果好看的,比丁果优越。 可如今,完全反过来了。 丁念君想不 通,两个不同命运的人境遇为什么能反过来? 为什么好的命运不能一直好到底;不好的命运为什么不一直苦下去? 可就是变了,变的令她无法接受,即使心有不甘,还想着攀附,想借丁果婆家的势让顶峰的仕途走的顺遂些。于是,她又记吃不记打地仿佛忘了两人以前的不愉快,喊了声:“大姐!” 神色楚楚可怜。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1节 丁果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从旁边绕过去下了台阶。 被无视,让丁念君有些羞恼,握了握拳,暗暗咬牙。 有朝一日势力起,她一定要让丁果站在台阶下,仰望着她,即使心有不甘也要巴结她,她也要狠狠甩脸子给丁果看。 丁果骑车没走远又绕了回去,开启小音箱狗狗祟祟听墙角,并锁定了丁念君的声音,摒弃其他杂音。 这角落太晒,丁果看了周围没人,索性连人带自行车闪进了空间。 丁念君的电话是打给潘顶峰的。 电话第一遍接通后那头的人不是潘顶峰,只能在那等着。 丁果也没闲着,她去洗了盘新鲜的枣子,又给自己倒了杯冰红茶,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喝着,好不舒坦。 二十分钟后潘顶峰的电话回拨了过来。 “顶峰!” 听筒里的声音也能通过小音箱传进来,不过收音效果一般,模糊的听着潘顶峰喊了声丁念君的名字,然后就是嗤嗤拉拉的电流音。 这倒无所谓,她只要听丁念君的声音就行。 丁念君:“顶峰,我本来想再去乡下照顾照顾你,但妈的身体一直不好……就是反复呕吐,医院也查不出来…嗯,香香在那边帮我照顾妈呢,只是香香本身还是个孩子,无法同时兼顾辉辉和照顾妈,我撒不开手…嗯,我会保重身体的…对了顶峰,城里买菜贵,你能不能找找村里婶子大娘,买些青菜送过来?……多买点,我做些腌菜存着,省着点吃能吃很久…你既然来一趟,就多带几筐,我给大哥他们也送点儿……” 挂了电话,丁念君从邮局出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既然暂时回不了乡下,而如今这个季节乡下社员们各家自留地的菜长势正旺的时候,让顶峰弄点菜过来,她看看能不能找点门路销出去,多少是个进项。 不过妈的情况真是愁人,若一直这样好不了,难道她就得一直困在这里? 眼瞅着推敲数遍的计划实施不了,丁念君也是着急上火,郁闷的不行。 丁念君离开,丁果也闪身出来骑车离开。 路上在想丁念君让潘顶峰帮她送几筐菜的事。 书里女主的事业心还是挺重的,备受宠爱时都钻营着挣钱,如今陷入困境,丁果觉得她不会按兵不动。 不过眼下没空去管丁念君的事,她要开始‘演戏’了。 这周的夜班一结束,丁果就当上了演员,她开始频繁在上班期间作呕,第一天小试牛刀,第二天渐入佳境,第三天就呕的做不了活了,并请假去了趟医院。 她去医院是希望能查出双胞胎,给她的领导来个王炸,直接把长假请了。 结果因为医院里没有b超,大夫靠常规检测和把脉没检查出来,丁果只好回去继续演戏。 她非常敬业的演了五六天,捂着胸口顶着她精心描绘出来的蜡黄脸色去找领导请假了。 组长心疼丁果,可请假就意味着拿不到工资和福利,委婉的表示要不要先帮她调个岗位,不在气味比较重的车间干活,转去包装组。 丁果一脸感激,但婉拒了,表示孕反激烈,先以身体要紧,等反应没那么强烈了,她再回来爱岗敬业。 食品厂女工怀孕后如果反应特别激烈,都会请假,丁果的申请不算特例,组长先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并表示如果半个月情况没有好转,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继续在家养胎,假条回来工作后再补。 丁果就开启了她的休假的生活,还接待了一回从老家赶回来的丁桃,听丁桃说了下带女婿上门的大致经过。 “我娘挺满意红军的,红军也是个眼里有活的,还帮我爹下地干活呢……” 上门的阵仗跟姐夫裴澈没法比,但礼数也很周全了,给她长了不少面子。 “三叔三婶也过去了,帮着掌眼……” 总之,二叔二婶对丁桃谈的对象很满意,还口头感谢了裴澈,让丁桃帮忙转达。 丁果好笑的翻了个白眼。 光口头感谢,倒是给侄女婿来点实际的呀。 丁大勇也安全把弟弟送到家,跟着车完成这次的任务回来了,不意外的捎回来两袋粮食,两只绑着腿的母鸡和二斤红糖,三婶给的。 彭桂华知道丁果怀孕了,很是叮嘱了大勇一通,让他照顾好他姐。 鸡是给丁果补身体的,姐弟俩炖了一只,烤了一只。 丁大勇逗留两天又出发了,丁果正好放飞自我。 第二天坐车去了隔壁区,把自己捯饬的亲妈不认,开始出手表以及从商城里倒出来的各种工业用品,正大光明的把内耗值换成钱。 每天早出晚归,比上班还积极。 没办法,比上班挣的多啊。 手表偶尔有连着两天不开张的时候,但也有一开张能连着出掉好几块的时候。 仗着身体素质好,仗着护胎丸的扎实功效,丁果比没怀孕的人还灵活。 有两次遇见红袖章,她把东西飞快一收,跟着其他人跑,气都不带喘的。 脱离危险后问系统:“我孩儿还好吧?” 耗子:“放心,好着呢!” 丁果松口气,透过可视窗口观察外面的情况,喝两口冰红茶压压惊,确定没人追上来,换了身行头,大摇大摆的离开,去车站坐车,转移阵地,继续在危险边缘蹦跶。 在丰宁周边城市蹦跶了七八天,丁果就又捂着胸口去了厂里,以婆家来接她去首都养胎为由开了张介绍信,顺便给自己续了假期,随后给裴老爷子打了电话,准备去首都住些天。 她自己定时间,老爷子就安排人给她买票。 丁果晚报了两天,给出差还没回来的大勇留了张纸条,去跟丁桃说了声,就拎着包坐车去了武新。 在武新逗留了两日,跑了好几处黑市点,出手了四块手表,当天晚上赶到指定地点,拿到了老爷子托人帮她买的软卧票,去了首都。 到首都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刚过饭点。 出了站,丁果就看到了大姑姐裴渝。 “姐!” “果果!” 裴渝赶忙过来接丁果手里的东西,一拎,还有点沉手,嗔道:“咋还拎着东西呢?家里啥都有,没有的咱也能买,以后可不能再拎东西了,万一闪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果笑嘻嘻地道:“知道了姐,我一直在车上,也没怎么拎。” 裴渝瞪了她一眼,突然就体会到了当初她怀孕时她妈唠叨她的心情。 又去打量弟妹的气色,面色倒是很红润,瞧着精神头也不错,比她怀孕时候的状况强了不知道多少倍,遂放下心来,一边带着丁果往外走,一边关切她怀孕后的身体情况,又问了问这一路是否顺利,口味偏甜还是偏酸…林林总总问了一大堆。 裴渝没让老爷子的警卫员过来,她会开车,自己开车来接人。 丁果一上车,裴渝就递了个水壶过去:“水壶是新的,你要是渴就喝点水。”又指指旁边:“那儿还有点心,要是饿就先垫一口,正餐咱回家吃。” 丁果现在胃口是好,快到站之前她吃了一块面包,又吃了点肉干,这会儿不算很饿,但就是有点嘴馋,也不客气,拿了块枣花酥吃了起来:“谢谢姐!” 裴渝笑着给她分享经验,道:“前期想吃就吃一点,等到中期开始就得控制食量,要不然孩子太大了不好生。” 丁果还没应承大姑姐的经验分享,耗子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宿主不用担心,护胎丸不会让胎儿过大的,一直保到顺利生产。” 丁果好笑地回应耗子:“我知道,但我大姑姐也是好意。” 耗子也知道这个书里的无名角色是好心,它只是担心自家宿主找借口找它的茬,怪它不提醒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到时候它少不了得解释,还不如把所有能当‘茬’的因素提前扼杀在摇篮里,让宿主无茬可找。 丁果还不知道她被自家系统蛐蛐了,很是虚心的又请教了裴渝几个孕期的问题。 总得有个话题聊,不然容易冷场。 老爷子还在部队,迎接丁果的是张婶。 张婶自然是知道丁果怀孕了的,也是满脸欢喜,连声招呼着丁果吃饭。 裴渝陪着丁果吃完饭就离开了,她对象出差了,下午得接孩子,道:“你去歇会儿,我晚上再带着俩皮猴子过来。” “姐你稍等下……” 丁果去翻自己的包,她也是路上才想起来自己的‘舅妈’身份,忘了给裴家这边的小外甥和外甥女买礼物了,还好商城里有童装,虽然款式简谱,但也是童装。 丁果就买了两身,还给裴渝买了双皮鞋。 给裴老爷子的礼物是准备好了的,也在包里放着。 裴渝客气地嗔了两句,道:“都不是外人,以后别乱花钱。” 丁果还给张婶买了双布鞋,一个黑色塑料发箍。 张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感动,她没别的回馈方式,只能尽自己所能,多给丁果做点可口的。 裴渝离开,张婶就笑着催道:“小丁,屋里都收拾好了,床单、枕巾、凉席都是新换的,还给你屋里放了个风扇,昨晚用艾草熏了一遍屋子,一早又通了风,刚才我进去闻了闻,没味儿了,你去躺会儿睡一觉。” 艾草熏蚊子,但又怕气味大对孕妇不好,还得注意通风放放味儿,很妥帖了。 “谢谢张婶儿,辛苦您了。” 休息倒是次要的,丁果想洗个澡,就回去拿上换洗的衣物,去洗手间冲凉。 第177章 另一套房子在朝阳区,朝外大街…… 洗完澡回卧室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有点暗了。 丁果赶紧起来收拾了好下楼,才发现不光老爷子回来了,裴渝也带着一双儿女回来了。 她也是睡的沉,竟然没听到一点动静。 两个孩子喊‘小舅妈’,还嘴甜的谢谢小舅妈给他们买的衣服。 老爷子让张婶摆饭,裴渝去帮忙,丁果一边逗着两个孩子,一边回应着老爷子的一些问询。 虽然不久前才见过,但老爷子还是关切了一通丁果的身体状况,又问她最近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丁果才去过医院,老爷子还是不太放心,让她明天去军区医院检查一下。 丁果很配合的应下了。 在家里,打电话就比较方便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饭,丁果就占用了老爷子的书房,跟裴澈聊了足足半小时才挂电话。 邵寻萍知道丁果来了首都,也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还问丁果有没有收到包裹。 她单位那边近期没有往丰宁方向的车,还是选择了邮寄。 丁果没收到婆婆的包裹,问了问时间,估摸着也快到了,她就等白天的时候往造纸厂打了个电话,让丁桃抽空去趟家里,看看大勇回来没,要是大勇回来了,让他去邮局问问,把包裹领了。 去医院检查是张婶陪着去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2节 裴渝说过要请假陪她,丁果没让,多大点儿事啊,总让大姑姐请假怪不好意思的。 有张婶陪着也一样。 结果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只是受医疗条件的影响,依然没查出是双胎。 从医院回来,丁果老老实实在大院里待着,吃吃喝喝,哪儿也没去。 晚上老爷子回来问了问检查情况,知道结果不错,也是很高兴。 次日,裴渝怕丁果在家里闷,过来接她去了他们文工团看节目排练,在那边待了一天。 在大院这边住了两天,丁果就不准备继续在大院待着了,她闲不住,手里还剩几块手表,想在这边的黑市出手,还想去看看第二套房子,自打落到她名下,还没去过呢。 便跟老爷子商量,要回小院待客,准备搬到那边住几天。 住大院来客进门要登记,终归是不方便。 老爷子也不拘着她,他也知道孙媳妇在大院这边舒展不开,只要孙媳妇没啥事,随她自己的自在就行。 张婶过去帮两边家里打扫了一下卫生,又出去给丁果采购生活物资。 趁这空档,丁果去隔壁给那棵枣树浇了点井水。 “不知道井水能不能催熟。” 这会儿的枣子已经半红了,早点熟了,她假期结束前把树上的枣子打了。 张婶买完东西回来做了午饭,陪丁果吃完,把厨房餐具什么的收拾利索,叮嘱了丁果一番,让她出去玩或者干嘛的一定要小心,别抻着身子。又叮嘱,换下来的衣服攒着,送到大院给她洗。 丁果感动张婶的照顾,但哪儿真会把脏衣服送过去给张婶洗,笑道:“张婶,我现在身子灵巧着呢,这会儿的衣服好洗,两把水就干净了。等月份大了我少不了要来首都待产,到时候恐怕得多麻烦你照顾了。” “你说这就见外了,应该的!” 张婶刚出门,还没走出巷口,于少芬和宋玉玲前后脚拎着东西就过来了。 有人陪着,张婶也就不担心丁果了,回了大院。 于少芬和宋玉玲两人是在巷子外碰上的,也都互相见过,自是不陌生,这会儿两人拉着丁果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打量了一圈。 宋玉玲道:“姐,我在丰宁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怀上了?” 丁果笑道:“应该是吧,但那会儿没感觉。” 于少芬好奇,忍不住问了句:“玉玲你还去丰宁了?” 宋玉玲小脸微微有些发热,但还坦荡地说:“我跟丁果姐的堂弟处上对象了,我过去找我对象。” 于少芬惊喜:“唉哟,是大勇吧?” 丁果结婚时她见过大勇,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跟宋玉玲看对眼了。 “这可是亲上加亲了。”于少芬笑道。 宋家跟丁果关系好,如今宋家女儿又跟丁果的堂弟谈对象,可不就是亲上加亲,往后都不用担心姑嫂问题。 “你俩结婚的时候可记得请我,我来蹭杯喜酒喝。” 宋玉玲就笑着挽了于少芬的胳膊,很是会说话地道:“不请谁也得请于阿姨,您要是能来,我跟大勇都高兴。” 于少芬调侃地:“哟哟哟,喊的这个亲。” 丁果在旁边笑的不行,宋玉玲小脸红扑扑的,拽着于少芬的胳膊拧麻花一样的撒娇不依:“于阿姨!” “好好好,不逗你了。” 人一多,小院就鲜活起来,有了热闹的气氛。 丁果摆出了瓜子、小点心、苹果,让两人吃。 晚上因为宋玉玲要留在这边住,于少芬吃过晚饭就回去了,说好了明天晚上下了班过来陪着丁果。 知道丁果怀着身孕,宋玉玲也没拉着她聊太久,说了会儿话,不到十点两人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宋玉玲起来做了饭,她吃完去上班,丁果说自己白天要出去逛逛,以免宋玉玲中午过来扑空。 宋玉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骑车注意安全,别太累,就骑车走了。 丁果从大院那边骑了辆车过来,宋玉玲一走,她也收拾收拾出门了,她要去看另外那套四合院。 另一套房子在朝阳区,朝外大街附近。 丁果按着系统的指示一路过去,站在了院门外头。 这个季节的首都没那么热了,巷子里三三两两的坐了不少老头老太太,凑堆聊天。 见丁果掏出钥匙开门,还没等她推门进去,就有个老太太过来打听:“姑娘,你是这家的房主啊?” 丁果心里一咯噔,再次跟系统确定:“手续全是合格的对吧?” 耗子:“绝对合格,附近街 道办都有登记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错。” 至于房屋登记信息前后的变化怎么合理化,这些太复杂,就不给宿主解释了。 丁果就放心了,笑眯眯地回应老太太:“是的大娘。” “姑娘,我看你这房子空着,往不往外租啊?” 丁果摇了摇头:“抱歉啊大娘,我们准备自己住的。” 老太太有些失望的离开,丁果也推开了自家院门,走了进去。 这套房子跟之前那套面积差不多大,但房间多,布局上不如那边那套鲜明,院子空间显得没那么亮堂。 系统发放奖励时也做过一键清洁,似乎做完就没再管了,这会儿院子地面的青砖缝里都冒出些杂草,连着角角落落也长了不少杂草。 丁果也没打扫,倒是在考虑房屋长期闲置的问题。 “耗子,这边要是一直闲着,我家会不会被别人强占了?” “放心吧宿主,不会的,只不过会被蛐蛐。”系统道。 只要不会被强占,丁果倒是不怕被蛐蛐。但房屋空的时间久了容易出问题。 “耗子,你们有没有给宿主找租客的业务?” 要是系统能帮着筛选租客,她还是比较放心,这样往回收的时候也没这那的麻烦。 系统没处理过这种问题,它也要现请示,片刻后才道:“暂时没有这个功能,不过我的上级把这个问题记下了,等商城升级完毕,再试试研发这个功能。” 丁果抓到了重点,顿时来了精神:“商城要升级了?” 系统用意识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上次反映说卖的东西不全,没有书,也没有进口商品吗?已经在升级了。宿主,你也别总往外倒腾东西卖了,留点内耗值,再多赚点内耗值,不然等以后商城升级了,宿主只能干看着买不起。” 丁果瞥了眼自己的内耗值余额:“我存粮丰富着呢。” 她是倒了不少东西出去,但距离掏光家底还早着呢。 不过既然知道商城要升级,她不妨也等一等,光把剩下的几块手表出完。 里里外外逛了一圈。 在院子里逛完,丁果就去了正屋。 一进门,眼睛就亮了。 屋里居然有一套完整的桌椅,椅子还是那种圈椅,色泽虽然陈旧,但她嗅到了古朴的气息。 “耗子,快告诉我这是套古董!” 系统无奈:“宿主,我没有鉴定功能。” 丁果翻了白眼:“就不能哄哄我?” 系统才不哄,万一它说‘是’,等以后宿主发现货不对板,再来揪它的错,借机薅它羊毛。 虽然系统没哄她,丁果还是凭借她为数不多的眼力判断出这套桌椅的价值,如果她的眼力没打滑,应该是黄花梨的。 丁果拿了条软布子出来,仔细擦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是普通木材,然后挥手收进了空间。 卧室里还放着一个橱柜,深枣红色的,丁果看不出材质,也收进了空间。 床铺的材料饶是她眼力浅薄,也能看出就是普通木材,先放着了。 别的家具,就是厨房里有个碗柜,丁果看不出材质,瞧着那样式古朴,也收了起来。 其他就没有值得收的东西了。 这边也没有果树,倒是有两棵大梧桐,还有几棵香椿,丁果仰头打量最粗的那棵香椿时,冷不丁瞧见几个小东西趴在树干上,再往上看小东西越多,她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瘆人了,怎么这么多洋辣子? 那边家里的树上应该也有,不过她没顾上细看,丁果决定回去也不看了,感官不适。 里里外外转完,丁果锁好门骑车离开。 离开这边,丁果就开始到处瞎逛了,没找着附近的黑市,倒是找着了一家废品收购站。 锁好车子,进去找了些书籍、连环画、刊物等等,出来找这边负责的结了账,顺便打听了首都其他的废品收购站地址,人家随口就报了好几个地点。 丁果道了谢,骑车离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收进空间,直奔其他废品收购站。 一下午,她净蹲在收购站找东西了,收获不小,弄了老大一堆书、小说。 看着时间往家赶,进门刚把自己收拾完,于少芬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于倩。 丁果见于少芬的车把上还挂了块肉,道:“于姨,我也买肉了。” 她是从系统商城买的。 “那可咋了,咱多做几个肉菜。”于少芬笑眯眯地说,“你们小姐妹去说话,我做饭。” 丁果要帮忙,被于倩拉着到旁边说话,也是好奇地盯着她的肚子看,还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于少芬挽袖子去洗菜、洗肉,正忙活着,裴渝过来了,她来给丁果送饭。 丁果准备回这边前叮嘱过裴渝,自己搬过来也有人照顾,而且她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不用惦记。但裴渝就是不放心,得过来看一眼。 “今天中午我们食堂做的羊肉蒸包,给你带了几个尝尝…包子得热热。” 不光羊肉蒸包,还用饭盒装了两盒菜。 于少芬笑道:“这大姑姐可太暖心了。” 裴渝也见过于少芬,后来又知道她跟黄叔家关系不错,算是拐着弯的自家人,笑道:“我弟不在家,本就委屈了果果,我们这些家里人再不好好照顾,我弟也不放心。”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3节 有于少芬在,又有同龄人陪着丁果玩,裴渝确实放心很多,一起吃过晚饭才离开。 至于俩孩子,她送到大院那边了。 丁果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用太惦记这边。 于少芬跟侄女一起留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有很多话想说。 潘顶峰工作调动后的地点丁果没瞒着于少芬,在信里跟她提过。 于少芬当年跟着张胜凯离开后,就没再回过下乡的地方。 但不妨碍她说些张家的事。 “我那个前公公、前婆婆不知道还活着没,要是让那俩老东西知道调过去的村干部是她亲孙女婿,估计能给她孙女婿添不少堵。那一家子,除了老二两口子是个正直的,其他都是沾便宜就上的主儿……” 张胜凯兄弟姐妹加起来有六个,他是老四。 丁果一直不知道张胜凯犯的什么事,书里从头到尾都没提过。 于少芬之前也没提,这会儿却是说起来了。 第178章 意外之财 “张胜凯给村里养的猪下药……” 丁果都震惊了:“胆子这么大,为什么啊?” 于倩也是头一次听她姑提起这事,也不解:“那不是集体财产吗?” 于少芬讥讽道:“当然是集体财产,要不然处罚也不会那么重。他可能以为自己有本事,干坏事别人发现不了吧。” 当时村里养了十几头猪,要选个人负责看管、照料,张胜凯他爹也参与了竞争,但没争过村里一个叫刘为民的。 老两口不敢去恨村里干部,把刘为民记恨上了,就想闹掉刘为民的工作。 刘为民家里三代贫农,平时下工干活也勤恳,为人忠厚老实,抓不到他的小辫子,老两口就怂恿几个儿子去给猪下药。要是村里的猪出了事,刘为民这个工作自然也就做不成了。 这不是个好活,老两口不舍得让老大去,因为老大给他们生了三个孙子。 老二则是坚决反对,还给爹娘做思想工作。 老三不想沾,又不想惹爹娘不高兴,找了个借口带媳妇儿去走老丈人家了。 总之,弄来弄去,最后这事就落到了张胜凯头上。 这事张胜凯完全瞒着于少芬,因为他清楚于少芬知道了一定会反对。 于少芬苦笑道:“我也是瞎了眼,跟张胜凯结婚后才发现两人思想上的不合。” 丁果有些好奇地问道:“于姨,你俩是自己谈的还是别人帮忙牵的线?” 于少芬:“自己谈的,但谈的时间不长就结婚了。没办法,人家当时救了我,这人情……” “等等于姨。”黑夜里,丁果猛地坐了起 来,她也是从小说里找的经验,想到某种可能,试探着问道,“不会是你被人骚扰,他跳出来行侠仗义英雄救美的救吧?” 于少芬惊讶:“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啊!”丁果又问,“于姨,是不是在这之前他对你表达过好感,你婉拒了?” 于少芬也坐了起来:“果果,你怎么连这都知道?岳红梅跟你说的?” “不不不,我猜得。”丁果拉亮了灯绳,严肃地道,“于姨,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张胜凯设计的,你被他算计了?” “设计?” 于少芬不解,但她不笨,猜测着说,“你的意思是骚扰我的人是他找来的?他图什么……” 图她! 于少芬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那时她刚到农村,根本没打算在农村结婚,所以张胜凯跟她表达好感时她就拒绝了,并且用词非常委婉,生怕伤了张胜凯的自尊。 大约两个月后,那天她有事去镇上,回村的时候天刚刚擦黑,在她快走到知青点时,被村里的两个不学无术的小青年拦了下来,左挡右挡的就是不让她过去,还在口头上占她便宜。 正僵持着,张胜凯就出现了,大声呵斥了那两个小青年,还跟其中一个动了手,脸上挨了一拳。 于少芬过意不去,自然也记了这份恩情,这么一来二去的,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张胜凯,匆匆摆了酒。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当年张胜凯是真的救了她,否则那次可能会名声尽毁。 这也是为什么在张胜凯给猪下药被抓后,她不光拿出私房钱赔了村里的损失,还愿意陪他一起去农场劳改。 如今经丁果一提醒,细想一番,真是充满了漏洞。 “那个狗娘养的!” 于少芬气的不轻,可也晚了,婚都结了,如今也离了,还生了孩子,事情已成定局,即使知道当年张胜凯骗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于少芬又躺了回去。 丁果安慰她:“也许是我猜错了。” “你没猜错。”于少芬笃定道,“我说怎么就那么巧,我平时跟那两个二流子也没有过节,见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就被那两人刁难。” 而且张胜凯怎么就那么巧出现? 张胜凯当时说他去他二姑家了…… 想到这里,于少芬想起一桩事。 结婚头一年过年去张胜凯二姑家,她说起张胜凯入冬来二姑这边的事,当时二姑神色怔了下,而张胜凯却突然嗓子不舒服,咳嗽起来。 那会儿没觉得不对,还担心张胜凯是不是骑车带了她一路,出了汗又吹了风,可别感冒着了。 现在想想,所谓救她那天去二姑家这事明显就是借口。 “果果谢谢你,我真没想到张胜凯还有这种算计,你要是不说,我得被蒙蔽一辈子。” 在西北农场,她发现张胜凯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勾搭时,本来一气之下想去举报,张胜凯痛哭流涕的求情,说起过往,还不经意地提了那次她被村里青年调戏的事,于少芬就说,那次他救了她,这次她放过他,也算两清了,从此两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张胜凯同意了离婚。 他娘的,这事两清不了。 于少芬气得半宿没睡着,琢磨怎么出出这口气,第二天去上班时眼眶都是青的。 于倩也生气,很心疼她姑。 丁果也长吁短叹了一番,送走姑侄二人,自己骑车出门,找地方把自行车收进空间,坐车去了西城区那边的旧货市场。 这边的旧货市场比她昨天去的那几处规模大,东西也多,人也多。 丁果选了个人少的位置,蹲下来开始翻找。 她的目标就是书籍、报刊、小说、连环画这些。 找到她觉得不错的,就拿出来放到旁边,最后一起结算。 翻着翻着,丁果就在一堆破烂里发现了一个碗。 丁果都快忘了书里的丁念君在某处废品站淘宝的事。 看见这个碗,被她遗忘的记忆又勾了起来。 “耗子,书里丁念君找的那几件宝贝里有碗吗?” 她记得一个花瓶,一幅画,另一件忘了。 系统:“汉代青瓷碗,元代青花兽耳瓶,徐悲鸿的梅花图。” 丁果看着手里颜色深到近乎黑不溜秋的碗,遗憾地叹了口气,估计不是。 青瓷应该不是这个颜色吧? 系统也给不出意见。 它只能提供书里描述的信息,并不能帮着辨认实物。 但丁果还是打算把这个碗收了。 遇上了就是缘,万一也是古董呢! 至于画,似乎女主买的不是梅花图,作者也不是徐悲鸿,只是拿回家后,发现画里有乾坤,这才发现的徐悲鸿真迹。 “三件宝物都是在同一个收购站发现的吗?” 系统:“书里只提了分三次找到的,具体场景没写。” 信息有限,还得看运气,看看能不能把女主的运气捞过来。 丁果又挑了两个陶制的碗,其中一个边沿有点磕碰,一会儿就跟负责人说买回去喂鸡、喂狗用。 拿开用来当搭子的陶琬,丁果又从一堆报纸下头掏出来一个青花的杯子。 古董不古董的无所谓,她觉得这个器型很漂亮,一起放到了旁边。 至于书画,她扒拉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副画,倒是淘了不少书。 丁果把自己选的东西拢起来,将那一摞碗放上去,过去结算。 她还担心负责人会问这问那,结果那个大爷听评书听的正带劲,扫了一眼,估了个价,丁果交钱,大爷把钱接过去拉开抽屉往里一扔,就没再给丁果第二个眼神。 丁果抱着东西出了收购站,走出去一段距离,找了个能藏人的角落,确定附近没人,连人带东西一起收进了空间。 她先去洗手间冲了个澡,顺便把衣服洗好烘干,自己擦着头发出来搬着碗进厨房拿抹布打湿,仔细的擦洗了一番。 拿起那个黑不溜秋的碗端详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暂时放在厨房里,以后有机会找人帮忙鉴定鉴定。 倒是意外发现的那个青花杯,丁果之前没太仔细看,这会儿却在碗底看到了‘大明成化年制’。 “耗子,古董,这是古董,我发现古董了!”丁果惊喜出声。 但系统根本不能与她产生共鸣,没什么感情地祝贺:“恭喜啊!” 丁果是真激动,这个也真是意外惊喜。 她也算是有自己的运气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4节 只是没想到运气不止这一点。 丁果去室外整理这两日收集的书籍刊物,尘土太多,一通拍打抖动。 结果不知道从哪本书里掉出来几张东西,飘飘摇摇的散到了地上。 四张邮票,三张梅兰芳的戏剧装扮人物图,一张穿着中山装的梅兰芳。 全是六几年发行的。 丁果不懂邮票,就知道个祖国山河一片红。 但估摸着六十年代的邮票应该也是有收藏价值的。 因为不懂后世行情,所以此时这几张邮票还不如旁边那两张大团结对她的吸引力大。 “这是哪个神经大条的把钱夹书里忘了?” 她是捏着一摞抖动的,都不知道是从哪本书里掉出来的,所以还回去这种事丁果就不考虑了。 况且也还不到失主手里。 跑了这多次收购站,收集了这么书籍刊物,这还是她头一次从书里抖出东西。 “今天运气爆棚啊!” 也就这时候还没有彩票,不然她高低得去买几张彩票。 把书籍整理完,丁果去洗了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吃东西。 这次没从商城点餐,她空间里这段时间林林总总也攒了些现成的吃食。 蒸好的米饭、喧软的馒头,还有刚出炉的烤面包以及装在铝制饭盒里的小米粥、大米粥。 来首都前她去中心街那边找陈叔订了两只烧鸡、两份香酥炸肉,还都是温热的状态。 空间里还有她从自家后院摘的菜。 需要炒的菜丁果就懒得做了,她洗了根黄瓜,去厨房切条摆盘。 就着馒头吃炸肉、烧鸡,时 不时再拿根黄瓜条蘸点辣椒酱,吃的也很满足。 最后喝了半饭盒的小米粥。 吃完去外面溜达了几圈消食,回屋补了一小觉,下午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化了化妆,又去了收购站。 一上午的时间,她只翻了其中的一小片,好多区域还没摸到呢。 大约是丁师傅发意外财的心情非常急迫,忙忙活活一下午,收获寒酸。 果然意外之财都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出现,刻意找是找不到的。 为了让自己忘掉意外之财的事,第二天丁果不再去收购站,找地方卖手表去了。 她在这边充盈自己的钱包。 远在丰宁的岳红梅喝上了中药,还遭到了房东驱赶。 因为呕吐、嘴馋、嗜睡问题并未得到解决,偶尔有那么两三天还格外严重,丁念君没办法,带着岳红梅去看中医,老中医把脉也只把出岳红梅有胃病,身体严重营养不良以及睡眠不好有些气血、血虚的症状,根据这些症状开了药,让她回去吃吃看。 丁香又被迫学会了煎中药。 但岳红梅的情况,不知道怎么被邻居发现了,邻居跟房东关系好,过去告诉房东,他们那间院子的住客可能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病,房东怕岳红梅得的是绝症,担心会死在自己房子里,就上门撵人了。 丁念君当然是不同意退租的。 还好租房时她学了丁果租房的经验,跟房东签了赔偿协议。 房东当然不想赔,可这种事又不敢闹大。 最后他选择退一步,房子可以继续给丁念君住,但她妈必须搬走。 这就是按下葫芦瓢起来了,岳红梅的病还没治好,又面临房东赶人,丁念君这几天在黑市卖菜的小生意刚有起色,刚赚了几个零花,结果又要回来处理这件事,一个头两个大,情绪完全崩溃。 岳红梅也很过意不去。 刚刚离婚,结果就得上了这么个查不出原因的病。 不但没帮上君君,还连累了她。 岳红梅也崩溃,母女俩哭了一场又一场,弄的丁香都不好意思找丁念君要看孩子的钱了。 丁念君心理压力太大,精神上已经快撑不住了,就给潘顶峰打电话,让潘顶峰帮自己出主意。 潘顶峰建议她跟房东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房子买过来。 他知道丁念君手里是有点钱的。 去年虽然亏了一场,但丁念君之前上班的工资都攒着,跟陆晓梅倒布也挣了点儿,所以那次收手表连本带利赔出去的钱,根本没伤到丁念君的根本。 丁念君也是被一桩桩的事搞的心力交瘁,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现在被丈夫提醒,她也觉得买套房子不错。 只是这样一来,她早期的计划短时间内是无法开展了,得重新开始攒资本。 可就她妈目前这个情况,即使手里有钱,计划也无法实施,索性买房吧。 从邮局回去,清点了下自己手里的钱,就去找房东了。 房东没打算卖房子,但因为岳红梅这个人,他最近也头大。为了能让这一家搬走还不用赔偿,他积极帮着打听,居然真打听到一家想偷偷卖房子的。 院子不如他家的院子大,但住那一家几口也足够了。 丁念君过去谈了谈,花了五百块钱买下了那套小院,简单收拾了下,就跟房东解除了租赁关系,带着岳红梅搬了过去。 因为房东帮着找房子的事也算帮了她大忙,所以双方各退一步,没赔偿,不过房东多退了她二十天的房租。 他们一搬走,房东戴着厚厚的自制棉布口罩,提心吊胆的用艾草熏了三天,才觉得家里‘干净’了。 第179章 宋玉玲则坐下来叽叽喳喳跟丁果…… 一上午出了两块表。 第二个买手表的顾客是个五十出头的大娘,大娘见她手腕上还挂着块崭新的手表,直接建议她去百货大楼商场蹲点。 丁果是化了妆的,说话时也刻意压着嗓音,道:“去百货大楼?” “是啊,那边买手表的人多,只要你眼睛尖,能抓住目标,走过去问一嘴,不成就跑呗,多大事儿啊。” 丁果还是不敢,她可是知道首都人民有多热心肠,但凡她的目标人物喊一嗓子,她跑不出去几步估计就能被按那儿。 除非她熟悉附近的所有巷口,能让她有个钻营的角落藏身。 丁果一副老实相摇头,压着嗓子道:“不了不了,我就还有这一块,不来回折腾了。” 大娘见丁果胆子小成这样,笑道:“你不是专业倒腾这个的吧?专业的胆子没你这么小。” 丁果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娘是个胆子大的,买完还跟她唠嗑。 能聊的人也有能聊的好处,丁果就大大方方跟她打听起其他的黑市点,大娘如数家珍,到最后连首都周边的几个黑市点都告诉了丁果。 大娘最后笑道:“这几个地方我都去过,你别看都是黑市,同样的东西不同的地方价儿不一样,哪怕你搭上来回的车票钱,也划算。我们就是打听着哪儿的东西便宜就去哪儿。” 又聊了两句,大娘离开,丁果也继续在这条街上转悠,收了两张当地的肉票、粮票,就转移了阵地。 既然知道了其他黑市的具体地点,就去转转。 不过路过王府井大街时,她还真在百货大楼前头停了片刻。 之后又在附近转了转,假设了几条逃生的路子,丁果抬手摸了摸肚子:“孩儿们,万一为娘需要逃命的时候,你们可坐牢了。” 系统听的直翻白眼,真当它们出品的护胎丸是劣质品呢? “宿主,这么跟你说吧,用了咱们的护胎丸,就算有人一脚踹在你肚子上,两个生命体都能在肚子里躲开!” 丁果:…… 她知道耗子说法夸张,不过是为了强调护胎丸的功效,让她安心。 丁果徘徊片刻,找地方收起自行车,回来进了商城,装作不经意的在手表柜台前转悠,遇上好几个来买手表的顾客。 有情侣,有母子,也有中年夫妻。 有直接下单的,有咨询后因为没有票,恋恋不舍离开的。 这就是她的顾客群体了。 丁果不动声色的跟出去,跟着走到人少的地方,上前大胆开麦,拉开自己的袖子展示货品并压低声音道:“手表要不要?不要票。” 报价比商场贵十块,但不要票的吸引力更大。 两人被突如其来搭讪的丁果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后左右看看,确定货没问题,开始跟丁果小声讲价。 便宜是不可能便宜的,虽然这是白得的意外之财。 一番拉锯战之后,顺利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完双方跟无事发生一样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脚步匆匆离开。 丁果走到没人的地方,转头确定没人跟上来,找了个角落取出自行车,骑车离开。 她还是头一次在这种正规场所出货,多少有点紧张,心跳的飞快。 骑出去一段距离才平复下来。 虽然出货很快,也很顺利,但丁果就是莫名觉得还是黑市更适合她,明明黑市风险更大。 接下来连着两三天,丁果都在黑市出没,期间偶尔去百货大楼碰运气,陆陆续续的,把手里剩余的手表全换成人民币装进了她的口袋。 “可算卖完了!” 出完了货,丁果回大院住了一天,又回到自己的小家,并展开走亲访友。 前天晚上黄叔的女儿黄爱凤来看过她,在她这边玩到八点才回去。 宋玉玲说她妈要过来,丁果不好让长辈来看她,更何况宋家是未来的亲家,就跟宋玉玲定好时间自己去宋家玩,看看宋叔和吴姨。 所以丁果今天就拎着几个网兜去宋家了。 中午吴姨做了一大桌子菜,说了些孕期的注意事项,又说起丁大勇的事:“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5节 宋玉玲跟丁大勇确定关系后回来就跟父母说了。 丁果结婚时宋叔没注意到丁大勇,吴姨见过,当时不知道丁果的堂弟会跟女儿有这个缘分,并未特别关注,只记得小伙子身板不错,模样也好,前段时间听女儿提起,她才详细问了问丁大勇的情况。 除了担心两人隔的距离远,怕走不下去,旁的倒是没二话。 宋叔虽然也希望女儿能谈个首都本地的,但如今有了看对眼的对象,他也不会过多阻拦,直说等见了人再下定论。 大勇也在安排工作,准备趁着他姐正好在首都,过来拜见未来老丈人。 虽然头一次上门他姐不会陪着,但只要一想到他姐在首都,他就心里就格外踏实。 丁果就在未来亲家家里吃了顿午饭。 之后又去看了看黄叔,还去于家走了一趟,跟于老爷子和于老太太聊了大半日家常。 三天后,丁果正在家里一目十行的扫书,就听见有人敲门。 没什么悬念,是丁大勇来了。 “姐!” 丁大勇脖子上挂着包,两只手里也各拎了提包和网兜。 丁果震惊:“你这是带了多少东西来?” 丁大勇把所有的东西放下,抹了把头上的汗,道:“头一次上门,礼不能轻了。再说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姐夫的爷爷,总不能空手去。” 丁果好笑的道:“爷爷那边该送的我都送了。” “那不一样,这是我的心意。” 也是给他姐做面子。 这边的两套院子丁大勇都住过,都熟悉,自己去打水洗手洗脸,收拾完坐下来陪着丁果说话。 丁果从商城给他买了身衣服,白色长袖衬衣配军绿色长裤,还给大勇买了双 皮鞋。 跟大勇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让他只带平常穿的,上宋家做客穿的衣服她已经买好了。 丁大勇来之前还特意去理发店理了发,精精神神的寸头。 他五官立体,哪怕剃个光头都好看。 陪他姐说了会儿话,丁大勇的屁股底下就像长了钉子,坐不住了。 丁果好气又好笑,直接撵人:“赶紧走,我也不用你陪着我说话。” “姐,那我找玉玲去了。”丁大勇就嘿嘿笑着起身,征用了家里的自行车,找他对象去了。 这段时间都是于少芬下班后来陪着丁果,知道今天丁大勇过来,她下班回来还买了肉,跟人家买了条鱼。 丁大勇已经回来了。 明天就见家长了,今天晚上不好带着人家的闺女在外头逗留,所以宋玉玲下班后把她送到家门口,就回来了。 等见完家长,有的是机会和对象出来约会。 丁大勇当然不会让于姨下厨给他做吃的,很自觉地接过了厨房的活,动作麻利的开始洗洗切切。 于少芬看着都觉得喜欢,笑道:“你这弟弟真不错,跟玉玲很登对,我很看好这俩孩子。” 这年头下厨做饭的男人可不多。 况且模样还这么精神。 反正以前的张胜凯从来没给她做过一顿饭,并认为下厨就是女人的事,没出息的男人才进厨房。 他倒是有出息,出息到去劳改了。 吃过晚饭,丁大勇拿上他姐给他买的衣服就去了隔壁。 于少芬问丁果:“明天不陪你弟一块去?” 丁果道:“我跟宋家有交情,明天我要是跟着,人家有些想考验大勇的话就不好意思说。” 人家要看看大勇这个人,肯定不想看到躲在姐姐后头的大勇,而是要看独立的大勇。 她去了,也容易影响大勇发挥。 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大勇一起过去。 于少芬有些惊讶丁果会考虑的这么仔细,她甚至都没考虑到这类的问题。 “你弟没问题,大高个子,模样又好,人还勤快,说话什么的也不缩着,特别大气。”于少芬是真心称赞,还问了句,“他家里几个兄弟姐妹?” “三个,大勇是老大,下头还有两个弟弟,老二今年15,老三11了。” “你们家里人基因好,长得都不错。” 岳红梅的几个孩子她都见过,模样都没得说。 第二天上午,丁大勇过来拎着东西准备去宋家。 丁果能看出他还是有些紧张的,笑道:“不用紧张,宋叔、吴姨都是实诚人,你就大大方方表现。跟两个长辈说说你工作的发展,让人家知道你是个有上进心的。” 至于结婚后会面临两地分居的情况,在这个年代非常普遍,还真不叫事儿。 况且两人年龄都不大,能等两年。 丁大勇没有学习上的这根筋,但为了爱情万一突然长筋了呢?等恢复高考的时候让小情侣一起努力往一个地方考呗。 大学毕业,改革也开放了,事业也相对自由了,那会儿再安排起来就没现在这么多拘束了。 理儿都知道,丁大勇就是有些未知的紧张。 因为今天要见的除了宋家长辈,还有玉玲的哥哥姐姐。 丁果一番打油鼓气,丁大勇再三检查了下带的东西有没有落下的,拎着出了门。 毛脚女婿走了,丁果就待在空间里看书,她前段时间从旧货市场上淘回来的书籍刊物已经快让她扫完了。 有限的书籍资料已经满足不了她过目不忘的大脑了,还得继续找。 看累了,从空间出来,去隔壁看了看枣树,井水似乎有用,短短几天,好多枣子都红了。 丁果摘了一个尝了尝,枣肉有点硬,不过甜度不错。 照这个速度下去,回丰宁前她能把枣子收了。 又浇了点井水,丁果出来锁好门,溜达着在附近逛了逛,知道前头有家国营饭店,提前从空间拿出两个空饭盒,进去瞧了瞧,点了一份羊肉水饺,一份大葱猪肉水饺,打包带走。 前两天大姑姐给她送去的羊肉蒸包她吃着特别好吃,尝尝这家国营饭店的羊肉饺子怎么样。 拎着饺子回去,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裴澈的朋友,隋保国。 “嫂子!” “保国同志,你咋有空过来了?”丁果笑着过去开门,想请人进去。 隋保国赶紧道:“嫂子,我就不进去了,澈哥打电话让我给你送些肉票、粮票,还买了点东西。” 他买的苹果、酱肘子,还有两包糕点。 裴澈没在家,他得避嫌。 丁果也没强求,倒是庆幸自己没把水饺收到空间里,索性留下那盒羊肉的,把另一盒挂到了隋保国的自行车把上。 隋保国推拒,丁果道:“给我送东西,连口水都没得喝,这水饺你必须得拿着。” 拉拉扯扯的不好看,隋保国就不再坚持,道:“那我就不跟嫂子客气了,等哪天澈哥回来,我请你跟澈哥吃饭。” 丁果接过东西,笑道:“到时候我们两口子请你。” 目送隋保国离开,丁果才开门回家。 她去厨房把酱肘子切了,捣了点蒜泥,和了个醋碟,回来一口饺子一口酱肘子蘸蒜泥。 发现没有青菜,就从空间拿了份现成的清炒菠菜。 下午三点多,大勇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宋玉玲。 大勇手里还拎了个网兜,里头装着好几个饭盒,还有油纸包。 丁果一眼看过去,见小情侣脸上带笑,神态轻松,就知道这毛脚女婿上门的过程很顺利。 不过丁大勇喝了不少酒,一走近,丁果就闻到了酒味。 丁大勇自己也知道,把手里东西放下,道:“姐,我过去洗个澡。” 宋玉玲则坐下来叽叽喳喳跟丁果说今天的事:“我爸妈特别喜欢大勇。” 她爸之前还打算摆摆老丈人的威严,结果瞧着人高马大模样俊朗的丁大勇,面色一下就缓和下来了。 聊了会儿天,发现大勇谈吐也不错,说起工作上的事头头是道,一看就是在工作中下了功夫的,就更满意了。 到了中午,丁大勇主动请缨去厨房做饭,那熟练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不是花架子。 模样好,会做饭,眼里有活,性格不木讷,工作又是比较吃香的预备司机,宋家自是越看越满意。 尤其是吴芳,上回没仔细看,今天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 宋玉玲的哥哥姐姐们对这个未来妹夫也很满意,两个哥哥跟丁 大勇喝酒,结果没喝过大勇,被大勇灌趴下了。 宋玉玲说起来咯咯直乐。 丁果则觉得好笑:“那是你亲哥。” 自家哥哥被大勇灌醉了,她还傻乐。 吴姨让大勇给丁果拿了些吃的。 晚上都不用做饭了。 小情侣是没陪他们姐姐吃晚饭的,丁大勇洗完澡换了衣服过来,俩人就看电影去了。 于少芬下班过来,也问起今天的情况,知道一切顺利,就道:“我就说大勇没问题。” 次日中午,带着大勇回大院看裴老爷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6节 第180章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一副完整的…… 知道大勇跟宋玉玲的事,老爷子很高兴,道:“宋家不错,成立两口子性格都很宽厚,小凯几个也都是好孩子,以后你们兄弟姐妹之间互帮互助,日子差不了。” 丁大勇笑道:“是,宋叔和吴姨人很好,跟几个哥哥姐姐也能聊到一块儿去,对我都很好!” 裴老爷子点头,跟他简单说了些宋家的事。 吃完午饭,老爷子要回部队,姐弟俩也离开了。 丁果回到家没再出门,大勇骑车找他对象去了,晚上跟宋玉玲在外面吃的饭,吃完又去看了场电影,第二天上午的火车离开。 丁大勇来的时候丁果没去接站,离开也没用她送,人家有对象。 丁果不去打扰小情侣的二人世界,又去了西城那边的旧货市场,继续找东西。 今天,让她找了两幅画。 在丁果的潜意识里,书画都是卷轴样式的,所以前两天找东西也都奔着记忆里的样子去翻,今天从一叠报纸里抖出第一幅画时,她就懵了。 要不是展开看了一眼,根本不知道这叠的方方正正夹在一摞报纸中间的东西是一副画。 两头的轴呢? 没有! 这个发现刷新了丁果的认知,因为附近还有其他来找东西的人,丁果没细看,粗略打量一眼,就随便拿了一摞报纸塞进去,放到自己准备带走的那摞书里。 之后不动声色的继续找。 第二幅是从一对碎青砖里扒拉出来的。 也是丁果突然想起首都这边的家里以后也要盘面包窑的,她想看看有没有囫囵砖,顺便挑些回去,结果扒拉了几下,整块的砖没找着,扒拉出一副皱皱巴巴的绢帛。 展开是一副水墨图,落款唐寅。 丁果还是知道唐寅的,但是不是真迹就不清楚了。 哪怕是赝品,她也能挂家里欣赏,先收为敬。 丁果折叠好,塞到了自己选的那堆报纸中间。 中午,丁果离开收购站找地方进空间随便吃了点东西,开始研究淘来的两幅画。 书里丁念君获得那副梅花图,是揭开伪装的那层之后发现的,丁果就轻轻搓着感受纸张的厚度、硬度,又慢慢搓捻边缘的位置,捻开一个毛边后,慢慢往两侧延伸。 为了干活更细致,她从商城里买了根针,一点点用针头挑,慢慢的真让她找到了端倪。 “没错,上头这层是糊上去的。” 丁果用手帕蘸了水,再拧到半干状态,把表层那张纸打到潮湿,屏住呼吸,一点点揭,看到第一朵梅花的时候,丁果就知道这宝算是让她捞着了。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一副完整的梅花图映入眼帘。 书里女主来首都后淘到的三件宝物,终于被她拿到了一件。 “耗子,我出息了!” 简直不敢相信她能完成这么高难度的操作。 系统:“……厉害!” 丁果也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继淘到画作后的第三天,她又淘了几件古董。 也不是刻意淘的,在琉璃厂附近碰上了,就想考研自己的人品和运气。 刚开始先买了几本宋版书,随后又入手了一个花瓶,接着又买了一对青花小碗、一个鼻烟壶,最后收了十来斤铜钱。 没错,这个摊主按斤卖铜钱的。 丁果觉得这个年代的铜钱真的概率非常大,加上她也不差钱,就全收了。 晃眼到了周末,放假休息的宋玉玲、于倩过来帮忙打枣。 裴渝带两个小豆丁也来了。 老爷子今天休息,跟着过来凑热闹。 “你院子里这棵枣树真不赖,部队里也有棵枣子,还半红呢。”老爷子仰头看着硕果累累的枣树,乐呵呵地笑道。 宋玉玲他们拿着竹竿打,两个小豆丁在树下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捡枣,捡起来也不洗也不擦,直接往嘴里送,惹的裴渝追在他俩身后一个劲地吆喝:“你俩给我站住……洗完再吃,再这样肚肚里要长虫虫了。” 丁果洗了半盆端出去,笑道:“桐桐、栋栋去洗洗手,来吃盆里这些。” 两个小的哪儿是为了吃枣,主要是觉得好玩。 丁果还从系统商场里买了葡萄,洗了两串放到盘子里,让大家吃。 这会儿市面上已经有早熟的葡萄卖了,不过口感一般,还不太好买。但丁果从系统商场里买的就不一样了,三分酸七分甜,口感正好。 今年的枣用了井水,比去年那批甜,吃着就停不下来。 老爷子都连吃了几十颗,最后怕消化不好,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中午就在丁果这儿吃的饭,下午散场的时候,让各人都带了些回去吃。 丁果也没忘了于姨,给于家送了两布袋过去,黄叔那边也送了。 收完了枣子,丁果就准备回丰宁了,休假的她有些太放飞自我了,打算回丰宁收收心,调整调整状态,回去上班。 走之前回大院住了两天,等于少芬休息的时候跟于姨逛了个街,给于姨买了身衣服,还给于倩买了双小皮鞋,给于家两个老人留了根人参。 这段时间于姨没少照顾她,除了帮忙做饭,还没少买东西,丁果给钱给票于少芬不收,她就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心意。 老爷子不放心,让裴渝带着丁果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确定丁果身体状态不错,这才让人去买了卧铺票,千叮咛万嘱咐的把人送上火车。 老爷子考虑到丁果现在不方便拎太多东西,提前给丁大勇打电话确定他没出差,让他去新武接站,帮丁果拿拿东西。 丁果在新武下车,就看到了来接她的丁大勇。 其实丁果自己是没问题的,但老爷子不知道她这个孕妇有多强壮,让大勇来接就接吧。 上车时小何同志帮着把东西送到车厢,下车又有大勇,知道不用丁果自己拎,所以老爷子给丁果带了不少吃的用的。 姐弟俩转车回了枣花巷。 丁桃知道丁果今天回来,过来帮着做饭。 “姐,你回来了,我瞅瞅肚子,咋还看不出来呢?” 丁果好笑地翻了个白眼:“才几个月就能看出来?” 这个月份还不到显怀的时候,但她不是怀了俩嘛,洗澡时脱了衣服照镜子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点的。 穿上衣服就不显了。 姐弟三人洗手吃饭。 丁桃做了丝瓜炒鸡蛋、五花肉炖豆角,清炒菠菜,大勇早上起来蒸的大馒头。 丁桃又熬了点大米粥。 丁桃的做饭手艺一般,她习惯的是这个年代的用油量。 要不是丁大勇出门前叮嘱她别不舍得放油,她能拿布子蘸蘸油在锅里擦一遍算搁油了。 菠菜一尝就知道没焯水,有点发涩。 丁果虽然嘴刁,但她也有自己的情商,很给面子的就着菜吃了一个大馒头,喝了一碗粥。 丁大勇和丁桃就更不挑了,两人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丁桃就紧张地跟丁果:“姐,你的毛衣我给你织好了,你看看?” 知道丁果要求高,她还强调道:“姐你放心,我现在可熟练了,很少犯之前那种掌握不住手劲的毛病了。” 丁果也挺期待的。 “姐你看看咋样!”丁桃把毛衣展开让丁果看。 毛衣织好,她看着不整齐的肩膀还是不能理解穿上啥样,不过也没敢试,担心丁果姐挑她的刺。 丁果姐可是送了她毛线呢。 “不错,瞧着还行。” 丁果拉了窗帘, 脱了从首都一路穿回来的长袖衬衣,只穿着内衣试。 她虽然怀了孕,平时胃口也不错,但因为有井水调理着,脱离偏瘦状态后就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身材纤细苗条,穿上溜肩毛衣效果一下就出来了。 这种款式特别适合肩窄体瘦的,要是个头再高点儿那效果就更好了。 以上优点丁果都具备,可不就让丁桃震惊的哇哇出声,不可思议的道:“居然真的好看!” 肩膀不正当,袖子还稍微有点点宽松,没想到穿出来的效果居然这么好。 她后悔了,她应该也织一件这样的。 “好看,姐,你太有想法了,琢磨的这个样式没想到穿上这么好看。” 她拽着出去让丁大勇看,丁大勇挠挠头:“是不难看。” 无法形容的一种好看。 丁桃挥舞着双手,试图能找个合适的词,最后想来想去,道:“就是看着很放松,不死板。” 丁大勇马上找丁桃下单:“我买毛线,你帮我对象织一件这样子的吧?” 丁桃见过宋玉玲,她想了想宋玉玲的体型,道:“胖瘦跟咱姐差不多,比着咱姐的尺寸就行,没问题!” 这年头胖人很少,就是丁桃也不胖,她就是矮点儿。 “不错不错,你多练练织花,等年前我再找你织一件。”丁果也满意,这工钱没白付。 回屋换下衣服,丁果去整理带回来的行李。 她明面上带了一批鲜枣回来的,找出来洗了冒尖的一盘让两人尝。 “姐,家里的枣子熟的这么快?” 他去时还没完全红呢,没想到几天功夫就全红了,咬一口还倍儿甜。 丁桃也道:“这枣也太甜了,姐,你家自己种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7节 是她家的,但不是她种的。 丁果含糊着点了点头:“好吃多吃点,桃子走的时候我给你装点儿。” “好,谢谢姐。”丁桃吃着枣子,道,“对了姐,大爷知道你怀孕的事了!” 不是她说的,是陆晓梅去食品厂找丁果,听丁果同事说的。 “陆晓梅找我?她找我干啥?” 丁桃撇撇嘴,提起这事她都觉得无语:“她住的那房子不是到期了吗,人家房东不租给他们了,建国哥重新找了房子,他们搬了家,让我们去给他们安宅。一个租的房子安什么宅?反正我没去,我本来跟她关系也不好。” 丁果也无语:“她还想让我去帮他们安宅?” 丁桃点点头:“嫂子让堂哥去找你,堂哥不去,堂哥估计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嫂子就去了,她可能觉得你会给她面子吧。” 结果连人都没见着。 然后回去就说了丁果怀孕,去首都养胎的事了。 陆晓梅回去说这个,也不是单纯的传递信息,而是想知道丁果还回不回来,要是不回来了,她食品厂的工作处理了没。 为此还拉下脸面跟丁桃说话了呢,跟她打听丁果工作的事。 陆晓梅担心丁果会把工作给丁桃…… 丁果翻了个白眼:“她操心的事儿还真多。” 丁桃:“丁念君跟堂哥有联系,估计她也知道了,大…前大娘也该知道了。对了姐,丁念君买房子了你知道吗?” 丁果不知道,她震惊地摇了摇头。 “大娘不是生了个怪病嘛,人家房东担心她死自己家里,不想让他们住。丁念君可能为了这个就买房了。”丁桃感叹,啧啧出声,“她真有钱啊,去年把大爷家坑的那么惨,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大爷大娘养了她一场,那种情况下都没见丁念君帮帮家里,结果人家转头买了套房。” 丁志钢知道这事后,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他帮别人养女儿,到头来白养一场。 丁果:“这是你大爷的报应,该他受着。闹到这个下场……”她功不可没。 丁桃在丁果这儿吃枣子吃痛快了,也准备回了。 丁果道:“明天晚上过来吃饭,到时候喊了肖红一起,大家聚聚。” 丁果给丁桃拿了点红枣,还给她拿了两包首都的糕点,让大勇骑车去送她。 丁桃半路让大勇拐道去了造纸厂,她把枣子和糕点放到自己换衣间的柜子里,这才回了家。 第181章 这天丁果从厂里出来,就看到了…… 丁大勇去送丁桃,丁果去看前几天让大勇帮自己收的包裹。 因为不知道婆婆给她寄了什么,丁果担心里面的东西会坏,所以直接让大勇把包裹拆了。 这次寄的大部分都是粮食:大米、黄豆、小麦,还寄了些生瓜子、带皮生花生、干枣。 另外就是一块军绿色棉布、一块枣红底白色碎花棉布,一块未染色的白棉布。 白棉布不是纯白的,严格来说算是淡黄色,一般用来做被里,或者当尿芥子用。 估计是为了孩子出生后用来当芥子的。 最后是一双比丁果平时穿的尺码略大一号的女士皮靴。 这是担心等冬季来临的时候,她因为怀孕脚肿,往常的靴子穿不上,所以先帮她准备起来了。 第二天丁果往首都拍了两封电报,分别给裴老爷子和于少芬报了个平安,又往裴澈的部队驻地拍了一个,告知自己安全到家。 又给婆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回丰宁了,也看到包裹了,在电话里表示了感谢,最后道:“妈,我这儿啥都不缺,您不用惦记我这边。您跟爸赚点钱不容易,自己留着花就行。” 邵寻萍其实更不好意思,她道:“果果,按说你怀了孕,妈即使照顾不到你,也该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几身小衣服提前预备着。但妈手拙,不会做裁剪,这些事上得让你自己操心。所以妈除了给你寄点东西,旁的能帮上你的太少了。” 邵寻萍不觉得自己给的东西多,别人家的儿媳怀孕,婆婆都在旁边照顾,她却隔着千里万里,什么忙也不帮上。 要是连点东西都不给儿媳寄,那也太不像话了。 丁果还真不在意这些。 婆媳俩一个因为不能照顾怀孕的儿媳而愧疚,一个对这些事情不但不在意,还很感动婆婆寄东西的行为,所以聊的很融洽。 聊了二十多分钟才挂了电话。 中午去了趟制衣厂,问肖红晚上有没有约会,要是没有约会,就跟她约一个。 肖红乐不可支:“跟你约!” 岳康的工作也会出差,不过都是短差,所以他也无法天天来跟对象约会。 丁果笑道:“那就跟我约,把肖玲姐也叫上,一起吃个饭。” 晚上跟几个姐妹聚了聚,散场的时候给肖家两姐妹各送了一布兜新鲜的红枣,给她们拿了两包首都的糕点。 又歇了几日,丁果去厂里销了假,补了后边的假条,正式上班了。 许久没来车间,但因为是熟悉的环境和相处不错的同事,所以并没有陌生感。 张杏儿她们几个还关心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并给她传授孕期经验。 丁果也乐得跟她们讨论这些。 丁果以为陆晓梅应该不会来找她了,毕竟她那安宅酒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上了几天班后,门卫那边让人来喊丁果,说外头有人找。 丁果溜溜达达走到厂门口,就看到了陆晓梅。 “大姐,听说你怀孕了,恭喜啊!” 陆晓梅还不是空手来的,她拎了两个罐头,笑道,“爸和建国知道你怀了身孕,都高兴坏了。” 丁果想象不出来那两人高兴坏了是什么样子。 她神色淡淡,但嘴边还是礼貌的挂了一丝浅笑,道:“找我有事?” 陆晓梅知道这个大姑姐向来油盐不进,但还是被噎了一下,随后才道:“大姐,丁念君买房子了你知道吗?” 丁果挑挑眉,很违心地笑道:“这跟我没关系,她的事我也不感兴趣。” 言外之意就是在催陆晓梅说正事了。 跟这个大姑姐真是太难聊了,陆晓梅呕的不行,已经开始默默给丁果上内耗值了。 虽然丁果态度不端正,但陆晓梅还是没放弃这次来的目的,她道:“大姐,丁念君年前坑了家 里的事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那阵子家里过的有多艰难,香香和建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结果被丁念君害的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我们以为那时候丁念君也跟家里一样日子艰难呢,所以那时家里人也没有太过责怪她,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人家居然那么有钱,看好的房子说买就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说爸妈把她养这么大,结果年前她就眼睁睁看着家里揭不开锅,一点表示都没有。”陆晓梅愤愤道,“大姐,你说我们该不该找她要个说法?” 丁果瞬间就明白了陆晓梅来找自己的目的。 刚才她还以为陆晓梅是来问自己对以后的工作安排的事呢,弄了半天是想来拉拢她一起去找丁念君的麻烦? 这个便宜弟妹,还真是个妙人。 丁果眉头紧拧:“确实太不像话了,就该去找她要说法。让爸去找她要这些年的抚养费。反正你我是没有那个立场去找她要什么,毕竟咱们也没养过她,你说是不是?” 陆晓梅一噎,这天没法聊了。 要是没立场,她来这一趟干嘛? 丁果都把话堵死了,陆晓梅又亲自把话捅开,继续硬聊道:“姐,一码归一码,爸该找她要的一方面,我们是不是也该找她讨点公道回来?” 丁果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公道?” 作为丁念君曾经的好友,丁建国的现任妻子,陆晓梅对丁果往年的事那是如数家珍,知道丁果以前在丁家是没有公道可言的。 说这两个字,她这个不是造成丁果不公平待遇的人都有点心虚。 一心虚,就慌,一慌,话就又说的不合适了:“姐,就当是为了爸……” 丁果的笑变成了歪嘴笑:“你再说说别的,我听听那个家里有没有值得我去付出的人!” 陆晓梅说不下去了,最后道:“大姐,丁念君占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你难道就甘心?就不想讨回公…就不想出口气?” 丁果送上最后一个微笑,再次把话题堵死:“不想!” 想也不会跟陆晓梅合作。 虽然她不喜丁念君,但也不喜陆晓梅。 一个因为利益跟多年好友翻脸的人,她怎么可能跟陆晓梅合作。 丁念君买房的事不光刺激了丁志钢的神经,还刺激到了陆晓梅的神经。 要是去年丁念君没撺掇家里搞什么投资,今年买上房子的人说不定就是她跟建国。 即使那房子不在她跟丁建国名下,那也是老丁家的,老丁家的,将来不也有她的份? 结果丁念君好好一个人偏长了张嘴,上下嘴唇一翻,让家里赔了个底朝天。 前几天重新租房子,他们都没敢租独门独院的,结果那个长了嘴的,人家买房了! 这让陆晓梅心里怎么不难受? 她让丁建国去找丁念君要钱,借口就是家里不能白养她一场,替父讨点公道。 丁建国死活不去。 回去撺掇公公,公公明明都快被丁念君买房的事气厥过去了,但就是不去找丁念君翻旧账。 两个小叔子,一个在劳改,一个不顶事。 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丁果。 虽然清楚丁果答应的几率很小,但没想到几率是0。 她被拒绝了。 两个罐头也没送出去,憋了一肚子火,晚上又跟丁建国大吵大闹了一通。 大约一周后,丁桃给丁果带来一个爆炸消息:丁建国喝醉酒,在肖红下班的路上拦人,拽着肖红的自行车把不撒手,正好被岳康看见,把丁建国揍了! 丁果去找肖红:“你们怎么不直接举报他耍流氓?去举报他啊!” 肖红道:“倒也不至于,岳康打他一顿出口气就行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8节 她其实是考虑到丁果,想着丁果即使跟丁建国关系不好,也是亲姐弟。 丁家已经有一个去劳改的人了,再出个耍流氓的,丁果姐面子上也不好看。 “只打一顿他记不住这个教训,回头让岳康再套他一次麻袋。”丁果听了都想亲自去打人。 什么玩意儿! 上辈子娶了肖红,也没见他多重视肖红。肖叔一出事,一家人就变了嘴脸,他还嫌肖红生不出儿子。 至于丁建国为什么发癫,丁果问过丁桃。 陆晓梅就是让丁念君那套房子刺激大了。 但让她自己去找丁念君给丁志钢要补偿,她的身份占不住理。 哦,当儿子的不去,当闺女的不去,她一个当儿媳的去帮公公讨公道,说出去也不好听。 去年那笔账也不好算,即使能算,亏的那些钱也是公婆他们以前攒下的,跟她同样没关系。 况且如今丁念君身边还有个偏心眼的婆婆,她怎么可能要的过来。 公公去是最站理,最有资格的,毕竟养了她二十年呢。 结果丁志钢要面子不要钱,舍不下那张老脸。 丁志钢不去,丁建国这个亲儿子能去吧? 结果丁建国也不去,还说她是无理取闹。 本来陆晓梅心里就快嫉妒疯了丁念君房子的事,一听这话更是炸了。 她为这个家谋利益,这狗男人居然认为她在无理取闹。 所以这两口子自打搬完家,那是没完没了的干架。 丁建国心里不舒服,就喝了点酒,刚好又碰上了下班的肖红。 酒意上头,丁建国就后悔当初肖红提分手时,他没死皮赖脸的把人追回来。 肖红性子比陆晓梅绵软,如果他的妻子是肖红,他不可能过的这么鸡飞狗跳。 一冲动,就去拽住了肖红的自行车把,差点把肖红摔了。 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并被暴揍了一顿。 老丁家的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的过着。 丁果相对就平淡多了,吃吃喝喝上上班。 日子晃眼就到了十月底。 这天丁果从厂里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裴澈。 “果果!” 裴澈一身笔挺的军装,养眼帅气的脸庞依旧。 丁果强忍着才没扑过去挂到人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澈眼眸带笑,温柔的目光中满是歉意的思念:“下午三点四十到的家,我把东西放下就过来了。” 他有家里的钥匙。 有同事看见,打趣丁果:“丁果,你对象来了?” 丁果笑容灿烂地点点头:“嗯!” 裴澈骑车,丁果坐上了后座,她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瞩目,直接伸手拦住了男人劲瘦的腰身,并探头问道:“你怎么有空回来?能待几天?” 裴澈沉吟几秒才道:“果果,我、我明天一早就得走。” 他争取了一个护送任务,只是路过丰宁绕路来看看媳妇儿,不能耽搁太久。 丁果沉默了,她理解,但还是莫名有些鼻酸。 感受到媳妇儿的沉默,裴澈侧头小声道:“半个月后还能回来住两天。” 具体时间不定。 回到家的时候,丁大勇也回来了,看见裴澈还惊讶了下,随后才笑道:“姐夫,你回来了!” 裴澈笑着点点头:“我买了排骨,还买了点五花肉,我来做饭。” 裴澈做饭,丁果也不嫌呛,就在厨房门口坐着看着。 丁大勇如今也是谈过对象的人了,自然知道这时候如果出现个电灯泡该多遭人恨,因此很刻苦的回屋看书去了。 “你身体怎么样?胃口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你?” 裴澈忍了一路,这会儿才问起孩子的事。 他觉得有些恍惚,他要当爸爸了,果果的肚子里有了两人生命的延续。 之前他哥、姐他们怀孕生孩子,自己也是看着侄子、外甥们成长,并没有当下这种很玄妙的感觉。 就是如梦似幻,又充满了期待,期待他跟果果的孩子。 丁果笑道:“你瞅我脸色,红扑扑的。” 裴澈笑,伸脑袋过去在媳妇儿脸上亲了一口。 其实看到丁果的第一眼,他就打量了下媳妇儿的气色,确实如每次在电话里和信里说的那样,怀相好,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吃嘛嘛香,睡的也好。 之前他以为果果是为了让他安心故 意这么说的,如今才真正信了。 丁大勇吃完饭时出来露了一面,吃完飞快的把碗筷一摞,抱出去洗涮干净拿回厨房,麻溜闪人。 都没好意思开口提让姐夫再指点他两招。 先让他姐和姐夫过过两人世界,明天再找姐夫过过招。 丁大勇这么想着,又回屋啃书去了。 这几日气温降的厉害,小两口吃完饭哪儿也没去。 裴澈在家里转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 大勇平时很勤快,后院的菜地清理了,地窨子也收拾了,厨房里的柴摞的整整齐齐,找不到能干的活。 丁果拉着他到屋里休息,抓紧时间让他喝点温热的井水调理身体。 晚上早早洗漱完就上了炕。 两个饱受思念折磨的人紧紧抱在一起,亲的难舍难分。 丁果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好,想做点别的,裴澈也想,但他不敢,虽然已经满三个月了,但他还是怕一会儿控制不住,伤了媳妇儿。 丁果被他撩拨的难受,气道:“你来不来?” 裴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欲望和理智在疯狂斗争。 见他磨叽,丁果索性把人按倒,翻身坐了上去。 第182章 (捉虫)丁果知道她怀双胞胎的…… 裴澈是挣扎了一下的,但他忘了媳妇儿超乎寻常的大力气,挣了挣没挣开,媳妇儿仿佛将他钉在了炕上,索性选择顺从。 一场不算酣畅的运动结束,丁果有些意犹未尽,不满的瞪着裴澈,跟老牛拉破车似的,进攻速度太慢了。 裴澈见媳妇儿神色不对,一时有些紧张,一个劲地问:“媳妇儿,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肚子疼不疼?我刚才没怎么用力……” 丁果白他一眼,就是因为他没用力才瞪他。 不过也知道裴澈的担忧,她并不会拿男人的担忧开玩笑,道:“没有不舒服,我好的很。” “我明天一早就走,等我回来,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裴澈很是歉疚,低头吻着丁果微带薄汗的额角,低声道。 丁果不想让他带着挂念去执行任务,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窝处,软声道:“我上周才去做过孕检,真的一切都好。而且你刚刚都没怎么用力,怎么可能会伤到我?” 裴澈呼吸一瞬间加重:“媳妇儿,现在真不行。等孩子出生了,等你养好身体,我一定卖力伺候你。” 下炕轻手轻脚的兑了热水,帮媳妇儿擦了擦身体,重新躺下,把人捞进怀里。 丁果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丁果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丁大勇也很郁闷,他以为姐夫能住好几天呢。 他早上听到动静起来,发现姐夫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小声跟他道了个别,就拎着包离开了。 “你姐夫吃早饭了吗?” 虽然知道裴澈一早就离开,丁果心里还是空落落的,闷声问道。 丁大勇点点头:“吃过了,姐夫吃完饭走的。” 裴澈起来蒸的千层饼,熬了大米红枣粥,还做了土豆炖豆角,一直在炉子上温着。 丁果洗漱完,坐下来吃完早餐,骑车去上班。 连着几天,丁果的情绪都不太高。 连丁大勇都看出来了。 “姐,你这两天咋了?” 丁果啃着一颗苹果,道:“你说我要不要去随军?” 她发现她有些太在意高考的恢复时间了,总觉得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不值当来回折腾。 去随军,待个一两年也是要离开去读大学,还不如就待在丰宁,过年的时候去部队住些日子,夫妻团聚一下。 但看着裴澈这么费劲心思的靠近她,迁就她,短短一两天的见面时间都在努力争取,丁果有那么一点点良心上过不去。 丁大勇挠挠头,道:“姐,想去就去啊!不过姐夫说他们的驻扎的地方条件好像很艰苦,不知道你现在这情况过去受不受的了。” 没等上半个月,裴澈离开的第十一天就回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19节 “果果,这次我能待两天,后天中午的车走。”裴澈的语气里有些歉疚,又因为能比上次多待一天而高兴,“我陪你去做个产检吧!” 丁果随他的意思,一起去做了个检查。 这次大夫检查了很久,丁果知道她怀双胞胎的事要正式经医生的口公布出来了。 果然,大夫在反复检查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根据我的经验,你爱人怀的可能是双胎。” “双胎?”裴澈愣住了。 丁果的演技也很好,她惊讶的捂住了嘴:“双、双胎?大夫,你是说我怀了两个孩子吗?” 系统:…… 大夫笑道:“我的判断应该没错,要是不放心,你们可以再去第一医院做个检查。” 裴澈还有些没回过神。 丁果也仿佛还处在震惊中。 小两口齐刷刷的呆滞模样逗笑了医生,道:“你们不用紧张,虽然是双胎,但孕妇的身体情况非常好。回去注意休息,少食多餐,避免胎儿生长过大。” 大夫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堆注意事项,小两口才从医院离开。 出了医院,丁果才恍然大悟道:“我那个妈虽然不像个妈,但她生了三次孩子,两次双胎,这情况是不是有遗传?” 裴澈不懂这个,他道:“我回去问问……” 丁果笑着把人拽回来,道:“我就是猜一下,是不是的不重要,反正现在确定了,我怀的双胞胎,你以后就是两个孩子的爹,我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裴澈心里虽然软了一块,但眉头也拧了起来,眼里满是担忧。 怀双胎,也意味着承受双倍的风险。 果果身边就一个大勇,虽然可以让桃子也住到枣花巷照顾,可桃子毕竟也没有经验。 裴澈道:“媳妇儿,要不我们还是请个人照顾你吧?” 丁果则道:“我正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 丁果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裴澈的眼睛,道:“我想去随军。” 裴澈惊讶一瞬,但随即就拒绝了。 “你不让我去?”丁果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裴澈笑着刮了刮媳妇儿的鼻子,道:“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不用去随军了。我申请了去军校进修,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应该会出结果。要是申请通过,今年过年我就能回来陪你一起过,过完年直接去首都那边的军校报道。媳妇儿,要不你调去首都吧?” 他本来想等申请结果出来再告诉媳妇儿,没想到媳妇儿突然要去随军。 丁果才是真的惊讶,随后就是惊喜:“你明年要回首都?” 裴澈笑道:“八~九不离十。” 即使申请通不过,果果如今的情况他也不想让她去随军,那边条件艰苦,媳妇儿怀的又是双胎,他不敢冒这个险。 丁果连连点头:“行,那我调去首都等着你。” 去首都必须得有个正式单位接收,否则户口过不去,吃粮就是个问题。 从邮局出来,小两口去邮局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得知丁果怀的双胎,老爷子很高兴,一叠声的询问身体情况,检查结果。 “爷爷,一切都好。”裴澈就说了丁果想调去首都工作的事,老爷子立即在电话里表示,他来安排,让丁果等电话。 丁果忙凑到话筒旁补充道:“爷爷,只要是正式工,什么单位、什么岗位都行。” 主要是为了把户口挪过去。 她担心老爷子怕委屈了她,给她安排的岗位太好,容易招惹是非。 既然都到邮局了,跟老爷子说完,又给公婆那边打电话说了一声。 并特意叮嘱婆婆先不要往这边寄东西了,她打算往首都调。 打完电话,回枣花巷的路上,裴澈问起她这边工作安排的事。 “我先找找桃子问她要不要,让她跟二婶联系商量,要是她们家要,就卖给二房。” 二婶那边要是不打算,就问问车间其他同事,谁家还没个急着安排工作的亲戚? 丁果戳戳男人的腰,“明天你再给爷爷打个电话,别让他老人家给我安排太招摇的工作。我只要能把户口挪过去,哪怕去看大门都行。” 要不是怀着孕,她都想说‘扛大包’都行。 虽然她现在完全能扛大包。 裴澈心里暖烘烘的,他媳妇儿怎么这么明事理呢! 因为知道媳妇儿怀的是双胎,所以晚上不管媳妇儿怎么撩拨,他憋的难受,也坚决不耕地。 “媳妇儿,忍一忍,等生完孩子我天天伺候你,换着花样伺候。” 丁果来了兴趣:“花样?你还会玩花样?跟谁学的?来来来,给我展示一下,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花样。” 裴澈:…… 他就是这么一形容。 但媳妇儿却开始玩花样了。 “看你这么难受,别再憋出个好歹,我还打算用一辈子呢,来我帮帮你……” 裴澈憋的眼睛都红了,声音发哑:“怎么帮?” 丁果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手动挡!” 裴澈:…… 小两口最后还是闹到一起去了,裴澈动作轻柔,虽不激烈,但时间长久,丁果勉强吃了个半饱,沉沉睡去。 第二天,裴澈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请岳康和肖红吃饭。 主要是请岳康,上次托他帮着收集票、买东西,他难得回来,总得表示表示。 肖红是作为岳康的对象,跟着一起出席的。 次日上午裴澈离开返回了部队。 丁果中午去了造纸厂,跟丁桃说了要去首都的事,最后道:“我这个岗位你们家买不买?” 丁桃这个人她认可了,但不认可二婶,所以不会直接把工作给出去,但看在丁桃的面子上,会以低于行情价的价格卖给二房。 “五百,你问问二婶,要是打算买就赶紧筹钱给你邮过来。要是不打算买,我就卖给车间同事了。” 丁桃已经被这个消息砸懵了,半晌才回神,声音都有些激动:“买,姐,我们买!” 五百块钱,这个价格太便宜了。哪怕第一年工资稍低一点,两年也回本了,况且这是一辈子的铁饭碗,还是能祖祖辈辈往下传的呢。 哪怕将来她不做了,还能让给二妹,让二妹来上班。 吃完饭丁桃就跑着去了邮局,给她娘发电报,约定时间打电话。 还多花了几个钱特别说明,让她娘别往厂里打,就按约定时间去邮局等,她打过去。 第二天晚上,丁桃就来家里找丁果了,她脸庞激动的发红:“姐,我娘说了,她尽快筹钱寄过来。” 其实她娘在电话里说让她问问丁果,能不能先欠着,以后挣了工资慢慢还,让丁桃怼回去了。 “娘,我跟我丁果姐的这点情谊本来就不如大勇牢靠,你可别连这点情谊都给我作没了。要是买,咱就实实诚诚的给钱买。要是不买,我这就回我姐一声,让她转给别人……” 黄梅花气个半死:“你哪头的?” “我当然是娘这头的,但你觉得咱们在我丁果姐那儿的面子够白白获得一个工人名额吗?”丁桃笑嘻嘻地哄黄梅花,道,“娘,咱家能不能出个正式工人,就看您怎么决定了。” 她来城里这小一年,长了见识,学了人情世故,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黄梅花想到丁大勇回来起户口时引起的轰动,心一下就热了,咬牙道:“买,不过咱家一下拿不出这么多,我还得借,等我凑齐了给你打电话。” 丁果也不着急,她提前说,就是给了二房那边准备时间。 几天后,老爷子的电话过来了。 “果果,一个面粉厂仓库登记员的工作;一个新华书店的工作,还有一个这边部队食堂的记账的工作,你想做哪一个?” 丁果知道裴家人脉广,但一下拿出三个正式工名额给她挑,她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能量大。 这也就是她想低调,她觉得若是她不想低调,老爷子还能给她安排更好的单位和岗位。 “爷爷,我想去新华书店。不过得再等几天,我把这边的工作安排好,再过去办入职。” 裴老爷子:“我先让这边给你发招工函,不影响你那边的安排。” “好,谢谢爷爷!” “一家人不说这种客气话。” 首都新华书店的招工函发过来时,丁桃不光拿到了她娘汇过来的钱,还从车站接到了她爹和二妹招娣。 之所以没带在身上,是怕不安全,还是走邮寄的路子,并多汇了五十。 招娣过来,是准备接丁桃造纸厂那个工作的。 丁桃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狠心给领导送了点礼,没让厂里把工作收回去,让招娣顶替了,能干多久干多久,即使干不长,来城里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这期间,丁果已经跟食品厂领导打过招呼了。 厂里自然不舍得,但知道丁果怀了双胞胎,婆家人在首都,丈夫在南方部队当兵,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只能遗憾放人。 丁果也不是直接一拍屁股走人,她贡献了两份甜品方子:红枣山药糕和爆浆牛角包,拜托领导照顾一下丁桃。 丁桃麻溜的给招娣办完交接手续,来食品厂办理了入职手续。 之后她也要回家迁户口了。 二叔和招娣这次过来就没住到钢厂家属院,正好三婶让二叔给丁果带了今年新下的玉米,丁果就直接让桃子把爷俩接到了枣花巷。 丁志革把从来没出过远门的招娣送过来,顺便再跟大女儿一起回老家。 丁果马上要搬去首都,枣花巷这边院子就让大勇和丁桃姐妹俩住着。 不是白住,姐弟妹三人合租。 话是丁大勇说的,这种话他当然不会让他姐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0节 三个人共同承担一套房子的房租,花费并不高,丁桃欣然同意。 虽然住在大爷家免费,但那个家气氛太压抑,二妹就别去看小老五和偶尔回去的小老六的脸色了。 况且还有个看他们不顺眼的堂嫂。 所以黄梅花虽然有点心疼这点房租,在心里忍不住蛐蛐丁大勇多嘴说房租的事,但也没阻拦。 岳红梅已经跟大伯子离婚了,她跟岳红梅的帐就不能再让大伯子承担,再负责二女儿的吃住,她这爱占便宜的人都多多少少生出一点不安的良心,租就租吧。桃子说丁果给他们算的房租比市场价便宜多了,总共一个月才收五块钱。 丁大勇因为自己独占一间屋,他自己出两块,丁桃和丁招娣一人一块五。 “俩人也是一个月三块钱呢,你说你姐就不能再多让点儿。”黄梅花跟回来起户口的丁桃说。 丁桃翻了个白眼,道:“娘,那么大的院子让我们白住,这说得过去吗?”她哄着黄梅花,“等我在厂里有资历了,就可以申请宿舍,住我姐那边就是过度一下。” 说是这么说,她知道宿舍有多难申请,不过是拿话堵她娘的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老丁家继丁大勇起走户口之后,又出了个崭新的工人。 村里又轰动了。 倒是因为上次的事,大家没再笃定的往丁志钢头上想。 黄梅花也不瞒着,但她没说买工作的事,买工作本来也不能放到明面上说,那钱她找老三家借了一部分,老三家肯定不会往外说这种事。 “我大侄女不是怀了双胞胎吗,人家老公公给她在首都安排了工作,就让我家桃子顶了。” 一句话传达了三个意思,一是丁果怀了双胞胎,二是丁果要去首都当工人了,三是丁果婆家的实力。 首都啊,一份工作说安排就安排,不是有实力是什么? 工作的事安排的轰轰烈烈。 丁志钢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丁桃只说回趟老家,没说回去干啥。 等她带着户口回来,结结实实落到丰宁食品厂,她才没事人一样回了家属院:“大爷,我顶替我姐去食品厂上班了,正式工。明天我就搬出去了!” 丁志钢:…… 抱着孩子回来吃饭的陆晓梅和丁建国也愣了。 第183章 告别 丁志钢还没回过神来,陆晓梅却突然抓狂了,嫉妒冲昏了她的头脑,她不冲着丁桃去,却转头气急败坏地踹了丁建国一脚:“咱家的工作,凭什么让给别人!” 颇有些说话给丁桃听的意思。 丁建国冷不丁被踹的一阵火大。 陆晓梅平时当着丈母娘的面抓他挠他,跟他大吵大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当着他爸和堂妹的面跟他动手,就推了陆晓梅一把,骂道:“你有病啊,又不是我让大姐往外让的,你冲我吼啥?” 丁建国虽然因为陆晓梅在家人面前不给他留面子而羞恼,但他还保存着一丝理智,顾忌她怀里的孩子,所以没怎么用力,陆晓梅只打了个趔趄就站住了。 但这也足以让她瞬间炸毛:“丁建国,你敢推我!” 陆晓梅顾不上被吓哭的女儿,把孩子往沙发上一放,转身就朝丁建国扑了过来。 丁志钢还没回过神来,刚进门的儿子和儿媳就打起来了。 夫妻俩吵架,孩子哇哇的哭,屋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够了!”丁志钢大声咆哮着制止。 放学回来的丁建党也吓傻了,他愣了愣,过去抱起小侄女,动作生疏的哄着。 丁建国和陆晓梅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气,目眦欲裂的瞪着对方。 因为丁念君买房的事,陆晓梅受的刺激不小,如今又知道亲大姑姐的工作一声不吭的让给了丁桃,她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心底充满了不甘。 加上丁建国的不作为和对她动手,让陆晓梅彻底崩溃了,气血上涌,冲着丁建国嘶声裂肺的咆哮:“丁建国,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说完进屋夺过哇哇大哭的孩子,撞开丁建国,冲了出去。 丁建国也不甘示弱,冲陆晓梅的背影吼:“离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 脑子简直有毛病! 丁桃:…… 她回来宣布个消息,这怎么堂哥堂嫂还要离婚了呢? 丁果姐的工作给谁不给谁,关陆晓梅什么事?他们姑嫂关系很好吗? 丁志钢揉着气到鼓胀的太阳穴坐到了沙发上。 丁建国也一脸怒气,但又说不出什么,也颓然地坐到了沙发上,只觉得委屈,然后无声的抹起了眼泪。 大姐跟家里关系僵硬,摆明了没有和好的可能,陆晓梅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还妄想大姐能把工作让给自家人?还为了这个发脾气。 况且陆晓梅自己也有工作,她惦记大姐那份工作做什么? 真是想不明白她那个脑子在想什么。 屋里沉默片刻,丁志钢没提刚才那场闹剧,开口问丁桃:“你接手你姐的工作,她呢?” 丁桃开口道:“调到首都去了!” 丁志钢长叹了一口气。 大女儿的婆家在首都,丁志钢知道她早晚会离开丰宁,但还是被大女儿的不声不响刺激的心里发闷。 都是因为岳红梅,都是因为丁念君。 当年要不是岳红梅糊涂,大女儿也不至于恨家里恨到这种程度。 说起来他也糊涂,当年怎么就纵容了岳红梅抱养丁念君。 悔不当初啊! 丁志钢又长叹一口气,仰面倒在沙发靠背上。 他后悔,但他也充满了怨气,觉得丁果心太狠,他都已经跟岳红梅离婚了,也把丁念君断绝了关系,怎么就不能回来看看,怎么就不能跟家里把关系修复一下。 “你造纸厂那个工作呢?”丁志钢又问道。 丁桃:“给我二妹了。” 丁志钢惊讶:“招娣来丰宁了?” 丁桃点点头。 丁志钢更郁闷了。 另一个侄女来了丰宁,都不来看看他这个当大爷的。 这么些年,因为他不常回去……也不怪他,是岳红梅不愿意他跟老家那边联系,他也又一次犯了糊涂,就因为在意岳红梅的感受,真就跟老家那边疏远了关系,结果弄的老二、老三家跟他也不亲近了。 “既然接了你姐的工作,就好好干。”丁志钢没再说什么,带着满肚子复杂的情绪,回了屋里,连晚饭都没吃。 丁建国今晚没回去,他回了以前跟建党住的卧室,同样没吃晚饭。 丁建党不会做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丁桃明显没打算做饭的样子,他去厨房拿了个凉窝头,摸了块咸菜,啃着啃着,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他招谁惹谁了? 怎么就没人管他了? 丁建党有点想他妈了。 丁桃回去收拾行李,丁果就知道后台要涨一波内耗值,但没想到上线人数这么多,滚动速度这么快。 这波长势在第二天也没停下,又增加了岳红梅、丁念君以及小老六。 丁建党因为想妈,第二天就去找妈了,说了丁桃接了丁果的工作,并且成了正式工的事。 岳红梅尽管清楚丁果的工作即使不给丁桃也绝对落不到他们手里,但她还是酸的不行:“凭啥给老二家那个小蹄子?” 她一酸,就开始骂骂咧咧,什么‘白眼狼’‘搅家精’‘没良心的’一通骂。 岳红梅心里不舒服的点还有一个,就是当年她看不起的乡下婆家亲戚,结果一个个都跳出了农门,连着出了两个工人。 这让岳红梅有种被打脸的羞辱感。 还是来自当年她抛弃的那个亲女儿的打脸。 “真是白生了她一场。” 心里再不舒服也没办法,人家翅膀就是硬了,那两个乡下泥腿子就是成了工人,吃上商品粮了。 丁念君心里也有同类型的不舒服。 要是丁果那个工作能给她就好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不妨碍她酸。 这母女俩心里拧巴,没想到小老六也拧巴上了,她直接带了哭腔,道:“凭啥给那个乡下泥腿子?” 这段时间飞快成长的小老六已经在担忧自己的未来了。 明后年要是找不到工作,她就得下乡。 而她亲大姐的工作,却让给了乡下那个泥腿子。 丁香越想越委屈,扔下手里的活,哭着跑回了屋里。 丁建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等他毕业,要是没有工作,他也要下乡的……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因为他知道爸妈会管他,毕竟爸妈以前管了大哥、管了二哥,还给念君姐也安排了工作。 他的潜意识里,他一毕业,他的爸妈自然也会给他安排好一切,他只要等着接受就行。 可怜的小老五,家里从去年开始就不一样了,他竟然还没意识到这个紧迫的形势。 “妈,那咋办?等我毕业我工作咋办?” 家都散了,等他毕业的时候谁来管他? 岳红梅茫然一瞬,随后幸灾乐祸地道:“找你们爸去,你们当时不是选了跟你们那个爹吗?你们选了他,让他想办法。” 一句话,得罪两个娃。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1节 丁香气炸了。 这边忙不过来的时候她是妈的小女儿,如今妈情况有所好转,牵扯到他们未来的安排,又成了他们是爸那边的了。 丁香罢工,气冲冲地拽着丁建党回了家属院。 不过岳红梅没怎么着急,她那个怪病这段时间缓解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吐,但跟前段时间比状况简直不要太好,岳红梅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只是饭量突然剧增,每天就跟吃不饱似的。 但吃不饱也比吐的啥也干不了强。 丁念君倒是劝了句:“妈,您以后别这么跟香香和建党说话。” 她已经体会到有棘手状况时无人可帮的艰难,所以并不想跟香香他们闹僵,甚至第二天又去找了丁建国,让他帮着 劝劝香香和建党。 “妈就是话赶话,没有别的意思。不说妈了,我好歹也当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姐姐,将来不管是香香还是建党,我能帮都会尽量帮他们的。让他们别担心!” 说完见丁建国眼下乌青,丁念君皱皱眉:“大哥,嫂子又跟你吵架了?” 提起这个丁建国就郁闷,摸出烟点了一根,气道:“我也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有病,大姐跟家里的关系她又不是不知道,居然为了这事儿跟我吵架。” 丁念君有些歉疚:“哥,以前我真不知道晓梅会变成这样。她以前真不是这样的人,你相信我。” 丁建国点头:“我当然信你,结婚前跟她相处,也觉得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谁知道结完婚生了孩子,就变的不可理喻起来。对了,她没去找你麻烦吧?” 丁念君一怔:“找我麻烦?”她摇了摇头,“嫂子没找过我,怎么了?” 因为没找到帮手,陆晓梅就一直在家里发疯,还没疯到丁念君面前。 丁建国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出陆晓梅让他们找丁念君要钱的事。 “没啥,没找你就行。她要是找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也甭搭理她。” 丁念君咬了咬唇,想到她买房子的事。 买房子时,她因为妈的病心力交瘁,没想的太仔细,等房子买好,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她想起了年前家里的窘况。 想到家里人当时对她不满。 她那会儿没帮家里,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毕竟当时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艰难,手里的钱是她的保障和底气。 后来婆家出了事,她的钱就更不能动了。 要是她之前想好的计划走的顺,倒点东西来城里卖,赚几个钱,也有个说处,哪成想妈突然得了那么一个怪病,她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再后来就是房东来捣乱,急急忙忙之下没细考虑就把房子买了。 虽然前段时间她倒卖了不少蔬菜,可那点量也挣不出一套房子啊。 不过丁念君也想好了对策,她推到了公婆头上,正好趁这机会解释道:“哥,嫂子是不是因为我买房的事不高兴了?那钱是公婆出事前留给我们的。” 陆晓梅是不高兴,但她也没死咬年前那摊子烂账,所以钱的来路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丁念君想买房,说买就能买得起,这刺激对陆晓梅有点大。 手里明明有钱,却对丁志钢这些年的抚养没有一点表示。 陆晓梅借这个理由发疯,就想从丁念君手里抠点钱出来。 结果家里没一个争气的,都不愿意去找。 这才是陆晓梅生气的关键点。 年前的那摊烂账不过是导火索。 丁建国忙道:“没事没事,她就是脑子有病,你甭搭理她。” 丁念君道:“大姐的工作说给丁桃就给丁桃了?没找你们商量商量。” 丁建国郁闷道:“她跟家里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跟我们商量。” “我以为……”丁念君咬着唇道,“爸跟我断绝了关系,她就会回那个家呢。” 丁建国叹气:“爸也这么以为,没想到大姐心肠那么狠!” 丁念君有些不太理解,丁果到底图啥呢? 爸妈离婚了,丁志钢也跟自己断绝关系了,她为什么还执拗着不肯跟家里和好? 难道她就笃定她这辈子在婆家生活顺遂,就一点不需要娘家人了吗? 丁念君苦笑:“有机会你们还是劝劝大姐,好好跟她说说,把关系修复一下。我都离开那个家了,她还在别扭什么?” 说的好像丁果只针对她似的。 丁果刚跟家里闹翻时,丁建国还有这个自信,丁念君一劝,他都会去试试,如今早被丁果把自信打没了,他不想聊这个话题,道:“不说她了,妈最近咋样?” “好多了……” 兄妹俩说了会儿话,丁念君离开。 妈的身体确实好多了,她的计划也该重启了。 家里一团糟,枣花巷这边却十分热闹。 丁果临离开前,喊了肖红、肖玲他们过来聚餐。 肖红好奇地轻轻摸了摸丁果的肚子:“双胞胎啊,丁果姐你太厉害了。” 她很难想象,丁果姐这么苗条的人,肚子里居然揣着两个娃,太不可思议了! 肖玲笑道:“到了首都安定下来,记得给我们写信。” 丁果:“好,到时候给你们写信。哪天你们休息,就去首都找我玩。” 肖红和肖玲点头,嘻嘻哈哈地笑道:“以后首都咱们也有人了。” 丁桃道:“早晚我也要去首都看看。” 大勇都去过首都了,她还没去过呢。 丁招娣有些腼腆,她如今还在想家和适应新环境的阶段,在旁边只吃菜不说话。 “果果,你哪天的火车?”肖玲问道。 “后天下午的。”丁果夹了块红烧排骨啃着,道。 肖玲点点头,心里就有数了。 旁边的丁招娣看了堂姐一眼。 肖红道:“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多不多?你到时候怎么拿?” 丁果笑道:“东西已经寄出去了,我到时候就背个包,里头装点路上吃的喝的就行。” 肖红也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好,不然东西太多,你又怀着身孕,路上可不方便。” 次日上午九点,丁大勇把她送到丰宁站台,还是有些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 他其实想把他姐送到首都去,丁果没同意。 “放心吧,车上有座,转车的时候就换成卧铺票了,睡一觉就到首都了,那边有人接我。对了,你记得跟肖红她们说一声……” 丁大勇点了点头。 丁果猜到肖红她们想来送站,但她出发的时间不是周末,不想让两人特意为了她请假,更害怕会有分别时突如其来的伤感,就慌报了时间。 桃子和招娣要来送她都没同意。 姐妹俩都是新的工作环境,刚上班就请假,影响不好。 大勇……这孩子是死活不听她的安排,非要把她送上火车。 列车员催促,大勇依依不舍的下车,站到火车外面,找到丁果所在的那个窗口,不厌其烦的叮嘱:“姐,你路上千万要注意点儿身体啊,到了发电报。” “知道了,你快回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熊孩子自己的对象就是首都的,他往后去首都的次数少不了,这会儿居然抬手抹了把泪:“姐,有空了我去看你!” “好!”丁果鼻子里也涌上一阵酸意,连连挥手。 跟亲人短暂分开是为了下一次团聚。 首都,她来了! 第184章 (捉虫)办理入职 中午时丁果还在车上,但她完全没有食欲。 快入冬了,天气渐冷,火车启动起来就有乘客关上了窗户,加上人多,所以车厢里的气味有点不好闻。 丁果用意识从系统商城买了点橘子,借着挎包做遮掩摸出一个慢慢剥开,吃着橘子,闻着橘子皮的香味儿,缓解那股不适。 坚持到到站,丁果下车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找到上次老爷子安排的人,拿到卧铺票,婉拒了对方陪同等车的提议,她道过谢收起票,去大厅的洗手间上厕所。 车上人多,她从上车到下车只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座位就被一名大汉占了。 她请对方离开,那人还装聋作哑,丁果懒得再磨嘴皮子,直接把人提起来推到了过道上。 至今她还记得那个大汉脸上震惊神情。 仿佛不相信一个瘦弱的丁果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那人后来都没再继续在丁果旁边站着,钻进人群挤去了别处。 这还算是识相的,要是遇上个不识相的,还有的麻烦。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麻烦,丁果后来就没再上洗手间。 这会儿解决完,丁果神清气爽的出去,找了个能藏身的地方闪进了空间。 之前在车上不饿,这会儿饥饿感就涌上来了。 前两天忙着打包东西时丁果又抽空烤了些面包,还去找中心街那边找陈叔帮忙做了十斤香酥炸肉,肉是她自己提供的,但给了加工费,还给了陈叔二斤肉。 除了香酥炸肉,还定了四只烧鸡。 回去跟大勇他们吃了一只,炸肉拿出来二斤,其他的全在空间里,都是刚出锅不久的状态。 丁果这会儿拆了一只鸡,从厨房拿了个盘抓了把炸肉放进去,又做了个凉拌黄瓜。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2节 随后摸过两个饭盒,里面一个装着清炒菠菜,一个装着她提前做好的丝瓜鸡蛋汤。 丁果又打开几个饭盒,找到她自己做的蛋炒饭,然后开吃。 她之前饭量就比同龄人略大一点,如今因为怀孕有点开胃了,吃的比以前还多。 吃完丰盛的一餐,丁果准备去外面溜达着散步,这时候耗子说话了:“宿主,商城升级结束了!” “妈呀,你们终于升级结束了。”丁果并无惊喜,忍不住吐槽。 这都多长时间了,她都忘记自家商城升级的事了,现在耗子告诉她升级结束了。 吐槽归吐槽,丁果还是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 系统商城升级期间并不影响正常使用,要不然她怎么会忘了商城正在升级事呢。 升级后的商城规模扩大了一截,增加了几个卖进口商品的柜台,那边还多了个书店。 就是这进口商品的价格……有点贵! 巧克力的内耗值在旁边柜台那里都能买件衣服了。 还有这进口饼干、糖果、 沙丁鱼罐头、布料、葡萄酒、香槟、奶酪、香皂、香水、皮箱、各个品牌的手表等等,东西非常丰富,但价格她没相中。 “耗子,我能要求商品是进口的,价格是国内的吗?” 耗子:…… 挺会要求,下次还是别要求了。 丁果浏览一圈,买了点糖果,买了两盒不同口味的饼干,拆开一盒吃着,去看手表。 劳力士的手表有十几种型号,最便宜的折合人民币四百五十多,最贵的九百出头。 欧米茄的也有十来款,价格从440到八百不等。 还有浪琴、天梭、梅花的。 小日子几个品牌的手表便宜点…… 丁果看的眼花缭乱,最后意念一动,内耗值资产缩水近二十万,买了支两支劳力士。 一支男款表,一支女款表。 男款表是准备送给裴澈的,但不是现在,过几年再给他。 她自己这款是八百多的,丁果先试戴了一下,散发着迷人的金钱的味道,很香。 这时候她也不敢戴这么贵的表,偷着乐呵乐呵,摘下来放到了空间卧室的床头上。 参观完新增的进口商品柜台,暂时没再买别的东西,她视线挪到了书店那边。 系统商城总比照时代进展,这时候外面书店里的书种类可不多,丁果还担心系统也会按外头的标准来,没想到种类还挺丰富,比外面书店里的书丰富多了。 就是不能直接看,必须买了才能阅读。 丁果:“耗子,不是我批评你们,这可太不人性化了。你去外头的新华书店打听打听,哪家店不允许顾客站那儿看一天?” 虽然可能需要顺便看看店员的冷脸和白眼,但能白看也值了啊。 耗子:“你过目不忘!” 看过就是你的了,还怎么消费? 丁果:“……你说得dei!” 她消气了! 吃完手里的饼干,丁果关掉商城。 觉得有点腻,剥了两个橘子吃着去外头溜达消食。 丁果没去睡觉,她担心这会儿睡了,夜里在火车上睡不着。 溜达到亭子那边的水井旁,丁果脚步突然一顿,朝旁边看去,随后就愣了下。 “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块黑土地?” 去年刚穿过来时,看着空间里的草坪,还想过掀一块用来种点菜,结果无法操作。 索性这念头也不算强烈,她就没找系统的茬,默认了不具备种植功能。 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出现了一块黑土地。 系统:“恭喜宿主更换新的居住地,给你的惊喜哟!” 丁果满意点头:“不错不错,这份自觉性继续保持哈。” 系统:“……” 黑土地不大,只有半亩,但用来当个小菜园足够了。 丁果就不遛弯了,重新打开商城选了一批种子,兴冲冲准备意念种植…意念没反应,她道:“耗子,不能意念种植吗?” 系统:“宿主,你要求有点高!” 丁果撇撇嘴,又打开商城选农具,随后拎着锄头进了黑土地。 此时的丁果忘了自己还是个孕妇,抡着锄头吭哧吭哧干的起劲。 种子她买的数量不多,但种类丰富,依次种下了白菜、芹菜、胡萝卜、茄子、辣椒、茼蒿、空心菜、西红柿、黄瓜、丝瓜,还种了点棉花。 种完才道:“耗子,种在这里面的作物不严格按季节生长吧?” “没分的那么细,种啥长啥,宿主还能种点水果。” 丁果满意点头:“等收获了再种。” 她看了眼时间,该出去了。 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下,上了上厕所,确定外面藏身的地方没人,闪身出去,背着包回了候车大厅。 卧铺车厢也热闹,有好几个人临时组织起来打牌,丁果没参与,就窝在床上看书。 晚饭没弄的太复杂,从挎包里摸出两个二合面馒头,掰开夹了几块炸肉,吃完喝了点井水,躺到床上看了会儿书,就躺下睡了。 后半夜觉得温度明显下降,她迷迷糊糊的把外套搭到被子上,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清早,丁果趁着包厢里其他出去洗漱时,从空间拿出一件毛衣给自己加了一层,之后穿好外套,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出了车站,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裴渝。 首都的气温格外低,说话都哈出白雾了。 裴渝也看到了她,冲她挥手:“果果,这儿!” “姐!” 丁果想小跑过去,一抬脚,想起肚子里揣着两个崽,重新放缓节奏,慢慢走了过去。 “路上还顺利吗?累不累?冷不冷?”裴渝满脸关切,又低头去看她的肚子,“瞧着不太明显,两个宝宝闹没闹你?” 火车上的气味想也知道不好闻,她担心丁果不舒服。 丁果笑道:“还行,坐卧铺一点不累,我怀相好,没怎么难受。”她低头看着肚子,笑道,“穿的衣服的原因,等回家脱了外套还是挺明显的。” 本来这个月份也到显怀的时候了,她怀着俩更明显,但她穿的衣服多,肚子就没有那么醒目。 “赶紧上车,这两天温度又下降了……” 车子直接开去大院。 下车后,裴渝指指旁边一辆崭新的凤凰女士自行车,笑道:“爷爷给你买的,二六的车更适合咱们女同志骑,以后你就骑这辆。” 温度是冷的,但丁果心里是热乎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太让爷爷破费了。” 她本来准备安置好后自己买一辆的,从空间买还不要票。 没想到老爷子提前给她准备了。 裴渝一边虚扶着她上楼,一边道:“果果,你现在定居首都了,家里那边的家具该添的也添起来,礼拜天的时候我陪你出去逛逛。”她又小声道,“以前听小澈说你们那两套院子要从中间打一道门,不过怀着孕最好别动工,等以后生完孩子再开门不迟。” 怀着孕不能动工这类的说法属于封建迷信范畴,明面上不能说,但涉及自家人身上的事,都会破个例讲究一下。 丁果连连点头:“好,动工不着急,家具是该添起来。” 以前来是过客,现在正式定居,往后要常住首都,她跟裴澈的小家自然也要布置起来。 两人说完进了门。 往常这个时间老爷子已经去部队了,今天特意在家里等着,见丁果到了,也是关切了一通路上的情况,最后道:“赶紧洗洗手吃饭,吃完好好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办手续不迟。” 除了入职手续,还要办户口和粮食关系这些,除了单位,还得去那边的街道。 “好的爷爷!”丁果又笑道,“谢谢爷爷送的自行车,太让您破费了。” 老爷子笑呵呵的摆摆手:“一家人不说这客气话。” 张婶煮的羊汤,包的白萝卜肉的大蒸包。 大冷天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羊汤,浑身都暖了。 吃着饭,老爷子问了问丰宁那边的安排,知道一切都妥当了,连连点头。 老爷子和裴渝吃完就各自去上班了,张婶问丁果她从丰宁邮过来的东西什么时候到,丁果估摸了个大致的时间。 从丰宁打包的东西她是真走了邮寄,没收进空间。 张婶道:“到时候我替你去取,取了给你送到紫竹桥那边。” 正式上班后,丁果是准备直接住自己小家的。 上班的地方在永定路上的新华书店,比从大院过去近很多。 “麻烦张婶了。” 老爷子不放心丁果一个人住,想让张婶过去,丁果坚决不同意。 张婶是照顾老爷子生活起居的,她把人借走算怎么回事? 但为了让老爷子心里踏实,她答应另外找人,不过没那么快,总得找个合适的。 吃完饭,丁果跟张婶说了声,回卧室休息。 这边气温低,丁果就没在明面上洗澡,她进卧室后关好门,闪进空间洗了个澡,顺便把身上的衣服也洗了烘干。 中午裴渝没过来,下午带着对象和孩子一起来了,热闹了一场。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3节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丁果骑上崭新的自行车,从大院离开。 她先回了趟紫竹桥那边,张婶前天就过来打扫了一遍卫生,换了床上用品,厨房里用的柴和炭也都备好了,肉和菜还没买,她一会儿办完手续,还回大院那边住一天。 赶到单位,丁果锁好车走了进去。 店里就一个柜员,坐在桌子后头织着毛衣,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直接道:“看书动静别太大,翻书的时候注意别弄坏了,买哪本拿过来结账……” 丁果等她说完才笑道:“你好,我是来报道的。” 李淑红抬起头:“报道?” 丁果忙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和招工函。 李淑红这才‘哦’了一声,扫了眼介绍信,道:“你是新来的呀。”她抬手朝某个方向指了指,“去办公室找刘主任报道。” “谢谢,姐,您贵姓?” “我姓李,叫李淑红。” “谢谢淑红姐。” 李淑梅年龄明显比她大,往后两人就是同事了,喊个姐不亏。 去办公室找到刘主任,刘主任对她颇为客气,估计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给丁果签了字,盖了章,还很耐心的跟她说怎么去落户和办理粮食关系,最后说了下上班时间。 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六点,周末不休息,但每周可以跟同事轮班休息一天,具体时间自己商量。 日常工作就是整理整理书籍,打扫打扫卫生,做做缺货登记。 丁果完全能接受,这个工作也是个过度。 最后刘主任让她不用急着上班,先把手续办好。 丁果道了谢,出来跟李淑红打了声招呼,去了这边的街道办。 第185章 (捉虫)新工作头一天 溜了几趟腿,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该签的字和该盖的章办好。 户口落到单位,粮食关系要等几天才能转过来。 丁果也不着急,她不缺吃的。 忙完后骑车在附近转了一圈,熟悉周边环境以及寻找就近的国营饭店。 从系统商场买现成的饭菜虽然方便,但味道千篇一律,吃多了没什么新奇,反正她不缺钱,也有兴趣寻找外面的特色美食。 老爷子给了她几张当地的肉票和粮票,下个月她也能拿到福利票,养活自己完全足够。 找到一家国营饭店,锁好车进去,扫了眼黑板上的特色菜,先点了只烤鸭。 虽然不是专门做烤鸭的店,但也不妨碍她尝尝这边大师傅的手艺。 又点了份炸酱面、一盘炸灌肠,一份老厨白菜。 见营业员朝她身后瞥,似在好奇一共几个人啊点这么多。 不等对方开口,丁果从包里拿出两个空饭盒,店员想询问的话也咽了回去,原来是准备打包带走的。 菜上来后,丁果留出这一顿吃的,其他的先拨到饭盒里,往包里一塞,趁热收进空间。 烤鸭她也吃不了一只,找店员要了油纸,包起一半同样塞进了包里。 她抄起筷子开吃。 烤鸭味道还行,有自己的特色,没有穿过来后头一次吃全聚德的那种惊艳,但整体还很不错,会回购! 炸灌肠她是头一次吃,似乎不是肠啊,丁果看看自己咬了一口的东西,一脸困惑。 要不是旁边那桌也点了炸灌肠,端上来的东西跟她的相似,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给她上错菜了。 所以刚才店员收的肉票里不包含这道菜? 虽然不是她以为的灌肠,但吃着味道还不错,很新鲜。 炸酱面味道倒是不错,跟她上辈子吃过的炸酱面有点不同,面前这份应该是比较正宗的吧? 老厨白菜没什么特色,估计各个店里的厨师做的味道都差不多。 挨着品尝完,丁果埋头开吃,把桌上的饭菜扫光,骑车溜溜达达出去,找地方闪进了空间。 去餐厅那边的饭桌前坐下来写了几封信,丁果活动着手腕出去看她那半亩地。 一看之下忍不住惊讶出声:“咦?都发芽了?” 耗子得意洋洋地解释:“宿主你自己的身体机制不会受空间流速影响,但种下的蔬菜肯定有影响啊,还是多重因素影响!” “什么多重因素影响?” “除了时间流速,就是咱这块地格外肥沃,离井口近,哪怕不直接浇水,也会受井水的影响,生长速度自然就比外面的寻常作物快。” 丁果欣喜,尽管她不痴迷种田,但看着昨天才播下去的种子今天齐刷刷冒了一层绿油油的小苗苗,心里还是油然而生了一种成就感,令人心情愉悦。 井水确实对普通作物有影响,她在丰宁时就体会过了,当时还只是在灌溉的水里加了一点点。 还有前段时间催熟的枣树。 “不错不错,照这个趋势下去,我过几天就能吃上新嫩的黄瓜……” 哦,她空间里也有之前从枣花巷那边摘的黄瓜。 欣赏完小幼苗,丁果闪身出来直接去邮局把信寄出去,顺便给于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抵达首都,并办完了入职手续的事。 于姨常给她邮东西,换地图了,当然得跟人家说一声。 最后往老家拍了份电报,跟三婶说了声。 忙完这些琐事,丁果骑车回了大院。 家里只有张婶,张婶关切地问了问手续办的顺不顺利,什么时候去上班。 “明天!” 倒不是她多勤快,只是觉得刚换了新单位,该留印象分还是要留一下的,虽然不留这个印象分单位也不会开除她。 吃晚饭的时候,丁果跟老爷子说了明天去上班,下班后就直接回紫竹桥那边了,于少芬明天晚上过去陪着她。 老爷子以前去于家时见过于少芬,只是当时不知道还跟丁果有这样的渊源。 “回头买点东西谢谢人家。” 丁果应下。 晚上留在这边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丁果就起了。 从这边直接去单位有点距离,得早走。 张婶儿也知道,已经提前做好了早饭。 老爷子起的更早,一直在书房处理一些可以带回家的工作,听到动静,出来陪丁果吃完早饭,祖孙俩一个去部队,一个骑车去上班。 临走前张婶给丁果准备了两个饭盒,是根据她现在的饭量准备的,叮嘱她中午找地方热一热再吃,千万别吃坏了肚子。 “知道了张婶。” 张婶 还叮嘱丁果让她下班后不用去买生活物资,她一会儿去趟紫竹桥那边,买点肉菜米面什么的送过去。 这是担心她下班后回到家没有吃的。 丁果其实很想说她自己置办就行,但清楚说出来肯定会被驳回,只好道:“麻烦张婶了。” 赶到单位,店门还没开。 不过丁果知道他们上班本来也不走正门,直接绕去后头,后头是办公区,还有个小院。 李淑梅已经来了,正在车棚里跟人说话。 见丁果过来,李淑梅跟她打招呼:“丁果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孙会计,以后领工资就找孙会计。” 孙会计是个年约四十的男同志,他笑道:“丁同志好,欢迎你加入咱们永定路新华书店!” 丁果伸手跟他握了握,笑道:“谢谢,以后还请淑梅姐和孙会计多多指导!” 李淑梅笑道:“指导谈不上,共同进步嘛。” 孙会计也笑道:“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李淑梅看了眼手表,招呼丁果:“到点了,走走走,咱该上班了!” 又道:“对了,后门的钥匙孙会计那里一把,刘主任那里一把,以后找这两位领导拿钥匙……” “好的淑梅姐!” 跟着李淑梅进了店内。 门窗关了一晚上的书店,满满的知识的味道。 “阿嚏!”丁果揉了揉鼻子,这知识的味道有点呛。 李淑梅笑道:“开窗通通风就好了。” 她去开窗,丁果忙去开另一边的窗户。 开了窗户开了门,算正式上班了。 书店不像饭店一开门就有顾客登门,两人不紧不慢的开始打扫卫生,拖地、擦收银台那边的桌子,拿着鸡毛掸子扫书架上的灰尘…… 李淑梅就问起丁果以前的工作:“听说你以前在丰宁那边的食品厂上班?你们那厂是做啥的?咋到首都来上班了?” 这时候有的厂名分的不细致,食品厂可以是加工面粉、挂面这类的工厂,也能生产蛋糕面包,区分就是一厂、二厂、三厂。 具体生产啥得现打听。 丁果笑道:“我婆家是首都的,来这边上班更方便。”又道,“我之前的单位做蛋糕和面包,去年还来首都这边交流过。” 李淑梅惊讶道:“你婆家这边的啊?丰宁离首都这么远,你跟你对象是咋认识的?你对象是干啥的?” 看来自己的具体情况书店的工作人员并不清楚。 丁果含糊道:“经人介绍的,他在部队当兵……来人了淑梅姐,要怎么招呼?”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4节 李淑梅探头看了眼,道:“没事,你忙你的。” 说完扬声冲进来的顾客喊道:“买书喊我,看书翻书的时候别把书弄坏了,弄坏了要赔偿的……” 之后把冷硬的语气一收,跟丁果道:“来了顾客不用招呼,他们买什么书自己挑。咱们时不时看一眼,防止有人偷书。结账的时候也多注意一下,要是有偷书的甭客气,直接骂。” 抓是不可能亲手抓的,等她从桌子后头绕过来人已经跑远了,她也追不上。 “骂两句解解气就行,要是遇上店里有其他男顾客,喊一声让他们来帮忙……” 李淑梅说着她的工作经验,丁果听的一愣一愣的。 买书的顾客都那么淳朴吗?听着不友善的招呼语气,看着白眼,遇到小偷还能来帮忙? 正说着,孙会计过来了,给他们送零钱。 每天下班前交账,早上会计再把固定数额的零钱送过来,方便给顾客找零。 李淑梅喊丁果一起过去交接签字:“这都是咱的工作流程,你也看看……” 丁果忙拎着鸡毛掸子跟上。 等孙会计离开,丁果继续回去清扫书架。 店里的图书并不多,大部分柜子都是半满的状态,儿童读物占大多数,再就是一些红色书籍,学习资料很少。 刚上班前一个小时算是比较忙碌,一个小时后就闲下来了。 李淑梅去打了一壶开水,回来开始织毛衣,丁果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少年自然科学丛书》坐下来打发时间。 本来以为之前的话题会就此打住,没想到李淑梅又续上了:“你对象在部队当兵啊?你怎么不去随军?” 能不能随军,就可以大致估摸出丁果对象在部队的职级。 丁果笑道:“我怀孕了,去随军不方便。” 李淑梅手里的针差点掉了,惊讶道:“你怀孕了?哎呀,我都没看出来了,几个月了?” 话题又绕到了丁果怀孕的事上。 丁果穿着毛衣,毛衣外头又穿了件呢子外套,外套不是收身的,所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她的肚子。 “哎呀,你不早说,早说不让你拎水桶了。” 刚才拖地时是丁果去拎的水。 “没事的淑梅姐,那点活又不重,我在家里也干活。” “还是要注意!” 又有人进来,李淑梅重复了一遍招待话术,又起身出去扫了一眼先前那个看书的,见没什么问题,回来继续坐下打毛衣。 “你公婆咋样?” 丁果:…… 有个爱八卦的同事,有时候心也挺累。 她没再细说,只道:“我公婆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那就行,你是个有福的,不像我那个婆婆……” 话题终于转到李淑梅自己身上,轮到丁果吃瓜。 李淑梅吐槽完公婆吐槽自家男人,吐槽完男人吐槽孩子…… 有顾客拿着本字典过来结账。 李淑梅收钱找钱,拖过旁边的记账本做登记,记完推给丁果:“你看看账本,以后你卖了书也别忘了记账,不然下班的时候对不上账,耽误下班。” “好的淑梅姐!”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学习和听八卦中度过。 到了饭点,李淑梅问她:“带饭了吗?” “带了。” 李淑梅点点头,从自己的布兜里拿出一个饭盒,里面装了两个杂面馒头和一些咸菜丝。 丁果就不好意思往外拿饭盒了。 但是饭总要吃的,她硬着头皮把饭盒打开,底层是压的结结实实的米饭,上头盖了厚厚一层白菜炒肉,肉多白菜少,还铺着两个煎蛋。 另一个饭盒里是张婶早上包的蒸包,大葱猪肉的。 往后要长期跟同事一起用餐的,丁果不想为了艰苦而艰苦。 可要是每天吃的这么好,又确实有点打眼,只好主动爆料,叹道:“我怀的双胞胎,家里人生怕我营养跟不上。” 丁果打开饭盒的时候,李淑梅确实惊讶了一下,虽然知道丁果怀着孕,也忍不住想感叹下她的伙食标准好,还没说话,就被双胞胎转移了注意力,又惊讶:“唉哟,你怀的是俩啊?这可不常见,怪不得你婆家对你这么好!” 那就不奇怪了。 一下怀了两个,放谁家也得好生供着。 将来要是能一下生俩儿子,那这小媳妇在婆家的地位就没人撼动了。 不过反过来说,生出来要都是闺女,那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当然,李淑梅虽然八卦,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情商在的,心里这么琢磨着,倒是没说出来。 丁果拿起饭盒想给李淑梅拨点菜,李淑梅赶忙端起自己的饭盒躲了:“不不不,你吃,你甭管我。你怀着俩呢,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 不光饭量得跟上,这营养也不能断了。 她虽然闻着那香味儿也忍不住咽口水,但还是不好意思吃一个孕妇的食物。 “淑梅姐,那请你吃个包子吧。我刚来啥也不懂,全靠你费心教我,这个包子就算我的一点心意了。”头一天,丁果觉得不表示表示也不好意思,况且李淑梅虽然八卦了点儿,但该教她的也不含糊,就夹起一个包子放到了李淑梅的饭盒里,道。 李淑梅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带新这不都是应该的嘛。”又道,” 就这一回,往后咱不这么让来让去的了,你该吃吃你的,也甭不好意思。” 怀着双胞胎呢! “行!”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喊丁果。 丁果抬头,脸上露出惊喜地笑:“于姨,你咋过来了?” 第186章 (捉虫)上班日常 于少芬穿着灰色细格纹外套,里面一件蓝色高龄毛衣,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小皮鞋,手上拎着个保温饭盒,哒哒哒踩着节奏进来了:“来看看你呀!” 丁果刚换了工作环境,于少芬挂念了一上午,担心她不适应,就趁中午的时间过来看看。 丁果忙给李淑梅介绍:“这是我家里的一个长辈,我于姨!” 又给于少芬介绍:“这是我同事李淑梅,淑梅姐!” “于同志你好!” “李同志好!” 两人笑着握手打过招呼,于少芬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饭盒,她自己提供食材,让单位食堂的大师傅帮她熬的鸡汤。 饭盒一打开,鸡汤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李淑梅只能假装自己没看见,可那香味儿就是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 于少芬也担心丁果这边伙食太好其他人看了会说些有的没的,她也特意强调道:“你怀着孕,多喝点鸡汤补补。” 李淑梅忙在旁边插话:“你们家这孩子好福气,一怀就怀俩。” 于少芬笑着看了丁果一眼,很赞同她公开怀双胞胎的事。 知道她肚子里怀着两个宝宝,吃食上就不用为了应和别人而委屈自己,平时单位里有个搬搬扛扛的活别人也会让着你。 等以后孩子生完再多干点就是了,这时候不能逞强。 饭盒的盖子相当于一个小碗,于少芬给李淑梅倒了一盖子,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不外乎就是拜托她平时多照顾照顾自家孩子。 “互相照顾,都是应该的,于同志太客气了。” 李淑梅越发肯定,丁果怀了俩娃不光公婆高兴,连婆家的亲戚都把她当成宝了。 这个于同志自己打扮就干练又洋气,也不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 “于姨,你吃了吗?” 于少芬笑道:“我吃过了,就是来看看你新环境适应的咋样。行了,你赶紧吃,我也得赶回去上班,晚上下了班过去找你。” 丁果出去送她,于少芬又小声问了问新同事性格咋样,合不合的来。 丁果虽然还没喝热乎乎的鸡汤,但这会儿心里已经热乎乎的了,她挽着于少芬的胳膊,同样小声道:“淑梅姐挺好,很爽朗,我们很合得来。” 于少芬放心了,又叮嘱几句让丁果平时干活的时候注意着点儿,千万别逞强之类的话。 目送于少芬离开,丁果回去继续吃饭。 李淑梅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是婆家的啥亲戚,正好有顾客过来结账,丁果就含糊应付一句,没细说。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有个男青年左右手各拎了一摞书进来,道:“李姐,你上次申请补的货到了,点一下……” 来人把书放到收款台上,从口袋掏出一张单子递过去,让李淑梅比照着核对。 李淑梅接过来朝里喊了声:“丁果,来一下——” 周东听着疑惑:“新人吗?赵姐呢?” 李淑梅道:“她男人调去了外地,她跟着过去了。” 周东惊讶道:“啥时候调走的啊?咋没听你们说呢!” 上周他路过这边进来跟李淑梅她们打招呼还没听说这事儿,没想到今天过来,新人都已经开始上班了。 这安排也太快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早知道提前走走路子让他妹子来这边上班了。 他妹妹正被街道催着下乡,家里一直拖着,他爸妈天天被街道和单位拉着谈话,家里正愁给他妹妹安排工作的事呢。 “赵姐家的亲戚啊?”周东又问。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5节 接班接的这么快,又捂着消息,要么是赵姐家亲戚,要么是办公室那边某个领导的亲戚,不然他不能一点招工风声都听不到。 丁果正在里面柜台那里选书看,听淑梅姐喊她,忙把书放回去,转身往外走。 李淑梅没回应丁果是不是‘赵姐’家亲戚,而是说起前同事的安排:“前两天调走的,安排的比较急!” 周东眼角余光中出现了一道身影,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神色瞬间呆滞了一下。 李淑梅正招呼丁果:“前两天定的货,我告诉你怎么清点。”又指指周东,“这是周东,总店那边的送货员,以后少不了得打交道,你们认识一下。” 又给周东介绍了丁果。 周东一个激灵回神,忙道:“丁果同志你好,我叫周东。” 丁果笑道:“周东同志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互相关照!”周东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不自在的抓了抓头,笑道。 新来的店员长的可真漂亮,不知道找对象没。 李淑梅说话时看到了周东的神色,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很刻意地跟丁果说:“在桌子上对货就行,你可别搬,怀着身子呢。” 周东:…… 心里那点小噗通瞬间烟消云散。 “好的淑梅姐!” 李淑梅没再管周东,跟丁果说点货流程:“对着单子,数量没错就在后头打一个勾…最后确认没问题就在这儿签个字…之后咱们再登记入库,入库的本子是这个……” 李淑梅拉开抽屉,拿出另一本本子,道:“不急,你先清点,一会儿再来登记。” “好!” 丁果对着单子开始点货,李淑梅也在旁边看,视线扫过单子上的书名,问道:“周东,这一期的《儿童文学》没给我们啊?” 周东忙道:“不光《儿童文学》没货,《上海少年》也没有,我们也在催,等到了再给你们送过来。”他说着又道,“你上次要五本字典,货也不多了,先给你们送三本,回头一起给你们补上。” 李淑梅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丁果点货。 核对完单子,丁果又让李淑梅复点了一遍,最后在单子上签了字,一式两份的单子,周东拿着其中一份离开。 李淑梅开始教丁果入库登记。 “你的字写的真漂亮。”李淑梅自己的字写的一般,看着丁果在本子上龙飞凤舞的书写,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丁果谦虚的笑笑:“还行吧!” 登记完,丁果问:“淑梅姐,要摆到柜子上吗?” “摆,我跟你一起摆,这套连环画先别摆了,我给朋友留的。” 李淑梅正大光明的收起一套连环画。 丁果扫了一眼,叫《沙石峪》,她没看过这套,还是头一次见。 因为才做过登记,所以丁果知道这套连环画就一套,她问道:“淑梅姐,这套连环画也很缺货吗?” “缺,这是今年新出的小人书,订不到货。我亲戚托我帮他家孩子订,快半个月了总算给我送过来了。”李淑梅说完又特别强调一遍,“就定到这一套。” 丁果问她家耗子:“耗子,咱书店里有这套连环画吗?” 她的商城里虽然有了书店,但因为不让白嫖,丁果又没有看书名的爱好,还没仔细看过都有哪些书。 系统:“……没有!” 说完怕被怼,忙解释道:“应该是升级期间没扫描到这套书的相关信息。” 丁果找李淑梅了解情况:“淑梅姐,这套书几月份出的?回头我给我弟弟也定一套。” 李淑梅道:“九月份第一次印刷,等周东来给咱补货时跟他说一声,不过可能要等一阵子,不好定!” 丁果默默算了下时间,哦,那时候商城似乎还在升级中,怪不得没同步到这套书。 她以前是准备用商城里的书店查漏补缺外面的书籍,现在看来,她的统子还是不够万能,得互相查漏补缺。 有人来结账,丁果为了熟练业务,主动收钱找钱。 李淑梅先去往货架上补货,丁果忙完跟着过去一起补。 书店的工作不算忙,全是零零碎碎的小事。 一天结束,丁果又跟着学习了交接账,关门窗、检查门窗,之后锁门下班。 丁果到家没多久,于少芬就过来了。 中午丁果叮嘱过让她直接过来,不用买东西,于少芬还是买了几个苹果。 厨房里多了米面粮油蔬菜,一块肉,约莫两斤多。 张婶还给她蒸了一锅馒头,拿笼布盖着收在了橱柜里。 于少芬挽袖子做饭,丁果回屋里灌了一壶井水拎出来放到炉子上烧,并在旁边给于少芬打下手。 于少芬问起她这一天的工作,丁果大致说了说,道:“挺轻松的。” 于少芬也觉得书店的工作不错,有坐着休息的时间,也能起来在宽敞的厅里活动活动,还能免费看书。 晚上裴渝来了一趟,也是关心丁果的新工作适不适应。 “挺适应的,就是我们不固定休周末,只能调班轮休,还要尽量避开周末。”丁果惋惜道,“姐,回头我有空自己去逛逛,家具慢慢添吧。” 裴渝正好跟丁果相反,她正常情况下会休周末,除非有演出。 但有演出占用的周末也没有补休,除非出差。 外出汇演结束,回来可以调休一天。 平常想在工作日休息只有请假。 丁果知道大姑姐为自己请过几次假了,所以像逛街这种事没必要专门请假陪自己。 其实家具类都送货上门,用不到丁果亲自动手,裴渝倒是不会太担心,她是怕丁果一个人逛街选东西也没个商量的,既然两人时间对不到一起,只能让弟妹自己去选。 不过也建议她:“实在不行你叫上张婶。” 丁果应了,不过她没打算叫上张婶,回头去百货大楼转转看看款式,比照着从系统商城里买。 要是款式相不中,就打听打听哪儿有手艺好的木工师傅,自己定制一套。 裴渝没待多久,又去跟于少芬说了一会儿,骑车离开。 于少芬又一次感叹,丁果没摊上个好爹妈,却摊上了一个好婆家。 得知老爷子在给丁果找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道:“这段时间我先过来陪着你,让你爷爷慢慢挑,将来能帮着照顾照顾月子,带带孩子啥的。” 丁果怀的双胎,带孩子一个保姆够呛忙得过来,将来还得再找一个。 两人说了会儿话,不到九点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于少芬已经做好了早饭以及丁果要带的饭。 昨天张婶给家里买了茄子、白菜、豆角和白萝卜。 知道丁果喜欢吃炸萝卜丸子,于少芬今早起来给她炸了一小笸箩,做了个茄子炒肉让她带着去单位吃,没煎荷包蛋,而是做的酱油炒蛋。 两人早上吃的炒白菜,小米粥,还有大馒头。 吃完两人同时出门,各自骑车赶往不同的方向。 今天店里人比昨天多,丁果见识了李淑梅真正的实力,一嗓子嚎出去能覆盖整个书店,提醒顾客不能损坏书籍。 丁果虽然在七十年代当起了书店店员,但她的态度还没被这个年代的营业员同化,吆喝是吆喝不出来的,她会比较温和的提醒。 中午有个小男孩进来问有没有四年级的数学课本,他的课本丢了。 丁果虽然没去看系统商城里的书籍名单,但她昨天记住了工作单位的书籍名称,很遗憾的告诉这位小学生,他们店里没有四年级的数学课本。 别说数学课本,其他课本也没有。 小男孩是抹着眼泪的走的。 丁果默默感叹。 再过一年多,书店里的书籍种类就不会这么单薄了。 李淑梅带了丁果三天,就准备调休。 丁果顿时紧张起来:“淑梅姐,你是不是太放心我了?” 她才上了三天班,就准备让她独挑大梁了吗? 李淑梅确实很放心,这三天里,丁果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流程也学全了,所有的工作内容都能应付,真要是应付不过来,就到后门那里喊孙会计。 孙会计本来也兼着店面的打杂工作。 不忙的时候在后头待着,忙的时候就让他过来帮忙。 于是,次日丁果就独自上了一天班。 孙会计显然是知道的,时不时过来转一圈,生怕新来的小丁同志手忙脚乱。 丁果又见到了那天给她办入职的刘主任。 入职之后还是头一次看见刘主任。 刘主任也是过来溜达一圈,问了问丁果对新工作的适应情况,让她有困难找组织,并没多待,就回去了。 丁果早上刚来的时候还有点紧张,慢慢发现她确实能应付,就逐渐放松下来,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唯一的突发事件就是下午三点多王府井大街那边的店里来拿了两本书,孙会计带着人过来的,并教丁果如何走流程,给这两本书下架。 丁果按他的话照做,孙会计签了字。 不过第二天李淑梅知道后有些不高兴。 她不高兴不是因为丁果让王府井那边把书调走,丁果毕竟刚来,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当然会选择配合。 她是不高兴孙会计‘叛变’。 “之前去王府井那边调书,那边推三阻四的不配合,老孙又不是不知道,还让他们的人拿咱们的书,我找他算账去。” 李淑梅就去后头找孙会计吵架去了。 丁果:……淑梅姐真的没迁怒她吗?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6节 第187章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怎么觉得自…… 半个小时后李淑梅神清气爽的回来,这状态明显就是吵赢了。 她拿出没织完的毛衣动作熟练的干私活,顺便跟丁果叨叨与其他分店的‘矛盾’。 大矛盾没有,就是互相调货时的一些小摩擦。 最后李淑梅郑重地跟丁果道:“这关乎咱们的面子问题,就算最后真调给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 丁果严肃点头:“知道了淑梅姐,以后别的店再来咱这儿拿书,我就卡他们,维护咱们的面子。” 李淑梅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言辞太大惊小怪了些,忍不住噗嗤笑了,道:“也别跟他们闹的太僵,咱们也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丁果笑着应下。 上班的头一周丁果没休息,毕竟这一周也没上满班,磨不开面子调休,她申请了第二周的周一休息,利用骑车加地铁,绕着四九城那叫一个转,把几个大点的商城都逛了个遍,记下了全部的家具样式。 期间看到一件姜黄色毛衣,丁果觉得很适合于姨,直接买了下来。 辛辛苦苦逛街,丁果中午就跑去全聚德吃烤鸭犒劳自己,吃完还打包了两只收在空间,方便馋了又没空外出时解馋。 下午两点多回到家,就不打算出去了。 今天运动量完全超标,她准备在家里休息。 而且空间里的菜有的已经成熟了,她得收菜。 “耗子,你们还得升升级,种菜不能意念操作我认了,权当活动手脚,收菜怎么就不能意念操作呢?” 系统无语地翻白眼。 就茼蒿和空心菜能收割,割点菜可累死你了。 “宿主,你得有一双善于发现空间种菜优点的眼睛才行,你不能光盯着操作,也得看看咱空间种菜的效率啊。”系统心里疯狂吐槽,表面上苦口婆心。 丁果当然满意这个效率,可效率高也意味着她密集的劳动操作,就是嘴角一边疯狂上扬,一边嫌弃统子给的太多。 她矫情了! 丁果从商城里买了把小镰刀,蹲在地上割茼蒿。 “耗子,倒不是我懒,我总得考虑考虑以后肚子大了蹲不下去的时候怎么割菜是不是?要是用意念,我就不用弯腰或者蹲下了,你觉得呢?” 系统精准抓住漏洞反驳:“宿主,你可以种点不用蹲下去收割的菜。” 丁果:…… 她的耗子在多次被自己薅过羊毛被迫学精了,居然会抓她漏洞了。 见自家宿主沉默,没像往常一样怼它,系统居然不习惯的扭捏了下,它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宿主,等你肚子大起来,实在不方便收割,我帮你!” 丁果猛地抬头,满脸惊喜。 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怎么觉得自己有要当怨种的趋势? “耗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哦不,好统子!” 原来她家统子还有这个功能。 “你放心,能动手我尽量自己动手,平时尽量不使唤你。”丁果那张脸笑的格外璀璨。 不知怎么着,系统从它家宿主的话里听出了第二层意思:你放心,能使唤你我尽量使唤你,偶尔自己动动手! 这种感觉很快就应验了。 它的狗宿主割完茼蒿,就提出让它演示一下收割空心菜。 “快快快,耗子快让我长长见识。”丁果表现的很兴奋。 系统无语的沉默了片刻,凭空将空心菜收割。 在丁果眼里就是,仿佛空间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利刃,利刃扫过,一片空心菜整整齐齐飞起来,落到了凉亭的石桌上,而黑土地属于空心菜的位置,留下一片整整齐齐的蔬菜茬。 “哇,好棒,好神奇,好超凡的能力!”丁果海豹式鼓掌。 系统:…… 自闭了! 丁果乐颠颠的抱着菜去了厨房,亲自动手清炒了一份茼蒿,一份空心菜。 虽然是清炒的,虽然她厨艺一般,但这两盘菜就是该死的好吃。 “不错不错,耗子,我发现我爱上咱们空间的菜了!” 系统完全不想理她。 丁果回到黑土地看其他的菜。 白菜、辣椒、西红柿和丝瓜也快熟了。 其实除了西红柿还是青的,另外三种菜现在就能吃,不过就是辣椒小点儿,丝瓜太嫩了点儿,白菜小了点儿。 还是再等等吧,她也没那么着急吃它们。 丁果洗了几颗大枣,剥了个橘子,切了个苹果和梨,给自己搭配了一个果盘,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打开系统商城开始看家具。 一组款式有点复古的方桌,搭配圈椅,摆在家里比当前用的这组好看。 外头百货大楼也有卖,她看的时候就相中了。 一组方形餐桌,带椅子。 家里现有的餐桌是可折叠的小圆桌,有点旧不说,不小心按上去容易翻。 而且凳子也不是配套的,既然要把家里装扮起来,自然要换一组。 家里没有沙发,添一组,也是在外头看过的款式。 不是说裴家当初给了置办家具的资金她就要必须摆出来给谁看,裴澈跟老爷子他们都不会在意这个。 是丁果自己想好好打造自己的小家。 买完沙发,丁果又添了一组带小书架的电视柜。左边放电视,下边是能收纳的小橱柜,右边连着带书架的柜子,上边放书,下头是两组三排的抽屉,款式很实用。 虽然她还没有电视,但想买随时都能买。 大衣柜没买,丁果准备自己画图请木工师傅打造,尺寸上会比常规衣柜大一点,能挂能叠带收纳,方便她发挥。 意念一动,内耗值资金飞快缩水,空间客厅里多了好几个大件。 丁果闪身出去,在屋里转了一圈,把要替换的旧家具全部收起来,撸起袖子干活,清扫了一遍卫生,随后大手一挥,一组崭新的方桌椅摆了出来。 走到堂厅西墙边上,抬抬手,多了组电视柜。 窗户底下,多了组崭新的沙发…… 依次替换完毕,丁果把装在旧橱子里的零碎东西放到新橱子里,全程也没花多少时间,屋里就焕然一新了。 哦,厨房的橱柜也得换。 丁果打开商城看了看,最后决定跟大衣柜一起找人打造,她要自己规划规划橱柜的收纳分类。 晚上于少芬过来,看着屋里的新家具,惊讶:“果果,家具买回来了?你这效率也太高了,谁跟你一起去的?” 丁果笑道:“我自己出去逛的,人家送货上门,师傅帮着摆好的。” 于少芬不疑有他,一边参观新家具,一边拿起搭的晾衣绳上的套袖往胳膊上戴,看完新家具,挨着夸了一遍,转身去厨房做饭。 丁果已经把菜收拾好了,炒出来就能吃。 临睡觉前,丁果拿出今天给于姨买的毛衣让她试。 “又花钱?”于少芬不赞同地点点丁果的额头,“你肚子里可是揣着两个娃,同时养两个孩子不光要付出双倍的精力,还有双倍的花费,虽然你跟小裴都挣工资,将来孩子出生了也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手紧点,往后可不许再给我买东西了。” 她照顾丁果就是觉得跟这孩子合得来,可没想图丁果的东西。 丁果笑嘻嘻地道:“孩子要养,给孩子姥姥的礼物也要买。放心吧,我有规划。” 于少芬一怔,心口狠狠被‘孩子姥姥’这四个字戳中,红了眼窝。 一开始接触丁果,于少芬是存着一份愧疚的补偿,可跟丁果相处下来,越发觉得跟这孩子投缘。 丁果性格爽朗,一开始跟自己还有距离感,体现在她给丁果寄东西,丁果都会回报价值相同的东西。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同价值的东西变成了情绪上的回馈和亲昵。 后者才是她更喜欢的。 于少芬不再说别的,换上毛衣,笑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会不会趁的我皮肤黑?” 丁果认真地跟她讨论:“好看啊于姨,你肤色不黑,我觉得比起蓝色你更适合姜黄色,这种颜色显得你气质更好。回头搭一条深褐色的裤子更好看。” “我有一条深褐色的裤子,还是呢料的呢……” 于少芬虽然经历过婚姻的不顺,但她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在吃穿上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每天都打扮的精精神神的。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衣服的穿搭,回卧室休息。 第二天丁果收到了裴澈寄到书店的信件。 李淑梅扫了眼信封:“你男人给你写的信?” 丁果点点头,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件。 李淑梅自然不会探头去看丁果对象写了什么,她只惊讶信的厚度,打趣道:“唉哟,这是有多少话要跟你说啊,写这么厚。” 小两口感情真好。 满满的四张信纸,林林总总的询问她身体的状态,孩子有没有闹她, 新工作适不适应,又说了些他自己的生活起居,拉拉杂杂啰嗦了一通。 最后在信里表示,他给大院那边寄了些海鲜、菌类干货,回头爷爷会安排人给她送过去。 没直接寄给丁果是考虑到她不方便提重物。 这男人也是很细心了。 没想到细心的不光有自家男人,还有自家弟弟。 晚上刚到家不久,宋玉玲拎着一大包东西跑了过来。 “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7节 宋玉玲咋咋呼呼,“我们单位组织出去学习了,回来才知道你调到首都来了。喏,这是大勇寄来的东西,让我给你送过来。” “啥东西啊?你有没有?” “有,他寄了两大包呢,是托他们单位去东北的车队帮他捎的红肠和干货。” 丁果惊讶:“他啥时候托同事给他捎的东西?” 她从丰宁离开前都没听那小子说。 宋玉玲笑道:“因为不确定他同事能不能帮他买到,就没先跟你说。” “这家伙……” 丁果笑着去拆包裹。 宋玉玲没想到于少芬在这儿,过去跟她打招呼。 丁果这边也把包裹打开了。 红肠、花生、松子、木耳,还有两支人参。 回头得给大勇寄点钱过去。 这些东西花费少不了,光那两支人参就几十块钱了。 可不能把大勇娶媳妇儿的钱花光了。 宋玉玲晚上就留在这边吃饭,不光留下来吃饭,她还准备留下住一宿。 吃饭时问丁果新工作的情况,适不适应。 她比丁果和于少芬两人加起来都热闹,问完丁果的情况,又叽叽喳喳说起他们单位学习的事。 丁果把红肠花生这些单独装了些出来,第二天于少芬要上班时,丁果交给她,不容拒绝地道:“给于爷爷和于奶奶的。” 于少芬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接了过来。 陆续的,丁果空间里的蔬菜逐渐成熟。 丁果呼叫系统:“耗子,你看那白菜是不是能砍了?丝瓜这个嫩度刚刚好,再长下去就老了,剩两支留种,其他都可以摘了。……哦,芹菜、辣椒和西红柿也都可以收了。快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神奇能力!” 系统:…… 它就知道它的狗宿主不做人。 “宿主,你其实可以自己体验一下采摘乐趣。” 丁果认同地点头:“每种成熟的蔬菜给我留两棵我亲自收,体验乐趣这点就够了,再多就不是乐趣,而是农活了。” 系统:…… 见系统沉默,而且她用意念看了下,蔬菜还完好无损,就知道她家耗子在抗议,丁果就叹了口气:“你说我要是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就不用羡慕你了耗子。” 系统:……做个人吧! 它就说,它家狗宿主薅羊毛的举动虽迟但到。 她就是想要意念收种,但它这次坚决不妥协。 系统认命的一键收取,并真的给丁果各留了两棵。 丁果笑弯了眼睛,很好,是个严谨的统子呢。 她抽空进空间体验了下采摘乐趣,并啃了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唔,好吃,正统的沙瓤酸甜的西红柿,太好吃了,不敢想象等它跟它的固定cp鸡蛋搭配到一起该有多好吃。 下班后她飞快回到家,把新鲜的蔬菜放到橱柜上,还单独用网兜组合了一兜,明天让于姨拿着。 于少芬下班过来,她的车把上挂着两条不算肥的鱼。 鱼虽然不肥,但她为了抢这两条鱼腿都快抡飞了。 “果果,咱晚上炖鱼汤……呀,你张婶今天送的菜这么新鲜啊!” 新鲜的像是刚采摘的一样。 于少芬惊喜地去翻那堆菜:“还买了芹菜和西红柿,这两种菜现在可不好买。” 张婶不是天天过来,她隔两天来一趟。 只要丁果下班回来看见厨房里有多出来的菜、肉,就知道张婶来过了。 “我也觉得今天的菜格外水灵。”丁果面不改色地顺着于姨的话说,又指指旁边的网兜,“说这些是给你的。” 于少芬摆摆手:“不用给我,我天天跟你这儿吃,咱留着慢慢吃。” 她光记得天天在丁果这儿吃饭,却完全忽略了时不时带来的东西。 “于姨,你也说这芹菜和西红柿现在不好买,拿回去让于爷爷和于奶奶他们尝个鲜。” 于少芬无奈:“你总拿你于爷爷和你于奶奶做借口。” 丁果嘿嘿地笑。 转头丁果去大院那边吃饭,指着小何帮忙拎上来的两大兜蔬菜,道:“爷爷,这是我同事家里亲戚种的,我托她帮我换了些。姐,这一兜是给你们的,等会儿别忘了带回去。” 今天是周末,丁果虽然不休周末,但不妨碍她过来陪老爷子吃个饭,再留下来住一晚,明早回去。 明天她休息。 一起回来的还有裴渝一家。 丁果除了拿回来一些蔬菜,还拿了些前两天大勇送过来的东西。 就着跟老爷子说一声,不用让张婶特意给她那边送菜了,她现在有自己的门路了,‘买’菜很方便。 以后会有吃不完的蔬菜,还能往外输送。 第188章 二合一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丁果正准备回自己的小家,老爷子从部队回来了,除了小何,身后还跟着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 这是老爷子找来照顾丁果的人。 妇人姓乔,叫乔爱云,她丈夫也是一名军人,在战场上受了伤,一条腿瘸了,无奈只能转业,在京郊一家工厂当仓库管理员。 夫妻俩共生了四个孩子,大女儿前两年嫁了人,老二去年刚下乡,老三老四还在读书。 乔爱云自己没工作,平时就在家照顾丈夫孩子,老爷子托人找上门说明来意,乔爱云马上就答应了。 照顾孕妇,就做做饭,白天打扫完卫生还能回家看看,管三顿饭,不过晚上要留在雇主家里,一个月给10块钱。 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在乔爱云之前,老爷子打听了好几个军属,最后觉得不太符合,跟那几个连提也没提。 他虽有心照顾退伍或者转业的军人家属,但也不能不考虑孙媳妇的生活质量,除了有厨艺,还要手脚利索,不爱对旁人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 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乔爱云。 乔爱云生活里话就不多,但干活很利索,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她自己文化不高,却把几个孩子教育的很知礼懂事,而且做的一手好饭。 乔爱云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针脚整齐细密,衣服洗的也特别干净,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挽了个纂儿,就是神色有些拘谨。 老爷子给丁果介绍:“这是乔爱云同志,你喊她乔婶就行。” 丁果忙笑着喊人:“乔婶,以后就麻烦你了!” 乔爱云神色紧张,但还是在老爷子的介绍下应了声,并道:“应该的,不麻烦。” 乔爱云开口,丁果有点惊讶地问:“乔婶,你是豫省的?” 口音虽然不算特别浓重,但丁果对豫省口音印象太深了,她上辈子的大学舍友就是豫省的,所以乔婶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 乔爱云笑道:“我娘家是豫省的。” 她跟丈夫认识是她丈夫的豫省战友帮忙牵的线,没想就成了。 老爷子见丁果背着包,知道她要回去,索性直接道:“走,我把你们送过去!” 让小何把丁果的自行车固定在车顶上,一行人开车回了紫竹桥那边。 乔爱云话不多,不知道说什么,一进门就挽起袖子,道:“丁果同志,要不我做顿饭你尝尝合不合胃口,要是哪里不合适你跟我说。” “那辛苦乔婶了。”丁果又道,“乔婶,你喊我小丁或者丁果就行。” 乔爱云全程都有些紧张,生怕丁果吃不惯她做的饭,自己保不住这份工作。 丁果当然是满意的,她就一开始时提了一点要求,让乔婶别不舍得用油,后头就由着乔婶自己发挥。 午饭做了个黄瓜炒肉、醋溜白菜,土豆片炒肉以及丁果百吃不厌的西红柿炒鸡蛋。 闷了一大锅米饭。 味道很好,四个人吃的干干净净。 乔爱云起初不准备上桌,丁果拉着她坐下。 老爷子也说家里没那个规矩,吃饭都坐下来一起吃。 老爷子没多待,让丁果和乔爱云互相慢慢熟悉、磨合,吃过饭就离开了。 乔爱云把厨房收拾干净,丁果领她到西屋,这是乔婶以后住的地方。 不过因为是头一天过来,丁果担心她家里那边没安排好,问她要不要回去看看。 乔爱云很满意自己的工作环境,摇摇头道:“家里都安排好了,我明天白天没事的时候回去看一眼。” 丁果点了点头,而后道:“乔婶,你看你屋里还有啥需要添置的,你也别客气,跟我说一声。毕竟是要常住的地方,还是要住的舒服点儿。” 乔爱云连连摆手:“没什么要添的,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屋里比他们家睡觉的房间都宽敞,床上的东西干干净净,被褥还是新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说给她换床旧的就行,盖新的总认为有点浪费。 丁果也不勉强,她能看出乔爱云的拘谨,等以后熟了再说吧。 “乔婶,你歇会儿,我有事出去一趟。” 她得出去再配两把钥匙,还要去找木工师傅定做大衣柜和橱柜,让乔爱云自己熟悉家里的环境。 留她 自己在家里?乔爱云下意识有些紧张,但她随后想起丁果同志是有工作的,以后大部分时间家里就是她自己在,紧张的情绪又慢慢放松下来,问道:“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8节 “不用,我就是出去转转。” 丁果笑着说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戴好手套,推车子出门。 乔爱云也没有真去歇着,她想找点活干,但家里里里外外都很整洁,就院子里有少量落叶,忙抄起扫帚扫起院子,扫完又去了厨房,打扫起厨房的边边角角。 丁果是从李淑梅那儿问的木工师傅的信息,按着李淑梅给的地址一路问过去,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找到了那个叫李开春的木工师傅的家。 李开春的父辈就是木匠,后来被家具厂聘去当大师傅,他继承父业,也做了木匠,如今也是家具厂的工人,平时利用下班时间接点私活。 丁果说明了来意,拿住她这几天画的设计图给李开春看,道:“李师傅,这能做吗?” 李开春看着设计图,有些诧异:“尺寸加宽加高?” 内部结构图…他也见过类似的,不过布局不如手里这张图上合理,这布局设计倒是巧妙。 挂衣服和叠衣服的空间留的足够宽裕,但他不理解中间的隔层为什么要加两排小抽屉。 这能装什么? 但人家这么要求,他只能照做,只是耗费木料要多一些,还要加镜子,所以价格要比寻常的衣柜高一些。 再看橱柜,布局设计也与市面上的不同。 丁果见他一直没说话,忙问了句:“能做吗?” 李开春点头:“能做,不过按你要求的尺寸做,价格可能要高一些。” 价格不是问题,能做就行。 李开春这里没有太名贵的木材,最好的材料是桦木。 最后商量下来,大衣柜带镜子两百一十五,橱柜一百三十五。 交了定金,问了下大致的交货时间,丁果骑车离开。 去配了两把钥匙,骑车回家。 路上不动声色的从系统商城买了点五花肉拎着回去,连肉和新配的钥匙一起给了乔婶,道:“乔婶,你们老家那边有种小吃叫‘壮馍’,你会做吗?” 乔爱云没想到丁果还知道她老家的小吃,忙点头道:“会。” “那明天早上做壮馍吧,多搁点儿肉。” 大约是因为丁果知道她的老家,还知道她老家的特色吃食,让乔爱云一下觉得没那么拘谨了,笑道:“中!” 丁果身边有人照顾了,于少芬就不用天天下班后往这边赶了。 丁果倒是希望于姨晚上能来家里住,多个人更热闹,而且住家里总比住宿舍舒服。 她已经准备把炉子生起来了。 于少芬没答应,她笑道:“我也不是不过来了,隔三差五的过来住一宿。” 丁果有些不舍,抱着于少芬的胳膊在她肩膀上蹭。 于少芬忍不住好笑地点了点丁果的脑门,道:“我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厂宿舍,要是长时间不住人厂里收回去我可就亏大了。” 丁果清楚,这一半是真,一半也是借口,于姨应该是怕住过来时间长了,旁人再说些有的没的。 跟于姨相处这么久,丁果也多少摸透了一点于少芬的性子,她不喜欢让人觉得她想依附谁。 “那就不住宿舍,直接搬过来住得了。”虽然清楚于少芬不会答应,丁果还是试图劝说。 “那可不行。”于少芬道,“我的宿舍要是真被厂里收回去了,那几个举报我的人岂不痛快了?” 丁果一惊,抬起头问:“举报?” 于少芬点点头,叹道:“有人觉得我家是本地的,不该占用宿舍名额,跟厂里举报了,不过被驳回了。” 她凭什么不占用宿舍名额? 首先,她本身就是厂里职工,有申请宿舍的权力,而且她进厂不久就立了个功,及时发现了车间设备的故障,让车间避开了一场生产事故,避免了厂里的损失。 厂里批准宿舍申请,资历是一项,但也只是其中一项,还要看个人表现,是不是劳模、先进,另一个就是对厂里的贡献大小。 她立了功,又需要一间宿舍,凭什么不使用自己的权力? 不过不想在家里住的根本原因是,到了她这个年龄,又经历过一场婚姻变故,住家属院每天进进出出的,不够给那些碎嘴的人添话头的。 虽然她不会在乎旁人说什么,但怕自家老爷子老太太听多了上火,白白找气受。 其实她想过租房子,如果当初厂里没批准她的宿舍申请,她就租房子了,既然批了,她就搬去了分给她的宿舍,离厂区近,也方便一些。 第二天早上,乔婶起来做的壮馍。 丁果特别喜欢吃,咔嚓咔嚓连吃了好几块,于少芬也赞不绝口。 她早上也起来帮忙,给乔爱云打下手,并熬了点小米粥。 给丁果中午带的饭做的是辣椒炒肉,并按于少芬说的丁果的喜好煎了两个鸡蛋。 主食是蒸的大米饭。 吃过早饭,丁果跟于少芬一起出门上班,乔爱云打扫完家里的卫生,忙完后锁好门,回了家里。 这两天,丁果后台时常出现岳红梅的名字,间接丁念君的名字也时不时出来跳两下。 她也没在意,有创收对她来说是好事儿。只是不知道那对母女又想关于她的什么不好,背地里蛐蛐她。 系统:“丁建国和丁志钢也出现过,但频率不高。” 丁果翻了个白眼:“谁知道犯什么神经呢,不用理会。” 坐等收入就行。 直到她收到桃子给她写的信。 歪歪扭扭的写了两页半信纸,让丁果震惊。 还没看信,她就猜到丰宁那边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以桃子的习惯不可能写这么多字。 果然,她看到了老丁家的八卦,而且是大篇幅的。 小篇幅的是桃子新工作的心得。 桃子都不住家属院了,也不知道她找谁打听的这些事。 “堂嫂发现了丁念君在黑市投机倒把,把她举报了,堂哥知道后跟堂嫂吵架,打了堂嫂,堂哥丈母娘把堂哥打了,扇了好几巴掌,堂嫂娘家哥哥上门,又把堂哥打了一顿,堂嫂又一次跟堂哥闹起了离婚……” 嗯,丁果来首都前丁建国两口子闹过几天离婚,最后没离成。 但陆晓梅举 报丁念君这事儿丁果还是挺吃惊的。 知道她俩友谊的小船翻了,但没想到直接把船砸了。 “丁念君被抓,还没出来。大娘……” 写到这里,‘大娘’这两个字上被丁桃打了个‘x’,后头重新改为‘建国妈’。 丁果被丁桃的这句话逗笑。 丁桃早看出来丁果不想认那个妈,她又不好直接写岳红梅的名字,索性用了‘建国妈’这个称呼。 “建国妈急坏了,想让你用姐夫家的关系救丁念君,问我要你单位电话,我说不知道,建国妈不信,骂了我一顿,骂我黑心肠,白眼狼,还说要搞掉我的工作,吓死我了……” 丁果:…… 她继续看,努力分辨桃子逐渐潦草的字,可见写到后半段耐心已接近告罄。 终于把信看完,最后总结就是,丁念君被举报投机倒把进了局子,截止桃子寄信前还没出来。 而且潘顶峰表现还算不错,赶到丰宁救妻,但救妻失败。 如今岳红梅一个人带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到处找关系,并且跑去钢厂闹了一场,试图让丁志钢帮忙。 理由是‘念君好歹喊了你二十年的爸’。 但丁志钢并没理会,因为…他要开启第二春了。 哪怕丁香他们非常抵触亲爹要给他们找后妈,但丁志钢打定了主意要娶个新老婆。 虽然丁香已经退学帮着做家务,但热心给丁志钢牵线搭桥的的大娘想的更长远。 丁香现在能帮忙做家务,但她能做一辈子吗?明后年丁香下乡后丁志钢的生活谁照顾? 即使不下乡,丁香以后难道不嫁人吗? 如果丁志钢已经做好了白天上班,下班后还要自己做饭洗衣服的准备,那他就不用找,但丁志钢没那么勤快啊。 既然早晚要找,那何必等几年呢,早找总好过晚找。 丁志钢思来想去,也觉得找一个比这么单着好。 所以岳红梅让他帮忙捞丁念君,他怎么肯同意? 要是答应了,落在外人眼里就是跟前妻不清不楚,影响他的声誉。 岳红梅就闹起来了。 她只是去找丁志钢帮忙,没想到意外得知丁志钢这么快就准备找新人了,这刺激对她有点大,已经去钢厂门口发过好几次疯了。 丁志钢要娶妻,丁建国却在闹离婚……老丁家的热闹简直看不完。 把信纸塞回信封里,她猜着用不了多久,应该会看到后续。 “耗子,我这两天还有收入吗?” 系统:“岳红梅偶尔蹦跶一下,并惊现了小老六的名字。哦,你弟媳上线了。” 陆晓梅冷不丁送了她3点内耗值。 “迁怒,纯属迁怒。”丁果摸出一把瓜子,并分了淑梅姐一半,咔咔磕着,道。 小老六和陆晓梅都是迁怒。 自己又没把那两人怎么着,只是没按他们的心意管一些狗屁倒灶的闲事罢了。 岳红梅上线频率这么低,估计忙着闹丁志钢以及给她的宝贝君君找关系,没那么多时间怨她。 有人来结账,丁果收起思绪娴熟的收钱、找零,等顾客离开后拉过本子记账。 虽然暂时没有老丁家那边的后续,但丁果开始关注后台,通过后台时不时跳出来的人员名单,就能猜到丰宁那边的事没有一个是好的结果。 有那么一个时间段,丁念君的名字小爆发了一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29节 就是不知道她是在局子里恨自己,还是在局子外头恨自己。 可恨她干嘛?又不是她让陆晓梅去举报的。 当然,陆晓梅也没少蛐蛐她,她的名字也时不时蹦跶一下,后头还跟着丁建国。 他们两口子闹离婚,跟她有什么关系? 丁果想不通,只一味的收下他们的内耗值。 下班后,丁果骑车回家,刚进门,正在分辨自家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儿是什么好吃的时,乔婶从厨房探出头来了,道:“小丁,有你一封信,大院那边的张姐送过来的。” 说的是张婶,丁果喊婶,乔爱云喊姐。 谁给她写信寄到大院去了? 丁果猜着是不是婆婆给她写的信,因为她给丰宁那边写信留的是书店的地址。 没想到进屋拿起桌上的信…来自丰宁。 拆开一看,更意外了,竟然是丁建国。 “他怎么知道大院那边的地址……” 丁果笑了。 丁念君和潘顶峰以前就住大院,丁建国不知道她单位地址,但大院这边的地址想打听不难。 把信拆开一目十行的扫完,拎着出去连信封一起塞到了炉子里。 脑子有坑的玩意儿,上次他喝醉酒半路拦肖红,肖红心软,没直接举报他耍流氓,现在居然写信来让丁果找肖红帮忙,想走肖红叔叔的关系把丁念君捞出来。 还在信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念君的儿子年龄还小,不能这么小就没了妈,让她帮帮忙。 管她屁事? 原主当年手把手带大丁念君的孩子,结果最后得到了什么? 岳红梅成天说她是白眼狼,丁念君的儿子才是白眼狼。 原主带大了他,对他视如己出,他视原主为保姆,觉得原主照顾他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父母够优秀,能给整个家族带来财富和荣耀,而原主这个什么作为都没有的大伯母不帮着爸妈看孩子还能帮家里啥忙? 另一方面,他认为自己的大伯母是因为跟傻子大伯生不出自己孩子才对他好,将来要指望他养老,那他也不用感恩,毕竟大伯母将来要依靠他啊! 丁果倒要想看看如果丁念君真在局子里出不来了,岳红梅这一世最后的结局。 看看她能不能把书里那个不可一世的白眼狼养成大孝子。 第二天,丁果一个电话打到丁建国单位,等丁建国来接电话时她直接开骂:“你脑子是不是掉粪坑里了还想让我去找肖红帮忙?帮啥忙?帮忙给丁念君有期改无期,无期改死刑,要是她已经判了死刑,帮着找找关系今天就拉出去枪毙?你既然那么心疼丁念君你替她去坐牢啊,要是这样都无法表达你的心疼就替她死去,也省的活着浪费空气!” 要不是怕暴露丁桃远程送瓜的事,她都想给丁建国来个n连问,‘老婆哄好了吗?’‘你丈母娘和几个大舅子最近又打你了吗?’‘上次挨打的伤好利索了吗?’‘后妈进门了吗?’‘小老五小老六最近心情佳不佳?你这个当大哥的关心过他们吗?’。 该操的心不操,不该操的心乱操,闲的他。 丁建国被骂懵了,他脸色涨红,试图辩解:“不是大姐,就是看在孩子还小……” 嘟嘟嘟! 丁果已经挂了电话。 丁建国叹了口气,也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 念君跟大姐有矛盾,她的儿子又没惹大姐,怎么就不能看在孩子还小的面子上搭把手呢? 大姐的心怎么这么狠。 还是说女人心都狠? 想想抱着孩子回娘家非得要离婚的陆晓梅,丁建国一阵头大。 曾经那么好的姐妹,居然下手那么狠,直接把念君送到了局子里。念君怎么着她了?不就是因为买了套房子吗?可买房子又没花陆晓梅的钱,她到底在气什么? 他实在想不通那个疯女人的脑回路。 丁建国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正头大着,有人喊他,说他爸找他。 丁建国顿时又想起另一桩糟心事——他爸要给他找后妈了! 要是他爸妈刚离婚的时候,丁志钢要给他们找后妈他可能会反对。 但现在竟然没那么排斥了。 爸妈没有复婚的希望,他爸身边要是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他,他们做子女的也放心。 其实也是因为丁建国很久没在家属院住,所以家里要不要多个女主人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让他糟心的是他妈最近因为他爸要娶新人的事闹的很厉害,丁志钢想让他劝劝岳红梅,来找过好几回了。 可他去了他妈那里,他妈又逼着他想办法赶紧把君君捞出来,还大骂丁志钢没良心,骂那些怂恿丁志钢找新老婆的人不得好死,骂他爸的相亲对象是狐狸精…… 总之,根本没一句好话,母子俩也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而且小老五和小老六对后妈的反应很激烈,这段时间情绪有些崩溃,也总来找他,让他阻止他们爸给他们找后妈。 他是家里的长子,关键时候大家都希望他能承担起来,完美的解决家里所有的矛盾。 但没那个能力啊! 想到这里,丁建国忍不住又有些埋怨丁果。 要是大姐跟家里好好的,这时候有大姐帮着分担,他都不敢想象日子能有多轻松。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厂门口,丁建国一眼就看到了他爸以及他爸脸上的抓痕。 丁建国心里顿时升起不妙的感觉。 “你妈今天又去钢厂闹了,你看看她给我抓的。”丁志钢一脸愤恨,“建国,你是家里的长子,有些事你得承担起来。你去告诉你妈,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她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直接把人送去保卫科了。” 第189章 二合一 丁建国只觉得他爸的话仿佛像一座大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爸忙着苦恼,他妈忙着发癫,父母都希望他能完美的平衡好所有的矛盾,可两人高估了他的能力,亦没有人关心他最近的烦心事。 丁建国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他爸还在,源源不断的跟他控诉岳红梅的种种行为。 “你妈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当初也真是眼瞎了,怎么就看上那么个不 知廉耻的女人!我俩都离婚了,她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简直有病!” “我都跟你文芳姨说好明天去把证领了,现在脸被抓成这样,怎么跟你文芳姨照相?”丁志钢眼里满是烦躁。 丁志钢既然决定了要开启第二春,也不磨叽,直接去相了亲。对方是个寡妇,在棉纺厂上班,带两个儿子,大的比建党还大一岁,小的今年十一。 不是家属院方大娘说的比他大三岁的那个,他嫌对方年龄大。是家属院里一个嫂子帮他介绍的,比他小五岁,容貌虽然比不上当初的岳红梅,但因为年轻,倒是比现在的岳红梅更体面。 现在的岳红梅在丁志钢眼里跟个鬼似的。 至于小儿子和小女儿的反对……在丁志钢这里并不是事儿,他觉得两人就是闹小孩子脾气,他并不往心里放,等婚结了,文芳住过去,大家共同生活一段时间,香香和建党就知道家里有个女主人的好处了。 “以前总觉得你妈跟你姥姥家那些人不一样,她独立、坚强,敢于跟不公平的事做斗争,现在看来,真不愧是你姥姥、姥爷亲生的,真是一脉相传的不讲理、自私、无赖……” “爸!” 丁建国大声打断丁志钢的喋喋不休,他双眼通红,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哭腔,“晓梅要跟我离婚!” 他自己这儿还一摊子事呢,爸妈能不能心疼心疼他? 丁志钢一怔,愣了几秒才皱眉道:“你媳妇还没从娘家回来?你没去接?” 丁建国抬手擦了把眼窝,别过头去,哽咽道:“接了,不回来。” 丁志钢眉头拧的更紧了,道:“这事儿你不占理,她举报丁念君就举报了,你回去跟她吵吵啥?丁念君又不是你血缘上的妹妹,她现在跟咱家已经没关系了,那就是个外人。你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媳妇吵吵,人家不生你的气生谁的气?” 丁志钢当然知道大儿子和大儿媳吵架动手的事,也知道原因。 虽然他也觉得陆晓梅手段太狠了点儿,但已经举报了那就举报了吧,建国还回去跟媳妇儿吵,也是里外不分。 只是这段时间忙着跟文芳吃饭、逛街培养感情、拉拢两个继子,完全忽略了大儿子这边,他还以为小两口已经和好了呢,没想到陆晓梅居然还在娘家没回来。 “你那个媳妇也是……”不讲理!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就算动手…不打女人的男人都少。要是都像陆晓梅这样,各家的日子甭过了。 再说了,建国也没占便宜,他那个丈母娘打了建国,两个大舅子也把建国打了一顿,他这个当爹的都没去找他们算账,还想怎么着? 丁建国满腹委屈,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爸,我这边糟心事一堆,所以你跟妈能不能好好的,别总啥事都来找我。你们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有些话建党和香香也能去说,你让他俩跑跑腿啊。” 建设还在劳改,大姐…… 想到大姐,想到刚刚挨的那顿骂,他一阵不满,又远程给丁果输送了一波内耗值。 丁志钢没觉得自己有错:“我怎么不好好的了?是我不想好好的吗?是你妈不断的来闹,来找我麻烦。我去找过她一次吗?” 看着大儿子痛苦的神情,丁志钢摆摆手:“算了,你甭去找你妈了,跟她说也说不通,紧随你姥姥、姥爷那俩奇葩,反正回头她再来闹我也不客气了。”说完又道,“跟晓梅和你老丈人家那边好好说说,多买点东西,多赔点不是,这事确实是你不对,你得想想,你跟你媳妇儿是一家人还是跟…跟那个鸠儿是一家人?” 这个长子,真被岳红梅教坏了,分不清亲疏。 说完顶着脸上的火辣辣转身推着车子离开,也是一肚子烦躁。 丁志钢走了,但丁建国的情绪久久不平。 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半包烟、一盒火柴,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脑子里在想着他爸刚刚的话。 理论上,他跟陆晓梅才是一家人,是领了证的夫妻,还生了孩子。 可不知怎么了,他有时候会冷不丁恍惚一下,会突然觉得晓梅不是他的妻子,是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至于念君,虽然爸不认他了,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疼了二十年的妹妹,哪怕近一年来对念君有些许不满,可在心里那也是他妹妹。 这种情绪之下,对比陆晓梅他还是更偏向念君一些。 所以当他得知丁念君为了谋生去黑市卖菜,被陆晓梅举报送到了局子里后,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生过气了,也跟陆晓梅吵了、打了,可如今的局面却没人帮他。 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丁建国抽完烟在厂门口缓了许久情绪才略略平和下来,回了厂里。 首都,从邮局出来,丁果看着后台起飞的丁建国,觉得心情舒爽了很多。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0节 写信来给她添了一场堵,不多给她贡献点内耗值怎么行? “嫂子?嚯,还真是你啊,前两天就听大院里人说看见过你,知道你来首都了,没想到今儿这么巧就见着你了。” 丁果正准备回单位,就听有人喊她,转头看过去,是见过两次的高家业。 “高同志!”丁果点点头,笑着打招呼,并下意识看了高家业身边的女伴一眼。 高家业忙介绍道:“这是我对象,韩雯。哦,上次那个吹了。” 丁果嘴角抽了下,这人倒也坦率,她冲那个叫韩雯的姑娘点了点头:“你好!” 韩雯也笑着回应了一声。 “嫂子,澈哥回来了吗?”高家业又问。 丁果一边开自行车锁一边笑道:“没呢,他没那么方便。” “倒也是!”高家业说完这句,抓了抓头,支支吾吾地问道,“嫂子,那啥…问您个事儿啊,就是,你跟顶峰他们两口子有联系吗?” 丁果微微笑道:“没有联系,往后也不会有联系。你们慢慢逛,我先回了。” 高家业干笑两声,道:“得嘞,嫂子骑车慢点儿啊!” 目送丁果离开,高家业嘬着牙花子摇头叹了口气。 韩雯道:“怎么了?那人也是大院的?” 高家业已经转过身去,扬起大拇指朝身后丁果离开的方向指了指:“她婆家是大院的邻居。这娘儿们,心肠倍儿硬。我那兄弟的媳妇儿跟她一个妈,我那兄弟就是言语上冲撞了她两句,啧啧,给我兄弟收拾的倍儿惨。后来我兄弟家出事,跟裴澈好歹也是连襟,裴家一点忙都不帮。你说狠不狠?” 高家业说着话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兄弟两口子现在怎么样了! 韩雯忍不住好奇:“那么猖狂?你那兄弟言语上怎么得罪她了?难道说了两句不合时宜的话就收拾了你兄弟一顿?” 高家业摇摇头:“这说来就话长了,算了算了,不说那些糟心事,反正以后见着刚才那娘儿们,表面上客气的打个招呼就行,可千万别得罪她……” 两人说着话离开。 丁果才骑出去没多久,耗子就报告后台刷新名单了。 “宿主,高家业来送钱了!” 丁果能有什么办法? 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只要你不按他的想法去说、去做,他们就不会高兴。 但他们不高兴,丁果就高兴了,有钱赚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更高兴的是她前几天收完胡萝卜后种下去的草莓快熟了:“耗子,那草莓记得给我留两棵,我体验一下采摘乐趣。” 系统:……它就多余给宿主报信! 下午丁果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焖面的香味儿,同时看到了两张鲜活的面孔,丁大勇和宋玉玲。 “姐!” 丁果惊喜:“大勇来了?啥时候到的?” 丁大勇嘿嘿笑道:“出差路过这儿,我跟师傅请了假,留在这边待一天,明天下午的车回丰宁。” 是热恋中的小情侣,抽空忙闲也得来见见对象。 宋玉玲脸上开心幸福的笑容也是藏不住。 在丁果这儿她比较放的 开,大大方方挽着大勇的手。 反正在家里也没红袖章抓他们。 乔婶做了一大锅豆角焖面,还加了羊肉。 羊肉是丁大勇带来的,孝敬未来的丈母娘,也没忘了他姐。 当着乔婶,丁大勇没在饭桌上说丰宁那边事,当然也是乔婶做的焖面太好吃,丁大勇和宋玉玲还是头一次吃焖面,小情侣吃的抬不起头来。 晚上把对象送回去,丁大勇回来找他姐说话,才说起老丁家的事。 不过也没啥新鲜内容,因为大勇出差了几天,不知道最新进展,他说的这些丁果已经从桃子那里吃过瓜了,在等后续。 丁大勇感慨:“大爷是铁了心要结婚,我看八~九不离十了,丁香和丁建党拦不住。” 又说起丁念君进局子的事,他虽然不同情,但也不理解陆晓梅的做法:“她俩以前不是朋友吗?丁念君得罪过晓梅嫂子?” 丁果摇摇头:“兴许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矛盾吧。” 陆晓梅在书里就是个狠人,明面上她总时不时给女主招黑,女主一直对她展现出极大的包容,给她擦屁股,但实际上那些人都是丁念君想收拾,却又碍于身份不好自己动手的,所以才一副纵容着好姐妹的样子。 不知道书里的陆晓梅清不清楚她其实就是丁念君手里的一把刀,但似乎这辈子因为两人的人生轨迹双双发生改变,陆晓梅这把刀直接捅向了自己的好姐妹。 丁大勇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陪对象耍了一天,还抽空去书店那边看了看他姐的工作环境,下午坐车回了丰宁。 转眼一周过去,桃子的信又到了。 丁果迫不及待的展开,第一眼就看见了丁志钢领证的消息;第二眼看见的就是丁志钢要领着新大娘回老家办酒。 这是反思自己跟老家亲人关系疏远,如今展开一段新的婚姻,也要跟老家那边把关系修复起来了。 丁果:…… 第三眼看到了丁志钢去找丁桃打听她在首都这边的地址,想回老家途中带着新婚妻子来跟她见个面,桃子直接替丁果拒绝了。 糊弄岳红梅就糊弄了,她要跟大爷说她不知道丁果如今的单位地址,大爷肯定不信。 大爷又不像前大娘那样对她说风凉话,总体来说对她还算不错,所以她不糊弄,但代表丁果婉拒了他:不需要! 继续往下看,丁桃说她已经提前给老家拍了电报,让她娘和三婶做好准备,迎接他们的新妯娌。 丁桃也在信里说了丁念君事件的进展…没有进展,她还没出来,但也没有判。 再就是堂哥堂嫂…第二次闹离婚失败,又和好了,不过正式跟大爷那边分了家。 而离婚没离成的原因是,陆晓梅又怀孕了。 丁果:……祝福! 后头,桃子的书写又一次逐渐潦草,有时候一个字丁果要盯着看半天,还要结合前后内容才能勉强认出来,可见耐心完全告罄。 潦草阶段说的是她新大娘的情况。 “……棉纺厂职工,我跟招娣去见过了,看着倒是很温柔,说话也温柔…带着两个儿子,新大娘的大儿子跟建党合不来,两人打架,丁香帮建党一起揍…大爷觉得他俩不懂事,打了建党和丁香,丁香和建党跑去了他们妈那里。” 不难想象二婚后的老丁同志,会迎来怎样一段鸡飞狗跳的日子。 但岳红梅那里就是港湾,就有温暖吗? 并没有,只有穿耳的魔音和嫌弃两人不争气的抱怨。 如今的岳红梅日渐暴躁。 倒是因为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孕反的情况几乎消失不见,但岳红梅也开心不起来。 君君救不出来,前夫那个没良心的娶了新欢。 大儿子帮不上忙,女婿也是个没用的,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还没君君从局子里捞出来。 小儿子小女儿当初不站在她这边,选了那个没良心的,结果活该,那个没良心的给他们找后妈了。 “这不是你们自己选的吗?别待我这儿了,赶紧回去吧,回去好好孝顺你们后妈,等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不光有后妈,连亲爹都是后爹了。” 丁建党没听懂,一脸懵逼。 丁香却听懂了,她还听懂了她妈话里的阴阳怪气。 就是嫌爸妈离婚的时候他们站到了爸那边。 丁香气的不行,冲岳红梅吼:“你这个亲妈就好吗?你天天光想着那个养女,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你那个养女,要不是你去给她伺候月子,我也不会退学,我才是你亲生的!要不是你太偏心,你跟我爸离婚的时候我怎么会选我爸?你说我爸不好,你才不是个好东西,我恨死你了!” 她一吵吵,岳红梅不久前好不容易哄睡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岳红梅自己也被小女儿气的两眼发黑,啪的扇了丁香一巴掌,怒道:“觉得我不好那你赶紧滚,滚回去伺候你爸和你那个后妈,永远都不要认我这个亲妈!” 丁香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泣着道:“我总算知道大姐为什么铁了心不认你们了!好,你让我滚,以后我也不认你。以后你老了也别指望我养你,让你蹲监狱的女儿养你吧!” 说完转身跑了。 丁建党六神无主,愣了一会儿,也跟着跑了出去。 岳红梅气的胸口起伏,一边气一边还得哄外孙,嘴里咬牙切齿地骂着:“都是白眼狼,大的是大白眼狼,小的是小白眼狼。我再怎么样也是生了你们的妈,你们这样忤逆不孝,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君君怎么了?君君从小懂事又乖巧,就是比你们这几个白眼狼强!” 骂着骂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全是没良心的,我怎么了我?君君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多疼她一点怎么了……” 潘顶峰拎着东西进门,见这情况顿时一怔,紧张道:“妈,怎么了?” 岳红梅摇摇头,抬手摸了把泪,道:“你找着关系了吗?公安局那边怎么说?见着君君了吗?” 潘顶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眼眶也有些泛酸:“妈,我无能!” 岳红梅嘴唇哆嗦了下,颤声道:“什么意思?不是,你们家的人就一个能用的没有了?” 潘顶峰在旁边的马扎上坐下来,把手里拎着的网兜放下,抬手捂住了脸。 “你说话啊,到底什么情况,你要急死我啊!” 潘顶峰狠狠搓了把脸,吸了吸鼻子,道:“妈,我找着以前的关系了,人家说君君是人赃并获,被抓了个正着,想无罪放出来根本不可能,他只能帮着周旋,尽量轻判。” 岳红梅眼前一阵发黑,良久才重新找回声音:“轻、轻判是判、判多久?” 潘顶峰道:“两年!” 岳红梅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潘顶峰抱着孩子守在旁边,见她醒来,忙道:“妈!” 他满心苦涩。 妻子投机倒把的事,是事发后潘顶峰才知道的。 丁念君一直没回乡下陪他,是因为岳红梅那阵子身体不好,她走不开。 潘顶峰也理解,还叮嘱让她好好照顾妈。 毕竟两人落魄的时候都是岳红梅在照顾,他记这份情。 但没想到,妻子欺骗了她。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1节 要是妈真需要她照顾,为什么还有时间出去搞投机倒把? 之前他帮着往这边送了点蔬菜,真以为丁念君是用来送人的,现在他猜着,恐怕从那时开始妻子就搞起了投机倒把。 后来的货源应该是她自己出去找的。 潘顶峰也生气丁念君太能折腾,可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只能尽最大可能挽救。 “妈,有个事必须得跟您说一下。您别生气,不当真的。”潘顶峰吸了口气,痛苦地道,“我、我得、得先跟念君划清界限。” “……” 岳红梅耳边一阵嗡鸣,理智上,她知道君君一旦被定为投机倒把分子,顶峰肯定跟着受影响,两人暂时划清界限是最好的选择。 但从心底,她信不过潘顶峰。 她自己这里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跟丁志钢离婚才多久他就找了新老婆。 那还是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了,潘顶峰正年轻,形象又好,他真能守着等念君出来吗? “不,不行,顶峰,你再想想办法,你不能丢下君君啊!”岳红梅哭了,抓着潘顶峰的袖子哭的撕心裂肺。 当初她的君君为了嫁给这个男人,又是遭婆婆奚落,看婆婆的白眼,又是未婚先孕……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她心爱的男人,结果婆家家道中落,两个苦命的孩子艰难的互相依靠着。 潘顶峰这时候跟君君离婚,让君君怎么撑下去! “顶峰,都说同甘同苦,可君君嫁给你没享过一天福,一直在陪着你吃苦呀,她还给你生了儿子,你不能抛下她不管。” 岳红梅哭,潘顶峰怀里的儿子也哭,潘顶峰也红了眼眶,一边拍着儿子安慰,一边道:“妈,我知道,我记得君君的好,我们这只是权宜之计。是假的,我跟您保证,等君君出来,我一定跟她复婚,我们还有个共同的儿子呢。” “妈,你冷静一下,要是我俩不划清界限,我工作就没了,以我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能找到别的工作吗?没有工作不能挣钱怎么养辉辉?这事儿君君是同意了的,她答应了!” “而且,妈,以后辉辉还得让您帮我带呢。我们只是名义上不是夫妻了,但心还是在一起的。” 岳红梅愣怔:“君君同意了?” 潘顶峰红着眼眶点头:“妈,做这个决定,我跟念君比您更难受!” 岳红梅就听不得这个话,眼泪又滚落下来。 两个感情如胶似漆的夫妻,却要面临劳燕分飞…… “我苦命的君君啊!” 丁果知道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她正任由淑梅姐打量她的肚子。 “也真是奇怪,你刚来的时候穿着外套一点看不出来,这段时间像吹了气似的,一下就这么明显了。”李淑梅摸了摸丁果的肚子,也很稀罕,“两个小家伙长的不慢。” 也是丁果家里的伙食好,顿顿不少鸡蛋和肉,营养这么足,肚子里的娃长的慢才怪。 书店的门被推开,邮递员裹着一身风雪进来:“丁果的信!” 今天的首都下雪了,雪不大,但风大。 李淑梅道:“又有信了!” 丁果不光伙食好,信也多,对象的信来的频繁,老家那边的信也一封接着一封。 这次还是两封信,除了丁桃的,还有肖红的信。 丁果先迫不及待的拆开桃子的信,一目十行扫完,精准的从一堆老丁家的鸡飞狗跳中找到最劲爆的信息:丁念君判了两年,跟潘顶峰离了婚,孩子依旧是岳红梅带着! 第190章 二合一 看完桃子的信,丁果只能感叹,岳红梅对丁念君真是爱得深沉。 两人离了婚,孩子归潘顶峰,岳红梅成了前丈母娘,这时候她还愿意大包大揽帮着看孩子,只能是因为太心疼丁念君。 丁果实在替原主不值,不知道岳红梅另外几个亲生子女觉不觉得值。 心里感慨着,她也没忘记找系统算账。 “不地道啊耗子,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通知我。男女主掰了,相当于一本书的天塌了啊,你居然一点提示都没有?他俩还是书里的男女主吗?” 耗子:它为什么不提,狗宿主心里没点数吗? 系统沉默不语,不理会宿主的控诉。 “耗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天生不爱说话吗?” 系统知道自己逃不掉,心虚地道:“宿主,我在翻地呢,这几颗白菜收了你是要种小麦吗?” 丁果:“玉米和小麦各一半。”说完又道,“你别想岔开话题,我问你男女主离婚的事呢,你怎么说?你的上级怎么说?不是房子我也能接受!” 系统:…… 它就说,它家宿主知道这事儿肯定又要薅他们的羊毛。 “宿主,男女主离婚不是你造成的。严格来说是另一个配角导致的。对方举报了书里的女主,让男女主剧情大偏移。” 原则上是这样,但丁果没有原则。 她不再说话,眼睛盯着信纸,脑子里开始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星半点的漏洞让她钻一钻。 宿主开口,耗子紧张,宿主突然搞沉默,耗子也紧张,它安静的仿佛死机。 几秒后,丁果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动了动,思想又开始活络,沟通她家状若死机的统子。 “潘顶峰的工作调动是裴澈促成的吧?如果潘顶峰不来这边,丁念君也不会跟来丰宁。她来了丰宁如果不去搞投机倒把就不会被举报。而裴澈是我丈夫,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人,他是为了替我出气才收拾的他们……你就说,这事儿跟我有没有联系吧?” 系统继续死机,片刻后实在憋不住了才道:“增加半亩黑土地,别的真申请不下来了!” 有就行! 丁果使劲控制着才没让嘴角上扬,但她还是狐疑地道:“男女主离婚这么大的事就值半亩黑土地?他俩的婚姻价值不算高啊!” 系统:“……离婚不算彻底掰,有几率复婚啊,除非男女主各自再婚,那才是大动荡,并且会间接影响另一部小说的剧情。” 丁果:“行吧!” 见宿主接受了这个羊毛,系统松了口气。 其实它检测到男女主离婚后就提前找了它的上级,做好了被薅羊毛的准备。 本想着要是狗宿主没发现,它就能替上级省下半亩地,没想到宿主在薅羊毛这种事上那是见缝就插针,九曲十八弯的一点关系她也得生拉硬拽往自己身上套,它能有什么办法? 系统想自闭,偏偏它的宿主不允许它自闭:“耗子,那半亩地能申请换成小牧场吗?种植有了,它的cp牧场还没影儿呢。” 系统:“……不能呢宿主!” “那算了!”丁果失望地叹气,由衷地叮嘱,“耗子,下次记得帮我要个牧场啊。” 系统没再搭理她,并主动去翻新扩展的半亩地,因为它现在不翻,一会儿它家宿主也得想办法让它翻。 这‘一会儿’也没有多长时间,几秒后丁果就提到了这事儿,并意念购买了一批种子,蔬菜种子、水果种子,还买了几棵不同种类的果树,甚至准备种点人参。 多了半亩地,能发挥的空间就多了。 “耗子,你看着规划吧…对了,再种点红薯,外头产的红薯不好吃,太噎人,看看咱空间种出来的怎么样,我喜欢吃烤的……” 系统死机片刻,认命地开始规划、播种。 种完崭新的半亩地,系统无意识的自动搜寻起了养殖技术,打开页面扫描了半分钟不到就闪电般关了界面并忍不住‘呸’了自己一口,它这么积极干什么?是已经默认将来一定会被宿主薅个牧场吗? 完了完了,它的底线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系统彻底死机,彻底自闭。 丁果对耗子的默默努力一无所知,而刚刚跟系统的沟通也没耗费太长时间,甚至没耽误她看信。 这期间李淑梅也没闲着,从她的布兜里拿出一条裤子开始打补丁。 李淑梅仿佛有永远干不完的活,织完毛衣后缝了两双鞋垫,这又开始补衣服了。 一边补一边在那叨叨:“我家那俩皮猴跟他们那个爹一模一样,屁股就跟长了牙一样,这裤~裆每个月都得补一回。” 她说话倒也不需要丁果回应,自顾自嘀咕她的:“给大的补了给小的补,给小的补完还得给老的做新裤子,你不知道我家那老的毛病多,磨烂了裤~裆不让打补丁,嫌丢人,我只能把他裤子拆了拼吧拼吧给几个小的做衣裳。” 丁果又拆开了肖红的那封信。 肖红先跟她说了些生活上的小趣事,吐槽了几句跟其他同事的小摩擦,最后提起了丁念君。 肖红不知道老丁家的其他八卦,但她知道丁念君被抓的事,补充了几点桃子不知道的具体情况。 丁念君虽然是被当场抓获,但因为涉案金额不大,所以一开始定罪就不算严重,判了四年。 潘顶峰找了关系,改为了两年。 因为肖海峰现在不主管这方面的工作了,所以等知道消息的时候丁念君已经被下放去农场劳改了。 但有趣的是,她下放的地点跟丁建设在同一个地方。 丁果莞尔,把信折好塞回了信封。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缘分羁绊就是深,一起长大,一起劳改。 刚才她虽然在看信并暗中薅系统羊毛,但对李淑梅的唠叨也听了一耳朵,这会儿看完信,顺口建议道:“淑梅姐,你再做新裤子可以把前裆和后裆裁个对称的弧度,拼一块劳动布或者灯芯绒上去,这两种布料耐磨。” 李淑梅没见过丁果说的这种,她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只下意识道:“那不也是打补丁?” 丁果笑道:“不是补丁,是拼接的缝制方法。” 她拿过铅笔和记账本,在记账本背面虚虚的画了个大致的形状。又顺便在裤腿那里加了几笔,道:“要是觉得只有裆这里加一块拼接怕被人误会成补丁,裤腿这里也可以拼一块,两条裤腿对称起来……” 李淑梅看着丁果画的东西,从不解到理解,从困惑到露出惊喜地笑,道:“不错啊小丁,没见过你做衣服,没想到你还挺会琢磨。我觉得可行,我家里好几块劳动布、灯芯绒的布头,明天我拿来你帮我选选看用哪一块。” 说完又拿着图纸仔细端详,连连称赞:“这样子不难做,小丁谢谢你呀,你太有主意了,这主意也是真的好。诶,你给孩子准备小衣服没?要是没做,拿来我给你做。” 丁果拿过旁边的橡皮擦动作轻柔的把图擦掉,笑道:“谢谢淑梅姐,不过家里有人给孩子做衣服了。” 乔婶和张婶在帮她做了。 前几天下班回去,没想到张婶在家里,问起给宝宝准备衣服的事。丁果头一次当妈,这方面经验欠缺,张婶提的时候她还觉得不着急,但旁边的乔婶补充说不光要准备小衣服,还有小被子、小褥子,尿芥子、袜子等等等等。 她怀的是双胎,什么都要双份的,还是早准备的好。 丁果的预产期在三月下旬,虽然是不冷不热的季节,但也要准备几身婴儿穿的薄棉衣,以备不时之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2节 这么一算,确实该准备起来了。 需要的布料、棉花丁果倒是不缺,张婶和乔婶说需要什么,第二天她就能拿回去什么。 两人一起帮着准备。 下午下班回到家,大姑姐带着俩孩子来了。 “姐,你们来了!姐夫没跟着一起来吗?” 裴渝笑道:“他没过来,他去大院陪爷爷了!” 屋里还飘着烤地瓜的香味儿。 前段时间丁果就把炉子生了起来,不过屋里的炉子不用来炒菜,只烧水煮粥,有时候往下方的炉口里扔两块地瓜,熟透了就扒拉出来吃。 不过吃的是老爷子送来的红薯,空间里的才种下不久,离收获还早呢。 裴渝是过来送东西的,拿了只处理好的鸡,几块碎花布,一大包棉花,以及两身桐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裴渝展开小衣服让丁果看了看,一边叠着,一边道:“他俩的小衣服都送人了,一部分给了咱哥嫂,他们家老二比我们家老二要的晚,正好拾哥哥姐姐的衣服穿。还有几件衣服给了我跟你姐夫的战友家属,我就留了这两身……” 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突然看着丁果,有些欲言又止。 丁果看完小衣服去里屋晃一圈,抓了把奶糖出来给俩孩子,两小只正仰着小脑袋跟她道谢,听裴渝说着说着突然顿住,她诧异道:“怎么了姐?” “果果,你不介意这是桐桐的衣服吧?” 丁果不解:“姐,你怎么这么问?” 这两身小衣服虽然是穿过的,但浆洗的非常干净,几乎没有尿斑和奶渍,料子也很柔软。 裴渝拿衣服的时候忘了那一茬,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无奈的小声道:“桐桐是姑娘,有些人会介意,觉得穿女孩的旧衣服会带来女儿。” 他们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担心弟媳介意这种事。 裴渝以前根本不懂这些风俗,是她们文工团后勤处有个嫂子找她要小衣服,她没多想,就收拾了几件,结果那个嫂子把桐桐的衣服都捡了出来,说只要栋栋穿过的,她想要个儿子。 虽然大环境不允许搞这类封建迷信,但也挡不住部分人的思想。 丁果当然不会介意这个,她盼着能有个女儿呢。 “姐,我挺喜欢女儿的,桐桐多可爱啊,香香软软的,又活泼又贴心,还会跟你撒娇。玩的再高兴也抽空过来跟你贴贴,我就盼着能有个桐桐那么可爱的女儿。” 听丁果夸桐桐,裴渝眼角不自觉漫上笑意,忍不住道:“小姑娘确实比小子贴心,桐桐才刚学会走路的时候,那天我不小心磕了腿,她歪歪扭扭的走过来给我吹吹,还拿小手叠着去捂我磕到的地方。栋栋就不行,只知道傻玩……” 她话还没说完,在旁边玩的栋栋转头大声控诉,因为嘴里刚塞了颗奶糖,说话有点含糊:“妈妈,你在嗦我坏话!” 裴渝赶紧道:“没有没有,妈妈跟你小舅妈夸你呢,说你特别会玩。” “真的吗?”栋栋鼓着腮帮子一脸狐疑,刚才怎么听妈妈说他傻? 裴渝一脸正色:“真的,快去玩吧,玩一会儿就能吃烤红薯了。” “耶!” 栋栋高兴地蹦了一下,继续玩去了。 裴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丁果忍俊不禁。 跟丁果说了会儿话,炉子上的水壶开了,裴渝拎起灌进暖瓶,去厨房帮忙做饭。 丁果把炉盖盖好,拿钩子勾开炉子下方的通风口,勾出里面的地瓜捏了捏。 俩孩子含着奶糖跑过来:“小舅妈,红薯烤好了吗?” 丁果把地瓜塞回去,揉揉他俩的小脑袋,道:“还没熟透,过会儿才能吃,再去玩会儿。” 两个孩子欢快的应了声,又回去玩自己的。 晚饭做的丰盛,两个小的合力吃了一小块烤红薯,解嘴馋。 剩下的三个大人分了。 丁果考虑到外面天冷,怕两个孩子冻着,想留他们娘仨住一晚,裴渝摆摆手道:“爷爷说让何同志开车来接,把我们送回去。” 有车接,丁果也没再留,裴渝明早得去部队,两个小的也得上学,从这儿过去距离并不近。 在这边玩到七点多,小何开车过来接了他们离开。 乔婶收拾好厨房,进屋看了看炉子,端了马扎过来坐下,在炉子跟前做针线。 堂厅里装的是灯管,亮度还行,但这光不算柔和,丁果也不会让乔婶忙到太晚。 丁果打开收音机调到说书的频道,听着解闷。 之前那台收音机她留在丰宁了,来首都后从系统商城里买的这一台。 乔婶做针线,丁果随便拿了本书,眼睛看书,耳朵里听着收音机,一心二用倒也忙得过来,还时不时跟乔婶聊上两句。 九点多,两人各自去休息,丁果回到卧室关了灯闪身进了空间。 新增的黑土地空旷一片,之前那半拉种的满满当当,有的蔬菜、水果还是小嫩苗,有的已经结果还未完全成熟。成熟了的系统已经默默收了,整整齐齐码在客厅厨房的地上。 总之,眼前的场景看着很喜人。 欣赏够了自己这一亩地,丁果去了屋里。 洗了盘草莓,又洗了一串刚摘不久的葡萄,窝在沙发上解馋。 这类水果她不好解释来源,只能独享。 有些蔬菜她倒是还能拿出去,每种拿了一点,提前装好,方便她下班回来的时候拎着进门。 第二天一大早,丁果刚准备出门上班,她之前定的衣柜和橱柜到了。 丁果检查了一下成品,付了尾款,剩下的交给乔婶安排,她匆匆去上班。 几天后,红薯成熟,丁果装模作 样地拎了一袋回家,迫不及待的先烤了几块,品尝口感。 黄心的,没那么噎,而且一烤就流油,又软又甜,特别好吃。 乔婶也赞口不绝,连说好吃。 丁果调班休了一天,去了趟罐头厂,给于少芬送了一兜红薯和一兜蔬菜。 于少芬又感动又无奈:“你这孩子,我又不是不去你那儿,你等我去的时候再给我还能耽误我吃?大着肚子呢,天又这么冷,好不容易休个班,就在家好好休息。” 丁果笑嘻嘻地道:“这不是担心过两天这菜就不新鲜了吗?而且这批红薯特别好吃,特别甜还不噎人,烤着煮着都成。” 于少芬领着她去了宿舍区,把东西搬进去,打开自己放衣服的柜子,拎出两身小棉衣给丁果看:“刚做好,先做了两身,想着过两天给你送过去呢,你正好过来就着捎上吧。” 丁果惊讶:“于姨,你给孩子做衣服了?” “我还能白当孩子的姥姥!”于少芬笑着嗔了她一眼,“我算了算时间,你生产的时候虽然在春季里,但那个季节的首都也冷,小棉衣用的上,回头再做几身单的。” 于姨之前都没问过她这些事,没想到直接开始给孩子做衣服了。 丁果抱着她的胳膊蹭了蹭,道:“家里的张婶和乔婶帮着做呢,于姨你就别费心了,又要上班,又要做针线,多累啊!” “做点针线哪儿就累着了,不过等去你那我跟乔姐碰个头,商量商量岔开着做,别做重了。” 丁果想给布票,于少芬不要,丁果无奈,想着回头给于姨扯身衣裳。 于少芬还要上班,丁果待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中途找地方又从空间拎出一兜红薯和蔬菜,去了大院。 裴澈的津贴按时寄了过来,一起送来的信里还有他申请明年回来进修的消息,申请批准了。 日子进入深冬的时候,三叔三婶来了首都。 考虑到丁果怀着身子,怕她提前知道消息跑去接站,所以没通知她,宋玉玲去接的人。 丁果是下班回到家直接看见的惊喜:“三婶,三叔!” “果果,哎呀我瞧瞧,这肚子很明显了。怎么样?你一直说很好很好,我们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不想让我跟你三叔担心……”彭桂花拉着丁果的手,又摸了摸她身上穿的衣服,看看穿的厚不厚。 丁果笑道:“三婶,我真挺好的,你看我脸色就能看出来。” “冻的两个脸蛋子通红,这能看出啥来?”彭桂花嗔说着。 掀开帘子进屋,热气迎面扑来,丁果赶紧回里屋换装备,把厚棉袄脱了换件薄的,不然一会儿身上就出汗。 宋玉玲算是家里的老熟人了,一点不跟丁果客气的,她老神在在的坐炉子跟前剥着红薯皮,吃的喷香,见丁果进来,还道:“姐,晚上我不走了哈,我跟乔婶睡一个屋。” 未来婆婆跟丁果姐肯定要说悄悄话的,她就不去挤了。 “随便住,你天天住都行。” 宋玉玲笑嘻嘻地:“我天天住怕你烦我。” 丁果白了她一眼,去跟三婶说话,问他们家里的情况,又说起大林和大柱:“等他俩放了寒假让他俩来首都住些日子。我现在在书店上班,让他俩趁着寒假去书店多看点儿书。” 这回三婶没同意。 要是丁果还住在丰宁,她就应了,这儿毕竟是丁果婆家,人家婆家通情达理,他们不能不通情达理。 哪怕让孩子带着口粮也不合适。 “年冬里我那头你姥爷一个生日,姥姥一个生日,我这头他们总共就三个外孙,大勇回不去,大林和大柱再不去不合适。” 丁果一时还没理解彭桂花真正的用意,她不解,刚要说什么,彭桂花又道:“我那头你姥姥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讲究,对这些事可在乎了。以后吧,以后找时间让他们来玩两天。” 听三婶这么说,丁果就没再坚持。 彭桂花已经知道家里的乔婶是裴家找来照顾丁果的,要不说果果的婆家好呢。这么好的婆家,她没能力给果果挣面子也就算了,但绝对不能从自己这儿拖果果后腿。 彭桂花没跟丁果细聊,她出去帮着做饭。 三叔话不多,加上又有未来儿媳妇在,就更有些拘谨。 丁果给他泡了茶,问了问他们路上的情况,三叔是问一句答一句,多半个字不待说的。 见三叔实在舒展不开手脚,丁果只好拿了隔壁院子的钥匙,道:“三叔,你陪我去隔壁院子把炉子生起来,晚上你住那边。” 这边院子里倒是还有空屋子,但没有炉子,不光没有炉子,床都没有。 有活干丁志城一下就觉得自在多了,忙道:“你领我过去,我自己收拾。”又道,“你穿厚点,把帽子也戴上,千万别吹着风了。” “知道了三叔。” 宋玉玲忙道:“我也去。” 丁志城赶紧拦着:“别别别,闺女你刚刚吃了热地瓜,出去灌一肚子风该不好受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3节 丁果忍着笑,她能看出三叔就是跟宋玉玲待在一起不自在,也道:“你坐那儿待着就行,我去去就来。” 宋玉玲就没再坚持,转身去了厨房,想搭把手,彭桂花不让她忙活:“快回屋坐着歇歇,这儿有我跟你乔婶呢。” 丁果也没在隔壁待太久,丁志城就是认了个门,就让丁果赶紧回去,他自己收拾。 那边因为一直没生炉子,屋里特别冷,丁志城怕她冻着。 丁果也交待了一遍,她给大勇留了专用的被褥,跟三叔说一声,三叔用儿子的铺盖也自在一些。 主要叮嘱的是炭火:“炉子烧的旺点儿,千万别给我省炭啊,咱不差这点炭……” 叮嘱一圈,缩着脖子回去。 人多就是热闹,丁果跟宋玉玲说让她明天晚上也过来,明天晚上一家人凑一起吃火锅。 宋玉玲欣然应允。 吃过晚饭,三叔回了隔壁,丁果不放心,跟过去看了一圈,回来凑堆说了会儿话,宋玉玲跟乔婶一屋,丁果跟三婶挤到了一张床上,说点悄悄话。 “你爸新娶的那个你见过没?” 丁果:“没见过!” 彭桂花摇了摇头,笑说道:“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191章 丁果被三婶一口一个‘她的志钢…… “你妈那个人的算计全在明面上,她不藏着掖着。算计不成功她就觉得自己吃大亏了,就记你的仇。看不起谁就是看不起谁,也不对我们遮掩,明着端架子。你爸现在找的这个,看着温温柔柔,说话细声细气像是个没脾气的,但比你妈还会拿捏人,俩人凑到一起,你妈绝对玩不过她!” 丁果大感兴趣,裹着被子往三婶旁边挪了挪,竖着耳朵听。 “你爸带她回老家办酒,她不想伸手干活我们也不会说啥,人家头一回回去,我们再不懂事也不能让人家上手干活啊你说是不是?她不想干就别伸手,偏偏要去厨房帮忙,进厨房站那儿看了看,转头捏着嗓子拿腔作调的喊你爸……” 彭桂花捏着嗓子学着郑文芳的语调道:“志钢——你快来看看,这种炉子怎么生火啊?我以前没用过这种炉子,你教教我呗。” “我就在旁边切菜,我不聋也不哑,能听能说话,你说她放着我这个大活人不问,非把你爸从屋里喊出来教她生火。我也没非让她给我生火啊,我还紧着说大嫂你别沾手了,你去屋里歇着,人家不动,就是吆喝!”彭桂花没好气地道,“城里又不是没有这种土灶,我就不信她长这么大真没用过,你没用过你能没见过?反正就是、就是比你妈端的那种架子还让人受不了…我看着她那个样我浑身刺挠。” 彭桂花摊手:“她这个架势弄的我还下不来台,你爸不得以为我不搭理人家还是不教人家?我就赶紧说‘嫂子你甭忙活,你回屋歇着,我一会儿来弄’。诶,人家就是听不见,不搭我的腔,扭扭捏捏的站那儿 看着你爸,等你爸教她。” 彭桂花说着抖了抖,“我当时…心说我走?” 丁果捂着被子笑成了筛糠。 彭桂花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又赶紧拦着,撵他俩去屋里坐着喝茶嗑瓜子。你爸也是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还一个劲的说‘让你嫂子给你打打下手’。她给我打啥下手?我都想让她打我一顿得了!一会儿喊你爸一趟,一会儿喊一趟,就跟没断奶的孩子离不了娘一样。” “人家也不是完全不理我,也跟我说话,问大林他们的情况,问村里一年收多少庄稼,问你爷奶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头就往外一偏‘志钢——’。弄到后来我一听她喊‘志钢’我头皮都麻。” 彭桂花摇摇头:“你信我的,这绝对是个光会耍嘴上功夫的。” 丁果:“哈哈哈哈。” 彭桂花不知道想起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诶,但是人家可会说话了!你二婶不是不爱收拾家里么,家里常年乱的下不去脚。你爸带着新媳妇回老家,总得上门落落脚不是?结果去你二婶那边没待多会儿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二叔二婶是不是没在家,他们搁下东西就回来了呢。就问你爸,‘他二叔没在家啊?’” “你爸还没开口,他那个媳妇细声细气地来了一句,‘都在家呢,我们去的不赶巧,弟妹家里可能在收拾屋子,正乱着,我怕耽误弟妹忙活,我们就回来了’。” “我当时没多想,等见着你二婶问她这不到年根底下咋收拾起屋子来了?你二婶说‘我没收拾屋子啊?’。”彭桂花笑了两声接着道,“我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嫌你二婶那边乱,不好直接说,给你二婶安了个名头,哈哈哈哈哈。” 丁果也跟着哈哈。 彭桂花继续絮叨:“你不知道,那两人还挺腻歪。吃饭的时候咬到块骨头,得偏头跟你爸说一句她硌着牙了。咋着?还得让她的志钢给她吹吹啊?”说起这些事,彭桂花又无语又好笑,笑得一颤一颤的,“吃个馒头也得黏糊,拿胳膊拐拐你爸,说,‘他三婶蒸的这馒头比我蒸的劲道吧?他三婶胳膊有劲,面揉的好,等咱回去再蒸馒头时你帮我揉面,咱俩一起蒸’。” “说话你好好说话就行了,脑袋还得凑过去,恨不能把下巴颏搁你爸肩膀上。咋着?她的志钢耳背啊!” 丁果:“哈哈哈哈!” 彭桂花忍不住无奈的‘哎呀’着一声长叹:“虽然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但兴许是刚结婚,感情好。可你感情再好,你一个当长辈的也不能当着几个孩子弄这些怪样啊。” “招待了一顿我就恨不能赶紧撵他俩走,给我烦的呀!”彭桂花咬牙切齿,“又不能真把人撵了,大冷天的,老宅那边几个知青住着,没空出来。他们又不乐意去你二叔那边,我伺候完吃的我还得伺候住的。看她那黏糊劲,我都怕夜里再听见她喊‘志钢’,我赶紧打发大林和大柱去你二叔那边住了。” 丁果继续:“哈哈哈哈……” “你爸都不如不带她回老家办酒,净让我遭磋磨了。”彭桂花语气里满是无奈。 正式办酒席的花费丁志钢给了钱和票,也没大办,就他们三房加两个村干部、两个没出五服的长辈。 但把彭桂花累够呛,她自己忙活,黄梅花厨艺厨艺不行,卫生卫生不行,新妯娌看一眼都嫌弃,悄悄跑去跟彭桂花蛐蛐黄梅花,她不说自己嫌弃,她拿请的客人做借口,跟彭桂花道:“三弟妹,要是只有自己家吃饭也就不讲究这些,今天还请了客人,一会儿吃的这些就别让他二婶碰了,他二婶……” 然后给了彭桂花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又道:“三弟妹你就不一样,好多城里人把自己收拾的都没你干净,真的,昨天一进门我都惊讶了,心说这根本不像我听他们说的农村人,家里也太干净了,俩孩子收拾的也整齐。” 左手给二房上眼药,右手给三房戴高帽,离间计这套算是让她玩明白了。 彭桂花:“但我瞧着你爸还挺吃这一套,这往后不得拿捏的死死的?你瞧着吧!以后你家那俩小的在这个后娘手里讨生活,日子有的过。对了,她带俩儿子你知道吧?” 丁果带着笑音说:“我知道,但没见过。” 彭桂花:“回老家没跟着么,我就顺口问了问她那俩孩子多大了,上几年级了,咋没把俩孩子带回来玩玩?我这么客套一句,你就说一句‘孩子上学没空’就行了呗。你猜她说的啥?” 彭桂花倒也不是真让丁果猜,说完她就直接道:“说俩孩子跟丁建党打架没打赢,气得跑他们姥姥家去了。……她这是在回应我的客套呢还是说话给谁听呢?” “我就又客套了两句,说都是半大孩子,打打闹闹的很正常。结果她来了句‘我那俩小子不懂事,回头他俩再不听话我把他俩送老家来,三弟妹你帮我管管’,说完又转头喊‘志钢,到时候你可不能拦着,也别看我面子护着,该管就得管’。” 彭桂花拿胳膊肘拐拐丁果:“看出她的心眼子了不?” “往老家送倒是不至于,但你看着吧,过两年丁香和建党够年龄了,绝对一个留不下,能全送去下乡。”彭桂花轻哼,“你爸本来就是个拎不清的,这回不得更给人家玩迷糊了!” “还跟我打听你,问我你不回家,不愿意亲近你爸的原因,还说什么‘女儿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我就遗憾没生个闺女,这不老天爷睁眼了,一下给了我两件小棉袄’,说你跟丁香是她的贴心小棉袄!……给我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那么黏糊她的志钢,我就不信她不知道你跟家里的矛盾。这是说话给我听呢,让我看看她的态度,好劝你跟家里恢复走动。哎,浑身上下净心眼子。” 丁果被三婶一口一个‘她的志钢’逗的乐不可支,抱着被子笑的直哆嗦。 彭桂花也乐了一场,最后在黑夜里摆了摆手,道:“我现在就盼着,今年他们可千万别回来过年。我真的,我感谢她八辈祖宗!” 丁果:“哈哈哈哈!” 彭桂花没好气地:“还傻乐呢,你这个贴心小棉袄。” 丁果:“哈哈哈哈!” 说完丁志钢两口子的事,娘俩乐完,彭桂花说起要去趟宋家的事:“我寻思来一趟,怎么着也得跟亲家见个面,大勇后天过来,到时候我们去宋家走一趟。也不是提亲,俩孩子年龄都不大,结婚不着急,以他俩的意思为准。” “后天我调休,跟你们一起过去玩玩。”丁果道。 彭桂花没拒绝,跟未来亲家见面,她还真有点怵头。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未来亲家公了。 但不一样,上次是宋玉玲她爸帮着裴家上门提亲,这次是她儿子要娶人家女儿。 当男方这边的父母和女方父母,感觉上是不一样的。 可这种事不能因为发怵就不跟亲家见面,所以硬着头皮也得走一趟。 这种怵头还有对裴家这边,彭桂花跟丁果商量:“知道你情况不错我跟你三叔就放心了,后天走完宋家我们就准备回去,就别惊动亲家爷爷了。” 老爷子官更大。 虽然很和蔼,他们面对老爷子还是觉得不自在。 尽管从礼节上来说不见见裴家长辈有些说不过去,可对比这点说不过去,彭桂花觉得耽误老爷子的时间,让人家特意接待他们更说不过去。 丁果好笑地道:“不惊动归不惊动,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急着回去干啥,多住几天,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你可行了吧,这么冷的天,你大着个肚子带我们逛街?”彭桂花嗔道,“往后还来呢,你在这儿,大勇老丈人家是这儿的,我们以后少不了来。” 但没想到事情这么赶巧,次日早上他们正吃着饭,老爷子让小何送了两条带鱼、一根羊腿过来,正好跟彭桂花对上,回去就 跟老爷子说了这事。 于是,丁果定好的火锅计划取消,当天晚上一起去了部队招待所的包间,跟着一起的还有为了火锅过来的宋玉玲。 宋玉玲倒是不拘谨,她跟裴老爷子不陌生,蹭顿饭什么的她半点不扭捏。 裴渝一家子也过来了。 彭桂花没见着老爷子时怵头,真见着了场面上也能应付。 头一次见丁果大姑姐家的两个孩子,彭桂花还各给了一个红包。 有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包间里倒也热闹。 吃完饭回到家,彭桂花依旧跟丁果躺在一张床上,感慨:“你小时候村里那些嚼舌根的总惹你,说你爹不疼娘不爱。咱虽然没个好爹娘,但摊上了个好婆家。回头气死那些嚼舌根的!” 丁果扒拉了下原主的记忆,是有几个这类的模糊场景。 她裹着被子往三婶那边蹭了蹭,道:“管他们做啥,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彭桂花点点头:“是这个理,跟小裴两人好好过,你更大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说了会儿话,娘俩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丁大勇就到了,他缩着脖子跺着脚在外头敲门。 彭桂花和乔婶两人起的早,听见敲门,彭桂花就猜着应该是大儿子过来了,拉开一看还真是他。 丁大勇冻的鼻头通红,身体僵硬的挤进去:“这首都的天也太冷了!” 彭桂花看见大儿子也高兴,见他冻的这样,忙道:“去厨房烤烤火,你姐和玉玲还没起呢?” 丁大勇惊讶又惊喜,哆哆嗦嗦地问:“玉玲也在这儿?” “玉玲昨晚过来的,吃完饭太晚了,就着住这边了。” 丁大勇点点头,没进屋,把拎来的包交给他娘,直接去了厨房,跟乔婶打了个招呼,坐下来一边帮着烧火一边烤火。 吃早饭的时候看着坐到一起不时窃窃私语的小情侣,彭桂花不知怎么就又想到了大伯子和新大嫂。 不过小情侣这么卿卿我我看着就养眼,那对土埋半截的…算了,彭桂花赶紧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画面,再想下去影响胃口。 宋玉玲吃过早饭就先回去了,她得回家帮她妈忙活待客的东西。 丁大勇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换了身板板正正的衣服,九点半的时候一行人坐公交去了宋家。 彭桂花两口子这趟来又给丁果带了些粮食,因为考虑到要去宋家,所以提前买好了烟酒糖茶这类不容易出错的礼物。 丁果又给他们添了两盒京八件、一大兜空间里不久前收获的苹果、橘子。 常见水果,市面上虽然不好买,却也不是买不到。 不过买到的不如她空间里的成色好而已。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4节 两边亲家见面,自是有一番寒暄,笑容里都带着热情。 宋成立握着丁志城的手,笑道:“又见面了!” 丁志城竭力压着心底的紧张,努力撑着场面,道:“缘分,都是小辈们的缘分。” 吴芳和彭桂花也握着手互相打招呼,并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 吴芳对丁大勇这个未来女婿自是满意的,但没见过亲家前,心里那块石头还是放不下。 哪怕自家男人说过对亲家的印象,女儿也说过未来公婆人很好,但她终归没亲自接触过。 不是说农村婆婆不好。 婆婆其实不分农村城里,哪儿都有好婆婆,也有恶婆婆。 到底还是要见一见,接触一下,才能对女儿未来的生活有个大概的轮廓。 彭桂花自己收拾的利索,说话爽利,面容和善;丁志城一看就是本分的老农民,面相憨厚,一看就是话不多,家里事都是女人做主的那种。 再接触下来,听彭桂花说起两个孩子结婚后就分家,自己不掺和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还说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话,吴芳提着的心一下就放了大半。 再看大勇跟他爹娘的互动,没有大部分孩子跟自己父母说话时的那种下意识的不耐烦,但在他娘面前也不唯唯诺诺,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剥了个橘子,仔细的摘掉上面的络子,顺手递给了玉玲,小情侣你一瓣我一瓣吃了起来。 吴芳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彭桂花,彭桂花面色如常的说着话,眼角眉梢除了笑意没露出半点别的神色,仿佛很乐意见儿子跟未来媳妇这样恩爱。 一个人的神态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经历过遭遇磋磨的吴芳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她仅剩不多的那点担心瞬间烟消云散。 宋成立则招呼着丁志城,问起老家那边的情况,村里分没分猪肉,工分如何等等。 这边,吴芳跟彭桂花聊完了正事,这才笑着看向丁果,确切地说是丁果的肚子,道:“去医院检查没?孩子闹不闹你?对了,我给孩子做了两身小衣服,你一会儿拿着。” 丁果跟吴芳也熟了,没再多说客气话,笑嘻嘻地道:“检查了,一切都好。谢谢吴姨,让您破费了!” 吴芳则嗔道:“谢啥谢,跟我还客气,你也没少让玉玲给我捎东西。” 中午在宋家吃过饭,三叔跟宋叔还喝了点儿。 吴芳问起彭桂花在这边住几天。 彭桂花本来计划今天见完亲家就走的,她主要是不想给裴家那边添麻烦,现在裴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还招待了他们,也就不用那么着急忙慌的,改了计划,准备再住两天。 吴芳笑道:“玉玲和果果要上班,明天我过去找你,带你跟丁老弟出去逛逛。” 宋成立和吴芳比丁志城两口子年龄大几岁。 一顿饭下来比刚进门时熟了,吴芳发现她跟亲家母也能说到一块去。 彭桂花同样也没了昨天的那种紧张,痛痛快快答应下来,第二天两个亲家逛街去了。 第192章 二合一 大勇没在这边多待,陪父母去见完亲家就买了当天的车票返回,临走前单独跟丁果说了会儿话,他这趟回去要出个长差,跑趟东三省,估计得到年底才能回来。 丁果给他拿了三百块钱让他看着收东西,干货、红肠,人参灵芝啥的。 她空间里买东西、种东西虽然方便,但在明面上也得有个来源。况且那些东西买回来也不会浪费,即便不吃,也能放空间存着,等她生完孩子身体便利了,去黑市上倒出去,也能赚点零花。 没想到丁大勇跟她商量了另一条路子:“姐,要不这三百规划一下,你用一百买人参鹿茸啥的,剩下的钱我帮你收点干货,路上倒出去?” 他跟着师傅倒东西小有所赚,加上因为实习成绩不错,如今在车队里多多少少也算混出了头,想让他姐跟着赚点儿。 主要也是他姐真不缺吃的,还不如赚点外快。 年后他会正式脱离实习范畴,当独立的开车师傅,到时候更方便。 丁果详细问了问他们车队的情况以及大勇自己平常的投资,道:“我加这两百就占了你的份额,我投一百吧,剩下的买成干货这些。” “姐,那是短差,我一个跟着喝汤的自然投的少,出这种长差你投的钱占不着我的份额。” 既然这样丁果就不纠结了,索性又加了一百,收两百块钱的东西,另外两百用来投资倒货,还问大勇要不要借点给他。 大勇摇摇头,或许以后他会加大投资,跟师傅和其他老司机一样。但现在,他有多少资本就端多大的碗,不想一下将步子迈太大,怕自己太上头再飘了,失去了方向,这样就挺好。 丁果再三叮嘱大勇,如果风头不对就马上收手,赔了也没关系,人没事最重要。 “放心吧姐,我会注意的!” 大勇向来稳重,这一路走来没少得他姐指点,所以也是很认真的记在心里。 彭桂花跟吴芳出去玩了一圈,后头就没再出去玩,帮着乔婶一起照顾丁果的日常起居、做做针线啥的。 他们要启程回老家 前,丁果让三婶去看了看她家杂物间和地窨里的粮食,道:“三婶你看,我真不缺粮食吃,往后您跟三叔别省着粮食给我寄了。大林和大柱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您跟三叔年龄也大了,吃饱点,吃好点儿,不光我放心,大勇在外头也放心。” 彭桂花拍拍摞在那里的小麦、大米,再看看地窨里的红薯,放心的点了点头,又好笑地道:“行行行,不过他俩沾你的光了,暑假回去的时候个头窜了一大截。” “长高了好啊,回头跟大勇一样,也长个大高个儿。”丁果笑道。 丁果给彭桂花收拾了一袋红薯。 空间里种的比老家的好吃。 又拿了一大兜水果和蔬菜。 蔬菜她拿的是卷心菜、菠菜、胡萝卜,还有一捆山药。 其实她空间里种的白菜和白萝卜也好吃,但三婶说什么不让她再拿,丁果拿出来的这些她都想放回去,说:“你们在城里什么都按定量来,吃菜都得算计着吃,你爷爷疼你,给你淘换的这些稀罕菜,你都拿给我算怎么回事?” 定量以外都得靠自己找门路,花大钱。 她以为这些都是裴家给丁果送过来的,她怎么好拿丁果婆家的东西。 丁果赶忙说这是老爷子交待自己给娘家人回礼的,彭桂花只好接了,叮嘱道:“记得替我谢谢你爷爷。” “知道了!” 彭桂花又交待:“今年过年你就踏踏实实留首都过,别往老家跑了。” 她担心自己不叮嘱,年初二的时候丁果真能跑回老家去。 因为这两天她已经发现了,丁果没有属于孕妇的自觉,行动上一点都不注意…虽然动作灵活,但也让旁人看的提心吊胆。 丁果点了点头。 送走三叔三婶,丁果生活照旧,每天就是单位、家里。 休假的时候老爷子会让小何开车来接她去吃个饭,再开车把她送回来。 每次回大院那边,丁果都会不动声色的把张婶烧来灌暖瓶的水添一部分井水进去,间接给家里人调理调理身体。 下过一场大雪之后,张婶来家里送了根羊腿、一只处理好的鸡,顺便拿来一个包裹,是邵寻萍邮过来的。 邵寻萍给丁果寄了些牦牛干、红枣、葡萄干、腊肉,当地的糖果、黄花菜干之类的。 还有两块布料,一块灰色的呢料,一块紫底黑格花色的棉布,让丁果做衣服穿。 丁果要把东西匀一部分让张婶带回大院,张婶忙道:“大院那边有,俩包裹呢,这个是你的。” 张婶走后,乔婶问丁果:“上次吃的炒鸡,这次这只我给你炖汤吧?提前泡点菌子,跟菌子一起炖!再做点手擀面,拿鸡汤煮面。” 丁果现在胃口也越来越好,听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行,再做个蒜苗炒腊肉。那块羊肉过几天做,一半做孜然羊肉,另一半加点胡萝卜,做煎包吃。” 乔婶做煎包做的很好。 上次做过韭菜猪肉的,包子底煎的焦香酥脆,上端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的油,吃的别提多满足了。 乔婶圆圆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道:“好!” 自从来丁果这里干活,乔婶脸上也肉眼可见的长了肉。 虽然中午丁果不在家时她几乎不开火,烤个馒头就着点咸菜对付,但一早一晚吃的很好。 吃过炖鸡、吃过羊肉煎包,日子晃晃悠悠到了12月底,丁果又收到了桃子的信。 信上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大爷家那边现在可热闹了……” 这话瞬间勾起丁果的兴趣,迫不及待的匆匆扫信,才扫到一半就震惊地瞪大了眼:“这也太热闹了吧!” 顿时惋惜的感叹,她来首都来早了! 桃子此次送的瓜主要事件有两点:一,丁建党退学了;二、新大娘怀孕了! 老丁家如今的热闹远不是桃子的笔力能描述出来的! 丁建党退学是棉纺厂几个职工去学校闹的,原因是丁建党偷看女同志上厕所。 丁建党辩解说他是冤枉的,他没偷看女同志上厕所,偷看的人是‘贾安顺’,郑文芳的小儿子。 可他没有证人,反而郑文芳的大儿子贾安平给弟弟作证,说不是自己弟弟,明明就是丁建党,他偷看女同志上厕所还想拿他弟弟顶缸。 丁建党百口莫辩,他不明白自己就是跟继母的两个儿子去棉纺厂玩了一趟,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偏巧被偷看的人还没看见偷窥他们的脸,只看见从墙头上撤回了一个戴着棉帽子的脑袋,而那天他们哥仨戴的同样的棉帽子,是郑文芳和丁志钢结婚时两人一起给几个孩子买的东西,除了他仨,丁香也有一顶。 甚至还给丁建国两口子以及丁果也买了。 不过丁果的那顶没送出去,如今郑文芳戴着。 事发后,上厕所的职工匆匆系好裤子出来抓人,还喊了厂里的保安过来。 最后贾家两兄弟一起指认就是丁建党偷看的。 那几个女职工里还有两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哪儿忍受的了这种事?直接就闹开了。 丁建党被甩了好几巴掌,贾家两兄弟也挨了几下,但丁建党被打的最严重。 丁志钢去棉纺厂领人,也觉得自己儿子闹出这种事让他丢人,不由分说就先过去连踹了丁建党好几脚。 丁建党都快被打傻了,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丁志钢打儿子,郑文芳就过去替丁建党给受害的职工道歉,腰弯到九十度,脸上哭的梨花带雨,自责说都是她没看好孩子…… 她这么一道歉,可不就把丁建党偷看女同志上厕所的事给做实了么? 结了婚的那个职工跟郑文芳熟悉,体恤她后妈难当,没追着不放,但另外两个没结婚的姑娘不依不饶,其中一个姑娘性子格外泼辣,人家家里也不依,直接闹到了丁建党的学校,质问学校是怎么教出这种小流氓的! 于是,丁建党喜提被学校开除。 回到家,丁志钢怒火上头,拿腰带对着丁建党一顿猛抽。 丁建党哭的声嘶力竭,一边躲一边辩解,说偷看女同志上厕所的真不是他,就是贾安顺。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5节 丁志钢:“你还狡辩?”接着抽,腰带甩的噼啪作响,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跑来拉架。 这情况把丁香吓的脸色煞白,转身跑了出去。 虽然之前放狠话说不跟亲妈来往,她又不是丁果,哪儿真能不跟亲妈来往? 一看丁建党被打的这么惨,赶紧跑去找岳红梅,岳红梅就抱着孩子回了家属院,跟丁志钢大吵大闹,说建党从小就不是那样的人,骂丁志钢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偏着继子。 岳红梅还拉帮结派,招呼左邻右舍一起评理:“大家伙都是看着建党长大的,这孩子啥样人你们这些当大娘婶子的也都知道。我的建党根本就没有这个毛病……” 她刚开了个头,屋里的郑文芳先是捂着胸口干哕了两下,接着两眼一翻幽幽的晕倒在了她的志钢怀里。 岳红梅:…… 仿佛抡起千斤重锤,结果却砸在了棉花上。 刚起了个头的气氛瞬间转凉,丁志钢也顾不上前妻的撒泼,赶忙把郑文芳往医院送,送到医院一检查,结果已经有一个来月的身孕了。 这年代的人结婚生孩子普遍都早,彭桂花说他俩是土埋半截的人,实际严格算起来,丁志钢才刚过四十,郑文芳比他小好几岁,如今也才三十六七,只要两人身体没什么毛病,怀孕很正常。 不过郑文芳这一怀孕,除了两个当事人高兴的喜极而泣,在医院里就执手相看泪眼,家里其他人没人为这事儿高兴,表现出了极大的排斥。 自打分家后就很少回家属院的陆晓梅不高兴,丁香不高兴,贾家两兄弟也不高兴。 至于丁建党,暂时无心去管后妈怀不怀孕,他趴在床上哭的嗓子都哑了,身上疼,心里委屈,没人管他,没人为他发声…哦不是,他妈来发声了,没发完战斗戛然而止。 丁香之前帮他搬救兵,但一点不耽误进屋来嘲讽他:“我相信你没有偷看人家上厕所,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你活该!上次我被冤枉时你怎么对我的?我说那兄弟俩不是个好东西你不信,我让你离他俩远一点你又不信,活该,活大该,疼死你!” 丁建党声音沙哑,一脸茫然:“你啥时候被冤枉的?” 丁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上次贾安平的衣服不是我剪的!” 她不喜欢郑文芳,不喜欢她带来的那两个孩子,自然也不希望后妈再给她添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自打后妈进了门,她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她爸结婚前为了劝她接受郑文芳,跟她说家里多个女主人她能轻松些。 但丁香完全没感觉到任何轻松,相反,她觉得自己更忙了,洗衣服的时候还多了三个人的衣服。 丁香抗议过,抗议时她爸和后妈都在家,听她说完,后妈就揉着手腕温和地安慰她:“香香别生气,我这两天拧着手腕了,你把你安平哥和你安顺弟弟的衣服捡出来放到一旁,等我手腕好了我来洗。” 新婚妻子温柔大度,亲女儿却为了几件衣服在那儿闹腾,让丁志钢觉得脸上无光,火辣辣的,虎着脸呵斥丁香:“多洗两件衣服能累死你?你文芳姨早上白给你煮鸡蛋了?” 丁香气得大哭,郑文芳慌的团团转,安抚了继女安抚她的志钢,也不知道咋安抚的,安抚到最后,父女俩越吵越凶,吵过闹过,衣服最后还是丁香洗了,一边洗一边哭。 隔天贾安平的衣服袖子上就多了一道用剪刀剪出来的长长的口子…… 丁志钢就以为丁香为洗衣服的事闹脾气,故意剪了继子的衣服泄愤。 家里其他人 也这么认为,连丁建党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丁香。 毕竟头天晚上丁香才为了洗衣服的事大吵大闹,最后不情不愿的洗了,她报复一下似乎也很合理。 所有人都信,唯独郑文芳不信,她坚定的把丁香护在身后,说丁志钢:“肯定是安平穿衣服时不知道从哪儿勾坏了衣服,你别冤枉香香。” 丁志钢听的火大,抖着那件衣服袖子大声咆哮:“我眼又不瞎,东西勾坏的和剪刀剪坏的我能看不出来?你别惯着她,现在拿剪子剪衣服,以后是不是就要拿剪刀剪人了?” 丁香被亲爸拽出去打了两巴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结果丁建党还来谴责她:“安平哥挺好的,而且爸说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长大了也多两个兄弟助力,你以后别剪他衣服了,大不了你就坚决不给他们洗,让文芳姨洗。” 丁香气的不行:“我没剪,我说过了我没剪他的衣服。” 丁建党:“行了,家里现在又没外人,你还嘴硬啥?” 丁香当时气的推开他跑了出去。 这会儿丁建党惊讶了:“真不是你剪的?” 丁香冷笑:“你真没偷看女同志上厕所?” 丁建党顿时炸毛:“我没偷看,真是贾安顺,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丁香继续冷笑:“那你怎么不信我呢?” 丁建党哑然,可他想不通:“那、那是谁剪的?总不能是他自己剪了冤枉你…可他当时也没说你啊?我记得很清楚,他跟贾安顺站旁边都没开口,文芳姨还帮你说话。” 丁香气结,瞪着丁建党看了半天,说了句:“傻逼,你这个大傻逼,小流氓的帽子你活该要戴一辈子。” 说完转身出去。 陆晓梅心里也憋着气,她有气就会冲丁建国撒,抓狂地咆哮:“丢不丢人啊?你爸都是当爷爷的人了,二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结果还跟现在这个搞出个孩子来。将来我出月子,后婆婆做月子,不得让家属院的人笑话死?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其实丁建国心里也有些排斥,他觉得他爸找个人过日子就单纯的过日子呗,一把年纪了还要啥孩子? 将来那孩子跟他们同父异母,感情上隔着一层,最后却能理直气壮的来分他爸的家产。 但他能咋办?他总不能去让后妈把孩子打了吧?人家能听他的? “你去找你爸说!”岳红梅道,“反正我话放这里了,你爸要是非要那个孩子,将来就让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给他养老,我不养,你也甭想养你爸!” 如果公公非要那个孩子,将来养老的问题现在就得谈好。 她不排斥公公二婚。 要是丁志钢一直单着她才担心,担心过两年丁香出嫁、丁建党也结婚后,公公因为没人照顾早早的就过来跟着他们过。 但她真排斥后婆婆再给公公添个孩子。 丢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们比那个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大这么多,等ta长大了要面临人生大事的时候,后婆婆和公公年纪也大了,事情不得落到他们这对年龄最大的哥嫂的头上? 再就是将来的财产分配…… 反正哪哪都不合适。 陆晓梅烦躁的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爸那个老不羞,真不要脸!” 丁建国本能想呵斥回去,但看看陆晓梅的肚子,把心里的不满压了下去。 陆晓梅发完脾气,又认真的给丁建国梳理了一遍,道:“你自己说说,那个孩子生下来,对咱有好处吗?好处没有,麻烦一大堆。而且你那个后妈心眼子那么多,他俩没有共同的孩子,我都担心她会把你爸挣的工资全哄过去,你们最后啥都捞不着还得给你爸养老,现在他俩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更得算计。” 虽然跟后婆婆接触不多,但陆晓梅也把郑文芳看了个大概,那个后婆婆比前婆婆心眼子多多了。 早知道公公找的人是这样,当初就不该支持他再婚。 还有前婆婆,也是个不中用的,连个男人都哄不住。 要是他俩当初没离婚,现在也就没这糟心事了。 “烦死了!” 陆晓梅摔摔打打的回了房间。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陆母开口了:“建国啊,晓梅说话虽然难听,但你想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了,要是你爸这边人丁不兴旺,多添个孩子咱们也就不说啥了。你爸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你们这几个兄弟姊妹里就你跟他大姑成了家。你二弟接受完教育回来眼瞅着也到了结婚年龄,往后还有建党、丁香。我就问问,你爸一个月工资能挣多少?” “你二弟虽说名义上跟了你妈,等他结婚的时候你爸不可能一点不管吧?俩没结婚的儿子,一个没出嫁的闺女,到时候再养上个小的。你爸得累死!你说是不是那个理?” 丁建国点点头:“妈,我知道了,我去跟我爸说说。” 他垂头丧气的去了钢厂。 丁志钢抽着烟,一脸震惊和悲痛:“你也不支持我跟你文芳姨要个孩子?” 小的不懂事,长子怎么也跟着掺和?嫌不够乱吗?他还想让这个长子帮着劝劝香香呢。 丁建国:“也?香香他们也反对吗?” 丁志钢深深叹气。 不光香香和建党不赞同,两个继子也在闹。 大的那个来找他,说他妈年龄大了,生孩子危险,他不想让他妈涉险。 而且他妈这一怀孕,往后身体肯定不舒服,到时候谁来照顾他们哥俩? 贾安平道:“叔,你跟我妈结婚前给我们兄弟俩保证过的,说会好好照顾我们。现在我妈怀孕了,饭不能做,衣服不能洗。总不能让我们哥俩自己收拾自己吧?我跟我弟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你总不能让丁香妹妹照顾我们吧?她上次给我洗衣服最后咋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的那个直接指着他妈说:“你要是敢生下来,我就敢给你摔死!” 郑文芳为这事儿在丁志钢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这是他们的孩子啊,他们爱情的象征,郑文芳不舍得,丁志钢也不舍得。 照顾两个继子的事好解决,他可以跟香香说说,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女孩子哪有不干家务的! 可丁香也不赞同他要这个孩子,为了这事儿让她照顾贾家两兄弟,她肯定又要闹。 丁志钢十分心酸,他抬手搓了把脸,突然问道:“丁果知道这事儿吗?她怎么说?” 丁建国无语地道:“爸,你觉得大姐乐意管家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吗?就别跟她说这个了。” 说了他得挨骂。 丁志钢觉得有些心寒,他跟文芳就是想要个孩子,没想到阻碍这么多,沉声问了句:“说说你的理由,你反对的原因是什么?” 他想听听这个长子能说出什么话来。 第193章 二合一 这还要啥理由? 丁建国惊愕的看着丁志钢:“爸,你能不能为我们考虑一下?” 丁志钢不解:“我为你们考虑什么?你还有什么需要我操心的?我把你养大成人,给你安排工作,给你成了家,我还要为你考虑什么?建设有你妈,香香和建党年龄还小,将来他俩……” 不是还有哥哥嫂子么! 丁志钢的话没说完,丁建国就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建设有我妈?爸,你的意思是不管建设了吗?他也是你儿子,他姓丁不姓岳!还有香香和建党,两三年后就要面临下乡和工作的问题,你还觉得他们年龄小?” 丁志钢愣了一瞬,似是想到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起眼睛:“你这话啥意思?你不打算管你弟弟妹妹?丁建国我以前咋教你的?你是家里的长子,是他们的大哥,要照顾弟弟妹妹,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你怎么也成了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丁建国气得脸色涨红,抬手使劲戳着自己的胸膛冲他爸咆哮:“我狼心狗肺?你当初还教我让我照顾丁念君呢,说她没亲爹没亲 妈让我多爱护一些呢。现在你还让我照顾她吗?!” 丁志钢一噎,沉默片刻后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仿佛被戳破的气球,让丁建国冲到头顶的怒火瞬间冷静了下去,心头一颤:“爸?你、你这是干嘛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6节 丁志钢没说话,一半脸红,一半脸因生气而铁青,摸了烟出来,递给儿子一根。 丁志钢自扇了一巴掌,父子俩都冷静了,沉默的抽着烟,片刻后丁志钢才道:“我以前糊涂,什么事都依着你妈。现在认识了你文芳姨,想好好重新过场日子。” 自然也很想留下那个孩子。 “那你想过肩膀上的担子没有?”丁建国沉声道,“爸,不是我不管弟弟妹妹,是我没那个本事。虽然我跟晓梅都挣工资,可我们马上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花销也大,我相帮也是有心无力啊!反正,我希望您好好考虑考虑!” 他要是真接过弟弟妹妹的一些安排,陆晓梅能撕了他。 从前他被父母寄予厚望,也总觉得自己是家里长子,自持着一份身份,教育弟弟,管着妹妹,端着一份长子的架子。 但现实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本事欠缺,根本撑不起那个架子。 结婚后,因为家里陆续发生的这些变故让他脸上的光渐渐暗淡,在媳妇面前连腰杆都直不起来。 自己的小家他都当不了家做不了主,更何况大家呢。 丁志钢怔怔的看着这个大儿子,一脸失望。 这是他的长子啊,家里除了他以外的第二根支柱,还没到真让他管的时候,他就先退缩了。 “晓梅跟我闹,她觉得跟文芳姨先后坐月子有些、有些丢人……” “丢什么人?我就问问你丢什么人?咱家属院多少我这个年龄添孩子的,我也没见人家觉得丢人,到我这儿就丢人了?”丁志钢觉得荒谬,这说辞也刺激了他的神经,忽的站起来,态度坚决,“这个孩子,我跟你文芳姨还就非要不可了,我看看能丢死她不!” “他的未来呢?”丁建国仰起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的道,“他长大后,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你跟文芳姨多少岁了?你们管的起吗?” “他不是还有……”还有你们这些哥哥姐姐吗? 丁志钢卡壳。 他还没出生,他的哥哥姐姐们已经表现出了莫大的排斥。 自己这边的孩子,文芳的两个儿子,都排斥那个孩子的到来。 丁志钢胸膛一起一伏,长子的脸逐渐在他眼里变得陌生起来。 “孽障,都是一群孽障!” 人到中年的丁志钢表现出了自己莫大的倔强。 就像一场迟来的叛逆,他在跟所有小辈叛逆。 在郑文芳的眼泪中他展示出了大家长的威严,连同两个继子一起骂了:“谁不乐意,谁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 丁建国只觉得讽刺。 他爸五个子女,亏欠了一个,为什么不反思一下把现有的几个孩子好好养好,教好,给他们一个好的未来,为什么非得这么执拗,非得再生一个? 丁建国抽空回了趟家属院,找丁香和建党,问他们:“你们要不要考虑跟妈一起生活?” 丁建党没主意,也没有自己的决定,他看向丁香。 这次吃了个大亏让他多少长进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那就是知道了贾家两兄弟确实不是好人,其他的多一点没有。 丁香的神情明明带着木然,却又有一种鲜活的讽刺:“去帮妈给那个鸠儿带孩子?” 她别开头:“他俩没一个好人,都自私!” 丁建党附和的点头。 丁建国这次难得没为妹妹说父母的不是而教育她,说道:“念君已经去了农场,那边只有妈一个人,孩子有妈看着,你们住过去,好歹不用看那三个人的脸色。” 丁香冷笑:“那这个家就是姓郑的和姓贾的的天下了!大哥,这是我们的家,要走也是他们走,凭啥我跟建党走?” 丁建党附议:“对,我要是搬走,我的卧室就全是那俩坏种的了,我们不走,跟他们干。” 丁香教训吃的最多,认知方面的成长也最快,她讥讽地笑笑:“我们干不过他们,我们没他们那个心眼子,我就占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丁建国别开头,眼窝突然有些发涩。 “大哥,我突然……”丁香鼻腔里涌上一阵酸意,“突然觉得像大姐那样狼心狗肺的人也挺好。” “你说大姐是不是早就看清了爸妈,知道不能指望他们?” 以前她觉得父母好,是因为有些疼没落在自己身上,如今经历了社会的险恶,还是来自父母双方的打击,倒是学会思考了。 丁建国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他想起了大姐和爸妈的矛盾之初——爸妈想把大姐嫁给傻子。 如果…他是说如果当时大姐为家里做出了牺牲,家里如今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丁建国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想法。 人在被生活磋磨一番后,真是什么假设的想法都忍不住在脑子里过一遍,明明当时他是反对那件事来着。 “别想了,爸妈没养过大姐,但爸妈养过我们,以前…也是很疼我们的!”丁建国沉声道,“既然你们不想去妈那里,那就好好的留在这边。” 他看向最小的弟弟:“我也相信你是冤枉的,可咱们没有证人,这个亏就只能先认了。不过你也别跟贾家两兄弟起冲突,好好帮衬香香,过两年让爸再给你、给香香安排。” 丁建党:“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揍那两兄弟一顿?” 丁建国无语:“我都是大人了,怎么能跟小孩子打架?真打了他们,文芳姨能不跟爸闹?他们闹起来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你们!” 丁建党有些失望:“大哥,我想二哥了!” 要是二哥在这里,肯定会帮着揍那兄弟俩。 * 今年的元旦前一天,首都又落了一场大雪。 老爷子没让丁果去大院过元旦,他带着张婶来了紫竹桥这边,连同裴渝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了顿火锅。 元旦过后,裴家老爷子收到了一封信,落款‘郑文芳’。 老爷子看过后,让张婶给丁果送了过来。 丁果:…… 满篇的文字没有一句明确指责丁 果的话,但字里行间都在给丁果上眼药。 “……亲家爷爷,罪人已受到惩罚,丁果她爸当年是被丁果母亲和那位叫丁念君的姑娘蒙蔽了双眼,已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盼与女儿修复关系,享天伦之乐……请给志钢一个补救的机会,希望亲家爷爷能帮我们劝劝丁果,孩子年轻,年轻人的想法都有些固执,可到底血浓于水……” “……重组家庭不易,我来到这个家里,不求大富大贵,就希望一家和睦、团团圆圆。我想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为志钢和丁果做些什么,若能让他们父女关系缓和,也是一桩美谈…希望亲家爷爷成全志钢一颗拳拳爱女之心。” 丁果看完,面无表情的掀开炉盖,塞进了炉子里。 隔天抽空往钢厂打了个电话,等丁志钢接起电话,丁果冷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一颗拳拳爱女之心!你的小女儿和你小儿子如今过的幸福吗?家里亲的后的四个孩子不够你天伦之乐的?你要实在乐不出来就去学校转转,那里到处都是孩子,随便你乐!” 郑文芳往首都去信的事丁志钢是知情的。 他没拦着,也抱着一线希望。 丁念君已经去劳改了,得罪丁果的潘家如今也支离破碎了,自己也跟岳红梅离婚了,若真能跟大女儿修复关系,依着大女儿的能力,家里几个小的,还有文芳肚子里没出生的那个,将来的日子都差不了。 至于他自己当年的糊涂,他不敢说一点错没有,但自己在那件事里的作用分量不算大,丁果没必要一辈子跟他不往来。 这封信算投石问路,看看裴家那边的态度,也看看丁果的态度。 毕竟文芳没得罪的过丁果,他觉得丁果多多少少应该会给未曾谋面的继母一个面子。 “果果,你文芳姨没有恶意,她也是为了这个家……” 嘟嘟! 丁果扣了电话,转手往食品厂拨了一个,找了丁桃。 “你大爷他们还住家属院以前的房子?” 丁桃:“是啊姐,咋了?” “没啥,不合规!” 挂了电话,丁果就着趴在邮局的柜台上写了举报,寄了出去。 差不多一周后,厂里找了丁志钢去谈话…… 当初申请家属院的房子,是岳红梅和丁志钢以多年双职工的资格申请的。 还因为孩子多,厂里格外照顾了一下,所以分了套相对宽敞一点的房子。 如今岳红梅不光不是厂里职工,还跟丁志钢离了婚,家里属于丁志钢的孩子只有两个,再占着相对宽敞的房子就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这种事没人反映,厂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是厂里看丁志钢流年不利,家里接连遭遇变故,儿子下放劳改,中年离婚,怎一个惨字了得。 好在没惨到底,老丁同志成功再婚,如今听说又要当爹了,总算有了件喜事。 不过现在有人举报房子的事,厂里就顺势找丁志钢谈话了。 丁志钢如遭雷击,从领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人都是恍惚的。 匿名举报! 谁举报的他? 厂里当然能猜到是谁,毕竟信封上盖着邮戳呢。 不过为了保护举报人和被举报人…领导不忍心往这个中年同志身上戳刀子,他怕老丁同志知道真相后受不了。 好在厂里并不是直接收回房子,而是重新给他调剂了一间面积较小的房子,不到三十个平方。 丁志钢回家把这个消息一说,郑文芳呆住了:“志钢,你得罪谁了?” 贾安平兄弟俩也愣了,这边的家里比他们原来住的那个地方宽敞多了,虽然是三人一个卧室,可也比之前他们住的地方宽敞啊。 丁志钢摇摇头:“我没得罪人,应该是其他等着分房子的职工吧。” 郑文芳哭了出来:“不到三十个平方,咱家这么多人,怎么住的开啊?” 丁志钢搓了把脸,搓到一半,他动作微微顿了顿,脑子里冷不丁就闪过了一个名字。 会不会是丁果举报的?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瞬间凉到了谷底,后背上窜起了一股寒意。 一周前他才接到丁果的电话,不留情的把他嘲讽了一顿,连给他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把电话挂了,这隔了一周他就被举报了。 从首都寄信过来差不多也是一周的时间。 见丁志钢发愣,郑文芳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推了他一下:“志钢?你在想什么?”说完她也想起一个可疑对象,“是不是香香她妈举报的?” 丁志钢一顿,收回思绪,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7节 岳红梅吗?也有这个可能。 估计以前没反应过来房子的事,现在想起来了,抽冷子给了他一下子。 郑文芳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她不解:“香香和建党还跟咱们一起住呢,她这么做图什么呢?” 丁志钢:“也不一定是她!” “你维护她?”郑文芳瞪着她的志钢,一脸幽怨。 丁志钢笑道:“你在瞎说什么呢,我维护她干嘛?” 他抽空去了趟食品厂,找丁桃。 丁志钢知道丁桃向着丁果,姐妹俩的联系应该很密切,所以他没有直接打听,而是选择诈这个侄女:“你姐举报了我,我们这两天准备……” 他话没说完丁桃就惊讶道:“我姐举报你?大爷,我姐举报你啥了?” 丁志钢没错过丁桃脸上的震惊,不像是演的。 “你不知道?” 丁桃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姐举报啥了?” 丁志钢:“没什么,举报我那房子不合规,厂里给我调剂了一间小房子,搬到后头2号楼的108去了,你晚上下了班过去帮你大娘收拾收拾,她怀着身子,不易操劳。” 丁桃脸上的震惊还没散去,她这才想起来一周前她姐给她打的电话,愣愣地点了点头:“那我下了班跟招娣一起过去帮忙。” 她丁果姐真猛! 不过丁桃也没多说啥。 丁志钢离开,心头疑云丛生。 真不是丁果? 这事儿丁建国也被通知到了,下了班过来帮忙。 郑文芳眼睛红红的,她去看过新家了,一点也不想搬。 搬过去怎么住啊? “志钢,咱家人口多,就不能跟厂里商量商量吗?” 丁志钢叹了口气,他也不是没商量,要是能商量通也不至于搬家了。 丁香小声跟丁建国说话:“哥,我觉得举报的人是大姐!” 丁建国惊讶:“大姐?爸又去惹她了?” 丁香前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郑文芳给大姐婆家写信了。大姐跟咱们和仇人一样,那个女人惹她,能有好果子吃吗?” 丁建国更震惊了:“好好的她给大姐婆家写信干啥?” 丁香撇撇嘴:“说想让大姐婆家劝劝大姐,回来看看咱爸,跟咱爸和好。可能她觉得她脸格外大,大姐能给她这个面子吧。” 丁建国想到上次他给大姐写信,结果挨了一顿骂。 现在看来,大姐当时手下留情了啊! “爸知道是大姐吗?” “不清楚他知不知道,不过郑文芳以为是咱妈举报的。” 丁建国:“兴许有可能是咱妈举报的,大姐应该想不到房子的问题,但妈知道,当年是她跟咱爸两人的资历分的那套房子。不过新换的房子这么小,你跟建党还准备留在这里?” 丁香把搬着的箱子放到地上,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手上的冻疮缓解痒意,冷笑着咬牙切齿地道:“当然,挤也要挤下去。我跟建党要是走了,不正合了那娘仨的意了?” 说完弯腰重新搬起箱子,跟上她哥的步伐。 第二天丁建国就去了岳红梅那里。 他进门的时候,岳红梅刚从厕所出来,边走边系裤腰带:“建国,你咋来了?你来我这里,回头你家里那个小辣椒又得跟你闹。” “妈,我过来看看。辉辉呢?” “在屋里自己玩呢。”岳红梅招呼着儿子进屋,边走边唠叨,“我这身子骨,今年也不知咋了?” 丁建国心里一紧张:“妈,你又开始吐了?” “那个倒是不大要紧了,就是偶尔早上起来干哕两声。还是吃不饱,这胃就跟个无底洞似的。这段时间又多了个光上厕所的毛病。” 岳红梅也觉出了一点点不对劲,这前前后后所有的症状都跟她以前怀孕的时候差不多。 前期恶心、吐,慢慢的开了怀就光想着吃,中后期开始尿频,哦,还有尾巴骨不得劲。 照这个趋势下去,回头等‘瓜熟蒂落’的时候,她会不会肚子疼? 可她生什么呢? “算了,不说这些,也不大要紧。你自己倒水喝。” 她过去抱起在婴儿车里的辉辉,拿着他的小手跟丁建国打招呼:“看,大舅舅来了,辉辉还记得大舅舅吗?” 丁建国笑着逗孩子,道:“顶峰最近来过吗?” “上周来了一趟,给我留了点钱,买了点粮食。顶峰是个好的……” 就是命太苦,她的君君命也苦,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在农场那边咋样了,建设那小子知不知道照顾照顾他姐。 母子俩聊了会儿,丁建国说起他爸被举报,房子被收回的事,岳红梅愣了一瞬,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又往地上啐了两口:“该!活该!你说我都把这茬忘了,谁举报的?” 丁建国惊讶:“妈,不是你举报的?” 岳红梅翻了个白眼:“我只恨我早没想到,我要是想到这事我早就举报他了,我还等现在?”说完她自己揣摩,“估计是家属院的邻居,房子那么紧张,等着分房子的人那么 多。那房子当年是用双职工的资格申请的,现在都不是双职工了,他凭啥还住那房子?那些邻居能不眼馋?” 刚离婚时满脑子都是对丁志钢的恨意,恨意还没消下去她就突然得了怪病,症状刚好一点儿,念君又出了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她这颗心啊,就没闲下来过,哪儿有空想别的。 丁建国没提郑文芳给丁果写信,他怀疑丁果举报的事,在他妈这儿吃了顿饭,离开后走出了一段距离,突然反应过来……他妈居然半个字都没提香香和丁果。 幸灾乐祸他爸被举报,担心丁念君在农场的生活,逗辉辉,哄辉辉,喂辉辉…… 甚至,也没问一句她的亲孙女和怀了二胎的陆晓梅。 哦,提过陆晓梅,他刚进门的时候他妈阴阳怪气了一句,后头就没再提。 “呵!” 丁建国摇头笑了,但笑的比哭还难看。 走着走着,觉得脸上有点凉,他抬手摸了摸,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脸上的泪。 这个家,终是如大姐所愿,散了,散的如此狼狈! 裴家老爷子是收到信后才知道丁果父亲再婚的事。 之前丁果没跟他们提,说明不在意这件事,不在意那边的人,既然丁果不在意,再见到孙媳妇时老爷子连提都没提,仿佛那封信从来没收到过一样。 倒是说起汇阳那边,老爷子道:“既然今年过年不回去,给你三叔三婶寄点年节礼吧。我来准备,到时候让小张或者小乔帮你拎到邮局,寄出去。” 丁果道:“爷爷,我来准备吧,您老不用操心了。” 到了年底,裴老爷子格外忙,丁果不想让老人家再分神操心她的事。 老爷子摆摆手:“让小张和小何去准备就行,我也操不着心。你别管了,我来安排!” “那谢谢爷爷了。” “一家人不说客气话。”随后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小澈小年之前应该能赶回来。” 丁果没有任何惊讶,笑道:“他跟我说了。” 老爷子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这小子!” 比裴澈先回来的是大勇。 第194章 二合一 丁果今天调休,带着乔婶去了趟邮局,把老爷子让人给她准备好的东西打了个大包裹寄回汇阳,回到家门口,就见隔壁她那套院子的院门开着。 乔婶知道紧挨的两套房子都是丁果家的,她见院门大开,脸色都变了,失声道:“那边的门咋还开着?会不会进去贼了” 前几天她回家,自家那边附近有几户人家家里就遭了贼。 到了年底,一些胆子大的贼人蠢蠢欲动,偷东西,抢东西的事时有发生。 说完催着丁果,“你回家,我过去看看……” 丁果一手抱着肚子,一手安抚的拍了拍乔婶,笑着指指那边的屋顶,道:“烟囱里冒着烟呢,哪个贼进家偷东西还顺便生个炉子?我弟有这边的钥匙,应该是大勇回来了。” 乔婶这才注意到那边院子里的烟囱冒着青烟,紧张的情绪瞬间松了下来,拍着胸口笑道:“还是你眼尖!” 丁果说的没错,正是大勇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那边门内就探出个头来,露出丁大勇那张英俊的脸庞。 “姐,乔婶!” 大勇比离开时瘦了一圈。 他喊完,视线不禁落到他姐的肚子上,惊呼出声:“姐,你肚子怎么大成这样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俩呢,能不大吗?” 丁大勇挠挠头,他上次来的时候他姐肚子虽然也鼓着,但大的没这么…惊人,不过是出了趟差,怎么大这么多。 乔婶忍不住笑道:“算起来还有两个多月就生了,你姐怀的又是双胎,可不大吗?” 丁果:“几点到的?”说完见大勇脸上还多了两个显眼的大疙瘩,“你的脸冻了?” “没事,不打紧,等天暖和就好了。”丁大勇收回目光,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也是刚到!” 到家觉得屋里冷,刚把炉子生起来。 丁果逗他:“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是宋玉玲嫌弃你了,你可别来找我哭。” 丁大勇嘿嘿笑道:“姐你甭唬我,玉玲不是那样的人!”又说,“我这算轻的,你没见我其他同事,他们是老冻疮复发,比我严重多了,他们还冻耳朵了呢,我耳朵都没冻……” 丁果无语:“你还挺骄傲。”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8节 丁大勇回去拿上给他姐买的东西,把这边的门关好,去了隔壁。 乔婶知道他们姐弟俩有话说,正好也到了做午饭的时间,去地窨子里抱了颗白菜,拿了两个土豆,又从屋前的积雪堆里扒拉出一块冻肉、两条排骨、一条冻鱼,去厨房做饭。 丁大勇也很谨慎,虽然乔婶人很好,但倒东西赚外快这种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好,他确定乔婶进了厨房,才从包里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包的东西塞给丁果,压低声音道:“姐,除去本钱,给你赚了五百四十二。” 丁果坐在圈椅上,身子靠着椅背,震惊:“这么多?” 肚子越来越大,坐的姿势和凳子高低不同,关乎着她喘气费不费劲。 两百的本钱,回来变七百多。 丁果自己也倒过商城里的米面粮油工业品,跟倒手表比起来进账速度简直龟速。 大勇出差又不是专门赚外快去的,他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一下多出这么多利润,想也知道这一路上的艰辛。 丁大勇道:“我们不止倒一次货。” 去的时候就跟着师傅他们从当地买了些特产,沿途不断出手,又不断进货。 几个老师傅跑那条线跑过数次,都有了固定进货渠道和买主,上次他就见识过,不过那时他还是个生瓜蛋子,见识的不多。 这次正式参与进去,才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除了进货倒货,还学到了老师傅们的藏钱方式。 不过大勇没跟着他们往车上的犄角旮旯塞,他就揣身上,他觉得放哪儿也不如贴身带着安全。 丁大勇自己的本钱跟他姐的差不多,这趟赚的也不相上下,能过个大肥年。 丁果想给大勇一部分抽成,大勇说什么也不要,多出两个冻疮疙瘩的脸上满是严肃:“姐,见外了啊!你都不让我再提你对我的好,往后你也别跟我提什么分成不分成。不过你拿一百给 我吧,放我这儿当本钱,过完年再出差的时候要是有机会,咱姐弟俩继续赚。” 丁果给他拿了两百,道:“短差我就不掺和了,像这种长差要是有机会赚就跟着你赚一点,没机会就帮我买东西。”又叮嘱,“倒货虽然来钱快,但开车才是你的本职工作,千万别本末倒置了。我还是那句话,假如情况不对,货跟钱都能舍弃,千万别分不出轻重。” “放心吧姐,我记着呢!” 丁大勇没跟他姐争竞短差长差投资的事,反正本钱在他这儿,他自己安排。 要不是他姐提携,如今他还在老家跟爹娘一起挣工分呢。甭说有机会学车、开车了。 之前他是新人,帮不到他姐什么,如今有了一点能力,自然要回报他姐。 交完账,丁大勇知道他姐现在身子不方便,拎过包裹,三下五除二打开,一样一样递给他姐看。 人参、鹿茸,木耳、松子、红肠…… 还帮他姐买了条狍子腿。 “这东西好啊!”丁果惊喜,她知道这玩意儿,东北的傻狍子嘛。这时候还能吃,再过几年就被吃成保护动物了。 “我也要了条狍子腿、一块狍子肉,那条腿一会儿给玉玲家送过去,狍子肉我留了一斤,带回去给桃子和招娣尝尝,剩下的给我娘寄回去。” 丁果:“我刚出去给三婶寄了个包裹,你早一个小时回来咱俩就能一起了。” 丁大勇也没想到这么巧,不过他忙道:“姐,你又往老家寄啥东西啊!” “年节礼,你裴爷爷张罗的。我现在身子不方便,今年过年就不回老家了,寄了点东西回去。” 丁大勇觉得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但东西已经寄出去了,他就趁着乔婶的午饭还没做好,回隔壁拿了一支人参,两瓶东三省那边产的酒,让他姐回大院的时候帮自己捎过去,聊表心意。 丁果好笑地道:“给了我这边,你还有东西孝敬你老丈人?”她往回推了推,“从我这儿拿吧,以你的名义。” 丁大勇坚决不让,他表示心意,用他姐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丁果翻了白眼,臭小子还挺犟。 看完大勇带回来的东西,丁果问起他路上的情况。 安全是不可能绝对安全的。 大勇清楚他姐很明白这些事,也没瞒着。 不管去还是回,路上都遇到过劫道的,但现在的大勇已经不是上次的大勇了。 他不光格斗技巧更娴熟,用枪更熟练,力气还格外大,这次出了不少力,还全须全尾的回来,得了好几个老师傅的另眼相看,事后教了他不少东西。 丁果点了点头,她又给大勇泡了杯茶,弄了半个小米粒大的一点大力丸融进去,看着他喝了。 既然有红肠,就临时把白菜炒肉换成了白菜炒红肠。 其他的就是用土豆炖了排骨,红烧了一条鱼,焖了一锅米饭,还贴了几个玉米饼子。 吃饱喝足,丁大勇借了他姐的自行车,去了宋玉玲的单位,晚上直接去宋家吃的饭,回来也没惊动丁果这边,去隔壁休息,第二天就回了丰宁。 丁果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出一部分,那根狍子腿上的肉分了几份,让乔婶跑了趟大院,送了两份,一份给老爷子,一份给大姑姐,顺便送去丁大勇的那份心意。 另一份于少芬来的时候让她带了回去。 于少芬给丁果做了条肥点的棉裤,高腰的,加肥加大,能完美包裹住丁果高高隆起的肚子。 书店这边又订了一次货,周东在小年前一天给他们送了过来。 这次订货,丁果把那套《沙石峪》报了上去,但只给他们匀过来两套,丁果登记完入库,很自然的留了一套,并把这套书的钱递给李淑梅,让她入账。 这还是丁果头一次借着工作便利给自己开后门,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上辈子看年代文,书里写过那些供销社的营业员会凭借工作便利给自己留方便,给亲戚留物资。 她这虽然不是物资,但模式是一样的,丁果也算小小体验了一把。 李淑梅的手工活类型又换了,她正在做一双男士棉靴。 这次送来的书不多,丁果没让李淑梅伸手,她自己拿过去往书架上摆。 “你一人行吗?”李淑梅看着丁果高高鼓起的肚子,有些担心。 “行,就六七本书外加一套连环画有啥不行的?”丁果笑道,“我现在坐一会儿就觉得闷的慌,正好站起来喘口气。” 为这事儿丁果还找耗子吐槽来着,嫌护胎丸护的不全面。 除了久坐憋闷,也出现了腿肿、脚肿、尿频的情况,好在不算特别严重,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耗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狗宿主,只默默收完不久前种下的小麦,重新撒上新的种子,而后兢兢业业的监视着这片黑土,该收收,该种种,它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宿主催促了,已经是个自觉的耗子了。 这时候跟宿主论长短,除了被怼一顿,弄不好宿主还会生大气,宿主一生大气,就容易薅它羊毛。 比起羊毛,干点活算啥呢? 丁果抱着书走了两步,原地顿住。 李淑梅见状笑道:“孩子又动了?” 丁果摇摇头:“岂止是动,两人在里头对练呢。” 等肚子里的‘对打’结束,丁果继续迈动步子,去了需要补货的书架那边。 书店的大门被推开,一道人影裹着寒风走了进来。 李淑梅已经坐回去继续她的手工活了,头也不抬,娴熟的话语脱口而出:“要什么书自己找,看书的动静别太大,损坏书籍照价赔偿……” 来人在桌子前头停了下来,道:“你好,麻烦问一下丁果是不是在这儿上班?” 见是找小丁的,李淑梅就抬头看向来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嘿,哪来的俊小伙儿? “是在这儿,丁果——有人找。”李淑梅朝里喊了声,又看向来人,笑道,“小伙子你是?” “我是丁果的丈夫。” 李淑梅惊讶的挑起眉头。 小丁长的好看,没想到她对象也这么好看。 这小伙子也太俊俏了,白生生的脸,高高的个头,他俩是咋凑一起的? 哎哟喂,这么好看的两口子,等他俩孩子生出来得好看成啥样? 丁果在里面也听见了裴澈的声音,她笑着应了声:“我在这儿呢。” 裴澈冲李淑梅点点头,大步朝里走去,绕过两个书架,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刚要上前,视线往下一移,脸色微微变了变,下意识顿在那里。 他知道双胞胎的肚子会比普通孕妇大一些,但还是被媳妇儿高高隆起的腹部吓了一跳。 “媳妇儿!”裴澈压着心里的惊慌大步走过去,“你、你的肚子…你、你没事吧?难不难受?” 他有些语无伦次,心口砰砰直跳,不知怎的,有些恐慌。 丁果白了他一眼:“慌什么?我生又不是你生。” 裴澈哑声道:“正因为你生我才慌。” 要搁他身上,他也就不慌了。 但他没这个功能。 这么大的肚子,生的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裴澈的汗一下从鬓角落了下来。 “好了,放心吧,我好着呢。”丁果见这男人脸都变了,本来肤色就白,现在更白了,她不顾旁边有人,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脸,笑道,“孩子很健康,我的状态也很好。” 裴澈握住了她的手,道:“媳妇儿,咱就要这一胎,生完不再要了!” 那个不合格的丈母娘生了三胎,两胎双生。上次听果果说起遗传问题,他回去找哥嫂了解了下,双胞胎这事真跟遗传有关,他怕媳妇儿遗传了岳红梅生双胎的几率。 丁果见他担心的不轻,也笑道:“好!” 书已经摆完了,裴澈就牵着她的手在书架之间慢慢散步。 路过李淑梅那边时,李淑梅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太登对了! 她之前没问过丁果她对象的模样,想着即使模样再好,也就是个五官端正,没想到不仅仅是端正,而是精致。 长的好,还贴心。 想她生了好几个孩子,自家那个傻种一次都没这么贴心过。 顿时,手里正在做的那双棉靴就不想做了。 下班后需要收拾的东西裴澈也一手包办了。 “嫂子给孩子做了四身小衣服,两条小被子,两件小斗篷,还拿了几件阳阳他们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嫂子说那几件衣服不是从别人那儿转过来的,是阳阳姥姥给他们做的,穿的次数不多,浆洗的很干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39节 裴澈哥嫂两个儿子,大的叫裴照陆,小的叫裴照阳。 丁果:“让嫂子费心了!” 哥嫂还托裴澈给老爷子捎了钱和年货。 裴澈跟丁果道:“大哥大姐成家后,每年过年给爷爷两百块钱。今年咱结婚了,也该表示表示。” 两百块钱并不多,老爷子平时给晚辈的投入也不止这些。 裴澈大哥当时说要多给点,老爷子没同意,他自己定的这个数额。 丁果点头:“应该的,爸妈那边呢?” 裴澈:“爸妈那边先不用给,爸妈说等他们六十岁以后我们再给养老钱。” 裴澈回来了,加上也快过年了,丁果就给乔婶放了假,让她回去忙年。 这个月虽然没上全,但因为乔婶照顾她细心,又帮着做了不少小孩衣服、包被褥子什么的,丁果给乔婶算了整月的工资,又额外包了五块钱的红包,给她拿了点蔬菜、水果、干货,还拿了一块腊肉,一条冻鱼,让乔婶年后初十再来上班。 裴澈过完正月十五去军校报道。 乔婶担心裴澈照顾孕妇没经验,给裴澈讲了些注意事项和下次的产检时间,做好晚饭后拎着东西离开。 丁果留她吃饭也没吃,大约也是惦记着家里的男人孩子。 这时间还能赶上公交。 裴澈把人送到公交站牌,回来陪媳妇儿吃饭。 吃过晚饭,裴澈收拾好厨房,兑了水让媳妇儿洗漱,又拿洗脚盆兑好水让丁果泡脚。 丁果坐在椅子上,一边泡着脚,一边仔细的往脸上抹擦脸油。 裴澈在旁边目光缱绻的看着,眼神丈量了下她的肚子,发现不管怎么丈量,他都不能从前头抱媳妇儿了,绕到一侧,弯腰把人环在怀里,低头在她湿润润的脸上亲了一口。 “媳妇儿,辛苦你了!” 丁果煞风景的推推他的胳膊:“男人,你压着我的大白兔了。” 她长的不光是肚子,还有胸围。 不过现在穿的衣服厚,上围还能挡一挡,不至于那么显眼,肚子是挡不住,怎么也挡不住。 裴澈:…… 他收回手,刚要说什么,丁果轻吸了口气,抬手轻轻按着肚皮:“别激动,你们的粮仓没压坏。” 裴澈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他这幅傻样,裴澈噗嗤一乐,抓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裴澈眼睛瞬间瞪大,心口狠狠一荡。 隔着秋裤、厚棉裤、外罩的单裤,裴澈还是清晰的感觉到媳妇儿的肚子在蛄蛹。 “果果,他们……” “许是知道他们的爹回来了,高兴的在里头打架呢?” 裴澈拧起眉头:“他们这么动你肚子疼吗?” 丁果摇摇头,她没觉得疼,也不知道胎动该不该疼。 如果真有疼的这种症状,护胎丸也送出去了吧! 等肚子不蛄蛹了,裴澈又轻轻摸了摸,收回手,低头在媳妇儿脸上又亲了一下,蹲下去试了试水温,慢慢帮丁果搓着脚,拿过擦脚巾擦干净,帮她套上厚厚的袜子,穿好棉靴。 见丁果身子往后仰着,胳膊也撑在两侧,他忙问:“不舒服?” “坐久了闷的慌,没事,你去洗漱,我起来走走。” “我陪你,等会儿再洗漱不迟。” 两人牵着手在屋里慢慢转圈。 走了十几分钟,丁果要去上厕所,裴澈直接拿了痰盂进来,看着痰盂的高度,皱了皱眉。 丁果看看痰盂,又看看没打算离开的裴澈,想了想也没出口撵人,开始解裤子,裴澈过来帮忙。 难为情? 刚刚那么一刹那是有点儿,但她的脑回路突然清奇起来,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等裴澈将来老了,万一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时,她也会拿着他的鸡鸡帮他把尿。 代入这个视角想一想,这会儿让裴澈扶着她上厕所就没那么难为情了。 两个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总要见证彼此的所有面,美好的、丑陋的、脏的净的,没有人能一辈子在另一半面前保持完整的体面。 裴澈完全不知道媳妇儿的脑回路转了这么大一个弯,他扶着丁果解决完,帮她整理衣服,问道:“媳妇儿,家里替换下来的旧椅子在隔壁吗?” 丁果努力绷着脸点了点头。 她脑子里怎么也挥洒不去将来帮裴澈尿尿的画面。 给她收拾好,裴澈拿上钥匙去了隔壁。 丁果:“哈哈哈哈!” 当天晚上,一把旧椅子的中间就被裴澈掏了洞。 丁果:“痰盂跟椅子直接的高度差太大了,尿的时候会溅出来。” 裴澈在家里转了一圈,拿了个塑料空桶,在里头垫了层炉灰渣,道:“以后你用这个桶上厕所。” 桶大概也没想到,白天它还是洗菜用的桶,晚上就身份大转换,成了尿桶。 裴澈:“椅子先凑合用,明天我找人去打个专用的。椅子的高度往下调一调,坐着应该更舒服一些。” 丁果过去试了试,舒服度跟马桶没法比,但确实比蹲着强。 这个男人,真是人美心细,好的不行。 晚上躺在床上,丁果就捧着男人的脸亲了几口。 裴澈蠢蠢欲动但不敢动,他只敢回应脖子以上,唇齿交缠。 连媳妇儿暴涨的上围都没敢触碰。 不是怕伤了孩子的粮仓,是怕碰过后他自己更难受。 丁果:“手动挡?” 裴澈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你会累。” 丁果:“不是,我是说你给我表演个手动挡我看看。” 裴澈:…… 丁果:“哈哈哈哈!” “丁果!”裴澈咬牙切齿,不轻不重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丁果没再逗他,怕把人逗坏了影响以后的使用的质量。 小年书店这边不放假,丁果正常上班。 不过她没带饭,早上裴澈把她送过来,帮着打扫完卫生回去,中午骑车过来送饭,陪丁果吃完,牵着她的手在书店里溜几圈,离开,下午再来接她。 李淑梅忍不住啧啧称叹:“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 得扔。” 丁果这个对象不光模样一等一的好看,疼媳妇的状态也是她没见过的。 人家还不是照顾一天,而是见天如此,一直到年三十放假。 第195章 二合一 年货都是裴澈准备的。 前几天在接送媳妇儿上下班之余,就忙着置办年货。 还拿着副食本凌晨三四点跑去排队买东西。 按说以丁果如今一亩黑土地的身家,还手握系统商城,那自是啥东西都是不缺的,可男人照顾的太周到了,早送晚接中午陪着吃饭,丁果完全找不到从空间往外拿东西给家里补物资的机会和借口,只能看着他忙活。 不过裴澈看起来很欢快,似乎很乐意为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年忙碌,每天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风风火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丁果也就由着他去了。 裴澈除了自己买,还让隋保国帮他搞了些物资。 三十斤富强粉、两只鸡,十几斤五花肉、两个生的前肘子,七八条带鱼、三条鲤鱼,以及一捆新鲜的韭菜。 老爷子也让人送过来五斤五花肉,一块排骨,一对生猪蹄儿、七八斤羊肉、二斤生牛肉。 不缺物资,裴澈也就大显身手了,陆续做了狮子头、炸了素丸子、肉丸子、炸肉、炸鱼,又把那块牛肉、猪蹄儿和肘子卤了。 鱼不止做的炸鱼,还做了熏鱼,这道菜是跟他南方的战友学的。 老爷子让他们小两口在自己家过年,他老人家则要留在部队过年。 裴渝一家也是,在部队里过年。 裴渝他们晚上还有演出。 要不是丁果如今肚子太大,裴渝就让弟弟和弟媳去部队看文艺汇演了。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裴澈还是准备大展身手好好整上一桌子。 男人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忙活活,丁果在屋里剥松子吃,顺便远程收钱。 这大过年的,她一没打电话回去骂谁,二没写信回去说谁的不是,也不知道戳着那些人哪根神经了,从下午开始,那些‘老顾客’们就轮番上线,零零星星的开始给她贡献内耗值。 甚至还看见了久违的潘远征两口子。 大过年的,他们回忆点啥不好,非得回忆落马过程?这不是纯自己找不痛快吗? 老丁家那边丁果也没招惹谁,但架不住他们自己起内讧。 因为过年,陆晓梅再不想去公公那边也得回去走一趟。 不到三十个平方的小屋,一大家子在有限的公共空间里挤的满满当当。 人是不少,但做饭成了问题。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0节 丁香不想一个人做一大家子的年夜饭。 郑文芳那是更不想的,她时不时捂着胸口干呕,陆晓梅不遑多让,婆媳俩在那儿玩二重唱,你一声‘呕’,我一声‘呕’,反正宁愿哕也不愿伸手干活。 陆晓梅甚至表现的比郑文芳还辛苦,她是一手抱着女儿侧着身子干呕。 丁志钢想让大儿子去帮忙,陆晓梅转身就把女儿塞到了丁建国怀里:“建国,你闺女找你!…呕!” 见大儿媳这样,丁志钢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但因为是儿媳,他也没法指责,只好放弃了指使大儿子的做法。 让贾家两兄弟去,这俩假装忙着写寒假作业。 最后去帮忙的就只有丁建党一个。 这丁香能干? 转身跟丁志钢吵吵:“平时是我做饭干家务,年底打扫屋子是我跟丁建党扫的,年夜饭还是让我俩来做。你是给我们找后妈还是给我找祖宗啊?一个祖宗不够我俩伺候,还带俩小祖宗,我该他们的啊?” 谁干家务谁脾气大,以前家里的事丁建党是完全不沾手的,如今闲赋在家光闲着可不行了,他被迫走了丁香的老路,随着家务活越来越熟练,脾气也渐长,跟着反驳道:“爸你就是偏心,凭啥姓贾的那两个不干家务,就我跟香香干?一让他们干活就写作业,一点破作业几天了没写完。这么笨干脆都退学算了!” 别说,以前的小闷出溜一旦觉醒了还挺会说。 丁建党说完丁香跟上:“怪不得大姐死活都不肯认你,就你这种偏心的爸,谁认你谁倒霉。” “妈说的对,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你就是个后爹。”丁建党之前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一拽丁香的手,“走,咱们去妈那边过年。” 虽然去妈那边也不一定能过好这个年,但大过年的还让他们伺候姓郑的母子仨,他们就是不想遂了他们的意。 两人跑了出去。 丁志钢脸一阵红一阵白,既生气,又明白儿女说得也对,他也觉得两个继子有些过分,只是毕竟不是亲的,话又不好说的太重。 可又觉得丁香和建党也太不懂事,大过年的,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做顿饭怎么了? 吵吵闹闹的让他脸上无光。 丁志钢来了火气,猛地吼了一嗓子:“贾安平,丁建国,过来跟我一起做饭。” 见他发火,贾安平不情不愿的过来,丁建国也忙把女儿塞回陆晓梅手里,过去帮忙。 郑文芳一副虽然我不舒服但我想挣扎一下的样子硬撑着起身,刚往外走了两步,说了句:“志钢,不行还是我来…呕、呕!” 丁志钢忙转身来扶她:“你这样子就别忙活了,快回屋歇着。” 郑文芳又哕了下,手扶着丁志钢的胳膊,歉意地道:“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以前怀安平安顺他们,反应也没这么厉害。可能那会儿年轻,现在年龄大了,怀相也差了。” 说话时还看了那边的陆晓梅一眼。 作为过来人,作为一个擅长表演的人,旁人看不出来,她能看不出来这个继子媳妇儿也在装? 陆晓梅察觉到她的时候,转头看过来,道:“文芳姨,怀孕难受不难受跟年不年轻可没关系,我年…呕!我年轻我也…呕!” 丁志钢头大的道:“行了行了,你文芳姨也没说你。” 郑文芳心口噎的不轻,她没理会陆晓梅,继续跟丁志钢道:“让安平收拾着,你还是骑车去把香香和建党追回来吧,大冷天的,离他们妈那边又远,别冻坏了。” 丁志钢刚刚被小女儿和小儿子下了面子,有些不悦:“你还心疼他俩,他俩心疼你吗?你白给他俩扯布做衣服了。” 不过刚才丁香提起丁果,郑文芳就惦记着她寄出去的信一直没得到回应,有些狐疑地道:“裴家是不是没收到信?好歹也给个回音啊!” 郑文芳不知道裴家有没有收到信,丁志钢知道,不还被大女儿打电话讽刺了一通么。 但因为面子问题丁志钢一直没跟郑文芳提。 而且举报的事他后来还是找同事打听了一下,人家没说名字,只说那封举报信来自首都,除了丁果还有谁? 这事儿更没好意思跟郑文芳说,太丢人。 “算了,不管她了。就当我们父女俩没那个缘分。”丁志钢挽尊道。 郑文芳正色道:“那初二我们要不要准备招待的安排?大闺女结婚头一年,过年不回娘家吗?” 丁志钢刚要说什么,那边陆晓梅就冷笑道:“人家结婚都没通知我们这些娘家人,一个大年初二算啥?” 丁志钢脸上讪讪,一阵气结,但也没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闹,又想起这些糟心事,丁志钢不顺势埋怨两句丁果才怪。 另一边,岳红梅听着左邻右舍传来的热闹喧嚣,看着孤清清的家,一边看孩子一边忙活着年夜饭,忍不住悲从中来,嘤嘤嘤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碎碎骂。 埋怨潘顶峰不来丰宁过年,骂丁志钢是个狼心狗肺的,就那么守不住,就那么离不开女人,才离婚多久就又再娶,还不要脸的准备再生一个。 骂丁香和丁建党两个小白眼狼。 既然想起了两个小白眼狼,自然也没落下丁果那个大白眼狼,可不就远程送钱了么。 骂着骂着,两个小白眼狼进门了,岳红梅心里明明有一点点欢喜,但嘴上的话就是不好听:“哟,大过年的让你们后妈撵出来了?” 丁香已 经习惯了她妈的冷嘲热讽。 但今天她宁愿看她妈白眼,也不想回去伺候那一家子。 冷着脸去帮岳红梅烧火。 两家过的再不痛快,好歹还能吃上一顿饺子,在农场改造的丁建设和丁念君别说饺子,连个二合面馒头都吃不上。 丁念君坐在用砖头和木板搭的矮床上,麻木的啃着手里的窝窝头。 她总觉得她的日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不知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她想潘顶峰,想在丰宁的岳红梅和儿子辉辉。 可她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着陆晓梅了,她为什么要去举报她。 她还想到了丁果,总忍不住假设,假设丁果要是肯帮忙,以她婆家的实力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她从黑暗中救出去。 可显然,假设就是假设,成不了真。 “姐!” 外头响起丁建设的声音,丁念君嚼着窝头出去:“建设!” “姐,姐夫来信了,还寄了东西。” 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家里跟他们联系并不频繁。 寄东西也不频繁,而且寄来的东西还不能完全落到他们手里,经过层层克扣,最后落到他们手里的就只剩一星半点。 饶是如此,也不敢寄的太频繁。 因为他们是坏分子,坏分子不配吃的好、用的好。 打开包裹,只有十斤粗粮,几块红薯,两三个土豆。 丁念君无奈的忍下这口气,道:“一会儿煮点红薯粥吃。” 她又问,“信里都写了什么?” 信寄到农场是要检查的,已经拆开了,而且包拆不包封,喊丁建设去拿的时候直接敞着口扔给了他。 他自己也没什么尊重他人隐私的自觉,路上就打开看了。 这不是他头一次这样操作,所以丁念君知道他肯定已经看过,就顺口问了一句。 信是潘顶峰寄的,顺便说了些丁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丁建设一脸晦气:“爸找的新老婆怀孕了。” 丁志钢二婚的消息还是丁念君来农场后跟他说的,丁建设半天没回过神来。 因为爸妈离婚,以及被分给他妈的事他都不知道,所以突然告诉他他爸再婚的消息,他脑子能转过来才怪。 之后差点没气炸,当时那劲头,要不是因为人在农场,感觉他能捏着拳头砸到他爸那张老脸上。 丁念君震惊:“爸都…那个年龄了,又打算要个孩子?” 她打开信快速扫完,皱起眉头:“就爸那点工资再要个孩子负担的起么?不管香香和建党了?” “都是丁果那个丧门星害的!我这么说你还不信!”丁建设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她真的是丧门星,她同时克了咱两家。” 人日子过得不顺就总回忆往昔,丁建设已经回忆n遍了,复盘了数次老丁家走下坡路的全过程,越想越觉得丁果有些邪性。 从她回了城家里就开始倒霉,不是丧门星是啥? 而且妈好像也这么说过。 封建迷信这种东西虽然禁止,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是有他的道理。 丁果是真邪性。 丁念君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按我说的,努力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回去帮帮妈。妈太难了!” 丁建设重重点头:“我知道,我听你的!” 丁念君低头看看所剩不多的东西,拿了两块地瓜,之后踢踢地上的东西,给丁建设使了个眼色,道:“晚上给你队长送过去。” 丁建设十分不舍,但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咬咬牙道:“好!” 丁念君去煮地瓜粥,纯地瓜粥,没有米,没有面,但好歹也算吃顿热乎的。 她不想减刑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当然想,但权衡利弊,她就算减,也不会比建设离开的早,还不如先让建设回去,建设不像大哥性子温和,他回去了,老丁家的日子甭想好过。 别看丁念君刚才提起丁志钢一口一个‘爸’,实际她如今恨极了丁志钢的冷漠无情。 喊了她二十年的爸,关系说割裂就割裂。 她不好过,丁志钢那老东西也别想好过,还有陆晓梅那个贱人。 她一时半会动不了丁果,她还收拾不了这俩人? 丁念君低头洗着红薯,眼神阴鸷。 首都,裴澈将最后一个菜端上了桌。 为了不吃剩饭,每种菜量都不算大,估摸着两人的饭量做的。 精致摆盘的红烧排骨、只有平时半分量的青椒炒腊肉、葱爆羊肉、老厨白菜、京酱肉丝。 一个牛肉猪蹄肘子拼盘、熏鱼、红烧狮子头和丸子汤。 主食是水饺,裴澈不声不响干大事,他居然弄了三种馅料,白萝卜油渣馅儿、白菜豆腐粉条和韭菜猪肉馅儿的。 丁果关了后台,不再关注。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1节 这些人能在大年三十出现在后台,说明日子都过的不大痛快。知道他们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屋里暖烘烘的,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 裴澈举杯,目光缱绻,神色有些动容:“媳妇儿,这是咱俩结婚后的第一个年。很幸运遇见你,很幸运娶了你,今年因为有你和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让这个年变得格外不同,媳妇儿,新年快乐!” 裴澈喝的不是酒,他杯子里是茶,丁果的杯子里是…冲的奶粉。 往年他要么在部队过年,要么回来陪老爷子在部队过年,半夜跟着爷爷回到家,祖孙俩聊些训练上的事,各自去休息。 今年不一样,他有了自己的小家,还即将迎来两个宝宝,有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感,很奇妙,也让他十分贪恋。 丁果也有些动容,她在这个世界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小家,这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笑道:“裴澈,娶我是你的幸运;嫁给你也是我的幸运,希望我们过完这一辈子的那一刻,都仍觉得是彼此的幸运,新年快乐!” 两人轻轻碰杯,仰头干杯,彼此微笑对视间,眼底有淡淡的幸福流淌。 裴澈放下杯子夹了块红烧排骨放到丁果的碗里:“媳妇儿,多排骨!” 丁果也给他夹了块排骨:“你多吃点,这几天辛苦你了!” 裴澈昂头:“不辛苦,伺候媳妇儿一点也不辛苦!” 丁果轻笑:“这想法不错,继续保持!” 八菜一汤,两人吃的干干净净,包的饺子没全煮完,只煮了一小半,就这样还剩了几个,明早热一热还能接着吃。 吃过饭,丁果在屋里遛弯转圈,裴澈收拾残局,把厨房打扫干净,餐具入柜,回来继续陪着丁果遛弯。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来了,裴澈煮好了水饺。 他吃昨晚剩下的,给丁果重新煮的。 吃过早饭,去了大院那边。 虽然老爷子说过丁果不用非得年初一过去,但还是往那边走了一趟。 老爷子给丁果包了个大红包,年前给老爷子的钱又回到了丁果手里。 给老爷子拜过年,两人去书房给爸妈和哥嫂打电话拜年。 他们说着话的工夫,裴家就有人来给老爷子拜年了。 裴澈出去打了个招呼,跟来拜年的邻居寒暄了两句,等人离开,他回到书房,丁果已经打完了电话。 “我送你去二楼休息,我出去转转。” 丁果点头:“好,我先去上个厕所。” 裴澈一直照顾着,把丁果送到二楼休息,他下楼准备出门。 老爷子叮嘱他:“别耽搁时间太久,拜完了赶紧跟果果回紫竹桥,今天家里少不了乌烟瘴气的,人多也乱,果果休息不好。” 这会儿客厅里就有烟味儿了。 裴澈点头,转身出门。 丁果在楼上随便从空间摸了本书打发时间,时不时听着楼下传来的寒暄热闹和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裴澈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正好有其他邻居在,陪着说了会儿话,等邻居一走,他就上楼扶着丁果下来,老爷子安排小何把小两口送了回去,还叮嘱道:“一家人不讲那客气的规矩,你踏实在家歇着,有啥事让裴澈跑腿。” “知道了爷爷!” 回到紫竹桥,裴澈把早上封好的炉子捅开,屋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丁果道:“你去于姨家、宋叔家和黄叔他们家走一趟,今年我就不去了。” 几家都知道她的情况,今年不去拜年也不会说什么。 反倒是她真去了,人家还得提心吊胆。 裴澈道:“好,我很快回来。” 他出门前把早上刚清理过的大尿桶拿进来,重新垫了炉灰,放到西屋。 尿桶上方的椅子已经换成了他找人专门定做的,比他自己凑合加工的那个用起来更舒服,还铺了一层垫子。 淘汰下来的那把椅子已经当柴火烧完了。 “上厕所别出去,就在屋里上,我回来收拾!”裴澈想到媳妇儿爱吃烤地瓜,他道,“要不要往炉底埋两块红薯?” 丁果摇摇头,前两天吃的烤红薯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货,已经吃完了。 吃惯了流油软糯香甜的,就不想吃白心红薯了。 裴澈在桌子上摆好花生、瓜子,又帮她沏了一碗奶粉,十分不放心的骑车出门。 男人一离开,丁果就闪身进了空间。 屋里虽然暖和,但气候不如空间里舒服啊。 一进来,看见那片各种硕果累累的黑土地,丁果觉得眼睛都格外亮了几分。 黑土地的地头上,两棵苹果树上的果子已经是半红的状态,梨树上周刚收过一茬,这一茬才开花,跟隔壁的桃树邻居争相斗艳…但是争不过。 白色的梨花不如粉色的桃花漂亮。 丁果捧着肚子直接目不斜视越过梨花,去看盛开的桃花。 挨着桃树的是橘子树,青桔子挂满了枝头,用不了几天就能收获。 地头角落里不久前种了两棵香蕉树,长势不错。 看这情况过两天就能收了。 上辈子听南方的同学说他们吃香蕉是吃自然成熟的,而送到北方的香蕉都是没成熟之前收割,路上再催熟。 这次她要尝尝自然成熟的香蕉。 因为系统勤劳,这会儿地里没什么需要她收的,但是能欣赏。 丁果捧着肚子慢慢在地里走着,系统碎碎念地叮嘱:“注意着点儿,别踩着地上的草莓…宿主你踩着我的菠菜了!” 丁果:…… 她退了两步,低头去看。 一片被她不小心踩进泥里的菠菜叶子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小心翼翼的托起,并肉眼可见的重新支棱起来。 丁果抽了抽嘴角,决定不在这儿招耗子烦了,回了屋里。 客厅角落里堆满了耗子帮她收的东西,小麦、玉米、各种蔬菜水果一筐一筐的码在那里,整整齐齐。 厨房里也有,不过应丁果要求,厨房里只放一小部分水果,方便她随洗随吃。 丁果给自己做了个水果拼盘。 草莓、葡萄、切好的苹果、梨、西瓜以及剥好的橘子,弄了满满一大盘。 吃不完也没关系,空间能保鲜,下次接着吃还是新鲜的口感。 端着去旁边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给自己开小灶。 吃完水果,去外头草坪上溜达着散步。 在空间里玩了两个多小时,丁果闪身出来,外头还不到一个小时。 她觉得裴澈不会在外头待太久。 果不其然,没多久裴澈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条小尾巴。 第196章 二合一 宋玉玲和于倩跟着裴澈过来找丁果玩。 家里多了两个性格活泼的姑娘,屋里一下热闹起来。 裴澈没 留在屋里听她们聊天,他拿了菜和肉,去厨房准备午饭。 还剩了点韭菜,裴澈调了馅料烙了两盘韭菜盒子。 又炸了点花生米放凉后做了个老醋花生。 中午自是又整了一桌子。 吃过午饭,宋玉玲两人就回去了,好让丁果休息。 等客人离开,裴澈这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红包递过去,笑道:“几家给的红包,咱俩都有。” 丁果惊讶:“于姨他们还给我红包了?这怎么好意思?” 她人都没到。 “我也不想要,但几个长辈非要我拿着。他们知道你的情况,理解你出门不方便,说即使人没到,红包也要给。” 黄家、宋家和于家,于家除了于少芬,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给了红包。 丁果有些过意不去,接过来挨着看了看,记在心里。 裴澈安慰她:“黄叔和宋叔家的晚辈,早些年去家里拜年老爷子也给过红包,今年也少不了。倒是于家那边,咱们往后再找机会还。” 大年初一上门拜年给红包,都是关系比较近的。 丁果点头。 裴澈道:“你回屋睡会儿,我去趟保国家里。” 丁果:“去吧。” 又想到这个男人这段时间的辛苦,也该让他去找朋友聚聚,笑道:“不用着急忙慌的往回赶,在保国家里多玩会儿。” 裴澈摇摇头,神色微微有些严肃:“我担心保国那边有什么事。” 往年过年不管他在不在首都,隋保国一大早就去大院拜年,今儿上午他们离开时隋保国没过去,也没来这边,裴澈担心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裴澈一边穿外套一边道:“他家老太太年前身体就不太好,我怕……” “那你快去,拿上点钱票,没事最好,有事也能应急。” 她给裴澈拿了两百块钱,裴澈接过来,嘱咐了几句,骑车出门。 丁果捧着肚子回了卧室,闪进空间补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2节 夜里总起夜,加上肚子太大,怎么躺都不舒服,到后半夜又被鞭炮声吵醒,没怎么休息好。 裴澈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进的门,身后跟着眼睛通红,头发凌乱,嘴角还有些青紫的隋保国。 看见丁果,他挤出一个笑,道:“嫂子过年好!” “过年好,快坐下烤烤火,暖和暖和。” 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还真遇上什么事了。 裴澈也没瞒着丁果:“保国奶奶住院了,可能会半身不遂。” 隋保国垂着头:“大过年的,给哥和嫂子添麻烦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裴澈拍拍他的肩膀,“先坐会儿,我去煮点水饺、面条,那个快,你吃完再去医院送饭。” 隋保国有些过意不去:“我给你打下手。” 裴澈把他按在马扎上,道:“踏实的坐着歇会儿。” 丁果端了花生过去,隋保国忙起身接着:“嫂子我自己来,您身子不便,不用招待我。” 丁果回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医院里谁在照顾老太太?” “我姐!”隋保国拿了个花生,也没吃,无意识的捏来捏去,低声道,“年前我姐夫在外头不老实,我姐知道后跟他吵架,那畜生把我姐打了,我姐就带着孩子回了家。今天一早我姐夫去家里闹,把我奶气晕了。没想到会、会中风……” 隋保国说到这里没再说,使劲吸了口气徐徐吐出去,道:“嫂子你歇着,我出去给澈哥打下手。” 昨天剩的饺子不多,裴澈全煮了,又煮了一锅面条,拿了几个饭盒分别装好,等隋保国狼吞虎咽的吃完,让他带上去了医院。 隋保国走后,裴澈才道:“他姐带着三个孩子在医院,加上老太太,五个人吃饭。” 丁果自然不心疼这点吃的,道:“回头你抽空再去看看。” 裴澈点点头,道:“我给你留了半碗饺子,你先垫垫,我再去炒几个菜。” 丁果道:“做完了一块吃吧。” 两口子吃过晚饭,裴澈打了水给丁果泡脚、洗脚,边说着:“我今天是去派出所把保国带出来的。” 丁果一惊:“进派出所了?” 裴澈:“他那个姐夫把老太太气到中风,保国在医院里把他姐夫打了,医院里有人报了警。公安过去把两人都带走了。” 丁果:“他那个姐夫呢?” “还在派出所呢。”他只把隋保国带了出来,没管那人。 到医院后帮忙联系了他认识的医生给保国奶奶重新做了检查。 不过情况不容乐观,老人的年龄摆在那儿,早上又摔了下,只能尽力治疗,最好的情况就是能自己慢慢活动,不至于完全不能自理。 丁果:“隋保国说他姐夫在外头不老实,不会是找了个相好的吧?” 裴澈点点头:“他跟另外一个女人不清不楚,保国他姐知道了,两人吵架,动了手。” 丁果:“这都不去举报?” 裴澈无奈地道:“家里就指着他姐夫的工资养家糊口,他姐不可能去举报!不过保国也这么提过,他想让他姐去举报,大不了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他来养姐姐和外甥。可隋燕姐不肯,她真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让弟弟养着,保国还能找到跟他过日子的姑娘吗?” “眼下先这么僵持着,他姐的事咱不好掺和太多。”裴澈说着,给媳妇儿穿好袜子、棉靴,裴澈就着水自己也洗了脚,两口子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丁大勇就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丁桃和丁招娣。 丁果不惊讶大勇来首都,但看见丁桃姐妹俩委实有些惊讶。 “姐,姐夫,过年好!”丁桃说完,就被丁果的肚子吓了一跳,“姐,你肚子咋这么大?这也太大了!” 丁果白了她一眼:“孩她大姨,俩呢!” 丁桃:“我知道俩,不过也没想到肚子会这么大。” 丁招娣还有些腼腆,小声喊人。 丁果招呼他们进门,道:“你俩今年回老家过年了?” 丁桃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丁果往屋里走,不太好意思地笑道:“我这不是工资比以前高了嘛,去年没回去,寻思今年回去了一趟。” 她跟大勇都回去,怎么好把招娣一人留在丰宁,就一起回老家过年了。 至于来首都,也是因为大勇要过来,正好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来首都走一 趟,索性提前回程,跟着大勇一起来丁果姐这儿看看,回头跟大勇一起回丰宁。 丁桃道:“姐,姐夫,你们该走亲戚走亲戚,不用管我俩,我跟招娣自己出去逛逛。” 今年走亲戚只有裴澈忙活,他一会儿回趟大院,再开车去外祖家走一趟。 丁果的两个堂妹过来,裴澈索性不客气地安排她俩:“你姐今年不走亲戚,你俩今天先别出去玩了,在家里陪陪你们大姐,明天再出去逛逛。” 丁桃忙道:“好的姐夫!” 丁大勇今天要去宋家。 他这回来没拿粮食,但给丁果拎了一只鸡、一只鸭,都是处理好的。 还有三婶做的小衣服、小被褥、裁好的尿芥子。 裴澈道:“鸡鸭给你老丈人送过去。” 丁大勇拍拍另一个包:“准备了!” 他还买了烟酒糖茶这些,礼备的足。 丁桃也没空手来,今年家里分的肉不多,她娘也舍不得置办这些,就从市里的供销社买了两包当地的点心、罐头和红糖。 她倒是带了些粮食,但不是专门送给丁果的,计划给丁果留一部分,当她们姐妹这两天的口粮,剩下的带回丰宁。 招娣没有供应粮,姐妹俩吃一个人的供应完全吃不饱,要么从外头买,要么她爹娘给他们寄点儿贴补。 丁果不要她的粮食,她空间的小麦玉米一茬一茬的收,虽然每次种下去的数量都不多,可胜在频率高啊。 几人来的早,丁果也是刚起,都没吃早饭。 不过裴澈没做这么多人的份,又去煮面条,丁大勇去帮着打下手。 裴澈问了问老家的情况,又问起他年前出差的事,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忙活。 屋里,丁桃小心意的摸了摸丁果的肚子,结果手刚放上去,就跟触电一样弹开,吓的有些结巴:“姐,你肚子里头在在在动!” “胎动,很正常。” 丁桃心有余悸地搓着手心,道:“还在肚子里的孩子动弹的这么有劲吗?我感觉自己像被踹了一脚,我手心都有点麻。” 丁果好笑:“你那是吓的吧?”又道,“不光踹肚皮,他俩还在里头互相踹呢。” 丁桃觉得新奇,又忍不住摸了摸,这回没被踹了,但似乎里头有明显的涌动。 丁果拿了瓜子、松子这些招呼他们吃。 丁桃抓了一把。 丁招娣有些拘谨,不住的朝外头看,小声道:“我、我出去给姐夫和大勇哥帮忙吧?” 让姐夫给他们做饭,她感觉十分过意不去。 丁果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指使你们今天留家里照顾我也没不好意思,中午有你们忙活的。” “丁果姐,照顾你是应该的!”丁招娣小声道。 丁果诧异地打量着丁招娣,问丁桃:“招娣工作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还这么腼腆?” 丁桃:“她就那样,我跟她说好几回了,跟人家说话的时候大声点,她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丁果笑道:“听你姐的,自信一些。咱又不欠谁的,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 丁招娣声音并没有大很多,还是跟蚊子哼哼似的道:“知道了丁果姐。” 丁果:…… 吃过早饭,丁大勇去了隔壁,先把炉子生起来,自己也得收拾收拾,精精神神的去对象家。 丁桃和丁招娣抢着去把碗刷了。 裴澈去地窨里拿了点菜,又准备好中午用的肉、蛋,指指碗柜,跟丁桃道:“桃子,里头还有炸好的鱼肉、丸子和一块酱肘子,中午问问你姐想怎么吃,你们看着做了。这块生肉是羊肉,这是猪肉,包括大勇拿来的鸡,想吃什么做什么。” 裴澈去外祖家中午肯定回不来。 “知道了姐夫!” 把家里安排好,裴澈进屋又不放心的跟丁果啰嗦了一通,这才去了大院那边。 丁桃姐妹俩好奇的去隔壁看了一圈,回来陪着丁果说话聊天。 丁大勇则收拾好,过来跟丁果说了一声,顺便骑走她那辆自行车,去了宋家。 丁桃说起大爷家的事。 她给丁果写信聊的也没那么详细,有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没在信里提。 “知道我在食品厂上班,去找我让我帮她买福利点心。我帮她买了,又嫌碎,说要拿来走亲戚用。问我有没有囫囵点的。姐你也知道,就算是碎点心也不是想买就买。后来再找我,我就说买不上。” 丁桃剥着松子,道:“又找我换糕点票,她拿几块碎布头找我换点心票,这精明的,好像就她一个人长心眼子,旁人都是傻缺。” 丁果笑道:“你换了吗?” “我又不傻,我让她拿粮票换,她又不肯了,撇腔拉调的说家里三个半大小子,正是吃不饱的年纪,粮票不够用。我说招娣没有供应,我们的粮食也不够吃,手里的票都跟别人换粮票了。” “她还去找招娣,让招娣帮她从厂里拿废纸给她儿子钉作业本。招娣这傻子还真给她拿了,让我熊了一顿。” 丁招娣在旁边小声道:“我没好意思不答应。” “那你就白给?” 虽然拿几张废纸也不花钱,可被人当冤大头就不美妙了! 丁招娣:“我后来就不给了!” 丁桃:“那也吃亏了。”又道,“说起来我都来气,他们搬家时我跟招娣都过去帮忙,顶着寒风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最后连个窝头都没招待我们,我俩饿着肚子走回枣花巷的。” 丁果:“你大爷哑巴了?” 丁桃翻了个白眼:“大爷被那女人指使的团团转,根本没顾上我们。” 丁果:…… 丁桃感叹:“摊上这么个后妈,丁香和丁建党算是掉煤灰里了!你不知道丁香现在瘦的,本来就瘦,现在都瘦干巴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3节 “年前知道我要回老家过年,大娘还说她要是没怀孕,今年她也跟着我们一起回老家过年,说带贾安平和贾安顺回去认认老家的人。”丁桃撇撇嘴,“她那人就是惯会说话,我觉得就算她没怀孕估计也不会回老家。” 丁果忍不住笑:“可别回去,回去老家还得伺候他们。” 三婶的祈求应验了。 “也是!” 丁桃回了老家,那老家那边也知道郑文芳怀孕的事了。 不过老家人反应倒是没那么激烈,毕竟孩子又不用他们养。 农村里四十上下生孩子的也有,不稀奇。 中午丁桃下厨,丁招娣打下手,拿丸子、炸肉炖了个白菜,在丁果的指导下对炸鱼进行二次加工,熬了糖醋汁,最后撒了点蒜末出锅。 上锅馏了馏那个肘子,还用干辣椒炒了个白萝卜丝,煮了点小米粥。 主食就热了几个馒头。 丁桃的手艺跟裴澈没法比,但有丁果指点着,味道也不会太差。 吃完午饭,丁果带着两人去了隔壁,给她们安排晚上睡觉的房间,顺便看看炉子,添了点炭。 晚上裴澈回来,又给丁果捎回来几个红包。 丁果道:“等生完孩子我们去看看姥姥姥爷。” 问起姥爷的情况,裴澈道:“老样子,不过我瞧着气色比夏天咱去的时候稍微好一点。” 次日丁桃姐妹俩当起了电灯泡,跟着大勇和宋玉玲出去玩了一天。 裴渝一家来了丁果这里,热闹了大半日。 当天晚上,大勇他们一行买票回了丰宁。 初四,两人去做了个产检,产检结果很好,大夫又看了看丁果的预产期,提醒小两口双胞胎容易提前生产,让他们提前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做完检查,丁果也准备上班了。 其实书店初二就上班了,丁果请了几天假。 她如今的情况请假很好申请。 过年期间书店倒是比平常人多,本来就不满的书架又空了一半,订的货却迟迟未到。 李淑梅看着她的肚子:“你咋不再休息两天?” 丁果笑道:“哪好意思总歇着。”又问李淑梅,“你明天调休不?” 李淑梅点点头:“既然你上班了,那我明天歇一天。” 裴澈把人送过来,回去炖了只鸡,给丁果留了一半,另一半送去了医院,探望了下隋家老太太。 晚上丁果问起,裴澈道:“病情控制住了,保国他姐夫也出来了,挨了小舅子一顿揍,加上闯了这么大的祸,倒是没去医院闹,但往后的日子也够瞧的。”他道,“也是隋燕姐自己不争气,她当初就不该把工作让给大姑子。” 以前跟隋家是邻居,裴澈跟隋燕也熟,但仅仅是熟悉,隋燕比他大好几岁呢,小时候并不常在一起玩。 丁果嘴角抽了抽。 她以前看年代文,书里不少把自己工作让给娘家人、婆家人的‘好女儿’‘好儿媳’,没想到有现实版了。 “让出工作,也让出了在婆家的话语权,从此手心朝上,看丈夫脸色的过活……”丁果不留情的点评,“能做出这种糊涂的决定,如今这一切也是该她承受的。” 裴澈有些震惊:“媳妇儿你怎么知道?” 丁果没理会男人的震惊,她理论经验丰富着呢,继续道:“我猜,她应该是怀孕期间被婆家说动把工作让出去的吧?” 裴澈更震惊了,看媳妇的眼神里都有些佩服:“媳妇儿,你咋知道的?” “我再猜,说动她的理由是为她考虑,让她在家好好养胎,男人以后会养她跟孩子……” 裴澈身体都坐直了,脸上的惊讶挥之不去:“媳妇儿,你太聪明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真没人跟他媳妇儿八卦过隋燕姐的事? “媳妇儿,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解?” 丁果身子艰难的微微前倾了下,伸出手指挑起裴澈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但要是你敢这样,给我画大饼,之后再让我看你脸色过日子,我就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毁了你。” 明明是在被媳妇儿威胁,裴澈的呼吸却有些凌乱,他喉结上下翻动了两下,道:“媳妇儿,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这辈子我都看你的脸色过日子!” 丁果昂着头收回收,靠着椅背坐回去,想翘个二郎腿,试了试没翘起来,装逼失败,只好摸着肚子轻哼:“算你识相!” 裴澈忍俊不禁的凑上去亲了媳妇儿一口。 媳妇儿刚才佯装嚣张的样子太可爱了,忍不住又亲了亲,殷勤道:“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第二天李淑梅休息,裴澈直接留在书店里陪丁果上了一天班。 初六乔婶回来,裴澈抽空去了趟大院,之后往军校那边跑了两趟,办理各种手续。 过完元宵节,裴澈就要去军校学习了。 进军校要参加新生训练,回家的时间并没有那么自由。 “等生的时候我一定想办法赶回来。”临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裴澈不舍的抱着媳妇儿,在她脸上亲了又亲,道。 还有一个来月就要卸货了,丁果既期待又紧张。 如果生产时裴澈能在旁边陪着,她当时是高兴的,也会更加安心。 可她也理解裴澈的工作,她道:“你尽力就好,实在赶不回来也别强求。” 裴澈紧紧抱着丁果,十分不舍,刚想再说点什么,丁果推了推他:“我要尿尿。” 裴澈忙翻身下床,转身扶她,道:“等我去了学校,让乔婶过来陪你一起睡吧。” 丁果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 虽然乔婶陪着她,她进出空间有些不方便,但这时候身体的负担也确实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不方便。 第二天把丁果送到单位,裴澈去了军校。 回来的这段时间里,裴澈每天来接送丁果穿的都是便服,没穿军装。 今天不一样,李淑梅见他穿着整整齐齐的军装,戴着军帽,手上还拎着提包,问丁果:“你对象回部队了?” 淑梅姐人虽然很不错,但丁果有时候也头疼她的爱打听,并没有跟她说裴澈去军校进修的事,含糊的点了点头。 李淑梅忍不住‘唉哟’了一句,道:“你快生了,他回部队了。他请假的时候咋不算算日子,等你生的时候再歇着呢。”说完又摇摇头,“男人啊,就不能完全指望他们!” 之前还觉得丁果对象照顾人挺细心,这细心程度还是不够啊! 瞬间感觉那个俊小伙子的人设崩了那么一点点。 第197章 (捉虫)二合一 丁果忍着笑替自家男人辩解:“部队的事身不由己。” 李淑梅也忍不住笑道:“也是!” 她也没有恶意,就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见丁果拿着鸡毛掸子要去清理书架上的浮土,李淑梅忙道:“你别忙活了,一会儿我收拾。” 丁果:“没事,我也活动活动。” 自从她肚子大起来,扫地拖地关窗什么的李淑梅几乎全包了,扫个浮土也不累人,丁果也不是一点事不懂,活哪能全都让李淑梅干了。 收拾完卫生,李淑梅:“我去打电话催货,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给咱补货,再不补货架真空了。” 这会儿书店里还没进顾客,李淑梅又去了后头,丁果朝门外看了一眼,见门口附近没人,估计几分钟里不会有人进来,她走到书架的死角位置开启小音箱关注着外面的动静,闪进空间上了个厕所又闪身出来,书店里还是安安静静。 丁果继续溜达。 现在虽然没人接送了,丁果也没急着再从空间往外拿东西。 不然这显得也太明显了,搞得好像给她供货的人嫌弃裴澈似的,他在就没货,他离家后就又有货了。 乔婶每天看着丁果骑车上下班,都提心吊胆的。 裴澈离开前提过让乔婶接送丁果,但乔婶不会骑车,即使会骑,恐怕也不敢带丁果。 丁果没同意,虽然她骑车会觉得闷,从家到单位的距离散步也没压力,但她怕路上想上厕所,要是乔婶陪着又不方便进空间,很不舒服,还不如骑车缩短路上的时间。 至于提前休假,她是没打算休这么早,等上完这个月,进入三月份再休假,回家待产。 于少芬知道裴澈去了军校,过来住了几天,跟她说了些生产前的准备和生产时的经验。 乔婶也有经验,最近这两天只要太阳好就把准备带去医院的小衣服、小被褥、尿片这些拿出来反复晒。 那几件单的小衣服里有 新做的,有旧的。 旧的绵软,乔婶又洗过一遍,又拿开水烫过一遍,最近也经常拎出来晒。 新的也洗过,反复揉搓过几次。 老爷子只要不忙就过来走一趟,问问丁果的状态,留下来吃顿饭再离开。 到了这时候,倒是不大敢让丁果继续补了,每天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少食多餐。 十几天的时间眨眼就过,丁果拿完二月份的工资,跟领导请了假,等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回来上班。 倒是有点过意不去,请假前问李淑梅,要不要先找个临时工替她,不然她休这么长时间的假,所有的工作都落到李淑梅身上了。 李淑梅一摆手:“不用,你又不是头一个请长假的,你前头那个之前回家生孩子单位也没找临时工,忙不过来有会计呢!” 说完忍不住摸摸丁果的肚子,笑道:“唉哟,两个小家伙快出来了,出来的时候麻利点儿,别让你们妈妈受罪啊。” 丁果也拍拍肚子,随着李淑梅的话笑道:“听见你们淑梅阿姨的话了吗?到时候可别磨磨叽叽的折腾我!” 李淑梅给丁果加油打气:“踏实休你的假,加把劲,争取一口气生俩儿子。” 丁果:…… 不用上班了,丁果就开启了悠闲的待产生活。 宋玉玲下了班会过来陪她说话,还给她拿了一把新鲜的香椿芽,炒鸡蛋吃。 老爷子已经让张婶送过两回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4节 炒了回鸡蛋,还炸了一次。 丁果更爱吃炸的。 于倩周末的时候也来玩,所以倒是不闷的慌。 黄家那边的爱凤姐和吴芳也往家里跑了几趟。 只是丁果没想到,刚进三月中旬,彭桂花就从乡下过来了。 她自己拎着大包小包坐公交过来的。 彭桂花知道丁果大致的生产时间,让她在家里等消息她不放心,索性找队里请了假,开了介绍信来了首都。 她打算等丁果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再回去。 丁果既惊喜又惊讶:“三婶,这会儿不是村里春耕的时候吗?” 正是农忙的季节,不说假好不好请,耽误的工分也不少啊。 “少挣个把月的工分咋了?你这头才是大事。” 怀着两个孩子,生产的时候娘家人不在这儿看着怎么能行? 虽然裴家真的很不错,照顾丁果照顾的也很上心,侄女婿也是个好的,但彭桂花就是觉得还是得有个娘家人在这儿,给丁果当当主心骨。 丁果心里暖烘烘的。 她倒是不缺人帮忙。 除了乔婶,老爷子又找了个帮工,三十三四的年纪,叫王春花。 丁果喊她‘春花姐’。 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了,孩子她婆婆带着,她出来工作。 找个年轻点的是丁果的意思,她两个孩子,照顾起来很累,丁果都有点担心时间长了乔婶受不住。 索性第二个帮忙的就找了个年轻点的。 不过倒是没急着让她上班,来这边认了认门,见面聊了几句,等丁果生完孩子她再过来。 于少芬之前还说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她过来给丁果伺候月子。 吴芳阿姨也说过。 丁果当然不会真让吴姨和于姨来照顾月子,她这里能应付过来。 即使真的一时找不到帮工,张婶也会过来帮忙。 现在三婶一过来,人手就更充足了。 彭桂花又拿了点粮食。 丁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明白三婶的意思,来照顾她,还得自带口粮。 不过也没说什么,等三婶回老家的时候,她找机会从空间倒点东西出来,让三婶带回去。 除了粮食、换洗的衣服,还带了一捆香椿、一大包荠菜,一篮子鸡蛋。 也不知道三婶是怎么带的这些东西。 当天晚上就跟乔婶包起了荠菜猪肉饺子。 丁果在屋里溜达,快生了,除了因为肚子大带来的不便,她暂时没有别的感觉,只是心理上有点紧张,为了缓解这种紧张,她又去骚扰系统了。 “耗子,黑土地能种大米吗?” 系统:“宿主,不能呢!” 丁果:“但以后可以,你们是无法载入未来的技术吗?” 系统:“是的!” 三婶和乔婶在厨房忙活,丁果回了里屋,闪进空间摸了根香蕉剥开吃着,道:“等现在这茬玉米和麦子收了,重点小米和高粱吧,各种豆子也种一点。” 自然熟的香蕉香甜软糯,跟催熟放软后的香蕉完全不是一个口感,丁果连吃了三根香蕉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再吃怕一会儿吃下饭了。 系统:“好的宿主,收完这茬就换。” 丁果打开商城买了点豆类的种子放在客厅,闪身出去,摸了把瓜子磕几个,又收回空间。 系统检测到自家宿主的情绪波动,道:“宿主不用太紧张,提前三天我会提醒的。” 丁果松了口气。 但她没想到,两日后就收到了系统的提醒:“宿主,两个小宿主还有三天就要出生了哟,宿主可以准备起来了。” 丁果当时正在吃着裴渝送来的烤鸭,闻言顿了下,又夹了块鸭肉包在饼里,咬了一口。 距离生产还有一天的时候,丁果带上换洗的衣服,拿上澡票,招呼着三婶和乔婶一起去澡堂洗了个澡。 到了正日子,吃过早饭,丁果去检查了一遍需要带的东西,跟彭桂花道:“三婶,我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坠的慌。大夫之前说过双胞胎可能会提前生产,这是不是要生了?” 说着话,她觉得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去厕所一看,有点轻微的见红。 彭桂花紧张的不行,一叠声地问道:“肚子疼不疼?出血多不多?” 乔婶也神色紧张地道:“我去打个电话。” 知道丁果快生了,乔婶这两天把那两个电话号码背了又背,但这会儿一慌啥也不想起来了,想拿电话本看看。 丁果忙拦下了她:“不疼,就出了一点点血,应该没那么快,你们不用紧张,我们坐车过去,到医院住下直接从那边打电话。” 乔婶:“你、你、你还能走吗?” 丁果笑道:“能走,刚有点感觉,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生,而且你们不也说过,多活动活动有利于生产吗?” 但明显,彭桂花和乔婶两人还是有些紧张,提着东西,扶着丁果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大夫一检查,就道:“是要生了,办住院吧!” 乔婶去给老爷子打了电话,挂了电话又按裴澈给她留的号码往军校打了一个。 丁果住进病房没多久羊水就破了,不多时护士来检查,宫口已经开了。 护士有些惊讶:“你这是头胎吗?” 头胎很少有这么快的。 丁果点点头。 她能感受到肚子在收缩,频率不高,也不疼,不过根据隔壁病床产妇宫缩时的疼痛经验,她也跟着皱了皱眉。 倒是远在丰宁的岳红梅从早上起来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这会儿正带着外孙学走路,突然一阵肚子疼,忙把外孙放进学步车里,抓了纸往厕所跑。 护胎丸转移过来的阵痛到了岳红梅这里,就是拉肚子。 解决完出去,不多时肚子又一阵绞痛。 “我早上也没吃啥啊,这咋还拉肚子了?”岳红梅咕哝着,赶紧往厕所跑。 首都这边,丁果宫口开的也很快。 等老爷子到的时候她已经要准备进产房了。 “果果,有大夫和护士呢,不用紧张,小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丁果‘虚弱’的点点头:“爷爷,我不紧张。” 不过军校离市区距离也不近,照她这麻利速度,应该没有机会在孩子生出来前跟裴澈来点煽情的对话。 弄不好等裴澈赶到医院她都生完回病房了。 丁果判断的没错,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休假前李淑梅对着肚子说的话两个小崽子真‘听’见了。 顺产,进产房不到二十分钟结束战斗,哥哥在前,妹妹在后。 速度很快,也很顺利,一点都不带磨叽的。 负责接生的大夫、护士都啧啧称奇,在两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嘹亮哭声中笑着感叹:“两个小宝贝太心疼妈妈了,其他产妇生一个的像你这么顺利的都少见。” 而且这产妇配合度也很高,没有大喊大叫,让啥时候使劲就啥时候使劲,安静的仿佛不是自己生孩子。 “恭喜恭喜,生了对龙凤胎。” 丁果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道:“谢谢谢谢,辛苦你们了。” 也不是一点不疼,孩子出来的时候下身还是有点撕裂痛的,但能忍受。 两个小家伙一声塞一声的哭,哭了几嗓子就哼哼唧唧地逐渐安静下来。 护士把擦拭干净,包进被褥的孩子挨着抱到丁果身前让她看:“这是哥哥,这是妹妹。” 丁果探头瞅了一眼:“两个红皮猴子。” 但是不皱巴,脸上可光滑了,头皮也干净。 护士笑道:“刚出生皮肤红的婴儿越长越白。”又道,“两个小宝贝手长腿长,将来能长个大高个儿。” “谢谢,借你吉言。”丁果笑道。 护士把孩子抱了出去,丁果这边还没处理完。 老爷子跟彭桂花一人抱着一个。 老爷子还好,这不是他头一个重孙,脸上只有发自内心的高兴。 倒是彭桂花有些激动,眼窝擦了一遍又一遍,激动的心口酸胀。 当年那个刚满月就被送回老家、跟着她牙牙学语、被她扶着蹒跚学走路的小奶孩子如今也当妈妈了。 丁果刚学说话时,冲着她喊娘,婆婆就在旁边说‘这不是你娘,你娘早不要你了,叫三婶 ‘。 ‘三婶’这两个字对刚学说话的小孩来说难度有点大,还是冲她喊‘娘’,喊了一年多才在婆婆的反复纠正下改了口。 乔婶过来拍了拍彭桂花的肩膀,笑道:“高兴坏了吧?” 彭桂花又擦了擦眼角,低声道:“高兴,太高兴了。一眨眼当年那个小妮儿也当娘了!” 乔婶看看两个孩子,笑道:“两个娃娃都像丁果,瞧这脸盘子,还有鼻子和嘴都像丁果,眼睛没睁开看不出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5节 彭桂花眼角余光看了裴老爷子一眼,忙道:“也像小澈。” 虽然她也看着像果果多一些。 但人家孩子太爷爷在呢,哪能一点不提裴澈这个参与者? 孩子出生了,这儿暂时没啥事,乔婶忙道:“我回去做饭,给果果炖个鸡汤、用红糖水窝几个鸡蛋……” “行,辛苦你了!” “应该的!” 老爷子让小何送乔婶回去给丁果做饭。 丰宁! 岳红梅最后一次从厕所出来,扶着墙站了一会儿。 虽然拉肚子拉的有点腿软,脸色还因为刚刚的肚子疼有点发白,但不知怎么着,打早上起来就有些不得劲的身子突然一下就轻松了。 有种一切都结束了的古怪感觉。 “真是邪性了!”岳红梅说不上哪儿不对劲,摇摇头回了屋里。 按之前所有出现的毛病真像怀了个孕,那结束就是…孩子出生了? “生了?” 岳红梅心里的怪异越发浓郁。 她歇了会儿,抱着孩子出了门。 怀孕,生了,谁生了? 她想到了远在首都的丁果,她得找丁桃那个小贱蹄子好好问问丁果具体的怀孕时间,今天是不是生了。 首都! 裴澈满头大汗的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清爽半坐在床上的媳妇儿,身边一左一右躺着两个包裹严实的条状物。 “果果,我、我来晚了是吗?” 丁果噗嗤笑道:“你这叫什么话?” “不是,我是想问孩子生、生了?”裴澈有点傻,人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感觉灵魂仿佛在天上飘,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他都看见孩子了,还傻不愣登的问上这么一句。 彭桂花都让他逗笑了:“在那儿傻站着干嘛?当爹了!” 裴澈转头,惊讶道:“三婶?” 彭桂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感情你才看见我?” 老爷子没跟进病房,他一直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这会儿病房里就彭桂花在旁边照顾着。 裴澈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下:“三婶,对不住。我、我我一时没注意。” 丁果忍不住笑,笑了两声,觉得身下有点疼,忙收了声,道:“裴澈,我生了对龙凤胎,我牛不牛?” 裴澈:“牛!媳妇儿你太牛,太厉害了!” 裴澈终于神魂归位,走到跟前摸了摸丁果的头发,眼圈有点发红,心疼地道:“媳妇儿,让你受罪了!”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住在隔壁的一个嫂子在家里生孩子,那惨叫声隔着墙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不敢想象他赶过来之前,果果一个人躺在产房里痛苦的模样和无助的痛呼。 丁果道:“还行吧,生的挺快,没大遭罪。” 裴澈知道媳妇儿就是在安慰自己,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不顾病房里还有别人,他低头在媳妇儿的额头上亲了亲,这才去看孩子。 “像你!”裴澈看看孩子,又抬头看看丁果,笑道,“媳妇儿,像你,他们长的都像你。” 彭桂花怕侄女婿失望孩子不像他,在旁边找补着安慰:“也有点像你!” 总不能一点像爸爸的地方也没有,等孩子睁开眼好好找一找应该能找出点像爸爸的地方。 不过果果和裴澈两人模样个顶个的好,甭管像谁,长大了都好看。 丁果冲他眨眨眼:“你猜猜哪个是女儿,哪个是儿子?猜对了没有奖励!” 裴澈好笑的低头看了看,指指左边的小豆丁:“这个是儿子吧,那个是女儿。” 丁果:“猜错了!” 裴澈无奈道:“媳妇儿,他俩长的一模一样,不好分辨。” 丁果就是故意逗逗他,这男人太紧张了,比她这亲自生孩子的都紧张。 彭桂花忍不住好笑,拿毛巾投了投递过来让裴澈擦汗:“看你跑这满头汗,赶紧擦擦。” 裴澈忙双手接过:“谢谢三婶!” 彭桂花笑道:“一家人说这客气话。” 在病房里待了会儿,裴澈跟丁果说了声:“我去跟爷爷说一声,让爷爷先回去。” 丁果点点头,裴澈出了病房。 丁果跟彭桂花道:“三婶,这会儿也没啥事,你也坐下歇歇。” “我不累,倒是你,生了两个孩子不累啊?也不躺下睡会儿!” 丁果倒是不累,但昨晚没怎么睡好,这会儿乏劲有点上来了,也没硬撑,躺了下去。 她抓紧时间睡会儿,孩子生完可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估计一会儿得学着给孩子喂奶,虽然这会儿完全没啥感觉。 耗子:“岳红梅上线了,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估计在疯狂骂你呢。” 丁果呼吸渐渐均匀,意识里咕哝一句:“不重要,奖励才重要。” 说完睡了过去。 系统:“……没忘,会有的!” 丰宁这边,丁桃震惊地看着抱着孩子来找她的岳红梅:“我姐生了?岳婶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猜的。”岳红梅冷着脸,“你不是跟她有联系吗?你去打电话,打完来跟我说,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丁桃有些错愕。 这个前大娘受什么刺激了? “猜的?” 丁桃差点没忍住想建议这个前大娘去看看脑子。 感觉精神不大正常的样子。 岳红梅没耐心跟丁桃说太多,咬牙切齿地道:“让你去你就去,别这么多废话,你要是不去我就在这儿闹……” 丁桃气结,有些头大:“行行行,我去问。” 她转身回了厂里,过了半个多钟头才出来:“没生,你到底是凭啥猜的?溜着我玩呢!” 丁桃压根就没跟丁果联系。 她知道丁果姐的预产期,算算时间还有小十天呢,怎么可能生? 不过这会儿丁果姐应该在家里待产了,她不知道大院那边的电话,大勇倒是知道,晚上回家跟大勇说声,让他打电话问问,看看丁果姐那边现在啥情况了。 岳红梅惊讶:“没生?真没生?那白眼狼是具体啥时候怀上的?预产期是啥时候?” 丁桃有些无语,没好气地道:“我一个没结婚的黄花大闺女哪能想到问这些问题?不知道!” 说完转身回了厂里。 岳红梅抱着外孙在厂门口站了半晌,丁果没生?她猜错了?待了一会儿,岳红梅抱着孩子离开。 岳红梅又下线了。 丁果正在喝着鸡汤,听耗子报备。 可能真想到了一点什么,但不多。 丁果这会儿不关心岳红梅送来的那仨瓜俩枣,她道:“耗子,快问问你领导,书里没生过孩子的配角如今咔咔生了俩,说好的奖励拖到现在还没给,是在准备什么富可敌国的超级大礼包吗?” 第198章 二合一 隔壁床今早才出生的小娃娃哇的哭了起来,中气十足,声音十分嘹亮。 他一哭,角落里另一张床上的孩子也跟着嚎起来,病房里一阵忙乱。 彭桂花担心自家这两个会被吓到,赶紧同时伸手轻轻拍着。 结果两个小家伙只是皱了皱眉头,小脑袋在软软的包被里动了动,就没动静了。 外面的哭声影响不到丁果识海内的交流,听系统道:“宿主,奖励下来了,两块玉佩。” 丁果喝鸡汤的动作微微一顿,倒不是因为耗子的话,而是突然觉得胸前涌上一股胀胀的感觉。 这是孩子的口粮到了? 等 那股感觉过去,丁果才道:“玉佩?” 系统:“嗯,两块玉佩,具备强身健体的功效,同时会保护两个小宿主的安全,等到两个小宿主满十八岁可各自激活一个空间。” 丁果:“也要绑定系统吗?” 系统:“未检测到系统植入,应该只有空间和护身功效。” 非常不错的奖励。 体验过空间的便利,丁果对这个礼物很满意。 只是目前的大环境不方便佩戴,不过用不了几年就能光明正大的戴起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6节 晚几年戴就晚几年戴吧,空间也是要到十八才能激活。 况且这几年孩子身边也离不了人,安全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强身健体么…在肚子里喝了不少井水,所以两个宝宝的健康也是没问题的。 系统不知道自家宿主在想什么,它继续补充说明,倒是没想到正契合了丁果的顾虑。 “宿主,可以给他们滴血认主,认主后的玉佩是隐身的,只有宿主能看见。等空间正式激活,隐身功能自动取消,两个小宿主那时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宿主也就不用担心玉佩被曝光的问题。” 丁果眼睛亮了,刚要继续回应耗子,躺在身侧的小宝突然吭哧起来,秀气的眉头皱着,小嘴吧嗒吧嗒的吸吮空气,两只小手不甚熟练的挥舞。 彭桂花:“可能是饿了。” 不久前才换过一次尿布,况且在吧嗒吧嗒吃空气呢。 正好护士进来,提醒丁果试着给孩子喂喂奶,有没有都要让孩子吸一吸。 “正说着呢!”彭桂花笑着把病床上的隔帘拉上,教丁果怎么喂奶。 初为人母,头一次给孩子喂奶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难为情,丁果硬着头皮掀起衣服,试着给孩子哺乳。 彭桂花笑道:“两个孩子绝对很省心,很好带。” 刚出生的时候哭了两声,哭声嘹亮。 送回病房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睡觉,尿了的时候哼叽两声,象征性嚎两嗓子,给他们换上干净的尿布,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属于没事不闹腾,有事绝不委屈自个儿。 果不其然,一碰到自己进食的‘饭碗’,小宝跟头恶狼一样开始使劲抽。 针扎一样的刺痛传来,丁果眉头倏地皱了起来,有些震惊:“力气这么大?” 她可算明白‘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这句话的含义了,这么丁点的孩子,吃奶的劲怎么这么大。 小家伙刚开始吸,吸了两口没吃到口粮,有些不耐烦的吭吭哧哧,不过很快,小家伙的嘴角就出现了一点点奶白色,丁果听到了夸张的吞咽声。 彭桂花高兴地小声道:“你这奶来的还挺快。” 这边刚吃上,另一个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也开始吭哧起来。 彭桂花过去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拍着,哄道:“哦哟哟,你也饿了,先等等啊,妹妹吃完你再吃。” 被彭桂花抱在怀里的大宝左眼动了动,艰难的睁开一点点缝隙,又重新合上,瘪了瘪小嘴继续吭哧,不过吭哧的没那么急促。 吭哧了两声,确定自己暂时吃不上口粮,不吭哧了,转着小脑袋听隔壁床的人说话。 隔壁床的是今天早上刚生的,她推回病房的时候丁果刚办完住院手续进病房。 负责照顾产妇的那个老太太正在抱怨:“你看人家,生了多会儿就有奶了,你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奶水,要是饿着我孙子我跟你没完。” 那个孕妇脸色蜡黄,许是被婆婆打压惯了,有些畏畏缩缩的,说话透着小心翼翼:“娘,肯定有的,我就是奶水来的晚。” 彭桂花抱着大宝,凑到丁果耳边小声蛐蛐隔壁老太太:“你睡觉的时候那老太太就在埋怨,嫌儿媳没奶,也不看看给她儿媳吃的啥。” 那产妇的男人来送饭,两个二合面馒头,一碗稀的能当镜子的玉米面粥,一点咸菜。 既要儿媳给他们传宗接代,还不好好伺候,这会儿还在叨叨,也不知道哪来的脸抱怨。 丁果也不知道该给孩子喂多少,但小宝吃了一会儿自己就睡着了,无意识自己松开了饭碗。 彭桂花小声道:“差不多了,我拍拍隔,你喂大的。” 两人交换孩子。 裴澈从外头进来,看见自家病床这边帘子拉着,有些不明所以:“三婶?” 彭桂花掀开一点帘子抱着小宝出来,笑道:“给孩子喂奶呢。” 裴澈是出去洗尿布了,彭桂花忙道:“搭床头晾着,我擦过了。” 裴澈撩开一条缝隙挤进去,就看见媳妇儿一手抱着孩子喂奶,一手端着碗继续喝鸡汤。 抱孩子也没什么难的,喂小宝时有些手生,喂第二个她就是熟练工了,单手托着孩子吃奶,也不耽误自己吃饭。 裴澈的视线从正在吃奶的大宝身上收回,别过头去。 孩子吃个奶他跟着馋什么?还不受控制的咽了下口水,简直有病。 转身晾好尿布,回头见桌上的红糖窝蛋还没吃,过去摸了摸,还是温的,道:“我喂你先把鸡蛋吃了?” 丁果:“你端着碗,我自己挖着吃。” 裴澈:“好!” 丁果只吃了鸡蛋,红糖水喝了小半碗。 喝了一碗鸡汤,吃了半只鸡外加一个半馒头。 胃口好的惊人。 等丁果吃完,伺候好两个小家伙,彭桂花和裴澈才坐下来吃饭。 乔婶给他们炒的菜,拿了几个馒头。 裴澈还把丁果没喝完的红糖水和一点鸡汤也包圆了。 下午,裴澈想让彭桂花回去休息,他自己留在这儿照顾媳妇孩子,彭桂花哪肯? “你们两个都是新手,身边没个有经验的怎么行?”彭桂花问裴澈,“你歇多久?” 裴澈有些歉疚的看了丁果一眼,道:“后天一早回去。” 彭桂花点点头:“没事,踏实忙你的去,丁果这儿这么多人照顾呢。” 丁果也理解,刚进军校,能请到两天假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让裴澈去给于姨打电话说一声。 裴澈道:“已经打了,吴姨那边也说了。” 宋家跟丁家也是亲家了,这种喜事肯定得第一时间知会一声。 于姨很疼丁果,之前也没少去家里照顾帮忙,现在果果生了,当然得跟 于姨说一声。 丁果赞许的冲他笑了笑,很满意他的细致。 随后让裴澈去问问医生出院的事。 顺产,身体状态又不错的情况下,丁果想尽快出院,要是可以,今天她就想回家。 上午老爷子提过要给她换病房,丁果没答应,就是因为没打算在医院待太久。 彭桂花倒是没拦着,主要是侄女状态确实肉眼可见的好,完全不像刚生了两个孩子的样子。 裴澈起身去找大夫,让大夫来给媳妇儿做个检查,要是大夫说没问题,媳妇儿今天想回家就回。 丁果的状态自是没问题,不过因为生的是双胎,大夫还是建议他们住一晚上观察观察,明天再出院。 哐! 病房门被推开,隔壁床那个产妇的男人拿了袋奶粉进来,说话声音洪钟一样:“有奶了吗?这要是光吃奶粉可吃不……” 这男人的话还没说完,裴澈眼神锋利如刀的看过去,压着声音,却气势十足:“小声点!” 但还是制止的晚了,病房里几个刚出生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宝和小宝也不安的扭了扭身子,闭着眼吭哧了两下,彭桂花拍了拍,就又安静了。 男人讪讪的笑笑:“不好意思,平时说话声音大,习惯了。” 说着赶紧把奶粉交给他娘,自己去看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并说床上的产妇:“还没下奶?你咋这么不争气呢!” 裴澈看向丁果,眉眼温和:“调个病房吧!” 丁果:“直接出院!” 大夫刚刚只是建议,并不强求,而且也说了产妇身体状态很好,两个小宝宝也非常健康,直接出院是没问题的。建议他们留一晚是考虑产妇连生了两个孩子,怕晚一点身体会有别的不适。 但丁果一点也不想继续在病房待了。 裴澈:“好,我回趟大院把车开过来,回家给你拿上外套和帽子。” 听说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不能见风,得捂严实了。 裴澈离开,彭桂花开始收拾东西。 另一张床上的产妇诧异地问丁果:“你们今天就要出院?” 丁果笑道:“嗯!” 那产妇嗅着病房里还残留着的鸡汤的香味儿,再看看丁果并不虚弱的脸色,羡慕道:“你身体真好!” 生了对双胞胎,生完就走,也是很强悍了。 裴澈回来接她之前,吴芳拎着鸡蛋、红糖、小米过来了,进门就冲着彭桂花笑:“亲家,恭喜啊!” 彭桂花这趟来没去宋家,但吴芳之前去看丁果的时候两个亲家母见过面。 “同喜同喜!” 吴芳过去看过孩子,给丁果塞了红包。 丁果好笑的推让:“吴姨,自家人真不用,再说您不都买东西了么。” “东西是东西,红包是红包,拿着!” 丁果只好道了谢接过来,塞进床头的斜挎包里,跟另外几个红包一起。 另外几个是早上老爷子给的,连公婆那份一起。 吴芳问起生产过程,知道一切顺利,但也惊讶顺利的程度,只道:“你是个有福的,俩孩子也是懂事的,心疼他们妈妈。” 之后跟彭桂花聊了起来,听说一会儿就要出院,惊讶道:“这么急干啥?” 彭桂花小声道:“果果身体好,而且医院里总不如家里便宜。” 吴芳点头:“也是,家里终归舒服些。” 吴芳没急着走,等裴澈过来接人时帮着拎东西。 孩子倒是不用她抱,裴澈把乔婶接过来了。 她骑着车,没跟着他们的汽车一起走,说了声有空再去家里看丁果,骑车离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7节 丁果在太阳落山前被捂的严严实实的抱进了家门。 到家时刚好有邻居碰上,惊讶道:“生了呀?” 这家的小媳妇天天挺着个大肚子进出,巷子里的邻居有好奇的问过,知道她怀的双胞胎,没想到不声不响的生了。 彭桂花笑着点点头:“上午生的!” 上午生的,下午连院都出了,邻居顾不上这快到极致的效率,忙问道:“男孩女孩?” 乔婶笑道:“龙凤胎!” 邻居‘唉哟’一声:“这可太会生了,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邻居自己感叹自己的,彭桂花和乔婶可没在外头耽搁,匆匆打过招呼就抱着孩子进了门。 另一个帮工王春花已经到了,在丁果回来前不光把屋里已经停掉的炉子重新生了起来,床上的褥子还多铺了一层,屋里窗户关好。 裴澈把人放到床上,转身去车里拿东西。 等丁果安顿好,王春花笑问道:“身上出汗多不多,要不要熬点艾草给你擦擦,换换贴身的衣服?” 炉子在外头,里间通着暖气包,所以里屋只暖和但不呛人。 丁果道:“麻烦春花姐了。” “应该的!” 王春花出去忙活,煮了艾草水,端进屋投了毛巾给丁果擦了擦身上,重新换了身睡衣。 老大哭了,彭桂花熟练的去摸尿布,笑道:“尿了。”说着话看看另一个,“小宝也快了。” 临出院前又喂过他俩一次,这会儿一泡尿出来了。 小宝紧跟哥哥的步伐,在大宝换完尿布的时候,她适时的吭叽了两声,彭桂花忍不住笑的过去给她收拾干净,小家伙咕哝了两下嘴,又睡了过去。 乔婶轻手轻脚的进来看看俩娃,道:“比早上长开了点!” 彭桂花:“真的吗?能看出来?” 丁果好笑:“这也太快了。” 乔婶笃定道:“你们一天都看着,看不出变化,我没跟旁边守着,比你们能瞧出来。” 丁果低头端详着两个小家伙,左看看右看看,她还想了想俩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脸红红的…嗯,好像是不如现在舒展。 难道真长开了一点点? 彭桂花笑道:“不稀奇,月子里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等乔婶出去,彭桂花从旁边自己放东西的箱子里摸了摸,摸出三个红包,一个给丁果的,两个给孩子的。 丁果不要,彭桂花瞪了她一眼,压着声音道:“别跟我撕吧,给你你就拿着。” 丁果无奈地接过来:“您又出力又出钱的,破费大了。” “我乐意着呢!”彭桂花笑道。 傍晚,裴渝和于少芬先后而至。 看过孩子,给过红包,问了问生产顺不顺利,见家里照顾丁果的人手不缺,待了一会儿就先回去了。 张婶也来过一趟,看了看孩子,给丁果塞了个红包,丁果不要,张婶给她塞到了褥子下头,道:“小渝生孩子时我也给了,在裴家这么多年,他们也拿我当半个家人,既是自家人,你就别跟我客气。” “谢谢张婶!” 乔婶和王春花一起去做了晚饭,丁果的饭单独一份。 中午吃了半只鸡,晚上又炖了另外半只,给丁果煎了两个鸡蛋,用鸡汤煮的面条。 裴澈没跟三婶他们一起吃,他进屋来陪着媳妇儿吃饭,也方便照顾。 丁果跟裴澈商量孩子名字的事。 她发现裴家几个小辈取名都很有规律,裴渝的两个孩子周桐、周栋,都是木字旁。 裴澈大哥家的孩子裴照陆、裴照阳都是左耳旁。 就连裴澈姊妹三个,名字也都统一的三点水旁。 “家里是有什么传统吗?” 裴澈忍不住笑道:“没啥传统,咱爸和咱哥都有点轴,喜欢这种模式。” 周桐和周栋这两个名字是姐夫取,纯粹就是为了迎合老丈人的这点轴。 丁果有些好笑,原来是强迫症啊。 裴澈继续说道:“不用在意这个,你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没有规定。” 但因为有这种模式在前,丁果没有这方面的强迫症也忍不住想跟风了。 “裴照阳他们中间的‘照’字呢?是他们这一辈刚好犯这个字吗?” “不是,大宝小宝这一代犯‘书’字。咱大嫂姓赵,他们给孩子取名时就加了‘赵’姓的同音字,选了‘照’字,咱不用随着他们。” 丁果觉得‘书’字也挺好,脑子里飞快转了转,道:“大宝叫裴书璨,小宝叫裴书瑾怎么样?” 她抓过裴澈的手在他手心写了‘璨’和‘瑾’这两个字,道:“都是王字旁,而且这两个字寓意都是美玉。” 刚好系统给两个孩子的礼物也是玉,再合适不过了。 裴澈没意见:“好!” 彭桂花吃完饭进来看丁果,知道孩子的大名取了。 裴澈已经去拿了纸笔,把两个孩子的名字写了下来。 彭桂花识字,但识字不错,她看着十分复杂,倒是念叨了两遍,觉得两个名字都不难听。 丁果笑道:“平时就喊‘大宝’‘小宝’,大名等他们上学的时候用。” 王春花看着两个小宝宝新取的名字,道:“好听是好听,不过等孩子学写字时短时间内写自己名字有点费劲了。” 丁果倒是不担心,她之前吃的智力丸也作用到了大宝、小宝身上,虽然还未崭露头角,但丁果很笃定,写个名字不是问题。 晚上,彭桂花不放心新手爸妈夜里照顾孩子,虽然侄女婿表现很好,已经学会了给孩子换尿布,也教过他拍嗝,但还是担心年轻人睡眠深,到时候孩子有个啥动静听不见。 所以她陪着丁果在屋里,让裴澈去歇着。 裴澈就在堂屋里打地铺。 夜里孩子一哭,彭桂花刚刚拉亮电灯,裴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三婶,我进来了?” 彭桂花有些惊讶裴澈的警醒,还以为侄女婿头一天当爹,兴奋的睡不着呢,道:“进来吧!” 为了方便夜里起来照顾,她穿着衣服睡的。 裴澈撩帘子进去,丁果这才睁眼。 彭桂花熟门熟路的去摸尿布,同时看了眼床头上的手表,道:“尿了,不过也该喂奶了。” 丁果坐起来,裴澈一个箭步上前给她往身后垫了个垫子。 乔婶和王春花披着衣服过来,彭桂花小声道:“这儿有我跟小澈,你们去睡吧,往后有的是需要麻烦你们的地方呢。” 等果果出了月子她回了老家,都得指望乔爱云和王春花照顾。 给孩子换完尿布,喂了奶,拍了嗝,重新躺下休息,两小时后又起来按这个模式循环一遍。 好在大宝、小宝只要身子清爽了、吃饱喝足了就不闹,还算很好带。 早上时彭桂花跟不住跟丁果说:“小澈是太兴奋睡不着还是觉浅?比你醒的都快。” 只要孩子一有动静,裴澈马上就能出现。 丁果笑了笑,是责任吧! 昨天忙,今天裴澈就亲自下厨给媳妇儿做月子餐了。 虽然需要少油少盐,也不能放太多别的调料,他的厨艺发挥不出十分之一,但他也愿意忙活。 中午给丁果炖了个排骨,排骨里加了点泡发的菌子。 清炒菠菜、韭菜炒鸡蛋。 主食是大米饭。 开饭前宋玉玲穿着邮局的工装过来了。 还以孩子未来大舅妈的身份给了红包,丁果没跟她客气,笑嘻嘻地接过来,道:“孩他大舅妈,让你破费了。” 一个孩子给了十块,小一个月的工资搭进去了。 宋玉玲嘻嘻哈哈地说:“回头我多生几个,让孩他大姑再还回来。” 彭桂花正好撩帘子进来,听见这话没忍住,乐得合不拢嘴。 宋玉玲不妨未来婆婆刚好听见,小脸顿时成了块红布。 宋玉玲留家里吃过午饭离开,彭桂花跟丁果道:“玉玲这孩子性格是真好。” 越接触越喜欢! 家里有了宝宝,院子的晾衣绳上挂满了尿片、被尿液浸湿的小褥子、小衣服。 丁果这时候才庆幸,多亏准备的充足,没想到这么丁点的孩子这么能占东西。 丰宁的傍晚,回到家的丁桃就听到了丁大勇带回来的消息:“咱姐生了,昨天上午生的,龙凤胎。” 昨晚丁桃让他今天打电话问问大姐的情况,没想到真问着了! “真生了?”丁桃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前大娘没得神经病,原来丁果姐昨天真生宝宝了。 岳红梅真是凭借猜就猜到的吗? 丁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邪性,前大娘太邪性了! 第199章 二合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8节 “跟老家那边说了吗?”丁桃问。 大勇应该会跟三婶说。 丁大勇:“我娘在首都照顾大姐呢,大姐生之前就过去了。” 丁桃惊讶但不奇怪三婶的举动,自小三婶就很疼丁果姐,生孩子这样的大事,三婶去首都照顾不稀奇。 丁招娣是跟她姐一起回来的。 她拽拽丁桃的衣服,小声问道:“要跟咱娘说一声吗?” 丁桃:“我明天发个电报吧。” 至于前大娘那边,丁桃肯定不会刻意跑过去跟她确定这件事。 关系没那么好! 再说了,要是让岳红梅知道她猜准了丁果姐生产的事,不得让她得意死。 姐弟妹三人自始至终无一人提钢厂家属院那边,仿佛那边的人不存在似的。 首都,裴澈两天的假期结束,到了返回学校的时候。 清晨四点,丁果睡眼惺忪的给大宝喂着奶,裴澈抱着小宝轻轻拍嗝,女儿趴在他的肩头,柔软的胎发时不时扫过裴澈的脸颊,裴澈嗅着小宝身上的奶香,心口柔软的一塌糊涂,充满了不舍。 丁果怕他过于惦记家里,在训练时分神,笑着叮嘱:“专心学习,好好训练,以后你可是我们娘仨的依仗。” 裴澈当然知道媳妇儿是在安慰他,走到床边,大手牢牢的固定着小宝,维持着小宝的平衡,他微微弯腰,在媳妇儿额头落下一吻又起身,他温声道:“你们娘仨也是我依仗。” 还是他的动力。 趴在他肩头的小宝又打了一个嗝,随后张着小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开始有些不耐烦。 丁果顿时顾不上跟这个男人继续黏糊,笑道:“小宝拍的差不多了,你把她放下吧,我看着想揉眼睛呢。” 裴澈把小宝横抱,小家伙又打了个哈欠,微微睁开的眼睛很干脆的合上,完全看不见老父亲满脸的不舍。 裴澈有些贪恋躺在他胳膊上的小家伙,又抱了片刻才动作轻柔的放到丁果身侧。 大宝还在吧唧着吃,裴澈伸手握了握他的小手,小家伙似乎不满吃饭时被打扰,不客气地挣开,眼睛微微睁着,眼珠往上转了转。 虽然刚出生的孩子视力模糊不清,但丁果还是觉得这小子似乎精准的瞪了他爹一眼。 丁果忍俊不禁,裴澈也笑着轻轻在大宝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妹妹都没瞪我,你瞪我干啥?” 彭桂花这会儿没在屋里,侄女婿要返校,小两口肯定有话要说,索性出去给侄女婿做饭。 裴澈跟丁果道:“过两天几个舅妈会过来,我跟张婶说了,到时候让张婶来这边帮着招待。” 丁果:“好!” 吃过早饭,裴澈带着满心的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乔婶和王春花也起来了,两人分工明确,一个去洗尿布,一个去做一大家子的早饭。 彭桂花没再继续睡,轻手轻脚的给两人打下手。 裴澈离开后,丁果趁着屋里没人,两个小豆丁又睡的熟,她下床套上鞋子闪进空间上了个洗手间,重新出来脱鞋回到床上,拿出那两块玉佩来看。 一块绿色的,上头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另一块则是紫色的,刻着一只鲜活的凤凰。 两块玉佩水头都很好,特别温润。 至于品种,丁果并不在意,就算是顶级翡翠难道将来还能卖掉? “耗子,啥时候出个鉴宝功能,让我捞两块好玉,我也搞个吊坠戴戴。” 不懂这方面的行情,还真不好下手。 过两年想办法搞点外汇券,去友谊商店转转买一块吧,友谊商店里总不会有假货。 耗子自是不搭理宿主这种发言,默默翻地,重新撒下一波种子。 把玉佩收起来,丁果又补了一觉。 滴血认主不着急,两个小豆丁的小指头那么秀气,丁果实在下不去手刺俩针孔放血。 而且,大宝小宝的哭很有规律,每次都不是真哭,纯干嚎。 真要扎两针可就不是干嚎了,三婶她们肯定能看出端倪。 等出了月子再找机会把两个小家伙带进空间放血。 睡醒后,三婶端着放到温度正合适的热水进来,丁果下床刷牙、拿热毛巾擦了把脸,开始吃早饭。 三婶给她做的炝锅面,面条上放着两个煎蛋,几根烫熟的菠菜,还有两块昨天炖的排骨,满满一大碗。 吃饱喝足,丁果在温暖的屋里溜达两圈,被彭桂花撵着上床休息:“别仗着身体好就不注意,真落下月子病将来有你受的!” 丁果乖乖上床。 她两辈子亲缘浅,很少有至亲这么碎碎念着关心她,所以很享受三婶的唠叨。 九点多的时候,调休的于少芬过来了,拎了只鸡,拿了两斤五花肉,二十个鸡蛋。 彭桂花客气地招呼:“她于姨,来就来,还拿啥东西啊。” 于少芬笑道:“给果果补补。” 她在院子里洗了洗手才进屋看丁果和孩子。 彭桂花也感慨过数次于少芬跟丁果之间的关系,还跟丁果小声说:“或许是老天爷弄错了你们之间的母女缘,要不是你跟你爹妈长得像,我都得怀疑你跟你于姨才像真母女。” 另一对呢,依着岳红梅对丁念君的宝贝程度,跟旁人说不是亲母女旁人都不信。 她起初也以为于少芬是不是在赌气或者故意给谁看,但接触下来,发现于少芬跟丁果是真合得来,对丁果的好一点不掺假。 丁果也没想到穿到书里来会有这样的路线发展。 原主是不幸的,但她是幸运的。 既然书里的人物都真实存在了,丁果由衷的希望原主那个小包子也到了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启一段幸福且精彩的人生。 这会儿于少芬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个小豆丁,笑问道:“这两天累的不轻吧?俩娃好不好带?” 丁果笑道:“就是睡眠不足,隔一会儿就得起来喂奶,不过他俩挺好带的,除了饿了拉了尿了,基本上不闹腾。” “是两个省心的,心疼你呢。” 于少芬还带过来两张奶粉票,她抬头打量丁果的气色,脸色红扑扑的,精神头也很好,但还是叮嘱道,“你喂着俩孩子,自己也得注意,实在喂不过来就加奶粉,别太累了,伤着身子不好养回来。” 丁果点点头:“现在他俩饭量不大,能喂的过来,估计过阵子就供应不上了,到时候就添奶粉。” 家里也备下了好几张奶粉票,还买了两袋奶粉,就预备着当替补呢。 于少芬送的奶粉票丁果也没客气,跟于姨客气也没用,笑着道了谢,还是叮嘱道:“于姨,您不用换奶粉票了,老爷子和我大姑姐都帮着换了,足够孩子用的。” 于少芬:“这是要长久吃的东西呢,你爷爷那边帮着换也不是想换多少就能换多少,碰见了肯定不能错过。” 丁果也知道奶粉票是很稀缺的物资,跟人家换得拿出人家想要的票和其他物资。 于姨又不要她给的其他票,纯属往自己身上搭。 搭到自己身上,于姨就得节衣缩食。 而她弄奶粉真的很方便,还不要票。 不过眼下这样是说不通了,只能以后从别的方面补偿于姨。 正跟于少芬说着话,老爷子和裴渝两口子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过个简单的洗三礼,给新生 儿送上长辈的祝福。 也没弄的太复杂,简简单单的走了遍流程,说了两句吉祥话。 不敢动静太大,怕被有心人举报。 于少芬在这边吃过午饭才离开。 老爷子来家里也没进里屋,乔婶和彭桂花把孩子抱出来让老爷子瞅了两眼。 隔着帘子跟孙媳妇聊了两句,叮嘱她好好养身子,该吃吃该喝喝,想吃什么家里又没有的,让乔婶去大院说一声,他来想办法淘换。 次日,听到消息的隋保国来了一趟,没逗留,放下买的东西和份子钱就走了。 因为不方便进屋,也是隔着帘子跟丁果说了两句话,红包是让彭桂花帮着转交的。 几天后,邵家那边几个舅妈带着几个表嫂一起来送祝米,张婶过来帮着张罗了一桌席面。 丁果收红包收到手软。 两个小奶娃长的很快,真是一天一个样,除了一开始吃了睡睡了吃,后头慢慢的开始知道玩了。 吃饱喝足,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咿咿哇哇的跟大人们互动。 会笑,一边吃着奶一边冲丁果乐。 这时候丁果还不敢逗他们,怕呛奶。 会在三婶她们帮着换尿布时飞快的蹬着小腿扑腾,一边咯咯乐。 在又要被包起来时还会反抗,不过反抗无果,也就认命了。 裴渝他们的部队要外出演出,临出差前又来看过一趟,抱着大宝掂了掂,道:“真是肉眼可见的长,重量也长了不少,明显比前两天沉了。” 丁果力气大,抱个孩子跟没抱一样,她察觉不出体重的变化,但能看出两个孩子身高的变化,确实一天一个样。 转眼到了孩子满月,丁果一出月子就烧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其实家里经常烧艾草水给她擦洗,身上并不算脏,只是一直没洗头。 丁果也找不着进空间洗澡的机会,生生忍了一个月。 她出了月子,彭桂花也准备离开了。 但也没忙着走,因为这两天大勇要跑趟这边,到时候顺便给他娘安排跟车回去。 丁果没急着上班,她趁着终于恢复了‘自由’,马不停蹄的骑车跑出去转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两个车把上就挂满了东西。 之后,陆陆续续又出去了几趟。 乔婶她们倒是不拦着了。 怀着孩子时哪儿也去不了,逛个街都不方便,这终于生完了,也坐完了月子,可不得趁着上班前好好出去疯一疯么。 好在丁果也没疯的彻底,每次出门基本上都会在两个小时内回来,进门没多会儿,大宝小宝就开始轮番吃饭。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49节 几天后,大勇的货车停在了巷口,他左右手各拎着几个网兜,来看外甥和外甥女。 彭桂花看见大儿子十分高兴:“哟,孩子他大舅来了。” 丁大勇咧嘴笑,以前他姐喊他‘孩他大舅’那是喊着玩,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孩他大舅了。 “我姐呢?俩孩子呢?” 丁大勇说着就要往屋里冲,被彭桂花一把拉住:“在院子里跺跺脚,再洗洗手脸。” 丁大勇不明所以,但胜在听话。 彭桂花拿了扫炕用的笤帚出来给丁大勇拍打身上的灰尘,确定大儿子身上干净了,才允许他进屋看孩子,道:“你姐出门了,她前段时间闷坏了,这一出月子一天往外跑好几趟,出去撒欢。” 丁大勇轻手轻脚进屋,看着躺在床上酣睡的两个小豆丁,嘴角不自觉上扬,伸手轻轻碰了碰,又缩回手,道:“跟我姐真像。” 彭桂花跟进来,笑着小声道:“眼睛像你姐夫,嘴巴、鼻子和脸盘像你姐。” 丁大勇:“皮肤也像我姐夫。” 如今的大宝、小宝皮肤早不红了,白生生奶呼呼,能看出来随了裴澈的冷白皮。 彭桂花想了想,再认真看看两个小豆丁:“这倒是,随了你姐夫的白。” “我姐夫回来没?” 彭桂花:“你姐刚生完的时候回来待了两天,军校管的严,不好请假。” 丁大勇点点头:“已经很好了,好歹还算在首都附近,过些日子应该就能请假了。” 娘俩正说着,‘撒欢’的丁果推着车子进了门,问在院子里的乔婶:“外头那辆车是大勇开的吧?我算着他该到了!” 乔婶笑道:“是他,来没多会儿,在屋里看俩孩子呢。” 大勇听到动静忙出去,看见丁果,有些惊讶:“姐,你咋没胖?” 彭桂花跟出来:“喂俩孩子呢,能胖起来才怪。” 虽然家里伙食不错,丁果每天除了正餐还会加餐,但就是没长多少肉,体型跟怀孕前也没差多少。 丁果的车把上又挂了不少东西,后座上还摞着两大袋粮食。 丁大勇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帮忙卸货。 丁果笑道:“不胖正好,胖了我还得重新做衣裳。” 丁大勇找了个机会单独跟丁果说话:“姐,这段时间一直跑短途,给你这边赚了七十多,这七十给你,那两百本钱我还留着。” 丁果无奈:“不是说短差别带我么?” “都挣点儿。”大勇道,“你就别管了,由着我安排就行。” 给丁果交完账,他开始送上迟到的红包,俩孩子一人十张大团结,还捎来了丁桃的红包。 丁桃跟大勇不一样,丁大勇现在也是财大气粗了,手里有钱,红包给的大方。 丁桃给了十块加两块布、五斤鸡蛋,布和鸡蛋是替黄梅花给的随礼。 丁招娣还给丁果包了五块钱。 丁果道:“桃子给就给了,招娣不用给,回头你捎回去。” 丁大勇:“姐,送来的礼哪有退回去的道理?招娣虽说不是你带进城的,但要是你不把工作转给桃子,招娣也没机会进城。她虽然挣的少,好歹也开始挣工资了。大不了等她将来结婚、生孩子时再还上。” 说完又拿出几个红包,分别是肖红、岳康、肖玲和肖海峰的。 丁果:…… 倒不是丁大勇去通知的肖红他们。 肖红之前就问过丁果的大致预产期,她估摸着日子该差不多了,去问的大勇,问的时候才知道丁果已经在坐月子了。 知道大勇要来趟首都,赶在大勇出发前把一摞红包送了过来,让他捎着。 家属院那边似乎忘了这件事,截止到丁大勇来首都前没 一个去问的。当然,真去问大勇也会替他姐挡了,不稀罕他们那几个份子钱,也别来往。 丁果道:“你出完差回来时再在这边停一停,到时候给肖红和桃子他们捎点东西回去。” 丁大勇猜着他姐要回礼:“行!” 丁果又道:“我看车上还有你同事,他得一直在车上看着货吗?” 丁大勇点头:“车上不能离人,一会儿我给他送饭,我们吃过午饭就走。” 丁大勇现在是独自开车的大师傅了,车上那个是单位给他配的押车工。 不过他这趟不路过老家那边,他娘得跟别的车走,明早五点左右过来接着他娘。 丁果去拿了点干果、点心和瓜子,让大勇给他同事送出去,在车上吃着解闷。 大勇也不跟他姐客气,拿上东西送了出去。 中午做好饭,丁大勇拿饭盒装了满满两饭盒,送到车上。他在那儿看着,押车工进来上了趟厕所,洗了把脸,重新出去把丁大勇替回来。 宋玉玲过来一起吃饭,跟对象短暂聚了聚。 吃过饭,大勇辞别家里人和对象,开车离开。 宋玉玲又待了会儿,跟彭桂花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丁果很不舍得三婶离开,但也知道三婶这趟过来耽误了很多时间。 彭桂花其实也不舍得,舍不得两个小家伙,可也实在惦记家里的老家伙和大柱、大林。 次日早上三点多彭桂花就起来了,照顾着丁果喂完奶,给两个小家伙拍嗝,拍完嗝也抱着不想撒手。 乔婶和王春花也起来了,轻手轻脚的出去,昨晚定好的,今早包水饺。 彭桂花见状不好再跟孩子亲香,忙放下孩子出去帮忙。 丁果也穿好衣服下床,去整理一会儿要给三婶带的东西。 她问过大勇,货车会直接把三婶送到家门口,所以她也就不客气了。 小麦、小米、各种豆类、蔬菜。 麦乳精、罐头、点心、五花肉以及给三叔一家老小扯的布,买的胶鞋。 也给二婶那边准备了回礼,罐头、首都当地的点心、二斤肉,再让三婶到家后给二房那边匀点蔬菜。 至于量相差太大,丁果并不介意二婶会不会因此蛐蛐她。 三婶抛家舍业的在这里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呢。 另外一份是给帮忙的司机准备的,丁果准备了两盒烟、两包桃酥,两个鱼罐头。 虽然大勇会给谢礼,但礼多人不怪。 只要人家帮忙把三婶照顾好,多送点东西怕啥了。 彭桂花不知道丁果给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在厨房跟乔婶两人忙活着。 乔婶见彭桂花眼圈一阵阵的发红,知道她舍不得,一直在陪她说话分散注意力。 丁果把东西归置好,进厨房帮忙,见三婶眼圈红红的,她鼻子也一阵发酸,过去抱住彭桂花的肩膀,道:“等不忙了您再来住两天。回头俩孩子大点儿了,我也会带他们回去看姥姥、姥爷。” 彭桂花点点头,拍拍她的胳膊,道:“等收完麦子我再来。” 两个小家伙算住到她心趴上了,一想到要好长时间不能抱两个软乎乎的小家伙,她这心里就空落的慌。 乔婶笑道:“这当姥娘的舍不得。” “可不是呢!”彭桂花笑着吸吸鼻子,突然想到丁果在旁边,马上又找补一句,“也舍不得我这大闺女。” 丁果翻了个白眼:“甭解释,我位置已经靠后了。” 彭桂花忍不住笑:“没有没有,你是大宝贝,那俩是小宝贝。” “哈哈!”乔婶他们也跟着笑,气氛一下欢快起来。 丁果见炉子上没煮鸡蛋,拿了十来个鸡蛋洗干净煮上,让三婶带着在车上吃。 几人一起忙活,包的很快,不多时饺子就出锅了。 吃过一顿饺子,剩下的丁果拿饭盒装了,装了两饭盒,又给三婶拿了几个馒头、搁辣椒和肉丝炒的咸菜,几个咸鸭蛋,再捞上几个煮鸡蛋,全部包好,水壶里灌满烧开的井水。 彭桂花反应过来是给她带的,赶紧要上前拦,丁果道:“中午跟司机师傅他们一起吃。” 彭桂花就没拦着了。 等快要上车的时候,彭桂花看着丁果往外扛东西才觉得不对劲,惊呼出声‘祖宗诶’,忙过去扒拉丁果:“你这是要干啥?” 丁果淡定的把三婶拨开,笑道:“三婶,别撕吧,回头一耽搁你外孙和外孙女该哭了。” “不是,果果……”彭桂花不同意,城里粮食多贵啊,“家里有吃的粮食!” 丁果:“这些粮食好吃,我特意找人换的。” 她力气大,扛着粮食彭桂花也追不上她,把东西放到车上,把给司机准备的礼物递过去,笑道:“师傅,我婶子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又道,“再等等,还有点东西。” “丁果……”彭桂花都气笑了,“你都快俩月不挣工资了,给我买这么多东西你日子不过了?” 丁果飞快的把东西都倒腾到车上,中间还施展了几次潘周聃走位灵活避开彭桂花拦过来的手,在三婶再次开口前忙道:“三婶,这一包是给二婶的,回去后再给二婶匀点蔬菜,旁的就不用给了。” 彭桂花:…… 丁果催她:“三婶快上车吧,别让人家师傅耽误太久。” 说完抱住彭桂花的腰,直接把她托到车上。 开车的师傅和押车的早就看傻了,忍不住出口打岔:“你们家是不是祖传的力气大?” 丁大勇的力气也比队里其他人大。 之前几个司机掰手腕没一个人掰过丁大勇。 丁果笑道:“反正我力气挺大。” 司机师傅笑呵呵点头:“看出来了!” 满满一大袋粮食扛着飞奔,这会儿扛那个婶子也轻轻松松托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婶子只有几斤重呢。 说完跟彭桂花道:“你家这闺女孝顺。” 但婆家吃亏了,这么偏疼娘家的闺女他想要一个,但要是儿媳…就算了吧。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0节 让她这么一闹腾,彭桂花倒是半点分别的伤感都没有了,又好笑又好气:“你婆家疼你,也不能这么败家。” 丁果:“给自家吃用不算败家。” 乔婶也被这娘俩逗的不行,笑着帮腔:“孩子孝顺你的就别推了。” 丁果要是不诚心给,还用的着费这个劲?都没让彭桂花提前知道。 既然孩子给,多是多了点儿,可人家这个当婶子的也不赖,放着工分不挣,家里的男人孩子不照顾,自带口粮跑来伺候侄女。 有些当妈的对闺女都未必能做到这样。 丁果没妈…乔婶是这么猜着,她从没问过丁果娘家的情况,只知道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从没听丁果提起过她妈,生了孩子也没见丁果亲妈出现,来伺候的是婶子,昨天来的也是堂弟,她就暗自猜着,可能丁果亲妈走的早。 现在有这么个婶子疼着,不比亲妈差,亲妈地下有知也放心了! 第200章 二合一 岳红梅倒是没再关注丁果生不生的问题,爱生不生,她现在满心的担忧。 潘顶峰半个多月没回来看孩子了,往常工作再忙都不超过俩星期,岳红梅心里有点着急。 别看她会跟丁建国他们夸潘顶峰,实则对潘顶峰并不能完全放心。 总忍不住担心潘顶峰趁着念君劳改期间跟别的女人勾搭上,她的念君回来后没了依靠。 “就不惦记儿子啊?” 偏潘顶峰工作的地方对她来说有点敏感,她还不敢带着外孙去找人。 而她早年间来了城里后,跟娘家那边断了关系,包括以前村里关系不错的姐妹,所以想找个人帮她去问问都找不着人。 正焦急着,丁香和丁建党过来了。 岳红梅看见他俩,眼睛一亮,忙道:“建党,你去找找你大哥,让他得空过来一趟,我让他给我跑跑腿。” 说完看到了丁香脸上的淤青,她一怔,失声问道:“你的脸咋了?贾家那俩小畜生打你了?” 丁香撇撇嘴:“我们互相打,他们使坏心眼子冤枉我跟建党,我就招呼着建党,再喊上几个以前的同学明着揍他俩。”: 岳红梅咬牙切齿地道:“这样就对了,狠狠打,弄死那两个小畜生。” 丁香的性子本来就不绵软,只是家里刚遭遇变故时她还是未经历人间险恶的小姑娘。 如今遭的磨难的多了,成长飞快。 在贾家兄弟和后妈手里吃过几次闷亏后,她无师自通了明着反击。 她心眼不够,不会来暗的,那就学二哥以前的方法,挥拳头。 反击一回,家里鸡飞狗跳一场,她就能安稳两天。 亲妈的鼓励没让丁香动容,她低头逗弄着学走路的辉辉,眼底露出一抹嘲讽,片刻后才抬起头,问道:“妈,有啥需要跑腿买的,我给你置办置办。” 岳红梅忙道:“正好,你去给我打点酱油,再买点菜,要是鸡蛋、豆腐啥的有货也买点。” 平时她自己也会带着辉辉出去买菜,但带着孩子终归不方便,尤其是碰上需要排队抢的,还担心会挤着她的外孙。 如今小女儿过来,该跑腿的活她是一点不含糊的让丁香去干。 她让丁香扶着辉辉继续学走路,进屋拿钱拿票,出来后道:“一斤的肉票也拿上一张,碰上了就买,碰不上就算。” 丁香接过来数了数,点点头出了门。 先去副食品站问了问今天的菜价行情,转身离开。 七拐八转,钻进了黑市。 黑市里不是所有东西都比副食品店贵,得分东西。 就蔬菜来说,如今这个季节要是卖的比店里贵,不会有人买,丁香找到两个买菜的跟他们狠狠磨价,最后买了一大捆蔬菜。 这里面卖的鸡蛋和肉就比店里贵了,即使不要票她也不会帮她妈买。 返回去买了点豆腐,店里的鸡蛋不多了,买了十来个鸡蛋,打了酱油,回家后蔬菜按店里报价,她扣下了中间的差价,其他的还给岳红梅。 等丁建党回来,兄妹俩在亲妈这里混了顿饭,告辞离开。 出门后,丁建党小声问:“妈今天让你买菜了吗?” 丁香点点头,从兜里把钱掏出来,道:“我给她买的菜多,赚了八分。” 丁建党:“昨天从咱爸那里挣了六分,今天从妈这里挣了八分。唉,挣钱太难了。”又问,“还去捡破烂吗?” “去,怎么不去!”丁香咬牙,“爹妈都靠不住,一个两个自己亲生的不管,都喜欢给别人养孩子,咱们指望不上他们,只能指望自己。就咱爸这脑子不清楚的样子,等咱俩年龄够了,那个姓郑的肯定会怂恿咱爸把咱俩打发出去。你下乡,我嫁人!” 丁香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真到了那一步,你难道还能指望他们给咱钱?别忘了,当年大姐下乡的时候,街道给的安置费爸妈扣下了大部分,就给了大姐五块钱。” 丁建党踢着路上的石子:“怪不得大姐回来那样恨咱爸妈。” 丁香没说话。 她说不上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当年爸妈留下了大姐的安置费,说给念君姐买裙子、买鞋子,她还在旁边嚷嚷着说她也想要一条。 那时候年龄小,不明白下乡的人身上没钱意味着什么,只高兴爹妈白得了一部分钱,可以给他们买衣服、买好吃的。 其实现在她也不能完全明白大姐当时的光景。 但见识了爸妈不公的嘴脸后,她会反思,会想起以前,也会分析以前的一些事了。 “大姐回城前不恨爸妈,她还给家里寄东西来着。是因为爸妈想把她嫁给一个傻子,大姐才彻底跟爸妈翻脸的。” 最初知道爸妈这个决定时她没什么太大反应,没去想嫁给一个傻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倒是因为不喜欢大姐,觉得大姐出了门子家里没了外人,她会更快乐。 可如今不这么想了。 短短一两年的光景,如今她也知道这种事的可怕性了。 要是她爸和后妈将来为了彩礼给她找个傻的、残的,她也一定不叫这一家子好过。 两人蔫头耷拉脑的在街上走着,碰上了丁桃。 丁桃挑挑眉,咋碰上了这两个爹不疼娘不爱的。 她现在上夜班,在家里睡了一上午,想出来买点东西,没想到这么巧。 看到丁桃,丁香不自在地咕哝着喊了声‘桃姐’,然后就别开了视线。 丁建党也跟丁桃打招呼:“桃姐!” 丁桃点点头应了声。 果然,跟他们讲人话说道理时教不会他们一个礼貌,那时候成天‘泥腿子’‘土包子’的喊她,如今经历了来自亲爹妈的双重磨砺,倒是知道礼貌了。 丁桃:“你们这是去哪玩了?” 丁建党:“去我妈那儿了。” 丁桃想到前大娘的邪性,头皮一紧,笑道:“挺好,常过去走走挺好。” 打招呼不代表有话说,打完了就各自离开。 丁香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才跟丁建党说话:“你有没有发现,丁桃搬出家属院后长胖了?” 丁建党:“她现在工资高了,吃得好,肯定会长胖。” 丁香嘟了嘟嘴:“大姐搬出去后,也越来越好。丁桃在咱家住的时候瘦的跟咱俩差不多,搬出去了也越来越好。你说……”她左右看看,见附近没人才小声道,“咱爸妈是不是克人?” 丁建党:“不是吧?这不是封建迷信吗?而且咱家以前挺好的。大哥也搬出去了,也没见他有多好。还赔了钱,赔了自行车。” “大哥是养家累的,赔钱是让丁念君坑的,自行车是咱……”丁香顿了顿,丁念君也克人吧? 丁建党:“但爸妈都说是大姐回城后家里才越来越差的,要克也是大姐克咱们。” 丁香:“可三婶家那个堂哥现在就很好啊,他是大姐带出来的。丁桃虽然是二叔二婶把人赖到城里的,可大姐把工作转给了她,她也越来越好。还把她妹妹带到了城里,间接受了大姐的影响。大姐要是克人,他们能这么好?” 大姐身边的人越来越好,爸妈身边的人越来越差,到底是谁克的他们?丁香也想不明白了。 丁建党觉得有点绕,他更转不过弯来,挠挠头道:“哎呀,这都是封建迷信,你别这么说了,要是让文芳姨或者姓贾的那俩听见抓你小辫子。” 丁香恶狠狠地说了句:“那就继续揍他们。” 两人说着话离开。 丁建国下班后去了他妈那里一趟,接受了一个来自他妈的命令:“建国,明天你请个假,去趟大张庄看看潘顶峰到底在忙啥?” 潘顶峰还能忙啥?忙着迎接职位变革。 前旺公社下头的大张庄。 从公社开会回来的潘顶峰骑车径直回了村里给他安排的宿舍,停车进屋,摸出一根卷烟点着,拧着眉头狠狠吸了一口,神情落寞而充满无奈。 如今的潘顶峰哪儿还有往日的光鲜? 有些过长的头发凌乱的在头顶打着缕,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皮肤透出庄稼汉子惯有的糙黑。 快一年的农村生活压的他喘不过气。 饶是如此他也在咬牙坚持,可如今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小潘!” 门外有人喊,是村里的大队长刘开河。 潘顶峰闭了闭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去公社前刘开河还喊他一声‘潘书记’,现在就是‘小潘’了。 “大队长。”潘顶峰开门出去。 刘开河手上拿了四五个鸭蛋,打量了眼潘顶峰的神色,安慰道:“在咱村里甭管干啥都是为人民服务,虽然从支部书记的位子上下来了,但你也别气馁,小队长的位子重要着呢,抓生产,为人民,千万别有太大的思想负担。” 潘顶峰后槽牙都快咬烂了,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偏偏脸上还得挤出一个笑:“是我自己不能胜任书记的工作,给大家添麻烦了。” 来到大张庄后,他的工作屡屡受挫,被村里这帮老狐狸算计数次,导致他频繁出错。 春季风大,就在前天,因为他没 及时做出相应的防范措施,导致牛棚那边倒塌了几处,砸伤了住在里面的人,三个。 那处倒塌的牛棚,是年前他提议并领着人加盖的。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1节 他是不懂这类的建设,可村里那几个干活的青年也不懂吗?为什么出了事故都把责任推在他身上。 今天被叫到公社谈话,他的职务从村支书降成了生产队小队长。 刘开河温和地安慰:“也别这么说,好好在小队长的位子上锻炼锻炼,以后还有机会继续当我们的书记。”他把手里的鸭蛋递过去,“你婶子腌的鸭蛋,补补身子。” 转身时刘开河张嘴无声的骂骂咧咧。 城里娃,没有种庄稼的经验还不好学,总爱不懂装懂的瞎指挥,听说以前还是首都官方部门某领导身边的秘书,秘书就这水平? 上个月纵容知青闹事,又瞎指导改河渠差点耽误农田灌溉,这两桩事刚给他平下来,年前胡搞瞎改的牛棚那边又出了事故。 一天天不够给他擦屁股的。 刘开河摇摇头,去了事故现场指挥工作。 他刚到,村里的妇女主任迎上来:“潘书记呢?” 刘开河瞥她一眼:“哪还有潘书记?以后是小队队长了,抓生产。” 妇女主任震惊:“抓生产?他懂啥生产…诶,咋不是书记了?撤了?” 刘开河摇了摇头:“还是让他抓生产吧,好歹小队长就是给大家分派分派活计,不用他指导着种庄稼。比当书记强,当着个书记,仗着手里的权力非要搞什么科学养猪,说什么猪圈太小,扩大范围给猪们留出活动空间。” “倒好了,他这一扩建,住猪圈跟前的那些坏分子就得挪地方。他又折腾着重新建棚子。咱也不敢拦,他是书记,咱拦就说咱不支持他的工作。倒好,建的棚子一阵风塌了。咱之前给坏分子安排的地方它是破,它是透风撒气,可它结实啊,瞧那几头猪在里头跑的多欢实。” 挪到新建棚子里的人伤了仨,一重两轻。 刘开河喋喋不休的抱怨完,点了根卷烟抽了一口,想想还是气,忍不住骂娘:“瞎搞,个熊玩意儿,看了两本破书就要上他娘的天了,一天天的净给咱添乱。” 刘开河骂完,问道:“那几个伤员情况咋样?” “一个还在卫生所,那两个暂时挪张胜奎家后头的破屋里了,三五天的上不了工。我寻思潘书…潘队长开完会不得过来看看,忙着去指导工作了?” “老母鸡抱窝,在家蹲着呢。”刘开河骂骂咧咧地朝伤员暂住点走去。 妇女主任一愣:“咋这么不懂事啊!” 受伤的人没叫屈,当然,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可潘顶峰作为村干部不能不管不问啊,他还委屈上了! 坏分子固然可恶,有惩罚他们的方式,但不能因为决策失误受伤。 这边,刘开河一离开,潘顶峰拎着那几个鸭蛋转身回屋,站了良久,猛地将手里的鸭蛋重重摔到地上:“老不死的!” 来嘲笑他! 夜里,潘顶峰睡的正酣,突然觉得一阵憋闷,没等他挣扎,雨点般的拳头就狠狠砸了下来。 “谁?放开我!” 来人一味不语,只一拳接着一拳,直到床上的人渐渐没了动静,来人狠狠吐了口唾沫,转身开门出去。 潘顶峰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个梦,梦里的潘家没出事,父亲依旧身居高位,母亲是体体面面的文工团干部,他的家庭幸福,念君贤惠,几岁大的儿子活泼可爱。 在梦里,就连整个国家的风向也变了,私人买卖不再是投机倒把,成了被允许的营生。 丁念君对风向的感知十分敏锐,下海赚了第一桶金。 他接受了妻子的建议,放弃了并不擅长的政务工作,离开单位,跟着妻子学起生意经。 有聪明的妻子,有家里强大的关系网,他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快就在四九城崭露头角,成了商界有名的精英。 念君很懂事,把风光体面让给他,在他身后出谋划策,每次都能精准的把握住风向,让他们的公司如同巨龙,尽情的在商海中翻腾,搅弄风云。 那些场面真美好啊,好的让人贪恋,想不顾一切的拥有。 但他还是醒了。 潘顶峰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宿舍房屋上方熏黑的房梁,而是公社诊所雪白的墙面,手上打着点滴。 “原来是梦!” 那种美好犹在,甚至在他发出感叹时眼里还有没完全泯灭的光,可随着他眼睛睁开,梦里的一切在飞快消散。 梦里西装革面戴着金丝眼镜握着钢笔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他如同一团烟雾炸开,变的淡漠。 同样着装得体,温柔贤淑的念君的面孔也逐渐模糊,模糊到他都忘了她具体穿的什么衣服,只觉得干练而精美,但有些想不起来了。 哦,他还梦见了一个人,是丁果,梦里的丁果是他大嫂,但丁果的面容在梦里始终处于模糊的状态,只在潜意识里觉得她很老实,正如念君以前形容的那样,像老黄牛。 总之,只觉得一切都很美好,事事顺心,完全随了他跟念君的心意,美好的不真实,但真的很向往。 “顶峰哥,你醒了?” 说话声彻底击碎了残存的最后一块梦境碎片,所有的一切彻底消散,潘顶峰想努力记住点什么都徒劳无功。 他微微侧头,不满的看向说话的人,想看看是谁打破了这种美好。 结果看到了村里一个叫张明如的姑娘。 对了,这姑娘跟念君好像还有点关系,是念君亲爸那边的堂妹。 潘顶峰是调去大张庄后才知道那是念君亲爸老家的庄子。 不过念君没跟那家有走动,他也就当做不知道。 只是后来张家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念君的存在,来找过他几回,念君去村里照顾他时也找过念君,念君并没有跟他们认亲。 张家的人也找过他,他都挡了回去。 对他没有助力的人,他懒得有什么来往。 “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忍不住吸了口冷气,疼,浑身疼。 是了,他在疼,他身上为什么这么疼? 潘顶峰想起来了,昨天夜里他好像被人打了一顿。 现在意识彻底清醒,身上到处火辣辣的疼,左边肋下更是疼的厉害。 张明如瞪大的眼睛十分无辜:“大队长让我来照顾你呀。” 潘顶峰忍着身上的疼痛,冷声道:“大队长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同志来照顾我?还有,请叫我潘同志。” 张明如嘟嘟嘴,有些委屈:“顶峰哥——” “张同志!” 正说着,村里的会计推门进来,见他醒来,道:“潘队长你醒了?昨天发生什么了事?” 今早迟迟不见潘顶峰出工,大家以为他因为被降职嫌丢人不想出来主持他们小队的工作。大队长安排人去喊潘顶峰,在外头拍门半天没反应,担心他出事,喊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翻墙进去一看,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潘顶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送到卫生室来一检查,好家伙,身上多处淤青,还断了一根肋骨。 会计说完,看到了旁边的张明如:“你怎么在这儿?” 张明如忙解释:“大队长让我看着潘同志,说等他醒了回村里说一声。” 大队长怎么让个姑娘来守着潘顶峰? 会计皱皱眉,道:“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看着潘队长。” 张明如瘪瘪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 潘顶峰两眼看着屋顶,道:“报公安,我昨晚被人打黑拳了,报公安。” 这事确实严重,这是袭击村干部啊。 不过会计不敢自己做决定,看了眼他还在打的吊瓶,道:“你一人在这儿行吗?” 潘顶峰咬牙切齿:“行,必须报公安。” 他想起昨天夜里挨打前似乎有个东西捂住了他的口鼻,这是想杀人啊。 比起挨打的痛,那种不能呼吸的憋闷感更让他恐慌,潘顶峰一阵后怕,必须要报公安,让派出所的同志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对他下黑手。 会计离开,先骑车回了趟村里,跟刘开河一说,刘开河拧眉道:“报公安?村里因为他工作失职丢人的事还少吗?报啥公安?让他好好养着,村里给他报销。” 会计心想幸亏回来问了问,大队长果然不支持报公安。 不过他道:“大队长,你怎么安排张家闺女去照顾他?孤男寡女的,要是再闹出桩桃色绯闻,又得让人家看笑话。” 刘开河诧异:“我啥时候安排张家闺女去看着他了?我不是让张爱国在那儿看着吗?” 会计无语:“我去的时候张家的张明如在那儿守着,说你安排的。” “放屁!张明如是张家哪一支的?” “张胜弘的二闺女,潘顶峰前头离婚的那个媳妇是张胜凯的闺女,当年给猪下药破坏集体财产,还在大西北改造呢。” 刘开河一阵气闷:“我这摊上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当年他老丈人祸祸咱村的猪,他这个张家前女婿来祸祸咱村的人!”说完吼道,“把张爱国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提溜过来,我踹不死他!” 会计也无语:“张家大部分人都挺好,偏出了那一支奇葩。” 说完转身去找人。 首都! 送走三婶,丁果也要准备上班了。 但上班不能耽误喂奶,乔婶道:“要不你拿奶瓶子挤,我隔俩小时去拿一趟?” 丁果:“还是我回来喂吧。” 单位有这个福利,就是她这个老母亲得多跑几趟。 也可以添奶粉,不过现在她还能供上两个孩子吃,倒 是不急着添奶粉,等过段时间俩孩子饭量大了,母乳供应不上时再添奶粉。 反正单位离家也不算远,骑车来回也不费劲。 乔婶:“等天气再暖和暖和,我们跟春花抱着孩子去单位陪着你。” 这年头有些单位还真有这么做的,不过丁果笑道:“到时候就该给他们添奶粉了,不用这么麻烦。” 好家伙,她上班,乔婶两人还得抱着孩子过去陪着,不够累的。 还没等她正式上班,后台就迎来了潘顶峰的一轮内耗值暴击。 丁果震惊:“我这是又戳着他哪根肺管子了?我没惹他啊!” 系统:“检测不到!”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2节 趁着丁果上班前,乔婶和王春花轮流回了趟家。 今天是乔婶回家,王春花在厨房做饭,丁果确定她一时半会不进屋,就带着俩孩子进了空间。 大宝小宝刚吃完奶,这会儿正精神呢。 丁果从系统商场里买了根最细的绣花针,拿外面刚煮开的开水烫过一遍,又用酒精消了毒,捏住大宝的食指扎了下去…第一下没成功,丁果刹车了。 下不去手! “耗子,你来。”她别过头去。 系统:“宿主,我真没有这个功能,你轻轻刺一下,就权当让蚊子咬一口了,挤出一丁点血就行。” 丁果深吸一口气:“大宝,别哭啊,是你系统阿姨让我这么干的,老母亲也很心痛,你就当让蚊子叮一口。别恨老母亲,恨就恨你系统阿姨。” 说完,飞快的在大宝指尖戳了下。 这种事不能想,得摒弃杂念,只动手不动念,所以她才碎碎念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又下不去手了。 系统:“……做个人不好吗?” “哇……” 大宝嘹亮的哭声在空间响起,系统也就是身上没有毛,不然非得刺激的炸毛不可。 丁果一气呵成,拿出那块刻着龙的玉佩飞快的按在大宝微微见红的指头上,龙牌闪过一道柔和的白光,消失不见。 大宝的哭声顿时变成了吭哧吭哧,黑不溜秋的眼睛里包满了清澈的泪,委屈的看着刚刚闪过白光的地方,小脸困惑。 小宝正在好奇的打量突然转变的新环境,被哥哥的哭声吸引,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哥哥,嘴里还‘啊、哦’两声。 这一针,丁果觉得仿佛扎在了她的心尖尖上,但她的心尖尖还要再挨一针。 小宝正用婴言婴语安慰着她哥呢,然后白嫩的小脸突然愣了下,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看她的小手,又抬头看看她妈。 丁果心虚的冲闺女笑笑:“嘿嘿,你系统阿姨干的!” 小宝:“哇——” 第201章 二合一 接下来,丁果开启了一手抱一个哄小祖宗模式。 抱着大宝小宝在屋里转,让他们看现代化的室内装饰,看摞在墙角的菜。 又抱着他俩去看水井,去躺椅上坐着来回悠悠,最后抱着两个哄不好的小豆丁去了黑土地那边,道:“看,这是妈妈为你们打下的江山。” 系统:“……要点脸吧!” 锅它背,地它种,狗宿主居然大言不惭的坐捞江山,系统骂骂咧咧的凭空摘了一颗红透的西红柿漂浮着‘飞’到两个小宿主跟前,并左右摇晃着飞来飞去。 两个小家伙终于不哭了,瞪大了双眼,小脑袋左右转着好奇地看着飞来飞去的西红柿。 不就扎了他们一针吗?可太难哄了。 丁果松了口气,趁机给两人擦干眼里和脸上的泪,又在空间里逗留片刻,这才闪身离开了空间。 “啊!” 大宝小宝神情一怔:那颗红彤彤的东西呢? 怎么场景还不一样了? 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 大宝秀气的眉头皱起,转头疑惑地看着无良老母亲,嘴里又‘啊’了一声。 小宝也在到处找刚才飞来飞去的东西,寻找无果,转头看着她妈,还低头看了看刚才被扎过的地方,又抬头继续盯着妈,那意思仿佛在说,刚才的帐那么大,哄这一会儿就这么算了? 丁果让闺女这个动作搞的心惊:“才出月子的小娃娃记性这么好干啥?别看了,你们该睡觉了。” 两个小家伙就是迷茫了小片刻,又被老母亲一手抱着一个去堂屋转了两圈,慢慢的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丁果松了口气,回屋轻手轻脚的把俩小豆丁放到床上,又安抚的轻轻拍了拍,确定人已睡熟,这才抬手擦了把不存在的汗,然后好奇的盯着挂在两人脖子上的玉佩看。 “耗子,别人真看不到?” 系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空间激活前除了宿主本人,谁也看不到玉佩,两个小宿主也无法感受到玉佩的存在。” 丁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此一无所知的王春花正在厨房揉面,准备做馒头。 丁果出来,她笑问道:“大宝小宝睡下了?” 丁果:“睡下了。”又道,“我出去一趟,你听着点屋里的动静。” 王春花:“好!” 孩子生完了,丁果准备找人把两处院子打通,再在家里把面包窑盘起来。 面包窑不在这边盘,盘到隔壁她那套院子里,再把两个院子的卫生间重新设计翻盖,浴室也要重新规划一下。 施工的师傅早就打听到了,丁果过去问问对方最近手里有没有活,让施工的师傅估摸个大致的材料数量,她先把材料买回来。 朝阳区那边的院子也得过去看看。 “耗子,你们筛选租客的功能研发出来没?” 系统:“还在研发当中,请宿主再耐心等等。” 行吧! 丁果先去了趟打听到的工匠师傅家,师傅出门干活了,而且这两天都比较忙,要见面详谈只能一早一晚。 丁果:“那我明早过来吧。” 师傅的家人道:“我们当家的早上五点就出门,那个时间你能过来吗?” 丁果:“能!” 如今两个孩子吃奶的时间很固定,早上四点前后都得喂一回。 从家里骑车过来不到半小时,能赶的上。 从工匠家离开,丁果先去了趟罐头厂,给于少芬送了一大兜蔬菜,一块牛肉,蔬菜让她自留一点,给老爷子老太太送点过去。 跟于姨说了两句,丁果骑车离开,去了趟朝外大街。 这个时间正好的家家户户飘炊烟的时候,巷子里只有几个骑车路过的,没有凑堆聊天的大娘大爷。 丁果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满院子杂草,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丁果看着长长叹出一口气,似乎预测到自家狗宿主要说什么,系统先发制人,竟然也发出了叹气的音节:“唉,可惜我只能操作黑土地,无法操作外界的地面,不然就能帮宿主清理院子了。” 丁果:…… 好好一个统子,怎么还有茶味了? 院子里的杂草没清理,不过丁果把院门口清理了一下,来过一趟,总得留点痕迹。 回到紫竹桥,王春花刚将醒发好的馒头上锅,正在炒菜。 丁果回来也没空着手,她车把上少不了要挂点蔬菜、肉类。 之前倒回来的那些量大,主要是给三婶回老家准备的,家里留的不多。 王春花做了两种馒头,一种二合面的,一种纯白面的。 王春花和乔婶平时都吃二合面的,丁果说过不用区分,她吃什么乔婶他们跟着吃什么就行,不用单独一份,别委屈了自个儿。 但两人觉得过意不去,全跟着丁果吃细粮,丁果每月的定量是不够的,光靠买,想想也知道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丁果之前怀孕、生产,如今还得给孩子喂奶,该吃好点儿,他们掺点粗粮吃。 况且丁果从外头带回来的玉米磨成面后做出来的馒头非常香,两人是真的很喜欢吃,并不觉得就委屈了自个儿。 丁果就不拦着了,她有时候和吃二合面的换换口,之前还让乔婶蒸过窝头,又香又顶饱,确实好吃。 进门后把东西拎进厨房,丁果刚蹲下往灶眼里添了根柴,就听见屋里有动静了。 王春花笑道:“知道娘回来了,你快去。” 丁果只好起身进了屋。 大宝小宝一起醒了。 大宝小脸鼓着,正在努力憋着什么。 小宝则吭哧吭哧的蹬着包着她的小薄被子。 养娃一个多月,丁果也有经验了,一看就知道一个刚拉尿完,一个正在进行中。 “来了来了。” 丁果丝毫不敢耽搁,快速解开包被先把脏尿布抽出来,折到干净的地方给小宝大致擦了擦,将脏了尿布扔到地上,快速捞起放在床边的暖瓶给脸盆里兑了温水,扯过专门给他们擦屁股用的棉布投湿,给小宝又擦洗一遍,之后熟练的换上干净的尿布,并飞快的重新包起来。 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她忙活的时候,大宝表情一松,跟着也开始抗议身子底下的不舒服。 “马上马上!” 速度不快能行吗? 再慢一点就要哭给她看了。 同样的流程又来了一遍,两个小家伙才安静下来。 丁果看了看时间,也该喂奶了,不等他们哭就先捞起小宝喂奶。 期间王春花怕她忙不过来,抽空进来看了一趟,她视线落在大宝小宝身上时,丁果注意下了王春花的表情,见她确实没露出什么异样,两小只身上的玉佩在王春花眼里真的就是不存在的状态,才松了口气。 也不是不相信她家统子,就是下意识心虚。 如今验证了丁果才彻底放心,之后让王春花出去忙,她自己能应付。 喂奶、拍嗝、哄睡,彻底忙完,馒头也蒸好了,王春花进来摆桌吃饭。 第二天一早,丁果又去了工匠师傅那边,她到的时候才四点四十,见到了朱师傅。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3节 就改造方案上丁果已经画好了图,连同面包窑那张图一起拿给朱师傅看,朱师傅接过来扫了一眼,对卫生间的改造没有太惊讶,倒是那个面包窑让他愣了。 “这是炉子?”朱师傅笑着挠挠头,“我还没见过这种炉子。” 不过这姑娘画图画的倒是很细致,对着图纸比着也能造一个出来,他仔细看了一遍,连连点头,道:“能做,就是你得等等。我手里这个活还有五天完工,还有个活差不多也得三五天,总的来说你这边得安排到十天以后。” 丁果:“没问题,材料是您这边提供,还是我自己买?” 朱师傅这支队伍并不是私人的,他们归这边的街道管,材料可以通过街道,也可以自己定。朱师傅有认识的人,他帮忙介绍过去有抽成,抽成这块归他个人,只要数额不是特别大,街道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尽管朱师傅没明说,丁果也猜着朱师傅拉业务不会白拉,丁果没犹豫,用了朱师傅介绍的人。 适当让人家赚点好处,工程上也会格外用心。 不过朱师傅没忙着报数量,他要去看看现场,还要先估量下原有的建筑能拆出多少旧砖。 丁果道:“您随时都能过去,我不在家,家里也有其他人,跟家里人说也一样。” “行,我这两天抽空过去看看。”朱师傅记下丁果家的地址,道。 丁果骑车回到家,乔婶回来了。 还有小何。 小何给丁果送了辆婴儿床,是老爷子找人专门打造的双人婴儿车。 丁果留小何吃饭,小何拒绝了,道:“我得赶紧回去,今天老首长要去外地开会,不能耽搁了。” 送走小何,乔婶绕着婴儿床看了一圈。 婴儿床能坐能躺,上头还用竹篾弯了两个能活动的圈,一会儿缝块棉布上去,让孩子躺在里头晒太阳。 “这两天温度都不错,中午可以让大宝小宝出来晒晒太阳。”乔婶问丁果,“还有薄点的棉布吗?纱布也行,我一会儿缝到推车上。” “有!”丁果上手将小推车摸了一遍,打磨的很光滑,没有一丁点的毛刺,制作的师傅手艺不错。 她起身进屋拿了块纱布出来递给乔婶。 没有也能买现成的。 吃过早饭,丁果看了看时间,给两小只喂过一次奶就骑车去了单位销假,顺便补了张假条。 请假时不确定具体要休多久,当时就先请了一个月的,而实际休假时间远超一个月,剩下的再补上假条就行。 “哎呀,年轻的妈妈回来了!”李淑梅看见她来很高兴,先问生的男孩女孩,得知是一对龙凤胎,笑道,“也很好,直接儿女双全。” 好歹有个儿子,小丁婆家应该不会有意见。 丁果忍不住好笑,这个‘也’字就说明李淑梅遗憾她不是一气生俩儿子。 认识这段时间,丁果也有些了解李淑梅的思想,比较希望她多生儿子。 丁果不跟人掰扯这些,说受大环境影响也罢,个人思想也好,总之李淑梅有李淑梅的观念,她有她的观念。 “孩子很漂亮吧?像你还是像你对象?” “有像我的地方,也有像我对象的地方。” 李淑梅:“那得多好看啊,回头等他们再长长,带来单位我瞧瞧。” 丁果笑道:“到时候别嫌他们闹腾。” 李淑梅笑说:“闹腾说明身体好,小孩子要是不闹腾没精力你才要发愁呢。” 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给丁果的随礼。 丁果不要,李淑梅道:“拿着拿着,我也没多的,多少是个意思,龙凤胎呢,多大的喜事儿啊。” 丁果无奈只好接了过来,道:“谢谢淑梅姐,让你破费了。” “一点心意,谈不上破费。” 她怀孕时淑梅姐包揽了很多工作,如今她卸货了,也自然主动接过了扫地、拖地的工作,让李淑梅歇一歇,还问她:“你要不要休假?”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李淑梅是问她给孩子喂奶的问题。 丁果道:“我这段时间回家得回的勤一些。” 李淑梅:“这不叫事儿,咱们不像那些大厂,厂里就有托儿所,上着班能就近去托儿所给孩子喂奶,你该回回。我要是休息了,你回家喂奶就喊会计来顶着。” 丁果休假期间她也不是一天没休,休息的时候就是会计过来顶班。 一个书店的会计工作不多,真正算是革命的一块砖,哪儿有需要往哪儿搬。 做完清洁,店里还没有顾客来,李淑梅熟练的打开自己的布包,拿出一只做到一半的布鞋,边低头去翻针线边道:“我家二小子那脚指头就跟长牙一样,一双鞋子穿不几天脚指头就给我顶出来了。” 抱怨归抱怨,言语里却没有半点真正的不耐烦。 丁果差点没忍住笑,照李淑梅说的话,她家孩子浑身到处长牙,上次是裆里长牙,这回是脚指头长牙。 “说明你家二小子活泼好动,好动好啊,长的也快。” 李淑梅脸上带笑:“这倒是,最近饭量也长了,哎呀,快吃穷他老子娘了!” 丁果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书架上添了新书,一边跟李淑梅说着话,一边过去精准的抽出一本之前没见过的书《论语新探》。 丁果拿在手里翻了下,看了眼出版时间,今年2月份出版的。 不是首次印刷,这本书是五十年代发行的。 正好拿来打发时间,一边一目十行的看书,一边听李淑梅唠家常,说些她家里和邻居的家长里短。 期间陆陆续续的开始进人。 两人也不用起来招呼,交待一句,让顾客自己看书找书。 没看多久,丁果胸口涌上熟悉的鼓胀感,比闹钟还准。 她扫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把书塞到抽屉里,道:“淑梅姐,我得回去给孩子喂奶了。” 李淑梅忙道:“那你快去,路上骑车慢点,不用着急忙慌的。” “知道了!” 丁果骑车回家,刚进门,就听见了大宝小宝的哭声。 乔婶笑道:“你这时间卡的正好,刚刚闹起来。” 不过俩都在哭,先喂谁? 丁果洗了手,道:“一起喂,乔婶你帮着托一个。” 乔婶和春花姐都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也见过她喂奶,没啥难为情的。 丁果解开扣子,自己抱着一个,乔婶抱着一个,两个一起喂。 吃上奶,两小只就安静了,眼角还挂着泪呢,就一边含着饭碗一边冲丁果笑,同时大口吞咽。 丁果无奈的点点他俩的鼻尖,道:“一刻也不能委屈了你们啊。” 她看看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垂在两小只胸前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随着动作会动来动去,但两小只毫无察觉。 隐身功能真的很神奇! 喂完后两人一人一个抱着拍嗝。 因为算过回来喂奶的时间,所以丁果也没带午饭,中午还得回来一趟,到时候喂完奶吃过饭再回去。 拍完嗝,两小只躺在床上玩着,丁果又回了单位。 路上,她从空间拿了一把新鲜的韭菜、四五个煮鸡蛋给李淑梅当回礼。 李淑梅也客气了两句,接了过去,还道:“这韭菜从哪买的?也太新鲜了!” 丁果笑道:“家里人出去买的。” “正好,晚上回去包韭菜大包子吃。” 丁果继续看书,期间有顾客来结账,她收钱找钱入账。 快到中午时,跟李淑梅说了声,又骑车离开。 回到家,乔婶刚刚把午饭做好。 丁果给孩子喂完奶,坐下来吃饭。 乔婶又给丁果做了壮馍,还炒了两个青菜,熬的粘稠的小米红枣粥。 丁果吃完又回去上班。 临走前,跟乔婶道:“家里还有韭菜,晚上包韭菜蒸包吧?包韭菜粉条鸡蛋馅儿的。” 刚才听李淑梅说韭菜包子,她也馋了。 乔婶笑道:“行,等会儿就去把粉条泡上。” 没想到晚上不光吃上了韭菜素包子,还吃上了纯羊肉的包子。 中午她离开不久于少芬就过来了一趟,送了块羊肉也急急忙忙去上班了。 乔婶知道丁果也喜欢吃羊肉包子,就顺便多包了一种馅儿的。 丰宁! 丁志钢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丁果怀孕的事。 在大儿子回家的时候问他:“你大姐怀孕几个月了?啥时候生?” 丁建国一愣:“不知道啊,我姐是啥时候怀上的?” 丁志钢也不知道丁果具体的怀孕时间,只知道丁果因为怀孕她婆家那边把她调去了首都,算算时间差不多该生了。 “你抽空去问问桃子。” 丁建国一脸疲倦地点了点头:“我得空去问问。” 郑文芳挺着微微显怀的肚子招呼他:“建国来了,留下吃晚饭吧。香香,一会儿多炒个菜。” 丁香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她大哥才不留下来吃饭呢,果然,丁建国道:“不了不了,我就是好几天没回来了过来看看。既然家里没啥事我就回了。” 他说着话给丁建党使了个眼色。 等丁建国离开时,丁建党就跟了出去:“爸你别出来了,我去送送我大哥。” 兄弟俩往外走了一段,丁建国才道:“潘顶峰受伤了,妈的意思是想让你过去照顾两天。”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4节 丁建党惊讶:“顶峰哥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不知道在村里惹了谁,让人家打了一顿,肋骨都断了,我后天再去趟乡下把人接回来,来这边养伤。妈照顾他不方便,让你过去照顾一阵子。” 丁建国说着话叹了口气。 见到潘顶峰时把他吓了一跳,鼻青脸肿的,身上好几处伤,最严重的就是肋骨。 潘顶峰非说有人要杀他,养好伤之前他不敢留在那边了,想回丰宁养伤。 他还让丁建国去 派出所帮他问问报公安的事。 公安那边没过去找他做笔录,潘顶峰心里就隐约有了猜测,村里这是想瞒报。 他不赞同这种行为。 刘开河那个老家伙想袒护他们本村社员,这事他不同意,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 正好丁建国来,就让丁建国去报了公安。 公安很快介入调查,丁建国也见到了大张庄的村干部,几个村干部大约也为潘顶峰遭黑手的事很气愤,脸色都十分不好看,对他也没个笑脸。 丁建国因为急着回来上班,把公安带到大张庄,他返回卫生室跟潘顶峰说了一声,就先回来了。 潘顶峰还要再打两天针,经过大夫检查确定能挪动,再把人接回来。 丁建党不想去。 照顾潘顶峰耽误他捡破烂。 而且,爸也不会同意。 “当然不能直接跟爸说,你就说…妈身体不舒服,你过去照顾照顾妈。” 丁建党还是不想去。 他对潘顶峰其实没什么太大仇恨,顶峰哥以前还给他们带吃的,带他们去看电影。 只是家里闹成这样,加上听多了丁香说妈偏心的事,家里也跟丁念君断绝了关系,他去照顾潘顶峰总觉得很尴尬。 丁香知道了肯定也不同意。 “大哥,等我问问丁香再说吧,顶峰哥不是还没回来吗?” 丁建国皱了皱眉头:“你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怎么这种事还要问香香?” 丁建党不知道怎么说,只坚持要问问丁香,然后转身跑了。 丁建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家。 他还得想办法应付陆晓梅。 去找潘顶峰的事不能说,回头去接潘顶峰也不能让陆晓梅知道,知道了又得跟他吵吵。 想到这里,丁建国的这口气算是叹不完了。 因为有这桩事闹哄着,早把他爸的叮嘱忘到脑后了。 丁果暂时不知道丰宁这边的事,她正在跟出差返程回来的大勇说话,给他分派给肖红几个的回礼。 姐弟俩正聊着,离开一个多月的裴澈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家门。 第202章 二合一 “媳妇儿!” 丁果在屋里听见王春花跟裴澈打招呼的声音了,不等她出去,裴澈已经三两步进了门。 “姐夫!”丁大勇忙起身打招呼。 裴澈意外又不意外,进巷口时就看见外面停着一辆大货车,当时他就想到了丁大勇,没想到真是大勇单位的车。 裴澈笑道:“大勇什么时候过来的?” 丁大勇笑道:“上午到的。” 中午去宋家吃了个饭。 这趟回程的时间没那么紧张,丁大勇准备住一晚明早再走。 裴澈道:“我看你们车上有货,你同事也在车上?” 丁大勇点点头:“晚上我俩轮流值夜。” 裴澈道:“跟我去大院吧,停在岗哨旁边,你跟你同事都好好坐下来吃顿饭,晚上踏实地歇一歇。” 明天大勇还要开一天车,其他的路途裴澈没那个能力照顾,但到了首都还是能安排一下的。 丁大勇有些意动:“姐夫,这样方便吗?” “方便!”裴澈看向丁果,目光柔和,“媳妇儿,我先带着大勇去停车,回来再吃饭。” 男人心疼自己弟弟,进门东西都没放下,脸上的汗都没顾上擦就忙着安排大勇,丁果有什么不支持的。但她也心疼自家男人,拿过旁边自己喝水的缸子,里面是放温的井水,道:“好,不着急,你先喝口水。” 裴澈嘴角上扬,放下手上拎着的东西,听话的接过茶缸仰头喝了个干净,道:“包里是给你和孩子买的东西,夹层里还有张电冰箱票。” 他说着话,刚忍不住想朝卧室的方向看一眼,就听媳妇儿幽幽问了句:“电冰箱票?这种票不便宜吧?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电冰箱购物证比电视机票还稀罕,甭管裴澈什么渠道搞来的,都便宜不了。 他才进军校没多长时间,总不能是学校里发的。 裴澈进军校进修,津贴肯定不如在部队高,之前的工资按月上交,存款也在结婚的时候都给了她。 进军校后发的津贴丁果没要,她让裴澈留着自己用。 他身上的钱给她和孩子买东西没问题,但要是找人帮忙弄电冰箱购物证…身上的钱应该不够吧? 裴澈很坦荡,屋里除了他们两口子就只有大勇在,他道:“冰箱票的钱还没给人家!” 他身上的钱找人帮他买完东西,确实不够一张冰箱票的,但电冰箱购物证太难得了,只要他犹豫一秒,这票马上就转到别人手里。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上。 所以只能先斩后奏,先把票拿到手,再回来找媳妇儿申请资金。 丁果:…… 笑着送了他一个白眼,挥挥手让他俩赶紧去送车。 电冰箱丁果肯定想要,天越来越热,如今家里人多,她使用空间存物品不方便,有台冰箱就好多了。 虽然能从系统商场买冰箱,可这种大件在如今这个年代太稀有,她要是随随便便带回来也不好解释。 现在裴澈弄回来一张票,买冰箱这事就过了明路。 而这种大物件也不是拿到票马上就能买到,百货大楼有没有货,什么时候来货都难说。 回头等男人回了学校,她把冰箱票出手,自己再从系统商城买。 当然,若真碰上有现货用人民币买也行,她也不差那几个钱。 裴澈他们离开不久,宋玉玲就骑车过来了,车把上还挂着两个颜色鲜艳的大气球。 大勇不在,她就去逗两个刚醒来、正在给他们换尿布的小豆丁,拿着气球晃来晃去的哄他们玩。 两个小家伙被逗的咯咯直乐,手舞足蹈。 丁果喂完一个,宋玉玲把气球拴在旁边,接过去熟练的拍嗝。 最开始时她不敢抱这么小的孩子,后来来过几次,又忍不住手痒,开始学着抱,学着给两小只拍嗝,动作日渐娴熟。 裴澈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大宝小宝已经进入了新的梦乡。 这会儿天也擦黑了,丁果招呼着大家吃饭。 裴澈进屋去看两个小家伙,丁果跟进来,笑道:“变化大不大?” 裴澈回头笑道:“变化太大了,比刚出生时胖了点儿,身高也长了。” 虽然在闭眼睡觉,但也能看出五官的舒展。 裴澈温声道:“媳妇儿,辛苦你了!” 丁果两根胳膊支在裴澈结实的肩膀上,眉眼微弯的盯着男人:“裴澈同志,你得一直记着我的辛苦。” 她体谅男人工作的不易,愿意在大部分时间里自己扛着这个家,男人也要懂得回报她。 “会的,我会永远记得,也会尽我最大所能弥补我媳妇儿!”裴澈忍不住把人往怀里圈了圈,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顾虑着外头堂厅里的人,怕谁直接掀帘子进来,没敢太放肆。 两人没腻歪太久,小搂小抱了片刻就一前一后的出去吃饭。 乔婶他们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因为大勇回来,知道宋玉玲晚上也会过来吃饭,就让乔婶她们多做了几个菜。 后来乔婶见裴澈也回来了,又加了一个,摆了满满一桌。 给大勇押车的小伙子姓向,叫向卫兵。 上次来就进门上了趟洗手间,没能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吃饭,这次跟丁果他们一起吃,多少有点拘谨。 裴澈就问起他们路上的情况,话题聊开,向卫兵才逐渐放松下来。 吃过饭后,大勇把宋玉玲送回去,回来跟姐姐、姐夫说了会儿话,带着向卫兵去隔 壁休息。 睡觉前,两小只醒了过来,裴澈十分殷勤的过去给他们换尿布。 他热情的不行,两小只就没这么热情了。 给他们换尿布的人突然换成了不熟悉的面孔,两小只先面无表情的盯了老父亲两眼,就瘪着小嘴转头找熟悉的人,见妈妈在旁边,委屈的开始哼唧。 丁果忙道:“这是爸爸,你们刚出生时见过呀。” 两小只:完全没印象好吗? 继续瘪着小嘴盯着妈妈,丁果不为所动。 老父亲这么积极表现,又乐在其中,她得给这当爹的一个展示机会,可不想因为两个小家伙不熟悉就大包大揽。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5节 等裴澈换完尿布,抱起小宝开始喂奶。 小宝一落到熟悉的怀抱,马上就安静下来。 大宝则被老父亲抱了起来,他拧着眉头继续盯,眼神抗议:你谁?放开我啊! 裴澈尴尬的笑:“大宝,我是爸爸呀!” 大宝别开头,不认识。 许是因为熟悉的人在旁边,大宝见抗议无效,也就放弃了挣扎,但想跟他亲香是不允许的,小身板还十分僵硬,小手还一直撑着裴澈的胸膛,充满了防备。 防备这个男人跟他贴贴。 裴澈只能赔笑各种哄。 小宝吃完奶,转到了裴澈怀里,她表现出了跟哥哥一样的神情,皱着眉头看着裴澈。 裴澈慢慢给闺女拍着嗝,还挤眉弄眼的逗着小宝,小宝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儿,嫌弃的别开头去看旁边的妈妈。 裴澈:…… 丁果忍不住好笑。 等给俩娃拍完嗝,又哄着玩了会儿,终于得了闺女儿子一个笑脸,不等老父亲乐开花,俩娃就睡了过去。 这男人表现很积极,没让乔婶忙活,抢着给两小只洗尿布,又给媳妇儿打好洗漱用的水,等丁果洗漱完,他自己也打水去洗漱。 裴澈洗漱期间,乔婶进来问丁果,要不要把两小只抱到她们屋。 之前乔婶和王春花就提过带孩子睡,丁果因为还没跟孩子稀罕够,就没同意,说等孩子大一点再让他们跟着乔婶。 也是两个孩子省心,不怎么哭闹。即使跟着乔婶睡,该她起来给孩子喂奶的时候还是得起,所以跟着自己还是跟着乔婶没多大差别。 今天裴澈回来,乔婶作为过来人,觉得小两口这么长时间没见,有自己的事要办,怕孩子在这儿不方便。 丁果:“不用,让孩他爹稀罕稀罕吧。” 瞧刚才那稀罕不够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乔婶笑道:“行,那有事喊我。” 裴澈洗漱完,轻手轻脚的进来,放下帘子,把里屋的门关了起来。 平时里屋的门几乎不关,只放道帘子隔着。 上床后,裴澈动作轻柔的把丁果捞进怀里使劲抱了抱。 嗅着媳妇儿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裴澈低头在媳妇儿的脸颊上亲着。 丁果感叹,卸货了,终于能开荤了,她很热情的侧头迎合过去,两人来了个窒息式的长吻。 正当丁果准备把眼前的男人吃干抹净时,裴澈刹车了,按住了媳妇儿蠢蠢欲动小手。 “媳妇儿,不行!” 丁果动作一顿,闻言大惊:“你不行了?” 裴澈嘴角抽了抽,道:“今晚不行,明天你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的恢复情况,再拿几个计生用品回来备着。” 丁果想想自己怀双胞胎时的速度,也沉默了。 她身体素质好,这男人身体也倍儿棒,没点防护,真能无缝衔接当妈。 而她并没有再生一个或两个的打算。 心头的那点火热瞬间就凉了。 “行吧!” 丁果丝滑的从男人的臂弯里出溜了下去,躺到了床上。 裴澈又好气又好笑:“小没良心的,说不让抱就不让抱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我怕你擦枪走火。” 裴澈顺势躺了下去,又重新把人捞过来,轻轻咬了咬丁果的耳垂,道:“这点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丁果点头,确实,这男人在顾忌她身体状况这方面表现一向良好,不是那不管不顾的。 她主动往裴澈怀里窝了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抱着,由着他在耳边亲来亲去。 “你这次能休息几天?” 裴澈见她脸颊上有几缕碎发,抬手帮她拢到耳后,又亲了亲,才道:“周一早上返校,以后每半个月都能回来一趟。”然后问起丁果如今喂奶的情况,得知喂奶的频率还是跟刚生孩子那几天一样,要起好几次,白天上班还要时不时赶回来,沉默了下,道,“媳妇儿,要不给孩子加奶粉吧?” 丁果点点头:“快了!” 她能感受到两个孩子饭量越来越大,之前一顿下来,粮仓里还能剩点余粮,如今几乎剩不下了。 估计用不了几天不想加奶粉也得加了。 第二天一早丁果去单位请了假,回来时送走大勇,跟裴澈去了军区医院做了个检查。 检查结果自然是恢复良好,丁果知道自己身体没问题,但身边人有这种心意,丁果也不会拒绝。 很多关心该接受必须接着,不然拒绝着拒绝着,慢慢就让身边人丧失了关心另一半的功能。 检查完身体,领了计生用品,小两口回了家里。 路上,裴澈再次提议试着给俩娃加奶粉:“媳妇儿,反正过不了几天也是得加,索性别等了,先给他们喂喂试一试。” 宝宝刚出生时他就体会过媳妇儿的辛苦。 这种辛苦他只体会了两三天,而截止到现在,媳妇儿已经体会了一个多月。 丁果戳戳他的腰:“那一会儿你回去喂。” 裴澈:“好,我喂。” 丁果笑道:“你们爷仨重新认识了一宿,好不容易混了个脸熟,这马上就得招他俩恨了。” 裴澈身子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建立起来的父子、父女关系,会不会在今天崩塌? 岂止是崩塌,简直是天塌了。 两小只哭的撕心裂肺,脑袋来回摇着闪躲,把奶嘴塞进去就吐出来,胳膊腿奋力蹬着挣扎抗议,挥舞着的小手好几次打到亲爹的脸上。 裴澈满头大汗。 在部队和军校训练都没这么累。 乔婶也抱着一个试喂奶粉,见大宝小宝哭的这么惨,有些不忍,往外探了几次头,丁果就在院子里躲着呢。 丁果也十分不忍,但这一步早晚得迈出去。 从开始不舍得让两小只吃奶粉而坚持喂母乳时就知道早晚得面对这个过程。 她索性进厨房帮王春花做饭。 王春花笑道:“怎么都得哭两场。” 回头给孩子彻底断奶时还得来上这么一回。 丁果抬手看了看表,决定再忍十分钟,哭时间长了也不好。 虽然知道俩孩子身体好,但也不能让他俩哭起来没完,听着这动静她这当娘的也受不了啊。 倒也没用上十分钟,屋里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哼哼唧唧。 先是小宝,见实在抗议无效,哭成这样了他们那香喷喷的亲妈也没出现,只好委屈巴巴的含着两泡泪,不情不愿的嘬起了瓶子里的奶粉。 妹妹不哭了,大宝抽噎着偏头看了看,见妹妹放弃了抵抗,正好乔婶又一次把奶嘴塞进他嘴里,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抽抽搭搭的吃起来。 吃上了? 外头的丁果忍不住开启小音箱偷听,清晰的听到了俩娃吞咽的声音。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心底又有点小小的失落! 丁果无语望天,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妈都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情。 孩子依恋母乳时,她觉得该间接加新粮了;孩子真接受了奶粉,又有点忍不住想来一句‘小没良心’的。 真是有病! 丁果叹着气,耐心等俩孩子吃完,等裴澈和乔婶给孩子拍完嗝把他们放回床上才回了屋里。 看见老母亲进来,两小只齐齐愣了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神情仿佛在说:我们吃完了,亲妈出现了! 阴谋,一定有什么阴谋! 丁果好笑的过去挨着捏捏小鼻子,表扬道:“表现很棒,棒棒哒!” 两小只齐齐瘪嘴,眼里委屈巴巴的重新蓄上了泪。 丁果快速拿过干净的帕子给他们擦干,捞过旁边裴澈买的拨浪鼓分散他俩的注意力。 两小只马上被当啷当啷的声音吸引,转着小脑袋去看。 哄着玩了会儿,见外头温度正好,把两小只放到小推车里,拉好遮挡的纱布,推出去晒太阳。 裴澈弯腰去逗他俩,小宝别过了小脑袋,不看她爸。 裴澈好笑又好气。 乔婶也被‘攻击’了,她喂的大宝,所以大宝这会儿对乔奶奶有点气气,也不搭理乔婶。 乔婶忍不住哈哈地笑,轻轻点点大宝的脸蛋:“你气性还挺大。” 聪明,但到底年龄摆在那儿,忘性也大,一会儿就开始咯咯乐了。 在院子里玩了会儿就睡了过去,裴澈把他们端进屋,挨着抱到床上摆好。 刚吃过午饭,朱师傅过来看现场。 丁果跟裴澈道:“趁着天还不算热,把面包窑盘起来,再把卫生间啥的改一改。” 裴澈道:“要不要把两边屋里的床改成火炕?” 丰宁那边的院子丁果特意找人盘的炕,他觉得丁果应该比较喜欢睡火炕。 这边两处院子用的全是床。 丁果:“盘,我把这个忘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6节 替换下来的床挪到其他空屋子里,这样人多时也不用担心没地方睡了。 裴澈过去跟朱师傅聊,问他会不会盘火炕。 “会,盘火炕、清理和维修都会。” 首都也不是没有用火炕的。 裴澈过来跟丁果商量:“先让朱师傅把这边的火坑盘起来,盘完晾着的时间做面包窑和翻盖卫生间,等这边的炕能睡人了你们搬过来,那边再动工。” 两边错开动工,也不会吵到孩子。 丁果没意见,等朱师傅看完现场,测完尺寸,商量了一些建造细节,接下来就等朱师傅这边的工期。 裴澈:“明天我去朱师傅朋友那里把材料买回来。” “好!” 丁果给男人拿了三百块钱,除了材料钱,还有电冰箱购买证的钱。 别看这不是建房子这类的大建筑,但林林总总算下来工程也不小。 四张火炕,一边盘两处。 两间厕所翻盖都扩大面积增加浴室部分,浴室还要垒平时洗漱的台子,再盘个面包窑,即使拆掉的建筑材料能顶一部分,也要再买一百多块钱的材料。 剩下的裴澈还了别人,其余给他当零花。 反正这男人也不乱花钱,有钱大多也都花到家人身上。 两个小的又到了吃饭的时间,这回没再喂奶粉,吃上了母乳。 丁果跟乔婶商量,一次母乳,一次奶粉。 乔婶:“行,晚上你喂过母乳就把大宝小宝送我们房间,你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多睡会儿。” 丁果没再拒绝。 拉长喂奶的时间线,明天上班也不用回来的那么勤了。 吃过母乳,等再一次喂奶粉时两小只仍然很抗拒,不过没有第一次那么激烈。 晚上没有孩子在身边,丁果有点不适应,好在,久旱逢甘露分散了她的心神,素了良久的两人既渴望畅快淋漓,又顾虑着住在西屋的乔婶两人,最后化作绵绵细流,勉强体验了两次浅尝辄止的小美好。 难得丁果不用频繁起夜能好好休息休息,裴澈也没敢太闹腾,抱着媳妇儿睡了。 不过夜里丁果还是精准的到点就醒,住在西屋的两小只跟她差不多同步,哼唧声隔着一个堂屋传来,丁果忍不住想起身,裴澈按了按她的肩膀,道:“你睡,我过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裴澈起身出去,他不会直接进屋,站在西屋门外跟乔婶说了两句话,乔婶没让他伸手,小声撵他回去歇着。 裴澈回来,见媳妇儿还睁着眼,他强行捂住,笑道:“睡吧,那边有乔婶呢。” 丁果点点头,想入睡,但总忍不住支着耳朵听动静,身边人似乎有所察觉,关掉灯后就该为捂住了她的耳朵。 “果果,睡觉。” 丁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西屋那边,慢慢也睡了过去。 两个多小时后生物钟再次把她叫醒,这回让乔婶把孩子抱了过来。 夜间喂奶间隔时间拉长,丁果适应很快,马上就感受到了轻松,昨天那点小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除了因为突然减少频率导致轻微涨奶有点不舒服,别的简直哪哪都好。 照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她就要当无良老母亲早早给两小只彻底断奶了。 第二天丁果上班时,中间李淑梅提醒她回去喂奶,丁果就说了加喂奶粉的事:“我中午回去一趟就行。” 李淑梅道:“这样也行,你也能歇歇。” 中午回到家,裴澈不光已经把材料买回来了,他还去百货大楼逛了逛,电冰箱没有货。 丁果笑道:“不用着急,天热还早呢。” 没货好啊,她有货,还不要票。 裴澈:“王府井那边的百货大楼倒是有台电视机,我回头再找人问问弄张电视机票。” 丁果赶紧拦着:“电视机先不买,啥家庭啊一下弄两个稀罕的大件。” 明后年再说。 裴澈:“行,听你的!” 吃过饭,裴澈:“真不用我送?” 丁果摆摆手,自己骑车出门。 担心让李淑梅看见了又好奇裴澈的假期,索性就不让男人送了。 晚上,老爷子过来跟他们一起吃了个饭,问了问裴澈在学校的进修情况。叮嘱他好好学习,既要抓文,也要抓武,训练也不能落下。 老爷子离开,裴澈也次日一早返回了学校。 丁果去上班时收到了丁桃的来信。 第203章 二合一 看完桃子的来信,丁果总算明白前几天潘顶峰在她后台的疯狂。 这两日即使上线频率没那么高了,但也时不时出来蹦跶一阵子,给她贡献了不少内耗值。 丁桃出去逛街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到了被人搀扶着的潘顶峰,搀扶着他的是丁建国和丁建党,岳红梅抱着孩子跟在旁边。 直觉告诉丁桃,里头有大瓜,她如今十分热衷这种大瓜,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趁着老丁家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跑到家里找丁香打听,从丁香口中知道了潘顶峰的事。 潘顶峰在乡下被人打了黑拳,工作似乎也做的不顺,受了处分,不愿意在工作的地方养伤,回了丰宁。 丁果了解完始末,忍不住好笑。 潘顶峰挨打和工作不顺是她造成的吗?怨怼她做什么? 难道是躺在床上觉得人生充满黑暗时,又忍不住想到了她这个间接让潘家落马的‘罪魁祸首’? 他怎么不想想,要是他爸和他爷爷自己立的正,不去陷害别人,潘家怎会落到这般光景? 丁果不知道真正让潘顶峰癫狂的是他做的那个梦,梦到了书里他自己的幸福人生,还梦到了原主给潘家当牛做马,唯家里所有人的命令是从。 醒后的潘顶峰连着几日都在回味那个梦,虽想不起具体细节,但记住了不愿忘却的美好,令人沉沦。 美好的梦和残酷的现实形成鲜明对比,怎么不让这人糟心? 潘顶峰的糟心还是带有辐射性的。 他自己不顺心,被接回丰宁后整日躺在床上郁郁寡欢,天天一张别人欠他钱的脸,让岳红梅和去照顾他的丁建党在家里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他不高兴。 丁建党照顾了两天就想打退堂鼓了,但看在一天两毛钱的份上,又不敢真的甩手不干。 这是丁香让他来的。 香香说如果拒绝大哥和妈的提议,会惹两人不高兴,本来爹这边就靠不住,再得罪了妈和大哥,他们往后的日子会更艰难。 但白白照顾也不可能,要收钱。 丁建党顶着压力跟岳红梅开口,被岳红梅骂了一顿,最后岳红梅虽然答应了,但价格砍到两毛,并管他一日三餐。 丁建党就这样暂时搬到了岳红梅那边。 丁志钢其实没问具体原因,他现在满心都在怀孕的郑文芳身上,儿子去他妈那里小住还能剩下一份口粮,何乐而不为? 而丁桃因为想跟进潘顶峰的事,竟破天荒的跟丁香熟络起来。 两人默契的不提往日的那些小矛盾,一个打听事儿,一个愿意说事儿,让丁桃打听到不少消息。 并在一周后主动带着丁建党来找丁桃吐槽。 “怎么了这是?”丁桃好奇的看着这对小苦瓜。 丁建党眼睛红红的,明显不久前才刚刚哭过。 丁香一脸沉郁:“我哥的工钱被我妈扣下了。” 照顾潘顶峰整整十天,白忙活了。 “扣下了?”丁桃神色震惊,并掏出了一把瓜子递过去,“岳婶怎么能这样呢?快说说!” 丁香横了丁建党一眼:“我哥这傻子,我早就叮嘱过他长点心眼子,拿了钱不赶紧走人在那儿磨蹭,三磨蹭两磨蹭,钱就被我妈掏了去,说要替我哥保管,说怕拿回家这钱会花在我们后妈身上。” 她叹气:“这钱算是打水漂了。” 说帮丁建党存着,可这三两块钱等丁建党长大后难道真舍得下脸跟他们妈要? 丁建党本来性子就不如丁香泼辣,他虽然也生气地跟岳红梅反抗了两句,但岳红梅吼一嗓子,他就歇菜了,半大小子跑回家哭,丁香气的没边儿,可这钱她又没那个立场去找她妈要,心里郁闷,就过来找丁桃吐槽。 丁桃:“这是建党的辛苦钱,岳婶也太……” 她无力吐槽,并用看废物的眼神看了丁建党一眼。 这俩爹不疼娘不爱的互相依偎,可就丁建党这性子,丁香根本借不上这个比她大几分钟的哥哥的力,丁建党要是没有丁香拖拉着,早晚能让两边啃的骨头都不剩。 丁建党蔫头耷脑的。 丁香小脸崩着,气道:“这次就当吃个教训,以后妈那边要是还有啥事,甭想让我们再去帮她。” 她也找过她大哥,可丁建国却觉得这不是事儿,笑丁香小孩子脾气,说妈又不是外人,你们现在也用不着花钱,妈拿着就拿着了,花就花了,三两块的当什么正经事。 丁香小小年纪,又从大哥这里体验了一把无力的心寒。 不过丁香过来并不是只为了找丁桃吐槽,还有一桩事,她想找丁桃帮忙。 丁桃顿时一脸提防:“什么忙?” 她可不去找前大娘要钱,丁香都没立场,她更没有立场。 岳红梅非骂她个狗血淋头不可。 丁香拿出来一块六毛七分钱:“丁桃姐,这是我跟建党这段时间抽空出去捡破烂偷偷攒的,前两天去卖破烂的时候有个邻居看见了,我担心用不了多久我爸就会知道我们捡破烂卖破烂的事,我怕姓郑的那女的撺掇我爸找我们要钱,想让你帮我们保管。” 她不敢藏在家里,姓贾的那俩兄弟经常偷偷翻她的东西,一直放在身上也不安全,想来想去,她决定赌一把,将这份信任放到丁桃身上。 丁香下这个决心的时候都觉得讽刺,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不相信至亲的人,反而会觉得之前她看不上的丁桃更可靠。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7节 丁桃看着丁香手里那堆一分两分的钱,磕瓜子的动作一顿,连嘴角贴了片瓜子皮都没注意,有些惊讶:“你们还去捡破烂卖破烂了?” 丁香轻轻‘嗯’了声,不知怎的,鼻腔涌上一阵酸涩。 丁建党嘴快,道:“香香担心两年后我爸和后妈会把我们弄下乡,或者让香香嫁人……” 丁香扒拉了他一下,不让他继续说。 他们如今的情况已经够难堪的了,没必要再把更难看的东西展露出来。 丁桃在第二封信里给丁果写道:“看着那一把零钱,我心里可不是滋味了,一时心软就把钱接了过来,事后才想起来有点冲动,怕他俩自己守不住这事儿再出卖我,到时候让大爷知道了我白惹一顿埋怨。建国妈知道了再以为我贪她儿女的钱……哎,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大勇提醒我,让我写个条子,写明保管原因、日期和金额,找丁香和丁建党签个字。” 丁桃当时没想到这些,回去跟大勇说了这事,大勇说既然接了就接了,补个条子,三人都签上字,白纸黑字的,以后真有啥意外也能拿出证据。 丁桃就赶紧补了个字据,让丁香和丁建党都签了字,心里这才踏实许多。 至于家属院的邻居有没有跟丁志钢说丁香他俩卖破烂的事,丁桃没在信里提。 把家里两个最小的孩子逼成这样,丁果都懒得再吐槽岳红梅和丁志钢。 岳红梅刻薄自己的孩子,丁志钢又何尝不是? 前一个会表现的很明显,行动上、言语上,展示的毫不保留;后一个可能不会主动在言语上打击,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没什么问题。 可有时候不管不问比言语打击伤害更大。 尤其家里有了继子,两方闹矛盾时丁志钢绝对不会站在自己子女这边。相反,他甚至会指责自己的子女,希望他们为了这个家里的和睦后退一步,让着两个继子。 指责继子,人家吃不吃那一套不说,传出去还会落个苛待继子的名声,丁志钢自然不会让自己摊上这么个名声。 那怎么办?只能委屈自己亲生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怎么骂都行,反正是亲生的,打不走,也骂不走。 却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对丁香和丁建党来说更残忍。 但凡这个父亲给足了他们安全感,又怎么会小小年纪就要学着自己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丁果收起信,叹了口气。 该说不说,这一世的丁香比书里的原主强。 要是她能一直保持这种清醒,将来不会被亲人三言两语就道德绑架回去,以后的日子错不了。 就看她能不能守的住了。 对丁建党,她不评价。 家里开始动工了。 动工之前,丁果已经把隔壁院子收拾了出来,把主屋里的床搬到空闲的屋子里安置,其他家具也暂时挪了出来,等火炕盘完再重新归置。 白天丁果上班,乔婶时不时过去看一趟,老爷子听说这事,还过来看了一回。 几天后裴澈再次休假回来,拆了两包烟送过去,在家里盯了两天。 朱师傅他们人手足,这边的火炕加上厕所浴室改造以及首次尝试面包窑,用了半个月完工,还顺便砸了个墙,加了个连接东西两面的院门。 她自己的那套院子在西边,另一套是东边。东院开始施工,丁果带着乔婶她们把东院收拾好,搬到了西院。 东院施工进程相对快了许多,不到十天结束。 朱师傅他们还帮着清理了建筑垃圾,丁果给他们结算了工钱。 东院的火炕还得再晾晾,没急着搬回去。 西院这边的面包窑已经能用了。 丁果调休的时候下班回家手上就拎了白糖、牛奶之类的做面包用的材料,大展身手,烤了一炉面包。 之前在丰宁做的那些囤在空间的面包早吃完了,丁果馋自己亲手做的面包馋很久了。 刚出炉的烤面包外皮焦香,内里喧软蓬松,她做的又是减糖的,不算太甜,混着麦香、鸡蛋和牛奶的香味儿,丁果一口气炫了仨比拳头还大的面包,过足了嘴瘾。 乔婶和王春花两人这才知道丁果以前在丰宁食品厂上班,他们厂就是专门生产糕点的。 见丁果做面包,乔婶和王春花都很感兴趣,不过看看用到的材料,又歇了想跟着学的心思。 丁果笑道:“先学,学了以后再说。” 她还要做一批面包干。 大宝小宝躺在婴儿车里睡觉,放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丁果带着两人制作面包干。 王春花好奇地问:“果果,鸡蛋糕、桃酥啥的你也会?” 丁果:“会,不过我没用自制的炉子做过鸡蛋糕和桃酥,改天可以尝试一下。” 大勇给她写信,说了个比较严峻的事:老家那边已经两个多月不下雨了。 丁果初看时还没反应过来,之后才心里一咯噔:干旱? 干旱会意味着粮食减产,老家那边会缺粮。 她继续往下看,然后看到丁大勇后头写的,说他们单位的司机也凑在一起说过这个事儿,不光汇阳那边好久没下雨,其他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干旱的情况。 虽不至于颗粒无收,但今年粮食肯定减产。 常跑车的司机往往能掌握一手消息,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商量提前从外头买粮的事。 大勇来信就是要跟丁果说一声,丁果放在他那里的本钱这段时间小打小闹的给她挣了点儿,已经滚到了三百出头,他准备拿出一部分用来买粮,放在家里囤起来,有备无患。 丁果去给大勇打电话,运输队那边说大勇出车了,四天后回来。 两天后,黄爱凤过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她哥黄庆生。 黄庆生是首都运输公司的,不过还没有独立开车。 所以说大勇运气好,当时替他师父挡了一灾,后头就被重视了,没让他跟其他学徒一样要先端茶倒水的伺 候,师傅高兴了教两句,下次再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黄庆生跟大勇进运输队的时间差不多,至今还没出师,不过也在实习了。 但到底是有师父的人,所以这边运输队那些司机师傅带回来的消息他也知道一点。 过来也是说这事儿,提醒丁果买点粮食放着。 黄爱凤拉着丁果走到一旁,避开乔婶和王春花,低声说完可能会缺粮的事,最后道:“我哥还在单位实习,话语权不大,让车队帮忙买粮食也买不来太多,还不如让裴爷爷想想办法,你们自己找路子买点儿。”说完又道,“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就是普通干旱,有影响,但不至于影响太大。总之,多少准备点吧。” 丁果点点头,道:“谢了爱凤姐,我明白,这消息就很重要。” 虽然大勇提醒过了,但她也很感激黄爱凤知道消息后会来通知他们。 丁果也理解这时候给人家当徒弟的不容易,说让黄庆生帮忙从外头买粮食,那纯粹是为难他。 丁果给黄爱凤拿了一小兜土豆,黄爱凤不要,丁果追出去给她挂到了车把上。 黄爱凤往下摘了要塞回去,道:“果果,你们自己留着,回头粮食真不够吃了,土豆也能顶一顶。” 丁果又给她挂回去,道:“爱凤姐,你听我说。”她道,“这些土豆你们拿回去除了自己吃,还能弄几个花盆在家里种点,能多收获一点是一点。” 黄爱凤怔了下,眼睛微微亮,小声道:“果果你脑子转的太快了,我在乡下时也种过土豆,但没用花盆试过。” 他们家没有院子,只能在阳台上种一点,三棵五棵的不会引起注意。 送走黄家兄妹,丁果骑车去了趟大院,跟老爷子说了这事。 老爷子并不惊讶,点点头道:“我也听说了,不过情况不算特别严峻,不用恐慌。我回头会想办法买点粮食放着。” 丁果道:“爷爷,您这边别买粮了,这事儿交给我。” 老爷子在大院这边,她担心动静太大回头再被人举报了,她空间里不缺粮食,只缺路子。 大勇就是她的路子。 “我弟弟跑车,会帮咱们买粮,我在外头也方便一些。” 大院里并不是岁月静好,也不是没有盯着裴家的人。 老爷子行动,跟她行动,完全是两码事。 裴老爷子点点头,去书房拿了三百块钱出来,道:“也别全压大勇身上,大量收粮风险也大,叮嘱那孩子谨慎着些,收不到也没啥,我找人帮着买。” 丁果不赞同,这次要囤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找人大批量买粮也是相当于送了个把柄到人家手里,她道:“爷爷,这样吧,您先别找人,回头看看我这边能囤多少再说。” 而且事情也没到真正严峻的情况。 但这么长时间不下雨,小麦生长的几个关键期得不到灌溉,确实会影响今年的麦收。 除非各地的江河湖泊里的存水够用。 但若是一直不下雨,就会出现连锁反应了,秋收也会受到影响。 裴老爷子也不是犟种,孙媳妇替他考虑,替裴家担心,他也就应了,问起汇阳老家那边,道:“老家那边什么情况?” 大勇只提了一句,丁果知道的不太具体,她得写信回去问问。 老爷子的钱丁果本来没打算拿,又担心老爷子忍不住拿着钱找人买粮,索性先接了过来,回头再想办法还给老爷子。 回到家,丁果就带着乔婶她们把家里开出了一小块菜园子,准备种两排土豆,再种点蔬菜。 没多种是怕违反规定。 乔婶开始处理丁果拎回来的土豆,找芽眼,切块催芽。 丁果也让耗子收完需要铲秧的菜后全部换成小麦、玉米、土豆、红薯这些。 空间里囤的菜够吃几年的了,先停一停。 “耗子,书里没有这个剧情吧?” 系统:“没有,这时段主要写女主正在首都各个黑市大放异彩,着重描写的是女主悄悄赚钱,顺风顺水的积攒家底,凭借自己的能力笼络男主的几个发小,成为了女主党。” 丁果看书也以剧情为主,图一个爽字。除了被反复提起的高考、改开烂熟于心,其他太具体的细节看的不多。 没想到自己会有穿书经历,早知道多背点历史资料了,即使有偏差,但多少也能参考参考。 不过即使记住全部的历史,她又能真正改变什么呢? 就像现在,知道干旱会导致缺粮,她也能拿出大批粮食,可别说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就算放到后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大批量出手粮食。 丁果不敢赌,尤其还有可能会赌上裴家一家。 只能到时候在不连累家人的前提下分批量小小出手几次。 几天后,联系上了大勇,丁果都没敢在电话里明说粮食的事,只问他最近几天出不出差,她回趟丰宁。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8节 这事儿最好还是要见面说。 她也担心大勇冲动,大手笔购买粮食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丁大勇也聪明,同样没提粮食的事,只道:“姐,我这两天跑短途,都是当天回,你有啥事要办,要是我能代办我给你办好。” 他想说他姐不用回来,他抽空去趟首都。 丁果道:“我回去吧,我明天中午到。” 不能总让大勇挤时间往这边跑。 见他姐坚持,丁大勇只好:“也别中午了,你晚上去买到武新的票,买完票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到武新的时间,我去接你。” 丁果没再拒绝,跟单位这边请好假,直接去买票,确定了到达武新的时间,又给大勇去了个电话,丁果就回家收拾行李了。 她要离开整整一天,只能先让两小只吃奶粉。 好在现在因为两小只饭量增加,她的粮仓已经管不饱两个小家伙一顿饭了,每次吃完奶也要再喝一点奶粉。 乔婶不知道丁果有啥事要回丰宁办,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也不用着急,大宝小宝现在喝奶粉喝的可好了。” 临走前,给两小只喂了顿母乳, 不够用奶粉补,丁果拎上包就去了火车站。 她买的早,后半夜三点四十到站,但火车晚了点儿,到的时候都四点多了。 出来后就看到了大勇。 上了车,姐弟俩才说起粮食的事。 “姐,你也不用害怕,我刚知道的最新消息是并非全国性的,只是有几个省出现了这种情况,有的较为严重,有的不算太糟糕,总之不会出现那几年的情况。”他道,“我已经弄了两千多斤了。” 丁果吓一跳:“弄了这么多?” 大勇这动作也太快了! 丁大勇道:“姐,不多,这才刚开了个头。我打算给你这边弄最少一千斤,你那边要照顾的人多。给玉玲家弄五百斤,我们这儿囤点,老家那边一千斤,咱家和二婶对半分。是桃子拜托我给她家囤的,她会负责让二婶守好嘴巴,不往外说。” “姐,这只是基本的量,如果干旱的情况持续下去,这点粮食也不够,有机会能收着就再收一点。” 如果情况没那么严重,今年秋收正常,这个量也只是让家里人放开肚子吃饱饭。 第204章 二合一 丁果吐出口气,幸亏她回来了一趟。 “收两千多斤就行了,你这边收手,别再大批量买粮。”丁果郑重叮嘱。 “怎么了姐?”大勇表情也严肃起来。 丁果白了他一眼:“你这边两千多斤,不用想也知道你其他同事收的粮也不少于这个数。” 还有可能更多。 哪怕自家用不了,也有人计划留着等粮食涨价时出手,能赚上一笔。 “是,我还不算最多的!”丁大勇点点头,继续认真听着,他不会以为他姐是嫌他买的多,应该是有自己没想到的情况。 “多地出现干旱,而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官方肯定比你们更清楚,这种时候官方自然要关注粮食相关的问题。你们这么大手笔的从外地买粮,谁能确保万无一失不被官方察觉到?就算你们人多,法不责众,难道上头不会选一个杀鸡儆猴?到时候杀谁?自然是最显眼的那个。” 丁大勇摸了摸鼻子,最近一直在跟其他同事互通各地的干旱信息以及互相推荐路子买粮,确实疏忽了他姐说的这个情况。 丁果担心大勇不重视,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车队的大师傅应该都参与了,所有人都在水里,谁也不会举报谁,可单位其他人呢?你们能让整个运输公司所有人都不缺粮吗?但凡有一个为此眼红觉得心里不平的,屯粮最多的那个就成了活靶子。” 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不缺粮,也不能保证无人察觉。 “粮食也不是不继续囤,你这边收手,后头的我来补。你们这边太集中了,这样的集中真的很惹眼。” 她管不了所有人,但得保证大勇不能参与太多。 丁大勇听进去了,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至于后背上都出了层汗,他稳稳的握着方向盘,直了直腰背,道:“姐,你提醒的对,我听你的!” 以后做事,也要各个角度都站一站,多动动脑子,考虑的更周全一些。 丁果摸出水壶喝了口水,道:“你最近跑老家那条线吗?” 丁大勇:“最近那边没有我的排班,我本来想找二队的许师傅帮忙把粮食送回去。” 许师傅靠谱,他买的比大勇还多。 “许师傅帮你送货,回头人家找你帮忙运送粮食的话,你再还这个人情?” 丁果不是说许师傅不好,许师傅她上次见过,就是送帮着送三婶的那位司机师傅。 但买粮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群体太集中,大家又上了头,弄的动静再大点儿,太容易被发现。 到时候互相帮着送粮的事搅和进去,都说不清了。 大勇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湿,道:“我还没跟许师傅说。” 暂时先不说了。 “你跑首都的线吗?” “下周有一趟!” 丁果道:“这批粮食放在枣花巷时间长了也不行,留下你们自己吃的,剩余的下周送到首都去。我在首都朝阳区那边租了套房子,一会儿我给你地址和钥匙,你把粮食送到那边,注意好时间,晚上过去。宋家你也别直接去送了,我找机会慢慢分批次送过去。” “老家的粮等你啥时候跑那条线啥时候自己送,提前跟三婶说好,夜里悄悄运到家里。” 她会先寄两三百斤回去。 况且家里也不会那么快断粮。 以往三婶他们也经常往城里寄粮,三两百斤的不算太招眼,回头等大勇把粮食送到首都,她替换成空间里种的,再让大勇自己送回去。 给宋家的粮她也准备替换成空间里种的。 丁大勇没多想,只以为他姐谨慎才特意租了套房子,怕家里的乔婶她们看见囤这么多粮影响不好,点点头道:“好!” 丁果:“如果这批粮不够,你也别再管了,我会买好放到那边,你直接去拉货。总之,别再跟着车队里的人买。” 一是她确实担心大勇他们车队集体大批量从外头买粮过于惹眼;二是自家就产粮,何必再从外头冒着风险搞粮食? 去掉一层中间商,就等于去掉一重风险。 “知道了姐!” “向卫兵跟着你们囤货了吗?” 丁大勇知道他姐真正想问什么,点点头,道:“他也参与了,要了七百多斤。姐,向卫兵这人还行,我瞧着是个稳重的,他想跟着我们赚钱,也想学技术,不会自砸饭碗。如果真做出危害大家利益的事,队里不会有师傅收他,算自断前程。不过我也会注意,不让他知道太多咱们这边的事。” 丁果点了点头,大勇心里有数就好。 抵达丰宁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这个点桃子和招娣都去单位了。 丁大勇也得上班,他没回家,把丁果放在枣花巷巷口,道:“姐,你回去吃点东西睡一觉,我今天白在周边送货,下午不会回来太晚。”又叮嘱,“你别从这边买票,晚上我正好替人家送货,路过武新,再把你送过去。” 丁果晚上就走,不准备留下来过夜。 “你不吃早饭?” 丁大勇:“我去单位吃。” 丁果点点头,等大勇离开,她回了家。 先去看了他们分散着放在家里各处的粮食。 总共二十几袋,分散开倒也没那么显眼。 厨房角落里也放了几袋,用柴火挡着。 倒也挺谨慎。 厨房的锅里有熬好的小米粥,还有软乎乎的千层饼,旁边还搁着俩鸭蛋,这是给她留的早饭。 丁桃姐妹俩睡她之前那屋,收拾的还算干净。 丁果没留在屋里,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一宿没喂奶,涨的不舒服,丁果买了两个新奶瓶,拿了空间里的过出去烧水将奶瓶放进去煮了几分钟消毒,重新回到空间。 挤到奶瓶里的奶留在空间保存着,也不会坏,以后喂给俩娃。 去洗了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洗净烘干,她出来去厨房舀了碗粥,拿了烙饼和咸鸭蛋吃饭,吃完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儿,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回卧室后闪进空间补觉。 在空间里睡了六个多小时,外头的时间刚过十一点,丁果换好衣服从空间出来,拿了两个网兜装了点东西,去了制衣厂。 肖红看到她很惊喜,高兴地扑了过去:“丁果姐,你回来了!两个宝宝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丁果笑道:“他俩还太小,没带他们。” 丁果把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肖红无奈:“丁果姐,你来看我就来看我,拿东西干啥?” “一兜给你,另一兜给肖叔,你帮我转交。” 肖红没再客气,结果两网兜蔬菜,里面除了蔬菜,还各放了一块腊肉。 “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国营饭店吃,你不许跟我抢。” 丁果笑道:“好好好,不跟你抢!” 肖红把东西拿回厂里,之后两人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路上,肖红低声道:“丁果姐,你是为了看齐光明吃花生米来的?” 丁果一惊:“齐光明还没枪毙呢?” 当时借齐光明的嘴彻底把潘家拉下马,也知道齐光明已经喜提了一个死刑,没有再翻身的可能,吃花生米是早晚的事,丁果就没再继续关注,完全把这个人抛到了脑后。 这回轮到肖红惊讶了:“你不是为这事来的?” 丁果摇摇头,她跟齐光明的矛盾还没到非得赶回来看他吃花生米的程度。 “他身上牵扯出来的东西不少,就是你上次猜的那个。丰宁这边还有隔壁区扯出来三个人,都被抓了。”肖红小声道,“在西北改造的潘远征和在乡下工作的潘顶峰也被重新问过话。” 不止潘家,跟齐光明有过来往的人都被筛查了一遍。 她上次猜到的…间谍? 之前不过是随口一猜,没想到真言中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59节 “潘家跟间谍有关系吗?” 肖红摇了摇头:“没有!” 查出来的那三个人不是潘家那个圈子的,明面上跟齐光明也没有任何联系,为数不多能碰见的机会就是省里、市里组织的会议,没有过多交谈,彼此间客气的点头打个招呼。 所以名单确定后,负责调查这些事的人都很意外。 齐光明之所以没那么快执行,就是一直在深挖一些消息,所以拖到现在。 经过前段时间调查出来的情况,拖了这么长时间是值得的,挖出了三条大毒虫还有几个小蛀虫。 后天枪决。 “这是他罪有应得!” 不过即使知道了,丁果也没打算留下来看。 聊了几句,肖红提到了好几个地方干旱的事:“大勇跟你说了吗?” 丁果点 了点头:“说了,我们会早做准备。” 肖红来知会过丁大勇,她是从她叔那里知道的这个情况,不过当时大勇也知道消息了,两人还互通了下各自知道的情况。 肖红道:“我叔说不用过于恐慌,上头也会应对,不会出现六几年的那种情况。” 丁果:“我知道,我爷爷也这么说过,我们备点自家够吃的就行,不会大量囤。” “我们家也是。” 两人到了国营饭店,不管是粮食还是齐光明的话题全部再闭口不谈,丁果问起肖红婚期定了没。 肖红跟岳康的年龄都到了,商量了今年结婚。 之前两人通信时丁果问过肖红,当时还没定日子,现在确定了:“九月份!” 丁果惊讶:“之前不是说计划上半年就把婚结了吗?怎么一下子支到九月份了?” 她还以为这趟过来会听个近前的日子,没想到定在了九月份。 肖红眼睛盯着前方的菜单,牵了牵嘴角,道:“秋高气爽啊!……丁果姐,你想吃什么?” 丁果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点菜。 知道丁果喜欢吃红烧肉,正好这家店有供应,肖红就点了份红烧肉,又点了两个炒菜,主食要的白米饭。 两人边吃边聊,大部分是肖红问,丁果答。 主要是肖红特别好奇大宝小宝的事,兴致勃勃的问了许多。 吃完饭,肖红回单位,丁果回了枣花巷。 下午见到丁大勇,丁果问道:“你跟岳康有联系吗?” 她总觉得肖红今天说婚期时表情没那么自然。 丁大勇:“有,我还帮他们矿上拉过货。哦对了……”他挠挠头,“我忘了说,岳哥出了点小意外,肖红姐他们本来计划近期结婚,改到了九月份。” 他姐提醒他关于屯粮的事让大勇有些分神,忘了说肖红的事。 “什么意外?” “车祸,断了根胳膊,脑袋上缝了几针,万幸没有生命危险。” 丁果心头一惊:“怎么还出车祸了呢?” 丁大勇:“车子出了故障,刹车失灵了,岳哥为了让车停下来,冲进了路边的沟里。” 丁果听的心惊肉跳,连声叮嘱大勇开车前要检查好车子。 丁大勇也怕他姐担心,忙应下来。 得知丁大勇去看过,丁果道:“一会儿绕点路,再陪我过去看看。” 即使没有肖红那层关系,也有裴澈这边。 岳康以前没少帮裴澈跑腿。 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 肖红今天没提这事,显然是不想让她跟着担心。 “好!” 丁桃和丁招娣两人回来,看见丁果很高兴,拉着她叽叽喳喳,主要是丁桃叽叽喳喳,丁招娣跟过年见她时差别不大,正准备去厨房做饭,丁大勇就提议去国营饭店吃,他请客。 “大姐难得回来,咱出去好好搓一顿。”大勇很是阔气。 丁果笑着附和:“走走走,吃大户去。” 兄弟姐妹四人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点了份糖醋鱼、红烧肉,两个清炒蔬菜。 等上菜的时候,门口那里有两人追打笑闹着跑了进来。 正在跟丁果说话的丁桃忙拽了下旁边的招娣,招娣低下头,丁桃则直接弯腰假装去地上拾东西。 丁果循着声音看向门口,是一高一矮两个男孩。 个头较矮的那个跑的气喘吁吁,进门就冲服务员去了,嚷嚷道:“来俩肉包子。” 个高的那个拿钱拿票,哥俩一人一个肉包子,低头咬着出了门。 “走了?”丁桃起身,松了口气。 丁果:“认识?” 丁招娣小声道:“大娘带来的那俩儿子!” 丁果嘴巴成了‘o’字,这么巧! “长得挺精神呀!” 丁大勇没回头,道:“碰见他们好几回在外头买吃的了。” 过年的时候丁大勇回来去给丁志钢拜年,见过那哥俩,他也认识。 丁桃撇撇嘴:“瞧人家那娘仨的心眼,在家里装作一起吃糠咽菜,私下里开小灶。大爷的工资在大娘手里握着,人家给儿子花,不给丁香和丁建党花。” 丁大勇:“像咱大爷和岳婶那样放着自己孩子不疼偏疼别人家孩子的少见。” 简单说了几句,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丁桃问起她小外甥和小外甥女的情况:“大勇说可好看了,等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绕道去看看。” 丁果笑道:“去吧,要是能跟厂里请到假多住两天。” 服务员喊他们去端菜。 菜上齐,几人边吃边聊。 饭后,丁果没再逗留多久,跟丁桃姐妹俩告别,坐上大勇的车,先去百货大楼买了点东西,又重新启程,绕去隔壁区看岳康。 这趟短途丁大勇没让押车的跟着,他会在收货单位住半宿,明早返回来。 一上车,丁果就给他抓了把薄荷糖,让他提神。 她自己也吃了一颗。 岳康已经出院了,在宿舍养伤。 丁大勇直接把车开到宿舍前头,喊了两声。 岳康出来,知道丁果来探望他有些惊讶,也很过意不去:“嫂子,一点小伤还让你跑一趟。” 丁果看了眼他吊着的胳膊和脑袋上包着的纱布,道:“胳膊都断了还算小伤?” 因为头部有伤,岳康的脸看上去有点肿,他不好意思地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把后脑勺,笑道:“养养就好了。” 在岳康这里待了片刻,放下买的东西,叮嘱他好好养伤,丁果跟大勇就离开了。 抵达武新后,丁果没让大勇在这儿逗留:“赶紧去送货,送完好好睡一觉歇歇。” 昨天半夜去接她,今天又上了一天班,丁果怕拖下去大勇路上犯困,不安全。 丁大勇只好叮嘱了一番,开车离开。 次日一早回到首都,丁果下火车后先找了个角落闪进空间冲了个澡,换下身上有些串味儿的衣服,这才回了家。 一进门,两个小家伙正醒着,看见丁果就瘪起了小嘴。 乔婶笑道:“从昨晚就在到处找你。” 丁果笑道:“闹的厉害不?” 乔婶:“哭了一场,醒来就找人,但不算太闹腾。” 俩娃还 没跟妈妈分开这么长时间,这会儿可不就委屈上了么。 丁果赶紧过去把两小只抱起来好好安抚了下。 给俩娃喂了奶,王春花也做好了早饭。 “今天上班吗?”乔婶问丁果。 丁果摇摇头:“今天在家再歇一天,明天上班,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她请了两天假。 吃过早饭,丁果去了朝外大街,撸起袖子开干,把这边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把屋里打扫了一遍。 回来的时候半道上找地方取了三袋小麦,去邮局寄回了老家。 丁大勇过来的时候是夜里到的,先去朝外大街把带来的粮食放到那边,又来了紫竹桥这边。 丁果他们已经搬回了东院,丁大勇直接去的西院。 听他姐说过家里的变化,倒也不算太惊讶。 第二天早上,乔婶看到从隔壁过来的大勇还有些意外,笑道:“啥时候过来的?” “后半夜到的。” 丁大勇就是来打个逛,去替了向卫兵来洗漱,吃过早饭离开后,丁果去隔壁放出了一堆粮食摞好,回去跟乔婶道:“大勇送了点粮食过来,回头去磨坊再磨点面。” 乔婶不疑有他,也没过去看,只应了下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0节 晚上下班,丁果先骑车去了朝外大街,进门把大勇送过来的粮食全收进空间,锁门离开。 放哪儿都不如她收着安全。 接下来,丁果开始利用晚上的时间分批次给宋家把那五百斤粮食送了过去。 宋家知道这事儿,他们也没白收,想把钱给丁果,丁果没接,吴芳按市场价让宋玉玲邮到大勇的单位。 大勇帮他们买就行,钱不能也让大勇出了。 丁果给于家送了两大袋粮食过去,跟老爷子老太太说于姨让她送来的,接着又往于少芬的单位送了两大袋。 于姨的钱丁果没要,于少芬拽住她的车把,没好气地嗔道:“日子不过了?” 丁果只好表示,这些算是她的心意,以后于姨这边再要,按市场价给她。 后续供应丁果其实也不想要于少芬的钱。 之前于姨给她那一千块,她后来提过,于姨直言说就是给她的,给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让她以后别再提这事。 丁果知道于姨存着补偿的心理,可她真不需要补偿,于少芬又不欠她的。 丁果态度坚决,于少芬也就接了她这份好意,以为就这两袋呢,没成想等她驮着粮食回到家才知道丁果还往家里送了两袋。 于少芬哭笑不得地叹气:“唉哟,这傻孩子!” 丁果往大院送了三百斤,跟老爷子说清楚:“其余在我那儿放着呢,随吃随往这边送,您这边别存太多。” 又叮嘱老爷子千万别找人囤粮,她那儿有。 “大姐的份也有,等大姐来家里时您让大姐和姐夫找机会去我那儿拿。” 老爷子连连点头,问了问大勇那边情况:“千万别让他冒进,粮食够吃就行。” “放心吧爷爷,他心里有数。” 张婶这边老爷子会安排,那边乔婶她们是瞒不住的,丁果也没打算瞒,况且她卡着家里存粮的量,等裴渝去拉走三百斤后,丁果给乔婶和王春花各匀了两百斤。 家里最多还有五百斤左右的样子,这斤数瞧着似分量不轻,但也就几大袋子,往墙根一摞,看起来并不夸张。 往宋家、于家以及大院那边送的粮她都没动家里这些,直接从空间取的。 这种事几家也不会凑到一起互通有无。 甚至坐到一起时连聊都不会聊这个话题。 丁果就是钻这种空子。 这事儿丁果不会跟李淑梅提,不过闲聊的时候感叹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不下雨,空气有些干燥。 李淑梅没想的太深,她手上补着一件夏天穿的褂子,转头看看外头的天,道:“可说呢,今年旱的时间有些长了。” 丁果:“是啊,上下班路上尘土飞扬,眼睛都睁不开,赶紧下场雨湿乎湿乎这路吧。” 李淑梅点点头,叹道:“哎,这天也不知道要闹哪样,我小儿子昨天早上鼻子还流血了,就是干的。” 丁果:…… 第205章 二合一 一周后,丁果早上来上班,见李淑梅正跟孙会计在那儿说话,见丁果过来,冲她招招手,道:“小丁,你对象当兵的那地方今年旱不旱?”说完不等丁果回答,跟孙会计道,“要是南方不旱,问题不大。” 丁果装听不懂的样子,道:“应该不旱吧,我没问,怎么了?” 李淑梅:“我昨儿才反应过来,这么长时间不下雨,下头村里种的庄稼会不会减产啊?” 今天看到孙会计,拉着他聊了聊,孙会计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准备找人打听打听。 上班的时候,李淑梅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有些事没想到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一旦想到了某些关键的点就有些惶恐不安。 尤其是经历过那几年的这代人。 中午,孙会计就过来了,见厅里有顾客,他没有声张,毕竟上头都没发布什么消息,若他贸然发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凑过来小声道:“好几个地方很长时间不下雨了,今年粮食肯定减产,不过南方没事,所以问题也不算太严重。你们要是怕供应粮跟不上,就想办法买点高价粮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吃商品粮的人,很少有没在私下买过高价粮的。 李淑梅就长吁短叹的开始算计起家里的开支,等孙会计离开后,跟丁果道:“你们家孩子小还觉不出来,等他们十岁往后你看看吧,每个月的供应你跟你对象得省一半出给孩子填肚子。我们家每月都得想办法从外头凑点儿,挣俩工资全扔几张嘴上了。” 说完左右看了看,小声问丁果:“要不一起找人买点儿?” 丁果一副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到的这则消息,六神无主地道:“回头我问问家里人,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李淑梅点点头:“也是,你公婆他们以前肯定买过高价粮,你年轻没经验,让家里人去操心这事儿。” 丁果也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点了点头,并为自己的演技打了个满分。 之后几天,经常听李淑梅说起粮食的话题:“昨天拢共又买了六十来斤。”然后道,“开始涨价了,我男人昨天早上去买玉米面还是一毛六一斤,下午就涨到了两毛一斤,不还价,爱买不买!” 黑市的价格本来就比常规路子价格高,以前从外头买玉米面才9分钱一斤,黑市里卖到一毛二三、一毛三四。如今有人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价格自然要跟着上涨。 这价涨的速度和高度都让人心里发慌。 “米面更贵,我男人连问都没敢问。”李淑梅摇摇头,叹了一句。 但这年代消息传递远不如后世方便,很多人在进入六月份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等开始找渠道买粮时黑市上的价格已经涨疯了。 有人恐慌,有人则见供应粮没什么影响,并未放在心上。 丁果没急着去黑市了解行情,她把电冰箱买了回来,从系统商城买的,票还在兜里。 乔婶看着欣喜,道:“可算有货了!” 丁果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道:“是呢,等了这么长时间,真不容易。” 谁知道百货大楼有没有货,反正只要裴澈回来都充满期待的出去转一圈,一直没把冰箱转回来,今天她给驮回来了。 就是乔婶有些心疼:“百货大楼那边不送货啊?” 这咋还捆自行车后头自己带回来呢。 她过去帮忙解绳子。 丁果是在巷口附近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冰箱取出来的。 这年头冰箱个头都不大,小小一个,她单手都能拎起来。 不过还是往自行车后座上加长了块木板,把个头娇小的冰箱横着放上去捆好,用自行车推了回来。 “没事,这冰箱不沉,自己扛回来就行。” 乔婶:“你问清楚咋用了不?” 丁果点点头,一把抱起冰箱进屋,轻轻放到了地上。 乔婶知道丁果力气大,但每次见识她的大力气,依然会忍不住感慨,人家爹娘咋生的她。 丁果不知道力气大这件事还在乔婶这儿给那对人渣父母拉了好感,她正在冲着家里的电线挠头。 这时候电路的使用不像后世那么方便,最起码丁果没在墙上找到熟悉的插口,还得单接线接个插座。 既然这样的话,她空间商城的书店要开张了。 自己工作的单位没有电工方面的书,系统商城里应该会有。 百货大楼买回来的这种大电器,送货的师傅会帮忙安装,就是不知道服务项目中带不带帮接插头。 但她这是从系统商城买的,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耗子。 “耗子,买大电器你们不帮忙装一下?你们除了不要票,核算下来的价格跟外头一样,服务不该跟上?” 花了她大几万内耗值呢。 系统都没仔细去分辨往墙上装插座这事归不归电器售后,就道:“宿主,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服务,我往上反映一下问问。” 丁果:“尽快给我答复,不然我有点尴尬。” 因为乔婶在旁边充满期待地看着她,想帮忙,又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系统一边往上反映宿主提出的问题,一边替自家产品辩解:“但是咱们商城出的电器格外省电,而且,如果外界出现长时间的断电情况,咱们冰箱的保鲜功能也比宿主从外头商城买的冰箱保鲜时间长。放在里面的食物也不容易滋生细菌,隔夜菜随便吃,隔三天的菜都不拉肚子。” 足以弥补服务不到位的错误,况且还不要票呢。 丁果:…… 隔夜菜随便吃?她真不需要这个功能。 也不希望给家里其他人造成‘放在冰箱里的菜隔三天还能吃’的错觉,回头乔婶他们离职,将来又买了他们自己的冰箱,再因为这个观念吃出毛病怎么办? 不过省电和断电后的保鲜还是有点点用的。 乔婶见丁果没别的动静,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要不要找商场那边的人来给咱安一下?” 丁果摇摇头:“不用,我先研究研究试试。” 乔婶点点头,她想见识一下这种大家伙的安装方式,不过既然小丁一时没头绪,她也就没继续等着了,出去帮王春花准备午饭。 牵扯到技术类的问题,统子那边的回复都不会很快,丁果索性从书店找到了她需要的电工书,花钱购买,确定乔婶和王春花都在厨房忙着,赶紧取出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书页哗哗翻的飞快。 她也就看完了,统子那边的反馈有结果了。 暂时无法尽快提供安装相关的技术,但介于宿主反应的情况又是系统方的不足,为了表示感谢,给丁果打了个五折,返还一半不久前扣除的内耗值。 丁果惊讶。 售后服务她只是随口一提,居然真是它们方的漏洞? 当即点头表示同意,不管怎么样,能被认可就说明不是她无理取闹恶意薅羊毛。 之前扣掉的内耗值回来一半,丁果忍不住问自家统子:“耗子,你们这么落后吗?” 只要有插座,插上就可以完成的所谓售后安装也能成为漏洞? 数数她都帮他们查漏补缺多少东西了。 这系统方上辈子怕不是个漏勺。 系统:??? 你管能研究出空间,能产出各种世间不存在的稀有道具的功能叫落后?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1节 它承认,它只是倒霉催…啊不是,幸运的绑定的这个宿主比较机灵,脑回路比较别具一格,总能想到些鸡零狗碎的问题,还没什么良心的指使它干活。 谁家好统子送块地还得帮着摘菜种菜? 系统:真的,别家统子的宿主都没有她家宿主这么机灵! 系统上级:真的,其他下属没见过这么呆板这么傻的,什么活都接,你怎么不把奶孩子的工作也接过去?什么破问题都往上反映,显得明明以智能著称的系统好像个弱智。 偏偏反映的问题都多少有点合理,又不能不处理。 就是成本略高! 系统上级一道道指令下达下去,让它们负责技术的统子尽快解决大电器售后安装的问题。 丁果又打开系统商城,买了插座。 这年代的插座跟后世也不同,是黑色胶木插座。 但电工这活不是看看书就能掌握的,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丁师傅丝滑的选择了放弃,去这边街道找他们专业的电工来帮着接了个插座。 家里有了冰箱,乔婶和王春花两人安排起来比丁果还积极。 了解完哪些东西需要保鲜,哪些要放冷冻,两人就开始忙活。 放在外头容易蔫儿的蔬菜、一两顿不会吃完的馒头、丁果买回来的肉、鸡蛋等等,被两人整整齐齐码了进去。 蔬菜的根部有泥,还拿报纸仔细的包了,防止弄脏冰箱内部。 丁果再次从外头进门的时候,就又拿回来两个奶瓶。 有了冰箱,她可以把挤好的奶放到冰箱保鲜,需要喂的时候用热水温一下,跟奶粉交叉着喂给两小只。 天气越来越热,这样的话中午就不用专门往回跑了。 俩娃一整天不见妈,偶尔会有点小情绪,好在适应了两天就认命了,早上丁果上班的时候还会挥舞两下小胳膊跟她再见。 不过傍晚下班回来要第一时间先抱抱亲亲才行。 这几天里,丁果趁着晚上不带孩子的时候闪进空间‘勾兑’粮食。 她拿了一千斤空间产的粮兑到大勇送来的那些粮食里,全部装袋封好,单独搁在一个地方。 又抽时间把自己打扮的亲妈不认,去几处黑市转悠,了解当下的粮食行情。 以前小麦三毛七一斤,有的翻了两倍,有的翻了两倍有余,但都供不应求。 丁果没打算一斤一斤的出,她观察了几天,选定了一个比较顺眼的粮食贩子,以每斤七毛二的价格把勾兑的那批粮食出手。 对方嫌价高,丁果知道过几日价格还会上涨,所以她这个要价对方有的赚。 咬住这个价格不放,对方想继续跟她磨,打扮成小老太的丁果转身就走,健步如飞。 对方只好妥协,赶紧拉住丁果,无奈接受了丁果开的价格。 “姐,你性子也太急了,再崴着脚……” 这大姐装老太太装的可真全面,还装上小脚了,踮着脚走路不嫌累啊! 丁果虽然打扮成老太太,但对面这个粮食贩子却一眼看出了她的伪装,虽说不确定这张脸跟她真正的五官有没有关系,但绝对不是真的老太太。 “妹子,跟老人家说话别拉拉扯扯,年龄大了,骨头都糠了,把我胳膊拽断了你陪啊?” 对方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丁果也没客气。 她观察好几天了,这小粮食贩子发型、动作装的再像男孩,她也看出了对方是个姑娘家的身份。 粮食贩子:“……” “姐,我叫蚊子,姐怎么称呼?”蚊子笑笑,没纠正丁果的判断,但也同样继续坚持自己对丁果的称呼。 根据她的经验判断,这‘小老太太’年龄绝对不大。 手上虽然也做了伪装,但她忘了伪装到指甲。 那指甲红润的,一看就知道气血十分充足,透着属于年轻姑娘的莹润。 丁果:“我叫蚊香。” 蚊子:“……” 蚊子只是她出来混的代号,也知道‘小老太太’不会跟她报真名,但‘蚊香’就有些不讲武德了,她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姐,换个称呼呗?” 丁果摆摆手,她只准备进行一锤子买卖,又没打算继续跟这姑娘进行第二次交易,称呼啥的无所谓。 “谈谈交易吧,地点时间我来定,如果我发现你们有别的心思,交易取消。”丁果故作严肃道。 蚊子忙笑道:“姐姐诶,我们不是做一锤子买卖 的。要是算计给我们供货的人,这处摊子早换人了。” 能一下给他们提供两千五百斤粮食的人,必定有她的路子,这次合作好了,说不定还有下次。 自然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地方丁果早就看好了,她报出地点和时间,踮着脚离开。 丁果一走,蚊子摸了把头上的短寸,嘀咕一句:“怎么看出来的。” 说完转身快速跑回,跟不远处一个站岗放哨的同伴打了个手势,然后直接离开。 两千多斤粮食,得跟他们老大说一声。 另一边,丁果已经在无人的角落闪进了空间,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头仔细端量自己的妆容。 头发花白,边缘无泄漏的黑发。 眼睛是刻意粘出来的三角眼。 脸上皱纹横生,老年斑清晰可见,连脖子上都画了几道颈纹。 后背上的填充物让她表现出了老年人的佝偻的身姿。 妆容没问题,那就是声音了。 毕竟再挤着嗓子说话也模仿不出真正的老太太的声音。 “耗子,下次搞个能反复使用的改变声音的道具呗?” 耗子:“有,三万内耗值,买不买?” “能打一折…不,能打骨折吗?” 耗子不说话了。 丁果也不下单了,太贵。 声音露馅就露馅吧,只要看不出她本来的五官就行。 晚上,吃过晚饭后丁果跟乔婶说要去趟大院,晚点回来,之后就骑车出门了。 先找地方进空间化妆,之后出来赶到她选定的那片小公园。 她来的早,比预定时间早了一个小时。 公园里有一片小树林,丁果隐身进阴影中慢慢走着,并打开小音箱收着声,靠近后确定附近没人,快步走了进去,藏在暗处等着。 半小时后,丁果就精准地锁定了蚊子的声音。 嗯,来的也不晚。 “人还没到。” 这是蚊子的声音。 丁果白天让她在小树林东南角等着。 另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真不进林子里面看看?” 蚊子:“别节外生枝。”说完又道,“虎子跟我留在这里,其他人离远点等。” 又一道声音:“听小五的!” 几道脚步声远去,只剩了蚊子和那个叫虎子的。 两人也谨慎,没有任何交谈,传到小音箱里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丁果等了约十分钟,脚步缓慢的走了出去。 蚊子虽然知道丁果会来,但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人影突然从旁边冒出来,还是吓了一跳,好在她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没一惊一乍,只压低声音确认:“那个…老太太?” 丁果压着声音:“是我!” 虎子是蹲在地上的,也站了起来。 丁果:“跟我来吧!” 公园里视线昏暗,但丁果看见两人胳膊底下都夹着东西,好像是麻袋还有根杆子一样的东西。 她转身,但借助小音箱关注着身后的动静,朝里走去。 蚊子和虎子两人忙跟上,小心翼翼注意着脚下,以及避开其他树干,跟着丁果进了林子里面。 走进去十几米,蚊子他们眯着眼看到了地上一摞摞的粮食。 虎子熟练的上手隔着袋子挨着使劲捏了捏,小声跟蚊子道:“是麦粒。” 说完拿起一件东西猛地随便朝一个袋子扎了进去。 再拔出来时,两手捧住了杆子前端。 蚊子不知道从兜里掏了个啥,快速塞到扎出来的窟窿上。 虎子已经兜住了带出来的麦粒,慢慢用手感受了下,道:“没有碎石块。” 丁果嘴角一抽,果然是熟练的粮食贩子,还带着专业的检测工具,一人负责扎洞,一人负责堵漏。 扎的位置也很巧妙,比较偏靠上。 虎子又随机扎了两袋,然后跟蚊子道:“货不错。” 蚊子点点头,抖开麻袋快速把那几袋扎过窟窿的袋子套起来。 然后虎子开始搬,丁果刚要提醒他们先结账,就见虎子抱起来掂了掂,又放到地上。 这次不是随机,而是把所有的袋子都掂了一遍,并道:“去皮后重量足够,有不到二两的富余。” 丁果震惊了:人才啊!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2节 “掂的这么准?”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蚊子笑道:“这是我朋友的绝活。” 丁果表示佩服,这是真本事! 她打开挂在肩上的包,拿出一个布兜递给丁果:“老太太,正好一千八,你点一点。” 丁果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这姑娘当着她同伴的面喊她老太太,没再叫‘姐’。 虽然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跟同伴说她对自己的猜测,最起码这会儿显示出了她的职业操守。 丁果数了数捆数,一摞摞往自己包里收,借着遮挡收进空间,道:“耗子,江湖救急,快点点钱秒报给我,我也要装一下。” 耗子:“……” 一秒钟之前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它还能秒点钱计数。 但,情急之下发现…它还真能! 丁果收完最后一捆,道:“我相信你们!” 钱正好一千八。 蚊子:…… 这姐也有绝活? “银货两讫,有问题过后概不负责!”蚊子不管这到底是丁果的绝活还是不在意,只确定地说。 丁果:“银货两讫!” 多出来的二两蚊子默认是搭头,也确实是搭头。 丁果离开,蚊子看着粮食,虎子跑出去喊人。 后头的动静丁果没再关注,离开公园后继续开着小音箱,骑车离开。 开小音箱除了防止被跟踪,就是警惕夜里街道上巡逻的人。 大勇直到进入七月份才把粮食送回老家。 丁果提前把粮食放过去,大勇夜里拉走,直接出了城,抵达汇阳后,也是等到晚上才悄悄进村把爹娘喊起来,一起去村口搬粮。 没开车进去是怕动静太大。 供应粮的变化是有滞后性的。 份额减的不多,但也让不少人开始焦急起来,绞尽脑汁囤粮。 丁志钢找到丁桃,问她老家的情况,想看看老二、老三家能不能给他们寄点粮食过来。 丁桃拒绝了,还道:“小麦减产,大队里公粮都交不够,更别说社员家里了,根本没有余粮。” 丁志钢眉头紧锁:“今年粮食收成不好,你爹也不提前说一声。” 丁桃不乐意了:“我爹就一老农民,他哪儿能想到汇阳老家收成不好还能影响到丰宁啊!” 见侄女生气,丁志钢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是,二弟就一乡下汉子。他可能以为就汇阳老家出现干旱情况,没想到会是多个地区。 丁志钢还是不死心:“老家就没有一点办法?” 农村里收成再不好,到底也是守着粮食地的,怎么也比他们这些等商品粮发放的人强吧? 而且农村里也有有存货的,他想让二房和三房从老家那边帮他打听打听,找村里社员收点粮食。 “大爷,就算谁家真有存粮,就眼下这情况谁家乐意出手?” 丁志钢:“大勇呢?我知道他在运输队上班,他路子广,应该能想到办法。” 丁大勇工作单位还是丁志钢亲自发现的,钢厂跟运输公司也有合作,他有事去运输队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看见了丁大勇。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倒是不会像岳红梅那样恶意搞掉丁大勇的工作。 平时也用不上丁大勇在运输队的这层关系,但现在家里好几张嘴吃饭,粮食又实在不够吃,他也想到借用这个侄子的路子了。 丁志钢直接去了运输队,但丁大勇不在,丁志钢找人问了问丁大勇回来的时间,卡着时间堵人,丁大勇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看丁志钢的眼神活像在看要把他拉入深渊的恶人,道:“大爷,我这工作来之不易,我坚决不搞投机倒把!” 丁志钢:…… 第206章 二合一 不管丁志钢怎么说,所有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丁大勇这里都不好使,丁大勇都满脸抗拒的摇头。 丁志钢最后无奈了。 回去跟郑文芳说:“大勇跳出农门时间不长,还是太老实。” 郑文芳有些怀疑,朝外头看了眼,见屋外的丁香没注意这边,小声道:“干运输的还有不偷着倒点东西的?”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大勇是不是不愿意帮咱?你没说咱给钱吗?” “说了!”丁志钢面色犯愁,“谁知道呢,反正老家的情况不乐观,恐怕没法接济咱们。大勇这孩子胆子又太小,现在小巷口里的粮食价格都涨疯了,下个月供应粮要是再降可怎么弄。” 黑市上的粮价涨的太离谱,他们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买不了多少粮食,根本吃不起。 丁志钢长叹了一口气。 郑文芳给丁志钢倒了杯水递过去,不再说自己的怀疑,而是道:“大勇实在胆子小,咱也不为难孩子。他们单位的老司机不少,常年全国各地的跑,手里肯定有货。你问问大勇,让他给咱们介绍介绍其他人,咱从他们手里买点。” 说完又笑道:“大勇年纪轻轻就成了司机,可见在单位里混的不错,咱们也沾沾侄子的光,多几个买粮的渠道。” 话是这么说,但郑文芳依然不相信丁大勇没找渠道买粮。 身处在那种环境,周围人都倒东西,都买粮食,大勇不可能一点不受影响。 胆子小这种话也就丁志钢相信。 丁志钢眼睛一亮,赞许地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想的周到,明天我再找他问问。” 郑文芳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突然轻轻‘唉哟’一声,然后嗔怪地道:“孩子又在踢我了。” 丁志钢满脸含笑地摸摸她的肚子,道:“小调皮,又踢妈妈。” 两口子说着话的时候,丁建党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他没进屋,过去蹲在了正在做饭的丁香身旁,小声说了句什么,丁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提前回来了?” 丁建党点点头,朝屋里看了一眼,换了个方向蹲,让自己背对着屋里,小声道:“真的,咱妈激动的都哭了,我也把贾家两兄弟光欺负咱的事跟二哥说了,二哥说会揍他们。” 丁香神色间也露出明亮的神色,道:“明天去妈那边看看二哥。” 丁建党的话还没说完,他又道:“不过二哥让咱们答应他一件事。” 丁香动作一顿:“什么事?” 丁建党又朝屋里看了一眼,道:“他能减刑,全是念君姐的功劳。他说…咱们得跟念君姐道歉,以后也不能惹念君不高兴……” 丁香的脸瞬间紧绷了起来,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愣了半晌才道:“他到底跟谁才是亲的?”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一怔。 要是这个问题有答案,妈还会如此偏心丁念君吗? “不需要了!”丁香继续低头炒菜,却有两滴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我们没有二哥了!” “你说什么?”丁建党没听到丁香后半句话,问道。 丁香摇摇头,甩落一串泪珠,道:“别让二哥帮咱们出头了!” “为什么啊?”丁建党不解,还有,香香哭什么? 丁香瞪他:“咱们做错了什么要跟丁念君道歉?还以后都不能惹她不高兴,我们做错什么了?” 丁建党挠挠头,却抓了一头皮的汗,随手在裤子上抹了抹,半晌后才开口:“大哥不帮咱,爸也不向着咱俩,咱俩以后依靠谁?” “靠自己!”丁香没把炒好的菜倒出来,又把放在旁边装着窝头的锅端到炉子 上,道:“反正我不答应二哥的条件,他跟妈一样偏心,我以后再也不喊他二哥了。” 丁建党有些失望,没以为道个歉是多大的事,一句话而已,以后要是实在不想跟念君姐和好,继续保持距离,二哥还能逼着他们跟念君姐亲近? 况且等念君回来,说不定他跟香香也下乡了,见面的机会都少,有什么要紧? 丁建党起身回了屋里。 “建党回来了啊,跟妹妹说什么呢?”郑文芳笑盈盈地跟继子打着招呼,也没想真问他跟丁香在嘀咕什么,而是突然道,“建党,你去你妈那边的时候有没有听你妈说过村里粮食减产的事?” 作为丁志钢的二婚妻子,自然对老丁家以往那些弯弯绕绕的事了解的很清楚。 即便不从丁志钢这里听说,也有家属院好事的邻居跟她吐露,所以她也知道丁志钢前养女女婿在丰宁下头的村子里担任村干部,作为扎根农村的人,必会对粮食减产情况了如指掌。 可这么长时间了,继子和继女居然半点这方面的消息都没带回来。 丁志钢也反应了过来,他皱起眉头。 虽然不想再提起潘顶峰这个前女婿,可他也确实不满小儿子和小女儿对家里的隐瞒,也看了过去。 丁建党愣了下:“我妈又不在村里,哪儿知道农村粮食减产的事?” “你那个姐夫没跟你妈说过这情况?”郑文芳狐疑。 丁建党老实的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没听我妈说过。” 他妈这两天也在抱怨商品粮供应量减了呢。 丁志钢不耐道:“你别问他了,那女人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只会等着看他们这边的笑话。 郑文芳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别这么说话,那是建党亲妈。建党和香香也是要吃饭的,当妈的怎么可能不提醒?” 说完看向丁建党:“是吧建党?” 明显还是不信丁建党的话。 丁建党也有些不耐烦了,道:“没说就是没说,这事我用得着瞒吗?” “怎么跟你文芳姨说话?你文芳姨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丁志钢呵斥道。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3节 郑文芳也笑道:“好好好,没说,没说,你这孩子。” 丁志钢瞪了小儿子一眼。 丁建党气结,随后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了些幸灾乐祸,跟丁志钢道:“爸,不过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我二哥回来了!” 丁志钢脸色瞬变,不是欣喜,竟是透出一丝莫名的心虚和紧张,还问道:“你二哥回来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丁建党轻哼道:“念君姐帮他减了刑,提前结束了劳改。” 丁志钢神色越发的不自然,轻哼道:“哼,算是没白养她二十年。” 言外之意就是他并不记这个情,这些事都是丁念君该做的,就当偿还他的养育之恩了。 “跟你二哥说一声,让他有空来家里吃顿饭。” 岳红梅那里,丁建设吃过饭,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去街道上的理发店剪了个利落的短寸。 再次进门,岳红梅给他搞了个火盆让他跨。 怕外头路过的人看见,还把大门关了,小声道:“快,跨过去。” 丁建设无奈地跨了过去。 他回来,岳红梅是高兴的,终于有了主心骨。 当然,该告的状也告完了,该对着二儿子骂的人也骂过了,该关心的也关心完了,现在就是二儿子以后的出路是个问题。 “实在找不到工作,要不去你姐夫那里?” 儿子出去理发的时间,她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一点。 走下乡的路子,让建设去找潘顶峰,一方面帮念君看着潘顶峰防止他有外心,一方面城里的工作实在难找。 虽然是下乡,可如今不同,二儿子有了干农活的经验,比起农场,农村寻常的劳动会更轻松一些。 而且离丰宁也不远,来回也方便。 要不然一直找不到工作这么闲下去,她怕这个二儿子又出去胡混。 丁建设:“妈,我不下乡,我这两天会想办法弄个临时工干着。” 好不容易回来了,他怎么还能去干农活? 他念君姐给他安排好了回来的发展路线。 虽然丁念君是在投机倒把这事上栽的跟头,但她很坚定这路子没问题。 想要高收入,就得承受高风险,况且丁建设本人也吃过倒货的利,他也想尽快赚点钱。 “姐夫那边我会找时间过去看看。” 在这之前他得先办点事。 丁建设趁着他妈在外头给洗衣服的时候,去了杂物间,看了一圈,走到一个角落,挪开放在角落里的坛子,蹲了下去,在墙上挨着敲了敲,选中一个位置用手往里按了按,砖是活动的。 他两手按上去,一左一右摇晃着推了几下,等砖朝外倾斜后,抠出一角慢慢往外挪着将砖头抽出来,露出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洞,伸手掏了掏,摸出一个用牛皮纸包的东西,快速把砖填回去,在墙上抹了抹,把坛子挪了回去。 这是念君姐藏在这里的私房钱,两百整,妈和姐夫都不知道。 念君姐说这钱一半归他自由支配,另一半是她的投资,他看着倒点东西,并且继续保密,别让妈和潘顶峰知道。 丁建设很感动,念君姐这是对他多大的信任啊。 妈和姐夫都比不过他。 丁建设收好钱出来,跟岳红梅说了声,就出门了。 丁建国吃过午饭刚回到车间,就听说有人找,他疑惑的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依着树干抽烟的丁建设。 “建、建设?” 隔了这么久,被坑自行车的怨气早散了,这会儿突然看见许久没见的二弟,丁建国既震惊又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提前回来了?” 臭小子,黑了,也瘦了。 比起丁建国的激动,丁建设神色淡淡的,他吸了一大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捻了一脚,三两步上前抡起拳头给了他哥爱的一击。 砰! 丁建国被打了个趔趄,嘴里瞬间涌起一片甜腥。 “丁建设,你什么毛病?”丁建国气道。 “你老婆害了念君姐,这顿打是你应该挨的。” 砰! 又一拳重重打 在丁建国的肚子上,丁建国身体瞬间弓成虾米。 他不会去打陆晓梅,念君姐说了,陆晓梅留着她亲自回来收拾,但他可以打大哥一顿,先替念君姐出口气。 别看丁建国是当大哥的,轮打架他还真打不过丁建设,况且丁建设干了一年多农活,练出了一身好力气,丁建国在他手里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一个挨完打,一个打完人,兄弟俩才心平气和的站在那里说话。 丁建国吐出一口血沫,气道:“陆晓梅举报念君的事又不是我怂恿的,我也不知道,你打我干啥?简直有病!” 丁建设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你是她男人!” 丁建国气结。 他当时也因为这事跟陆晓梅闹过,虽然结局很狼狈。 算了,这事跟建设讲不清楚,这就是个愣子。 况且挨打都挨完了,他也没那个能力打回去,只好问起他在农场的情况以及早回来的事。 “念君姐帮我筹谋的,往后念君姐就是我的命,谁要是敢让她受委屈,老子就不让谁好过。”丁建设表情阴狠的道。 丁建国没说话。 这确实是个不小的恩情。 他们都没办法把建设弄回来,没想到念君去了农场,倒是想办法让建设减刑了。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打算?爸再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丁建设点点,神色阴鸷。 “打算嘛……”他冷笑,“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丁建设离开,就去了纺织厂。 大着肚子从厂里出来的陆晓梅冷不丁看到丁建设,吓了一跳。 “丁建设,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连你大哥都敢坑。”陆晓梅还惦记着自家被坑的那辆自行车。 “少他妈跟老子说这些废话,车子跟你没关系。陆晓梅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给我在厂里弄个工作。73年冬,你们仓库丢了两匹布……”丁建设看着陆晓梅。 陆晓梅脸色大变,心口砰砰乱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急声道:“丁建设!” 丁建设冷笑:“工作的事我不是来跟你商量,我是来通知你。要是你敢坑我,就会有封举报信寄到你们领导手里,除了73年冬,还有73年中秋晚上……” “丁建设!” 陆晓梅紧张到脸色涨红,快速看看左右,大声制止了丁建设继续说下去。 丁建设怎么知道这些事? 丁念君说的? 可丁念君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两次货她没找丁念君联手,是她自己从厂里弄出去的,丁念君那贱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怕了?”丁建设啐了一口,“尽快给老子把工作安排好,否则……” 他冷笑了两声,转身离开。 钢厂家属院炸开了锅。 老丁家去劳改的二儿子回来了,找人打听他爸新家的位置。 见他阴沉着一张脸,邻居们马上嗅到了瓜的香气,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刚靠近,就见丁香和丁建党被赶了出来,家里很快响起各种叮当哐啷的打砸声。 丁志钢听到消息从厂里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家已经被砸了。 他那许久未见,已经变的黑瘦黑瘦的二儿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冲他冷笑:“跟我妈离婚才多久,就又找了一个?还打算再生个杂种,丁志钢,你也不怕半夜死女人身上。” 外头看热闹的人听到这句话,有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许久没见丁家二儿子,还是那火爆的性子。 这是回来替他妈出气来了。 丁志钢还没从家被砸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就被二儿子的话气了个半死,脸色涨红:“兔崽子,你怎么说话呢?你弟弟妹妹还在呢!” 丁香和丁建党就在门口,丁建设回来砸家的时候两人就看着,没去拦。 丁香很无奈。 家被砸成这样,最后收拾的活还得落到她跟丁建党头上。 这个二哥真是…劳改了一场也没磨掉他的性子。 倒是给妈出气当大孝子了,也不想想她跟丁建党的处境。 丁建设看了丁香和丁建党一眼,这也是两个小没良心的,妈和念君姐真是白疼他们了。 不过弟弟妹妹还小,不懂事,以后再好好教。 “你做得出,还怕我说?”丁建设站起来,怒视着丁志钢,“我妈再有不是,也给你生了四五个孩子,给你洗衣服做饭,在这个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就换来你狼心狗肺的回报……”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挤开人群冲了进来,看到满屋狼藉,吓的花容失色,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又像是在害怕什么,马上捂住了嘴,惊慌地看向丁建设。 “你他妈捂嘴干嘛?老子又没说让你吃了这些东西。”丁建设嘲讽道。 那个女人一进来,他就知道是他那白眼狼爹后娶的女人。 毕竟现场就这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还直接冲了进来。 不是那个女人又是谁?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4节 郑文芳神色一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求救的看向丁志钢。 “建设!”丁志钢压了压气,道,“这是你文芳姨,我们家的矛盾跟你文芳姨没有关系,你说话注意点。” “我注意个屁,以前的事跟这女人没关系,那这女人的儿子冤枉你亲儿子的事呢?” “你就是建设吧?”郑文芳没想到丁志钢的二儿子是这个路数,她有些招架不住,僵硬笑笑,“安平是哥哥,当时没看好建党,确实有他的责任……”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跟你说话了吗?”丁建设懒得听这女人逼逼赖赖,他看向丁建党,吼道,“哑巴了?” “那件事是建党自己的错。”丁志钢压着气冲门口的丁建党吼,“你是怎么跟你二哥说的?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丁建党站出来大声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明明是贾安顺做的,凭什么要冤枉我?” 丁香道:“爸,你有没有想过,五哥要不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二哥一回来就找二哥说自己的委屈了。亲爸指望不上,大哥指望不上,妈也指望不上,他能指望的就剩二哥了。” 丁志钢怔了下,心口像被什么狠狠的捶了一拳,有些闷的喘不过气。 难道他真冤枉了小儿子? 丁建党刚才没哭,这会儿听丁香说完,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郑文芳瞥见丁志钢的神色,心头一紧,不等丁志钢开口,就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别跟孩子吵,算了,就当安顺做的吧,等他回来我让他认下这事,要打要骂你来决定。” 丁建设看过来。 他算知道建党和香香为什么能在这个家里受这么大的委屈了,这女人好心机啊! 视线移开,看向丁志钢,想听听他爸怎么说。 丁志钢嘴唇动了两下,又看向在那边抬手抹泪的小儿子,真不是建党? 可…他又看看郑文芳,妻子的眼睛也红了,像在忍着极大的委屈,再低头看看她的肚子,丁志钢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行了,都多久的事了,再说家属院里也没人说长道短的,别再为这事吵吵了。” 丁香似早有预料,所以神色并无波动,连失望都没有了。 丁建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爸。 听他妈骂天骂地骂他的爸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话说的实在太难听,现在看来,骂的轻了。 丁建党也不哭了,定定的看了他爸好几眼,转身跑了出去。 丁建设冷笑了一声,道:“很好,丁志钢,你最好祈祷那两个姓、姓什么玩意儿的狗杂种将来能给你养老。” 说完又深深的看了郑文芳一眼,一脚踢开脚边倒着的一个木凳子,一边朝外走一边大声嚷嚷:“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各位叔叔婶子大爷大娘们,丁建设在这儿祝大家长命百岁啊,都等着看,好好看看我爸将来的下场。” 这话喊完,丁建设深吸一口气,压下涌到眼底的泪花,大步离开。 他生气,但心里也有 说不出的难受。 那是他们亲爸啊! 宁愿偏着外人也不偏着亲生的子女,让他心里像扎了刺一样的难受! 这一刻的丁建设完全忘了,当年他爸妈偏向丁念君而苛待丁果时他认为的理所当然。 既是因果轮回,也是这对父母扎根在骨子里的特殊性格。 屋里的丁志钢被臊的面红耳赤,但也只能冲着二儿子远去的背影吼了声:“丁建设!” 郑文芳也是生真的气了,没想到二继子居然是个这样的泼皮无赖。 很难得的被气的浑身发抖,肚子有些发紧,接着就被送去了医院。 丁香看着满屋的狼藉,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来。 贾家两兄弟自然也目睹了丁建设发疯,连老大贾安平都有些脸色发白,不敢出去。 等他们妈被往医院送的时候两人也跟了上去,他们怕丁建设返回来。 丁果不知道丁建设提前结束劳改并回家属院闹了一场,她正在车站接人。 第207章 二合一 “爸、妈,您二老终于回来了,一路上累坏了吧!” 看着从下来的人,丁果忙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 邵寻萍和裴正中一身军装,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小儿媳。 “果果!”邵寻萍忙应了声。 裴正中也笑着回应一声。 连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两人神色都有点憔悴,但身姿依旧挺拔。 丁果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小何。 “两位首长好!”小何敬了个军礼,上前去接他们的行李。 丁果也伸手帮忙,去拿婆婆手上和肩上的包。 邵寻萍:“东西沉,我拿着就行。” “妈,我力气大。” 一边接东西,一边摘下她挎着的两个水壶递过去,道:“爸、妈,天热,你们赶紧喝点水润润嗓子。” 儿媳这么周到,邵寻萍心里暖烘烘的,道:“果果,谢谢你!” 她也确实渴了,接过水壶拧开喝了一口,清凉中透着点甘甜的水喝下去,感觉一身的疲累都消失了大半。 裴正中也觉得心里熨帖:“谢谢果果!”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客气话。” 她跟小何拎着东西带着公婆随着人流往车站外面走。 前段时间给各家送粮的时候,丁果想往西北那边寄些过去,老爷子让她先不着急,再等等。 不是不让她寄,而是要再等等,丁果就隐约猜着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安排,没想到上周得到公婆被借调回首都的消息。 临时调回来跟科研院那边共同研发什么项目,具体内容就不是丁果能问的了。 这不今天就来接人了。 出了车站,跟小何一起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四人上了车,丁果就问起他们路上的情况。 “除了坐车时间长一点,别的一切顺利。”邵寻萍简单说了两句,问了问丁果的工作和裴澈去学校进修的情况,又问起两个孩子,丁果都一一说了。 车子先回了紫竹桥那边,老两口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大宝小宝。 下车后,邵寻萍让小何打开后备箱,只在车里留了一个提包,其他的行李都拿了下来,其中有两个包里是给丁果和孩子带的东西。 丁果:“妈,这一路可不轻松,你们就应该轻装简从,还买东西干啥?” 邵寻萍笑道:“已经减了不少了,大部分东西都在路上呢。” 虽然是临时借调,可也不知归期,所以这趟回来几乎是搬了个家。 所有的东西全用双手拎不现实,就把能邮寄的全打包走了邮寄的路子。 丁果忙接过来拎着。 小何没留下,他要去接老爷子中午来这边吃饭。 裴正中和邵寻萍一进门就看出院子的变动。 不过老两口都顾不上细看,一眼就瞧见了院子阴凉处的婴儿车,视线顿时就移不开了。 两个小豆丁本来正抓着乔婶给他们缝的布老虎玩偶玩,看见有人进来,齐齐朝这边看来。 看到熟悉的妈妈,都张着小手‘啊啊’两声,而后看到旁边两个没见过的人,就怔住了,好奇地瞪着眼睛瞅。 “大宝、小宝!” 望着两个既像儿子又像儿媳的小豆丁,邵寻萍和裴正中只觉得一颗心都软了,三两步过去蹲下去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笑容一个比一个和蔼。 大宝小宝仰头好奇地看着。 丁果跟两小只道:“这是爷爷和奶奶。” 两小只听不懂,继续一脸好奇地盯着看。 裴正中本来面对小儿媳还有点拘谨,这会儿顾不上拘谨了,喊道:“果果,有个包给我一下。” 这是要拿包里的东西给两个孩子玩。 邵寻萍则扒拉他一下,道:“先洗洗手再拿给孩子的东西。” “好好好!”裴正中笑着站起来去洗手。 院子里就有洗手的地方,旁边搭着毛巾。 丁果这才找到机会给公婆介绍乔婶和王春花。 “爸、妈,这是爷爷帮忙找来照顾大宝和小宝的,这位是乔婶,那位是春花姐。” 王春花从厨房出来,过来打招呼。 裴正中和邵寻萍忙站起来,笑着跟两人握手:“乔同志、春花同志,很高兴见到你们,果果和小澈平时工作忙,家里也帮不上两个孩子,全靠两位同志的细心照顾了,辛苦辛苦。” 乔婶和王春花有点紧张,一个说:“应该的,应该的!” 一个道:“不辛苦不辛苦!” 打完招呼,乔婶就忙道:“你们忙,我跟春花去做饭。” 裴正中:“好好,辛苦两位!” 寒暄结束,丁果见公婆又要蹲下去,忙道:“爸、妈,带俩孩子去屋里玩吧,你们也坐下歇歇。” 丁果拎着包,老两口过去一起推起了婴儿车。 大宝小宝还往回仰着头继续打量他俩,邵寻萍就低头冲他们笑:“大宝、小宝,我是奶奶。” 回到屋里,把婴儿车一放下,老两口忙不迭的拿过包打开,找到装着孩子衣服和玩具的包开始掏东西。 木质手枪、用子弹壳粘的坦克以及一堆巴掌大小的布偶。 裴正中负责扒拉着往外拿,邵寻萍就负责接过来挨着给小孙子和小孙女展示:“大宝小宝,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5节 两个小家伙看的目不暇接,眼珠子有些转不过来。 丁果拿了马扎过来让两人坐,去沏了两杯茉莉花茶,又洗了几个桃子,招呼公婆吃。 老两口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吃什么桃子?跟俩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等老两口跟俩孩子玩了一会儿,丁果才笑问道:“爸妈,你们要不要先歇会儿?” 裴正中坐在马扎上,眼睛稀罕不够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嘴上道:“不累!” 邵寻萍倒是想起什么,不舍的放开抓着的小宝的手,起身问丁果道:“果果,家里洗澡方不方便?” 在火车上几天,只能利用去洗手间的机会用毛巾擦擦身子,身上早就馊了。 邵寻萍可不想一会儿跟大宝小宝熟悉了,想抱抱他们时两个小豆丁嫌她身上有味儿,她要当个香喷喷的奶奶。 “妈,方便的,两边院子的卫生间都改造了,都能用,热水有现成的。” “唉哟,这可太好了,我们先去收拾收拾。”邵寻萍忙招呼裴正中,“老裴,走。” 裴正中也想冲个澡,但他当公公的不好问儿媳这个问题,有妻子招呼着,他也忙翻出他们的换洗衣服去洗澡。 邵寻萍洗完澡,没再穿军装,换了件碎花衬衣,黑色裤子。 裴正中也换了身便衣。 大宝小宝本来都已经开始跟爷爷奶奶互动了,两人换了衣服又重新开始用那种好奇的眼神打量,需要重新认识一下,邵寻萍忍俊不禁,只好继续哄。 等老爷子过来的时候,裴正中和邵寻萍已经人手一个,抱着他们在院子里认花花草草。 “爸!” 两人忙打招呼。 “诶,回来就好,路上可还顺利?”老爷子嘴上应着儿子儿媳,问了一句,但眼睛一直看着俩娃,没等儿子他们回应,就冲两个小的笑的慈眉善目地招呼,“大宝小宝,想太爷爷了没?” 裴正中和邵寻萍:…… 好吧,也理解,两个小家伙就是有天然的吸引力。 等一家人坐下来准备吃饭时,老爷子才想起还没听听儿子儿媳回来路上的情况,又重新问了一遍。 这次招呼乔婶和王春花她们落座,两人说什么也不过去。 人家一家难得团聚,她们过去根本舒展不开手脚,还不如自己单独开一桌,叫上不陌生的小何同志一起吃的更自在些。 丁果见屋里桌上的饭菜他们这桌都有,量也完全够吃,回屋搬了另一台风扇过来让他们用,这才回了主屋。 两小只只要吃饱了,尿布干爽舒服,就不哭不闹,自己在婴儿车上抓着玩具自己玩。 丁果也安安静静吃着,听公婆说起单位上的安排。 能说的,自然是能让她听的,涉及机密的部分,就要跟老爷子单独聊了。 老爷子吃过午饭就回了部队。 走的时候丁果给老爷子拿了四五个桃子。 两小只也换过一次尿布,吃饱喝足呼呼睡了过去。 丁果带着公婆在家里转了一圈,参观改造过的地方,又去隔壁转了一圈,不动声色的让公婆看了眼家里囤的粮食。 两人也知道今年的收成情况,西北那边的情况比首都还要严峻,国家也在紧急调配。 不过看到家里的粮食,两人也能猜到来源,默契的没说什么。 “爸妈,你们就在这边住下吧。” 邵寻萍拍拍她的手,点点头道:“今晚上我住这儿,你爸回去跟你爷爷汇报一些其他的工作,我们最多在这边住两三天,回头去单位报道,恐怕 就得住单位宿舍了。” 好在工作前期能休个周末,回来带带孩子。 晚上,邵寻萍自己没去隔壁,她留在东院,婆媳俩住一起,聊了小半宿。 也说起了粮食问题,西北那边缺粮的情况比首都严重。 知道丁果之前还想着给他们寄粮食,邵寻萍感激道:“果果,你有心了。” 她跟老裴运气不错,家里这俩儿媳都是好的。 大儿媳跟大儿子一个单位,果果要独自撑着家,有些委屈她了。 一家子分隔几个地方,几年也难得真正团聚一次。 但为了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 知道婆婆明天要回趟邵家,丁果就道:“给姥姥姥爷带上点粮食吧。” 邵寻萍道:“先紧着家里吧,明天我跟你爸去你姥那边看看,要是家里粮食紧张,我跟你爸想办法。” 没得让果果连自家娘家那边的粮食问题也要操心。 听公公说果果的堂弟跑运输,早就知道今年会缺粮的消息,从外头想办法买回来,也不是个容易的路子。 丁果小声道:“妈,家里粮食足够咱们吃的,给姥姥家的是单独预备出来的,明天您跟爸直接带上。” 邵寻萍沉默良久才道:“果果,让你费心了!” 人心换人心,丁果想到公婆从西北一路带回来的六袋奶粉。 就奶粉的稀罕程度,也不知道公婆找了多少人帮忙才一下买到了这么多。 还有给她买的衣服、鞋子、布料这些。 第二天邵寻萍和裴正中带着三百斤粮食回了娘家。 粮食收了,晚上回来却坚持给了丁果钱。 丁果推了推实在推不掉,只好道:“妈,真要给钱就按当初大勇帮我收的粮食价,按现在黑市上的行情算怎么回事?我想挣这个钱去外头挣,也不能挣家里人的啊。这钱我留一半,您收回一半,不然我也不收了。” “这样吧果果,剩下的就当给乔同志她们的工资了。当初你爷爷请人时说这钱他来出,你没让老爷子掏,这钱我跟你爸出,就这么说定了。”邵寻萍道,“你大嫂当初生孩子,是她娘家妈过去照顾的,妈这边也给了补偿,你这边妈也该给。” 两个儿媳不管怀孕还是生产,她都没帮上什么忙,孩子也没帮着带,只能在钱和物资上补偿。 也就她运气好,这两个儿媳都不错,不在这些事上跟她计较的。 有些当儿媳的,拿了钱和物资还要埋怨婆婆不帮忙。 所以邵寻萍心里很有一杆秤,该她表现的时候她尽量做到位。 当初要雇人帮忙时老爷子说这钱他出,当时邵寻萍在电话里跟公公说了,让老爷子先拿,回头她跟正中再补给老爷子。 丁果没同意,老爷子让张婶拿过来的工资她又给送回去了。 邵寻萍本来回来也想找机会跟丁果再说说这个事,把之前给乔婶和王春花的工资补了,正好聊到这儿,就顺便把这事也说了。 丁果哭笑不得,怎么又扯上这个了呢。 “你就听妈的,别让妈心里过意不去。”邵寻萍坚决道。 丁果只好先接了。 裴渝是第三天晚上才从外地赶回来的,带着丈夫孩子过来跟爸妈团聚。 看到外孙和外孙女,邵寻萍也很高兴,她也给女儿一家买了东西,也不避着丁果,当场拿了出来。 家里很是热闹了一场。 周末裴澈回来,也是难得的见到了爸妈。 老两口已经去新单位报道了,头一个周末白天没休息,晚上特意回来跟小儿子吃了顿饭。 裴正中难得见到小儿子,父子俩说了不少工作上的事。 邵寻萍就一心逗小孙子和小孙女。 第二天裴澈出去了一趟,晚上丁果下班回来,就看见家里多了两袋面粉。 “家里粮食真的够吃,怎么还买面粉了?” 裴澈道:“让保国帮忙从厂里买的,不能光让大勇和你操心这些事,我能买点也买点。” 家里粮食是备了不少,可谁也不知道这场干旱到底会持续多长时间。 之前丁果也问过裴澈,要不要帮帮他兄弟那边。 自家男人兄弟不多,在首都的就这一个,人家之前也帮过裴澈。 裴澈问过隋保国的意思,到底是守着个面粉厂的,家里不缺吃的,丁果也就没给隋保国那边送。 隋保国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总共帮裴澈买了四袋面粉,裴澈往大院送了两袋,老爷子要是吃不过来就让他姐去拿一袋。 行吧,男人不知道她空间的存粮,买就买吧,都是为了家里好。 丁果上班后收到丁桃的来信,才知道丁建设减刑提前回了丰宁,并跑去家属院闹了一场。 跟丁志钢大吵一架,还把郑文芳气到住了两天院。 丁桃还在信里说,堂嫂帮丁建设找了份工作,在纺织厂当装卸工,不过是临时的。 丁果挑了挑眉,虽然丁桃没说丁建设为什么能减刑,但丁果能猜到应该是丁念君帮的忙。 丁建设自己没那个脑子运作。 倒是没想到丁念君跟丁建设去了同一个农场,还让丁建设沾了这么个光。 除了丁桃的信,还收到了大柱的信。 信是大柱写的,但是替他娘写想。 彭桂花在信上说先不过来了。 虽然找的理由是大柱姥姥身子骨不好,但丁果猜着三婶应该也是考虑到今年粮食减产的事。 光景这么不好,即使她带着口粮过来,也担心给丁果这边添麻烦。 回头找机会再过来看大宝小宝。 丁果现在太了解三婶的性子了,就是不爱给人添麻烦。 还在信里说让丁果不用担心老家,她之前寄了粮食回去,后来大勇又送了一批,家里粮食够吃,让她千万别惦记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丁果叹了口气,把信收了起来。 七月中旬,丁大勇路过首都,坐在屋里吹着风扇吃着西瓜,见乔婶和王春花在院子里忙活着,他小声道:“姐,幸亏一开始你提醒了我,我后头没再继续收粮。许师傅被人举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6节 丁果一惊:“因为粮食的事?” 丁大勇点 点头:“被他徒弟举报的,就是上次送我娘回老家给他押车的那个。” 丁果:“处罚结果呢?” 丁大勇:“许师傅到底在厂里干了多年,出长差经验最丰富的一个师傅,不光车开的好,修车技术也好,他不出车的时候还会给机修组的人讲课。所以厂里没让保卫科接手,私下处理,让他上交私自收购的粮食和交一笔罚款。” 他比了个一的手势:“罚了一千块钱,外加上交了没来得及卖出去的五百多斤粮食。” 这个数不是全部,只罚的是最近几次的。 要是从头撸到尾,厂里还怕许师傅狗急跳墙,把别人扯进来,整个车队都得瘫痪。 毕竟厂里领导也不傻,底下那些司机的小动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这钱许师傅赔的起,也伤不着根本,但他那个徒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不光许师傅恨不能弄死那个叛徒,其他司机师傅也受到了波及。 毕竟刚出了这种情况,厂里肯定会严密关注一阵子,谁敢顶风作案? 因为自家单位上出了被举报的事,丁大勇还反过来劝他姐了:“姐,目前我那边的粮食够吃,老家有了那批粮食也不困难,你这边只要能填饱肚子,多的你也别再买了。” 丁果点点头,她本来也没从外头买粮。 卖粮的时候也就那次。 这种事发酵到一定程度,上头不可能不扼制。 几天后,老爷子就过来了一趟,让丁果叮嘱大勇别再伸手粮食的事。 丁果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这是要整治了。 丁果没再去黑市,感受不到黑市紧张的气氛。 倒是后来从李淑梅口中听说了:“高价就高价吧,能买着也是个路子。现在听说到处查,想花高价买都买不着。” 商品粮的份额依旧没恢复,大家只能节衣缩食。 整个夏天,首都这边就下过几场小雨,地面都没湿透,雨就停了,更别说能浇庄稼。 不过后来大柱又给她写过信,说老家下过一场中雨,几场小雨,不过也错过了玉米苗最佳的灌溉时间。 在这之前因为持续干旱,当地最近的那条河里的水也见了底,所以庄稼浇灌仍不理想。 秋收时虽不至于颗粒无收,但依旧会有减产的现象。 一直到进入秋季,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才堪堪降落。 可也没能挽救减产的秋粮。 这期间,丁果也蚂蚁搬家一样又给各家送了几次粮,拉长了战线,减少了每次送的量,倒也没引起旁人的关注。 而被整治过一次的黑市,低沉了一个夏季,又慢慢活跃了起来。 这年头不缺胆大的人。 这天丁果路过蚊子所在的那个巷口,看到了正在路口东张西望的蚊子。 丁果心里也活络起来,在想要不要再出一批玉米。 不过还是要勾兑,但她手里没有从外面买回来的玉米,这时候也不好买,价格也不划算。 她从系统商城买。 丁果开始跟耗子打起商量:“耗子,有没有品质再差一点的玉米,价格也低一点的。” 不是她想当黑商,而是空间黑土地上种出来的品质太好,颗粒太均匀,总得‘勾兑’一下。 除了消耗消耗攒的粮食,还能把一部分内耗值变现。 系统:它家宿主奇奇怪怪的要求又来了! 不过真没有,问上级也没用,商城不可能砸自己的牌子。 这样的话丁果只能纯变现了,她对比过,商城的玉米粒比起黑土地上出来的多少差那么一点点,外观上比较贴和这个时代产的粮,但口感比外面种的粮食好。 商城里的价格没随着如今的环境涨…哦不,还是涨了一分钱的。 可也划算。 之前变现扣除内耗值成本,额外的利润不高,现在是高利润的。 第208章 二合一 确定再出一批粮食,丁果抽空去各处了解了下如今的行情,找了个时间,又化妆成上次老太太的模样去了蚊子所在的那个黑市。 她也想过换一个客户,可重新找目标要花费些时间,而且上次的交易,她对蚊子这姑娘印象还不错,是值得让她打破一锤子买卖的人。 刚走到附近,就见在那边百无聊赖的蚊子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看过来时的神色还透着不可置信。 蚊子确实很‘想念’那位小老太姐。 上次交易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蚊子都在留意出现在自家地盘上的老人,但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那位老太姐。 为此蚊子还复盘了好几次两人的交易过程。 货款没克扣,也没违背交易规则,事后也没安排人盯着或者做出跟踪的行为,老太姐怎么就不来找她了呢? 他们这边的老大还问过她几次,有没有再遇上那个主顾,毕竟那批货不错,粮食质量比村里上交的公粮都好,他们也卖了个好价钱,下家也问过他们好几次。 可她有什么办法? 人家化着妆来的,展示给自己的那张脸都不是真的,更不可能留下其他有用的信息。 整整一个夏天过去了,老太姐都没再出现,她都不抱希望了,突然间又疑似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让她怎么不激动? “老…姐!”蚊子三两步跑了过来,眼神火热,笑的很是热情,“您来这边是有啥想买的还是……” 丁果都快被这姑娘眼里的光灼伤了。 “咳!”丁果也不磨叽,直接说明来意,“要粮吗?三千斤!” 蚊子赶紧点头:“要要要,如今小麦的价格……” “没有小麦,这次只有玉米。” “玉米也要。” 小麦价格更高,但眼下的情况,玉米的行情也不错。 只要是粮食就行。 黑市经过整改后,别看如今缺粮的情况比夏季时还要严峻,但价格却涨的没之前那么夸张。 各个黑市上倒卖粮食的人也仿佛有了什么默契,根本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大炒粮食价格,生怕再被整治, 根据他们的小道消息,上次整治,除了私下里粮食的流通,也跟价格太夸张有关,被部分人联名举报了。 “姐,相信你也考察过,如今黑市上玉米的价格是四毛六一斤,比上次低,比不缺粮时的行情高。不光这四九城内,就郊区几个交易点也是这个价,大家不敢涨太狠。” 上次玉米涨到了六毛多,地瓜面都快五毛了。 小麦和大米涨的更夸张,也不怪会引起民愤。 蚊子不是自揭老底,这些都不是秘密。 人家又来送货,必然已经考察过了,在这上头做不了文章。 丁果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报价:“四毛五卖给你们!” “姐,咱再好好谈谈。”蚊子苦笑,她还一手拉着丁果的胳膊,生怕这位老太姐一言不合又要走人。 “这次跟上次不同,价格可能会再往上涨点儿,但绝对涨不多,我们的利润是一眼能看到底的,您给我们留点儿利润呗。”蚊子笑道。 这话丁果信,但也不会全信,粮食价格涨的再慢,涨到五毛还是有可能的。 她因为有商城,本钱才能低一点,可如果这批粮食真是从村里收上来的,她这边也就赚个三分两分的利润,说不准都挣不到这个数。 按四毛五的价格卖给蚊子他们,当下可能利润不高,但再过两天或许利润就会上涨。而如今的情况,一直到明年新粮下来之前粮食都是匮乏的状态。 黑市上的价格即使不会疯涨,但也是只高不低的,所以丁果也是极力拉扯。 蚊子也有耐心,硬是挂着一脸热情的笑跟丁果磨了半个小时,最后丁果看这姑娘的脸都笑僵了,让了一分,以四毛四的价格成交。 “谢谢姐!” 终于往下砍了点价格,蚊子高兴地松了口气,揉了揉腮帮子,道:“姐,还是老地方,老方式交易?” 这可不是量大优惠的时候,所以能砍下一分,蚊子觉得她这个月的抽成又稳了。 丁果点头:“今天晚上,还是那个时间地点。同样丑话还是说在前头,你们要是有别的小动作,交易取消。” “放心吧姐,咱们都是良心交易,都只想赚点钱养家糊口,没想别的。”蚊子道。 丁果点了点头,准备离开,蚊子想了想,又喊住她,道:“姐,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需要我帮你留意的?” 她希望能跟这个姐多点交易来往。 别这次交易完,等再见她时已是明年。 不知道是这姐太谨慎,还是还有别的合作伙伴,如果是后者,她希望这姐多看看他们这边。 他们这边旁的不说,黑吃黑劫路子的事绝对没有。 丁果想了想:“有活鸡活鸭吗?有几只帮我买几只晚上带过去,买不到也没事。” 蚊子赶紧应下:“有,黑市上的价格一块一到一块三之间,具体得看卖家的定价,姐您知道吧?” 必须有,即使他们这边今天没有卖的,她也会安排其他兄弟去别的地盘上买,能买到几只算几只。 丁果也买过鸡鸭,她知道当前的行情,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目送丁果踮脚离开,蚊子忙回去报信,并安排人去买鸡鸭。 晚上老地方相见,他们验完货,掂完重量,丁果收了货款,又付了三只鸡、两只鸭的价格,按一块二一斤成交的。 具体对方收购的价格丁果就没关注了,即使挣点辛苦费也应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7节 重量上她让耗子帮忙报过数,没差。 蚊子小声道:“老太太,以后有啥需要让我帮你买的过去吱一声就成,不卖粮也没啥,收点东西咱这边还是挺方便。” 丁果笑着应了声。 她当然知道蚊子的用意,但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大批量出粮,顶多年前再出一批。 至于买东西,她也不会单独找蚊子帮忙,有空就自己买 了。 交易完这批粮食,丁果回家后轻手轻脚开了西院的门。 准备给俩娃戒奶了,今晚得躲着他们。 也不算费劲,俩娃如今喝奶粉也喝惯了,吃奶就是解解馋,但也有点馋瘾,躲了两天,俩娃再见她时虽也闹了一场,但丁果婉拒了他们的表达,两个小家伙见眼泪和眼神控诉都不起作用了,勉强相信了他们妈说的‘没了’,转头找乔奶奶要奶粉喝。 戒奶成功,丁果扛过涨奶回奶的不舒服,恢复了一身轻松。 算着时间,丁果给肖红邮了两床颜色鲜艳的缎被面回去。 肖红特意把电话打到丁果的单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丁果姐,谢谢你,这礼物可太珍贵了。你不知道我妈从去年就开始盯着帮我买缎被面,一直抢不到货,还是我叔托关系才帮我买到两条,没想到你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丁果笑道:“礼物不在贵重不贵重,合心意就行。” 肖红的笑声传来:“太合心意了,合我们一家子的心意,我妈再三叮嘱让我一定要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太感谢了。回头给你寄喜糖。” 丁果笑道:“好,我等着吃喜糖了。” 她结婚的时候肖红给她送的那个梳妆台也很用心,她来首都的时候带了过来,一直在用。 九月底,收到了肖红寄来的喜糖,大白兔奶糖和带包装的水果糖混合着给她寄了一斤,还给她寄了些肖红妈妈做的腌菜以及两身小孩子的棉衣。 拿回去给两个小家伙试了试,大了一圈,但大一圈是最好的。 乔婶他们今年给大宝小宝的棉衣也都会大上一圈。 小孩子见风长,这会儿穿着大一圈,等这个冬季结束时,棉衣就会穿着刚刚好了,明年的还得拆了再加大。 因为家里有孩子,这时候又没有空调,所以一降温就把炉子生了起来,这会儿屋里不冷,试完衣服,乔婶就给他俩换了下来。 这两身棉衣有点厚,不适合这时候穿。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丁果收到桃子的来信。 郑文芳生了个儿子,大爷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堂嫂生了个女儿,堂哥有点失望,给陆晓梅甩脸子看,为此刚生完孩子的陆晓梅跟丁建国吵了一架。 丁桃是特意等陆晓梅生完一起写的信。 丁建国上辈子也是两个女儿,充满嫌弃,还一直想让肖红继续生儿子,最后肖红带着两个女儿跟丁建国离了婚。 当他的女儿也是倒霉。 另外就是,丁建党跟丁香两人之间出现了矛盾。 丁建设回来,让一直在家里受欺负的丁建党有了主心骨,现在往岳红梅那边跑的勤。 两人捡破烂卖破烂的合作也终止了,丁香改为了独自奋斗。 为此,丁香还去找丁桃把存在她那里的钱拿过来,拿出属于丁建党的那部分给了他,又重新将自己那份继续存在丁桃那里,重新写了条子。 丁桃在信里说:“老五拿了钱离开后,丁香在我面前大哭了一场,都哭抽了。我觉得她以前把丁建党当成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没想到因为丁建设,她精神上最后的依靠也没了。把我都看哭了!” 丁香因为丁建设非让她找机会给丁念君道歉的事而不满;同样,丁建设也不理解她这种固执,觉得她就是个小白眼狼,跟丁果学坏了。 现在因为郑文芳生孩子,她除了日常的家务又多了个伺候后妈月子的工作,丁建设骂她活该,天生贱命。 宁肯在家伺候不相干的人,也不肯低头,不是活该是啥? 也不理解,念君到底哪里得罪丁香了,让她这么执拗。 丁香并不跟二哥多说,因为二哥在某些事上的理解方式跟她妈一样,关于丁念君的事跟他们完全说不通。 至于非要留在家里,她除了坚持占据自己位置的固执,目前不留在家里似乎也无处可去。 可留在家里就得暂时接受她爸的安排,她没有丁果的能力和勇气反抗,而且也不到反抗的年龄。 只是因为最近要给郑文芳伺候月子,她出去的时间少了。 又因为丁建设回来,她也没机会再去帮岳红梅买东西,没法从她妈那儿挣钱,只能绞尽脑汁从后妈和亲爸这里抠钱,一分二分的攒着,攒够一毛,存到丁桃那里。 丁果给丁桃回信,说了些琐碎日常,问了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再次叮嘱丁桃带着招娣多看点书,并在最后提了一句丁香:让她也多看点书! 丁桃收到信十分的不理解,好好的,她姐怎么又提这个?她是真的不愿意看书。 不过还是在丁香来找她的时候提到了看书的事,临到关头,丁桃还是没提丁果的名字。 丁香的变化很大,在丁桃看来,这种变化还是往正道上变,可她能坚持多久不好说。 所以想了想,还是别扯上丁果姐了。 丁香也不明白丁桃姐怎么提到看书的事,丁桃只好拿出丁果之前劝她的那套理论,并违心的表示她也在看书,想着顺便提醒提醒她也多看点书。 “多学点文化不容易吃亏,也长心眼子。”丁桃道,“咱俩心眼子都不够使,要不然等你长大了也算计不过你那个后妈。” 丁香很想说,学习不长心眼子,她大哥二哥都念完了高中,也没见心眼子有多少。 但丁桃姐是为了她好,如今这样能真正为了她的好的人已经不多了,她反驳不了这种好意,点了点头,道:“好,我把之前学过的内容重新看一遍。丁桃姐,你看初中课本吗?要不要我帮你找?” 丁桃:…… 不,她不看! “我不急,我这儿有你大勇哥拿回来的书,你先看,看完再给我就行。” 她就是这么一提,丁香的行动力怎么这么强? 丁桃觉得她丁果姐给她挖了个坑。 晚上接到招娣,她问丁招娣:“让你再看一遍初中课本你看吗?” 丁招娣:“为什么要再看一遍?” 丁桃松了口气,她就说,学过一回的内容没人想看。 正这么想着,就听招娣说:“家里也没有啊!” 丁桃:…… “有你看吗?” “看,就当解闷了。” 丁招娣上学时成绩比 丁桃强,她是属于那种特别用功,也爱学习,但每次考试成绩就是不亮眼的那种,在班里排十几名。 并不讨厌学习。 丁桃就无语了,理解不了。 不理解归不理解,她还是等大勇出差回来的时候找他借书。 但大勇能有什么书?有的都是跟修车相关的,这一两年也让他从各种渠道淘换了不少,厚厚的一大摞。 这类书丁桃更看不进去。 她有压力,怕下次丁香问她的时候她不知道咋说。 破天荒的,丁桃上班的时候找同事借了一圈,借了本初一的语文,内容还不全,少了好几篇。 语文勉强能看一点,倒是丁招娣看的津津有味,还即兴背了一段课文,丁桃大惊。 “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段课文你居然还能背下来?” 丁招娣有些害羞地笑笑:“当时因为没背好,被罚站了一堂课,所以印象比较深。” 丁桃眨眨眼:“我三天两头罚站,还罚蹲地上趴讲台边上写作业呢,还挨过板子,我印象太多了。” 印象多了就不值钱了。 丁大勇也不理解,丁桃终于找到了跟她能说到一块去的人,可她忘了大勇虽然看不进课本,但对机械类的书却看得很入迷。 但这不妨碍她再次给丁果写信的时候洋洋得意的告诉了她这件事,不只她不爱学习,大勇也不爱学。 丁果想起丰宁那边家里的书并不多,就把自己看完的书整理了下给丁桃寄了回去。 全 差不多凑齐了全套的初中课本。 只有一两本新的,其他的全是她之前淘回来的,还有一些字迹模糊的试卷和别人写的学习笔记。 丁桃:天塌了! 老家那边寄来了一个包裹,三婶给俩娃做的小衣服、小棉靴,靴子前端还绣了两只方方正正的小老虎,憨态可掬。 同时还有一封信,告诉丁果家里一切都好,粮食够吃。 虽然分到社员手里的粮食不多,但好歹也分了点,自留地里种的红薯虽然收成不好,但也结了两袋子,况且还有她跟大勇送回去的那些,他们饿不着,让丁果别再冷不丁又给他们往回寄粮食。 还在信里提了丁志钢写信回老家的事。 哪怕丁大勇跟丁志钢说了老家也困难,丁志钢还是给老家写了封信,询问能不能从老家买点粮食。 被二房三房双双拒绝了。 也难为他,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死心。 收起信,旁边的李淑梅也正好‘收摊’,将一件补完两个补丁的旧棉裤收进布包里。 “哟,瞧这雪厚的,一会儿你路上骑车慢点。”李淑梅道。 丁果笑道:“好的淑梅姐,你也是!” 今天中午突然又下起了雪,整整一下午都没听,这会儿路上的雪能没过脚脖子。 丁果下班路上,趁着前后左右没人的时候,从空间拿出一只鸡挂到了车把上,慢悠悠骑车回去。 乔婶见丁果买了鸡,忙接了过去,道:“一会儿烧水处理了冻起来,明天晚上一半炖汤一半炒了?” 来丁果这儿这么久了,对于家里的伙食标准早不稀奇了。 就算丁果不买,老爷子也让人往家里送,丁果的大姑姐也时常送点东西来,还有丁果那个于姨,说起于少芬,乔婶笑道:“你于姨给俩孩子做了两件棉斗篷,中午送过来的,做的可好了,帽子做的深,前头还加了围挡,全包起来就露个眼睛。” 乔婶抬手比划着:“帽子顶还篡了两个小球球,可好看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8节 丁果笑道:“我去看看。” 对于鸡的做法,全凭乔婶两人安排。 王春花正在屋里看着俩精力越来越旺盛的孩子,这会儿大宝小宝都没睡,正坐在炕上玩,炕上摆满了玩具。 看见丁果进来,两双小胳膊一起朝她伸展着,嘴里‘啊啊啊’喊着。 王春花笑着逗他俩:“妈妈回来了,不要春花姨姨了是不是?” 丁果笑着一手一个抱起来亲香。 王春花虽然看惯了丁果同时抱俩娃,再看还是忍不住佩服。 她也试过,根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明明她抱娃的时间比丁果还长,怎么就没练出这个力气呢? 丁果能同时抱着俩孩子玩半天。 “你跟大宝小宝玩着,我去跟乔婶做饭。”王春花说着,“不久前才换过尿布。” 这是提醒丁果,刚换过尿布可以多坐在炕上玩一会儿。 她要是不想抱着了,可以把孩子放到炕上。 丁果笑着点点头,含糊地应了声。 这会儿两个孩子正在抠她的嘴巴玩,也不知道这是啥爱好。 陪俩孩子亲香够了,丁果把他们放到炕上,这才有空去看于姨送来的斗篷。 同花色的布,一块是蓝底白碎花的,一块红底白碎花的。 帽子确实很深,前边加了往一侧开的口罩遮挡,缝的按扣。 丁果捞起大宝给他披起来试了试,扣上挡住口鼻的部分,其实连眼睛都看不见,因为帽子深,帽檐自然前倾,大宝得微微仰着小脑袋才行。 不过帽檐能往上翻折,折一块刚刚好。 “不错不错,明天白天让乔奶奶和春花姨姨带你们去院子里看雪。” 俩娃喝的奶粉一直用的井水,加上有玉佩护体,所以身体抵抗力非常强。 穿厚点儿,包的严实点,抱出去玩玩不是问题。 中午的时候也得出去晒晒冬日的太阳。 大宝被妈妈裹的不舒服,挥舞着小手挣扎,丁果赶紧给他解开,把斗篷搁到旁边,继续陪着两小只玩。 今年的元旦恰逢周六,还刚好是裴澈回来的时间,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老爷子问起军校那边的寒假会不会安排训练任务。 丁果吃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才想起男人如今是在上学,并且会放寒假的事。 耳边听裴澈和爷爷聊着,她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了,既然打算年底再出一批粮食,那就不能真到年底了,得赶在裴澈放寒假前把粮食出了。 不然等裴澈天天在家里了,她出门不方便。 也得赶在那之前往家里倒腾点其他的东西。 一月中,丁大勇来了首都。 才跟车队去了趟东北,上周才回来。 年前不出长差了,能跑跑短途。 这趟过来是到首都附近送货,绕路过来给他姐送东西和这半年挣的钱。 第209章 二合一 因为之前队里出过被举报的事,所以下半年收敛了一阵,后头风声没那么紧了才又开始了一些小动作,全是小打小闹,要不是最后出了趟长差,在路上时间久一些,也赚不到多少外快。 丁大勇道:“姐,你这边抛开成本,总共赚了一千二百多,咱俩的数额差不多,没敢投的太大。” 之前粮食的钱丁果单独算给了丁大勇,还是补齐了原本的本钱。 姐弟俩赚了两千多,这个数听起来其实挺可观的,不过跟队里其他司机比,丁大勇还不是最打眼的,他现在格外谨慎,稳定在个中不溜,还算比较保险。 其实如今大勇完全有能力自己投资,可丁果知道这孩子的性子,一心惦记着自己把他带进城的那份恩情,这时候提退出,让大勇赚自己的,他也不会同意,所以就继续厚着脸皮跟吧。 “光想着变现了,收的干货没留太多,但足够过年用的。人参买了五支,其他的东西你看看……” 丁大勇展示完帮他姐买的东西,又打开另一个刚才扛进来的箱子,道:“姐,我们队里另一个姓邹的师傅这次找了些门路,弄了批当地的老窖,你要不要?” 要是他姐不要他就自己留了。 这酒在东北那边还挺有名的。 他也喝过,口感不错。 “要要要!”丁果道,“能匀我多少?” “箱子里这些,十二瓶。” 丁果都要了,让大勇算价。 姐弟俩这方面都有自己的坚持,丁果让大勇帮她买东西,她都是坚持给钱的。 大勇也了解他姐的脾气,不再在这上头拉扯。 算完钱,大勇又照例留了两百,剩下的给丁果交了账。 然后说了下宋家那边想去老家看看,简单吃个饭,把大勇和玉玲的事先定下来,结婚不急,俩人年龄都不大。 主要是因为大勇去过宋家好几回了,那边邻居也总问,吴姨就说先订婚,也有个名头。 丁果欣喜:“好啊,啥时候订?” 大勇还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小年前后,具体得看宋叔的假期。” 要是那时候单位不忙,他就直接请假请到年后了。 丁果道:“你姐夫今年有寒假,到时候我们跟着一起回去一趟,年后就不回去了。” 丁大勇:“行,要是实在不方便不回去也没啥,自家人不讲究这么多客气。” 丁果想回去一趟,到时候带着大宝小宝一起回去看看。 大勇离开,丁果继续顶着寒风上班、下班。 裴澈的学校二月初放寒假,丁果赶在月底前找到蚊子出手了四千斤粮食,一半小麦,一半玉米。 也让蚊子帮了她买了几只鸡鸭,放到空间存着。 又在裴澈放假前跟蚂蚁搬家一样陆陆续续往回拿了些东西。 除了自家过年用的,还有准备带回老家的。 大勇订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卡在小年那天。 知道他们要回去,老爷子还问要不要开车回去,丁果婉拒了爷爷的好意。 一是到了年底老爷子特别忙,他们把车开走,老爷子行程上就很不方便。 二是这年代的汽车没有空调,大冷天在路上十来个小时滋味并不好受,还不如坐火车舒服。当然,她指的是卧铺车厢。 临出发前,丁果看着收拾出来的东西,转头跟男人商量:“要不然明天你抱娃,我扛粮食?” 裴澈嘴角抽了下,总感觉哪儿怪怪的。 可 不得不承认,在力气这方面他确实比不上自家媳妇儿。 虽然他近一年的力气似乎也有所增长,但还是不如他媳妇儿,这话说出去谁信?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火车站就出现了一个肩背大背包,怀抱俩娃的男同志以及肩上同样背着大背包,还一左一右扛着两袋粮食的女同志。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围观,有人猜测丁果肩膀上扛的应该不是重东西。 可也有会判断的,那袋子前后都往下坠着,坠的状态也不像份量很轻的东西,但那女同志怎么走的那么虎虎生风呢? 检票的同志看着这一幕都差点忘了自己的工作。 坐车的人多,往车里挤的时候也是丁果在前头开道,裴澈面无表情的在后边跟着,护着俩包裹严实的娃,跟着媳妇儿凭真本事挤出来的阳光大道一路去了卧铺车厢。 他暗暗估量了下,他扛着两袋粮食在前头开道也行,但状态绝对没有媳妇儿的状态轻松。 到达车厢把粮食放下,裴澈关注了下媳妇儿的气息,气息稳的仿佛只是悠闲的散了一段步。 裴澈:认命了! 以后他在某些方面注定要吃点软饭了。 “媳妇儿,你坐会儿,我把粮食塞到床底。” 丁果点点头,摘下肩上的包,接过两个首次出远门、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还处在好奇状态下的小家伙。 这会儿火车上也不暖和,所以包着的斗篷不敢给他们脱,只能先继续包着。 俩娃扭着小脑袋来回打量,黑宝石一样澄净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还时不时朝窗外看看路过的旅客,安静的不像话。 丁果晃着俩娃,给他们介绍:“坐火车咯,这是火车。” 俩娃转头看看老母亲,又扭过去继续盯着窗外。 比起介绍,更喜欢看窗外的人来人往。 这会儿车厢里还没有别的乘客,丁果他们的床铺有一张是在下铺,她把俩娃放下,让他们靠墙坐着,由着两个小家伙自己坐那儿玩。 一直到车子出发前,他们这个车厢才进来一个中年女同志,戴着顶羊剪绒的帽子,穿着军大衣,手上拎着一个军绿色提包,看到车厢里的一家四口愣了一下,冲裴澈和丁果点点头,找到自己的床铺坐下去休息。 火车开了,两个小家伙愣了下,还冲他们爸妈‘啊’了声,并疑惑的转着脑袋四处看。 似乎在找刚刚什么东西动了。 丁果笑道:“火车开了!”又指指外头,“看外面。” 两个小家伙顺着妈妈动作朝外看去,小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外头在动诶! 孙淑芹看那两张小脸漂亮的不像话,忍不住好奇地,问丁果道:“双胞胎啊?这俩孩子长得可真好。”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69节 丁果笑道:“双胞胎,谢谢您夸奖。” 中年女似是想到什么,心口涌上一股窒息,她平复了下情绪,才道:“你们带着孩子睡上铺不方便,要不要跟我换一下?” 车厢里就两张下铺,自己占了一张,对面这一家四口占了一张,另一张不是中铺就是上铺。 旅途不易,带着年幼的孩子在路上更不容易,孙淑芹一时忘了自己膝盖受过伤,爬上爬下的不方便,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丁果感激对方的善良,忙温声笑着婉拒:“不用了阿姨,谢谢您的好意。” 孙淑芹没再说什么,笑着点点头。 这趟车是晚上的,明天一早到汇阳。 养娃有一段日子了,丁果已经能精准掐住大宝小宝拉尿的时间。 火车启动不久,小宝就要‘发功’了,老母亲一看她的小表情,眼疾手快的一把捞起,顺手抓起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跟裴澈说了声,转身出去。 火车刚开的时候用厕所的人不多,丁果进厕所把门反锁,闪进了空间。 小宝刚好解决完毕,正好奇地看着突然转换的场景,丁果趁她四下打量的功夫,动作娴熟的给她擦洗、换好尿布。 这趟出来丁果带了一摞从他俩出生用到现在的尿布,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而因为反复浆洗,布纹也有点松散了,这次就当一次性的用,用完扔掉,回头换一批。 对旁人来说有点浪费,可谁叫大宝小宝的老母亲有钱,还有个买东西方便的商城呢。 抱着孩子出去,回到车厢,大宝也刚刚结束。 裴澈道:“我去吧。” 丁果:“不用!” 孙淑芹这才知道这个姑娘刚刚是带孩子出去换尿布了,连忙道:“哎呀,不用带孩子出去,在车厢里换就行,这儿就咱几个,我又不介意。” 这俩小年轻还真讲文明。 旅途中难得碰上这样礼貌的乘客,孙淑芹跟着心情都好了很多。 说完又强调道:“你们年轻,经验少,尽量别带着孩子往那边走。厕所挨着硬座车厢,那边的车厢里鱼龙混杂,容易被人贩子盯上。听阿姨的,别抱着孩子往那边去。” 当年她的女儿就是在火车上丢的。 想到当年的事,孙淑芹觉得心口又一阵抽痛,习惯性的深深吸气,压下那股难受。 裴澈忙道:“谢谢您提醒!” “那少不了要打扰到您了。”丁果也忙道谢,客气地表达了歉意,直接在这儿给大宝换好尿布,换下来的尿布,裴澈拿着出去,放到了厕所的纸篓里。 扔的时候还愣了下,媳妇儿刚刚没给小宝换尿布?不是说带的全是旧的,用完直接扔的吗? 从窗户里扔出去了? 只疑惑了一下,裴澈也没多纠结,洗了洗手,回去找乘务员要了点热水,回去给大宝小宝冲奶粉。 冲奶粉的水也没全用找乘务员打回来的,丁果还兑了一半井水进去。 孙淑芹以为车厢里有俩奶娃,已经做好了听孩子哭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两个小家伙这么好带,拉了尿了只哼哼两声,不哭不闹。 而这对父母虽然年轻,照顾娃的动作却极为娴熟,娃一动,他们就能精准的醒来,熟练的给孩子换尿布,男人拿着换下来的尿布出去,回来重新躺下轻轻拍打继续,孩子就睡了过去。 倒是孙淑芹,因为又想起当年 女儿在火车上丢失的一幕,久久不能入眠。 车厢外头一有人走动,她就在黑夜里抬起头,充满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眶下头就有点青黑。 丁果给她递了个空间里种的苹果,道:“阿姨,吃个苹果精神精神。” 一宿没睡好,孙淑芹不光脑袋不舒服,胃里也有些不舒服,本来想拒绝的,可钻入鼻尖的苹果香却让她精神一振,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道:“小同志,谢谢你。” 她转身从包里找出三毛钱递过去,道:“我跟你买。” 丁果拒绝:“别别别,我们夜里起来的频繁,影响到您了,这个苹果算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不然我跟我对象也很过意不去。” 大宝小宝虽然不哭不闹,可控制不住拉尿,对同车厢的乘客肯定有影响,她确实很过意不去。 “两个小宝宝很乖,跟他们没关系,我睡眠一向不好。”孙淑芹见她执意不收,换了两个煮鸡蛋递过去,“拿着,我睡不好真跟你们没关系,不然这苹果我也没法收。” 把鸡蛋放到丁果刚打开的包里,很是坚持,并转移了话题,道:“同一个车厢也是缘分,还没问问两位小同志贵姓呢?” 对方这样,丁果也不好继续拉扯,笑道:“我叫丁果,这是我对象裴澈。阿姨您贵姓?” “我姓孙,叫孙淑芹!” “孙阿姨,很高兴认识您,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您。” “也很希望能再见到你们一家四口。” 孙淑芹见他们开始整理行李,知道他们要下车了,也道。 见他们忙碌,孙淑芹也没再打扰,拿上东西出去排队洗漱。 丁果没把鸡蛋还回去,等孙淑芹出了车厢,又往她枕头底下塞了个苹果,给俩娃换过一次尿布,喂过一次奶,重新包的严严实实的,她背好包,扛起两袋粮食,裴澈也熟练的背起他那个包,抱起俩娃,朝外走。 途中碰上回车厢的孙淑芹,孙淑芹愣了下。 刚才她看见那个叫裴澈的小伙子从床铺底下拖出来的东西,一眼就知道重量不轻,怎么是丁果扛着? 男人抱娃? 丁果还笑着冲她打招呼呢:“孙阿姨,再见!” 裴澈也冲她点点头:“再见孙阿姨!” “啊,再、再见!”孙淑芹忙让到一旁,愣愣地看着他们一家四口走过,恍惚出现了幻觉。 车子停下时,她又一次愣愣的看着两袋东西从窗户外头飘过去,后头跟着身姿挺拔,抱着俩娃的男人。 孙淑芹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倒没觉得是叫裴澈的那个小伙子剥削自己媳妇,因为不难看出丁果扛着两袋东西的轻松。 只是震惊丁果一个女同志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真令人羡慕。 正愣着神,突然觉得坐的床头上有东西硌着她,忙翻开枕头,看到了放在那里的苹果。 孙淑芹愣了愣,摇头笑了笑:“那两个小同志!” 她拿起来嗅了嗅,虽然因为车子停了,开着门,整个车厢里温度骤降,还是忍不住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甘甜清脆。 大冷天大早上吃苹果,本来以为胃会不舒服,没想到一个苹果吃完,只觉得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适。 这边,丁果两人一出车站就看到了等在外头的高鹏远。 这季节长途赶路坐小汽车不如卧铺,但短距离的话坐小汽车就比挤公交舒服了。 所以裴澈提前联系了高鹏远,还拜托他买了点猪肉和两条烟。 “高哥!” “弟、弟妹?!”高鹏远看着出来的裴澈和他媳妇儿,有些没回过神。 怎么是他兄弟抱着孩子,让弟妹扛着粮食? 知道是粮食,是因为裴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过,要给老家送点粮食。 他兄弟…没结婚前不这样啊? 当时去提亲时他眼睁睁看着的,对自己的对象挺满意啊,怎么结完婚变得这样了呢? 这可不合适。 哪有男同志剥削女同志的。 刚准备谴责一句,就见裴澈面无表情道:“高哥,开一下后备箱!” 他就知道高哥一定会鄙视他,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媳妇儿就是比他力气大,扛着两袋粮食脸不红气不喘。 “哦,好好。”高鹏远忙跑过去打开,想伸手去帮忙,丁果闪了下,直接把粮食翻到后备箱里,道:“高哥,我自己可以的。” 高鹏远又忍不住看了裴澈一样,欺负人没这么欺负的,咋着?旁人帮忙裴澈还会不高兴? “高哥,开一下车门。我抱着你小侄子和小侄女腾不开手。”裴澈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来开就行。”丁果已经放下了粮食,还顺手摆了整齐,闻言忙道。 高哥还要关后备箱呢。 高鹏远瞪了裴澈一眼,在丁果转身时还抬手虚空朝他点了点,有种‘我看错你了’的意思。 丁果过去拉开车门,先接过裴澈手里的孩子,方便裴澈上车。 高鹏远:…… 弟妹如今都这么伏低做小了吗? 上了车,丁果才注意到男人的脸色有点僵,忍不住抬手帮他搓了搓,道:“冻坏了吧?唉哟,刚才忘记叮嘱你戴上帽子了!” 刚拉开驾驶室车门的高鹏远:…… “弟妹,你甭这么惯着他,惯的他一身毛病,这是跟谁学的毛病?”高鹏远实在忍不住了,坐进来关好车门,扭身道,“小澈,你怎么变这样了?老首长知道你这幅德性吗?” 丁果:?? 大早上的,高哥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 裴澈嘴角抽了抽,道:“高哥,你误会了!” 高鹏远:“我误会个毛……”话说到一半,就对上两双乌溜溜好奇的大眼睛,高鹏远脸上的愤怒瞬间换成和蔼的笑容,暴怒的声音都不自觉夹了起来,“唉哟,两个小乖乖,我是你们的高伯伯。来,高伯伯给你们准备了大红包。” 说着掏出两个红包满脸堆笑的递了过去。 这画风转的,丁果都感受到了一种推背感。 裴澈低头握着闺女和儿子的小手去接,道:“快 拿着,让你们高伯伯沾沾喜气,一把年纪了还在打光棍呢!” 高鹏远:…… 丁果知道这种玩笑如果真笑出来对当事人伤害有点大,可她憋不住。 “哈哈哈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0节 高鹏远:要疯! 片刻后,丁果笑的更大声了,很抱歉地道:“谢谢高哥为我鸣不平。” 她没想到高鹏远是在谴责裴澈抱娃,让她扛着两袋粮食的行为。 裴澈也无语道:“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弟妹扛着两袋粮食跟扛着两袋棉花差不多?” 高鹏远只觉得梦幻,想了片刻才意识到裴澈说的是真的,弟妹当时健步如飞的状态似乎…不像被剥削的样子,他挠挠头,笑道:“没想到弟妹还是大…还是能人异士,哈哈!” 裴澈翻了个白眼。 丁果笑歪在后座上。 车子发动,先找了家国营饭店进去吃早饭。 而后才一路开到了杨家窝。 彭桂花接到电报,一大早就让大柱去村头等着。 大林远远地看到车来,牛头就往村里跑。 跟只大兔子似的。 丁果忍不住笑:“这小子!” 上次她回来时也是这场景,不过今天的大林比上回高了一头。 这个时候不用上工了,因为天冷,村里也没有扎堆聊天的,路上倒很是清净。 车子开到门口,三婶一家已经在等了。 “三婶……” “大宝小宝……” 丁果和彭桂花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嘴,彼此尴尬地对视着,彭桂花干笑道:“哈哈,果果!” 丁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赶紧把俩裹的严实的娃先后塞三婶和三叔手里,让两老稀罕稀罕。 “姐,姐夫,高哥!” 身高同样明显见长的大柱过来打招呼。 高鹏远笑道:“个头长不少啊。” 裴澈忙喊了声三叔三婶,然后招呼大柱帮着拿东西。 丁志城应了声,低头看看怀里抱着的娃,乐呵呵笑着,也不好问丁果分给自己的这个是外孙还是外孙女。不过这斗篷是蓝色的,应该是外孙吧? 自家老婆子抱的是外孙女? 他忍不住探头看看,嗯,是外孙女,俩娃模样真好,比年画娃娃都好看,转身往家里走,道:“外头冷,先把孩子抱进屋。大林,快撩帘子。” 彭桂花后脚跟上,都没注意丁果拿回来的啥东西。 屋里暖烘烘的,丁果进屋没看见三叔三叔,一听动静已经抱着俩孩子进里屋了,正在给他们解斗篷。 屋里热,继续包着斗篷容易出汗。 丁果掀帘子进去,大宝小宝似乎还有些蒙圈,看见丁果进来,瘪了瘪小嘴。 时间太久,他俩已经忘了姥姥了。 丁果笑:“这是姥姥、姥爷,这是小舅舅。你们不记得姥姥了?” 大宝小宝顺着妈妈的动作挨着看了一遍,两张小脸上还是只有大大的疑惑。 大林在旁边逗他俩:“大宝、小宝,叫三舅。” 彭桂花笑道:“别为难我们大宝小宝,还不到说话的年纪呢。” 丁志城这才想起问问侄女路上顺不顺利,俩孩子在车上闹不闹。 正说着,大柱掀开帘子,道:“娘,姐和姐夫又拿了两袋粮食,还买了不少其他东西。” 丁果:这熊孩子,咋还一副告状的语气呢? 彭桂花谴责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不是说别往回拿粮食了吗?你们从外头买粮得担着多大的风险?有粮食自己留着吃,明年还不知啥光景呢!” 丁果两手堵着耳朵转身出去,彭桂花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孩子!” 给俩娃撤掉斗篷,老两口一人一个抱着出去,稀罕的不想撒手。 丁大林也绕着两个小豆丁转,连蹦带跳的哄他俩玩。 丁大柱负责沏茶拿瓜子,招呼姐夫和高哥。 丁果问起明天的招待,彭桂花道:“菜都备好了,对了,果果你来看看给玉玲家的回礼,还有啥需要添的不!” 彭桂花要带丁果出去看她准备的东西,想把孩子塞给裴澈,丁大柱忙伸出了手,道:“娘,让我抱抱。” 大林小时候他抱过,很会抱孩子。 小宝还没跟姥姥熟悉起来,又落到了一个自称‘二舅’的手里。 彭桂花路过裴澈和高鹏远时还不忘打个招呼:“小裴,都不是外人,你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又道,“高同志,又麻烦你了。当自家一样,别客气哈。” “好的三婶,您不用招呼我们。” “婶子,不麻烦,您忙您的。” 彭桂花也想跟丁果说说彩礼的事。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儿子赚了不少外快。 “彩礼含着三转一响,给一千,我跟你三叔出三百,剩下的是大勇自己出的。” 跟裴家当初给丁果的彩礼没法比,还得考虑老二老三将来娶媳妇。 三个儿媳妇不能相差太多。 谁也不知道老二老三将来是啥光景,能不能跟他们大哥一样自己挣出个高彩礼。 三个儿子他们各出三百,剩下的各凭本事。 话是这么说,以后另外两个儿媳进了门,心里难免有比较,要是差的太多少不了要闹矛盾。 所以彭桂花跟大勇说,他挣的钱他们不要,以后全交给他媳妇,彩礼这条线别定太高,反正最后都是他们小两口的,明面上一千,暗地里这钱咋支配他们不管,也不问。 彭桂花手里是有点存款,放在农村里算是日子比较不错的人家,可仔细一扒拉真不够用。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不用愁大柱和大林。” 今年就放开高考了,以大柱的成绩考个大学不难。 至于大林,多抓抓他的成绩。 就算走不了高考的路子,那时候随便做点什么营生也能过个不错的日子。 不过彭桂花不知道未来的前景,自然担心的要多一些。 在这个时代的农村,能给三个儿子各预备三百块钱的彩礼,也看出了彭桂花和丁志城平日里的勤劳。 第210章 二合一 说着话时,黄梅花和丁志革过来了。 这两口子瞧着比上回见她时瘦了许多。 尤其是丁志革,瘦的脸上的皮都松了,刚四十的人老的像五十。 这是跳过一枝花的年纪,直接枯了。 丁果纳闷,悄悄问三婶:“上次大勇送回来的粮不是有他们一半吗?” 她记得丁桃帮家里买了。 可这情况一看就是活活饿瘦的。 彭桂花小声道:“有,他们家有粮,是你二婶怕她娘家人看出他们家有粮,跟你二叔勒着脖子不吃饭。” 好在没咋亏着他们家的小女儿,这两口子自己省。 丁果嘴角抽了抽。 黄梅花性子跟之前差不多,还是爱打听。 不过嘴上有把门的了,多少会掌握点分寸。 还很好奇丁果对于后妈以及后妈新添的弟弟怎么看。 丁果无语:“我还没看呢。” 她跟那对母子连面都没见过,能怎么看? 黄梅花听不懂:“啊?” 她想问问丁果的感受,这妮子回的啥? 彭桂花从旁道:“你也是闲的,问孩子这事干啥?那家人跟果果有啥关系!” 果果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黄梅花讪笑,她也知道丁果跟那边没联系,就是忍不住想听丁果说点什么。 她还想问问岳红梅如今咋样了,被妯娌这么一打岔,也不好问了。 转而又说起今年的光景,诉了一番苦又聊起明年的情况,这事她倒不问丁果了,去问没怎么在农村待过的裴澈,问他对明年的光景怎么看。 丁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二婶的某种歧视。 咋着?裴澈这方面的常识比她强? 裴澈好笑地看了眼自家媳妇儿,回应二婶的询问,但是那种说了半天等于没说的方式。 黄梅花除了感慨一句:到底是城里长大的,说出来的话就是有文化。 但关于明年光景的问题啥也没听出来。 彭桂花无语地说:“二嫂,看今年冬里这雪还看不出来吗?” 入秋后又下了一场雨,入冬后的大雪小雪也下了好几场,明年光景肯定差不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1节 多少年的庄稼人了,这点经验没有? 逮谁跟谁问。 二房坐了坐,就走了。 彭桂花今天没留人。 现在各家粮食紧张,这种光景下不留他们吃饭谁也说不出啥来。 但明天的场合得让大勇去请一请。 晚上丁果和俩娃留下了,裴澈吃过晚饭后跟高鹏远去了汇阳,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招待所,第二天去接人。 为此彭桂花也没跟侄女婿客气,侄女婿帮自家做面子呢。 大勇前些天邮回来的酒、红肠啥的,回头给高鹏远那孩子收拾上一份,不能白让人跑。 家里的炉子一晚上都没熄,彭桂花夜里起来给俩孩子换完尿布就出去添了点炭。 丁志城跟俩儿子住一屋,也起了两次,没让炉子的炭火断了。 几个暖气包烧的暖烘烘的,驱赶了冬夜的寒意。 平常当然不这样,纯粹是沾了俩小崽子的光。 早上起来,一大家子吃过早饭,彭桂花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摆出了瓜子、花生、松子、糖还有丁果带回来的苹果。 丁果给俩娃喂奶、换尿布,大宝的棉裤尿湿了,三叔把里屋暖气包上的浮土扫干净,拿了棉裤铺上去熥着。 当然,大宝不止这一条棉裤,他们老父亲老母亲那俩大背包可不是白背的。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大林从外头跑了回来:“爹、娘,大哥他们来了!” 大勇他们也是一大早在汇阳下了火车,略作休整后吃过早饭,就来了杨家窝。 宋家人没全跟着过来,来了宋成立、吴芳 夫妇,长子宋凯以及今天的主角宋玉玲。 一辆车肯定超载了,但这年头很少有人去在意这个。 两对父母在门口热情握手寒暄。 裴澈自觉当起了自家人,帮着招呼宋凯。 宋玉玲一眼就看到了冲她笑眯眯的丁果,她赶紧跑了过来:“姐!” 都是熟人,倒少了几分拘谨。 彭桂花握着吴芳的手带着人往家里走。 应该他们这边先去提亲,但宋家主动把这一环节免了。 大勇这一年多来的表现宋家都看在眼里,他们认可大勇这个人,一些礼节方面的相关并没有太计较。 不过大勇昨天过去带了不少礼,也做足了面子,关于彩礼的问题也是大勇自己去宋家说的。 一千块钱包含三转一响,丁大勇还给宋玉玲、宋叔和吴姨都买了衣服,诚意十足。 进屋后吴芳还问起丁果:“俩孩子呢?” 丁果笑道:“在屋里睡着呢。” 不过现在白天睡的时间不长,估摸着也快醒了。 两家人坐下热热闹闹的寒暄,彭桂花问起他们路上顺不顺利,又招呼着一大家子吃吃喝喝。 寒暄一阵,说到彩礼上。 这是早就说好了的,彼此都认可,也没什么好牵扯的。 中午丁大勇带着宋玉玲去了二房那边,请了二叔一家三口过来。 黄梅花还给了宋玉玲一个红包。 今天就着改口,除了彩礼,彭桂花也额外给了改口红包。 裴澈陪着喝了两杯。 大勇没喝,他们晚上接着回,路上得照顾上老丈人他们。 宋家人吃过午饭就启程了,大勇跟着返回,准备在首都住几天再回来过年。 彭桂花给他们拿回礼时,两个亲家母你推我拒的撕吧了半天,最后还是把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 给高鹏远的那份也没忘了给人家。 高鹏远见婶子太热情,只好看向裴澈,裴澈笑道:“我三婶给的,你就拿着吧。” 高鹏远:不是,是你媳妇儿的三婶,又不是你自家的,咋还实诚上了? 彭桂花笑道:“别跟婶子客气了,路上开慢点儿,有空路过这边来家吃饭!” “知道了婶子。” 宋玉玲也放下车玻璃,含羞带怯地道:“爸、妈,外头冷,你们赶紧回吧。” 吴芳在车里笑盈盈地冲彭桂花挥手。 彭桂花应的很大声,满脸带笑:“好好好,这就回,你们一路平安!大勇,照顾好你爸妈他们。” “好的娘!” 目送亲家离开,彭桂花招呼着丁果和裴澈回屋,劲头很足地道:“今天小年,收拾收拾,咱晚上包白菜猪肉饺子吃。” 丰宁钢厂家属院里也准备过小年。 但没啥可忙的,郑文芳没说包饺子,丁志钢也没发话,丁香自然不会主动去问,问了除了听后妈说两句家里日子难,旁的也问不出来。 丁建党下午跑回来喊丁香:“妈和二哥说让你过去吃饭,今天那边包白面的饺子,顶峰哥也回来了。” 白面饺子? 是好久没吃白面饺子了。 小时候逢年过节都能吃一顿白面饺子。不年节的时候也吃过,但都是丁念君从厂里回来跟妈妈撒娇,妈妈就会包上一顿饺子。 她跟妈撒娇时成功争取到过饺子吗? 丁香翻完所有的回忆,嘲讽的笑了笑,居然没有。 不光没有,只是跟着沾光吃顿饺子,她居然傻乎乎的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还得谢谢念君姐。 现在想到那些事,丁香都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 “不去了,你们吃吧。”丁香垂下眼皮,直接拒绝。 丁建党叹了口气:“其实……” 其实就是顺着点妈和二哥,又不会掉块肉,反而还能跟着吃点肉。 二哥一回来,仿佛以前幸福快乐的日子也回来了。二哥比大哥有本事,不光能往回拿粮食,隔三差五还往回拿点肉,他跟着沾了不少光。 唉,丁香就是傻。 丁香抬眼瞪着他:“五个,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去那边的。” 丁建党不解:“你在家里不也顺着姓郑的?可顺着他们你能吃到什么?那边是咱亲妈、亲二哥,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丁香冷笑:“亲妈亲二哥,他们拿我当亲女儿、亲妹妹吗?如果拿我当亲的,就不会拿条件来换我跟他们低头。” 说她顺着姓郑的,她不过是在用劳动换一张床和一日三餐,等她到年龄离开这个家时她能走的理直气壮,因为她不欠谁的。 亲妈那边,吃了她的,就得欠着她的,往后数年里只要一不如她的意,今天她吃过的东西就会被反复提起,被骂小白眼狼。 五哥不理解她,倒是丁桃姐理解她,还给她出主意,做家务活的时候,一定要让左邻右舍都看见,尤其是重活累活,千万不能偷着做。 “你,唉……” 见说不过丁香,丁建党叹了口气,给丁香扔下一块钱,道:“我跟着二哥挣的,这一块钱我没跟旁人说,你自己偷着出去吃点好的。” 说完转身离开。 丁香望着手里的一块钱,表情平静无波,半晌后才装进裤兜里。 岳红梅如今十分的扬眉吐气。 去年过年时的心酸还历历在目,如今二儿子回来,有了主心骨,不光能贴补家里,还对辉辉十分疼爱。 今天小年,有两个儿子陪着,还有女婿陪着。饺子更是豪气的包了两种馅料,萝卜素和白菜肉的。 等今年念君回来,女儿女婿复了婚,年底他们一家团聚,那日子更叫一个好。 对于小女儿没过来的事,岳红梅没放在心上。 那就是第二个丁果,也是白眼狼。 爱来不来! “来来来,准备开饭。”岳红梅端着煮好的饺子上桌,“顶峰,给辉辉单独凉上几个。” 潘顶峰一脸疲累,神情有些发木。 机械的往碗里拨了几个饺子,放到旁边冷着。 丁建设注意到他的动作,道:“姐夫,这是素的,给辉辉多吃几个肉的。” 潘顶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又忙拨了几个肉的,道:“还是建设细心。” 他的状态有些不好。 今年粮食减产,各家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们这些村干部压力非常大。 他压力尤其大,很多工作提议都无法展开,还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丁建设之前去乡下看过他一回,知道潘顶峰的情况,这会儿关切地问道:“姐夫,那些泥腿子又难为你了吗?” 潘顶峰神色复杂的看了丁建设一眼,赶紧道:“没有!” 当时有几户人家吃不上饭,他见那些人实在可怜,就把自己积攒的一点存粮分了一部分出去。 本来好好的,谁知道第二天队里就闹了起来。 好多村干部被找上门的社员要求他们分出自己的口粮,接济社员。 村里的干部一头雾水,最后才弄明白是潘顶峰带的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2节 他就被几个村干部家里的女人们围攻了,骂他烂好心,既然这么善良,为什么不直接全把口粮拿出来分了,连累别人干啥! 其他想让村干部贡献粮食的社员们也揪着他不放,想让他做其他人的思想工作。 他不明白,他明明是做好事,怎么就滥好人,怎么就得罪了所有人。 丁建设去的时候,刚好碰上这场闹剧,他打了几个村民,给他姐夫出头,然后他拍拍屁股走人,潘顶峰赔钱加挨着上门赔不是。 经此一事,潘顶峰在村里的人缘又下降了几分。 丁建设点点头,道:“没有就好,再有谁找你麻烦你喊一声,我去捶死他们。” 岳红梅不赞同地道:“你姐夫大小是个干部,哪能总动手,你别掺和。” 说完照例长吁短叹了一番苦命的君君,然后开饭。 丁建党早等不及了,埋头苦吃。 潘顶峰发现家里的粮食比他预想的要多一些,就想到了什么,拉着丁建设到一边说话:“你去黑市买粮了?” 丁建设:“今年哪家不去黑市上买粮?不买粮一家人等着饿抽了啊?” 因为丁念君的事,潘顶峰对黑市深恶痛绝,他道:“建设,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明年的光景不会太差,拐过年开春地里也能挖挖野菜,没必要就别去黑市逛荡了。你也不想走你姐的路子吧?” 丁建设这才明白,为啥回来前丁念君会反复叮嘱他别让妈和潘顶峰知道,后者是反复叮嘱的对象。 胆子怎么这么小? 他懒得多说,连连点头:“知道了!” 潘顶峰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没听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烦躁。 万一丁建设再来个二进宫,到时候丈母娘又得整天哭哭啼啼,催着他找人托关系救人。 头疼的又是他。 念君不消停,她娘家兄弟也不消停,就没人为他的处境考虑考虑。 非等到出了事,又样样都指望他。 潘顶峰心里很憋屈,但不敢说。 儿子还得指望岳红梅帮他带,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建设对辉辉真的很好,特别疼他。 为了他儿子,再多的不满也得压下去,无奈道:“你有数就好!” 希望是个真有数的。 家属院里又吵起来了。 丁建国一家四口回去过小年,空手回去的,郑文芳就有点上脸。 她现在给她的志钢生了儿子,腰杆特别硬。 以前还会做一做表面功夫,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四口人,三张嘴回来吃饭,半块地瓜都没带回来。 要是老大两口子平时给家里孝敬她也就不说话了,就回来白吃啊。 丁志钢看大儿子一家回来吃饭,很高兴,忙喊丁香再加几个菜,都没等他话音落下,郑文芳就在旁边幽幽地跟着问了句:“香香,家里粮食还多不多?” 听话听音,丁香虽然不喜欢大哥一家,可也不喜欢后妈,但她现在应对也没那么直不楞登了,道:“文芳姨,我刚才没注意,你去看看呗。” 郑文芳噎了下,冷脸的神色越发不明显。 陆晓梅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见状直接问公爹:“爸,文芳姨不欢迎我们回来吃饭吗?” 丁志钢也看出郑文芳脸色不好看,当着大儿子一家有点不给他面子,他皱了皱眉头:“文芳……” 郑文芳惊讶地瞪起眼睛:“我、我没说啥啊?老大家的,你怎么这么问你爸?” 陆晓梅皮笑肉不笑地道:“哦,我看你脸色不好看,以为不欢迎呢。” 郑文芳挤出一个笑:“哪能啊,你们难得回来,咋会不欢迎呢。”说着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笑着指指屋里,“快放到床上去,让小侄女跟小叔叔玩一会儿。” 说着话,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 二胎不是儿子是陆晓梅和丁建国的痛处。 这个继子媳妇让她不高兴,她也不让他们高兴。 果然,陆晓梅脸色有些黑沉。 她虽然会因为丁建国嫌弃二胎是女儿的事跟他吵,实则她自己也很遗憾。 丁建国神色也有些不好看。 成功找回了场子,郑文芳转身去开橱柜拿粮食。 小贱人,还在志钢前头给她上眼药。 这种状态下,小年这顿团圆饭吃的像白席。 等陆晓梅回到自家,又跟丁建国吵了一架。 她不会拿郑文芳暗示她生不出儿子的事跟丁建国吵,她吵今晚的伙食标准。 “过个小年,我们回去看爸,就让我们吃玉米饼子,菜里连一点荤腥都没有,什么意思啊,那个家还姓不姓丁了!” 丁建国很心累:“玉米饼子你也没少吃。” “丁建国你什么态度!” 孩子哭,大人闹,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小年过完,丁果一家四口也回了首都。 三婶给的回礼她没拿,借口就是带着孩子不方便。 裴澈也表示,一人抱一个孩儿,腾不出手来。 他们送回来的粮食又不是为了跟三婶换年节礼的,而且家里日子比老家好过。 三叔三婶还提前给了大宝小宝过年红包,再往回拿东西太不合适了。 彭桂花也知道他们就是借口,两百来斤粮食都给她带回来了,一点年货拿不回去? 但俩人都双手各搂着一个孩子谁也不接,最后只能作罢。 回到首都,小年放了三天假的乔婶和王春花也回来了,提前把家里的炉子生起来,暖瓶灌满,又蒸了两锅馒头。 俩人看到大宝小宝,稀罕的不行。 打孩子出生,还没跟孩子分开这么长时间过。 大宝小宝看到熟悉的乔奶奶和春花姨,也高兴的挥着胳膊笑的口水直流。 屋里一阵热闹。 听到动静的大勇也从隔壁过来了。 丁果关心了一下后续,问了问路上的情况。 大勇:“一切都好,就是我爸累够呛,回到首都就直接去了单位。” 丁果忍不住笑,前两天还‘宋叔’,现在喊‘爸’喊的也溜。 丁大勇看出他姐的揶揄,也忍不住嘿嘿笑。 晚上乔婶他们稀罕孩子,裴澈稀罕自家媳妇儿,小两口黏糊了小半宿。 丁大勇又在这边待了两天,从首都直接回了老家。 丁果又上了几天班,期间安排裴澈去给各家送了年节礼,也收了不少礼。 年三十放了假,也给乔婶和春花姐发了工资、红包以及一点年节礼,给他们放了假。 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去了大院那边。 公婆也是今天才放假,正在厨房里忙活。 张婶已经回去了。 裴澈主动去厨房接过这个战场。 他妈做饭手艺不如他。 邵寻萍乐得腾出手出来抱孙子和孙女。 裴家今年这个春节,除了没回来的老大一家四口以及昨晚才离开的裴渝一家,人算是比较齐的。 老爷子也提前从部队回来,陪着家人过了个春节。 年初一,裴澈在大院这边拜完年,跟媳妇儿孩子一起去了于家。 于老太太和老爷子终于见到了听于少芬提起数次的大宝小宝。 于老太太一看俩孩子就移不开眼,乐得合不拢嘴:“好漂亮的小娃娃,这俩娃娃真是好看,随了爹妈的长处了。” 拜年,拿了一圈红包,丁果还找机会给两老的缸子里水加了点井水。 从于家出来,又往黄家和宋家走了一趟,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小团子已经窝在暖暖和和的斗篷里睡着了。 第二天跟着公婆他们去了趟外祖家,足足热闹了一天。 丁果也趁着热闹偷梁换柱,换了两把暖瓶里的水,给姥姥、姥爷喝了不少井水。 大勇是初三过来的,昨天他走了趟姥姥家,初三来给老丈人拜完年,回他姐这儿盘桓了会儿,给外甥和外甥女塞了红包,这才回了丰宁。 今年丁桃两姐妹没回老家,留在丰宁过的年。 过完年,时间像是加快了脚步,经历过一次倒春寒后,彻底换下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薄薄的春衫。 丁果调休的这天,去邮局寄完包裹,正骑车在街上溜达,快到前方的巷口时,见一男同志从里面跑了出来,形容十分狼狈,穿在外头的褂子沾满泥土,额头上还有血正缓缓往下淌着。 手上似乎也有伤。 丁果愣了下,又瞪大了双眼。 不是男同志,是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蚊子。 “站住!” 后头追出来两个男的,手上拿着棍子,嘴里吆五喝六的:“弄死你丫的!” “有本事别跑!”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3节 不是红袖章执法。 蚊子脚步飞快地从她旁边跑过,丁果仿佛被吓了一跳,车把歪歪扭扭的往旁边靠,并不动声色地选定目标使用了香蕉皮。 噗通! 略靠前的那个男青年冷不丁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后头的人刹车不急,被同伴拌了一脚,摔了个狗吃屎,双双闷哼出声。 等两人再爬起来时,只看到蚊子转头看了一眼,拐进了前方的巷子里。 两人脸色铁青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揉胳膊,一个揉尾巴骨,嘴里骂骂咧咧的。 丁果不动声色地离开,从前方巷口拐进去,开启小音箱收着声音,很快锁定了蚊子的脚步声。 而后扔出鞋子在前头指路,远远地跟了上去。 这姑娘顶着一脑袋血还这么能跑,期间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骑着在街上狂奔。 丁果一路跟着她从天坛公园附近跑到日坛公园附近,七拐八拐的钻进一条巷子里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只是明面上的,丁果能找到人,但她没找,确定安全了就行,她推着自行车打量起了这边的房子。 看了几家开着门的院子,有点像她从电视剧里看到的大杂院的样子。 刚瞅没几户,有个老太太拦住了她,警惕地道:“你就是邹家说的那个亲戚?房子的事你甭想,没得我们拖家带口住了好几年,说撵就要把人撵了。有本事你从老婆子身上跨过去。” 眼看着这个老太太就要往地上躺,丁果赶紧叫停:“大娘,您甭躺,我不爱从人身上跨过去,我也不是什么邹家的亲戚,我就是路过。” 说完提着车子原地转身离开,找了个角落进空间,再出来就成了老太太。 谁还不是个老太太了。 第211章 (捉虫)二合一 在这附近晃了两圈,找了个老太太扎堆的地方,丁果丝滑地加入群聊,并给自己编了个身份:刚被儿子接来养老的农村老太太! 老太太们都爱打听,可也正是靠着各种打听,才 能掌握当地的情报线。 所以一坐下,就有人问丁果:“我瞅着你从前头那条胡同过来的,你家住几号院?” 丁果缓慢地摇摇头,用了汇阳老家的口音:“俺也不识字,也不知道几号,俺就记得家门前头一棵香椿树。” 老太太们了然,并表示理解,还想打听打听这个新加入的老太太的儿子在哪个单位上班,家里几口人,儿媳可有给脸色看,就听丁果问道:“将才俺在那边见个年轻的女娃让个老嫂子拉住了,说啥邹家,还说啥死也不搬出去,俺听了两句也没听明白咋回事……” 她话没说完,现场最少两个老太太就准备欠身过去看热闹,嘴里还问着:“是前头4号院的吧?那家可吵吵好一阵子了,那邹家亲戚过来了?咱过去瞧瞧。” 丁果赶忙把人拦着:“走了,人那闺女不是啥邹家亲戚,那老嫂子拦错人了。” 欠身的老太太又稳稳当当坐了回去,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说起这个事啊……” 丁果混在一堆老太太中间,聊的相当热闹。 四号院早先是一户邹姓人家的私产,后来被充公,邹家下放,现在邹家平反了,官方把属于邹家的房子还了回去。 但那套院子已经被分割成了十几小户,租了出去。 住在里面的人不走,邹家回来也没地方住,还是街道上帮忙现安排了个地方,为这事扯皮扯两个多月了还没扯明白。 街道上也去做工作,可几个老头老太太齐齐往地上一躺,这个捂着心口翻白眼,那个扶着脑袋嚷嚷脑瓜疼,街道上的人也没办法。 邹家人刚被平反,多年的遭遇还是让他们处处都透着小心翼翼,别说硬气起来撵人了,旁人大声说句话他们都下意识浑身发颤,也只能一趟趟跑街道。 街道也不敢来硬的,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最后邹家没办法,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房子卖出去。 当然,明面上不说卖,说的是要转给自家亲戚。而对方也不是邹家真正的亲戚,就是私下联系的买主。 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房的人还没来,消息却先传了出去,住邹家院子的那几户每天围追堵截,看到个鬼鬼祟祟的人靠近就上去盘问,生怕这事儿成了。 “他们就是欺负邹家人老实,生怕来个横的把他们撵出去。”坐丁果左边的老太太道。 “消息咋往外散的那么快?”丁果好奇。 “嗐,老姐姐你不知道。”坐丁果右边的大娘拍了下丁果的大腿,“那院子里有在街道干活的。” 丁果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 话题就此展开,也让丁果知道了这一片类似的情况不止那什么倒霉的老邹家。 还有三家,有一家的散户守住了地盘,房子主人打不过就加入,在家里搭了个棚子,暂时那么住着。 另外两家的住户都成功拿回了自己的房子。 这两户也是归还的祖产,但家里有能闹的,一家是天天半夜里去家里闹,住户们不让他们好过,他们也不让住户好活;另一家是见天去学校堵住户的孩子。 各显神通,但神通施展的很成功。 说白了,房子要不回来还是手段不够狠。 丁果表示学到了。 另一边,换了身衣服,顶着一脑袋草木灰的蚊子骑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出来了,拐了个弯,准备从这边去主路。 正听八卦听的起劲的丁果就被人戳了戳胳膊:“这就是后头那户,见天去学校堵人家孩子的小伙子,就这样的德行,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说着话还抬手朝那边点了点。 丁果就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 蚊子也因为有人蛐蛐自己太大声,朝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丁果愣了,蚊子也将脚蹬子往后一退,踩了脚刹车停了下来。 她没看错,老太太堆里是真的混进去了奇怪的东西。 “……吉奶奶,您怎么在这儿?” 一个‘姐’差点脱口而出,关键时刻刹车,喊了奶奶,并擅自给丁果改了个姓。 丁果一头黑线,吉奶奶什么鬼。 但这一下让她顿时成了老太太群的焦点,好几个本来跟她聊的火热的老姐妹顿时用眼神划出了一道结界。 自动把丁果跟名声不好的小伙子分到了一个阵营。 这天其实聊的也差不多了,见状,丁果只好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老姐妹们,回头再聊啊!” 老姐妹们集体沉默,正在酝酿新的话题,只等丁果一离开就开聊。 丁果颤颤巍巍地朝蚊子走了过去。 蚊子也下了车,嘴角抽了抽,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丁果一眼。 她就说,这姐不止她这一个合伙人,出现在这附近,不会是从日坛公园东北角那边的黑市过来的吧? 两人刚汇合,才默契地朝外走了几步,老太太群那边的说话声就传了过来。 “那老婆子的儿子到底是谁啊?跟常家那小子那么熟呢?” “唉哟,光顾着说话忘了问了……” “那可不是个正经的,我离的近,闻她身上可香了!” 一看就不是正经老太太。 “嗐,跟常家认识的能有啥好人!” 丁果:…… 还没走出十步远,她风评就被害了。 蚊子倒是习以为常:“不用理会,回头我去堵他们家小孩。” 丁果:…… 蚊子:“他们仗着年纪大不讲理,到处给我们家造谣,在背后骂我奶奶,我就仗着年纪小犯浑。他们倚老卖老,我倚小卖小,很公平。” 丁果冲她竖起了大拇指,这观念似乎也没毛病。 似乎怕丁果误会,蚊子还解释了一句:“我不会打他们家小孩,就是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爷奶的坏话。反正他们怎么说我跟我奶,我就怎么跟孩子说他们家老人。” 她也是个孩子,那些人造自家谣都不避着她,她有样学样没毛病吧? 丁果忍不住噗嗤笑了,一时忘了压着嗓子,开启了原声频道:“以牙还牙。” 说完她愣了,蚊子也愣了下。 蚊子虽然知道丁果是假扮的老太太, 但冷不丁听见丁果用原声说话,还是吓了一跳。 丁果收回视线,算了,反正这马甲在蚊子眼里本来捂的也不严实。 “姐,你来这边是做啥买卖了?”蚊子把人喊过来当然不是为了打招呼,她很关心丁果给这边黑市出了啥货。 无缘无故的化成这样来这边没个合适的借口确实不合适,总不能说是跟踪蚊子过来的吧? 丁果就想起‘邹家亲戚’这事,道:“今儿过来不是做买卖的,想打听点消息。” “啥消息啊姐?我对这一带熟,刚才你也听他们说了,我家就住这块儿。对了姐,我姓常,叫常望月。”为了拉近关系,蚊子也赶紧报了自己的真名。 她不说,谁知道那帮老太太没说? “常望月?”丁果瞪大眼睛转头,粘起来的三角眼因为眼皮幅度太大,拉得生疼。 刚才那几个塑料老姐妹说姓常的,丁果还没想起什么,现在蚊子一报真名,她震惊了,仔细瞅着面前的蚊子。 一本小说的女主在创业途中经常遇到这样那样的对手,丁念君也没逃过这个规律。 而书里,常望月是丁念君最头疼的竞争对手,属于经常败在丁念君手里的角色,但屡败屡战,被读者称为‘打不死的小强’。 不过书里常望月出场的外形描述是高马尾、白衬衣、黑西裤,手上拿着个大哥大。 丁果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每次写到常望月时都要强调一下她的高马尾、白衬衣和黑西裤。 不过后半段手里的大哥大换成了逐渐时兴起来的小款手机。 常望月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这么吓人,老太姐眼皮都变形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4节 “姐,咋了?” 丁果强行辩解:“没啥,之前你说你叫蚊子,我以为你名字里应该有个‘文’呢,没想到这么不相干。” 蚊子:…… 蚊子没多想,再次问起丁果要打听的消息。 “想打听打听这边的房子……” 蚊子:“姐,你不会就是姓邹的那家的亲戚吧?” 邹姓人家在这片大杂院里是不是已经很出名了? 咋一提谁都知道呢! 丁果摇摇头:“我不是,我也是过来后才听说这事的。不过人家有亲戚了,我寻思打听打听别的房源。” 蚊子道:“姐,这事儿我给你留意着。这两年归还房子的不少,有搬回去住的,也有生怕政策再变想落袋为安卖祖宅的。不光我们蓬勃胡同,旁的地方也有。姐你是非得在这边买吗?” 丁果摇摇头,过来这边前压根都没想房子的事儿,还是托最早遇见的那个老太太的福,让她想起年代文里常提到的返还祖宅的事。 打听这些消息也不是非得要买,可以先了解着。 但如果真碰上了她也不会推。 即使她不买,也可以问问大勇。 蚊子点点头道:“行,等我有消息了告诉…姐,我怎么联系你?” 还有这位姐到底长啥样啊,姓甚名谁啊。 她不太想看这张老脸了。 丁果:“过段时间荠菜就下来了,我出给你们一批荠菜,到时候我去找你,你要是有房源信息就顺便跟我说声,要是没有也无所谓,我也不是很急。” 蚊子眼睛亮了下,前后左右看看,又小声问了句:“姐,手里还有粮吗?麦收前粮价都不错。” 麦收前最后一次高价了,丁果也很心动,但想了想还是选择刹车,摇了摇头。 她给蚊子这边出了三次粮,量都不算小,再继续交易风险太大。 这个风险不是针对蚊子。 交易不是蚊子一个人达成的,她还有其他的合伙人。 这之前就没了继续出手粮食的想法,现在知道了蚊子的真名,她更不想了。 书里没写蚊子混黑市的这段经历,但提过她遭遇过合作伙伴的背刺,具体哪个阶段书里没写。 不知道是不是这时期一起混的伙伴。 小批量出点野菜,也不用再搞公园接头,到时候直接去黑市那边找她。 春季的野菜在农村不算啥,在城里行情还不错。 蚊子狐疑的跟丁果的人工三角眼对视几秒,撤回一个视线。 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热情饱满地表示会帮丁果打听房子的事,又骑车把丁果往附近的站牌送,倒是没问丁果住哪儿,怕老太姐以后不跟她合作了。 毕竟出来打听个房子都要化妆,可见老太姐的谨慎程度。 丁果虽然没说她之前暗中帮忙的事,但蚊子脑袋上那么大一坨草木灰,丁果也不至于装看不见的,问了问:“你脑袋咋了?” 蚊子抬手摸摸,又继续蹬着车子,不在意道:“没啥,上午跟俩孙子干了一架。那俩孙子之前抢过我的顾客,我今天撞上了他们的交易现场,就给他们搅黄了,打了一架。” 嗯,是书里那个有仇必报的常望月,不主动惹事,但不怕事。 可也太虎了,一人打俩! 蚊子说完,似怕吓到丁果,忙又解释了一句:“是他们先惹我的,我们地盘上的兄弟都不主动打人,尤其是合作的人。” 丁果:…… “该打,不过还是得注意安全,他们俩人呢!” 蚊子:“没啥,打不过就跑,以前跟我爷奶在乡下时练出来了。” 刚才那帮老太太既然能蛐蛐她,肯定在她出来前就已经跟老太姐说过她家的事了。 托那帮老太太的福,恐怕蓬勃胡同附近的流浪狗都知道他们是下放平反的了。 所以这会儿蚊子说起来也没隐瞒。 丁果想起塑料老姐妹恨恨诅咒蚊子娶不上媳妇的话,忍不住问了句:“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蚊子摇摇头,眼底有淡淡苦涩:“不知道,我也习惯了。” 当年跟着爷奶下放到牛棚,爷奶为了她的安全,就让她扮成个小男孩。 爷爷没扛过下放的磋磨,没等到平反,永远长眠在了那片土地上。 回城后奶奶提过让她改回女孩,蚊子没同意。 年迈的老人跟正值妙龄的女孩和年迈的老人跟能顶门立户的男孩,还是后者组合更安全。 虽然很讽刺,但这就是现状。 在牛棚时,整个世界都对他们充满了恶意;回到城里,早已物是人非,也没感受到多少善意。 反正当年的老街坊走的走,去世的去世,早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索性还保持了原来的样子。 两人在站牌那儿分开,一个去了黑市,一个坐了一段路,找地方进空间卸妆,取出自行车回了家。 俩娃正在院子里晃晃悠悠的迈着小脚练习走路。 乔婶和王春花一人看着一个,在身后张着手,做保护状。 看见丁果进门,乔婶和王春花精准的预判了俩娃的反应,在俩娃不知天高地厚准备起跑时第一时间把人抓住,阻止了两场狗吃屎。 丁果到一旁停车,大宝小宝在乔婶和王春花怀里朝丁果的方向挣扎,嘴里叫魂一样‘嘛、嘛、嘛’个不停。 “诶诶诶诶!”丁果笑应着,从车把上摘下两捆鲜嫩的香椿芽、一块五花肉送去厨房,又去洗了手,这才过来一手一个,抱起俩娃亲香。 一周后,丁果继续保持老太太妆,给蚊子那边送了二十几斤荠菜、二十来斤蒲公英。 蚊子很惊讶丁果拿来的野菜这么干净整齐,整齐的不像野生的,好像人工培育的一般。 不过谁会疯了放着正经菜不种种野菜? 只能说老太姐不光有门路,还很良心,收货的时候拿尺子比着收的吧? 跟蚊子一起放哨的一个小青年都惊讶:“老大娘,这野菜也太好了!” 这卖相,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正说着呢,有出黑市的人看见了,惊呼道:“唉哟,这荠菜这么肥?这是婆婆丁吧?唉哟,太水灵了!大姐,这野菜咋卖?” 蚊子赶紧拦着:“有主了有主了!” 蚊子给了丁果一个不错的价格,全收。 打发跟她一起放哨的小伙子送回去,她左右看看,跟丁果到旁边说话:“姐,两处房源!” “蓬勃胡同邹家那套院子被搅黄了,看房子的人跟里头的住户起了冲突, 给一个老大爷推倒,中风了。那人不地道,一看惹了祸,丫直接颠儿了。现在那住户就揪着‘邹家亲戚’这名头让邹家交人,邹家交不出来,他们就赖上了邹家,想要房子做赔偿。” 蚊子又左右看看,继续道:“乱是乱了点儿,但姐你要是想要,这会儿肯定能商量个低价,至于里头的人,姐你把这活包给我,我全给清咯,怎么样?” 丁果:“中风的那家不是赖上邹家了吗?” 蚊子嘿嘿笑了笑:“他们找不着看房的那人,我能找着。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算找谁算去呗!” 别问她为什么没直接提供信息主动帮邹家,一是没那交情,二是好人不长命,她不想当好人,她就想努力赚钱,活的明明白白的,把奶奶养到长命百岁,让奶奶有生之年吃饱喝足,不被人欺负。 丁果:“另一套呢?” 蚊子继续警惕着周围:“另一套在三河里,面积小点儿,但住的人一点不比邹家院子的少,那边的人我也能清。” 丁果笑道:“你什么条件?” 蚊子搓了搓手,踌躇着张了好几次嘴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姐,我想请姐再帮我搞批粮食,价格按行情价,不让您吃亏,我要的是这个业绩,再有点业绩,我就是我们这片的二当家的了。” “回头房子买了,里头的人清了,我再负责把院子里的乱七八糟给您拆干净。撵走的人我会给他们安置妥当,保证不让他们找姐的麻烦,清清爽爽的。” 丁果:…… 这该死的上进心! 怪不得书里能让丁念君头疼成那样。 丁念君事业做的成功,除了真有点商业头脑,再就是潘家给的助力也不小。 常望月是纯靠自己拼起来的。 企业规模不大,但这个人战斗力是真的强。 丁果用她双人造三角眼定定地看了蚊子一会儿,道:“换一批人去接粮。” 蚊子眼睛瞬间亮了,连连点头:“成,姐你咋安排我咋执行。”随后又道,“姐,我那几个人是有啥问题吗?” 丁果都不知道具体是谁背刺的蚊子,她也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谨慎而已。” 蚊子不疑有他,老太姐确实谨慎。 “先看看三里河那套吧。” 约定了时间看房,丁果想了想,给大勇去了个电话。 倒是也巧,大勇刚出了一周的差回去,在机修组帮着打杂顺便学习呢。 丁果不好在电话里说房子的事,而是问他近期有没有空来首都。 丁大勇心里一咯噔,猜到他姐要跟他说的不是一般的事,别的事还好,可别是他姐那边有什么麻烦,握了握话筒,道:“我这就去买晚上的票!” 他看过排班了,最近都没有中长差,短途的话让队里的实习司机练手,他正好可以请两天假。 尽管猜着他姐要说的不是一般的事,但没想到直接给他扔了一个雷。 “买房?” 丁大勇之前知道他姐在丰宁买的那套房子时羡慕过一阵,但本能觉得买房这种事离他有些距离。 哪怕如今手里有钱了,也没想到他会有能力买房,还是在首都这样的大城市。 如今他姐一提,丁大勇震惊之外有了种醍醐灌顶的醒悟。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5节 是啊,买房! 往后跟玉玲结了婚他来首都时也有了自己的家。 至于分房,他盯着单位呢,可单位不会把房子给他分到首都来。 况且等排到他,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同样,玉玲在单位的资历也不够。 “姐,有卖房子的?” 说完他自己就笑了,要是没有准确信息,他姐也不能一个电话把他叫到首都来。 邹家那套房子和三里河那套,丁果都不想撒手,自搂一套,让大勇买一套。 虽然邹家那边的院子还没去看,但丁果觉得,就如今那边的乱劲儿,房子估计一时半会出不了手。 她不担心房子会跑,只担心如今的政策,她名下房产多了会有不好的影响。 所以这一天她也没闲着,找系统保驾护航呢。 第212章 二合一 有系统帮她模糊信息,丁果就决定了拿下蓬勃胡同那套房子,三里河这套让大勇买。 大勇在约定好看房的时间前去找了趟宋玉玲,回来后跟他姐去看房。 “跟玉玲说了?” 丁大勇点点头:“玉玲要跟着一块儿,我想着那边不利索,万一再起什么冲突,没让。等房子弄好了再带玉玲去看看。” 未婚夫要买房,宋玉玲当然是一百个支持,还问要不要找她爸帮忙,大勇没让,说他跟他姐先试试,要是真解决不了,再让老丈人出面。 说是这么说,大勇没打算把老丈人牵扯进来。 要买蓬勃胡同那套房子,丁果也准备拿到明面上,给自家男人说一声,顺便把手里的钱的来源过个明路。 裴澈自己也倒过货,所以在赚钱门路上的事吓不到他。 之前没说,也是丁果两辈子的单人思维太深刻,习惯了有事一个人做决定。 还是大勇因为准备买房的事去找玉玲的举动提醒了她,不然她还是会悄悄买了,等哪天想起来再给自家男人爆个雷。 丁果带着大勇去看房子。 赶到指定地点,蚊子已经先到了,正在东张西望。 丁果今天没再装老太太,左右以后跟蚊子的接触不会少,也不能光以假面目示人。 况且以后去蓬勃胡同那边,总不能每次都化个妆吧? “蚊子!” 丁果喊了声,蚊子转过头来,眼睛缓缓瞪大。 这声音是…老太姐? 老太姐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她是怎么舍得把这样一张脸化成老态龙钟的模样的? “姐?”尽管已经有了猜测,蚊子还是试探着喊了声。 丁果忽视掉蚊子眼里的震惊,指指旁边的大勇,道:“这是我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房子。” 她二次开口,加上提到了房子,蚊子也正式确定了丁果的身份,笑道:“姐,这位…哥,你们 跟我来吧。” 默契的没提丁果之前的妆容。 路上,丁果给两人做了介绍,也报了自己名字。 大勇跟蚊子同岁,但比蚊子大半年,所以蚊子喊声哥也喊的着。 房主是一对五十出头,头发花白的夫妻。 正值壮年时不幸撞上了生命长河中的暗礁,遭遇了一场蹉跎,留下了满脸的风霜和心灵上不可磨灭的创伤。 看人的眼神带着些微小心翼翼,冲着三个年轻人点头打招呼,还微弯了下腰身。 这极低的姿态看的人心酸。 丁果赶紧弯腰打招呼回应:“杨老师、王老师,你们好!” 过来的路上,蚊子就跟丁果说了自己所了解的房主信息。 这两位以前是高中老师,被自己学生整了,扣上了帽子,下放到偏远地区改造,今年平反回城。 两口子平反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学校继续教书,学校里也安排了宿舍,还返还了杨老师家的这套祖宅。 之所以准备卖房子,一是被整怕了,担心政策反复,想把房子换成钱;二是住在家里的租户太难缠,对他们进行各种道德绑架。 这不,今天两人带着丁果他们一进门,就有好几个人围了上来。 丁果注意到本来走在他们身侧的夫妻俩下意识往他们身后躲了下。 一个穿着跨栏背心的老头儿冲杨老师两口子瞪眼:“杨老师啊,你这又是干啥啊?真不打算给我们留条活路啊,你们还是当老师的呢……” 丁果眉头一跳,刚准备开口,旁边的蚊子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道:“咦?造纸厂不给你儿子儿媳开工资啊?那我一会儿替你去造纸厂问问,咋能光让工人干活不给工人开工资呢。” 老头儿脸上的老皮抖了下,冲蚊子瞪眼:“谁说不开工资了,你这孩子咋胡说八道呢?” 这青年是谁,咋知道他儿子儿媳在造纸厂上班? “既然开工资,那咋就没活路了呢?我以为造纸厂要饿死厂里工人呢。”蚊子冷笑,说完招呼着丁果他们往里走。 杨老师两人低着头,有些不敢抬头跟这里的租户对视,身体本能的靠近丁果姐弟俩几分,跟着往里走。 明明是自己的家,可走在被搭建的乱七八糟的院子里却束手束脚,像侵占了别人的地盘。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厂里批不下宿舍吗?”有个大妈追上去,试图去扯蚊子,蚊子灵活避开,一捂胸口,嘴里‘唉哟唉哟’叫着,“离我远点儿啊,我刚断了三根肋骨还没长好,一吓就碎,今儿谁要吓到了我,谁养我一大家子。” 说完不等大妈反应,她伸手往裤兜里一揣一掏,摸出一张医院的处方纸,似是要证明什么,刚打开,又闪电般合了起来,嘴里嘀咕一句:“诶,我怎么把我精神病的诊断单子带出来了?” 丁果嘴角抽了一下,丁大勇则震惊地看了蚊子一眼,真的假的?这哥们看着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啊! 好几个想围上来的大爷大妈也齐齐一怔。 久经沙场的租户们似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一时不知如何接招。 蚊子在那边插科打诨,丁果已经拽着大勇大致转了一圈,透过违章搭建看本质,将房子本来的格局看了个差不多。 院子不算大,跟丰宁枣花巷那套院子面积差不多。 丁果打量的时候,反应过来的几个住户看出了蚊子是个混不吝的,他们自动掠过蚊子想去拉扯杨老师和王老师,被蚊子嬉皮笑脸的拦了下来。 大致看完,丁果冲蚊子点了点头,一行人不管那些租户各种不满的碎碎念,走出了院子。 从自己家里出来,杨老师两口子明显松了口气,饶是他们的动作不明显,丁果也能看出两人身体上的舒展。 没那么紧张了,王老师也好奇的问了蚊子一句:“小同志,你怎么知道那家租户的儿子儿媳在造纸厂上班?” 她跟老杨都不知道。 丁果惊讶的看看王老师,再看看蚊子,蚊子不是听两位老师说的? “找人问的呗!”蚊子嘿嘿笑了笑,她可不光知道那一户的信息。 打听到这边的房子要出售后,她就把里头所有住户的信息都打听了个遍。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了解他们,接下来怎么跟那些人交涉搬走的问题。 几人走出一段距离,丁果看了眼大勇,以眼神询问他的想法。 丁大勇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看之前就听他姐说过院子里很多不合规的搭建,看过才知道居然那么乱,不过问题不大,那些乱七八糟的棚子一拆,院子马上就能恢复原样。 丁果就看向了杨、王两位老师:“房子我们看过了,房子的情况也确实复杂了点儿,后期要面临的麻烦不少,您看这价格……” 蚊子的包解决不能算卖方的加成,该自己这边表达的意见就得表达。 眼下房子就是附带着诸多麻烦,她用来当做砍价的根本不为过。 虽然她很同情两位老师,但一码归一码。 不管是卖方还是买方,努力争取自己一方的利益才是正常的,若过程太顺利,什么条件都痛快接受,杨老师和王老师该琢磨是不是房子卖的太亏了,再生出什么枝节。 丁果不想考验人心。 杨老师和王老师对视一眼,杨老师试着报了个价:“两千六,您看成吗?” 说完,脸就有些涨红,似乎报出的这个价格让他觉得有点羞愧。 丁果心里叹了口气,刚准备说话,蚊子看了丁果一眼,率先开口:“杨老师,回头丁同志买了房子还要遣散里面的住户,那些人什么样儿您二位也清楚,不定要扯皮多久呢。后期还得找人帮着清理那些搭建的棚子,林林总总麻烦一大堆呢。” 这种时候,恶人得她先来当。 杨、王两位老师想到家里的情况,也无奈地的叹了口气。 而且报出的那个价格,确实在他们的心理价位之上,总得给人留出点砍价的余地。 直接到底线,这买卖就没法谈了。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价格定在了两千三。 谈好价格,杨老师两口子其实比丁果他们还焦急,怕夜长梦多,想今天就先把手续办上。 丁大勇是没问题,但他也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带这么多钱过来。 他的存款够,只是来首都前不知道要买房,所以没带那么多过来。 丁果点头:“我带着。” 她打开包,飞快的从空间往里划拉了一堆钱,并让王老师看了一眼,好让两口子放心。 两方都没意见,又带着现钱,那就直奔这边的街道。 丁果的三套房子都没走过正经程序,这一办正经手续,丁果才知道还挺麻烦。 除了街道,一会儿还得去房管局,要跑一大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6节 街道这边有杨老师他们以前的老街坊,老街坊很同情这两口子,也想着尽快签字盖章,但被这边的一个负责人拦住了,找了杨老师夫妻俩和丁果姐弟俩到旁边谈话,询问准备如何安置里面的租户。 这态度气人不? 有点气人,杨老师作为房主,回来这么长时间迟迟无法住进自己家,街道上管了半天也没把问题解决,现在知道房子要过户给别人,不去想房主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倒是关心起里面租户的安置问题了。 是真的关心那些人吗?不见得! 是生怕那些住户会闹到街道办,给他们添麻烦吧。 丁果气笑了,可想办过户又必须得经过街道办,眼下还不能把人得罪了,只能配合这位领导,说自己这边会想办法妥善安置。 负责人还想刨根问底,想让丁果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丁果客客气气的笑容一收,瞪起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期待,问道:“领导,街道上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这边是要准备协助我们解决那些租户的安置事宜吗?” 负责人愣了下,马上就打起了太极,苦笑道:“这位同志说笑了,我们要是有这个能力早就给杨同志解决了。我们的工作也很难办,那些住户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过往我们也在努力协调,可是你们也看到了……” 丁果强忍着才没翻白眼,不过该签的字还是签了,该盖的章也没给落下,只是负责人再次叮嘱他们,好好跟租户们协商,最好给点安置费,千万不要闹的太难看。 估计他想说千万不要闹到街道来吧? 这老油条! 本来丁果就想过给安置费这事。 蚊子再有能耐,空口赶人也势必会惹出一些没完没了的麻烦。买房是为了住个踏实,要是因为这事没解决好而糟心,就得不偿失了。 刚才没跟这负责人说,是看出了这人的油滑,怕他会追问具体数额,再在不经过他们同意的前提下私下去跟租户们说些有的没的,总之不会帮到他们这边一点,还会多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她没提,人家该油滑还是油滑了,这么一问,倒是把安置费的事弄成了他帮那些租户申请的了。 不过这人既然想抢这个功,那她刚才主动提也没用,没地方显着他,他估摸着也会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净恶心人。 但考虑到大勇以后要在这片街道住,少不了要有用到街道的地方,得罪这些人就是给自己添麻烦,只能把卡在喉咙里的苍蝇吞了下去。 大勇和蚊子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脸上都有些紧绷,却没说什么。 办完手续出来后,蚊子才忍不住骂了句:“这孙子!” 杨老师低声道:“别跟邵主任一般见识,往后你们还得在这边生活呢,那人就那样,虽不顶事,可只要别得罪他,也不会有旁的麻烦。” 但得罪了这种人,那也是小鞋一只接一只给你往脚上套。 房管局那边蚊子托人找了路子。 整体该走的程序虽然不会少,但能加加速,大大节省了他们的时间。 签完合约,丁果就直接带着二老去了银行。 来银行是杨老师夫妻提议的,丁果直接用王老师的名字开了个户,她把今天的房钱存进去,把折子交给了夫妻俩。 王老师眼眶有些湿润:“谢谢,谢谢你们。” 在这之前也有人问,有的把价格压的极低,有的一看院里那帮刺头,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他们承受那些租户的冷嘲热讽。 不卖吧,房子他们住不进去,还担心风向再变,房子会成为别人攻击他们的点。而且那些人不离开,又拖延着房租不交,让他们这么白白住着,夫妻俩心里也堵的慌。 街道协调不好,他们自己没那个能力,只能选择把房子卖掉。 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心疼那是家里的祖宅,可卖出去了,心里到底落下一块石头,轻松不少。 丁果:“王老师,别这么说!” 老两口还是又道了几句谢,互相搀扶着离开。 “丁果姐,勇哥,剩下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跟那些人的交涉交给我。” 不管是丁果还是大勇,确实没那个时间跟那些人纠缠,丁果拿了三百块钱给蚊子:“十天内搬走每户给二十的安置费,半月内搬的走给十块,超过二十天的一分不给,到时候直接过去拆家。安置费用不了这些,但办这种事你一个人肯定做不来,剩下的钱不管是请客吃饭还是给你朋友发辛苦费,你自己看着安排。” 蚊子挠挠头:“姐,其实我有对付那些人的方式。我把他们的底都摸清了!” 丁果笑道:“先礼后兵吧,要是能早早解决,你也能专心忙你的事,你的时间也是时间,在这事上浪费太久不划算,况且还有蓬勃胡同那边呢。” 丁果虽然没具体问她的清理方式,但也知道会有点激进。 她也担心惹出什么不可逆转的麻烦,还 是给租户一点补偿,先礼后兵,少拉点仇恨,闹到街道他们也占理。 刚才那个老油条也提了安置费,真不表示表示,那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况且这事儿也不是给安置费就行的,要真给点安置费就能让那些租户搬走,各个街道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扯皮的事了。 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就怕花钱解决不了。 所以即使有了安置费,蚊子接下来的工作也不轻松。 大勇也道:“蚊子兄弟,拿着吧!” 对付那些人手段不够刚不行,太刚了也不行,过刚易折。 蚊子没再含糊,接了过来,道:“行,听丁果姐和勇哥的。”又问了句,“那些乱搭乱建的棚子啥的我看着安排了?材料你们留不留?” 有了安置费一说,她确实更好办事,就是便宜那帮孙子了。 因为自家房子的事,蚊子对这种赖着不走,欺软怕硬的租户很是反感。 大勇很活络,道:“你们看着安排处理吧,只要原有的建筑保留好就行。” 如果蚊子他们想要那些材料就要,算额外的辛苦费了,也拆不出几个钱。 丁果没插话,由着大勇自己决定了。 三人分开,丁果姐弟俩往回走。 “姐,钱的数额太大就不走邮局了。我回去尽快找人调个班跑趟这边的线,直接给你带过来。”大勇又道,“那三百块安置费,不够的话咱再补点,多出来的就当给蚊子的辛苦费了。” 这钱他出。 看过那些租户,不用再接触就知道有多难缠,那工程交给他,他不一定做的来。 丁果点头:“行!”又道,“你也不用太着急,我看中的那套房子有的磨呢。” “我心里有数。” 大勇半路转弯,去跟玉玲说了声房子已经买了,等那边收拾好了,再让他姐带她去看。 丁果找了个时间,又化妆成老太太出给蚊子四千斤的货。 这次跟蚊子一起去接货的人换了几个,那个能掂量斤数的人都没带。 蚊子也选择直接相信丁果不会缺斤少两,按谈好的价钱交易,并默契的没提房子的事,还一口一个‘老太太’的喊着。 大勇那边速度也很快,不到一周就路过首都,连同那三百块安置费一起给丁果送了过来,没做停留,直接开车离开。 他姐说不着急,可这种事也不会按他们的节奏来,万一那边成交很快呢,别耽误他姐买房。 丁果在十天上去找了蚊子,远远的,蚊子就冲她扬眉一笑,打发走一起守门的兄弟,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潇洒的抛了抛:“姐,妥了!” 丁果并不震惊蚊子的效率。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在看房前蚊子就把那些租户信息都摸了个透彻。 这姑娘前期工作做的足,还在原本定好的计划上多出了一笔安置费,再结合她自己的手段,短时间内把街道上没解决的问题解决了并不意外。 “姐,蓬勃胡同那边的房子这两天去看看?”说着,蚊子拿出四十六块钱递给丁果:“姐,这是剩下的钱。” 丁果没接:“归你了。” “姐,你给我送业绩了,这本来就说好的,还额外让你掏了钱呢。” 丁果:“还得拆那些搭建的棚子,清理建筑垃圾呢。” 蚊子笑道:“那些人自己拆了。” 她也没威逼利诱,就是在他们收拾东西搬家的时候,站在院子里一边看着那些违章建筑,一边跟自家兄弟高声讨论这东西能卖多少钱,那木头料子不错,能找木匠打个箱子用。 这面墙的砖块保存的很好,拆了敲出来再添点儿能在东南角起间杂物间了。 还一脸即将要占便宜的期待主动上去问那些住户:“大娘,棚顶这石棉瓦你们不带走吧?这东西防火防潮还轻便,你们要是不带走,我准备……” 也有人问她东西留下给不给钱,蚊子摇摇头:“你们要是乐意带走就带,带不走就算我的了,哪有钱给。我还想着这些材料能卖的卖点儿,不能卖的留着用也能省点钱呢。” 想让他们自己动手,就得有能让他们动手的动力。 不是蚊子看不上这些材料,她是在规避另一种风险,也是从自家要回房子遣散租户时得来的经验。 他们自己拆,不会有人回头又找来说要找或者拿什么什么东西。 自己拆干净了,材料都带走了,也没了再来找麻烦的借口。 就这样,本来想直接拍屁股走人的那些租户最后连半块砖头都没留下,生怕这混不吝占他们半点便宜。 所以只需要清理清理地上的狼藉,再把他们搭建时损坏的边边角角修复一下就行。 清理工作她带着人做完了,修理的事就得主人家自己决定了。 丁果听完,觉得这钱花的太值了。 “剩下的钱是你该得的,别嫌少就成。” 蚊子见丁果诚心要给,也就不客气了,笑嘻嘻地道:“不嫌少,谢谢姐。” 说起蓬勃胡同那边,丁果定好了下周一看房。 蚊子道:“成,邹家那边我已经搭上话了,我把上次看房伤人的那家伙的地址跟邹家说了。” 提前转移矛盾,是蚊子在这边的准备工作之一。 牵扯到自己的利益蚊子才给邹家提供信息,蚊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说起来,如果没有之前丁果说要买房的事,她还不会关注邹家以及邹家那次的看房,不关注,自然也不会跟上惹了事的那个家伙,摸清他的住处。 所以她选择合适的时间点再甩出合适的信息,很心安理得。 第213章 二合一 丁果拿了钥匙,去找宋玉玲,顺便喊上吴姨一起去看房子。 吴芳震惊:“大勇买房子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7节 丁果看向宋玉玲,玉玲没跟吴姨说? 宋玉玲听大勇说过房子后续的清理工作包了出去,但不清楚要扯皮多长时间,怕她妈跟着担心,就没着急说。 正打算这两天去趟丁果姐那里问问进展,需不需要找她爸帮忙,没想到直接成了。 这么 快的效率,她也很震惊。 虽然宋家没有返还的祖宅,也没遇到过难缠的租户问题,但这类话题随着部分人平反回城,已经不稀奇了。 吴芳震惊之余也忍不住后怕:“你们这些孩子,胆子真是太大了。好歹喊个长辈过去帮你们撑撑场子。” 宋玉玲挽住她妈的胳膊,道:“哎呀,这不是怕您跟着担心嘛。” 吴芳当然是高兴的,还是意外之喜。 房子甭管在啥时候都是不容易解决的事,吴芳前些时候还问过女儿,她有没有跟单位报名先排着号,等宿舍空缺。 大勇那边也提醒过,分不分下来先不说,名字得先排上。 两孩子都报名了,但吴芳算算他俩的资历,若没能评上先进或者劳模,等到结婚也够呛轮到的这俩小年轻。 没想到大勇不声不响办了件大事。 也是丁果这个大姐当的好,一有消息就赶紧喊了自己弟弟来买房。 吴芳听说如今事情已经办妥了,里头的人也都搬走了,一颗心这才彻底落到肚子里。 丁果不知道蚊子收拾的什么样,只含糊道:“稍微清理了下。” “这个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回头我再过去收拾收拾,这还叫事儿?”吴芳笑说着又问道,“跟你三婶说了吗?” 丁果点头:“大勇说会写信回去。” 吴芳笑着点点头:“是该跟家里说声,等村里农忙结束,让你三叔三婶过来看看。” 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当父母的也跟着高兴高兴。 来到三河里,丁果开门走了进去。 这次再来,没了那些阻碍视线的违章搭建,院子整体就宽敞明亮了许多。 卫生打扫的还行,但有些棚子搭建时打了地基,拆除后地面痕迹严重,需要好好修一修。 正屋前侧和两侧墙面的砖缝里都砸了好几根钢钉,方便之前那些人拴绳子。 不知道是租户砸进去的还是街道上弄的。 总之,需要修补的地方不少。 吴芳看着都觉得心疼:“好好的房子,让那些人糟蹋成这样。”又道,“回头我让你宋叔和大哥他们过来看看,要是自己能修,跟大勇说声让他爸和他哥抽空忙闲的修一下。要是不行我们问问这边的街道,看有没有建筑队。” 这年头还没有装修一说,建筑队也只负责盖房子或者建筑维修。 院子的地面肯定要修,屋里地面也得铲了重新找平,最好打个水泥地面,墙面烟熏火燎痕迹严重,得粉一下。 总之,需要维修的地方不少。 不过要是不讲究的,直接住也行,房子整体结构破坏的不算严重,不透风不漏雨,但准备当婚房,手里又不是那么紧张,估计大勇来看了也想好好休整休整。 一圈看下来,丁果认真的感谢了耗子,还是系统靠谱,给她的房子都干净整洁,不是这种烂摊子。 耗子:空口白牙地感谢有什么用?地还不是它种,菜还不是它收?偶尔带俩小宿主进空间,它还得哄孩子。 哼,狗宿主! 丁果还不知道被自家统子蛐蛐了,从大勇家出来,丁果就把钥匙给了吴姨,方便她带宋叔过来看看。 吴芳也是急性子,当天晚上就带着宋成立和俩儿子过来了。 宋成立和宋凯他们知道大勇闷不吭声干的大事,高兴的同时,也是一阵后怕。 不过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弄的还挺利索,也就光剩下高兴了。 不管咋说,这是自家女儿/妹妹未来的日子,有这套房子,娘家人心里是舒坦的。 宋成立他们又仔细看了一圈,哪些地方自己能修,哪些地方把握不大,等大勇来首都时问问他的想法再说。 周五晚上,裴澈从学校回来,两口子温存结束,裴澈还没顾上跟媳妇儿说他们接下来要去外地拉练演习,最少要一个半月的事,就听媳妇儿说了她想再买套房子。 裴澈只愣了一下,就道:“买!” 媳妇儿手里的钱别说买一套,两三套都买得起。 虽然不明白家里已经两套房子,媳妇儿为什么还要买房,但媳妇儿想买,他点头就是了。 然后才问起位置和房主的情况。 丁果说了下房子的情况,还说了大勇买房的事。 裴澈:…… 首都的房源这么好找了吗? “我明天去蓬勃胡同那边看看。” 丁果没反对,然后压低声音,继续道:“这次买房,没用到结婚时家里给的和上账的钱,也没动你的那张存折……” 裴澈皱起眉头,不高兴地打断媳妇儿的话:“什么‘你的’?连我都是我媳妇儿的。” 丁果笑着推了他一下:“行行行,我知道现在都是我的,我是想说我跟着大勇赚了点儿钱,够付这次买房子的钱。” 裴澈似乎并不意外,跑运输的没有不倒货的。 大勇带着姐姐赚外快也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大勇带着自家媳妇儿赚这么多,居然赚出了一套房子。 不,是这姐弟俩短短一年居然赚了两套房。 “大勇上道上的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过于冒进并不是好事。 大勇独立开车才多久? 丁果道:“从实习的时候就入门了,也是摊上个好师父。不过我会盯着大勇,时常提醒提醒他。” 裴澈:“嗯,让大勇别太打眼。” 说完房子的事,裴澈才说了要外出训练演习,具体去哪儿还不知道,时间上大概是一个半月到两个月。 丁果支起了身子:“去这么久?有危险吗?” 这一年多习惯了男人半个月一次的陪伴,一下要分开一两个月,多少有点不舍。 裴澈把人按回去,笑道:“正常的课业训练,没有危险,不用担心。” 说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如果房子的事不好解决,跟爸妈说一声,让爸妈出面。” 刚才听媳妇儿说了,这事他们外包出去了,给大勇那边弄的挺利索。他明天只过去看看媳妇儿准备入手的房子,不会随意插手打乱媳妇儿这边的节奏。 当然,如果媳妇儿需要他,他还是很乐意的,可惜直到睡觉前,媳妇儿也没提让他帮忙的事。 第二天丁果上班,裴澈在家带了会儿娃,之后骑车出了门,去蓬勃胡同那边转了一圈。 还去了趟三里河,不过这边锁着门,他只能扒着门缝上往里瞅了两眼,还差点被戴红袖章的大妈当可疑人员抓住。 晚上丁果回去,又弄了半个小米粒大的大力丸融进了裴澈喝的那碗粥里。 分别在即,两人腻歪了小半宿。 再担心不舍,也知道这是裴澈的课业,所有的训练都是为了以后回到部队后更游刃有余的展开工作。 周一早上送走裴澈,丁果去跟蚊子汇合。 她今天调休。 远远的就看见蚊子手上牵着的大狗。 蚊子冲她笑了笑,拍拍狗头,道:“我家里养的狗,不咬人,但能吓唬人。” 蚊子的办法总是出人意料。 两人赶到蓬勃胡同,见到了邹家的男主人。 之前是区里工会的干部,现在回城后补了份体育局的工作。 看起来五六十的人能搞什么体育?说白了就是让他养老的。 这次去看房,同样遭遇了拦截,但有人认出了蚊子,是这片出了名的混不吝,一辈子找不上媳妇的坏青年。 蚊子的名声和她带的大狗在这次看房中起了关键作用,那些人虽然在旁边叫嚣,却不敢往跟前凑,只能骂骂咧咧地眼睁睁看他们逛了一圈,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流程跟三里河那边差不多。 邹家也因为一次次的闹剧少了很多心气儿,虽然比三里河那套院子面积大点儿,但最后谈下来的价格只比那边高了六十。 谈好价,就直接去办手续。 这边的街道倒是没人找丁果他们谈 话,很麻利的把字签了。 之后又跑了趟房管局,签完最后一张合约,丁果交了钱,照例拿了三百给蚊子,让她看着安排。 蚊子对这边的人就更熟了,大家对她也熟。 人的名,树的影,有时候混不吝的名头比街道上的干部名头都好使。 况且不光有安置费,蚊子还凭借强大的人脉帮他们找到了新的落脚点。 甚至还搞了个紧张营销,受上次丁果分配安置费的方式的启发,她改了改方式,前六户先答应搬走的,不光给二十安置费,还会优先帮他们安置,位置也是她手里最好的。 后头的,安置费逐一递减,新的落脚点不保证,要么他们自己找,要么蚊子帮忙找的地点较远,上班生活都不如这附近方便。 至于后头的人会不满赌气不走,在蚊子这儿是不存在的,文的不行她还有武的。 丁果姐让她先礼后兵,礼她行完了,这些人要是不买账就该发兵了。 紫竹桥这边,裴渝送来了半化肥袋的榆钱,还拿了几捆鲜嫩的香椿芽。 刚好大勇这趟差返回,在首都落脚,裴渝让丁果分了些榆钱和香椿芽给大勇,给他老丈人家送过去。 大勇道过谢,拎上东西去了宋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8节 那房子弄利索后他还没去看过呢,跟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过去看了看。 说起修缮的事,大勇想找人好好修一修,不光屋里要打水泥,院子里也准备铺层砖,还要加个吊顶,遮挡着熏烤的乌黑的房梁,粉刷、窗户改造这些就更甭说了。 最后还准备弄个他姐家那样的面包窑。 吴芳道:“让你爸和你哥他们干就行,不用单独找人。” 让老丈人和舅哥来干活?丁大勇赶紧摇头,道:“妈,爸和大哥他们平时上班也挺累的,这些活虽然零碎,但真干起来真不轻松。咱还是请人干,我还打算加盖一间厕所和洗漱间,就跟我姐家那院子一样。您二老平时有空过来帮着盯一眼就成了,活就别干了。” 这套院子也是再过来看才注意到,居然没盖厕所。 外头倒是有公厕,但哪赶得上在家里方便? 既然要收拾,连厕所也一起盖了。 听女婿这么安排,宋成立两口子就没再说什么了,加盖房屋什么的,对他们有点超纲,确实不如专业干建筑的。 看完房子,把二老送回去,丁大勇又回了紫竹桥,跟他姐说了下自己的安排,丁果就提起上次给自家干工程的那支队伍。 蓬勃胡同那边也要修、整改,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找朱师傅。 姐弟俩吃过晚饭就骑车去了朱师傅家里,朱师傅也是刚从外头回来,听说要修两处院子,还有要加盖的房屋,当下也是把这活接了下来。 本来还想另约时间看房,但大勇在这边待不长,直接招呼着朱师傅先去看看他那套院子。 他姐那边不着急,收尾工作还在进行呢。 打着手电看完院子,两人就整改修建议聊妥了。 需要用到的材料让老丈人那边帮着买,他把钱留下,后期也得让老丈人他们帮忙盯着。 也不着急,朱师傅手里还有活呢,得一周后才有空。 交待完,大勇就回了丰宁。 彭桂花也收到了大儿子的信,老两口兴奋的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落不下去,再三叮嘱大柱和大林别说出去。 过于高调了怕遭人嫉妒。 这日子,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彭桂花擦着眼角,但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孩他爹,我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大儿子跳出农门,成了人人羡慕的货车司机,如今还找了个那么好的媳妇儿,这又在首都买房了。 首都,那可是首都啊! 丁志城吧嗒吧嗒抽着烟,微微颤抖的手显示了他内心的激动,道:“等麦子下来,大队里分了粮,咱给果果和亲家送些过去。” 顺道看看大勇买的房子。 彭桂花笑说:“成!” 跟着丁果那孩子,沾光沾大了。 不知道大伯子和前妯娌知道他们家因为丁果过的越来越好,会不会后悔没有好好对果果。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能背后蛐蛐人。 彭桂花脑子里刚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大门就被人拍响了。 “谁啊?” 大柱出去开门,彭桂花赶紧把信折好塞进信封,收到里屋的箱子里。 刚把箱子合上,就听堂屋里传来她家男人带着点惊疑的、扬声打招呼的声音:“大哥?你、你咋回来了?” 丁志城忙起身朝外迎了上去。 彭桂花心里顿时一哆嗦,能让自家男人直接喊‘大哥’的只有大伯子了。 村里丁家其他比丁志城年长的同辈,喊哥都会带个名字。 大伯子回来了?新大嫂不会也回来了吧? 赶紧从里屋出来,正碰上丁志钢进来。 彭桂花第一时间往他身后看,没看到郑文芳,松了口气,倒是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丁香! 丁香手上提着个旧提包,穿着件有些肥大的长袖的瓜子,微微低着头。 “大哥回来了,香香……” 丁香微微低着头,喊了声:“三婶!” 丁志钢一脸疲倦,但疲倦的神色中还带着些挂脸,当然这脸不是挂给三房两口子看的,不知道挂给谁的,闷声道:“突然回来,也没跟你们商量一下,打扰了。” 彭桂花跟丁志城对视了一眼。 是挺打扰的,这一张丧气脸是啥意思? 不像是会有啥好事的样子啊。 虽然有诸多疑惑,可丁志钢没提,也不好直接问,彭桂花只好道:“大哥,你们爷俩吃饭了吗?” 丁志钢深吸一口气,突然发了声火:“气都气饱了,还吃啥饭!” 彭桂花顿时就不乐意了,这是得啥病了,从丰宁生了谁的气回来撒给他们看? “他大爷,你这话说得,我跟志城咋气着你了?” 丁志钢一怔,才忙道:“他三婶,我不是说你……” 彭桂花:“那有话就好好说,你冷不丁冲我们嗷儿一嗓子,还以为我们得罪你了呢。”说完冲丁香笑了笑,“香香这还是头一次回来吧?快坐,甭拘着。” 说着话的时候,她顺着拉了下丁香的胳膊,想把丁香往那边马扎的方向带,结果丁香嘶的吸了口冷气,触电般收回胳膊,脸瞬间有些发白。 “咋了?胳膊咋了?”彭桂花也吓了一跳,忙问道。 丁香眼里聚了泪花,也没闷着不说,道:“我爸打的!” 丁志城和彭桂花双双愣了下,丁志城看向大哥:“你打孩子干啥?” 彭桂花也看了大伯子一眼,然后转头抓住丁香的手腕把她的袖子撸了上去,顿时嘶了口凉气。 丁志钢也有些讪讪,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你们先问问她干了啥事,该不该打。” 丁香眼里含着泪花,瞪着丁志钢,一字一句地道:“我说了,不是我干的,我就算再不是人也绝对不会去伤害几个月大的孩子。你不相信我,不相信建党,就相信郑文芳和她带来的那俩儿子!” “他大爷,到底出啥事了?你…我那个小侄子咋了?” 丁志钢没顾上三弟的问话,瞪着眼冲丁香道:“你还嘴硬,你还犟。天天就你在家看孩子,除了你文芳姨就你在看孩子。你小弟身上那些针眼总不能是你文芳姨自己扎的吧?” “我帮你们看孩子还看出错来了。”丁香哭着吼道,“说一万遍我还是那句话,不是我做的!” 彭桂花大惊:“什么针眼?” 丁志钢显然让小女儿气的不轻,抬手指了指丁香,又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建华老是哭,怎么抱都哭,前天他妈要给孩子洗澡时才发现,那孩子身上好几个小红点,一按就哭,一按就哭,带着孩子去医院看了看,大夫说是针扎的。” 说完狠狠瞪着丁香:“小小年纪,不光恶毒还满嘴瞎话,你弟弟 还不到一岁。” 丁香气得浑身哆嗦:“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呜呜呜……” 彭桂花反正是不信丁志钢的,他脑子不正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她跟丁香接触不多,谈不上信与不信,她看看都在盛怒中的父女俩,问了句题外话:“建党呢?” 建党不是跟丁香一起跟着大伯子吗? 提起小儿子,丁志钢道:“建设改造回来了,把建党接他妈那边去了。”说完又指指丁香,“本来我还以为这是个懂事的,体谅我这个当爸的,在家里帮着洗洗涮涮带带弟弟,谁能想到竟干出这么恶毒的事来。” 彭桂花继续无视了丁志钢的咆哮,问了句:“那你带香香回来是……” 丁志钢这才想起回来的目的,道:“哦,是这样!老三,弟妹,出了这种事,文芳心疼孩子,天天在家里抱着孩子哭,跟香香也没法…没法处,我寻思让香香回来待些日子。我也不白让你们帮忙照顾,我每个月给香香往回邮五块钱的生活费。香香如今年龄也大了,能干活,你们也不用惯着她,该下地下地,该挣工分挣工分,甭不好意思不指使她……” 彭桂花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语气平静地打断丁志钢的话:“哦,建党去了他妈那里。现在又想办法把丁香送回了老家…他大爷,你那个家里现在还有谁?” “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那啥…妻离子散?”丁志城在旁边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不怕老实人不说话,就怕老实人开口。 丁志钢愣了下,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这叫啥话,离婚是我提的。建党是…是建设接过去的,他名义上还跟着我。香香是因为太不懂事,加上文芳这两天情绪有点激动,我寻思先把她送回来避避风头,过阵子就接回去了。” 丁志钢虽然解释挽尊,但还是让三弟这直不楞登的话弄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彭桂花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说什么。 她现在有点信丁香的话了。 “香香,来厨房帮三婶做饭。” 丁香抬手抹把脸,跟着出去。 一进厨房,彭桂花就又重新撸起了丁香的袖子。 她跟这个侄女不算熟,有数的几次接触印象也不算好,但彭桂花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她当初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尤其刚才看到丁香胳膊上触目惊心的青紫,更是顾不上之前的啥印象了,只觉得大伯子这个爹当的,越来越没个爹样。 这会儿袖口撸到腋下,看到了好几条青紫。 “那根胳膊有吗?还打你哪儿了?” 丁香不想哭,但这会儿眼泪就是忍不住往外涌,点了点头,抽噎着道:“后、后背和、和腿上。”说完,抽噎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断断续续道,“三、三婶,真、真不是我,我没拿针扎建华,呜呜呜……” 她就是想留住在那个家里的位置,等明年就申请下乡,为什么他们连一年都不愿意等! 彭桂花叹了口气:“你爸那个糊涂的,脑子真是让驴粪糊住了。” “我煮点面条你先吃了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带你去卫生室,咱村卫生室里有女大夫,让她给你看看,抹点药。” 丁香愣了愣,嚎啕大哭。 从因为被冤枉到现在,她挨打挨骂,被强行拽上火车送到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地方,三婶是第一个没用怀疑的眼神看她,没说质疑的话,只关心她的伤,还要带她去上药的人。 为什么善意总是来自旁人而不是至亲的亲人呢? “三婶,我会好好干活,帮家里挣工分。明年年龄够了我就回去申请主动下乡!”丁香擦了擦泪,竭力压住心里的情绪,冲彭桂花鞠了一躬,“以前我不懂事,在您跟三叔去家里时态度不礼貌,我给您道歉。” 彭桂花叹了口气。 就这样,丁香留了下来。 第二天丁志钢返程前,皱着眉叮嘱丁香:“好好听你三叔三婶的话……”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79节 丁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他三婶,你看她……” “他大爷,行了!”彭桂花脸色也很不好看,“回去跟大嫂和两个继子好好过日子吧。” 她同情丁香,可也不喜欢大伯子一声招呼不打就往回送人。 听说当年往回送丁果时也是这样。 婆婆还以为老大带着媳妇儿回来看她老人家的呢,结果留下个婴儿拍拍屁股走了。 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些遗憾大伯子和前大嫂离了婚,感觉俩人挺般配的,行事风格都一样,离了可惜! 彭桂花的话让丁志钢一噎,这话虽说没毛病,但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孩子犯错,老三家里的对他冷什么脸。 让他们帮忙管一阵香香,他也是给钱的。 而且也不是一直让香香留在这里,等家里文芳情绪好点儿了,大家都冷静了,到时候他就把香香接回去。 丁果跟着蚊子去蓬勃胡同转了一圈,出来咔嚓给大门上了锁,请蚊子去吃了顿饭。 转天上班的时候,居然凑巧的同时收到了桃子和大柱寄来的信。 第214章 二合一 桃子和大柱都在信里说了丁香被送回老家的事。 不过桃子是在街上碰见钢厂家属院的邻居,从邻居口中知道的。 之后往老家拍了个电报,让她娘往厂里给她回了个电话,还挨了她娘一顿骂。 黄梅花接到电报,还以为大闺女有啥重要事呢,结果是问丁香的情况。 黄梅花觉得这事儿写信就行了,为个之前他们去城里不给他们好脸色的丁香特意花个电话费不值当的。 嘴上嚷着心疼话费,但还是忍不住跟丁桃多絮叨了两句:“真是报…那啥,她以前嫌咱是乡下泥腿子,结果被她亲爹送回来当泥腿子了。” 她想说‘报应’,但目光瞥见旁边的柜员,又及时收了口,怕被说搞封建迷信。 但黄梅花心里是痛快的,不过她也就心里痛快痛快,倒是没当丁香面说啥,现在大闺女不让她嘴里没把门的。 “……打小没干过农活,也不知道你大爷咋舍得,真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吐槽完丁香,也没忘了吐槽大伯子。 干家务跟干农活不一样,家务不轻松,农活更累,丁香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在农村的田里顶着大日头锄草,心里又羞愧又难过,夜里偷着哭过几回,对丁志钢的恨意到了极点。 大柱来信倒是没多说,只讲了原因以及丁香如今在乡下的状态。 村里经历过知青下乡,丁香就跟其他刚到农村的知青一样,刚开始肯定要吃点苦头,慢慢也就适应了。 丁果很是无语,丁志钢就是看三叔三婶老实,好说话,他怎么不往二房送? 不过丁香会被送回老家这种情况也是丁果没想到的。 如果信里说的事儿丁香真是被冤枉的,那老丁同志眼瞎心盲的程度似乎又攀上了一个新高度。 同时,郑文芳跟她带到丁家的两个儿子的手段也令人咋舌。 之前听桃子说过,丁建党现在常住岳红梅那儿,已经不回钢厂家属院了。如今丁香又被送回了老家,那现在钢铁厂家属院的那个家里还有谁? 如果郑文芳只是想让丁志钢疏远前头的子女,一心跟她过日子,那还是好的。 可要是前期吸完了血,到老了需要子女赡养的时候再一脚蹬出来,那可就好看了。 丁果收起信,那就提前祝老丁同志晚年幸福吧。 大勇那套院子开始装修了,丁果去看过一回,平时主要是吴姨和宋叔帮忙盯着。 宋玉玲有时候送信路过那边也进去瞅一眼她跟大勇未来的小家,心里甜滋滋的。 三里河的院子工程结束时,大勇又来了趟首都,给朱师傅结完款,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也是乐得满脸荡漾。 院子铺了层碎砖,但也留了块土地,准备弄个小菜园,交给丈母娘打理,种点菜,他们也能省个菜钱。 蓬勃胡同那边的工程跟上,吴芳这才知道丁果也买了套房子。 女婿买房,她心里还没啥触动,只满心想着女儿以后的日子。可丁果有两套院子还又入手了一套房子,吴芳就有些触动了,回去跟老宋商量,他们要不要也计划一下,买套房子。 单位分的房子终归还是单位的,虽然能住一辈子,可到底不是他们自己的,也无法传宗接代。 但买的房子就不一样了,能祖祖辈辈传下去。 唯一的担心就是怕风向会变,到时候买的房子可能会成为攻击他们的点。 但俩年轻人左一套右一套的买,吴芳又有种想跟着年轻人敢想敢干的思想博一把。 就这么纠结着,争取自家老宋的意见。 听完妻子的话,宋成立却是心头一震。 虽说他们一家也遭遇过命运的蹉跎,可既然能平反回城,还给他安排了不错的工作,说明风向终归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比起妻子的担心,宋成立更多的却是油生出一股豪迈。 “那就买,我们先打听着,真遇到有人出手,院子又合适的话就买一套。” 房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可遇不可求。 两人倒是没想找丁果问问她怎么获得的信息来源,反正也不是买来急着住的,自家慢慢留意着呗。 “行,那我回头留意着,遇上了咱就去看看。” 收完麦子,大队上分了粮,彭桂花和丁志城两口子带着粮食进城了。 丁果又无奈又心疼,这大热天,带着这么多粮食一路过来,想也知道那份辛苦。 “三婶,我这里真不缺吃的。” 彭桂花笑道:“不一样,尝尝今年的新粮。” 虽然下来的新粮还不如丁果和大勇送回去的粮好吃,但图个新嘛。 而且今年收成不错,瞧着也不会再出现去年那种光景,也顺便图个吉利了。 不过送都送过来了,丁果也只能接受了二老的心意,忙给三叔三婶送上两缸子井水,让他们缓解疲劳,又去切了个昨天从外头拿回来的西瓜。 等老两口歇过劲,安排他们去冲澡换衣服,收拾清爽后带着一袋新麦子去了宋家。 吴芳也是感动的不行,连声说家里口粮够吃,让亲家以后来就来,别大老远的再扛粮食了,够累的。 农村吃粮虽然比城里方便,可那也是不知道淌多少汗水换来的。 他们也在乡下干过活,知道种庄稼的辛苦。 在宋家吃过午饭,宋成立下午还要上班,直接去了单位,吴芳带着亲家去了三河里,让彭桂花和丁志城看大勇买的房子。 信上知道是一回事,可真站到院子里看着整洁的地面,旁边明显就是新建的厕所以及屋里重新粉刷的墙面,又是另一种感觉。 只是因为还没打算搬过来住,所以屋里没啥家具,就一张用砖头和木板搭起来的床。 也没人睡,大勇过来还是住他姐那边。 “好,这院子真好。”丁志城连连点头,眼眶酸胀。 跟村里自家那套院子面积差不多,但这是城里啊,还是首都! 吴芳指着院子墙边的一块菜地,道:“大勇说让我种点菜,平时过来打理打理,也给院子增添点人气。” 彭桂花笑道:“自己种点菜吃着着实方便一些,不然院子荒着也是荒着。” 她还很感激亲家愿意帮忙照料院子,人家都回城了,还是干部家属,却仍会因为女婿一句话跑来种菜。 这亲家真是朴实。 也侧面看出儿子跟老丈人一家相处的不错。 丁志城过去看了看,连连笑着点头:“这菜挺旺相。” 吴芳笑道:“当年在乡下也种过菜,技术上虽不如你们,但自家吃还是够的。” 略显空落的院子看了一个来小时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彭桂花脸上的笑就没落下去过。 一行人去了丁果家,坐着说话、逗孩子,吴芳等小女儿下班跟老宋一起过来,又吃过晚饭才离开。 晚上躺在炕上,吹着风扇,彭桂花才说起丁香:“刚去那几天见天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不过现在倒适应了,跟着大林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下工也能拿五六个工分。如今人虽然黑了点儿,但咱家不短她吃喝,个头窜了,瞧着也有劲了,性子比刚来时开朗多了。” “你爸给生活费,她又自己挣着工分,我寻思不占个孩子的便宜。香香这个年龄就这么不念书了也挺可惜,我跟她商量,给她问问咱那儿的学校,甭管她在老家待多久,去课堂上听听课,放了学上点工,就算她自己挣的学费了。丁香说什么也不去,说让大柱教她。现在大柱不上工的时候就教她学习,我瞧着学的挺带劲。” “回头等她回城,我把她的工分折成钱让她带回去。” 彭桂花毕竟跟丁香这个侄女不算熟,如果丁香想去学校,她就帮着找找队里,让支书或者大队长去公社学校说说。丁香实在不想去她也不勉强,自己的心意到了就行。 就是这么长时间了,大伯子那边也没有要接回去的意思,彭桂花觉得,这个孩子大伯子恐怕也不准备要了。 “把你们一个个的心都寒透了,咱看他将来老了咋办。”彭桂花无语。 跟果果的关系弄成这样,现在丁香也是。 那天黄梅花问丁香,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想不想家。 丁香脸上笑盈盈的,道:“二婶,那不是我的家。” 爸的家不是她的家,妈的家更不是。 她没有家。 瞧着心也冷了。 丁果感慨,三婶就是实诚。 丁志钢虽然给生活费,可看顾一个孩子并不是只有吃喝,还有一份责任在呢。 三叔三婶在这边只待了两天,就回了汇阳。 丁果再次建议让大柱和大林来首都住些日子,彭桂花依旧没同意:“听说咱公社的小学准备再招两个老师,大柱刚高中毕业,我寻思听着消息,万一是真的,让报名试试,看能不能争到个名额。” 丁果忙道:“真要招人让大柱努力争取。” 正好不知道要怎么说让大柱毕业后也别丢了课本,如果能竞争上老师,那想离开书本也不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0节 丁果在不久后收到桃子的来信,说丁志钢搬家了。 郑文芳在棉纺厂的宿舍申请下来了,面积比钢厂家属院住的那间宽敞,举家搬到了棉纺厂宿舍。 这下小老六更是别想回城了。 就算回去,境况也只会比以前更糟。 进入八月份的时候,训练结束的裴澈回来了。 瞧着瘦了个半圈,别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俩娃只盯着许久没见的爹认了片刻,就咯咯笑着扑进了裴澈的怀里。 裴澈的一颗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看着乐的有些找不着北的裴澈,乔婶不想打击他,只小声跟王春花嘀咕:“孩子要是哭一场才是真的想,孩子笑只能说想起来这人以前见过。” 丁果正好听见,转头看了还在那边傻乐的男人一眼,忍俊不禁。 对此一无所知的裴澈乐颠颠的陪俩娃玩了一下午,还沾沾自喜儿子闺女的好记性,没忘了他这个爹。 夜里抱着媳妇儿腻歪了一场,问起蓬勃胡同那边后来的进展,以及有没有成功买下来,租户们有没有闹事。 蓬勃胡同那边的院子早就修缮完了,丁果去看过一趟,还在那边碰到了蚊子,蚊子还问她是不是准备搬过来。 暂时是没打算搬过去的。 让终于研究出筛选租客功能的系统帮着挑了两户人家,分别把蓬勃胡同和朝外大街那边的院子租了出去。 “买下来了,挺顺利的。院子我租出去了,一个月十块。” 裴澈这次回来在家里待了一个礼拜。 每天一手一个牵着孩子走路,或抱他们出去玩、回大院,还去了趟爸妈的单位。 裴正中跟邵寻萍的工作走上正轨后,休息的时间也比刚回来时少了,两到三周才能回趟家,没跟孙子孙女亲香够,就又回单位了。 这天,丁果刚下班回到家里,就看到了等在家里的宋玉玲。 还以为宋玉玲跟往常一样是来找她玩的,没想到被未来弟媳拉到旁边神神秘秘地叮嘱:“丁果姐,我爸说让你没事复习复习以前的高中课程。” 这话一落,丁果心头狠狠一跳。 终于,要来了! 现在才八月份,真正公布消息要等到十月份。 但这么大的决策可不是今天商量明天公布,在这之前肯定已经开始商讨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恢复高考,还有人持反对意见,想继续维持推荐上大学的办法。 宋叔就是教育局的,提前听到风声不奇怪。 而能让宋玉玲来提醒自己,说明他是支持的。 宋玉玲又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上头有人建议恢复高考,不是推荐,是跟以前的模式一样。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争取成功,但多看点书是没错的。” 丁果深吸一口气,装出惊讶的神色,道:“真的假的?” 宋玉玲:“真的,上头开始开会讨论了,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我爸是支持恢复的。” 但宋玉玲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紧张。 谁也不知道这事儿的最终结论,支持和反对的有一方终归会失败,不清楚失败的那方会不会被…… 因为她爸的支持意见,还在局里跟反对的人争辩过,为此最近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她妈前几天刚打听到一套院子准备入手,也不敢有所动作了。 就怕万一宋成立这一方失败了,再被人扣了帽子或者穿小鞋,家里再 经历一次动荡。 为此,还跟小女儿商量,要不要先跟大勇把婚结了。 嫁了人,就不是宋家的女儿,而是丁家的媳妇儿了,家里真出什么变故也不会连累到小女儿。 同样是嫁女儿,欢欢喜喜的嫁和因为要规避风险嫁,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想到她妈说的话,宋玉玲没忍住,眼圈微微一红。 丁果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宋玉玲在担心什么,她握住宋玉玲的手,坚定地道:“高考的恢复,是国家培养人才最好的方式。宋叔他们的支持是正确的,我坚信他们也一定会成功的!” “姐,真会成功吗?” 丁果点头,笑道:“会的,你要相信提出这件事的领导的决心。” 隔天,大勇来了首都。 丁果诧异:“出差路过?” 大勇摇摇头:“我妈让我过来的,说想跟我商量点事儿。” 等大勇从宋家回来,丁果才知道吴姨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你什么想法?” “不管咋样,玉玲都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媳妇儿。”大勇道,“结婚我是乐意的,我俩年龄也够了,感情也没问题。只是现在结婚……爸妈他们怕之后真有什么变故,所以想一切从简,低调的领个证,两家吃个饭,有些委屈玉玲。” 他想热热闹闹的娶媳妇儿进门,可玉玲体谅爸妈的担忧,也愿意一切从简。 担心她爸支持的态度最后没成功,被人盯上,如果这时候婚礼太热闹,怕之后会成为别人攻击他们的点。 丁果苦笑,她知道高考肯定会恢复,但这话没法说,所以也只能遵循宋叔和吴姨的意思,从简就从简吧。 裴老爷子知道了这事儿,喊了宋成立和吴芳去家里吃饭。 不知道老爷子跟宋成立两口子说了什么,从大院离开后,倒是没那么担惊受怕了。 但婚礼照旧。 反正俩孩子年龄也够了,不过还是不准备办的太热闹。 丁果特意请了两天假,帮着置办家具,买结婚用品,等两人领了证,接到消息的彭桂花和丁志城匆匆忙忙从老家赶过来,蒙头蒙脑的准备迎接儿媳妇进门。 丁果见到了丁香。 丁大勇结婚,两个弟弟肯定要来,自然不能把丁香一个人留家里,就带着一起过来了。 “大姐。”丁香神色不自然地跟丁果打招呼。 看到她如今的变化,丁果也是愣了下。 个头真是高了不少,也确实黑了很多,比起上次见她时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丁果笑着点了点头:“难得来一趟,回头跟大柱他们一起出去玩玩。” “好!”丁香应了声。 旁的两人也没啥话聊。 “咋这么急?”彭桂花不好问儿子和儿媳,来偷偷问丁果。 丁果也不好说宋家担心的点,只拿自己说事,笑道:“跟我一样,想结就结了,结了还不好吗,您跟三叔也去了一桩心事。” 彭桂花道:“这倒是,就是我准备的东西不多,希望玉玲那孩子别介意才好。” 宋玉玲当然不介意,大姑姐神通广大,帮她置办的东西可齐全了。 两家吃了个饭,裴老爷子和裴正中、邵寻萍、裴渝也都过来了,捧了个人场。 婚礼虽然简单,但也很温馨。 丁果还问了问大柱竞争老师的事,大柱挠挠头:“没选上,公社那边选了两个下乡时间较长的知青。” 丁果只好安慰了他,并趁机道:“既然这次能招老师,以后说不定还会招,你虽然毕业了,但课本也别放下,说不定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选上了呢。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大柱点点头:“好的姐,我记下了!” 三婶一家是等着回门礼结束后才回的老家。 也是这个周末,裴澈从学校放假回来,然后知道了小舅子结婚的消息。 裴澈:…… 为什么没人通知他一声,他请个假回来吃个喜酒还是可以的。 另一个懵逼的是丁桃。 丁大勇也没想到来趟 首都直接把婚结了,当时没跟单位请太长时间的假,办完婚礼还得回去补假条,也得上班。 不能结了婚就不上班了。 所以回到丰宁后才跟丁桃说了他结婚的事。 丁桃震惊并不解:“你们那么着急干啥?” 丁果姐当时也是,说结就结。 大勇也是。 现在结婚流行这种速度吗? 这一个个都结了,要不她也结?反正她又不是没有对象,感情还很稳定。 丁桃疯狂心动。 正心潮澎湃的热乎着,丁大勇突然来了句:“桃姐,你现在还看书吗?” 丁桃一秒被迫降温,道:“好好的,提看书干啥?” 丁香回了老家,她也不用以身作则了,刚清闲没几天,大勇则又提起来了? 不看书厂里还能辞退她咋滴? 丁大勇看看她,再看看旁边的招娣,道:“要不还是多看点书吧。” 他当然知道了上头要恢复高考的事,只是事情还有讨论,有支持的和反对的,他老丈人支持恢复高考,也正是因为这事儿,丈母娘担心支持一方失败,家里再有什么变故,才跟他商量尽快结婚的事。 但这事儿没公开,所以不能跟丁桃姐妹俩说,只能提醒她们多看看书。 老丈人让他也多看看书,说虽然如今运输司机的工作不错,可要是能读个大学,毕业后说不定就不是当运输公司的司机,而是当运输公司的领导了。 丁大勇其实不想当什么领导,领导可赚不了外快。 但老丈人发了话,他又不好下老丈人的面子,所以只能不给他姐面子,准备硬着头皮学习一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1节 毕竟他姐以前就提过让他多看书来着,他似乎没听。 不过丁大勇倒是没把他姐提议让他看书跟高考恢复联系起来,可能纯粹就是怕他文化不高,在单位没啥发展前途吧。 丁大勇道:“我老丈人是教育局的,很看重我的文化程度,说要给我寄些书籍课本啥的,让我没事学习学习。你也知道我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让我自己看我肯定看不进去,咱们一起,就当帮我进步了。” 丁桃惊讶,婚都结了,咋又看重文化程度了? 当了人家的女婿,要这么卑微的吗? “行吧,不过主要是你学,我跟招娣顶多算陪读。”丁桃勉强同意了。 招娣倒是无所谓,她本来也不反对看书学习。 丁桃想了想,不能她一个人痛苦,就给在乡下的丁香写了封信。 顺便又给丁果写了一封。 之前是丁果姐让她多看书,现在大勇又提这个。 折磨学渣是能从中获得什么快乐吗? 还是说,丁果姐的婆家对儿媳妇的亲属有什么文化上的要求? 丁桃突然觉得自己悟了,并朝大勇的房间看了一眼。 大勇以前明明在学习上跟她是一边的,这一结婚就变了。 他老丈人也是干部来着,宋家门第比三婶家高。 所以,这是门第不对等的痛苦? 她就是个家属,还是堂的,要求她干啥! 这么一想,还是她家红军好。 丁桃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写她的狗爬字。 第215章 二合一 丁果还不知道桃子奇怪的思维让她从中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开心。 她收到了宋叔送来的一摞学习资料。 也不全是书籍,还有些油墨印刷品,字迹模模糊糊的,有些过于模糊的还得靠自己通过前后内容来推理。 其中一小部分跟她之前收集的资料是重复的。 宋玉玲也带了她爸给的资料过来,找丁果一起学习。 “姐,我还有我哥姐他们的资料不一样,看完了再互相换着学。”宋玉玲揉着手腕,“我现在下了班就抄东西,还得给大勇寄一份过去。” 宋成立给女婿的书是跟这边重合的,不重合的让他们互相换着学,或者抄写。 他们只是提前知道消息,但这件事还有的磨,所以丁果上班的地方并没有增加多少学习方面的书籍。 丁果的空间里还留着几本,拿出来跟玉玲分享,并归纳统计了一下他们几人手里所有的资料,列了个单子。 也说了自己之前往丰宁寄过部分学习资料,重叠的资料不用抄,免得浪费时间。 这边没有,丰宁那边有的,丁果让玉玲写好清单给大勇寄过去,让招娣抄一份寄过来。 主要是大勇和桃子的字都不敢恭维。 丁果学习快,但没有在外面表现出来,所以还是会跟宋玉玲一起努力,假装学一学。 玉玲离开,她就找时间进空间誊抄需要抄写的资料,买了复写纸,一次多份。 除了大勇那边,还有老家。 丁果其实不太担心大柱,作为今年刚毕业的高中生参加今年的高考还是很有优势的,就是最终会考上哪个大学的区别。 可如果她提供的学习资料足够丰富,能让大柱上个顶端的大学,自然要比进普通大学好。 至于大勇,她没啥要求。 况且现在有他媳妇儿和老丈人盯着,也不用她操心。 即使真进不了大学,好歹还有份铁饭碗端着呢。 知道有可能要恢复高考的风向,老爷子他们也帮忙找了些书,让张婶送了过来。 丁果就添进了归纳名单里,有重复,丁果就拿到一边,看哪边缺给哪边。 没有的就帮着抄。 丁果是能从系统商城书店里买到崭新的学习资料,可连新华书店进不到货的时代,一下拿出太多嘎嘎新的书籍有些不好解释。 索性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有空就抄点吧,权当加深印象再复习一遍了。 丁果还叮嘱大家提前买点文具、本子。 到时候消息一公布,不光学习资料买不到,文具这些也是要靠挤破头抢,可到了那时候,怕挤破头都未必能买到。 于少芬过来看大宝小宝的时候,丁果就问起于倩的学习情况。 于倩好像比大柱还大一岁,但因为前两年耽搁了,所以还在读高中,明年才毕业。 不过也能直接报名参加高考。 说起侄女,于少芬也是满脸笑意:“那孩子挺自律,不像班里有的同学浑水摸鱼只等着拿个证,她还挺用功的,成绩也不错。” 于倩的情况就比大柱好,他们在学校里,一直按部就班的学着知识,等高考消息一公布,比他们还方便找老师请教。 “跟我丰宁那边同事家的孩子一样,人家也不混日子,乐意学点知识。”丁果拿了几张她誊抄的试卷给于少芬,“这不我前同事还写信让我帮她弄些试卷题给她家孩子做。正好我另一个弟弟今年刚高中毕业,我就要了他的试卷誊抄了两份,一份给我同事寄回去了,这一份你拿回去给倩倩,让她也看看。” 目前毕竟还是宋叔那边传递出来的小道消息,而且两口子因为这事儿担惊受怕的都提前把女儿嫁了,丁果不好直接跟于姨说高考要恢复的事,只能找别的借口给于倩送学习资料。 于少芬当然不会拒绝,高高兴兴接了。 然后嗔怪了两句,说大勇结婚也不喊她一声。 她还是听黄爱凤说的。 丁果无奈笑道:“一个客人都没请,就两家吃了个饭,简简单单把这事儿办了。” 这年头这类简朴的婚礼很常见,于少芬也没觉得多奇怪,但既然知道了,她就补了份礼。 因为不是给丁果的,丁果也没好拒绝,回头玉玲过来的时候把礼金给她,让他们两口子找时间请于姨吃个饭,给人家准备份回礼。 玉玲应了,道:“等大勇过来我们请于姨。” 肖红那边是知道消息的,丁果的信寄出去,估计那边还没收到,她就收到了肖红的信。 也在信里提了这件事,肖红能直接明说,也是知道以裴家的位置,肯定也能提前听到风声。 不过她没想到裴老爷子对教育这方面的信息不如宋叔知道的早。 同时,肖红还在信里说她怀孕了,刚查出来。不过若是高考真能恢复,肚子里的宝宝又不闹腾的话,她也想试试。 时间进入九月份的时候,来书店问学习资料的顾客多起来。 丁果猜着,应该是有些小道消息传出去了。 李淑梅不解,还纳闷的跟丁果嘀咕了两句:“啥情况,咋这么多来买课本的?哪个单位要招工考试吗?” 她也不是真想要一个答案,不过因为要调休,去办公室请假的时候回来跟丁果道:“真是稀奇,会计跟主任居然出差了?” 他们这单位也有出差的,不过他们这边的领导很少出去,都是总店那边的采购员出差,会计跟主任一起出差的情况的还是很少见的。 丁果心头一动:“去哪儿出差了?” 李淑梅:“这我倒是没问。” 但接下来,有别的分店的店员来借书,也说了他们那边领导出差的事。 到中旬的时候,李淑梅来上班,趁着店里还没有人,跟丁果道:“天要变了啊!” 丁果:“咋了?” 李淑梅:“我家里亲戚来找我订书,说他们听到风声可能要恢复以前那种模式的高考,你说这天是不是要变了。” 丁果装作一脸震惊地样子:“这是好事啊!” 李淑梅也道:“当然是好事,我家好几个孩子呢,高考要是不恢复只能靠推荐,可就那几个名额,争也争不过人家。工作吧,我跟孩他爸就俩名额,也分不过来。没有工作就只能下乡,到时候这个占便宜那个吃亏,不光闹腾,还伤了孩子的心。” “恢复高考好啊,回去撵着那几个兔崽子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不比去乡 下种地强?” 李淑梅絮絮叨叨说着,手上也没忘了拖地。 说完才突然道:“咱会计和主任这些日子又是出差又是天天出去开会的,会不会跟高考有关?” 主任和会计出去几天,回来后每天不见人影,说去总店那边开会。 现在想想,估摸着是跟小道消息有关。 “真是的,也不跟咱透露透露。”李淑梅嘀咕。 同样知道消息却没透露的丁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可就目前的社会风气,即使她很确定会朝着正面的方向走,也不能大嘴巴到处说。 “估计要等最终确定吧!”丁果只能这么说,“而且你家也没有适龄的孩子。” 李淑梅笑了:“也是!只说可能要恢复,可谁知道啥时候才能恢复。就算是明年,我家大的那个也不到考大学的时候呢。” 丁果只知道高考一定会恢复,恢复的头一年会出现复习资料和文具的匮乏,也知道今年会有很多人的命运重新改写,但并不清楚正式公布消息前详细的商讨或者准备工作。 但最近几日听玉玲说她爸也忙起来了,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在外头开会。 与此同时,听玉玲说宋叔还少了些最初时的那种担惊受怕,变的信心十足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呼吁废除‘自愿报名、基层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十六字方针,提倡恢复高考。 随着小道消息的传播,有人找到了丁果这里。 是潘顶峰的那个发小高家业和孙栋梁。 丁果虽然也常回大院,不过没再碰上过这两人。 过年回大院的时候都没见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2节 高家业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丁果在新华书店上班,过来找她问学习资料的事。 丁果指指店里的书柜:“就店里这些,没有新书过来。” 李淑梅也说了声:“好多来问的,可咱这儿也没有啊。” 孙栋梁四下看看,书店里都没有学习资料,他们上哪儿淘换去。 高家业笑嘻嘻地道:“嫂子,你守着书店,要是有新的学习资料过来肯定比我们买着方便,回头帮我们留几套。” 丁果笑的客气:“行,那你们给我留个具体的书名儿,要几本,要是店里真有货了我给你们留出来。” 高家业和孙栋梁面面相觑,他们哪儿知道书店会来哪些学习资料,书名叫啥。 现在只听说高考要恢复,可考啥,需要啥书他们家里也打听不出来。 “就是…学习方面的书。”孙栋梁含糊着说道。 丁果笑道:“还是说个具体的书名吧,学习方面的书我除了知道初高中课本,旁的我也不清楚,但课本的话书店里是不进货的,你们到底要啥样的书?” 两人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只能匆匆离开。 出了书店,孙栋梁回头朝书店大门看了一眼,道:“那娘们是不是不想帮我们?” 高家业也觉得丁果有些疏离,可仔细想想她说的话也没毛病。 他们只说要学习资料,也没说干啥用,只潜意识觉得以他们家都能听到消息,裴家肯定也听说小道消息了,丁果应该知道,应该明白他们的点。 可这话不好明说,而且他们也确实不知道真要恢复高考会用到哪些资料。 裴家也打听不出来吧? “算了算了,咱也没说干啥。让咱两家家里帮咱找找吧,找些老教材。”高家业搭着孙栋梁的肩膀离开。 九月底,孙会计倒背着手晃悠进了门店。 李淑梅跟他打招呼:“哟,今天没出去开会啊?” 孙会计神神秘秘地转头看了看店里几个在找书的顾客,走到两人前头,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信不准,没跟你们说,现在基本确定了,要恢复高考了。” 再过十来天消息都公布了,现在孙会计来说消息确定了也很正常。 李淑梅顿时来了精神:“真确定了?” 丁果也适时露出一个震惊的神色,跟着问了一句:“真的啊?” 孙会计点了点头,又朝后看了一眼,继续压着声音道:“海市那边都要准备印刷复习资料了。” 说是要重启六十年代出版的一套学习资料,但就上头商量的高考时间,全套印刷肯定来不及,会从中选一本先印出来让大家复习。 李淑梅有些激动,她家那几个孩子也算多了条出路。 三人正聊着,邮递员进来,给丁果送信。 李淑梅已经习惯了丁果收信件的频繁,看了一眼,就继续跟孙会计嘀咕,想多问些关于高考恢复的事。 “好多来问复习资料的,咱店里会进货吧?” 丁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两人说话,拆开了桃子的来信。 丁念君提前结束劳改回城并跟潘顶峰复婚了,还去扇了陆晓梅好几巴掌,并把陆晓梅举报了,据说陆晓梅以前偷过厂里的东西。 陆晓梅现在正在接受厂里的调查。 要是调查属实,陆晓梅的工作就保不住了,现在因为这事老丁家没安稳多久的日子又乱成了一锅粥。 丁建国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妻子举报念君导致人家下放劳改,他很愧疚,可也不希望陆晓梅出事。 当年建设就因为偷厂里东西被开除,如果陆晓梅也被开除了,家里就要靠他一个人的工资来养活四口人,苦难的日子还没开始他就提前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可又不能指责丁念君什么,毕竟是陆晓梅先害的人家。 另一个头疼的是丁志钢。 别看他因为老来得子春风得意了一阵子,但骨子里的思想还是长子养老。 将来他是要靠建国和建国媳妇的。 老大家的生活质量关系着他将来是吃糠还是吃大白面馒头。 少了一个人挣工资,光靠老大那点钱将来能剩下啥? 就算不考虑将来,陆晓梅那也是家里长媳,虽然缺点一大堆,是个挑事精,还不孝顺他这个公爹,可也是自家人。 丁念君一个外人来祸祸自家人,他能高兴才怪。 郑文芳则有些幸灾乐祸,但也只敢乐了一会儿就起了担忧。 她怕继子一家会来找他们打秋风。 虽然分了家,可要是日子真难到一定程度,肯定会算计公爹的工资。 真来哭穷,老丁还能不接济他们。 好不容易两个小的不在家里了,大的又惹上了这种麻烦。 小的没心眼,大的还能没心眼?尤其那个继子媳妇,心眼比筛子还多。 郑文芳抱着小儿子,看着丁志钢坐马扎上搓着尿芥子,柔声道:“好歹也是你养大的孩子,咱们去跟她好好说说,让她去厂里说说,这就是个误会行不行?” “我肯定得去找那个养不熟的,不是亲的就是不行……”丁志钢觉得虽然跟丁念君决裂了,可到底养了她二十年,不报养育之恩也不能来祸害老大一家。 以前老大对那个养女多好啊。 骂骂咧咧说到一半,丁志钢突然觉得屋里气氛一僵,他缓缓抬头,就见两个继子正望着他。 贾安平:“丁叔,你是在嫌弃我跟安顺吗?”说完委屈的看了眼旁边的郑文芳,“妈!” 郑文芳笑道:“你丁叔不是说你们,你丁叔对你们多好妈是看在眼里的。前儿你丁叔还说想给你俩买双球鞋呢,是吧志钢?”说着还冲丁志钢眨了眨眼。 丁志钢愣了下,他啥时候说要给俩继子买球鞋了?不过这会儿文芳帮他找台阶呢,自然不会反驳,干笑道:“哈哈,是,我说的是别人,没说你们。你跟安顺都是好孩子!” 心里顿时一阵肉疼。 没等他肉疼多会儿,贾安顺就蹦蹦跳跳了起来,高呼着:“耶,要穿新球鞋了,丁叔万岁!” 丁志钢只好忍着肉疼继续干笑。 虽然接下了这个台阶,可还是忍不住嗔怪地看了郑文芳一眼。 说什么不好,说买球鞋。 家里这么多张嘴吃饭,往后老大家的日子还不知道咋样,钱得计划着花。 两双球鞋,不是那种橡胶鞋,球鞋可不便宜,十来块钱出去了。 不过说都说了,话也不能收回。 现在更愁的老大那边。 丁志钢思来想去,找到了丁念君家,想借用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来跟她谈谈。 结果连人都没见着,还被岳红梅劈头盖脸羞辱了一顿,丁志钢狼狈离开,转头去找了丁桃,这种事丁桃能帮上什么忙,一句‘跟丁念君不熟’就把丁志钢打发了。 丁念君去乡下了。 虽然她很着急展开事业,可眼前人也很重要。 当初出事时顶峰为了她舍下脸面到处求人。 这近两年也没放弃她,给她寄东西啥的。 也正是因为有那些东西,她也才能给人送礼,加上好好表现,提前结束劳改回城。 她回来后岳红梅就催着让两人赶紧复婚,潘顶峰虽然配合着重新领了证,可脸色并不好看,显然对之前她瞒着他投机倒把的事生气。 这节骨眼上,丁念君当然不敢马上有新动作,这不就跟来乡下哄人,修复修复感情。 还把儿子也带了过来,想让儿子当个调节工具。 只是儿子跟她有些生疏,这两年又被岳红梅和丁建设宠坏了,不咋服管,让丁念君有些头疼。 丰宁的岳红梅也头疼。 念君报复陆晓梅是很痛快,连带着让丁志钢那个老狗也跟着吃瘪,她想想就觉得爽。 可痛快完了也心疼大儿子。 那小蹄子再怎么说也是见过的媳妇儿,她倒霉了建国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念君说了,她只举报当年的事,但没提供有效证据,她就是气不过陆晓梅举报她,要给点教训。只要陆晓梅死不承认,厂里找不到证据的话那事也会不了了之。 所以还是给陆晓梅留了活路的。 接下来就看陆晓梅自己了,要是她自己扛不住主动交待了什么,就怨不得丁念君了。 岳红梅想想竟然觉得有理。 念君又没把人往死路上逼,当年那个小蹄子可是差点害死念君,要不是潘顶峰找人周旋,现在还在农场改造呢。 只是吓唬吓唬陆晓梅怎么了? 就算她扛不住自己交待了啥,那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丢工作,毕竟这么长时间了,只要补上损失,厂里不至于把人往死路上逼。 丁建国来找的时候,岳红梅就是这么跟大儿子说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媳妇害了君君,让君君下放了两年,还不能让君君出口气?” 丁建国知道是这个理,当年他也很生气陆晓梅的决定,可那是他妻子,还生了两个孩子,他也不能不管。 “我知道晓梅对不起念君,听说念君回来,我还劝过晓梅,让她过来给念君道个歉,这不还没来得及就……” 丁建国头疼的直抓头发。 这日子怎么就没个好的时候呢,不是这事就是那事。 晚上丁建设下班回来,岳红梅还问他:“你大嫂的事厂里有定论了吗?” 丁建设往厨房钻,嘴里问着:“妈,饭做好了没?我跟建党吃一口还要出去呢。”说完才道,“还没定论,在保卫科关着呢,活该!” 端着饭菜出来,招呼建党:“赶紧吃饭。” 岳红梅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少往外跑吧?” 丁建设回来后就一直没闲着,那份临时工只是让他不被街道劝说下乡,就为了个名头。 他在上班之余拿着丁念君给的本钱小打小闹的开始在黑市上倒卖东西,后来还带上了建党。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3节 这小子刚开始不敢,胆子小,最初带着他去周边村里收东西都不敢,全靠他一点点带出来的,如今也知道怎么随机应变了。 而且建党比他有优势,未成年,被抓了也不会重判。 这么长时间,又在岳红梅眼皮子底下,当然不能瞒的住。 丁建设也无所谓她妈知道不知道,一边低头喝着粥,一边道:“今天晚上不去黑市,是去见个朋友。” 丁建党看了二哥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吃饭,有些不敢跟他妈对视。 第216章 二合一 丁建设三两口吃完,招呼着丁建党出了门。 丁建党回头看看家门的方向,又朝四下扫了眼,低声道:“二哥,咱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丁建设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一口,“说好给咱的货转头给了别人,这口气你能咽下去,老子可咽不下去。” “可、可也不能去、去偷东西啊。”丁建党一脸抗拒。 丁建设:“你这个榆木脑袋,这算啥偷?咱这是去报仇,他断了咱的财路,咱不该去找回点损失?还能让他白坑咱?” 丁建党说不过丁建设,沉默了片刻,只仍是不死心继续劝说:“他不给咱货了,咱就找找别人呗。万一闹出啥动静,我害怕……” “怕个鸟,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丁建设狠狠推了丁建设的脑袋一下,“你二哥我就不是那吃亏的性子,想跟着二哥混就不能当软蛋,听见没?” 丁建党被骂的不敢吭声,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跟着二哥走了,也有些想香香了。 香香会带着他捡破烂,会出主意想办法从爸妈手里抠钱,但从来不带着他出去偷东西。 他虽然年龄不如二哥大,书也念的不如二哥多,可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合适。 找人家收东西,突然遇上截胡的,人家给的价高,那人爽约虽不地道但也很正常,大不了以后就不去找那家收东西了,换个人家。 再说投机倒把本来就不正规,再这样去找人家的麻烦把事情闹大了,他们也吃不着好。 “二哥,我不敢……”丁建党的声音带了哭腔,“你也别这么做了行不行?” 丁建设不耐烦的‘啧’了声,无奈地瞪了这个弟弟半天,最后挥挥手,道:“滚滚滚,滚回去,我一个人去。” 丁建党拉住了他的袖子,被丁建设一把甩开,扬长而去。 “二哥!” “滚,再喊我踹你了!” 丁建党无奈地看着二哥离去的背影,又委屈又担心,但双腿也像灌了铅似的,不敢跟上去。 他也没敢回家,一直在家附近徘徊,天渐渐黑透了,路上没了路过的行人,丁建党站到家门口,靠墙蹲了下去。 蹲久了腿麻,他就站起来活动活动,继续蹲下去等着。耳朵里听身后院子里他妈进进出出的动静,舀水的动静,还有关屋门的动静。 不知道等了多久,隐隐约约看着有个黑影走了过来,丁建设心里发慌,扶着墙站起来,颤声道:“二、二哥?” 黑影一怔,低声骂了句:“操,吓老子一跳。”又问,“你在门口干啥?” 丁建党垂着头:“等、等你,我怕妈问,就一直没回家。” 丁建设又愣怔半晌,没好气地骂道:“怂货!”说完又低声道,“进去。” 随后提了提手里拎着的编织袋,笑道:“瞧,这不也没事?” 丁建党不吭声,跟着丁建设进了门。 还没睡着的岳红梅听着动静开门出来,喊了声:“建设?” “妈,是我。大门我关好了,你快睡吧。” 说完捏着丁建党的后脖颈去了西屋。 电灯拉亮,丁建设先听了听正屋那边的动静,见他妈没跟过来,这才打开袋子,露出里面三只捆起来的鸡,笑道:“叫他晃老子,说好的给咱三十个鸡蛋又反悔,我直接把他们家的鸡屁股银行弄来了,老子让他们家往后连鸡蛋 皮也见不上。” 丁建党无法共情,满心担忧:“哥……” 丁建设不耐烦看他这幅神情:“别娘们唧唧的,咱炖一只,另外两只拔了毛拎去黑市上卖了。” 丁建党低下了头,没敢再吭声。 首都,丁果家里汇聚了一个学习小组。 除了丁果自己,还有宋玉玲、黄爱凤、于倩。 如今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于家也听到了风声,看着于倩的书桌上多出来的复习资料,这才有些咂摸过味儿来。 于少芬的嫂子还跟小姑子一起来了趟紫竹桥,给丁果拎来了二斤肉,一兜苹果:“多谢你能想着倩倩。” 于少芬也望着丁果笑。 丁果这孩子大约是早就听到了消息,但那时谁也说不准最终的走向,所以没明说,但后来陆陆续续又借自己的手给倩倩送了不少复习资料,有的还是手抄的。 也是用心了! 丁果索性道:“让倩倩以后来家里一起复习吧。” 倩倩妈妈同意了,也问了问关于高考恢复的事,想了解下考试时间。 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各说纷纭,有人说今年就会恢复,也有人说怎么着也得明年。 倩倩妈则是更倾向于明年恢复,今年有些赶,应该不会安排在今年。 丁果也不好说的太具体,只用推测的语气道:“反正很多去书店买资料的,去的人也都特别焦急。我觉得就按今年恢复的节奏准备吧,反正早复习早受益。” 于少芬也道:“甭管今年还是明年,反正提前多看看书,也多巩固巩固。” 大家不再纠结这个,反正学习是好事儿。 只要准备充足,什么时候考都不怕。 而这个时间也没让大家等太久,十月下旬的一天清晨,恢复高考的消息正式公布,轰动了全国。 丁果正在洗漱,就听到了巷子里爆发出的欢呼声,如同浪潮一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淹没了旁边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标准的播音腔。 丁果握着牙刷的动作一顿,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上涌,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家里的收音机是电池的,乔婶她们有时候早上会把收音机搬出来听早间新闻,不过怕吵到大宝小宝,音量放的并不高,但在厨房里忙活的乔婶和王春花也听见了,手上正在摘的菜还没放下就冲了出来。 “果果,刚才收音机里说……” 王春花笑道:“高考真要恢复了!” 乔婶眼里闪起了泪花:“下乡的人也能报名。” 丁果笑着点头:“是啊,你儿子应该能回来了。” 乔婶激动的无以复加。 王春花家里的孩子还小,虽然高兴恢复高考,但没有乔婶那么激动,赶紧回厨房继续忙活早饭。 丁果也比平常早的时间去了书店。 虽然复习资料还没来,但也不会影响一大早就冲向书店的人。 果不其然,等丁果踩风火轮一样冲到书店门口,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可复习资料还没送过来啊。 跟她同样早到的还有李淑梅,在后院看到丁果时也是一脸喜色:“丁果,高考恢复了,哈哈哈,真恢复了。” 虽然她家娃今年没有参加高考的,但气氛这种东西是能传染的,让人不自觉跟着开心。 丁果也笑道:“是啊,恢复了!” “前头好多人,可咱也没啥学习的书卖啊。” 恢复高考的事决定的匆忙,复习资料筛选、印刷也受时代物资匮乏的影响,铺货并没有那么快。 最早的一批资料还是海市那边先开始售卖的。 出版社加班加点也只能先出一本书籍,且还做不到第一时间全国供应。 两人刚把车子锁好,正在商量一会儿要怎么应对门前排队的顾客,主任和会计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李淑梅赶紧道:“主任,前头的情况你看见了吧?” 刘主任脚支着车子,语气急速地叹道:“那么多人呢我咋能看不见,今天会来一批货,但具体啥时候到,分给咱多少份额还不确定。” 李淑梅急道:“咋能不确定呢?总店那边没说?” 刘主任:“总店那边也不知道求爷告奶奶能求来多少,你们先开门,跟大家解释一下,我跟老孙这就去总店,就算头破血流也给咱多争取一点。” 两人的车把原地转弯,又冲了出去。 丁果和李淑梅赶紧开门去了店内。 外头的人一看到里面有人了,就开始拍门。 李淑梅本来一想到要面对这么多人就有些慌张,现在有人拍门,把她的慌张转化成了脾气,吼道:“还不到点呢,急啥?” 丁果则走到门边解释了一句:“现在店里还没有货,不确定几点能到,大家先等等,我们打扫完卫生就开门。” 外头的青年有些不乐意:“都啥时候了还打扫卫生?” 丁果:“我知道你们着急,可开了门也没用,复习资料还没来呢。” “啥时候来?” “是啊,几点来货,都有啥学习资料啊?” 丁果:“还不知道。” “你们不是书店的店员吗,怎么能不知道呢?” “就是,这也太不负责了,今天消息都公布了,你们却跟我们说没有货……” 外头顿时吵嚷声一片。 李淑梅说丁果:“你惯他们这些毛病,咱赶紧先打扫卫生。”说完气运丹田,猛地冲外吼了一嗓子,“没货就是没货,这是我们能决定的吗?再吵吵不开门了。” 然后门外就真的安静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4节 丁果:…… 看来大家还是更吃李淑梅这一套。 两人比用平时更快的速度打扫完卫生,等地面晾干,李淑梅这才黑着脸过去开门。 门一开,外头的人就一窝蜂的往里挤,李淑梅慌的脸色瞬间一变。 丁果一看这架势,手比脑子快,双手往外一推,顶在了最前头的一个男青年的肩膀上,凭一己之力挡住了往里涌的人群。 她也顾不上态度不态度 了,吼道:“先别急,听我说!” 后头的人根本不听,还往里挤,可不管他们怎么推,前头都仿佛有座大山一样阻挡了他们冲进来的步伐。 最前头的那个青年脸色都变了,眼里满是惊恐。 这女同志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的肩膀快碎了! 顿时也顾不上别的了,转头道:“别他妈挤了,别挤!” 挤也挤不动啊! 真是邪门了,来自他后方的这股力道居然都没让这个女同志挪动半步! 李淑梅赶紧吼道:“别挤,你们进来也没有书。” 丁果趁也机吼道:“想买学习资料就好好排队,等资料到了按顺序购买。要是队伍乱了,排在前头的同志你们可就白排了!” 李淑梅在旁边帮腔:“今天的学习资料只会到一部分,具体多少我们还不知道。前头排队的同志们,你们要是守不好自己的位子,一会儿抢不上可别怪我们。” 这说辞让前排那些往里冲的人开始往后靠劲,后头的人则更想往里挤了,不过前头的人不想让人占了自己好不容易排到的位置,哪儿肯让?所以不用丁果再挡着,他们自己就知道拦着。 队伍中间还有两人掐了起来,被前后的人推了出去。 “要打架去一边打,不够乱的……” 两个被推出去的人顿时傻眼了,又嗷嗷叫着想回去,但挤上来的人贴着人,连只苍蝇也插不进去,见实在没办法,只能赶紧往队伍后头跑。 李淑梅见大家终于不再往里挤,抹了把头上的汗,小声跟丁果嘀咕:“这阵势也太吓人了。” 丁果:“今天只是头一天。” 往后只会更吓人。 今天城市的街道上人格外多。 忙乱的除了书店,还有邮局,邮局里排队打电话的人排出去好几里路。 写信寄信的也不少。 还有人跑去各供销社买书、买笔。 丁果他们这边一直等到快中午,主任和会计才满头大汗的回来,带来了加急印出来的代数。 “一百本。” 李淑梅惊声道:“才一百本?” 外头排队的人都不止一百个了。 孙会计瞪眼:“还才?要不是因为这是首都,这批货都过不来呢。”说着道,“你们赶紧数一遍。” 再怎么样,入库清点不能少。 丁果飞快点数。 门口排队的人也听到了这个数,不过因为他们说话声音小,所以只有排在前头的人听到了,并很鸡贼的没往后传。 数量甭管多少,他们排在前头都能买到。 第一个青年忙道:“我要五本。” 丁果都没现申请,直接道:“一人只能限购一本。” “为什么啊?” 李淑梅转头瞪他,没好气地道:“没有为什么,买不买?不买让给后头的同志!” 这就是这时代的店员的霸气,态度是不好,但就是管用。 那青年瞬间没了脾气,赶紧道:“买买买。” 主任和会计听了丁果临时的规定也没说什么。 大家都着急,尽量让一大早就来排队的人买,多匀一匀,代购就算了。 主任和会计也没回去,四人分工合作,收钱找零拿书撵人。 前头买了书的出去后才走到队伍后头显摆:“就到了一百本,你们没戏了。” 说完转身就跑。 队伍后排顿时起了一阵骚乱。 也有人问前头的人买的啥资料,还有人高价求转让。 好不容易买的书谁会转让? 有个人成功买到书出来后嘚瑟的显摆,结果突然从队伍里冲出来一个拿围巾挡住大半边脸的人抢了就跑。 显摆的人楞了一下,抬脚叫嚷着追了上去。 出了这种变故,买到书的人都老实了,有人直接把书塞衣服里,连队伍后头其他人的问话都不理,直接跑。 一百本代数很快出完,后头的人还不肯走,对书店领导说今天不再到货的话根本不信,劝了半天,队伍才渐渐散开。 但后头也有新的人来问,知道没货后失望的离开。 甚至有人从别的分店过来,想来这边碰碰运气。 李淑梅感叹:“都是为了高考。” 丁果:“是啊,希望明天多来点货吧。” 孙主任道:“夜里会再到一批,我跟老孙后半夜去总店那边。” 但能到多少,依然说不清。 晚上回到家,就听乔婶说今天街上出现了抢东西的。 丁果接住扑过来的大宝小宝,问乔婶:“抢书?” 乔婶点点头:“可不么,说不好买。” 丁果:“是不好买,今天排队的得有三四百人,这还只是我们店。但就到了一百本代数,我之前给你的手抄本里就有。” 知道有可能恢复高考的事,乔婶见丁果他们学习,就想到她下乡的儿子,找丁果借资料,想让家里的老三和老四帮着抄一份给乡下的哥哥寄过去,丁果就给了乔婶一份。 用复写纸抄出来的。 “果果,真是太谢谢你了!” 丁果给了她一份学习资料,还让她叮嘱自家老二提前买点本子和钢笔、铅笔橡皮这些。 乔婶今天能知道街上出现抢书的,就是因为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去街上转了一圈,一圈转下来,才知道丁果给的学习资料和建议有多宝贵。 哐当! 门口那里,宋玉玲正提着车把往里进,跟在她后头的还有于倩。 “姐,姐姐姐姐——”宋玉玲把车子一支,就朝丁果扑了过来,激动的抱住了丁果。 消息公布,也正式意味着坚持支持高考恢复的这一方的胜利。 宋玉玲要不是知道丁果今天会上班,她一大早就会过来。 “我妈今天在家里哭了一天。” 丁果笑道:“总算不担心了吧?” “是啊,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虽然后来事态的苗头逐渐显露,但不到最后一刻,吴芳很难彻底放心。 现在行了,彻底放心了。 不多时黄爱凤也来了,还有裴渝。 裴渝不参加高考,但不妨碍她过来走一趟。 她知道丁果是要准备高考的。 问了问丁果今天书店里到的学习资料,她道:“我在部队也听说了,我一听,还不如你们之前自己收集的全呢。” 而且丁果他们还提前就开始复习了。 这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待了一会儿,黄爱凤过来的时候,裴渝起身离开,走之前还笑眯眯地叮嘱他们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吃过饭,丁果他们就去了西院,安安静静的学习备考。 第二天晚上,宋玉玲过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个半小时。 “胳膊都要断了,全是往外寄包裹的,今天我们全体加班。” 一周后,宋玉玲的工作达到了巅峰。 无数信件从全国各地涌来,加班加点的送。 晚上没再过来。 书店那边还好,他们即使想加班,也没有那么多资料让他们卖。 倒是每天都乱哄哄的,承受好几波无奈的怒火,都在质问他们为什么没有足够的复习资料。 李淑梅一天掐着腰跟人干好几架,最近这两天嗓子都有点哑了。 即使这样,最忙碌的时候过去,也没耽误她做棉靴。 还因为这事被来买资料买不到的顾客投诉了一把,但主任向着他们,出来解释一通,安慰了两句,这事也不了了之。 李淑梅气的没法,第二天改做袜子,比靴子容易藏。 进入十一月的时候,街道上的干部来了丁果家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5节 说好几个街道要联合办夜校,帮助那些想要参加高考的人,知道丁果在书店上班,想问问她学习资料的事,看看能不能帮点忙。 丁果拿出了一摞用过的试卷,还贡献了几本手抄的复习资料。 她没法帮到每个人,但这种集体活动,又是街道上组织的,丁果也乐意出一份力。 街道办的人欢天喜地的离开,转头送了份代表了荣誉的小礼物过来,茶缸、毛巾和肥皂。 快 到十一月中的时候,收到了桃子和大柱的来信。 信其实几天前就到首都了,但因为邮局工作忙碌,人手不足,延迟了几天才送过来。 大柱来信是告诉丁果,他用大姐寄回去的资料在村里办起了学习班,跟村里所有参加高考的青年、知青一起学习,还请了个老师给他们讲题。 大家感谢丁大柱提供的资料,为此三婶家收到了好多村里人和知青送的礼物,这家几个鸡蛋,那家一棵白菜,还有饼干点心。 还有人每天去家里帮着挑水劈柴的…… 大柱在信里说,他跟大家说了,资料是他姐寄回来的,让大家也念他姐一份好。 丁果失笑,这孩子。 不过也微微愣了下,等高考结束写信问问大柱,学习班的事是他自己想到的还是别人提的。 要是大柱自己想到的,抛开大柱的品德不说,这头脑也很可以啊。 丁香也在埋头苦读,准备赶在报名日期截止前回丰宁。 信是月初寄出来的,算算时间,这会儿丁香应该已经回城了。 丁桃的来信也是感叹和震惊了一把高考恢复的事。 招娣辞了造纸厂的工作,准备回老家报名后留在老家专心复习。 没办法,招娣这时候只能选一样,要是还想当临时工,就不能回老家报名考大学,选择拼一把,就只能放弃城里的临时工。 大勇和桃子都建议招娣放弃临时工,拼高考。 招娣自己也想拼一把。 估摸着这时候也已经回到老家了。 高考消息公布后,丁建党还去找了趟丁桃,想让丁桃帮他打听丁香参不参加高考。 丁桃趁机跟丁建党打听了下丁念君的消息。 丁念君报过名,但街道上没通过。她是不服气的,劳改结束就代表以前的错误翻篇了,街道上不该卡她的名额,但街道上只说再研究研究,一直没给准话。 潘顶峰也没报名成功,他是报上了,被人举报后又撤掉了,说他娶了个坏分子,举报他的好像还是丁念君亲爸那边的亲戚。 具体是谁丁建党不知道,只了解个大概。 为此,一直不肯回乡下的岳红梅还去了趟大张庄,找人吵了一架。 城里卡君君的名额也就算了,村里凭什么卡潘顶峰的报名,多好的博前程的机会啊。 可毕竟是头一年恢复高考,有些规则没那么健全,有人举报,队里也不敢给潘顶峰通过了,说要上报申请,等公社批准。 丁果嘴角抽了下,都这时候了丁桃还致力于收集丁念君的消息。 除了丁念君的消息,还有陆晓梅的,她的事调查结束,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也不肯承认,加上丁建国花了不少钱帮着疏通关系,没被处分。 这两口子也报名了高考。 看完信,丁果去办公室给丁桃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跟大勇的学习进度,丁桃底气不足的吭吭哧哧的半天也没说明白。 丁果叮嘱她先别管丁念君那边了,专心学习。 挂了电话,丁果顺便给自己报了个名。 最近领导忙,她也忙,还没把名报上呢。 趁着这会儿主任在那儿闲着抽烟,丁果赶紧打申请。 第217章 二合一 报了名,接下来就是专心准备考试。 于倩为了专心复习,直接跟学校那边请了假,还就近参加了一个复习班的白天班,将复习班上老师的讲题思路记下来,晚上来丁果这里大家一起讨论分享。 黄爱凤也找了个复习班听了两堂课,觉得进度有点慢,讲的东西他们自己都学过了,就没再去。 于倩道:“我也觉得进度和内容不如我们自己讨论,我就是冲那个学习氛围去的。顺便查漏补缺,有咱们没学到或者没理解的东西,咱们刚好补上。” 所以她只去听白班,晚上还是更愿意来丁果姐这里学习。 有时候学到太晚,两人直接在丁果这里住下。 黄爱凤直接把自己这个月的口粮份额送了过来,丁果不要,黄爱凤道:“果果,你听我说。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大哥这一两年一直没个消停,三五不时的去家里闹腾,而且家里隔音也不好,周围吵吵闹闹的,根本不是学习的环境。单位宿舍住着八个人,加我只有三个准备参加高考的,不能为了我们自己的事就得让另外五个同事配合我们。所以大家都出去找地方复习。果果,来你家里复习,真是沾了大光了。” 丁果提供了这个地方,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小姐妹一起讨论学习,她要是再空着手,自己心里也说不过去。 更别说晚上住在这里还烧着炕,早上丁果还让乔婶和春花姐把他们的早饭也做了。 黄爱凤觉得过意不去,除了口粮,还给乔婶和春花姐各送了一件有点轻微瑕疵的褂子。 于倩的妈妈给大宝小宝各做了一套新棉衣,拿来了一筐炭和大枣、木耳。 拒绝不了,丁果也就由着她们了,或许送点东西,他们心里也自在些。 宋玉玲连着一周没过来,再见到她时人都瘦了一圈。 “我跟单位请假还不批给我!”宋玉玲无奈地道,“我都好几天没看书了。” 每天一睁眼到单位就赶紧处理送来的信件,分好区域,把邮递包塞的满满当当的出发,送完回来还得再背一趟,天黑回到邮局不是继续整理新到的信件就是帮着处理包裹,天天加班到十点十一点,人都累懵了。 今天晚上过来的时间也不早,都八点了,还是她跟领导争取来的,丁果他们都学了好几个小时了。 丁果拎起暖瓶给她倒了半缸子水,一边问着:“吃饭了吗?”把水递过去又道,“喝点水暖和暖和。” 宋玉玲点点头,接过来捧着缸子,缓解冻麻的双手,吸溜了一口道:“吃过了,我缓一缓来赶进度。”又道,“你们这两天的笔记借我看下。” 喝了点水,赶紧坐下来追进度。 期间大勇出差绕路来过一趟,一脸菜色。 丁果查看他的学习进度,一塌糊涂。 请长假不现实,只能把自己的长途班全调成短途班。 丁招娣在的时候还能带带他跟桃子,招娣回了老家,只剩了两个学渣,在家自学了两天发现谁也帮不了谁,听说当地组织了复习班,选择了加入。 但学习这种事,有时候真得看天赋,不是那块料就不是那块料,学的很吃力。 丁果给了他一本自己整理的笔记,道:“把上头的题背下来,回头考试时遇上同类型的题直接套着解,尽力吧!” 丁大勇点点头,揣上本子留了一叠钱和一兜东西,让他姐转交给玉玲,转身离开。 没敢在这边多逗留,连媳妇儿都没去找,找也找不到人,他也得赶紧送完货回去继续上课。 丁果叹了口气。 题型是给了,就怕学渣遇上同类型的题也认不出来…… 她也尽力了! 晚上九点多,宋玉玲过来,丁果把大勇留下的钱和东西给她,宋玉玲收了钱,东西看了一眼,见全是吃的,就没拿:“留下咱一块吃。”然后问了问大勇的学习进度,也愁的叹了口气。 自家男人自己也了解,还安慰丁果,道:“姐,别给他太大压力,实在考不上也没啥,他好歹还有份正式工作呢。” 虽然她也很希望大勇能考到首都来,将来分配个轻省点的工作,不用那么累。 开车虽然赚钱,也长见识,可不光累,路上也危险重重。 可学习这种事要是逼一逼就能行,那也不会有那么多吊车尾了。 丁果:“你还心疼上了。” 她也知道学习这种事强求是强求不来的,大勇能考上最好,这样本身既掌握着开车的技术,将来还能拿个大学文凭。 如果将来分配的单位好,就在单位上好好干。 若不满意分配的工作想自己创业,认知和见识也优于旁人。 可实在不是学习的料,谁也没法。 期间,丁果又整理了一些学习资料,还拿了五十斤粮食,让乔婶给乡下的儿子寄去。 乔婶感激的不行,她坚持要给钱,丁果没收,道:“别说这个了,让你儿子专心复习争取考上大学回城比啥都重要。” 乔婶眼里泛起泪花:“果果,谢谢你!等他回来,我让他过来当面给你道谢!” 时间就在大家紧张的复习中飞快溜走。 进入12月份,宋玉玲终于成功从单位请到了假,直接带上了换洗的衣服住到了丁果这里,专心复习。 她那个小院也就她妈常过去,帮着打扫打扫,还在屋里种了些蒜黄,收割了一半送过来给大家添菜,一半拿回去给她哥他们吃。 有宋玉玲在,宋凯几个有时候也过来,看看他们的笔记,互相交流交流。 这期间,老爷子三天两头让张婶来送东西,给丁果她们几个天天挑灯夜战的补充营养。 邵寻萍知道儿媳要参加高考,休息的时候只过来打个逛,就带上大宝小宝去了大院。 裴澈休息时回来走路都蹑手蹑脚的,也会直接带上大宝小宝回大院玩两天,就怕俩娃在这边闹腾,影响他们妈妈在隔壁复习。 丁果倒是没那么早请假,不光没请假,因为高考的事店里忙碌,她跟李淑梅都好长时间没调休了。 不过在考试前三天,单位的领导主动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家里专心备考。 她哪儿还用得着准备?不过能休息两天放松放松倒也乐意。 半夜学完回到东院,关了灯,闪身进了空间。 在外界一片冬季略显荒芜的环境下突然看到黑土地上长相旺盛的瓜果桃李,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屋前和屋后的空地上摆满了这一年多的收获。 粮食、蔬菜、各种水果。 大白菜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6节 萝卜攒了不少了,丁果计划着等考试结束找蚊子出一批。 虽然各家各户的冬储菜就是白菜萝卜,可各家各户也没有够的,都得计划着吃。 白菜萝卜很好出手。 这段时间白天忙着上班,晚上回来忙着复习,也好长时间没去黑市了。 不知道书里的蚊子考没考大学,但丁果想起来一个小情节,蚊子在高考恢复头一年还发了笔文具财。 好像是在小道消息传出来后就嗅到了商机,带着一起混的兄弟弄了一批文具攒着,等高考恢复的消息公布后,他们手里那批文具翻了好几倍出手,赚了不少。 考没考大学不清楚,书里也没提过蚊子的文凭。 但这个对商机的嗅觉也是让人佩服。 溜达一圈,丁果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剥着个橘子吃着,在黑土地上转悠。 土地边缘种着的小麦和愉快快熟了。 中间两排种着辣椒、青椒、小米辣,还有黄瓜西红柿这些。 果树有的正是花季,有的结了果子,密密麻麻的坠在枝头,看着煞是喜人。 在空间里待的差不多了,丁果闪身出去,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里。 次日一早,丁果去西院的时候宋玉玲她们还没起,她把炉子捅开,让屋里的温度升起来,往炉底塞了点花生和干栗子烤着。 出去把面包窑烧起来,往里塞了一堆红薯。 脑力劳动也是劳动,复习累了,吃上块烤红薯,香甜软糯,能驱散一下学习的疲累。 等宋玉玲她们起来,一起去隔壁吃过早饭,回来继续看书。 考试前一天下午,丁果带着几人穿着严严实实的去看了遍考场。 几人的考场都不在一处,丁果所在的考场离家不算远,到时候可以回来吃饭。 回来后,宋玉玲她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丁果叮嘱大家保持常规的饮食习惯,提前准备好准考证,多准备几只铅笔、钢笔,墨水也要提前装好,晚上别再继续学习,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考试。 大家彼此加油打气鼓励,提上东西离开。 晚上裴澈回来,直接捞起俩娃送到了大院那边,乔婶跟去那边帮着照顾。 大宝小宝最近也习惯了时不时去太爷爷那里住两天,虽不明,但很高兴,因为在大院那边可以尽情撒欢。 把俩娃放下,裴澈回来陪着媳妇儿吃饭,也不敢问复习的怎么样了,只字不提关于高考的事。 丁果见他这么紧张,好笑地道:“你这么紧张干啥?” 裴澈:“媳妇儿,我不紧张!” 他说话时脸颊要是别崩的那么紧,丁果就信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不紧张就不紧张吧,晚上这家伙还多铺了床被子,在床上跟她分居了。 铺完被子,又帮丁果检查了一下她准备好的小包包,里头放着准考证和文具。 还把钢笔拿出来在手上画了画,确定钢笔能正常下水,盖好笔帽放回去。 刚把包合上,又重新打开把里面的墨水拿出来看了看,最后检查了一下铅笔和预备着削铅笔的小刀,再重新把包放回去。 丁果:…… 到底是谁考试? 不到八点,裴澈就给丁果打好了洗脚水,正色道:“媳妇儿,早点洗漱,早点休息。” 丁果好笑的由着他忙活,洗脸刷牙泡过脚,钻进了被窝。 王春花也紧张,她把明早要用的食材提前拿出来放到箩筐里盖好,也早早回了西屋。 一人考试,全家忙活。 第二天早上,裴澈起来跟春花姐一起做的蒸包,煮了鸡蛋,熬的红枣小米粥。 都是平常吃惯了的。 吃饱喝足,丁果换上厚棉衣,穿好军大衣,戴好棉帽,围了围巾,又在裴澈的监督下再次检查了要带的东西,裴澈往她怀里塞了个盐水瓶,正准备去推车子,大门被拍响了。 是何同志,说老爷子让他来送丁果去考试的。 丁果嘴角抽了抽,赶紧拒绝:“不不不,太打眼了!” 她不想这么高调。 最后坚持让裴澈骑车把她送过去。 校门还没开,门口已经站满了等着考试的人。 有人一脸麻木的站着,有人手上捧着小册子,一边冷的跺脚,一边看着小册子嘀嘀咕咕念着什么。 裴澈四下看了看,这附近太空旷,找不着个北风的地方,只好判断了一下风向,站到媳妇儿旁边帮她挡着风。 站了没多会儿,有人溜达过来,低声道:“大哥大姐,快考试了,铅笔橡皮检查检查,要是忘了带我这儿有,便宜卖你……” 这声音…丁果转头,忍不住乐了,她往下拉了下围巾:“你还真敬业。” 蚊子也围的严实,只剩一双眼睛露着,顿时瞪大,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丁果姐?你也来参加考试?” 丁果笑着点点头,看了眼她手上抱着的东西:“这会儿有人买?” 蚊子嘿嘿笑,又四下看看,小声道:“有,不光能卖文具,我们的兄弟还拉了好几个活呢。” 不少人因为太紧张丢三落四忘了带文具。 还有人因为蚊子的提醒检查文具时发现忘了带准考证,蚊子就安排人骑车带他们回去拿,根据路程,一来一回五毛到一块不等,先给钱。 黑是黑了点儿,可商人哪有不赚几个黑心钱的? 况且要是真因为没带准考证耽误了考试,那亏的可就不是块儿八毛,亏的是自己的前途了。 丁果忍不住冲她竖起大拇指,然后想到什么问道:“你参加考试吗?” 蚊子点点头:“考,我也试试,万一考上了呢。” 这也太敬业了,都快考试了还不忘了赚钱。 丁果提醒道:“你不怕被人发现啊?” 蚊子嘿嘿笑道:“姐,你看看这时候谁能顾得上谁?不过我也准备好了,一会儿趁乱的时候我换个帽子和围巾,往人堆里一钻,谁能认出我来。” 她混黑市混久了,已经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丁果:“佩服!” 聊了两句,蚊子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人群中。 不到七点半,门卫大爷打开了关闭的校门,所有考生一窝蜂的朝学校里涌去。 丁果把怀里的盐水瓶交给裴澈,道:“别傻乎乎的在这儿等,十一点过来接我就行。” 裴澈点头,道:“好。”说完还是忍不住鼓励道,“媳妇儿,你没问题的!” 丁果冲他灿烂一笑:“我也觉得我没问题!” 说完转身随着人群走了进去。 裴澈一直等到开考的铃声响起,这才转身骑车离开。 丁果规规矩矩的坐在教室里,视线在她前边的蚊子的脑袋上落了落,移开了视线。 蚊子还是理着一头短发,冻的嘶嘶哈哈。 可能是怕有人藏资料,所以进考场时军大衣、帽子围巾这些都不让穿戴,都放在了教室前头的讲台上。 传试卷的时候蚊子转头冲了她乐了下,嘶哈着放下试卷转身回去,搓了搓手。 俩人都没想到会这么巧,不光在一个教室,还前后座。 丁果忍着笑留了一张试卷,继续往后传。 正式开考后写好名字信息,先拿起试卷大致浏览了一遍,丁果脸上就露出了惊喜。 穿书前看年代文时就从读者的评论里得知,恢复高考头一年的考题很简单,没想到这么简单。 埋头唰唰开写,除了写作文时略停顿了几次,其他题目都是一气呵成,丝滑的不行。 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写完了试卷,丁果也没太嘚瑟,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等到点。 监考的老师慢悠悠踱步过来,在丁果身边驻足,扫了眼她的试卷,惊讶的挑了挑眉。 老师伸手捏住卷子翻了一面,赞赏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离开。 丁果耐着性子耗到十点五十提前十分钟交了卷子,穿上大衣,拿上帽子围巾出了教室。 她不是最显眼的,因为刚刚从窗户里看到隔壁教室已经有人交卷了,她这才举手报告交卷。 没走出多远蚊子追了上来:“丁果姐!” 丁果转头:“你也答完了?” 蚊子点点头,低声道:“姐,你要猪肉不?收了两头猪,过两天送过来。” 丁果嘴角抽了抽,无语地转头看着她:“你还真是…敬业!” 蚊子笑道:“做生意跟考试部冲突。我也不求上个多好的学校,随便哪个大学都行,要不是为了让我奶奶放心,我都没打算考大学。” 丁果:“听老人的话没错。”想了想,道,“过两天把猪蹄、猪头、猪耳朵、猪大肠留给我,再给我留一扇排骨。” 蚊子:“得嘞!” 出了校门,蚊子看见等在门口的裴澈,虽然没问,但知道应该是丁果姐的对象,道:“姐我走了,下午见。” “下午见!” 送走蚊子,丁果过去跟裴澈汇合。 裴澈迎上来先递了个盐水瓶过去,没问别的,只道:“回去吃饭。” 丁果:“好!” 回到家,乔婶也从大院那边回来了,不过没见两个小崽子。 乔婶做的羊肉烩面,炒了个白菜,还蒸了馒头。 下午继续考试,不过进学校前直接把军大衣和帽子围巾留给了裴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7节 最后一天,考完最后一门出来,丁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今天晚上吃火锅!” 裴澈:“好,我回去熬汤底。” 丁果笑道:“多熬点,玉玲她们晚上肯定过来。” 她猜得没错,到家等了没多会儿,于倩她们不约而同的全都到了。 宋玉玲想要对题,丁果赶紧叫停:“考完了就别再想了,不对答案,也别纠结,安安心心等消息。”她笑着指指旁边准备好的东西,“知道你们肯定会过来,紧张了这么长时间今天好好放松放松,吃顿火锅。” 于倩笑道:“说的是呢,现在纠结也没用了,反正我们之前努力了,考试也尽力了,现在啥也别想,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回去睡他个三天三夜。” 宋玉玲和黄爱凤一想的确实是这个理,索性不再去想东想西,不对的还能拿回试卷重新做一遍咋地? 几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火锅。 晚上,‘分居’的小两口又合到了一个被窝。 之前怕影响她学习,裴澈每次回来也不敢闹她,考试前更是连一个被窝都不敢睡了,现在高考结束,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折腾了大半宿才消停。 裴澈第二天也准备返校,临走前去大院那边把俩娃接回来,回了学校。 丁果也去上班了。 李淑梅问她考的咋样,丁果点点头,含蓄地道:“还行吧。” 李淑梅:“之前也忘了问你,你报的哪个学校?” 丁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华大和清大。” 李淑梅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我好几个邻居家的孩子也报了这两个学校。” 孙会计溜溜达达过来,看见丁果问:“考的咋样?” 丁果还是谦虚的道:“还行。” 孙会计点点头:“考上了请客啊。” 丁果笑道:“没问题!” 不多时,主任又来问了一回,道:“其他店也有考的,看来咱单位明年要重新招一批人了。” 李淑梅很不厚道地说:“咱店肯定要招一个,其他店不一定。” 丁果忍俊不禁,赶紧说:“希望都能考上吧。” 李淑梅也哈哈大笑,还拍了下自己的嘴:“是是是,都考上,都考上,哈哈!” 上午十点多,肖红的电话到了,问了问丁果的考试情况,也说了说她那边的情况,肖玲也报名了,两人感觉都还行,但结果没出来前,即使觉得还行也依然有些紧张。 丁果叮嘱她放宽心,还问了问她肚子里的宝宝,最后说会找些大宝小宝的衣服给她寄过去。 肖红也不跟丁果客气,高高兴兴的应了。 丁果肯定不会只寄俩娃穿过的,她也准备了两身新的,到时候一起给肖红寄过去。 挂了电话回到店里没多久,孙会计又来喊她去接电话,是大柱打来的,互相问了问情况,丁果还问了下招娣考的怎么样,大柱说跟他跟招娣对过答案,觉得招娣考的还行。 快到中午时又往办公室跑了一趟,这回是大勇的电话,也是问丁果的考试情况。 丁果握着话筒笑道:“你先别问我考的咋样,你跟桃子考的咋样?” 丁大勇:“反正我没空题,桃子姐也是,对跟不对的都写上了。大柱刚才还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跟招娣考的都还行。” 丁果:“大柱刚才也给我打了。” 丁大勇在电话那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感觉你们问题都不大,我跟桃子姐有点悬。” 丁果安慰道:“也不一定,万一考上了呢。” 丁大勇嘿嘿笑道:“玉玲也是这么说的。” 姐弟俩聊了两句,丁大勇在电话里提起了丁香。 “临出门前准考证找不着了……” 第218章 二合一 丁果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愣了下,随后才问道:“什么情况?” 她不太理解! 若丁香被送回老家的事是被郑文芳母子仨陷害,也说明了郑文芳的态度,不想有个继女在家里碍眼,哪怕这个继女包揽了大部分家务。 那如今丁香回城参加高考,如果真考上了也会离开那个家,不也是郑文芳想要的? 怎么非要断了丁香的前途! 丁果很欣赏丁香如今的转变,但也仅限于此,她没想掺和太多丁香的事,这是丁志钢和岳红梅的责任。 可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也很难忍住不震惊,疑惑道:“丁香在郑文芳他们手上吃过亏,这样的关键时刻她都不提防吗?” 丁大勇:“不知道,我跟桃子姐也好奇。她回来报完名拿到准考证后一直放在桃子姐那里,就怕出问题。考试前一天她去找桃子姐拿准考证,桃子姐还叮嘱她千万看好,文具也藏好,还说要带她找街道开个介绍信,去考场附近找间招待所住下,免得出意外。丁香没同意,只说她会小心。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 丁果握着话筒,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的原因,她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后来呢?” 丁大勇叹道:“因为没找到准考证,丁香就在家里大闹了起来,还惊动了棉纺厂的领导,最后准考证是在贾安平书包里找到的,丁香跑出去报了公安。又去找了大…岳婶,岳婶去棉纺厂宿舍把大爷家砸了,找大娘要赔偿,闹的贾安平也没参加后头的考试,丁香自己也没参加!” 丁果心里怪异感越来越浓郁,继续问道“公安那边的调查结果呢?” 丁大勇:“堂哥说贾安平不承认,说是丁香陷害他。可丁香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程去陷害贾安平?只进行了批评教育,叮嘱他们先应付接下来的考试。不过后来岳婶去了嘛,也没让贾安平考成,这事儿估计也就不了了之了。” 丁建党跟丁桃在一个学校考试,但一直没碰着面,最后结束时丁建党急急忙忙往外冲,在校门口碰上了,丁桃就拉住他问丁香在哪个考场,这才知道丁香出了意外。 丁桃回去一说,两人就去了棉纺厂宿舍,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但丁香不在棉纺厂宿舍,他们只见到了丁志钢和丁建国,家里虽然整理过,但还能看出来有些乱。 父子俩很感谢他俩关心丁香,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已经这样了,如今也没法挽回,让两人回去休息,丁香那边丁建国会过去看看。 两人都不想看见岳红梅,就没去那边找丁香问。 “估计今明两天丁香应该会去找桃子姐,到时候再好好问问。” 挂了电话,丁果回到店里,李淑梅还笑道:“你今天这电话费得掏不少吧?” 虽然是单 位的电话,也不能随便接,电话费也得掏的。 丁果笑道:“这不刚考完试嘛,都想互通一下问问。” 李淑梅还是不理解,写个信互相汇报一下就得了,还特意花钱打电话。 丁果有些心不在焉的,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午一点半多,丁果和李淑梅正在整理今天刚到的书籍,主任又在后头喊她:“丁果,电话!” 李淑梅忙道:“你快去!” “那麻烦淑梅姐了。” 丁果忙去了办公室,电话接起来是丁桃。 丁桃的声音透着焦急:“姐,丁香不见了,她有没有去找你?” 丁果的头皮忍不住一麻:“不见了?她没过来找我!” 丁桃:“刚才大爷来找我,问我丁香有没有去我那里,我说没有。大爷这才说前大娘那天在家里闹完,丁香送她出门后就没再回去,他以为丁香跟她妈走了。今天中午建国哥过去想安慰安慰丁香,这才知道丁香当时没跟前大娘走,也没回棉纺厂宿舍。我刚给三婶发电报了,问丁香有没有回老家。可这边的街道上说丁香没去开介绍信,这天寒地冻的,没有介绍信她能去哪儿啊。” 丁果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丁香具体的失踪时间吗?确定失踪时间去派出所报警,看看能不能让公安同志帮着找人。一会儿我去这边的车站看看,要是有啥事打家里电话。” 丁桃:“好的姐,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没等她开口,刘主任就道:“谁失踪了?” 丁果:“家里的妹妹。” “那你快去,要是需要请假来个电话,回来补假条。” 丁果也没再耽搁:“谢谢主任。” 说完回店里匆匆跟李淑梅说了声,拿上东西离开。 她先回了趟家,乔婶纳闷:“诶,今天早下班了?” 丁果摇摇头:“不是,家里今天有没有人来?就是我弟结婚时跟我三婶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 乔婶:“没有啊,今天家里没人过来,怎么了?” 丁果:“没事,要是人过来了让她在家等我。” 说完骑车离开。 从武新到这边的车有首都站和西直门站,丁果平时都是买到西直门站的票,可丁香不一定熟悉,如果真来了首都,不确定会去哪个站。 丁果按着她自己的习惯先去了西直门站,找地方把自行车收起来,在出站口附近转了一圈,没有收获,又去其他地方里外找了找,坐车去了首都站。 她觉得丁香大概率不会来首都,不过丁果还是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找到人。 至于有没有介绍信的问题,只要想躲过检查,还是有办法的。 但她觉得丁香应该没那个机灵劲儿。 所以人大概率还在丰宁。 抹黑回到家,老爷子过来了,见她进来,道:“果果,刚才大勇来电话,说那个叫丁香的小姑娘在丰宁,不过人又跑了。” 丁果也猜着人在丰宁的几率很大,倒是不太意外,不过又跑了是什么情况? 裴老爷子:“大勇说丁建党在废品收购站附近的一间屋子里找到过丁香,但他没跟其他人说。丁桃报了公安,公安找你家里其他人调查情况,丁建党这才说他见过丁香。公安找过去时人已经不在那儿了。” 丁果大概了解了,丁香不想回丁志钢那儿,又不想跟岳红梅回去,自己找了个地方藏身。 裴老爷子:“听大勇说是因为高考的事?” 丁果点了点头,把大勇说的情况大致跟爷爷说了下。 是因为高考,可能有今天这场矛盾也是多个矛盾积累的爆发。 说到底,还是人渣父母作的孽。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8节 一个偏心养女对亲生的作壁上观冷嘲热讽;一个为了面子里子想当个人人称颂的好继父而委屈自己的儿女。 所以书里的原主不被偏爱,也不完全是从小没养在身边的缘故,而是这对人渣父母骨子里就带着一种爱向着外人的贱性。 时间倒回到下午! 丁香失踪的消息短暂唤醒了丁志钢和岳红梅为人父母的一点本性,但并不多。 两人见面后不是先互通孩子失踪前后的信息,而是互相指责埋怨。 丁志钢把责任往岳红梅头上算,直说丁香是送她出宿舍区才失踪的,这事儿就怨岳红梅,还指责岳红梅不配当一个母亲。 岳红梅骂丁志钢有了狐狸精就不要儿女,儿子儿子不养,女儿女儿送回老家,不配当爹。 两个都没什么责任的父母互相指责对方不配当爹/妈,丁建国在旁边都听的面红耳赤。 饶是他不想说父母的不是,这会儿也觉得讽刺。 “丁志钢,我当初眼瞎了才会看上你这种软蛋。你那两个继子欺负香香和建党的时候你眼瞎啊,那狐狸精放个屁就把你迷晕了,信外人也不信自己的儿女,我就等着看你将来老无所依!” 丁志钢骂不过岳红梅,气得脸色涨红,要不是丁建国在旁边拦着,那架势似乎要冲上去扇岳红梅一个耳光。 岳红梅跳着脚:“你打,有本事你打,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指头,我就举报你耍流氓,你这个老流氓,不要脸,四十好几的人了还生个小杂种……” 最后丁建国大吼一声,制止了两人的对骂:“能不能好好说话,先找香香?” 丁志钢气道:“你冲我吼啥,这事儿就怨你妈!” “怨你这个老杂种,但凡你有个当爹的样儿,能给孩子撑腰,香香能丢吗?还有高考的事……” 两人又开启新一轮对骂。 丁建党在旁边木然的听着,看着父母的闹剧,突然想到什么,神情顿了顿,之后趁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转身跑了。 连着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在收购站附近一间破屋子里的丁香。 这是两人以前捡破烂时发现的地方之一。 这里曾住过几个盲流…也不能说是盲流,都是不想下乡,又怕街道上抓人,不敢回家出来躲街道办的人。 后来那几个地方藏着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有的是终于拖到家里找到路子安排了工作,有的是选择结婚,也有的还是下了乡。 这几个地方就成了丁香两人捡破烂途中的歇脚地。 “你果然在这里!” 有人进来,丁香如惊弓之鸟般吓了一跳,从一堆破的看不出颜色的被褥里站起来,看到是丁建党,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将那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被褥往身上裹了裹,道:“你找我干啥?” 丁建党没好气地道:“还干啥?你咋不回家?” 丁香愣了下,反问道:“家?家在哪儿呢?” 钢厂家属院那间小房子以前还能勉强算是她的家,她也能理直气壮的住着。 可现在郑文芳单位的宿舍算怎么回事? 她到那里完全就是一个外人。 明明里面的家具有几件是从她记事起就存在的,可就是觉得格格不入。 岳红梅那儿更不用说了,房子都是丁念君的。 那算她的家吗? 丁建党挠挠头:“可你也不能、不能住在外头啊,你哪怕去丁桃姐那儿也好啊。” 丁香垂下眼皮:“丁桃姐帮我够多的了,我不想给丁桃姐添麻烦。” 她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住到丁桃那儿,自己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会借机黏上丁桃。 “算了,不说这个了。爸妈知道你失踪了,都急坏了。你快跟我回去。” 丁香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丁建党:“急坏了?你是说岳红梅和丁志钢吗?他们怎么可能会因为我不回家就急坏了,是乐坏了吧?累赘不去打扰他们,他们做梦都能笑醒,怎么可能会因为找不着我而着急。趁机狗咬狗才是真的!” 丁建党:…… 话虽然不好听,看好像…挺属实的。 丁建党在旁边蹲了下来,他还是不放心丁香住在这里,道:“也不能这么说,妈不是还替你为高考的事去爸那边闹了吗?还帮你要了赔偿!” 丁香冷笑,她脸上长了几个冻疮,耳垂红肿,目光却比外头的天寒地冻还冷的吓人:“五哥,你知道妈为什么会去帮我讨所谓的公道吗?” 丁建党不解地望着她:“这还要理由吗?高考这么大的事,妈平时就是再责怪你,出了这种事也该为你讨回公道。” 丁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涌到鼻腔里的酸涩:“就是因为赔偿,我说只要她去闹,能闹的让贾安平考不成试,要来多少赔偿都是她的。” 她当时去找岳红梅,岳红梅根本不想去,还对她冷嘲热讽,问她在乡下种地的滋味好不好受,问她后不后悔当初选择了她爸,巴拉巴拉的。 丁香并不意外岳红梅的态度,她已经不在乎了,但她需要岳红梅以她妈的身份去闹。 于是,丁香就提出了条件,并说这件事她占理,是岳红梅从丁志钢现任妻子手里抠钱的最好时机。 见岳红梅犹豫,丁香还搞了个威胁,说岳红梅要是不去,她就给姥姥村里打电话让小舅妈来帮忙,要是小舅妈闹成功了,要来的赔偿是小舅妈的。 孙菠菜是岳红梅心里无法触碰的雷,岳红梅当时气的脸色铁青,但现在小女儿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了,这个头她要是不出,丁香还真能把孙菠菜喊过来,到时候可是连她的笑话一起看。 虽然去了,可也骂了丁香一路。 最后闹的很成功,贾安平没能参加今年的高考,还从郑文芳手里要了五十块钱。 想到贾安平当时跳脚的愤怒,丁香唇边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丁建党想到他妈之前克扣他照顾潘顶峰的辛苦费,小声问道:“妈一分钱都没给你?” 丁香:“你说呢?” 丁建党沉默了。 良久,丁建党从棉裤里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把钱:“这是我偷偷留在身上的十一块钱,不过我没带粮票,你拿着去黑市上买点吃的。我明天再找时间来看你!” 说完转身要走,丁香喊住他:“五哥,你会帮我保密吗?” 丁建党:“当然,我可是你五 哥!” 丁果冲他笑了笑,干裂的嘴唇沁出一点点血迹,道:“谢谢五哥,我要是被他们找到,不被打死也会被他们骂死、羞辱死,我在这里很好。五哥,我从老家回来就一直在这里住着。三婶给我带了吃的,还给了我钱。” 丁建党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你一直没回爸那边住?” 他以为丁香从老家回来到考试前都一直住在爸那边。 丁香笑:“去他的新家看了看我就离开了,我一直住在这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这里真的很好,我哪边也不想去!” 丁建党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转身离开时,只觉得双腿犹如千斤重。 等他回到之前离开的地方,发现爸妈还在原地争吵。 不过这次多了几个人,丁桃姐、大勇哥还有两个公安。 公安只问了两句,岳红梅和丁志钢就会因为对方的指责而再次争吵。 看到他过来,丁桃焦急的跑过来:“建党,你找到香香了吗?” 丁建党愣了下,摇了摇头,又道:“桃姐,公安怎么来了?” 丁桃:“请了公安同志帮忙找香香,我们刚带着公安找到你爸妈,想问点情况……” 丁大勇也走了过来:“建党,你最后一次见丁香是什么时候?算了,你直接跟公安说。” 丁建党被丁大勇拽着过去配合公安询问。 面对其他人,丁建党还能应付,可面对公安,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就扛不住了,吭吭哧哧的说了丁香如今住的地方。 话音刚落,肩膀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转头对上丁志钢那副要吃人的目光:“知道丁香在哪儿刚才为什么不早说?看我跟你妈在大街上吵很好看是吧?不嫌丢人是吧?” 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他! 丁建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弯腰冲过去把丁志钢顶了个四脚朝天。 “爸……”丁建国大惊,忙冲过去扶人,公安也一把扣住了丁建党,皱眉道,“你这当儿子的怎么跟你爸动手。” “他不是我爸,他就是个畜生,要不是他,我妹妹也不会躲在外头不敢回家。”丁建党大吼着,目光扫过岳红梅,张了张嘴,愤怒的吼声戛然而止,最终没说什么。 吼了妈,晚上他也没地方住了,还有可能挨二哥一顿揍。 这一刻他理解了丁香。 他也想搬去跟香香一起住了。 丁志钢自然气得没法,他还想发火,但长子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是那样重:“爸,先找香香。” 丁志钢气弱了几分:“我、我一直以为她跟你妈走了。” 于是,公安就让丁建党带着他们去找人。 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废旧的屋里已空无一人。 丁果第二天接到大勇的电话,听他说了事情的进展。 丁大勇:“好在人是主动藏起来的,可她一个小姑娘,时间长了也怕出意外。” 丁果:“跟老家那边说了吗?” 丁大勇:“说了,我给家里发了个电报,招娣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爹娘和大柱昨天就上了火车,我跟你说一声,准备去武新接接他们。” 丁果并不意外。 三婶到底养了丁香一段时间,以彭桂花的敦厚不可能只在老家干等着。 丁果叹了口气,道:“我也回去看看。” 丁大勇:“姐,你不用回来。这边有我们呢,目前能确定丁香在丰宁,她只是想躲着大爷和岳婶,现在公安也在帮忙找人。” 丁果还是请了假,买了回丰宁的票。 距离发车还有点时间,她回了趟紫竹桥,安抚了下大宝小宝,跟乔婶说了声,简单收拾了几件棉衣,去了车站。 丰宁,彭桂花见到岳红梅,先上去左右开弓照着岳红梅的脸扇了几巴掌,才一口唾沫吐到岳红梅的脸上,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天爷真是瞎了眼才让你们这样的畜生做了父母。好好的孩子让你们一个个作践成了什么?当年为了一个养女把果果扔到乡下十几年不闻不问,现在连一个半大孩子也看丢了,你脸上长那俩窟窿是用来透风撒尿的?” 岳红梅还想扑过来打彭桂花,丁大勇和丁大柱外加一个丁桃往前一站,岳红梅就怂了,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好在不是她一个人挨打,丁志城把丁志钢揍了一顿。 岳红梅这才觉得公平了点儿,指着丁志钢道:“要不是他找的那个狐狸精带的那俩杂种害的香香没法高考,香香能跑出去吗?” 丁志钢:“你不害香香?你不害她高考前一天为啥把她撵出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89节 岳红梅一愣:“丁志钢你在放什么骡子屁?我什么时候撵她了,她从老家回来不一直住你那儿吗?” 丁志钢惊了:“香香从老家回来不是住你那儿的吗?她高考前一天才回的家。” 这对前任夫妻双双怔住,彭桂花一行人集体震惊,并看向丁大勇和丁桃。 两人摇摇头,丁桃道:“香香没去找我们,她之前倒是把准考证放我那儿了,高考前一天下午才去拿的。她跟我说住大爷家里……” 丁建党一直闷在后头,这会儿抬头看了看爸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彭桂花:“作孽啊,作孽啊,你们两个看看,好好的孩子让你们作践到什么地步了。” 郑文芳闻讯赶了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脸阴沉的贾安平。 一进来,贾安平阴郁的视线就落到了岳红梅身上。 第219章 二合一 注意到贾安平的视线,岳红梅狠狠地瞪了回去。 贾安平收回目光,垂下了眼皮。 郑文芳脸色很憔悴,没注意到大儿子和岳红梅之间的眉眼官司,直接对着彭桂花他们就哭上了:“三弟妹,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自己没有闺女,掏心掏肺的对香香,谁知道……” “我呸,你快闭上你那张臭嘴吧。你掏心掏肺的对香香就是让香香一个半大孩子没完没了的做家务。”岳红梅忍不住骂道。 郑文芳哭泣的动作一顿,似被岳 红梅这话说的有些委屈,道:“岳姐,女孩子干点家务怎么了?咱们打小不都这么过来的吗?我之前听家属院的邻居说,你那个大女儿跟香香那般大的时候不也被你指使的团团转吗?再说了,我进丁家门的时候,香香就承担着家里的家务,这哪是我指使的?志钢,你说是不是?” 岳红梅一噎,气有些短,但还是辩解了一句:“那是我亲生的,我指使她天经地义,你一个当后妈的没养过香香一天,凭啥让香香伺候你。” 彭桂花听不下去了,冷笑道:“你说这话也不嫌丢人。你养过果果几天?管生不管养,不配当爹娘!” 岳红梅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她倒是还想拿生恩反驳,但看着彭桂花身边站着的丁大勇、丁大柱和丁桃,再看看孤立无援的自己,一时有些心酸,竟忘了去回怼彭桂花。 她有些茫然地转头。 丁建国没过来,建设也去上班了。 不能为了一个死妮子,一家子都得跟着耽误工夫,却忘了丁大勇和丁桃也是有工作的,彭桂花和丁志城甚至特意坐了两天火车过来帮忙。 她只看到丁建党根块木头似的站在人群后方,与她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一样,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岳红梅气往上窜,忍不住骂过去:“丁建党你是死人啊,看不到你妈快让人欺负死了?” 丁建党抬头看了看,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面对他妈的指责没做出任何反应。 岳红梅气得没法,嘟嘟囔囔的骂,左不过还是‘白眼狼’‘没良心的’这两句。 也就是君君最近又带着孩子去了乡下,要是君君在这里,定不叫她这么孤立无援。 岳红梅有气没处撒的时候,郑文芳一直幽怨的盯着丁志钢,那架势,势必非要等一个反应。 丁志钢抬头看了她一眼,移开了视线,没吭声。 他这个爹就是当的再不合格,在知道香香准备高考时也充满了期待。 老大两口子报了名,建党和香香也报了名,他想着四个里只要能出一个大学生,就是他老丁家光宗耀祖的时候,所以还是很期待的。 但这份期待却被继子破坏了。 枉他平时对继子那么好,养不熟,跟丁念君一样都是养不熟的。 丁志钢再为了面子让着继子,那天也发了很大的脾气。 所以这会儿他也没护着郑文芳说话。 郑文芳委屈,眼看着眼泪又要往下掉,彭桂花烦躁地道:“行了,现在找孩子要紧。他大爷,这两天你们找过哪几个地方,咱们综合一下,再去问问公安同志,一会儿有计划的分开找一找。” 丁志钢和岳红梅没说同意,但也没反对,都梗着脖子不作声。 找过哪几个地方?两人这会儿都有点心虚的想到,这两日好像也没找几个地方。 彭桂花给丁志城使了个眼色,丁志城看向丁志钢,道:“大哥,建国妈,等找着丁香那孩子我们带回老家。大哥,生活费你给就给,不给就算,将来到了地下,我自跟爹娘说。” 这话有点将军的成分,两人倒不是真想图那点生活费,香香一个人凭工分也能挣出来,但就是不想让丁志钢太痛快了,没得省下的来都便宜了郑文芳和她带来的那两个坏种。 果然,丁志城的话音落下,丁志钢的脸皮就抽了抽,话脱口而出:“给,怎么能不给……不不不,志城,香香还是让她留城里,我一定好好对香香。” 郑文芳也跟着说:“是啊,香香只是个孩子,我跟他爸都不跟她计较。” 彭桂花看了这个大嫂一眼,这人真是虚伪的没边儿了,真这么大度,也不能弄的家里一个岳红梅生的都没有,道:“别了吧,孩子让你们祸祸的还不够吗?你说计较,我倒想问问是计较什么?” “这个大娘,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是丁香在祸祸我们。她跟她那个贱人妈害的我不能高考,毁我前途,这笔账我贾安平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站在郑文芳身后的贾安平眼神愤恨的看了岳红梅一眼,开口道。 丁大勇和丁大柱双双就要上前,但岳红梅已经先一步指着贾安平的鼻子骂了起来:“你骂谁是贱人?你这个小流氓,明明是你藏了香香的准考证害的她不能高考。前头还害我儿子,明明是你跟你弟弟这两个小流氓偷看女同志上厕所,不要脸的狗杂种。” 郑文芳也顾不上表演茶艺了,道:“你别胡说八道,偷看女同志上厕所是建党做的,枉我当初还替他给人家赔礼道歉。现在丁香又害我儿子无法参加高考,你还在这儿血口喷人……”说着又去瞪丁志钢,“志钢你是死人吗,没看见我快被你前妻欺负死了!” 丁建党冲过来吼:“偷看女同志上厕所是贾安顺做的,不是我!” 贾安平:“就是你,你才是小流氓!”视线又落到岳红梅身上,面无表情地跟岳红梅对骂,“你是贱人,你这个老的没人要的贱人!” “安平,别这么跟长辈说话。”郑文芳赶紧阻止贾安平。 岳红梅快气疯了:“你这个小杂种……”一边骂着,一边想冲上去撕贾安平。 “住手!” 一道凌厉呵斥声从旁边传来,在场的人都愣了愣,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丁果带着两位公安同志走了过来,刚刚出声制止的是其中一名公安。 “果果,你咋回来了?”彭桂花惊讶道。 “大姐!”丁大勇他们忙道。 丁建党也喊了声:“大姐!” 一时神色有些复杂。 “哟,可是稀奇了……”岳红梅没想到这时候能看到丁果,刚阴阳怪气了一句,丁果清冷的视线就瞥了过来,“闭嘴!” 岳红梅:…… 丁果扫了一圈,看向两位公安,给他们指了指岳红梅和丁志钢,道:“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两位就是丁志钢和岳红梅,是失踪的丁香的亲生父母。丁香尚未成年,他们作为丁香的父母未尽到对未成年子女相应的监护责任,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岳红梅和丁志钢都愣了,啥玩意儿? 其他人也愣了,什么监护责任,什么还要制裁? 跟来的两位公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岳红梅和丁志钢。 其实他们也没听说有这个规定。 但丁果让他们帮忙,吓唬吓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两人倒也愿意帮这个忙,这会儿也不用他们说什么,只严厉的看着那两人就行,丁果会自己发挥。 丁果说完,趁着场内陷入的诡异安静,又抬手指向郑文芳,道:“这位应该就是丁香的继母了,丁香在丰宁钢厂家属院期间,与其双胞胎哥哥不止一次被冤枉诬陷,其双胞胎哥哥丁建党因此被退学,丁香被迫送回老家……” “不是的,我没诬陷丁香,是……”郑文芳顾不上震惊丁果刚刚说的话,一见战火突然烧到自己头上,忙尖声制止。 她当然听说过丁果,还给她婆家写过信,也知道丁果性格狠辣,说不跟家里来往就不跟家里来往,但没想到头一次见面居然对她这么尖锐。 她没得罪丁果吧? 郑文芳刚一开口,就听丁果冷不丁质问道:“你没诬陷,那是谁偷看女同志上厕所,谁拿针扎的你小儿子?” 问出问题时,她针对郑文芳上了个话筒。 “偷看的是安顺,扎建华的是安平。安顺年纪小不懂……” 丁果第一时间将话筒撤回。 给大家造成一种因为公安同志在场,郑文芳情绪紧张之下没反应过来说秃噜了嘴。 郑文芳脸色大变,没说完的话瞬间卡壳,甚至都顾不上她会说出实情的异常,连忙辩解:“不不不,不是安顺,不是安顺和安平,是丁香…我是说扎建华的是丁香,偷看女同志上厕所的是丁建党,不是安顺。” 她不解释还 好,这般语无伦次,反倒更加坐实了她慌乱之下口不择言秃噜实情的情况。 贾安平脸色也变了,目光阴狠地看了他妈一眼,大声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又看向丁果和那两名公安:“不是我,也不是安顺,我妈在胡说八道。” 丁建党猛地看向郑文芳,又震惊地看向丁果。 岳红梅和丁志钢的心情像坐上了过山车,前一秒还处在什么监护什么法律里,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之前也没听说过没看好孩子还要负什么责任啊! 下一秒,两人就被郑文芳的话震惊了! “好啊!你这个贱人,我就说我儿子是被冤枉的,你们好歹毒的心肠……”岳红梅又行了,冲着郑文芳扑了上去。 丁志钢愣在了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郑文芳和贾安平母子。 那边乱了起来,丁果看向丁建党,冲他招招手,丁建党还有些呆,只是本能的走了过去:“大姐!” “你跟丁香感情最好,相处的时间也最长,你好好想一想丁香还能去哪些地方。” 丁建党回神,忙道:“大姐,我昨天都找过了。” 丁果笑道:“关心则乱,人在过度担心和紧张的情绪下容易忽略一些隐藏在记忆角落里的东西。别着急,抛开几个比较明显的地方,再想想还有没别的地方。” 丁建党愣愣点头:“好,好,我、我再想想。” 还有,他的冤屈平反了? 他的清白证明了,就这么简单? 丁果这才看向彭桂花他们,道:“三叔,三婶,这两位公安同志是协助帮忙找丁香的,我刚才了解了下这两天已经找过的地方,咱们合计合计分头再找一找。” 彭桂花和丁志城也顾不上那边乱成的一团,忙跟两名公安握了握手,连声道谢。 之后看了眼那边狗咬狗撕成一堆的人,摇了摇头,实在指望不上他们,也不指望了。 赶紧把丁香找到,其他再说。 不过刚才丁果说那啥监护,能让丁志钢和岳红梅坐牢? 丁果笑着摇了摇头:“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趁机诈一诈郑文芳母子,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没想到真问出来了。” 她也不是纯粹为了给丁建党和丁香洗刷冤屈,是觉得丁志钢太闲,把丁香扔给三叔三婶,他自己在城里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未免有点太滋润。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0节 而且在找丁香这件事上,他们跟着除了给旁人添堵起不到一点作用,还不如让他们狗咬狗,找点事做,这边也能静下心来理理头绪,早点把丁香找到,三叔三婶也不用大冷天的在外头顶着寒风四处奔走。 更别说大勇和丁桃还都是请假出来帮忙找人了。 而那个所谓的丁家长子,这会儿长在哪儿呢? 彭桂花听说没有那个什么责任,还有点失望,点了点头,遗憾道:“刚才应该也诈一诈丁香准考证的事。那叫什么的还栽赃丁香呢!” 丁果没接这话,带着他们离开那个正燃的战斗圈子,几人商量好分别去找的方向,并约定好不管找不找得到,两个小时后在固定地点汇合,再商量接下来的寻找安排。 两名公安也会继续帮着找人。 派出所每天要处理的案子很多,匀不出太多人,现在有彭桂花他们,人手也算充足,当下便分头行动了。 丁建党一直跟着,少了父母的吵闹和指责,丁建党压力大减,慢慢想着丁香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并下意识跟上丁果,闷不吭声的走在丁果身后。 丁果看了一眼也没去管他,开启小音箱。 打算试试鞋子,可鞋子不能凭空选目标,只好把鞋子撤掉,沿街寻找,遇到巷子也进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废弃没主人的窝棚之类的地方。 “丁香身上有粮票吗?”丁果冷不丁问道。 丁建党快走两步上来,道:“没有,不过她身上有钱,买东西只能去黑市。” 丁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两人折回跟大家聚到一起,都没找着人。 但都冻的不轻,说话时都有些大舌头了。 丁果道:“先找地方吃饭,吃完我们再分散开去城外找找。” 人得继续找,但饭也要吃。 两位公安本来还想拒绝,说要回单位吃,被丁志城和大勇拉上了,丁志城道:“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哪能叫你们吃不上饭?” 到了国营饭店,大勇抢着交了钱和票,一人一大碗热腾腾的鸡丝面,怕不够还要了几个馒头。 吃完从国营饭店出来,大约是身上热乎了,脑子也活络了些,丁建党突然想到什么,看向丁果,道:“大姐,香香有没有可能回了钢厂家属院?” 丁果:“丁志钢不是搬出去了吗?厂里没收回?” 丁建党:“没有,那是根据资历分给我爸的宿舍,只是临时搬出来,没收回去。” 丁志钢是借用了丁建国的名头,说大儿子一家还在外头租房,等那边房子到期就搬到家属院住。 之前那套大点的撤回去是因为丁志钢离婚,而那套房子当时是用双职工的资历申请的,既然离婚了,岳红梅也已经不是钢厂职工,所以给调换了套小的。 搬出来并不会取消资格。 丁建国暂时不再住,房子也能短时间内空些日子。 “那赶紧过去看看。”彭桂花道,“不管在不在,看一眼也放心。” 一行人忙去了钢厂家属院。 没想到丁香还真玩了个灯下黑…… 在钢厂家属院那套小房子里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的丁香。 门上挂着锁,她是从窗户里爬进去的。 要不是丁果通过小音箱听到里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大伙儿又得以为要扑空了。 丁大勇一脚把门踹开,丁香也吓的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大勇哥?” 然后彭桂花一行人呼啦啦冲了进去。 “你这孩子,哎呀你这孩子,你是要吓死我们啊!”彭桂花上前把人拽出来,又急又气,忍不住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你这孩子!” 丁香满脸震惊,眼里还有不可置信的茫然,任由彭桂花拍打:“三婶、三叔,大、大姐!” 三婶他们怎么来了? 丁果看了她一眼,转身跟两位公安道:“人找到了,谢谢你们,这两天的辛苦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 两名公安也松了口气,道:“找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但还是按例上前询问了丁香了两句,还进行了批评教育。 丁香全程都木呆呆的,神情还有些紧张和瑟缩,既意外三婶他们会过来,也不明白公安为什么也来了。 等公安离开,彭桂花无奈地道:“你说你,咋不知道给我们去个电报?” 丁桃也道:“有啥事不能跟我去说一声?看把三婶他们吓的,知道你失踪了赶紧买了票过来,就怕你出个啥意外。” 丁香哭了起来,抱着彭桂花哭:“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想到还有在乎她的人。 丁建党也在一旁红了眼眶。 等丁香情绪发泄完,丁果道:“走吧,先回枣花巷!” 这屋里冷冰冰的,别说凳子,连块砖头都没有。 左邻右舍有听到动静的出来,不明所以地问:“咋了这是?老丁不是搬走……” 看见丁香,惊呼道:“丁香?唉哟,你怎么在这儿啊?你爸这两天找不到你着急死了。” 丁香垂着头没说话。 彭桂花冷哼道:“真着急就不会把一个半大孩子逼成这样了!” 左邻右舍七嘴八舌的问,彭桂花也不替大伯子遮掩,把丁香受的委屈说了一遍。 有邻居嘀咕:“不说是丁香扎的她弟弟吗?” 当时家属院的人还议论,说丁香也太狠了,那么小个孩子又没得罪,给孩子身上偷偷扎针。 丁桃道:“不是丁香,丁香是被冤枉的。刚才郑文芳当着公安的面已经承认了,是她大儿子贾安平扎的,栽赃陷害丁香,就是为了把丁香赶回老家,真是恶毒的一家子。” “啥?真的假的?郑文芳知道咋还让丁志钢打丁香?”有邻居惊呼。 “当时打的可厉害了……” “唉哟,还真看不出来,那个郑文芳说话温温柔柔的,见人都是未语先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后妈有几个好的!” 在一片邻居的议论声中,一行人离开,坐车回到枣花巷,丁桃和大勇赶紧去拿缸子倒热水,让大家喝了暖和暖和。 丁果道:“家里有红糖和姜吗?煮点姜汤,三叔三婶年纪大了,染上个风寒可了不得。” “有,我去切点姜。”丁桃忙道。 她箱子里有红糖,厨房里有姜。 丁香找到了,大家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身上刺骨的寒意。 趁着彭桂花他们去捅咕炉子忙活的时候,丁果喊了丁香出去。 “这里没有别人,你跟我说句实话,准考证到底怎么回事?”丁果盯着丁香,问道。 丁香抬头看了看丁果,又低下头抠着手指,良久后才缓缓开口:“考试前一天上午,我在街上碰上了贾安平,他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承认了建华身上的针是他扎的,可他妈知道,但他妈就是偏着他。还说丁志钢就是对他妈唯命是从,说丁志钢什么都听他妈的,还说我想考大学是做梦,说我不配,说我就算考上了也念不成,他妈会想办法让我嫁人,拿我换彩礼供他读书,说这才是我的命运……” “大姐,我知道他是故意跟我说那些话想让我难受,但我就是控制不住,难受的连考试都不想参加了,我冷静不下来。”丁香眼里迸出愤恨,“既然他让我静不下心来好好考试,我就不让他考成!所以我就、我就……” 丁香垂下头,声音很轻,“大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和三叔三婶会为了我的事特意来丰宁。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她只是没有可去的地方。 坏了贾安平的前途,回丁志钢那里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情况,岳红梅那里也不是她的家。 她就是想躲着他们,躲一天是一天。 但做这件事她不后悔,贾安平诬陷她,还在考试前坏她的心情,她就是要报复。 唯一内疚的就是让三叔三婶、大柱哥和大姐大老远跟着折腾了一场。 “大姐,你让郑文芳说出了实话,贾安平肯定会恨上你,那个人…有点怪!” 丁香说不上具体的,就觉得贾安平整个人都很怪,阴阴的。 她再不喜欢郑文芳和郑文芳给她生的那个弟弟,也没想过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动手,但贾安平就能下的去手,拿针扎一个婴儿,只为了陷害她,把她撵走。 两人是有矛盾,可那也是他们先陷害丁建党在先,自己和五哥才时不时找人跟他们打架的。 在那之前丁建党根本没得罪过他们什么。 可那兄弟俩就是恶毒的害了丁建党的名声,还让他退了学。 “你不用操心我,先回屋吧。” 丁果转身进屋,丁香低着头跟上。 第220章 二合一 大家喝了点姜汤,又烤了会儿火,身上才渐渐暖和过来。 丁建党期期艾艾地问,要不要跟丁志钢他们说一声。 丁志城放下碗,嚼着嘴里的姜丝,道:“得说,我们还得过去一趟,跟他们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丁果不跟着过去了,她准备去看看肖红,之后连夜回首都。 大勇忙去拿外套,道:“姐,你在家等会儿,单位的车有闲着的,我去借一下送你。” 丁果问:“方便吗?” 大勇:“方便,前两天刚跟同事一起修起来的一辆车,正好开出去跑一跑检测一下。” 丁果就没拒绝,道:“好,你也不用着急忙慌的。” 丁大勇点点头去了单位。 彭桂花叮嘱丁果夜里坐火车注意安全。 “放心吧,那条路线都是坐熟了的。”丁果笑道。 让三婶他们去忙,她在家里等大勇。 丁桃在跟着去看热闹和留下来陪丁果之间摇摆不定。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1节 丁果好笑地道:“快去看吧,我还用你陪。” “姐,那我去看看,回头给你写信说。” 等丁大勇回来,姐弟俩锁了门,丁果道:“先绕路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正好把下个季度的房租给你,省的寄了。”大勇把他跟丁桃下个季度的房租递过来,丁果接过去收好,还借了大勇几张票,姐弟俩去买了东西,绕路去看肖红。 肖红跟岳康结婚后没去煤矿那边住,在丰宁租了个房子,大勇来送过东西,知道肖红家地址。 肖红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到丁果既意外又惊喜:“丁果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果笑道:“早上回来的,有点事忙了一天,过来看看你。” 肖红看了眼桌子上的挂钟,道:“岳康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咱去国营饭店吃饭。” 丁果忙赶紧说了她要回首都的事:“今天这顿先不吃了,回头等咱都上了大学,你生完孩子,咱找个时间好好聚聚。” 肖红想到丁果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担心她惦记,也就没留了,道:“好,到时候我们好好吃顿。”随后说起考试的事,“那天紧张的我,差点都不想考了。” 打电话时考虑到电话费有点贵,并未细说,这会儿又补充了一点考试时的情况,最后道:“听天由命吧!” 丁果笑道:“只要复习的好,就稳稳的,别太焦虑了。” “嗯,岳康也这么说……” 两人说了会儿话,肖红依依不舍的送丁果离开。 车上,丁果一个劲的打哈欠。 丁大勇紧盯着她:“姐,车上冷,你可别睡着了。” 丁果穿着军大衣,但依旧有些冷,缩着身子点点头道:“嗯,睡不着!” 丁大勇就说起他接下来的出差安排:“考完了,我准备跟我师父他们再出趟长差……” 不过这次不去东三省,要往南边跑一趟。 丁果顿时来了精神:“往南边的话看看那边的布料、衣服和小饰品。布料和衣服选点咱们这边不常见的。” “小饰品是啥?”大勇对这个不懂。 “就是漂亮发卡头花袜子之类的。”丁果也不确定这时候南边有什么新奇的货,只知道年代文里奋斗事业的主角都逃不过从南方进货。 丁大勇记下了,他对这边的衣服和布料倒是不陌生,之前不管是给对象买衣服还是后来陪对象逛百货大楼都留意过,但既然他姐又特意叮嘱,出发前他再出去转转。 一路聊着,在丁果的哈欠连天中到了武新,买到晚上九点四十的票,丁果心里欢呼一声,太好了,她能进空间补一觉。 果断拒绝大勇陪她在这儿等,撵他回去。 “丰宁那边还不知道要怎么扯皮呢,你赶紧回去看看,有个啥事也能撑撑场子,别让三叔三婶吃亏。” 大勇无奈,只能离开,临走前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丁果在车上注意安全,并转告玉玲,他过两天会路过首都…… 絮叨完上车离开。 丁果确定他走远了,也赶紧找了个犄角旮旯藏身的地方,闪进了空间。 一进来就舒坦的吁了口气。 对比外头的天寒地冻,还是恒温的空间更舒服。 昨晚坐了一宿的车,今天又忙了一天,这会儿是真觉得困了。 匆匆看了眼后头,快速翻了翻记录,嗯,倒是没白忙活。 名单上除了丁志钢和岳红梅,还多了郑文芳和贾安平母子俩,比今天在榜的岳红梅和丁志钢贡献还大。 丁建国和丁建设还穿插着出来蹦跶了一会儿。 扫了一眼,丁果往屋里走去。 她走着的时候,一串红彤彤的西红柿从她头顶飞过,还盘桓了一圈,之后越过屋顶,径直朝后飞去。 丁果:…… 去浴室洗了个澡,顾不上头发晾没晾干,提醒耗子外界时间晚上九点喊她起床,说完就倒在了卧室松软的大床的。 等丁果呼吸逐渐均匀时,她的头发升腾起袅袅白雾,逐渐变的干爽。 耗子自我感动了下自己的体贴,又去忙活农活了。 九点被准时叫醒,丁果起来刷牙洗脸,随便吃了点东西,从系统商城里买了袋瓜子,又从书店那边挑了本没看过的小说《万山红遍》,把瓜子和书装进斜挎包里,之后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衣服穿好,通过可视窗口看了眼外面,漆黑一片,没人,闪身出去直奔候车大厅。 因为补了一觉,而且又睡的香甜,丁果倒是十分精神,嗑着瓜子把上下两册的小说看完,火车也抵达了首都。 丁果起来抻了个懒腰,轻装从简的下了车,找地方把昨天的手提包拎出来,看了眼时间,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早饭,这才拎着东西回了家。 一进门,端着盆出来泼水的乔婶见她回来,忙问道:“人找着了吗?” 丁果:“找着了。” 乔婶:“没吃饭呢吧?我给你煮碗面去。” 丁果赶紧摆摆手:“乔婶不用,我吃过了。” 大宝小宝在屋里听见妈妈的声音,已经吱吱的喊了起来,就跟两只哨子似的。 丁果也忙笑着回应:“大宝、小宝,妈妈回来了。” “妈妈妈妈……” 对于俩娃叫魂似的喊妈丁果已经习惯了。 她把在车厢里闷了一路的军大衣脱下来往绳子上一搭,掀开棉帘子进屋。 王春花正好笑的一只胳膊拦着一个,道:“快抱不住了。” 现在俩娃走路走的可稳当了,力气还大,要是不拦着就不管不顾的往外冲,王春花怕被冷风催着再发烧感冒啥的,只能使劲抱着。 丁果赶紧把俩娃接过来,轻轻拍了下他们的小屁股,道:“外头冷,不能出去知不知道?” 王春花在旁边甩了甩胳膊,道:“我觉得大宝小宝的力气格外大,我家那几个一两岁的时候没这么大力气。” 丁果自己力气大,所以对于俩娃的力气感觉不明显,难道自己的大力还能遗传给两个小家伙? 可她吃大力丸的时候别说怀孕了,连婚都还没结呢。 还是说她井水喝多了的缘故? 把问题抛给耗子,耗子也没说出个一二三,丁果也就不深究了。 力气大就大吧,她力气大,就当遗传了。 不过他俩力气再大到底年龄摆在那儿,王春花和乔婶还能约束住。 “可能是随了我!” 王春花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笑道:“那准没错。” 丁果的力气她也是见识过的,俩娃肯定随了妈妈。 陪着两个小的玩了会儿,在屋里你追我赶的跑了好几圈,吃过午饭大宝小宝午睡时丁果也困意来袭,陪着他俩睡了个午觉,下午出门找蚊子。 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一个帆布提包,往里放了一颗大白菜,一颗大白萝卜,还有两个苹果,把包挂到车把上。 在巷口放哨的已经换人了,蚊子成功晋升为了这个地盘的二把手,不用再苦哈哈的吹冷风。 听说是找蚊子的,两个放哨的小伙儿其中一个飞快地睃了眼丁果车把上的提包,转身跑去找人。 蚊子不多时裹着军大衣戴着棉帽子出来,看到丁果,笑道:“姐,你来的正好,上午刚到。” 她以为丁果是来拿猪肉的。 之后朝另外一个方向指指,道:“姐,我带着你吧。” 丁果一边把车把交给她,一边问道:“货不在巷子里?” 蚊子好奇地研究了下丁果固定在车把上的东西,棉的,呈喇叭状,把手伸进去握住车把特别暖和,说了句:“姐,你还真是奇思妙想,这方法不错啊,回头我也给车子上弄一个。”又回应丁果刚才的疑惑:“狡兔三窟,怎么可能放在巷子里!” 上了车,往前骑了一段,丁果看看前后左右没有,探头压低声音问道:“两千斤白菜,两千斤白萝卜,五百斤苹果,全是一等货,要不要?” 蚊子车把晃了下,转头连声说道:“要要要要,当然要啊姐。” 丁果:“换个交易地点,回头我考察好了找你。” 蚊子:“行,听姐的!”又道,“姐,你出什么价?” 说着,她指指路边,道:“到那儿聊。” 丁果从车上跳下来,蚊子也从车上下来推着走到路旁谈交易。 丁果大致知道外头白菜的行情,一等的两分四五一斤,限量供应,量非常少,都搁不住天天吃的。 黑市上的价格应该能到四分钱一斤。 丁果拉开车把上挂着的提包让蚊子看品相:“后头的货都是这个品相。” 白菜报了个三分七厘,蚊子看着包里那水灵灵的白菜和萝卜就有些移不开视线了,连连点头,道:“成,现在黑市一等白菜的价格能卖到三分九和四分。” 他们有几厘的利润,但这白菜品相太好了,价格绝对还能往上再拔一拔。 白萝卜的价格比白菜贵些,副食品店里根据品相价格在五分到八分一斤,那丁果手里的货品相自然是不会差的,她报价一毛,黑市上能卖到一毛一二。 蚊子:“姐,只要后头的货都是这个品相,价格我不跟你砍。” 丁果笑道:“放心好了,所见即所得!” 苹果这时候算是稀罕物,价格不便宜。 根据品相大小两毛多到四毛多不等。 丁果手里的苹果品相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她报价五毛二,蚊子看看苹果,略一犹豫,咬牙点了头。 苹果是稀罕物不假,但能舍得买的人也不多。 五毛二,在黑市上都能买半斤高价猪肉了。 好在苹果放的时间也长,五百斤年前肯定能卖出去。 年前? 蚊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姐,苹果年前还能供一批货吗?年根底下行情肯定好。” 丁果矜持地想了想,道:“应该能,具体到时候再看吧。” “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2节 两人重新上路。 蚊子他们这狡兔三窟分散的位置离黑市还真不近,算上中途下车商量事的时间,又骑了十来分钟才到。 “姐,家里有旁人,我不方便带你进去……” 丁果并不在意,她自己谨慎,凭啥人家就不能谨慎一些,道:“我在这儿等着。” 蚊子帮丁果找了个背风还不容易被街上的人一眼看见的地方等着,她自己去这边的据点拿货,并道:“一副猪耳朵、两副猪蹄,两个猪头,两副大肠,一扇排骨。” 她说的‘一副、两副’是一只猪身上全部的耳朵、猪蹄这些。 另一幅猪耳朵别人要走了。 “可以,我都要了!” 等蚊子离开,丁果左右看看,发现这角落也很适合她。 因为蚊子骑走了她的自行车,来回路上声音会很明显,所以丁果就开启小音箱听着声音,闪进空间暖和。 在空间了暖和了近半个小时,外头不大到十分钟,察觉到自行车颠簸的声音,丁果闪身出来,抄起手,缩起脖子,假装一副冻的不行的样子。 果然是蚊子出来了,后车座上多了个鼓鼓囊囊油乎乎的化肥袋。 跟丁果汇合后探头往外看了看,天冷,路上人少,倒是方便了他们,道:“姐你验验货。”又道,“猪大肠没清理,粪都在里头包着,不过没算你钱,送你了。” 丁果:…… 行吧,人家这儿又不是专业的屠宰场,还包服务的。 但为了以后继续愉快的出货定价,丁果也没打算占这个便宜,把手里提包给蚊子,道:“里头的白菜萝卜和那俩苹果送你了,包回头交易的时候给我带过去。” 蚊子:“那你等我会儿,我回去给你拿半块猪肝,这提包我拿上了。” 说完拎上包又飞快地冲进了巷子里,也没骑车,丁果都没反应过来。 她没想换东西。 算了,就当换了半块猪肝吧,这大肠她算白饶了。 等蚊子气喘吁吁的回来,带回来一个空提包和半块猪肝。 丁果也验完了货,她是没带秤,让耗子帮她掂量了下,然后按蚊子的报价给了钱。 “姐,别忘了给我货。” “忘不了!”丁果笑道,“这样吧,今天下午六点我再来找你一趟,跟你定时间。” 蚊子:“好!” 丁果骑车离开,中途把化肥袋收进空间,骑车在外头转了一圈,考察了个地形,选了个合适的交易地点,又把化肥袋取出来绑在后车座上回了家。 看到她带回来这么东西,乔婶都吓了一跳,确切的说是被两个大猪头吓了一跳。 丁果道:“先埋雪里冻着,这周末裴澈回来让他卤一下。” 乔婶正在翻着,拎着大肠掂了掂:“没清理啊?其他先冻起来,我把大肠清理了,回头让小裴卤。” 裴澈每次回来都会亲自下厨给丁果做饭,她们也尝过,知道裴澈的厨艺很好,比她俩做饭好吃,加上她也没卤过东西,还是等小裴回来让他处理吧。 傍晚跟蚊子说好交易地点时间,晚上九点多过去把货出了。 次日上班后,丁果去找主任补了假条,回到店里,正好有一批书送了过来,跟李淑梅开始点货。 高考恢复意味着文化的解锁,店里书籍数量和种类都多了起来,来买书的人也多了,现在每天的工作也没之前那么清闲了。 李淑梅的手工活进度大打折扣。 周五晚上,裴澈从学校回来,看到媳妇儿给他留的活,吃过晚饭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动工了。 当天夜里十点多,上空就飘起了浓郁的卤味香。 第二天早上丁果就吃上了香喷喷的猪脚面。 猪肝、猪耳朵这些也都尝了尝,满意地眯起眼睛给裴澈竖起了大拇指。 裴澈笑道:“别带饭了,我中午做辣炒大肠,到时候给你送到店里。” 丁果道:“其他肉就别带了,再做个老厨白菜。” 裴澈:“好!” 丁果叮嘱他收拾些卤味给爷爷和爸妈他们各送些过去,做了不少呢。 裴澈应下。 晚上丁果回来,进门后就看到了桌子上有些眼熟的东西:苹果! 见丁果看着桌上的苹果发呆,裴澈笑道:“大院里邻居买的,爷爷看着不错,就找人匀了几个。说跟你之前买回去的吃着一个味儿。” 丁果:行吧,也算合理化了她拿东西回去的渠道。 几天后,丁果收到了丁桃的来信,说了下后续。 丁香跟三叔三婶回了老家,丁志钢答应每个月往回寄五块钱。 丁香本来没打算跟着三叔三婶走,她想住钢厂家属院的宿舍,但赶过去的丁建国不同意。 先前丁志钢搬走时随口说的借口倒是真让丁建国动心了。 能有免费的房子住,还是独立住着而且不用付房租,他不动心才怪。 所以已经退了租的那套院子,这几天就搬回家属院。 丁桃在信里道:“大爷当时听堂哥这么说都愣了下,看来堂哥都没跟大爷商量就直接决定了,要不是丁香提出,弄不好等人住进去了才跟大爷说。” “不过大爷没拒绝堂哥,说房子有人占着也挺好。但大娘不高兴,说那房子是大爷的,堂哥已经分了家就不该往回搬……哦,她先不是这么说的,她一听堂哥要霸占那房子,忙说房子她租出去了,都跟人家说好了。大爷正在气头上,就没好气的回了大娘一句:说好咋了?说好就不能退了?” “大娘见堂哥没表示,就又提了分家的事。不过大爷没向着她……” 在长子和小女儿之间,在小女儿刚刚失踪被找回的时候,在知道小女儿之前被冤枉的当下,丁志钢又完全忘记了丁香的存在,径直跟丁建国商量起搬家的事。 丁香没再说什么,跟三叔和三婶回了老家。 因为之前的事真相被揭开,丁志钢现在跟郑文芳吵的很厉害,还想去找当时的受害者给丁建党平反,郑文芳拦着不同意,两人现在天天吵。 丁建党倒是带着丁建设去贾安顺的学校闹了一场,但因为事情过去很长时间了,也没有受害者找过来,所以也没有把贾安顺闹退学。 丁桃在信里说,她有些佩服贾家两兄弟,这俩兄弟心态很稳,被揭穿了之前的谎言一点也不觉得愧疚,甚至没受影响,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学上学,对他们妈和继父的争吵充耳不闻。 心态真这么稳吗?丁果扒拉了下后台,郑文芳和贾安平这一周多以来持续霸榜,根本没停歇。 丁志钢和岳红梅的名字也一直在线,但不如郑文芳母子滚动的速度快。 时间如后台的名单,同样滚的飞快。 眨眼到了月底,丁果接到通知去进行了体检。 元旦裴澈放了一天假,丁果也给乔婶和春花姐放了假,他们一大家子去大院过元旦。 俩娃溜着他们的老母亲楼上楼下的跑,张婶和邵寻萍在旁边辅助,期间,张婶问丁果报的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丁果道:“华大和清大,专业都选的历史系。” 丁果穿书前大学的专业是英语,已经掌握的东西不需要再特意学一遍,就想报经济专业,学学经济,了解这个时代的同步发展,趁着即将到来的改开浪潮起飞一波。 但没想到这时候学经济有保密要求。 丁果不清楚这个保密要求都涉及哪些方面,她想兼并着搞事业有没有影响。 毕竟那个时代的转折点快来了。 她要当站在风口上的猪。 最后决定换专业,改选背诵较多的科目,中文系、历史、法律…… 没想到法律系这时候也有保密要求。 丁果思来想去,最后选了历史系。 也算她穿书前比较感兴趣的学科。 历史需要背诵的东西多,但现在丁 果最不怕的就是背诵,学起来应该会轻松一些。 张婶不懂,道:“这个学完能干啥?” 邵寻萍倒是了解一些,笑道:“留校任教,或者进历史研究所……”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去接扑过来的小宝,“唉哟,我们小宝跑的好快呀,但这边离楼梯近,不跑好不好?” 小宝被邵寻萍抱了起来,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 邵寻萍摸摸她柔软的胎发:“跟奶奶去楼下玩好不好?” 小宝指指楼梯:“粥、粥!” “哦,小宝要自己走呀,好,奶奶牵着你,我们自己走。” 小宝转头看看丁果:“妈妈,粥。” 大宝也过来,拉起妈妈的手往楼梯那边拽:“粥!” 丁果笑道:“好,都粥,都粥,下去就不上来了。” 大宝仰头望望妈妈,很倔强:“上!” 小宝跟着起哄:“上。” 但计划失败,两小的刚到楼下,门就被敲响,裴正中过去开门,何同志抱了个木箱子进来。 老爷子顿时来了精神,冲大宝小宝招手:“快来看看,太爷爷给你们淘换什么好东西来了。” 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狼狗。 大宝小宝兴奋的不行,一直到吃完饭准备离开都不想离开小狗。 于是,紫竹桥那边的家里多了只小狼狗,丁果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不白’。 裴澈嘴角抽了抽,算了,媳妇儿开心就好。 回来上班的乔婶她们晓得乐不可支:“可不是不白嘛。” 但两小只就为难了,这俩字对他俩来说有点拗口,就整天对着‘不白’叫魂似的‘噗噗噗’个不停。 一月中旬,丁果正在店里帮李淑梅团毛线球,一个熟悉的邮递员进来,一脸的喜气洋洋,确切的说是想装一下严肃,但根本压不住嘴角的笑:“丁果同志,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3节 第221章 二合一 丁果转头,看到来人也笑了:“你不是不负责这一片?” 来的邮递员不是别人,是自家亲爱的弟媳宋玉玲。 宋玉玲乐道:“这不是中午嘛,我能串个区,哈哈。”她扬了扬手里的信,“姐,我特意要了给你送过来的。” 高考之后,他们的工作又回到了以前的节奏,不再忙的昏天黑地。 这两天除了寻常的信件,也陆续开始接收各大学校的信,不过数量并不多。 毕竟是封闭多年的高考重新恢复,所以只要整理到各大院校的信同事们都很兴奋,每翻到一封都忍不住欢呼,尤其是华大、清大这类顶尖学府。 宋玉玲就特意跟其他同事叮嘱了一声,如果有叫‘丁果’的录取通知书一定跟她说。 结果也是巧了,她姐的这封信还是她自己从一堆待整理分区的信件里扒拉出来的。 这不就跟这边的同事说了一声,收进了她自己的邮递包里,趁着中午的时间亲自跑过来送了,还煞有介事的拿了签字本让丁果签字。 李淑梅震惊又错愕的看着这对姑嫂,道:“丁果考上大学了!你俩还在淡定的聊别的呢?” 她刚才心口都砰的一下,好像敲鼓一样,这俩姑娘居然还能寒暄? 这事要落她身上,她这个年纪也能忍不住蹦起来。 宋玉玲之前也来过书店,李淑梅见过她,知道这是丁果的弟媳。 宋玉玲和丁果双双愣了愣,旋即大笑。 宋玉玲笑道:“我已经高兴一上午了,哈哈。” 虽然她的通知书还没影儿,但不妨碍她高兴。 丁果小心的把缠在手上的毛线顺着放到桌子上,签了字,接过信件。 李淑梅却比她粗糙,直接把缠了一半的毛线球往桌上一丢就凑过来看,嘴里焦急地问着:“哪个学校?哪个学校?华大还是清大?” “华大!”宋玉玲笑嘻嘻地从包里抓出一把糖,有水果糖和奶糖,递给李淑梅,笑道,“李姐,沾沾我姐的喜气。” 李淑梅更是笑着‘唉哟唉哟’的喊了两声:“你姐考上大学,你这当弟媳就准备好糖了?” 这姑嫂俩关系可真好! 随后笑着闹丁果:“不算啊,你还得请客。” 丁果已经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录取通知书,嘴上应着:“请,必须请,找个时间叫上主任和会计咱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李淑梅顿时不好意思了,笑道:“嗐,倒也不用这么破费,再请我们吃两颗糖就行。” 她就是起哄,没想到丁果还认真了。 不过想想这么大的喜事要是落在她身上,她也得认真。 “吃两颗糖哪行?” 刘主任从后头过来,笑道:“咱单位出了个大学生,还是华大那么好的学校,这请必须吃。” 说完又补充一句,并挥了下手:“单位报销!” 这下李淑梅忍不住欢呼了起来:“那必须去国营饭店,最少也要点只烤鸭。” 丁果忙笑道:“别别别,我请,说好了我请。” 刘主任是接到其他分店的电话,过来清点书籍准备往别的店调一部分的,好巧的听见了丁果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事。 “只要人家店里有,烤鸭烧鸡都点上!”说着也凑过来伸着脖子看。 这时候的录取通知书就薄薄一张纸,部分内容为印刷体,部分为手写:xxx革委会转xx同学,经xxx批准你入xx学校xx专业学习…… 内容不长,这也不是丁果头一次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但手里正捧着的这张意义有些不同,丁果看了好几遍,眼角眉梢也是止不住的笑意扩散。 李淑梅和刘主任也跟着看了好几遍,李淑梅还念了一遍。 但两人都没去接,生怕伸手一拿这张纸就会碎掉,断送了丁果的前途。 宋玉玲头一次见丁果单位的领导,也不打怵,笑嘻嘻地抓了把糖递过去。 丁果笑着给主任介绍:“这是我弟媳宋玉玲。”又给宋玉玲介绍了他们主任。 刘主任笑着剥了颗糖塞进嘴里,道:“你这弟媳比你还高兴。” 宋玉玲笑道:“那是,华大啊,我们老丁家的骄傲。”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微微一红。 丁果忍不住笑。 刘主任突然意识到什么,见宋玉玲的眉眼有点熟悉,又姓宋,忍不住问了句:“你认不认识宋成立?” 宋玉玲哈哈笑道:“可太认识了,那是我爸。” 刘主任道:“我就说,瞧着眉眼有点像宋成立。诶,你跟宋峰谁大?” 宋峰是宋玉玲的二哥,道:“宋峰是我哥,我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 刘主任点点头:“我见过宋峰。” 老宋好像有四个孩子,另外两个没见过。 丁果有点意外,但想想也觉得没那么意外。 她这工作是老爷子托关系安排的,能托上关系,那必然是认识的。宋家跟裴家又有交情,刘主任跟宋叔认识好像也不奇怪。 倒是李淑梅悄悄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他们主任还认识丁果弟媳的父亲,听着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丁果婆家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奇归好奇,她倒是也没再问了。 刘主任已经跟宋玉玲寒暄完了:“回头替我跟老宋问个好。” 宋副局长,在前段时间提议恢复高考的事情里发表了不少精彩的言论。 这个‘副’字,估摸着快摘了。 宋玉玲笑嘻嘻的应了声好。 刘主任就开始安排李淑梅和丁果去整理下午要转走的书,还道:“吃完饭再整理,他们两三点过来拿。” 刘主任揣着糖走了没多会儿,孙会计厚着脸皮来要糖了。 宋玉玲还没走的,乐得替她姐发糖。 丁果笑道:“回头我给你报销。” 宋玉玲:“不用报销,这是咱家的大喜事,这点糖我还是出的起的。” 她过来是带着饭盒来的,留这儿吃了午饭骑车离开。 李淑梅就问起丁果这工作准备干到啥时候,刚才她瞅见了,二月底才去学校报道呢。 丁果笑道:“等快报道的时候再办手续吧。” 到时候粮食关系啥的就转到学校了。 李淑梅:“你可真沉得住气,要是我,还有啥心情继续上班啊,我得在家当大爷让一家老小伺候着我,哈哈。” 两人就着主任送过来的书单从书架上往下撤书,一边聊着。 因着有丁果拿到通知书的事,李淑梅都难得没计较又要给别的店调书,而且在下午其他店的人过来时李淑梅还不客气的炫耀了一把。 他们这个店出了个华大的大学生,光荣着呢。 来借调书籍的是王府井大街那边的,人家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别的,倒是真给足了李淑梅和丁果的情绪价值,跟着高兴了一场。 丁果还有些不好意思。 李淑梅道:“不用不好意思,王府井店以前仗着规模比咱这大,好家伙,每次来那都是拿鼻孔对着我们。现在借借你的光,咱也拿鼻孔怼人。”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 两人有条不紊的忙完下午的工作,关门各回了各家。 丁果推着车子进门,不白就从正屋的棉帘下方钻出来,摇着尾巴扑过来,在她脚边打转。 屋里传来俩娃‘噗噗噗’的吆喝声。 乔婶掀开帘子看了看,跟大宝小宝道:“妈妈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不再‘噗噗噗’,改成了‘妈妈妈’。 丁果笑着进屋,兑了热水洗手,不白跟进来继续在她脚边打着转,小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乔婶道:“今天大院那边送来了豆腐和五花肉,我炸了点豆腐块跟肉一起炖了个白菜,还加了粉条。” 丁果连连点头:“太好了,这大冷天吃点炖菜热乎。” 当然不止这一个菜,既然炸豆腐块,就少不了又炸了些萝卜丸子、绿豆面丸子,还做了个蒜黄炒肉。 家里的卤味还有不少,再切个冷盘端上来,冷碟热菜,就着 香喷喷的大米饭,完了再喝一碗地瓜玉米面粥,整个人都舒坦了。 丁果歇了片刻,喜悦的笑道:“乔婶、春花姐,给你们看个东西。” 说完伸手从包里拿出那封信很骚包的给两人展示。 冬天黑的早,这时候的灯泡瓦数又低,乔婶有点老花眼,她还没看出什么,王春花就惊呼道:“这是…华大的信,这不会是录取通知书吧?” 丁果笑着点了点头:“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乔婶惊声:“果果你录取了?唉哟,你早说啊,早说咱再添个菜。这么大的喜事……” 丁果笑道:“有肉有菜还有炸丸子,这还不算庆祝?”又道,“我去大院跟爷爷说一声。” 中午张婶来过,但没提这事儿,说明大院那边还不知道。 顺便给公婆和裴澈打个电话。 乔婶笑着叮嘱:“那你快去,记得绑好手电筒,路上注意安全,看着点路上的冰。” “知道了乔婶!”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4节 两小只知道‘大院’,去大院就是去太爷爷那里,一听丁果说要去那边,就叨叨上了:“找太、耶耶!” 丁果笑着捏捏两小只软乎乎的小脸蛋,道:“今晚就不带你俩去了,妈妈很快就回来。” 一听不带他俩,大宝小宝齐齐瘪嘴,但想到他们狠心的母亲向来不吃他们这一套,又齐齐改了招数,扑过来撒娇。 有些时候,他们的老母亲也不吃他们撒娇这套,就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麻溜走人。 俩娃委屈的去找乔奶奶和春花姨,两人倒是又搂又抱的哄了一通,连不白也过来哄人,摇着尾巴在两小只脚边拱来拱去。 乔婶道:“妈妈考上大学了,以后就是大学生啦。” 大宝小宝哪儿知道什么叫大学生,还嘟着小嘴生气妈妈去大院不带他们呢。 到大院的时候,老爷子刚进门不久,正在吃饭,看到丁果这时候过来还有些惊讶,并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两个小的。 “果果,咋这时候过来了?” 张婶想到自己中午才去过,丁果突然这时候过来肯定有啥事,也看过来。 丁果也不墨迹,笑道:“爷爷,给您报个喜,我收到华大的录取通知了。我借电话给爸妈和裴澈打一个,跟他们说一声。” 张婶惊喜:“拿到通知书了?” “好好好!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老爷子也高兴,一拍桌子,“小张,给我把那半瓶茅台拿出来,我喝一盅。” 又让丁果电话随便打。 张婶高兴的去拿酒,嘴上说着:“该庆祝庆祝。” 老爷子笑道:“庆祝,等小澈回来,再把正中两口子和小渝一家叫过来,咱好好庆祝庆祝,哈哈哈!” 丁果笑着去打电话,先往军校那边拨了一个,等待学校那边帮忙喊人的时间里,打到了公婆的单位。 公婆这边一下就接通了,人家都没让丁果放电话,直接转头喊了一声,邵寻萍不多时就过来了:“喂?” 丁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去:“妈,是我。我今天收到华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邵寻萍拔高且带着喜意的声音才透过话筒传过来:“什么?果果你被华大录取了?拿到通知书了?唉哟,这可太好了,以后你就是华大的大学生了啊!” 丁果:婆婆这声音扬的怎么怪怪的? 邵寻萍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声音还调转了个方向,似乎在跟别人说话:“是是是,我小儿媳被华大录取了。” 丁果确定了,她就说婆婆刚才说话跟吆喝似的,这是在炫耀呢。 这炫耀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过还是附和着邵寻萍说了两句,听到消息的裴正中也赶到电话旁,凑近道:“果果,你考上华大了?” 丁果笑道:“爸,考上了,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了。” 裴正中:“好好好,周末我跟你妈回去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好的爸!” 聊了两句,挂了电话,不多时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裴澈打回来的。 另一边,邵寻萍挂了电话就给在南方的大儿子打了过去,遗憾的是大儿子和大儿媳今晚都不值班,只能明天再打。 家里,丁果已经跟裴澈聊上了。 裴澈笑道:“我就知道我媳妇儿了不起,一定能考上大学的。我这周末回去,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那边似乎有人在跟裴澈说话,裴澈的声音换了个方向,“我媳妇儿考上华大了!” 丁果隐约听到几句恭喜声,还起哄着让裴澈请客。 裴澈:“请,必须请!” 之后声音转回来,两口子聊了几句,裴澈也问了问俩娃的情况,知道能吃能睡能闹腾,就放心的挂了电话。 丁果出去,老爷子已经喝上了,不光喝上了,还唱了两句样板戏,眉眼带笑,可见这高兴的劲头,还叮嘱丁果:“记得给你叔叔婶子报个喜!” 丁果点头:“明天就寄信!” 张婶好笑地招呼丁果吃饭。 丁果笑道:“我在家里吃过了!” 老爷子忙要安排车送丁果回去,丁果赶紧拒绝了,自己骑车回了紫竹桥。 没等丁果去跟于少芬说呢,于少芬倒是在第二天上午去了书店,跟黄爱凤还有于倩一起过来的。 于倩在街上碰到了宋爱玲,知道丁果已经拿到通知书的事,这可不是小事,就去罐头厂找她姑了。 黄爱凤和于倩都还没收到通知书,但不耽误过来沾沾喜气。 李淑梅再次忍不住赞叹,丁果的朋友可真多。 于少芬还给了李淑梅一个罐头。 李淑梅有些不好意思,想拿钱,于少芬推回去,笑道:“沾沾喜气吧,我们家果果以前不管是怀着孩子的时候,还是高考前的复习,你都没少照顾。” 不说特意照顾,就李淑梅多承担点工作,丁果也是轻松的。 一会儿还要带果果去饭店 吃饭,还得麻烦人家自己值班呢。 李淑梅:“谈不上照顾,丁果平时也很勤快!” 不过于少芬诚心给,李淑梅也就收下了,转天给丁果拿了几个她自己腌的鸭蛋。 接下来丁果又吃了顿饭店。 单位这边帮她庆祝的,丁果还想拿钱和票,刘主任没同意:“说报销就是报销,你也是咱店里的骄傲了!” 这种事打申请报上去,上头没有不同意的。 李淑梅高兴:“以后我就跟人说我同事是大学生,华大的,哈哈!” 丁果也就没再矫情,跟同事们热闹了一场。 周末又回大院聚。 丁果一家子刚才从车上下来,就有好几个看见她的邻居远远的跟她打招呼:“丁果,听说你考上华大了?” 家里出了个大学生,老爷子很不谦虚的在几个交好的老战友面前炫耀了一通,后头就不用老爷子自己说了,几家宣扬的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老爷子还想办场宴请,丁果给拦下了,不想太张扬。 丁果笑着回应了几句,一家人赶紧上了楼。 听见动静的裴渝已经开了门,冲他们招呼:“冷,赶紧进屋来暖和暖和。” 虽然没去饭店,但饭菜的丰盛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国营饭店。 裴澈还出去打包了一份烤鸭回来。 裴渝买来了酱肘子、烤羊腿。 大冷天的,还不知从哪儿买了一箱汽水,正用温水温着呢。 乔婶和王春花也一起过来了,帮张婶在厨房里忙活,冷碟热菜的摆了满满一大桌子,最后都是盘子摞着盘子上的。 最高兴的是几个孩子,大孩子带小孩子,小孩子则乐意跟在大孩子后头,闹的屋顶都快掀翻了。 裴正中还遗憾:“应该办场宴请。” 小儿媳比他们还谨慎。 不骄不躁倒是让人觉得熨帖,但过于懂事也让长辈们心疼。 丁果不想冒险,还不到真正开放的时候,能低调还是低调着些吧。 不办宴请,但丁果收了好几个厚厚的大红包。 吴芳隔天来了家里,买了鱼肉蛋水果啥的,带着几个儿子女儿和她家老宋,过来给丁果贺喜。 丁果有些不好意思。 吴芳笑道:“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回头等我们家收到通知书了你也来,咱接着热闹。” 丁果道:“行,到时候去你们家吃喜酒去。” 吃吃喝喝了几场,大勇从外地回来了,带回来一大包南方那边的发卡、袜子、布料和成衣,让丁果看。 知道他姐已经拿到通知书了,又高兴又惊讶:“这么早就发通知书了?玉玲收到了吗?” 他呢? 算了,他那边先不抱希望了,又问道:“姐,你往老家写信了吗?” 丁果笑道:“写了,还是让你媳妇儿拿走帮我寄的。玉玲的通知书还没收到,不同的学校节奏也不一样,玉玲问题不大。” 只字不提鼓励大勇的话。 也给肖红和丁桃各写了一封。 大勇点点头,问起这次他带回来的货他姐准备怎么处理。 这些东西是丁果交待的,他还从南边买了不少海鲜类的干货、果干、腊肠。 丁果:“我有渠道出手。” 其实也不着急出手,这年头的衣服可不是今年流行明年就卖不上价了。尤其是南方的货,受这时代运输不便利的影响,一时半会的流行不到这边来。 不过她准备问问蚊子,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这类货品的交易。 丁果让大勇给自己把每种物品的价格写下来,又问了问南方那边正常的售卖价,方便她定价。 大勇说起南方的见闻,道:“那边的物品比我们这边丰富,对了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从随身的挎包里拿了几个小东西出来,递给丁果。 丁果一瞧,乐了:“电子表?” 这时代也是很稀罕的了。 丁大勇震惊了:“姐你见过电子表?” 他们这边可没有电子表,而且这东西据卖家说是从外头弄进来的,走的还不是正规路子。 价格不高,但不凑巧的是他碰见这玩意儿的时候人家手里的货已经不多了,总共就二十来块。 丁大勇直觉这东西带回来会很受欢迎,就包圆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5节 当时他是自己出去逛着碰上的,只给他师父送了两块,其他人都没敢让见着。 “对方要价十五,我磨到十二。带回来卖二十应该很好出手。” 这么多天他一直观察着,上头的数字跳的稳当着呢,很准。 关键是漂亮啊,虽然价格跟机械表不能比,可这外观就是漂亮,谁看见谁移不开眼。 但这次数量不多,自家人分完估计也剩不了几块,有剩余就先试试水,没有剩余也无所谓,下次再去南边要是碰上了就多进点。 左右都砸不到手里。 丁果记得最初的电子表带到这边卖的价格都不低,丁果黑心商贩属性上线,道:“报价三十吧,二十不划算。” 这么远背回来才赚八块钱的利润,感觉有点亏。 丁大勇道:“成,要是有剩余的往外卖就按三十。” 丁果留了几块。 剩下的大勇就留下了,道:“我给家里寄几块回去,让大柱他们戴着玩。” 说一声怕他姐再往回寄。 丁果:“行!” 这趟出去,因为路线上没什么老熟人,他们中间还迷了两次路,加上越往南语言越不通,倒是没倒几次货,赚的不多,丁果分了两百三,扣掉从大勇这儿拿的东西,几乎不剩。 干海鲜、果干腊肠啥的她也留了不少呢。 分完东西,大勇去了趟宋家,又去了趟邮局,因为还要跟着车队一起走,只是短暂停留,所以连过夜都没过夜,先回去交差,之后又请了假坐火车返回,直接去了三河里。 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去接媳妇儿了。 丁果也找了个时间拿了些样品,去找蚊子。 第222章 (捉虫)二合一 放哨的还是上次那两个小伙子,但跟上次不同,一听丁果说要找蚊子,两人神色就有些微妙起来。 上回帮丁果喊人的那个满脸堆笑地问道:“姐,你找蚊子有啥事啊?” 丁果心头咯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蚊子今天不在?” 那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上回喊人的那个踌躇着道:“蚊子…这两天家里有点事,没过来。姐,有啥事你跟我们谈也是一样的。买东西或者卖东西我们都能办!” 丁果笑道:“也没啥事,想问问今天市场有没有活鸡、活鸭卖。” 两人也能看出来丁果没说实话,其中一个还是道:“今儿没见着带鸡鸭过来的,倒是昨天这边交易了两只,姐要是急着用,下午再来看看,这东西得碰运气。” 丁果笑着点点头:“行,那我有空再来看看,谢谢你们。” 说完转身离开,骑车去了蓬勃胡同。 她知道蚊子家的大概位置,但具体哪户不清楚,好在蚊子在这边挺有名,找人一打听就有人特别热心的给她指了路。 丁果绕了两条巷子才发现被刚才那人耍了,指的根本不是蚊子家。 嗯,蚊子是挺有名,但名声不咋好,人家故意给她使坏呢。 好在又碰上两人给她重新指了位置,丁果这才找到了蚊子家。 蚊子正在院子里挥着斧头劈柴,听见有人喊她,迎了出去,惊讶道:“丁果姐,你咋来了?” 丁果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没事吧?” 蚊子愣了下,这才想到丁果应该去市场那边找她了,知道她不在,担心她出了啥事,来家里看看,心头微微有些发热,笑着转头朝家里看了看,这才小声道:“姐,我没啥事儿。你以后也甭去那边找我了,我跟他们散伙了。” 语气说的潇洒,但眼神里还是带出一点点落寞。 巷子那边有人等不及她的高考成绩出来,就在背后搞东搞西,想顶她的位子,老大也装聋作哑,她心里不舒服,索性不过去了。 说完又往家里看了一眼,继续压着声音跟丁果说话:“不过不耽误咱年前赚一波,托丁果姐你的福,上次那批苹果让我搭上了一条正规的线,朝阳那边的一个供销社柜员,到时候直接往那边出,比走巷子那边还稳当呢。” 见丁果面露担忧,还有些欲言又止,蚊子爽朗笑道:“放心吧姐,我还等着念书呢,不会让自己陷进危险中的。” 知道蚊子心里有成见,丁果也就放心了。 “姐,你今天来找我有啥事儿?” 丁果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她,即便不出货,也是想买什么东西。 所以接着又道:“我还认识几个其他地盘上的兄弟,你要有啥需要的我能给你弄来。” 丁果掐灭了来时的计划。 蚊子刚跟那边散伙就单干往外出还算比较稀罕的货,丁果担心太打眼,或者到时候再得罪了那边的人,被人又从背后来上一刀,得不偿失,道:“没事儿,就是路过那边随口问了句,见你不在,我想着过来问问。” 蚊子狐疑的瞅丁果手上拎着的包,道:“姐,找我真没啥事儿啊?我跟他们散伙归跟他们散伙,旁的不耽误。” 丁果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我收到华大的录取通知书了,你呢?” 蚊子瞬间顾不上继续追问了,惊讶道:“华大?丁果姐你也太厉害了!我都没敢报这俩学校,我报的师范和工业学院,愿意接受调剂,就怕录不上我。牛…特别牛!恭喜恭喜!” 丁果笑道:“所以啊,你也专心在家等消息吧,上大学比其他任何事都重要,既然那边不干了,先踏踏实实在家里猫冬歇着,年底我再来找你。” 刚散伙,还是谨慎些吧。 蚊子挠挠头,答应的有点勉强:“行吧,我主要是跑惯了,在家有些闲不住。” 她这两天到处跑,想换场子,可也顾忌着高考成绩,万一 考上了呢,到时候新场子待不长,也赚不到啥钱。 倒是让她瞅着天。安,门广场前头有人鬼鬼祟祟在那儿卖东西了,不过查的也挺多。 她留意了下,有查的,那些人就推着车子或卷着包袱跑。等检查的走了,再回来,也挺有意思,她挺心动,琢磨着不行过去摆个摊。 可摆摊卖啥呢,习惯了巷子里的那种模式,手里还真没有其他货。 哎,还是先算了吧,消停两天,可别真她考上了,再因为投机倒把被抓,那就得不偿失了。 丁果又跟她聊了两句,转身离开,到底没把手里的东西亮给蚊子看。 月底时,随着裴澈放假,好消息也频繁而至。 她收到了丁大柱的来信,大柱考上了首都这边的师范,同时在信里说,丁招娣也考上了,考的当地的师范。 同时在信里说,收到丁果的报喜信件时,彭桂花在家门口放了好几串鞭炮,村里人都知道丁果是大学生了,还是很好的大学。 大柱跟招娣拿到通知书,也放了鞭炮,老家那边热闹极了。 宋玉玲和黄爱凤也先后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宋玉玲进的首都邮电学院电信工程系;黄爱凤考了津市的大学。 大勇和丁桃那边还没有喜报传来。 于倩也还没收到通知书。 过完小年,二月的第一天,丁果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乔婶眼眶红红的,一看见她,忙道:“果果,我儿子能回城了!” 丁果惊喜:“考上了?哪个学校?” “首都师范。”乔婶擦着眼角,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丁果惊喜道:“跟我堂弟一个学校啊,到时候来家里吃个饭认识一下。” 乔婶连连点头,笑道:“好,好,俩孩子在学校里也有个照应。”她忍不住握住丁果的手,“果果,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寄回去的那些资料,可真就悬了。我二儿子来信说过,当时广播一出来,村里其他知青跑去公社买书买文具,啥啥都买不着,就跟当时首都的情况一样。” “队伍排出好几里地,店里就是没东西卖,排队的人也不走,站那儿等他们进货……” 说着说着,乔婶又落下泪来,再次连声跟丁果道谢。 丁果笑道:“不说这个了,看眼前,看当下,考上了就好,你们一家也能团聚了!” “可说是呢!” 丁大勇来首都送年货,有些蔫蔫的,这时候都还没收到通知书,他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悬了。 之前高考的氛围都没触动他,但前段时间厂里有两个学徒工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厂里当时爆发的热闹让他有点感触了。 再就是知道他姐、他媳妇儿、他弟弟和堂妹都考上了,他就感觉到难受了,仿佛自己跟他姐他们中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分割线,他们在向上走,他在原地踏步。 丁果笑着安慰他:“好多通知书还在路上呢,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丁大勇蔫头耷脑的:“姐,我应该是悬了。” 丁果白了他一眼:“就算真悬了,那就从现在再开始准备,年中的时候再博一把。” 丁大勇顿时又来了精神:“好,那我再好好学学。姐,你的学习笔记啥的都拿给我吧,我回去看看。” 丁果就给了他一大堆笔记、资料和书籍。 裴澈见大勇没精打采的样子,带着丁大勇出去拉练了一把,把小舅子累成孙子,他精神抖擞的回来,丁大勇蔫儿的更厉害了,拖拉着双腿回了三河里。 这小两口今年准备回老家过年,丁果今年不打算回去了,她年年请假总让淑梅姐值班,今年是她在单位的最后一个年,不好意思再请假,她值班,让淑梅姐好好过个年。 所以提前备了年礼邮回去,顺便给三婶写信说了声。 还找时间又去了趟蚊子家里,这姑娘欢天喜地的告诉她,她也拿到通知书了,进的工业学院。 现在是蚊子一人忙活,丁果担心出意外,跟她一起去找了那个供销社柜员,没出太多,只出了三百斤苹果、三百斤橘子。 她给蚊子这边固定报价,蚊子跟对方怎么谈她不参与,避开了。 那是蚊子该赚的利润。 这点货放在年节当下,在抢购浪潮中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蚊子看出了丁果的谨慎,加上她也拿到了通知书,最近的心气儿有了转变,暂时不再只一门心思想赚钱的事儿了,说:“姐,回头报道了我去华大找你玩,我还没去过华大呢。” 丁果笑道:“好,到时候你就去历史系找我!” 大年二十七,丁果年前最后一次调休,她看着俩娃,裴澈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 两口子今天都在家,丁果就让春花姐回去忙年了,明后天来上两天班再正式放假。 乔婶今天请了假,她二儿子今天回来,去接人。 厨房里油烟大,丁果就在堂屋里遛娃。 之前还能抽冷子带俩娃闪进空间逛一圈,现在两小只会说话了,怕他们胡说八道,就不敢带他俩进去,老老实实在外头带娃。 不过老母亲物产丰富,空间里都是好东西,所以这两天时不时往回提溜点儿,这会儿就在炉子上给大宝小宝烤东西吃。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6节 橘子、香蕉,还在炉盖上铺了一层干果。 炉底塞着红薯土豆,主打一个空间利用。 丁果在炉子周围设了层挡,给大宝小宝划出一个结界,不能靠近炉子半米之内,只能在旁边活动,想吃什么用语言自己表达,说不清楚不给吃。 俩娃在旁边嚷,丁果淡定的给橘子翻面。 裴澈撩帘子进来,递给媳妇儿一碗刚出锅的炸肉丸又回去了。 俩娃还喊了声爸爸,裴澈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跟妈妈吃炸肉丸。” 丁果捏起一个扔进嘴里,肉丸外酥里嫩,肉质紧实,嚼两下还有轻微的汁水爆开,咸香美味。 大宝小宝馋的直流口水,不是形容,是真的流口水:“妈妈,肉肉、肉肉!” 丁果掰开一个吹了吹,指指分界线:“不准越界,凉一凉再给你们吃,现在是烫的。” 大宝不服:“妈妈次!” 是说丁果刚才都吃了,现在骗娃呢。 丁果好笑地道:“妈妈是大人,不怕烫。” 小宝:“烫了吹吹。” 丁果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女儿的小脸:“唉哟,我们小宝真贴心,妈妈要是烫着了就让小宝帮妈妈吹吹。” 说完撩起围兜帮小馋鬼擦了擦嘴角,拿了晾好的丸子掐下指甲大小的一点,喂之前认真交待:“不能直接吞咽,要慢慢嚼,嚼不烂不能往下咽知道吗?” 两小只同时点小脑袋。 丁果喂给他们,盯着俩娃的咀嚼动作,见他俩吃的很好,放心的又捏起一整颗丸子扔进自己嘴里。 吃了肉丸子,又吃烤好的橘子、香蕉,最后还吃了烤红薯、烤土豆,等某人做完一批炸货进来问媳妇儿中午想吃什么的时候,母子仨正在打饱嗝。 裴澈又好气又好笑:“刚出锅的炸带鱼再熬个糖醋汁回回锅做成糖醋的,芡汁酸甜,还不影响香酥的口感,看来是不想吃了。” 丁果赶紧道:“能吃!” 两小只跟着起哄:“爸爸,次、次!” 裴澈回去拿了点山楂干熬了点水,端进来让媳妇儿喝着消食:“留点肚子,下午还用面包窑做烤鸡呢。” 丁果连连点头:“没事,你尽管做,我能吃着呢。” 两小只却不能吃了,小肚子已经让他们的老母亲用红薯和肉丸喂饱了,消了会儿食就打起了瞌睡。 把俩娃放到炕上睡午觉,两口子开起小灶。 裴澈还是做了糖醋带鱼,炒了个醋溜白菜。 下午烤鸡刚出炉的时候,丁果还又自己干掉了半只。 过年不能放肆的吃吃喝喝,这个年还有什么意思? 傍晚的时候,乔婶过来了。 裴澈下午的战场依旧是厨房,听见不白在外头汪汪叫了两声,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乔婶过来了。 要是只有乔婶,不白自然不会叫,乔婶是带着今天刚刚到家的二儿子苏东山和她丈夫苏万海一起过来的。 这么长时间了,丁果还是头一次见乔婶的丈夫。 苏万海伤了一条腿,拄着拐杖。 苏东山显然是收拾过的,黑瘦的少年穿着有点掉色蓝色褂子裤子,但洗的很干净,戴着顶有点旧的棉帽,手上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裴澈知道苏万海是因伤退下来的老兵,行了个军礼。 苏万海也努力直起腰身,回了个军礼,神色有些激动:“是老首长的小孙子吧?真精神!” “苏叔您好!” 丁果也赶忙招呼。 已经醒来的大宝小宝看到乔婶,高兴的喊着‘乔奶奶’往这边跑,乔婶弯腰牵住俩娃, 裴澈拿了干净的搪瓷缸给苏万海沏茶,苏万海忙拦着:“裴同志,不用沏茶。” 裴澈笑道:“苏叔,您叫我小裴就行。” 丁果则给苏东山拿了瓶橘子汁。 上次在大院喝过温过的橘子汁后,丁果觉得味道还不错,回来后也买了一箱在家里放着,长期在温暖的屋里,不用刻意加温也没那么凉了。 乔婶不好意思让丁果和裴澈忙活,道:“果果,真不用忙活,东山和我家孩他爸过来就是想谢谢你。” 丁果无奈地笑道:“乔婶,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客气做啥?感谢的话您不都早说过了嘛,苏同志能回来就行。再说了,能考回来也是您儿子自己争气,要是苏同志没那个能力,有资料也白搭。” 苏东山有点拘谨,道:“不不不,丁、丁姐,有资料和没资料区别真的很大。而且丁姐你让我妈叮嘱我提前准备东西啥的,还给我寄粮食,真帮我节省了好多时间。” 不用大冷天出去排队买资料,不用排队买文具,也不用为了温饱问题犯愁,他就专心复习。 所以这个恩情对经历过的人来说非常大。 苏东山站起来在丁果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深深的鞠了一躬,裴澈忙过去把人扶起来,道:“东山同志,话到了就行,别这么客气!” 乔婶也再次红了眼眶,半搂着大宝小宝,说起儿子刚才扛来的东西:“东山下乡的村里老乡自己晒的干菜,还有他们当地产的小米,那小米可好了,颜色鲜黄,熬出来特别粘稠,香着呢。” 还有两只风干兔子。 丁果家里不缺东西,是不想收的。 可有时候礼节上的事情推的太瓷实反倒会伤了人家的情分。 大冷的天,一家三口扛着东西过来,也说明了乔婶一家的实实诚诚的心意,只好收下了! 丁果给裴澈使了个眼色,裴澈不动声色的出去,拿大块的油纸包了只下午刚烤好的鸡。 丁果又拿了只电子表,以贺礼的方式给苏东山。 乔婶惊呼一声,道:“唉哟,果果,别别别别,不要不要,这东西太精贵了。” 苏东山也吓了一跳:“不行不行,太贵重了!” 丁果抓过乔婶的手把电子表放进她粗糙的掌心里,道:“乔婶,是电子表,不是机械表,你看这外壳,是塑料的,可不是全钢的手表。这小玩意儿真不值什么钱,让东山同志戴着方便看看时间。” 之前大勇来交货时乔婶和王春花都在外头,不知道电子表,她这是头一次见。 丁果笑道:“这是大勇从南方带回来的,我留了几块就是预备着送人的,真要是特别贵的东西我也送不起呀。您信我的,这是我给东山同志的贺礼。” 乔婶一听是从南方带回来的,就更觉得精贵了:“果果,真使不得。” “乔婶,拿着吧。”裴澈进来,按住了也想过来阻止的苏叔,“我小舅子跟东山一个学校,年后开学前再来家里聚聚,到时候让东山在学校里多帮着照应照应。” 乔婶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也知道丁果的性子,也是个实诚的,只念叨着:“这太贵重了!” 他们就是想来感谢一下丁果对东山的帮助,没想到还得了块手表。 这年头,只要是表,在大家心里都会归类到大件里头。 苏东山不好意思的道了谢,有些珍重的接过了那块电子表,也不舍得戴,就那么两手捧着。 丁果转了话题,问苏东山报的什么专业。 苏东山目标很明确,跟大柱一样都想当老师,不过苏东山学文学类,大柱选的理科类。 苏东山也问起丁果说的堂弟的情况,两人倒是多聊了几句,苏东山也才渐渐放松下来。 裴澈陪着苏叔聊,说了些之前部队里的事。 苏叔知道裴澈如今在军校进修,也好奇的了解了下。 乔婶在这里跟在自己家差不多,逗着俩孩子。 不多会儿乔婶他们要走,丁果留他们吃饭,几人也没留下,家里还有其他孩子呢。 丁果就道:“年后我弟弟过来报道时你们一家子都过来,咱们两家聚一聚。” 出了门,裴澈才把装好的烤鸡递过去,少不了一番拉扯。 送走乔婶他们,裴澈回来也把那两只风干兔子处理了,道:“趁着今天的面包窑烤的全是肉类,我把这两只兔子也烤了吧。” 丁果忙道:“烤一只,另一只做个麻辣兔肉!” “行!”裴澈点头,又钻进了厨房。 第二天乔婶和王春花都回来了,丁果也上班了,三人继续在家里准备年货。 不光他们自家吃的用的,还帮大院那边也准备些。 今年裴澈的大哥一家会回来,但也是卡着时间,除夕中午才到的首都。 丁果那会儿还在单位,没去接人,裴澈去接的人。 丁果下班后回家简单收拾了下,给乔婶和春花姐发了红包和年节福利,让两人回去好好过个年,她们一家子就拎着东西去了大院。 裴渝一家今天过不来,两口子都在部队忙着呢。 公婆也还没回来,老爷子下午回来了一趟,又回了部队。 过年,部队里也忙。 所以家里就老大一家和张婶。 丁果他们进门的时候裴澈的大嫂正在厨房帮张婶准备年夜饭。 丁果这是头一次见裴澈的哥嫂和两个侄子。 但之前通过书信,互相寄过东西,所以虽客气,倒也不算特别拘谨,很自然的聊了几句,丁果问他们路上的辛苦,大嫂问她考大学的事儿。 裴澈的大哥裴潇跟裴澈完全是两种气质,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很有点书卷气。 大嫂赵雨菲圆圆的脸,五官很大气,也很和气。 两个儿子裴照陆和裴照阳特别可爱,冲着丁果喊‘小婶’,丁果忙笑着应了,掏了两个见面红包。 见面红包就是互相换,她给了俩侄子,那边赵雨菲也给了大宝、小宝,还把小宝抱了起来,似有点眼馋,道:“瑾瑾…是叫书瑾吧?” 丁果跟裴澈这当亲爸亲妈的双双愣了下。 “哦,对对对,是叫书瑾。”丁果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平时都喊大宝、小宝,还没叫过他们的大名呢。” 冷不丁听见孩子大名都没反应过来。 小宝自己也没反应:这个刚刚认识的大伯母在喊谁?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7节 赵雨菲笑道:“那这是小宝?我也喊小宝好了!” 小宝这才冲她一咧嘴,露出整齐的小乳牙。 “小宝好可爱呀,还是小姑娘漂亮。”赵雨菲抱着小宝不撒手,她想要个闺女,但生完老二后到现在也没怀上。 裴潇则冲大宝招招手:“大宝,来大伯这里。”说完问裴澈,“你们平时不喊他们大名?” 裴澈:“不喊!” 裴潇:“得喊一喊,不然等上托儿所了老师点名他们跟不上,是不是啊璨璨?裴书璨小朋友!” 大宝懵懂地看着他。 门开了,裴正中和邵寻萍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忙站起来,喊爸妈的,喊爷奶的,一阵热闹。 邵寻萍高兴笑着一一应了,站在玄关的位置使劲搓手,又连连哈气暖着,并问着大儿子一家路上的情况,片刻后才进来,道:“你们爷爷晚上回不回来?小渝他们今晚要登台演节目,过不来,明天来家里跟你们聚聚就回周家了。” 正说着,老爷子进门了,还把周桐和周栋也带了回来。 第223章 二合一 周桐、周栋俩人以前见过大舅和大舅妈,但几年没见,此时也觉得有些陌生,还不如跟小舅和小舅妈熟悉,跟大宝小宝那更是好的不得了,所以进门后喊完姥姥、姥爷,就先冲着裴澈和丁果招呼上了。 赵雨菲也不计较这个,她笑眯眯地逗周桐、周栋:“桐桐,栋栋,该喊我什么呀?” 长辈们坏兮兮的在旁边笑望着这俩,周桐周栋不好意思的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周栋先想起来,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大舅妈!” 周桐也忙嘴甜的跟上喊人。 赵雨菲一声接一声的应着。 大家都笑,邵寻萍半抱住外孙和外孙女,笑着指指裴潇:“这是谁还记不记得?” 俩娃在姥姥怀里拧麻花,明显有些认生。 裴潇过来一人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小没良心的,之前还说最喜欢大舅。” 邵寻萍瞪了大儿子一眼,晃着周桐、周栋,道:“你们说‘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 两个小的倒没真这么说,摸着脑袋上被弹过的地方喊‘大舅’。 屋里热闹上一阵,去厨房帮忙的帮忙,看孩子的看孩子,聊天的聊天。 平时觉得家里这二层小楼宽敞的不行,现在孩子大人一多了,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尤其是几个孩子,楼上楼下的跑,大宝小宝的小短腿有些跟不上,急的不行,他俩身边还得有大人跟着,大人也跟着来回溜腿。 丁果庆幸,多亏这房子是独栋,这要是楼上楼下有邻居,该上门来找了。 等满满当当的饭菜上了桌,大家围着在桌前坐下来,家里才没那么闹腾了。 老爷子自然不能陪着家里人守岁,吃过团圆饭就回 了部队。 张婶今年也留大院这边过年,老爷子会额外给补助。 吃过饭,大家齐上阵把家里收拾出来,摆出了花生瓜子松子糖果汽水啥的,还有丁果前两天就让裴澈送过来的水果。 今年一家子难得聚齐,晚上都住这边,说话聊天倒也热闹。 收拾完,裴澈骑车回了趟紫竹桥,两边院子都转着看了一圈,给不白弄了点吃的,叮嘱它好好看家,又返回大院。 第二天一大早,被鞭炮声吵醒的孩子们正闹哄哄的给家里长辈拜年的时候,裴渝两口子过来了。 跟哥嫂和弟弟、弟媳热闹了一场,三家一起牵着娃出门,在大院里转了一圈拜年,丁果也跟着。 高考此时还是热议话题,有些通知书到的晚的昨天才收到,大院里也出了几个大学生,但进入顶尖学府的就两个,一个是丁果,另一个是大院里候姓人家家里的三儿子候战胜,他进的清大。 丁果虽然不住大院,但他是裴家媳妇,加上这么光荣的事,大院里的人出去说都忍不住把丁果也划拉进来:“我们大院出了个华大的,出了个清大的……” 所以这趟出门拜年,几年没回来的裴潇一家反倒不如丁果显眼。 赵雨菲倒是不在意这些,孩子小婶成了华大高材生,他们脸上也有光,下一代又多了个榜样呢。 今年在大院里串门,就少不了也去了高家业和孙栋梁家。 没见着他俩,两家长辈说出门玩去了,倒也说起高考,俩人之前家里也帮着弄了点资料,但放下课本好几年了,加上本身也不是学习的料子,都没考上。 有两户人家多看了丁果两眼,倒是没当着面说什么。 但是等人一走,便道:“也不知道潘家怎么样了,算起来裴家跟潘家也是亲戚了,就一点不帮忙?” 家里其他人忙喝止:“别乱说,啥亲戚啊,潘家那个是丁果父母抱养的,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算哪门子亲戚?可别出去胡说八道。” “知道知道,这不是在自家么!” 潘家,过去式了! 匆匆串完门回来,裴渝一家先离开,邵寻萍就安排下午回趟娘家。 主要是将就丁果的时间,知道她明天要去单位值班。 丁果和裴澈就带上俩娃先往于家、宋家和黄家走了一趟。 路过自家附近时还进去喂了喂不白,并把炉子生起来,填了湿碳闷着。 到于家的时候,才知道于倩的通知书昨天到了。 受父亲的职业影响,于倩报名的时候就比较偏重这个方向,报的公安学校,如今也心愿以偿,收到了鲁省公安学校的通知书。 于家今天一片喜气洋洋。 借着俩娃收红包的机会,丁果拿了一块电子表送给了于倩。 同样把于家人吓了一跳,都以为这电子表跟全钢手表一样贵,还想推拒,被丁果拦下了。 到了黄家,丁果也是人家给娃红包,她送了爱凤姐一块电子表。 每家逗留的时间都不长,丁果还提议,等宋玉玲从汇阳回来,她们这几个学习小分队一起聚一聚。 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应着,尤其是于倩,开学后就要离开首都前往鲁省,估计再见面要等暑假了。 宋家除了宋玉玲,宋峰也拿到了通知书,但不是首都这边的学校,是内蒙那边的学校。 宋家这边就不用丁果操心了,大勇该表现的早表现了,连吴姨手腕上都戴着块电子表呢。 下午往邵家走了一趟,姥爷还是老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过井水的缘故,虽依旧是躺在床上,但瞧着精神头却比往年好,说话的声音也不似早先那么有气无力,还动作缓慢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摞红包,挨着给几个娃发红包。 姥姥在旁边小声道:“今年派红包这事儿都交给你们姥爷了,老头子高兴着呢。” 互动也是一种活动,老爷子心气高,脸上一直乐呵呵的。 丁果照例又找着机会给老爷子喝的水里加了点井水,喂给姥爷喝。 裴潇是医生,帮着看了看老爷子近期的检查报告,又给老爷子做了检查,没直接建议什么,表示会跟这边的大夫联系一下,做个沟通再说。 邵家老爷子生病,裴家帮忙找大夫这方面也出了力,七拐八拐的,裴潇也认识对方。 赵雨菲也帮着检查了下护理情况,倒是跟几个舅舅、舅妈说了些护理上的细节。 回到首都的时候天都黑了,一大家子回大院吃了晚饭,丁果他们准备回紫竹桥,走前邀请哥嫂一家去家里住。 住不住的先不说,赵雨菲他们肯定要去丁果那边玩一玩,不过今天太匆忙,明天过去。 明天丁果上班也不妨碍,他们白天在家里玩,晚上丁果下班回去再一起吃饭。 回到家,因为上午闷的炭,屋里虽不太暖和,可也没那么冰凉。 把炉子捅开,放些小炭块进去,火焰燃起,温度很快就升了起来。 弄完炉子,裴澈又赶紧去烧炕。 屋里的炉子烧上水,洗洗涮涮的一通忙活,这才能躺到炕上歇一歇。 俩娃大概是玩高兴了,有点兴奋,在爸爸妈妈身上爬来爬去,嘻嘻哈哈的闹腾。 裴澈感慨:“这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暖炕热被窝,媳妇儿在旁边挨着,娃娃嘻嘻哈哈满炕爬,很简单的生活碎片,却让人的心填的很满。 丁果却顾不上回应男人的感慨,她眼睛快睁不开了。昨晚守夜守到后半宿,一大早起来拜年、赶路,溜溜忙了一天也没空合眼补觉,倒是大宝小宝在邵家睡了一个多小时,还差点给人家尿床上。 这会儿可不就比大人精神么。 裴澈知道媳妇儿累了,道:“我带他俩去外头玩,你睡。” 丁果看了眼时间:“不用,他俩也就半个小时的精神头了。”伸手从炕头上摸了本小画书扔给男人,“你给他俩讲故事,一会儿就哄睡了。” 说完自己闭上眼,在俩娃被哄睡前她先被哄的进入了梦乡。 半夜口渴醒来,正被身后的男人抱的紧紧的,像靠着个火炉。 她一挣扎,裴澈就醒了,黑夜里半抬起头:“媳妇儿?” 丁果:“想喝水!” 要是男人不醒,她就从空间摸出水壶灌两口。 裴澈起身披了件衣服出去,拎起那把不算保温的暖瓶倒了半缸子温水进去,丁果喝了点儿,没喝完的都进了裴澈的肚子里。 重新躺下,气氛不知怎的就旖旎起来。 男人小意温柔,丁果也乐得享受,被伺候着舒服了一场。 次日起来去单位上班,李淑梅请了假,丁果一个人值班,后头主任不在,但孙会计来上班了,过来打了个逛,互相拜了个年。 没人的时候,丁果就找个角落打开小音箱收着声音,进空间给自己弄了个果盘,端着盘子站在地头一边吃一边看耗子收割刚刚成熟的黄豆。 耗子干农活越来越熟了,饱满圆润的豆粒化成一道浅黄的溪流,绕着丁果盘旋一圈,飞向屋后专门用来装稻谷的瓦瓮里。 豆秸干被连根拔起抖落根须上的土,飘到旁边整整齐齐摞好,挨着之前积攒的麦秸、玉米秸、高粱杆、稻谷秸等。 而后地面翻动,一片新的种子重新撒了下去,这回种的是绿豆。 眼瞅着的功夫,旁边果树半红的苹果就变成了全红,被耗子一键收取,归置到位,还清理了地上的落叶。 丁果不是头一次看这边便捷的操作方式,但还是忍不住眼红:“耗子,我要是有这功能就不需要麻烦你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8节 耗子懒得接她的话茬,倒是抛给丁果一个消息:“为了祝贺宿主考上大学,即将开启养殖功能,宿主什么时候办好入学手续,牧场什么时候开启。” 丁果一双贼眼瞬间亮了起来:“这次怎么这么自觉?” 她都没跟系统要! 主要是羊毛薅多了吧,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她也是要脸的人呢。 耗子哼哼两声,没吭气。 还不是狗宿主脸皮太厚,现在弄的它的上级都开始关心宿主的这些人生大事了,这奖励还是上级反过来提醒它的呢,就说可不可怕? 即将要开牧场,丁果还是充满期待的,但系统商城里没有鸡仔鸭仔卖,所以她还得从外头买鸡苗这些。 这就有些不方便了。 这年代养鸡鸭有限制,买鸡苗鸭苗也有限制,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丁果心头一动,道:“耗子,牧场有没有孵小鸡的功能?” 系统:…… 所以主动给了奖励还是逃不过被找茬吗? “没有!”系统几乎能预料它的狗宿主要说什么了。 正想着,就见丁果叹了口气,道:“耗子,你们的功能还得继续进步啊!” 系统却悄咪咪松了口气,还好,它以为宿主要让它学孵小鸡呢。 外头有声音朝这边靠近,丁果擦了擦嘴边的草莓汁,闪身出去。 是一对来逛书店的小情侣。 店里有了人,丁果就没那么自由了,老老实实看店,还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慢慢的,店里忙碌起来。 有些没考上大学,趁着过年请假回城来买资料的。 其实高考之后全国各大书店就开始陆续铺货,书店里书籍的种类都丰富了起来,但架不住人们都有这种心理,就是总觉得首都书店里卖的资料要比乡下周围县城书店里卖的齐全。 当然,区别可能会有,铺货数量嘛,有时候过去刚好碰上人家卖完了,只能再等。 店里人一多,丁果就朝后头吆喝了一嗓子,孙会计听见动静赶过来帮忙,还抽空道:“去年年初二人也比平时多,但没今年这么忙。” 也不难理解,恢复高考了嘛。 没看今天来买书的多是以学习资料有关。 也有人来买其他资料,比如去年刚出版的《中药大辞典》,是海市那边上的,首都这边也有,但他们店里没有,孙会计给他指路去别的分店问问。 还有人带着孩子来买连环画…… 中午时店里达到高峰,裴澈过来送饭都帮着维持秩序以及盯着店里书柜上的书。 忙到一点多,买书的顾客才没那么拥挤了。 饥肠辘辘的孙会计没留下来当电灯泡,回办公室热他自己的盒饭,丁果也准备吃饭,让裴澈回去。 裴澈过来,大宝小宝应该是哥嫂他们帮忙看着,怕时间久了俩娃闹腾。 裴澈笑道:“没事,爸妈也在家里。我看着,你专心吃。” 为了给饭盒保温,出门时他灌了盐水瓶,但没想到店里这么忙,盐水瓶都不算热了,再耽搁下去只能吃冷饭冷菜。 丁果赶紧低头扒饭,还给男人塞了个煎鸡蛋,让他垫垫肚子。 因为哥嫂在家,主要是嫂子在,裴澈不好把人撂了专门过来陪媳妇儿吃饭,所以他没带自己的饭,打算放下饭盒就赶紧回去招待,可没想到今天店里会忙成这样。 丁果吃饭期间,又有顾客拿着书过来结账,裴澈有条不紊的收钱找零,还做了登记。 丁果也快速吃完,赶紧让裴澈回去了。 晚上她到家也是很歉意的解释了一通。 好在哥嫂他们不计较,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工作忙起来时无法兼顾其他的情况了。 次日大勇和宋玉玲来家里走了一趟。 今年跟往年不一样,大勇和玉玲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两口子来拜年,丁果也趁着晚上的时间带着男人孩子提着东西去了趟三河里。 时间上都不宽裕,大勇要回丰宁上班,宋玉玲跟丁果一样,也是临报道前才会离职,因着回老家才请了几天假,得赶紧回到岗位上,这两天值班的同事也想请假歇两天呢。 就这不宽裕的时间里,也没耽误丁果跟于倩她们几个凑到一起吃了顿火锅。 裴潇他们一家年初五离开,走前的头一个晚上,大家又回大院聚了一场,第二天裴澈去送的大哥一家。 时间一晃就到了元宵节,过完元宵节,裴澈回学校,丁果也开始着手办离职手续。 新的工作人员是总店调过来,也没什么好交接的,人家日常做惯了的工作,能直接上手。 因为三叔三婶送大柱来首都准备入学,丁果正月十八就正式离职,单位直接给她结了这月的工资,该签字的文件都签字盖了章。 除了工资,没想到还多拿了十元的奖金,一支英雄钢笔,一支圆珠笔、一瓶墨水以及一本笔记本。 这是单位给所有考上大学的职工的奖励,不是单丁果一人的,算是意外之喜了。 因为年前就给丁果庆祝过,所以也没搞什么欢送会,大家只聚到店里给丁果送行,说了些‘希望丁果好好学习,将来报效国家和人民’的话,齐齐站在店门口目送丁果挥着手骑车离开。 彭桂花他们过来没住三河里,比起自家儿子那边,觉得还是住丁果这边更自在些,主要也是稀罕两个孩子。 宋玉玲在这种事上也向来不计较,她也跟着住过来了,本想帮着检查小叔子需要添置的东西,没想到从大姑姐这里领了个开学大礼包。 丁果置办自己跟大柱的东西,也没忘了玉玲。 宋玉玲乐颠颠的收下了,让吴芳无语的说了她两句:“这么多东西,你姐给你就要啊?” 宋玉玲:“我要给我姐钱,我姐不要。” 吴芳翻了个白眼,隔天来见亲家,顺便给丁果和俩孩子买了一堆东西。 知道彭桂花和丁志城过来,邵寻萍和裴正中特意从单位回来,请亲家吃饭。 顺便把宋家两口子也叫上了,三家聚了一聚。 丁果也没忘了乔婶的儿子,她虽然提议让乔婶一家子都来家里,但乔婶却不会真这么做,只把苏东山喊了过来,给他介绍丁大柱。 两人年龄相仿,又马上是校友了,倒真能聊到一处去。 还没进学校就先交上了朋友,彭桂花也放心不少。 私下里说起丁香: “在老家待的挺好,过年我问她回不回丰宁,也没回去。我跟你三叔这趟出来,留大林自己在家不放心,有丁香陪着还好些。招娣也过去…哦,招娣改名了,准备趁着上大学把名字改了,叫丁梨。” “她自己说招娣招娣,也没招来弟弟,她爹娘这把年纪也不可能再生弟弟了。把你二婶气够呛,哈哈哈!” 丁果忍不住笑,彭桂花也笑,有些感慨:“你别说,招娣在城里待了这些时间,现在又考上了大学,性格虽然还是有点腼腆,但跟以前比起来好多了。搁以前,这些话她可说不出来。” 就算改了名,身边人也不容易改口,总得纠正一阵子。 随后又说起大勇和丁桃:“悬了,大勇跟丁桃都不是那念书的料,好在还有份铁饭碗端着,倒也不算太愁人。” 丁果都说不出鼓励的话了。 虽然她记得以前看年代文时,提过里面的一些配角收通知书都收到二三月份。 自然,开学时间也会相对晚一些。 可也怕鼓励的话太多了,最后失望更大。 说不定真是悬了! 让大勇今年再试试,实在走不上这条路,那就是老天爷不给这碗饭,好好开车,回头放开了,自己买车单干,日子也差不了。 报道的前一天,丁果就带着三叔三婶和大柱去师范学校看了看,还去玉玲的邮电学校看了一圈。 彭桂花想计划计划,根据路线看看先送谁。 大柱则说他自己去学校,让爹娘陪大姐去报道。 丁果赶紧道:“三婶,明天咱们就兵分三路好了,去的早,能去宿舍占个好床位,要是挨着送,最后那个可就只能睡挨着门口的床铺了。” 有没有人送她是真不在意,又不是小孩子了。 玉玲那边也有人陪着。 宋峰因为学校远,没让家人陪着,他已经出发了。 于倩倒是有家人陪着过去。 下午,丁大勇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这两天他特意找人调了班,出的全是短途,就是想着宋玉玲开学的时候来送送媳妇儿。 晚上裴澈也回来了,特意请假回来送媳妇儿上学。 邵寻萍还从单位赶了回来,表示明天一起送丁果去学校。 彭桂花见此不再担心什么。 儿媳那边有大勇和他老丈人两口子陪着,果果这边有侄女婿和亲家母,她和丁志城就专心去送大柱。 家里人多,还不知道过两天要面临什么的大宝小宝人来疯的撒欢。 丁果也望着两小只,有点舍不得。 她不知道这时候走读的申请流程,明天去报道的时候顺便问一问。 看出丁果的担心,邵寻萍握了握小儿媳的手,低声道:“我最近的工作没那么忙,这段时间晚上能回来帮着照顾照顾。” 丁果笑道:“谢谢妈!” 如果无法马上办理走读,得一周才能见一次两个小崽子,还怪舍不得。 不知道俩娃好几天见不到她会不会闹腾。 邵寻萍:“说这客气话!” 这边家里这边热热闹闹,丰宁那边也在准备开学的事。 不过并没有多少喜气。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299节 第224章 (捉虫)二合一 丁建国、丁建党和陆晓梅三个人一起参加高考,只有陆晓梅考上了当地的纺织工学院。 也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说只要一毕业再回到厂里最低也是中层干部。 陆家人高兴坏了,走路都带风。 单等着陆晓梅将来成了厂里的干部,他们也好把工作调过去。 从拿到录取通知书开始,陆家亲戚轮番上门,尤其丁建国的几个舅哥,跟他说话都拍着肩膀一副说教的语气,话里话外都说他娶了陆家闺女赚大发了,让他平时对媳妇儿再好点儿。 “我妹给你老丁家长脸了,对我妹好点!” 想等着将来沾妹妹的光,那这会儿也得替妹妹撑腰。 能得到这种待遇也是丁建国凭本事赚来的。 自从陆晓梅生下二女儿后,丁建国也是摆了几次脸子,说了些不太好听话,还暗示过他是丁家长子,肩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 陆母在这边帮着带孩子,也跟着受了不少气。 可这年头人的思想就是陷在某种框架里,陆母这平时能压女婿一头的人,因为陆晓梅没生出儿子都有些气短,女儿女婿再吵架,她都不好偏帮闺女了。 现在陆晓梅考上大学,成了大学生,前途不可限量,一下让陆母觉得扬眉吐气起来。 那之前受的委屈,可不就得还回去么。 连‘窝囊废’这词都在背后给丁建国用上了。 私下没少跟陆晓梅遗憾:“哎,你也是命不好。你说要是早几年就考上大学,咱哪儿还能找丁建国这种窝囊废。空长了一张皮,屁本事没有。几年了还是个普通工人。就这种没用的爹,还想生儿子,生个屁。” 丁建国去年不知道是受家里事影响还是怎么着,评级考核没通过,继续在原地踏步。 现在又没考上大学,真是咋看这个女婿咋不顺眼。 陆晓梅现在也是一点也瞧不上丁建国,哪怕她以前在娘家的日子也并不舒心,嫂子总想早点盼她出门,先前给她介绍的那个在她看来还不如丁建国,可如今娘家人都讨好着她,捧得她有些发飘,心里十分受用。 所以根本不帮丁建国说话,还跟着唏嘘了一番。 咋就不早点恢复高考呢。 丁建国也是十分憋闷,他觉得自己落榜,妻子却成功考上了大学,这事让他面上有些过不去。 是的,他没觉得多光荣,有种…被妻子超越的打脸感。 他认为这种事应该对个调,考上的是他,落榜的是陆晓梅。 这样他不光能将这个家里的话语权稳稳掌握,大家庭上也是最有重量的一个。 那样也会跟之前一样,弟弟妹妹都尊敬着他这个大哥,他能重新调度起这个家的平衡。 回头再生个儿子,这日子才是有了盼头。 可偏偏事与愿违,他就是落后了陆晓梅一步,如今是家里抬不起头来的那个。 在这方面,丁建国倒是出奇的跟他亲爹思想同步了。 别看丁志钢之前想着儿子儿媳几人里能出一个大学生就是光宗耀祖,可真到了这时候,两个儿子都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只有儿媳一跃成了金凤凰,他心里还怪不是滋味。 有种要被陆家压一头的憋屈感。 尤其过年期间丁桃去家里拜年,说二房的招娣和三房的大柱都考上了大学。虽也光宗耀祖了,可这荣耀不是从他大房的孩子里出去的,这让丁志钢多少觉得不大有面子,就更不得劲了。 这一不得劲,就越发怨怪家里那两个继子。 假如香香正常参加了高考,会不会就考上了呢? 自家这边的文曲星说不定真就在丁香身上,可却被家里那个养不熟的破坏了,如今还在家里叫屈。 哼,真当他傻。 之前建党被污蔑偷看上厕所,丁香被污蔑偷偷扎建华,他选择相信郑文芳他们母子仨,结果后来承认是他们自己干的。如今又为着贾安平没能高考的事在家里说冤枉,非说丁香害了贾安平,真以为他还跟以前一样相信他们? 贾安平没能参加高考是报应。 活该! 心里骂骂咧咧,又遗憾丁香没能参加的高考,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一叹气,不明所以的陆母阴阳怪气的话马上跟上了:“哟,亲家公,这是不高兴啊还是咋着?” 自家闺女争气,陆母现在对女婿十分轻视,连带着看亲家公也不会多顺眼,自然说话也是不客气。 丁志钢一愣,连忙赔笑解释:“没有没有,我是在想香香当时也参加高考就好了。” 陆母翻了个白眼。 俩废物儿子一个没中,这会儿想起小闺女来了,早干啥了! 虽然陆母对闺女那个小姑子没啥感觉,可也有些看不上亲家公和他前头那个的做派。 嫁闺女前也没看出来丁家父母竟是俩异类,一家子少见个正常人。 自家闺女也是上当了,都是让那个丁念君害的。 陆晓梅这会儿是有些得意的。 自家男人和小叔子跟她一起参加高考,却双双落榜,现在公公提丁香有啥用?丁香连考场都没能进去。 想起婆家这边的人,陆晓梅冷不丁想起了丁果,忍不住问丁志钢:“爸,大姐参加高考了吗?” 丁志钢的神色顿时有些不太自然,他哪知道丁果参没参加? 当时压根都忘了顺便问问丁桃,丁果有没有报名高考。 但丁志钢这副神色却让陆晓梅产生了误会,她以为丁果参加了,但跟丁建国一样没考上。或者直接连参加也没参加,就这么安于现状了。 陆晓梅笑了笑,道:“丁桃肯定知道,回头见了问问她。” 一副早晚要问个清楚的架势。 哦,听说丁桃和丁大勇也参加了,同样没考上。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要不是知道丁家二房和三房好歹各出了一个大学生,陆晓梅都要连带着把丁家祖坟也嘲讽上了。 虽然不让讲封建迷信,但要真出现丁家这一代齐齐参加高考却集体落榜的事,不敢讲究也得讲究讲究那种事了。 丁志钢还不知道大儿媳暗地里的蛐蛐,心不在焉地点头:“抽空我找桃子问问。” 陆晓梅翻了翻白眼,一定得问问,她要亲自问。 那个大姑姐也是让陆晓梅恨得牙痒痒的,当初自己示好,那边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嫁个高门大户咋着了,这辈子估计也就那样了,没啥进步,一辈子的荣耀全在婆家身上。 陆晓梅痛快的想着,没了婆家,啥也不是! 她的亲婆婆岳红梅对她考上大学的事也没多少荣誉感。 要是建国或者建党考上了,她能放鞭炮庆祝,可儿子落榜,儿媳 考上,岳红梅觉得儿媳这是在打建国的脸。 尤其一踏进钢厂家属院,就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起哄:“你儿子没考上,你儿媳考上了,人家将来毕业回厂就是干部,你儿子可要压不住他媳妇儿了。” 尽管知道有些人是故意这么说,可还是让岳红梅忍不住怒火上涌,脸一沉:“她敢!念个破大学还能翻天了不成?” 嘴上这么说着,可也担心陆晓梅成了大学生后看不上她家建国,回头再把建国甩了。 就这么着,脑子犯抽的进门就劝陆晓梅放弃读大学。 “你去了学校,建国和俩孩子咋办?” 这话妥妥的就是找骂,于是,陆晓梅和陆母一起把岳红梅骂了。 陆晓梅:“咋着,你儿子是残疾啊离了我不行!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啊?跟着我姓陆啊?我去念书了当爹的不会看孩子?她们爹又没死!” 她现在对这个亲婆婆那是半点尊敬都没有的,骂起来一点不客气,哪怕捎带着丁建国也是一点不让的。 陆母也是,要不是因为怀里抱着小外孙女,她都想上手抓岳红梅两把。 把岳红梅气的两眼发黑,直喊旁边的丁建国:“你哑巴了!” 丁建国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心里再不痛快,也清楚他妈这话简直讨厌的没边儿,人家陆晓梅亲妈还在呢,哪能说的这么直白? “妈,晓梅上大学是好事儿,你平时不来看看孩子,一来就闹的我家里没个安宁,你是干啥来了?” 岳红梅错愕又恼怒,这个白眼狼,她是为了谁? 有陆母在这儿,她不敢上去撕吧陆晓梅,只能冲自家儿子去了:“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家。她一个做人家媳妇的,不好好在家里照顾男人孩子,要跑去念大学,说出去也不怕邻居笑话……” 却忘了丁念君因为街道上不批她报考大学的事还去街道上闹。 忘了丁念君也是做人家媳妇的。 陆母气的脸发红,在旁边拉着长腔‘哟哟哟’,道:“哎哟哟,这话可简直要笑死人了。你儿子考不上大学说出去都不怕人家笑话,我闺女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人家知道了谁不说一句我闺女有本事。走走走,咱出去说道说道,看看左邻右舍笑话谁。” 这大院里的邻居虽然是岳红梅的老相识,可陆母一点不带怕的。 她就不信了,左邻右舍会为着一个脑子有病的岳红梅来得罪她家晓梅。 她可听人家说了,大学生就是预备干部,将来毕业回到厂里,最低也是个中层干部。 家属院里谁家没个还在长的孩子?要是孩子将来没出息,考不上学还找不到工作,少不了要求到她家晓梅身上。 看谁会脑子不清楚的得罪一个未来干部。 岳红梅还要说什么,丁志钢沉着脸吼了一声:“够了,你闹什么闹?孩子有点福气都让你闹没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岳红梅这么蠢,有些话是能明着说出来的吗? 再说了,他们不让陆晓梅念,陆家能同意?不得来把他们家砸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让陆晓梅去上学,回头她有了出息,将来也能拉拔家里的小叔子、小姑子。 被丁志钢一吼,岳红梅下意识闭嘴,随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没良心的已经不是她男人了,凭什么吼她? 于是,又冲丁志钢去了。 最后岳红梅是被她大儿子亲自拖出去的。 “妈,你能不能别闹了,你过来之前家里好好的,你一来就闹的我家里不得安宁,你是我亲妈吗?” 岳红梅心里发凉,抓着丁建国又掐又打,可到底没再大声嚷嚷:“你傻啊,你这个傻子。陆晓梅是你媳妇儿,她要是上了大学, 以后都压你一头,我这是为了谁?个没用的玩意儿,连个女人都镇不住。”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0节 丁建国心里当然有自己的不痛快,可他还没昏头,自己要是真让陆晓梅上不成这个大学,他几个舅哥能弄死他。 再说了,他只是去年没考上,今年还想接着考呢。 这会儿也不希望亲妈闹。 “我心里有数,妈你别闹腾了。爸说的没错,我有点福气也让你闹没了,你回去管好丁念君和建设建党就行,我的事不用你管。” 丁建国看看逐渐围过来的邻居,觉得丢人,脸上更是烧的厉害,直接转身回了屋。 岳红梅如坠冰窖。 啥意思? 她大儿子嫌她这个妈烦了? 岳红梅怒意一阵阵往脑门上拱,眼看着就要再发疯,身后传来了几道邻居的惊呼声。 “哟,文芳过来了,你这是……” “文芳,有日子没见了,这是知道你儿媳考上了大学,来祝贺了呀?” 邻居们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用些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郑文芳和不情不愿跟在她身后的贾家哥俩。 郑文芳对那些别有深意的目光视而不见,笑的娴静温和:“安平大嫂考上大学,这是我们老丁家的大喜事,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连夜给晓梅做了床被子。安平还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嫂子买了支钢笔呢。多少是份心意吧!” 岳红梅听见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显着她了是吧? 一边是脸色阴沉的亲婆婆,来也不知干啥来了,让亲儿子拽着胳膊拖出来。 一边是满脸带笑,提着条厚实被褥来道喜的后婆婆。 家属院的邻居眼珠子来回溜。 郑文芳也看到了岳红梅,像没看见岳红梅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笑道:“岳姐也是来给晓梅送东西的吧?你可是晓梅的亲婆婆,不知道岳姐送了啥?” 岳红梅狠狠瞪了郑文芳和她身后的贾安平一眼,转身离开。 郑文芳笑了笑,拉着大儿子进了门。 邻居们有些失望,居然没掐起来。 丁志钢看到这母子俩,脸上也没个笑容,皱眉道:“你过来干啥?” 郑文芳嗔了他一眼:“看你说的,晓梅考上大学,我不能来给孩子庆祝庆祝?” 说着推了贾安平一把,笑道:“还不赶快把你给你大嫂买的钢笔拿出来?这孩子,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佩服大嫂的能力,到家就又变哑巴了。” 贾安平神色阴郁,强忍着不耐烦上前,把一支钢笔放到了桌子上。 郑文芳则送上一条被子。 陆母望望门外,岳红梅的背影早消失不见了,但不妨碍她大声道:“唉哟,晓梅就是考上个大学,还让亲家母这么破费。安平是吧?你这孩子也真是,买啥钢笔呀,乱花钱!” 嘴上客客气气说着,心里大翻白眼。 她不喜欢岳红梅,也不喜欢在她眼里有点妖妖调调的郑文芳。 但对比刚才来乱放了一通屁啥表没有的岳红梅,这会儿自然要高高捧着郑文芳。 人家甭管是啥目的,好歹不是空手来的。 陆晓梅也难得没跟后婆婆正面互相挤兑,笑道:“谢谢文芳姨,也谢谢安平。” 丁志钢神色稍缓了些。 文芳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就在做面子这种事上,确实比岳红梅要强上一些。 那就是个只会添乱的。 郑文芳聊了两句,转向丁志钢,笑道:“志钢,你再坐会儿还是一起回去?我得先回去了,建华还在家呢。” 丁志钢轻咳一声,站了起来:“一起回去吧。” 郑文芳脸上就适时的露出了一个有些激动的笑容。 贾安平脸色阴的更厉害了,转身就走。 陆母在后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等亲家公离开,陆母不客气地打发丁建国去买菜,跟陆晓梅道:“你这个后婆婆,有一套。” 陆晓梅却顾不上这些,她也穿外套:“妈,我出去一趟。” “做啥去?” 陆晓梅神秘地笑笑:“我去趟食品厂,问问丁桃我那个高嫁到首都的大姑姐有没有参加今年的高考。” 陆母倒是比陆晓梅想的多:“你管她呢!” 人家就算没考上,婆家的实力也摆在那里。 她这些日子虽然春风得意,可也门清着呢,晓梅也就是能跟丁家其他窝囊废比一比,跟丁果比,那还是比不过的。 人家命好,嫁了那么户人家,一辈子不愁吃穿。 较这个劲可较不出荣誉感来。 还不如回头找时间去那个丁念君前头晃晃,馋馋那个小蹄子。 但陆晓梅有自己的执念和想要争的那口气,还是去了食品厂,约莫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闷着头,遮着眼底的震惊和嫉妒。 陆母问了好几声她都没反应。 华大! 丁果竟然考上了华大。 一个念头在陆晓梅脑海中疯狂滋生。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丁建国:“你妈那个老不死的有句话说的没错,丁果就是克你们全家。只要她好,你们就都好不了!” 要不然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大的简直离谱。 丁建国和丁建党连最差的学校都没考上,丁香甚至在高考前遭人陷害连考场都没摸进去,偏偏丁果却进了国内顶尖学校。 丁建国皱眉:“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陆母也道:“咋了?你问那谁了,丁果那边是啥情况啊!” 陆晓梅死死咬着唇,瞪着丁建国,就是不说她问到的结果。陆母急的拍了她胳膊好几下都没管用! 丁建国让陆晓梅看的心里发毛,在他也准备去找丁桃时,陆晓梅才终于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平,道:“你们家那个大姐…考上了华大。” 受最近高考热议话题的影响,陆母之前不知道华大,这些日子也知道了,什么华大、清大、复大,那都是顶顶尖的大学,能进那个大学的人都了不起,将来毕业后的前途也了不起。 可…… 丁果能考上那么好的学校? 老丁家不是一家子学渣吗? “会不会弄错了,有没有重名的学校?” 陆晓梅又低下头,脑子里想起她发出同样质疑时,丁桃一字一句说出来的那几个字。 没弄错,就是那个华大。 还有丁大柱,考上的也是首都的学校,首都师范,也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学校,跟地方市区的师范不一样。 意识到什么,丁建国猛地跳了起来,激动的脸庞发红:“我姐真考上华大了?” 陆晓梅翻了个白眼:“你姐就上考到了天上去,人家搭理你吗?” 丁建国激动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大姐考上华大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认他们。 颓然的坐了回去,良久后才苦笑一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大姐,还真是心狠啊! 另一边,岳红梅也知道了这事。 她是听刚从乡下回来的丁念君和潘顶峰说的。 听完愣了下,才道:“有个屁用?她就是考到天上去也是个白眼狼!” 丁念君也是满心的复杂,还有无法形容的嫉妒。 丁果,一个在乡下长大,回城没多久又下乡几年的人,怎么能考进华大那样的学校? 这是她想要的命运啊! 嫁高门大户,考顶尖学府。 可偏偏这些都与她无关,是丁果的。 “顶峰,我们努努力,不管想什么办法,不管砸…不管如何,都要调回首都。”丁念君语气郑重,因为过于郑重,表用用力过度,以至于让她看上去有点狰狞。 潘顶峰吓了一跳,皱眉道:“你又要干嘛?” 他在乡下这几年连半点亮眼的成绩都没做出来,有什么能力往首都调? 至于家里薄弱的关系,不好意思,在一次次帮念君平这事那事时基本耗尽了。 关系关系没有,能力能力欠缺,让他拿什么调回首都? “别闹了!” 他准备今年再报名试试,看看公社那边给不给通过报名资格。 丁念君神色语气坚定:“我不甘心,我们必须回去!” 不管想什么办法。 这话是听着有点子志气的样子,可也得有办法能让她想。 首都,丁果淡定的关掉后台疯狂了一宿的界面,打着哈欠开始穿衣服。 家里勤劳的长辈们早早就起来了。 就刚才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耳尖的听到婆婆最少在堂屋里检查了三遍她今天要带的东西。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1节 还有三婶压着嗓子在旁边配合着一样一样念出来:“被子、褥子、枕头、枕巾…枕巾怎么只拿了一条?得有个换洗。” 接着是邵寻萍压低的声音:“果果说换洗的时候拿回来换。” 除了声音,还有从窗户里飘进来的葱油饼的香味儿。 食物的味道有时候也这么霸道,居然能把人从睡梦中香醒。 丁果认命的下了炕,开门出去,又被邵寻萍和三婶拉着亲自点一遍要带的东西,反复确认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清点的时候看到大柱在旁边露出同情的神色,丁果忍不住冲他挤挤眼,眼神询问:“你也这样?” 大柱无奈的点了点头。 丁果低头失笑。 洗漱吃过早饭,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兵分两路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第225章 二合一 裴澈左手抱着一个娃,肩膀上挂着个双肩包,右手还提用旧床单裹起来的被褥枕头。 邵寻萍本来是抱着一个娃,丁果拎着个提包。 但娃比提包重,路上丁果把娃接过来抱着,邵寻萍拎了那个包过去。 其实以丁果的力气,一个娃加一个提包轻轻松松,但邵寻萍不肯,接了提包过去,道:“等会儿再换一换。” 见过丁果的力气,可心理上总还是认为丁果会累。 本来丁果还以为带着孩子来报道会太惹眼,可进来后才发现他们并不是个例。 也有其他报道的新生带着孩子过来,比自家孩子还大。 但丁果一行还是成了焦点, 不少人侧目往这边看,有人还不自觉停了步子,望着丁果一行。 没办法,颜值太高了。 抛开丁果两口子和俩娃不提,邵寻萍能生出裴澈这么俊俏的儿子,自身的样貌自不必说。 加上因为当兵的缘故,不光身姿挺拔,眉宇间还带着一股英气,整个人的气质就很不一样。 学校里有老生引导新生入学,是上一届工农兵大学生。 现在高考恢复,这一届也是最后一届了。 有老生上前来引导,视线也是很不客气的在几人脸上扫了一圈,眼神里带着欣赏,并特别热情的带着他们去报名的地方。 丁果让邵寻萍和裴澈带着俩孩子在旁边等着,她去报道。 因为来的时间还算早,所以排队填信息的队伍不算长,很快就轮到丁果,按着指示出示了相关证明,填表登记领宿舍钥匙,很快就办完了手续。 裴澈迎上来:“分好宿舍了?” 丁果点点头,晃了晃手上的钥匙:“30楼,三楼317。” 有个女同学小跑过来,在这有点倒春寒的季节里额头上愣是忙出了一层薄汗,脆生生地道:“同志,从这儿到30楼有点距离,我带你们过去。” 热心的同学叫何秀芳,去年那一批的工农兵大学生,圆圆的脸,梳着两条短短的麻花辫,皮肤微黑,说话很是爽利。 丁果忙道:“谢谢学姐!” 何秀芳笑道:“不客气,应该的。” 说完照例不客气地看了眼她和裴澈,又瞧了瞧俩孩子和邵寻萍,很大方地称赞:“你们一家长得真好看。” 她隐约能猜到这一家子的关系,只夸了一句,但没多问。 带着孩子来报道,不稀奇。 丁果笑道:“谢谢学姐夸奖!” 邵寻萍也在旁边笑。 这些大学生们真是直白的可爱。 到30楼楼下,何秀芳指了指楼道,笑道:“从那儿上楼,你们自己上去就行,来得早,挑个位置好点的床铺,我去忙了。” 丁果再次道谢,邵寻萍也连声道:“谢谢你了同志!” “不客气,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宿管阿姨就好。” 何秀芳离开,丁果一行上了楼。 一进楼梯,光线明显就暗了下来。 楼有点旧,走廊是水泥地的,有点坑坑洼洼。 这种色系下,晚上即使走廊上亮着灯,整体的光线也会是昏暗的。 按着门牌号一路找过去,顺便看到了水房、洗手间。 水房里已经有人了,正在接水投洗抹布,是个学生家长。 他们早,有比他们还早到的。 宿舍里也已经有人了。 他们一进去,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样子是一家三口。 男同志坐在旁边空空的床板上,旁边坐着个小男孩,手上拿着个纸飞机。 “同志你好,你也是这个宿舍的?” 正在铺床的女同志视线扫了一圈,落在丁果身上,眼里露出一抹惊艳,笑着打招呼道。 丁果笑道:“你好,我叫丁果,也住这间宿舍,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那个男同志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跟裴澈点了点头,裴澈也点头回应。 女同志继续跟丁果道:“丁果同志你好,我叫宋燕!” 两人互相做完介绍,宋燕看到他们也带着孩子,还是俩,不由惊讶道:“这是你的孩子?” 丁果笑道:“我儿子和我闺女。” “双胞胎啊,这也太好了。” 两个小娃娃长得好漂亮,小脸白净,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寒暄两句,邵寻萍让丁果选床铺。 丁果是准备办走读的,刚才报名的时候问过了,如果家是本地又有孩子的话,提供相关的证明可以办理走读,但能不能批下来,多久能通过,负责接待的人也不清楚,倒是跟丁果说了申请流程。 如果办下来走读,以后肯定不会长期住在宿舍,丁果就没选下铺,挑了张靠窗位置的上铺。 邵寻萍忙从行李里翻出搪瓷盆和抹布,拿上去了水房。 裴澈则开始检查上铺的木板和床脚。 有两块木板有点松动,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锤子和钉子,动作麻利的开始固定床板。 宋燕和那个男同志看的都有些呆住。 这准备的也太齐全了! 裴澈准备带工具的时候丁果也有些意外,裴澈道:“刚去军校时修过床铺。” 学校的床铺不可能一届学生换一批床铺,桌椅板凳这些都是用旧了的,难免有需要修修补补的地方,这是他的经验。 裴澈的动作很麻利,邵寻萍端着脸盆回来等了一小会儿,那几块木板就修好了,还加固了下床脚,让整张床晃的不那么厉害。 裴澈也没停下,转身去修桌椅板凳。 桌椅板凳虽然是公用的,但他媳妇儿也少不了要用到,既然带了工具过来,自然得顺手修一下。 邵寻萍要上去擦床板,丁果接了过来,动作灵活的爬上去把床板、床头的位置擦了一遍,接着有条不紊的开始铺报纸。 铺完报纸,继续铺褥子…… 邵寻萍就去帮丁果柜子。 选了个靠中间位置的,检查了柜门,将里面擦了一遍,铺上两层报纸,之后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摆了进去,一边整理,一边看着旁边的大宝小宝。 大宝小宝还对这里处于好奇的状态,非常安静,转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在上方的妈妈,一会儿看看在修桌椅的爸爸,再看看旁边的奶奶,再好奇的跟那个小男孩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着彼此。 裴澈加固了一遍有点晃动的桌椅板凳,旁边的男同志不好意思地道:“同志,能不能借你的工具用一下?” 没有对比的时候这人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见裴澈想的这么周到,对方微有些汗颜,想帮他媳妇儿也检查下床铺。 裴澈将锤子递了过去,对方道了谢,忙去检查宋燕的床铺。 宋燕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嫌弃男人考虑不周这类的话。 连她自己都没想的这么全面! 邵寻萍收拾完柜子,将从家里带来的锁挂上去,又重新清洗了抹布,过来要擦桌椅板凳,宋燕忙道:“婶子,我来我来。” 只是她带来的抹布用过后还没清洗,只好脸红红的拿了邵寻萍手上的麻布,动作爽利的将桌椅板凳擦了个干净。 正收拾着,一个扛着巨大包裹的女同志气喘吁吁的停在宿舍门口,略做停顿,仰头确定了门牌号,抬脚要进屋时看到屋里这么多人,微微一怔,有些窘迫,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你们好,我叫王爱花,也住这间宿舍。” 丁果和宋燕忙又做了遍自我介绍。 王爱花的包裹大的出奇,进门的时候还卡了一下。 本来就因为人多有点窘迫,这下脸更是唰的红了。 邵寻萍离门口近,伸手帮了一把,王爱花小声道谢:“谢谢婶子!” 王爱花选了丁果的下铺,把那个巨大的包裹放到了床板上。 丁果这边进行的很快,收拾完床铺,邵寻萍喊她过来打开柜子让她看东西的摆放,用的时候也有个数。 丁果汗颜,婆婆给她摆的也太整齐了,毛巾还折了个豆腐块。 其他东西也是错落有致,充分利用了这个不大的空间。 要是她自己估计弄不到这么漂亮。 “谢谢妈!”丁果心里暖烘烘的,也不吝啬自己的感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2节 邵寻萍嗔了她一眼:“说啥客气话!” 关上柜门,上了锁,他们一家就准备去校园逛逛。 那边,宋燕的男人还没修理完,见他们要走,顿时急的满脑袋汗,丁果道:“你们慢慢修,用完让宋燕同志先收着,回头再给我就是。” 宋燕忙道:“真是太谢谢了,我一定给你收好。” 丁果跟两个新舍友打了个招呼,一家人轻装从简的离开。 出宿舍的时候,迎面来了好几个新生,有自己一个人扛着提着的,有家人跟着来送的,仰头看着宿舍门框上的门牌号,寻找对应的宿舍。 下楼的时候又碰上一波,丁果他们避到一旁,让那些气喘吁吁爬楼的人先过。 下了楼,邵寻萍忍不住笑道:“幸亏我们来的早。” 这会儿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走,到时候几家子全扎堆在宿舍里,别说收拾了,转个身都困难。 大宝小宝这会儿对新环境没那么认生了,也不让抱着了,自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走。 反正该忙的也忙完了,不用再赶时间,也就由着他俩自己走,他们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跟着。 去看了离这边最近的食堂,又找给其他新生带路的老生问了问教室和图书馆的方向,溜达着去看了一圈。 大宝小宝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后头就不愿意走了,两口子又一人一个抱了起来。 校园很大,全靠两条腿走可就费劲了,裴澈叮嘱媳妇儿,明天下午把自行车骑过来。 丁果:“家里那辆太新了,找个修车铺子看看有没有卖二手自行车的。” 裴澈:“我找人问问。” 丁果叮嘱:“越破越好。” 越破越安全。 把几个主要的位置看好,时间也到了中午。 一行人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乔婶的儿子也是今天报道,丁果索性给乔婶和王春花都放了假,乔婶去送儿子,王春花也能回家看看,丁果他们中午也没打算回家吃,已经跟三婶、大勇他们说好了在华大校门口集合,就近找国营饭店吃饭,吃完后三婶他们还想来华大逛逛。 赶到校门口,三婶他们还没过来,倒是大勇跟宋玉玲,还有宋叔、吴姨已经到了。 邵寻萍忙过去跟宋成立两口子说话,问他们的报道过程。 宋玉玲和丁果则也互相说了下自己报道的过程,宿舍的情况,两人聊的热闹。 宋玉玲道:“幸亏去的早,我到的时候刚选床铺没多会儿,就去了三位舍友。” 大勇则也说起校园太大,没辆自行车不方便,但家里的车子都不舍得骑过来,怕丢,同样想弄二手车。 回头毕业的时候一转手,也搭不进去多少钱。 大勇会攒车,可零件不一定那么快就能集齐,裴澈就说了找人买二手车的事,大勇忙让姐夫帮着给玉玲和大柱也买一辆。 裴澈道:“下午你们跟我出去转转。” 大勇:“行!” 等了快二十分钟,三叔三婶带着大柱过来了。 几人又重新交流了一圈报道的过程和宿舍的情况。 彭桂花看看他们身后的华大,道:“咱先去吃饭,吃完挨着几个学校都转转看看。” 反正她看师范是咋看咋好,也碰上了乔婶一家,大柱跟苏东山不在一个宿舍,但紧挨着。 托孩子们的福,没想到这辈子她还能进大学那么好的地方。 老头子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看哪哪好,连宿舍里有些破破烂烂的桌椅都觉得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找国营饭店。 学校后头就有一家,但不管从哪个方向过去距离都不近。 好在这年头的人最不怵头的就是走路,加上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心气高,一边说着一边过去,也不觉得累。 今天的国营饭店有点忙,他们到的时候店里几乎没有空桌,还有人买了馒头包子站在饭店外头吃。 他们一边等位子,一边先把饭菜点上。 彭桂花来之前就换了全国粮票,手里也有本地的肉票,是宋玉玲给的,见是裴澈负责点餐,过去塞了一把。 因为人多,服务员也不会耐心等他们撕扯,裴澈先捏在手里,等点完餐回去的时候又还给了彭桂花。 彭桂花还要推回去,让邵寻萍拦住了:“她婶,这可就见外了。” 丁果这叔叔婶子也是太讲究,知道要过来住几天,不光拿着大柱的行李,还背了两袋子粮食过来,也是让丁果无奈。 宋叔和吴姨有女婿撑着,他们坦然的跟着吃吃喝喝,吴芳也拉着彭桂花,笑道:“不怪寻萍说你,侄女婿也是女婿,丁果你也是当闺女养的,吃一顿喝一顿可怎么了?” 彭桂花无奈的笑着揣起了钱票。 丁果在旁边笑盈盈看着,有婆婆和吴姨帮忙,比她好使。 等了一会儿,等到两张空桌,两张并一张坐下来占着位置,那边就开始出餐了。 给俩娃点了蒸鸡蛋,还找店里要了点热水兑着自己带的水给俩娃冲了奶粉。 大人吃的东西,丁果先尝过后,只要味道不是特别重,又好嚼的,也给他俩喂了一点儿。 大家吃过喝过,索性下午也没别的事,还真就是逛校园。 不过裴澈带着大勇和大柱离开了,去淘换二手车。 丁果这边逛到傍晚,大家才说说笑笑的返回。 单单一个大学的话题,几个长辈说了一下午都说不完,路上也聊的热火朝天。 回到家,几人齐上阵忙活晚饭。 大宝小宝累的不轻,已经睁不开眼了,丁果给他俩换了衣服,拿毛巾擦了手脸,又把了尿,收拾完往炕上一摆,俩娃瞬间睡得昏天黑地。 等晚饭做的差不多的时候,裴澈他们带着三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哪都响的自行车进了门。 效率也是很高了。 “已经落上户了。”丁大勇道。 裴澈道:“我们找了个修车铺子,大勇借人家的工具全部检查修理了一遍,看起来破破烂烂,但骑着不沉。” 大勇修车检查车子的手艺不错,人家老师傅都夸了两句,问大勇是做什么的,知道大勇是开货车的,而且还懂的修 货车,那也是十分佩服,还跟大勇交流了一下修车方面的技术。 这年头的人对有技术的人都很赞赏。 丁志城过来看自行车,挨着拍了拍,笑道:“挺壮实!” 家里虽然也有自行车,但不妨碍人们看到这种大件还是稀罕。 丁果、宋玉玲和大柱三人分别试骑了属于自己的那辆自行车,确实,虽然叮当响,可骑起来不重,很丝滑。 开饭前,老爷子和裴渝赶了过来,也是关心丁果他们今天的报道。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宋成立和吴芳离开。宋玉玲倒是跟大勇留了下来,没回他们自己的小家。 邵寻萍也没留下,跟着老爷子的车走,走之前叮嘱丁果,明天踏实去学校,她明天晚上下了班会过来。 虽然是后天开学,但今天报道的时候就提过,明天下午有班会,晚上还会查一次寝。 丁果准备明天中午就过去。 彭桂花和丁志城也还会再留几天,所以丁果除了有些舍不得大宝小宝,对于孩子照顾这方面是不担心的。 就算没有三婶和婆婆,乔婶跟春花姐也很负责,只是晚上家里没了丁果搭把手,两人会格外累一些。 晚上洗漱完,躺倒大炕上,丁果让大宝小宝尽情的闹腾。 挨着捏捏俩宝的小脸:“明天妈妈要去上学了,在家里要乖乖听话。” 俩娃还不知道妈妈要上学意味着什么,只点点小脑袋:“听话!” 丁果叹息,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但就是不知道她连着几天都不出现,乔婶他们能不能把俩娃糊弄住。 大宝小宝玩了一会儿就睡了,两口子腻歪了一下,也相拥着睡了过去。 裴澈次日一大早离开,丁果起来时乔婶和王春花已经过来了,跟彭桂花一起做好了早饭。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过饭,宋玉玲和大勇回了趟宋家。 丁果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专心陪孩子。 上午的时间溜的飞快,吃过午饭,丁果抱了抱大宝小宝,狠狠嗅了嗅两小只身上的奶香味儿,让乔婶带他俩去西院玩,她跟大柱悄咪咪离开。 彭桂花往外送也是悄咪咪送,没敢叫隔壁的大宝小宝听见,小声道:“到了学校就啥也别想,好好念书。” 说着,也是冷不丁红了眼圈。 丁志城没说话,但眼圈也有些发红。 大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他面上不显,道:“爹,娘,我跟大姐周末就回来了。” 彭桂花他们下周才离开,周末还能见着。 彭桂花笑道:“没事,我们这是高兴呢,快走吧,你俩路上骑车慢点儿,到学校记得把车锁好。” 絮絮叨叨,却全是不舍的牵挂。 目送丁果和大柱骑车出了巷子,彭桂花刚准备返回,隔着几家的邻居溜达了过来,道:“这是开学了?你家孩子可真争气,都成大学生了。” 这些日子家里这么热闹,乔婶他们平时进进出出,总能碰上巷子里的邻居,邻居们自然也就知道了,也是羡慕不已。 彭桂花笑道:“是,都是好孩子。” 跟邻居简单聊了两句,彭桂花他们回了家里。 丁果跟大柱在路口分开,她骑车走了一段,找了个能藏身的角落,连人带车一起闪进了空间。 她的牧场开启了! 不过空无一物。 牧场挨着黑土地,就是用栅栏简单围了圈,连个窝都没有,简单的有点糊弄的成分在。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3节 “场地是简陋了些。”耗子先进行了自我批评,“但功能强大,养殖的东西成长速度比外界快,而且养出来的鸡鸭肉质也会比外面的鸡鸭肉质鲜嫩。” 丁果叹了口气:“说这些有啥用,你们不还是没有鸡苗鸭苗啥的卖?” 回头她得去黑市上转转,先买两只成鸡成鸭养一养。 回头找找蚊子,看她那边有没有渠道。 城里几乎没有养鸡养鸭的,她有没有购买资格都不知道。 时间还很充足,丁果去浴室洗了个澡,又把身上套着的单衣单裤洗过烘干,收拾了一番,确定外面没有人路过,闪身出来,去了学校。 再次来到317,宿舍里是满员的状态。 宋燕看到丁果来,忙给她介绍其他舍友。 王爱花昨天见过了,另外几位分别是王新麦、高玉萍和许二菲。 介绍到高玉萍时,丁果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不由朝高玉萍看去。 高玉萍也同样在看丁果。 名字对上了,可模样有点对不上。 两人对视了几秒,高玉萍先试探着开口:“丁…果?你是丁果?” 丁果脑子里也划过一道闪电,闪出了书里没出现,但存在与原主记忆里的人。 高玉萍,跟原主在同一个地方下乡的知青。 第226章 (捉虫)二合一 真是没想到,能在大学宿舍里碰见跟原主一起下乡的知青。 不过丁果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毕竟分开这么长时间了,性格上有什么变化都能解释的通。再说了,其实也不需要解释。 高玉萍惊讶道:“丁果,你的变化也太大了,我刚才都没敢认。” 变化大到仿佛换了一张脸,这要是在大街上走个对面,根本都认不出来。 高玉萍跟丁果同岁,却比丁果晚一年到杨家庄大队。 她头一天上工还是丁果带着她的,教她怎么割麦子,怎么捆麦子,怎么避免扎一身碎麦芒。 记忆里这姑娘又黑又瘦,瘦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脸颊都是凹进去的那种,显得眼睛特别大,性格也有些闷,话少,但干活利落,是女同志里少有的能拿满工分的。 挣这么多工分却不舍得吃不舍得喝,从牙缝里省出粮食往家里寄。 可现在的丁果,脸颊丰盈,皮肤白皙,连头发也不是记忆里枯黄的状态,眉宇间更是神采飞扬,整个人又鲜活又漂亮。 这样的丁果,根本没有段秋玲说的‘尖酸刻薄’的样子。 段秋玲还说丁果回城后变的高高在上了,不朴实了。 这模样不朴实是有点儿,可不朴实就一定尖酸刻薄,就是坏人吗? 丁果笑道:“你变化也很大,刚才进门第一眼我也没认出来。” 高玉萍依旧很震惊,也有感慨:“没有你变化大,真的,完全没想到你比以前稍微胖一点后居然这么漂亮,你父母把你养的真好!” 怪不得丁果那么顾家,宁可自己饿着,也要给家里寄粮食呢。 丁果:…… 她觉得自己被打脸了,但没有证据。 丁果并不想给人造成这种误会,笑道:“我父母双亡!我是靠我自己把自己养的这么好的!” 高玉萍惊呼:“啊?”旋即忙歉意道,“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丁果一点不带尴尬的,微笑道:“我回城那年。” 说完岔开话题:“知青点和村里有几个考上大学的?” 高玉萍也怕继续说父母的话题会让丁果伤感,忙道:“知青里加我一共三个,赵先锋和李梅,李梅你不认识,你回城后才下去的。村里有一个,杨家宝,就是跟你在一个小队的那个,考到了冀省那边的大学,离首都不远。” 丁果搜了搜原主的记忆,点点头,道:“杨七叔家的三儿子。” 高玉萍提的赵先锋比原主早一年去的杨家庄大队,原主记忆里也有。 高玉萍:“就是他,以后有机会咱们聚一聚。”又道,“赵先锋去了川省。” 因为丁果不知道李梅,高玉萍就没提她的信息了。 两人的寒暄时间不长,聊到这里,其他几个舍友才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有了话题。 “你俩认识啊?”说话的是宋燕。 丁果笑着点点头:“我跟高玉萍同志以前在同一个地方插队,没想到今天在华大的宿舍里重逢了。” 高玉萍也很高兴,虽然丁果只闷头干活话不多,在知情里存在感很低,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多亲密,但也没产生过矛盾,这会儿再见熟人,还是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许二菲也忍不住感慨:“那可真是太巧了!” 其他人也纷纷感叹这种巧合。 宿舍里六个人,有五个是插队知青,大家也忍不住聊起一起下乡的知青的考试情况。 有了这个切入点,丁果虽然错过了昨晚的夜谈,可也很快跟另外两个熟悉起来。 几人都是历史系,都是学华国史的,但不是一个班,宋燕、丁果、高玉萍和王新麦一个班,她们是二班。 许二菲和王爱花是一班。 两点开班会,大家聊了几句,就准备起身去教室。 宋燕落后几步,喊住丁果,开了柜子把昨天借的锤子还了,又一次道了谢。 丁果也打开柜子,把锤子收进去,宋燕又递过来一大把炒花生,表示是借用锤子的谢礼,丁果推拒不过,只好接过来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两人锁了柜门出去,关好宿舍门,去追前边的室友。 宋燕问道:“你家是首都的还是……” 在苏庆插队,不一定就是苏庆当地人。 昨天丁果安置好就离开了,不确定是回家还是一家子出去住招待所了,没回宿舍。 丁果笑道:“我婆家是首都的,我是丰宁的。” 宋燕有点羡慕,道:“家在当地真好。” 不用骨肉分离。 她是皖省的,昨天她男人就带着孩子回老家了。 才分开一天,就已经开始想儿子了。 两人说着话追上前边的室友,一起去了教室。 她们到的时候班里已经坐了大半的学生,都在拧着身子前后左右的忙着社交,丁果她们一行进来,倒是没几个人注意。 王新麦招呼着丁果她们往教室后头走,道:“后排宽敞,咱们坐后头。” 几人走到教室后头落座,附近几个男同学注意到几人,互相捅咕捅咕,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 在丁果身上,但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移开。 其中一个男同学眼角余光看着丁果,嘴上却跟离他们最近的高玉萍打招呼:“同学你好,我叫许建党,认识一下。” 高玉萍笑道:“你好,我叫高玉萍。” 另外一个男同学积极加入:“我叫周大山。” 周大山说着的时候,许建党已经探头去问挨着高玉萍的宋燕:“同学贵姓?” 宋燕也忙做了自我介绍。 一路问过去,丁果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作为从后世穿过来的,丁果太熟悉这几人脸上自觉隐藏的很好,其实有点明显的小心思了。 她就跟宋燕聊起了育儿经,一口一个‘我儿子如何如何、我闺女怎么样怎么样’。 高玉萍昨天没见过丁果和她的娃,这会儿听见了倒是有些惊讶:“丁果,你结婚有孩子了?” 宋燕笑道:“一对龙凤胎,可漂亮了!” 王新麦也有些震惊:“真看不出来你都生了两个宝宝了。” 附近那几个男生听见,脸上激荡的小羞涩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等教室几乎坐满的时候,一个五十出头的男同志走进教室,站到了讲台上。 是他们的班主任,教古代汉语的,姓庞,叫庞万中。 庞老师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就开始让同学们做自我介绍。 顺序就按座位排序,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一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说话声音中气十足,道:“大家好,我叫齐桂芹,今年二十三岁,来自黑省齐市,这次高考在俺们屯创造了一个奇迹,后头坐着的是俺家那口子,没错,俺们两口子一起考上了华大,是俺们屯的骄傲!” 她身后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同志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家好,我叫王爱国,是桂芹同志的对象。” 这一下,整个班级都沸腾了,嗷嗷起哄,自发的鼓掌。 丁果也跟着鼓掌。 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自我介绍继续,王爱国后头的男生起身:“大家好,我叫郭猛,今年19,来自……” 轮到丁果,她也按照前头其他同学的模式进了自我介绍,说话时耳尖的听到一小片善意的起哄声,想了想,笑着在后头跟了一句:“……我有点羡慕齐桂芹同学,夫妻俩可以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听课。不像我们家,两口子在不同的学校,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团聚了。” 她话音一落,就听见好几道非常小声且带着点惋惜的感叹:“啊,结婚了啊!” “居然结婚了!” 前头的齐桂芹没想到被新同学点名,转过身笑得乐呵呵的。 丁果也冲齐桂芹笑了笑,落座后听其他同学继续。 介绍完,就是选班委。 都是新人,互相也不了解,没法投票选举,但班主任大概早有定夺,直接点名安排,并表示是临时担任,等一学期结束后根据大家的表现再进行投票选举。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4节 丁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班主任第一个点名的就是她,任命为班长。 另一个叫万宏的男生是副班长。 接着又陆续安排了副班长、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体育委员、宣传委员等。 生活委员落到了齐桂芹头上。 虽然没明说,但大家心里隐约猜着应该是按照高考成绩来的。 这时候的分数不公开,但学校的老师知道学生们的情况。 突然成了班长,丁果懵了一瞬就接受了。 高考刚恢复,所有的工作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她穿书前没有这样的经历,但见过别人的经历。 即使后世的那些模式无法套用到这个时代的大学,那就跟其他班干部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呗。 班干部任命结束,庞老师讲了几个工作方向,几个被临时任命的班干部人头还没认全就立刻走马上任,开始主持工作。 卫生清理、体育运动,以及助学金的领取和发放。 丁果安排万宏去看他们班需要清理的校园区域,体育运动这块让体育委员拿个计划出来,其他班干部辅助。 之后,她带着齐桂芹统计班里各个同学的家庭收入情况,进行登记,方便助学金申请。 这年头人们大多十分朴实,也是担心学校会进行调查,万一撒了谎,会影响自己的大学生涯,所以对于家庭收入这方面谎报的很少。 统计到宋燕她们时,宋燕她们嘻嘻哈哈的喊‘班长’。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丁果的错觉,感觉王新麦的神色有点不太自然。 轮到丁果自己,因为已经结婚,所以只填了婆家这边的情况,写了裴澈当下的补助金额,但把公婆的收入也填了上去,交给学校审核,批哪个等级的助学金她都能接受。 两人统计完,又总的誊抄了一份,交到班主任那里。 齐桂芹因为刚才被丁果点名表示羡慕,所以丁果印象很好,问了问她的宿舍号,道:“有空我去你们宿舍玩。” 丁果笑道:“好啊,欢迎!” 齐桂芹又道:“班长,你结婚几年了?有孩子吗?” 丁果:“有俩,快两岁了。” 齐桂芹有点惊讶:“啊,你都生俩孩子了?小的快两岁了还是大的快两岁了?” 丁果笑道:“他俩一起快两岁了,我生的双胞胎。” 齐桂芹顿时有些羡慕:“你快别羡慕我了,我还是羡慕羡慕你吧,我俩结婚快一年了还没动静,一气生俩,得老省劲了。” 丁果好笑不已,感觉这姑娘说话有点虎,但性格很讨喜。 忙完班里的事也到了饭点。 宋燕拽着丁果往宿舍跑:“快快快,去晚了打不上饭。” 丁果还没在学校吃过,有些惊讶:“真的假的?” 高玉萍:“真的,学校这边的物资不太充足,去晚了真的抢不上。” 丁果跟着一溜跑。 进宿舍楼就感受到了那种紧张的气氛,像行军打仗一样,所有人都在跑。 还在楼梯上碰到了许二菲和王爱花,几人嘻嘻哈哈的往宿舍跑。 回宿舍开柜子拿上饭盒和筷子,丁果还拿了个搪瓷碗,跟着又是一溜跑,下楼梯的时候在二楼拐角的地方出现了小堵车的情况,但很快交通重新疏通,大家一溜地跑进食堂,纷纷往窗口挤。 高考刚恢复,跟只有工农兵大学生的情况不同,突然一下涌入这么多学生,全新的师资力量还在重新归整布置,各部门的衔接工作也处于磨合状态,校方也是准备不足。 挤挤攘攘中,丁果还听到几句咒骂:“学校里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学生,烦死了,抢着投胎啊。” 这话明显是老生说的。 恢复高考,对工农兵大学生的冲击很大,好多老生心里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不甘,逮着个借口就抱怨。 新生没进来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打不上饭,这么多新生进来,一下打破了他们原有的节奏,好多老生都觉得烦躁。 有新生转头骂回去:“你们不抢你们不挤?” 但没找着目标。 人太多,压根不知道是谁说的。 但人群突然涌起一阵明显带着恶意的推搡,丁果冷不丁被搡了个东倒西歪,她气沉丹田,两根胳膊往人缝里一插,一分左右,将来自两边的挤压力量还了回去,飞快的前进了几步,也不忘招呼宋燕几个。 宋燕她们震惊,但反应很快,紧贴着丁果跟了上去。 人群中又响起几道不满的咒骂。 丁果一般不主动攻击,但刚才明显是有人故意挤的,她反抗,很合理,虽然会伤及无辜,可她们也很无辜啊! 就这样,因为总有人故意捣乱,丁果也就心安理得的一路反击着,居然比早进食堂的人更快一步带着宋燕她们挤到窗口,打了一份肉菜,一份素菜,还要了两个二合面馒头。 没要粥。 在秩序还没管理到位的时候, 这架势打碗粥出来也不剩啥了。 饭菜没事儿,把铝制饭盒的盖子一扣,左推右搡的出来,能吃口囫囵饭。 几人没在食堂吃,带着饭菜回了宿舍,宋燕心有余悸的道:“怎么样?没说错吧?” 丁果连连点头:“这情况也是没想到的。” 高玉萍刚才是一直跟在丁果身后的,她注意到了丁果的动作,忍不住道:“丁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干。” 不愧是女同志里能拿满工分的,虽然回城几年,没想到还有老农民的力气。 丁果微汗。 这姑娘也太朴实了。 就刚才那情况,来个魁梧的庄稼汉子也能挤哭。 大家打开饭盒开始吃饭,王新麦右手同时捏着筷子和拿着馒头,左手拿起一本边角翻的有些卷边的近代史,开始边吃边看。 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就是给人一种憋着一股劲的劲头。 这边刚吃完,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王爱花:“谁啊?进来吧!” 有两个女生眼睛红红,一身狼狈的进来,看见丁果就带着哭腔喊了声:“班长!” 找丁果反应情况:去食堂没抢上饭! 丁果:…… 这归她管? 哦,她是班长来着。 在大家都是新人的情况下,班长可管班里的万物。 丁果赶紧扣上只剩了一层汤底的饭盒,起身道:“班里有多少同学没买到饭?” 来的两个女同学一个叫赵丽,一个叫万静静。 万静静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我俩好不容易挤到窗口,连汤都没了,窝头也没了。” 丁果也是头一次当班长,没想到摸着石头过河先摸的是同学吃饭的问题,道:“你们先回宿舍等着,我去统计一下班上都有多少学生没买到饭,再找找其他班的干部问问他们班的情况,然后一起去找找校领导。” 虽然还没调查,可丁果也能猜到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个例。 从食堂混乱的秩序就能看出来,学校的各项工作存在严重的不足。 两人点点头。 丁果问了问许二菲:“你们班的班干部女生都有谁,你们知道住哪个宿舍吗?” 许二菲摇摇头:“名字知道,宿舍号不知道,我出去问问。” “谢谢!” “一个宿舍的,这么客气干嘛!” 丁果带着赵丽和万静静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了同样带着好几个同学正往这边走的齐桂芹。 一看见丁果,齐桂芹就道:“班长,王唤娣几个同学今晚去食堂都没买到饭。” 丁果:“赵丽和万静静同学也没买到。我们统计一下,再问问其他班,看能不能跟校领导反应一下,商量商量解决办法。” 许二菲也问到了他们班副班长的宿舍,把人喊了过来。 一班的副班长叫刘冬雪,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她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而且还是没买到饭的那一列。 不过她来报道带了点干粮还没吃完,许二菲找过去的时候正在拿开水泡窝头。 其实好多新生身上都带着干粮或者当地的特产小吃,有人都没去食堂打饭,继续消耗自己带的干粮。 所以昨天就出现过去食堂买不到饭的情况,但昨天有余粮的学生多,情况倒不算严重。 今天没余粮的学生多,可不就集中爆发了。 加上选出了班干部,有了主心骨,就找班干部反映情况了。 丁果她们统计,也得到了另外几个班的班干部响应。 三班的宣传委员还去男生宿舍那边喊人。 最后几个班的班干部一起去找系主任。 丁果让齐桂芹去找庞老师,跟庞老师说一声。 倒不用老班做什么,但出于尊敬也得跟班主任说一声。 齐桂芹点点头,去了教室职工宿舍区。 丁果他们赶到的时候,没想到办公室里已经有了,是上一届老生,反映的也是同样的情况。 同时,食堂那边的工作人员也将情况反映了上去。 这年头很多的领导都是实干派,现在学生找过来,系主任就说校方正在解决了,让食堂那边加班加点,再做些饭菜,让丁果他们这些班干部回去通知到位,没有打到饭菜的学生,拿上票去食堂等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5节 丁果等系主任说完,才提了条建议:增加秩序维护,能让大家有序排队打饭,而不是挤成一锅粥的情况,谁身强力壮谁先吃上饭。 虽然她也是身强力壮的那个! 系主任姓侯,并不会因为学生的建议有什么不满,道:“这情况我们想到了,校方会想办法解决。” 只是如今学校许多工作都还在磨合,有些老师都还没到位,人手严重不足,所以就是一整个兵荒马乱的情况。 至于说号召大家排队,有用吗?对遵守秩序的人有用,可只要有一两个乱的,其他人都会跟着乱。 丁果他们从侯主任办公室出来,还没走到楼下,老生里就有人阴阳怪气了一句:“以前没这么多学生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情况,真是让你们害死了!” 另一道声音跟着嘲讽:“跟蝗虫过境似的,饿死鬼投胎啊!” 新生里有个男生不满道:“谁害你们了?明明是学校准备不足,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丁果冷声道:“学生多意味着国家对人才培养的重视,这是国家进步的象征!两位同学好歹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没想到会把国家择优录取的莘莘学子形容成煌虫和饿死鬼,不知道教你们的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想。” 刚才说话的人脸色一变,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忙推着他,道:“走走走,去食堂吃饭了!” 老生们哗啦啦离开,丁果他们一行也回了宿舍区,挨着通知完需要去食堂打饭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第227章 二合一 一进宿舍,丁果顿时一怔。 几个舍友人均一本书,个个低头看的入迷。 这无声的学习氛围瞬间化作实质,扑了丁果满身。 吃饭时还是王新麦自己卷,现在全体一起卷,是要卷死谁? 听到动静,高玉萍从书里抬起头来,见丁果看着大家手里的书,笑着小声道:“早上从图书馆借的……”说着看了眼她从老家带来的一块有点旧的马蹄表,“这个点,速度快些应该还能借到。” 丁果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忙道:“我包里还有没看完的书,今晚不过去了,明天去看看。” 宋燕翻了页书,道:“那得赶早,图书馆早上六点半开门,但我们今早六点半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 许二菲也抬起头说了句:“人太多了,不亚于饭点食堂的情况,大门的玻璃都挤碎了。” 丁果点点头:“谢了,明天早点过去。” 王新麦突然抬起头,问起丁果刚刚去处理的事情结果。 丁果说了下校方的安排,王新麦点了点头,道:“校方的解决速度还不错,可归根到底还是准备不充分。” 丁果笑着随意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考刚恢复,校方的许多工作也在摸索中,总要磨合几天。” 王新麦皱了皱眉,继续道:“我不赞同这个理由,从高考恢复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校方要招多少学生,每个学生每日消耗的定量,应该早些拿出章程做好准备,而不是现在乱糟糟的样子,太不符合我对大学的期待了。” 王新麦觉得,作为学生的代表去找校方反映情况,丁果他们接受的态度也有些过于轻松,对那些今天晚上吃不上饭的学生很不公平。 不知道丁果他们有没有大胆的指出学校的不足,对其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进行批评。 丁果微微一愣,抬眼看过去,王新麦的神色很认真,带着一种意见不同的坚定,并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针对学校的工作情况。 她想了想,也坦然的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觉得也要结合当下的现实情况,咱们如今整个社 会的发展过程是发展中,而不是已经发展好了。那么这个发展的过程需要各方合力完成,它不是单一性的。如今恰恰就是各方都有不足,这种不足的弥补也需要一定时间来逐渐完善,我们只是刚好遇到了发展过程中的一点瑕疵。” 给学校一些时间,这所大学会越来越好的。 王新麦偏头想了想,继续道:“我认同你说的这个现象,一个学校的运转的确不是单一性的,可还是不认同各方的工作进度,国家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准备,可如今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真的非常混乱、糟糕。给学生造成了很多不便利!” 丁果笑道:“国家即使给了时间去准备,可一些人事任命和需要平反回校教师的调动文件要一层层发下去,受交通不便利的影响,文件的抵达需要时间,到了地方上,还需要地方各级部门层层审核,其中的难度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大环境造就的现实问题,很难在短时间内成为理想化的状态。 恢复高考,就像停摆的巨大机器重新运转,而这台庞大的机器因为停摆时间过长,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 机器需要维修,维修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并不是几个月或者一年两年就能修复的。 但努力的人也很多,机器上完好无损的部分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带动机器的运转。 连高考恢复都遭到那么多反对的声音,修复机器的过程中,谁能保证都是一切顺利的。 各方再努力,也总有抵抗的力量在,努力的人想尽快走上轨道,在这之前还要先将那股反抗的力量抵消掉。 其中的困难和艰辛,真不是丁果她们能想象的。 王新麦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怕两人继续说下去会吵起来的宋燕几人有些紧张地劝道:“哎呀,好了好了,校方不是在解决了嘛,我们是做学生的,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不辜负国家对我们的期待。” 许二菲笑道:“就是就是!” 高玉萍:“看书看书了,我明天还要再去借几本,我借的太少了……” 王新麦咬了咬唇,没再说话,重新低下头去开始看书。 丁果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不是争吵,也不会吵起来,只是认知上不同意见的辩论而已。 丁果计划了下明天要做的事情。 明早先去图书馆借书,之后是班里组织的晨跑,吃过早饭班里集合,进行卫生清理…貌似明天还开不了课。 丁果趁着大家都在看书,拿上东西轻手轻脚的出去洗漱,又打了热水,回来轻巧的翻上床,从包里…实则是从空间摸出一本之前买的,已经看完的小说,但想到什么,心虚的重新塞回去,摸了本之前复习资料里的英语看了起来。 大家都在学习,她作为班长却看小说,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尽管手里的英语资料内容已经滚瓜烂熟,连标点符号都完美的印在脑海中,可为了人设,装也要装一下。 丁果把被褥往身后堆了堆,靠坐在床头,把烂熟于心的英语书又看了一遍。 次日早上,丁果听到动静睁开眼的时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家里了,起床后也没了热腾腾香喷喷的早饭,更没有俩娃睡在旁边,这是大学宿舍。 她是华大的学生了! 可是…才五点,才五点啊! 王新麦已经穿好衣服,拿上脸盆毛巾牙膏牙刷这些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宋燕不知何时醒来的,正靠在床头上看书。 其他室友也陆陆续续起床,准备早读。 丁果盯着宿舍有点发黄的屋顶出了会儿神,认命的坐了起来。 出门去洗漱时,发现卷的不止她们宿舍,走廊上、楼下空地上已经三三两两的站满了学生,有的在舒展着腰身,有的拿着书在读,还有人一边舒展腰身一边看书。 丁果洗漱完,只好也回去凹了会儿人设,大家就准备出发去图书馆了。 今天早上室友们的时间很早,五点半多就结伴出了宿舍。 赶到图书馆,队伍已经排出去一段了。 丁果几人也排了上去。 六点半,图书馆的大门一口,不知道前边谁先起头开始乱的,队伍瞬间溃散,所有人一窝蜂的往里挤。 丁果马上就见识到了许二菲说的挤破大门玻璃的情况。 她眼神好使,能看出刚刚碎掉的玻璃似乎是新换的。 就这频率,学校得专门拨出一块款项用来换图书馆门上的玻璃。 “走走走,快跑,越晚越不好进。”高玉萍催促着,丁果一溜小跑跟上。 她是头一次来图书馆借书,但相关流程已经听舍友们说过了。 每人最多借五本,丁果一气借了五本,就她看书的效率,这五本也撑不了多久。 挤在人堆里选书、借书,又挤在人堆里出来,丁果弯腰提上不知道被谁踩掉的鞋子,木然的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等其他舍友出来。 图书馆里的座位没抢上,大家还是回宿舍看书,之后集合去参加班级体育活动时,舍友们不约而同背上斜挎包或者布包,装上了饭盒。 丁果也入乡随俗的背上斜挎包,放了个空饭盒。 这种情况317也不是个例,班里同学没带着饭盒出来跑步的都少。 只能说是这个时代的大学生的默契。 才一天,默契就这么强了,简直强的可怕。 跑完步,体育委员赵春明刚说了个解散,他自己就一马当先朝食堂的方向冲去,其他人呼啦啦跟上。 食堂的秩序问题不是一晚上就能解决的,依旧拥挤的一塌糊涂。 丁果照例带着舍友们挤了过去,快速扫了眼窗口和旁边挂着的小黑板,丁果要了两个素包子,一个馒头。 宋燕一口气要了五个馒头,她道:“中午和晚上我就不来买饭了,省点时间看书。” 王新麦有样学样,道:“我也多买几个馒头好了,中午去图书馆看能不能占到个座位。” 然后,丁果就发现除了她准备一日三餐来食堂打卡,舍友们都减掉了来食堂、挤来挤去打饭,再回宿舍的这段时间。 丁果是想随大流,可她养刁的胃口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她觉得…这大流不随也罢。 她是有点矫情,不想没苦硬吃。 上午就在忙忙碌碌的清理卫生中度过。 中午,舍友们回宿舍的回宿舍,去图书馆的去图书馆,丁果骑车离开,转了小半圈,终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连人带车闪进空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身的土,洗澡、洗衣服、吃饭。 她空间里还有之前囤的烤鸭,保留着刚出锅的口感。 也有之前烤的面包和蒸的馒头、米饭,都热乎着,想吃啥吃啥。 清炒蔬菜也有,随便打开一份,也是有荤有素了。 最后来了点饭后水果,草莓、橘子、葡萄、香蕉各吃了一点解馋。 时间很充足,丁果在空间里溜达着散了散步,欣赏了下黑土地的生机勃勃,确定外面没人,闪身出去。 三天后,她跟齐桂芹一起去领了他们班的助学金,挨着给同学们发了下去。 根据家庭收入情况不同,助学金按照五六块到二十不等的标准发放,大部分都直接转为饭票、菜票,只有少量的钱,方便学生买文具。 如果有家庭特别困难的同学,还会有额外的补助金。 丁果自己的数额不高不低,十五块的标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6节 应该是只参考裴澈在军校的津贴,裴澈如今的津贴确实不高,没参考公婆的。 不然若真参考了,她的助学金绝对能混个最低标准。 可能校领导担心公婆的钱不会花到她这个儿媳妇身上。 拿到助学金,班级里就热闹起来。 大部分同学约着想出去买文具和生活用品,非常少量的几个同学跃跃欲试的想去外面的国营饭店开小灶。 还有一部分同学压根不参与以上两个话题,既没打算买文具,也不出去吃吃喝喝。 像宋燕,她拿到的补 助标准比丁果高,计划留一半,另一半想找人换成钱寄回老家补贴家里。 饭票、粮票换钱在大学里是有行情的,有那家庭条件特别好的同学,只有几块钱的标准,根本不够吃一个月的,只能找其他同学拿钱换饭票、菜票。 助学金一发下来,这种小交易就已经悄悄展开了。 今天有,往后还有,越到月底行情越好。 “我公婆身体不好,赚不了多少工分,就指望我男人和我两个小叔子,我还有儿子要养……” 说起家里的事,宋燕也是一脸愁绪。 这也是她这两日只吃馒头的原因。 同样想补贴家里的还有王爱花,已经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将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计划写了出来。 许二菲悄悄问丁果:“你呢?你家两个娃呢。” 丁果往公婆身上推,笑道:“有我公婆呢。” 遂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过,丁果不会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 舍友们不要求她跟她们同步,没去指责她不够艰苦朴素和不挤出更多的时间学习,丁果也不会去去指点舍友们的生活方式是否合理。 如今学校已经正式开课,丁果也捋顺了自己在大学的生活节奏。 会早起晨读,作为班长,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上课认真听讲,处理些班里的杂事,期间帮带娃来上学的同学咨询了下能不能把孩子送去学校教职工那边的托儿所,还帮齐桂芹调解了一次夫妻矛盾。 主要是保护王爱国同学少挨点打,并监督齐桂芹同学说话多少注意一点分寸,毕竟是班干部,骂的太难听了影响不好。 齐桂芹作为生活委员,也有不少同学找她,她帮着调节了两起宿舍矛盾。 抛开这些,丁果有时候按点去食堂打卡,有时候中午溜出去开小灶。 至于早餐,舍友们为了能挤出更多的时间学习,集体商量了一下,每天派一个人去食堂买早餐,顺序就按舍友们的年龄长幼。 宋燕是317年龄最大的,今年27;高玉萍跟丁果同岁,但比丁果大了两个月,她排老二。 丁果老三,许二菲老四、王爱华老五,王新麦年龄最小,排老六。 宋燕也是大家默认的舍长了。 除了丁果,其他人买的早餐也几乎是一日三餐。 不过这期间王爱花出现了一次低血糖的情况,舍友们放下手里的课本,集体去了回食堂,打了点菜、汤改善伙食,补充了一下营养。 丁果不干涉舍友们的生活,却也不至于冷血到令人发指,她抓了把水果糖给几个舍友分了。 还有家乡特产的就给她回了点特产,没有东西回赠的舍友也选择帮丁果打热水来回馈。 总体来说,丁果觉得跟几个舍友的相处还算不错。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丁果跟宿管阿姨和齐桂芹说了声,风驰电掣般赶回了紫竹桥。 归心似箭,可也没忘了半路上从空间拿了点东西拿出来挂到车把上,也没敢拿太多。 忙忙碌碌的时候还好点,稍微一放空就开始惦记两个小崽子。 到家门口,刚从车子上下来,一个小黑影就窜了出来,绕着她疯狂扭动着腰身将尾巴甩成螺旋桨,鼻子更是不停的嗅来嗅去,嗅的太急,还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白!” 一周没见,看不白都觉得格外眉清目秀了一些。 推着车子进门,大宝小宝正在院子里拖着两辆木质小汽车玩。 三叔三婶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 丁果的心瞬间软了下来,眼眶有些微微发胀,笑着柔声喊:“大宝、小宝……”又喊了三叔三婶。 正在那边玩的大宝小宝愣了下,看清是谁,嘴里发出哨子般兴奋的尖叫:“妈妈——” 当即丢了小汽车噔噔噔朝丁果这边跑来。 跑到跟前,兴奋的小表情还没散去,就无缝衔接的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丁果也顾不上衣服上有没有灰尘,弯腰把两小只抱在了怀里。 乔婶和王春花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笑道:“果果回来了!” 彭桂花感叹:“可算放假了。” 丁果在大宝小宝软乎乎的脸蛋上各亲了一口,两小只脸上还挂着泪,委屈巴巴地盯着老母亲看了一会儿,然后齐齐挣脱开老母亲的怀抱,转身噔噔噔朝屋里走去。 作为俩娃的亲妈,当然能看懂他们的小表情。 这是生气了。 亲归亲,哭归哭,但该生气的时候还是要气一下。 丁果又心酸又好笑的追进去,左一个‘大宝’,右一个‘小宝’,扮着各种鬼脸哄娃。 哄了好一会儿,母子仨才又恢复了天下第一最最好的亲密关系。 俩娃谁也不找了,就只认他们妈,都想让丁果抱,也就丁果力气大,一手一个不费劲,抱着他们到院子里转圈,跟三叔三婶说着话,问了问大宝小宝这一周的情况。 彭桂花无奈地道:“不说吧,你好奇。真要说了,你这当妈的心里就不得劲了。” 第一天的时候还好,之前丁果也跟俩娃短暂分开过。 第二天就开始找妈妈,大家一起哄一哄,再做点别的分散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还好,第三天一个看不住就要往大门外头跑,也是叨叨着要找妈妈。 然后哭闹了几场,大家只能哄着,还教俩娃撕月份牌,说撕到哪一张妈妈就能回来。 “大宝小宝可聪明了,哄他们说撕月份牌只说了一遍,俩娃就记住了,天天早上起来指着月份牌,让人把他俩抱起来去撕。” 虽然多半都是一抓一大把,但好在有大人指点着,帮他们揭开一张,俩娃一起上手撕,撕完了盯着月份牌看一会儿,嘴里叨叨着:“妈妈,回!” 就盼着妈妈回来呢。 丁果这再不爱情绪外露的,也听的眼泪汪汪,左一下右一下的亲着她的宝贝疙瘩。 大门口那儿响起自行车的叮当声,大柱推着车子进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乔婶的儿子苏东山。 三叔三婶脸上也是乐开了花。 乔婶惊讶了一下,也过去高高兴兴的招呼起儿子。 丁果一边继续抱着俩娃亲香,一边跟大柱和苏东山聊起开学的情况。 这一聊才发现,丁果他们系的开课进度还是比较顺利的。 最起码基础课老师都到位了,师范那边还有老师没到位,暂时由别的老师代课。 有的课直接还没开,先上着别的课。 “我们数学课还没开,数学老师刚回城就进了医院。”丁大柱小声道,“之前劳作伤了身体,生病了!” 也是从下放的地方平反回来的。 丁果道:“每个学校都有调回城的老师,情况会越来越好的。” 不是只有华大兵荒马乱,各个学校都如此。 还有今年现从别的地方牵回来的大学呢。 捋顺一段时间,各个学校都会走上正规的。 苏东山是丁果之前叮嘱大柱喊他一起过来的。 乔婶在家里帮着照顾两娃,回家没那么便利,肯定也惦记着儿子在学校的情况,见一面,问上两句,心里也踏实。 喊苏东山过来一起吃个饭,吃完再让苏东山回家,他爸肯定也惦记着。 乔婶确实很感激丁果的安排。 虽说现在不让讲究什么封建迷信,可她就是觉得她运气不错,遇上了这么好的东家。 师范那边的助学金也下来了,大柱的标准比丁果高,倒是苏东山比丁果低一块钱。 彭桂花他们不解,为什么补助不一样,丁果就解释了下评定标准。 父母双方收入越高,助学金标准就越低;相反,助学金标准就越高。 有特别困难的同学还会额外有困难补助金。 乔婶:“学校会调查?” 苏东山摇摇头:“不知道啊,反正是问的学生,让学生自己报。” 他是如实报的。 谁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调查,但丁果清楚不会调查,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 如今学校里的秩序都还是混乱的,怎么 可能腾出手调查学生的实际情况。 全靠学生自觉。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门口又响起自行车的声音,邵寻萍下班回来了。 “妈!” 看到丁果,邵寻萍顿时笑道:“放假了?” 丁果点点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7节 邵寻萍车子还没支好,就问起开学的情况、上课的情况等等,都关心着呢。 第二天中午,于少芬来了一趟,送了几个罐头,还有给两个宝宝从鲁省那边买回来的玩具以及一些鲁省特产。 于少芬跟着一起去送于倩了。 知道今天周六,丁果会在家,就过来看看,问了问丁果这边的情况,又说了下于倩报道的过程和学校的事。 周日,彭桂花和丁志城恋恋不舍的离开。 丁果和大柱一起把老两口送到火车上,临下车前,丁果才掏出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纸包塞到三婶怀里,是从系统商城给三叔三婶买的胶底鞋。 彭桂花一愣,低头去看的功夫,丁果忙推着大柱下了车。 三叔三婶来的时候抗了两袋粮食,丁果这几天都在学校里,要是倒腾太多东西回来有些说不过去了,就给三叔三婶一人买了双鞋。 同时也考虑到她如今是学生,明面上没有工资了,要是买太多东西,三婶早晚又得贴补回来,两双鞋,不多不少正正好。 第228章 二合一 彭桂花看着怀里的鞋子,再去找丁果已经不见人影了,无奈地叹了句:“这孩子!” 丁志城也看见了,道:“这孩子咋又买鞋子了。” 嘴上埋怨着,心里也是热乎乎的,直嘟囔:“早上收拾了那么多吃的,这又花钱!” 丁果让乔婶做了蒸包、葱油饼,她自己收拾了几个咸鸭蛋和煮鸡蛋,让三叔三婶在车上吃。 彭桂花无奈道:“孩子的一片心意,收着吧!” 两人扭身朝外看,火车缓缓启动的时候,丁果他们也从车门那里找到了三叔三婶座位对应的窗口,挥着手。 丁志城还是吼了一句:“果果,往后别买东西了,你还得过日子呢。”又叮嘱大柱,“好好学习,歇着了回家帮你姐干点活,带带孩子……” 大柱:“知道了爹!” 彭桂花也探着身子又交待几句,才依依不舍的坐了回去。 丁果和大柱回了紫竹桥。 今天太阳很好,气温也没那么冷,丁果就给大宝小宝穿好衣服,跟乔婶说了声中午在外面吃,姐弟两人带俩娃去天~安门广场玩了。 刚到广场附近,丁大柱就惊呼出声:“姐,那边是、他们是在摆摊吗?” 这么光明正大? 这也是丁果来这边的目的,带俩娃放风,也顺便看看蚊子之前说的情况。 还真有摆摊的。 摊主们一边招呼路过的游客,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着随时会过来的红袖章。 丁果:“走,过去瞧瞧。” 摊子不多,多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看到丁果他们靠近,一个小伙子招呼道:“大哥大姐,肥皂、牙膏、牙刷、香皂要不要?不要票!” 丁果把怀里的小宝放下,小宝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看摊子上的花花绿绿。 丁果道:“怎么卖?” 这里摆摊的人环顾左右大概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明明几秒前才看过,这会儿说着话又照例朝周围看了一眼,但不妨碍报价。 “香皂五毛五,肥皂四毛五,牙膏四毛三,牙刷四毛。” 跟丁果之前在黑市上出这类物品的价格不相上下。 丁果也没白打听,要了块香皂支持了下摊主的生意。 旁边还有卖糖、蜜饯这些的。 另一边的摊主是卖铝锅和搪瓷面盆,数量不多,大约是为了随时收摊方便。 丁果他们路过的时候刚好碰到有顾客问铝锅的价格,丁果顺便听了一耳朵,卖六块五,不要票。 比供销社卖的差不多贵了一块钱。 逛了一圈,除了之前的香皂,丁果又买了几双鞋垫、一包蜜饯。 蜜饯当然不是给大宝小宝吃的,还没给他俩开荤吃糖果类的东西呢。 让大柱吃。 大柱哭笑不得:“姐,我都多大了。” 丁果笑道:“多大还不能吃零食了?记住了,就你自己吃,别给大宝小宝吃,他俩太早吃过于甜东西不好。” 大柱记下了。 他还想留着给外甥和外甥女吃来着,没想到还有这方面的注意。 其实这里的买卖环境还行,检查的比丁果想象的要松散些。 他们逛完摊子,找这边出外景的照相师傅拍了几张照片,又去买了进故宫的票,进去前都没碰上红袖章来逮人的情况。 不过等他们逛完出来,广场上那些摊位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全消失了。 大柱仍然很震惊:“广场上这么明显,那些人胆子也太大了。” 丁果笑道:“有时候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工作难找,闲着的人想找门路吃饭,可不就得铤而走险。”说完叮嘱道,“你可别动这个念头,好好读书。” 说这话多少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可大柱跟她、跟大勇都不一样。 她老油子了,大勇走南闯北也长了不少见识,两人经验丰富。 而且,大柱比起大勇书卷气多一些,瞧着就不是做钻巷子打游击的料。 大柱点头道:“姐,我没那个胆子。” 丁果笑道:“没那个胆子就好。” 有那个胆子她该担心了。 从故宫出来的时间稍微有点晚,找附近的国营饭店吃过午饭,丁果又绕路回去看了一眼,消失的摊位又神奇的出现了,不过跟之前有点出入,似乎少了几个摊位。 有人挎着个背包从她旁边过去,丁果看这人的背影有点熟悉,顿了下,试探着喊了声:“蚊子?” 过去的人猛地回头,不是蚊子是谁? “丁果姐?” 蚊子有些惊讶, 还有点惊喜,随后看到丁果和丁大柱怀里抱着的孩子,她道:“姐,这是、是你的……” “我闺女和我儿子。”又指指大柱,“我另一个弟弟,大柱。” 蚊子跟丁大柱打过招呼,视线看向俩娃,道:“姐,你这两个宝宝长得也太好看了。” 也是,丁果和她对象模样都出挑,生的宝宝自然也好看。 丁果让大宝小宝喊‘阿姨’,俩娃听话的喊了。 蚊子伸手在包里摸了摸,抓出一把水果糖,笑盈盈地道:“阿姨请你们吃糖。” 丁果赶紧笑着推回去,道:“还没让他俩吃过糖呢,年龄太小。” “这样啊?”蚊子挠挠头,把糖塞丁果手里,“那姐你吃。” 丁果好笑的给她塞回包里:“你快收起来吧。”随后把怀里的孩子都交给大柱,让他去旁边等着,这才问蚊子,“你过来干啥?” 合作过的人,聊这个话题很自然。 蚊子小声道:“我一直在看这边的摊子。”隐约猜着丁果应该也来看过,道,“姐,你也来看过吧?怎么样?这边查的看似频繁,可只要不是太笨,跑的快点儿,我觉得比巷子里都安全。” 丁果道:“看过,那些摊主中间被撵走过,现在又回来了。我虽然有想法,但没打算现在就摆摊试水。我劝你也再忍忍,过些日子再说。” 改开也不是一下子就开放的,政策出来前会宽松一阵子。 想出来赚点钱,丁果觉得下半年比上半年更保险一些。 而且蚊子做了那么久黑市,应该不急着用钱,大抵是跟她一样,纯粹是闲不住。 蚊子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我还没想好卖什么呢,就是趁着周末学校放假来观察观察,多观察些日子再说。对了姐,我之前的老大找过我,问我之前你出给我们的粮食和水果还有没有货,想让我帮忙牵线,我没应。你这边要是想赚钱,我能搭条线。” 虽然之前被那边的兄弟伤过,但只要有利益在,做不成能交付后背的铁哥们儿,也能当个普普通通的合作伙伴,尤其是能给对方带去利益。 就交易这方面来说,那边还算可靠。 丁果摇摇头:“我暂时不打算出,过些时间再说吧。” 蚊子点点头:“行,有事直接找我。” 两人聊了几句,和蚊子分开,过去捞起一个娃跟大柱回了家里。 到家时两小只已经要熬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把他俩往炕上一放,就睡了过去。 大柱准备回西院休息。 临出门前丁果把今天买的香皂给了他:“给你买的。” 丁大柱:“姐,我不要,我那边有肥皂。” 这一块香皂五毛多呢。 “肥皂洗衣服用,这个洗手洗脸,拿着。” 丁大柱:“姐……” 丁果塞到他手里:“别跟我争竞了,回头你外甥他们该被吵醒了。” 丁大柱只好接了过来,但还是挠挠头叮嘱了一句:“姐,以后甭给我买东西,之前你们帮我置办的东西齐全着呢。” 当时他姐的买的时候还以为他姐要用,就没拦着,要是知道给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姐花这个钱。 丁果好笑的把他推出去,让他回去歇着。 等大柱去了隔壁,丁果又骑车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车把上就又挂了点儿东西。 下午四点多,丁果正带午睡醒来的大宝小宝和不白在院子里玩,宋玉玲过来了。 支好车子问道:“我爸妈回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8节 这两天宋玉玲姥姥家那边有事,昨天宋玉玲陪着吴芳回了趟娘家,还过来跟彭桂花说了一声。 昨晚在她姥姥家住了一晚上,这才回来。 丁果笑道:“回了,再几个小时就到家了。”又问道,“你姥姥家的事忙完了?” 宋玉玲一脸疲惫的点点头,忍不住吐槽:“昨天我们过去家里就一直在吵吵,晚上也吵吵,今天又吵了一上午,总算解决了。” 是她小舅闹着分家,两个老人思想老旧,不想分,她大舅也不想分,来找她妈回去主持公道。 宋玉玲愤愤道:“要我是我妈,这事儿理都不理。” 当年他们被人诬陷下放,姥姥家那边也是跟他们划清了关系。 后来平反回城,又主动上门来走动了。 也就是她妈心太软,要是她,才不会继续来往呢。 不过好在她妈心软归心软,心里还是有杆秤的,这次回去看似是帮忙调节娘家的矛盾,实则啥也没掺和,由着他们自己闹腾。 听宋玉玲絮絮叨叨了一通,丁果才问起她学校那边的事。 两人说着话,也不耽误跟孩子玩。 宋玉玲只待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她晚上要归校。 丁果也一样,当初去跟宿管阿姨说的时候,宿管阿姨就叮嘱她,周日晚上就得回校,会查寝。 宋玉玲看了眼大宝小宝,小声问道:“学校那边能申请走读吗?” 丁果:“我申请上了,不知道啥时候批呢。” 她看了眼俩娃,捏捏大宝小宝的小脸,满眼的不舍。 但想想宋燕,她这算好的了。 宋玉玲离开,丁果继续看孩子。 乔婶和王春花在厨房蒸包子和馒头。 包子做了两种馅的,肉的和素的;馒头也做了两种,白面的和二合面的。 晚上的炒菜除了一家人吃的,还额外给丁果和大柱各装了一饭盒,并几个煮鸡蛋,以及搁上红辣椒和花椒炒的咸菜丝,带去学校吃。 大柱同样也要回学校。 大柱不想拿包子,道:“我拿几个二合面馒头就行。” 丁果道:“都拿点儿。”又好笑地道,“你就敞开了吃,吃不穷我。你还怕我吃亏啊?” 乔婶知道丁果的性子,也笑道:“你姐让你吃你就吃,等将来毕业工作了多给你姐买点好吃的。” 丁大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接过了给他打包好的东西。 丁果自己那份等跟大柱分开后她就找地方进空间重新打包,只在明面上留了几个拎到学校,其他的放空间保鲜。 回到学校,图书馆还不到关门的时候,丁果直接骑到图书馆,把之前的书还了,重新借了几本,准备离开时听见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高玉萍。 再一看,好家伙,317全体都在呢。 丁果拿着书过去,高玉萍跟里面的许二菲往里挪了挪,勉强挤出一个能放下半边屁股的位置让丁果坐。 倒不是舍友们小气,实在是位置本来就挤,几人已经挨的严丝合缝了。 丁果笑着小声道:“你们坐,我回宿舍看。”又问了句,“你们吃饭了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宋燕的肚子就适时发起呼叫,她揉了揉肚子,颇有些不舍的环顾一圈,再看看自己的位子,最终还是合上书,道:“算了,我回去吃饭。” 图书馆里不让带吃的。 严格来说是能带吃的,但不让在图书馆里吃东西。 宋燕起身,王爱花也跟着站起来。 高玉萍想了想,也合上了手里的书,最后哗啦啦一起站了起来。 出来后丁果推着自行车,跟舍友们一起回了30楼。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正常上课,日常处理一些班里的杂事。 再逢周末回去,照例又花了点时间哄娃,获得他们的原谅。 这周末裴澈也回来了,小夫妻团聚了一下,还带着大柱一起去大院跟老爷子、裴渝一家吃了个团圆饭。 有些同学在熟悉了学校里的节奏后,开始增加业余活动。 操场上打篮球和打乒乓球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有同学没课的时候还跑去清大转悠。 也有其他学校的同学来华大溜达。 丁果也不安分了,她会趁着上午没课或者下午没课的时候溜出校园,回家稀罕稀罕两个崽子。 两小只也逐渐了适应了他们老母亲不常在家的事。 但丁果不会在校外多待,回来看看娃就赶紧回去。 期间,她还去考古专业蹭了两节课。 食堂的秩序问题,在进入四月份的时候才开始解决。 增加打饭窗口分流,组织学生排队。 效果有一点,但进食堂前容易堵车。 而且总有那不遵守秩序的用各种理由强行插队。 丁果遇上过一次插队,她直接把人推出去了。 对方是一对情侣,站稳后想跟丁果理论,丁果懒得跟他们对喷,直接气运丹田发出洪亮的吆喝:“劳烦大家转头认认这两位是哪个系哪个班的,插队还有理了?” 两人没想到丁果这么虎,顿时头皮一麻。 他们虽然没素质,但也要脸,哪儿敢站在那里让别人认,忙低头飞快地钻进了人群中。 丁果其实来食堂的次数并不多,开小灶容易上瘾,可要完全不来也说不过去,就时不时来打上一份菜,买上两馒头。 因为时常开小灶,用不了那么多饭票、菜票,还跟班里同学进行过交易,将饭票和菜票换成了钱。 四月中旬,蚊子来学校找丁果。 考上大学后,蚊子就没再保持短寸的发型了,留起了头发,这会儿脑袋后头绑着个短短的麻雀尾巴,看到丁果后鬼鬼祟祟的把人拉到一边,道:“姐,你们学校有人来换鸡蛋么?” 还真有。 有些住在附近的大娘婶子进宿舍敲门问学生们要不要鸡蛋。 317也被人敲门问过。 但后来有学生找校方反映了这个情况,宿管阿姨就不允许那些婶子大娘进宿舍区了。 改成了在学校的边边角角换。 “有!”丁果道,“之前让进宿舍区,现在不让进了,都在学校各个角落里换。” 蚊子笑道:“有就行。” 他们学校也有,蚊子就发现了商机。 丁果:“你搞起鸡蛋生意了?” 蚊子点点头:“有这个想法,这生意有搞头,但我是本校生,在本校搞太显眼了,容易被人揪小辫子。就想趁着没课的时候去别的学校换。我观察了,那些婶子大娘换的全是生鸡蛋,没人想到弄熟鸡蛋,我准备开辟这个路子,直接把鸡蛋煮熟,学生吃着也方便。” 丁果表示佩服。 她随口道:“你加点卤料煮,直接做成茶叶蛋,生意应该会更好。” 蚊子握拳捶掌心:“这可以啊,先少量试试。”又问道,“姐,你搞不?要不要合伙?” 丁果没第一时间反驳,这生意要是真让蚊子做成了,不会少赚。 只要平时谨慎些,别被抓住就行。 但蚊子也是老油子了,经验不比她少。 她想了想才道:“鸡蛋的生意我就不做了,放暑假的时候我准备去南方一趟,看看那边的形势。” 蚊子眼睛当即亮了起来,想也不想就道:“姐,带我一个呗?” 丁果这么说,就是有这个意思。 虽然带上蚊子她使用空间会很不方便,但她看上蚊子的机灵劲儿了。 穿越人士有系统,也不能事事面面俱到,有时候也需要本土人士的视角来帮她发现一些东西。 而且多个人也比较好说服家里人。 她打算到时候把大柱也带上。 “行!”丁果给蚊子留了紫竹桥那边的地址,“放假后去我家里再详细商量。” 又叮嘱蚊子,做鸡蛋生意注意安全,现在可不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是她们自己脚上就有鞋呢。 蚊子应下,转身骑着上次丁果见过的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离开。 几天后,丁果出校园的时候就在校门口看到了跟人交易鸡蛋的蚊子,两人打了个照面,但默契的没打招呼,蚊子继续忙活,丁果去了文物商店。 是的,这年头有文物商店,为了收集流落在民间的文物古董,除了为博物馆提供藏品,也会有选择性的对外出售一部分一般的文物。 丁果当然不是去买那些一般文物的,她就是听了几节考古课,又在图书馆看了一摞考古方面的书,觉得自己强的可怕,想去试试自己的能力,回头钻巷子收点古董。 去文物商店转了一圈,进去前觉得自己强的可怕,看完后发现自己仍是弱鸡一枚。 暂时歇了钻巷子收古董的心思。 学习能力强不代表天赋强,她好像真吃不上这碗饭。 比起专业鉴定,还不如靠运气刷人品。 靠运气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件精品,搞专业可能件件打 眼。 之后丁果还是会去蹭考古课,但不再发梦,梦想囤古董将来发大财,只当成文化来学习。 大勇又跑了一次南方,这次带回来两百多块电子表,进货价比上次足足低了四块钱。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09节 他有些懊恼:“姐,上次我是不是被人坑了?这价格差距也太大了。” 丁果道:“不至于,东西刚兴起和兴起一段时间后价格肯定有浮动。往后价格还会降,但受交通运输不便利的影响,在这边的市场会持续很久,这生意能做。” 电子表是从港城进来的,前期背货的人少,价格自然就高,等发现这东西进来后能赚钱,背货的人就多了,价格肯定会降。 丁果继续说:“要是往外出,按咱之前说的价,你到时候看市场反响就知道了。哪怕价格再往上提一提,依旧能出手。” 过百的全钢表很多人购买压力很大,但三十几的电子表,受众群体不是一般的大。 丁果:“你看,你上次只进到几十块,现在能进到两百多块的货,这不就说明了从外头进来的电子表的数量。” 宋玉玲一起来家里吃饭,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 “不过,这批货最好能批量批出去,你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高考上。” 丁大勇是货真价实的落榜了,这小半年铆足了劲学习,准备今年再试一试。 宋玉玲忙道:“听姐的,你好好学习,电子表给我几块,我拿去学校问问。” 她担心大勇找不到能批量拿货的人,又没时间零散着出货,再着急惦记着,学习分心。 丁果摇摇头,笑道:“别在自己学校出售,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举报。” 玉玲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大勇道:“我单位的同事应该能吃一批。” 但他不太想找单位同事出货。 只要还有望南边跑的司机,电子表就瞒不住,他不好要价,到时候再因为利益扯出别的麻烦。 又挠挠头,道:“批不出去也没事,回头高考完了再慢慢找渠道也行。” 手表一时半会的不过时。 只要他姐不急着用钱就行。 丁果当然不着急用钱,但降低一点利润赚快钱,还是拉长战线慢慢赚,她更喜欢前者:“你还记得上次给咱找院子的那个姑娘吗?” 第229章 二合一 “姑娘?”丁大勇有些懵:“那不是个小子吗?” 丁果笑道:“是个假小子。” 丁大勇仍震惊的回不过神:“假、假小子?不是……” 蚊子说话神态什么的看起来就是个小子啊! 他还喊了人家好几次大兄弟来着。 大勇觉得有点窘。 “甭管是真小子还是假小子,她有渠道,把货全批出去。你就专心复习,冲刺高考。” 今年高考的难度跟往年可不一样。 丁大勇倒是不知道今年高考难度会提升,他这会儿正在努力回想自己当时跟蚊子有没有肢体接触。 比如拍个肩膀啥的,想了一通,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没有。 不然那可就太冒犯了! 吃完饭,丁大勇一脸复杂的跟着丁果去找蚊子。 尽管已经知道蚊子是个姑娘,但见到人,看着她脑袋后头短短的小辫子,还是觉得恍惚。 丁果笑着让大勇在旁边等着,带着蚊子走到一边,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路过,抬手往上拽了拽袖子,亮出了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 蚊子惊讶:“丁果姐,这是…手表?手表还有这样式的?” 丁果又看了眼周围,小声道:“港城进来的电子表,我弟从南方带回来的,28一块。” 28是她跟大勇商量的报价,蚊子跟人怎么谈,牵线的利润赚 多少取决于她自己。 哪怕一块表只涨一块钱,也能轻轻松松赚两百多。 至于暑假一起去南方有几率遇到批发电子表的商贩,蚊子会知道他们这批表的利润,丁果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 大勇从南方把货背回来,一路上担着的风险不小,这是他们该赚的。 若蚊子真会为这个别扭,即便知道她有能力,以后也会减少跟蚊子这边的合作。 不过就这段时间她自己跟蚊子的接触来看,感觉这姑娘既仗义又机灵,还很会钻营。 这样的聪明人都是比较拎得清的。 丁果的报价让蚊子眼睛瞪大,轻轻吸气,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姐,28还是280?” 怎么会有二三十的手表? 丁果笑道:“外壳是塑料的,不是机械表,不如机械表耐摔,里面用小电池的,这种小电池我不知道这边的百货大楼里有没有卖的,但里面自带的这块用一年多没问题。到时候这边没有,我们可以想办法搞一批电池过来。” “量有点大,有两百多块,大勇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没时间一块块找人往外出。我想出给你之前的老大,我28报给你,你跟他们谈多少是你的事,但我要一次性拿到全部货款。” 蚊子苍蝇搓手:“姐,这要去广场那边摆摊,肯定不愁出…不过,我忍的住,咱等暑假,这批货我去谈!” 赚他一波块钱。 丁果失笑:“忍得住就行,距离暑假也没多长时间了,到时候咱们去南方考察考察,看看能带些什么东西回来,一起去广场那边看看。” “得嘞,姐,你等我消息吧。” 给蚊子留了一块样品,顺便让蚊子帮她问问买几只活鸡、活鸭,特别叮嘱,要活的。 蚊子应下,丁果跟大勇离开。 大勇没多待,回了丰宁。 今年高考报名已经开始了,他回来的时间正好,不早不晚。 蚊子是四天后来找的丁果,她来的时候,乔婶前脚刚走,是特意来给丁果送荠菜水饺的,满满的两大饭盒。 裴渝婆家亲戚过来,从乡下带来的,带的不少,就给大院和紫竹桥这边各送了些。 丁果拎着饺子还没上楼,就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地骑着车子往这边冲。 丁果眼力好,一下就认出是蚊子,她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走,蚊子默契的中途转弯,两人找了个空旷又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蚊子抹了把头上的汗,笑道:“姐,成了,我给对方报的三十二,全款交易。对了,你要的活鸡有两只,鸭子没有,收了一只大鹅,要不要?” 其实当时跟丁果谈完的第二天她就去找了之前的老大。 没接着去,是观察了一晚上看看手表跑的准不准,她也得把关一下这新玩意儿的质量,之后前老大那边也是,留了样品观察,顺便筹钱。 其实包着一个地盘做黑市的,大几千的钱肯定能拿得出来。 可蚊子的前老大没这么做,他找了人合伙,除了顺手转一波介绍费,还找人分摊了风险。 所以拖到今天上午才给蚊子答复,蚊子下课后就飞奔过来报信了。 “要,只要是活的家禽我都要。”丁果又笑道,“你的利润不用跟我说!” 蚊子直摇头:“这批手表的利润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是丁果姐你的。” 他们找的这个地方路边有两块大石头,丁果招呼着蚊子坐下来,递给她一个饭盒,又顺手从挎包里掏出两双筷子,道:“边吃边说。”这才续上刚才的话题,“我有利润,而且不瞒你说,我这边的利润非常高。” 这个时间也是要吃午饭的时间了,蚊子运气不错,刚好碰上乔婶来送吃的,丁果也就顺便用饺子招待了。 蚊子还在说着话,丁果递,她就顺手接了,道:“姐,你的利润是你的利润,你的利润多高跟我都没关系。你带我赚钱,还让我赚的这么轻松,我给回扣,很合理。” 她是知好歹的人,丁果姐有这种好事想着她,她也该回报。 说完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顺手接过了丁果姐的午饭,忙道:“姐,我回去吃……” 丁果往她手里塞了双筷子。 乔婶肯定没带筷子过来,丁果是借着斜挎包做掩饰从空间取出来的,笑道:“别客气,吃吧,家里刚送来的饺子。” 蚊子就没再矫情,道了谢,拿筷子夹了一个塞进嘴里:“荠菜的?” 香! 但这绝对不是丁果去年送的荠菜。 但也很好吃,很香! 蚊子顺便问了句:“姐,今年你不再出荠菜了?那荠菜是真好!” “回头我单独给你送点儿自己吃,大量出货就不出了。” 蚊子没多想,以为丁果要么是没时间,要么是供货商那边有了别的渠道。 虽然不做买卖,但丁果姐少量弄点还是没问题。 丁果又说回回扣的事:“不用给我回扣,那是你凭自己的本事赚的钱,是你该得的,” 人脉也是本事的一种。 蚊子听着有些怔忡。 她做这行时间不短了,从还在乡下时就趁着村子里其他人不注意上山捡蘑菇、挖野菜、逮野鸡野兔,再偷偷找时间去当地公社的黑市上换东西或者钱。 在那边也有过固定合作的伙伴,但后来那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她成分不好,就开始欺负她,故意压价,还拿她身份的事威胁。 蚊子觉得讽刺,一个搞黑市的,还在意成分。 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就停止了跟那人的合作,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她把对方当朋友,货都是捡最好的留给他,价钱却跟普通品质的货一样。 对方拿她当软柿子捏。 后来平反回城,混过几个地盘,认识了一帮兄弟和地盘上所谓的一把手、二把手,被坑过,被算计过,当然也好过,但所有与自己有利益往来的人里,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是你凭自己的本事赚的钱,这是你该得的’。 她跟丁果姐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却莫名从丁果这里感受到一种特别踏实的安心。 蚊子低头大口大口吃着饺子,半晌没说话,几乎是狼吞虎咽的把饭盒里的饺子吃完,抻着脖子咽下去,才又笑道:“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丁果好笑,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0节 两人互通了下彼此的课程表,找来找去,发现白天的时间没那么刚好对的上的,索性安排到周五晚上。 丁果会跟蚊子一起去拿钱,但丁果不出面,藏在外头等着接应。 财帛动人心,几千块钱的货,再是熟人也得多长个心眼。 蚊子坚持去洗了两人的饭盒才骑车离开。 上了两天课,丁果周五下午三点以后就没课了,照例去跟生活委员和宿管阿姨登记请假不留宿的事,之后跟舍友们说了声,骑车回了家。 半路上从空间拿了一大兜荠菜,一捆菠菜、一捆韭菜,又从系统商城买了点五花肉和鸡蛋,拎着回了家。 这周裴澈不回来,倒是方便丁果出门。 邵寻萍也没回来,丁果回家的时间固定后,她就跟丁果错开了,周末在单位赶赶工作进度,平时还是会回来帮着看看孩子。 大柱在家,但这孩子好哄,吃完饭直接打发他回去看书,都不用说别的。 反倒是大宝小宝都黏着她,丁果就哄骗小孩说出去买好吃的,就背上挎包骑车出去了。 大宝小宝还没经历过人间险恶,也不知道老母亲说的‘好吃的’具体是啥东西,但莫名就被他们妈妈的语气勾起一种虚无的期待,默许了老母亲的绝尘而去。 路上,丁果拿出一兜荠菜,并往车把上挂了个手提帆布包,里面是装着今晚交易的货。 赶到蓬勃胡同,找到蚊子,丁果递给她一兜荠菜,蚊子则顺手给了丁果两个饭盒,笑道:“姐,我也请你吃饺子,我刚包的,槐花猪肉馅儿的,你尝尝我的手艺。” 丁果也没客气,接了过来,笑道:“行,回头我尝尝。” 往挎包里一收,藏进空间。 蚊子把荠菜拎回家,出来带着丁果找了僻静的地方,蹲下去点货。 两百三十块手表,她自己戴起一块,又往兜里揣了一块。 这是她自留的。 回头把钱补在货款里。 两人在外头转了转,等到七点半,赶往交易点。 到附近时,蚊子停了车子,小声道:“姐,咱先把自行车藏起来,跟我来。” 丁果打开小音箱关注着周围的动静,骑车跟上。 藏好车子,两人提着包,默契的不再交谈,只闷头赶路。 走了一段又重新停下,蚊子给丁果指了个角落,小声道:“姐,你去那儿等着。” 丁果也问了问院子的具体位置,锁定时听到了大鹅的叫声,准确的确定了目标。 她问蚊子:“里头几个人你知道吗?” 蚊子点点头:“最多三个。” 当时说好了来接货的人不能超过三个,而且她还点了名,避开之前算计她的那几个。 丁果也辨别了下那边传出来的声音,是只有三个人的说话声,内容无异常,道:“我在这儿等着,有什么问题你喊一声,声音不用太大,我耳朵好使。” 蚊子笑道:“行,姐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咱们是他们的财神奶,财神奶得供着,以后不好说,但以我对豹哥的了解,最起码这次他不敢出幺蛾子。” 她的渠道是她的底气,她对电子表有信心,她的前老大豹哥同样能看出这块市场很肥。 不过她也不会掉以轻心,蚊子摸了摸后腰上别着的东西,也不是一点防备没有,毕竟这次的交易金额有点大。 拎上提包,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 丁果则闪身进了空间。 一边在黑土上溜达,一听着小音箱里的动静。 蚊子的脚步声停止时,传来几道有规律的敲门声,三长两短。 很快,脚步声从里往外传,随后顿住,接着便有人压着声音询问:“蚊子?” 蚊子:“是我,开门。” 门开了,蚊子进屋,屋里顿时响起几道带着笑音的寒暄:“可算来了,货带来了吗?” 蚊子:“带了,豹哥你查查数。” 接下来就是窸窸窣窣和电子表碰撞的声音。 这边点着手表,那个叫豹哥的也让蚊子开始点钱:“按你报的数准备的,你先点着,回头数量上有出入咱再对。”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窸窸窣窣。 片刻后手表清点完毕,确认无误:“豹哥,227块。” 总数230,有块样品在这里,蚊子自留了两块,还有227,但样品不送,豹哥按228块手表的数量准备的钱。 但蚊子数钱没那么快。 豹哥还插了句话:“那两只鸡和大鹅一会儿带上不?” 蚊子随口应一句:“带上。” 豹哥就让其他人去捉鸡,还叮嘱:“把嘴捆了。” 接下来就是十几分钟的等待,最后蚊子的声音传来:“豹哥,钱正好,银货两讫。” 豹哥笑道:“银货两讫,蚊子,以后有这种好事还是别忘了兄弟们。” 蚊子寒暄着应声,把钱拢进提包,拎上捆好的鸡和鹅出了门。 丁果也从空间闪了出来,等了一两分钟,黑漆漆的巷子里传来蚊子极低的声音:“姐?” 丁果:“我在这儿!” 说完,神色微微变了变,朝黑暗中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看不到什么,只有小音箱里传来的极其细微的另一道脚步声。 两人汇合,丁果用气音道:“走,有人跟着。” 蚊子神色一冷,随后不动声色地跟丁果快速离开。 丁果还凭着感觉从蚊子手里接过了捆好的鸡和大鹅。 走出十几米后,蚊子拽着丁果闪身进了旁边的巷口,藏在一根木质电线杆后头,屏气凝神地等着。 丁果站在蚊子身后,不动声色的先把鸡鹅收进空间。 虽然捆了翅膀,似乎还捆了嘴,但它们要是挣扎还是能发出点声音的。 蚊子现在的精力全在外头,压根没注意丁果的小动作。 很快,一道黑影从巷口闪了过去。 两人继续等着,丁果的小音箱里,那人走出去约二十几米便停了下来,似乎察觉到把人跟丢了,随后脚步声转回,又往这个方向走来。 丁果小声道:“ 回来了!” 蚊子也侧耳听着,拍拍丁果,示意她在这儿别动,自己轻手轻脚靠近巷口,藏在墙边。 丁果也卡着声音的距离,在对方到巷口,蚊子准备出动的一瞬间,她施展了香蕉皮。 来人倒地,刚闷哼一声,蚊子就如同幽灵般窜了出去。 虽然没想到这人会摔倒,但蚊子反应不慢,一把扣住那人的鼻口,另一只手拽住那人的后衣领,把人拖了进来。 丁果上前帮忙,通过小音箱确定了附近没有其他人出现,便摸出手电筒打开照到了那人脸上。 那人冷不丁被强光一照,刺激的闭着眼闪躲,嘴上忙道:“别别别,我没恶意,我真没有恶意。” 蚊子微冷的心在这一刻稍稍缓了缓,道:“不是豹哥那边的人。” 万幸不是豹哥那边的人,否则她前脚才跟丁果姐保证,后脚就被打脸,她也很没面子的。 这人没恶意还跟踪,那意思不言而喻。 豹哥那边遇上想截胡的人了。 蚊子冷声道:“我不管你什么意图,也不管你是谁的人,今晚的事我会当没发生过,但仅此一次。回去跟你老大说,做这行有这行的规矩,遵守规矩才能走的长远。” 说完狠狠一掌砸在这人的脖颈处,把人打晕,拖到电线杆旁边贴着墙根顺好。 动作娴熟的让人心疼。 丁果也借着黑暗又不动声色的把鸡和鹅取出来,重新拎在手里。 “走!” 两人离开。 “他晕不了太长时间,十来分钟就能醒,我收着力呢。”蚊子道。 是怕她丁果姐胆小,会被这种情况吓到,或者担心那人出意外,特意解释下。 而且人是顺着墙根放下的,即便有人路过,只要没打手电,基本上发现不了。 两人回到藏车的地方,把车子扒拉出来,直奔紫竹桥。 路上,丁果问了下鸡和鹅的价格,刚才蚊子在里边时没听他们谈这个。 蚊子道:“豹哥没要钱,说送了。” 这批货能让豹哥那边大赚一波,送点家禽算什么。 要不是她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有顾虑,她真想自己出去试试市场。 既然是那边送的,丁果也就收下了,回头再给蚊子送点别的菜。 到家门口,丁果从外头开了西院的门。 如今西院的门常年从外面锁着,只走东边的门。 进门停好车,大柱听到动静出来看,丁果忙去通往院子的门那里小声说了句‘是我’,又‘嘘’了一声,大柱懂事的转身回屋。 丁果没带着蚊子进院,直接进了门口的倒座房,拉开灯,把鸡和鹅先放在旁边,开始分钱。 这年头最大面额的钱就是十元的,一百张一捆捆好,比较好点。 蚊子道:“我都查过了,丁果姐你再查一遍。” 丁果:“不用,你查过就好!”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1节 蚊子拿过一捆抽出18张推到丁果那边,剩下的是她的利润,接着两手拇指往钱中间一插,一分为二,推给丁果:“姐,不管多少,是我答谢你提拔我的这份心意。你那句话,比这些钱值钱!” 丁果愣了下,什么话? 就她愣神的时间,蚊子已经跳起来窜了出去。 等丁果追出去的时候,蚊子已经抬着车子出了门,偏腿往车上一跨,骑了出去。 丁果也不敢喊,只能眼睁睁看着蚊子消失在漆黑的巷道里。 她转身回去,先把被她扔在角落里的鸡和鹅拆了,收进空间。 捆住嘴倒是有好处,没有动静,加上院子里光线暗,大柱没发现她提回来的东西。 收好鸡和鹅,这才去看蚊子单独推给她钱,点了点,486。 丁果无奈,但也有点欣慰自己没看错人。 可她到底也没想起来自己哪句话值钱。 单独把这486捆好,拿油纸包起来,连同其他的钱一起收进了空间。 丁果出去,从外头将院门上了锁,又从东门进去回西院跟大柱说了声,这才转身回了东院。 两小只已经睡下了。 丁果也早忘了骗娃的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两小只记到了第二天早上。 于是,一大早就被孩子要账了。 丁果正给小宝换尿布呢,小宝就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无良老母亲,道:“妈妈,好吃的!” 大宝睡眼惺忪,也不往附和:“好吃的,好吃的!” 手脚并用的从炕里爬过来,拽着丁果的衣服站起来,贴脸开大:“妈妈,买。” 丁果嘴角抽了抽,道:“买,买了,先穿衣服。” 没买也能现买,况且也不用现买,她抓过自己的挎包,伸手进去捣鼓了两下,拿出蚊子昨天给她的饺子,她还没尝呢。 献宝一样打开饭盒盖让两小只看,一点也不惭愧地道:“看,妈妈没骗你们吧?妈妈给你们买了饺子,不过饺子皮是死面的,你们太小了,吃饺子不消化,一会儿让乔奶奶给你们蒸鸡蛋羹,吃完饭妈妈和舅舅陪你们出去玩。” 两小只记忆好,但到底年龄摆在这儿,太绕的话他们的小脑瓜还绕不过来,就这么被丁果绕晕了。 不再惦记好吃的,转而惦记出去玩。 丁果把饺子拿出去让乔婶加热一下,一会儿大家都尝尝。 丁大柱过来的时候就受到了两小只热情的欢迎:“舅舅,粗去、玩!” 拽着丁大柱往院子里走。 吃早饭时,蚊子包的水饺受到了一致好评。 乔婶和王春花都赞不绝口。 丁果也觉得惊艳,没想到蚊子还有一手好厨艺。 吃过早饭,丁果和大柱带两小只去了趟邮局,给大勇往单位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肯定不能直接说手表的事,只说东西收到了,没有损坏。 大勇就清楚,货物交易成功,并且很顺利。 来趟邮局约等于出来玩了,两小只很满意,丁果也很满意,回到家里让大柱去隔壁学习,她看着俩娃。 她学习效率高,但大柱没有她强化后的脑子,功课还得用心学。 大宝小宝现在很好带,给他们一个玩具,兄妹俩自己就能玩的很嗨。 丁果摆出工具,拿出做面包和蛋糕的材料,准备做一批面包,再做点蛋糕。 乔婶和王春花收拾完家里,也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给丁果打下手,顺便继续跟丁果学家庭版的面包和蛋糕的制作方法。 面包满院飘香的时候,宋玉玲拎着一大袋槐花和两捆鲜嫩的香椿芽进来了。 丁果笑道:“正好,等烤完面包再包点槐花水饺,摊个槐花饼子,再炸点香椿。” 早上的槐花水饺没吃够,再包点儿。 乔婶笑道:“我先去把槐花泡起来。” 多泡一泡,比较容易清洗上面的浮土。 过了个吃吃喝喝的周末,还赚了大钱,学生党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时间刚进入六月份,学校里的学习氛围紧张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埋头苦读,准备拼期末的奖学金。 丁果是有钱,但奖学金不止是奖学金,还跟个人荣誉挂钩,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份荣誉。 于少芬来学校找她,丁果惊喜的迎出去,兴致勃勃地带于姨去体验了一下他们的食堂文化。 成功抢到了菜,占到了座位,两人坐下来吃饭时,于少芬才说了个消息:“我前夫劳改结束,回大张村了。” 第230章 (捉虫)二合一 “张胜凯回来了?”丁果有些惊讶,下意识去回忆书里的剧情! 书里的张胜凯是这时候劳改结束的吗? 丁果努力想了想,没想起来关于张胜凯结束劳改的具体时间。 只知道张胜凯跟丁念君相认时,丁念君跟潘顶峰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娘家人依附着她,也得到了公婆的重视,当时的丁念君在两个家庭中非常有凝聚力。 见到亲女儿是这样的状态,张胜凯对岳红梅那是满心感激,连连夸赞岳红梅把他女儿教的很好。 怎么说呢,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分开了, 再见时已嫁入高门,觅的佳婿,且还是商业新贵,很难不感激。 书里的岳红梅面对白月光的感谢,也是满满的成就感,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难道书里也是这个时间回来的,只不过相认是在几年后? 于少芬当然不知道丁果在想什么,她继续说着,有些无奈:“看来我上次那封举报信没起作用!” 丁果:“什么举报信?” 于少芬:“就是你点醒我,帮我揭开那人渣真面目后我就写了封举报信,举报他婚内作风不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胜凯哄骗的那个姑娘家里帮着压下去的,还是张胜凯又寻了别的什么门路。 她还特意避开了那家人。 “张胜凯是一个人回来的?” 婚内作风不正那就是出轨,既是出轨,就有第三者,要是跟第三者走到一起了,这次张胜凯就不是一个人回来。 于少芬愣了下才道:“这我倒是不知道,我朋友在信里没提。” 大张庄那边,丁念君不耐烦的打发走来送野菜的张胜凯,砰的关上门,转身回屋。 潘顶峰正在埋头做题。 去年报名参加高考被人举报,村里下了他的名额,今年他跟丁念君走通了公社的关系,成功让他拿到了高考名额,决心要拼一把。 见丁念君进来,潘顶峰抬起头,道:“你…那个人又来了?” 丁念君点了点头,眼里透着不甘。 她想认的人不认她,她不想认的倒天天来献殷勤。 丁念君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 当初于少芬去丰宁找她,她嫌于少芬出现在自己面前,担心会被于少芬拖累,想着法子跟亲妈撇清关系,甚至还举报了,就希望于少芬能被抓,换个地方继续劳改,她也能图个清净。 没想到于少芬家里还有那样的背景。 可更让她觉得戏剧性的是,于家居然跟潘家还有仇恨。 老天爷跟她开的这个玩笑可真是一点也不好笑。 现在她亲爸结束劳改回来了,倒是想认回她这个女儿,可张家别说背景了,真要认回去,以后面对的就是一堆没完没了来吸血的穷亲戚。 她不想认,可张胜凯整天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过来,今天送把葱,明天送颗蒜,偏他还是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也许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人家应该看的比谁都清楚。 没人的时候他不过来,总捡着村里社员多的时候上门,弄的现在村里那些爱管闲事的大娘婶子总来劝她。 什么‘到底是你亲爹’、‘当年分开也是为了你好’、‘你得体谅体谅你爸的年纪’。 还真是有手段。 真有手段就把她亲妈追回来啊,若夫妻俩一起来认亲,她倒是会考虑考虑来个一家团聚。 偏只来个没用的,认回去能帮到她什么? 简直烦不胜烦。 “顶峰,我们请个长假回丰宁专心学习行不行?”丁念君坐到潘顶峰身边,目露哀求,“我真的受够那一家子了。去年张家人使坏拦着不让你高考,今年又多了那人,我怕再这么下去,他恼羞成怒给你使坏,总不能再憋屈一年吧!” 丁念君今年也试着报名了,依旧没报上。 她怀疑街道上记恨去年她跟她妈去街道上闹,故意卡她。 真是烦死了! 现在就盼着潘顶峰能考回首都,她可以顺理成章地跟过去,开展她的事业。 这一年多她也没闲着,从农场回来后伏低做小了一阵子,就又开始重操旧业。 做黑市风险大归风险大,可来钱也是真的快。 别看她没工作,可就收入这块她比潘顶峰可高多了。 要不然也不能拿钱开路,搭上公社的关系。 看到她拿出来的钱,潘顶峰也没再剧烈反对她倒买倒卖,只抿着嘴没说话,不闻不问,一副默认却不想知道的样子,真是别扭。 可惜了,没能砸开丰宁那边的关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2节 潘顶峰也有些心动,道:“要是请了长假,可就没收入了。” 丁念君噗嗤笑道:“我还能养不起你跟孩子?” 话音一落,潘顶峰脸色顿时有些涨红:“哪就用得着你养,我这些年攒的工资还能养不了你们一两个月?我是怕这一两个月拿不回钱,妈那边再不高兴。” 这话说得让丁念君想笑,又不敢笑。 都什么境况了这男人还是这么好面子,怕被人说他吃软饭呢,还往妈身上推,简直了。 可除了好面子,没能力,似乎也没有旁的缺点,丁念君愿意包容,就为了短暂分开的那段时间,这男人没放弃她。 对于潘顶峰没能力这个认知,是潘家倒台后丁念君逐渐发现的。 在首都的工作没亮点,调到村里工作能力也不突出。 她来村里这些时间,没少听村里人吐槽说潘顶峰只会纸上谈兵,一落到实处,那是啥问题也解决不了。 以前没察觉,是让这人帮她做点事时他表现既轻松又麻利,后来才明白,那时的轻松并不是这个男人自身的能力,而是借的潘家的势。 没了潘家的人脉做支撑,潘顶峰真是…啥也不行! “好好好,不用我养,我跟孩子都指望你呢。”丁念君好笑地哄着他,“短短一两个月,如果能换来一份大学名额,哪个划算?读完大学,将来也能安排个体面的工作,你也能施展你的抱负是不是?” 后头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潘顶峰的心,虽然他的抱负连个明确目标都没有,可这话却能抚慰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男人要有抱负,他只是还没找对方向而已。 潘顶峰心动了,可也担忧:“不知道村里给不给批。” 要请接近两个月的假呢。 丁念君柔声劝着他:“先去问问,实在不行我们就送点礼。” 反正她不想再来大张村了,还想回到首都,总觉得那边才是她的战场。 潘顶峰惴惴不安的去请假,没想到支书和大队长不光应了,还应的非常爽快,并痛快的给他开了个长期的介绍信,避免频繁回来更换。 顺利的让潘顶峰觉得不真实,感激的连连道谢,忙回去跟丁念君说了这个好消息,两人当即打包好行李,直奔公社去坐车。 路上,丁念君想了想,叮嘱潘顶峰:“回去别跟妈说那个人回来的事。” 身份的揭开,也让她知道自己当年被领养的原因。 她担心岳红梅那边再有别的什么心思。 两人坐车回了丰宁,潘顶峰每天在家专心复习,还带上丁建党一起。 丁建党今年也想再试试,丁建设没报名,他对读大学没兴趣,所以连试着报名都没试。 丁念君再次出现在巷子里,有时候是她自己,有时候会带着下班的丁建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随着高考的恢复,某些政策也正在松动。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这种私下小市场数量增加,其次就是周边上来的农民多了,交易的东西种类也丰富了。 检查倒是还是会有,可不再像之前那么频繁。 再一个就是收货不如之前收的多。 农民都自己进城来兜售了。 丁建设还是临时工,这一年多虽然靠着倒腾东西也赚了几百,可他不舍得砸钱去转个正式工名额。 赚快钱尝到甜头后谁还稀罕正式工那点工资? 倒是今天,姐弟俩出来后,丁建设谨慎地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姐,你今年想不想上大学?” 丁念君横他一眼,没好气道:“故意气我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报上名。” “嘿嘿!”丁建设又鬼鬼祟祟看了眼周围,小声道,“不是自己考,连名都不用报。” 丁念君心头顿时狠狠一跳,她也快速地看了眼周围,拉着丁建设走到马路中间比较宽敞的地方,这才小声道:“要死啊,敢在墙边说这个。” 丁建设:“没事,墙后头没人,就算有人也听不见。” 丁念君还是警惕着左右,用气音道:“那怎么弄?想进哪个大学就能进哪个大学吗?你有门路?” 丁建设有些得意:“就那个知道我以前在钢厂上过班,找我打听门路想弄钢材的那个辉哥,他说有办法拦截别人的通知书,至于想进哪个大学,得看今年咱这边能收到哪些大学的通知书了,也得选人,有背景的不能拦,容易暴露。学校太好了也不行,只能找那种家里没背景,学校中不溜的。” 丁念君顿时有些失望:“是买别人的读书名额啊!” 她还以为大学开了暗箱操作,能花钱直接进呢。 “这样的行吗?那不得顶着人家的名字吗?” 丁建设抓抓头:“是得顶别人的名字,但后头能不能操作改一下就不知道了,回头我问问。” 丁念君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 如果真能行,倒不失为一条路子。 如果潘顶峰考上了,她就给自己买一个。 若潘顶峰考不上,就买俩。 “你问问能不能定向挑选,我只想要首都的学校,什么学校无所谓,只要是首都的就行。” 其实丁念君自己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去首都,甚至想留在首都。 或许是结婚前因为自己谈了个首都高干家庭子弟,当时同学和家属院的人都恭维过她,让她的虚荣心过早膨胀,提前幻想出了以后风光的身份。 结果后来的境遇打了脸,她现在想把失去的再追回来。 也或许是想向当初看不起她的公婆证明,即便不需要他们,她也能成为首都人。 等有一天公婆劳改结束回城,而她那时已经在首都站稳了脚跟,可以让公婆看她的脸色。 想想那情景,丁念君都觉得浑身的血液在燃烧。 还有丁果,没道理丁果能留在首都那样的大城市,她却要继续当小地方的人。 总之,各种复杂的原因,让丁念君对首都有一种无法动摇的执念。 丁建设应下来,却又头疼的抓了抓脑袋。 辉哥想让他从钢厂弄批废钢材出来,他也知道废钢材利润高,可不好弄啊,风险还大。 钢厂看门的那俩老头儿,一个是厂长家的亲戚,一个是副厂长家的亲戚,这关系怎么疏通? 别关系疏通不了,再给他举报了,那可就玩大发了。 还有钢厂荷枪实弹武装起来的保卫科…嗯?保卫科! 丁建设突然想到一人,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首都! 丁果看着后台上突然出现的丁念君的名字,半晌无语。 自己又怎么着她了,又让她想起了自己! 但丁念君出现的时间不长,蹦跶两下就没了动静。 这会儿的丁果正在空间里,带进来一只鸡。 上次蚊子前老大那边送的鸡和鹅在空间牧场里适应的简直不要太好。 刚开始的一两天还有点儿蔫吧,丁果就拿空间里的菠菜叶子剁碎,再混点儿玉米面和小米,用井水搅拌了喂过两顿,两鸡一鹅就精神抖擞了起来。 没几天就开始下蛋了。 丁果还问过系统,这几只鸡鹅在空间里会不会长太快,养几天会不会直接老死,得到了统子的否定。 鸡苗、鸭苗这些放进来,成长速度会很快,达到成年后停止生长,开始持续产蛋。 若收进来的是成年的家禽,则直接跳过生长阶段,保持当下这个状态,并且会受空间牧场环境影响,改变家禽的体质,连产蛋量都比在外头高。 同时也会改变家禽的肉质,随时想吃随时宰了吃,肉质都会q弹鲜嫩,不会出现过老的情况。 这样丁果就放心了。 鸡苗鸭苗不好买,她能收的只有成年家禽。 之后这一个多月里,丁果也趁着周末到处溜达,陆陆续续又收了五只活鸡,这五只里有一只公鸡,也放在空间里养着,改善改善肉质,哪天想吃的时候随时拎出去。 还收了两只活鸭。 大鹅没再收到。 今天又收了一只有些蔫哒哒的母鸡,现在她的牧场里共有七只母鸡,一只公鸡;两只鸭,一只鹅。 受空间影响,每只家禽的产蛋量在5-7枚,算高产了。 给家禽喂食这事儿,丁果只做过一两次,不意外的就又成了耗子的活。 耗子如今也习惯自家宿主的无良行为了,甚至还从中找到了乐趣。 它是同事里第一个被宿主挖掘出这么功能的统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隐隐生出了一份自豪感。 看了会儿今天送进来的新成员,见新成员先在食槽旁边放水的地方战战兢兢地缩了会儿,试探着伸出脑袋喝了几口水,又慢慢舒展了下翅膀,这才溜达着去食槽里啄食,丁果叮嘱耗子看着点别的家禽,别让它们欺负新成员,自己转身回屋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和从宿舍床铺上撤下来的床单、枕巾一起塞进了洗衣机。 洗完澡,换上刚洗完的那身衣服,在空间里悠哉地待了会儿,吃了点水果,确定外面没人,闪了出去。 没再去钻巷子,而是去全聚德打包了几份烤鸭,除了收进空间留着开小灶的,另一份带回了紫竹桥。 大柱在西院看书看累了,过来陪两小只玩。 丁果见他时不时走神,还以为他学习累了,道:“要是学累了就骑车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学习也得讲究劳逸结合。” 丁大柱摇摇头:“不是,是我们学校里有个事儿,最近大家都在纠结…… “什么事儿啊这么纠结?”丁果坐在马扎上跟两小只玩拔河游戏,拽着跟绳子来来回回跟拉锯似的,笑问道。 大柱挠挠头:“有些住在师范附近报名了今年高考的人,去学校里找人,想让我们帮他们复习,说给东西,我好几个同学都挺心动,既能赚外快,还锻炼了自己。可又担心收东西这事儿一旦被告发很麻烦。不过让大家牺牲个人时间免费教学,同学们又有点不情愿。” 他们也快期末考试了,课余时间也得忙自己的功课。 丁果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个人赚钱容易被揪小辫子,那你们就跟学校合作办学习班,你们借用学校里空着的教室或者办公室免费教学,但让那些想来参加学习班的人交租金,租金交给学校。你们给学校赚了钱,学校能不照顾教学的同学?” “还可以让学校出学习资料、文具这些。教学免费,学习资料不能免费吧?” 九年义务教育还收课本费、学杂费啥的,他们收点资料费很合理! 校方应该没那么死板,真就剥削学生的自由时间不发点辛苦费。 即使不给钱,给点儿粮票、菜票啥的,学生们也是一份收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3节 丁大柱听的身体逐渐坐直,眼睛渐亮:“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去年在村里还组织办过学习班呢。” 他的思维框架还是狭窄了。 跟学校合作这种事,是真的没想到。 丁大柱按捺不住站了起来,突然又想到今天是周末,学校里的老师也休息。 丁果笑道:“别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既然要跟学校合作,你也得拿个章程出来,教学的学生选谁,不选谁,选人的标准是什么。校方这边找谁谈比较容易谈成,并且还会支持你们的工作,都得好好想想。” 丁大柱平复了下有些激动的心情,道:“姐,我回去写个计划,写完你再帮我看看!” 丁果笑着点头:“去吧,好好写。” 不管成不成功,都是经验。 哪怕今年大柱他们失败了,明年也能继续。 不过那时候就不跟学校合作了,她想试试跟大柱合伙办一个。 大柱的计划书写的很快,还特别有条理。 这孩子似乎真挺适合做这方面工作的,丁果只提了个大概,他就能想到选出来教学的学生不能只考虑家庭困难,自身知识也必须要过硬,甚至在计划书里提出准备搞个试课选拔…… “不错不错!”丁果又补充了几点,丁大柱拿过本子做记录,回头重新整理。 最后,丁果道:“教学必然要耽误自己的学习,这个要跟你同学他们说清楚。想赚钱,还想拼奖学金,能同时兼备可不容易。” 别到时候选上了,真正上课的时候心思不在教学上,糊弄人家,那影响的不光是学校的口碑,还有以后他们正式办班的口碑。 丁大柱都一一记下,等回到学校,就联合班里其他的干部一起,去找学校谈这事儿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大勇来了首都。 从上次放下那批货后一直没抽出空再过来,这是又挤出时间了。 丁果拉着他去对账,还说了蚊子让出利润的事。 她后来有去找过蚊子,蚊子很坚决,说是感谢丁果的就是感谢丁果的。 蚊子很拎得清,她赚的那一部分简直跟白捡一样。 丁果姐有好事想着她,她也不能不懂事。 大勇听完都愣了下,道:“那小…那姑娘还挺会来事儿!” 货是她跟大勇的,丁果也大方的把额外的利润分了大勇一半。 大勇不要:“人家给你的。” 丁果:“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不也从来没跟我算过人工费?” 活都是大勇干,利润跟她对半分,大勇从来没计较过这个。 大勇:“啥人工费啊?我是你弟,我带点货还跟自己亲姐要人工费,我不要命了!” 丁果笑道:“那旁的客气话也甭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行!”大勇也就不客气了,笑嘻嘻地接了过来。 丁果问了问丁桃的情况,又问起他复习的事。 丁桃去年重温了一下考场,今年说什么也不参加了,倒是把结婚提上了日程,等她对象下半年请假回来两人就结婚。 一提复习的事儿,刚刚分了笔大钱的大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还行吧……”大勇挠挠头,“我觉得我比去年应该有进步。” 去年到底打过一阵子基础,今年学起来…嗯,依旧很费劲,但自我感觉比去年理解的更好一点儿。 “要是再重新做一遍去年那套卷子,我觉得我问题不大。” 丁果嘴角抽了抽。 愿望很好,但愿望一定会落空。 今年只会更难。 丁果:“七月底考试,能提前请假不?” 丁大勇:“能,我老早就打申请了,让领导提前调班,我进入7月就休息,到时候来首都专心复习。” “正好,大柱他们办了补习班,你到时候也能支持支持大柱的工作。”丁果笑道。 跟学校联合办学习班,还真叫大柱申请下来了,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去年那种夜校吗?”丁大勇问。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学渣的错觉,他竟然感觉夜校的讲课水平不咋地。 当然,这不是他当时的体会,当时他的水平根本体会不出什么来,是今年重新复习后的体会。 丁果就说了大柱学校的事。 其实他们学校也有去找人帮忙补习的,但找历史系的不多,找的多是理科那边的学生。 “跟学校联合,师范的大学生讲课,到时候你这边补习班和私课两手一起抓。” “啥私课?” 丁果笑望着这个弟弟:“我、大柱和玉玲轮番给你上的私课。” 去补习班接触几个不同的老师,说不定某个老师的讲题方式就正好适合大勇这种学渣,能帮他开开窍。 丁果自己学习好,但学习好不见得就适合讲课,最起码不太适合大勇,去年就感受到了,只能帮着查漏补缺。 今年他们各方一起努力,看能不能把这个学渣踹大学。 第231章 (捉虫)二合一 大勇这次过来逗留的时间不长,只去大柱他们办的补习班试听了一节课,这不是大柱给他哥的福利,所有想报名的考生都可以去试听一节课,试听结束再决定要不要进补习班。 在这边待了两天,拿上大柱给他画的复习重点回了丰宁。 六月下旬的一个周末,裴澈从学校回来,他即将毕业了。 不过毕业后不再回原单位,会留在首都,进这边的部队。 这还真不是老爷子安排的。 反倒是之前的单位是老爷子亲自送裴澈过去的,那边比较辛苦,也更危险,但锻炼人。 裴澈也没让老爷子失望,参加过几次一线战斗,无论是指挥还是自身能力表现都很优异,他的职级也是凭自己出色的能力挣来的。 现在的裴澈实战经验丰富,又进军校得到了更专业的培养,首都这边就有人提议让裴澈回来练兵。 “爷爷的意思是希望你调回来,还是继续回南方?” 两口子躺在床上夜谈,丁果问道。 裴澈:“调回来!我有个同学这次毕业后会去我之前的部队……” 丁果支起身子望着他,没明白:“什么意思?” 好像话里有话。 裴澈勾了勾唇角,眼里神色意味不明:“那边任务多,他家里想提携自家后辈。” 丁果:“所以你算是给那人让位置?” 裴澈笑道:“是…也不是。我不会一直留在首都,爷爷的意思是先进这边的部队,过阵子再找机会调出去。” 老爷子很懂部队里的弯弯绕绕,既然有人托人传话到他这里,他就先顺势送了这份人情。 但让裴澈一直留在首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头的事有点复杂,有人想把我留在首都……”裴澈翻了个身,笑道,“我就先在首都待两年,多陪陪你跟孩子,之后再看情况!” 丁果小声问道:“咱家的对家吗?跟潘家有没有关系?” 她不知道这会不会牵扯到军事机密,她只想问问跟潘家有没有关系。 担心自己跟潘家的矛盾影响到裴家。 裴澈:“是之前跟潘家关系不错的苏家,不过跟潘家的事没关系。” 潘家的潘老爷子过世后,潘家的势力其实就大不如前了,正是苏家老爷子看在已故的潘家老爷子的面上暗中帮趁着,才让潘远征没早早被人拉下来。 毕竟潘远征自身的实力并不算出色。 只能说人的贪心作祟,苏家那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想掌握首都部队的情况,方便他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裴老爷子跟苏家那位说不到一块去,那边自然不希望裴家有太好的发展,从而阻碍苏家的发展。 属于老竞争关系了,跟潘远征下马时裴老爷子出手没关系。 丁果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裴澈笑道:“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让爷爷他们斗去。” 苏家算东算西的想算计他们,爷爷让他暂留首都又何尝不是一种手段呢? 丁果又压低了点声音,道:“我经常去黑市买东西,包括跟大勇合作的生意,这些事儿要不要暂时停一停?” 裴澈低头在媳妇儿的额头亲了一下:“不用停,这些事都无伤大雅。那些人也并不想看到一个过于完美的裴家孙媳妇儿。” 丁果就明白了! 看来所谓的裴家的发展,除了裴澈的优秀,如今也有她一份子呢。 华大大学生的身份,也算比较耀眼了。 时间进入七月份的时候,丁大勇提着行李来了首都,进了大柱他们那个培训班。 上次短暂的体验大勇来去匆匆的,还没什么感觉。 现在长时间待在大学里上课,下课后在校园里溜达,感受着大学生们的学习氛围,心理上的触动还真不一样,让他比去年学习更加刻苦。 丁大勇的努力,丁果几人都看在眼里,虽然给他讲题的时候三人都觉得比自己学习还累,可为了不打击大勇的自信心,都隐忍着不发。 丁果觉得,自己对俩娃的耐心都不如对辅导大勇学习的耐心足。 大勇也是日渐消瘦。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4节 吴芳都没少替女婿操心,还搞了两副猪脑给大勇补脑子。 丁果也杀了只鸡,给他补充营养。 空间里那只大公鸡为此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丁果也迎来了进入大学后的第一场期末考试。 为了这场考试,舍友和班里的其他同学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班里好几个同学的鼻梁上架起了眼镜,省吃俭用去配的。 进入考场后,丁果拿过试卷扫了一遍,就知道她又稳了。 埋头做题,下笔如有神助,轻轻松松做完,认认真真检查了三遍,修改了几处小失误,提前交卷离场。 几次考试都提前交卷,让不少同学羡慕的不行。 考完试,就是对成绩的期待。 王新麦仍处于一种紧绷的情绪中,回到宿舍,她就开始嘟囔:“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拿到奖学金。” 说着话,看了眼另外几个室友。视线尤其多在丁果身上落了落。 每个人都很拼,除了丁果。 可让她不解的时候,考试前几次月考,丁果的成绩都排在第一,还是全系第一,这让她心情很复杂。 在她眼里,丁果学习并不算努力,最起码跟大部分埋头苦读的同学比,她真的不算努力。 舍友们熄灯后都还打着手电看书,丁果则直接丢下课本翻身呼呼大睡。 周末,没人出去玩,都在图书馆或者宿舍里学习,丁果则是雷打不动的回家,而且每次离开的都很积极,连课本都没见她带回去。 就连一日三餐,大家也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丁果则同样按点去食堂打卡,跟她们的紧张学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月考的成绩就是比他们高。 不知道这次期末考试,丁果还不会拿第一。 就像现在,几个舍友并没有考完了试就有所松懈,又捧起了书,丁果则已经看起了小说。 高玉萍翻了页书,道:“不知道呢,我觉得我答的还行,可同学们都很优秀,真的很难说。” 宋燕虽然也看着书,但她的状态跟考试前有些不一样了,盼着学校赶紧放假,她想家,想儿子了。 许二菲道:“奖学金我觉得我有点悬,只要不挂科就行。” 王爱花则比较贴心地安慰了下王新麦:“你几次月考成绩都不错,应该没问题。” 王新麦笑道:“月考成绩最好的还是咱们班长,我觉得班长这次的奖学金很稳。” 还提前交卷了呢。 丁果笑道:“谢谢你的祝福,希望咱们宿舍都能拿到奖学金。” 正说着,有人敲门,王爱花说了个‘进’,门被推开,齐桂芹的脑袋探进来,看向丁果,道:“班长,班里不少同学想让我们组织一场户外活动。” 丁果从床上一跃而下,道:“行啊,爬长城去呗。” 考完试了,同学们想放松放松,那就跟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齐桂芹笑道:“我也这么想的,咱们带上点吃的喝的,去长城上玩一天。” 但并不是全班同学集体出游,也有不感兴趣的。 还有自知奖学金争取无望,已经去找老师请假准备早点买票回家的。 宋燕咬了咬牙,决定还是等成绩公布,跟着丁果他们去爬了一次长城。 成绩下来,丁果一骑绝尘,依旧是历史系最高,拿到了入学来的第一次奖学金。 王新麦的情绪有些颓丧,她虽然也拿到奖学金了,但是三等奖学金,比丁果低了两等。 倒是宋燕这次期末考试发挥比前几次月考成绩都好,拿到了二等奖学金。 另外几个舍友落空。 王新麦忍不住问丁果:“班长,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学习的?有什么好的学习办法跟我们分享分享啊!” 丁果正在收拾东西,放暑假了,她打算把被褥带回去拆洗一下,闻言愣了下,道:“啊?没有特别的办法,我就是记忆力比较好。” 她没撒谎,她就是记忆力好,过目不忘,但也不自大,上课的时候听课也认真,毕竟背诵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 可她的记忆力除了展现在背诵上,还展现在对听课内容的记忆上,开学时老师讲的第一节 课她现在还能原封不动一字不差的叙述出来。 系统出品的道具不是吹的,真的好使! 王新麦却明显有些不相信。 丁果也看出了她这份不信任,但并不在意。 这一个学期下来,跟舍友相处整体不错,可也不是一点龃龉没有。 但都是些小矛盾。 比如她有时候从家里回来,发现走之前打好的热水被人用了。 是王爱花用的,后来也有帮丁果打过水。 但不提前打招呼,丁果发现没水用时王爱花就在旁边收拾东西,并没有说自己用了丁果的热水,过去几天才想起来说用了丁果的热水,忘了补,忙提上暖瓶出去帮忙打。 生气吧,人家给补了,不生气吧,可心里还是会有些轻微的不舒服。 再就是值日,刚开始大家执行的严谨,后来也有人拖沓,敷衍了事,宋燕就出面提醒。 宋燕对舍友的不严格执行有意见,被提醒的舍友也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可都无伤大雅。 还有月考,每次成绩一出来,王新麦就在宿舍里唉声叹气,总得让大家安慰一回才行。 关于学习方法这种事,王新麦不是第一次在宿舍里问,其他舍友也分享过,可丁果从来没听王新麦对其他人分享过自己的学习经验。 怎么说呢,都是小摩擦,没有大争吵。 比如现在王新麦虽然满脸的不相信,可没再继续说什么,也转身开始收拾她的行李。 王春花没打算回家,她留在学校里过暑假,许二菲也没打算回去。 丁果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跟舍友们告别:“开学见!” 宋燕几人也笑道:“开学见了!” 丁果想飞快溜走,偏偏刚出宿舍门就被齐桂芹拦住了:“老班让我们几个去他办公室开会,说一下开学前的迎新工作。” 丁果:…… 行吧,她又转身回了宿舍:“一会儿再跟你们说开学见。” 高玉萍几个就在宿舍里,自然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笑的乐不可支。 丁果放下东西跟齐桂芹去了老班的办公室,到的时候另外几个班干部也到了。 会议的内容就是给他们规定了一个提前回校的时间,到时候再组织留在学校里的同学开展迎新工作,跟其他系的班干部共同商量一下工作上的安排。 散会后回到宿舍,王新麦已经走了,宋燕也刚要出门。 丁果又重新跟舍友告了个别,拿上东西回了家。 到家没多久,蚊子就找了过来,询问去南方的时间。 丁果道:“再过两天,大柱的补习班还没结束,我还得给大勇补习,他参加今年的高考,等忙完咱们就出发。” 说着,她看了看门外,小声道:“帮我看着点他俩,我给你拿点东西。” 是去年大勇从南方拿回来的那批头花、衣服,一直没处理呢。 丁果把大宝小宝交给蚊子,她进里屋做掩饰,拿了那批货出来给蚊子看:“这也是南方的货,你要是闲不住就出去试试水,或者出给别人,我把底价报给你,卖多少你看着安排,利润四六吧,我六你四。” 他们去趟南方,回来也要自己试试,先让蚊子去摸摸底。 货跟本钱虽然是她这边出的,可蚊子出去冒着风险卖货,她当甩手掌柜,利润说低了说不过去。 蚊子看到那堆东西,眼睛当即就亮了,道:“姐,这些货行啊,这些货绝对好出。” 丁果还是忍不住叮嘱她:“好出也别太得意忘形,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蚊子已经开始兴奋地搓手了,还又补充了一句,“别四六了姐,三七吧,我三你七,本钱和货都是你这边的。” “你卖货担着风险呢,就四六好了,以后继续合作的分成以后再谈。” 丁果拿了张纸,写这批货的底价,让她看着安排。 “行!”蚊子没再拉扯,笑道,“姐,你这么信任我?” 只给她底价,没给她设置利润空间,也不怕她隐瞒慌报。 丁果埋头写着,随意地道:“你也信任我啊,去南方可不件简单的事,你想也不想就愿意跟着我一起去,不也是对我的一种信任?” 最起码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去南方的经验。 蚊子愿意跟她一起摸索这条路,自然是信任她的。 再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做生意这种事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那得活活累死,总得找帮手。 现在是蚊子,以后还有别人。 蚊子有些开心,道:“姐,旁的我不敢保证,你把货交给我,我一定不辜负姐你对我的这份信任的。” 写完报价,两人核对了货物的种类和数量,蚊子就提上包离开了。 丁果继续留在家里看孩子,给大勇补习。 等公婆休息时一起去大院吃了个饭,并跟老爷子他们说了下自己想去趟南方的事。 “我有同学是南方的,家里来信,说那边的政策正在改变,比我们这边放开了些,我想过去看看,到时候大柱和我另一个朋友一起,我们三个人。” 老爷子道:“你同学家里说得对,那边的风向是有点改变。” 这边也会改变,只不过还在讨论。 跟恢复高考的事一样,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 结果未明,却也如同恢复高考一样,更偏向开放的那一方。 老爷子都参与了几次会议,不过没在家里提。 有这个做铺垫,老爷子很支持丁果去南方看看,但有个条件,他找个人保护丁果他们的安全。 丁果愣了下,刚想拒绝,邵寻萍就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道:“有人跟着我们也放心。”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5节 丁果有些为难,他们要去做的事如今看来可还有些不正规,让老爷子的人跟着,想也知道很不方便。 老爷子似乎看出孙媳妇在想什么,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们不杀人不放火,那位同志不干预你们的事。” 邵寻萍给丁果递了个眼神,丁果顿时想到什么。 找人跟他们一起,还真不一定全是为了他们,老爷子应该有什么任务让人去做。 如此,她就没再拒绝,答应了下来。 丁果给蚊子的那批货没撑多久,蚊子就来交钱了。 “姐,货还有吗?” 丁果问了问她是批量出的还是摆摊零售,得知是后者也有些惊讶,摊手道:“没有了!你踏实在家准备准备吧,这一两天咱们就出发了。” “行!”蚊子报了账,给丁果交了本钱,分了利润,留在家里吃了顿饭,商量了下这趟出去要准备的东西才离开。 送走大勇,大柱他们的补习班也结束了。 对于去南方的事,大柱很感兴趣,他已经写信回家说暑假不回去了。 不过这事儿两人都没跟大勇提,怕他分心。 倒是宋玉玲知道后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所以去南方的小分队里又加了个宋玉玲。 临走前,丁果还去了罐头厂,跟于姨说了声。 结果还有惊喜,于少芬在西北认识的一个知青就是那边的,恢复高考后考回了老家,道:“叫卢文明,比你大几岁,人不错。我给他拍封电报,让小卢给你们做向导,也省的你们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跟没头苍蝇似的找不着方向。” 丁果大学同学里也有那边的,可她是去不务正业的,不想让自己同学知道,现在于姨这边有熟悉的朋友,那再好不过了。 七十年代的南方跟后世的南方可不一样,丁果并不敢托大。 丁果应下,说了下他们大致的到站时间,又问了问那位知青的样貌特征,从于姨这里接了几个罐头,转身离开。 裴澈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新单位的入职手续,刚忙完,媳妇儿就要飞了。 他连帮忙买票的机会都没插上手,老爷子已经给丁果他们办妥了。 裴澈在那边当过兵,也去市里采购过物资,对那边倒是了解,简单给丁果说了下他知道的情况,最后道:“要不要让刘红军帮你们带带路?” 安全方面他倒是不担心,媳妇儿的身手和那把子力气可不是摆设。 况且还有老爷子的人跟着。 只不过缺个向导。 丁果忙道:“不用不用,于姨安排了她当地的朋友去接站,到时候会带着我们转转。” 她吧唧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你就专心工作,好好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别的不用担心。” 裴澈笑着摸了摸被媳妇儿亲过的地方,颇有些嘚瑟地纠正:“是别人适应我。” 他出了一套新的训练方案,部队里那帮家伙可不得适应他。 裴澈也不是一点贡献没做,他连夜熬了两瓶辣椒酱,炒了些在路上不容易坏的咸菜丝让丁果他们带着。 大柱在旁边打下手。 乔婶和王春花烤了些馒头片,做了几个烤面包。 丁果在旁边陪大宝小宝玩。 这趟出去时间会久一点,好在俩崽子也已经习惯了妈妈不常在家这事儿,但裴澈现在的时间比在学校时自由,能抽空回来看看,陪陪俩娃。 没有妈陪着,爹多陪一陪也行。 丁果他们是晚上十点五十五分的火车,从首都直达羊城。 宋玉玲和蚊子拎着行李来家里跟丁果他们汇合,一起去了车站。 路上,丁果小声跟蚊子说了有个随行人员和到达南方后有人接站的事。 并道:“不妨碍我们的事。” 蚊子并不在意,她更在意丁果带的钱够不够,藏的严不严实。 就前两天那批货试水,结果非常喜人,这趟肯定要多背些货回来的。 丁果笑道:“放心 吧,藏的严实着呢。” 宋玉玲没打算去进货,但她知道去了南方看到稀罕东西肯定会忍不住买,所以只带了两百多。 她还没跟大勇说呢,但她妈知道,回头让她妈跟大勇说一声。 在车站才见到了老爷子安排的人,姓陈,叫陈东方。 陈东方并没有穿军装,穿着简单的棉质汗衫,洗的灰白的裤子,脚上一双有些褪色的胶鞋。 二十七八的年纪,身材精瘦,但个头不算高,皮肤黝黑,戴着一顶这年代随处可见的蓝色檐边帽子,手上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打扮非常随意,属于扔到人堆里完全不起眼的那种。 看到穿着军装来送行的裴澈,陈东方并没有行军礼,而是朝裴澈点了点头。 裴澈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上了车,陈东方跟他们不在一个包厢,裴澈看了一圈,帮媳妇儿把东西安置好,去隔壁跟陈东方打了个招呼,下车离开。 第232章 二合一 火车启动了,在窗口跟送行的裴澈挥手告别,大家开始整理带的东西。 整个包厢都是自己人,这就让人觉得比较自在,有种出门游玩的轻松。 蚊子不是头一次坐火车,却是头一次坐卧铺,有点兴奋。 宋玉玲之前虽然坐过卧铺,但一整个包厢全是同龄人的情况也是头一回,竟然比蚊子还兴奋。 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叽叽喳喳地跟蚊子说着话,聊了没几句两人就混熟了。 丁果给宋玉玲介绍时说的蚊子的真名常望月,这会儿宋玉玲已经喊上‘月月’了。 蚊子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她的代称只是在外头,家里奶奶一直都是喊她‘月月’。 两人一聊,才知道经历还很接近,都是跟着家里人吃过几年苦,后来平反回城的。 归整完东西,大家轮流去上了个厕所,回来躺下睡觉。 宋玉玲躺下后还道:“明早谁醒的早喊我一声,早点去厕所门口排队。” 蚊子忙道:“也记得喊我。” 不然起来晚了,光排队等坑位就很折磨人。 丁果笑道:“踏实睡,明早我喊你们。” 等大家都睡了,丁果把被子堆起来挡在床沿外围,开了小音箱关注着外边的动静,闪进空间冲澡、洗衣服,跟耗子定了个外界时间凌晨三点半的闹钟,让耗子听着外头的动静,进卧室休息。 凌晨三点半,丁果被耗子喊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包厢的床上,继续补觉,睡到四点半就睁开了眼,把睡梦中的三人摇起来,几人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去排队上厕所。 大柱还去隔壁喊了陈东方。 上完厕所回来拿上东西去洗漱,洗漱完,蚊子才盯着自己放在床头上的电子表困惑地道:“还不到五点?丁果姐,你不会没睡着吧?” 不过这个时间厕所那儿确实清净,只有两三个排队等着的。 “睡着了,就是醒得早!”丁果笑道,“咱们再睡会儿,啥时候睡醒啥时候起来吃饭。” 大家又重新躺了回去。 丁果倒是不准备再睡了,坐在窗口看书。 余光瞥见有乘务员拎着暖瓶路过,丁果忙拿了几人的茶缸各打了大半缸子的热水放在桌子上晾着,她继续看书。 七点多,补觉的几个陆续醒来,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吃早饭。 丁果让大柱去隔壁包厢喊陈东方过来一起吃,大柱去喊人,回来后道:“陈同志说他吃过了,让我们自己吃。” 丁果从包里摸出两个苹果:“那让陈同志吃点水果吧。” 大柱送过去,军人的纪律让陈东方下意识想拒绝,但想起出发前老首长的叮嘱,让他随意一些,便道了谢,伸手接了过来。 但心里记下了,等回到首都找领导报备后再补上钱和票。 这边,丁果几个开始吃早饭。 丁果带的烤面包、馒头片、煮鸡蛋、咸鸭蛋,还有辣酱、肉罐头和咸菜丝。 蚊子也是带的煮鸡蛋、馒头、咸菜,馒头蒸好后放在外边晾干水分,这个季节放一宿倒也不会坏。 宋玉玲带的东西也差不多,但丁果叮嘱过她别带太多,她这边会准备,多了放不住。 因为天热,都没带带馅儿的东西。 大柱是跟着丁果。 看着摆出来的东西,丁果道:“争取两顿吃完,别留到晚上,晚上和明天早上我们从餐厅买。” 几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一起坐车,倒也不无聊,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飞快。 晚上吃的火车餐,味道不怎么样,但配上裴澈做的辣椒酱和肉罐头,倒也不是不能吃。 这趟旅行,除了热了点儿没别的毛病。 火车应该是第三天早上七点四十多到站,但足足晚了近两个小时,九点多才到站。 门口那里堵的排出去一两节车厢。 丁果看了眼,回来道:“一会儿我们从窗户里跳出去。” 陈东方拎着东西来这边跟他们汇合,道:“我跟大柱同志先出去,你们把东西递出来,再钻窗户。” 丁果:“好!” 火车刚停稳,陈东方就伸手矫健的跳了出去,大柱虽然没有陈东方那么灵活,但也还行,跳出去后丁果他们把几人的行李递出去,丁果道:“蚊子先出去。” 虽然没见过蚊子钻窗户,但她混黑市没少做逃跑的事,所以跳个窗户对她不难。 蚊子二话没说,灵活的钻了出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6节 接下来是宋玉玲,丁果直接把人扛起来从窗口顺了出去,轻松的像送出去一个布娃娃,蚊子震惊,差点没扶住人。 陈东方倒是没惊讶。 老首长过,丁果同志力气大,还会身手,路上真遇到什么状况可以让丁果跟他打配合。 但蚊子没见过,不等她惊讶,就见丁果灵活的从窗户里跳了出来,专业程度不亚于第一个出 去的陈东方。 她挠挠头,小声问道:“姐,你是不是练过?” 这身手,一看就是有点底子在的。 丁果笑道:“练过!” 蚊子:…… 那天她当着丁果姐的面打人时,还担心丁果姐害怕来着。 没想到人家是个练家子。 蚊子很感兴趣:“姐,有空教教我呗。” 她虽然能打,但是野路子出身,就是从小跟人打架练出来的,没系统学过。 丁果:“行,等回首都了教教你。” 蚊子高兴地摇头晃脑。 大家提着东西,随着人群往外挤,丁果刚要叮嘱大家注意身上的东西,就看见陈东方抓住了一只伸向丁大柱衣服口袋的手。 那扒手被抓也不心虚,相反还很横,目露凶光,小声威胁陈东方:“找死!” 丁果一脚踢在那人的膝窝处,道:“威胁谁呢?” 小偷脸色顿时一变,知道遇上硬茬了,他想挣扎起来,但大柱也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当小偷还有理了!” 这时,周围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哄乱,不少人惊呼着朝这边挤。 丁果赶紧去挡。 她能把离她最近的人群推开,但一时间照顾不到四周,陈东方也是,他急忙护着离他比较近的两个女同志。 蚊子力气虽然不如丁果大,但她有一股蛮劲,拿肩膀顶着挤上来的人,不让身后的人挤过来。 宋玉玲和大柱也使劲顶着挤过来的人,还要看着他们的行李,一时乱的不行。 等人群中的躁动结束,先前被他们抓住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丁果道:“这一看就是他们的同伙,趁机捣乱。” 蚊子抹了把头上的喊,愤愤地道:“我刚才看见那孙子跑了,我想抓没够着人。” 陈东方沉声道:“这里人太多了,先出去。” 丁果点头,跟陈东方道:“我在前头开路,麻烦陈同志在旁边看着点儿大家。” 陈东方站在左边,大柱想站到右边,跟着一起护着蚊子和大嫂,就被蚊子按着肩膀推到里头,道:“我走外头,你跟玉玲姐在中间。” 说着她扬了扬拳头,“论打架,你打不过我。” 丁果姐的这个弟弟跟另一个弟弟不同,这人一看就是文弱书生的样子,真打起来绝对第一个送人头。 丁大柱:…… 虽然很不地道,但丁果还是道:“让望月在旁边。”但也叮嘱蚊子,“紧贴着,跟玉玲拉着手,别跟我们走散。” 丁大柱:…… 宋玉玲很不好意思地没忍住笑,道:“听咱姐的!” 她也看出来了,她跟小叔子就是几人里最弱的,既然弱,那就老老实实听指挥,别给其他人添乱。 丁大柱老实的退后一步,被他姐、陈东方和蚊子呈三角势护在中间,跟着他们随着人群往外挤。 火车站的乱是公认的,但这边车站的乱还是超乎了丁果他们的想象。 没走多远,就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尖利的哭声:“我的包,我包,天杀的抢东西呀……” 很快,此起彼伏的惊呼在人群中响起。 “我的钱,谁偷了我的钱。” “抢东西,有人抢东西,还有没有人管了?” 丁果道:“拿好行礼,跟紧我。” 丁果在前头开路,陈东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关注着周围。 宋玉玲抓着蚊子的挎包带子,努力挡着身后想往他们几人中间挤的人。 大柱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他紧紧抓着宋玉玲背着的包。 有丁果开路分着人群,大家总算艰难的挤出了车站,挤出了一身的汗。 其他人检查行李和身上的东西,丁果找人。 很快,就从好几个高举着牌子的人里发现了写着她名字的牌子。 “在那边!” 带着几人横穿过去,丁果看到了来接站的人,模样跟于姨说的也对得上,她道:“你好,是卢文明同志吧?” 卢文明看到几人奔他过来,就有了猜测,闻言忙道:“是我,你是丁果同志?” 丁果笑道:“是我,卢同志你好!” 卢文明:“你好你好,咱们先离开这里。” 这里实在不是寒暄的地方。 卢文明对这边熟,忙带着几人从旁边绕着离开,等走到人少的地方,丁果才道:“卢同志等很久了吧?” 卢文明:“还好啦,也没有太久,这趟车晚点还不算夸张,刚才站我旁边一起等人的那胖子唔知你看没看到,已经等五个小时啦。” 卢文明说话虽带着点本地口音,但不算重。 随后又问:“于姐还好吧?” 于姐? 丁果愣了下才笑道:“挺好的,于姨也托我代她向你问好。” 卢文明笑道:“都好都好啦。” 卢文明不是下放,他是去西北农场下乡。 跟于少芬他们一起干过活。 知道于少芬是陪着丈夫一起下放,她本人的成分也是受丈夫影响,所以对她倒没像对真正成分有问题的人那么避讳。 明面上不敢走的太近,但一起干活时也会小声聊聊天,说说话。 路上,卢文明问丁果:“你们也是来淘金的吧?你们确实赶上了好时候。” 回来后,他才发现这边的风向变了,比他离开时宽松了很多。 尤其是今年,从过完春节,这边的外地人数量就多了起来。 丁果眼角余光看了眼陈东方,陈东方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丁果就笑着点点头,道:“淘金谈不上,就是听说这边政策放开了些,过来见识见识。” 卢文明:“这边是放开了些,我离开时大家还不太敢说港城,现在都有人敢两边往返了。” 不过也是偷偷往返。 但查的也很严,饶是如此,这也算是一种信号了。 卢文明不知道陈东方的身份,以为过来的人目的都相同,所以聊天也没顾忌,问道:“你们想淘些什么货?衣服还是电子产品?” 丁果眼角的余光就发现陈东方落后了几步,并将视线投向旁边的街上,丁果收回视线笑道:“都看看,只要首都那边没有的货都带上一点。” 卢文明点点头:“这样也好,回去试试看什么货好出手,以后再定向进货。” 蚊子凑上来,道:“头花袜子这些也要,这边的款式比首都那边的款式新颖。” 卢文明:“丝袜吧?我之前路过一个摊子,听摊主在那儿吆喝,也是港城进来的,说出了羊城随便哪个地方都抢手。” 几人说着,卢文明就突然停下脚步,朝前头一指,道:“看到那一片了吗?那边摆摊的还算集中,卖的东西也全。除了车站附近,还有几个地方。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把行李放下,今天先在附近转转,明天早上我来带你们去别的地方。” 大家朝卢文明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不少地摊和摊子前头围着的人。 丁果记得看年代文时,那些来南方进货的主角就是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批发东西的。 后来建起了棚子,这会儿也零零星星有几个棚子,应该摊主自己搭的。 那应该就是后来的批发市场的雏形了吧。 所有人精神瞬间一振,眼睛都亮了起来。 丁果也是,她知道南方这边放开的早,但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正大光明的集中摆摊了。 丁果问道:“还有人查吗?” 卢文明小声道:“有,主要是查水货。其他检查也有,但是频率没那么高,只传说政策要改,但听说正式文件还没下来嘛,要是这边风头太盛,也会压一压,不过惩罚没有之前那么可怕,就是罚点小钱啦。” 说着又道:“先去招待所,放下东西慢慢逛啦。” 丁果:“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丁果打开提包,拿出一罐没打开的辣酱,两罐肉罐头,一袋干木耳递给卢文明,道:“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给你带了点东西,别嫌弃。” 卢文明推辞两下,不好意思地接过 来,道:“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太让你们破费啦。” “一点小心意而已,谈不上破费!” 到招待所,卢文明跟前台的人说话就换成了标准的当地方言。 之后问丁果:“没有单人间,只有大通铺和三人间、四人间了。” 丁果道:“两间三人间,另一间我们付三个床位的钱,就别再安排人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当地口音很重,丁果他们听着有点费劲,卢文明在中间当翻译,让丁果他们出示了介绍信,之后交了钱和押金,又从桌子后头拿出两把暖瓶和几个脸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7节 嘴里又说了一通,丁果听懂了房间号、洗澡、厕所,其他的对方说话太快,没听懂,只好看向卢文明。 卢文明道:“这大姐说洗澡间的热水供应早上六点到八点,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就这两个时间段有热水,其他时间段不供应。不过开水房的热水倒是全天供应。再就是让你们出门带好钥匙,钥匙丢了要赔钱,贵重物品可以放在前台也可以放在屋里,这两个房间离前台近,他们能看到。” 丁果道了谢,几人去看房间。 房间就在一楼,离前台确实不远,站在前台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两个房间的房门。 就没有监控设施的情况来说,这两个房间的位置确实比较安全。 丁果跟宋玉玲、蚊子住102,陈东方和丁大柱住103。 丁果道:“放下东西我们简单收拾一下再出去转转。” 说着看了眼陈东方,意思很明显,若是陈东方有别的安排,他们就自己过去。 陈东方点点头:“先过去看看。” 丁果又看向卢文明:“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卢文明道:“没关系,你们慢慢收拾,我在厅里等着。” 这个季节北方热,南方更热,大家都想洗个澡,可这会儿没热水,只能用暖瓶的水兑一兑,简单擦洗擦洗。 丁果还好,她昨天夜里又去空间开小灶了,虽然这会儿身上也出了不少汗,却不是连着两三天没洗澡的那种黏腻,宋玉玲和蚊子想擦洗擦洗。 开门进屋,蚊子和宋玉玲先检查缝在衣服里的钱和票。 身上的东西倒是还好,但这会儿才发现宋玉玲的提包被人割了,倒是没完全割透,里头的东西也没丢失。 估计是下车后比较拥挤的那段时间,应该跟偷东西的那人是一伙的,见同伴被抓,丁果他们又警醒,割包的人就收了手。 宋玉玲心疼的不行:“这还是谈对象时大勇送我的呢。” 说起大勇,也不知道大勇考试考的怎么样。 其实大勇离开前,宋玉玲提过想跟过去陪他考试,丁大勇没舍得让她跟着回去。 大热天的,坐火车的滋味儿不好受,而且他考完试就要出车,一走就是半个月。玉玲跟桃子不是很熟,大勇怕她在丰宁待的不自在。 却不知道他前脚拒绝了媳妇儿的陪考,后脚他媳妇儿就坐了时间更长的火车跑来了南方。 两人去打水,丁果叮嘱他们拿开水把盆子烫一烫再用。 丁果也趁着她们去打水的空档,打着时间差闪进空间拿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身衣服出来。 收拾好,大家出来一起去摆摊区那边。 才走到外围,蚊子几个就有点迈不动步子了。 每个摊子前头都围满了人,外头的人问价砍价,里头的摊主扯着嗓子吆喝着报价、回绝砍价太狠的人,还骂骂咧咧的。 买东西的人被骂了也不恼,依旧施展着水磨工夫继续讨价还价。 总之,这边的热闹声震天响,听多了脑瓜都嗡嗡的。 丁果几人都有个通病,耳朵里最乐意听的不是价格,而是特别强调的‘不要票’。 宋玉玲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使了,才挤进去看了两个摊子,就忍不住也想抢东西。 大柱也是,这孩子虽没打算做生意,可这会儿耳朵里听着这个一块,那个三块,旁边的裤子四块五、五块,脸庞激动的发红。 他这会儿也开始计划,给他爹买什么,给他娘买点什么,给大林买点什么。 饶是蚊子这常年混黑市见过不少好东西的,挤进去看了看,钻出来时眼睛也亮的吓人,激动地喊丁果:“姐,姐,你看这摊子上的裤子,还有汗衫,价格不高还不要票……” 丁果作为领头人,自觉还是要装点稳重出来的,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沉住气,先进去转一圈。” 这片区域,就是无法形容的勾人。 陈东方坠在几人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蹦进耳朵里的价格和不要票,也是他此次过来搜集的信息。 卢文明也笑道:“好东西都在里头呢,头一次来逛,千万别沉不住气。” 他回城后头一回来这边就没沉住气,才看了两个摊子,手上已经拎了三条裤子,两件汗衫,裤兜里还揣了几双袜子。 等进了里头一看,发现竟然有款式更漂亮的衣服,外围那些货根本没法比。 把恋恋不舍的宋玉玲和大柱拽出来,一行人继续往里走。 丁果叮嘱着几人:“头一两天先别急着买,先观察。这么大个市场一两天也不会跑,千万别冲动。” 几人点着头,但都踮脚勾脖子的往里头的摊位上瞟。 外头热闹,里头更热闹。 人围的也更多。 丁果他们想看货,也得挤。 陈东方上前两步低声道:“你们过去看,我在后头帮你留意扒手。” 人多,扒手也多。 这边刚开放的头几年,不管是车站还是这里,那不是一般的乱。 丁果点点头:“麻烦陈同志了。” 卢文明也道:“我跟这位同志一起帮你们留意,不过……”他挠挠头,“要是被偷的钱不多,能不张扬就不张扬,吃点小亏没事,要是闹的太厉害,容易遭到报复吃大亏。” 丁果道:“谢谢提醒,我们会注意。” 他们开始在各个摊位前头挤着看货,看款式,听价格。 第233章 二合一 蚊子全程都很亢奋,往人群里挤都是连蹦带跳,跟猴子似的,看的后头的几人都乐不可支。 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热的,脸庞通红。 丁果觉得应该是激动,蚊子每看完一个摊子,都忍不住转头找丁果或宋玉玲,生怕两人会错漏什么好东西似的,让两人看。 宋玉玲也捧场,当然,她也是真激动,有种老鼠掉进米缸里的兴奋感,看啥都想买。 丁果还好,她口味比较刁。 虽然知道有些摊位上论堆卖的裤子、汗衫带回去也有市场,但她不太想拿这些样式普通的衣服。 反倒是着重关注了下中间一个搭着棚子的摊位,围观的人少,衣服价位相比其他摊位上的货略高一些。 丁果在附近溜达着听摊主给其他顾客报价,将几款货物的价格和他们的砍价范围记在心里,又溜达着离开。 只是一圈转下来,没找到卖电子表的摊子。 倒是在角落里发现了收录一体的小型录音机。 其实在首都那边如今也有录音机卖,一款木壳的,一款塑料壳的,什么牌子丁果没关注,但整体比较笨重。 而旁边摊位上摆着的则是砖头大小的录音机,虽然在丁果眼里款式算不上特别漂亮,可比起首都那边的货,这款真的是精致又小巧了。 摊主的神态有些鬼鬼祟祟,对货物的展示遮遮掩掩,这就很明显了,肯定是从外头进来的水货。 丁果站到了摊子前头。 摊主并不像旁边卖衣服、小饰品的摊主一样急吼吼报价,他眼睛带着审视打量着丁果和后头跟上来卢文明。 丁果道:“录音机怎么卖?” 摊主眼睛闪了闪,又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才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小声道:“95,能当收音机,能录音,体积小携带方便,音质也是好听的,你要是买给你算便宜点,最低90。” 丁果摇了摇头,刚要说话,蚊子凑了上来,往摊子前头一蹲,直接开口:“45卖不卖?” 摊主气得脸都红了,嘴唇嗫嚅了两下,咽回去几句没出口的话,丁果毫不怀疑他吞回去的内容应该很难听。 “当然不行啦,小姑娘开玩笑没有这样子开的。” 丁果道:“你报个最低价,我们可能不止要一台。” 摊主还没开口,倒是耗子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商城货物更新了,补充了部分商品种类。” 系统商城的物品不光不会出现不符合当下时代的物品,后来丁果还发现,商城货物同步还比较偏向她这个宿主生活的区域。 她生活在北方,商城里的衣服鞋袜类就更偏向当地的风格,大勇去年带回去的那些南方单品,丁果没在商城里找到一模一样的货物。 所以,现在她到了南方这边,商场中也随即增加了南方这边流行的款式。 丁果心头一动,忙问耗子:“有这款收录机吗?” 系统:“有,进口商品柜台已更新!” 丁果:“出现在进口商品柜台里,也就是说当地还没有厂家生产这种小型的收录机?” 她跟系统私聊的时候,摊主也报了价,70。 丁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准备通过系统商城摸底价,好好跟摊主谈谈,结果查看进口商品柜台的价格…折合成人民币120。 丁果:…… 摸底失败,简直浪费她的表情。 “耗子,你们上货还不如人家偷偷背过来的货价格低。” 耗子不吭声,随正规市场的价格跟水货能一样吗? 至于质量是不是一样的,中间的关税去了哪里,耗子不做鉴定也不做解释,只一味的沉默。 自家商城卖的货还不如外头的便宜,丁果也是很无奈。 这边,蚊子已经施展上了水磨工夫,大砍特砍。 摊主反而不生气了,他看出了这两人是真心想拿货,只不过两方都不想吃亏,也飞快的翻动着嘴皮子跟蚊子进行拉锯战。 宋玉玲和大柱也过来了,看着摊子上摆着的东西先是有些发懵,等知道这块砖头大小的东西是带录音的收音机时,都一脸震惊。 “这么小,能用吗?”宋玉玲头一次见这么小的收录机,甚至都产生了这样的质疑。 丁果笑道:“能用!” 质量比首都那边卖的还绝对不差。 这边,蚊子跟摊主磨了半个钟头,最后砍到66,摊主死活不肯再降价。 蚊子转头问丁果:“姐,咱要几台?”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8节 丁果道:“我要六台,这种货别带太多回去。” 这个不像电子表,听说蚊子前老大那边往外出电子表最高才卖到45。 这种收录机比起电子表算是大件了。 出货太多有点显眼。 她要的这六台也没打算全出,先回去问问老爷子,要是家里能留,这六台刚够她分的。 要是不合适自用,再往外出。 哪怕压一阵子也没啥,留一年应该也不会赔本。 蚊子道:“那我要五台,咱们……” 她话还没说完,摊主就及时叫停:“等等等等,你们要多少?” 蚊子:“十一台,这数量不算批发吗?” “不不不!”摊主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就还有这四台。” 丁果、蚊子:…… 蚊子都无语了:“你没货你还拉着价格不往下降。” “别别别急啦。”摊主不让蚊子急,他自己倒是急的有些结巴了,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这里没有,我朋友辣里有啦。明天早上七点半,还系在这里,我等你们。” 蚊子笑道:“刚才我是奔着批货去的,你守的是只有四台数量的价格,那价格要不要再谈一谈?” 摊主表现出很痛心的样子:“话不似这样说的啦,我给你的价格真的是批发价啦,我没得挣。” 蚊子当然是不信的,她继续跟摊主砍,最后摊主表示只肯降一块。 而且也很鸡贼,他可以往下降一块,但要丁果几人先付这四台的款,再额外交一百块钱定金。 如果丁果他们爽约,定金不退。 可丁果他们交押金的风险的权益,却无法保证。 蚊子还要再说,丁果拉了她一下,道:“算了,我们今天才刚 来,还有好几个摆摊的地方没去呢,明天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再说。” 一副这东西也不是非买不可的样子。 蚊子配合地起身,准备离开,摊主无奈妥协。 价格再降一块,这四台丁果他们先拿走,其他的货明天送过来,不用交定金。 丁果要求试听检查质量,摊主这儿倒是有现成的磁带和试听用的电池。 不过他没敢放太高的音量。 丁果他们也不需要太高的音量,只要确定能正常使用,质量没问题就行。 蚊子眼尖的发现这人包里装着那种小电池,又让对方送了两块电池,丁果付了款,一行人拿上货离开。 忙到这会儿也到中午了,丁果请卢文明带他们去附近的国营饭店,也顺便请卢文明吃饭。 到了国营饭店,丁果发现这边店里对于无票行为接受比首都那边要宽松一些。 首都包括丰宁的国营饭店虽然也有不收票的情况,但他们每个月都有指标,不能超出指标。 所以饭店里的人都会卡交易量,要反复确认你真的没有粮票、肉票这些,才会不耐烦地按没票的价格给你餐品,还要嘟囔两句不好听的。 这边的工作人员一听丁果说没有票,就报了没有票的价格,收了钱。 点的是当地的特色小吃,肠粉、云吞面,萝卜糕、板栗排骨汤。 丁果觉得,饭店里如今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是放开前的一种信号。 为了验证猜测,她也问了问卢文明:“以前你们这边对粮票、肉票也没这么严格么?” 卢文明小声道:“不不不,以前不这样,就是从今年开始才不怎么卡指标了。” 往年跟北方那边饭店情况是一样的。 丁果点了点头,道:“这些改变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来的外地人多,大家能从当地换全国粮票,但肉票和工业券在异地无法兑换,来这边后的衣食住行很不方便。放开的正式文件虽然还没有下来,但不妨碍试试水,既然要试水,那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宋玉玲几个听的认真。 陈东方看了丁果一眼。 老首长也说过类似的分析,不知道丁果同志这番话是她自己的理念,还是听老首长说的。 卢文明忍不住赞叹:“丁果同志,你这话我觉得合理。先试水观察,一旦发现这种改变是错误的,马上收回,并进行严查制止,还是回到之前的状态。” 但他喜欢当下这种状态,能自由买卖,极大的方便了老百姓的生活。 可他喜欢不能决定什么,一切还是要看政策。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等他们点的饭菜。 大柱正在看邻桌点的肠粉,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没好意思一直盯着,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后小声跟丁果道:“姐,那桌就是肠粉,怎么那个样子?” 丁果笑道:“肠粉是用米浆做皮,里面再包上馅料,口感很特别,也很好吃,一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等他们的餐食上来,大家尝了一口,除了丁果和卢文明,其他几人表情都顿了顿。 宋玉玲小声道:“怎么还是甜的?” 也不完全是甜的,应该是咸甜的,但甜度压过了馅料的咸,很特别,只是吃多了觉得有点腻,不太适应。 卢文明笑道:“我们这边的饭菜口感都偏甜。” “你们这边的糖不是计划内供应吗?”蚊子很好奇。 卢文明道:“是计划内供应,但供应会考虑大环境,也要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他笑道,“我下乡时也吃不惯那边的伙食,一点糖都没有。而且那边买糖还特别不方便。” 丁果道:“南北口味差异很大。” 宋玉玲和大柱两人的舍友都没有南方的,班里倒是有,但平时交流不多,没跟他们聊过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 卢文明笑道:“多吃几次就习惯啦。” 他下乡后适应了一阵才逐渐习惯了那边的口味。 现在不管吃哪边的伙食都接受良好。 吃过午饭,卢文明又带他们去了离车站这边最近的一条巷子,那边也有摆摊的。 说是近,可加上坐公交和步行,单程的时间耗费也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那边摆摊的数量不多,卖的东西倒是跟之前那个场子差不多。 丁果跟卢文明打听:“这边每天都是这些摊子吗?” 卢文明道:“差不多吧,多也多不了几个。东西也都是大差不差……” 他指指前头,跟丁果几人道:“看见前头那个卖凉茶的摊子了吗?私人的!” 卢文明要说的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凉茶摊子,说的还是形势。 “有的地方也有私人开的面摊了。”卢文明继续道。 这是想告诉丁果他们,除了卖衣服鞋袜这些,吃的喝的也出现了私人摊子。 丁果点了点头,继续边走边看。 只是一圈转下来,依旧没看到卖电子表的。 连着两个地方都没碰上电子表,那大勇之前能碰到那个摊主,也真是运气不错了。 在之前那个市场开过眼界了,这回蚊子几人倒是没那么激动了,表现的很淡定。 只是宋玉玲觉得有些眼花缭乱,过来问丁果:“姐,这么多货,你们准备进啥不进啥,能记住么?” 反正她脑子已经有些晕了。 丁果笑道:“能记住,明天再看看其他几个地方,咱们归类一下,开始进货。” 蚊子也凑上来说话,道:“我记不住全部,但我感兴趣的货能记住。这边有几款钱包,在那边的市场上没看到。” 等明天转完,做个对比,比款式,比价格,再综合进些东西。 宋玉玲点了点头。 还叹气,她果然不是做买卖的料。 回到招待 所,卢文明说好了明天来接他们的时间,叮嘱他们好好休息,拎着丁果上午给他的东西离开了。 到了开放热水的时间,几人赶紧去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上,又结伴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拎了几瓶汽水回去,宋玉玲和蚊子都累得不行。 喝水时,丁果悄悄给他们的缸子里加了点儿井水,帮着恢复体力。 陈东方来敲门,跟丁果说他要出去一趟,如果明天一早没赶回来,让丁果他们不用等他。 丁果看了看前台那边,压低声音问道:“陈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陈东方笑道:“暂时没有,丁同志也不用担心,没有危险。” 丁果点点头,不再多问。 重新回到房间,发现宋玉玲和蚊子已经躺在各自的床上合上了眼,不多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丁果没睡,她又等了会儿,等两人睡熟,去床头另一侧蹲下去,闪进空间。 这样如果蚊子和宋玉玲谁醒了发现她没在床上,她能有个说法。 商城里,丁果看着货柜和墙上的琳琅满目,好奇地问蚊子:“空间也没增加多少,你们是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系统很骄傲:“看着空间不大,实则大着呢,折叠空间利用听说过没?我们的技术就是这么先进。” 丁果翻了个白眼:“这么先进,那怎么还要我到南方后你们才铺货,这铺的…也依旧不全面啊。” 耗子噎了噎,没什么底气的辩解:“铺了你也买不了多少。” 就像升级后出现的书店和进口专柜,也没见自家宿主买多少东西。 耗子继续道:“而且其他进口商品也没让宿主到产地才增加,这次还额外增加了录音机和宿主心心念念的电子表呢。” 有漏洞,这不是在努力修补了嘛。 丁果想想也是,她东西买的确实不多,但大致需要的东西都能从商城买到,也算不错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19节 她去看进口专柜里增加的电子表。 柜台上的电子表似乎更精致一些,但价格不高,从七八块到十几块不等。 丁果拿了块最贵的,看了半天,发现除了材料更有质感,字体较大一点儿,别的没多出什么功能。 大勇之前带回去的那批,就是专柜里卖七八块的。 这里才卖七八块,那出厂价肯定更低。 增加的东西,丁果又是只看不买,转身去看了看养的鸡鸭,吃了点儿水果,重新漱口,去了卧室。 叮嘱耗子帮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丁果直接在空间里歇下了。 睡到自然醒,外头的时间才凌晨三点多。 丁果闪身出去,轻手轻脚的上床。 早上等招待所开放热水,大家拿上东西去冲澡,洗漱。 收拾完,卢文明也过来了。 丁果招呼着一起去吃饭。 没看到陈东方,卢文明诧异道:“你那个朋友呢?” 丁果笑道:“他身体不舒服,让他留在招待所休息,咱们自己逛。” 卢文明道:“初来乍到容易水土不服,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去卫生室看看。” 丁果笑道:“我跟他说过了,他自己会安排。” 卢文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吃过早饭,几人去了市场。 不止昨天那个摊主在,好多摊主都出摊了。 丁果他们没顾上逛,先去买录音机。 卖录音机的摊主还是他自己,不过这次旁边多了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看到丁果他们,摊主也松了口气,笑脸相迎。 要的货不多,他们就挨着检查了一遍质量,确定货没问题,交钱拿货。 肯定不能带着这些东西出去逛,送回招待所。 丁果自己进去放的货,她拿了个别的编织袋随便装了点东西放到床底,把今天这些连同昨天那几台,一起收进了空间。 锁好门,跟着卢文明离开。 今天在外头溜溜转了一天,终于在当地一家医院后头的巷子里发现了一个卖电子表的摊主。 对方要价十块一块,丁果他们奋力砍价,磨了半天,最终以比大勇上次带回去的那批低一块钱的价格拿下。 蚊子有点惊讶,但也觉得合理,且内心毫无波澜。 如果是她辛辛苦苦大老远背货回去,她批给别人也不会报价太低。 对方的货不多,只有八十多块。 但表示要是丁果他们愿意等三四天,能再送一批过来。 这批货是已经卖了几天的剩余,所以只剩了这些。 丁果没给准话,他们来一趟,是打算多留几天,但具体几天不确定,只说如果三四天后还在羊城,会过来看看。 但是回到车站附近,丁果就去找了卖录音机的摊主,直接找他问电子表。 “电子表啊,那玩意儿量大才挣钱,我这里没有,我帮你问问我朋友吧,明天给你答复。” 丁果应下,一行人准备回招待所。 跟卢文明在市场边上分开,丁果他们回去,陈东方已经回来了,找丁果问了问今天出去的收获。 丁果知道陈东方这趟出来,应该也是帮爷爷调查这边的形势发展,不过调查程度更深入一些,便也没隐瞒,说了下今天的情况。 陈东方道了谢,道:“明天你们就要开始买东西了是吧?” 丁果:“明天会进些货。” 陈东方:“我上午跟你们一起,下午再出去一趟。” “好!”丁果道,“今天我跟卢文明说你身体不舒服,留在招待所休息了。” 陈东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不会说漏嘴。 宋玉玲拽着丁果,道:“姐,明天能不能让卢同志带我们去一下这边的邮局,我想给大勇打个电话。” 他们出发的日期高考已经开始了,明天是最后一天,是该问问大勇的考试情况。 “明天打一个问问。” 顺便问问大勇他进电子表的地方。 丁果开始跟蚊子商量要进货的种类和数量。 两人想进的货不一样,只有一部分重叠,所以商量了下,打算各进各进的。 丁果跟宋玉玲道:“我这边有大勇的本钱……” 宋玉玲惊讶:“姐,大勇不是不知道我们来南方吗?” 丁果笑道:“他之前留的。” 前几天蚊子出的那批头花、衣服的分成还没给大勇,数额不算大,但这又怎么了? 之前大勇带着她赚钱可是一点没含糊的,两百块的本钱还会赚几番给她增加投入,大勇如今的身家拿不出那么多本钱?还不是为了带丁果赚钱。 她这次来进货,自然也要给大勇带一份。 宋玉玲知道大勇和丁果姐合伙投资,所以现在听丁果这么一说,她是半点怀疑都没有,还道:“姐,我这里还有两百呢,你要是不够,我把我的给你。” 丁果当即道:“行,你留点零花,把剩下的给我。” 宋玉玲留了二十,剩下的一百八给了丁果。 第234章 二合一 第二天,丁果一行去附近的市场,先去找了卖录音机的摊主,这次摊主旁边多了个个子不高,有点黑瘦的男青年,他脚边还放着两个不大的纸箱,有两百支电子表。 卖录音机的摊主姓陈,叫陈永青。 丁果他们熟练砍价,价格跟昨天买的那批差不多,全部拿下。 这人还带了几捆长筒丝袜,丁果和蚊子也全收了。 在别的摊子上有钢丝袜,没见这种长筒的,倒是意外收获。 连着几天下来,陈永青已经把丁果几人定位为大客户了。 不显山不露水的,从他和他朋友这里前前后后就拿了两千多块钱的货。 虽然他真正经手的只有四台录音机,可帮别人介绍客户,除了会有红包拿,还巩固了人脉。毕竟那几个所谓的朋友也是他入行后才认识的人,关系谈不上多好,但能互相帮对方介绍路子和货源,以及有风险时也会互相提醒。 听说丁果来 这边不止买录音机和电子表,还想进衣服鞋袜,就主动跟她聊起这个市场的情况,抬手指了几个位置,道:“好几个老板这两天都不在哦,那几个手上的货才叫漂亮。有一个叫阿强的,他专卖裤子,也是港城那边进来的货,这两天没在,估计又去…又去进货了。” 话说得太快,差点把阿强去等货的地点说出来。 陈永青说的这类情况,就是不是卢文明能了解的了。 陈永青又说起服装厂家:“在海珠那边,有家六月份刚开的服装厂,私营的。开厂子的老板往上数三代都是裁缝,衣服样子不错哦,别看厂子才开不到俩月,货很抢手……你看那边,东边第二排往回数第四个摊子,就是穿黑色衣服的那个小年轻,那不是老板,是老板雇的人,现在摊子上都是普通货,他家的好货早出完了,老板就在海珠那边抢货嘞,得排队等。” 丁果来了兴趣,但这么抢手的货他们赶过去能进到货吗? 陈永青:“碰碰运气咯,办法也不是去厂里这一个,那些老板拿了货出来也是卖啦,他们等厂里的货,你在路上等他们,让他们赚点批发价,你回去零售发大财啦。” 零售就是辛苦点,但赚的多。 丁果道:“陈老板,你有那家服装厂的门路?” 陈永青摇摇头:“没有门路,人家厂老板也不认识我,我去了也拿不到货,人家不缺买主啦,都供不应求。” 他只是知道那个厂子,顺口拿来送人情给丁果介绍情况,去不去看丁果自己了。 丁果点了点头,好不好的,还是要自己去看看。 但羊城这边既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这么卖衣服鞋袜的摊子,那小作坊、私人服装厂肯定也不少,这是她来之前没想到的,这会儿陈永青倒是提醒了她。 陈永青说的这个她要去看看,那几天这两天缺席的摊主她也想等等。 蚊子也很感兴趣:“姐,之前咱没想到私人服装厂子,要不咱多问问,去厂里看看能不能拿一手货源。” 丁果点点头:“再留几天,陈老板说的那个从港城拿衣服的摊主我也想看看他手里的货。” 这时候港城过来的衣服,丁果能想到的就是喇叭裤了,这种版型的裤子最开始就是从港城进来的,虽然流行的源头不是港城。 离开陈永青这边,卢文明挠了挠头:“我还真没注意这个。” 丁果笑道:“你也不是专业做这方面调查的。” 卢文明也是在校生,学外语的,目前还没有准备做小买卖的计划,只是了解了下这边正在悄悄转变的风向,算是观察比较到位的了。 丁果让蚊子先留在这边进她想要的货,她先把电子表送回去。 陈东方跟她一起回去,等丁果把东西放回房间出来,他把人送回市场附近,就离开了。 中午吃饭时丁果问起这附近有没有邮局,知道丁果他们想打电话,卢文明道:“招待所里就能打,找前台问就行,还有附近的供销社也行,时间上比邮局方便。” 丁果道:“那太好了,等回招待所打。” 既然有更好的渠道,他们也就没必要非去邮局打电话, 下午继续采购。 晚上六点多,电话打到丰宁运输公司,考完试的丁大勇正在等他们的电话。 在丁果打电话前,丁大勇已经给老丈人打了一个,听说他姐和他媳妇儿竟然不声不响的去了南方,很是惊讶,这会儿丁果电话打来,忙说了下他知道的羊城这边的情况,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丁果隐晦的问起上次拿回去的东西从哪儿买的,大勇就猜到他姐想问的是什么,忙说了个地址和摊主的外貌特征,还道:“那位同志说他的时间不固定,要多去看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0节 之后说起考试,丁大勇十分感慨:“姐,你都不知道今年的考题难度比去年可高多了,不过好几道题的题型我都练过,我觉得答的还行。” 总之,他这个学渣虽然觉得今年的考试难,可竟然比去年还有信心。 也是下的功夫比去年多,还上了大学生讲课的学习班,又有三个私教,再考不好,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大勇还在电话里说起丁志钢。 “今年巧了,我跟丁香居然分到了一个学校。一连几天考完试出来,都看见大爷在门口等,不过丁香现在跟大爷不亲,既不跟他回去,也不吃他送来的东西……” 丁香去年做了几乎与贾安平‘同归于尽’的事,今年也重新报了名。 报完名也没留在丰宁,又回了乡下,一直在老家复习,临考试前才回来,既没去岳红梅那里,也没住丁志钢那里,她找街道上开了介绍信,找了间招待所住着。 今天考完,当即就要回老家,丁大勇让去武新的同事捎了她一程,从武新买票回汇阳。 “去年被贾安平害了一场,今年谨慎多了,她的地址填的是食品厂的,让桃子帮她收。” 丁香去年没考成的真正原因,除了贾安平知道,就丁香和丁果知道。 贾安平今年也复考了,不知道是去年被丁香孤掷一注拉下水的阵势吓到了,还是丁志钢在知道两桩‘冤案’后对他们不再信任,没什么空子可钻,今年倒是老老实实的没耍什么花样。 丁建国同样重新下场,至于考的怎么样大勇倒是不知道。 丁果跟大勇聊完,宋玉玲捧着电话絮絮叨叨地关心了一场。 挂了电话,大家拿上东西去洗澡洗衣服,回来坐在屋里清点进的货。 当然不是为了清点数量,而是开始讨论带回去的售价。 蚊子眼馋在天。安门广场前头摆摊的事眼馋很久了,搓着手十分期待。 宋玉玲之前就是打算跟过来玩玩,没想着做小买卖,但现在看蚊子和她姐这么热情高涨,弄的她也有些跃跃欲试:“到时候带上我,我去帮你们放风。” 大柱道:“我也去!” 他没什么钱,这趟出来他的花销是他姐全包的,还给他拿了五十零花,不过到现在,这五十还是完整的。 他姐之前提出让他跟着过来做个伴,他潜意识里的想法是帮帮他姐,充当个壮劳力和保镖啥的。 结果来了才发现他更像个搭头。 壮劳力…他力气不如他姐大。保镖,他不如他姐和陈东方同志能打,甚至在打架这方面可能他还不如蚊子。 除了跟着逛逛市场,吃吃喝喝,目前他还没发现他能派上什么用场。 等回去后如果他姐跟蚊子去摆摊试水,他帮不上别的忙,帮着掌掌眼还是可以的。 接下来两天,就是到处找货扫货,第三天,丁果见到了陈永青说的阿强,也见到了他摊子上的货。 还真是喇叭裤! 阿强很爽快,直接道:“拿一条两条的,按16一条,要是十条以上,我给你们算14一条。不是我阿强吹,这裤子拿回去绝对抢手。” 丁果摇头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大众对新型事务的接受需要时间,能不能站稳市场还不好说。” 她记得穿书前无意中刷到过一篇关于鞋子的回忆录,在回忆录里,作者说当年流行的一种胶底布鞋…不是胶鞋,是那种鞋底是奶白色和浅黄色的布鞋,刚流行时因为很受年轻人的喜欢,尤其是街溜子的喜欢,一度被称为‘流氓鞋’。 明明是款式再普通不过的鞋子,却被称为小流氓最喜欢的鞋子,好像穿上那种鞋子就成了不务正业的小流氓。 可那些所谓的街溜子,却也是最容易接受流行趋势的群体。 丁果只是随口一说,阿强却眼神闪烁了下才再次据理力争:“怎么会?我这货都不够卖的啦……” 这姑娘眼真毒,她怎么知道这种裤子刚出现时几乎无人问津,连着数日一条都没卖出去,要不是他出嫁的姐姐瞒着她婆家人偷偷给他送饭,他差点饿死。 不过这姑娘是北方来的,北方应该还 没有这种裤子,她带回去可能也要艰苦一阵子。 可只要被人接受了,这裤子肯定不愁卖,只要能坚持。 丁果当然知道喇叭裤能站稳市场,还稳得一批,中途失宠过一阵子,但在几十年后还会再次掀起流行风潮。 但现在谈买卖,话自然不是这么说的。 阿强怕丁果真的因为裤子造型太新潮怕带回去不好出手而放弃进货,改为宣传裤子的面料做卖点:“这料子叫牛仔布,你摸摸这厚度,耐磨结实,颜色还漂亮。” 丁果笑道:“价格也漂亮!” 她看看周围卖平价货摊子前头围着的人,再看看阿强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还只有他们几个,就知道这喇叭裤能卖是能卖,但距离抢手还有点距离。 不过等真正流行开以后,倒腾喇叭裤真的赚一笔肥的。 大柱和宋玉玲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俩被这奇异的造型给震的不轻。 大柱跟宋玉玲道:“料子是不错,这样式…太奇怪了点儿,要是拿回去改改,把裤脚夸张的部分收一收,凭这料子应该能卖。” 阿强听的哭笑不得:“小兄弟,这裤子卖的就是这样式,你们信我,这裤子真的好卖。” 丁果笑着继续跟阿强砍价,这次阿强共拿来六十条裤子,她说全部收了,阿强最终才给她让到十一块五,说什么也不肯再降了。 丁果也知道差不多到底线了,当即验过货后交钱拿货走人。 之后,去了趟大勇说的那个摊子的位置,没找到人,倒是之前拿电子表的那个摊主又到了货,又收了三百块电子表。 这三百块都是丁果自己收的,蚊子的本钱在收了录音机、部分电子表和衣服鞋袜之后已经见底,只留了点零花。 但她一点都不慌。 进的这些货任何一种带回去倒倒手就赚钱,想想都兴奋。 陈永青说的那个厂子丁果他们也去看了。 厂子不大,但效益很好,丁果也见到了别人拿的货,款式做工都不错。 丁果他们想当场谈批发,结果一堆人围上来,目的跟他们相同,连蚊子这上蹿下跳的都没够到个前排的位置。 货不好拿,好在他们也不是非这批货不可,其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东西带回去亏不了本,就放弃了,以后有机会过来时再说。 期间也找了几个小作坊,但生产的东西他们在几个市场那里都见过,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来一趟南方,总不能进完货就走,几人还去逛了逛这边的百货大楼。 一进百货大楼,宋玉玲眼睛就亮了,道:“姐,你看货架上挂的那个包。” 是军绿色帆布双肩背包,在外头的摊子上没见到,但丁果的系统商城里有。 宋玉玲蠢蠢欲动,想买。 蚊子也相中了:“用来当书包比斜挎包好背。” 进货是进货,购物是购物,虽然都是买东西,但意义不同,心情也不一样。前者是赚钱的乐趣和压力并存,后者就纯乐趣了。 丁果虽然能从系统商场里买,但这种小团体活动,她也乐意跟着参与一下。 在座的各位就属她不差钱了。 上前问了问,没有布票也能买,价格略高一点。 双肩背包比帆布斜跨包还贵,而且宋玉玲这时候大嫂属性上限,准备给大勇和两个小叔子也各买一个,还坚决不让丁果跟她争,但她不好意思地又从丁果这里要回一点钱。 大柱急的满脸通红,道:“嫂子,我不要,我那个斜挎包还是八成新的呢。” 他姐前两年给他买的,大林也有一个。 丁果忍不住想笑,但想想大柱对那个包的爱惜,八成新算不上,七成新吧,用的真的很仔细了。 宋玉玲板着脸道:“我这当嫂子的还不能送点礼物了?” 丁果知道大勇不差钱,他不差钱,就是他媳妇儿不差钱,笑着跟大柱道:“你嫂子给你们买,你们收着就是。” 大柱只好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道:“谢谢嫂子。” 这个包他也喜欢,刚刚就是怕他姐谁的花钱,所以喜欢也没表露出来,没想到还是让嫂子花钱了。 丁果刚说完大柱,宋玉玲就冲她嘻嘻笑道:“小叔子的礼物要送,大姑姐的礼物也要送。姐,你可别推啊!” 丁果忍俊不禁:“不推不推,我才不跟你客气呢。” 宋玉玲也给公婆买了礼物。 丁果这时候自然就不抢了,送礼物也不用跟比赛似的。 蚊子买了两个。 她跟丁果说:“我自己留一个,另一个我回去往上加五块钱要是好出手,下回咱找找做这种包的厂子,看能不能进点儿货。” 丁果笑着点头。 在羊城的最后一天,几人哪儿都没去,让卢文明带着他们去废品站买了一大摞旧报纸,回来包电子表和录音机,防止路上拥挤时的磕磕碰碰。 衣服鞋袜整理归类打包。 货进的看似不少,但他们人多,分担到每个人帮忙背货也就没那么多了。 陈东方最后这两天很少跟他们一起,每天都在外头,也不知道老爷子到底交给他什么任务。 要返程了,陈东方跟他们一起走,问过丁果想买卧铺票后,他接了这个任务,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五张卧铺票。 分好行李,一行人出发前往火车站。 卢文明去送他们,还买了点当地特产让丁果捎给于少芬。 这几天卢文明跑前跑后,丁果也没让他白帮忙,临走前给他包了个二十的红包,她跟蚊子一人十块。 卢文明也没推拒,坦然地收下,而后给丁果留了他这边的联系方式,道:“你们进的货我都知道,回头要是卖的好需要再进货,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们从这边发货。还有那个包,我看你们都喜欢,要是带回北方肯定也有市场,我趁暑假跑跑其他工厂,看能不能找到货源可以给私人出货的,有结果了我给你们写信。” 邮寄货要成本,亲自来背货就不需要成本了吗? 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车票不便宜,又劳心劳力搭着风险,还不如邮寄。 但找人帮忙进货发货,没个熟人还真不敢这么做。 毕竟让人家帮忙得先把货款邮过来。 丁果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这也是为什么包红包这么大手笔,除了感谢人家这几天的辛苦,也是希望打好关系,以后再找人家帮忙也好开口。 而且这几天接触下来,卢文明人不错,很可靠,心也细,现在又能想到帮他们找双肩包的货源,可见真挺适合做这行。 丁果他们当即应下。 来时拥挤,回城同样拥挤,上车的人太多了。 丁果他们扛着货不敢往人堆里扎。 陈东方道:“你们在这儿等等,我进去找。”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1节 他随便选了个车厢从窗户里跳进去,快速找到他们的包厢,探出身子招呼丁果他们过去,把所有的货递进去,大家又爬了一次窗户。 抵达首都后大家连往下车的地方走都没走,熟练翻窗。 宋玉玲忍俊不禁地感叹:“去了趟南方,除了从首都上车时是正儿八经走的门,下车和回城连门边儿都没摸着。” 蚊子笑:“摸窗户边儿了。” 去时到站是上午,回来到站是晚上,这是丁果特意挑选的车次,方便他们把货带回去。 陈东方一直把丁果他们送回紫竹桥才转身离开。 蚊子一个人带着货回家不方便,但她离开好几天,也惦记奶奶,就先跟丁果回家,把货留在丁果这儿,借她的自行车回了蓬勃胡同。 家里有不白,他们一行人回去,不白先汪汪叫了两声,之后知道是主人回来了,从东院窜到西院迎接,绕着丁果的脚边打转。 乔婶听到动静,去中间的院门那里探头看了眼,知道是丁果他们回来了,大大的松了口气,小声问道:“吃饭了没?” 晚饭还真没吃,不过丁果没打算让乔婶忙活,小声道:“乔婶,你去睡,我们自己煮点面条就行。” 乔婶笑道:“煮个面能费多少功夫?张姐昨天才送来的酱牛肉,在冰箱里冻着呢,我给你们煮碗面,切点牛肉,再打几个荷包蛋,很快。” 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洗了手,钻进厨房。 王春花也起来了,笑道:“可算回来了。” 虽然丁果不是她的亲人,但相处这么长时间,关系也亲近了,她跟乔婶都担心着呢。 知道他们还没吃晚饭,去厨房帮乔婶一起忙活。 丁果他们把货放在大柱睡觉的屋里,从自己的货里拿了两双钢丝袜,两个头花。 煮好面,乔婶往几个碗底放了点猪油和虾皮,拿热汤一浇,将面捞进去,一个碗里两个荷包蛋,再切几片牛肉放到面汤里化冻。 还给他们开了罐西瓜酱,笑着跟丁果道:“你于姨送过来的。” 丁果笑道:“我于姨做西瓜酱一绝。” 明天给于姨送卢文明的礼物,再拎几个空间出的大西瓜去。 面的香味扑鼻。 宋玉玲深深地嗅了一口,满脸陶醉。 她觉得南方的小吃再精致,也不如乔婶这碗面。 这不是地域歧视,就是个人口味问题,吃不惯。 丁果把拿过来的钢丝袜和头花给了乔婶和王春花,袜子她们自己穿也行,送人也行,头花乔婶戴不着,但她女儿能戴。 王春花家里孩子小,但她头发长,又年轻,能戴头花。 首都虽然是大城市,可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第一时间流行到这边。 丁果递给他们的头花两人没见过,袜子乔婶上次见时还是大勇带回来的那批货里的,是稀罕货,那个叫蚊子的小姑娘说她在外头卖一块多一双。 两人都觉得太贵重,不好意思白拿,但又很相的中,想拿钱跟丁果买。 丁果哪儿会同意,忙让两人拿着:“跟我还客气!” 另一边,陈东方去找老爷子汇报工作。 “羊城的风向变的比我们预估的快……那边的人胆子也比我们想象的大…可见对风向转变的渴望…我也见到何主任和钱老爷子了,按您的吩咐,没让另 一位发现,钱老爷子状态不错,让您老不用担心。何主任让我给您带话……” 至于丁果他们的行动和进的货物,陈东方一字未提。 这也是出发前老首长交待的,不是让他去监督丁果行踪的,只保护和观察,就事分析时事即可,其他的不用汇报。 所以丁果这次进了些水货的事,也就没提。 但裴老爷子在听陈东方说到‘对风向转变的渴望’时,还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不用看南方人民的渴望,看孙媳妇和她的朋友就知道了。 他不反对这种趋势,相反很支持,自家孙媳妇迎合这种发展,倒也算是他的一种态度了。 虽然眼下早了些,但早晚都要变,早变晚不变。 尽快帮着上头推动吧。 “风向转变是趋势,不光国家的发展需要这种趋势,也是民心所向,那些反对的人阻挡不了这种趋势……”老爷子语气掷地有声,说完,看向陈东方道,“任务完成的不错,明天去部队找我报销这次的费用。” 第235章 二合一 大家吃过晚饭,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收拾完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各自歇下。 宋玉玲留在东院这边休息。 家里房间多,之前盘炕换下来的床都摆到了其他空屋里,宋玉玲又是常留宿的主儿,两边院子都有她的房间。 俩娃跟着乔婶和王春花,这个点早睡了,躺在炕上小肚子一起一伏的,睡得跟小猪一样。 丁果过来看了看,在俩娃脸上轻轻亲了亲,回她自己的卧室休息。 等乔婶那边熄了灯,丁果就闪进了空间。 南方热,可这个季节北方也热,虽然有风扇,但也不如空间里的温度舒服。 在空间里睡到自然醒,外头还不到四点,丁果洗漱完,吃了点水果,去牧场那边看了看,鸡鸭鹅们很好,地上干干净净,一点粪便的痕迹都没有。 家禽产的粪便在空间里用不到,黑土地不需要施肥,耗子都收拾起来,跟积攒的麦秸、玉米杆摆在一旁。 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高科技封住粪便的气味,反正空间里除了花香和果香,没有一点异味。 真是个能干的耗子。 就丁果站在牧场边的栅栏旁看的时间,眼瞅着两只鸡同时下了个蛋,蛋悄无声息飘起来,飞进了屋里。 丁果已经不奢想自己有这个功能了,耗子死活不给她放权,就让耗子干吧。 外界的时间快五点的时候,丁果闪回外边的卧室,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不白摇着尾巴过来,丁果对它‘嘘’了一声,聪明的不白就安安静静的只摇着尾巴绕着她打转,不乱叫。 但乔婶还是醒了,跟着出来:“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坐火车可不是个轻省事儿,不多歇歇。” “睡饱了。”丁果笑着小声道,“乔婶你再睡会儿,咱今早不做饭了,等会儿看看大家要是都起的早,咱就一起去饭店吃,要是起的晚,我去饭店买回来吃。” 乔婶笑道:“我没那么多觉,也睡不着了。”又小声道,“别去饭店买了,昨天摘了几个西红柿,我打个西红柿汤,再搅点面糊做锅面疙瘩,冰箱里不是还冻着槐花么,烙个槐花饼子,凉拌个小黄瓜。” 槐花是春天没吃完的,乔婶也是听了丁果的,留了几包冻在冰箱里,也不用非得春天吃那几顿,平时想吃也能解解馋。 丁果笑道:“行,那就这么吃。” 丁果回屋里开了冰箱拿了点槐花,看了眼冷冻柜里冻着的肉,不多了,等出去回来时再补点货。 不多时王春花也起来了,她跟乔婶一起忙,听丁果说了些南方那边的风土人情,听的津津有味。 大宝小宝醒来后看到妈妈先是愣了下,随后就欢快的扑了上来。 丁果给他们换下有点汗津津的衣服,兑了温水给他们擦了擦身上,往后背上抹了点痱子粉,换了干净的衣服,再拿皮筋给小宝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揪。 吃过早饭,蚊子过来了。 骑着自己那辆车,手上还扶着昨晚骑走的那辆,技术也是杠杠的。 她昨晚走的时候没拿货,但拿上了一个双肩包,这会儿就在身后背着,里头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啥。 车把上还挂了个大西瓜。 丁果看的好笑:“一人骑两辆车,还挂着个西瓜,你不嫌累啊!”又问道:“吃早饭了吗?” 蚊子笑道:“吃过了。” 丁果:“家里今早烙的槐花饼,还有点儿,要不要再吃点?” 蚊子惊讶:“槐花饼?这会儿还有槐花?” 宋玉玲正拽着不知道是大宝还是小宝的木质小汽车在院子里小跑着转圈,俩孩子跟在后头追着玩,闻言笑道:“我姐冻在冰箱里的,说能吃到过年,厉不厉害?” 蚊子点头:“厉害厉害,这法子……” 这法子没人知道,是因为大部分人家家里都没有冰箱。 蚊子有点动心,等手里这批货出去,她想办法搞张票,也给家里买台冰箱。 还剩了三块切成小三角的槐花饼,蚊子也就没客气,包圆了。 之后几人去了西院,蚊子道:“货我不全拿走,我先背点儿头花、袜子,装几块电子表,拿两块录音机,去广场那边试试水。” 她摘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两个团的松松散散的编织袋,是准备铺在地上摆货用的。 这个双肩包用来装货,这样背出去有人看见了也不知道包里 装的啥。 蚊子道:“这包挺能装的,真买着了。” 比斜挎包装东西多。 现在背货,以后背书。 宋玉玲道:“我回家一趟跟我妈说一声,去广场那边找你们。” 大柱也准备跟着。 丁果拿了条喇叭裤给大柱,让他回屋换上,一会儿去广场上就是活广告。 “等会儿你跟蚊子先过去,我先去罐头厂给于姨把东西送过去,再去找你们。” 丁果自己也准备穿一条,当招牌。 大柱回屋换上,别别扭扭半天才出来,十分的不自在。 丁果笑道:“很好看,自信一点。” 蚊子眼睛亮了下,有些奇怪地问:“大柱,你脚下踩啥了?我怎么觉得你高了呢。” 宋玉玲也忙道:“我刚要说,怎么看着大柱好像高了一点呢。” 好像回屋再出来,身量就抽条了,抽筋也没抽的这么快。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2节 大柱拽拽裤子,脸上有些烧,看着丁果,拘谨地道:“姐,咋、咋这么别扭呢,上半截有点瘦。” 下头宽松,从膝盖往上裤子是紧贴着皮肤的。 丁果笑道:“你是穿惯了宽松的裤子,这可不算瘦。” 连紧身都算不上,顶多比往常穿的裤子瘦了点儿,但有一说一,大柱这大长腿穿起喇叭裤真的很加分。 丁果道:“回去把那件海魂衫换上,这件上衣没型,跟裤子不搭,鞋子换成运动鞋。”说完又道,“好看的,身形显得格外高瘦挺拔,自信点,帅气的小伙子!” 帅气的小伙子本来脸上就烧,这会儿更是成了一块红布。 好在大柱虽然觉得别扭,但听话,逃也似得转身回屋换衣服了。 丁果跟宋玉玲两人道:“喇叭裤显腿型,显身高,这裤子肯定有市场。” 蚊子的货里也有喇叭裤,不过她当时本钱不多了,只要了十五条。 那几天忙忙碌碌,回到招待所还要分货对账,抢洗澡间,洗完就想躺床上歇歇,所以还没试过这造型奇怪的裤子。 这款裤子,她纯粹是跟着丁果走的。 刚刚见大勇穿上的效果这么好,她也拿了一条,趁着大柱还没出来,在倒座房这边手脚麻利的换上了。 仅仅是换了一条裤子,宋玉玲就有种眼睁睁看着蚊子的气质上了个高度,身高也仿佛也拔高了一点点,忙连声道:“好看好看,真的好看。” 丁果笑着给了宋玉玲两条,道:“一条给你,一条给玉兰姐。” 宋玉玲退回去一条,嘻嘻笑道:“姐,一条就行,我跟我姐倒替着穿。其他的你留着赚钱,等下次进货我沾着你的光单独要几条。” 这年头兄弟姊妹间穿一条裤子很常见,丁果白了她一眼,道:“还用等下次?有现成的该穿穿,也算活广告了,提前造势,下次进了货咱卖的更快,拿着。” 宋玉玲就没再客气,把另一条重新抱了起来,但还是道:“另一条的钱扣出来!” 大柱换好衣服重新过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劲的摸后脑勺。 蚊子的眼睛发亮,快速地上上下下把大柱扫了好几遍,转头冲丁果竖起了大拇指:“姐,牛…牛的很!” 艾玛呀,丁果姐之前应该没看过这种搭配吧,单凭想象让大柱换了件上衣,换了双鞋子,整个人的气质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她非常诚恳的建议:“大柱,以后就这么穿,太帅了!” 丁果姐的两个弟弟模样都不赖,基因真好! 大柱脸腾的又红了。 蚊子有些摩拳擦掌:“可惜了,咱们进的货里没有海魂衫。” 这就是活招牌啊。 海魂衫已经流行有几年了,丁果笑道:“有海魂衫的小青年应该不在少数。” 再说了,喇叭裤还是比较好搭配衣服的,不一定非得搭配海魂衫,只是海魂衫比较显眼。 丁果跟蚊子商量后,喇叭裤定价25一条,不要票。 别说贵,真正想买的人不嫌贵。 二三十一件的衣服这价格也不算突出,百货大楼里比这贵的都有。 其他东西也商量好了定价。 丁果拿上货,让大柱和蚊子先过去。 两人绕去东院时,乔婶和王春花顿时看直了眼。 这咋还换衣服了? 换就换吧,咋瞅着这么奇怪却又透着种说不上来的好看呢。 乔婶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裤腿做肥了?” 蚊子笑道:“不是的婶子,就这样式,叫喇叭裤。” 丁果也换了件喇叭裤,上身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衬衣,衬衣掖在腰里。 从屋里出来时乔婶和王春花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柱和蚊子已经出门了,王春花问丁果:“这裤子是故意做成这样子的?倒是不难看。” 随后也打量丁果换的衣服,越看越觉得好看,很别致。 就是裤子这做法有点费布料。 乔婶上来摸了摸,道:“料子倒是挺厚敦,就是……” 虽然觉得好看,但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她觉得得多看两天才能把这造型的裤子看顺眼。 宋玉玲笑道:“乔婶,南方人都这么穿。” 这话就夸张了,南方人也不是人手一件。 不明所以的乔婶愣愣地点头:“南方人还怪洋气。” 大宝小宝要扑过来找大舅妈玩。 宋玉玲很会逗孩子玩,俩娃也喜欢找她。 宋玉玲弯腰捏捏他俩的小脸,道:“大舅妈回家一趟,下午再来陪你们玩。” 小宝仰着小脑袋学舌:“回家一趟。” 宋玉玲笑道:“对,回家一趟,你俩在家乖乖听话啊。” 俩娃点点头,看向他们的老母亲:“妈妈玩。” 丁果道:“妈妈也要出去一趟,回来给你们带…回来再陪你俩玩,在家听乔奶奶和春花姨姨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丁果的错觉,这话说完,她好像听大宝叹了口气,这口气里还充满了无奈和包容。 丁果忍俊不禁,蹲下去挨着抱了抱他俩,道:“乖!” 两人出门,在巷口分开,丁果还给吴姨和宋叔各拿了条腰带、钱包,让宋玉玲转交。 丁果拿了件衬衣去了罐头厂,路上找地方拿了俩西瓜,一兜蔬菜挂到车把上。 于少芬从厂里出来,远远地看着丁果穿的裤子就瞪大了眼睛,走近后笑问道:“哎呀,这是裤子啊?刚才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裙子,我还寻思,你咋买颜色这么深的裙子。” 丁果笑着转了一圈:“好看不?” 于少芬又仔细瞅了瞅,笑着点头,思量着道:“有点夸张,但我觉得这裤子显腿长,好看!” 她还拉了拉丁果的裤脚看她穿的鞋子,就是平底的运动鞋,可见真是裤子显腿长,显人高,没穿高跟鞋。 于少芬问起丁果的南方之行,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果简单说了下,把卢文明让她捎的东西递给于少芬,又把自己拿的西瓜、蔬菜,以及那件衬衣递给于少芬。 衬衣是短袖碎花泡泡袖的,泡泡的设计不算夸张,于少芬的这个年纪也能穿。 这么长时间了,两人也习惯了对方互送东西,于少芬没推,直接打开看了看,很是喜欢,小声道:“好看,这是进的货的吧?给我报个价,回头有人问我好跟人家说,要是有要的,我帮同事找你拿。” 丁果也背着包呢,她从系统商城里买了条喇叭裤,借着背包做掩饰拿出来,道:“那就穿一身,这衬衣配喇叭裤也好看。” 于少芬这回没直接要,拉着丁果走到一旁,小声道:“衬衣我收下了,裤子我跟你买…别拒绝,你既要准备做买卖,手上得有数,挣钱的东西别总送人。我能拿一手货就算跟着你沾光了。晚上下了班我去趟你家,看看有啥我想的中的也买点 儿。 见丁果还要说什么,于少芬:“听我的!” 丁果无奈,就报了个进货价。 于少芬问零售价,丁果也说了他们的定价,方便有人找于少芬问,于少芬跟人家报价。 于少芬给了丁果15,笑道:“你别跟我客气,我也不跟你客气,我沾沾熟人光,拿个便宜价就行。” 丁果哭笑不得:“十一块五。” “你快行了吧,没人工成本啊?”于少芬瞪了她一眼。 知道丁果要去广场那边,于少芬道:“前两天那边严查,这两天又可以了,不过还是警醒着些。我哥同学是那片区的,有啥事来找我。” 她这边能解决的,尽量别让丁果麻烦婆家。 虽然裴家很好,但这种事消耗多了婆家那边的人情,丁果在婆家腰杆不硬。 想到裴家,于少芬就多问了两句:“你公婆他们知道吗?” 丁果:“知道,家里人不反对。” 于少芬点点头,由衷地称赞:“这倒是挺好,婆家开明,当媳妇的也舒心。” 目送丁果离开,于少芬回了厂里。 还上着班呢,肯定不能换衣服,但中午下班后,于少芬没直接去食堂,回宿舍把衣服换上才去食堂打饭菜,还装模作样地跟同事解释:“我有事出去一趟,怕回来食堂没饭菜了……” 但谁还顾得上她是不是要出去,对她这份衣服惊讶声此起彼伏,没出食堂门,就被几个女工围住了,打量着她的衣服问这问那,偏于少芬还不跟她们细说,故意装作没听见同事问价格,只笑道:“我外甥女从南方带回来的…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下午再跟你们细说。” 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食堂,留下一众被吊足胃口的同事。 另一边,丁果从罐头厂离开赶到广场,一眼扫过去,没直接从摆摊的人里看到蚊子和大柱,随后目光一顿,落在一处被人群围起来的位置上,很自信的断定,那是他们的摊位。 她推着车子去了专门看车的地方,交钱拿了牌子,快步跑了过去。 刚靠近,就听见蚊子的声音从里头穿了出来:“电子表45,喇叭裤25…贵?嫌这种裤子贵有便宜的,这条收你6块5还不要票…是,这裤型不是喇叭的,但喇叭的就这个价啊,料子还厚实,叫牛仔布。” 还有大柱的声音:“那个大哥,手表看完了要是不买记得放下啊…大娘,别扒拉我。” 有个大娘道:“你这孩子,我扒拉你干啥,我就是摸摸这衣服料子……” 大柱却觉得那大娘在捏他的大腿。 大娘当然不是冲大勇的腿去的,她就是觉得这裤子上半截不够宽松,伸手拽着试试松紧。 下一句就问大柱:“穿着紧不紧?” 大柱急的满头汗,一边看着东西防止被人偷,一边应付其他人的问价,还要回答大娘穿这裤子的感受,道:“不紧!” 大娘:“你蹲下我看看。” 大柱…… 丁果忙过去,笑道:“大娘,我给您蹲一个您瞧瞧。” 说完蹲下站起,道:“料子有弹性,这种裤子版型就这样式的,上半截贴身,下半截呈喇叭状,要不咋叫喇叭裤呢。而且这裤子显腿长,显人高,这是从南方进来的货,数量不多,这回卖完下回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进。” 大娘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就站了个漂亮姑娘,她上下打量一眼,没说裤子,先道:“你跟这小伙子长得还有点像,姐弟呀?” “亲姐弟!”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3节 “怪不得,不过你比你弟弟好看。” 丁果哭笑不得。 大娘拉扯半天看似磨叽,但买东西却很爽快,知道这几位摊主不接受讲价,要了一条裤子,一件男士白底浅红浅蓝交织的格纹衬衣。 还想买电子表,不过买了衣服身上的钱不够了,叮嘱丁果他们帮着留一块,她回去拿钱。 送走大娘,丁果接过大柱的位置笑盈盈地开始招呼,跟蚊子一唱一和,把他们的东西说的天上有地上无。 倒也不用她俩吹,这会儿能成为焦点,那自然也是因为摆出来的东西新颖,最起码其他摊子上没有跟他们重样的货。 喇叭裤自那个大娘之后,又连着出去了三条。 钢丝袜一块二一双,不多时就卖出去五六双,头花卖了两个。 有个别的摊主凑过来探头看了看,拉着大柱到一旁说话,给大柱递烟,大柱摆摆手手拒绝了,听完对方的诉求,他过来凑到丁果耳边小声道:“姐,有人找咱拿货,要电子表和喇叭裤。” 丁果转头看了一眼,那人忙冲丁果笑了笑,丁果用口型示意他稍等,继续回过头来招呼买东西的顾客。 等又做完两笔袜子生意,一笔衬衣生意,卖掉两双钢丝袜之后,才走了过去。 “同志你好!”对方忙打招呼。 丁果也笑道:“你好!” 因为还要顾及那边的摊子,丁果也不磨叽,道:“喇叭裤货不多,暂时不批发,电子表可以……” 那摊主忙道:“钢丝袜呢?还有旁边那姑娘摊子上的黑裤子,能不能批点给我?” 丁果故作思量的道:“钢丝袜能给你批点儿,但不管是袜子还是电子表,零售价得跟我们一样,不能打价格战……” 丁果话没说完那人就急忙道:“什么价格战,我能打的过你们?你们只要批给我,我都准备换个地方摆摊,不跟你们竞争。” 电子表的批发价,丁果报的比上次出给豹哥的钱高多了,40一块。 有点黑,但这个摊主却没觉得黑,一块手表就有5块钱的利润在他这里已经很高了,他那摊子上的小东西全卖完也就满打满算能赚五块。 袜子报价8毛。 蚊子那边的货批不批,她得过去问问蚊子。 蚊子听说那人拿到货不在这边卖,当即也答应匀他十条,但她带的不多,就往包里塞了三条,已经卖了两条了,那人想要得下午来拿。 “手表我进十块,裤子要十条,袜子……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我回去拿。”摊主想到这儿的情况,又小声说了句,“万一有人来查,你们往南边跑,我过来没看着你们就去那边找。” 丁果:“行!” 对方直接收摊走人。 丁果他们继续出货,并把刚才那人要的货单独清点出来,放到一旁。 在对方回来之前,他们还真被人驱赶了一回,丁果带着两人和刚到这边还没站稳的宋玉玲一起往南跑,等了半个小时,见其他摊主又从各个角落里回归,丁果也他们继续回去摆。 刚摆好,最早买裤子的大娘过来了。 大娘拍着胸口道:“我刚到这边儿上,就看见戴红袖章的撵你们,我都替你们捏了把汗。” 说着掏钱,道:“我要两块电子表。” 丁果忙笑着招呼。 等到十一点,前头那摊主才带着钱回来。 除了说好的货,那人又多问了句丁果和蚊子背着的包。 丁果指指蚊子:“她有货,不过只有一件,只能零售不批发,你要是要下午跟裤子一块儿送过来。” 摊主交钱拿货,过去找蚊子谈进货和买包的事。 一天下来,被撵了三回,但到底查的没那么严。 真要严起来安排个人在这儿守着,能吓走所有摊主。 所以就当运动了。 中午回去补货时乔婶说一个叫陈东方的同志来找过她,要留钱和票,乔婶不认识那人,也不知道为啥要给丁果送钱和票,不敢随便收,对方说明早再过来。 丁果忙道:“乔婶你做得对,明天我见了陈同志再说。” 她隐约猜着应该是自己出的饭钱、住宿费这些。 可也只是猜着,明天见了陈东方再问问。 下午蚊子批发走了十条裤子,卖了个包。 其他东西出的都不错。 那喇叭裤丁果还以为要费些力气推广,没想到几个活招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买的人虽然会犹豫,但到底经受不住裤子好看的诱惑,还是会掏钱。 卖的最好的是钢丝袜。 头花、钱包和腰带也还行。 最赚钱的还属电子表,毕竟利润最高。 蚊子傍晚收摊跟着一起回去补货,准备出夜摊试试。 她之前观察过,晚上这边也有摆摊的,就是广场中间的光线不大亮,得自己打着手电筒。 丁果今晚不跟着出夜摊,她要去趟大院,早上她担心老爷子去了部队,就没往大院跑,这会儿过去跟老爷子说一声。 第236章 (捉虫)二合一 去大院那边前先回了趟紫竹桥。 蚊子回家吃饭,晚点再去拿货继续摆摊。 宋玉玲没跟丁果回去,回了爸妈那里。 于少芬已经过来了,正在陪俩孩子玩,看到丁果进门,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丁果逗了逗俩娃,让大柱看着他们,带着于姨去了西院,于少芬问道:“今天怎么样?” 丁果笑道:“还不错,货出的挺好,查的也不算严。” 于少芬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后说起她过来帮同事拿的货:“裤子要三条,衬衣五件。裤子大家都觉得好看,但又嫌样式太出挑,怕穿出去被人说三道四,倒是衬衣好多人喜欢……” 喜欢是一方面,真正舍不舍得买又是另一回事。 还道:“我估摸着有几个相中了样式不舍得买的,准备自己扯布回家做的。” 丁果道:“这种情况避免不了。” 这年头可没有版权一说,而且大部分人都会做衣服,不说技术多好,但看谁穿的衣服好看回去就能模仿个差不多,有那技术好的,还会举一反三,做的比原版好看。 就今天他们卖的喇叭裤,当时就有个婶子拿在手里反复看,还用手丈量了裤子上端和下端的裤宽,又扒拉着裤子前裆的门襟和拉链部分里里外外仔细的看,估计就是想回去自己做的。 就是这边扯不到牛仔布料,不知道那个婶子准备用什么料子做。 别说裤子和衬衣了,连头花都有人拽着看,还丝毫不避讳的捏里面的松紧带。 被仿款式丁果不在意,她倒是更担心于少芬帮她带货会被厂里其他的有心人找麻烦,于少芬抿了抿嘴,似认真,又似带着点赌气的成分说:“嗐,我被人找的麻烦不差这一点。忌讳这个干啥,真要被处分了我就辞职也做小生意去。” 丁果听出些别的意思,忙问道:“于姨,出什么事了?” 于少芬也是憋了许久,叹了口气才道:“我自认自己工作还算认真,在厂里也立过功,帮厂里避免过损失,还参与过厂里最近出的那款肉酱罐头的配方,那款罐头配方最关键的部分是我改的。可几次管理岗位竞争我都被人举报卡掉了资格。” 拿她离婚的事说事儿,还拿她曾经参加过劳改的事来说事儿,哪怕她已经脱离了那段关系,劳改也不是她个人的原因,可厂里却就认这类的举报信,于少芬也有点心寒。 哪怕她辩解,说离婚就是为了跟坏分子脱离关系,可厂里负责审核的干部也一脸为难地表示,如果给她通过,怕其他职工不服。 于少芬冷笑:“什么不服,无非就是几次提干安排的全是关系户呗。关系户给厂里进的水果掺着烂果坏果,按的却全是好果子的价格收,不就是为了吃回扣?这种事没人举报,我离个婚就成啥大事儿了。” 说白了就是欺负她没背景…她也不是没背景,只是一直没跟人展示过她的背景。 于少芬不想沾家里的光,就想凭自己的本事争取,结果几次争取都没有结果,反倒闷了一肚子气。 丁果想问题想的比较深,她思忖着问:“于姨,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于少芬也想了下,随后摇摇头道:“我没得罪过什么人……” 她想不起来自己进罐头厂后得罪过谁。 就平时因为工作的事跟对接的同事起过争执,可厂里哪个职工没跟周围的人争执过? 而且干部竞选跟那几人也没关系,他们连申请都没申请。 就是人家想扶持自家亲戚上位。 于少芬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她道:“反正这厂子让他们这么弄下去,早晚得出事。” 于少芬有上进心,也很喜欢自己的单位,很想做出一番成就,想让单位更好,可偏偏就是有人看她不顺眼,不希望她进步。 现在见丁果在考上大学的情况下还开始试着摆摊赚钱,于少芬虽然一面会替丁果担心,怕这种行为影响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生身份,一面又被年轻人的这种胆大触动。 她经历的多,那几年无数个夜晚都在恐惧中睁着眼等天亮,活的战战兢兢。 可当黎明来临,家人平反,她也摘掉了帽子,有了正式工作,过往的经历却像煮开的水,在她的血液里沸腾,竟想好好的拼一拼,做出一番成绩。 黑暗的日子是日子,精彩的日子也是日子,虽然未来未知,可当她脚踩着大地不再如履薄冰的时候,为什么不将日子过的精彩一些。 厂子里没有发展,她也想发展第二条路,哪天万一饭碗不保,也有个退路。 “我总觉得,咱们国家的发展还会有蜕变。”于少芬小声分析着自己的想法,“前年粉碎了那啥,去年恢复高考,今年这四九城里打击黑市也不像之前那么严格了。今天又听你说了南方那边的情况,这些都是蜕变的信号。” 所以摆摊这路子,说不定真能走下去,有一天也会变得光明正大。 她倒是没想着跟丁果一样进货来卖,但考虑过做点自己擅长的小吃尝试 一下。 丁果是因为知道后续的发展,所以敢早走一步,为之后的事业打底,但于少芬有这样的见识,还是让她很振奋,道:“肯定会蜕变,南方那边私人服装厂都出来了,还有私人开的餐饮摊子,摆摊的也多,比这边集中。” 于少芬很感兴趣,忙详细地问了问,丁果也是把自己这趟去南方看到的情况跟于少芬说了下。 于少芬听的认真,越听眼睛越亮,连连点头,道:“改变好,改变好啊,就是不知道这边什么时候也能跟南方一样宽松一些。” 丁果笑道:“虽然说不准,但等着就是了。” 于少芬笑道,“也是!”随后忙推着丁果给她看货,“不说这个了,我看看你进的货,从你这儿淘点儿稀罕东西。”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4节 丁果带着于少芬去看货,这一看,于少芬眼睛都移不开了,指着一块录音机,小声道:“这也太精巧了,这东西不便宜吧?” 丁果点点头,笑着小声说:“我还没敢拿出去卖,它体积虽小,但类型也是大件,这边百货大楼里还没有这样式的录音机,港城进来的。” 于少芬当即就想到路子可能没那么明确,她还往外看了看,也不是防谁,人在商量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时会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小声道:“其实吧,路子正不正这种事儿,只要你们拿的货不多,还真不会引起上头的注意。”说完才问,“你拿的量多不多?” 丁果摇摇头。 于少芬:“那就没事儿,只要不大批量进货,这十块八块的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以后还是少碰。这东西跟衣服不同……” 丁果笑着小声跟于少芬说自己的想法:“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当时看见了没忍住,以后录音机这种大件就不搞了。衣服袜子电子表这些就够我赚一阵子的了。” 于少芬点点头:“是这个理,赚钱上瘾,但也别昏了头脑。就那电子表也别把风头弄的太盛了,出一批,观察一段时间进货。” 丁果忙点头:“我会注意的。” 于少芬:“你心里有数就行。” 于少芬要了一块录音机:“给我们家老爷子用,省的他卧室客厅来来回回搬着那块大家伙,上个月搬着回卧室,不小心在门框上碰了下。那收音机外壳是木头的,边角磕了一块,给他心疼的哟,饭都不吃了,捣鼓木屑和胶非得把那块抹平。倒是修起来了,可跟得了心病似的,时不时就看一看摸一摸。我给他换块小的,把那块大的搬我哥家去。” 又道,“我不说这是你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水货,我推到小卢头上,就说听朋友说南方那边有卖这种小型录音机的,就寄钱过去让人家给我代买了一块。” 这说辞,老爷子在知道丁果进了一批水货后跟于少芬说的几乎差不多。 不问货源,不建议丁果下次还进录音机这类产品,并道:“这次的货,问就说你们没经验,被卖货的老板坑了。” 丁果嘴角抽了抽,这锅甩的也太偏心了。 其他的,老爷子倒是不反对,问了问今天摆摊怎么样,又问起丁果对南方当下的情况的看法。 丁果也是捡着不那么超前的思想,分析了一点自己的看法。 老爷子听着不住地点头,末了抬手虚空指指丁果:“胆子够大。”又道,“可太大了也不行,人要有敬畏之心。” 丁果笑道:“爷爷,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老爷子也笑道:“有数就行,走私的东西,海关不会不管。小东西无伤大雅,大件的能不碰尽量不碰。” 丁果道:“后头再进货以衣服为主,今年攒攒本钱,明年看看能不能找那边的小作坊合作,自己订制。” 她摆摊,也是想让手里的钱有个来源。 虽然跟大勇的合作老爷子这边应该也知道,那毕竟是有数的。 自己摆摊赚点儿,尽量让有数的资本再丰厚一点。 手里钱多了,以后不管是投资还是跟人合作开店,钱的来源都有个说处。 老爷子忍不住笑:“你想的倒是长远。” 丁果是带了台小录音机来给老爷子看的,老爷子没留,让她自己处理。 倒是留下了丁果带来的钱包和腰带。 丁果还给了张婶一双袜子,一个钱包。 录音机丁果准备自留一台。 宋玉玲想要一台。 剩下的慢慢出,总不会压到手里的。 回到紫竹桥,听大柱说蚊子已经拿上货出去了,大柱挠挠头,道:“姐,我想过去看看。” 他还没见过夜摊,好奇是一方面,今天晚上过去帮着蚊子卖卖货长点经验,回头他们也能摆。 丁果笑道:“想去就去,拿上手电筒,再拿上几节备用电池,回来的路上也别舍不得用,注意安全。” 对比后世的电池,这年头的电池不算经用。 大勇点点头,把东西装进包里,骑车出门。 丁果去带孩子。 说是带,就是坐在院子里拿蒲扇拍着蚊子看他俩自己玩。 还切了个用井水镇了一下午的西瓜端出来,跟乔婶和春花姐一起吃,俩娃也吃,但得把西瓜籽抠干净,切成小块喂他们。 乔婶早就发现了大宝小宝的身体素质比同龄的孩子强,不管是冬天还是换季,很少有头疼脑热的毛病,平时吃东西吃的也随意,没见过闹肚子的情况,所以拿井水湃过的瓜,他俩吧嗒吧嗒吃的欢实,乔婶也没制止。 这井水不是空间井水,就是普通井水。 吃过瓜,又带着他俩玩了会儿,兑了温水给他俩洗澡,拍了痱子粉,回屋哄睡。 丁果回来就让俩娃跟着她睡了,亲母子母女,感情也需要联络。 晚上十点多,丁果听着外头有动静,就知道是大柱回来了。 她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还真是大柱。 “晚上人多不多?卖的怎么样?” 大柱道:“晚上人多,货卖的好,但光线不好,容易被人偷东西,丢了两个钱包,三双袜子。” 再就是晚上也有查的。 这次很惊险,人家都到摆摊附近了,才有人喊了声,大家忙收了东西四下逃窜,有点狼狈,好在也算有惊无险。 大柱说完白天的情况,又笑道:“姐,晚上的天an门很漂亮,跟白天的感觉不一样,可以带大宝小宝和乔婶他们去玩玩。” 首都的公交车晚上也有,只是站牌的位置有点距离,但这点距离对习惯了走路的人来说不算啥。 丁果笑道:“行,回头等你姐夫回来,咱们晚上出去玩玩。” 带孩子还是多个人更方便一些。 次日一早,陈东方过来了,还真是送前几天他个人花费的钱和票:“我报出来了!” 丁果是不想收的,但也尊重陈东方的纪律,只好接了过来,还有单子,单子列的很详细,连汽水都算上了,还有…两个苹果。 “苹果?”丁果都无语了,但陈东方同志严谨的不行,坚持算上,还道:“部队里已经报销了,应该给丁同志。” 能有什么办法,丁果只能苦笑着收下,并送陈东方出门。 送走陈东方,蚊子刚好过来,丁果给她塞了顶草帽。 摆摊小队今天小小的武装了一下,带了草帽,还在脸上围了纱巾。 防晒是一方面,也多少挡挡脸。 她知道摆摊早晚会合法化,可这不是还没合法化嘛,万一碰到大院的邻居或者同学啥的,没得惹麻烦。 能避免还是避免一下。 两天后,之前进货的那人满面春风的过来继续找丁果他们批发电子表和袜子。 丁果则联系了卢文明,给他汇款,让帮着进货,喇叭裤、钢丝袜,这两种需要等那几个固定摊主。 蚊子要的便宜裤子、汗衫则不需要,卖这类衣服的很多。 丁果还特别说了两款衬衣,也让卢文明帮着进点儿。 虽然目前他们手上还没清空,但有的货卢文明那边也要等摊主进货,加上汇款需要时间,再发过来也要时间,顺利的话十天,不顺利的话半月二十天下去了,暑假也快结束了。 所以见喇叭裤出的顺利,就提前准备起来。 几天后大勇来了趟首都,也穿上了喇叭裤。 宋玉玲给他配了件白色短袖衬衣,运动鞋,绕着自家男人打转,稀罕的不行:“好看!” 她家大勇虽然黑了点儿,但这一身打扮起来也很好看。 大勇看过他姐手上现有的货,心里也有数了,以后他再去南方就比着这个风格找。 这趟来首都也是路过,他打算拿五十块电子表和十条喇叭裤走,沿途带着卖一卖。 丁果叮嘱他,这趟出差再回去后尽量跑短途,留在丰宁等一等录取通知书。 提到通知书,宋玉玲笑着看了看周围,用气声给他们报告了个好消息:“我爸惦记着他女婿呢,已经找人帮忙查了,刚得到准确消息,大勇今年成绩不错,工业学院和师范能进一个。” 大勇的第一志愿是工业学院,工业学院今年增加了个专业,汽车工程。 这是他感兴趣的方向,但因为填了服从调剂,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进第一志愿。 大勇笑道:“我跟我们门卫上打过招呼了,要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人不在,让门卫上帮我锁起来。” 为此,他还给门卫送了包烟。 “那太好了!”丁果也很高兴,这小夫妻俩今年总算能如愿在首都汇合了。 即便不在同一个学校,也比在两个城市强。 宋叔今年六月份去掉‘副’字,成了教育局局长,大勇再考上大学,也算给宋家又添一桩喜事。 宋玉玲还道:“姐,回头大勇上学的东西让我妈准备,我妈知道后就想准备起来,让我爸拦住了,说低调点,等真正拿到通知书再准备也不晚。” 丁果笑道:“行行行,我不跟吴姨抢。” 大勇在旁边笑的跟傻子似的。 吃了顿饭,拿上东西离开。 这几天于少芬又陆陆续续来拿了几次货,还拿了两块电子表。 丁果他们的摊子走上正轨,大柱回了趟老家。 除了宋玉玲帮家里买的东西,丁果也添了点东西,粮食、钱包腰带这些小玩意儿。 让大 柱带粮食,也是让三叔三婶知道他们这边不缺粮,怕大柱回来时再从老家带粮食回来。 周末公婆回来,丁果给了公婆两件衬衣。 邵寻萍也问了问丁果去南方的见闻,关心了下他们摆摊的情况。 周日邵寻萍继续休息,还去广场那边瞧了一眼。 本来想带大宝小宝一起过去,怕俩娃看见他们妈妈会嗷嗷喊,想想还是自己骑车去了,回来跟裴正中说:“别看就当下的形式来说摆摊不是正路子,但摆摊这活还不是谁都能干的,就算国家不管控了也不是谁想干都能吃的了那份苦,可不轻快!” 大热的天,一点阴凉没有,一面跟人讨价还价,还要防着小偷小摸,嘴皮子得溜,脸皮得厚。 “果果是自小苦惯了的,能拼敢干,我瞧着她这架势像…像我大舅妈。”邵寻萍想起往事,语气有一瞬间的低落,“要是她老人家还在,跟果果能说到一块去。” 裴正中给大宝小宝扇着扇子,小声感叹了句:“生不逢时。” 两口子唏嘘着旧人旧事,却也不敢说太多,聊了两句,就打起精神看孩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5节 裴老爷子不反对丁果小打小闹的摆摊,是因为对接下来的形势有信心。 邵寻萍是因为家里亲戚当年有做生意的,那风风火火飒爽的形象,一直存在她的记忆里,是她欣赏的长辈。 接下来的时间,丁果就每天早出晚归的做她的小生意。 卢文明那边还挺顺利,收到货款后第三天就打包全了丁果这边想要的东西发了出来,还送来一封信,信上说他找到了做双肩包的厂家,但很遗憾,人家暂时不对私。 他还找过小作坊,问问人家能不能打版制作,小作坊要问他们这边要的量。 这个量卢文明可就说了不算了,写信来问丁果,要不要做这个生意。 不过暑假的时间是不够用的,要是有这个想法,可以准备准备,提前下单,寒假的时候做起来。 丁果还找了趟于少芬,请她吃饭,笑嘻嘻地道:“于姨,您给我介绍了个人才。” 这生意能不能做起来另说,但有这个想法还肯下功夫去跑腿,真是难得。 于少芬听完,笑的不行:“是人才你应该请人才吃饭,请我干啥?”又道,“我还真不知道小卢有这方面的天分,我就是知道那个小伙子人不错,性格很豁达。” 在农场时,以她当时的情况愿意跟她接触的人不多。接触的人里能成为朋友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小卢是其中一个,也是刚好考回羊城,能给丁果他们带路的人,别的纯属误打误撞。 时间到八月下旬,丁果跟大勇联系了下,问他收没收到通知书,得知还没收到。 宋玉玲也有点焦急,跟丁果出摊时小声道:“大勇被工业学院录取了,通知书是分批寄出去的,丰宁离首都不是最远的,按正常的时间算算应该到丰宁了,我让大勇去邮局查一查。” 说完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丁果:“不过这种时候信件大量堆积,送信是不如平时,我们去年就是,可能大勇的信就在邮局里堆着呢。” 她也找这边邮局的同事帮忙查了,有记录,早就发走了。 丁果道:“让大勇多跑跑邮局!” 宋玉玲点点头:“大勇现在都不出差了,只跑市里和市区附近。” 不过现在各地邮局忙翻天,大勇去邮局人家也不一定有时间帮他找。 主要是知道了结果,可迟迟没拿到通知书让人心里不踏实。 第237章 二合一 大勇去邮局查,邮局的工作人员确实忙得根本顾不上,说还有不少信件压着,没送到个人手里,让他再耐心等等,还狐疑地问他,这么笃定自己就一定能考上? 因为是老丈人私下帮忙查的信息,丁大勇也不好明着说出来,只能憨憨地笑着解释说估过分,觉得把握很大。 邮局的人不以为意,也没把大勇的话放在心上。 去邮局问的并不是只有大勇一人,其他人也去问过,都是自己有把握却迟迟等不到通知书,迫不及待直接来邮局问的。 所以丁大勇的行为倒不显得多奇怪。 又等了几天,大勇的通知书还是没收到。 丁果也觉得心里不踏实。 不是她把人往坏里想,而是冒名顶替上大学这种事在这个年代确实很猖狂。 丁果把电话打到丰宁运输公司,接电话的人帮忙去喊人,十几分钟后再打通,对方说丁大勇请假去了邮局。 下午再把电话打过去,这回联系上了大勇。 丁果:“通知书收到了吗?” 丁大勇有点疲惫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没有,今天我还碰到了好几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人也去邮局问情况,邮局只说让我们回去等着。我看过签收记录,没有我的名字。今天一同去找的人里有个说想看看他们的信件明细单,还被邮局的人骂了。” 各地送来的信件、包裹,都有记录单子,他们想看这个,邮局那边肯定不能让外人看。 丁果:“邮局不会优先安排通知书信件派发吗?” 丁大勇:“邮局确实会先安排邮递员送通知书,但每天过来的信件很多,他们说可能有看漏的时候。” 丁果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别再去找了,就等着,哪怕等到开学没收到通知书也别再去查。” 丁大勇:“啊?” 丁果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道:“别再查,别再去问了,可能就是没考上,该出车出车,该干嘛干嘛,听话!” 丁果想说‘就假装自己没考上,等开学’,但考虑这个时代电话的监听特色,临时改了口。 如果大勇的通知书就是忘了送,那么再等几天就等几天;如果真被别人拿走准备顶替大勇的名字,现在要是查,难免对方不会为了脱罪狗急跳墙损毁证据,抓住人没有证据无法定罪,还搭上大勇的通知书。 找学校补,手续可能比开学报道时抓人还要麻烦。 丁大勇一时没想明白这些弯弯绕绕,但觉得他姐这么说肯定有用意,道:“好的姐,我听你的。”随后忙补了句,“姐,丁香考上大学了,考去了苏省一家农业机械学院。” 丁建国和丁建党有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他不知道。 丁果淡淡地道:“挺好。” 跑到苏省上学,估计是为了离家远吧,丁果猜着。 晚上,丁果去了宋家,跟宋叔和吴姨说了自己的猜测和安排。 现在按兵不动,等开学报道时抓人。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丁果叹道。 她过来提醒,也是怕宋叔和吴姨着急,宋叔再托关系调查,打草惊蛇。 宋成立也叹了口气:“今年全国各地爆出过几例冒名顶替的事,这只是查出来的,还有没查出来的,严查这类恶劣事件也是教育局接下来的重要工作。希望大勇的通知书真的只是邮局派发不急,耽搁了吧。” 宋玉玲不放心大勇,第二天坐车去了丰宁。 她没去查大勇的信件,而是随便编了个名字和单位,去邮局询问,又看了一遍邮局这边的登记簿,确实没看到大勇的名字。 在丰宁待了几天,大勇把宋玉玲送回了首都。 丁果这边要暂停摆摊生意,准备去学校参加迎新工作了。 丁大勇如今也知道他姐的计划了,很是配合。 “我没跟爹娘那边说,想回头等这边都弄好了再跟老家说一声。”丁大勇道。 大柱已经从老家回来了,这孩子也是稳妥的,他觉得这种喜事还是让他哥自己跟家里说,所以回家爹娘问时,只说他哥还没收到通知书。 也幸亏没说,说了也是让爹娘跟着担心。 三叔三婶估计也着急大儿子这边的消息,可像这种消息如果大勇不说,他们估计会以为大勇又落榜了,不敢问,怕 惹大勇难过。 宋玉玲道:“大勇的信明明到了丰宁,这边都有回执,那边却没有记录,要么是被人冒领,要么是丢了。” 宋玉玲之前就是做邮递员的,她熟悉流程,觉得丢了的可能不是没有,但概率比较小。 想到她爸说真有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所以她更认可丁果的猜测。 丁大勇这次过来还带来个别的消息,是丁桃打听到的。 “潘顶峰考上大学了,考的是首都这边的化工学院,丁念君肯定会跟着过来。” 丁果道:“没事,四九城这么大,不一定能碰得上。” 丁大勇道:“要是他们两口子过来了……” 那岳红梅自然也得跟过来帮他们看孩子。 越想越心疼大姐,沾不上亲妈的光,还得防着亲妈来找麻烦。 丁果笑道:“不管她儿子了?” 姑且不说丁建党有没有考上大学,不还有个丁建设吗? 哦,也是,丁建设以丁念君马首是瞻,亲妈来给他念君姐看孩子,丁建设应该不会有意见。 “不用理她,她只要来找我麻烦,我就想办法找潘顶峰和丁念君的麻烦。” 没有麻烦就想办法创造麻烦,总之不会吃亏就是了。 大勇把媳妇儿送过来没准备多待,他还得回去上班,明面上没收到通知书,他也真当自己没考上的样子,单位那边自然也没法办什么手续。 丁果把他叫到一旁,给他分利润。 大勇震惊:“姐,我没投资啊!” 丁果:“去年你带回来的那批货的钱算你投资了,在南方时我还从玉玲手里拿了点钱,第一批货出去,你们投资的钱翻了翻,况且这个暑假摆摊玉玲也参与了,我把翻番后的利润给你。” 丁大勇笑道:“姐,你别学我啊……”见丁果瞪着他,大勇忙道,“去年南方那批货的利润和本钱加起来并不高,玉玲那边投了多少?” “一百八。”丁果没说玉玲买东西从她这儿的拿的钱,那钱就算借的,一会儿扣出来。 一百八算投资。 丁大勇无奈地笑道:“那就不算翻番的投资了。姐,咱俩的模式不一样。我沿途出货可不是摆摊一件件的卖,你忙了一个暑假,都晒…晒的多难受啊,也辛苦。翻番的利润我不拿!” 他想说他姐都晒黑了,因为他媳妇儿就晒黑了,但打眼一瞅,他姐一点没黑。 丁大勇坚决不要,宋玉玲知道后也过来凑热闹:“我没给姐投那么多钱,我买东西又跟大姐要钱了,要回了一百。” 丁果扶额。 有的兄弟姊妹都是为了多拿钱起争执,她这儿是为了不要钱互相掰扯,也算是一种甜蜜的忧愁了。 大勇说什么都不要翻番的投资,去年那批货的投资都算意外收入了。 之前带他姐赚钱,是记着他姐的恩情,这是改变他一辈子命运的恩情,力所能及的带他姐赚点钱怎么了。 两口子都很坚持,丁果只好算出去年那批货大勇投的钱和后来的利润,给两口子分钱。 大勇之前从这儿拿走的货也卖完了,他回来就交了账。 丁果往外送,宋玉玲往回递:“裤子的钱……” 丁果给她推回去:“给玉兰姐那条说我送就是我送的。” 三人掰扯半天,一个怕少给了,一个怕多要了,大柱在旁边看的乐不可支。 算完账,丁果又给宋玉玲和大柱一人包了个五十的红包,她不提帮忙卖货看摊子的钱,也没多给,说了怕这俩也不要,给多了估计也不要,又得掰扯,道:“开学红包,拿着!” 说完又跟大勇道:“等你的事落定了,姐也给你包红包。” 这个大勇倒是不跟丁果客气了,这上头再客气反倒显得见外,嘿嘿笑道:“姐,到时候给我包个66的红包呗。我这太不顺了,急需要大姐的祝福。”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6节 他这么说,宋玉玲和大柱也不好推了,乐呵呵地接了过来。 这一个暑假,丁果赚的可不是按百计算。 电子表连批发加零售,已经全部出完了。 蚊子那边的货里电子表不多,但架不住利润高,也赚的盆满钵满。 后来电子表没再补货,但喇叭裤卖的很疯,丁果选的几款衬衣也不错,再加上袜子、头花这些小东西,所以这一个暑假,真是赚的海海的。 往外送个百儿八十的红包还真不叫啥。 丁大勇拿上意外的分成就离开了,回去后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只跑短途,不出长差。 厂里领导同事见他这样,以为他再次落榜被打击的不轻,也很照顾他,给他安排轻松的活儿。 周末裴澈回来,知道大勇的事,想了想,道:“跟工业学院这边打声招呼,只要报到时出现从丰宁过去的名叫‘丁大勇’的人,立马扣押。” 丁果笑道:“宋叔说他会打招呼。” 当老丈人的哪儿会让女婿受了欺负。 丁果要提前到校,她手上的货不多了,大柱说他带出去继续摆摊,丁果没同意,还建议蚊子也早点停了,收收心,看看书,准备开学。 蚊子点了剩下的货,裤子、汗衫这类的剩的不多,头花、钱包、袜子腰带这小玩意儿剩了点儿。 丁果这边还剩了十几条喇叭裤,衬衣剩了七八件,其他也是小东西。 另外就是,录音机两人总共还剩了四台。 蚊子:“姐,落袋为安,要不剩下的货出给豹哥,咱们把资金收回来,之后问问卢哥那边要是有新货再重新进?” 丁果:“不用新货,接下来咱们就搞高质量衣服批发。韩老五已经是咱们的固定客户了,后来也找咱进货的那个叫崔广的,也能继续合作。除非他俩自己去南方找路子。” 韩老五是最早找丁果批发货物的那个摊主,这个暑假直接跟着起飞了。 要是豹哥这边不打算去南方淘货,也从他们这边批发,那就是三个固定客户。 即使以上三人不合作了,这一个月认识的其他摊主也能谈一谈,大不了少量往外批,等他们手里的钱赚的多了,自己就会来加量。 他们就做中间商赚差价。 虽然利润低,可要是量走起来了,赚的也会很肥。 丁果道:“回头我给卢同志写封信,让他找当地的摊主拿样品发过来我们选货,选好哪款进哪款……” 当然,卢文明也不是白忙活的,丁果给了底价,卢文明能在底价的基础上再往下砍出来的那块利润,归他。 少吗? 利润空间是不大,但卢文明要是个只看眼前的人,也就不会主动提出帮丁果他们发货、找货,还主动去找厂家询问双肩包了。 这个暑假暂时就帮着发了那一次货,卢文明凭借自己的水磨工夫,那批货赚了四十多,比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他不投资,眼下只能先赚点辛苦费。 蚊子听的眼睛发亮:“姐,我听你的。” 丁果笑道:“先别说听我的,我这边还会加一个人,不过他投资应该不如咱俩大。” 大勇这几年赚的钱,不见得比蚊子多。 “大勇哥呗,这有啥的,这批发生意要是真做起来就咱两个肯定不行,不光合伙人得招,帮手也得招。” 蚊子不知道大勇虽然没拿到通知书,但其实已经考上大学的事,以为丁大勇还是继续跑车,那将来他们收货、出货啥的,要是量大,还真得找帮忙的。 不过也好找,丁果姐弟弟多,还有弟媳。 “那行,回头再细谈。” 丁果带上剩下的货跟蚊子去找豹哥。 两人也商量好了批发价。 依旧是丁果没出面,蚊子自己带着东西进去谈,一个小时后带着钱出来。 “豹哥还想拿电子表,我说没货了。” 丁果之前跟蚊子分析过眼下的形式,所以出完那批电子表后没再进货。 蚊子虽然也想赚钱,但她同样也是有底线,不 会冒进。 过阵子倒是能再进一批电子表,那也得等进了再说。 清完库存,聚到丁果这里吃了顿火锅,小小的庆祝了下。 第二天就要去学校开会,商量迎新工作事宜。 距离正式开学还有几天,但学校这边肯定要提前准备起来。 丁果等俩孩子睡了,闪进空间画了份地图。 第二天赶去学校,见到了昨天才返校的齐桂芹还有另外几个班干部,但没看到他们的文艺委员许淑红。 其他班的班干部也并未全部到齐,三班的副班长没来,一班的学习委员没来。 会议开始没多久,一班的学校委员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大家继续开会。 负责开会的是他们的系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先说了去年的迎新工作流程,并不完美,出了不少小状况,今年肯定要完善迎新工作。 刘老师说完,让各班班干部说说自己的想法。 三班班长提出组织留在学校的老生分成小分队,一支队伍负责一个院系,带路,帮着拿行李。 齐桂芹则表示,安排几个保温桶放在报名点,方便报道的新生喝水,增加服务项目。 二班的班长也举手,发表自己的意见,提出增加报名点,分流报名的新生,提高填表报道效率。 同学们都很积极,丁果也拿出了自己画的东西:“我画了学校路线图,详细标注了从校门到报名点、从报名点到宿舍区以及食堂、图书馆、不同院系教室的路线。以备迎新老生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新生可以拿着地图自己找报名点和宿舍,降低大家走弯路的几率。就是需要学校批纸张和借用学校的印刷板。” 她画的地图当然不止以上这些,连学校周围的路线,有几家国营饭店以及附近几个公交站,公交站的大致的行走路线都做了记录。 甚至还把学校几个食堂的饭菜价格也详细写了上去。 刘老师接过地图,赞赏的点了点头,道:“这地图画的不错,食堂饭菜价格今年略有调整,一会儿我来补充纠正,需要的东西我找学校批。” 这地图不光今年能用,明年也能用。 虽然需要学校出一批经费,可跟经费比起来,华大的这种迎新模式也会成为学校的迎新特色,荣誉不算大,但有。 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看,都有些惊讶。 没想到会有人想到画学校地图,还会把食堂饭菜价格也写上去。 之后,根据大家的建议,刘老师又补充了迎新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 会议开完,丁果他们去组织留校的老生,发展愿意参加迎新工作的学生开会。 刘老师带着丁果画的地图急匆匆离开,很快,校方就组织人手,开始印刷地图。 很快,丁果就拿到了一份油墨印刷的地图,发现刘老师不光修改补充了食堂饭菜部分,还将地图进行了修改美化,并标注了各个地点之间的距离以及步行需要的时间。 距离正式报道前三天,就有新生陆陆续续来学校了。 准备工作做的好,加上这会儿人不多,大家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等正式报道的前一天,忙了起来。 有人带队去几个车站迎接,指点去学校的路线。 凭通知书拿地图,路上做好了解,到校门口不会抓瞎,大大减轻了校门口迎新老生的工作。 丁果力气大,帮着搬搬扛扛,路上顺便答疑解惑。 除了热了点儿,费嗓子一点儿,丁果这儿没别的毛病。 毕竟她有冰红茶和井水帮着补充体力。 在丁果忙忙碌碌的时候,工业学院那边迎来了‘丁大勇’。 工业学院! 罗解放两口子带着儿子罗向前,提着行李在老生的带领下走到了报名的地方。 大热的天,人人都是满头的汗,而他们一家三口头上、衣服上的汗格外多。 上衣背后都有了层层叠叠的盐渍。 罗向前手里捏着伪造的介绍信和那张决定着他命运的通知书,力道大的几乎要捏个窟窿出来。 罗解放拍了下儿子的肩膀,笑着提醒道:“别这么紧张。” 又看了看左右,附在儿子耳边小声道:“我打听到今年春天有几例…都顺利在学校念书呢。” 罗向前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很快,就排到了他。 说不紧张,可实则这会儿大脑也是空的,只能机械的学着前头报名的人把手里准备好的文件递过去,道:“老师你好,我叫…丁大勇,这是我介绍信和通知书。” 老师去接文件的手一顿,心口不自觉跳了下,随后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丁大勇,哪儿人啊?” 他低头拉了拉抽屉,看了眼抽屉里放着的一张半身照。 照片上的青年浓眉大眼高鼻梁,五官十分端正,跟面前这人可没点儿一样的。 又轻轻将抽屉带上,耳边听‘丁大勇’说道:“丰宁人。” 老师点点头,拿笔准备低头做记录,随后才又似想到什么,喊旁边的人:“张老师,去帮我找李队长要点茉莉花茶。咳咳,说一上午话,这嗓子都干了。” 旁边帮着拿表格收表格的人在听到‘丁大勇’这三个字时浑身就紧绷了起来,闻言忙起身离开。 这边的老师拿着丁大勇的录取通知书,笑呵呵地跟面前的人说话:“丰宁下头的怀远县你们知道吧?离那儿远不远?” 罗解放凑过来笑道:“知道知道,老师您也知道怀远县?” 接待的老师笑道:“我之前在怀远县下头的红星大队劳动过。” 高考恢复后,各地平反的老师名额不少,大家聊起来也不再避讳什么,说的很坦然。 罗解放忙打着哈哈笑道:“唉哟,那、那这也算半个老乡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7节 接待的老师也哈哈笑道:“可不是么。” 眼角余光看见张老师带了几个人过来,接待的这位老师作势拿表,吸引罗向前的注意:“看看这儿、还有这儿,这几个选项是必填的……” 罗解放两口子所有的注意力也都在表格上头,对接待老师的行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还跟着点头叮嘱儿子:“向…向老师道谢,可要好好填。” 话音没落,旁边突然有人道:“谁是丁大勇?” 罗家三口转头,怔了下,随后心里齐齐涌上不好的预感。 罗向前最沉不住气,脸都白了。 罗解放有点城府,虽然此时心跳如鼓,但还是强壮镇定地笑说:“我儿子是丁大勇,几位同志这是……” 为首的人道:“跟我们去趟保卫科。” 旁边的罗母急了:“凭啥啊,我儿子好好的来报道,你们凭啥要带我们去保卫科?我们有介绍信,有录取通知书,还不能来念书了?” 这情况,后头和旁边排队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为首的人笑道:“是你们的通知书吗?冒名顶替还这么理直气壮,带走!” 罗向前更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要说刚才罗解放还觉得能辩解一下,现在听到冒名顶替,腿一下就软了。 第一想法是:上当了,丁建设那狗杂种害他! 丁建设想把他拉下马,好让他老子继承他设备科副科长的位子。 第238章 二合一 这边将人扣押,立马通知了宋成立。 宋成立也在等这个电话,接到电话没忙着赶往工业学院,重新拿起电话,第一个先打到丰宁运输公司。 丁大勇知道今天是工业学院的报道时间,找了个借口留在单位帮忙修车,接到电话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大脑一阵嗡鸣,心里说不出的发堵。 “爸,我知道了,我马上开介绍信去首都。” 宋成立叮嘱:“除了介绍信,让你单位领导再开张你的身份证明,拿上户口本一起带过来。” “知道了,谢谢爸!” 挂了电话,丁大勇发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抖。 办公室的干事见他 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切道:“丁师傅,出什么事了?” 丁大勇怔怔转头,无意识地说了句:“我、我考上大学了,但我的名额被人顶替了!” 他眼眶有些红,说完就如同幽魂一样飘出去,去找领导开介绍信,开身份证明。 单位领导知道自己单位又出了个大学生,没想到竟被人冒名顶替了上大学的资格,这可不是小事件,震惊过后就是愤怒,道:“哪个狗日的这么害人?走,我陪你一起去!” 丁大勇没拒绝,诚恳道谢:“谢谢领导,我回家拿户口本。” 首都,宋成立第二个电话打到了华大,不用等丁果接电话,让学校老师帮忙通知丁果去一趟工业学院。 接电话的老师可不知道丁果在参加迎新工作,问的很详细:“历史系的学生?新生吗?…哦去年的老生,还没到开学时间,今天不一定在学校…哦哦,在参加迎新工作啊,让丁果同学现在去工业学院是有什么事吗?” 宋成立:“丁果同学的亲弟弟被人冒名顶替了大学名额,让丁果同学过来指认一下。” “冒名顶替?”接电话的老师惊的一下站了起来,“我马上去找丁果同学让她尽快过去!” 接电话的老师出门找人。 丁果听到消息后,尽管知道是预料之中的事,还是表现的震惊又愤怒,跟老师道过谢,正好看到副班长万宏回来,跟他说了声,骑车离开。 到达工业学院校门口,刚好碰上匆匆赶来的丁大柱和宋玉玲。 “姐!”宋玉玲忙招呼她,“我爸妈已经过来了,咱们直接去学校保卫科。” 她去喊大柱了。 丁果点点头:“好。” 找门卫上问了问,三人去了保卫科。 在门口停车的时候,吴芳从窗户里看到人,忙走了出来,看向丁果的眼里满是心疼。 她跟老宋赶过来,冒名顶替的人已经招了。 说是一个叫丁建设的人把录取通知书给的他们。 还说了丁建设和丁大勇的关系。 吴芳并不知道丁果有几个弟弟妹妹,倒是知道一点丁果跟亲父母以及那边的兄弟姐妹的关系,关系并不好,从丁果结婚生孩子都没请父母过来就知道关系有多冷淡。 但一听丁建设是丰宁的,跟大勇又是堂兄弟,就猜出了丁建设跟丁果的关系。 关系再不好,到底是亲姐弟。 一边是血缘上的亲弟弟,一边是感情上的堂弟,比亲弟弟还亲,前者害后者,最难受的还是果果。 “妈!” “吴姨!”丁果和大柱忙一起打招呼。 吴芳上前,神色有些复杂,张了好几次嘴,有些欲言又止。 丁果心里一咯噔,忙道:“吴姨,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不用有什么顾虑。” 吴芳这才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丁建设?” 丁果愣了下:“这事是丁建设的手笔?” 不等吴姨接话,宋成立开门招呼他们进来。 丁果进去,看到了角落里的一家三口。 安保队的李队长看了眼宋成立,道:“这三位是?” 宋成立介绍:“丁大勇的姐姐丁果、弟弟丁大柱,这位是我女儿,也是丁大勇的妻子。” 又给丁果他们介绍了李队长。 罗家三人抬头看了一眼,罗解放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一家子好手段,当儿子的设局,给亲爹铺路,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宋玉玲气道:“什么设局,什么手段?谁会拿自己的前途耍手段,你们冒名顶替别人的成果还有理了?” 丁果不认识这人,也没理会,先找李队长了解情况:“同志你好,我能问一下具体情况吗?” 李队长表情有些古怪,道:“冒名顶替的人是这位叫罗向前的年轻人,这两位是他的父母。说是一位叫丁建设的人把通知书给的他们,丁建设的父亲在丰宁钢铁厂工作,现在罗向前的父亲罗解放怀疑丁建设故意设局,想让丁建设的父亲当…副科长。” 他不明白这人的思维,这明明是两败俱伤的事,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怀疑? 这人的智商是怎么当上钢厂某部门的副科长的? 李队长说完问丁果:“丁果同志,丁建设和丁志钢是你的……”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丁果还是无奈地道:“血缘上的弟弟和父亲。不过我们不会包庇任何一位犯罪分子,我们会考虑报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边罗解放冷哼一声:“说的好听!” 丁果冷笑:“不光说的好听,也一定做的好看。如果这事儿能判死刑,最好让丁建设这样的社会败类吃花生米。其他涉案人员同样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罗解放还没说什么,罗向前害怕了,声音发抖的厉害:“我们把名额还回去,我们认错。” 罗母也有些害怕,道:“不管你们一家人在玩什么把戏,这事儿就当我们是猪油蒙了心,我们的错我们认,但你说犯法我们不认,明明就是你们一家人……” “你们见过有一家人害一家人的吗?”丁大柱气愤道。 罗家夫妇冷哼一声,罗解放道:“把丁建设叫过来,我们对峙。” 丁果看向李队长和宋叔:“既然冒名顶替的人指认丁建设是参与者,我们可以远程报警,联系一下丰宁警方,先把涉案人员抓捕归案,以免涉案人员听到风声后逃跑,增加抓捕工作难度。” 见丁果说的这么凛然,罗家人紧张起来,在那边大声辩解、认错。 可他们话里的认错谁都能听出并不是真的认错,只不过是让事情大事化小罢了。 宋成立没理会那边,点了点头。 保卫科就有电话,宋成立道:“我先联系那边的教育局,让那边的教育局联合当地 公安抓人。” 丁果点头,过去说了丁建设目前的单位和住址。 这些还是桃子之前的信里提到过的,丁果当然不会在意丁建设在哪儿工作以及丁念君的房子买在哪儿,但她过目不忘啊。 看信的时候没往心里去,但这会儿需要,可不就都想起来来了么。 宋成立过去打电话,电话拨通后,宋成立握着话筒,道:“你好,我首都教育局局长宋成立……” 那边的罗家三人脸色瞬间变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于他们顶替的人已经结婚的事,罗家人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只是在宋成立夫妇赶过来说是丁大勇的岳父岳母,罗解放两口子有点意外,没想到丁大勇的老丈人是首都这边的。 也仅仅是意外了一下,并未多想。 但宋成立一直没说自己的职位,这会儿突然报了身份,罗家三口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 教育局局长? 丁建设不是说丁大勇没背景吗? 有这样的亲戚,那个丁志钢还需要攀什么关系? 连李队长都面露惊讶,随后反应过来忙给旁边的同事打了几个手势。 李队长不知道教育局局长是谁,更别说见过了。 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教育局局长。 另一位保安忙推门出去。 这边,宋成立已经向对面阐述了事情经过,并详细提供了犯罪人员的单位、住址,不光丁建设,还有丁志钢。 因为罗家人几次三番提到丁志钢,并怀疑这次事件的目的,既然要调查,也不能漏掉这个人物。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8节 首都教育局局长亲自打的电话,丰宁那边自然不会不重视,还很震怒。 好家伙,丰宁这边的丑事闹到让首都教育局都知道了,查,必须查,马上联合当地公安抓人! 这边,宋成立的电话刚挂,工业学院的校长和副校长就急匆匆推门进来了。 “哎呀,宋局长,惭愧,实在惭愧……” 小保安已经跟校领导说了,校领导也是满头汗。 可想想他们也很冤枉,头一天报道,连新生报道名单还没归档呢,就闹出了这么恶劣的事件,受害人还是教育局局长的女婿。 宋成立当然不会责怪学校什么,忙道:“几位领导言重了,这事儿不是贵校的责任。此刻,我就不是什么局长了,只是受害人的家长……” 打电话说明身份,也是怕那边不重视。 双方握手寒暄。 学校这边也马上安排报案。 出了这种事,可不仅仅需要教育局和学校介入,公安也要介入。 其实吧,要是没有直接领导在场,学校也不会让公安掺和进来,怕影响学校名誉,多半都自己处理,处理结果不会轻拿轻放就是了,开除冒牌货学籍是必须的,再就是走流程重新安排真正的学生入学。 但尽量将影响缩小。 可这不是教育局局长在嘛,他们就算拿个态度,也得报案。 宋成立当然不会拦着,他作为教育局局长要是抓大放小,后头针对此类事件的严打工作还如何展开? 不重拳出击,又怎么会震慑宵小,又怎么会让学校引起重视? 罗家三人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连罗解放的脸色都一片煞白。 现在他只想弄死丁建设。 丁果喊了大柱过来,小声说了句什么,大柱点点头,转身出去。 吴姨看过来,丁果小声道:“让大柱去发电报,让我三叔三婶过来一趟。” 出了这种事,还有丁志钢牵扯其中,老家那边瞒不住,丁果也不想瞒,借着这个机会让丁家三房跟大房彻底决裂,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吴芳道:“是得让亲家来一趟。” 亲家那边也真是让人心疼,这是什么亲人啊! 门被推开,丁果听到动静转头,是裴澈。 “你怎么过来了?” 裴澈知道大勇的事,也知道媳妇儿跟宋叔拟定的计划,上午结束训练就请了假从部队赶了过来。 “事情怎么样了?” 裴澈跟吴姨打了招呼,又跟那边在和校领导寒暄的宋成立点了点头,低声问丁果。 丁果说了罪魁祸首,裴澈眼底冷意闪过,点了点头,道:“你这边马上开学,我回去请个假去趟汇阳和丰宁……” 丁果忙道:“我三叔三婶最晚明天就到,不用回老家。丰宁那边宋叔也联系了教育局联合公安抓人,也不用过去。” 裴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去搜集证据开个证明,证明丁志钢和岳红梅对你没尽到抚养责任这个事实,连父母都没多少关系,跟丁建设这个血缘上的弟弟更没有多少关系。” 如果这件事要重判涉案人员,裴澈担心会影响丁果。 丁果已经嫁人,不会有直接影响,可难免以后入职时有人拿犯罪亲属说事儿。 开个证明把丁果摘出来。 虽说登报断绝关系是最利索的,但同样存在的弊端也大。 人心复杂,哪怕亲属犯错,为了避免影响登报断绝关系,看客们嘴上说着表示理解,但心里还是会觉得这做法太绝情,心里不自觉就有会防备和疏离。 那对于以后丁果入职、升职都有影响。 裴家的实力虽然可以无视这种影响让丁果的发展一骑绝尘,但他的果果未必愿意接受。 丁果有片刻的沉默,心里酸酸涨涨的。 知道罪魁祸首是丁建设,她想过希望丁建设能坐一辈子牢,想过大勇知道是谁害了他的心情,心疼过三叔三婶,唯独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受丁建设的连累。 丁果突然笑了下。 裴澈疑惑:“媳妇儿,怎么了?” 丁果歪头看着他,眼里笑意闪烁:“我没想到,但我没想到不是不心疼我自己。而是…我真的完全、完全把丁建设当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路人。” 不在乎,才没想到丁建设与她的关系,从而没想到自己会被影响的事。 在乎大勇和三叔三婶,才满脑子都在担心大勇和三叔三婶他们知道后的情绪。 亲近的感情,不是只有体现在行动上,已经进入了她的潜意识。 裴澈没跟着笑,他满眼心疼,掏出帕子给媳妇儿擦额头上的汗,温声道:“这边你们看着处理,我回部队请假。” 丁果道:“我请假跟你一起。” “别,你别请假了!”裴澈拒绝,他看了看那边,道,“三叔三婶过来后还需要你安抚,我自己就行。” 调查过程势必要解开亲生父母为了一个外人抛弃果果的这个伤口,还有可能会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裴澈不想让他媳妇儿去面对这些。 丁果想想也是,三叔三婶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等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而且,她也要站在这里表明自己的态度。 怕宋家和三叔三婶们再为了顾虑自己而吃下这个哑巴亏。 丁果道:“那你注意安全,要实在开不到证明也别强求,我不在乎。” 她真不在乎。 影响不到她读大学,有影响也是以后入职的事。 丁果就更不在乎了,她没打算一毕业就接受分配参加工作,想趁着脑子好使拿个学位。 这方面丁建设就算被枪毙了也影响不到她。 裴澈过去跟宋叔打了个招呼。 那边罗家的人已经有些木然了。 罗解放的父亲以前当过兵,他了解部队的职级,看了眼裴澈肩上的肩章就收回了视线。 两杠三星,这么年轻的上校,在部队里不是正团就是副旅。 这就是丁建设说的没背景? 罗解放闭上了眼。 丁建设人家是自家人,可能有机会摘出去,他呢?他儿子呢? 他要弄死丁建设! 这边还要等丁大勇,所以等公安过来了解完事情原委先把人扣押,等丁大勇到了录完口供再进行下一步。 还要把人押回原籍,跟丰宁那边交接。 丰宁! 当地教育局挂掉电话立马展开行动。 派出所接到报案,经验丰富的老干警马上指出问题的根本:“他人的通知书是怎么落到犯罪嫌疑人手中的?” 随后马上展开调查,一面安排人去两个不同的单位抓人,为防嫌疑人不在单位,还安排了两名公安去了嫌疑人住的地方。 一面安排人去邮局进行调查取证,查看签收记录。 几天前没有的签收记录,如今却有了,显示的签收人是‘丁大勇’。 过来调查的公安倒也不奇怪,都能顶替人家上大学,那签个别人的名字就更简单了。 这说明不了什么。 但公安也要暂时带走签收记录。 有个干部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看到公安,忙热情的从柜台一头出来,伸着双手迎了上来,道:“两位同志你们好,不知道两位同志过来是……” 一名公安笑道:“过来调查个案子。”说完扬了扬手里几本签收记录,“这记录我们要先带走,回头案子调查完了再给贵单位送过来。” 拿签收记录,应该是跟签收内容有关,不知道调查哪个签收人? 出来的干部给两人递烟,笑道:“不知道是调查什么案子,需不需要我们的邮递员配合?” 公安摆摆手没接烟,但也没说案子的具体相关,道:“不麻烦,回头有需要我们再来打扰。” 配合公安调查取证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这邮局的干部也不能阻拦。 没问出什么,和和气气的把两人送走,回到厅里,问柜台的人:“拿走的是哪个区的签收记录?” 三本签收记录,三个不同的片区,柜员过来看了看剩下的几本,没有的就是被拿走的,忙一一说了。 这人又道:“都问了你们什么?提没提过名字、单位?” 柜员:“没有,进来就出示了证件,说要看签收记录,没说别的。”说完也一脸好奇,“王副主任,咋了?” 王副主任没好气地道:“我比你知道的还晚,我还想知道咋了呢。” 说完气冲冲地回了办公室。 片刻后又匆匆出来,提着个公文包离开。 纺织厂,丁建设一边干活一边哼着歌儿。 罗家人今天就去首都报道了,今天之后,罗家多了个大学生,丁大勇则跟大学无缘了。 等罗家从首都回来,就是他跟罗副科长谈合作的时候了,辉哥那边也等着呢。 “丁 建设,有人找。” 有同事进来喊他。 丁建设扔了刚扛到肩膀上的货,摘了手套往外走:“来了!” 边走还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谁找他? 走到车间门口,看到了他们组长,组长旁边站着两个穿公安制服的人。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29节 丁建设本能拔腿想跑,但理智压住了他的双腿,脑子里飞快转着自己这两天的行踪。 昨天去黑市倒的那批货出了问题,还建党今天去卖东西被抓了? 总不能是钢厂那边发现少的废材,查到了他这里吧。 也不知道是他太自信还是怎么着,想东想西,就是没往通知书的事上想。 丁建设压着心里的慌乱,面上笑着跟组长打招呼:“组长,你找我?” 这就是问的废话了,真是组长找他干嘛还特意让人把他喊出来? “你就是丁建设?”一名公安道。 丁建设忙转头满脸赔笑:“是我,不知两位公安同志找我是……” “丁大勇是你什么人?罗解放和罗向前你认识吧?” 丁建设脸色瞬间变了。 被两名公安按住带走的那一刻,丁建设才回过神来。 通知书的事暴露了,可为什么暴露的这么快? 罗家怎么那么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另一边。 丁志钢也被公安当着同事的面请到了警车上。 警车呼啸,丁志钢两眼发直,大脑一片空白。 丢人,太丢人了! 他就说这事不地道,在建设跟他说的时候他就该拦下的。 这会儿各种假设,可也不没拦下吗? 坐在旁边押着他的公安道:“挺会玩灯下黑啊!” 丁志钢愣愣转头:“同志,我、我没听懂,什么灯下黑?” “亲侄子,谁能想到会被亲大伯和堂兄弟害了呢,不是灯下黑是什么?” 丁志钢这才反应过来想挣扎辩解:“警察同志,我、我不知道,我没参与……” 可从他被请上警车到现在的种种反应,根本不像不知道。 “别急,等到了派出所让你说个够。”公安都忍不住好笑着感叹,“哎呀,还是玩高级等下黑,连首都教育局局长女婿的通知书都敢拦。” 也不知道这爷俩是胆子大,还是虎。 丁志钢:…… 谁来给他解释下这公安同志说的是不是大勇? 丁大勇结婚的事他知道,过年去家里拜年,文芳笑着打趣大勇,说到年龄也该结婚了,大勇才说他已经结婚了。 丁志钢当时又惊讶又生气,觉得老三家真是越来越纵容孩子了,侄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跟他这个当大爷的说。 心里存着气,也就没多问。 当然,大勇之前谈对象的事他知道,好像还是丁果介绍的。 但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丁志钢脑瓜嗡嗡的。 教育局局长的女儿,丁果是怎么牵成的线? 这么大的光,就让三房沾了。 人家一定也是看丁果背后的裴家吧! 另一边,被按进警车后,丁建设也回过神来了,他死不承认。 有证据吗?怎么证明是他给的罗家通知书?他收罗家的钱了吗? 他还想说罗家废物诬陷他,胡乱攀咬呢。 丁建设有过进局子的经历,定下心来后就没那么紧张了。 他觉得只要他不认罪,这罪就落不到他头上。 第239章 二合一 但是丁建设忘了他还有个爹。 大约也没想到他之前随口跟罗家提的丁志钢,让罗家记在心里,还一并秃噜出来了。 而丁志钢被公安带走后,他的直属领导听到消息忙骑车去派出所了解情况,还不忘安排人去找丁志钢的家属。 与此同时,随着丁建设和丁志钢被请去派出所,首都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工业学院那边这才联系了丰宁钢厂,将电话转到设备科。 罗解放是设备科副科长,而设备科的科长叫黄忆苦,黄忆苦接到电话也是震惊的不行,握着话筒一个劲的赔不是:“……是我们没做好干部引导工作,罗解放作为厂里干部,犯这样的错误我们也有责任,是我们监督不到位……” 可这关他什么事呢? 他又不趴罗家床底,对他们家任何私事都知道。 可没办法,作为直属领导,不管下属犯什么错他们都得跟着吃挂落。 黄忆苦挂了电话就开始骂娘。 但骂娘有什么用? 黄忆苦长叹一口气,硬着头皮去了厂部办公室汇报,平白无故又挨了一顿骂。 妥妥的丑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影响的可是钢铁厂的名誉。 厂里立即安排人去首都谈判,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平了,多给受害人一些赔偿,对罗解放该处理处理,争取把影响降到最低。 得知受害人是运输公司的,钢厂领导又是一阵头疼。 钢厂有自己的车队,平时用不到运输公司的车,跟运输公司的合作不多,与那边的领导也没什么交情。 开始绞尽脑汁的琢磨找谁帮忙从中间牵线跟运输公司那边谈一谈。 这边,丁志钢还不知道此时在钢厂引起这么大的动荡。 他可不像他二儿子那么张狂,可以无视公安的审讯。 到底是中年人,行事也没那么莽撞,丁志钢想的比较多。 公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抓人,人证物证最起码掌握了一种,所以这时候不配合公安调查有用吗? 丁志钢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他确实不是直接参与者,而且是事后才得了不孝子一声通知。 但他的错误在知情不报。 丁志钢这边一撂,那边还吊儿郎当跟公安扯东扯西的丁建设就懵了。 他忘了还有丁志钢那边。 可那个爹怎么这么蠢,公安问就说啊! “说说吧,你是怎么拿到的信件!偷的?还是谁给你的?” 丁建设慌了。 这事要是他自己认了,那就再加一条偷窃罪。 可要是把辉哥供出来,那他跟人合伙从厂里偷拿废弃钢铁的事也瞒不住了,还是会有个偷窃罪。 自己认,就是他自己扛;全供出来,辉哥和厂里安保队的人就会被牵扯进来。 人家背后的关系能绕了他? 丁建设眼里的犹疑不定实在太过明显,审问的公安拿笔敲敲桌面:“还想隐瞒?你在做这事儿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惊动首都教育局局长?能瞒的住么!” 丁建设有点懵:“什么教育局局长?” 公安气笑了:“丁大勇是你本家,你不知道他老丈人是首都教育局局长?” 丁建设更懵了:“丁大勇结婚了?” 丁大勇居然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婚?没人告诉他啊! 丁建设是真不知道丁大勇结婚了。 更别说知道他老丈人还是首都教育局的局长。 之前因为他爸再娶还纵容继子和后娶的妻子欺负丁建党他们的事,丁建设跟丁志钢决裂了一阵子。 那之后,很少见这个爹。 而岳红梅更不知道丁大勇的情况,这就导致了他信息的断层。 难怪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 丁大勇考的是首都的学校,他老丈人是那边的教育局局长,知道个相关信息还不轻松吗? 丁建设是真的瘫了,心里慌的厉害。 “我要见丁大勇,我要见、要见丁果,对,你们帮我联系丁果,她是我大姐,是我亲姐姐。还有我妈,我……” “先交待你的问题!”公安冷喝,“说,你怎么拿到的通知书?” 丁建设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再坚持,吐出一个人名:“是、是一个叫王辉的人,他、他叔叔是、是正义街邮局办公室的副、副主任。” “王辉在哪个单位?知不知道的他的家庭住址?你说的那个副主任叫什么名字?” 丁建设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些信息他是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认识的王辉?除了丁大勇的通知书,还有没有其他受害人?你参与了多少?”审问的人一边继续审讯,一边给旁 边的同事示意了下。 同事起身出去,让他们去邮局找那个副主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0节 丁建设不想说,也不敢说,他顶起肩膀擦了擦脸上的汗,还是想挣扎一下:“公安同志,能不能先帮我联系一下我大姐和我妈?我想先见见她们。” 他真的不敢再说了,再说,牵扯的可不是只有王辉。 啪! 公安将笔重重拍在桌子上,呵斥道:“老实交待!” 丁建设颓丧的垂下了头。 希望…希望王辉别交待的那么全吧。 认识王辉当然不是正路子。 也是从王辉口中知道他还有邮局的关系,并提前找好了几个‘顾客’,准备卖大学录取通知书给他们。 王辉看上他曾经在钢厂工作的经历,如今还有家里人在钢厂工作,还在车间里当着一个小领导。 王辉觊觎钢厂那些废铁疙瘩很久了,想发这条路子的财。 丁建设混黑市后,就想着结交各路人脉。知道王辉有在邮局当领导的亲戚,自然也想搭上他这条关系,于是,就打通了钢厂保安队里的一个不那么务正业的人,周志国。 之后联合周志国一起往外弄废铁,卖给王辉,成功混入了王辉的圈子。 高考结束后,王辉借着他叔的关系开始帮着那些学习能力不行,家里有点小权或者小钱的人弄别人的读书名额。 丁建设为了给没参加高考的丁念君弄通知书,还钻营着给王辉拉了两个‘顾客’,所以他参与的不止丁大勇这一个。 因为的积极表现,王辉在偷偷去邮局筛选通知书时就带上了丁建设。 在一摞通知书里,丁建设看到了丁大勇的名字。 起初他以为是重名,等看到收信单位才确定就是三叔家的丁大勇。 丁建设很烦这个丁大勇,捧丁果那个白眼狼的臭脚,跟他起过冲突,自己当初需要钱找他借还不借给他。 种种原因,让丁建设报复心起,直接推到辉哥前头:“辉哥,把这个人的通知书给我呗,我有用。” 王辉瞥了一眼:“跟你一个姓啊,认识?” “本家的,以前得罪过我。” 王辉就笑了:“本家的也敢下手,要是哪天事情暴露了,不怕你本家亲戚弄死你?” 丁建设痞痞一笑:“就是本家下手才不用顾忌后果呢,真事发了反倒不容易撕破脸。” 顶多挨顿骂,可能还会挨顿打,可那又怎么了?丁大勇的上学名额没了,想想就痛快。 王辉挑眉:“这倒是。” 越是本家,哪怕再火大也不好把事情闹的太僵。 “运输公司的啊,你这本家有背景吗?”王辉拿过信封看了看,知道运输公司是大单位,好多人都捧着里面开车的师傅,让他们帮着带货,或者从他们手里买好东西。 “有个屁的背景,他爸妈都是乡巴佬,他要不是靠着我…我们家那个白眼狼,这辈子都得在泥里打滚。” 但说完这话,丁建设也想起来了,丁大勇没背景,丁果有背景啊。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不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再说了,不管咋着丁果都是他亲姐,虽然打他不会留情,难道还真能打死他?或者送他去坐牢? 打死他犯法,送他去坐牢…呵,有个坐牢的弟弟,丁果就算大学毕业也会受他影响进不了好单位。 这么一想,丁建设唯一的担忧荡然无存,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在把通知书给谁的人选上他也动了心眼子。 找周志国了解了一下,找好了目标——钢厂设备科副科长罗解放的儿子罗向前。 罗向前今年也是第二次参加高考,据说考数学时一出考场一脸惨白,连声嘟囔着:“太难了,今年的题太难了……” 数学并不是最后一门,但他数学没考好,心态就有些崩,后头几场受了影响,也没发挥好。 之后再跟别人对了对所有科目的答案,罗向前都不用等结果就知道没结果了。 丁建设找上门时,罗家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也担心会出意外。 可丁建设能说会道啊,说是本家堂兄弟的名额,即便事发最坏的结果就是退学,不会闹的很大。 “那是我堂哥,我爸是他亲大伯,我爸您认识吧?丁志钢,车间那边的……” 罗解放并不认识丁志钢,但一听也是厂里的,还只是车间那边的一个小头目,即便为了不得罪自己,事情败露也会想办法把自家人压下去。 罗家一犹豫,为了儿子的前程,就答应了。 这份通知书丁建设没收钱,是送给罗家的。 管仓库的那个是罗家的亲戚,他们之前搞废弃钢铁只能靠保卫科那家伙偷着往外装铁疙瘩,零零碎碎的,量也不大,能发什么财? 还得走仓库。 这个名额送出去,既笼络了人情,还给自己加了层保险。 什么保险? 丁志钢那边的保险。 这么一弄,相当于把他爹也绑到了这条船上,等丁家三房以后知道了这事,即便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丁志钢的面子,再让丁志钢在里头斡旋一下,多少赔丁家三房一点钱,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敲定了罗家,丁建设才去通知了他爹。 丁志钢愣了半晌都没回过神。 看那神情显然是不认同的。 这要是让三房知道了,老三家两口子不得来撕了他? 还有丁果,丁果能同意才怪。 “你胆子也太大了!” 丁志钢没想到丁建设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做这种事。 他咆哮也是低声咆哮,还不敢高声嚷。 都忘了感慨一下丁家三房又出了个人才。 好在他们大房这边今年出了个丁香。 老大和老五这俩不争气的又落榜了。 丁香今年总算给他争了光,可惜了,这光没打到他脸上。 丁香记恨他之前偏袒两个继子,孩子气性大,考试期间不搭理他,出了结果也没跟他说,他还是听丁桃说的,知道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坐车出发了。 乍一听到又一个侄子考上了大学,丁志钢却没有任何自豪的喜色,因为他亲儿子扔的不是喜讯,是雷。 “要是让你大姐知道,她能饶了你?” 丁建设皮笑肉不笑地道:“怕我大姐做啥?你是她亲爹,她能把你怎么着?三叔也是你亲兄弟,他再生气能把你怎么着?爸,你在厂里这么多年,不想再往上走一走?我帮你攀上了罗副科长,是我的人脉,难道不是你的人脉?” 丁志钢顿时就沉默了。 升迁是他的梦想,当初不正是为了这个梦才有了那个糊涂计划,结果计划失败,潘家没攀成,还得罪了丁果。 后来家里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厂里想提拔预备干部考察能力也考察家庭。 可他的家庭和几个不争气的不孝子女经得起考察吗? 他的位子,这辈子都很难再动一动了。 要是真搭上罗家的关系…… 丁志钢心动,但他还没老糊涂,不解地问道:“你攀上罗副科长做什么?” 丁建设当然不敢说,此时跟罗家还没开始合作呢,只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这事儿已经定了,是把信要回来得罪罗副科长,还是借着这事儿打好关系,你自己选。” 丁志钢半晌没吭声。 丁志钢跟罗副科长并不熟。 丰宁钢厂可不是个小厂子,光炼铁分厂、水泥分厂、轧钢、包装、铸造、原材料……等各类车间就有七八个,还有各种名目的科室、工会,以及附属单位等等。 丁志钢是属于车间的,他的工作跟设备科没有直接的交集,有也不用他去接触。 加上罗副科长跟他们住的也不是一个家属区,平时几乎碰不上。 只知道这个人,碰见过几回,但真不熟,罗副科长也不认识他。 “一个副科长,小了点儿。”丁志钢沉默良久,心里的天平终究还是偏向了儿子和自己,有点遗憾地轻声感叹。 丁建设冷笑:“我倒是想找大点的领导,可也得能找得着啊。” 他选罗副科长,不光是确定罗副科长家里有个落榜的,还有罗副科长这人… 也不大干净。 不干净,他就有空子可钻。 太干净太正直的领导他还不敢找呢。 就这样,丁志钢每天一副满肚子心事的模样,但到底还是选择牺牲了侄子,没把这事儿捅开。 可事情偏不如他所愿,不光捅开了,还爆发的这么不体面。 事情败露的怎么就这么迅速,怎么就直接报警了呢! 丁志钢悔的痛哭流涕。 在这爷俩各自接受审讯时,得到消息的丁建国和郑文芳满头雾水的进了派出所。 这俩才是真的懵。 丁建设因为陆晓梅举报丁念君的事对这个大哥也很瞧不上,关系自然也就冷淡了。 跟继母就更没话说了。 郑文芳这段时间心情也不大好,她大儿子今年高考失败,反倒是丁香那个小贱蹄子考上了大学,真是老天不开眼。 最近这几日,贾安平神色都很阴郁,那张脸成天冷冰冰的,她这个做妈的都有些害怕。 在单位里干活心情反而能轻松些。 只是没想到今天的这份轻松还没让她松口气,她的志钢又出事了。 可去传话的人也不知道啥事,让她赶紧来派出所问问,看看啥事,该配合处理处理,该交罚款交罚款。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1节 在派出所门口遇到丁建国,郑文芳也忙问:“你爸出啥事了?” 丁建国也不知道。 进来一问,丁建国一时都不知道先说什么了。 丁大勇居然考上了大学? 他落榜了,今年香香考上了,没想到这个堂弟也考上了大学。 那么多考上大学的人,怎么就差他一个吗? 不不不,现在不是嫉妒这个的时候。 丁大勇考上了大学,但通知书被丁建设截胡给了钢厂某部门的一个小领导,并在报名的时候被抓了现场。 丁建国脑瓜嗡嗡的。 建设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是犯法的呀! 不光犯法,还坑了亲戚,以后怎么面对家里亲戚? 而且这事传出去好听吗? 想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要面对家属院邻居的指指点点,丁建国就忍不住抱着脑袋原地打转,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本来他媳妇儿考上大学,他在陆家人面前就直不起腰,现在自家弟弟又做出这种事……啊,让他去死吧! 郑文芳愣了一瞬,随后哭着尖叫起来:“丁建设犯的错你们抓老丁干啥啊?你们知不知道这一抓对老丁在单位的影响有多大?” 郑文芳噗通坐到地上开始撒泼、闹腾。 被公安喝止! 刚喝停了这个,旁边不远处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公安转头,就看见刚刚那个自称是丁建设大哥、丁志钢大儿子的男同志正蹲在地上哭。 公安:…… 了解完情况,从里面出来的钢厂领导:…… 老丁家还有没有个能顶事的? “丁建国,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不嫌丢人啊。”丁志钢的领导姓楚,他过去揪着丁建国拽起来,“我问了,根据公安调查,你爸没直接参与……” 但包庇了。 现在就看厂里的意见,愿不愿意把人保出来。 倒是丁建设才是真的麻烦。 他记得丁家这个二小子小时候没那么混啊,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成了个混蛋。 “现在是你弟……” 楚主任带着丁建国走到旁边,说了丁建设的情况:“不光涉嫌倒卖录取通知书,有可能还牵扯到别的……” 丁建国头更大了,声音发颤:“楚叔,还、还牵扯什么了?” 楚主任摇了摇头:“公安这边还要调查,暂时没说。” 丁建国:还是让他去死算了! “是你堂弟那边报的警,顺便牵扯出了其他,你现在能联系到你堂弟吗?哦对了,关键是他老丈人…就怕他老丈人的身份不好通融啊!” 量刑要综合考量,要是建国堂弟这边能退一步,丁建设判的应该没那么重。 似乎那边的关系也…哎,算了,人家又不是傻子,被坑了还愿意拿自家的关系保丁建设。 丁建国疑惑:“丁大勇他老丈人什么身份?” 他倒是之前听他爸说了一嘴,说丁大勇结婚了,没通知他们。 丁建国跟丁大勇也算不上熟,知道结婚了就结婚了,当时还安慰他爸:“不说拉倒,还省下份子钱了呢。”多的倒是没问。 楚主任惊讶:“你不知道?他老丈人是首都教育局局长。” 丁建国震了个大惊:…… 丁大勇的老丈人是首都教育局局长? 他想起来了,这个对象好像是他大姐牵的线。 丁果手里有这样的资源,并把资源给了丁大勇? 丁建国脑子又是一片空白,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激动,眼前都有些发黑。 瞧瞧丁念君给他介绍的对象,再看看大姐给大勇介绍的对象。 丁建国又蹲了下去,嫉妒、不甘、不平、委屈,想发怒! 楚主任:…… 不是,你老蹲下干嘛啊?你想拉屎啊! 郑文芳被训斥了一顿,也才反应过来丁志钢虽没直接参与,但涉嫌包庇。 她冲过来拉丁建国:“快,找丁果,联系丁果,让她把你爸弄出去。” 至于丁建设那个惹祸精,让他死去吧。 丁建国无力地点点头,这么大的事,他解决不了,得找丁果。 出去打电话。 派出所就有电话,但他莫名排斥这里,不想在这儿打。 可出去打也没联系上丁果。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他是谁,要找谁,二话不说就啪嗒把电话挂了。 丁大勇来首都需要时间,罗家被人带走,丁果和宋家人就回去了。 丁果去学校找班主任请了两天假,从学校回了大院,跟张婶打了声招呼,说要是有丰宁的电话找她,只要是姓丁的和姓郑的,直接挂电话。 大勇是夜里十点多到的首都。 他领导跟着一起,开着单位的车赶了过来,还是领导开车,丁大勇坐副驾驶。 第240章 二合一 大勇的领导姓孙,叫孙同舟,担心丁大勇心情不好精神恍惚,路上有个啥意外,索性自己掌握了方向盘。 他进运输公司时学的就是司机,技术不比丁大勇差。 吴芳和宋成立知道女婿夜里过来,没回自家,跟宋玉玲一起在丁果这儿等着。 知道消息的裴正中和邵寻萍也从单位回来了,对此事很是气愤,也心疼丁果,这是什么亲弟弟,难怪丁果不愿意跟娘家有牵扯。 也幸亏几个长辈在,没想到大勇单位的领导会跟着过来。 孙同舟也有些恍惚。 路上他才知道大勇还有这样的背景。 这关系想往首都调还不简单吗?居然就留在丰宁苦哈哈的开车,这小丁也太低调了。 他过来本是想帮丁大勇证明一下身份,看看学校这边需要什么材料,他能提供的就当场提供,提供不了就试试能不能帮丁大勇周旋周旋,别让大勇上不了学。 单位上出大学生,是一种荣耀,单位都给开欢送会,拉横幅,还会发奖金的。 自己手下里出了人才,他脸上也有光啊。 现在这光差点被人扑灭,他当然得积极帮着把光找回来。 没想到,似乎有点不需要。 以丁大勇老丈人的身份,丁大勇的入学资格绝对出不了岔子。 何况丁大勇不是直接走后门进大学,人家是实打实考的呢。 “宋局长,您好您好!”孙同舟忙握手寒暄。 “谢谢领导同志对大勇的关心,这么远让您跟着跑一趟,辛苦了。”宋成立说话也很客气。 孙同舟:“宋局长说哪里话,大勇同志工作认真,又努力学习,是个好同志,也是我们运输公司其他司机的好榜样。如今好同志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作为大勇的领导,应该过来跟学校说明情况……” 一番客套的寒暄,宋成立也给他介绍了裴正中和邵寻萍,倒没介绍两位的身份。 他们 又不是为了秀身份和背景的。 大勇也过来说话:“爸、妈,裴叔、邵姨,为我的事让你们跟着担心受累了。” 吴芳:“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邵寻萍也道:“自家人,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宋成立也拍了拍女婿的肩膀,道:“等一切安顿好了,去跟李成明教授道个谢。” 大勇这事,他是托工业学院那边电机工程系的朋友帮的忙。 “知道了爸!” 等大家寒暄完,丁果忙招呼大勇和孙同舟吃饭。 他们在西院这边,没想着让乔婶也跟着熬。 可乔婶哪儿睡得着,她自己家里也有上大学的儿子,都不敢想要是当初儿子上大学的事也出了这种意外,他们家人可怎么过。 她也心疼大勇,上年纪的人心里稍微存点事就睡不着,一趟趟过来看,约莫着时间去生火做饭。 吴芳和邵寻萍过去帮的忙。 王春花也想跟着忙活,邵寻萍没同意,让她去睡觉:“家里明天也得有人撑着,这边有我们呢,你带着大宝小宝安心歇着。” 王春花想想也是,也没非在这时候客气,强迫自己带着俩孩子休息。 丁大勇和孙同舟吃着饭,宋成立下午一直跟丰宁那边保持着联系,也说了下他了解到的最新消息,丰宁那边除了丁建设和丁志钢,另外两位涉案人员也抓捕归案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2节 “邮局领导监守自盗,这才是真正的害虫。”宋成立道。 丁果道:“得好好查查77届有没有经他们手的冒名顶替事件。” 宋成立:“要查,那边目前问出来了六个,公安已经展开调查了。” 彭桂花和丁志城是后半夜两点多到的。 大勇带宋玉玲、大柱和丁果开车去接人。 彭桂花和丁志城还不知道出了啥事。 一看见丁果他们就问:“出啥事了?大柱这孩子也不说。” 收到大柱的电报,说让他们来趟首都,有点事,也没说啥事。 倒是多花了几个钱叮嘱他们路上别着急。 你既然花那个钱了,直接说啥事多好啊。 这孩子! 丁果忙上前接了两人手里的东西,递了两个水壶过去,让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的三叔三婶先喝点井水,不然她怕一会儿二老知道了啥事,再气出个好歹。 “先喝点水,不着急。” 彭桂花和丁志城也确实渴了。 大热的天坐火车滋味并不好受。 接过水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半壶,彭桂花才又道:“到底啥事儿啊?” 她也不是太沉得住气,主要是看着几个孩子都在这儿,知道最起码人没事。 只要人没事,那就不是啥让人心惊肉跳的事,虽然她提心吊胆了一路。 丁果等他们喝完水才道:“三婶,这事儿有点复杂,在电报里说不清楚。大勇考上大学了……” 彭桂花惊讶地笑:“唉哟,这是好事儿啊,这有啥说不清楚的?大柱这孩子一惊一乍的!” 丁志城因为担忧而紧绷的神色也缓缓舒展,露出一个笑,也刚想说点什么,彭桂花察觉出了不对。 考上大学是好事儿,可这几个孩子表情咋这么严肃呢? “果果,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彭桂花一颗心提了起来。 丁果和宋玉玲扶着三叔三婶往外走,温声道:“三叔三婶,大勇上大学的事没跑,您二老不用担心。但确实出了点意外,你们听了别太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先给老两口吃了定心丸,丁果才道,“丁建设那狗东西拦截了大勇的通知书给了别人,冒名顶替的人报道的时候被当场抓住了,我们报了警。” 丁志城平地一声雷吼:“啥?” 彭桂花:…… “娘,人已经抓住了,但这事儿因为牵扯到大爷和丁建设,所以才叫你们过来一起说说。”丁大勇道,“我的大学该上还是会上的。” 他也叹了口气。 害他的人是丁建设,他爹娘心里肯定不好受。 老两口着实被这消息震惊了,半晌都没回过神,仿佛出现了幻听。 尤其是丁志城,脑子里嗡嗡的,丁建设,他的亲侄子,咋那么恶毒呢! 丁果道:“三叔三婶,我的态度摆在这里,这种事不是小事,坚决不能姑息,丁建设犯错,该怎么判怎么判,我希望您二老不要因为顾虑什么亲人关系就选择原谅。” “也就是事情发现的早,若是没发现,大勇两年的努力可就打水漂了。” “而且这种事咱们不能只看大勇,也要想想其他那些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却被人顶替名额毁了一辈子的人。所以这种行为,必须严厉打击!” 丁果说完,老两口才回过神。 彭桂花被气哭了。 丁志城也哆嗦着嘴唇:“建设那孩子咋会这样呢?” “作孽呀,这也太作孽了!”彭桂花哭着道。 宋玉玲搀着婆婆,也红了眼眶。 上了车,回到紫竹桥,老两口的心情还没平复。 只是看到两家亲家和大勇的领导,彭桂花和丁志城也打起精神寒暄。 彭桂花眼眶还红着,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丁志城哑着嗓子问丁果:“你爹知道这事不?” 丁果:“知道!” 丁志城两眼一黑,要不是旁边的大柱扶了他一下,差点没站稳。 虽然有两方亲家在,但彭桂花还是没忍住,情绪崩溃了,捶着心口哭。 太心寒了,太让人心寒了。 她们有什么对不起大房的?老大就这么放任亲儿子害她儿子。 吴芳和邵寻萍也跟着眼眶泛红,在旁边安慰。 等彭桂花情绪平复下来,宋成立又跟他们详细说了下丰宁那边的情况:“今年教育局针对高考冒名顶替的事会严厉打击,对此类恶劣事件绝不姑息。丁建设涉嫌的犯罪不止大勇这一个,他还参与最少两起倒卖录取通知书的案件。这行径已经构成了犯罪事实,他以及相关人员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具体看公安那边的调查,根据情节可能判三到十年不等。” 不过据他了解,丁建设似乎还涉嫌了别的不正当行为,要是数罪并罚,情节可能会严重一些。 彭桂花和丁志城知道亲家的职位,两人肯定不会为了自家侄子找亲家走什么后门,况且还是害自己儿子的侄子。 “该抓,这简直就是个祸害。”彭桂花恨恨道。 “不过……”宋成立看了两位亲家和丁果他们一眼,“罗解放和他儿子的处置按照相关规定,惩罚不会太重。” 罗向前应该会被判禁考,罗解放即便被拘留,也拘留不了几天,但钢厂那边还会对他进行相关处理。 丁志城抬手捂住了眼睛。 大哥和前大嫂可是文化人,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孩子啊! 彭桂花气得咬牙:“那个王八羔子,这要是不查出来,得坏了三个人的前途。” 她家大勇好歹还有个铁饭碗端着,另外两个谁知道人家是什么情况,说不准就指着上大学谋条出路,结果丁建设给人家把路堵了,简直伤天害理啊! 丁家出了这种祸害,他们都觉得丢人。 丁志城眼底发红,他想去丰宁把大哥捶一顿。 彭桂花也有这个想法,她还想问问岳红梅是不是也知道这事儿。 要是岳红梅也知道,她想把岳红梅撕了。 两口子气的不行,更多的是心寒。 乔婶端过来两碗面。 丁果道:“三叔、三婶,先吃口东西垫垫。” 哪儿还有胃口? 尽管没胃口,也不想浪费粮食,味同嚼蜡般吃了面,丁果安排大家去洗漱、休息。 宋成立和吴芳就不留下休息了,宋成立明天一早还得去单位,从这儿过去有点远。 丁大勇开车去送人。 孙同舟本来还想去招待所住,裴正中把人留下了。 家里人多,又有长辈在,也不用担心影响不影响的。 两处院子呢,完全住的开。 彭桂花和丁志城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倒下没等头发干就睡了过去。 今晚丁果给各人喝的水里都加了井水,熬夜辛苦,帮着调理调理身体。 第二天还要陪大勇去学校办手续,大家起的都不晚。 大宝小宝跟在他们妈妈身后迈着小短腿出来,看到家里这么多人,两张小脸又懵又萌。 彭桂花睡了几个小时,心情不似昨晚那么起伏,看到孩子也稀罕的紧,逗着俩孩子,心里那点郁气也消散不少。 吃过早饭,丁果叮嘱乔婶好好休息,再去睡个回笼觉,她直接把俩孩子也带上了。 今天不去华大,跟着去工业学院那边。 有公安介入调查,又有大勇的领导提供各种材料给丁大勇背书,再加上宋成立那边的面子,学校这边手续办的很顺利。 宋成立怕学校因为自己的职位给大勇搞什么特殊,所以昨天特别叮嘱过,让大勇随其他报名的学生一起,千万别弄的太高调。 但知道丁大勇本人过来后,学校领导还是不动声色的以慰问新生为由来宿舍看了看。 为了不太明显,女生宿舍那边也有领导过去走了一趟。 这两天女生宿舍也有男家长陪同的,暂不设门禁。 在他们办手续的时候,丰宁钢厂派过来的两名干部出了车站。 丁建国则提着行李从丰宁火车站上了车。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他还有些茫然,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也有些恐慌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他处理不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联系不上丁果,他想去首都碰碰运气。 不过这趟过去也不单单是为了找丁果,还有几天前跟着潘顶峰和丁念君一起去了首都的岳红梅。 丁建国一脸疲惫,想到昨天跟丈母娘说他要去首都几天以及原因时,陆母脸上惊诧的表情,他就觉得无地自容。 丁建国痛苦地闭上了眼。 食品厂门口,丁桃看着来找她的丁建党,讥笑道:“丁建设不该抓吗?他脑子是不是灌进大粪了,怎么想的?连自己堂兄弟都害。还有你爸,被抓进去也是活该,三叔 三婶对你们家还不好吗?他就这么害自己侄子。我可不敢帮你们,我也是你爸的侄女呢,今天帮了,谁知道哪天要怎么害我……” 让她帮忙联系丁果,怎么有那个脸。 丁建党焦急的都快哭出来了,道:“丁桃姐,我知道我二哥混蛋,可我爸是真没办法啊,他总不能举报我二哥吧!” 丁桃都气笑了:“不能举报你二哥,就由着侄子被害?你还真不愧是丁建设的弟弟,一样的不是东西。枉我之前还帮过你,真是狼心狗肺。”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3节 说完懒得再跟丁建党废话,转身回了厂里。 丁桃不迷信,但回车间的路上都忍不住小小的迷信了一下。 丁家大房怎么都是男的无能,女的争气呢? 丁建国没什么本事,还死要面子,把面子看的比天重,偏就总赚不到面子。 连考两年都没考上,还不如他媳妇儿。 丁建设偷窃赌博不务正业还死不悔改。 眼瞧着这个丁建党的脑子也要歪了,同样连着考了两次都没考上大学。 倒是大房唯二的两个姑娘先后都考上了大学,还先后都跟家里决裂。 指不定是哪儿的风水出了点问题吧。 是不是大爷常年不回去祭祖,爷爷奶奶对他有意见了? 可爷奶也不是重女轻男的人啊,怎么可能放着大孙子不保佑,保佑孙女。 算了,想不通,她也懒得想了。 丁建党蔫头耷脑的离开,眼眶泛着红。 怎么办? 爸和二哥都被抓了。 妈还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了…… 丁建党猛地抬起头:念君姐! 他心里连着砰砰跳了两下。 不知道二哥那边会不会把念君姐也抖出来。 丁念君上大学的事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二哥还威胁过他,让他不要说出去。 但丁念君连高考都没参加,怎么上大学呢?自然是顶别人的名字了。 临出发去报道前,一家人还悄悄庆祝过。 走前,丁念君给了他二十块钱,让他和二哥一起看好这边的家。 丁建设还拍着他的肩膀,说是怕今年家里大学生出的太多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先不给他搞路子,等明年也给他搞一个,让他也去念书。 丁建党当时还期待了一阵子,现在想想,幸亏没给他搞一个。 可丁念君顶着别人的名字去报道了呀。 要是二哥那边供出来,或者公安调查出来,念君姐是不是也又要被抓了? 大哥已经去首都了,大哥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丁建党慌的六神无主,却不知道能找谁帮忙。 思来想去,他坐车去了纺织工业学院。 陆晓梅被同学喊出来,看到门口的丁建党,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但面上还是笑着问道:“建党,你咋来了?” 丁建党不知道,他过来前半个小时,陆母刚来过。 纺织工业学院这边老生也没正式开学,但陆晓梅在家里待了一个暑假,待的有些烦,加上确定丁建国又一次落榜,对他也有些嫌弃,不愿意在家看那个人,就说自己报名了学校的迎新工作,提前来了学校。 早上她妈过来,给她说了个炸裂的消息,让陆晓梅有些庆幸自己早早来了学校,不然就跟着在家属院丢人了。 “大嫂,那个……” 看到陆晓梅,丁建党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这事说出去有些不光彩,而且大嫂也没那个能力去派出所把爸和二哥捞出来吧? “没、没啥。我就是路过这里,来看看大嫂。”丁建党不自在地抓了把脸上的汗,都没等陆晓梅说什么,转身逃也似得离开。 陆晓梅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她脑子里想着她妈早上来说的话。 “这一家子眼看着是不成了,丁建国又是个没本事的。回头等你毕了业,进纺织厂当了干部,他们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说,少不了还得让你拉拔两个小叔子。” “你公公这回就算从局子里出来,厂里那边还能不处分他?还有你小叔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坐牢,你那个大姑姐那么狠,能捞他吗?有这么些不成器的婆家人,你将来能有什么前途?听妈的,等丁建国从首都回来,你俩把婚离了,再从学校里找一个。” 学校里的可都是预备干部…… 陆晓梅没答应她妈,但也没拒绝。 她现在确实有点看不大上丁建国了。 男人没本事,婆家的兄弟姐妹争气的太争气,可争气的还不搭理他们,像生怕他们沾一点便宜。 拉胯的太拉胯,要是拉胯的那个只是跟丁建国一样无能也就罢了,还给家里丢人。 这日子想想真是没啥过头。 在陆晓梅这个想法产生的同时,派出所里一阵兵荒马乱。 丁志钢中风了! 公安这边越审,挖的东西越多。 又从钢厂抓了一名保安,钢厂领导都有些麻了。 为了希望能再多挖点东西,又提审丁志钢,想问问他有没有参与丁建设联合他人偷卖钢材废料的事。 虽然丁建设那边说他爸没参与,但公安能信吗?总要深入调查。 丁志钢这才知道他的好儿子不止是涉嫌倒卖录取通知书,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还联合厂里人偷钢材废料了,说他没参与,没帮儿子,厂里其他人能信吗? 震惊错愕羞恼,各种情绪一起上涌,脑子里那根筋就崩了,突然开始眼歪口斜。 公安见症状不对,赶紧暂停审问,把人送去医院,并通知了钢厂和丁志钢的家属。 钢厂领导:…… 钢厂领导气呀,但还不能不管,憋着气去医院探望,还得从工会安排人过去帮着处理。 首都这边。 厂里安排去谈判的人见了派出所负责罗家案子的人,了解完情况,见了罗解放。 罗解放看到厂里来人,都顾不上羞愧,激动痛哭流涕。 还不明白事情发展的罗解放还问丁建设有没有过来。 厂里来的这两位干部,一个叫许东海,一个叫刘超。 许东海无奈地道:“丁建设已经抓起来了。”又痛心疾首,“老罗,你糊涂啊。” 罗解放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之前这许东海见了他都喊一声罗副科长,今天怎么喊他老罗了? 却不知道厂里为了表明态度,已经单方面撤掉了他的职位。 罗解放顾不上疑惑,恨恨道:“是该抓,我让那小兔崽子害惨了,他爸呢?也不过来说说?” 儿子害了他,当父亲的不来跟他道个歉? 刘超叹气:“丁志钢同志现在还在派出所接受调查,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跟学校和这的教育局局长谈谈……” 罗解放点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这事儿我们也是受害者,都是丁建设蛊惑的。” 他以为厂里来人了他就能走了。 许东海跟刘超对视一眼,无奈地戳穿了他的梦。 这时候带罗解放过去见那位宋局长,那就不是谈判,而是抬杠了。 人家气消了吗他们就私自把人保出来。 所以罗家还得继续在这里蹲着,等他们先去见了那位宋局长和真正的受害者再说。 离这边派出所只隔着三条街的冶矿学院。 202女生寝室,丁念君整理好床铺准备出门。 旁边的舍友喊住她:“月桂,你要出去吗?” 丁念君笑着点点头:“带我妈和我儿子出去逛逛。” “可真羡慕你,你读大学,妈妈还跟着来过来帮你带孩子。”一个湘省的姑娘道。 丁念君笑意盈盈,道:“我妈很疼我。” 另一个姑娘道:“那你快去吧,别让婶子等急了。” 丁念君点点头,快步出了宿舍。 她倒是没完全撒谎,岳红梅真带着孩子在校门口等她。 一起的还有潘顶峰。 不过不是去逛街,一家人搬来了首都,又托朋友帮忙找了房子,今天要请高家业和孙栋梁吃饭。 还要跟建设说一声这边都妥当了。 报道时有些提心吊胆,登记信息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差点握不住笔。 可没想到手续什么的办的竟然很顺利,丁念君彻底放下心来,除了以后会顶着‘王月桂’这个有点土气的名字,其他都很完美。 一会儿路过邮局往纺织厂打个电话。 第241章 (捉虫)二合一 丁念君脚步轻快地跑到校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岳红梅、潘顶峰和儿子辉辉。 男人的脸色不算好看,丁念君走近后横了他一眼,小声道:“没完了是吧?”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的眉头为何舒展不开,因为她入学的事呗。 在拿到通知书之前,丁念君没跟潘顶峰提自己的计划。 她是在从丁建设手里接过通知书后才跟潘顶峰说要顶着别人名字读大学的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4节 丁念君当时还以为自己给他的是惊喜,这男人会高兴自己也能进大学读书。 没想到潘顶峰这么自私,她拿钱给他砸通关系让他通过了报名流程,还陪他苦读把他送入考场,成功考上了大学。 结果自己想上大学的事却遭到了他的激烈反对。 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 潘顶峰除了生气丁念君的作为,也生气她又像之前投机倒把一样瞒着他,临了才像下通知一样知会了他一声。 临出发前那场小小的庆功宴,这人也一直冷着脸,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气得建设都拍了桌子。 如今事已成定局,这人居然还在甩脸子,真是够扫兴的。 潘顶峰依旧绷着脸:“我没事。” 说完抱起儿子径直走了。 岳红梅也气的不行,看了眼潘顶峰离开的背影,小声嘟囔:“真是毛病!” 念君上大学不是好事吗?建设都说了,找的这家人没背景,这种事也很难被正主知道。 而且这事儿不止他们这么做,去年头一年恢复高考就有顶替的,到现在屁事都没有。 丁念君:“妈,别生气,他这人就这样。” 因为这个,丁念君路过邮局,看到里面排着等打电话的队伍时,没进去排队,怕某人又不耐烦。 “这两天开学,打电话的人多,明天我找时间再给建设打一个。” 虽然电话费很贵,可能打的起电话、肯舍得打电话的人也不少。 岳红梅自然没意见,道:“其实办的很顺利,不用特意打电话,给建设写封信就行。” 她心疼钱。 自从没有收入需要靠着儿女给钱过日子后,岳红梅也不像之前上班时那么阔绰了,每一分都得算计着花。 丁念君道:“写信慢,明天看看情况吧,给建设发个电报也行。” 不明着说,发个‘一切顺利’,建设也就知道了。 娘俩忙去追潘顶峰。 丰宁钢厂来的两名干部赶到教育局,没见到宋成立。 不是宋成立故意刁难人,他出去开会了,没在局里。 许东海和刘超只好先去了工业学院,想见见丁大勇,不凑巧的是也没见到人。 丁大勇报完名,带着爹娘他们在校园里逛了一上午,一大家子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 大勇的读书资格没再出什么岔子,这让彭桂花和丁志城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心是放下了,可那口气还没咽下去,彭桂花想去趟丰宁。 丁果还不知道丁志钢已经中风的事,道:“人还在派出所里关着,您跟三叔先在首都待两天,免得早回去了反倒被郑文芳缠上。” 这时代的律法某些犯罪行为的惩处比后来还严,但不全面也是真的。 丁建设这个牢是坐定了。 丁志钢在派出所应该待不了多久,罗家那边也是。 对丁志钢影响最大的应该是工作,不知道钢厂那边会给什么处分,最好能叫他吃个痛,记住这个教训。 不过丁志钢以后的日子估计好不到那儿去,那个叫罗解放的是钢厂的干部,这干部还能不能继续当不知道,但肯定有点人脉关系,被坑成这样,教训不了丁建设还不能给丁志钢使使绊子? 丁果此刻虽然不知道丰宁那边的最新消息,但她的后台从昨天开始就没消停,丁建设、丁志钢滚的最猛烈,丁建国次之,还出现了郑文芳的名字,今天又多了个丁建党,倒是难得在这种‘团圆’时刻没看见岳红梅。 看来真跟着丁念君和潘顶峰来首都了,还不知道丰宁那边的事呢。 彭桂花想想也是:“我等两天着。” 丁果叮嘱大勇:“回去办粮食关系也别逗留,你大爷那边的人能不见就别见,见了也别跟他们起冲突,免得被抓了把柄。你的前途比啥都重要。” 大勇的入学手续是办了,但来的匆忙,加上没有通知书,所以粮食关系和户口还没转,今天报完名跟学校里请了假,拿了学校开的证明,得回去把粮食关系和户口转过来。 还有大勇的行李大部分也在丰宁没带过来,这趟回去一并带走,那院子回头问问丁桃是继续租还是搬去单位,这事儿不着急谈。 大勇点头。 他办事也妥帖,都请了家,也不在乎多耽搁一点时间,一会儿开车带领导去天。安门广场那边转一圈,拍个照,留个纪念,而后直接开车回丰宁。 孙同舟也道:“大勇的手续不会拖沓,回去会尽快帮他办好。” “麻烦领导了。”丁志城忙道。 彭桂花也赶忙说了两句客气话。 丰宁保温瓶一厂家属院。 王月桂晾好衣服拿着空盆回屋,她妈续上刚才的念叨:“说你两句还给我甩脸子,让你相亲结婚还害了你不成?前头你不想下乡,说考大学,我跟你爸支持你没有?我们逼你没有?我们顶着压力把你留在家里让你复习,到头来呢,咱就说没那个命,咱就认了吧。让你结婚留在城里不也是不想让你下乡,你以为我跟你爸就舍得?” 王月桂妈妈说着就哭了起来。 王月桂低着头,眼里也含着泪花:“妈,再给我一年时间行不行,让我再试一次,要是明年还考不上,结婚或者下乡我一定选一样。” 王妈妈别过头去擦了擦泪,又转回头语重心长地道:“月桂,要不咱先见见那个孩子,你姑也不会害了你,要让你相看的那个孩子模样和家里条件都不错,那男同志是民兵,他妈妈是东街那边一家供销社的柜员,听说是个特别爽利的人。妈怕你再这么执拗,大学大学的事没成,好姻缘也错过了。” 她过来拉闺女的手:“听妈的,先跟人家见见,成不?” 王月桂咬着唇,脑子里浮现着这段时间以来爸妈承受的压力,她小声道:“妈,你们没发现吗?今年下乡的政策没那么紧了。” 王妈妈道:“紧不紧不是咱说了算的,街道上前两天还问你大学考上没……” 说着叹了口气,又继续劝:“下午你姑带着人过来,高低先见见,实在相不中爸妈也不会逼你,成不?” 王月桂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最终还是点了头。 下午,王月桂的姑姑王成凤带着个中等个头的男青年过来,一起的还有男方的妈妈。 王父和王妈妈热情的招待着。 只是王月桂虽然也在笑,但那笑容旁人一看就很勉强。 男方那边瞧着就有点不太高兴。 王成凤看出什么,寻空把人拉到一旁低声训斥:“你怎么回事?挂啥脸呢!” 王月桂深吸了一口气,道:“姑,我心情不好。” 这两天是大学报道的日子,也是她希望彻底落空的日子,昨晚偷偷哭了半宿,心情实在很难好起来。 王成凤没好气地说:“啥心情不心情的,我看你就是矫情。你上大学的事没了影儿,要是不结婚就得下乡,你也得体谅体谅你爸妈这一年受了多少 别人的闲言碎语。都是大姑娘了,别这么不懂事。” 王月桂眼眶酸胀。 道理她都懂,可心里也是真难受,不受控制的难受。 被她姑叮嘱了两句,王月桂打起精神帮着爸妈招待今天的相亲对象。 但她刚才的神色已经引起了男方那边不满。 男青年没说什么,他妈妈倒是忍不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王月桂高考的事。 “没考上也不是啥大事儿,姑娘家家的,念那么多书有啥用,我小学文凭不也在供销社干了半辈子?就算念到天上去,早晚也是得嫁人,也得生孩子留家里相夫教子!我们志国一个月的工资就有……” “妈!”男青年忙阻止,但阻止的多少有点晚。 王父和王妈妈脸上就不大好看。 王成凤虽然听着这话也不舒服,但也认另一个理:“话糙理不糙。” 她本来对哥嫂太由着孩子的性子就有点微词,况且志国妈说的也不无道理。 女孩子读不读书,最后都得嫁人。 王月桂对相亲这事儿本来就很勉强,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不礼貌,所以尽量语气平和的道:“婶子,念书还是有用的,念书明事理,人站在什么位置看什么样风景,读书好了位置站的高,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一样,眼界更开阔。” 男方妈妈撇了撇嘴,倒是挺牙尖嘴利,可不也没考上吗? 王妈妈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赶人,但心里也凉了。 这男孩子看着倒是还好,模样周正,又有工作。 只是没想到这男同志妈妈的爽利是爽利在嘴上,这性子她女儿进了门可过不上清净日子。 这么想着,夫妻俩就对视了下,彼此的态度也很相同,把眼前应付过去,把人打发走再说,刚要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王成凤离门口的位置近,就顺手开了门,结果吓一跳。 门口站的居然是两名公安。 那个男青年和他妈妈也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啥情况?相个亲咋还把公安招来了呢? “同志,你们、你们找谁?”王成凤紧张地问道。 这当口,家里正在给孩子相亲呢,公安突然上门,她觉得有点不大…吉利。 “请问,王月桂同志是住这里吧?” 王成凤脸都变了,不等她问问找王月桂啥事儿,屋里发出一声惊叫:“犯啥事了?王成凤,你侄女犯事了?你咋这么不地道呢,你侄女犯事了你还介绍给我儿子。” 说着就拽着自己儿子往外走。 王父和王妈妈这会儿也是三魂飞了七魄,顾不上反驳那边,腿脚酸软的挤过来,颤着声音道:“公安同志,王月桂是我女儿,我女儿她、她咋了?” 公安的到来也引来了不少邻居,不明所以的对着王家这边指指点点。 公安道:“王月桂同志本人在吗?我们想找她了解点情况,你们不用担……” 公安说着话的工夫,相亲的那母子俩侧身往外挤,公安忙着避让,没说完的话就被打断了。 男方母亲往外挤着还忙不迭地撇清关系:“公安同志,我们跟这家人可没啥关系啊,我们就是被人诓骗了,以为是个好姑娘呢,谁知道还是个犯了事的。” 话说,犯了啥事儿啊? 母子俩站到外头的人群里,看着这边,想等个下文。 王成凤气的脸都青了,她不赞同侄女非要一门心思考大学,但也听不得别人没问明白就往侄女身上泼脏水,公安还没说啥事儿呢,这个刘芹就瞎嚷嚷。 王月桂也从突然被公安点名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忙过去问道:“公安同志,我是王月桂。” 一名公安转头不满地看了那母子俩一眼,这才道:“王月桂同志,你之前是不是参加了高考?填报的志愿是哪几个学校?”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5节 王月桂愣了下,但心头不知怎的,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她忙把自己填报的志愿学校说了,最后紧张地问:“公安同志,我、我是不是考上了?我的通知书……” 王父和王妈妈也失声跟着问:“公安同志,到底咋回事啊?” 要是没个别的说法,公安不会特意找上门来吧? 公安道:“我们前几天查到了一起涉嫌倒卖录取通知书的案子,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王月桂的名字,刚刚查到你的具体信息,上门来调查核实。” 屋里屋外瞬间一片静谧。 刚站到人堆里,正在猜测王月桂因为高考的事被公安找上门,是不是考试的时候作弊了,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僵在那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父,他赶紧把两位公安往屋里请。 公安确实还要再核实一些信息,点点头进了门。 王妈妈狠狠地瞪了那母子俩一眼,重重地关上了门。 屋里,王月桂还呆呆的,尽管刚才心里升起一股预感,但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她考上了,她真的考上了! 王成凤也愣了,侄女居然真考上了? 虽然刚才认同志国妈的话,觉得女孩子家家的书念多了没啥用,可那是在没考上的时候,也是大家惯有的说辞。如今知道侄女根本没落榜,而是真真正正考上了大学,那就是另外的状况了。 “公安同志,哪个杀千刀的顶了我们家月桂的名字?我闺女还能读书吗?啊?”王妈妈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别的,一叠声的问着。 公安道:“学校刚开学,我们核实完你女儿的情况,会跟学校那边联系说明情况……” 王家这边哭声和骂声顿时交织成了一片。 “那个刘芹胡咧咧,我出去撕了她的嘴……”王成凤拉开门出去,除了还没离开的邻居,外头哪儿还有那母子俩的影子。 首都。 请客散场后,丁念君冷着脸回了学校,在校门口跟岳红梅分开。 岳红梅也是一肚子气,转头说潘顶峰:“我也是没法说你,你这思想咋这么固执呢?” 前头潘顶峰一直拉着个脸她跟君君就很不开心,但也选择了包容,没说他什么,可结果在进饭店前,潘顶峰突然叮嘱丁念君,别跟他那两个朋友说顶替别人名字上大学的事。 丁念君脸色当时就冷了。 要不是已经早到的孙栋梁他们出来招呼,丁念君能直接转身离开。 但为了顾虑潘顶峰的面子,还是忍着气走进了饭店。 “妈,这种事是不合规的。”潘顶峰低声道。 丈母娘和念君怎么就不明白呢。 要是能一直瞒住还好,万一要是事情败露,丢的还是他的人。 潘顶峰才勉强接受了丁念君私下做小买卖的事,结果不久前就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他是很不赞同的。 丢人事小,万一影响到他,他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怎么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做她的小买卖,等他大学毕业进个不错的单位,一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行吗?就非得折腾。 岳红梅也生气了,说不通这个榆木疙瘩,带着辉辉离开。 潘顶峰看看旁边的校园,再看看气冲冲离开的丈母娘,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回了学校。 丁念君站到宿舍楼下,深吸了一口气,鼓了鼓腮帮子,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抬脚上楼。 几个舍友都在,看到她回来还笑着跟她打招呼:“月桂,这么快就逛街回来啦?” 丁念君压着心里的憋屈,还得找合理的借口,笑道:“不是要开班会嘛,我怕耽误了。” 出了一身汗,她拿上东西去洗漱,回来换了身连衣裙,把头发打散编了两条整齐的麻花辫,跟舍友们说说笑笑的去了班里。 到了时间,班主任进来做了番自我介绍,又对今年的新生表示了欢迎,开始让同学们介绍自己的情况。 轮到丁念君时,她微笑着站起来,道:“老师好,各位同学好,我叫王月桂,来自……” 一名有点秃顶的中年老师带着学校的保安以及两位穿制服的公安出现在教室门口。 班主任抬手打了个手势让正在做介绍的同学暂停,走下讲台,道:“常主任, 什么事?” 常主任低声跟他说了两句,班主任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神情。 这时,一起过来的公安走进教室,目光严肃地扫了一眼,道:“谁是王月桂?” 丁念君还没坐下,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汗。 此时的她很不想承认,但此时也由不得她,因为都不用她开口,好几个热心同学就纷纷道:“这儿呢,这是王月桂同学。” 丁念君也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牵强的笑,道:“同志,我是!” 公安冷笑:“是王月桂还是叫丁念君?出来吧,跟我们走一趟。” 班里顿时一片哗然,后排好几个同学还站了起来。 “啥意思啊?” “这是什么情况?” 丁念君一阵天旋地转,但好在没倒下去,只是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是怎么顶着同学们疑惑震惊的神情和班主任愤怒的眼神走出教室的。 丁念君被带走了。 班主任重新站上讲台,严肃地道:“咱们班里,还有没有哪位同学是占用别人的名字来上大学的?” “冒名顶替啊?” “妈呀,刚才那个姑娘看着文文静静长得也挺漂亮,没想到是个赝品?” 同学们轰然。 保安走上讲台:“安静,先别说别人了,班里还有没有冒名顶替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不是自己名字的,下班后去找你们老师,还能落个体面。要是跟刚才那位一样被公安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丢不丢人?” 不过班里只有起哄声,倒是没有谁是慌张的。 还有个男同学道:“老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被旁边的同学嘘了下去,“老师还在台上呢,你是谁老子?哈哈哈哈。” 这就是身正不怕影斜的。 倒是丁念君有两个室友跟她是一个班的,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坐在那里,身上汗毛倒竖。 丁念君坐上警车时脸还都是白的。 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丁建设那边暴露了,而是猜测是不是被潘顶峰举报了。 心里有这种猜想,但她也没蠢的问出来,只觉得浑身冰凉。 等到了派出所,才知道败露的原因…… 竟然是丁建设那边出岔子了。 而岔子的源头是:丁大勇! 想到丁大勇,就不免想到丁果。 所以,丁念君没去恨丁大勇,又拐着弯的把丁果恨上了。 “又是丁果,又是她!” 这个人是不是来克她的? 丁果看到后台出了丁念君的名字,挑了挑眉。 哦豁,丁建设进派出所的消息传到首都来了? 不过岳红梅同志倒是还没上线! “信息传的太慢了。” 的确不算快。 傍晚,丁果才从宋叔口中得知,丁志钢中风了。 彭桂花和丁志城都愣了。 他们还没去撕丁志钢呢,他倒是倒下了。 要是搁在往常,知道丁志钢病倒,哪怕对大房再不满,彭桂花和丁志城也不会坐视不管,肯定要去看看的。 但现在,向来不爱落井下石踩人的彭桂花都忍不住说了句:“他倒的倒挺是时候!” 报应! 这就是报应,哪怕不让搞封建迷信,她也得说一句报应。 丁志城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口气。 人都中风了,也不能去撕了,恐怕都沾不得了。 一沾上估计郑文芳能打蛇随棍上,黏 上他们家。 彭桂花心里一点心疼大伯子的意思都没有,只觉得憋屈。 “就这样吧,丁建设让国家判,是死是活我们都没有这个侄子了。你大哥那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有来往。”彭桂花窝着一股子火说自家老伴儿,“你要是舍不得你大哥,你跟他过去……” 丁志城无奈道:“你这说的啥话。” 亲兄弟,自打大哥进城成了工人后就已经不是亲兄弟了。 后来的种种也是让人心寒。 如今还差点害了大勇。 他又不是个棒槌,还上赶着去认这个大哥。 彭桂花冷哼:“你心里有数就行。” 后半夜,丁建国出了首都车站,找人打听了下,去了附近的招待所,并跟招待所的人问了问首都化工学院的地址。 他本来想先去找丁果,可心里又有点怵头,想着先去找潘顶峰,看看他这边有没有办法。 实在不行再去找丁果。 丁建国做好计划,强撑着疲惫去洗漱一番,去了开好的四人间,找到自己的床铺,倒了下去。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6节 睡着前还在想着,希望潘顶峰那边能找找关系把这事儿办了,建设那边即便不能直接捞出来,降低点惩罚也行。 再就是先把他爸捞出来。 第242章 (捉虫)二合一 丁建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把招待所退了,拎着行李去了化工学院。 他只知道潘顶峰考上了化工学院,但不知道哪个院系,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找着。 潘顶峰听说有人找,以为是高家业或者孙栋梁。 昨天在饭桌上,丁念君说让两人帮忙弄两辆二手自行车,除了在校园里骑,平时回家也方便。 没想到出来见到的不是自行车,而是丁建国。 “大哥怎么来了?”潘顶峰惊讶,旋即道,“来找妈?” 丁建国这才想起妈跟着潘顶峰两口子来首都了。 心里顿时又有些复杂。 妈对念君的好,真是好的有些…让他都心里不平了。 他自己的孩子得指望丈母娘看,妈却连问都不问,一心只扒拉念君这边。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丁建国敛下思绪,道:“建设出事了。” 潘顶峰心里就是一跳,莫名一阵发慌:“出啥事儿了?” 丁建国有些羞愧。 建设的事说出来很不光彩,简直就是丑闻,可不说不行,要找潘顶峰帮忙,哪能不说啥事啊。 “建设他、他…犯了糊涂,倒卖别人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抓了。” 潘顶峰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什么叫五雷轰顶?此刻就是。 “抓、抓了?”潘顶峰反应过来后就是拱到头顶的怒火,不知道是太害怕万一牵扯出丁念君而连累到自己,还是单纯的担心念君,声音都不受控制的有些哽咽,“我就说这事不行,不能做,可没一个听我的。” 丁建国听这话不对:“啥意思?你知道这事儿?”他也有些马后炮的着急,“你知道你咋不拦着呢?” “我拦得住吗?”潘顶峰火道,“你那个弟弟什么脾气你自己不知道?” 别说他了,就算丁建国知道这事儿去拦也拦不住。 可以说整个家里,除了他自己,三个大人都高兴成啥样了,还以为捡了大便宜,看他们那样子,别说他跟丁建国,天王老子去了都拦不住。 丁建国想想建设那个脾气,潘顶峰确实拦不住,可好歹跟他说一声也行啊,他也能劝劝。 “不说这个了,我爸也受了牵连。顶峰,丰宁那边你能不能找着关系,看看……” 潘顶峰心里涌上了无力感:“先别看那边了,我们去冶矿学院看看念君有没有出事。” 他是不想去的,可现在丁建党被抓,查到念君身上也是早晚的事,早点过去跟念君说一声,趁着事情还没查到这里早点离开,说不准还能逃过一劫。 丁建国有些惊讶:“念君也考上大学了?” 不是说念君没报上名吗? 再看看潘顶峰面如死灰的脸色,丁建国也感受到了一阵五雷轰顶,声音有些发紧,问道:“你、你别告诉我,念君的大学名额是、是……” 潘顶峰现在厌恶极了这几个丁家人,连同那个总不消停的妻子,他闭了闭眼,无力点头。 丁建国神情一阵恍惚。 “念君糊涂啊!” 建设糊涂也就罢了,念君向来是个聪明的姑娘,又吃过投机倒把的亏,怎么还能继续犯糊涂呢? 潘顶峰回去跟老师请了个假,出来带着丁建国去坐车。 两人一路无话,也属实不知道说点什么。 赶到冶矿学院,潘顶峰有点迈不动步子。 他不想进这个学校,也不想出现在念君同学面前,这样万一哪天事情暴露后,他能少丢几个人。 潘顶峰耍心眼子,他道:“大哥,我有点晕车,那边有家供销社,我去买瓶汽水,你去……” 他报了丁念君的院系和冒名顶替的那个名字,让丁建国去找人。 丁建国倒是没多想,道:“行,那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他以为事情应该不会查到这里,倒是没什么顾虑的进了校园。 潘顶峰进了供销社,买了三瓶汽水,出来坐在台阶上喝着,嘴里是橘子味的汽水,心里却是生活的索然无味。 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呢,折腾个什么劲! 一瓶汽水喝完,又等了会儿,才看到提着包的丁建国,只他一个人,脚步还有些仓皇。 潘顶峰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腾的站了起来。 视线里,他看到丁建国走近,嘴巴一开一合,有声音往他耳朵里钻,他很抗拒,想堵住耳朵不听,但内容还是一字一句的清晰显示:“顶峰,念君出事了,她冒名顶替的事被查了出来,昨天就被公安带走…顶峰!” 潘顶峰胳膊被架住,他还有些茫然:“啊?” “你、你没事吧?”丁建国说着说着,就看到潘顶峰身子晃了下,差点从台阶上栽下来,他赶紧上前一步把人扶住,但因为潘顶峰打的踉跄,脚边放着的两瓶汽水被他踢倒,伴着瓶子碎裂的声音,橘色的汁水淌了一地。 潘顶峰这才发现,刚才他身体晃了晃,但他没有知觉。 “你别太难过。”丁建国安慰了一句,又道,“你这边应该有朋友吧?先找人打听打听念君的情况。” 他自己心里也一团乱。 他来首都是想找人帮忙解决丰宁那边的事,没想到帮忙的事没影儿,反倒又添一桩事。 真是太糟心了! 潘顶峰心里存着气,要不是怕岳红梅知道了在家里闹,他其实很不想找人帮忙打听丁念君的事,让她在里头待着算了。 昨天才拦着丁念君不让她在自己两个发小面前说她顶替别人上大学的事,结果今天就不得不找朋友帮忙了。 潘顶峰觉得自己的脸都让丁念君丢尽了。 “大哥,你说念君…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丁建国愣了下:“啊?”随后反应过来,这是人家觉得烦了,找他这个娘家人吐槽呢。 “也、也不能这么说,念君也是为了你跟孩子。”丁建国干巴巴的安慰着。 找到孙栋梁和高家业,潘顶峰羞愧的不行,但也硬着头皮说了。 没想到孙栋梁和高家业两人不但没震惊,反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嫂子聪明啊,够胆!”就是有点倒霉。 潘顶峰错愕,他确定他没听错,这两人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嘲讽,反而还透着一点…赞赏。 高家业不以为意地道:“这有啥的,不就是倒霉刚好被查了吗,这种事全国不知道有多少呢,没被查的多的是。哪个派出所?过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把嫂子捞出来。多大点儿事儿!” “都被 抓了还不大!“潘顶峰道。 孙栋梁勾着他的肩膀:“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不算大事。”说着还想打趣一句,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胆小了。 可想想潘家的境况,他潘哥已经不是潘家二少爷了,如今也是如履薄冰,就没好意思说。 丁建国听着,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也满心佩服。 潘家虽然倒了,可终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之前的底蕴还是在的,随便找找人,就比他这边建设事发后连个人找不到的强多了。 丁建国忙虚心请教:“两位兄弟,我弟和我爸也因为这事儿在丰宁被抓了,好往外捞吗?” 孙栋梁看了他一眼,又去看潘顶峰:“这人谁啊?” “我大舅哥,他说的那人是我小舅子和前岳父。”潘顶峰介绍道。 高家业飞快的捋顺着关系,顶峰的大舅哥小舅子前岳父啥的,嘿,这不就是澈哥的大舅子小舅子亲岳父吗? 那还不是裴家一个电话的事。 “找你姐啊,她家关系更硬,一句话那边就能放人。” 丁建国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高家业道:“咋着?你姐不管?” 丁建国从见了潘顶峰,还没顾上提丁大勇的事。 实在是这一茬接一茬的,心神都乱了。 “我弟…弄了我堂弟的录取通知书,我大姐跟我堂弟那边关系更亲,估计正生着气呢。” “啥啥啥?”孙栋梁放开潘顶峰,凑过来问,实在没听明白。 潘顶峰也一脸困惑:“你哪个堂弟?” 丁建国惊讶:“你不知道?” 潘顶峰不是知道丁建设弄别人通知书的事吗?怎么不知道丁大勇的事? “知道什么?这里头还有啥事儿啊?你说啊!”潘顶峰急了,冲丁建国吼。 似乎跟丁果扯上了关系。 莫名的,他感觉只要跟丁果扯上关系,小麻烦也能成为大麻烦。 “建设拿了大勇的通知书给了钢厂的一个干部,那家人带着孩子来首都报道时被当场抓了……”丁建国急忙道。 五雷轰顶,又是一个五雷轰顶。 潘顶峰真麻了,是体感上真正的麻,他觉得现在脸是麻的,手脚是麻的,还有些天旋地转。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某天丁念君突然笑盈盈的跟他说她也要去读大学,然后给他看了一张通知书,接着两人就爆发了争吵…… 岳母和丁建设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搞什么庆功宴。 一直到现在,都没人跟他说丁建设还拦截了丁大勇的通知书。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7节 他要是知道,哪怕豁出去被丁建设打一顿也要把这事拦下来。 在丁果手里吃过亏之后,他虽然一直记恨着,但也真忌惮,觉得那个女人透着一股邪性。 “念君知不知道?”潘顶峰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他希望念君不知道,他希望这只是丁建设私下偷偷的决定。 丁建国摇摇头:“我不清楚。” “回家,先不去派出所了。”潘顶峰都生不起气了,他要回家问问岳母知不知道这事儿。 孙栋梁和高家业两人不明所以。 丁建国也疑惑。 建设跟念君两口子关系这么好,居然没告诉潘顶峰。 “要不去派出所直接问我嫂子?”高家业建议。 但潘顶峰的无名火还没下去,继续咆哮:“先回去问问我妈!” 高家业摸摸鼻子,跟孙栋梁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岳红梅看到突然来首都大儿子还有些惊讶:“建国,你咋来了?” “妈!”潘顶峰站到岳红梅面前,拦住她的寒暄,直接问道,“丁建设拿了丁大勇的通知书,这事你知不知道?” 岳红梅的眼神就有些闪躲。 潘顶峰的心凉了。 完了! 他确定了,丁建设能被抓,丁念君又被抓,是丁果那边发力了。 “不是,咋了?” 丁建国看看潘顶峰死人色一样的脸,走过去道:“妈,建设拿走大勇通知书给别人的事暴露了。” 岳红梅还有些满不在乎:“暴露就暴露了,大勇是你堂弟,还给他不就是了。” 一家人,能咋着?还能送她的建设去坐牢不成? 正这么想着,就听丁建国继续道:“建设和我爸都被抓了。” 岳红梅一惊:“被抓了?不是……”她理解不了,“就为了一张破通知书?” 值当的吗? 她以为这事儿就算暴露了,丁果那死妮子和老三一家顶多去丰宁找建设吵架,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动手,没想到居然还报了警。 “妈!”旁边潘顶峰插话,“念君也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啥?”这下岳红梅是真慌了,“啥时候的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潘顶峰痛苦地道:“妈,您知道这事您怎么不拦着呢?那丁果是什么人您作为她的亲妈您还不了解吗?她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 岳红梅怎么说? 她能说当时听儿子说这事时只说了几句‘活该’,还赞叹建设这事儿做的解恨吗? 虽然后来也担心暴露后会闹开,但建设给她分析了一通,说闹开了也算家庭矛盾,不会有大麻烦。 连念君也说,这种事暴露的几率很小。 即便真露馅了,也就一家子关起门来吵闹一场,没什么大事。 岳红梅也就信了。 “去找丁果,这白眼狼,那是她亲弟弟。” 高家业道:“婶儿,找嫂子好好说说,裴家可不是好惹的。” “啥嫂子?”岳红梅对这称呼都没反应过来。 孙栋梁道:“您大女婿也是大院子弟,我们喊他哥,管您大女儿也喊嫂子。” 岳红梅闷了闷。 什么大女婿,她就没见过哪个女婿这么不尊敬丈母娘的。 看来建设的事露馅,就是丁果那个婆家搞的鬼。 真是奇怪了,建设在丰宁,裴家的手怎么伸那么长。 有这么大能量不知道提拔提拔娘家兄弟,反倒是用来对付娘家兄弟了,说她白眼狼还真贴切。 “走,去找找那个白眼狼,好好跟她说说,建设是她亲兄弟,他亲兄弟坐了牢她脸上能好看?” 路上,高家业才后知后觉地问丁建国:“你说顶替你堂弟的人一报道就被按了,他们是不是早被人盯上了?” 可这事儿怎么盯上的呢?除非那边早找人查了丁大勇的分数,知道他百分百能进大学,确定了这事儿却又一直没收到通知书,才会调查,不然不可能一报道就被抓了。 岳红梅一听更气了,道:“那白眼狼那点心眼子都用这上头了。” 丁建国看了他妈一眼,道:“妈,你知不知道丁大勇的老丈人是什么身份?” 岳红梅:“谁老丈人?丁大勇结婚了?他啥时候结的婚?” 潘顶峰也有些意外,不过结不结婚不重要,倒是对他老丈人的身份很好奇,看了过来,道:“他老丈人是谁?” 岳红梅也看着丁建国:“啥身份?” 那个腿上的泥还没洗干净的乡下土鳖,能找个啥身份的老丈人? “首都教育局局长!” 高家业惊呼:“宋成立?你堂弟娶了宋成立的闺女?啥时候的事啊!” 孙栋梁也一脸震惊:“娶的宋局长家哪个闺女?” 丁建国也不知道,那个宋局长家里好几个闺女吗? 岳红梅刚才并没有把丁大勇放在眼里,从知道建设被抓以及疑似中间有丁果的手笔,她满心都想着去找丁果说道说道,只要搞定了丁果,旁的都不叫事儿,压根没觉得丁大勇那边会有什么威胁。 这会儿脸色也不是正色了,十分纳闷:“人家啥局长怎么会看上丁大勇?” 是之前听前妯娌提的那个吗? 居然这么有来头。 首都的姑娘,跟大勇处上对象,不用说又是丁果的事。 这么好条件的姑娘不知道考虑考虑她弟弟,净便宜外人了。 个白眼狼! “那这事儿麻烦了。”高家业挠挠头,看向潘顶峰,有些尴尬。 潘顶峰已经站在原地好久没挪动步子了。 “咋了?”岳红梅不解。 潘顶峰快哭出来了:“妈,那个、那个宋成立之前被人诬、诬陷下放过几年…跟、跟我家有关。” 跟他家有仇。 他不知道宋成立居然成了教育局局长。 那以后等他大学毕业落实工作的时候,宋成立会不会报复他? 天塌了! 丁建设惹谁不好,非得惹丁大勇。 潘顶峰蹲了下去。 他已经害怕加难受的快站不住了。 孙栋梁和高家业也不知道说点啥好了。 岳红梅也呆呆的,她脑子里还在捋顺着这一圈圈的关系,捋的头疼。 丁建国也愣了,脑瓜嗡嗡的。 还是孙栋梁把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道:“丁…你弟弟弄了你堂弟,你堂弟是教育局局长的女婿,还把嫂、把顶峰嫂子扯了进来,宋家跟潘家有矛盾……” 矛盾都是美化的说辞,就是有仇。 仇人! 岳红梅知道事情麻烦了,可麻烦也得解决,她咬牙道:“去找丁果,她婆家不是势力大嘛。那什么局长家闺女肯定也是她给丁大勇牵的线,那自然也是认识的,让她去求那个局长。我去求那个白眼狼,我给她跪下,我看她承不承受的起我这一跪。那死丫头要是还不答应,我就去她婆家闹,我进不去我就在大院门口闹,我天天闹……” 高家业笑道:“婶儿,这话说说也就行了,您可别真去大院门口闹,那边的警卫是敢直接开枪的。” 岳红梅:…… 潘顶峰以为岳母找丁果有什么办法,没想到就是闹,听的一言难尽。 而且他不想去找丁果,他怕丁果把账算他头上,回头报复他。 “妈,要不我们自己想想办法吧。”潘顶峰道。 岳红梅:“想什么办法?念君这里有办法,建设那边你有办法吗?” 孙栋梁看出了潘顶峰的顾虑,劝道:“婶儿,我们先去派出所看看顶峰嫂 子,先了解了解啥情况再说别的。” 岳红梅刚刚嘴上说的跟突击炮似的,带着一股子架势,可让她找丁果,她其实也有点怵头。 那死丫头是个心狠的,她但凡有一点良心,就不可能让人抓建设,听说还抓了丁志钢那个老贼,那可是她亲爸啊,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一行人去了派出所。 丁念君倒也有毅力,她一直不提供在这边的地址,也没说潘顶峰在这边上大学的事。 虽然派出所这边会查,可调查需要时间,她就是希望在公安查出来之前潘顶峰能自己发现她出事,来派出所捞她。 丁念君太了解潘顶峰了,要是直接提供了信息,让公安去学校找人,这死要面子的男人指不定又要冲她发多大脾气呢。 所以,她撑到现在,除了交待通知书的事,别的什么也没交待。 这也是潘顶峰没带丁建国去找人还不知道丁念君出事的原因。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8节 这家派出所里有孙家的人脉,孙栋梁去找熟人了解情况。 潘顶峰去见了丁念君。 丁念君也有些心虚和羞愧,她从前对这件事不会暴露、即便暴露也不会闹大的信心如今成了笑话,她又多了一桩在潘顶峰这里抬不起头的事。 丁念君哭着跟潘顶峰道歉,甚至还一脸愧疚的提出了离婚:“不是假离婚,这次我们真的分开吧,别让我连累了你。你还在念书,无法照顾辉辉,辉辉跟着我,你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想回去看孩子都行。等你毕了业,想把儿子接过去我也不拦着,因为是我对不起……”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潘顶峰来时那一肚子火浇了个七七八八。 “你别急,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潘顶峰无奈地说。 丁念君哭泣的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 先了解了解情况,就是说,如果事情严重,就真把婚离了,要是不严重就不离吗? 丁念君心里骂了句‘狗男人’,脸上梨花带雨的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见面的时间很短暂,潘顶峰又安慰几句,急忙出去看孙栋梁那边的情况。 孙栋梁找了熟人,出来后冲潘顶峰他们一摊手,道:“嫂子还得在这里头待几天。” 岳红梅就有些急:“我们交点罚款不能先把人带走吗?” 孙栋梁也有些无奈,抓抓头发道:“主要这事儿闹到了教育局。而且,就是…那个啥,那个受害者没来,得等人家过来再说。” 闹的挺大,上头盯着呢,而且接下来要针对此类事件展开严查严打工作,这边的熟人告诉他,这时候谁敢徇私谁跟着吃挂落。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怕人家联系他老子,他老子知道他又在帮潘家擦屁股非抽他不可。 岳红梅道:“把名额还他们不就是了,等他们来干啥?” “总得给人家道个歉吧!”孙栋梁道,“而且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嫂子这事儿最严重的结果就是拘留几天,不会判太重。” 主要针对那些倒卖通知书的。 岳红梅道:“小孙,那我家建设那情况是不是也待几天就没事了?” 孙栋梁有啥说啥:“婶儿,您儿子那情况应该比较麻烦。但说麻烦只是对我们而言,对别人…裴家一句话的事儿。” 但裴家说不说这句话,他就不知道了。 岳红梅有些慌乱,想回丰宁看看,可这边念君还没出来。 留这里吧,又惦记二儿子。 “去华大……” 这时派出所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穿制服的干警走了进来。 潘顶峰下意识往那边一瞟,神色一怔,随后脸色变了变,忙收回了视线。 岳红梅也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道:“找丁果,我问问她是不是非得把家里人都送进去她才高兴。” 于少冲进了派出所,正准备跟所里的同志打招呼,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转头看了过来。 潘顶峰屏住了呼吸,背对着那边身体僵硬。 高家业看出些不对劲,跟岳红梅道:“我们先出去。” 忙招呼着他们出了派出所。 “于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咋了?”这边的公安看到了来人,过来笑着打招呼。 于少冲收回视线,摇摇头,道:“刚才那波人是干什么的?” “哦,我们这边收了个涉嫌冒名顶替他人大学名额的嫌疑人,他们是家属,来了解情况。” “收的人叫什么名字?” “丁念君。”公安笑道,“于队,您认识?” 于少冲眉头挑了挑,道:“不认识,你们刘所在吗?” “在,在办公室呢。” 外头,高家业带着潘顶峰落后几步,小声道:“刚才什么情况?我咋瞅那人有点眼熟呢!” 出了派出所,潘顶峰才松了口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于家!” “哪个于家?”高家业说完想起什么,小声惊呼,“前两年你让我帮你查的那家?嫂子的外祖家?” 高家业都无奈了,话有些没把门的脱口而出:“又是你家的一个仇人啊!”说完忙道,“你瞧我这张嘴!” 随后又愣了下,爆了句国粹,“卧槽,刚才那个我没记错的话是嫂子的亲舅舅吧?记得之前我查的时候他职务没这么高啊,现在…卧槽,副科级啊,兄弟,你这是什么命啊!” 也真是无厘头,怎么顶峰家的仇人平反回来后一个个都那么牛叉呢。 潘顶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辜。 上两代的恩怨,凭什么让他来扛! 第243章 三合一 另一边,于少冲忙完手里的事,借这边的电话往华大打了一个:“你好,找历史系华国史二班的丁果!……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的一个叔叔,我姓于,叫于少冲。” 巧了,丁果今天还真在学校。 忙完大勇的入学后续后,彭桂花就催着她回学校了。 丁果回来销了假,还刚好赶上班里开大会,会议内容不是别的,是针对教育局刚刚下发的关于他人冒名顶替的事件,让班主任提醒各班学生,若有顶了别人名额的,自己去自首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如今教育局在严查此类事件,一旦查出来,可就不体面了。 现在整个首都各个大学都在自查。 开完会,领了新教材,又重新进行了班干部选拔。 今年丁果卸任了班长一职,理由是想专心学习。 不少同学一听这说辞都不带避讳的,光明正大的冲她翻白眼。 “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班长,你是系第一,都没有进步空间了,还专心学习,换个理由我们就信了。” 同学们闹哄哄的,丁果笑着讨饶:“好好好,是我上学期申请了走读,这学期批下来了,以后不再住校,处理学习事务也就没那么及时,班长这个职位还是留给其他更有能力的同学比较好。” 走读当然也不是真正的理由,是丁果接下来还要抓她的小生意,没那么多精力再兼顾班里的事。 班主任庞万中见丁果实在不想继续担任班长一职,也不勉强,提议丁果担任个学习委员,丁果也拒绝了,她就老老实实当普通学生就行。 卸任了职务,丁果一身轻松。 班长一职由上一届副班长万宏担任,之前的学习委员被丁果的舍友宋燕拿下。 倒是生活委员没变,还是齐桂芹,这姑娘的性子很适合调节班里的大小琐事。 另一个舍友王新麦表现的也很积极,成了班里的宣传委员。 其他职位也相继出炉。 下课后,齐桂芹来找丁果,惋惜地道:“你的班长当的挺好的,走读也没啥,晚上这儿有我呢……” 丁果整了整挂在肩膀上的的包,笑道: “我这人比较懒,你就让我偷个懒吧。” 正说着,有人来喊她去接电话。 “说是你的一个叔叔,叫于少冲。” 丁果忙道:“哦,是我叔叔。” 有点意外于叔会找她。 不会跟岳红梅有关吧,刚才耗子提醒,岳红梅上线了,一冒头就踹翻了另外几个名字,瞬间霸榜,成为她后台王一样的存在。 赶到办公室,等了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丁果接起来,道:“于叔?” “果果!”等人喊丁果的时间里,于少冲已经了解了丁念君的案件情况以及那几人与丁念君的关系,是以直接道,“今天我来所里办事,遇上了来了解丁念君犯罪情况的人,来人是她丈夫和她妈妈,还有几个朋友,那几人说要去学校找你。” 丁果挑了下眉,还真是跟岳红梅有关。 对于岳红梅知道消息会来找她丁果并不意外,倒是意外听到丁念君犯罪的事,道:“于叔,丁念君是什么情况?” 于少冲:“你不知道?丁念君冒名顶替了他人的大学名额,已经被发现并抓获,如今就在……” 丁果还真不知道丁念君参与其中了。 不过也不意外,丁建设掌握这种门路,自然要惠及他身边的人。 “她进的哪个学校?除了她,丁建设身边其他人呢?” 还有没有其他人于少冲倒是不知道,只说了丁念君之前进的大学,最后道:“我找人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别人。” 丁果道:“麻烦于叔了,要是能查到线索千万别姑息。” 至于岳红梅来找她的事,丁果没什么怕的,她想了下于少冲说的派出所位置到这边的路线,猜测他们会从哪个门进,挂掉电话后跟这边的老师道了声谢,离开了办公室。 回班里跟老师请了个假,丁果骑车一溜烟去了学校西门,也是这时候的学校正门。 在西门附近转了转,找了个从外面进来不易察觉的角落,把自行车靠在一棵柳树旁边停好,打开小音箱一边关注着外头的动静,一边从包里随便抽了本今天新发的教材,靠着柳树看了起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本教材让她背了大半,小音箱里终于传来了略有些耳熟的声音。 “婶儿,你们知道丁果是哪个院系的吗?” 是高家业的声音。 丁果把书本一合,塞进背包。 可算来了! 岳红梅的声音透出来:“不知道,我哪儿知道那死丫头是哪个院系,进去找人打听打听。” 高家业笑道:“挨着打听有点费劲,咱去办公楼那边问问吧,问一下能不能帮我们广播喊人。” 广播?这损招出的…门内的丁果翻了个白眼,幸亏她提前过来了。 潘顶峰的声音传来:“妈,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有我在,怕这事儿更不好谈。念君这边我想办法,关键是建设和…丁叔。” 岳红梅似有些不满潘顶峰这懦弱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了句:“有啥不好谈的?他能把你怎么着?”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39节 潘顶峰头大,这个丈母娘自己都不知道在丁果手里吃过多少亏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拿丁果一点办法没有,偏心里还没点数。 丁果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他怎么着,可万一背后给他使个绊子就够他喝一壶的。 如今上大学的机会来之不易,潘顶峰一点也不想跟丁果扯上关系,只想安安稳稳念完大学,找份体面的工作,把日子过起来。 偏丁念君不消停,没事也要折腾点事出来。 潘顶峰求救的看向丁建国,丁建国道:“妈,顶峰跟大姐有矛盾,还是别让他去了。” 别事没办成,再把潘顶峰搭进去。 里面的丁果讶然,哟,可是意外,丁建国不在丰宁伺候他中风的爸,居然跑首都来了。 岳红梅这回没再说话,别看她刚才嚷嚷的大声,其实心里一点底气没有,丁果那白眼狼是真敢不给她面子的,所以这会儿听大儿子说,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没再坚持,道:“那你在这儿等着吧,我们进去。” 潘顶峰松了口气,其他人刚准备往里走,就听一道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来都来了,咋不一起进来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丁建国、潘顶峰和岳红梅心头都是齐齐一跳。 来时雄赳赳气昂昂,实际三人对丁果都已经有了些不同程度的阴影,并不是底气十足。 看到丁果,丁建国忙弱弱地喊了声:“大姐!” “大…嫂子!”潘顶峰不想说,看到这个人,他后背瞬间就出了一层汗。 “哟,嫂子,好久不见啊。”孙栋梁和高家业笑嘻嘻的打招呼道。 丁果视线扫了这两人一眼,笑道:“过年去你们家拜年,没见着两位,算起来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听到丁果去他们家,两人没来由心里一阵发虚。 家里再三叮嘱过,让他们少跟潘顶峰来往,可自小的情谊哪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啊,也太不够朋友了! 岳红梅哼声道:“看到亲妈也不知道打招呼,你这大学真是白上了。” 丁果嗤笑一声:“亲妈?谁啊?” 岳红梅瞪眼:“啥意思?我是你亲妈,你还敢不认?” 门口有人进出,见有争吵,纷纷停了下来。 岳红梅看到有人围观,大声道:“你这个不孝女,不认自己亲妈,我要去找你老师问问,他们是怎么教的学生。” 丁果严肃地道:“这位大婶,饭可以乱吃,亲可不能乱认,你怎么证明你是我亲妈?” 岳红梅愣了一瞬:“我…你是我生的,我就是你亲妈,这用得着啥证明?” 丁果继续道:“那请你说说,我三岁时摔倒,磕破的是左腿还是右腿?我五岁那年冬天发烧感冒病了几天?我十岁时留的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我十二岁夏天是吃什么东西吃坏的肚子?” 岳红梅卡壳:“我、我、我哪知道?”那会儿丁果又不在她跟前。 旁边有人见她这样,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道:“这位婶子,你到底是不是人家亲妈啊?” “这年头还有假冒人家亲妈的,别是人贩子吧?” 丁建国可不敢让人误会成人贩子,忙跟周围人解释道:“不是的,这是我大姐,小时候被送回老家由我奶奶养着,这真是我们的亲妈。” 岳红梅也回过神来,气道:“我是不知道她这些事,但这不能否认我就是她亲妈。”又去骂丁果,“你别胡搅蛮缠。” 这白眼狼真是太能胡咧咧了。 丁果拉长音‘哦’了一声,道:“那这位…所谓我的亲妈,是要来弥补那些年对我弃养的补偿吗?那请问我的亲妈,您准备补偿我多少钱和票?” 岳红梅气结,补什么偿,他们是来找丁果让她婆家平息建设他们犯的事的。 周围的看客里好几个人小声议论:“应该是重男轻女,生下来是女儿就送走,儿子留在身边养着。” 说着还看了刚刚说话的丁建国一眼,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孙栋梁和高家业对视一眼,以前就听顶峰和他媳妇说过丁果有点难缠,今天算当面见识了。 岳红梅听到周围人的话,没好气地道:“什么重男轻女,我才不重男轻女。” “不重男轻女那当年为什么只养儿子不养女儿?”有个齐耳短发的女生站出来质问道。 她自己就是被重男轻女这种恶劣思想迫害的女孩之一,最是恨这样的父母,说话时也狠狠瞪了丁建国一眼,冷笑道,“别是不疼爱的女儿出息了,当成宝的大儿子是个废物,想带着儿子来吸女儿血的吧?我呸!” 最烦这种窝囊妈宝男。 岳红梅:“我当年是、是……”这要怎么解释?要是说出来 就更说不清了。 毕竟把亲女儿送回老家,抱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回来养,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还要牵扯出她精神出轨…啊呸,她没出轨。 但这事真有些说不清,还会再被丁果揪住不放大声嘲讽她。 丁建国嗫嚅道:“大姐!”被一帮大学生用鄙夷的眼光盯着,他有些难堪,哀求地看着丁果,“我、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我跟妈过来是找你有别的事。” 怎么事情又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怎么掰扯起这个来了呢? 岳红梅忙道:“对,我们不占你便宜,就是来说件别的事。”说着话,她还眼带威胁的瞪着丁果,“建设那边……” 她就不信丁果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弟弟因为犯事被公安抓起来的事。 “这位同学,你坚决不能答应,可别上了他们的当。” 丁果感激的冲齐耳短发女生笑了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 “果果!” 旁边有道声音急促传来,丁果的话被打断,她看过去,于少芬一个急刹车停下,连车子都来不及支,直接放到地上,满脸焦急的冲了过来:“你没事吧?” “于姨,我没事,您怎么来了?”丁果心头一暖,也不算太震惊,于叔知道岳红梅几个要来找自己,会跟于姨说也不奇怪。 潘顶峰脸色唰的变了,他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来找丁果这个决定,错了! 那…之前的派出所里,念君的舅舅是不是认出他来了? 岳红梅倒是没认出于少芬。 当年知道张胜凯找了对象,她只偷偷去看过一次,匆匆一瞥,又过了这么多年,于少芬的模样跟年轻时比变化很大。 不过她看着丁果对自己冷眼相对言语讥讽,对别的女性长辈却笑的一脸谄媚,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丁果,这谁啊?你婆家那边的亲戚?人家知不知道你连亲妈都不认?”岳红梅阴阳怪气的问。 于少芬拍了拍丁果的胳膊,冲她眨眨眼,有点促狭地道:“果果,我俩打起来你帮谁?” 丁果没忍住,完全无视岳红梅的叫嚣,噗嗤笑了出来,也促狭地小声问道:“于姨,我跟丁念君掉河里,你先救谁?” 于少芬哈哈大笑了两声,嗔了她一眼才转过身去,转身后脸上的神情就变了,过去抬起手狠狠甩了岳红梅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这边一静,岳红梅愣了一下,刚要爆发,啪,又一巴掌扇了过来,接着头发就被人一把拽住,拽着往一边拖。 “岳红梅,二十多年的帐,也该算算了。” 不认丁念君归不认,但该报的仇也要报。 丁建国反应过来,喊了声‘妈’,想过去拉于少芬,被跟过来丁果一脚踹了出去:“好狗不拦着!” 丁建国趴在不远处的地上捂着肚子半天没爬起来。 孙栋梁、高家业:……这么猛! 还有,这谁啊? 高家业倒是楞了两秒,随后看旁边的潘顶峰:“你亲丈母娘?” 潘顶峰一脑袋汗,白着脸点了点头。 于少芬拖着岳红梅离开了校门口的位置,把人按在地上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巴掌。 丁果就在旁边看着。 岳红梅被打的尖叫:“建国、唔、顶峰…唔,丁果你这个…唔,救命……” “不是好奇我是谁吗?二十年前你趁我生病跟张胜凯狼狈为奸偷走我女儿……” 于少芬? 这人是于少芬?念君那个亲妈! 岳红梅震惊,这一分神,又多挨了几巴掌,随后反应过来奋力挣扎,嘴里呜呜呜的道:“你放屁,我那是帮你们……” “我呸,我用得着你帮吗?你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呢?不要脸,现在张胜凯回老家了,你这么惦记他,你俩咋不配一对呢?你养的那个好闺女应该不会拦着吧!” 岳红梅又一次惊了,张胜凯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还有,丁念君知道? 咋没听念君说呢! 有保安听到动静跑过来,刚想制止,丁果笑着阻止道:“没事没事,陈年的老矛盾了,挨打的那个二十年前不经人家同意偷偷抱走了人家的女儿,人家报仇来了。” 保安道:“人贩子啊?” 丁果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但确实有点复杂,就是当妈的不知道,当爸的知道,可抱人家孩子这种事,怎么都得经过当妈的同意吧?” 啥意思?保安有些绕不过来,咋听不懂呢。 周围的人也听的一头雾水。 闹不明白归闹不明白,但保安怕出人命,还是喊了两个女同学过去把两人分开了。 丁建国不知道啥时候爬了起来,过来听了个大概,震惊的呆在那里,半晌没反应。 这是念君的亲妈? 不是,念君的亲妈跟丁果的关系怎么这么好? 岳红梅被打的有点惨,脸红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渗着血,她咕哝了两下朝地上‘呸’了一口,一颗牙齿混着血水落到泥土地面上。 “于少芬,你刚才说啥?张胜凯回来了?” 尽管丁果知道岳红梅对白月光的执念,但见岳红梅挨完打爬起来第一件事是关心这个,还是有些震惊。 这到底是多深的执念啊,张胜凯是不是给她下蛊了? 摇摇头,丁果抓起于少芬的手摊开看,于姨的掌心也有些发红,丁果吹了吹,又揉了揉,接着摘下水壶拧开盖子倒了点井水,井水的凉意和特殊的功效让于少芬觉得火辣辣的掌心一下缓和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岳红梅又不舒服了,含糊不清地道:“丁果,你这个白眼狼,没看到她刚才打我吗?”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0节 丁果头也没回:“你都说我是白眼狼了,白眼狼都向着外人的,我的亲妈!” 打人也是很费体力,于少芬正在平复着呼吸,由着丁果帮她揉手,还帮她整理着有点凌乱的头发,听到丁果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温声道:“好了,我的手没事。” 她看了看那边的潘顶峰,扬扬下巴:“没跟你丈母娘说你老丈人回来了?” 岳红梅顾不上脸上的疼,也忘了丁果的讽刺,看向潘顶峰,含糊不清地道:“你知道?君君也知道?” 潘顶峰眼神闪烁。 怪不得之前回丰宁前念君特意叮嘱不告诉岳红梅这件事,没想到这个丈母娘还真惦记着他亲岳父啊。 这也太…太那啥了! “潘顶峰,你肥答我的话!”岳红梅有些崩溃的扑了过去,拽着潘顶峰的衣服晃,“你说啊!我对你们掏心掏肺,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她养丁念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深藏在心底的那个影子。 就想有一天那人回来,能对她笑笑,感激她的付出,再跟她说一声‘这些年辛苦你了’。 结果那人回来了,知道这事儿的两个人却瞒着她。 岳红梅觉得扎心了。 她对念君那么好,念君又一次背叛了她,上次是知道她偷偷认亲妈,好在她这个亲妈也是个心狠的,没认她,不然她这些年的付出就白费了。 现在看看,还是有点白费。 这边闹哄哄的时候,不远处的街上,乔婶跟彭桂花一左一右的牵着大宝,丁志城抱着小宝,远远的看到华大的大门,彭桂花朝那边指指,道:“大宝小宝,看,妈妈的学校……” 丁果上学后,乔婶就带着彭桂花两口子出来逛街,也是为了带他们出来散散心。 虽然大勇上大学的资格最终回来了,可谁心里不堵的慌? 没想到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这边。 看到学校大门,自然也看到了那边围着的人群,乔婶道:“那边出啥事儿了?”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加上又是在果果的学校门口,一家子更感兴趣了,乔婶弯腰捞起大宝抱在怀里,三 大两小兴冲冲的走了过去。 这边围的人不少,乔婶他们还没看出什么,就听怀里的大宝扬声喊了起来:“妈妈,于姥姥……” 丁果正跟于姨并排站着看岳红梅扑打潘顶峰呢,就疑似听见了她儿子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结果转头一瞧,不光瞧见了她儿子、她闺女,还有乔婶和三叔三婶。 “你们怎么过来了?” 丁果过去,一手一个把俩娃捞自己怀里托着,问道。 彭桂花还正踮脚往里看着,一时没认出岳红梅,道:“果果,你们校门口有人打架啊?出啥事儿了?” 于少芬也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小声道:“果果亲妈过来了,应该是想找果果帮忙。” 她了解的不算详细,只听她哥在电话里说丁念君冒名顶替别人的大学名额被抓,丁果亲妈去局里捞人不成要去找丁果。 怕丁果这边有麻烦,于少芬都没听她哥说别的,就赶紧挂了电话找领导请了假骑车急匆匆赶了过来。 来的还算及时。 彭桂花愣了愣,瞬间觉得一股气往上涌:“里头是谁?” 丁果笑道:“岳红梅!” 丁志钢中风逃过一劫,三婶他们没出了心里的气,另一个就送上门来了。 彭桂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看向丁果,小声道:“果果,我想打她一顿,行不行?” 丁果嘴角抽了抽,打就打,干嘛都问她的意见,她道:“三婶,人随便打,打之前先问问她知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打一顿再把人送进去,就说她包庇罪犯。” 于少芬:“啥事儿?”还能算个包庇罪! 是包庇丁念君吗? 丁果简略道:“她二儿子丁建设偷拿了大勇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在丰宁被抓了,丁志钢知道这事儿,我估计岳红梅和丁念君也知道,应该能算个包庇罪,不知道是不是共犯。” 于少芬吸了一口气:“这么伤天害理?” 她还以为就丁念君顶帖别人上大学呢,没想到连亲堂兄弟的前途都害。 刚才真是打轻了。 现在都顾不上惊讶和恭喜大勇考上大学的事,忙道:“我去给我哥打个电话,就算她不知道,也带进去审一审,别让她再来找果果麻烦。” 这个岳红梅,真是…… 她去找自行车,骑车去附近的邮局打电话,彭桂花得了指点,也分开人群走了进去,冷不丁大声质问道:“岳红梅,你儿子偷拿我儿子通知书的事是不是你撺掇的?” 岳红梅刚刚冷静下来,停止晃动潘顶峰,就听到这么一问,转身看到过来的人,顿时吓了一跳。 彭桂花怎么在这里? 心里一阵发虚,眼神闪躲:“不是我,我不知道。” 彭桂花也吓了一跳,这是岳红梅?是的…吧? 这怎么下手打,没下手的地方啊。 “你还撒谎,你这个害人精,丁建设都承认了。”彭桂花扑了过去,照着岳红梅的肩膀捶。 岳红梅一边往潘顶峰身后躲一边道:“承认啥?你别胡说八道,不是我撺掇的。” 丁建国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三婶,忙过来拦着,道:“三婶,不是我妈撺掇的。” “那你早前知不知道?”丁志城挤了过来,一把抓住丁建国就捶了他一拳,红着眼睛咆哮,“你们都知道,就是瞒着我大勇,由着丁建设那个坏种坏大勇的前途。” “三叔,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外头的乔婶怕吓着大宝小宝,忙伸手去捂俩孩子的眼睛,被大宝小宝不满的扒拉开,道:“乔奶奶,看,要看!姥姥打坏人。” 丁果见俩娃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还伸着脖子朝里边看,道:“好,我们看着姥姥打坏人,不害怕哈。” 小宝挥舞着小拳头:“不害怕,帮姥姥、姥爷打坏人。” 丁果失笑:“你俩现在可打不了坏人,让姥姥姥爷打。” 潘顶峰倒是想拦着彭桂花,但又忌惮丁果会过来踹他,只敢挡,身上挨了好几下,嘴上辩解道:“婶子,真不是我妈撺掇的,我妈没拦住建设是她不对,但我妈真没撺掇……” 彭桂花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躲在潘顶峰身后的岳红梅,咬牙道:“好啊,原来你知道,你跟丁志钢一样都知道。丁志钢真是活该中风,他怎么不死了呢,你们一家子除了果果和香香都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丁果在外围听的都有些感动,三婶骂人都不忘把她捡出来。 丁建国愣了下,身上挨了一拳都没反应,惊声道:“我爸中风了?” 丁志城又踹了他一脚:“你爸中风了,活该,报应!” 于少芬不多会儿也回来了,给了丁果一个眼神。 里头,岳红梅也有些愣怔,丁志钢居然中风了? 确实是报应,让他找小老婆。 学校里的保安早就不帮着拉架了,这消息一桩接着一桩的,有点目不暇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制止。 公安很快过来,把所有人都带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于少冲接到他妹妹的电话,也赶了过来。 妹妹打了人,打人固然不对,但有原因,跟这边派出所的同志说了下原由,又多说了两句,公安就假装没看见岳红梅那一脸的伤,问起她当年为什么在不经过孩子母亲同意的前提下抱走人家的女儿,有理由怀疑她联合孩子父亲拐卖婴儿,暂时收押了。 “……”岳红梅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尖声道,“我不是,我那是帮忙,你们不能冤枉我!” 潘顶峰一个头两个大,高家业和孙栋梁直挠头。 属实没想到顶峰嫂子当年被抱走的事还有这样的隐情。 麻烦了! 两人觉得拐卖婴儿这事应该不能成立,但人家就是要扣押岳红梅进行调查审问,以此来出口气,所以岳红梅只能受着。 为此,还准备传唤张胜凯。 丁建国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是按下葫芦瓢起来。 建设那边的事没解决,又把妈搭了进去。 他看向那边的丁果,丁果正在逗孩子。 丁建国还是头一次看到大姐的孩子,那是他的外甥和外甥女,长得真好看,集中了父母身上所有的优点,少见这么好看的孩子。 他猛地收回视线,都什么时候了,看什么孩子。 丁建国张了张口,想喊‘大姐’,可那两个在嘴边就是发不出去,颓然的叹了口气,收了目光。 事到如今,他那颗心总算死了。 大姐恨这个家,不是单纯的想让这个家散了,她是想让这个家灭亡啊。 妈被关了,爸中风了,丁建国捂住了眼睛,心里一片茫然。 潘顶峰也被调查了,好在他确实不知道丁建设的事,逃过一劫,但他知道丁念君的事,也算知情不报。 不过因为丁念君不是倒卖通知书的主谋,她那张通知书也没花钱,所以只是被公安进行了口头批评教育,并让他随时配合公安这边的调查。 潘顶峰审讯室里出来,面如死灰。 配合调查,学校那边会不知道,知道了老师和同学们要怎么看他? 果然,丁念君还是连累了他。 孙栋梁和高家业倒是仗义,生怕他被牵连,冒着被家人抽的风险,帮着找人,好在有惊无险。 从派出所出来,潘顶峰都没敢看丁果他们这边,带着两个兄弟急匆匆离开。 儿子还在家里呢,从家里出来时把儿子托付给了大杂院的邻居帮忙看着。现在妈被收押调查了,以后他上学时儿子怎么办?潘顶峰头疼无比! 这边,彭桂花觉得闷在心里的那口气总算出了半截。 她戳戳于少芬:“丁念君那边……” 于少芬笑道:“你是想问我会不会认她?仇人该抓抓,断了的关系还是断了的好。”说着像被彭桂花传染了动作一样戳了戳 丁果,“现在知道我会救谁了吧?” 丁果嘿嘿笑道:“您也知道我帮谁了吧?” 于少芬哈哈大笑,笑着去逗小宝:“叫于姥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1节 小宝奶声奶气地喊人:“于姥姥。” 旁边的大宝不甘示弱,也探着脑袋喊:“于姥姥。” 彭桂花不解:“你们娘俩在打什么哑谜呢?” 丁果和于少芬只是笑,都不说话。 重新回到华大校门口,彭桂花他们让丁果回去专心念书,于少芬也道:“我尽量让岳红梅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一点。” 虽然有徇私的嫌疑,可伤害的不是好人,而是仇人、恶人,家里的关系为什么不能用一用呢? 她不能把岳红梅怎么样,也就只能让她吃点苦头了。 不过经此一遭,岳红梅应该不敢再来找丁果了。 第244章 三合一 丁果这边暂时恢复了清净,但她的后台不清净,耗子非常喜欢这份不清净啊,甚至高兴的给丁果放起了音乐。 “宿主,又破记录了!” 继上次丁果结婚没通知娘家人,娘家人酸成柠檬精大爆了那一场,后来再活跃也没再破记录,没想到现在破了。 岳红梅持续在后台飙车,中间穿插的其他人名连耗子这个系统都捕捉不到,可见速度之快。 回到学校,早有听到风声赶过去没看上热闹的同学听说了,也听到了丁果的名字,纷纷来问她怎么个情况。 高玉萍还踌躇着问她:“你不是父母双亡了吗?” 丁果一点都没有被揭穿谎言的羞愧,很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自我刚满月被弃养的那一刻,我父母在我心里就病入膏肓了,我回城那年,他们在我心里正式入土。” 高玉萍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虽猜到里头的隐情可能不小,十分好奇,不过丁果没打算细说,她也就没多问,免得戳人伤疤。 从前她对家里人那么好,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把粮食省出来往城里寄,现在恨成这样,想必是当父母的做了什么事寒了丁果的心。 其实仔细想想,丁果父母对她不好是早有苗头的。 真心疼孩子的父母,哪能那么剥削孩子?那时的丁果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她可是记得丁果回城前一次家都没回过,因为手里的钱不是用来跟别人换粮,就是付了邮费,没钱买车票。 而她为之付出的父母,也从没人去看过她。 这样全心全意为家人付出的丁果,如今却跟父母决裂到这个地步,可见中间的矛盾之大。 “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考上了大学,又有疼你的爱人和孩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旺。”高玉萍安慰道。 丁果诚恳道谢:“谢谢,你也是,往后咱们都会越来越好。” 倒是王新麦,不知道丁果之前的事,就是单纯觉得丁果心肠太硬,听人说她妈妈还被人打了,她就在旁边看亲妈被打,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生她的母亲,这未免也太冷漠了,心里就对丁果疏远了些。 丁果还不知道王新麦的想法,当然,知道了也不在意。 另一边,钢厂来的那两个干部还没见到丁大勇,倒是终于见到了宋成立。 宋成立笑眯眯的接待了两人,但对于这事的态度很坚决:“遵循法律的判决!” 两人无奈,又抱着希望去了趟工业学院,没想到打听到丁大勇回了丰宁,两人赶紧跟厂里汇报,接电话的领导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道:“转圜不了就算了吧,受害者也不用找了,你们再等等,多跑跑派出所,看什么时候能把人保出来,跟他们一起回来。” “赵主任,出什么事了?” “首都教育局下达了文件,全国高校进行严查严打冒名顶替事件,这已经不是小事了。我们这时候再找他们通融,怕适得其反。而且丁建设涉嫌的也不止是通知书的倒买倒卖……” 厂里领导说了下那边的最新调查进展和丁志钢如今的情况,握着话筒的许东海听的一脸震惊,等挂了电话,连感叹的话都说不出来。 刘超在旁边着急,道:“咋了,领导说了什么?” 许东海把领导的意思转达完,最后道:“丁志钢中风了,虽然没完全瘫在床上,但身体瘫了半边。本来厂里计划将丁志钢直接开除,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反而不好把人逼上绝路,还得给他安排调岗。他儿子涉嫌的不止是倒卖通知书,还偷厂里废弃的材料出去倒卖。还有……” 刘超震惊的表情像静止的画面,眼皮都半晌没眨,努力消化着同事转达的内容,听到最后,张着的嘴巴才动了动,道:“还有啥?” “有人去厂里调查丁志钢和他前妻当年弃养他们大女儿的事。”许东海有些不解,不明白又牵扯上什么事儿了。 “丁志钢还弃养过子女?” 刘超这之前并不是很了解丁志钢家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很是惊讶,“他几个孩子?我记得他的儿女好像是不少。” 许东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倒是以前听厂里有人议论过,说丁志钢前头那个媳妇当年把亲生的女儿送回老家,从外头接了个孩子回来养。” 刘超再次震惊:“图啥啊?” “谁知道呢,具体的领导没说,等回了厂里再找人问问,咱们先去派出所吧,赵主任让我们再在首都待几天,看什么时候能把罗家保出来……” 说着叹了口气:“哎,真烦!” 刘超也觉得烦。 两人现在都觉得这个差事接的有点晦气,要不是领导特别叮嘱,真想放弃这个差事直接回丰宁。 不够丢人的。 另一边。 丁建国踏上了回丰宁的火车。 他不敢再找丁果了,心里也惦记他爸,想赶紧回去看看。 至于丁念君和妈这边,有潘顶峰呢。 回到丰宁,刚进家属院,眼角余光就看到好几个婶子大娘冲着他指指点点,丁建国心里有数人家为啥这样,估计建设的事传开了,脸上也觉得臊的慌,低着头匆匆回了家里。 屋门锁着,陆母跟孩子没在家。 他掏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屋,看到的是地上和桌上的浮尘。 丁建国没多想,猜着他丈母娘应该是不想听家属院的风言风语,带俩孩子回了陆家。 家里没人,丁建国反倒是松了口气。 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去把人接回来,他也怵头去陆家听他们讥讽的言语和看他们鄙夷的脸色,不如一头扎进沙子里先逃避一下,暂时不去陆家,过阵子再说。 正好他爸还在住院,他也有不去接孩子的理由。 把东西放下,顾不上打扫房间,连一身臭汗都懒得清洗,就重新锁了门往医院去。 路过曾经住过的那排二层小楼时,瞥见一个身穿军装的挺拔身影正在二楼走廊上跟之前的邻居说着什么。 丁建国没在意,收回了视线,没注意那边投来的冷冷一瞥。 裴澈转身从楼上下来,一对大长腿走的很快,很快越过正出家属院大门的丁建国,踏上那条土路,走上主街,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越调查果果在丰宁待的那三年,越让他心疼。 十三岁的孩子,乍然回城,没有得到父母的疼爱,反而还受冷落,小小的身子承担着所有丁家人的家务,接受着弟弟妹妹的欺负排挤,还要帮他们洗衣服、做饭。 下乡三年回城,就准备把人嫁给傻子,只为了给养女铺路。 这家人那样对待果果,如今果果只是认清现实远离了家人,就时常被岳红梅骂‘白眼狼’。 要说白眼狼,丁志钢、岳红梅和丁建国几个才是真的白眼狼。 只是裴澈不知道为什么,一边心疼,一边又有种无法形容的怪异。 说不上来,就是他这两天打听到的果果和他认识的 果果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从胆小内向怯懦变的开朗大方明媚,还勇于反抗家里的不公并果断离开那家子…总之,变化非常大。 许是下乡历练改变的结果吧。 想不通,裴澈也就没再继续纠结,反正他的果果是好的,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果果。 哪怕旁人让她不好,他也会让她好,一辈子让她好。 这边,丁建国匆匆赶去了医院。 丁志钢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半边脸是斜的,歪了一半的嘴角口水哩哩啦啦,有点不太利索。 左胳膊和左腿也有些不听使唤。 看到他爸如今的情况,丁建国眼眶一下红了:“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建国、你肥来了,你可算肥来了…呜呜呜呜。” 丁志钢转头看到进来的大儿子,心里猛地一抽,这几日从被请上警车到接受调查再到他突然中风的惊慌彷徨委屈等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悲从中来,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只是因为眼歪嘴斜,说话变的含糊不清,一边哭,嘴里一边呜呜啦啦的骂着丁建设。 丁志钢用右手捶着床沿,哭的十分伤心,骂完丁建设又说起郑文芳的不是,还要抽空拿起帕子擦嘴角流下的口水。 病了短短几日,他已经体会到了人间险恶。 万幸他只瘫了半边,还没彻底瘫在床上呢,郑文芳和那两个继子就露出了真实的嘴脸。 几天前还一口一个‘志钢’对他柔情蜜意的郑文芳,来医院看到他的样子,就吓的尖叫,询问了医生得知他这种情况康复的可能性很小后,就不来了。 贾安平和贾安顺来了一趟,前者嘲讽了他一顿,后者冲他扮鬼脸,半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要不是厂里还安排了人照顾他,一日三顿来送饭,指望郑文芳和那两个继子,他能饿死。 “爸!” 丁建国也听的心头难受,父子俩抱头痛哭。 哭了一场,丁志钢也没忘了问丁建国去首都的进展。 他倒是知道丁建国去首都了。 “你、大姐,对、建设的事、怎么佛?” 丁建国一言难尽,他大姐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别人一起把他妈送进了派出所。 “大姐那边…别想了。”丁建国怕刺激到他爸,没说丁果的冷漠,只道,“我在首都碰上了三叔三婶。” 丁志钢一阵心虚,他用右手猛地抓住了大儿子的胳膊:“你三叔、三森,怎、么佛?” 丁建国低着头没说话。 三叔三婶打了他和他妈,还要怎么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2节 必然已经恨极了他们这边,知道他爸中风了都没提来丰宁看看,这门亲往后恐怕要断了。 看到老大这样,丁志钢也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他们。”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得罪罗家也得把事拦下来。 “爸,建设糊涂,您也糊涂啊!”丁建国无奈道。 他这跟老家人不亲近的都觉得他爸这事真有点对不起三叔三婶,先帮着奶奶养大丁果,又收留丁香,甚至丁香能考进大学,都是因为在老家得三叔三婶的照顾。 爸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建设,牺牲了大勇。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建、设。”丁志钢继续捶床,“那个、混蛋,他害了、我,都是、让你妈、和那个鸠、教坏的。” 小混蛋,连累了一家人。 丁建国本来不想过多提首都那边的变故,可是听他爸提起丁念君,忽然想起来那边要是调查当年他妈抱养念君的事,估摸着也会来找他爸问话,不得不硬着头皮还是把那边的事说了。 丁志钢瞪大了眼睛,然后更加疯狂的捶床:“查、的好。让岳红梅坐、坐牢。”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当年岳红梅的那个决定。 要是没把丁果送回老家,没领养丁念君,也就没有今天这一桩桩的糟心事。 “爸,我妈要是坐了牢,你就不怕她把你也咬进来?”丁建国都无奈了。 丁志钢一愣,这才没再继续说什么。 爷俩正说着,郑文芳进来了,看到丁建国在,愣了愣,有一瞬间的心虚,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丁志钢看到又突然出现的郑文芳,有些赌气的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文芳姨。”丁建国忙起身打招呼。 郑文芳点了点头,心底微微一动,笑问道:“建国,听说你去首都了?是不是去找你大姐了,你大姐准备怎么帮建设?还有你爸现在的情况,往后这日子……” 说着,她叹了口气。 丁建国有点尴尬,他不好说跟丁果连提这事的机会都没有,事情的走向就偏离了方向,只含糊道:“这事我大姐帮不上忙……” 郑文芳忍不住撇了撇嘴,是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肯帮?就她婆家那个实力,这点事能叫什么事? 还真是没见过心这么狠的人。 算了,她也不抱希望了,跟着叹了口气,看向丁志钢,话未出口泪先流:“志钢,我实在没办法了。” 丁志钢正别扭着,闻言转过头来:“你、啥意是?” 听着他吐字不清的话,再看看他嘴角流下的口水,郑文芳眼里闪过浓浓的嫌弃,低头抽泣了两声,像下了很大决定一样抬起头,道:“建设的事太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工作和名声。志钢,我不像你,除了建设不懂事,家里其他几个孩子,包括老大媳妇,个个有出息,就算你的工作受了影响,可你将来有指望啊,你是个有后福的。我要养安平和安顺,这俩孩子不如建国他们几个有本事,我的工作不能出问题。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离婚吧!” 她去钢厂找人问过,厂里之前想开除丁志钢,但丁志钢这一病,本着人文关怀,由开除改为调岗,丁志钢出院后修养一阵子会被调到锅炉房。 一个车间小干部和锅炉房烧锅炉的,工资完全是两个等级。 即便不提工资,就工种来说哪个说出去更体面显而易见。 况且丁志钢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别说继续过日子了。 她正当年的年纪,要守着这样一个人度过余生,还不如让她去死。 轰! 丁志钢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死死瞪着郑文芳。 离婚,她要离婚? 郑文芳这几天没出现,他以为妻子只是接受不了家里的变故,接受不了他的变化,给她一点时间,过两天就好了。 没想到她会直接提离婚。 “郑文、佛!”丁志钢目眦欲裂。 丁建国也震惊了,他赶忙劝道:“文芳姨,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多伤感情啊!这事儿是建设不对,他也付出了代价,如今这两天说是非的邻居是多一些,但终归会过去的。再说,您跟我爸还有建华呢,建华还那么小,你们离了婚,以后让左邻右舍怎么看他!” 不对,建设是归妈那边的,能对面前这个继母的工作造成什么影响?所以…… 丁建国定定的看着郑文芳,郑文芳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再看看他爸如今的状态,所谓的拿建设做借口,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人家就是嫌弃他爸成了半瘫。 丁建国有些替他爸心寒。 之前看文芳姨和爸感情这么好,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击。 “志钢,你放过我吧,你们一家人都放过我吧,我要为安平和安顺考虑。”郑文芳轻声抽泣着。 丁志钢呼哧呼喘着粗气:“那、建伐呢?那是我儿子!” 他也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嫌弃他了,是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听他含糊不清的提起建华,郑文芳心里也在天人交战。 安平和安顺都反对她带个小拖油瓶,而她自己本人…虽舍不得小儿子,可也知道带个那么小的孩子再找人家不好找。 大儿子还跟她分析,让建华跟着丁志钢,这边那么多哥哥姐姐,加上陆晓梅, 三个大学生一起扶持,将来建华肯定有出息,等建华有出息了,她这个当妈的也能跟着沾光。 郑文芳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沾到建华的光,但现在带着个这么小的孩子,与她来说确实是一种拖累。 但心里的想法不能让丁志钢知道,大儿子说了,要让丁志钢跟她争。 “志钢,建华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你如今的身体情况,照顾建华有些……” 砰! 一个搪瓷缸砸到郑文芳脚边,伴着丁志钢的咆哮:“那是、我儿子,我是瘫了,不是死了,离婚,建伐要归我。” “爸!”丁建国不赞同,赶紧制止。 他既不赞同他爸跟文芳姨离婚,也不赞同假如真离了婚,他爸留下那个还离不了人需要照顾的弟弟。 忙劝着:“文芳姨,爸,你们有话好好说!” 郑文芳被丁志钢突如其来的发难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道:“志钢,建华跟着我比跟着你好过,就算跟着我,那也是你儿子。你想什么时候看他就什么时候看他,我保证不拦着。你也别冲动,不如问问你其他孩子的意见,我先回了,等你出院咱们再谈。” 说完转身离开。 “滚,滚!你这贱人!” 病房里,丁志钢大声咆哮着,抓起枕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气的脸色涨红。 丢人,太丢人了。 丁志钢不敢想象,要是让岳红梅知道他被二婚的妻子抛弃了,会怎么嘲笑他。 “半路呼妻就是、不行!”丁志钢闭上眼睛,觉得他里子面子都没了。 丁建国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怎么就没个消停。 “爸,回头跟文芳姨好好说说,这婚能不离还是不要离。” 离了婚,他爸如今这情况谁来照顾? 丁建国想了想,又多劝了句,“即便真要离,也不能留下建华。” 丁志钢猛地转头看着大儿子,眼睛瞪的跟牛眼一样:“建国,你……”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那是你亲弟弟! 之前郑文芳刚怀孕时,他们是这样冷漠,现在还是这样。 这帮不孝子。 他偏不! 他还不信了,离了他郑文芳和这几个不孝子,他一个人养不了孩子。 丁志钢别过头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时不时抓起帕子擦擦嘴角。 丁建国对那个弟弟没什么感情,自然理解不了此时老父亲对小儿子的不舍和当下的愤怒,他理智分析:“爸,你要考虑现实情况。” 虽然他还不知道钢厂那边对他爸的事有什么安排,但就他爸如今这样子,之前的岗位肯定做不成了,生产工作也做不了,那就只能去做些门卫、仓库保管员、锅炉房或者卫生清扫工作。 工资跟现在肯定没法比,带个孩子负担可不轻。 即便不考虑养孩子,就他爸如今这模样,怎么照顾一个一两岁的小孩?他自己穿衣服洗漱做饭啥的都费劲,怎么照顾孩子?到头来还不是会麻烦他们这几个…也没几个了,就他跟建党。 丁建国分析完,丁志钢还是连连摇头,表现的很坚决。 “不、不行,建国,我要建伐,不能留给、那边。” 他当年弃养过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坚决不能放弃,哪怕再艰难,也要留在他身边,亲自把他抚养长大。 而且,那两个继子品行不端,之前为了赶走丁香,偷偷拿针扎建华,简直畜生不如。 他不放心把建华留在郑文芳那里。 “把建、党找肥来。” 岳红梅去了首都,还被抓了,不知道啥时候放出来;建设更别说,丁果那边不管,建设一个坐牢跑不了。 香香去读大学了,建国有自己的小家。建党现在没了依靠,正好回来照顾他和建华。 不用丁志钢说,丁建国也准备把建党喊回来,可离婚以及是否留下建华的事,他还得继续劝他爸。 最好别离,离了也别要孩子。 钢厂的人过来送饭,丁建国忙起身招呼,客气的道了两句谢。 在医院待了会儿,丁建国去找建党。 路过食品厂时他看着食品厂大门,往那边走了两步,又叹口气退了回来。 要是之前还能让丁桃有时间过去帮忙照顾照顾他爸,可出了建设陷害大勇的事,他不用想也知道丁桃见了他肯定没好话,还是不去讨这个人嫌的好。 丁建党这几天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听到敲门声,他小心翼翼的过来,确定外面的人是自己大哥,才把门打开。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爸在医院里你也不去照顾照顾,躲家里抱窝呢。”丁建国一肚子郁气没处发,看到建党这样,不由骂道。 丁建党本来还探头往丁建国身后看,听到这话一下愣住了:“爸住院了?爸咋了…不是,爸出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3节 丁建国气的不行,冲丁建党发火:“这都几天了,你就不知道去派出所看看,打听打听消息吗?” 丁建党有些心虚。 刚知道二哥和爸出事时他去派出所附近晃悠过,但不敢进去,还去找过丁桃帮忙,被拒绝了。 那天从纺织学院回来,路上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公安会不会顺着查出二哥在黑市投机倒把的事。 他没参与通知书的倒卖,但他跟着参与黑市买卖了,万一这事曝光再查到他头上会不会把他也抓进去? 所以这几天根本不敢再去打听消息。 缩在家里,只要听到外头有动静就浑身紧绷,做好了随时翻墙头逃走的准备。 今天看到大哥,他也才算有了点主心骨,被训斥了一顿也没敢说什么。 “爸到底咋了?” 丁建国:“中风了,瘫了半边身子!” 丁建党大惊:“爸瘫了?” 爸怎么会瘫了呢。 丁建国摆摆手:“瘫了半边,行动有些不便,不说了,一会儿你自己去看,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回、搬……” 搬哪儿去? 丁建国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爸出院后住哪儿。 郑文芳想跟爸离婚,棉纺厂宿舍肯定住不成了。 钢厂家属院那间小房子他住着,要是把爸接回去,过几天怎么去接俩孩子和丈母娘? 一想到陆母可能又要说些难听的话,他头皮都发麻。 “这房子……” 丁建国打起了这套院子的主意。 要是能租过来他住是最合适的,也省的回家属院受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可这房子是丁念君的,陆晓梅跟念君又有仇,陆母肯定不愿意住。 给爸和建党住? 爸的跟念君之间又有点尴尬…… 丁建国头疼的抓脑袋。 “算了,你先收拾两身换洗衣服去医院照顾爸,我看看后头怎么安排。” 丁建党也从他爸瘫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身往屋里走,准备收拾东西,边问:“啥安排?反正我不去郑文芳家啊,等爸出院,让姓郑的把爸接回去伺候。” 爸之前不是很疼贾家那俩兄弟吗,他俩表现的机会来了。 丁建国顿时又一阵心塞,无力道:“别指望了,文芳姨要跟爸离婚。” 丁建党来了个急刹车,转头呆呆的看着大哥:“姓郑的要跟爸离婚?” 丁建国已经没力气再去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了:“你先去收拾,离不离还说不定呢。” 万一只是气话呢。 他抱着希望。 丁建党倒是觉得有些讽刺,之前爸那么维护姓郑的母子仨,结果一出事人家要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他到底年纪小,性子既没有丁建设的火爆,也没有丁香的脾气,他跟丁建国有点像,比较温吞,所以到医院看到他爸,心里很想讽刺两句,但面上到底没敢说难听的话。 丁建国趁着还没回去上班,跑了趟这边的派出所了解情况。 跟他想的差不多,丁建设数罪并罚,判刑是判定了,至于判多久…案子还没结,暂不告知。 他想见见建设,派出所这边也没答应。 丁建国垂头丧气的离开。 从派出所出来,回了钢厂家属院,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去洗了个澡,回来刚把衣服洗完,陆晓梅出现在屋门口。 “晓梅!” 晓梅是知道家里出事了,回来看看他的吗? 丁建国这几天奔波,不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心力交瘁,冷不丁看到妻子,眼眶一阵发胀。 虽然这个妻子不一定能给他安慰或者帮助,可到底是同床共枕的人,还是让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的,最起码能跟她说说,吐一吐心里的苦。 陆晓梅神色冷冷的。 她妈回陆家前跟这边交好的邻居打了招呼,如果看到丁建国回来,就给她学校打个电话,她是接到电话才匆匆赶回来的。 “丁建国,我们离婚吧!” 丁建国:…… 第245章 二合一 “我们离婚吧!” 见丁建国呆在那里半晌没反应,陆晓梅又强调了一遍,“我自从跟了你,没享过一天福,倒是跟着你们家一点点的把脸丢尽了,这日子我看不到头,我们离婚吧!” 丁建国大脑出现片刻空白,身子踉跄了下,不妨被脚下的马扎绊倒,咕咚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哈哈……” 摔的生疼,刚洗完澡的身上又出了一层冷汗,但丁建国却躺在地上满面嘲讽的大笑:“哈哈哈!” 太讽刺了。 他们家今天是捅了离婚的窝了吗? 不久前他还在劝他爸和郑文芳别离婚,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了。 陆晓梅皱眉嫌弃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你笑啥?” “爸说错了,半路夫妻不靠谱,原配的夫妻就靠谱吗?” 丁建国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陆晓梅,不由分说就扣了顶帽子上去,“陆晓梅,你在学校里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丁建国,你还真是个窝囊废,我提离婚就是在学校里有别的男人了?你家现在啥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两三年你弟犯了多少事,谁家小叔子有你弟这样的,上次劳改回来才多久又成了钢厂家属院的名人?我丢不起那个人。”陆晓梅气得不轻,讥讽道,“连你亲姐都把你们当成一滩臭狗屎不愿意搭理你们,我凭什么要跟着你弟弟和你爸那个老不正经的丢人现眼?离婚,这婚必须离!” 丁建国也来了火气,脸红脖子粗的冲陆晓梅吼:“你休想,我拖也要拖死你。” 他爸跟郑文芳那边还不知道啥情况,要是他爸又离了婚,他这边再来个妻离子散,他们家就给这家属院再添一桩大笑柄,这婚不能离,只要他不同意,看陆晓梅怎么离。 “无赖,你就是个无赖,你们家的男人真是没一个好种。”陆晓梅气得浑身哆嗦。 陆晓梅转身离开,丁建国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哐的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盆,盆里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污水洒了一地。 有邻居探头探脑地看了两眼,缩了回去。 很快,丁建国媳妇提离婚的时就在家属院里传开了。 丁建国发了会儿呆,去了医院。 他没跟爸提陆晓梅要离婚的事,各自想着各自的烦心事,父子三人相对无言的坐了半晌,等再次回到家,家里已经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丁建国冷笑,他又转身出去,不多时带了两个公安过来,公安调查后知道是他老丈人那边过来砸的家,有些不太想管,说这是家庭矛盾,两口子吵架的事他们没法管。 丁建国不接受这个说辞,非要求公安介入,想让陆家好看。 公安无奈,只能跟着他去了陆家。 陆母和陆家其他人分成两派,一派指着丁建国的鼻子骂,一派拉着公安絮絮叨叨,说丁建设的事,说自家闺女倒霉,摊上这么个婆家,想要脱离关系巴拉巴拉的。 公安一个头两个大,两边调停,最后连妇联都惊动了。 丁建国就是咬死了不离婚,他不认陆家对他家的指责,非说陆晓梅是考上了大学看不起他这个当普通工人的丈夫…… 他不同意离,妇联也不赞同陆家的想法,不支持陆家想离婚的决定。 毕竟犯事的是丁建国的弟弟,不是丁建国本人,日子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陆晓梅铁了心要离。 丁建国也咬死不松口。 陆母把俩孩子往丁建国怀里一塞,不管了。 陆晓梅知道丁建国一直嫌弃自己生的这两个女儿,怕俩孩子跟着她们爸遭罪,可她妈也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要丁建国同意,就得让他尝尝没人帮他带孩子的艰难。 至于丁建国也有妈的事…对不起,因为岳红梅一直没带过孙女,又很少出现,陆母潜意识里已经忘了这个人物的存在。 当然,她也是不知道岳红梅也进局子了。 陆晓梅也长了个心眼子,当着妇联的面威胁丁建国,他要是敢对两个孩子不好,拿俩孩子出气,自己就找钢厂那边的妇联。 丁建国没想到丈母娘会用这事拿捏他。 看着哇哇大哭的两个女儿,丁建国属实有些头疼。 但他也没妥协,窝着一肚子火带着哭的撕心裂肺的两个孩子回了钢厂家属院。 他倒是会照顾孩子,可从来没试过没有他人帮忙的情况下一个人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一时有些焦头烂额,火也一阵阵的往上涌。 可陆晓梅的话到底让他有些忌惮,不敢对两个女儿怎么样,只能自己忍着,耐着性子哄孩子。 本来第二天想去单位上班,因为家里这接二连三的糟心事,不得不又请了一天假,给两个孩子办理进托儿所的手续,还要去医院看他爸,忙成了陀螺。 丰宁这边的热闹丁果无法窥探其中的详情,但能通过后台丰富的人员名单以及持续疯狂的收入判断老丁家应该有点乱。 郑文芳都上线了,不过对比老丁家其他人,显得没那么活跃。 岳红梅依旧遥遥领先,连半夜里都在不停输出,可见怨念之大。 丁果自然不关心他们的情绪,她的走读申请下来,拿着学校开的证明去宿管那里做了登记,但宿舍的床位还保留着,中午可以在宿舍休息,睡个午觉啥的,只晚上不再住在学校。 大勇的户口、粮食关系也顺利转了过来,去学校那边交接完,一大家子加上宋家一起给大勇庆祝了一下。 丁果还在门口放了串鞭炮,除了庆祝,也是帮大勇去去晦气。 至于上学需要的东西,在大勇回丰宁办手续的时间里,彭桂花两口子加上吴芳七手八脚的准备齐全了。 老爷子也过来走了一趟,跟宋成立谈了谈教育局针对此类事件的调查和预防,以及对受害人的保护措施。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4节 “不止是为自家孩子,还有其他像大勇这样被顶替的学生。对事件严查严打,也得让学校注意对受害者本人的保护和补救措施。” 已经查出来两例77届冒名顶替的,落了一个学期的课程,被顶替的学生经过了严苛的复杂手续重新回到学校,不光要面临很多打量的目光,还有课程的压力。 大儿子的事终于落定,老两口也不打算继续再在首都逗留,大林还在家呢,虽然老二家会帮着照看,大林自己也能做饭照顾家里,但到底不放心。 庆祝完,第二天就返程了。 晚上八点多的火车,丁果跟吴姨加上婆婆一起把三叔三婶送上了火车。 两口子回到老家,进村时正值中午,在巷子里碰到了黄梅花。 黄梅花正好奇三房冷不丁被叫去首都有啥事,这会儿见人回来了,可不就紧着打听嘛。 还拿眼快速扫了下两人的手上,咦,倒是稀奇了。 这两口子去首都,不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都少。 黄梅花也不用三房两口子招呼,自觉地就跟了上去,问道:“这 么急匆匆把你们叫去首都,是你大儿媳怀了吧?” 彭桂花一脸疲倦,但也回应着妯娌,道:“不是,玉玲还上着学呢。俩孩子年龄不大,又都得念书,要孩子不着急。” 黄梅花:“也是,他俩离的也不近,大勇还三两天头出…诶,你说啥?都得念书,大勇考上大学了?” 丁志城道:“大勇考上了,首都的工业学院,小两口倒是不用离那么远了。” “唉哟!”黄梅花激动的拍了下巴掌,“你家又添个大学生啊!唉哟这可了不得。” 她家去年也添了个大学生,二闺女争气的成了大学生,还跟老三家一起热闹了一场。 去年大勇和她家桃子落榜,今年桃子没再考,没想到大勇考上了。 桃子也不来信说一声。 “大勇这孩子也真是,考上大学了也不回来一趟,家里再热闹热…唉哟,他三婶,你哭啥,这是喜事啊!” 彭桂花进了家门,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大勇受的委屈,大伯子让人寒心的举动,哪能是三两天就能平复的。 黄梅花不解,再去看老三,丁志城也红了眼眶。 “不是,他三叔三婶,出啥事儿了?” 彭桂花吸了吸鼻子,擦了把脸,道:“他二娘,我彭桂花把话放在这里,以后丁志钢是死是活,都跟我们三房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家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丁志钢有任何往来。” 黄梅花愣了,这回不用她再追问,彭桂花就把丁建设做的事和丁志钢瞒着不说的态度跟黄梅花说了。 黄梅花张着嘴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出这么大的事,桃子咋没跟家里说呢? 这么大的事,其实也就短短三两日。 丁桃觉得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已经写了信,往老家一封,给丁香写了一封,都还在路上呢。 “唉哟,天杀的呀。丁建设咋是那么个祸害呢!”黄梅花震了个大惊,“那这事…大勇的学还能上吧?”嗐,她多余问,刚才老三不是说大勇跟他媳妇不用离那么远了么。 丁志城倒不在意再强调一遍:“能,已经入学了,冒牌的也被抓了。” “抓了好,抓了好。”黄梅花一顿,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俩祸害呢?” 丁志城沉默了下才道:“丁建设被抓了,他不光拿了大勇的通知书,还有别人的,这事我们管不了,让国家管。” 彭桂花补充她回来前从亲家那边听的消息,说:“那祸害可不止偷别人的通知书,他还偷钢厂的废铁,丁志钢得了报应,气偏瘫了。” 二房要是愿意去看就去看,她自己这边跟丁志钢断了关系,但不会去多攀扯别的,二房跟大房怎么样是二房的事,她不至于非得拉着让二房表啥态。 黄梅花吃瓜吃到走路都打飘,实在太震惊了。 丁建设偷东西,不光偷人家的通知书还偷厂里东西,甚至还差点害的大勇上不成大学,可能会坐牢。 大伯子偏瘫了…… 太炸裂了,随便拿出一件都能炸了一个村,还这么多件。 回到家,丁志革吃过午饭正躺在床上睡午觉,一会儿继续下工,正打着呼噜,就被黄梅花晃了起来:“快别睡了,大房那边出大事了。大勇考上了大学,差点被丁建设那孬种害了,丁建设偷东西又被抓了,这回估计得判好几年;你大哥偏瘫了……” 丁志革坐起来时眼里还有迷茫,脑子转不过弯来。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然谁家出事能一下出的这么乱七八糟,还都这么离谱。 “别胡咧咧……”说着又要倒回去继续睡,让黄梅花扇了两巴掌才清醒。 也不算清醒,依旧有些回不过神,问黄梅花:“刚才你是不是说话了?说的啥?” 黄梅花又把事情说了一遍,丁志革这回算彻底清醒了,愣了半天来消化黄梅花说的这些信息,接着忙去趿拉鞋子,道:“老三两口子回来了?我过去看看。” 黄梅花虽然听了一遍,但不妨碍她还想再听一遍。 刚才太震惊,还有好多事没问呢。 她记得丁建设是判给岳红梅的,儿子又一次被抓,岳红梅不得疯了,估计少不了要去闹丁果,也不知道丁果会怎么收拾她那个妈,这娘俩的瓜可别旁的任何事都耐听。 再去问问。 “岳红梅也被抓了,当年她抱养的那个孩子,人家亲妈当时压根不知道。这回人家亲妈碰上了,把她送了进去,要调查,调查多久咱说不清。”彭桂花去鸡圈看鸡,还拾了两个鸡蛋,倒不瞒着岳红梅的下场。 旁边的黄梅花又一次震惊,愣了愣,回屋给正在跟老三说话的自家男人道:“孩他爹,你前大嫂也被抓了。” 大房还有没有其他人被抓?丁建国和那个叫啥的呢?建党还是啥的,在外头吧? 黄梅花又急匆匆回去问彭桂花。 屋里,丁志城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糊涂啊,大哥糊涂,他…前头那个当年那事做的最不地道。” 不提丁果,老三家才帮他们养了丁香两年,还把那闺女送进了大学,不报答老三他们也就算了,也不能害人家儿子啊。 丁志城想去丰宁看看老大,再不咋样那也是亲大哥,要是只有丁建设的事也就罢了,可好好的人偏瘫了,咋着也得去看看。 黄梅花本来不想去,瘫了那是报应,有啥值当看的? 但想想好长时间没见大闺女了,正好去看看桃子,顺便再说说她跟她对象今年打算结婚的事。 老大家 这德行,桃子结婚她就不打算请老大了。 二房回去安排好小女儿,过来跟老三家说了声,让他们帮着照看两天,请假去了丰宁。 丁家三房刚请几天假回来,二房又请假去了城里,村里不少人来打听,彭桂花倒是没再多说。 跟二房说,那是亲戚,即便她不说,过几天桃子的信也会到。 跟外人…她也是这两天心气有点低,觉得没那个力气再说一遍。 当天晚上还发了场烧。 这场烧纯粹是心里那股火没发出来导致的。 好在在首都的这两天里,丁果没少给三婶喝井水,烧了一晚上,第二天除了说话还有点囔鼻子,倒是没别的症状了。 首都,丁果中午下了课准备去食堂吃饭,没想到蚊子过来了,手上拎着三个饭盒,一兜馒头。 “姐,我打了两人的饭菜,有个松鼠桂鱼,咱找个地方吃。” 两人找地方坐下吃饭,丁果问她:“刚开学呢,你咋过来了?” “我刚知道大勇哥的事。” 蚊子跟丁大勇一个学校。 她没参加学校的新生接待工作,不再出摊后就一直在家里陪着奶奶,等正式开学前一晚上才去学校,打扫宿舍卫生啥的。 而后听舍友说起新生报道头一天查出了冒名顶替的事,她也没多想,就当成一桩新闻听,还跟着感叹,谁那么倒霉,通知书都能被人截胡。 但也算幸运,发现的及时,要不然这前程可就断了。 直到昨天去食堂跟今年的新生抢饭菜,碰到了丁大勇,惊讶他居然是今年的新生之一,还纳闷这么好的事怎么没听丁果姐和玉玲姐说,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跟丁大勇打了个招呼,问了问他的专业,就去跟舍友吃饭了。 还是消息灵通的室友问她怎么跟差点被冒名顶替的倒霉人士认识的,在宿舍里聊这事儿的时候也没听蚊子提起,蚊子这才知道,新生报道当天抓的人顶替的是丁大勇的名额。 “姐,你应该说一声,咱叫上大柱和玉玲姐一起去把冒名顶替的人捶一顿。”蚊子拿了个馒头咬着,道。 她知道了这事,不光来慰问丁果,来之前还去了趟师范和邮电学院,分别慰问了大柱和宋玉玲,还给他们送了点心。 丁果觉得好笑:“你上午没课啊?这通窜。” “我们今天就早上一节课。”蚊子很关心冒名顶替的人,“那孙子啥时候从派出所出来?” 丁果制止道:“别打主意了,那家单位的领导一直守着呢,估计出来就直接回丰宁。这仇会报,以后找别的机会报。” 蚊子不忿,这样的人居然还有单位领导守着。 她咽下嘴里的饭,问起心里一直没琢磨明白的不解:“通知书咋还能落别人手里呢?” 丁果惊讶:“你去找大柱和玉玲时没问他俩?” 蚊子摇摇头:“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 几个学校之间距离不近,就慰问了两句,还约了他们周末一起去丁果家里聚餐,就匆匆来了华大。 丁果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主人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周末要去她家聚餐的。 “这事儿有点复杂……” 丁果尽量精简语言,说了个大概,蚊子就听楞了,咬着馒头半晌没松口。 亲弟弟害堂弟! “姐,那你在这里头不是最难受的?” 丁果姐这么优秀,怎么会有那么混账的亲弟弟呢。 也太给丁果姐丢人了。 “我只心疼大勇,那个让他死去!”丁果道,“我是我三叔三婶养大的,和家里关系很恶劣,跟断绝也差不多了……” 虽然原主名义上是跟着奶奶,但奶奶对原主并不好,照顾原主最多的还是三叔三婶。 丁果不是原主,她当然不会把功劳算到便宜奶**上。 蚊子想了想,安慰丁果道:“姐,咱俩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被亲人抛弃,却又意外遇到了真正心疼我们的家人。血缘这东西有时候真没那么重要,养恩比生恩大。” 丁果微微有点意外。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5节 跟蚊子认识这么长时间,她只知道蚊子跟奶奶相依为命,关于她的身世没主动打听过,没想到蚊子还有这样的遭遇。 “你……”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我是我爷奶从路边捡的孩子。”蚊子说这话脸上没有任何伤感,“我爷奶对我很好,要不是当年家里出事,爷奶不想连累我,想跟我撇清关系才说了我的身世,我都不知道我不是我爸亲生的孩子…哦,我其实只有个名义上的爸。从我记事起,我爸就只是墙上的一张相片,逢年过节爷爷奶奶会让我给墙上的相片磕头。” “我爷奶当年被诬陷,要面临下放,爷奶想送我去孤儿院,这才说我不是常家亲生的孩子……” 但她不同意,那时候年龄不大,但性子很犟,还童言无忌地冲爷奶吼:“死也要跟爷爷奶奶死在一起。”抱着二老的腿不撒手,哇哇大哭,还说,“你们要是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两个老人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一起去了下放的地方。 好在熬出来了,但她爷爷没熬出来。 蚊子道:“在乡下时,我见过很多人家因为生的是女儿就送人的。这还算好的,姐,你知道吗?还有人直接把孩子扔了的,就扔到山上自生自灭。运气好的,被村里人发现捡了回来,运气不好的,等发现时尸体都烂了。” 她道:“可能我也因为是女孩,才被家里人扔了吧。” 丁果听的心里发沉,道:“那也未必是被家里人抛弃,也有可能是被人贩子偷走……”偷走后发现是女娃,又扔掉的。 她知道这安慰没什么说服力。 这年代因为女孩而送人或者丢了的事还真不少。 甚至都触犯不了法律。 丁果想了想书里的剧情,只有她跟女主的矛盾,没说过蚊子的身世。 蚊子笑道:“姐,你不用安慰我,我真不在意,我跟我爷奶就是缺了层血缘,旁的都很好。” 丁果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等休息着,我去看看老太太。” 蚊子高兴的应了:“好啊丁果姐!之前咱们去南方的事,我奶还问起过,说想让你们去家里吃个饭。” 蚊子当时去南方为了说服奶奶,扯虎皮做大旗,为了表示是非常可靠的朋友,说了丁果是华大的大学生的身份,比她念的学校牛。 丁果:“那这个周末在我家聚一顿,再去你家热闹热闹。” “好!” 知道丁大勇的事牵扯到丁果姐的亲弟弟,蚊子就揭过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她这学期跟学校申请走读的决定。 “咱要搞批发生意,住校很不方便,我家是本地的,有房子,今年我们学校招生名额比去年多,宿舍床位紧张,申请下来的几率很大。” 户口在当地的都可以申请,虽然有附加条件,但学校也会根据学校的情况来调整。 丁果不太赞同:“批发生意只能算业余活动,你别当成正事耽误了学习,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都没打算让大勇和玉玲他们申请走读,别说这小两口,连大柱这学习比较好、比较自觉的她都没建议走读。 学校宿舍的学习氛围跟家里还是不一样的。 又不是人人都像她过目不忘。 蚊子道:“姐,我知道,不会耽误。” 她学习没天赋,也没求当什么尖子生,保证考试不挂科,能顺利毕业拿个文凭就很知足。 她的兴趣还是在做生意上。 第246章 二合一 下午丁果上完最后一节课,把双肩包往身上一挂,跟高玉萍、宋燕两位室友打了个招呼,骑车走人。 虽然同班的舍友还有个王新麦,但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舍友,这两日对她的态度有点冷漠,丁果也不是喜欢热恋贴冷屁股的人,人家对她冷漠,她还要上赶着去拉近关系。 所以自然也以同样的态度回馈,不再理会王新麦。 等她离开,宋燕有些不解的问了王新麦一句:“你跟丁果咋了?” 没见两人闹矛盾啊,关系突然就冷淡了。 王新麦整理着自己的挎包,淡淡道:“没咋啊!” 她以自己的观念判断丁果这人不可交,既然不可交,那就没必要做表面功夫。 高玉萍跟宋燕两人对视了一眼,见王新麦不想多说,也不好再继续问,找机会再问问丁果。 一个宿舍的舍友,丁果学习好,性格开朗,两人不太想看同寝室的小姐妹出现什么矛盾。 丁果不知高玉萍她们的担忧,骑车出了校门,没直接回家,而是往几个她熟悉的黑市地点去转了一圈。 政策在推进,黑市交易点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交易的东西种类也逐渐丰富,丁果成功买到两只活鸡,拎着离开后找了个地方扔进空间,交给了耗子。 又去了趟天an门广场,发现这边的摊子数量比暑假期间多了好几个,看到有卖卤味的,丁果过去问了问价格,买了点酱猪头肉,一个猪蹄儿。 旁边一个大爷推着车子,车上放着两个筐,里头是红彤彤的山楂。 丁果看到山楂,突然发现她空间的土地上居然没种山楂,回头倒是可以让耗子种两棵。 过去问价,又尝了一个,山楂酸中带甜,口感竟然不错。 丁果一口气要了二十斤,她会做山楂糕,也能做成果酱用在面包上。 给大爷高兴坏了,搭上了个有点旧的化肥袋,末又多送了半斤。 丁果提着东西继续逛,转了一圈,看到了韩老五和崔广。 她跟蚊子的生意结束后,韩老五和崔广出完手里的货又回来摆摊了,看两人摊子上摆的物品,都各自卖回了之前的东西。 两人一看到她,同时站在自己摊子后头朝丁果招手。 估计要不是两人摊子前头都围着人,怕丢东西,都想直接过来拦她了。 丁果先去了离她最近的韩老五的摊子前头,并冲崔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会儿过去,这才去跟韩老五说话:“韩哥,买卖还行吧?” 韩老五大吐苦水:“行啥啊妹子,不如之前那些货好卖。这两日天天盼着你跟常妹子过来,想问问你俩咋不出摊了,手里还有没有稀罕东西。” 丁果跟蚊子都没和自己的下线说他们的大学生身份。 只有她们来找这两人,这两人想找她和蚊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丁果笑道:“再过几天吧,我俩有别的事忙,这段时间都不咋来这边,回头有了新鲜东西我再过来。” 说话时,有顾客买东西,韩老五忙招呼着,飞快的收钱找零,之后眼睛一边盯着摊子,一边示意丁果往旁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妹子,能不能早点弄到货,那喇叭裤和手表就不说了,到现在还有你跟常妹子的老顾客找到这边来问呢。主要是钢丝袜,也是很好出手的好货,眼瞅着天快冷了,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挣一波。” 丁果笑道:“我们会尽快安排,不光喇叭裤,还会弄点其他的秋装。” 她也想在满大街都是喇叭裤之前赚一波。 “行,那我等妹子的好消息。” 跟韩老五说完,又过去跟崔广打了声招呼。 崔广跟韩老五一样,也是想再从丁果这里拿点好货,多赚点钱。 从广场离开,丁果去邮局给卢文明发了封电报。 她也没抠抠搜搜的省钱,多写了几个字,让卢文明看看那边的秋装,并约定周六上午十点通个电话。 回到家,进门就闻到西院那边飘来烤东西的香味儿,乔婶笑道:“大宝小宝的爷爷奶奶带着他们在烤东西吃呢。” 说着去接丁果拎回来的东西。 丁果道:“这卤味晚上加道菜……” 到巷口前,丁果往空间里收了一半山楂放着保鲜,只在外头留了一半,又拿了点葡萄、苹果、梨和鸡蛋出来。 家里还有猪肉,倒是没再买肉。 乔婶已经习惯了丁果时不时往回拎东西,接过去安排着。 不白窜过来围着丁果打转,大脑袋在丁果脚边嗅来嗅去,丁果伸手撸了把狗头,把车子支好,进屋拿盆洗了点水果,给乔婶和春花姐留了点洗好的,端着去了 西院。 大宝小宝看到妈妈过来,嗷嗷喊着迎上去,一左一右的抱住了丁果的大腿。 丁果好笑地道:“你们这样妈妈没法走啦,到那边坐好,一会儿吃葡萄。” 两个小的忙跑去他们的专属小凳子那里,乖乖的坐下等着。 丁果跟公婆打招呼:“妈,你们烤啥呢,这么香。” 邵寻萍笑道:“之前尝过你们做的烤鸡,今天我们买了一只,自己烤烤试试。” 丁果看着公婆兴致勃勃的样子,知道他们真正感兴趣的不是烤鸡,而是使用面包窑制作的过程。 所以也就不帮忙了,让老两口自己忙活。 她给大宝小宝洗了手,喂他俩吃葡萄,还让两个小的拿过去喂爷爷奶奶。 晚上,许久没见的裴渝一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 这两口子今年很忙,经常外出汇演,裴渝的婆婆还从老家过来帮着照顾周桐周栋。 丁果没见过裴渝的婆婆,大姑姐不在家,她也不好上门,但拿回大院的东西会让张婶帮着送点过去。 邵寻萍看着女儿,道:“这回能在家多待些日子了吧?” 裴渝正逗着大宝小宝喊姑姑,闻言点点头,道:“能待半个月,部队里给了任务,要排新节目,得留在部队排练。” 邵寻萍点了点头,工作上的事没办法,但回来了就多陪陪孩子,还道:“该叫你婆婆一起过来吃饭。” 裴渝:“我妈回老家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趁着我们留在首都回去看看。” 邵寻萍点了点头:“下回过来叫上来家里吃个饭。” 裴渝应下。 逗了会儿大宝小宝,就朝着丁果挤眉弄眼。 丁果好笑地过来,小声道:“姐,咋了?” “张淑华,就是我们的前领导,潘顶峰他妈,这两天在联系朋友,想回城。” 潘母之前是文工团的干部。 受潘远征影响,辞了团里的工作跟着下放,她跟潘远征不一样,她如果想回城还是能调回来的。 裴渝不提,丁果都快把这个人物忘了。 “是因为她儿媳的事吗?”丁果问完又觉得不大可能,上次丁念君下放劳改潘母都没回来…还是说上次潘顶峰没跟他爸妈提丁念君劳改的事,这次说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6节 岳红梅和丁念君都还没出来,没人帮着潘顶峰看孩子,所以联系了潘母,想让他妈回来帮忙吗? 裴渝还不知道弟媳家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惊讶道:“她儿媳咋了?” “冒名顶替别人的大学名额被查了出来,还在派出所里待着呢。” 裴渝错愕:“还有这种事?”说完有些唏嘘地摇摇头,“潘家真是…知道他家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没想到后辈居然这么堕落了。” 考不上大学就拿别人的名额,顶着别人的名字不难受啊! “那潘顶峰呢?他还在村里?” 裴渝只听说了张淑华的事,并不知道潘顶峰的近况。 “他考上大学了。”丁果道,说完又补充一句,“他倒是自己考上的。” 裴渝唏嘘一番,结合刚刚知道的消息分析道:“那我觉得张淑华回来估计冲的不是她儿媳的事,应该是觉得潘顶峰考上了大学,成了潘家的希望,想回来做做准备,等潘顶峰毕业分配了工作,重新搭人脉关系,把潘远征捞出来。” 大学生前途无量,估计潘家之前因为出事而疏远的老关系也要重新衡量了。 裴渝很认可自己的分析:“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看到希望了,要重新规划了。 丁果也笑道:“有这个可能。” 那可就有热闹可看了。 若潘母不知道丁念君的事,真是为儿子考上大学的事回来,那么这次回来很有可能会撺掇潘顶峰和丁念君离婚。 现在潘顶峰成了潘家的希望,以潘母的强势,绝对不会让一切不利于潘顶峰的因素在她宝贝儿子身边蹦跶。 饭后,听说丁果要做山楂糕,裴渝很感兴趣,在旁边给丁果打下手,顺便学一学,等晚上走的时候,带了点做好的山楂糕和几斤山楂,打算回去自己试试。 丁果也才开始整理大姑姐带来的东西,除了吃的喝的,还有给大宝小宝买的衣服、玩具。 吃的喝的里能让公婆带去单位的丁果单独分出来准备让公婆带着,邵寻萍不拿,道:“放家里也一样,我经常回来,你爸有啥想吃的我给他带着。” 丁果道:“行,明早带点山楂糕吧,当零食吃。” 这个邵寻萍倒是没拒绝,小儿媳做山楂糕很舍得放糖,酸甜可口,却又不至于齁甜,很是开胃。 但晚上吃多了也伤胃,牙也受不了,刚才就没多吃,明天带点去单位解馋。 周五,丁果上午的课结束,刚从教室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裴澈。 丁果脚步欢快的跑过去:“啥时候回来的?” 裴澈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温声道:“一个半小时前。” 到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就过来了。 丁果见他眼神有些不对,像在看什么小可怜,不由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咋啦?没拿到证明签字?” 自家男人心疼她,短短几日跑了那么远的两个地方,丁果也心疼裴澈的奔波,道:“没拿到也没关系的,你别太在意这个了,以后的事还早呢,谁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政策。” 裴澈抬手帮她拨了拨额前的刘海,道:“拿 到了,回老家时三叔三婶带我找了村里的干部,都帮着签了字,盖了章。丰宁那边也很顺利……” 裴澈不顾旁人的眼光,牵起丁果的手往外走,道:“对了,我回老家时二叔二婶去丰宁了。” 应该是去看丁志钢了吧,丁果并不在意这个,道:“三叔三婶的情绪还好吗?” 裴澈点点头:“还好,你不用担心。” 两人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裴澈打开挎包,里面抽出了三四页盖满红章和签字的纸张。 就是这几张纸,写全了丁志钢和岳红梅对原主没尽到的抚养义务,以及丁果跟同胞兄弟姐妹之间单薄的关系,几乎是除了名义和血缘,没有旁的任何牵扯。 看着纸上的内容和大小不一、字体不一的签名以及盖章,丁果心里有些酸酸涨涨的,很感动,也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丁果珍重地收了起来,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道:“谢谢,你这几天辛苦了!” 丁果珍重的动作,让裴澈又是一阵心疼,他有点自责这件事办晚了,应该早一点用这种方式让果果和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割舍开,也心疼这么好的果果却没摊上一对好父母,道:“果果,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和从见到她就一脸严肃的表情,丁果噗嗤笑了声,道:“我真没事,你会在意一个路人对你好或者不好吗?” 裴澈摇摇头:“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在意?” 丁果笑道:“这不就结了,不相干的人不在意他们,不在意心里也不会难受。离了他们,我反而过的更自在,一身轻松,多好。” 裴澈眼里露出笑意:“好,不在意,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丁果点点头,招呼他:“走,我们去食堂吃饭…哎呦,这个点过去排队估计抢不到什么了,咱去外头的国营饭店吃吧!” 裴澈自然没意见。 小两口骑车出了校门,去离这边最近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丁果回学校,裴澈回家。 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丁果下课后就骑车往家赶,路上找机会拿了点五花肉、排骨,又拿了点水果,晚上家里聚餐。 蚊子最先到的,她拎来了二斤牛肉,提了捆豆角。 丁大勇去接宋玉玲,这两口子一起回来的,拎了一兜在这个时代还挺稀罕的鲜玉米,还有两罐蜂蜜。 宋玉玲眼里还有点兴奋,跟丁果他们分享:“从黑市上买的。” “鲜玉米可不多见。”蚊子道,“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吃过煮玉米和烤玉米,回来城里就没再吃过。” 很少有人舍得掰鲜玉米吃,有吃的也多半是偷队里的。 但宋玉玲拎来的这些,蚊子猜测应该是自家种的:“这时候下头村里已经在忙秋收了吧,不可能有这么新鲜的玉米,很大可能是个人家里种的。” 还是种的比较晚的。 来源不重要,大家都有点馋煮玉米,乔婶忙腾出一个大锅,放到西院的厨房煮。 东院这边的厨房占满了。 裴澈还没回部队,他在厨房当主厨,丁大勇放下东西就自觉的去厨房帮忙了,也顺便再跟姐夫学两手,回头做给他媳妇儿吃。 宋玉玲知道丁果的走读下来了,她也有点不想继续住校,也申请了走读。 媳妇儿都不准备住校了,大勇自然也蠢蠢欲动。 丁果和宋玉玲知道他的学习情况,不太赞同,让他下学期再说,等期末考试时看看他的成绩,要是考的不错就允许他申请走读,要是考的不好,安稳在学校待着熏陶。 丁大勇顿时觉得面前一片黑暗,所以这位新晋大学生上课那是一点神都不敢走,听的无比认真。 丁大勇小声跟姐夫吐槽:“我从小学到初中上课从没这么认真过。” 好在他学的专业是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倒不至于听不进去,目前感受良好。 外头,丁果也跟蚊子说起接下来的批发项目:“我给卢文明发了电报,明天上午十点咱们一起通个电话,问问那边有没有上秋装,了解下衣服的款式,回来我们再商量这次进货的数量和投资的份额……” 蚊子十分期待,道:“好,这次进电子表吗?” 丁果:“年底进一批吧,这次以衣服袜子为主,款式尽量不选普通款,要上点档次的。” 蚊子没有不同意的。 晚饭很丰盛,主食除了二米饭和馒头,还有煮玉米,大家吃的津津有味。 之后,丁果拉着大勇说了搞批发的事,问他入不入伙。 大勇当然想入伙,只是这是他姐和蚊子同志趟出来的道,他直接加入会不会不合适。 跟他姐倒是没什么,他担心蚊子那边有意见。 丁果也不会一味的偏袒自己弟弟,笑道:“那等货到了你多干点活,自己也去联系联系那些摊主,再谈几个下线。” 不是无效加入,能出钱、能干活,还能发展下线,蚊子当然不会有意见。 本来蚊子也没意见。 大勇忙道:“那没问题,等货到了我去谈。” 丁果又叮嘱他:“生意是生意,学习是学习,上课的时候就专心上课,其他的事只能趁周末的时间做。” “放心吧姐,我分的清。” 之后大勇又问了问进货发货的情况以及之前批发给别人的具体流程,他心里就有数了。 晚上大勇两口子没留这边,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 丁果跟自己男人腻歪了一场,重新洗过澡,两口子躺在炕上说话。 裴澈知道媳妇儿要搞批发生意,道:“邮寄慢,运费也贵。家里有铁路局的关系,回头我去谈谈,给那趟车的列车员一点辛苦费,让列车员帮忙带。” 这时候铁路上还没有专门的托运服务,要么邮寄,要么自己扛。 丁果虽然知道裴澈的提议比走邮局合适,但为了这事儿托关系,她怕给家里带来麻烦。 裴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比咱家当年形势最严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随后又道,“对于人际关系这事儿你不用太跟家里客气,关系有时候就是拿来用的。即便不用,他们有事找老爷子帮忙,只要不是危害国家和人民的事,老爷子能不帮?家里到现在,能保持往来的关系人品也都是过关的,不然老爷子也不能跟他们有来往。帮着运点货,不是什么大事。” 听他这么一说,丁果也就没矫情,笑着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道:“那就麻烦裴澈同志了!” 裴澈笑道:“不麻烦,我等媳妇儿赚了钱给我发零花钱。” 回到部队后,裴澈又恢复了上交工资每月只留几块钱零花的日子。 丁果知道这男人是只挣钱不花钱的主儿,笑道:“行,以后每月多给你发十块。” 两口子笑闹了一会儿,抱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裴澈就回了部队。 丁果等蚊子过来,两人一起去给卢文明打电话。 时间定的是十点,但没那么准时,不是这边有排队的,就是那边占着线。 好在大家都知道这时候通个电话没那么方便,两边都很有耐心,等联系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卢文明这段时间果然没闲着,他也是赚钱心切,虽然丁果这里没说具体的进货时间,但卢文明只要不上课就在几个批发点转悠,随时了解行情以及衣服有没有出新的款式。 收到电报后,又往几个批发点跑了一趟,所以这会儿说起来头头是道。 丁果这边要进的衣服,喇叭裤依旧要拿,钢丝袜、棉袜要拿,再就是毛衣、外套。 卢文明陪着丁果进过货,知道她对衣服款式要求高,他也做 了详细的准备,基本上当下几个比较不错的款式他能形容个差不多,足以让丁果能想象出衣服的样子。 丁果听完,道:“好,这段时间辛苦卢同志了,我们商量一下具体细节,明天下午四点咱们再通个电话。” 这通电话,都是卢文明在那头说,丁果以听为主,因为周边有人,她不好大谈特谈进货的事,说也是含糊几个字眼,卢文明那边也能明白,给出准确的回答。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7节 挂了电话两人从邮局出来,蚊子才问起那边的情况,道:“咋样?” “我觉得卢同志考察的几个款都不错,不过秋装进价高,回去我们商量一下进货数量。” 蚊子:“好!” 两人回了紫竹桥。 第247章 二合一 回到家,丁大勇和宋玉玲已经过来了,也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吃完饭丁果带着大勇他们去了西院,商量进货的具体事宜。 丁果也说了运输的事,蚊子忙道:“要是铁路上真能帮忙,那可太方便了。” 走铁路的路子,三四十个小时就能收到货,大大缩减了路上的时间。 虽然会给乘务员辛苦费,但比起邮寄的费用也少很多。 蚊子忙道:“辛苦费我们可以给多点,让人家帮我们上上心。” 大勇也没意见,他还想过联系以前的同事,有走那边的车让帮忙带货,但风险比走火车大。 现在既然姐夫那边有路子,就走火车。 等放了寒假,要是刚好有去南方的同事,他可以蹭个车,亲自押一批货回来。 说完运输,丁果说起要进的货物种类。 喇叭裤已经开拓出了市场,也是最稳妥的,三人商量了下进四百到五百条,汇款过去需要时间,这期间可以让卢文明去找摊主备货。 而且这个数量,卢文明还能跟摊主谈谈进货价,多赚点儿。 利润高一点,两边的合作才能更长久。 其他的货,丁果根据卢文明的描述,定了三种款式的毛衣,两款中长款的外套。 三款毛衣加起来要一百件,呢子外套的价格偏高,进价就五六十,韩老五他们不一定认,拿十件试试水。 批不出去就找时间自己出摊零售。 棉袜、钢丝袜、卖的不错的头花也进一点。 丁果降低了钢丝袜的进货量,增加棉袜的进货量。 天已经冷了,棉袜的需求增加,钢丝袜穿的少了。 粗略算下来,这次投资大概在九千左右,三人平摊。 合作不光分摊利润,还分担着风险。 虽然丁果自己的实力能独揽这份批发生意,可独木不成林,一个人能走多远? 她看的也不是只有眼前这一摊子,而是未来的商业王国。 现在就选合适的伙伴磨合,培养默契,总好过等需要用人的时候现找人。 丁果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我们跟卢同志打过交道,也远程合作过,是个可靠的人,但还是要做好投资就有可能存在风险的心理准备。” 丁果不是不相信卢文明,最起码以卢文明的眼光和聪明劲,当下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蠢事。 只是既然要准备合伙做生意,有些话总得说清楚。 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过程中都一帆风顺。 “不止是进货的风险,还有运输途中可能会发生的意外状况以及出货的风险。这几款毛衣和大衣我们都没看过实物,只凭感觉判断,可能会出现货卖不出去压在手里的情况,包括运输方面……” 丁果把有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说了一遍,大勇和蚊子也都不是生意小白,有这方面的认知,自是不会认为做生意只赚钱,永远都不会出现亏损。 蚊子:“那明天我们去打电话的时候把钱带足,跟卢哥那边定好,直接从邮局汇款。” 大勇表示没问题,丁果也没问题。 商量好,就写了份进货清单,明天汇款时一起寄出去。 蚊子待了一会儿离开,明天丁果要去她家玩,她得回去准备准备,走前还叮嘱丁果,明天把大宝小宝也带上,热闹热闹。 知道要去蚊子家,宋玉玲也说一起,明天她也去。 下午小两口就回宋家了,晚上在宋家吃晚饭。 第二天上午,大勇和宋玉玲过来集合,也没落下大柱,再把大宝小宝捞上,一起去了蓬勃胡同。 常老太太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头银丝梳的十分整齐,面容很和善,笑起来特别慈祥。 可能老人都格外喜欢小孩子,看到丁果他们过来,就笑的合不拢嘴,等看到小宝小宝,眼睛都笑没了,弯着腰,一手握着一只小手,嘴里一叠声地说着:“好孩子,真是两个好孩子。” 又忙起身去端洗好水果,还拿了两个准备好的小布玩偶,给俩孩子玩。 蚊子跟她奶奶说过,俩孩子年龄太小,家里不让吃糖,糕点吃的也少,所以就只给大宝小宝准备了水果。 丁果也忙让大宝小宝喊‘太奶奶’,俩孩子很乖,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太奶奶’,把常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 家里也准备了糕点、炒瓜子,让几个大孩子吃。 丁果他们也不是空手来的,拎了苹果、梨,自家枣树上结的枣子,还有罐头,点心和花生之类的干货。 能看出来常老太太是真的高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道:“以后来家里空着手就行,甭花钱,家里啥都有。” 这点丁果倒是相信,蚊子以前就是混黑市的,家里不缺吃穿,也不缺钱。 丁果笑道:“头一次来看您,哪能空着手来,以后再来我们就厚着脸皮光来吃了,奶奶您到时候可别烦我们。” 常老太太哈哈地笑:“不烦不烦,我巴不得你们多来家里玩玩。月月朋友不多,你们来我高兴。” 蚊子小声道:“我们家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她朋友确实不多,能领到家里来做客的就更少了。 毕竟以前混黑市身边都是称兄道弟的男孩子,往回领怕旁人说闲话。 常老太太生怕怠慢了孙女的朋友,在屋里来回穿梭,给这个抓瓜子,给那个拿苹果,忙个不停。 丁果不想让老人忙,蚊子却笑道:“我奶高兴,让我奶招待招待你们吧。” 丁果是看老人太激动了,给他们递东西时手都在微微的抖。 她担心老人情绪过于高涨,身体再有个啥不适,悄悄往老人喝的茶缸里加了点井水。 大宝小宝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刚到一个新环境里老实了片刻,不一会儿就化身成了两个小永动机,对蚊子阿姨家里很是好奇,哪儿都想看看。 但丁果教过他们去别人家做客的礼貌,不会乱闯,要么喊‘月月阿姨’,要么喊太奶奶,让这个家的主人领他们参观。 常老太太很是乐意,一手牵着一个带他俩参观。 丁果叮嘱:“璨璨,瑾瑾,别拽着太奶奶走,你俩要保护好太奶奶,知道吗?” 大宝小宝齐齐应声:“妈妈,知道啦。” 然后一左一右的虚扶住常老太太的腿。 老太太笑的前仰后合,重新牵住他俩的小手,温声道:“没事,太奶奶不用扶,咱们走慢点就行。” 两个小的点点头,任由老太太牵着屋里屋外的转悠。 别人家院子里的一棵杂草、地上爬的蚂蚁,俩娃都看的起劲。 蚊子去做饭,这时候大勇和大柱倒不好去帮忙了,丁果和宋玉玲去给蚊子打下手。 等常老太太带着俩娃回屋,大勇就跟老太太聊起了天,说些他之前跑车时天南海北的见闻,常老太太坐在马扎上,怀里虚抱着大宝小宝,听的津津有味。 蚊子的厨艺非常好,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还给大宝小宝蒸了鸡蛋羹,单独做了肉糜粥。 丁果和宋玉玲真的只是帮些边角料的忙,洗洗切切加烧火。 吃过饭,大勇和大柱就承包了洗洗涮涮的活,连带着把厨房也 打扫出来。 常老太太觉得不合适,一叠声地拦,丁果笑道:“刚吃过饭,让大勇和大柱忙一忙,就当活动了。” 常老太太忍不住夸赞:“你这俩弟弟真好。” 都是大学生,身量长的好,模样还都出挑,眼里又有活,精心挑都挑不出这么好的俩小伙子。 一个已经成家了,小两口看着很是般配,另一个倒是单着…… 常老太太不由看了看在那边跟大宝小宝互动的孙女,有些动心。 通过几个孩子的表现,就能看出家里人应该也是好的,不然不能教出这么出息的孩子。 出息,还没被家里宠坏,可见做父母的是很明事理的人。 常老太太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又在乡下累坏了身子,生怕哪天晚上眼一闭,早上就再也睁不开。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女。 因为家里的遭遇,月月的性格有些跳脱,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在外头不吃亏,但却不容易被大环境接受。 她就担心将来孙女嫁人后在婆家不受待见。 孙女倒是能打架能闯荡,可要是在婆婆那里受了委屈,总不能用拳头解决吧? 常老太太就希望将来的孙女婿人踏实,公婆开明。 不过她看好是她看好,两个孩子有没有缘分还得看他们自己。 常老太太瞄上了丁大柱,倒也不着急牵线,等有合适的机会了再问问。 在这边玩到三点多,因为还要去给卢文明打电话,一行人就准备走。 常老太太很不舍得,攥着大宝小宝的手,一叠声的嘱咐:“有空再来太奶奶家里玩。” 大宝煞有介事地点头,奶声奶气地回应:“有空再来玩。” 小宝也不甘示弱:“有空来玩,太奶奶再见!” 丁果笑道:“常奶奶,您赶紧回吧,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来玩。” 常老太太:“周末有空就来奶奶家玩,再来啥东西也别带,你们来家里热闹热闹,我们就很高兴。”说着又看了眼大勇他们,也挨着叮嘱,“有空来家里玩,别跟奶奶客气。” 特别看了眼丁大柱。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8节 这孩子比他哥腼腆,一身的书卷气,越看越叫人喜欢。 大勇他们也应下,让老人回去,但常老太太还是坚持把他们送到巷口,期间有邻居看着,问常奶奶:“家里来客了?” 常老太太笑眯眯地道:“月月的朋友,都是大学生。” 蚊子有点不好意思,跟奶奶说了声,骑车跟丁果他们离开。 路上,她道:“我家里平时很少来人,所以我奶奶有些太热情了。” 蚊子还担心自己奶奶太过热情,会让丁果姐他们不适应。 丁果笑道:“热情说明欢迎我们,老人家很高兴,我们在你家玩的也很开心,以后又多了个串门的地方。” 蚊子咧嘴笑道:“那可太好了,姐,我也打算弄一个你们家的那种烤炉,等弄好了来我家烤东西吃。” 以前就她跟奶奶,过惯了安静的日子,今天家里突然热闹了一场,让蚊子体会到了另一种生活的精彩。 她想让丁果姐他们多来自家玩玩。 丁果道:“行啊,直接找我上回找的那个师傅,我再把图纸给你,有经验施工速度也快,等你家的面包窑盘好,咱烤肉吃。” 蚊子笑着应下:“行!” 几人去了邮局,宋玉玲和大柱在旁边看着俩娃,丁果他们去打电话。 今天的电话沟通就简单多了,丁果说了她这边先汇款过去,随汇款一起的还有信,他们会在信里写明需要的样式、数量这些。 发货不急,信和汇款过去要个几天,丁果在信里说了运输的事,等裴澈那边也有结果了,再跟卢文明联系,让他去找对应车次的负责人。 两天后,裴澈晚上回来了一趟,铁路那边的事沟通好了,丁果他们随时可以过去谈。 “车站管理部门的王主任,喊王叔就行。” 丁果点头表示记下。 裴澈又拿出一份列车时刻表,方便丁果他们掌握发货和收货的时间。 丁果接过来扫了一眼,记在了脑海里。 不光要去找王主任,用哪趟车,也得找车上的列车长、列车员拜码头。 谈好的辛苦费是一回事,但额外的谢礼却说明了他们对下头干活的人的尊敬,人家也更上心些。 接下来,丁果找时间带着大勇和蚊子,拎着东西去了车站。 王主任不收他们东西,说啥也不收,但不反对丁果跟车上的人打好关系,送点小东西啥的。 他带着丁果几个去认人,混个脸熟。 每人送了份小礼物,半斤糖果加两包烟。 给列车长的那份多塞了两包烟。 并跟他们说了卢文明的信息,方便到时候核对。 等卢文明那边拿到货款,去几个联系好的摊主那里拿到货,将货打包好发出来时差不多是收到货款的三天后了。 而这时,距离上次丁果见韩老五他们,也差不多过去十天了,尽管已经降低了运输难度,时间还是拉的有点长。 但是没办法,这时候的情况就这样。 卢文明把货发出来,往华大打了个电话,也不用丁果去接电话,让接电话的老师帮忙转达了关键信息。 时间倒是赶的还算巧,这批货刚好是周五晚上到,丁果带着大勇和蚊子一起去接货,丁果的兜里装着瓜子,笑眯眯的分给帮他们看货的列车员吃,再混一遍脸熟。 辛苦费则给了列车长,让列车长分发。 这批货不少,三人抹黑驮回家,聚集到西院拆开验货。 随货一起的还有进货清单。 汇过去的货款没那么正好,多出来二三十,卢文明就多了进了件毛衣,剩下的零头多进了两双袜子。 丁大勇虽然没见过卢文明,只听玉玲和他姐说过,但看这进货单和发过来的毛衣质量,就知道是个敞亮人。 对合作这事是用了心的。 宋玉玲过来帮着点货。 丁果拿了个新本子画了个入库出库表格,对每款货都进行了登记。 货物数量没问题,盲进的几款货样式跟丁果想象的差不多,就是毛衣属于薄款,不算厚实。 在南方的冬天穿正好,在北方这边就有点冷了。 这会儿都进入十一月份了,说冷冷的很快。 丁果笑道:“考虑不周,算一点小疏忽。” 蚊子道:“咱考虑的已经算比较周全了,丁果姐你还提议减少了钢丝袜的进货数量,增加棉袜的进货量。毛衣不叫事儿,年前卖不完来年春天也不过时。” 这倒是,这时候的衣服流行更迭没后世那么快。 大勇很乐观:“不一定卖不完,这毛衣样式好看,咱这边百货大楼都没有卖的。” 呢子外衣款式很漂亮,就是价格高点儿,不过总能卖出去。 宋玉玲已经瞄准了这次的新货,等他们入完库,做好批发定价和建议的零售价,就打着哈欠抓了两件毛衣,一件呢子外衣,道:“姐,这三件我买了。按零售价买,不用按进货价。” 丁果好笑,做生意要严谨,有些规矩是要立起来,但还不至于直接按零售价买,道:“这样,咱们定个章程吧,自家人拿货按批发价。如果是帮熟悉的朋友同学拿货,报咱们拟定好的零售价,可以在这个价格基础上打个九五折或九折,但不能按我们给别人的批发价,以免乱了市场。” 批发价是给下线定的价格,不是他们的进货价。 大家没意见。 虽然以前各人都做过小买卖,但正儿八经搞批发生意还在学习阶段,属于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来。 丁果煞有介事的收了宋玉玲的钱,在本子上出库,并将收的钱做了登记,回头好算账。 丁果自己也拿了四件毛衣、一条喇叭裤、两件呢子外衣,当着伙伴的面出库、交钱。 几人忙到后半夜,蚊子没回去,她出来时就跟奶奶说了,晚上留丁果姐这里住。 第二天上午,几人起来吃过东西,就带上昨晚分发好的样品出发了。 蚊 子去找豹哥,丁果和大勇去了广场那边。 韩老五跟崔广两人早就望眼欲穿,看到丁果过来,直喊‘祖宗’。 “还以为货进不成了呢。” 知道这次有新货,两人麻溜的卷了摊子,走到空旷的地方看货,谈价格。 韩老五:“这几款毛衣都不错,就是薄了点儿,我少拿几件试试。外套褂子不错,料子摸着也软和,但价格有点高,这种衣服挂百货大楼里应该很抢手,不知道在摊子上怎么样,我能只拿两件吗?” 丁果:“能!零售价定好,我们还有别的合作伙伴,这边低那边高将来容易出乱子。咱就从一开始定好,也更利于长期合作。” 韩老五和崔广都没意见,丁果给他们定的零售价利润高,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至于出手速度快不快,有喇叭裤托着,也不至于就周转不开。 喇叭裤喊老杨直接要了一百条。 毛衣每款拿十件。 袜子、头花这些也要了点。 崔广也要了一百条喇叭裤,三款毛衣各要了五件,外套咬咬牙也要了两件,袜子也进了点儿。 两人身都没带这么多钱,丁果同样也需要回去拿货,定好两个小时后在广场东北角集合。 大勇道:“姐,咱回去跟蚊子汇总一下,看剩下啥货我再来找其他摊主谈一谈。” 喇叭裤这一下就出去一百五十条,听说蚊子去见的那个是个大主顾,之前卖过喇叭裤,进货数量定然少不了。 毛衣和外套差不多也出了一半了。 丁果点头,姐弟俩骑车回了紫竹桥。 没想到蚊子已经回来了,蹲在地上数毛衣。 丁果道:“批出去多少?” 蚊子嘿嘿笑:“豹哥说喇叭裤咱有多少他要多少,我不知道你跟大勇哥批出去多少,拿走你们这部分,剩下的我带着。毛衣各要了二十件,呢子外套要五件,头花没要,袜子各要五十双。我说钢丝袜没那么多,豹哥说有多少给他多少。” 丁果一听就乐了:“毛衣不够了,我这边谈出去45件,呢子大衣就三件了……” 蚊子跳起来:“那我们这批货几乎不剩啥了啊。” 就袜子和头花还剩了点儿,也剩的不多了。 丁果也没想到一天就批出去七七八八,笑道:“我送完货回来给卢文明发个电报,让他有时间再去谈喇叭裤,看摊主能备多少货。呢子外套再进点儿,我再问问他毛衣有没有厚点又漂亮的。袜子这次不进货了,让他找点丝巾。” 分好货,丁果拿上给韩老五和崔广的货骑车返回广场,剩下的这些蚊子和大勇送去豹哥那边。 丁果他们这边忙的如火如荼的时候,罗家人和丁念君相继被放了出来。 罗家人回了丰宁,罗解放不接受自己被撤职的事,回去托关系找人脉无果,心里恨上了丁建设,准备等丁建设判了,找里面的人收拾丁建设一顿。 丁念君低眉顺眼的跟着黑着脸的潘顶峰回了家,并听到一个对她来说不算美妙的消息:婆婆要回城了! 岳红梅期间接受了几次审讯,她已经完全顾不上焦急会坐牢的丁建设,也顾不上惦念丁念君什么情况了,不断的被提审调查,她整个人都快吓傻了。 唯一满足的是见到了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张胜凯来了首都,配合询问。 他倒是对岳红梅感激涕零,两句感谢的话,就让岳红梅对这二十来年的付出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张胜凯表达完感谢,就委婉的表示希望岳红梅能劝劝丁念君,认回她这个父亲。 岳红梅深以为然,她的君君虽然之前不知为何对她隐瞒了张胜凯回来的事,但她的君君不能当像丁果那样的白眼狼,亲爹必须认,道:“君君不是不认你,毕竟分开了二十多年,父女生疏也是能理解的,你要给君君一点时间,我也会劝劝她的。” 张胜凯也连连点头,表示理解:“红梅同志说的对,是我太急迫了,君君这边的思想工作就交给红梅同志了。” 岳红梅自是满口答应。 两人在这边叙旧的时候,所里也给于少冲打了电话:“……已经是关押调查的最大极限了,岳红梅当年没收张胜凯的钱,也承认了错误,不该瞒着孩子母亲,想当面向于少芬同志道歉。” 于少冲直接替妹妹拒绝了:“一辈子不原谅!”又道,“给贵所的同志添麻烦了,后头依流程走就行。” 于少芬也确实没打算接受两人的道歉,她连面都没露。 听个对不起有什么用?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49节 她收拾岳红梅也不是为了听个对不起,就是想出口气。 丁果也收到了丁桃的来信,一整封信看完,她差点把震惊直接焊在脸上。 第248章 丁果挑了下眉,哟,潘母回来了…… 丁志钢和丁建国这父子俩…都离婚了? 丁果一时都有些词穷。 反复把信看了两遍,没看错,真的是爷俩全离了。 去丰宁探望丁志钢的二房两口子全程旁观了这两起离婚事件。 两人也没想到,不情不愿的去探个病人,居然能吃到这么大的瓜,还是俩,叫黄梅花好瞧了一番热闹。 丁桃:“大爷先离的,堂哥后离的,堂哥还跟堂嫂闹了好几天……” 丁建国自己带了一段时间孩子,虽然白天是放在托儿所,但也让他疲惫不堪。这本来就不是个能吃苦的主儿,就有些迁怒陆晓梅,存心不想让陆晓梅好过,索性带着俩孩子去了纺织学院。 把孩子往陆晓梅上课的教室门口一丢,转身就走。 陆晓梅气急,也不甘示弱,用同样的方法转头带着俩闺女去了丁建国上班的地方,往车间门口一放,俩孩子嗷嗷哭着喊爸爸,丁建国追出去时,陆晓梅已经走远了。 他又把孩子送到学校…… 这么反复闹了好几回,陆晓梅没怎么着,丁建国单位的领导不乐意了,下班后留他谈话,问他需不需要休息几天回家把家事处理好再上班。 嫌影响不好。 丁建国瞬间激出一身冷汗,不敢再继续这么闹,他去找陆晓梅,做最后的威胁,说离婚也行,但俩孩子他一个不要,钱一分不出。 他以为这样能拿捏住陆晓梅,可没想到陆晓梅居然同意了。 丁建国无法,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硬着头皮答应了去办离婚证。 不答应也没办法,条件这么苛刻陆晓梅都依旧坚持离婚,丁建国生气之余也知道这日子属实过不下去了。 但最终没按这个说法办,两人去领离婚证时,陆晓梅不知道跟丁建国说了什么,原本说好的条件又改成了一人养一个孩子,丁建国留了大女儿,陆晓梅留下小女儿。 就这样,丁建国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对比这边,丁志钢那边倒是没搞拉锯战,他的身体情况也拉不动。 只是不顾丁建国和丁建党的反对,坚持要了丁建华的抚养权。 让这哥俩很是烦躁,却有拗不过他们固执的老父亲。 是以,现在钢厂家属院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住着丁志钢、丁建国父子俩和一对小叔侄。 再不想成为家属院的笑话,也终究成了笑话。 丁建党没住那边,他住惯了大房子,不愿意留这边住,只白天过来,晚上一个人回丁念君的那个院子。 二房两口子带着一肚子瓜回了老家。 一到村里,黄梅花气没喘一口就去跟彭桂花分享了。 彭桂花也只是愣了一下,说了句‘报应’,就没再说别的。 其实丁志钢还拜托过二房两口子,让他们替自己给三房道个歉,再从中说和说和,把关系修复一下。 黄梅花没打算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与大房那边,没那么深的交情。 要不是丁志钢摊上的是偏瘫这种几乎是绝症的情况,又好歹是 孩子亲大爷,他们都懒得跑这一趟。 与三房这边…嗯,也没那么深的交情。 也就如今孩子们都大了,又分了家,矛盾才少了。 之前婆婆在的时候两边也没少闹矛盾。 他们妯娌俩到现在也就是个面上的客气,真没到她帮着说和,老三家就能给她面子的程度。 这会儿看彭桂花的神色,黄梅花就有些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这话真要说了,彭桂花准能给她个没脸。 丁果收起信,扫了眼后台,多少天了,后台依旧很活跃,丁家大房那几位一直在持续输出,期间还夹杂着郑文芳和贾安平的名字,真是赚了不少。 耗子现在收庄稼都开始组织造型了。 金黄的豆粒化成各种名字和阿拉伯数字在空中翻滚,时而随着后台的节奏滚动飞快,时而缓慢。 看的丁果嘴角直抽:“你有这力气,预知下南方那边新出的衣服款式多好?更新太不及时了。” 嗖! 豆粒长河飞快的越过屋顶,飞到后院自动入库。 丁果:“……” 逗了逗耗子,丁果也溜溜达达去了屋子后头的空地…哦,现在已经不是空地了,是个大型的露天仓库。 堆满了各种蔬菜、水果和粮食。 耗子见自家宿主满眼爱意的欣赏它勤劳种植和收割的果实,也有些得意:“宿主,这些粮食能养你一辈子不?” 积攒的这些货,让自家宿主吃到寿终正寝有点夸张,但它还会继续种啊,绝对能供养自家宿主吃到死。 丁果翻了个白眼:“得看我这一辈子准备怎么过。是只坐拥首都三套四合院还是三十套,是天天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是穿绫罗绸缎还是粗布衣衫。” 耗子:“……奖励里不会再有房子了,你别想了。山珍我能种,海味养不出来;绫罗绸缎咱进口货柜里有,请宿主自行购买。” 丁果乐了:“海味养不出来我不怪你,但你可以试着找你上级谈谈,农场牧场都有了,缺个鱼塘总觉得少点啥,争取早点开放养殖,养点鱼虾什么的。房子不用奖励,我自己挣钱买。多种点瓜果蔬菜攒着,等粮食放开了,我的副食品店开起来,卖粮卖菜自己挣房子。” 耗子:…… 丁果拈了根黄瓜,抬手抹掉上面的尖刺,咔嚓咬了一口,清脆微甘,还不忘继续跟耗子说话:“我给你拨100点内耗值,你自由发挥买种子,把所有的山珍都种一遍。” 耗子:“就100内耗值,还自由发挥,宿主你上辈子是不是抠死的?” 丁果咬黄瓜的动作一顿,冷笑:“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 耗子说完也知道自己输出速度有点快了,撤回都不行。 宿主的上辈子明明是它导致宿主肉~体灭亡的,灵魂不死。 “宿主,所有的山珍种一遍不太可能,种子没那么全。但我会尽可能把这100点内耗值发挥到极致,让宿主尽快吃上新鲜的、丰富的山珍。” 虽然种子不贵,可100内耗值也不够啊,但怎么办,谁让它嘴欠了。 “就这?” 耗子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鱼塘会有的!” 大不了它多挨点上级的批评,看看能不能死皮赖脸申请个池塘。 嘴欠的代价有点大啊! 这还差不多。 丁果继续嚼嚼嚼,吃完黄瓜又顺手拿了个甜瓜。 空间里种的甜瓜不是后世那种嫁接的,口感也不是后世那种吃半个就能把嗓子糊住的甜腻,还算比较清口,很好吃。 咔嚓咔嚓吃着,丁果又转悠回了前院,目光扫过黑土地里的玉米,道:“耗子,这批玉米我不要全熟的,我要七分熟。” 上次的煮玉米没吃够,尝尝自家空间里种的。 耗子:…… 算了,它认了,谁叫它刚刚说错话了呢。 它也是最近活干的太嗨,整个统子有些飘了。 吃完手里的瓜,丁果观察了下外面,闪身出去,回到教室上课。 当天下午,耗子就主动提醒:“宿主,你要的七分熟的玉米好了。” 丁果刚好上完最后一节课准备回家,途中就找了个角落闪进空间,把鲜玉米分装好,往罐头厂送了一份,往大院送了一份,另一份送去宋家,最后拎着二十来个鲜玉米回了家里。 乔婶一看就乐了:“上回煮的玉米没吃够?” 丁果笑道:“没吃够,再煮一锅,咱自己吃几个,明天我找时间给大柱他们送几个过去。” 王春花忙去烧水。 丁果去哄孩子。 乔婶看着几次欲言又止。 丁果笑道:“乔婶,有啥想说的您直接说就行,这么长时间了,跟我还客气?” 乔婶笑道:“我也没别的事,就是…见你在家里不大看书写作业。我寻思这书还是得好好读,老这样等考试时就拿不到奖学金了。” 丁果忍不住的笑。 乔婶这是怕她看孩子耽误学习呢。 “放心吧乔婶,学习不会耽误的,老师课上讲的内容我都吃透了,期末考试保证再拿个奖学金回来。”丁果笑道。 乔婶见她心里有数,也就松了口气。 好几次想说,劝果果回来也别忘了看书学习,又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可不说吧,心里总是块事儿,好在果果不是个计较的。 接下来,丁果就等第二批货到。 前两天联系了卢文明,把款子汇了过去。 只是这次要的量大,喇叭裤摊主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批货还是拖了半个月才到,韩老五和崔广已经望眼欲穿了。 这次增加了两款厚点的毛衣,以红、亮蓝和白色为主,不说款式,这颜色就比较好出手。 手里有了钱,韩老五他们也增加了进货量。 两人出新货也不只拘泥于广场这边,四九城大着呢,人口多着呢。 一个城区跑不完,手里的货就能出个七七八八。 蚊子又往豹哥那边送了次货,这次的货对方没全收,蚊子还带回来一部分,一边交账一边跟丁果汇报:“我觉得豹哥那条线快要断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0节 丁果:“他们准备自己去南方进货?” 也不意外。 货源不难发现,路线也不复杂,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琢磨出来。 蚊子点点头:“虽然没明说,但我听那话的意思是。” 大勇道:“这次进的货多,我可以出去找找别的下线。” 如果豹哥进到了货,也搞起批发,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冲击,在豹哥把生意铺开之前,赶紧把手里的货清出去,多赚点儿。 丁果笑道:“下线该扩展扩展,但生意方面不用太紧张,服装这一块的蛋糕大着呢,可发展的路子也不止这点。” 就算政策变了,个体经营多起来,也没有人能一口吞下一个城的市场。 大勇想想也是,笑道:“是我眼界窄了。” 丁果:“喇叭裤依旧有市场,不过太单一的产品确实走不长远,我们也得提前规划。我画几个裤型,让卢文明找私人厂子问问能不能进到牛仔布料,如果有厂子能做,咱们直接定制进货,还有双肩包的单子,找私人厂子问问能不能加工一批。” 大勇和蚊帐手里的资金不如丁果丰厚,但两人也有投资的能力,要是定制的方式能行,后头绝对能大赚。 两人都没有意见。 丁果道:“先让卢文明找路子,谈的差不多了我抽周末的时间跑一趟。” 蚊子:“姐,周末的时间不够一个来回的。” 丁果道:“我到时候看看课程请假,要是周五课不多就周五请,这样周四晚上就能走,周一前赶回来。要是周一的课不多就请周一,周二赶回来上课。” 她成绩好,等月考时拿个第一,在老师那儿就好说话。 毕竟今天才计划,还没跟卢文明说, 卢文明什么时候能给结果也不一定。 要是不顺利,说不定一杆子都能支到年底。 不过想到请假,丁果心头动了动。 不是定制也可以请假跑一趟。 太频繁大额汇款有点醒目,亲自把钱送过去再亲自把货押回来,减少汇款次数。 累是累了点儿,可谁叫这时候挣钱香呢。 有了这个想法,丁果去跟卢文明沟通了一下,卢文明道:“我已经跟几个摊主混熟了,能让他们提前把货备好,等你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丁果笑道:“钱我不交给他们,交给你,你去交接。” 毕竟卢文明那边还有他自己的利润,丁果也要有点边界感。 她的边界感就是卢文明的安全感。 果然,卢文明没拒绝,笑道:“丁老板,敞亮人!” 他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挣钱。 他也想攒攒本钱,攒的差不多了也搞批发。 这次误打误撞的帮着带了带路,没想到直接带出个合作伙伴,卢文明觉得自己很幸运。 丁果让他这句‘丁老板’逗乐了,接着说起让他打听打听哪个小厂子能进到牛仔布料,想自己定制牛仔裤的事。 卢文明就明白了,这是要一步步找工厂加工自己的产品了,他顿时有些热血沸腾,道:“成,我先去打听。确定了有能做牛仔裤的厂家再说订单的事。” 丁果:“好!” 挂了电话,丁果从邮局出来,视线一顿,与正往邮局门口走的人四目相对,彼此愣了下。 张淑华比离开首都时苍老了很多,原本有些富态的脸庞此时脸颊销售,头发干枯而花白。 看到丁果,张淑芳胸膛起伏了两下,一低头,与丁果错身进了邮局。 丁果挑了下眉,哟,潘母回来了啊…… 不知道丁念君的日子怎么样了。 第249章 这话说得,让岳红梅心里七上八…… 丁果踩上自行车的时候,也不忘看了眼后台,果不其然,张淑华上线了,3点、2点、4点、5点的夹杂在另外几个名单里开始了稳定输出。 丁果弯了弯唇角,骑车离开。 另一边,张淑华站到了排队等候打电话的队伍后方,心里窝着一股气。 曾几何时,她打电话还用得着来邮局排队? 可就是世事难料,再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也得接受,但不妨碍她厌恶姓丁的人。 丁念君和丁果都是她极其厌恶的人。 丁念君是祸根,要不是这个小狐狸精当年勾引她儿子,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又怎么会被迷住。 不被狐狸精迷住,又怎么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 她现在收拾不了丁果,但能收拾丁念君。 想到回来后知道儿子这边发生的事,张淑华心里又窝了一股火。 另一边,丁念君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甚至有点难堪。 岳红梅已经准备回丰宁了。 害怕于家人再报复她是一方面,第二就是张淑华一回来就把她从家里撵了出去,一点面子不给丁念君。 岳红梅现在暂时住到了附近的招待所里。 本来被潘母撵出来后她就想直接回丰宁,但张胜凯的委托还没提,她准备劝劝君君跟她回去一趟父女相认。 第二天又去出租屋找丁念君,结果看到的就是丁念君两侧红肿的脸。 岳红梅顿时怒了,知道是潘母打的,她还想等见到张淑华再打回去,被丁念君按住了:“辉辉奶奶知道我影响了顶峰,妈,这事是我对不起顶峰,您别去找我婆婆了。” 岳红梅瞬间气就短了。 说起来,这还是建设惹的祸。 不过再说起来,建设也是为了君君好,是丁大勇那边不该把事揭开,现在建设还在里头蹲着,不知道要咋处置呢。 想到建设的事,不免又想到心狠的丁果,这埋怨更是没完没了,也就在丁果那里保持了一直没下线的状态。 “不也没影响顶峰啥么,你那个婆婆真是不讲理。潘顶峰也是,跟你婆婆说这个干啥?也不知道护着你,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岳红梅心疼的不行,趁潘母不在家,忙去烧火煮了俩鸡蛋给丁念君滚脸,小声问,“你婆婆去哪儿了?个老妖精回来也不着家。” 丁念君摇摇头,眼睛看着在那边地上玩的儿子,道:“不知道出去干啥去了。” 潘母回来后一天都没休息,天天出去,许是联系以前的那些老关系。 丁念君道:“妈,您先回丰宁待些日子,等我在首都站稳脚跟再把妈接过来享福。” 岳红梅心里涌上暖意:“还是你贴心。” 这个女儿没白养,看来看去,就属她的君君贴心。 想到这里,岳红梅就顺势说起张胜凯:“那到底是亲爸,打断骨头连着筋,咱可不能当丁果那样的白眼狼,妈这些年也不是这么教你的。你爸惦记着你呢!” 丁念君垂下眼皮,遮住眼里的不满。 这个妈到底知不知道张家人的德性? 跟张胜凯接触过几回,丁念君觉得那就是个无赖,认回来不但帮不上她的忙,说不定还会拖她后腿。 她不明白岳红梅怎么就非要她认回一个没用的爸。 但她眼下还不能惹岳红梅不高兴。 抬起眼,眼里换上了满满笑意:“我听妈的,抽空我回趟大张看看我爸。” 岳红梅很欣慰,温柔的用鸡蛋帮她揉着脸颊,道:“妈就说,君君是好的。妈先回丰宁,先去趟乡下跟你爸说一声,他挂着这事儿,妈担心他着急。” 丁念君眼神闪了闪,使劲忍了忍才忍住心底的烦躁。 岳红梅哪儿都好,就是关键时候有些拎不清,也真是够让人烦的。 第二天,丁念君把儿子托付给邻居,帮岳红梅买了票,把她送上了回丰宁的火车。 从车站出来,她犹豫片刻,转身去了罐头厂。 从派出所出来的这几天,丁念君就在等于家人上门。 于家为了当年的事跟岳红梅算旧账,还把人关在派出所里待了数日,这让丁念君心头燃起些许希望,觉得于家还是在意她这个骨肉的。 可等了几天也没有动静,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算了,看在于家的家世还有几分力量的份上,她决定给于少芬一个台阶,主动低头。 到厂门口,跟门卫说了声,门卫问了她的名字以及跟于少芬的关系,门卫进去找人喊于少芬,她就站那儿等着。 不多时有个穿着罐头厂工作服的人出来,看了她一眼,过去跟门卫说了句什么,又回了厂里。 门卫皱着眉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咋还撒谎骗人呢?于同志说她没有女儿,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丁念君脸色一白,瞬间有些委屈:“大爷,我真是她女儿。” 门外赶苍蝇似的挥手赶人:“去去去,于同志亲口说了,她不认识你,也没有女儿,赶紧走吧。” 丁念君使劲咬着唇才没哭出来。 于家还是不认她? 可是不应该啊! 岳红梅出来后她还旁敲侧击地问过,于少芬为了当年的事把岳红梅打了,又把人送进局子里,难道不是因为气岳红梅当年抱走她? 既然这么生气,那为什么还是不认她? 闹这一场是为何? 她还以为于少芬虽然面上生气她当年举报的事,实则心里是放不下她的,可怎么还是不认她呢。 丁念君只觉得脸上发烧,心里堵的慌。 思来想去,那症结估计就在潘家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1节 于家跟潘家有深仇大恨。 想到婆婆回来后的冷嘲热讽,想到挨打后潘顶峰只不过不冷不热的关心了两句,说什么妈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受到牵连,又因为大哥意外走失,妈心里不舒服。 他不说这些话丁念君还不生气。 潘母心情不好就打她出气?这是什么谬论? 丁念君想想那天的事,心也渐渐冷。 张淑华想让潘顶峰跟她离婚,潘顶峰虽然没同意,可她也能看出潘顶峰对她不如以前了。 既然这样,那索性不如离了,她也好放开手脚做一番事业。 她也要看看,就潘顶峰那没本事的人,离了她将来能有什么大成就。 另一边,岳红梅回到丰宁知道了丁志钢离婚的事,顿时觉得有些畅快,晚上的时候跑去钢厂家属院对丁志钢冷嘲热讽了一顿。 这对前夫妻对着骂。 一个骂对方成了瘫子还被二婚老婆甩了。 另一个骂对方当年偷人家小孩,被人家亲妈送进公安局。 本来家属院的人还不知道岳红梅去趟首都在派出所蹲了几天,这下全都知道了。 又添一桩笑柄。 丁建国头疼的把他妈拉进屋,偏丁志钢不让岳红梅进屋,岳红梅冷嘲热讽:“我不进去了,我进去怕你爸喷我一脸口水。” 气得丁志钢脸红脖子粗,差点撅过去。 丁建国最后发了火,才让爸妈消停。 不过他妈回来,以后准备留在丰宁,倒是让丁建国生气之余松了口气,把女儿塞给他妈,道:“妈,这几年你也没怎么帮我带过孩子,我现在离婚了,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看孩子,忙不过来,你没事帮我带带夏夏。” 岳红梅这才想起来大儿子也离婚了,被考上大学的媳妇儿抛弃了,又开始骂陆晓梅。 “不要脸,肯定是在学校里勾搭上别的野男人了……” 她家君君啥都好,就是眼神不好,认的这是什么朋友。 丁志钢在旁边冷嘲热讽,他努力让说出来的言语尽量清晰一些,就是为了咬字导致说话有点慢,但不妨碍他嘲讽:“论不要脸还有人比得过你?你才不要脸,结了婚还想着别的男人,吃我的喝我的,还拿我的钱养别的男人的孩子,让人家亲妈收拾了吧?听佛那男人回来了,你得偿心愿了,看那男人要你不……” 丁建国拦了两回都没拦住他爸,撇着嘴骂了个痛快。 岳红梅气得想上去挠他,丁建国在旁边拦着,身上挨了他妈好几下。 没打到丁志钢,岳红梅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我就是得偿心愿了,气死你。张胜凯就是比你好,你这个偏瘫的废物,我看你瘫了还想着找小老婆不,报应,这就是你急着娶小老婆的报应,活该人家不要你……” “妈、爸,你们有完没?还嫌人家不够笑话咱们的是不是?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大人闹孩子哭,小小的屋里乱成一锅粥。 最后丁建国抱上女儿,推着他妈出来,道:“你先带夏夏回去,我把夏夏的东西收拾收拾送过去。” 小孩子跟奶奶不熟…岂止是是不熟,在小姑娘眼里这就是个陌生人,爸爸要把她送给陌生人,小孩子哪有不害怕的,哇哇大哭,气得岳红梅没法,不耐烦地骂道:“嚎丧呢,等你那个妈死了你再嚎,使劲嚎都没人拦你。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是你奶奶,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丁建国道:“妈,夏夏总共也没见过你几次,这几年你光给念君看孩子了,看过夏夏几次?” 岳红梅对这事多少有点心虚,道:“那不是有你丈母娘吗?” 丁建国也有些埋怨:“要是你能帮我看孩子,我还用得着用我丈…前丈母娘吗?” 弄的陆母刚撒手不管的时候,俩孩子晚上得哭半天,都嚷嚷着找姥姥。 最近夏夏才不找姥姥了。 把他妈和依旧大哭的夏夏送走,丁建国回来收拾东西,屋里还有个哭的。 丁志钢:“建、国,哄哄你弟。” 丁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又去哄另一个小的。 “你就不该把建华要过来,要过来你能照顾也行,还不都是我跟建党的活?” 丁志钢又要瞪眼。 丁建国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我去收拾夏夏的东西。” 父子俩最近没少为这事儿吵吵,丁建国只要累了就埋怨他爸,丁志钢就发一回火。 这对爷俩离婚没多久,吵闹已经成了常态。 等大儿子离开,丁志钢坐在屋里看着慢慢睡去的小儿子垂泪。 累,他也觉得累。 可有什么办法,这个孩子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 大儿子对他有怨言,建党也是,可好在建党年龄小,好说话,多少还能帮帮他。 只是男孩子照顾他们爷俩,总不如香香以前照顾的周到,想到香香,丁志钢欣慰之余又十分愧疚,当初他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会为了姓郑的那母子仨打骂香香,弄的小女儿也跟他离了心。 前段时间他给丁香去了封信,丁香都没回。 要是香香还在家里就好了…… 丁志钢叹了口气,看了眼有些乱七八糟的家,再次悲从中来,又呜呜呜的哭了一场。 建国跟建党都不是干家务的料,什么都糊弄,既不如当年的丁果,也不如香香。 他嫌弃丁建党,丁建党还嫌弃这个家不好呢。 之前因为丁建设被抓的事他担惊受怕,心里总觉得没个依靠。所以即便要照顾他爸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愿意回来。 这会儿他妈回来了,丁建党就不往这边跑了,说要在那边帮他妈带侄女。 侄女可比这个弟弟好带多了,而且他妈能给他做饭洗衣服,他爸除了指使他干活,啥忙也帮不上。 丁志钢生气也没办法,他也不能去把人薅回来,只能每天对着丁建国抱怨。 丁建国要不是怕外人说道家里几个孩子都嫌弃生病的父亲,他也不想回来了。 岳红梅安顿好,找了个日子捞上勉强跟她熟悉起来的孙女去了趟乡下,找到张胜凯,跟他说了君君的事。 张胜凯又是满心感激,连连道谢,还掏了五毛钱的红包给跟在岳红梅身边的夏夏,道:“你孙女真可爱,有点像你年轻的时候……” 这话说得,让岳红梅心里七上八下的乱蹦跶,老脸都有些发烧:“胜凯同志,我当年……” 张胜凯唏嘘:“我都知道,你是个好同志,不过你那时志在跳出农门,我不敢乱你当时坚定的意志,好在你成功了,没辜负你当初的那番努力。如今时过境迁,错过的终归是错过了。红梅同志,咱们都要向前看。你如今儿孙绕膝,我倒是……”他苦笑一声,“膝下清冷,就希望念君能顾念几分血缘,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岳红梅眼眶都红了,她就说胜凯同志是个好的,原来当年拒绝她的示好,是看出了她的志向。 她道:“念君是我养大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只是你们爷俩分开太久,总要给她点时间。不过君君答应我了,过些日子会回来看你的。” “谢谢你,红梅同志!” 岳红梅不好在这里待太久,说完就带着孙女离开。 张胜凯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有些遗憾。 作为男人,还在成分不好、且有妻子的前提下就成功迷倒过年轻姑娘的男人,他怎么能看不出岳红梅的那点小心思。 要是岳红梅是个风韵犹存的,他也就凑合答应了,毕竟这女人还是有几分运气在,她自己亲生的大女儿听说嫁的不错,本身又是华大的高材生,将来的成就差不了。 但实在是如今岳红梅的模样…黑黄枯瘦,太磕碜。 别看他去农场劳动了数年,但也没岳红梅这么狼狈,配岳红梅有点可惜了。 张胜凯回屋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下头发,喃喃自语:“这张脸还是得再好好养养。” 他最近瞄上了公社里一个死了丈夫的,带一个儿子,娘家爹是公社供销社的主任,他试试能不能把人追到手。 实在不行,再考虑岳红梅。 这边忙忙碌碌的时候,丁果也在月考结束出了成 绩后找班主任请到了假,与周四晚上踏上了去羊城的火车。 与此同时,丁念君在婆婆面前也开始了破罐子破摔。 她赶在早上张淑华又要出门前,把辉辉往婆婆面前一推,道:“妈,今天你看一下孩子,从你回来还没带过辉辉呢,这可是你亲孙子。我今天有点事出去一趟。” 说完不等张淑华发飙,她就捞起昨晚就准备好的挎包出了大杂院。 既然张淑华想让她离开潘顶峰,而她自己也起了这种念头,那就没必要让着那个老虔婆,她现在就要重拾旧业,出来了解了解市场。 对首都的几个黑市她还是熟悉的。 只是今天这一出来,就让她发现了不一样。 才多久没来首都,首都的衣服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新样式? 第250章 发高烧被扔掉的小女孩………… 在外面转了大半天,丁念君回家的时候手里多了条喇叭裤、一件手感柔软的白色中领毛衣以及一件中长款的蓝色呢子大衣。 提着衣服,眼里闪着兴奋。 她高兴当然不是因为买的衣服是连百货大楼里都没有的款式,而是发现了商机。 “真不愧是首都,眼光超前的人就是比别的城市多。” 虽然还不知道这些货是从哪儿进来的,但不妨碍她能找摊主商量合作的事。 买衣服一是真的喜欢,二是带回家好好研究研究。 在外头没法试,只是凭感觉觉得好看,还是要回家穿上试试效果。 另一边,丁果上车后先跟车上的乘务员和列车长刷了遍脸,抓瓜子唠嗑,到车厢里熄灯时才结束社交工作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丁果才睁开眼,就有个女乘务员笑眯眯地探头进来问她要不要热水。 合作次数虽然不多,但因为之前拜过码头,车上的工作人员也因为丁果而受益,所以对她十分友好。 洗漱完,去餐厅吃过早餐,乘务员们有工作,丁果也没再打扰,回去看书打发时间。 一本书才看了十来页,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另一节车厢的嘈杂声中有几道尖利的争吵声。 寻常这种争吵是很难发现的,但丁果耳力好,就让她听见了,不光听见了,还似乎觉得声音有那么一点熟悉。 丁果打开小音箱精准锁定声音争吵内容清晰的传进她耳朵里,声音也越发熟悉:“她是人贩子,这人就是人贩子,我没记错,就是她,她化成灰我也不会忘了这张脸……”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2节 丁果啪的把书一合,翻身下床套上军用棉靴就快步出了卧铺车厢,朝声音来源的位置走去。 两节车厢的交接处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里头还在吵嚷,声音带哭腔,尖利的刺耳,却又透着一种愤怒的绝望:“我是首都外贸部的,我有工作证,我拿我的工作担保,这人就是人贩子…十几年前就是她跟另外一个男的偷走了我的女儿。” 围的人多,但丁果想拨开人群走进去还是很轻松的。 她先礼貌地解释:“我跟里面的那位同志认识……” 见没人理会,只好‘轻轻’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引起几道不满的声音。 “麻烦大家帮我喊一下列车长…谁去帮我喊一下列车长和乘务员?” 丁果挤进人群,也看到了里面的人,还真是熟人,是之前有过同乘经历的孙淑芹。 此时的孙淑芹正死死拽着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那人在奋力挣扎,用力拍打孙淑芹的手,去抓她的头发,并大声争辩:“你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个疯子!来人啊,谁帮我拉开这个疯子……” “孙姨!” 丁果过去,先一把扣住了厮打孙淑芹的那个妇人的手,跟孙淑芹打招呼。 孙淑芹愤怒激动的神情一怔,看到丁果后也认出了那张脸。 实在是丁果的模样太出挑了,想记不住都难。 “丁、丁果?” 丁果点点头,道:“怎么回事?” 孙淑芹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声音有点嘶哑:“丁果,你快去帮我喊乘务员和乘警,这是人贩子,她十几年前在火车上偷走了我女儿,我认得她,她真是人贩子……” 当年就是这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抱走了她的女儿。 那时在火车上,那两人就坐在他们对面。当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对憨厚的夫妻,表现出来的样子像头一次乘坐火车,处处透着拘谨,什么都不懂。 当时她跟孩子奶奶一起,孩子奶奶因为坐过两次火车,有经验,显摆一样跟人家聊的热乎,又是帮他们找乘务员要热水,又是指使她带那对夫妻去上厕所。 谁知道竟是一对豺狼。 她那时虽然乘车的经验不多,但也知道车上人多,人多了就乱,所以跟前婆婆商量好,孩子得不错眼的看着,晚上婆婆睡觉,她看着孩子,白天她睡,婆婆带孩子。 谁知道等她熬了一宿,把孩子交给孩子奶奶,自己熬不住困睡了不过两个小时,孩子就丢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头一天坐他们对面的老实夫妻。 丁果听的心惊,顾不上多问,准备去喊乘警。 这时候已经有听到动静的乘务员过来了,知道什么情况后忙去喊了乘警过来,把孙淑芹和她抓着的那个妇人带了回去。 丁果也跟了上去。 许多乘客也跟过来看,互相小声议论、提醒着:“真是人贩子啊!” “人贩子真该死!” “带孩子的别来凑热闹了,看好自己的孩子啊!” 乘务员转身赶人:“车上不光有人贩子,或许也有小偷,大家别跟着了,回去看好孩子的看好孩子,看东西的看好自己的东西。” 跟上来的人少了几个,但依旧有人跟着,想瞧个究竟。 孙淑芹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顾不上被抓乱的头发和脖子上的两道抓痕,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递给乘警检查,又冷静地道:“这人应该还有同伙,我刚才见她鬼鬼祟祟的在硬座车厢转悠,应该是在寻找目标,你们最好调查一下。” 被抓的那人还在嚷嚷着冤枉,乘务员让她拿介绍信,对方眼神就有些闪烁。 乘警之前也抓过人贩子,见这人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正要继续呵斥对方拿出介绍信。 丁果在后头冷不丁开口问道:“你的同伙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问话的同时,她悄悄使用了话筒道具。 那妇人仿佛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个话:“灰色的袄子……”说完就猛地看向丁果,眼神震惊中透着怨毒。 本来乘警就产生怀疑了,这下几乎确定了对方是人贩子的身份。 丁果忙急声道:“刚才的动静不小,可别让她的同伙跑了。” 正好另一位乘警过来,把人拷在杂物间的门把手上,两人转身出去找人。 有几个热心的乘客也忙跟上,帮着一起找人。 孙淑芹扑过去对着人贩子连踢加踹:“我女儿呢,当年你们把我女儿带去了哪里?” 依旧留在这里乘客也义愤填膺:“打,打死这个该遭千刀万剐的狗东西。” 人贩子手被拷住,只能偏头躲,嘴里还在狡辩:“我不认识你,我是冤枉的,你们故意带偏话,那是我亲戚,我跟我亲戚一起坐车的,不是什么同伙……” 刚才她真是头脑懵了,怎么就搭了那个小蹄子的腔呢。 人贩子的话半真半假,这么多年,他们的目标无数,加上时间隔的久远,孙淑芹的模样变化不小,人贩子哪儿还认得孙淑芹这个目标? 孙淑芹能认出她,也是这些年一遍遍在脑子里描绘当年坐他们对面的人,将那两张脸刻在了骨子里。 加上刚才见这人动作鬼鬼祟祟,时不时描车厢里的小孩子以及他们身边的大人,引起了孙淑芹的注意,打眼一看,马上就认出了模样同样有变化的当年的那对夫妻之一。 虽然有 变化,但五官的底子还是能认出来的。 丁果为了让问答显得正常一点,她不敢一直给对方使用话筒,刚才问完撤回了话筒,这会儿趁乱又悄悄开启道具,在孙淑芹的厮打间又一次冷不丁地问道:“你不认识孩子母亲,但十几年前你们从火车上偷走几个小女孩应该还记得吧?” 人贩子似乎被打懵了,但她实在想不起十几年前到底偷走几个小女孩,嘴里只下意识回了句:“十几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话脱口而出,人贩子再次朝丁果看来,只觉得后背阵阵一阵阵的发凉。 刚才脑子是懵了,难道这次又懵了? 这姑娘有点邪乎。 丁果虽没问出想要的答案,却把对方的身份再次做实了。 正好列车长过来,刚好听见人贩子的回答,加上还有两个乘务员在这里,人贩子想再狡辩她的身份是不能了。 怕把人打死,还是让乘务员上前拉开了情绪激动的孙淑芹。 列车长听说人贩子刚才矢**出了同伙,忙去了前头车厢找人。 孙淑芹情绪也有些崩溃,蹲在地上大哭。 丁果过去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孙姨,当年你女儿是哪趟车上丢的,孩子当时多大?” 孙淑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道:“从齐省去晋省的火车上,我女儿那时才三岁零四个月。” 说完又泣不成声。 丁果看向蹲在那里的人贩子,人贩子总觉得丁果有古怪,可她要是说怪力乱神的话也没人信她,索性闭上眼,不看丁果,也不再搭理她。 两个乘务员也很痛恨这些抓不尽的人贩子,加上跟丁果认识,现在知道丁果认识的人有这样的遭遇,更是不忿,两人里叫刘春芳的乘务员听到孙淑芹的话,厉声问闭上眼的人贩子:“你听见没有?你们当年到底把这位同志的女儿送去哪里了?” 人贩子不吭声。 刘春芳踢了一脚:“说话啊!” 这年头遇上坏人拳脚相向可没有虐待一说。 连游。街的人围观群众都能扔菜叶子土坷垃打砸,连踢加踹更不在话下,看守的人都不拦着,更别说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人贩子了。 另一个乘务员也厉声道:“说话,线索这么明显,你们当年到底把人家孩子送去哪儿了?坦白从宽,主动配合找到人家闺女你也少受点惩罚不是?” 人贩子闭着的眼睛骨碌碌直转。 要说孙淑芹,她还真没印象。 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太多,哪儿能记住那么多人的脸。 但十几年前从齐省去晋省的火车那条线,她倒是有点印象了。 丁果也知道这些人贩子到处流窜,没点详细的信息也很难回忆起以前做过的事,给了她一点考虑的时间,趁着两个乘务员连声呵斥时再次开启话筒,快速问道:“十几年前从齐省去晋省的火车上你们抱走的三岁小女孩送去了哪里?” 人贩子的记忆里刚好扒拉出当年的那段,听到丁果问话,嘴巴再次不受控制地道:“那孩子生病高烧不退,买家不要,就扔到了首都南郊。” 说完心里再次一阵发毛。 人贩子确定了,这个小蹄子真是有点古怪,明明她不想说,可嘴巴就是不受控制。 这到底是什么邪术? 她惊恐的看着丁果。 而人贩子的话也让孙淑芹心神剧震,失声道:“扔了?你把我女儿扔了?” 孙淑芹只问了这么一句,就两眼往上一翻,晕了过去。 “哎呀,同志……”两个乘务员忙围了过来。 丁果深吸一口气,冷静道:“刘姐,你们看好这个人贩子,孙姨我来照顾。” 说完打横把人抱起,抱到了自己的包厢。 过道上不少听到动静看热闹的人,见有人晕了,纷纷给丁果让开一条道。 丁果回到包厢,把人放到床上。 跟她同一个包厢的乘客跟了过来。 丁果一边拧开自己的水壶给孙淑芹喂了一点井水,一边语气诚恳地道:“拜托大家不要围在这里,保持空气流通。” 围在她身后的人赶紧退出去,一个中年男子道:“同志你别急,我去问问火车有没有医生。” 丁果道:“谢谢您了!” 她知道自己的井水能让孙淑芹醒过来,但旁人不知道。 那人离开没多久,孙淑芹就睁开了眼。 看到丁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挣扎着起身:“我女儿…那个人贩子,那个天杀的,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丁果赶紧把人按住,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情绪激动的孙淑芹,只能道:“孙姨,人贩子会有报应的。你先冷静一下,能不能跟我说说当年的具体情况?你女儿大致的模样,身上有什么特征?” 发高烧被扔掉的小女孩…… 丁果想到了蚊子。 孙淑芹激动的情绪微微有些平复,眼眶再次红了,说起了当年她女儿被抱走的经过,最后咬牙切齿地道:“孩子奶奶一开始不承认,说什么她去上厕所,不忍心叫醒我,就托付给那对夫妻帮着看一会儿孩子,谁知等她上完厕所回来,人就不见了。后来还是有个乘客偷偷告诉我,说我前婆婆就是抱着孩子打盹,对面那俩说帮她看着孩子,让她眯一会儿,我前婆婆就那么把孩子交出去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3节 说到最后,孙淑芹崩溃大哭,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当时为什么睡觉,我为什么要睡觉,我恨啊,我太恨了!” 丁果忙抓住她的手,眼眶酸酸涩涩的,道:“您说您女儿后背上有块黄豆大小的红色胎记?” 她不知道蚊子身上有没有胎记,但丢失和被捡到的情景倒是真的巧合。 孙淑芹点了点头。 第251章 得到答复,丁果却愣了下。…… 孙淑芹的情绪有些反复,丁果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又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让她喝水,温声安抚着:“这世界上有人贩子那样罪大恶极的人,也有善良的人。您女儿或许有她的运气,能碰上好心人带回去抚养,说不定现在就在某个角落健康快乐的生活着。” “您能一眼认出人贩子,说明这些年是一直没放弃寻找孩子的,老天爷不会辜负有心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能找到她了呢。这时候跟人贩子拼命,不光会搭上自己,还会错过未来的团圆。所以我们这时候千万不能冲动,把恶人交给公安,自有法律惩罚她。而那样罪大恶极的人手上的案子不少,让公安好好查查,说不定能多救几个家庭,也是给自己和孩子积德了。” 丁果不确定事情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巧合,毕竟这时候扔掉孩子的情况不在少数,蚊子不是个例,所以她暂时没提蚊子的事,怕万一没那么巧,只会增加孙淑芹的失望。 她担心孙淑芹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孙淑芹在丁果的安抚下情绪再次恢复平稳,她抬手擦了把泪,点了点头,道:“丁果,谢谢你,你说得对,我得好好等着,等着跟我女儿团聚的那天。”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拿着丁果的水壶,还喝了两口,忙有些歉意地道:“一会儿我把水壶洗干净还给你。” 丁果道:“没事,再多喝点水。” 水壶里的水不多了,孙淑芹想着自己都用过了,索性把壶里的水喝完,一会儿方便拿去洗。 丁果就问起她这趟的目的地。 孙淑芹道:“我去羊城出差,你呢?你家那两个小家伙还好吧?” 她不光记得丁果,还记得丁果那个长得十分英俊的对象和两个比年画娃娃还漂亮的双胞胎。 说起上次跟丁果一家四口的同乘经历,孙淑芹红肿的眼里带了点点笑意:“你那两个孩子真乖。” 又乖又漂亮,她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孩子。 丁果也说了自己这次的目的地,也是去羊城,又笑道:“ 俩孩子都挺好,现在能跑能跳也能说,皮着呢。” 孙淑芹笑道:“皮了好,说明孩子活力好。” 上次同乘,两人没聊太多,这次为了分散孙淑芹的注意力,丁果继续跟她聊着:“孙姨,您刚才说您是外贸部的?” 孙淑芹点点头,想拿自己的包,这才想起来是在丁果的包厢,道:“我一会儿把我单位的地址和电话写给你…诶,你是不是首都的?” 上次她是从首都上的车,一到包厢就看到了这一家四口,这趟车也会经过首都,估计不是巧合,这姑娘应该就是首都的。 丁果:“首都的。” 孙淑芹笑道:“那可太巧了,以后有时间去单位找我玩。” 她直接报了自己单位的地址。 丁果笑道:“行,我记下了,等回了首都,我去找你玩。” 人醒了,门口围着的乘客散去,倒是这个包厢的人走了进来,虽然很好奇孙淑芹的情况,但也知道这女同志情绪有些不稳,倒是没再多问。 之前出去帮着找大夫的人也回来了,没找到大夫,倒是带了列车长过来。 列车长也是听说之前抓到人贩子的那个女同志晕了,过来看看情况。 丁果忙起身打招呼。 列车长点了点头,看到那位女同志已经醒了,也松了口气,关心了一下孙淑芹的情况,说了下事情的进展,比较遗憾的是人贩子的同伴跳窗跑了,不过有乘客看到了那人的模样,已经答应他们下一站临时下车,配合警方做个调查。 当然,他们也会给热心乘客调剂和补上后头的车票。 孙淑芹也需要去做个笔录。 “下一站我们会把人移交给警方,您恐怕得过去做个笔录。” 孙淑芹眼睛还有些红肿,情绪却比刚才平稳了很多,道:“这是应该的,辛苦你们了。” 列车长:“不辛苦,这是我们该做的。” 孙淑芹得回去收拾东西,中途下车。 她坚持给丁果的水壶洗干净,才回了自己的包厢。 两人的铺位离的不远,就隔着三个包厢。 丁果也过去帮忙。 大约二十分钟后,列车停靠,丁果把孙淑芹送到门口,目送她跟着车上的乘警和一名乘务员离开,这才回了自己的包厢。 周六早上八点五十,火车抵达了羊城。 丁果已经提前换下了厚衣服,穿上了准备好的单衣。 厚厚的棉靴也换成了布鞋,背着斜挎包,提着用来掩人耳目的提包下了车。 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卢文明。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丁果先去买返程的车票。 买的硬座,等上车后把货安顿好再找乘务员换卧铺。 确定好回程时间,丁果往大院那边打了个电话,让张婶去紫竹桥跟大柱说一声,方便他们接站。 要是不走明路自然也不用这么麻烦,但这不是走的明路么,走明路她一个人可抗不回那么多货,只能按走明路的方法来了。 之后给卢文明交了货款,跟着卢文明去看了几个摊主备好的货,卢文明的眼光不错,给她选的都是市场上款式比较洋气,颜色比较亮眼的衣服。 丝巾也进了一批。 看过货,清点过数量,让卢文明留下提货,丁果自己在市场上转悠,看看有没有别的货能补。 转了半圈,就发现了两款新样式的头花、一款带不锈钢材质腰扣装饰的腰带,是这次的货里没有的,上次也没进过,就补进了一批头花、腰带。 丝巾也补了一款。 还发现了一款紫黑格纹、浅黄浅绿格纹大翻领的褂子,料子很厚实,设计上还带一点收腰,丁果觉得不错,跟摊主谈了谈价格,每种颜色各拿了五十件。 进的丝巾里刚好有能搭的花色,到时候可以让韩老五他们搭配着卖,应该很好出手。 几个小时的时间听起来似乎有点宽裕,但一忙起来还是紧紧巴巴。 连午饭都是卢文明出去买回来,两人在市场上匆匆忙忙吃完的。 把所有的货归拢好,卖喇叭裤的摊主帮他们运到车站已经下午一点五十了。 火车是下午三点多的。 要运货,肯定不能等到时间了扛着大包小包的随人群往里挤。 卢文明上次走的是内部通道。 这次依旧走内部通道,给了帮他们开门的工作人员一包烟,工作人员不但给开了门,还帮着拉了一段小推车。 小推车是喇叭裤摊主的,丁果和卢文明一左一右在两边扶着,三人把所有的货运进去,就在里头等着。 回程这趟车的列车长姓宋,几个乘务员丁果也都见过,刷过脸。 火车一停靠,卢文明就过去找人,提了丁果的名字,说了要运货的事,乘务员看过来,丁果忙笑着挥了挥手:“赵姐!” 赵翠玉点了点头:“把货搬上来吧。” 让卢文明留下看货,丁果和喇叭裤摊主一人扛着一个大包往车上搬货,她没同时扛两个是为了腾出一只手抓糖或者瓜子。 毕竟只是跟车上的人打过照面,交情没那么夯实,小礼物还得继续送。 丁果记性好,能精准的记住每个人的姓氏或者名字,嘴甜的喊姐喊哥,抓把瓜子或者糖,又刷了一遍脸。 几个乘务员帮着把东西放进他们休息的地方和杂物间时,丁果已经跟他们说说笑笑了,比之前单纯刷脸多了分亲近。 也顺便给自己换了张卧铺票,最后两包货就直接塞进了她包厢的床底下。 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返回,晚了一个多小时到站,周一凌晨一点多回到首都,车刚听,有过接货经验的丁大勇他们就精准地找了过来。 除了大勇、大柱哥俩,没想到宋玉玲和蚊子大半夜的也来了。 丁果惊讶:“你们都没回校?” 走之前她特意叮嘱过,让大勇和大柱跟学校那边请个假,过来帮忙,宋玉玲和蚊子周日下午该回校回校。 蚊子道:“这次的进货量不小,光你们三个不好拿。” 她自己请了假,没想到玉玲姐也来帮忙了。 “姐,我带了麻袋,咱们拢一拢。”大勇道。 归拢一下比较好用自行车驮。 把货拢好,丁果和大勇这俩力气大的一人扛俩最重的包,剩下大柱三人也肩膀上扛着一个,手上拎着一个,出了车站。 大勇他们骑了四辆自行车,车后座上都加了木板,就是为了方便拉货。 一通忙活之后,四辆车的车后座都摞起了高高的货物。 载人也好载,宋玉玲坐大勇那辆车的前杠,负责打手电筒,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紫竹桥。 开西院这边的门时,不白听到动静,从里头绕了过来,丁果忙嘘了一声,不白懂事的只窜过来围在她脚边打转。 进门后几人七手八脚的把货卸下来,放到了倒座房。 丁果道:“货不急着清点,先放在这里,赶紧去休息。” 明天还得上课呢。 几人也确实困的不行了,锁好门去洗漱、休息。 蚊子自然也留在了这边,跟着丁果去了东院。 乔婶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小声道:“回来了?” 丁果道:“回来了,乔婶,您赶紧去睡,我们也洗洗睡了。” 乔婶点点头,回了屋里。 蚊子匆匆洗了手脸,跟丁果说了声,去了客房睡下。 丁果也回了屋里,关好门,闪进了空间,洗澡、借时间差补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4节 第二天一大早,丁果起来时倒是很精神,大勇他们几个都哈欠连天的。 趁着跟蚊子一起去刷牙洗脸的时候,左右没有别人,丁果小声问道:“蚊子,问个冒昧的问题。” 蚊子正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道:“啥问题?姐你直接说就行。” “你后背上有没有红色胎记?” 蚊子刷牙的动作顿住,忙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吐掉,惊讶道:“有啊, 姐,你咋知道?” 得到答复,丁果却愣了下。 一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门上,头皮都麻了一麻。 这么巧? 还真这么巧! 蚊子继续漱口,不解道:“姐,咋了?” 丁果回了神,想了下今天的课程,道:“三言两语说不完,时间来不及了,我中午去你学校找你再说,先去吃饭。” 蚊子点头:“行,那中午我在校门口等你。” 第252章 二合一 上午的课结束,婉拒了舍友约着去图书馆的邀请,丁果骑车去了工业学院。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找了个能藏人的角落,连人带车闪进空间,开始从商城打包饭菜。 之前存在空间里的熟食已经让她吃的七七八八了,后头没再补充,厨房的灶台上就只剩了一份蒜蓉菠菜还有半分烤鸭。 丁果就从商城里要了份锅包肉、老厨白菜、茄子炒肉,辣椒炒鸡蛋,又要了一兜馒头。 菜用饭盒装了,馒头两个一份拿牛皮纸包好,全收进帆布提包里,往车把上一挂,确定外边没什么人,闪身出去。 她到的时候蚊子已经缩着脖子在校门口等着了。 “姐,去食堂吃饭。” 天气已经冷了,这时候不适合再在外头吃饭,丁果锁好车,跟着蚊子往食堂走。 路上,蚊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姐,到底啥事儿啊?不会是跟我身世有关吧?” 蚊子不笨,丁果早上提到她身上的胎记,蚊子思来想去,跟身上记号有关的就只有身世了。 丁果点了点头,就把自己跟孙淑芹结识的过程以及这次去羊城路上的事说了。 末了道:“扔孩子的多,捡孩子的情况也有,我不确定事情到底有没有这么巧,所以没跟孙姨提起你。”丁果转头仔细打量了眼蚊子的五官,“其实你跟孙姨不太像,最起码打眼一瞧没看出相似的地方。但仔细看看,眉眼间的一些小表情还是能看出来有点相似的。” 蚊子虽然有猜测,但真正从丁果口中确认了这件事,还是有些晃神。 在知道自己不是常家的孩子后,她也想过爸妈是什么样,是不是因为嫌弃她是个女孩才把她丢了的。 但蚊子的性格不是会陷在想象中的,况且爷爷奶奶很疼她,在她心里,爷爷奶奶就是最亲最近的人。想过几次之后,就没再纠结被抛弃的原由,更没去想象假如她有父母,父母还很疼爱她是什么样子,努力过着眼前的日子。 丁果说完,蚊子迟迟没吭声,丁果也不急着再说什么,这种事还得蚊子自己决定要怎么做。 走进食堂,热气混着饭菜的味道扑面而来,丁果见蚊子还在恍惚,往窗口走也是身体本能的驱动,但大脑似乎暂时停止了思想。 见面时丁果就看出蚊子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她都没看见丁果拎着的提包。 这会儿丁果把人拉住,指指食堂角落:“我带着饭菜呢,直接找位子。” 蚊子本能地‘哦’了声,木偶一样跟在丁果身后。 找了张空桌坐下,丁果一样样把饭盒打开,蚊子这才回了神,道:“姐,你怎么买这么多菜?” 丁果又拿出个空饭盒,把几个菜单独拨了满满一饭盒,抬头朝涌进来的学生群里打量着,边问道:“大勇平时来这个食堂吗?” 蚊子这才想起还有大勇哥,点了点头,道:“来,这食堂离他们系比较近。” 说着话时,丁果已经看到了大勇,忙站起来喊了两声,冲他挥手。 大勇起初还以为出现了幻听,怎么在工业学院的食堂里听到了他姐的声音? 结果一瞧,还真是他姐。 忙跟身边的同学说了声,分着涌进来的人群挤了过来:“姐,你咋来了?” 丁果递给他一个饭盒,又给他拿了四个馒头,笑道:“我来找月月吃饭,这是给你带的,你回宿舍吃去,饭盒要是留着用就留下,用不着等回家的时候捎回去。” 丁大勇:…… 他姐的爱心午餐他收到了,但他姐婉拒他坐下来跟着一起吃的态度他也看出来了。 行吧,他姐跟蚊子应该有啥私事要说,丁大勇麻溜地接过来闪人。 丁果招呼蚊子吃饭,道:“这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你也别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先吃饭。” 丁果同情孙淑华的遭遇,但也理解蚊子的纠结。 蚊子被常家养大,中间数年虽跟着吃了不少苦,可也得到了家人的疼爱和关心。 亲生父母是她血缘上的亲人,可与感情来说,未曾谋面的妈妈比不上常家奶奶。 说孙淑芹在蚊子这里只是个陌生人都不夸张。 蚊子点了点头,垫着牛皮纸拿了个馒头,接过丁果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吃饭。 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心情复杂,比以前沉默。 丁果也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聊起这次进的货,小声道:“我这次过去多带了点钱,补进了几款货,回头你跟大勇看看,要是追加投资就把货款补给我,要是不想投就算我自己的……” 说起进货的事,蚊子的注意力多少集中了一点,道:“姐,你补的啥货?现在那边新货多不多?” 丁果就说了说这次去南方看到的市场情况。 蚊子听着,时不时讨论两句,末了道:“等我的走读申请下来,时间就自由了。” “不着急,等你跟大勇有空一起点过货我们再去找韩老五他们。” 蚊子是信任丁果的,但丁果尊重合伙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意,自然得等两人都看过,盘完货入了账再批出去。 “那就明天中午吧,回头我跟大勇哥说一声,先回去入账。” 丁果:“行!” 第二天三人利用中午的时间的把货盘了一遍。 对于丁果单独进的货,蚊子和大勇都没再追加投资,单独分割出来归了丁果。 下次进货的时候再说。 丁大勇前两天还谈了几个下线。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周末,三人都是利用中午的时间顶着寒风骑车往外送货,顺便继续发展下线。 下线不难发展,这年头有魄力出来摆摊的都是想挣钱的,自然不乏有眼光的,看过货就知道里头的商机。 本钱多的就多进点货,本钱少的就少进点儿。 数量上有弹性,批发价卡的严格,另外就是不接受赊账,只接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也不只往广场那边,蚊子比丁果还熟悉首都的黑市,她还联系了某个地盘上的负责人,一笔就批出去三分之一的货。 豹哥那边蚊子没再去。 上次人家话说的虽然隐晦,但蚊子听懂了,就不再去讨那个没趣。 溜溜忙了一周,在第二个周六上午将所有的货都批了出去。 三人在紫竹桥汇合,把所有的钱入了库,分了账。 收拾完,丁果看向蚊子,道:“要不你在家等着?” 蚊子把钱往包里一揣,挠挠头,道:“还是一起吧。” 丁大勇有些不解:“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周一那天他姐和蚊子两人就神神秘秘的,现在还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啥! 丁果笑道:“蚊子有点私事要处理,回头有结果了再跟你们说,你快跟玉玲他们学习去。”说着看向蚊子,“那走吧。” 蚊子又挠挠头:“我去洗把手。” 前头几天,蚊子一直没提起孙淑芹,丁果也不催促。 倒是周四的时候,蚊子跟丁果同行了一段路,她突然道:“姐,我这两天抽空回了趟家,跟我奶说了这事儿,我奶说认不认让我自己定。但还是得让、让人家知道我的存在,也免得着急。姐,你帮我跟、跟…说一下吧,我们见个面,说不定我不是呢。” 胎记的位置、大小,丁果当时没细问,万一只是恰好都有个胎记呢。 至于丁果说蚊子眉眼间有些细微的地方有点像孙淑芹,蚊子也自动忽略了。 说不定就只是巧合呢。 丁果当天下午的课上完,就骑车去了趟外贸部。 倒是不巧,孙淑芹上次在途中耽搁了一天,南方那边的工作也延迟了,周六才能回来。 所以丁果准备今天再去看看孙姨回没回来。 丁大勇只好回了屋,坐下来跟自家媳妇儿和大柱,以及乔婶的儿子苏东山一起学习。 过去一周虽然课程没耽误,但到底分了点时间在外头,趁着周末他得好好复习一下。 丁果用井水让乔婶炖了一锅鸡汤,给在家里学习的几人补补身子。 交待完,又哄了哄俩崽子,丁果跟蚊子出了门,骑车去了外贸部。 到了附近,蚊子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道:“姐,我在外头等着吧。” 丁果转头,看到了蚊子眼里的紧张无措,还有额头上的汗。 这么冷的天,两人骑的也不是很急,蚊子却出了满头的汗,显然是十分紧张。 丁果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先拿出手帕递过去,道:“擦擦汗,别感冒了。”又道,“那你找个避风的地方等等,我去看看孙姨在不在。” 蚊子点了点头,推着车子往一旁走去。 丁果之前来过来一趟,还给值班的门卫抓了把瓜子,门卫记得她,见这小姑娘又来,忙道:“孙主任已经回来了,你等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5节 说着去帮忙喊人。 没多会儿,孙淑芹从里面小跑着出来,远远地就冲丁果招手。 丁果跟门卫说了声,忙跑了进去:“孙姨!” “丁果,那天下了车才想起来,也忘了问问你在哪儿上班。” 那天情绪有些崩溃,心不在焉的,过后才想起来这事儿。 孙淑芹看到丁果很开心。 两次同承的缘分,那天丁果又帮了她,她一直惦记着想请丁果吃顿饭,正懊恼自己没问丁果的单位,没想到丁果就来了。 丁果上前,先问了那天的后续。 孙淑芹提起那天的事也咬牙切齿地愤恨,眼里瞬间起了一层水雾:“那人贩子说了扔孩子的地点,我准备过去在附近打听打听……” 说着,招呼丁果往里走,丁果拉住她,道:“孙姨……” 孙淑芹见她神色有些严肃,不解地道:“咋了?” “有件挺巧的事,要不您先跟我出来见个人。” 孙淑芹马上就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一下提了起来,充满期待又有点不可置信地道:“丁果,你、你是要说、你是不是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她的声音有点抖,颤的厉害,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丁果也不废话,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但巧合的是她当年是被爷爷奶奶在路边捡到的,后背有胎记。” 孙淑芹脚下就微微打了个踉跄,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丁果的胳膊,嘴唇都有些哆嗦:“真、真的吗?人、人在哪儿?” “在外头等着。” 孙淑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丁果出了外贸部大门,路过门口时门卫跟她打招呼,她都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眼神带着点焦急四下里瞟:“人在哪儿?” 丁果朝来时的方向看了看,抬手挥了挥,蚊子也在紧张地等着,看到丁果挥手忙往这边走,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回去推上了车子。 蚊子也有飘忽,握着车把的手心里满是汗。 孙淑芹的眼神则有些发直,一错不错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姑娘,屏住了呼吸,连步子都忘了迈。 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身子似飘在了云端。 眼瞅着那个姑娘走近了,孙淑芹才有了反应,低低惊呼了一声,抬手捂住了嘴。 蚊子也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 丁果转头看向孙淑芹,孙淑芹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脸色发白,就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几米之外的蚊子。 “晓菲,菲、菲……”孙淑芹试探着朝前走了两步,眼睛还是一错不错地看着蚊子,“菲菲!” 下一秒,这段有些清冷的街道上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菲菲,我的菲菲啊!” 孙淑芹扑了过去,抱住面前的姑娘嚎啕大哭。 动静之大,后头的门卫都听见了,不明所以的出来看了眼,快步过来,喊了声:“孙主任,您、这是……” 丁果抬手擦了把眼窝,道:“没事,别打扰他们。” 蚊子有些不知所措,求救地看向丁果。 她的眼眶有些红,不过也只是受孙淑芹的情绪感染,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呢。 丁果姐说她跟这位同志的眉眼间有一点点相似,不过她还没看出来,到底是不是呢! 丁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孙淑芹的肩膀,又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小声道:“孙姨,您先冷静一下。月月是您的女儿吗?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您看看胎记?” 孙淑芹抬起头,眼睛贪婪的看着蚊子的脸,语气十分笃定地说:“是,是,不用看胎记,就是!”她抬起手想去摸蚊子的脸,又想起什么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抬手轻轻碰了碰,“你、你跟你爸太、太像了。” 说到最后,又一次泣不成声。 这就是她的女儿,虽然她已经离开了那个男人,但也不否认女儿的模样像极了她亲爸,浓眉凤眼,鼻梁又细又直,还有额头上的美人尖都跟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孩子,你就是、就是我的、孩子。”孙淑芹再次抱住蚊子,很用力的抱着,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情绪,死死的抱着。 门卫这才明白发生了啥事,‘唉哟’一声道:“孙主任,您找到您闺女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蚊子也哭了,或许是被情绪的感染,也或许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母女的缘分。 她不是被父母嫌弃丢了的,如果面前的同志真是她的妈妈,似乎…挺稀罕她。 丁果又擦了擦眼角,笑道:“当然是好事,孙姨,外头冷,咱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孙淑芹这才抹了把泪,道:“对对对,走,去我办公室。”她带着些试探,又有点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蚊子的手,见蚊子没反对,紧紧握住。 门卫也很有眼力劲,忙去帮着推自行车。 一行人重新回去。 进大厅的时候,有单位的同事看到孙淑芹哭红的眼,关切地问了句:“孙主任,您…没事吧?” 说着,看了她旁边的蚊子一眼,神情瞬间怔住,眼睛瞪的老大:“这是……” 这孩子咋跟孙主任的前夫有点像呢,这不会是…… 正想着,就听孙淑芹笑道:“没事,我没事,我现在很好。”她看了眼身侧的女儿,放软了声音跟同事道,“张科长,我找到我女儿了,这是我女儿。” “好事儿啊!”张科长拍了下大腿,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说着又去看蚊子,连连点头:“好,好啊,真像……” 像老盛。 孙主任的前夫姓盛,叫盛宏伟,张主任也是认识的。 但眉眼间也能看出一点孙主任的影子。 女儿肖父,跟盛宏伟太像了。 张主任恭喜了孙淑芹两句,很想问问盛宏伟知不知道,但看看孙淑芹哭红的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道:“那你们母女俩好好叙叙旧。”又忍不住跟蚊子道,“闺女啊,你妈这些年为了找你,可真吃了不少苦头,不知道跑空了多少地方。你可别怨你妈,她当年…哎,你们母女俩自己说去。” 张主任一个大男人话到最后都有些哽咽,挥了挥手,道:“孙主任,回头请客啊。” 孙淑芹眼里也含着泪:“请,一定请!” 三人到了办公室,孙淑芹突然一下手足无措起来,要去拿暖瓶倒水,又想起来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茶缸,一时慌的要不知道怎么办好。 丁果笑道:“孙姨,我们不渴。那啥,我出去转转,你们自己聊。” 她想给母女俩留点空间,谁知两人同时看向她,蚊子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丁果姐!” “丁果!” 孙淑芹看了眼女儿,又看向丁果,道:“要不我喊你果果吧,果果,你留下来听听吧。” 虽然她很想跟女儿单独相处,但激动过后也有了种近乡情怯的紧张。 能看出来她女儿也是,这会儿把丁果当成了主心骨。 丁果只好坐了下来,并主动打开话题,笑道:“孙姨,您刚才不是说后悔没问我单位么?我现在没上班,在读大学呢。月月也是大学生……” 她看向蚊子,示意蚊子接话,蚊子在裤腿上擦了把手心,小声道:“我在工业学院上学,丁果姐在华大。” 让孙淑芹知道蚊子的现状,先安安心,接下来再说别的。 第253章 二合一 “好,太好了。” 她的女儿有出息。 孙淑芹的眼眶又泛了红。 能让孩子考大学,说明养菲菲的人家对菲菲很好。 不过这只是她心里一瞬间闪过的想法,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你、你家里人都还有谁?对你怎么样?” 蚊子道:“我爷爷去世了,现在我是跟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对我很好,很疼我……” 蚊子娓娓道来,将这些年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 孙淑芹听的认真,生怕错过一个字。 听说抚养女儿的家庭遭过迫害,菲菲跟着去乡下待了数年,近几年平反才回的城,孙淑芹心里跟刀子剜一样,阵阵抽疼。 “你奶奶身体还好吧?你现在的全名叫什么?” 蚊子一一说了。 孙淑芹连连点头,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方不方便我去看看老人家?” 蚊子没直接答应,道:“回头我问问我奶奶。” “是,是该问问,争取一下老人家的意见。”孙淑芹说完又忙补充道,“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去谢谢她老人家。” 女儿找到了,人家把孩子养的很好,如今还成了大学生,孙淑芹没那么急着让女儿回到她身边。 养恩比天大,她体会过失去孩子的痛,并不想去跟一个老人争竞什么。 随后 ,孙淑芹就说起当年蚊子被抱走的过程。 蚊子听丁果姐大致说过,如今从孙淑芹口中又听了一遍,那种母亲失去孩子的绝望像一张大网,兜头罩来,让蚊子心口一阵莫名的抽痛,眼眶酸胀的厉害。 孙淑芹:“……后来,我跟你爸离了婚。” 当年女儿丢了之后,她几乎到了要疯的边缘,情绪几度崩溃,跟前夫也是三天两头的吵架。 虽然知道是迁怒,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只要看到前婆婆那张脸,她就想起女儿丢失的事,这日子自然是没法过的,她跟前夫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 离婚后,孙淑芹这些年也是一个人过的,没再组建家庭。 蚊子亲爸在两人离婚后第五年重新成了家,有了对新的儿女。 过去了这么多年,孙淑芹对前夫也没了多少怨念,她恨的是不负责任的婆婆,更恨人贩子。 她也简单说了下前夫如今的情况,女儿有知情权,认与不认,在孩子自己,她不会干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6节 “你爸姓盛,叫盛宏伟,退伍转业回了老家齐省,在当地机械厂担任副厂长一职,跟现任妻子生了一儿一女,你爸那边还有一个大伯、两个叔叔、三个姑姑……” 蚊子对此没什么感觉,仅做信息了解。 “刚才碰到的张科长跟你爸是战友,即便我不说,他应该也会联系那边。对了,你以前的名字叫盛晓菲。”孙淑芹笑了笑,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名字就挺好听,常家养你一场,你就是常家的孩子。菲菲,妈不求你非得回来,只希望以后能保持常来常往,好不好?” 说了这么多,蚊子心里的忐忑也渐渐平复了,她点了点头,道:“好!” 蚊子虽然答应来见面,但她没想过要离开奶奶,离开常家,她会一直是家里墙上那张照片里的人的女儿。 接下来,孙淑芹又说了自家这边的情况,蚊子的姥姥姥爷还健在,有姨也有舅,这些年没少帮着打听女儿的下落。 等蚊子接受了她这边,问问女儿的意见,找个时间带回去让家里人见见。 之后,孙淑芹又问了问蚊子学的专业,以及学习方面的情况。 聊到下午四点多,孙淑芹带着丁果和蚊子去了她在外贸部宿舍的家。 路过门卫时,孙淑芹跟门卫给丁果和蚊子的名字做了报备,两人以后过来登个记就能直接进。 孙淑芹的房子是根据她职位分配的,一套五十来个平方的房子,两室一厅,带着厨房和卫生间,打扫的很干净。 孙淑芹想亲自下厨给女儿做顿饭,不过蚊子暂时婉拒了。 她挠挠头,道:“那个……”蚊子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妈’这个称呼她从记事起也没喊过,喉咙里像堵了层无形的屏障,怎么也喊不出口,只好含糊道,“奶奶在家里等我,下次我过来我们一起做饭,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孙淑芹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也理解,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先回去,我这段时间都不出差。或者、我周一中午去学校给你送点吃的行不行?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妈,千万别客气。” 只有这一下午的时间,了解不透女儿这十几年的生活。 孙淑芹想知道的更详细些。 蚊子小声报了几道菜,都不是复杂的菜式。 孙淑芹笑着点点头:“我记下了。” 又看向丁果:“果果,有空跟菲…跟月月一起来阿姨家里吃饭。” 丁果笑着点头:“好的孙姨,得空了就过来。” 孙淑芹拉住了丁果的手,很诚恳地叮嘱:“别只说客气话,一定要来,阿姨想请你吃饭,叫上你对象和你儿子闺女一起来。” 她欠了丁果的大恩情,几顿饭还不上,回头等丁果毕业时看看能不能帮她调剂个好单位。 这念头刚起,又突然想到丁果是华大的高材生,应该很多单位抢着要吧? 不过好单位的位置是固定的,竞争也激烈,到时候看看吧,万一丁果对分配的单位不满意,她可以帮忙调剂调剂。 丁果笑道:“放心吧孙姨,我脸皮厚着呢,说来蹭饭就一定会来,倒时您可别嫌我们一家四口吃得多。” 她一开玩笑,孙淑芹反而也自在了许多,嗔笑道:“我这几十年的家底,随便你们吃。” 丁果哈哈的笑:“那我提前三天就把肚子空出来。” 开着玩笑,孙淑芹即将跟女儿暂时分别的失落也消散不少,一直把两人送到宿舍区门口,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笑着转身回去。 路上,丁果听蚊子长长出了一口气。 丁果好笑地道:“还紧张?” 蚊子咧嘴笑了笑:“也还好,多少有点不自在。” 丁果笑道:“那你觉得孙姨怎么样?” 蚊子的笑容扩大:“很好,很…温暖。” 真的很温暖,被她抱着的时候心里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说不上来的感觉。 还嗅到她头发上洗发膏的香味,混着淡淡的、有点发闷的烟味儿,烟味像是从火车上带下来的。 “姐,我觉得…应该是个很开明的妈妈。” 今天下午,她没提私下做小买卖的事,也没提以前混黑市的事儿,莫名的有点担心孙淑芹会嫌弃她。 但在孙淑芹主动说出她是常家的孩子时,蚊子又觉得对方思想觉悟很高,应该不会嫌弃她之前是投机倒把的。 其实现在也算投机倒把,不过现在一起搞投机倒把的人多了起来,查的也没之前那么严格,但在很多人眼里,还算不正经的 事呢。 丁果笑道:“一定是的!” 蚊子拒绝孙淑芹留饭倒是没说谎话,她是要回家陪奶奶,两人在中途分开,分开前蚊子道:“姐,玉玲姐他们要是问,你直说就行,不用瞒着。” 也没什么好瞒的。 丁果笑着点头,叮嘱她骑车注意安全,别忘了包里还装着满满当当的钱呢。 “忘不了!” 蚊子挥了挥手,骑车离开,背影里透着欢快。 这边,丁果一进门不白就冲了过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她家男人。 “你回来了?” 裴澈笑道:“下午回来的,大勇说你跟朋友出去了。” 丁果:“跟蚊子出去办了点事。”她扬眉笑笑,“还是一桩好事。” 大勇他们已经暂停了学习,来了东院这边。 宋玉玲耳朵尖,听到这话撩起门口挂的帘子问道:“姐,啥好事儿啊?” 丁果进屋,左右腿上马上挂了俩挂件,她一挪一挪的过去洗手,笑道:“蚊子找到她亲妈了。” 屋里静了一瞬。 丁大勇先回过神来:“蚊子…亲妈?” 脑子咋有点转不过来呢? 他们只知道蚊子爸爸早就去世了,现在是跟奶奶一起生活。 难道她妈当时是抛下蚊子走了,现在又回来了? 短短一瞬间,众人都在脑补,丁果这才说了蚊子的真实身世。 宋玉玲听的心疼:“唉哟,真没想到月月居然是她爷爷奶奶捡回去的孩子。那她亲妈,当年是……” 丁果就简单说了下蚊子丢失的情况,她看向裴澈:“咱们头一回带大宝小宝回汇阳过年那次在火车上碰到的孙姨你还记得吗?” 裴澈点头:“记得。” 对方对他们很包容,还注定提出过换床铺,他记得。 “没想到会这么巧,孙姨居然就是蚊子的亲妈。我前两天去羊城,在火车上……” 将上周的事说了一遍,大家都有些唏嘘。 认识这么久了,才知道蚊子居然不是常奶奶的亲孙女。 不过看她们的相处,跟亲生的也差不多了。 乔婶:“人贩子真是太可恶了,抓住了就该直接枪毙。”又唏嘘,“不过好在老天开眼,让这母女俩团聚了,果果,你做了件大好事啊!” 丁果笑道:“只能说她们母女缘分到了。” 丁果以为孙淑芹去常家的事没那么快,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蚊子就骑车过来了,还是带着常奶奶一起来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请丁果去家里吃饭。 丁果直呼受不起,瞪蚊子:“有事你来说声就行,怎么让老人家来请我?” 说着搀扶着常奶奶进屋,道:“常奶奶,今天你们家有正事,我就不过去了,改天再去家里看您。” 常奶奶道:“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谁不去你都得去。” 丁果:“常奶奶,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您这样说可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蚊子在旁边道:“姐,过去吧。”她见裴澈也在家里,道,“姐夫也一起过去热闹热闹,大勇哥他们在不在?一起去我家玩玩。我们家人丁单薄,光我们仨不热闹。” 而且她担心只有她妈和奶奶,气氛会很沉默,人多闹哄着也自在。 最后没办法,提溜当啷的一大串跟着常奶奶去常家,丁果给乔婶和春花姐放了小半天假,下午回来。 临出门前正碰上过来的张婶,张婶没想到小澈这边这么热闹,问了两句,才知道丁果居然促成了一桩团圆,笑着跟常奶奶道了喜。 她是过来送羊肉的,丁果顺便把羊肉拿上,当做去常家的礼物,还去菜窖里拿了点蔬菜。 常奶奶自是拦的,没拦住,只好作罢。 蚊子去接孙淑芹。 他们到蓬勃胡同没多会儿,蚊子领着同样大包小包的孙淑芹进门了。 孙淑芹带了很多东西,车后座上捆着的,车把上左右挂着的,蚊子的自行车上还挂了俩包。 一进门,看到常奶奶,孙淑芹快走两步上前噗通就跪下了,嘭嘭嘭磕了好几个头。 “唉哟!”常奶奶惊呼着忙去扶,老眼微红:“好孩子,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这句话让孙淑芹没控制住情绪,忍不住抱着面前的老人嚎啕大哭:“大娘,你救了我的命啊!” 常奶奶也哭,轻轻拍着孙淑芹的后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月月现在很出息。” 孙淑芹控制住情绪,道:“您教的好!” 又站起来给常奶奶鞠躬,感谢之情真是怎么表达都不够。 常奶奶把人拉起来,拍拍孙淑芹的手,道:“好了,往后都是好日子,你熬出来了,月月以后也有了依靠。” 常奶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几年,等她走后就只剩月月一个人了,之前还想着帮她找门好亲事,没想到好亲事还没影儿,找着了亲妈。 只要月月亲妈是个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常奶奶冲蚊子招招手:“月月!” 蚊子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喊了句:“妈!” 孙淑芹泣不成声,一个劲的点头,过去把女儿抱住,哽咽道:“唉,唉!” 常奶奶笑呵呵地摸了摸孙女的头,眼里泪花闪烁。 她的孙女,以后也是有妈的人了。 等孙淑芹情绪平复,忙招呼人进屋。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7节 对于孙淑芹拿来的东西,常奶奶没说什么客气话,理解当妈的心情,失去闺女这么多年,自是恨不能一下要补回这十几年的关爱。 进了屋,看到满屋子的人,孙淑芹并不意外,路上女儿就跟她说了今天家里请的人。 只是她现在眼睛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让蚊子给她做了介绍,挨着打招呼。 到裴澈时,孙淑芹笑道:“裴澈同志,又见面了。” “孙姨好,恭喜孙姨。” “谢谢谢谢,多亏了果果,果果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裴澈忙客气了两句。 孙淑芹低头去看地上的一对小豆丁,稀罕的不行:“都长这么高了。” 丁果让大宝小宝喊‘孙奶奶’。 俩娃乖乖喊人。 孙淑芹掏了俩红包,丁果一捏就知道红包数额不少,赶紧推:“使不得,孙姨,这可使不得。” 孙淑芹态度很坚决:“有啥使不得的?我都是孙奶奶了,还不能给俩孩子包个红包?” 夺过来塞到了俩娃的衣服口袋里,俩娃懵懵去看他们妈,丁果只好笑着让俩娃道谢,并没收了红包。 人多确实热闹。 孙淑芹跟常奶奶有说不完的话。 大宝小宝的调皮捣蛋是气氛的润滑剂,没让气氛显得太闷。 中午,尽管蚊子一再拦着不让她妈下厨,孙淑芹还是坚持要亲自做一顿饭。 常奶奶手里牵着大宝小宝,笑道:“让你妈做吧,不做她心里不得劲。” 孙淑芹转头笑道:“大娘,还是您了解我。” 蚊子打下手,丁果他们也帮着做些边边角角的活。 寻了空,蚊子凑过来跟丁果小声道:“姐,我妈给买了好几身衣服,有几件你猜是啥款式的?” 这还用猜? 丁果好笑:“咱的货?” 蚊子点了点头:“喇叭裤、毛衣和褂子,全是咱的货。这事我还没跟我妈说呢,回头找个机会提一提。” 孙淑芹买的东西可不止衣服,给了蚊子一张五千块的存折,蚊子不要,跟孙淑芹好一番拉扯,最后被硬塞在了手里,蚊子只好先收着了。 其他的还有各种布料,有蚊子能用的,有常奶奶能用的。 麦乳精、奶粉、糕点、罐头这些也买了很多,有几样还是进口点心,刚才就拆开了,招呼家里这帮孩子吃。 中午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才散。 丁果他们回了紫竹桥,收拾收拾准备返校。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知道丁果走读不住校的孙淑芹又来了家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感谢丁果。 这是推不掉的。 丁果又拿了些蔬菜水果做回礼,孙淑芹也没推辞,太过客气就 显得外道了。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中下旬,报纸上刊登了‘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文章,引起一片欢腾。 不过改革的风不会一下刮到市场经济上,但这个消息就是个信号,让不少私人摊主心里的大石头往下落了一落。 信号都出来了,这风刮到他们身上还会远吗? 就像今年五月份那篇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时隔才半年多,决定改革的消息就公布了。 这都是曙光啊! 丁果也迎着越来越近的曙光又跑了趟羊城。 卢文明谈了个小厂家,丁果代表他们的三人团队过去谈合作事宜。 只周末的时间忙不完,跟学校那边请了两天假。 班主任是不太赞同的,但丁果保证了,不管是月考还是年底的期末考,她系第一的位子不会偏移,这才拿到假条。 去考察了那家私人厂家,看了他们仓库里的布料,定了一批喇叭裤、一批阔腿裤,丰富了口袋装饰,还增加了商标。 品牌名是三人讨论后定下的,不能太洋气,要符合当下的时代特色,名为‘飞跃’。 算是为品牌的初步创造打底。 除了裤子,也谈下了双肩包的合作。 也是私人厂子,国营厂子目前还是不接私人订单。 敲定了厂家的合作,丁果就托卢文明帮着租到院子,专门用来放货。 这批货数量太大,只靠乘务员帮忙也有点艰难,她决定等货生产出来入了库,找个机会支走卢文明用空间收一批。 借口就是她弟弟的前单位,运输公司帮的忙。 当然,目前还只是个想法,房子还没着落呢。 这次的主要投资在工厂这边,余下的投资款不多,进了少量一批货捎回去。 蚊子把她妈给的那笔钱一起投了进去。 她也找了个机会跟孙淑芹说了她曾经做过的事和目前正在做的事业。 孙淑芹这才知道丁果上次去羊城居然是趁周末去进货,有些震惊:“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这几个年轻的孩子也太有闯劲了。 虽然震惊,却是没反对,只是有些担心这件事的安全性,多问了两句,最后道:“想干就干吧,真有啥事也别瞒着我,我好歹还有点人脉,能帮你们周旋周旋。” 蚊子应下。 丁果回来把捎的货批了出去。 几个下线拿到的份额都不多,有些焦急:“丁同志,这次咋这么少?” 丁果笑道:“过段时间有批全新的货,市场独一份。” 有人信了,笑着说了两句期待的话。 有人则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觉得可以去找找别的批货的合作了。 首都也出现了其他这种批货的,不过那家他听说拿不到喇叭裤的货,带回来的裤子样式一般,但胜在便宜,利润不算高,但卖的也不错,毕竟蚊子小也是肉啊。 第254章 这不说还好,脑子到位了话这么…… 俩娃在身边睡熟,丁果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来就发现空间发生了变化。 “咦?耗子,池塘啥时候开的?” 系统:“下午一点四十三分零二十五秒。” 丁果诧异地瞥了眼虚空。 下午就行了,咋还精确到秒了。 接着,就听耗子继续道:“男女主又一次离婚了,这是给宿主的奖励,毕竟是宿主的出现直接或间接影响了男女主的剧情,让他们的婚姻又一次走向分崩离析。这次离婚虽然不是宿主直接导致的,但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丢丢丢的关系。我就借这件事把宿主心心念念的池塘申请下来了。” 系统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它提前说了宿主有可能会说的胡搅蛮缠的话,让宿主无话可说。 丁果不知道自家统子心里的小骄傲,满意点头:“不错,你终于是个成熟的统子了!” 发生大事不跟她汇报,默默申请奖励悄悄发放,惊艳她这个宿主。 不过丁念君又把婚离了倒是让人挺意外。 “你说他俩这次会不会彻底掰了?我是不是还能领个终极大奖?” 系统:“……” 想把它家狗宿主的脑子摘了,咋还记得这事儿呢。 丁果就这么随口一说,也没指望系统回答,说完视线瞥向后台,这才发现前段时间丁家大房的疯狂劲头过去后逐渐平稳下来的上线频率,这两天又有复发的趋势。 丁果挑眉:“咦?”她抬手扒拉着,“这几天那边又发生啥事了。” 居然都已经活跃好几天了,耗子也没提醒她。 殊不知,耗子现在骄傲啊,在见过两次内耗值大暴动后,对于这种平稳的入账已经有些看不上了,懒得跟宿主提,有这功夫还不如挖挖土豆、收收菌子,割茬韭菜,再把刚成熟的高粱收了呢。 丁果继续往上滑动着,持续好几天的收入,除了岳红梅,还有丁志钢、丁建国他们的名字,那应该不是跟丁念君离婚的事有关。 忽然,她动作一顿,而后持续滑动虚拟屏幕,看到了一大长串丁建设的名字。 “不会是丁建设的案子判了吧?不是,现在才判?” 丁果知道丁建设会被数罪并罚,确定不会有反转就懒得再关注,看这劲头,估计是有结果了。 这是又将她迁怒了,嫌她不帮忙呗。 耗子:“不知道呢,一个小卡拉米配角而已,不值当检测。” 它跟它的宿主一样,瞧不起这个无脑配角。 在书里也是个没脑子的,每次出场不是在暴躁放狠话就是干架,后来为了女主跟人打架进局子蹲了几年,出来还是不长脑子,对曾经坐过牢的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的确不值当关注。”丁果关掉后台,去看新增加的池塘。 其实这时候没啥可看的,刚开的池塘,里头别说鱼了,连只小蝌蚪都没有。 池塘不算大,约五米见方,清澈的水里飘着几根可怜的水草。 等有空出去转转买几条活鱼活虾回来养着。 没两天,丁果就收到了桃子的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丁建设确实才判,判了十五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8节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公安那边又查出来一些别的事,比如贿赂农场的小干部。 丁果这才知道丁建设上次减刑的事并不是凭借优秀的表现提前回来的,居然还搞了贿赂。 以丁建设的脑子钻营不出啥路子,不然也不会临到期的时候才提前出来,里头应该有丁念君的手笔。 但丁桃的信里没提丁念君,估计丁建设没把丁念君咬出来。 而以丁念君的脑子,这种事自然会躲在后头,让丁建设那个蠢货冲在前头。 桃子来信除了说这事,还提了她下个月要去驻地结婚的事。 丁果当即收拾了份回礼给丁桃汇了过去。 顺便给肖红寄了个包裹,里头主要是小孩子的东西。 今年年中的时候肖红生了个闺女,肖红妈妈帮忙带着,丁果寄了礼物回去。 她跟肖红一直有书信往来。 上个月还接到过肖海峰的电话,是知道了丁大勇的事,打电话过来问了问。 丰宁! 丁桃下班后骑着车往家走,没注意半路上身后多了条尾巴。 丁念君离婚后,在首都租好房子就回了丰宁。 这趟回来想把岳红梅接过去帮她洗衣服做饭,她好专心忙事业。 前些时间她成功联系上了一位摊主,从对方手里拿喇叭裤和款式漂亮的毛衣、丝巾这些,转身一倒手,比她之前倒卖蔬菜和鸡蛋赚的多。 只是那人手里的货不多,每次只肯匀她一小部分,最近手里更是连货都没了,她也是趁这个时间回来办办私事,除了接岳红梅,就是想把丰宁这边的房子卖了,等回到首都大干一场。 今天出来逛了逛,没想到看到了丁桃,丁念君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其实她不知道跟着丁桃干啥,但知道丁桃和丁果是一伙的,莫名的就想窥探窥探。 丁桃车子骑的不 快,但也比她腿着快,小跑了一路,累的气喘吁吁,前头的丁桃总算停了下来。 是被动停下来的,好像撞到人摔倒了。 丁念君见丁桃没注意身后的动静,贴着墙根慢慢往前挪,藏到了一棵树后头。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知道下班的点吗,冒冒失失的。”是丁桃不满的声音。 她骑车到巷口刚要拐弯,这人突然跑了出来,撞到了她的自行车车,丁桃也连人带车摔到了地上。 丁桃一边埋怨着,一边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顾不上拍身上的土,只心疼的低头检查车子有没有磕坏。 这车子虽然是大勇攒的旧车,但她也稀罕着,平时宝贝的很,这会儿摔了可把她心疼坏了。 被撞的是个二十七八左右的青年,连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看磕哪儿了,需不需要补漆,这钱我来出。” 前车轮子的挡泥板摔的有点变形,车把也歪了,丁桃小心翼翼的掰回去,没好气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以后巷口这种地方别这么冒冒失失的。” 她也撞了对方一下,而且刚才没提前按按铃铛,也不全是对方的错。 “是是是,同志您教训的对,我以后会注意。” 丁桃见对方态度还算不错,脸色好了一点儿,点点头正准备推车走,青年叫住她,道:“同志,麻烦跟您打听一下,这巷子里有没有住着一个皮肤很白,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年龄大概二十二三左右,个头高挑。” 丁桃怔了下,转头看了眼青年,一脸狐疑道:“你打听人家姑娘干啥?” 这形容的咋听着有点像她姐。 但她姐在这边的朋友她都认识,没见过这人啊,丁桃心里警惕起来。 青年笑的一脸温和,道:“没啥,那姑娘以前帮过我一个忙,我想感谢她,但我只知道她住这附近,不知道具体哪一户,寻思着过来问问。” 丁桃脱口的话差点要说出去,临到嘴边了也不知咋的就福至心灵的把嘴闭上了,缓缓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你说的这个姑娘,你确定是住这条巷子的吗?” 青年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确定,我再打听打听吧,谢谢你!” 丁桃点点头,赶紧推车离开。 这边,青年又在巷口徘徊了片刻,刚转身要走,旁边有人喊住了他。 “同志!” 丁念君走了过来,探头往巷子里瞟了一眼,丁桃已经不见了,她看向青年:“刚才不巧听了两句,我或许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早就听说丁桃后来是跟丁大勇一起住,而丁大勇以前是跟丁果一起住的,所以丁果后来是搬到这边住了吗? 青年盯着丁念君:“你知道?同志,你是住这附近的?” “你别管我住哪儿。”丁念君笑道,“你说的皮肤很白,长得漂亮,又是住这附近…同志你见那个姑娘时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吧?” 丁果都去首都好几年了。 青年眼里微微闪过一道亮光,道:“没错,同志你知道她住哪户?” 丁念君没回答,而是偏头笑问道:“你找她什么事?” 青年刚要张口,就听对面的姑娘接着道:“我要听实话!” 青年眼神微闪了闪,道:“那我要怎么确定你说的人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丁念君微微想了想丁果前几年被赵金宝设计从租房里撵出来换房子时的发型,准确的表达出来,青年呼吸都微微顿了下。 没错,是她! 当年虽然匆匆一瞥,但他也存了回来找东西的心思,自然要将人看个明白。 但那包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他自然不会轻易跟对面这位女同志说,于是痞痞一笑,道:“那姑娘长的很漂亮,令人印象深刻。我当时匆匆离开去了外地,今年才回丰宁,想……” 丁念君心里冷笑,似笑非笑道:“哦,那你别想了,她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呢。” 说完转身就走。 她倒是希望丁果能真有点花边新闻,把她名声搞臭,让裴家将她扫地出门,但前提得是真的才行,这人明显一看就是在撒谎。 不过虽然在撒谎,但她有种直觉,这人找丁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余峰忙三两步追上,假模假样地遗憾道:“都结婚了啊,那是不住这边了,怪不得在这附近没碰上她呢。同志,你知道她婆家住哪儿吗?” 这时有下班的人骑车路过,丁念君往旁边让了让,等人过去,她才冷笑道:“这位同志,想让人家帮你,连句实话都不是,可真没诚意。” 余峰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定定的看了丁念君一会儿,才道:“当年她拿走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想要回来。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方便说。若这位同志愿意告知那位姑娘的下落,我感激不尽。若实在不想说,只想套话,那我言尽于此,不为难你了。” 丁念君有点笃定了,这人找丁果真不是什么好事,是想找丁果的麻烦。 也不知道丁果怎么得罪了这人。 至于对方说丁果是拿了他的东西,她持存疑态度。 丁念君笑道:“哦,那你在丰宁找她可就难了,想找人,去首都华大,她叫丁果。” 青年震惊:“首都华大?你不是说她结婚生孩子了吗?” 丁念君嗤笑:“结婚生了孩子就不能上大学了吗?” 这人怎么这么无知。 高考恢复都两年了,居然不知道结了婚生了孩子也能上大学。 余峰哪儿懂这个,他才从里头出来,也只听说恢复了高考的事,哪儿知道考大学的规定。 “华大,丁果,我记住了,谢谢。” 青年问到了消息,转身离开。 丁念君微微勾唇冷笑,她只说了丁果的名字和学校,没说她婆家在首都的实力。 让这个男人去给丁果添点麻烦也好,回头被收拾了应该能打听到这人找丁果到底要干嘛,看看有没有文章可做。 丁念君也快步离开。 想带岳红梅回首都,还得搞定丁建国。 现在她妈在帮着丁建国看孩子,而她的辉辉,她留在了潘家,不能让张淑华那个老东西太清闲。 丁建国不光有意见,意见还很大。 有他妈帮着看孩子,他日子不知道有多轻松。 经历过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的辛苦,又体会过有他妈帮忙看孩子的轻松,傻子也知道选后者。 所以反对的非常激烈,甚至说了重话:“念君,妈前些年照顾你照顾的够多了,如今也该帮衬帮衬我了。再说了,妈到底是我亲妈,我妈把你养大,责任也尽到了。你自己也有亲爸亲妈,你那边要是真需要帮手,不如让你亲爸亲妈帮帮忙,也能联络联络感情。” 丁念君气的不行。 她亲妈要是认她,她哪儿用得着回来接岳红梅? 至于亲爸,算了吧,虽跟那人接触不多,但想也知道真把人弄过去就不是照顾她,而是需要自己伺候那人。 这趟回来岳红梅一直在劝她去乡下见见张胜凯,她正推诿着呢。 连人都不想见,更别说带他去首都了。 岳红梅也有点犹豫,倒不是不想去首都,而是怕于家人再报复她。 现在丁建国又是这个态度,让丁念君心里很不满,但这种不满还不敢表露出来,咬着唇看着丁建国,一瞬间梨花带雨,哽咽:“哥,你这话可就是在戳我的心窝子。我虽然不是妈亲生的,可我心里就当她是我亲妈。我也知道妈为了照顾我委屈了你,可我真的没办法。我刚离了婚,一个人租房子住难免被人说闲话。说两句闲话倒也没什么,我就怕、就怕被人盯上。你不知道今年回城的知青特别多,满街的街溜子,首都可乱了。” “我亲妈那边,她那么对咱妈,之前还把妈关进去待了那么长时间,她就算想认我我也不可能认她。认了她,这不是在打咱妈的脸吗?” “至于我爸…我、我跟他也没感情。养恩比生恩大,与其认他,还不如……” 丁念君感情牌打的顺溜,差点脱口而出说出‘还不如认回丁志钢那个爸’,话都到嘴边了才想起来丁志钢如今的情况。 这话要是说了,她为了做面子也得去看看丁志钢,表达孝心。 她可没想跟一个瘫吧再续父女情。 所以刹了车,就摇摇头,继续哭着道:“哥,你帮帮我!” 要是以前,丁念君这么一说,丁建国马上就能心软,并大度的把妈让出去。 但也应了那句话,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他现在可知道疼了。 也开始埋怨他妈对丁念君比对他们这几个亲生的孩子好了,更埋怨丁念君总霸占着他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59节 “念君,我帮不了你。你的情况再不好,能有我们家差?建设为了给你弄大学通知书进去了,爸也因此遭受打击成了这幅样子。我跟爸也因为这事妻离子散……” 这不说还好,脑子到位了话这么一路赶着,丁建国才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家里这半年遭遇的变故,居然是因为丁念君! 第255章 找来了首都 他竟然才意识到这一点! 丁建国看丁念君的眼神就变了。 妈这段时间总在家里埋怨丁大勇和丁果,他的思维都被带偏了。 这事儿虽然有丁大勇和大姐不近人情的原因在,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丁念君而起。 丁念君还真是他们家的扫把星。 丁建国的神色变化,丁念君看的一清二楚,心里顿时一慌,咬了咬唇,语气带着三分自责五分委屈两分不可置信:“大哥,你、你是不是在怨我?” 说着话,似有点愧疚的微微低下了头,声音越发哽咽:“你们怨我是应该的,当时建设非要把我也送进大学,我是不该因为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就由着他,应该拦着不让建设犯错误。可建设的话说的也没错,要不是街道那边卡我的报名资格,谁又乐意走这样的旁门左道?建设说我凭以前的学习成绩考个大学很轻松,结果别人连路都给我堵了,就算我能咽下那口气,建设说他也咽不下,非要把我也送进大学,还说我应该跟上潘顶峰的步伐,说怕我落后跟不上他的步子将来会被他嫌弃。” 丁念君重新抬起头,用一双泪眼看着丁建国:“要是、要是我知道我跟潘顶 峰最终还是会走散,当初也不会冒这个险。大哥,以前除了妈家里属你最疼我了,所以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丁建国心里刚腾起的怨气瞬间消了个七七八八。 是啊,说起来也是建设太糊涂,非要帮丁念君弄名额,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 他有点智商,但不多。 只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丁建国虽没再责怪丁念君,但还是没答应丁念君的提议,妈要是又去了首都,孩子谁帮他看? 他的心终究还是偏向了自己。 没谈成,丁念君带着一丝怨恨离开。 从前围着她转的家里人,除了妈和丁建设,一个个都缩回去了。 从潘家失势开始,一个个都换了副面孔。 不就是看她没给他们带来好处吗,真是势利眼。 自己早晚要让这些势利眼好看。 另一边,丁桃在家里越想之前那个青年的神色越不对劲,于是第二天就把电话打到了裴家,让裴家的阿姨帮着传了个话,约了个打电话时间。 晚上丁果刚回到紫竹桥,乔婶就跟她说了张婶来转告的消息,道:“说你在丰宁的妹妹找你有要紧的事,让你七点前给她回个电话。” 桃子找她有要紧的事? 丁果看了眼时间,今天回来的早,邮局这时候还没下班,就骑车去附近邮局往丰宁食品厂拨了个电话,让帮着喊人。 十五分钟后重新打过去,那头接起来的是丁桃。 “姐,昨天晚上有个青年……” 丁果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谁,想了想才想起一个人。 不会是几年前给她天降横财的那人吧? 从那之后那人一直没出现,如今冷不丁冒出来,要么这几年去了外地一直没回丰宁,要么就是被抓了,丁果更倾向后者,若是去了外地,那么一大包东西不可能不回来找,进去的可能性大。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没法查。 不过那些东西丁果收的心安理得。 那人选择把风险转移到她身上,那就该承受转移风险的后果,居然还好意思找来。 不过这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只是怕那人真打听到什么,回头知道桃子住的是她的房子,从而迁怒,所以还是要处理一下。 思绪闪过,丁果道:“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不过巷口出现了鬼鬼祟祟的人,你也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往人少的地方走,晚上关好门窗。” 丁桃倒是没多想,那人打听的人虽然听起来像丁果姐,但也说不定真是她想多了。 “放心吧姐,我会注意的。” 挂了电话,丁果就给枣花巷那边的街道打了个电话,匿名举报枣花巷附近有可疑人员出现,希望他们加强防备。 丁果这个电话打的巧也不巧。 巧的是她不是第一个反映的,住在附近的一个热心老大娘也去街道上反应过同样的情况。 老大娘是因为连续三次见同一个人在巷口徘徊,其中有一次还望着一堵墙发呆,就去举报了。 不过今天街道的人过 去转了半天,连可疑分子的头发都没发现。 不巧的是,人已离开了丰宁,正奔她而来。 知道街道办那边接到过类似的举报,他们会多加注意,丁果松了口气。 当然,这口气也没松到底,总得听到那人被抓或者确定离开的消息,提着的心才能落下。 但她也没想到,三天后,心就哐当一声稳稳的落回了肚子里。 这天下午,丁果骑车从学校出来,没走多远,耗子就主动提醒:“宿主,你被财神爷跟踪了。” 丁果:…… 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她有脑子,会以为财神爷下了凡要追着给她塞钱了。 “说人话!” 系统:“横财哥!” 宿主都说它是个成熟的统子了,那必然不能因为宿主仅被跟踪却没有生命危险而不主动提醒。 再说,这个bug几年前就反映过,要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修补,等着让狗宿主借口薅他们羊毛吗? 所以它不光主动提醒,还主动提供了跟踪者的信息,并长了幽默细胞…哦不是,幽默代码。 丁果无语了半秒。 她也意识到是谁了。 “那人居然找到了华大!” 有点疑惑这人的消息精准度和效率。 从桃子给她报信到被跟踪,这才短短几天? 而且对方还搞到了自行车,这效率,杠杠的啊。 丁果没怀疑桃子,丁桃肯定不会跟她说自己的名字和在读大学的消息。 难道是那边的住户知道了他们曾经的、短暂的邻居成了华大的学生,被那人从其他住户口中打听到了? 不过人来了首都,倒是不用担心丁桃的安全了。 她来收拾! 丁果一边想着,一边开启小音箱锁定了后方的跟踪动静,骑车随便选了条巷子钻了进去,七拐八拐的,终于让她找到个能藏身的位置,在确定后头那人还有一定距离时,连人带车闪进了空间。 小音箱继续开着,并通过可视窗口观察着外头的情况。 不多时,那人骑着车子从丁果藏身的地方过去。 丁果一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一边飞快的给自己来了个换头术,并穿了身男人的衣服,换了双大点的鞋子,团了两团报纸塞进去,系紧了鞋带。 她捯饬的时候,横财哥又骑车倒了回来,并在附近的路口皱眉思索着,嘴里嘀嘀咕咕:“往哪边走的?” 这人还不笨,知道看地上的车印子。 可这是一片居民区啊,有车的人不少,来来回回走路的人也不少,痕迹杂乱,并没有那么容易辨别。 那人不死心地又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探头探脑的观察了周围的几户人家,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只能转身离开。 托这人磨叽的福,丁果成功给自己换了个头,确定了周围环境安全,闪身出来,骑车追了上去。 那人还没走出小音箱的收音范围呢。 丁果拉近距离后使用了鞋子,而后不紧不慢的骑车在后头跟着。 丁果以为这人为了跟踪她,会在华大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结果走着走着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是要往哪儿奔啊? 不确定要跟到哪儿、跟到啥时候,丁果骑车路过一家邮局时,赶在邮局下班前往大院打了个电话,让张婶帮忙去紫竹桥送个信,说自己今晚要留在图书馆复习,不回家了,免得乔婶和春花姐担心。 从邮局出来,骑车猛追一段,拉近距离,又开始慢悠悠跟着。 这一溜跑就骑车跑了快俩小时,跟到了一个叫张二村的地方,天早就黑透了,丁果要不是有道具帮忙,怕早就跟丢了。 腾出一只手揉了把冻的有些发木的脸,听着小音箱里传来的声音。 通过声音判断,横财哥似乎进了一户人家家里。 有人跟横财哥说话。 “见着人了吗?” 横财哥:“见着了,不过跟丢了!” 前头的声音有些震惊:“那娘们发现你了?” 丁果挑眉,横财哥在首都居然有熟人,他不是丰宁的? 横财哥思量着道:“应该没有,我怕她发现跟的有点远。她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里头七拐八拐的,我追过去就没再看见人,估计就住那一片,明天我不去学校守着了,我去那边守着。” “给你提供信息的人没说她住哪儿?诶,她不住校啊?走读啊!” 横财哥:“没问,给我提供消息的那娘们不是个善茬,非要弄明白我找人的原因才给我提供情报,我估计那娘们跟那个丁果不对付,乐得看我找丁果麻烦才肯说呢。”说完又道,“我也纳闷她居然住在外头,我也是碰巧了撞上她出校门,才知道她居然不住校。” “你不是说她结了婚还有孩子,估计是她男人和孩子跟来了,租了房子在外头住。” 丁果挑了挑眉,知道她这么多信息,还跟她不对付的娘们? 岳红梅?丁念君?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0节 不过丁念君在首都…… 丁果刚准备把丁念君排除,就想到了她又一次离婚的事。 许是离婚后回了丰宁也说不定。 哦,还有一个,郑文芳也有可能。 不过这几人去枣花巷做啥,还那么巧的碰见了横财哥。 思绪闪过,小音箱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是跟横财哥对话的那人。 “知道她是华大哪个专业的吗?哪一届的?我看能不能找人帮你打听打听,直接安排人把她喊出来,套个麻袋弄走吓唬吓唬,她还敢瞒着?” 横财哥:“不知道。” “不是…来时你就不能多问两句?”说话的人有点无奈。 横财哥:“那小娘们精着呢,模样看着柔柔弱弱的,说话一点便宜不给占,我怕她再提啥条件。” 其实就是突然听说要找的人来了首都,有点惊讶,忘了细问。 丁果眼睛眯了眯。 小娘们,看着柔柔弱弱…… 丁念君可能性比较大了。 不过里头说话的另一个人也不是啥好鸟,还想套她麻袋。 丁果冷笑! 对话的时间很短,丁果也找到了横财哥进的那户人家,左右看了看,没其他人路过,连人带车闪进了空间。 想套她麻袋是吧? 看谁先套谁的麻袋。 丁果进空间也没卸妆,只去屋里洗了手,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系统商场点菜。 点了份红烧肉,一个老厨白菜,又要了盘牛肉馅儿的水饺,吃饱喝足,出去绕着农牧场和依旧空空的池塘转圈消食。 溜达了半个来个小时,回屋和衣歪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会儿养精蓄锐。 这期间,横财哥和他同伴依旧在说话,不过暂时揭过了那个话题,两人炒了俩菜,喝起小酒,聊些闲话。 通过这些闲话,丁果确定了横财哥之前就是进去了,前几天刚刚放出来,一出来就去了枣花巷找人。 也是通过两人聊天时提的过往,丁果知道这是横财哥之前的同伙,一个负责弄货,横财哥负责全国到处跑着往外卖货,兼职搞杀猪盘。 没想到在丰宁栽了。 “你也是倒霉,碰上个二愣子。”同伴唏嘘,“本来你都逃了,回去找东西被人当成可疑分子抓了起来。” 横财哥滋溜了一口小酒:“谁知道点那么背呢,刚好碰上了当地革委会的人,给我撂了,操他妈的!” 言语里满是愤然。 “都过去了,来,走一个。” 两人都滋溜了一口小酒,继续聊天。 同伴道:“不过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批货估计是够呛了。” 横财哥咬牙:“我总得死个明白,得搞清楚那批货是交上去了,还是那娘们自己昧下了,要是敢私吞,哼,老子让她好看。” 丁果都快睡着了,这恨意又让她睡顿消,竖着耳朵继续听。 同伴:“是得弄清楚,要是上交就没办法了,只能认栽。回来帮帮兄弟,帮我把手里这批东西弄出去,兄弟亏待不了你。” 接下来是横财哥的话,他还下意识压了压声音,说:“你胆子也太大了,以前搞搞手表、小金鱼啥的也就算了,咋还搞上这个了呢。” 丁果使劲竖着耳朵听了个寂寞。 搞上啥了? 她也睡意全无,起来去了厨房,随便选了个之前搭配好的果盘回了客厅,坐下来慢悠悠吃着。 聊天继续,同伴有些不以为然的笑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话还用兄弟教你?你以为这东西谁都能倒啊?说明兄弟我现在的靠山也越来越牛逼了。” 横财哥佩服地道:“也是,那个圈子的确不是谁都能进的,兄弟敬你一个!” 两人碰杯。 同伴颇有些洋洋得意:“去年我从力哥那儿分了这个数……” 哪个数同伴没说,似乎比了个手势,但引来横财哥一阵吹捧:“这么多?这比咱以前苦哈哈背货找下家挣的多多了啊!牛逼,你现在真是混的越来越好了,不像我,出来两兜空空,要不是找了户人家顺了点票子,连来首都的车票都买不起。” “不叫事儿,你这不来了嘛,有我在还能少你一口吃的?”这人似乎酒意上了头,说话也飘了,刚才遮掩半天的内容清晰的传进了丁果的耳朵里。 “就这批军用物资往外一发,我一个跟着喝汤的都能挣这些……” 丁果刚拿起的一颗葡萄掉回了盘子里,头皮都有些发麻。 军用物资? 哪一类的军用物资?上线是谁?大蛀虫啊! 第256章 丁果怀疑自己的点子被白嫖了,…… 接下来,丁果连吃水果的动静都放轻了几分,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不过这两人聊到最后也没提那批军用物资到底是什么,人名方面除了一个‘力哥’没提旁人。 期间两人还聊了些别的,说之前的哪个同伙进去了还没出来,谁谁谁因为啥被抓吃了花生米,墙头草都长两茬了。 横财哥还唏嘘了一番:“亮子的点怎么那么背……” 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幸运的。 最起码现在还活着,并且已经出来了,又是一条自由的汉子了。 就是上次丢的那包东西想起来就剜心的疼。 “玛德,明天堵住那娘们,怎么也得想办法问出那批货的下落。” 横财哥这么不甘,也是因为批货价值不菲,他不甘心。 几千块钱现金,几十块手表也价值几千,还有几块金条,想想就心疼。 也不怪横财哥这么执着。 手表已经换成了钱,当时那笔钱早不知翻了几番,金条还留着,丁果是不准备出手的。 她拿过来在手里把玩,还美滋滋的拿着两块金条对着敲,听金钱的声音,可真悦耳。 家里那俩,大约喝了酒的缘故,才九点半就响起了结结实实的鼾声。 丁果拿了件旧衣服撕开,裹在鞋上,用细麻绳绑着,一边问系统:“耗子,有迷。药没?类似的道具也行。” 系统:“有一款睡眠喷雾,能瞬间让人陷入深度睡眠。” 成熟的统子现在不需要宿主追问价格和能否购买,自觉就补充了后头的信息:“只能替换,宿主那款提升亲和力的喷雾我瞧着不怎么用……” 岂止是不怎么用,丁果好像就用过一次,她也秒懂:“把那款喷雾换成睡眠喷雾。” 系统:“好的宿主,咱家这款喷雾不但能给他人用,也能自己用,是一款安全的、能让人秒睡的喷雾,无副作用,醒来身体也不会觉得疲累,反而神清气爽,咱这不是害人的道具,是保健道具呢。” 丁果:…… 她就是想加重保险。 保健功能用在屋里那俩人身上有点浪费。 算了,就当给屋里那俩做保健了,只要不把人惊醒就行。 系统:“道具已更换,请宿主行查看。” 丁果固定好塑料布,查看更换的道具。 [睡眠喷雾:喷在身上能一秒进入深度睡眠,睡足八小时,让身体得到充分休息,雷惊不醒,醒后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丁果:“……没有迷。药吗?” 给屋里那俩用还是觉得太可惜了! 系统:“没有呢宿主,咱是正经机构,不卖那害人的玩意儿。” 丁果直翻白眼。 正经机构能有让人做噩梦、让人摔仰八叉的道具?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便宜里头那俩孙子了。 丁果起来走了两步,又给自己戴了双手套,活动了下手脚,准备干活了。 外头黢黑的不见五指,大冷的天,这个点巷子里也没人路过,丁果闪身出来,她就站在这户的门前。 不知道里头啥情况,也不确定今晚能不能直接结局,暂时不准备留下痕迹,先进去看看再说,所以她没打算翻墙。 门是从里头插着的,丁果从系统商城买了根长钉子从门缝里伸进去,一点点把门栓拨开,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怪刺激的。 屋门对关着,倒是没从里头上插销,方便了丁果。 进屋后直奔呼噜声震天的房间,俩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一头朝东,一头朝西,睡得深沉。 丁果拿出道具喷雾呲呲两下,两人的呼噜声顿了顿,接着便更加悠扬的继续响起来。 “耗子,确定进入深度睡眠了吧?” 系统:“系统出品件件精品,必须滴!” 丁果收起道具,拿出手电筒,从外头罩了层布降低光线亮度,打开手电筒仔细端详了下那位同伴的模样,记了下来。 接下来,她开始轻手轻脚的找东西。 不知道那批军用物资是啥,有多少,要是体积不大,藏在屋里也有可能。 蹲下去看了看床底,就几双破鞋,一个尿壶,一袋炭,别的没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1节 丁果起身,看向旁边的箱子。 箱子上挂着锁。 丁果没有开锁的技能,但她有耗子,希望她的耗子别那么没用吧。 “耗子,开锁!” 丁果没问系统会不会,直接下达指令。 她发现了,狗系统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都有哪些隐藏功能,全靠她这个良心宿主帮着开发。 系统:…… 它会开锁吗? 它确实不知道具不具备这个技能。 试试吧! 无事发生。 “宿主,我好像没有这个功能。” 丁果叹气:“你都能控制庄稼满天飞,居然开不了一个锁。来我教你,你将意念或者说控制庄稼满天飞的能量注入这个锁里,看能不能拨开。” 系统:“……宿主,我凭空操控的能力不能移动外界的东西。” 丁果望锁叹气,退而求其次地道:“那你会不会探宝?隔着箱子帮我看看里头都有什么东西,类似于扫描。” 系统:…… 它家宿主越来越狗了…咦?扫描啊,它居然行。 捅锁这种事干不了,透过木箱看本质倒是可以。 “乱七八糟的衣服、小木箱,小木箱里装着钱,共两万三千零八百块。还有五张空白介绍信,二十块大小不一的金条,还有三块进口手表。” 丁果的眼睛比蒙了布的手电筒还亮,但随即想到耗子不能移动外头的东西,又失望的叹了口气。 遗憾了! 除非砸锁,但砸了就打草惊蛇了。 在干掉蛀虫这样的大事面前,两万多块钱和那些金条手表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大是大非面前,丁果的头脑还是很冷静的,她都快被自己的正义感感动哭了。 不过这正义感也没那么顽强,假如、她是说假如哈,万一找到了东西,她会把信息交出去,再来收点利息。 丁果继续找。 去翻那个同伴搭在旁边的衣服口袋。 这时候超强的记忆力就发挥作用了,翻动前她记住了衣服摆放的角度和所有折叠的样式,一会儿方便复原。 虽然这人喝酒后未必会关注这些细节,但谨慎些总没错。 还真掏了点东西出来,一卷零钱和一些票据,数了数大概两三百的样子,丁果原样放回去,在另一个口袋里找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但能认:周五晚十点老地方! “周五?” 今天周二。 但字条上就这几个字,没有注明准确日期。 不过纸条折的整齐,不像揣了很久的样子,应该是本周五吧! 但老地方是哪儿就不知道了。 丁果将纸条折好,原样放回,把衣服摆好,去了堂厅。 堂厅里也没有能藏货的地方,丁果去了西边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东西倒是不少,米面粮油和各种糕点干货,但都跟军用物资没关系。 不过挖出了统子的扫描功能,丁果也就不客气了,出来站在屋门口,大手一挥:“耗子,给我搜,挖地三尺的那种。” 搜院子! 系统:…… 它能怎么办?它这么积极还是被薅了羊毛。 精神上的羊毛。 片刻后,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屋子东边有个地窨子,里头放着两大捆军大衣、十双军用棉靴、五条军用棉被。正屋他们睡觉的床底板上藏着两把枪,一把手。枪,一把步。枪以及两盒对应的子弹,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就没有了。” 这是查缺补漏了。 丁果刚才看床底没看到藏着枪,还是耗子的扫描功能好使。 耗子说完主动分析道:“这点东西,不至于让那俩孙子兴奋成那样吧?” 当然不至于,这不是他们的货物据点。 “耗子,上次我提的那种远程录音或者监听的道具你们开发出来没有?” 系统:“出了款隐形录音笔。” 丁果刚想问能不能换或者购买,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摩挲着下巴问道:“录音笔只能固定安置,还是可以放在移动目标身上,随着目标移动?” 系统颇有些庆幸,庆幸这款道具研发时它的统子同事想得周到,颇有些小得意地说:“固定安放太低级了,当然能放在活物身上,并且可以随目标移动。” “时效是多久?” “最长时效48小时!” 丁果不信找不出漏洞:“能远程听取录音内容吗?” 系统:“……不能!” 到底还是让狗宿主抓到了漏洞。 它的统子同事也真是废,自家宿主一个普通人都能想到的事,作为一个高科技产物居然连这点都想不到。 丁果摊手:“看,这就是你们想 的不周到的地方了,耗子你可以把这个bug反映上去,加强道具功能优化。看看你的上级会不会给你奖励…当然,给不给你奖励无所谓,主要是我提供建议的奖励。比如免费赠送我一个录音笔,或者让我瞬间拥有能隔空控物、取物的能力之类的。快问问!” 系统:…… 丁果也不在外头苦哈哈冻着,她原地闪进空间等着。 空间内过了两三分钟,系统就回应了。 “宿主,上级说这个功能我们的研发系统想到了,已经列入了优化项目。不过也不白让宿主提供建议,给了点安慰奖,十条鱼苗。” 丁果:…… 她怀疑自己的点子被白嫖了,但没有证据。 “呵呵!” 系统的屏幕一麻,赶紧道:“宿主,咱的录音笔虽然不能远程读取,但它还有个功能我刚才没介绍,就是会自动截取有用信息,屏蔽无效录音内容,比如长时间的空白、打嗝磨牙吃饭放屁,没营养的对话等等,还是很强大的。获取途径也是更换,换、换吗?” 连着更换两个道具其实也在规则之外了,但这话就不跟宿主说了,上级已经给它开放了权限,也是担心它的宿主炸毛。 丁果也是能屈能伸,哼哼两声,明天再找茬,今晚先换了:“换!” 扒拉了下现有的道具,把那款无味哑药换了,改成了隐形录音笔,并用到那个同伴身上。 系统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它家宿主又发话了。 “再扫描下我有没有留下痕迹需要扫尾!” 系统认命的帮着扫描了一遍,丁果清除掉一点微不可查的小痕迹,轻手轻脚离开,费了点功夫从外头把门插拨回去,转身离开。 她没回紫竹桥,直接回了学校附近,找了个角落闪进空间卸妆、洗澡。 第二天上午就一堂课,丁果一下课就骑车从另一个门出去,找地方藏进空间又给自己换头、换衣服,出来大摇大摆的绕到正门溜了一圈,没看到横财哥,又绕去昨天甩掉横财哥的地方,看到了蹲守在那里的人。 啧啧,真执着。 丁果骑车大摇大摆的路过,从另一个巷口出去,闪进空间卸妆换衣服,回了紫竹桥。 难得又跟俩娃分开了一个晚上,跟大宝小宝黏糊了一中午,在家吃过午饭回学校上课,临走前跟乔婶说了声,这两天忙着复习,晚了就直接留在学校,不用担心她。 下午一下课,丁果照例从别的门出去,进空间捯饬完绕到正门看了看,没人,又去了昨天的地方,横财哥依旧在。 啧!这毅力,丁果都佩服他。 绕了一圈,丁果直接去了昨晚的那个窝点,门没锁,横财哥的同伴在家,至于白天有没有出去过,等拿到录音笔就知道了。 在附近徘徊着等巷子里下班的人都过去了,熟练的找地方藏身闪进空间,打开小音箱监听。 丁果慢悠悠道:“耗子,帮我收一下录音笔。” 系统屏幕下意识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宿主,只能您自己拿,隔着一定距离不能取呢。” 丁果呵呵地笑:“耗子,话说你们这个录音笔有没有路线记录?” 系统麻了个大。麻:“没、没有呢!” 丁果继续笑:“快跟你上级反映一下,继续优化一下嘛,优化两点,近距离收取和路线记录,既然都能随活物移动了,不加个路线记录多可惜是不是?让我看看这俩巧合你们的研究同事是不是也正在研发了,要是还能凑巧,可就有点假了,你们的公司不诚实哦。” 系统:…… 说完,丁果慢悠悠打开商城点餐。 一份冬瓜排骨汤,一份红烧鱼,一碗米饭,开吃。 一顿饭吃完,系统都没回应。 又等了十来分钟,耗子的声音终于响起,有点底气不足地道:“宿主,您提供的建议我们采纳了,我给你报报现有的道具名称,您看喜欢哪个选一个?” 丁果吃撑了,正在喝冰红茶,滋溜了一口,道:“一套首都的商铺吧,我也不多要,一套就行!之前你说院子的奖励的没有了,我不要院子,要一间临街商铺。” 系统:“……” 这漏洞让你钻的,都把他们钻透风了。 十分钟后,丁果得到回复,她即将拥有一间商铺,美滋滋! 叫你们白嫖我的点子。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2节 接下来,就是等着了,也不知这俩今晚还喝酒不。 横财哥大约也没想到,他在外头冻着,目标已经回了他暂住的‘家’。 冻到天擦黑,横财哥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第257章 痛揍丁念君 今晚两人的寒暄除了横财哥抱怨了两句没堵到人,其他都是在扯闲篇,畅想以后的富贵生活,哦,还提了明天继续去学校门口堵丁果。 没什么其他有用信息。 丁果等到里头又打起呼噜,熟门熟路的进去取走录音笔,回到院子里闪进空间开始听取。 一整天的录音,截取的有效信息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却让丁果又意外听到了潘家。 “我都没想到从这里还能听到潘家有关的信息。” 录音笔里的声音一共有三道。 横财哥的这个同伴被人称呼为‘康子。’ 另外两人通过彼此的称呼,一个叫‘灰鼠’,应该是代号;另一个被喊‘老七’,也不知道从哪儿排名论的。 代号为灰鼠的声音给康子介绍:“这是老七,你也喊老七就行,过两天让他跟你一起去送货。” 后头应该有寒暄打 招呼的记录,不过没被截取。 接下来,似乎灰鼠避开那个叫老七的,单独跟康子说话:“别看这小子其貌不扬,人家家里以前可是跟某位已经落马的大佬混的,姓潘,不知道你听过没,潘家那位犯了事被人拉下了马,当时还牵扯出来几个帮他家办事的,就有老七家,老七他爸进去了,他倒是没受影响……” 康子:“力哥跟那潘家……” 灰鼠:“认识的,但以前没多少牵扯,那时力哥家里仰望人家,人家看不上力哥家。现在潘家子弟考上了大学,他妈最近到处在笼络以前的旧识,好不好的到处打枣想给儿子铺路,但力哥家里还在考察。听说潘家那子弟挺废的,能考上大学可不代表办事能力强,力哥说他以前也就仗着有他老子,没他老子啥也不是。听力哥说,当兵期间他老子把饭喂到嘴边都不成事儿,勉强立了个三等功,哈哈,还全是水分。” “后来把他儿子弄进单位,跟着一个职位不低的领导,那领导嫌弃的呀,潘家失势后就把他打发了,哈哈哈。” 灰鼠说话时笑得乐不可支。 丁果听得嘴角直抽搐。 潘顶峰的无能还真是人尽皆知。 最后一条信息就是灰鼠叮嘱康子这两天谨慎些,别到处乱跑,等着接货,要是坏了力哥的好事,让康子好看。 丁果关掉了录音笔,也不用担心会有漏掉的消息,录音笔也能完全播放所有内容,她想听可以随时查看。 她把玩着录音笔,把能操作的功能都按了一遍,发现没有倍速功能,走到池塘边,看着前天还不足小拇指长、今天个头翻了三倍的鱼苗,道:“耗子,再送一条优化功能建议:倍速,1.5到3倍的倍速等级。我给你们打个折,就不狮子大开口跟你们要道具和第二间店铺了,让你的上级再送我五十条鱼苗、一头怀崽的羊、一头怀崽的猪,再来两头直接能挤奶的奶牛。” 说完又道,“检查一下我有没有留下痕迹,咱先回了。” 系统:……谢谢了,宿主真善良,都不要商铺和道具,只要些牲口和鱼苗呢。 哪个统子会被宿主跟指使孙子似的指使的团团转,它觉得自己前途无望了,总薅上级羊毛。 这次没怎么活动,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出来贴心的关好门转身离开。 走出巷子没多远,耗子的声音响起:“宿主,没有现成怀崽的猪和羊,各给一对猪崽和小羊羔成不?一公一母,长大了让它们自己怀,我负责指导。鱼苗三十条行吗?” “奶牛呢?” 系统:“……减、减掉了呀,猪羊改成了两只呢。” 宿主到底还是记着前天只给十条鱼苗的耻辱呢。 丁果一乐:“行吧。” 以后找到机会再薅。 说完又小声嘀嘀咕咕:“还是个系统呢,给奖励这么抠抠搜搜。” 系统:…… 那些神奇的道具,还有丰宁加首都三套房以及一间即将下发的商铺,叫抠搜? 好气,但它不敢反驳。 不过前天那十条鱼苗,它转给自家宿主时,它的屏幕都红温了,羞的。 上级就想白嫖,结果也没赚到便宜,还不是又被自家宿主薅了一撮又一撮的羊毛。 算了,它也不打算奔啥前途了,感觉跟着宿主薅上级的羊毛比奔前途…更有乐子。 系统越想屏幕越亮,不但成功安慰好了自己,收农作物更卖力,还自发的改了改小牧场,把刚到的牛羊和之前的家禽隔开。 它可真是个能干又细心的统子。 这边,丁果快走出康子家这片住户区时,捂着心口转头望了一眼,做最后的挣扎:“耗子,真的不能隔空取物吗?” 那两万多块钱啊,那些金条和手表啊! 丁果准备找老爷子,让老爷子安排人盯着了。 录音笔没有路线追踪,真的很不给力,时间紧迫,她怕误了大事,决定还是交给专业的人直接把蛀虫挖出来,顺便看看能不能再踩潘家一脚。 别说这辈子没嫁进潘家,就没必要这么深仇大恨。 当初潘顶峰提出给她钱和工作名额让她配合假结婚的事丁果还记着呢。 把别人的名声和前途不当回事的东西算什么好玩意儿。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老爷子刚洗漱完,就见丁果进来了,还有诧异:“果果,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事,孙媳妇不会这么早过来,还是工作日。 丁果点了下头,道:“爷爷,有点事想跟您说。” 老爷子见她神色严肃,沉声道:“来书房!” 丁果提了横财哥,不过跟老爷子说的是她不认识的人。 当年那件事在她这里就是出去倒垃圾意外遇到有人被追,她站到墙角避开,有人从旁边跑了过去。后头自己配合着接受了一番问话,连过去的人长什么模样都没太注意。 也不会有一包货落在她手里。 “放学的时候感觉有人跟踪我,我怕是这段时间做生意被谁盯上,或者无意得罪了什么人,把人甩开又找了个机会跟踪了对方,想看看是哪个地盘的,结果……” 开头半真半胡编,后头的偷听过程也进行了润色,趴窗户后头听的。 老爷子嘴角直抽。 他想象不出来自家这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还是华大高材生的孙媳妇躲人家窗户后头偷听人家讲话的样子。 丁果没说昨晚听到的关于潘家的事,没有路线跟踪,她不知道这段话是在康子家还是康子去哪里见的那俩人,担心审问时露馅儿。 那几人只要被抓获审问,早晚顺藤摸瓜能把潘家摸出来。 至于横财哥会不会供出早年的事攀咬她,丁果不确定,可也不担心,有当时的调查记录,调查的人也知道她当时的装束,检查过周围的环境,找不出她藏东西的证据。 不过横财哥要是不想罪加一等,当年的事应该不会自曝。 孙媳妇说的话让老爷子十分震惊。 “倒卖军用物资?真是命都不想要了!” 老爷子心里十分愤怒,面上还能沉得住气,冷笑道,“这事我安排人查,你这段时间也小心些,需不需要我找个人保护你?” 丁果可不想被人跟着,忙摇了摇头,道:“爷爷,我这边您不用担心,我有自保能力,这段时间我也会多加注意的。” 老爷子也知道孙媳妇有点身手,力气还大的出奇,点了点头,但还是又多叮嘱了几句。 祖孙俩出来,丁果在这边吃过早饭,从这儿去了学校。 到学校附近时她还让耗子帮她检测了一下,暂时没发现横财哥的身影,她大摇大摆的骑车进了校园。 另一边,丁念君回了首都。 旁边跟着岳红梅以及丁建国的大女儿。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最终以把孩子也一起带来首都,她负责侄女的吃吃喝喝为条件,让丁建国点了头。 也成功找到买主,把那套房子卖了出去,怕夜长梦多,丁建国那边再反悔,事情办的又快又急,前脚办完,后脚就忙带着岳红梅祖孙俩回来了。 回到她租的那间房子里,几天没住人,屋里冷冰冰的,娘俩一起把屋里收拾了一遍,生起炉子,屋里这才有了点热乎劲儿。 这会儿都下午两点多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丁念君道:“妈,您跟夏夏在家歇会儿,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饼干垫垫,我出去转转,想办法买点菜和粮食。” 没有副食本,只能吃高价粮和高价菜。 但比起接下来要赚的钱,这点投入不算什么。 岳红梅道:“行,注意着点儿。” 丁念君点点头转身出去。 出来买菜是真的,但不全是买菜,她打算先去华大那边转转,看看前两天遇上的那个青年有没有成功找了丁果麻烦。 还得找找路子买辆二手自行车,不然很不方便。 坐车路过紫竹桥时,丁念君看到了一个熟人,还是她十分痛恨的人:于少芬! 于少芬骑着车,车把上着两兜东西,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于家不住这边,这儿离罐头厂也不近,那老女人来这边干啥? 正好前头有个站,公交车停了下来,丁念君三两步窜过去下了车,转身往于少芬刚才消失的地方跑去。 可这会儿工夫,哪儿还有于少芬的影子? 丁念君不死心地在附近转悠,转悠一圈无果,回到路口,找了个能观察的角落等在那里。 等了快二十分钟,她双脚都冻麻了,才耳朵一动,听到自行车颠簸的震动声,悄悄探头一看,忙触电般缩了回来,不多时,于少芬从旁边的路上骑了过去,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丁念君闪身出来,看了看于少芬的背影,判断着刚才声音的距离和方位,过去又在附近转了一圈。 她能大致判断出于少芬从哪条巷子拐出来的,可啥也找不到。 寒风刺骨,巷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听到附近住户里传出的小孩子的笑闹声和几声狗叫,旁的啥也没发现。 跺了跺脚,丁念君不甘心的转身离开,重新等车坐车去了华大。 走到华大附近,丁念君眉头挑了挑。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3节 虽然那个人抄着手,缩着脖子,但丁念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真是废物!” 能守在这里,说明还没有其他的事发生,这都几天了。 她还以为那人有多大本事呢,结果就这么干巴巴守在校门口,冻的跟个孙子似的。 丁念君怕被丁果知道是她提供的信息,所以不想掺和太多,只想躲在背后,等这人成功给丁果添了堵,她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乘,顺便给丁果找点麻烦。 看了两眼,丁念君转身离开。 却不知,她身后跟了条尾巴。 丁果下了课,就从另一个门绕出去,照例进空间给自己简单捯饬了一下,过来远程对横财哥行了个注目礼,赞叹了他的执着,就准备骑车回家。 没想到意外看到了丁念君。 丁果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丁念君要买高价粮这些,自然不能走正规路子,她找了处黑市,买了一块五花肉、几斤大米,两颗大白菜,提着从黑市另一个出口离开。 结果走出去没多远,脖子一侧猛地一痛,两眼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 陷入昏迷的好处就是挨打不觉得疼。 丁果让耗子帮她警惕着附近,先收了东西,又在丁念君身上摸了摸,在上衣内兜、裤子外兜和腰间的内兜里翻出几沓钱和一大摞票,收进空间。拿出一只男式千层底的鞋子,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鞋底,又收着力一阵拳打脚踢。 她想揍丁念君一顿,但没打算当杀人犯,所以收了收力度,怕一拳把人打死。 眼瞅着人要疼醒了,丁果才一个闪身原地进了空间。 外头,丁念君皱着眉头抖了抖眼皮,幽幽转醒。 刚睁开眼还有点懵,而后才想起什么,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嘶……” 疼,浑身哪哪都疼,被石碾子压了一遍一样。 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又跟着连连吸气。 脸有些发胀,而后才是后知后觉的火辣辣的疼。 她想到什么忙低头去看,之前买的那堆东西哪儿还有影子? “我的东嘶…唔,呸!” 丁念君嘴里涌起浓郁的血腥味,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脱落,往地上一吐,一颗牙齿混着血水落到了地上。 她遍体生寒,牙齿一阵咯咯作响。 抢劫,有人打劫了她! 丁念君顾不上身上和脸上的痛,双手胡乱的在口袋里摸了摸,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她的钱,她的票! 那些票还是她回丰宁前费了好大功夫才找人兑换的。 啊啊啊啊,她在丰宁卖房子的钱,还有她回丰宁前带在身上没用完的钱。 丁念君想尖叫,甚至想到了报警,可发了一阵无名火后,还是腿脚酸软的离开。 报警,钱财来源怎么解释? 她还是有案底的人,报警后公安不一定能找到打劫她的人,倒是有可能牵扯出别的麻烦。 丁念君脚步踉跄的回到家里,吓了岳红梅一跳。 “呀,君君,你咋了?这是让谁打的?” 脸肿成了两倍大,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嘴角有明显的血迹,一条胳膊垂着,走路一瘸一拐的。 丁念君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是被谁盯上了。 要么是那处黑市的人黑吃黑,要么是今年倍增的无业游民。 倒是难得,没往丁果身上想。 “不知道,呜呜呜,我的钱被他们摸走了!” 回来的路上,丁念君发现右胳膊疼的越来越厉害,这会儿有些抬不起来,用左胳膊抱着岳红梅哭的差点断气,该死的抢劫犯。 岳红梅脸一白:“抢、抢了?全抢了?你卖房子的钱也……” 丁念君哭着点头,岳红梅眼前一黑,好悬才没晕过去,一手抱着她的君君,一手拍着大腿嚎:“天杀的呀……” 她的君君怎么这么倒霉,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呀! 娘俩抱头痛哭。 这边,丁果也清点完了这次的收获。 买的东西就不说了,钱一共有七百二十多。 首都当地的粮票、肉票、布票、豆腐票……林林总总一大摞,哦,还有几张全国粮票,真是发了! “今天出门也没看黄历啊,运气怎么这么好!” 天降横财! 丁念君离开后过了大半个小时,丁果才顶着一张妈不认的脸,开启小音箱锁定着外围的动静,从空间闪身出来,骑车离开了这儿。 她很谨慎,并不会因为丁念君没有武力值就轻敌,绕了一圈,换了个地方重新进空间卸了妆,换回正常的衣服这才回了紫竹桥。 第258章 裴澈听到动静转身,冲她点了点…… 五花肉让乔婶冻起来,留着慢慢吃。 大米她没拿出来,家里吃的是她从系统商城买的,丁念君买的这大米品质一般,回头转手出了。 白菜也放在了空间里没往外拿,家里的都是空间种的,比外头的好吃。 “今天你于姨过来了,送了些鲁省那边的特色糕点、高粱饴、煎饼,还有一盒阿胶。” “我于姨咋不晚上过来,就着吃个饭。”丁果应了声。 乔婶笑道:“我也这么说,你于姨说厂里最近忙,晚上得加班,等忙过这阵子过来一起涮锅子吃。” “那感情好,到时候提前腌点肉,再搞点小烧烤。” 丁果自己说着都觉得馋了,后世那种放在桌子上边吃边烤的烧烤炉子得安排几个,回头画张图纸,找铁匠打起来。 跟乔婶说了两句,乔婶去厨房看炉子上的锅,丁果进了屋。 洗了手,先撸了撸闺女头顶的小辫子,又摸了把儿子的脑瓜,去看于姨拿过来的东西。 王春花在屋里一边看着俩孩子一边洗衣服,笑着说些大宝小宝今天调皮捣蛋的事。 丁果听得乐呵,剥了两块高粱饴,往自己嘴里塞了块,又给春花姐喂了块。 一整块的阿胶,现吃现切,回头切成块,吃着方便。 大宝小宝是吃不着的糖的,馋的流口水,丁果照常糊弄:“苦的,小孩子现在还不能吃,长大了再吃,一会儿吃完饭妈妈给你们刮苹果泥吃。” 大宝小宝瘪瘪嘴,小脸上满是怀疑,但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老母亲在这方面的底线焊的死死的,俩娃只能认命。 丁果揣着点心和高粱饴去了厨房,一边投喂乔婶,一边帮着打下手。 其实也没啥好忙活的,乔婶算着时间做饭,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了。 蒸的肉龙,做了个辣炒白菜,土豆、干豆角炖五花肉,还打了个西红柿鸡蛋汤,给俩娃蒸了鸡蛋羹。 乔婶挑了几块炖的软烂的五花肉和土豆压成肉泥铺在蒸好的鸡蛋羹上,浇一点炖土豆的汤,俩娃吃的头都不抬,还喝了小半碗西红柿鸡蛋汤,吃了几口肉龙。 晚饭快结尾的时候,不白在外头哼唧,丁果听到了几道轻快的脚步声。 她耳朵也是尖,一听这走路的节奏和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家男人回来了。 正想着,屋门帘子撩开,裴澈走了进来。 大宝小宝仰着油乎乎的小嘴喊爸爸,裴澈嘴上应着,眼神却看向自己媳妇儿。 “小裴回来了。”乔婶也打着招呼,看了眼桌上的菜,不剩啥了,厨房的蒸锅里倒是还有一层肉龙没捡出来,她忙起身道,“我再去炒个菜。” 裴澈的视线从媳妇儿脸上收回,眼里还带着一点压不住的笑意,见乔婶要忙活,赶紧道:“乔婶不用忙,有馒头没?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丁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家伙眼里有揶揄。 她眨眨眼,不会早上跟老爷子说的那个事落她男人头上了吧?她偷听别人墙角的事裴澈知道了? 这边乔婶还在跟裴澈说话:“晚上蒸的肉龙,锅里还有。” 裴澈忙道:“我吃这个就行。” 肉龙带馅儿,是将面赶成一张大饼,铺上调好的肉馅儿再卷起来上锅蒸,不用配菜也好吃。 说着洗了把手擦干,转身出去连锅一起端了进来。 丁果还真猜着了,裴澈确实接手了这个任务。 他回来吃饭是捎带着,主要是想再问问自家媳妇儿关于这个案子的事。 但也没在饭桌上谈,两口子吃完饭去了西院,丁果又把对老爷子说的话重新跟裴澈说了一遍。 裴澈揉了揉媳妇儿的发顶,想说自己媳妇儿胆子也是真的大,那么远的距离一路跟着人家回去,大晚上的也不害怕。 “虽然你身手不错,力气也大,可敢倒卖军用物资的人手里都有真家伙,还是要谨慎一些。”裴澈也是有些后怕,叮嘱完又道,“对了,跟踪你的人我见过,应该是冲我来的。” 丁果有些懵:“冲你去的?” 你确定? 裴澈眉头皱着,眼神冰冷:“几年前我在枣花巷附近见过那人,见对方鬼鬼祟祟十分可疑,就把人交给了革委会。许是他打听到你是我家属,想跟踪报复。目前猜测是这样,等回头一起抓了审一审。” 今天他安排的人反映,那人又去了华大校门口。 丁果:…… 所以那个抓了横财哥的‘二愣子’是自家男人? 丁果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了下,装作刚刚思索到什么的样子,道:“你说枣花巷…我想起来前几天桃子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人在枣花巷附近鬼鬼祟祟,打听肤白貌美个高的姑娘,桃子听着打听的人是我,但她不认识那人,没跟对方提起我,只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4节 跟我通了个气,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认识横财哥的这个人设必须立稳了。 裴澈:“桃子哪天跟你联系的?” 丁果说了日期。 裴澈想了下,道:“我跟肖叔联系一下,问问那人的情况。” 丁果点了点头。 裴澈多瞅了自家媳妇儿一眼,丁果心口一跳:“干嘛?” 这家伙不会是看出她撒谎了吧? 但这个慌已经撒了,只能继续撒下去。 况且这个案子的主线是倒卖军用物资,横财哥不是主要目标,顶多算个小分支,影响不到整个案子。 裴澈抬手在她脸颊上擦了擦:“从哪儿蹭的什么粉末。” 丁果松了口气:“哦,高粱饴上的糖霜沾脸上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裴澈离开。 丁果也回了屋里,在外头洗了手脸,泡了泡脚,给俩娃也擦了小脸小脚,塞进暖烘烘的被窝,等俩娃睡后,丁果打开小音箱关注着外头的动静,自己闪进了空间。 她刚才只洗了手脸和脚,没刷牙,进来开个水果小灶,顺便看看新成员们。 才一天,猪崽和小羊羔的个头就长大不少,新增的鱼苗也不再是迷你状态,长的飞快。 最早的鱼苗个头也又翻了翻,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吃上空间池塘里养的鱼了。 吃完一盘子水果,丁果打了个饱嗝,为了消食,黑土地上刚刚成熟的那批玉米她没让耗子动,自己钻进巴掌大小的玉米地里咔嚓咔嚓的掰完,还拿镰刀将玉米秸割了,抱的旁边跟一直攒着的那些摆到一起。 看着框子里的玉米和倒在地上的玉米秸,丁果感受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埋地里的那截茬子让耗子一键收取。 耗子心里默默吐槽:你想消食你溜达不好嘛,纯纯耽误它干活。 有这功夫,新的种子撒下去都能发芽了。 玉米秸摆的也不整齐,还得它二次整理。 丁果还不知道被自家统子嫌弃了,她回屋洗了个澡,闪出空间抱着俩奶香奶香的娃睡了过去。 第二天,丁果中午没再出校门,跟舍友一起去食堂吃完饭,回寝室午休。 下午的课结束,从另一个门离开,去邮局给卢文明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工厂那边的加工进展和租房的情况。 喇叭裤出了五百多件,双肩包出了三百多件,丁果让卢文明明天先发一批过来。 卢文明提议租的房子订制个货架,丁果让他看着安排,钱她们这边出。 回到家里,大柱今天回来了,放下书包就过来陪小外甥和外甥女玩,看到丁果进门,跟她打了个招呼。 丁果惦记着裴澈那边的行动,有些心不在焉的,夜里睡觉也没睡踏实,乱七八糟的做了一宿梦。 清晨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着外头有动静,丁果扑棱坐了起来。 裴澈在院子里压着声音跟早起乔婶说话。 片刻后,正屋的帘子被撩起,裴澈在炉子旁站了会儿,烤着身上的寒气。 丁果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她披着衣服从里屋出来,裴澈听到动静转身,冲她点了点头,丁果舒出了一口气。 王春花收拾完西屋出来,看到裴澈,压着声音跟他打了个招呼,出去打水洗漱。 裴澈跟着丁果进屋,看了眼床上的俩娃,睡的小猪一样,十分香甜。 他压着声音道:“成了,人赃并获,审了一宿。那几人口风挺紧,供出的几个人也不痛不痒,接下来的审查还需要一些时间。” 虽没审出背后真正的蛀虫,但他们心里也大致有个数。 最起码管后勤的跑不了,接下来看谁沉不住气就是了。 “那个余峰我问过了,不久前才从牢里出来……” 丁果:“余峰是谁?”问完才想起来,“跟踪我的那个?” 这个倒是不用撒谎,她是真不知道横财哥的名字。 裴澈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年革委会那边审出他涉嫌倒卖物资,物资种类涉猎很广,自行车、布料、手表、香烟这些,还涉嫌几起偷牛案件。昨天晚上一起被抓,我问他去枣花巷的事,他说打听你……” 丁果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疑惑的神态看着裴澈,心里提起一口气, “是怀疑当时在附近被人追时你见过他的脸,以为那次被抓是你举报了他,想报复。” 丁果:…… 丁果当然不会认为余峰是好心,他不说实情其实还是对那包货不死心,存着希望呢。 他不提,丁果更不会提了,就着说起当年出来倒垃圾时遇到的情况,最后道:“没想到是他,我还以为最近做买卖得罪了什么人呢。当年匆匆忙忙的,我压根没注意那人长啥样儿。” 裴澈见大宝翻身,他弯腰伸手轻轻拍着,道:“那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余峰也是倒霉,刚出来就参与进军用物资倒卖中,即便是头一次参与,也得进去蹲个几年。 昨晚的那批货不只是普通的军用物资,还夹杂着一批军火,是从别的地方转移过来的。 蛀虫不止一条,接下来他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挖出背后的几条蛀虫。 裴澈起身,看着丁果,又将声音压了压,道:“媳妇儿,这次的事事关重大,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的名字不能出现在明面。不过爷爷会帮你申请一批奖金,等这件事了了,再给你补发奖状。所以这件事……” 丁果抬手在嘴边横着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笑的眉眼弯弯:“懂,保密!” 裴澈笑着点了点头,微微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后神色又带出几分严肃,道:“这件事不管是老爷子还是我,都不会姑息,必定一查到底。这个过程中……” 裴家势必会面临一些攻击,作为军属,他的媳妇儿孩子,也有可能会成为某些人狗急跳墙时的目标。 丁果缓缓点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自保能力你是清楚的。大宝小宝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天冷,乔婶她们也不会带孩子出去,回头我也会找个合适的借口再叮嘱叮嘱。而且还有不白,不白可护主了。” 不白不知道是被丁果喂过几次井水还是怎么着,这条狗子智商特别高。 裴澈:“果果,我知道你的能力,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得罪的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我跟老爷子的意思都打算安排人暗中保护着你们。” 丁果没犹豫,点了头。 她自己真正的能力她知道;同样,俩娃身上有保护符的事,她知道,可这些裴澈都不知道。 这时候执拗,只会增加裴澈的担心和无法专心,所以她没拒绝。 裴澈道:“保护你的人我来安排,大勇和玉玲那边也会安排一个。他们只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不会参与。” 是指丁果他们生意上的事。 不过丁果准备暂时交给蚊子,这段时间她尽量低调一些。 第259章 丁果布下了天罗地网特意来抓她…… “大柱那边也是,你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心里有个数,自己也谨慎些,非周末尽量别出校园,有事就用学校电话联系我或者家里。” 不过大勇他们被盯上的可能性较低,以防万一还是多些防备。 主要是果果和家里这边。 丁果应下。 吃过早餐,裴澈匆匆离开,丁果往炉洞里塞了几块地瓜、土豆烤着,大冷的天,守着炉子吃烤地瓜、烤土豆,比吃肉都香。 尤其这还是她空间产的,地瓜香甜软糯,一点丝都没有;土豆也不口涩,只又软又糯,带着淡淡的甜,不光她爱吃,一大家子都爱吃。 而后陪着俩娃在屋里玩,很随意地跟乔婶和春花姐说着话,并顺口提了句:“乔婶,春花姐,这些日子街上有点乱,前几天我放学路上碰见了几次偷东西和抢东西的,你们出去啥的千万注意安全,这些日子就让大宝小宝在家里玩,能不带他俩出门尽量别把他俩带出去。” 虽是临时杜撰的不安全事件,可今年街上比往年乱倒 不是假的。 今年大批知青回城,城里也没那么多工作岗位,就有些心术不正的无业游民就在街上晃荡,今年偷抢的案件确实比往年多,这些乔婶她们也早听说过。 况且即便是往年,入冬后,尤其到临到过年的这段时间,街上确实算不上安全。 乔婶两人倒是没多想,忙连声应着。 其实天冷后就很少带俩孩子出门,虽然俩娃的身体状况比同龄的孩子,很少有生病的时候,可两人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担心冻着孩子,入冬后就尽量让俩娃在家里跟不白玩。 也幸亏有不白这个大伙伴,陪孩子玩这种事上比乔婶和王春花的精力旺盛多了,完全能把两个小家伙的电量耗干。 要是乔婶和春花姐,大宝小宝能把她俩的电量耗干。 九点多,大勇和宋玉玲两口子过来玩加复习。 丁果把小两口和大柱叫到一起,说了说这两天的事和接下来的情况,三人听的目瞪口呆,宋玉玲小脸都白了。 大冷天的,丁大勇出了一身冷汗:“姐,你胆子也太大了。” 搞军用物资,手段都不干净,万一被发现他姐被灭口的可能性都有。 虽然他姐身手厉害,力气更是大的惊人,可力气大也不能挡子弹啊。 大柱也十分呆滞,有些后怕:“姐,大晚上的你就不害怕?” “小点声。”丁果看了眼外头,刚才让春花姐带俩娃去院子跟不白玩了,她自己也小声道,“我也没想到牵扯这么大,总之这事你们要保密,对谁都别说,自己平时多注意些,在学校里不管谁去找,不管听到什么事都别随意跟人家出校园,记住家里和你们姐夫单位的电话,先借学校电话确认。你们姐夫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们。” 三人忙连连点头,也反过来叮嘱了丁果一通。 丁果又说起货的事,主要是跟大勇说:“这两天到的货让蚊子去接、出去送货。咱俩这段时间尽量别露头。” 丁大勇清楚这是为了防止有些人察觉到他们在做的事,再拿这事儿做文章攻击裴家,忙道:“行!”又道,“就是货少还行,后头大批的货进来,怕蚊子一个人应付有点难。” 丁果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今天发出来的货蚊子一个人能搞定,要是这案子迟迟不结束,后头的货到了,蚊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大柱看看他哥,又看看他姐,缓缓举起了手,道:“哥,姐,你们觉得东山哥怎么样?” 苏东山,乔婶的儿子,来过家里几次,性子稳重,人品也不错。 丁果倒是没想到苏东山,这会儿听大柱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她小声道:“到时候看看情况,如果需要找人帮忙,我再分别问问乔婶和苏东山。” 宋玉玲道:“我大哥也能帮忙。” 丁果没拒绝,宋凯哥也行。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5节 听宋玉玲提起宋凯,丁果顺便问了下在内蒙读书的宋峰,道:“给我个宋峰哥学校的地址,我给宋峰哥写封信问问他那边买内蒙特产方不方便,要是方便的话帮着买点特产发过来。” 宋玉玲:“我写给你。” 外头响起大宝小宝的欢呼,听着在喊‘月月姨’,蚊子过来了。 蚊子停好车子,摘下手套两手使劲对着搓,笑着回应着大宝小宝,问道:“你们妈妈呢?” 大宝忙朝屋里一挥小胳膊:“在屋里。” 小宝则直接扬声冲屋里喊:“妈妈,月月姨来了——” 丁果已经撩起帘子了。 蚊子勾着一个网兜,另一只手摸了摸大宝小宝脑袋上戴着的棉帽子,进屋烤火。 “我妈和我奶给大宝小宝做的棉衣。” 丁果也没客气,接了过来招呼着蚊子落座。 丁果就说了这两天会先到一批货,而后就道:“蚊子,我跟大勇这边接下来有些不方便,可能得需要你多费费心。” 蚊子连原因都没问,直接点头:“成,到了我去接,要是白天到货,我就着送出去,要是晚上就先拉我家里。” 说完自来熟的弯腰去掏炉底,她一进来就闻到烤地瓜的香了,不怕烫的捞出两块地瓜捏了捏又送回去,一抬头,见丁果他们几人都在看着她,蚊子一乐:“咋啦?” 丁果好笑:“你也不问问啥原因?” 蚊子摆摆手:“我不问,你们也甭跟我说。有啥事直接安排我去做就行,要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吱一声,我帮不了还有我妈。” 她是经历过的人,丁果姐说不方便,左不过可能就是姐夫家里最近有些不安,这种事就更不能问了,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蚊子虽然没直接问过裴澈家里的情况,但她来的次数多,碰上过裴家的保姆和司机,不难猜出裴家位置不低。 那自然也有个把的对手。 不过见丁果姐他们几个气定神闲的样子,问题应该不大,更没啥好担心的。 丁果笑道:“谢了!” 蚊子翻了个白眼:“客气啥!” 说着她脸色变了变,身体突然坐直,小声道:“姐,我刚才来的时候见有人在巷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是个女的,拿方巾包着头,我没看清长相,但吊着条胳膊,行迹有些可疑。” 是凑巧那人有别的事出现在附近,还是来盯梢丁果姐家的? 不过要是找丁果姐家麻烦的人,应该不会派个病号过来吧? 但想到今年城里比往年乱一些,加上一入冬街上更乱,偷的抢的拐孩子的情况都有,蚊子又接着道:“不会是拐子吧?得跟乔婶和春花姐说一声,千万看好孩子。” 丁大勇虽然刚才听她姐说了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事,但他也觉得被盯上的速度应该没那么快。 同样,安排来保护他们的人估计也还没到位呢,所以这时候出去看看不打紧,万一真是人贩子…丁大勇心里一揪,道:“我出去看看。” 丁果心里微微一动,一把将人拉住,道:“你别出去。” 她去外头喊了乔婶低声说了两句,乔婶忙道:“我去扔一下垃圾。” 说完拎起放在院门口专门装垃圾的破桶走了出去,不多时回来,脸有些发白:“是有个人在那边转悠,吊着条胳膊,她转身的时候我瞟了眼,唉哟娘诶,那脸跟在水里泡了好几天似得,肿的锃明瓦亮,吓死我了。” 刚才蚊子说吊着条胳膊,她就想到被自己揍的丁念君。 但也只是猜测,所以没让大勇露面,现在八九不离十了。 她扇了那么多巴掌,肿起来的脸也没那么快消下去。 丁念君来这边干啥? 丁念君应该不知道是自己打的她,她也没怀疑丁念君能知道自家的地址,想打听这个不难,况且潘顶峰以前还打过这套院子的主意。 就是好奇她干嘛来的。 确定是她,丁果倒不着急了,撩帘子进屋,丁大勇几个看过来:“姐?” 丁果咧嘴笑了笑:“是有那么个人在外头转悠,不用理会。” 不管丁念君来这边干啥,这会儿就让她晃悠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晃悠不起来。 等裴澈安排的人一到,丁念君再来附近鬼鬼祟祟的,那就是往枪口上撞。 况且丁念君还是给余峰提供信息的人,这不就巧了嘛。 外头,丁念君冻的嘴唇乌青,有些懊恼早上慢了一步没跟上丁大勇的车子。 不过她倒是猜出这附近有谁在了。 前头于少芬过来,今天碰巧看见了丁大勇,那答案不就很明显么。 只是她腿脚还疼着,走的慢,没追上,眼睁睁看着丁大勇拐了弯,还是不知道是哪一家。 要是能摸出丁果家的具体地址,等周一开学,她再去提点提点那个蠢货,接下来就等着看丁果的热闹了。 说起来丁念君也是闲的,挨了顿打不在家里老老实实窝着,惦记着于少芬那天的行踪,鬼 使神差的想再过来看看,没想到能把自己搭进去。 先到岗是两人,刚一到位就发现了在巷口徘徊的人,两人一个守着丁果家,一个盯住了丁念君。 虽然他们也知道案子背后的人针对家属的速度不会这么快,可这种事不能百分百确定。 毕竟这么巧,在保护目标附近发现了行迹可疑的人。 虽然可疑的人似乎受了伤,但也不能小觑,万一就是走伤员路线,回头利用人的同情心寻求帮助从而接近目标人物呢。 对方中午甚至都没回去吃饭,坚持不懈的在这儿盯着,不光数次在目标院子的巷口探头探脑,还来回走了几趟,并打量了目标住户的院门好几眼…虽然也打量过其他住户的院子,可在盯梢的人看来,那不过是混淆视听的举动。 因为丁念君听到丁果家传来孩子的欢笑声和狗叫声,她凑到门边听了听,那就更可疑了。 那下午可不就被抓了么。 丁念君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拍花子,吓的大喊大叫,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连‘别抓我,我受了伤又被毁容卖不上好价钱,你们放过我,我帮你们找个更漂亮的女人,还有孩子…对对对,一对龙凤胎,长得可漂亮了,你们抱走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这话让抓她的人脸都黑了,一掌劈下去,世界安静。 丁念君醒来时看到对面坐着的穿着军装的人,也脑补连连,以为之前就是遇到了拍花子,然后运气很好的被军人救了,激动的呜呜呜哭了出来:“谢谢解放军同志,谢谢你们救了我。” 审问的人:…… “丁念君是吧?余峰认不认识?” 裴澈审问余峰时,自然也问了给他提供信息的,余峰为了减刑,除了名字不知道,把丁念君的模样描述的很清晰。 他正安排人调查丁念君如今在何处呢,没想到人自己送上来了。 不过他没自己审,交给了下属。 丁念君一愣,这人怎么会知道她?难道是潘家以前的熟人,不过她对面前这人倒是没印象。 但余峰是谁? “我、我不认识余峰!同志你认识我?对对对,我就是丁念君……” 审问的人报出个时间和地点,道:“是你给犯罪分子余峰提供的关于丁果同志的消息吧?” 丁念君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天在枣花巷附近的青年是个犯罪分子…不是,那个蠢货被抓了? 啥时候被抓的?前天不还在校门口堵人吗? 那自己刚才遇到的也不是拍花子,是、是丁果布下了天罗地网特意来抓她的? 丁念君的心一瞬间凉到了谷底。 “不、不不,不是……”丁念君惊慌失措的下意识想否认,话到嘴边又秒改了说辞,“是、是我,但我不知道那人是犯罪分子。我、我以为那人是丁果的熟人。” 对,这个借口很合理。 “是熟人,对方怎么还要从你口中打听丁果同志的姓名和学校?” 丁念君哑然。 刚才她说了啥? 情急之下的说辞矛盾重重,合理的借口也变的不合理起来。 “你今天去紫竹桥是干什么?刚才我们同志对你进行抓捕时你说谁能卖个好价钱?说!” 天黑了! 丁念君觉得她的天黑了,眼前阵阵发黑,脸上冷汗连连,张着嘴半天也没说出个辩解的话。 “我、我那是胡、胡说……” “胡说就是想帮着你认为的人贩子卖别人的儿女?” 还要帮他们找个更漂亮的女人。 天知道五号回来汇报时结结巴巴半天都没敢把话说囫囵,都不敢看裴副营那铁青的脸。 丁念君也瘫在了椅子上,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第260章 二合一 丁念君不管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 这边对她以出卖军属信息为由对她进行暂时扣押,等待继续调查。 暂时扣押,这个暂时是多久?谁知道裴澈和丁果会不会趁机报复她。 丁念君接受不了这个说法,她觉得不公平,一口咬定不知道那人的动机,她是冤枉的,这边没有扣押她的理由。 至于心里的隐秘想法,她不说谁能知道? 而在丁果家附近徘徊这事儿,是因为妈来了首都,想劝大姐过去看看妈,对,就是这个理由。 最后就是她误以为被人贩子抓时脱口而出的话,也不过是借口逃脱的说辞,她不会真的去帮‘人贩子’拐人。 没错,是这样的。 她自己都信了这个说法,可审她的人不信,还给她定了罪,丁念君大喊大叫的闹着要见丁果。 丁果来了,她来当然不是为了见丁念君,而是听裴澈说了丁念君遇到‘危机’时说得那番话来扇她巴掌的,顺便帮着套点真话。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6节 丁念君脸上的伤还没好,就又挨了几巴掌。 旁边的人低头看记录的看记录,研究钢笔的研究钢笔,对不远处清脆的巴掌声充耳不闻。 知道有人在遇到危机时居然拿自己孩子做挡箭牌,哪个当妈的能接受? 也就裴副营不好出手,不然能要里头那人半条命。 丁果连扇了几巴掌,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叫余峰的人动机不纯才特意告诉他我的信息的?” 丁念君当然不会承认,但嘴巴不由她控制:“是,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让他来找你的麻烦,什么麻烦都行,最好能让你婆家厌恶你、嫌弃你,连你上的大学也能开除你,可惜了,那竟然是个蠢货……” 说完眼里露出惊恐,不不不,不是的,她怎么就承认了? “哦,那让你失望了。”丁果为了让对话显得自然,说了句废话,接着继续使道具,“你就那么想害我,见不得我好?” 丁念君眼里闪过挣扎,嘴上却再次不受控制的说着最狠的话,也是埋藏在她心里最深处,平常绝对不会在人前说的话:“我岂止是想害你,我恨不能你去死,你明明是被父母抛弃,被扔到农村当泥腿子的人,凭什么过的比我好?你就是天生的贱种,活着就该为我铺路。都怨你,要是你当初痛痛快快的嫁给傻子,潘家怎么会牵扯出那些事,我何至于过的这么苦?我本不该过这样的人生,全让你毁了,全让你毁了!” 陪在旁边的人都震惊了。 丁念君也震惊,除了震惊,还有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寒意。 她刚才说了什么?完了!她怎么能说出心里的话? 还有刚才……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这不是她想说的,可为什么管不住嘴? 丁果对她做了什么? “丁果你不是人……” 啪啪啪! 丁果又是几个耳刮子甩下去,让丁念君剩余的话噎回了喉咙里,并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丁念君被打的气都喘不匀,自然也无法再说出什么话。 丁果转了转手腕,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并再次用上话筒道具:“丁建设倒卖通知书的事你也参与了吧?” 丁念君的情形像被丁果吓到了,也像是被打服了,嘴里呜呜呜的,说话虽有点含糊,却也能听的清:“我参与了又如何?我只是帮建设拉过一个买家……” 丁果瞬间撤回道具。 丁念君重新拿回嘴巴的控制权,慌乱之下开始大喊大叫着辩解:“可我没收钱,钱是建设收的,我就提了一句,后头所有的事我都没参与。” 太邪门了,丁果太邪门了。 她到底对自己用了什么? 丁念君先承认后又急急忙忙替自己辩解,倒是让丁果的道具显得更自然一些。 而最后这个问题,丁果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成分看能不能多搂一杆子让丁念君多曝出点事,让她也把牢底坐穿。 也就丁念君遇上的不是真的拍花子,真让她遇上了岂不是真要帮着谋划拐走大宝和小宝。 这种 害人精还是在牢里外头的空气才能清新一些。 这一杆子搂着了。 丁念君瘫软在椅子上,死死地瞪着丁果,恨不能将丁果盯出两个窟窿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完了! 之前还能咬死不承认自己没猜到那人的动机来争辩一下,如今这些话说出来,她想否认也晚了。 还有丁建设之前办的那些事。 建设判的可不轻,如今又牵扯出她,她这回要在里头蹲几年? 丁念君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面如死灰。 丁果当然知道丁念君想问的是什么,但自己怎么会让她死的明白?淡淡的岔开了话题:“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可思来想去,不过就是反抗了不公的命运,没帮你铺路,顺便挖出了一条危害国家和人民的蛀虫而已。啧,没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跟潘顶峰连婚都离了,居然还在为潘家的事记恨我,感情这么深,离什么婚啊!” 丁念君气结:“你……” 裴澈推门从外面走进来,看丁念君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跟两位战友道:“再好好审审吧,丁建设的案子牵扯不少,说不定这人还参与了其他。我也会联系丰宁那边重新提审丁建设。” 丁念君急的大吼大叫:“不,不要,我没参与别的,我没有!” 不能让他们再提审丁建设,丁建设虽然维护她,可是个没脑子的啊! “丁果,我求求你,我跟你道歉……” 两位下属没理会那边大喊大叫的丁念君,给裴澈敬了个礼,道:“是!” 裴澈看向丁果,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心疼。 说起来,丁果的亲生父母也是抚养了丁念君一场,没想到他们亲手养大的养女在处心积虑的害他们亲生的女儿。 不知道丁志钢和岳红梅知道了,会有何感想,会不会觉得讽刺。 不过那对父母要是真有这种良知,丁家大房也不会如今这支离破碎的模样了。 “果果,我们回家!” 丁果点头,两人离开,关门的那一刻丁念君挣扎的越发激烈:“丁果,你不能走,你回来。丁果你不是人,你是妖怪对不对?你绝对不是人……” “老实点!” 身后传来审讯员的大声呵斥。 裴澈牵起丁果的手,回了紫竹桥。 另一边,岳红梅迟迟不见丁念君回去,心里发慌,跑去报了警,警方隔了两天才通知她丁念君被抓了。 “被抓了?为什么要抓我女儿?她犯了什么事?人在哪儿?我要见我女儿,我要见我女儿……” 公安只说还在审讯阶段,暂不能探视。 罪名除了涉嫌参与几个月前高考录取通知书倒卖,还涉嫌联合犯罪分子出卖军人家属信息,并疑似有伤害军人家属倾向。 岳红梅觉得天都塌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倒卖通知书…建设当初那事儿,那案子不都结了么,她的建设也判了,这怎么又把君君扯了出来呢。 还有什么出卖军属信息,伤害什么的倾向,这都是什么? 军人家属? 岳红梅冷静下来后只想到了丁果,难道是念君去招惹丁果了? 她想去找丁果,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狠毒非要致君君与死地,但又想到了上次丁果的冷漠和被于家支配的恐惧。 岳红梅打了个寒颤:“不、不能找丁果,那搅家精心太狠,对亲妈都由着别人打,早晚会遭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还有于家,怪不得是能跟丁果走到一起的人,都一样的心狠,狼心狗肺,亲生的女儿当时在里头,他们就冷眼瞧着,一点都不帮。 最后思来想去,居然去找了潘顶峰。 潘顶峰听说丁念君又进去了,震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了,而后就庆幸自己离婚离对了,不然就丁念君这不安分的性子,怕是又得连累他。 潘顶峰不想帮,但也怕这个前岳母狗急跳墙再来学校闹,还是会连累他,只好答应下来,说找人帮忙打听打听。 送走岳红梅,潘顶峰也没了上课的心思,跟学校老师请了假,回了家里。 帮是不可能帮的,但他又怕岳红梅,这事他没有主意,得回去找他妈商量商量。 张淑华刚带着孙子从外头回来,正在陪孩子玩,欢声笑语的倒也和谐。 她不喜欢丁念君,但血缘的羁绊让她对这个孙子还是很喜爱的。 虽然这孩子最开始时一点也不可爱,故意跟她拧着来,知道她不喜欢岳红梅和他妈妈,还故意说自己最喜欢姥姥,最喜欢妈妈这种话来气她。 而且还爱跟大杂院里其他同龄的孩子打架,那叉着腰骂人的架势,让她从孙子身上看到了岳红梅的影子,简直讨厌的不行。 不过小孩子嘛,忘性大,只要他最喜欢的姥姥、妈妈不再出现,知道他目前只能仰仗自己这个奶奶,再拿好吃的好玩的哄几回,依着他的性子要啥给他买啥,没几天嘴里就不再常念叨那对恶心的母女了。 现在是奶奶最亲。 张淑华立志要好好培养这个孙子,坚决不能让他成为他爸那样的,被个女人迷了眼,间接害了自己这一家子。 “顶峰,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看到自己儿子进来,张淑华有些惊讶,问道。 辉辉扑过去抱住潘顶峰的腿,仰头喊着‘爸爸’。 潘顶峰揉揉他的小脑瓜,拿过儿子的棉帽给他戴上,哄着让他去屋外角落里玩沙子。 张淑华神色一怔,就猜出来儿子回来应该有事要跟她说,当着孙子的面不方便,也忙给小孙子戴上手套,道:“辉辉去门外头玩,奶奶和爸爸在这里看着你。” 把孩子哄出去,张淑华眼睛一眯,低声道:“咋了?” 当着孩子面不好说,该不会那个遭千刀的丁念君又回来缠上她儿子了吧? 潘顶峰看了眼外头的儿子,小声说:“辉辉他妈又进去了。” 张淑华一怔,你瞧这个‘又’字用的多好。 那个不安生的,从根里就烂透了的玩意儿,命里带衰的贱人,活该,活大该! 虽然不让讲封建迷信,但潘家倒台后张淑华还真迷信了一把,觉得家里遭大难就是丁念君带来的霉运。 张淑华当时还掰着指头跟潘远征说:“她出生,她亲爸犯事下放了。她勾搭上咱儿子,咱家就没个消停日子,现在还害的咱家翻不了身。” 单单这几桩就算是巧合,那丁家后来发生的事算什么? 丁家那对势利眼夫妻离了婚,家底也因为丁念君赔了个干净,她那个叫啥东西的弟弟才从农场回来这没多久又因为她进去了,判的还挺重。 还有她儿子,头一年因为那个遭千刀的,高考连名都没报上。 这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才开学又闹出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她身上不自带霉运,她张淑华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就是谁沾她,谁得不到好。 张淑华冷笑着咬牙道:“死里头才好!”连为什么进去都懒得问,可这话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她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让派出所的人去找你了?你俩都离婚了她怎么那么不要脸还找你?这事不能管,听见没?” 潘顶峰又看了眼屋外,小声道:“妈你小声点儿,别让辉辉听见。”而后才又道,“是我…我前丈母娘去找的我,让我看在孩子面上……” “谁的面子也不行!”张淑华气急的声音拔高,但眼角余光看见在外头玩的孙子朝屋里看,忙挤出一个笑,僵硬地柔声哄了句,“哎呀,不是说辉辉,辉辉是最乖的宝宝了,快玩吧。” 这才又压低声音,但语气十分果决:“那个祸害,屡教不改的贱人,就算出来了也是生事,帮她干嘛?咱家为她搭上的人情还少吗?还有岳红梅那个老不死的,她就可着你一人欺负,她亲女婿家那么大的能量她怎么不去祸祸她亲女婿?就是看你好说话。”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7节 “这口子不能再开了。”张淑华死死抓着儿子的胳膊,“听见没?耳根子别这么软,你现在跟那对母女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帮她们的义务!” 潘顶峰点点头,想起之前为了丁念君搭上的那些人情,现在也有些后悔。 人情这东西本来就是越用越薄。 要是他爸还在位,这人情是用不完的,毕竟用了自己这边也有能力还,后来他爸出事,他自己没那个能力给人家带去利益,人家怎么可能一味的帮他这边。 人都是自私的。 “可、可是……”潘顶峰虽然答应了,但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岳红梅那边,他低声道,“妈,辉辉姥姥那个人…自从离婚后变了很多,在丁念君的事上是个不可理喻的。要是知道我不帮,我怕、怕她去我学校闹。” 张淑华气得嘴唇哆嗦,看着这个二儿子,眼里满是失望。 岳红梅为什么能闹潘顶峰不去闹她亲闺女?还不是因为自己儿子立不起来? 张淑华回来后从儿子口中知道岳红梅去找丁果麻烦,结果被于家人收拾了一顿,现在于家跟丁果的关系走的很近。 而亲妈被打时,丁果就在旁边看热闹,心是真狠、真硬啊,天生的一副狼心狗肺。 那小蹄子,自己早晚也要收拾她。 “要是你自己能立起来,她敢找你闹吗?你自己不争气惹上这两个麻烦精,这次帮了,下回丁念君再进去,她们是不是还会没完没了的来找你?都离婚了还跟前妻和前丈母娘不清不楚的,你以后怎么找媳妇儿?” 她已经在帮儿子物色目标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找个对潘家,对她儿子有助力的媳妇儿。 阶层虽然跟之前没法比,但绝对不是丁家那样只会拖后腿的。 岳红梅跟狗皮膏药似的没完没了,要是坏了她儿子的大事,她非弄死那个狗东西。 张淑华恨丁家人那是恨不能吃肉喝血的程度。 “听我的,狠一回,她再去找你,你就说帮不了,也让她以后少来你面前晃荡,她要是敢闹,就直接报警。都离婚了还巴着你吸血,不要个逼脸。” 潘顶峰低着头由着他妈骂。 他知道他妈说得对,可要是岳红梅真撒泼打滚,他还真不敢面对。 报警…… 除非能把人在里头关一辈子,等她出来,还不是得再来找他的麻烦。 “妈,我、我…辉辉姥姥之前一直帮我带孩子,丁念君上回犯事劳改,我在乡下,孩子没人看,都是辉辉姥姥带着的,我狠不下手啊!” 张淑华气的闭了闭眼又睁开,连声问道:“她是帮你看孩子吗?她帮的是丁念君。再说,还不是因为她自己养的闺女不安生。我还没怨她生的闺女一次次连累你呢。” 说着忍不住心里的火,在潘顶峰身上重重拍了两下,让这个窝囊儿子气的心肝疼:“你俩当时离都离了,就不该再复婚。” 真是个蠢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生这么个蠢儿子。 要是她老大幼时没生那场病…… 想到大儿子,张淑华又一阵心肝疼,眼圈红了又红。 潘顶峰一直垂着头,还是想让他妈出面。 说是觉得欠着岳红梅的人情,实则还是因为自己不想面对岳红梅,希望他妈能出这个头,解决这个麻烦。 张淑华叹了口气:“明天我把辉辉托付给邻居看着,我去你学校门口等着,要是岳红梅敢来,看我不撕烂她那张嘴。” 潘顶峰这才松了口气:“最好想办法让她回丰宁。” 只要在首都,他就担心岳红梅再来找他。 张淑华:“我想想!” 怎么才能让岳红梅回丰宁。 还有丁念君,进去了最好就别出来了。 想到这里,张淑华才想起来问丁念君这次又犯了什么事。 “跟前几个月录取通知书有关,不是她自己顶替的那桩,她好像还参与其他人的通知书买卖了。” 别的,岳红梅没说。 岳红梅也是没脑子,瞒有用吗?潘顶峰要是有心查,难道查不出丁念君这次惹的谁。 但她就是隐瞒了,只说了跟之前的事有关,没提旁的。 而且她还很执着,生怕潘顶峰糊弄她,第二天又来了学校,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了潘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淑华早不是之前端着架子的官太太了。 下放地方也不太平,不敢招惹农场里正常去支援建设的知青,但同是过去劳改的人互相之间也有勾心斗角,不争不抢能被天涯沦落人活活欺负死。 张淑华也练出了一身扯头发,满嘴带着器官骂人的本事。 看到岳红梅,二话不说上去就跟岳红梅撕吧到了一起,骂她不要脸,都离婚了还来麻烦前女婿,这是不把她儿子的血吸干不罢休啊。 岳红梅没想到潘顶峰居然喊了他妈过来,这是不想帮她,帮君君啊,心里那个气啊。 “白眼狼,都是白眼狼,枉我以前对他那么好,那么疼他!” 也恨张淑华是个搅屎棍,不好好在农场陪她那个土快埋到眉毛的死老头子干活,回来撺掇着儿子儿媳离婚,害的她的君君没了家。 反手打了回去。 两人心里都恨着对方,张淑华这边的恨意更盛,恨丁念君当初勾引她儿子,恨丁果当时不屈服,惹出齐光明的一串事,这才有了后来的一些列的事。 更恨岳红梅教不好女儿,如今还来打扰她儿子的生活,真是恨不能她去死。 各种恨意交织在一起,下手打的那叫一个狠,眼睛都红了,目眦欲裂,耳朵似乎听不见了周围的声音,只想着把这几年的憋屈在岳红梅身上发泄出来,抡着胳膊打的不过瘾,两手狠狠掐住了岳红梅的脖子。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养的小贱人害我儿子,你生的贱种害了我全家,你这个老贱人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仿佛有人影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嘴里冲着她大喊大叫着什么,张淑华听不见,掐着岳红梅脖子的手随着她心里的恨意收紧、再收紧…… 第261章 二合一 丁果正在上课,历史系新开的考古专业的选修课,是系主任帮他们特别申请的,请的还是外校的教授,这节讲的是《图墓书》。 丁果正听的十分入迷,手下笔走游龙记的飞快。 耗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识海内响起:“宿主,岳红梅下线了。” 丁果一时没反应过来,把刚写满的纸张翻了一页,并飞快的继续记录着,分神问了句:“下线?” “死了,被张淑华掐死了!” 丁果写字的动作一顿。 岳红梅居然就这么下线了,还是被张淑华掐死的! 书里大结局时这对相谈甚欢,天天约着一起逛街、一起做指甲,一起互相吹捧对方子女无话不谈的亲家母,在这一世一个当了杀人凶手,一个成了另一个的手下亡魂。 那个到结局时,还在叮嘱‘丁果’让她珍惜当下的荣华富贵,要感激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人,让她伺候好公婆、丈夫,别让男女主操心家里事的偏心母亲,这一世人生将将过半,就死了! 丁果只愣了一瞬,继续低头做着笔记,眼里有淡淡的嘲讽:“看,没了原主的奉献,他们啥也不是!” 对于岳红梅突然下线,丁果的情绪没有特别大的起伏。 既没有血缘羁绊的伤感,也没觉得心里畅快。 平静的仿佛没这个事情发生。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得到消息终于不缩在妈背后的潘顶峰只觉得天要塌了。 岳红梅死了,被他亲妈活活掐死 在自己学校门口,瞪着一双不甘的双眼,成了潘顶峰一辈子的噩梦。 而张淑华,被接到报警赶来的公安戴上手铐押进了警车里。 潘顶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一股尿骚味儿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他只是不愿意面对岳红梅的纠缠,想让他妈顶在前头解决这个麻烦,怎么就死人了呢! 知道潘顶峰是杀人凶手的家属,公安也要带回去问话,调查这起杀人案件的原由。 只是潘顶峰双腿软的跟面条似的,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都站不住,只能把人拖到了另一辆警车上。 公安联系上丰宁的丁建国,丁建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勃然大怒:“你妈才死了呢!” 啪的挂了电话! 旁边的小干事皱起眉头:“丁同志……” 刚才电话里不是说首都某公安局的,谁胆子这么大敢冒充公安局的人只为了骂丁同志的家人? 丁建国转身刚要离开,身后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他脚步不由一顿。 之前过来等着接电话时,听着叮铃铃的声音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听着,不知怎的,突然有点不敢拿起话筒,心里也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旁边的小干事见他脸色不好,忙过去把电话接起来,听了两句,转头定定的看着丁建国,道:“丁同志,岳红梅同志是你母亲吧?好像…真出事了!” 唰的一下,丁建国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大脑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过来的话筒,怎么放到的耳边,直到话筒从他手里滑落,哐当砸在桌子上,人也眼前一黑,朝后倒去。 再次睁开眼时,丁建国还以为自己上班时不小心打个盹,做了个噩梦,刚准备松出一口气,就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对,旁边的刘干事正满脸同情的看着他,见他醒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丁同志,节哀顺变!” 不是梦! 刚才接的那通电话不是梦! 他妈…… 丁建国眼圈瞬间红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太突然了! 刚才的电话内容也浮现在了脑海里,公安没说他妈是怎么没的,只说凶手是一个叫张淑华的人。 丁建国不知道张淑华的名字,刚才无意识问了句,公安提起与他们家的关系,丁建国才反应过来,是潘顶峰他妈,丁念君的前婆婆。 潘母,害死了他妈!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8节 丁建国双目瞬间赤红。 以前潘顶峰在附近工作时,孩子都是他妈帮着带,对潘顶峰更是掏心掏肺的疼,结果潘母害死了他妈! 还有丁念君。 是丁念君造成的,又是丁念君的造成的。 要不是丁念君非带他妈去首都,他妈也不会死。 他妈出事时丁念君在哪里? 她怎么不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敢打,还是没脸打! 丁建国冲了出去,一路跑一路狂扇自己嘴巴子,啪啪作响。 也怨他,当初丁念君掉两滴猫尿他就又心软了,竟然答应了让妈跟她去首都。 那就是个衰星,谁沾上她谁没好事儿,自己当初怎么就同意了呢。 丁建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属院。 丁建党正耐着性子在帮他爸看孩子。 没有工作,如今又不强制下乡了,丁念君那套院子也卖了,丁建党不得不搬了回来,丁志钢就不再送小儿子去托儿所,让建党在家里带弟弟。 丁建党不乐意,但不乐意也没办法,已经给丁香写过好几封吐槽的信了,但丁香回信回的少,中间有一次提醒他继续读书考大学,知道他这边没什么行动,也就没再劝了。 正坐在椅子上晃着腿,让同父异母的弟弟抱着他的脚玩,就听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本来应该在上班的大哥裹着一身风雪冲了进来。 小孩子被吓到了,哇哇大哭,丁建党不满道:“大哥,你干嘛啊!” 一边动作娴熟的捞起弟弟拍着:“别哭了,是大哥,再哭我揍你了。” 说完才转头想问问他哥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还慌里慌张的,结果这一转头,瞬间呆在那里。 他大哥哭了,脸上眼泪鼻涕横流。 耳边幼小的弟弟哭的撕心裂肺,那边大哥在看着他流泪。 丁建党心里一慌,转头冲弟弟吼了声:“闭嘴,别哭了!”接着忙去看大哥,“哥,你咋了?又出啥事了?” 丁建国嘴唇哆嗦,哽咽的厉害:“咱妈、妈她…走、走了!” 丁建党只觉得一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道:“哥,妈前段时间不就走了吗?” 带着夏夏,陪着念君姐一起去了首都。 丁建国跪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丁建党心口噗通噗通的跳,跳的他发慌。 “哥,大哥……”他声音带了哽咽,“你别哭,你说话啊,是、是哪个走了?” 丁建国抬起头,想说话,但呜咽声汹涌,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 丁建党只觉得天要塌了,黑瘦的脸有些发白。 不是去首都那个走了,是另一个走了。 “怎么可能?妈去首都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丁建党不可置信,他不相信,妈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人说没就没了呢。 “咱没妈了,咱没妈了啊!”丁建国捶着地面,哭的撕心裂肺,心里懊悔万分。 兄弟俩要去首都处理岳红梅的后事,哭过一场后带着建华去了钢厂锅炉房。 一看到丁志钢,丁建国噗通就跪了下去,抱着他爸的大腿瞬间哭的泣不成声。 丁建党也哭着跪下去,哽咽道:“爸,我妈、被人害死了!” 丁志钢吓了一跳,还没等问,听到建党的话就被这消息震得有些回不过神,片刻后眼圈也有些发红。 甭管两口子之前闹的多厉害,到底是过了二十几年的夫妻,突然听到岳红梅没了,还是有些难受。 “好好的人咋就没了呢?你妈她是怎么……” 丁建国眼里有着浓浓的恨意:“被潘顶峰他妈害死的。” 具体怎么害死的他还不知道。 丁志钢愣了下,闭了闭眼,要不是见俩儿子伤心欲绝,他都要忍不住说句‘活该’了。 跟潘家扯上关系,那就少不了丁念君的事。 都是那个害人精啊! 不知道岳红梅死前有没有后悔过当年的决定。 “去弄清楚,这事儿得让潘顶峰给个说法。”丁志钢说完又问道,“丁念君不是都跟潘顶峰离婚了吗,怎么还让你们妈跟前婆婆起了冲突?我当初就说那是个祸害,你就不该依着她。对了,还有夏夏,夏夏现在谁在带着?” 丁建国这才想起来,他大闺女也在首都。 妈出了事,那应该是丁念君在看着夏夏吧。 兄弟俩不再耽搁,赶紧去开介绍信去首都处理后事。 临走前,丁志钢还叮嘱哥俩:“人死如灯灭,去找你们大姐,往前不管跟你妈多大仇怨,如今人也走了,她也该放下了,让她有空回来看看。” 丁果再怎么狠心,如今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变故,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别再跟家里这么别扭着。 自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都没回来看看。 丁建国愣了下,没说去找,也没说不去找,带着丁建党离开。 兄弟俩一路去了首都,问着找到处理相关事情的派出所,等知道他们妈是被潘母活活掐死时,兄弟俩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张淑华人在里头关着,兄弟俩都想把人打一顿。 跟着公安去了看躺在那里的岳红梅,兄弟俩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等情绪平复下来,丁建国才问起矛盾原由。 根据潘顶峰的笔录,说是岳红梅因为他前妻丁念君犯了事儿,想找他帮忙,他妈妈不同意,自己去找岳红梅谈,不知道谈了什么,就打了起来。 事发时潘顶峰并没有在现场,他怵头看见岳红梅,就一直在教室里上课,心不在焉的上完一节 课,想着去门口看看情况,没想到悲剧已经造成了。 “丁念君又进去了?” 丁建国一瞬间有些慌神,丁念君进去了,那夏夏呢? “公安同志,我女儿呢?你们有没有看见跟在我妈身边的一个小女孩?” 公安表示没有小女孩跟着。 丁建国两眼一黑,差点又要晕过去。 公安没想到死者还带着个小女孩,也赶紧安排人去打听。 丁建国又提出想去他妈之前住的地方看看,地址他不知道,公安只能帮他们联系关押丁念君的单位,问问家里的地址。 等待期间,丁建国问能不能见见丁念君,想问问她怎么这么能生事,害了他妈,害了他女儿。 结果公安告知关押的地方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具体还要看他们的态度。 “公安同志,念…丁念君犯了啥事儿啊?”丁建党问道。 公安倒没瞒着,就自己了解的情况跟兄弟俩说了下。 什么对犯罪分子出卖军人家属信息,什么意图伤害军人家属,哪个军人家属? 丁建国和丁建党对视了一眼:大姐! 所以,丁念君去害大姐,结果被抓了,他们妈去找潘顶峰帮忙,潘母不同意,然后害死了他们妈。 丁建党欲哭无泪:“念君姐…不是,丁念君那烂人怎么成天害这个害那个啊,害了二哥不够,来了首都又要害大姐。” 丁建国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使劲搓了把脸,他现在很想打丁念君一顿,还有潘顶峰那个白眼狼,妈以前对他那么好,甚至比对他们这几个亲生的子女都好,结果他那个该死的妈居然害死了他们妈。 “大哥,去找大姐吗?”丁建设轻声问道。 丁建国有些矛盾。 按说是该去告诉大姐妈的事,可脑子里浮现出上次找丁果时的情景,大姐的冷心冷肠,又让他觉得即便大姐知道了也不会为妈的去世伤感,说不准还要冷嘲热讽两句。 不去找,听不到大姐说那些难听话,心里反倒是能抱着一种美好,觉得大姐也会心痛妈离开的。 沉默良久,丁建国道:“算了!” 丁建党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事!” 丁建国:“爸偏瘫后,大姐问过吗?回去看过吗?” 亲爹偏瘫了这事儿小吗?也没见丁果回去。 丁建党哑然,小声嘟囔:“妈都没了,她要是还…那心得多狠啊!” 狠吗? 丁建国自嘲地苦笑了下。 看大姐对三叔三婶,对那几个堂弟,那真是拽着往上走。 对大姐好的人,一路扶摇直上。丁大勇从一个乡下泥腿子,进了城,成了大货车司机,如今还成了大学生。 那是因为三叔三婶对大姐好,大姐知恩图报,也掏心掏肺的对三房一家。 哪怕是二房的丁桃,跟着丁果都沾了不少光。 反观他们这边,对丁念君好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了。 一直在被丁念君算计。 现在仔细想想,丁念君真是一直在算计他们家,算计父母的疼爱,算计妈手里的钱,霸占着他们妈,最后却害死了妈。 “我们都是让丁念君害了!”丁建国闭上了眼。 又等了一会儿,公安从办公室出来,递给他们一张纸条,以及岳红梅身上带的钥匙:“你们先过去看看,我们的同志已经去事发地点调查了。” 过去找那边的门卫问问,死者当时身边有没有跟着一个小女孩。 丁建国不再犹豫,道了谢,问了问路线,出去坐车赶往丁念君租的房子那里。 倒是一去就找到了孩子。 当时岳红梅没带孙女,把夏夏托付给了挨着他们的邻居暂时帮着照看照看。 人家见岳红梅昨天晚上没回去,正琢磨着人是不是跑了,孩子是故意扔下不要的,刚想着去报警,把孩子交给公安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69节 见了丁建国,看了他的介绍信,加上孩子也扑过去喊爸爸,冲丁建党喊叔叔,这才知道是亲生父女。 丁建国连连道谢,并给了人家五毛钱的辛苦费。 邻居还问:“孩子奶奶呢?” 丁建国眼圈瞬间一红,低声道:“出了点事儿。”又问起他们住的哪间屋子。 要在首都待几天,这两天就暂时先住在这里,也收拾收拾他妈带来的行李,等离开时再把房子退了。 知道女儿没事,丁建国松了口气,他再次把女儿托付给邻居,又给了一块钱,说这两天忙,请他们继续帮着带两天孩子。 看过丁建国的介绍信,知道了他的单位,邻居倒是不那么紧张了,加上又有钱赚,一口应了下来。 兄弟俩转身出去,准备去找潘顶峰。 丁建国是知道丁念君和潘顶峰离婚前租的那院子地址的,找人问了问路线,坐车找了过去。 潘顶峰胡子拉碴的半瘫在地上,一身酒气。 他的两个朋友在,丁建国上次来时见过,叫什么名字忘了,这不重要,看见潘顶峰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孙栋梁想去拦,被高家业拦住了,冲他摇了摇头。 这事儿太大了,人家亲妈被潘伯母活活掐死,总得把这口气出了,他们在旁边看着别出人命就行。 今天要是把他们拦下了,这口气出不来,之后潘顶峰下场只会更惨。 “我打死你,你这个丧良心的,我妈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潘顶峰你还是不是人,你们一家子丧良心的……” 丁建国和丁建党都打红了眼。 潘顶峰像条死狗似的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脸上带着醉意的陀红,眼里有泪。 他完了! 他的前途完了! 父亲还在劳改,他妈如今成了杀人犯,这事儿已经在学校传开了,不说回到学校要面对多少异样的目光,就说辛辛苦苦读完大学,哪个单位能要他? 他也后悔,早知道帮帮岳红梅又咋了?虽然他不一定有能力把丁念君捞出来,可为什么要让他妈去出这个头呢? 还有他妈也是,吵架就吵架,把岳红梅骂跑就行了,你是动什么手啊。 “呜呜呜……”潘顶峰抱着脑袋在地上哭。 全完了啊! 孙栋梁和高家业上前把丁家兄弟俩拉开,拍了拍他俩的肩膀,低声道:“兄弟,这事儿…唉,节哀顺变!” 不过也不能全怨潘伯母,岳红梅作为前岳母,有事儿干嘛还要去找顶峰呢。 接下来他们还得跟丁建国兄弟俩谈谈,看看什么条件能让他们出谅解书。 潘顶峰眼看着前途起来了,结果又遇上这种事,潘母的罪一定,顶峰的前程完了,潘家更是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丁建国和丁建设肯定不同意,一听就火了:“我妈死了,他妈凭什么还活着?” “兄弟别急,听哥们说一句。”孙栋梁给丁建国递了根烟,被丁建国一把拍开,他也不恼,继续道,“这提议确实有些欠妥,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不好听,但咱们就事论事儿。” “按说离了婚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可丁念君一出事,岳婶儿就去找顶峰,这做法也有些不妥,你们说呢?” 丁建国气得脸色涨红,他抬手指着还躺在地上的潘顶峰,冷笑道:“不妥?你问问这个狗东西,我妈以前对他有多好?给他看孩子给他洗衣服做饭,比疼我们几个还疼这个狗东西。丁念君出事,我妈在首都人生地不熟,去找他帮忙怎么了?不应该吗!乐意帮就帮,不帮就不帮,犯的着把我妈掐死吗?” 高家业忙出来打圆场:“是是是,栋梁这话说得不妥当。”又道,“不过建国兄弟,你听我说两句。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逝,我们也很痛心。但你冷静的想想,活着的人也得继续往前奔是不是?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考虑你兄弟,你孩子的将来。” “钱和资源济着你们开,只要我们能拿的出,都尽量满足。你们好了,岳婶也能走的更安心啊!” 第262章 握着话筒的丁香大脑出现一瞬间…… 丁家两 兄弟来首都后吵了第一次架。 高家业他们提出的条件,丁建国拒绝了,还差点跟两人打起来。 从潘顶峰这儿离开,兄弟俩走在路上,丁建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跟丁建国商量,说妈已经搭进去了,还不如换点实际的好处。 他是动心了。 大哥有工作,他不想一直在家里当看孩子的保姆,他想要份正经工作,也想要钱,改善一下现在的状况。 丁建国错愕的看着这个弟弟:“然后呢?要了这些东西放过杀人凶手,妈的仇不报了?真那样做了,咱们一辈子都得被人指指点点,腰杆都直不起来。” 家里近些年发生的变故太多,他们已经成了家属院的笑话,要是没骨气的真拿妈的命换了好处,左邻右舍得一辈子看不起他们。 之前爸刚跟妈离婚时,马上就有人给爸说亲,如今他跟爸都离婚这么长时间了,一个打算给他们说亲的都没有,可见他们家的风评低到了什么程度。 丁建党:“那我怎么办?你有工作,是风风光光的工人,丁香考上了大学,你们都有出路。我呢?我总不能一直在家当老妈子,看那个小崽子,给你们洗衣服做饭吧?” 他十分不平,也想过让他爸帮他安排份工作,可现在的丁志钢哪有这个能力啊。 爸之前那几个老关系都不来往了。 大哥也帮不了他。 丁建国咆哮:“那也不能拿妈的命来换这些东西。潘家杀了咱妈,他们必须赔条命。” 丁建党:“哥,赔条命咱妈也活不过来,还不如要点实际的好处。让他们帮你换个更好的单位,给我安排个工作。再赔咱一笔钱,咱俩也能改善改善生活……” “你觉得事情能这么简单吗?”丁建国智商难得上线,指指丁建党,又指指自己:“咱俩?光咱俩同意有用吗?咱妈又不是只有咱两个孩子,你觉得丁香会不会答应,大姐会不会答应?在牢里的建设会不会答应?” 丁建党:“二哥那边要是潘家能把他弄出来……” “可能么?丁建党你傻不傻!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件事出力的不是潘顶峰,那就是个废物。”丁建国嘲讽道,“就里头那俩,要真有本事,潘顶峰在乡下待那几年怎么不把人调回来?丁念君当年劳改咋不直接把人捞出来?” “那他们刚才不是说……” 丁建国:“吹牛的话谁都会说,咱们要点了那个头,你信不信他们会来继续游说让我们降低条件。安排个工作他们是能办,咱妈的命就值一个工作?” 潘顶峰这里,这个俩走后,高家业和孙栋梁把潘顶峰扶起来,也在说这个问题。 “我觉得丁果应该会同意吧?她不是挺恨岳红梅吗?跟岳红梅也没啥感情,现在换点实际的东西应该挺乐见其成的吧!”孙栋梁道。 高家业点了根烟:“她也恨潘伯母啊!”说着长长叹了口气,“这事儿挺难办,我想着那一家子都是眼皮子浅的,那哥俩应该会同意,没想到丁建国那孙子还跳脚了,操!” 本来想先说服这哥俩,利益的大头给这哥俩,只要这哥俩动心了,让他们想办法去说服另外几个。 要是他们这边自己去挨着谈,麻烦不说,另外几个肯定会趁机狮子大开口。 顶峰如今是给不了他们什么的,主要出力的是自己和孙栋梁,太多了也不行,两人能力有限,要是搞太大让家里知道,得把他们打个半死。 孙栋梁挠挠头:“最好是给钱,不动用人际关系。哪怕多出点血呢!” 钱他两人手里有,前段时间跟着大院里另一个哥们儿倒了点东西,手里赚了两个。 高家业:“回头再谈谈,人家妈刚死,这时候说这个他们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答应。说实话,真要是一口应了我们还得好好想想善后的问题呢。” 要是答应的太痛快,骨头太软,说不准以后手里钱花完了还得贴上来。 两人商量着,旁边的潘顶峰顶着一张青紫的脸不发一言。 他又把头埋进了沙子里,任由两个好兄弟帮他筹谋。 这边,丁建国哥俩去邮局给丰宁食品厂打了个电话,找丁桃问丁香学校的电话。 丁建党知道丁香学校的地址,不知道那边的电话,自己查太麻烦,想问问丁桃知不知道。 丁桃跟丁香一直有联系,她确实知道丁香学校的电话,但不太想跟这哥俩说,警惕道:“建国哥,你找香香啥事儿?” 丁建国喉咙微哽,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我妈去世了,得跟香香说一声,看她那边能不能请到假回来一趟。” 话筒里安静了几秒,丁桃略有些惊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咋、咋着就……” 岳红梅去世了? 咋这么突然! 丁建国哽咽道:“出了点事,具体的回去再说。香香学校的电话你知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丁桃也不敢再瞒着,她记得丁香学校的电话,忙报了过去。 挂了电话,还久久没回过神来。 岳红梅年纪轻轻居然就…… 回到车间,丁桃才想起来忘了问问是咋去世的,生病啊还是咋着。 这边,丁建国扣了话筒抬手擦了把眼角,重新拨了出去,跟接电话的老师说了声,人家帮着去喊人,他跟丁建党在这边等着,等了约二十分钟重新拨过去,那头传来丁香的声音:“喂?” “香香,我是…大哥。” 听到丁香的声音,丁建国喉咙一阵发涩,抬手捂住了眼睛。 通话的声音有些失真,丁香没听出丁建国声音里的异常,声音有点淡漠:“找我什么事?” 丁建国哭出了声:“香香,咱妈、咱妈没了。” 握着话筒的丁香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过了许久才道:“让丁念君去给她守灵摔盆打幡吧,有她一个就够了,不需要我们这些子女。” 说完啪的挂了电话,转过身,不顾这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里,捂着脸一瞬间哭的泣不成声。 这一刻,她首先想起来的还是她妈对她所有的冷嘲热讽。 她…想不起来她妈关心她是什么样子了。 她没有妈了,虽然本来有和没有差别就不大,心里恨那个人,特别恨,恨她一生都在为丁念君付出,对亲生的子女却处处打击,自己这边过的如意,亲妈没有半句关心,还恨不能看这几个子女的笑话。 但也有些难受,无法控制的难受。 邮局里,丁建国哭泣的动作僵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话筒。 丁建党红着眼圈在旁边问:“哥,香香怎么说?” 丁建国很生气,想骂丁香两句,可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又骂不出来。 他嘲讽道:“你说女人的心是不是都格外狠?” 大姐是这样,可大姐恨爸妈他还能理解,爸妈没尽到抚养责任,大姐跟家里没感情,爸妈还准备牺牲她给丁念君铺路。 但丁香为什么恨妈? 就因为妈之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不管她吗?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0节 哪个当父母的一辈子没对子女说过重话! 妈可没有像抛弃大姐那样抛弃丁香,不就是后来娘俩闹了点矛盾,她回老家待了两年吗? 但那也是她在爸妈离婚时选择站到了爸那边,妈心里生气才那样的。 怎么就恨妈恨到这个程度! “不懂事,白眼狼,都是白眼狼!”丁建国结了电话费,出来无能狂怒的踢飞了路上的一块石子,愤愤道。 得知丁香居然没说回来,还冷嘲热讽了一句,丁建党也是有些震惊,半晌后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哥,你说妈要是知道她的两个女儿恨她恨到这个地步,她会不会后悔?” 丁建国气道:“不管怎样香香都不能这么不懂事!”说完又道,“算了,谁也指望不上,现在只能指望咱哥俩了。之前那俩孙子说的话坚决不能答应,该咋处理处理,凭啥咱妈没了,潘顶峰的妈还能出来,必须让她偿命!” 丁建党没再吭声,眼里显然带着些不死心。 就没人为他想想。 裴澈知道了岳红梅的事,特意回了趟家,悄悄观察媳妇儿的状态。 丁果的状态没有任何异常,白天上课,下了课就回家陪俩娃。只是因为有暗中保护的人,不方便再从空间往外拿东西。 好在家里地窨子里囤的米面白菜、萝卜这些充足,冰箱里也堆了不少鸡蛋,就是肉类囤的没那么足,只能让乔婶勤往外跑着,瞅着副食品店有货就赶紧去排队抢。 这两天,蚊子把到的那些货批了出去,来了趟紫竹桥交账、入库,之后还抽空跑了趟几个下线卖货的地方,观察裤子和双肩包的销售情况,回来给丁果和丁大勇他们反馈。 反馈就是卖的很好。 “姐,我发现广场和王府井这两个地方双肩包卖的比裤子好。其他几个下线出货则是裤子胜过双肩包。” 没想到摆摊地点不同,还会影响出货的种类。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自己改进的新款裤子出货不比之前的喇叭裤差,蚊子看到成品后自己也很喜欢,留了两条,一条自己穿,一条给她妈妈。 继续跟进南方进度的事也交给了蚊子,蚊子很是上心,跟卢文明联系时还商量了下次发货的时间和数量。 要不是她学习不如丁果拔尖,在老师那儿没啥面子,不好请假,她都也想趁周末跑一趟南方亲自背货。 丁果见她有些上头,赶紧叮嘱了一番,忙归忙,千万别耽误了学习,周末一起来家里复习。 虽然大家读的不是一个专业,但图的是一个学习氛围。 蚊子知道丁果姐是为她好,笑呵呵的一口应下。 裴澈回来时,丁果也问起丁念君的调查进展:“我怀疑当初丁建设提前离开农场是丁念君出谋划策的,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留下把柄。” 裴澈:“丰宁那边已经重新提审丁建设了,我让他们好好问问。”之后又说了倒卖军方物资案件的进展,捡着能说的说,“查出了三本造假的账本,有个小组长出来自己认领,不过是后头的人推出来顶包的,不管啥用。但有这个举动,说明后头的人开始急了。” 他也有明确的怀疑目标,不过只是怀疑,安排了人过去盯着了。 这件事不能拖的时间太久,越拖越阻碍越多。 之后又说起丁念君,裴澈皱眉:“那天你走后就开始装疯卖傻。” 还说了些封建迷信的话,是关于他媳妇儿的,不好听,裴澈不想让果果听着糟心。 丁果道:“她知道岳红梅的事了吗?” 裴澈回来没提起岳红梅,这会儿听媳妇儿主动提起,看了眼她的神色,才道:“不知道。” 没人告诉她。 丁果挑了下眉:“母女情深了二十多年,跟她说一声吧。” 说不定这时候丁念君还抱着幻想,以为岳红梅还在外头替她奔走呢,一旦知道这个希望没了,心态自然也跟着崩塌,也就没工夫装疯卖傻了。 裴澈点头。 他没安慰果果,因为他知道媳妇儿不需要安慰。 更不会说些什么人死如灯灭,劝她放下成见回去参加岳红梅的葬礼。 有些事,不是人死了就能烟消云散的。 至于旁人会不会说些不好听的,只要果果不在乎,他也不会在乎,别说到他面前就行。 “对了,高家业和孙栋梁你还记得吗?他俩在上蹿下跳,想让丁建国跟他们和解,保下张淑华。”裴澈冷笑了下,“要不是我这边查到他俩私下瞒着家里参与了军用物资的倒卖,我的人正跟着他们,还不知道这俩精力这么旺盛。” 丁果有些震惊,为他们大胆的作死行为和猖狂的畅想以及跟潘顶峰的兄弟情义。 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的凶手,居然还想把人保出来,这事儿真要是被他们做成了,之后随便谁拿这事做个文章,高家和孙家这两家也得去半条命。 “他们家里知道吗?” 裴澈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这两家的家长可不糊涂,但生了两个糊涂的儿孙,要是知道他们的儿孙这么‘能耐’,得气个半死。” 不过他也没打算提醒,毕竟这俩还牵扯了别的案子,还打算顺着他俩找线索,这种关头,当然是案子最重要。 第263章 潘家背后到底做了多少腌臜事啊…… 很快,丁念君就知道了岳红梅的事,她表现的很崩溃。 这种崩溃不是伤感岳红梅离开,而是希望的消失。 “不可能,你们骗我的对不对?骗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不相信!”丁念君抱着脑袋尖叫,看守的人摇摇头,转身离开。 丁念君疯了一样冲到门边哐哐砸门:“你回来,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没人理她,丁念君撒过那股劲后靠着门板呆呆的滑坐下去,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妈没了谁来帮我啊,谁来帮我!” 如丁果想的那样,丁念君知道自己被抓的事岳红梅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依着妈对自己的疼爱程度,一定想办法找人帮忙。 她还很庆幸自己当初坚持把岳红梅带来首都,要不然自己被抓,几天没回去,家里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要是岳红梅还在丰宁,估计等她知道的时候自己这边案子都判了,到时再帮着找人托关系都来不及了。 现在告诉她岳红梅死了,被张淑华掐死了。 丁念君把头埋在 臂弯间嚎啕大哭。 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她的希望没了啊! 哭着哭着,丁念君渐渐没了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埋在臂弯里的脑袋重新抬起,眼里有些迷茫,而后透出些许震惊之色:“那个梦……” 刚才她似乎做了个梦,那个梦很漫长,有一辈子那么长。 虽然是梦,但梦里的场景很真实,几乎从她记事起一直到人生结束都过了一遍。 前半截与之前的过往无二,父母疼爱她,家里哥哥弟弟妹妹都以她为中心,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女儿,可他们对自己的疼爱一点都不减。 也如梦里那样,爸妈被送回乡下的丁果十几岁时接了回来,但因为一直养在乡下,性子有些怯懦,爸嫌她畏畏缩缩的太家子气,妈也说她上不了台面,给家里丢人。 后来家里的孩子陆续长大毕业,街道上来动员让家里子女下乡,爸妈不约而同的就安排了丁果下乡。 这期间,家里帮她安排的了不错的工作,某次机缘巧合认识了潘顶峰,但因为门不当户不对,遭到了潘家父母的激烈反对,甚至提出了一个在他们看来自己这边没法完成的条件:帮潘顶峰是傻子哥哥找个媳妇儿嫁过去,他们才会答应自己进门。 梦里跟现实相同,都是没费多少力气,只在爸妈耳边吹了吹风,爸妈就找关系把在乡下的丁果接了回来。 不过梦里顺顺利利的把丁果送去首都,嫁进了潘家。 而自己,也如愿嫁入高门。 这是梦里的情景,顺利的几乎她想怎么过,日子就如愿的怎么过。 梦里也跟现实一样,她都很看好黑市生意,不过跟现实不同的是,梦里她很顺利,攒下了丰厚的家底,后来政策放开,她又做了个明智的决定,辞职下海。 刚开始公婆不支持,但潘顶峰是站在她这边的,不光帮她说服了公婆,后来也跟着一起辞职帮她搭理生意,有些自己不愿意出头的场合都是潘顶峰去做,是外人眼中,潘顶峰背后的女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也是她想要的生活方式。 因为生意场上难免会有竞争,只要是竞争都不免要用些手段,别看她背靠潘家,假如自己没争过对手,出了什么岔子,潘家不一定倾尽全力帮她。可要是他们儿子担了风险,潘家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点上,她安排的很巧妙。潘顶峰到寿终正寝都没发现她的那些小手段。 而梦里的丁果,不管在丰宁的几年还是在潘家,都是木讷不善言辞的人,但很勤劳,伺候傻子丈夫,伺候公婆,还帮她跟潘顶峰看孩子,比保姆还要勤快,她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自己的事业,混的风生水起,最后攒下几亿的身家。 长大后的儿子也非常优秀,是他们的骄傲…… 那光景太美好了,美好的不想醒来。 可现实为什么这么残酷,残酷的让她满心里都是不甘。 要是没有这些坎坷,以她生意上的天赋一定能创造出梦里那个美好的世界。 丁念君又开始疯疯癫癫了。 她起身在小小的屋子里来回转圈踱步,脸上一会儿是梦里事业有成后端庄的微笑;一会儿是愤怒不甘的扭曲。 “那才是我原本的人生啊,我向往的人生。事业有成,公婆以我为荣,丈夫说娶了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还有娘家人对她崇拜的仰望。 兄弟姐妹以她为骄傲,依着她而活,一辈子都在围着她转,她成功掌控着两个家,很有成就感。 装饰金碧辉煌的大别墅,漂亮华丽的轿车…… 想到那个场景,丁念君神情一顿。 不对! 她都没见过那种别墅场景和造型那么漂亮的车子,她是怎么梦出来的? 还有梦里她收藏的红酒,她现在都能叫出每一款红酒的名字和它们的味道。 吃过的各种大餐,那些精致的美食、甜点,她这辈子见都没见过,怎么对那些美食的造型和味道记得这么清晰? 她甚至知道法式大餐的上餐顺序,会娴熟的使用刀叉,动作优雅而从容。 还有潘顶峰爱抽的雪茄,他喜欢木质香型的。 而现实是…什么是雪茄?烟味怎么还有那么细致的味道划分?这些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梦里。 鼻尖甚至还能嗅到雪茄的味道,味道淡雅而别致。 这些她明明都没见过,没经历过啊,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东西? 丁念君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有种无法形容的惊悚。 “那不是梦,那是我原本的人生!那是我原本的人生!”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1节 丁念君瞪大眼睛,眼珠子不断的来回转身,努力想着梦里其他美好的事。 真丝的睡裙,她烫过的大波浪,家里的真皮沙发,精美的欧式装潢,还有个叫衣帽间的东西。 天啊,想想她如今租的那套逼仄的屋子,真不敢想象她以后还能住那么宽敞的房子,在自己家里都迷过路。 还有梦里那个衣帽间里的东西,衣服包包全是世界名牌,她现在还能叫出几个品牌名称以及每个品牌的设计特点。 而现实的情况是,她只背过斜跨帆布包。 丁念君心跳的很快,呼吸急促,刚才梦到的种种美好让她馋的红了眼:“那才是我该过的日子,那都是我的!” “政策、对,政策后来变化很大,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她抓着头发使劲的想。 “反正是高考以后,第几年来着?” 丁念君把刚抓完头发的手放进嘴里,啃着指甲,继续回想。 “没几年了,没几年了……” 后来的变化太大了,大的让现在的人们根本不敢想象。 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正式起飞的。 “起飞,对了,私人飞机!” 梦里她后来还买了私人飞机,那也是凭借做梦想象不出来的。 “哈哈哈哈,我的人生居然那么成功!” 光想想都美啊! 可怎么这一世不一样了呢? 丁念君有些癫狂的笑戛然而止,眼神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就不一样了!” 是丁果! 要是丁果当初没拒绝嫁进潘家,后头的人生会不会就是梦里的轨迹? 梦里和现实正式开始割裂正是丁果回城。 “丁果,你毁了我!” 丁念君目眦欲裂,发疯一般大喊大叫:“你毁了我,丁果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一辈子啊!” 她太不甘心了! 丁念君又爬起来冲向门边,疯狂砸门:“我要见丁果,我要见丁果,你们让丁果来见我,让她来见我,你们问问她敢不敢来见我!” 没人理她! “我要出去,你们让我出去啊!” 她要喝红酒,吃大餐,她要住别墅、穿名牌,她要开汽车、开飞机。 啊啊啊啊,她不该在这里,谁能还她原本的人生。 丁果瞅了眼后台,丁念君的数据出现暴击了。 “这是知道岳红梅的事了!” 除了她,丁家那仨男丁这两天也都在线,挺活跃的。 丁建设估计是因为被提审的事,脑子日常犯病又迁怒与她,持续送钱。 丁建国和丁建党估计就是因为岳红梅的事了。 丁果不去理会,她的商铺系统发下来了,位置还挺好,在西单那边,四十多个平方。 丁果从空间取了钥匙拿在手里看了看,问耗子里头都有什么设施。 耗子:“就俩瘸腿凳子。” 丁果:…… “有平面图吗?我现在不方便过去,先让我瞅一眼。” 不方便过去并不是因为身边有跟着的人,而是丁果不太想给旁人增加工作量,她如今在学校里就是教室、宿舍、食堂和图书馆这几点一线,下午放学就回家,旁的地方哪儿也不去,尽量不给保护她的人添麻烦。 “就一个框框有啥好瞅的。”系统吐槽着,给自家宿主亮了个虚拟的长方形框架。 一个框框丁果也乐意瞅,还多瞅了好几眼,心里琢磨着,等这事儿过去了,打听着再买几间商铺,自己用不上就租出去。 晚上裴澈回来,告诉了丁果一个消息:“丁念君好像真疯了!” 丁果惊讶:“被岳红梅的事刺激的?” 裴澈:“或许吧,刚开始喊着让你去见她。后来又骂潘顶峰,骂潘家,还嚷着让我们的人放她出去,她要挣几个亿,还要开飞机。还说了一堆不符合常理的话,凭那些话,就能让她在里头待一辈子。” 丁果眉头跳了跳,心里咯噔了好几下。 挣几个亿,开飞机? 书里的丁念君好像真有几亿身家。 “不过她在骂潘家的时候倒是爆出了一件关于潘顶峰的事。”裴澈道,“不知道是疯话还是确有其事,我已经在查了。” 丁果来了精神:“潘顶峰的什么事?” 裴澈道:“潘顶峰之前在部队里待过几年,有一次出任务途中遇到敌方的伏击,他们展开了一场反击战,后来虽然打赢了,可牺牲了好几个战友。听丁念君的意思是…那次任务不该出现那么大的伤亡,是潘顶峰在战斗中不听指挥一意孤行导致的。” 他听下属汇报后就立即去查了当时的资料,资料里没有潘顶峰的过错,相反,还拿了个三等功。 假如丁念君的话是真的,那就是被潘家瞒了下来。 当时的潘家不光有这个能力,还能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裴澈眉间满是冷冽的寒意,当时跟潘顶峰一起执行任务活下来的几人,退伍的退伍,调走的调走。 虽然时间线拉的很长,资料上也没任何异常,可一旦牵出怀疑的线头,现在越想问题越大。 他已经安排人去调查当时这件事了。 丁果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些都是书里没提到的,潘家背后到底做了多少腌臜事啊! 不过,这早就不只是纯粹的书里世界了,她的出现改变太多,蝴蝶的翅膀闪出了太多隐藏情节。 她想去见见丁念君。 第264章 丁志钢后悔了,面对小女儿的疏…… 第二天晚上,丁果见到了丁念君。 站在门口,透过上方的小窗看到丁念君的一刹那,丁果愣了下。 屋里的凳子倒在一旁,丁念君坐在地上倚着墙角,大冷的天仿佛感觉不到凉。 她脑袋微歪,头发搭在一侧,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卷着头发,眼神有种清澈的呆滞。 这模样…瞧着精神好像真出了一点问题。 裴澈在旁边小声道:“昨天虽有些疯疯癫癫,但瞧着还没那么严重。昨晚半夜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大喊大叫,抱着脑袋在屋里转了几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些话我们的人没听清,只听了一两句,说什么给她泡杯咖啡,一会儿要开个什么会议,又对着空气手舞足蹈比划了一通,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丁果:…… 她想来见丁念君,正是通过裴澈的话猜测丁念君会不会重生了。 现在看来比较接近这个猜测。 不过丁果有些不理解丁念君此时的状态。 好歹也是在商海沉浮一生,虽然整体来讲比较顺利,可中间也经历过风浪,是见过世面的人,按说心态不应该崩塌的这么厉害。 难道她猜测有误,丁念君不是重生,只是恢复了一部分上辈子的记忆,还全是光鲜亮丽,被众星捧月的画面,因此接受不了这一世的落差,让她直接疯了? 丁果:“我自己进去看看。” 裴澈点点头在门外等着,并挥挥手让看守的人下去休息,他自己在这儿盯着就好。 丁果推门而入,听到动静的丁念君眼神飘忽过来看了她一眼,眉头豁然皱起,语气带着上位者的颐指气使,不悦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跟你说过别来公司,有事打电话,你的责任就是照顾好爸妈和大哥,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说着,抬手往旁边指了指,“不过来都来了,把这几盒燕窝给爸妈拿回去,顺便去干洗店把顶峰送洗的那套西服捎上。” 丁果嘴角抽了抽,还真是陷在某些记忆里了。 丁果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丁念君的神情。 “耗子,她是真疯了吧?” 系统:“精神波动异常,应该是真疯了。” 丁念君见丁果不语,眉头皱的更紧,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她伸手往旁边捞了一下,进行了一番无实物表演,像是拿了点东西出来,啪往丁果面前一摔:“这些钱你拿着去给自己买身衣服,一天天穿的跟个老妈子似的,真给我们潘家丢人。” 丁果:…… 她越发肯定,丁念君确实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里,且享受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即便这人疯了,仍记得‘丁果’这张脸,并在她的记忆里继续扮演着丁念君最希望的角色,被当成保姆呼来喝去。 丁果看了眼后台,内耗值居然还在持续输出,也是好笑。 看来不管这一世还是想起某些记忆,丁念君都对‘丁果’这个人十分不满, 这是对原主或者自己多偏执啊。 丁果轻声开口,并使用了话筒道具:“潘顶峰当兵时有没有做过违规的事?” 丁念君有些生气:“你一个当嫂子的打听小叔子的事做什么?顶峰的事也是你能问的?家里活都干完了?” 丁果:…… 她愣了一瞬,在心里疯狂问耗子:“话筒道具对她失效了?” 耗子也有些愣怔,麻溜的进行了一番检测:“宿主,咱家道具没问题,应该是目标人物出现了问题。” “对精神失常的人无效?” 耗子:“宿主,之前没进行过这方面的测试,不知道有这样的bug,宿主你别急,我已经反馈上去了,让研发人员补上这个缺陷,并顺便问问能不能给咱申请点奖励。” 丁果:……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2节 统子出息了啊,终于跟她一条心了,竟然主动提出申请奖励。 不过,倒是确定丁念君真的疯了。 耗子检测时她还没百分百确认,现在连道具都失效了,那没跑了。 确定了丁念君的状态,也确定从她这儿挖不出什么信息了,丁果也就没再继续浪费时间,起身离开。 至于丁念君是重生还是出了别的什么变故,不重要了。 只能说,丁念君两辈子都在执着‘丁果’这个人,她跟原主在丁念君这里都是她不可磨灭的心魔。 上辈子不遗余力的困住原主,这辈子算计不成恨了她这么多年,也没停止试探。 要不是‘丁果’这个人换了芯子,怕不是早晚都会被丁念君抓住机会按进泥潭里。 由此可见丁念君是多么的没有自信。 接下来,裴澈在继续调查倒卖军用物资的同时,对潘顶峰的事展开调查。 潘顶峰一直没去学校,他那两个哥们又跟丁建国哥俩接触了两回,丁建党想多问问,他不觉得他哥的猜测是真的,不过被丁建国拽走了,哥俩为此又起了一次争执。 张淑华的案子没什么好拖的,当街行凶杀人,所以没几天也直接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潘顶峰有些绝望。 但是没想到,让他更绝望的事还在后头。 案子判了之后,高家业和孙栋梁也没办法了,只能安慰潘顶峰,说会想办法帮着疏通下关系,让张淑华少受点罪,也劝打起精神把书念完,说不定毕业前能有什么转机呢。 还商量着帮他找个人照顾他儿子,为了儿子,他也得振作起来。 这几日家里乱糟糟的,潘顶峰也顾不上照顾儿子,高家业就送去了他对象那里,让帮着带几天。 他对象那边短时间内照顾还行,长远打算的话还是得请个保姆。 潘顶峰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他胡子拉碴的,又是满身酒气,这几天的状态基本都是这个样子,每天借酒浇愁。 两个好兄弟正安慰着他,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进来。 潘顶峰被带走了。 高家业和孙栋梁还没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一眼:“说调查几年前的事,几年前的啥事儿啊?” 来带潘顶峰的人没说。 孙栋梁头皮发麻,道:“回去找人打听打听。” 两人火急火燎的离开,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岳红梅的尸体因为不好运送,在这边进行了火化,丁建国牵着他闺女,和丁建党带着岳红梅的骨灰回了丰宁。 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丁果不会给他们好脸,也不一定能说出好听的话,更不会跟他们来个大和解,没去学校给丁果添堵。 当然,也许是之前那几回被打怕了。 不过丁香还是回了趟丰宁。 这时候丧事也简单,跟着一起给岳红梅送了葬,也没跟两个哥哥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回了学校。 丁桃在知道岳红梅去世后没给丁果打电话,也没写信,倒是参加完葬礼后给丁果写了封信。 “……香香的心许是真被父母寒透了,全程没掉一滴泪,丁建党还生气呢,骂香香狼心狗肺,那小兔崽子还想动手,被我拦下了。” 丁香回去一趟,也没去看丁志钢。 丁志钢还眼巴巴的在家里等小女儿回去,身子不方便,也拖拉着腿特意出去买了肉,买了鱼,想等丁香回去一家人吃顿好的,得知丁香直接离开后半晌都没回过神,然后抱着小儿子嚎啕大哭。 丁志钢后悔了,面对小女儿的疏离心里难受的仿佛刀绞,可伤了心最难弥补,后悔也晚了。 这之后,越发将小儿子当成一块宝,恨不能拴裤腰带上。 丁桃参加完前大娘的丧事,就请假去了南方。 托这时候不允许搞封建迷信的规定,丁桃也不忌讳,一点不影响心情的高高兴兴结婚去了。 丁果的日子没受任何影响,早上去学校上课,下了课回家。 生意上的事还是蚊子全盘接管,后头又接了两批货,都陆陆续续出手。 货出的太好,丁果他们三人商量后又追加了一次订单,并让蚊子跟卢文明沟通,再淘几款颜色鲜亮又厚实的毛衣、以及几款花纹漂亮的上衣,发一批货过来。 趁着年前再赚一波。 丁果晚上把俩娃哄睡后也拿着笔靠着床头写写画画,春装也得提前准备起来。 画了几张让大家看,几人除了说好看,都提不出什么意见。 也不是他们瞎吹捧,实在是这个年代的衣服款式花样没那么多,丁果作为一个见过诸多爆款衣服的后世人,眼光还是有的,她也没完全照搬,结合自己的见识与当代的特色进行了融合,在腰线设计、衣领、袖口、口袋等这些地方做文章,跟现在没什么设计感的衣服一比,那自然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丁果笑道:“先挑两款做出来,年后再陆续增加新款式,这样咱们就一直走在引领时尚的最前沿,咱们的货也不愁销路。” 几个脑袋碰在一块挑来选去,没法取舍。 丁果最后拿着图纸分别让乔婶、春花姐和婆婆、于姨她们看过,征求了她们几人的意见,最后选出来两张设计图纸,给卢文明写了封信,连同图纸一起发了过去。 于少芬这两天往紫竹桥跑的很勤,她也是听说了岳红梅的事担心丁果,过来看看。 见丁果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就放心了。 她也知道了丁念君的事,沉默了片刻,不过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头跟丁果聊起自己工作上的事。 在厂里干着越发不顺心,说等转过年,她也出去摆摊试试。 丁果知道于姨自己做酱类的罐头手艺不错,心头一动,鼓励她试着自己做点辣酱试试。 于少芬一听也来了精神,忙道:“果果,这能行吗?” 丁果笑道:“怎么不行?做一款独门秘制的辣酱,只要做的好吃,口味有自己的特色,肯定行。”又道,“不过真想走商业化的路子可不是自己家里随便吃那么简单,配方要一次次的试,材料挑选也有门道,比如哪个地方的辣椒香,哪个地区的花椒格外出味儿,要不加花生碎和白芝麻……” 于少芬听的认真,对丁果说的这些很是上心,回去一门心思地捣鼓研究起辣椒酱来。 认真的人开始努力了,结果就是丁果和乔婶几个吃的有点上火。 丁果还拿去学校给几个舍友尝,听她们点评口味和建议,回来反馈给于少芬。 蚊子也得了几瓶,回来送瓶子的时候嘴角一边挂着一个锃明瓦亮的大水泡。 丁果笑的嘎嘎的,一边笑一边给蚊子泡了杯菊花茶,往里滴了两滴井水。 瓶子是要反复用的,于少芬来取瓶子,顺便收集大家的意见,裴澈难得有空回来,品尝后给出了在于少芬看来有点专业的意见,于少芬专门拿了个本子记录,正面写的是她一次次调整的配方比例和火候心得,反面就写大家的意见反馈。 短短几天,一两个月的工资全搭进去了。 丁果瞧着就有点心虚,别她于姨钱还没挣就先宣告破产了。 那几款辣椒酱好吃吗?油汪汪的自是难吃不到哪儿去,可就是不够惊艳,没什么特点。 于少芬自己也知道,既然也想像丁果几个年轻人一样搞点小事业,那就不能马虎,哪怕丁大勇几个孩子说已经很好吃了,但于少芬还是觉得丁果说的在理,必须得做出属于自己特点的辣酱,还得继续调整。 于少芬记完裴澈给出的指导意见,翻看前头的记录,突然道:“玉玲这孩子是不好意思提意见还是太好喂了。” 不看还没觉得,这一看才发现宋玉玲对每款辣椒酱的点评都是好吃好吃好吃,这种的好吃,那种的也好吃。 丁果眨巴眨巴眼,也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弟媳最近口味跟之前是不同,有些格外嗜辣。 不会是怀孕了吧? 可看那两口子最近过来吃饭时的表现,好像也没什么异常,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不过还是决定明天去玉玲学校一趟,问问她。 可别小年轻自己怀了身子也不知道,天冷路滑的再不小心伤着那就麻烦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彭桂花先过来了,两只手上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丁果又惊又喜,一边问着一边朝她身后看:“三婶,你们过来咋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好去接你们…我三叔呢?” 彭桂花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丁果的神色,微微松了口气,嘴上笑着道:“你三叔没来,我自个儿过来的。这不是想大宝小宝了嘛,现在队里没什么活,我来住两天,让你三叔在家照顾大林!” 裴澈还没回部队,过来接彭桂花手里的东西,热情的打着招呼。 丁果挽着彭桂花的胳膊进门,乔婶也过来打招呼,忙着给彭桂花盛饭。 丁果倒是没多想,她正怀疑着宋玉玲的情况,猜测那俩是不是真有情况了,没跟她说,但先跟家里老的说了,彭桂花过来看儿媳妇。 结果中午见到宋玉玲小声问完,宋玉玲一脸懵,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我不知道啊,没有…吧!” 然后张着嘴巴‘啊’了声,又呆愣愣的想了想什么,不太确定地道:“姐,我那个…这月好像没来,这耽误多少天了?今天几号?” 丁果无语地道:“明天请个假去医院查查。” 有个结果,自己也好注意着些。 宋玉玲猛点头。 知道婆婆来了首都,她就说晚上过去,丁果反倒是让她别着急,前两天刚下了雪,这两日气温低,路上滑。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有了猜测,不自觉就谨慎起来了,道:“今晚你就留在学校,上下铺的时候小心着些,一会儿我去大勇那边说一声,让他明天请假陪你一起去检查,明早记得空腹。” 宋玉玲扭捏了下:“万一是想多了呢。” 丁果轻敲了她脑袋一记:“你这段时间的口味变化跟之前比就很明显,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小心无大错。” 宋玉玲眨巴着眼,也后知后觉地道:“我说呢,我最近好像格外馋,饿的也特别快。” 最近带到学校的零食下的也格外快,她还以为天冷的缘故,难道自己真怀孕了? 宋玉玲有些雀跃,道:“姐,那你跟我妈说一声,明天去回去看她。” 婆婆过来,应该是知道了大姐她亲妈去世的事,不放心大姐。 也好,今晚上让婆婆和大姐好好说说话,明天做完检查,她跟大勇一起回去。 第265章 夜袭 彭桂花是知道岳红梅的事来的,不过没问丁果,也没提这事儿。她就是过来看看,怕被那一家借这个事缠上,见丁果没受影响,状态也不错,提着的心就落回了肚子里,专心看外孙和外孙女。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第二天大儿子和大儿媳一起呲着大牙回来,告诉她她要当奶奶了,彭桂花乐的不行。 昨天丁果通知丁大勇让他今天去陪宋玉玲去做个检查,给他吓的不轻,还以为媳妇儿生病了呢,要不是丁果拦着,昨天就直接请假去找玉玲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3节 没想到他要当爸爸了。 丁果放学回来,就看宋玉玲坐家里躺椅上,丁大勇捧着个山楂罐头蹲旁边喂她吃。 丁果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丁大勇嘿嘿笑道:“姐,当初我们就是这么伺候你的。” 宋玉玲昂着脖子跟丁果道:“姐,你别说,还挺享受。” 知道消息赶过来的吴芳见自家闺女这样有些没眼看,都不好意思去看旁边的亲家母。 彭桂花当然不会不高兴,这一下午她腮帮子都笑酸了。 本来她打算待两天就回去,知道儿媳怀孕了,就往老家拍了电报,准备多待些日子。 吴芳倒是不会介意亲家母照不照顾自己闺女,但彭桂花有分寸,眼下冬里不忙,既然来了,该照顾就照顾,往后少不了还是麻烦亲家的多。 丁果也乐得高兴,让玉玲跟三婶住这儿,她喜欢热闹。 上辈子她一个人过,这辈子虽没摊上对好父母,但也收获了好几个真心实意疼她爱她的长辈。 本来大勇和玉玲俩人就没拿自己当外人,隔三差五的提着东西来她这里 住,他们买的那房子多半时间都空着。 丁大勇倒是借这个事也申请了走读,因为妻子怀孕,学校那边就给他批了,手续下的还很快。 隔天吴姨大包小包的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几天后大勇去邮局提回来一个大包裹,是他爹知道儿媳怀孕了,彭桂花要多住些时间,就寄了些粮食过来。 丁果阻止的话都说腻了,算了,由着他们吧。 裴澈接下来开始忙的不见踪影,随着他的忙碌,一些人陆续被带走调查,没再回去。 有人受家人牵连降职。 一名老将主动打申请退了下来,带着家里人搬出了大院。 而丁果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被系统提醒有人跟踪,她没理会,没多会儿,警报解除。 半个月后裴澈回来了一趟,提醒她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让她多注意一些。 丁果清楚,这是要反扑了。 老爷子帮这边申请了一部电话,邮局的人过来装了起来,安装好,老爷子安排人过来进行了检测。 而最先受到影响的也是老爷子,老爷子去外地开会的途中车子突然抛锚,被人拿枪逼着下车,上了另一辆车被带走。 与此同时,远在南方军区医院的裴家大哥也出了起医疗事故,被带走调查。 丁果并不不清楚这些事,只是耗子提醒她,暗中保护她的人增加了一个,回到紫竹桥时,也是经耗子提醒,家附近的人也增加了一个。 她感受到了一丝紧张。 公婆也回来了,虽然公婆说是知道亲家母过来,回来一起吃个饭,但丁果还是从他们的时不时的走神状态中看到了他们眼底的担忧和焦急。 这段时间也是受那件事影响,公婆为了配合行动一直在单位里待着,他们那个单位的安保程度不亚于大院那边,在单位比较安全。 趁着其他人说话,丁果走到邵寻萍旁边,小声道:“妈,是不是有什么事?” 邵寻萍转头,看着小儿媳,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抓着丁果的手拍了拍,道:“果果,你要相信党和国家的力量,也要相信小澈。” 这话像在安慰丁果,也像在安慰她自己,深吸一口气,道:“你爷爷被不明人士带走,小澈带人前去援救了。你大哥那边……” 这时候出的医疗事故,很难不让人怀疑。 邵寻萍既挂念小儿子和公公这边,也担心大儿子,其实想赶去南方,可又怕这是个诱饵,一旦她跟裴正中过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增加这边的任务难度。 小澈实力再强,也分身乏术。 裴澈一旦慌了,那事情才会更危险。 “那些人是狗急跳墙了啊!”丁果也有些心焦。 邵寻萍重重握了握她的手:“果果,这时候千万不要慌,咱们稳住,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助力。” 丁果点头。 他们稳的住,但急了眼的人稳不住。 第二天夜里,丁果在睡梦中被系统喊了起来:“宿主,外头打起来了。” 丁果不做多想,秒开了小音箱覆盖了两处院子以及周围,锁定着所有细微的动静,摸黑飞快地穿好衣服悄无声息的出去,从外头上了锁。 公婆没留在这边,早上就回了单位。 大勇和玉玲住的客房,小音箱里是两人绵长的呼吸声。 不白去了西院,许是那边有什么异常,能听到不白警告的低低的呜呜声。 丁果道:“耗子,帮我做好检测,万一有人往家里塞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一定提醒我。” 耗子:“放心吧宿主,扫描着呢…有人从这边后墙翻进来了,身上检测到枪支。” 丁果也听到了,即便那人身手再好也有动静,小音箱的收音效果还是很强的。 自家院子,没谁比她更熟悉,飞快而轻巧的摸了过去。 翻墙的进来的人刚落地站稳,突然莫名脚下一滑,仰面摔了个四仰八叉,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根棍子砸在脑门上,两眼一翻,原地歇菜。 丁果都不用在家里找绳子,直接原地购买,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身上的枪也被她用油纸包隔着收缴了。 “汪汪汪……” 西院那边传来不白疯狂的咆哮声,接着似乎是跟谁扭打到了一起,丁果飞快的跑过去,一人正被不白缠住,不白硕大的体格灵活闪躲着那人的攻击,找着机会扑咬。 丁果趁机上道具,对方摔倒,被不白死死压住,她过去补了一棍子,熟练的捆人。 耗子适时提醒:“宿主,这人身上有料哦!” 不管什么料,现在人倒了,有料也放不出来。 “嫂子!” 有人在外头焦急大喊,来了好几个人,他们被缠的分不开身。 丁果知道是保护他们的人其中之一,顾不上回应统子,忙应了声:“我没事,里头放倒了两个,你们专心外头就行,不用管这里。” 外头的声音又道:“嫂子你注意安全,千万别出来。” 这些人的目标要么是嫂子,要么是俩孩子,他们担心丁果一出现,那些人会大力反扑。 丁果:“好!” 大勇也听到动静开门出来:“姐?” 丁果从西院过来:“没事了,你回屋关好门窗,跟玉玲在屋里什么也别管,三婶他们安全!” 丁大勇就知道家里出事了,应该就是前段时间他姐跟门提醒过的那事,他道:“姐,我让玉玲去主屋,你在屋里守着,我在院子里看着。” 正好屋里玉玲也醒了,她还有些迷糊:“咋了?” 丁大勇低声道:“出事了,我们去主屋。” 宋玉玲马上想到什么,打了个激灵,忙起身快速穿衣服。 屋里,乔婶和彭桂花睡眠浅,不白这么大的动静也把两人吵醒了。 彭桂花拉开灯,没看到丁果,压着声音喊了句:“果果?” 丁大勇正带着宋玉玲过来,丁果开了门,也跟着进屋,小声跟同时披了衣服出来的乔婶和三婶道:“没事,进来两个小蟊贼,已经收拾了,你们别出去,让大勇陪着你们,关好门。” 丁大勇:“姐,我去外头。” 丁果摇摇头:“你看好屋里,我出去瞧瞧。” 丁大勇眼眶有些发红:“姐,你注意安全。” 不白已经冲到了大门那里,正对着外头狂吠。 丁果站到门边,她不出去,是怕他们这边的人分心,但不妨碍她施展小动作。 透过门缝锁定一个目标,使用了香蕉皮道具。 她选中的那人刚好被攻击,有点像顺势被踹倒,被他们这边的人上前按住一个反剪,把人扣在了那里,利落的卸了那人的胳膊并飞快收缴了身上的武器。 解决了一个,腾出的人手去帮自己的战友,局势很快翻转。 片刻后,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连同之前那几个一起被扔到了院子里。 有个小战士略有些惭愧的道:“嫂子,我们还需要加强训练,让您担惊受怕了。” 来的这些人同样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人,身手跟他们不相上下,拖的时间有点长了。 丁果摆摆手:“别这么说,多亏了有你们在,受伤没?来屋里处理一下伤口。” 虽然惊险,可其实拖的时间并不长,几个小战士都很优秀。 她也就是有道具作弊,不然真对上这些人,哪怕她力气再大,纵然一力降十会,可技巧上到底不如专业人士,打起来谁输谁赢也说不定。 有两个受伤的,好在受伤不算严重,去了旁边的客房打开灯处理伤势。 另一个人去屋里打电话。 这时候,彭桂花她们也知道不是普通的小蟊贼了,脸色有些发白。 宋玉玲小声安抚着:“没事了,解放军同志保护着咱们呢。” 丁果给几个小战士兑了温水,往里缸子里加了点井水,让他们暖身子和恢复体力。 半小时后,几辆吉普车在巷口停下,进来几个人,跟负责守护这边的人对了暗号,把捆起来的人押到车上,受伤的那两个也跟着车子一起离开,留下的几 人继续守着。 丁果接到裴澈的电话已经是两天后了,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没事了!” 丁果情不自禁的抬手拍了下胸口,眼眶瞬间湿润,道:“爷爷还好吧?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裴澈:“我没事,爷爷受了点伤,但不严重。媳妇儿,尘埃落定了!” 第266章 忙碌 老爷子的伤在大腿外侧,是枪伤,万幸没伤着骨头。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4节 裴澈也不是一点事没有,胳膊上缠着绷带,面对媳妇儿担忧的目光,还特意活动了下胳膊给丁果看,表示自己伤的很轻,真没事儿。 人瘦了一圈,一脸的疲倦,胡子拉碴,眼里也满是红血丝。 丁果毫不吝啬自己的井水,老爷子需要,自家男人也需要尽快恢复体力。 同样赶到医院的公婆也需要,这段时间大家都提心吊胆的,精神极度紧绷着,都没睡个囫囵觉。 彭桂花和大勇也去医院看望了老爷子,没多打扰,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离开。 其他跟裴家交好的过来的探望自不必说。 有井水的加持,老爷子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回了部队主持工作。 事情解决,丁果他们身边的人也撤了回去,她又开始从空间往外拿东西,给家里补货。 蚊子也能歇歇了。 但歇的不大痛快,都得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考试结束,丁果几人都没等成绩出来,跟家里说了声,拿着介绍信一起买票坐车去了南方。 除了他们仨,把大柱也叫上了。 出发前还带了几瓶于少芬最终版的辣椒酱,是于少芬让她捎给卢文明的。 除了辣椒酱,还有食品厂的罐头。 见到卢文明的时候,卢同志也是刚结束考试,一脸的菜色。 丁果笑道:“辛苦辛苦!” 蚊子做生意上头,这段时间靠着跟丁果他们合作尝到赚钱甜头的卢文明又怎么不上头? 丁果还能时刻叮嘱蚊子,时不时把她起飞的心往回拉一拉,但卢文明就不一样了,快考试了才想起来这回事,头悬梁锥刺股的拼了几天,拼的整个人瘦了一圈。 “考的怎么样?”丁果问他。 卢文明苦笑:“还行,我底子好,应该不挂科。” 丁果也顺势叮嘱了两句,别因为这点生意耽误了主业。 卢文明是觉得机会难得,丁果他们几个把这边的事交给他,他也跟着吃了甜头,手里的本金也日渐丰厚,当然不能马虎,所以往几个小工厂跑的很勤,生怕他们偷工减料,或者做错版,再辜负了丁果他们对他的期待。 这个改革的浪潮,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抓一波的,但得有本钱。 本钱的多少,意味着起跳的高度,他如今做的一切,就是在为起跳垒台阶。 几人难得见面,卢文明要做东请客聚餐,丁果没让他掏这个钱,她自己请了。 卢文明的辛苦他们虽然看不到,可也能想象的到。 比起卢文明,他们三个才是最轻松的,货到手往外一撒,收了钱就没别的事了。 哦,蚊子还会进行市场调研,观察货物的销售速度。 接下来的寒假,她准备多往外跑一跑,让蚊子歇歇,虽然这家伙不一定闲的住。 大柱跟大勇要在这边待到年底,给卢文明搭把手,帮着发发货,顺便观察观察这边的市场,再搜罗些当地的特产发回去,抓好年前这个机会。 吃过饭,一行人去了卢文明租的那套院子里,有这套院子在,大勇哥俩就不用住招待所了,倒也方便。 看过院子,几人也没休息,马不停蹄的去几个厂家转了一圈。 裤子和双肩包最后一批货这一两天就能交货。 完成这批货刚好生产春装。 前段时间丁果给卢文明发了设计图,打版了样品发回去,口头商量了下订单数量,这次过来正好签合同交定金。 早上下了火车,一溜忙到下午才有空去市场上转。 年轻人精力旺盛,正是拼的年纪,几人都不觉得累,兴致高昂的逛批发市场。 “摊子增加了这么多!”蚊子又开始上蹿下跳。 摊子增多了,来淘金的人也增多了,尤其都看好过年的市场,所以这里更是人声鼎沸,看个货半天挤不进去。 这规模比丁果上次来的时候大了好几圈,也意味着政策又宽松了几个度。 货物种类也丰富起来,哪怕三人算是有见识的,也有些目不暇接。 蚊子道:“姐,咱们要不要批发些鞋子回去?” 她看到好几款小皮鞋都很漂亮,也是不要票,他们回去往外批货也不要票,这种情况下哪怕跟那边的百货大楼撞货也不愁出手。 丁果:“可以选几款带回去试试,得走邮寄。咱们这次衣服啥的货多,光靠乘务员帮着找的位置塞不那么多。咱们带自家的衣服,淘些别的走邮局发回去。” 蚊子点头,喊了大勇过来商量,大勇无不答应的。 几人开始选品,鞋子、毛衣、帽子、外套、还挑了几匹花色不错的布料,赶在邮局下班前发了一批回去。 丁果和蚊子等着厂里的货,后天一早的火车,所以第二天依旧是从市场上淘货,这次又拿了一批电子表,一起打包邮寄。 邮寄慢,等他们回去了这批货都不一定到,耽误不了收。 几人跟行军打仗似的,发完货去厂里收了他们自己的货,带 回去分着打包好,次日一早几人一起把货送上火车,丁果和蚊子坐车返回。 等火车开了,大勇往紫竹桥打了个电话,给乔婶报了时间,让苏东山去接站,并提前联系几个固定下线,想拿货的提前把钱准备好。 前段时间丁果和大勇不方便行动时,丁果找乔婶和苏东山谈了谈,乔婶不拦着,苏东山也愿意赚点外快,就去帮了蚊子两回,很踏实,也很有分寸,是个可靠的。 回到首都,丁果两人加上苏东山一起把货弄到了西单的铺子里,晚上苏东山留在这边看着。 以后的货都不往家里送了,直接拉来这边。 巷子里的邻居太多,他们带着货出来进去的很不方便,不如这边清净。 丁果弄了个煤球炉子,叮嘱苏东山晚上别吝啬烧煤,注意好保暖,也注意好通风。 过两天货要是多了,再把宋凯哥喊过来,一起帮忙看着。 点完货入了账,三人驮着货去找几个提前联系好的下线出货。 快过年了,小商贩都知道年前是卖货的最佳时机,不光拿货数量多,新的下线发展也很顺利,带着样品一谈,成功率非常高。 等邮局那两匹货到了时,这批货就只剩了个底。 苏东山还谈了两个新下线,丁果除了工资,还额外给他拿了提成。 丁果也给家里人自留了几套,掏钱入了账。 给大姑姐的送到了大院那边。 之前那件事没影响到裴渝,他们一直在外头出差,地点经常临时改动,也不固定,回来的时间也不确定,衣服只能她回来自己去大院拿了。 丁果的小生意做的红火,每天早出晚归的找下线往外批货。 裴澈那边因为挖出一条巨大的毒虫,也立了功。与此同时,他主持的潘顶峰的翻案工作也前后脚的落下帷幕。 处置了几个当年参与的人,部队和好几个地区的某几个单位小换了一批新鲜血液,净化了各单位的空气。 潘顶峰喜提一个农场劳改五年,带着儿子跟他爸团聚去了。 至于他那俩上蹿下跳的哥们,别说之前还想帮着捞张淑华呢,自己都喜提了牢饭,还连累了家里。 裴澈成绩亮眼,职位即便不会马上提,但有这个资历摆在这儿,下次再有点成绩,往上走的步子也稳了。 而丁果作为最初的线索提供人,老爷子给她申请了一千块钱的奖金,秘密发放,并未公开。 彭桂花还没回老家,她计划到年根底下再回去,日常除了照顾儿媳就是帮着带孩子。 她也最近才知道大儿子和丁果合伙做的买卖。 之前还以为大儿子上学后他们的小生意就停了呢,没想到越做越大。 没告诉三婶也是怕她跟着担心。 现在知道了也有些提心吊胆。 虽然国家放开了政策,可私人买卖还没有明朗的说法,总替丁果他们捏着一把汗。 不过在知道于少芬也开始发展副业后,彭桂花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大家都在搞创业,还都是家里有点关系的人,彭桂花都忍不住分析起了时事,心里琢磨着难道下一步的政策开放就是私人买卖? 毕竟裴家的位置在那儿摆着,宋家也是官方的人,那个叫月月的小姑娘的亲妈还是那啥外贸的,于少芬的哥哥是警察。 而政策这方面都是官方的人掌握着最新动向,他们都不反对的事,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么一想,彭桂花就不管了,让孩子们折腾去吧。 况且,果果他们几个也不是摆摊,只往外批发,批出去就不管了,风险相对来说没那么大。 丁果白天在外头跑,晚上回到家里也没停止折腾。 她从系统商场里买了一批生瓜子、花生和核桃,带着三婶做炒货。 彭桂花不疑有他,以为丁果是提前准备年货。 就是口味有点复杂,今天弄什么焦糖的,明天做盐焗的,还不断调整配方。 花生除了带皮五香的,还剥壳做了花生蘸,外头裹一层厚厚的糖霜,酥脆香甜特别好吃,就是太费糖。 但跟着侄女涨了不少见识,也因为干货吃的太多,嗓子有点不大得劲。 刚开始做的那批,留下自己吃的,往宋家和大院送了一趟。 之前的两批货出完之前,大勇他们又发了一批过来,不是自己定制的,是之前从市场上进的那些,丁果跟蚊子统计了几款出货出的多的毛衣、外套和鞋子,让大勇他们发了一次,连同他们收集的一批干海货。 彭桂花准备回老家时,大勇和大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大勇两口子今年留首都过年。 大柱跟他娘一起回去,带着他哥姐给他发的工资和大包小包的年货,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丁果他们把最后一批货送出去,锁了商铺的门,给苏东山发了工资和提成,回去分红数钱准备过年。 第267章 我负责貌美如花,我媳妇儿赚钱…… 按常理来讲,批发该讲究薄利多销,可在这个年代还有个物以稀为贵呢。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5节 款式新颖还不要票,就是他们的最大优点,尤其是不要票这个优点他们还能吃好几年的红利。 丁果可不想忙活一场别人吃大肉她只喝个汤底。 所以他们的批发生意从一开始的定价就给自己留出了令三人都满意的利润。 就这样,小半年下来,不算暑假那次,从三人正式开始合作算起,除去所有的成本,三人盘了下账,每人差不多都挣了三万多,接近四万。 虽然跟着他们的商贩也赚了个肥,可分摊到个人,不一定比他们挣的多。 没统计时还不觉得,一统计出来,丁果都吓了一跳。 以往他们都是每次搞完就分账,小几千的拿,没想到赚了这么多。 这数字也足以让人振奋了。 蚊子兴奋的神情难以掩饰,小声道:“姐,咱这还是没放开手干呢,要是哪天能甩开膀子了,这不得往海了挣。” 倒衣服也太赚钱了。 衣服是大头,中间也夹杂了别的,特产和丝巾袜子这些利润低,但电子表利润高啊,只是没那个胆子大倒特倒,不然收入绝对不止这些。 目前像他们这样规模的私人批发,蚊子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们应该算头一份了吧。 现在‘飞跃’这个牌子的衣服,在这四九城都打出小小的名气了。 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就是这个品牌的老板,只知道是南方的货。 对于‘南方的货’,人们的认可度非常高。 是不是头一份丁果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已经成了风口上的那只猪,但想要飞的更高还得继续努力,抓住这个好时机赚够养老的钱,早点躺平。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手里留一部分继续做买卖,遇上合适的房子和商铺也再买几套。” 大勇和蚊子点头。 之后,三人又聊了聊明年的规划。 丁果:“首都的市场很大,但我们的目标不止是首都,年后找个周末,我去海市看看那边的市场。先摸摸情况,暑假的时候看能不能在那边发展几个下线。” 漂亮的东西,海市人更喜欢追求。 只要她的夏装设计的漂亮,不愁海市的市场打不开。 大勇和蚊子两人听的热血沸腾,大勇还道:“要是能租借到货车就好了,暑假我们可以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一跑。” 丁果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大勇师傅,到时候别喊辛苦就行。” 不过明年不行,明年先开拓市场,往后有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丁大勇嘿嘿地笑:“挣钱这种事哪有嫌辛苦的。” 聊了几句,大勇带着他媳妇儿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蚊子也揣着自己的大钱钱起身离开。 丁果跟乔婶说了声,骑车出门去了西单的铺子里,铺子早空了,她过来是准备空间搞肉。 之前养的猪和羊在耗子的照顾下已经有了一批猪二代、羊二代。 个个养的膘肥体壮,只是宰杀是个问题。 当然,对丁果是问题,对耗子不是问题。 在无良宿主的激发下,耗子解锁了新的技能,如今一批新鲜分割好的猪羊肉就在露天仓库上摆着,丁果分装了几份,又捞了几条鱼,放出来摆在铺子里,用大自然的温度进行冷冻。 不然这么冷的天带回去的鱼肉太新鲜实在不好解释。 她自己可没跟着上冻,闪进空间悠哉悠哉的吃着水果,等外头的肉冻好,出来装进编织袋里离开。 往各家送了点儿,去罐头厂没找到于少芬,先回了紫竹桥。 进门不久,于少芬过来了,车把上挂着个布兜,手里还攥着几根糖葫芦,满脸笑意,眼里的光亮的吓人。 她是从集上过来的。 丁果见于姨这样,笑着打趣她:“于姨,路上捡钱啦!” “我盼着能走路捡钱呢。”于少芬瞪了她一眼,支好车子,把买来糖葫芦给丁果,她知道果果家这俩孩子到现在还没让沾糖呢。 糖葫芦给丁果她们吃。 但她特意爆了米花,玉米的和大米的各爆了一兜,叮嘱爆米花的师傅没让加糖精,给俩娃吃。 可怜见的,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家里有糕点糖果恨不能全留给孩子吃,丁果这狠心的妈一直严防死守着。 不过丁果说的没错,孩子太早吃糖对牙齿不好。而且这俩孩子肚子里不缺油水,吃不吃糖的不差那一口。 丁果底线守的牢,家里的长辈也尊重她管孩子的方式,没人捣乱,也挺好。 丁果也不客气,接过来顺手给乔婶和春花姐各递了一串,她自己也咔嚓咬了一口裹着糖的山楂,招呼着于少芬进屋。 俩娃扑过来喊‘于姥姥’,于少芬稀罕的挨着摸了把小脑瓜,拿了米花让他俩自己吃,还叮嘱俩娃吃这个的时候别打闹,专心吃,吃慢点别呛着。 絮叨两句,一边看着俩娃乖乖洗手吃东西,一边跟丁果说话。 “我做的辣椒酱居然遇上回头客了,一下买走五瓶……” 于少芬过来就是跟丁果说说她这段时间抽空忙闲摆摊的成果。 年根底下大集多,于少芬没少赶集。 厂里的工作上升无望,她也没那么拼了,选择摆烂,结果这一摆,发现还挺上瘾。 “遇上大集我就请假去赶集,一天下来比在厂里挣的多。” 跟果果他们的生意没法比,她卖几瓶辣椒酱的利润都不见得有果果批一两件衣服的利润高,但她喜欢做这个啊。 特别有成就感,尤其是在这 个集上遇到之前在其他地方摆摊时的老顾客,人家那惊喜的模样,好像她是个宝似的,然后大夸特夸她的辣椒酱好吃,夸的太热情,旁边其他围观的人都差点误会是托了。 于少芬说起这个,整个人都像在发着光。 丁果乐呵呵听着,也不用她当捧哏,于姨自己就说的热闹。 “素的肉的都卖完了,年前还有俩集,赶完这俩就不忙活了……”于少芬笑说着。 带肉丝的辣椒酱少,毕竟肉票有限,哥嫂还要把他们手里的肉票份额给她,让她做小生意,于少芬没同意,但说起来也是满脸的笑:“总不能大过年的一家人为了我这点事吃素吧,哈哈哈。” 丁果也支持过肉票,还给于姨拿过几次肉。 没用空间产的,是从系统商城买的。 空间里那批煮羊肉口感太好了,做商品的话怕落差太大,出现口味上的偏差。 现在买肉有局限,等以后放开了,有于姨发挥的地方。 于少芬过来也没别的事,做生意这种事她不能跟同事分享。家里人虽然支持她,可跟家里人聊总觉得不如来跟丁果聊更痛快一些。 从配方,到口感,再到做小生意的一些小门道,丁果都能给出建议。 “哪天咱们这边也能跟南方那边一样办私人厂子了,于姨你也搞个小厂子,弄两条生产线专做酱类罐头。” 于少芬对这个感兴趣,又比较擅长,还有罐头厂的工作经验,开个小厂不是问题。 于少芬倒不觉得丁果这提议夸张,南方那边越发开放,这股风早晚能吹到这边。 如今的单位她是没拼劲了,但要是真能办个小厂子,她想想还是有点沸腾。 “不过真计划办厂的话我可没那么多钱,到时候少不了得找你帮忙。” 丁果点头:“我给你投资。” 于少芬乐:“我可当真了。” 丁果认真点头:“我也是当真的。不过我只投钱等着分红,其他啥的我可不管啊。” 于少芬笑道:“不用你管,别怕我干赔了就行。” 丁果豪迈地挥手:“于姨你放开了干,挣了我拿分红,赔了算我的。” 这年头,只要是勤勤恳恳做生意的,长远的不敢说,短期内还是能吃到不错的红利的。 况且于姨就是那个勤恳的人,还有这方面的天分。 说起这个,丁果就建议她认真琢磨个品牌名字,等能注册商标了第一时间去注册,把牌子打出去。 “行,我好好想想。” 走的时候,丁果就让她拿上了给她准备的肉和鱼。 这个年丁果也没回老家,裴澈的假期很零碎,丁果一个人带俩娃坐车不方便。 裴澈年三十晚上回来待了一宿,年初一早上就回了部队,十点多才去了大院,吃过中午饭就又回部队了。 年初一来裴家拜年的人比往年多了几倍,家里的炉子烧水都供不上。 老爷子还是趁着接今年没回来过年的大孙子的拜年电话才得了点空喘口气。 丁果也在无形中多了不少和蔼可亲的长辈和对她态度十分热络的平辈。 还有同龄的嫂子或者姑娘邀请她年后周末的时候去家里玩,丁果都不动声色的婉拒了。 有几个不死心的,邵寻萍也帮着挡了。 忙的丁果都没空出去拜年,不过那几家都有人来,也知道裴家今天的情况,小声叮嘱丁果哪天有空了去家里玩,丁果应下。 老爷子很稳的住,晚上一大家子吃饭时特意叮嘱儿孙:“戒骄戒躁!” 来拜访的人为什么多,自然是看到了裴家的发展前途。 年前那个案子是裴家主要负责的,最后拉下马的那位,几乎是跟老爷子级别差不多的存在,就那么销声匿迹了。 不少人都说,裴家后生前途不可限量。 来结交的人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全好。 裴家一直稳坐钓鱼台还好,一旦出现什么变动,今天来的这些人里的一大部分会马上让你感受到真正的人情冷暖。 丁果几个自是虚心听着。 看着这个孙媳妇,老爷子很是欣慰的赞赏。 他这个老家伙是见识多,所以稳的住,能抵挡住众星捧月的诱惑,没想到果果在这方面的稳当一点也不比他差。 大年十二,丁果他们收到了卢文明发来的第一批春装。 交货的款子早汇过去了,没耽误卢文明提货。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6节 裴渝难得有空在家里歇两天,来找弟媳玩,被弟媳抓了壮丁,在铺子里忙活了大半天。 她年前忙忙碌碌的,也知道弟媳在做小买卖,但现在看看,这买卖跟小已经不沾边儿了。 而且还是走批发的路子,有了固定的下线,不用抽空忙闲的自己摆摊,集中忙两天收了钱专心上课,新货到了再忙两天。 这脑子可以啊! 这胆子也可以。 都不用家里帮忙,几个年轻人就把生意做起来了。 她弟这是一不小心吃上软饭了。 见到自家弟弟时还欠欠儿的采访他对于跟媳妇儿的收入严重不成正比是什么感受。 裴澈:“感受很好,我负责貌美如花,我媳妇儿赚钱养家。” 这是他媳妇儿捧着他的脸说的。 裴渝:…… 凑不要脸。 进入三月份,丁果名下又多了两间铺子,在她的鼓动下,于少芬也掏空家底买了套小院子。 一边收拾,一边跟丁果道:“我 这儿也弄个你家里的面包窑。” 丁果帮忙擦着门窗,道:“回头我把人介绍给你。” 丁果不准备只当于姨未来办厂的投资人,周末的时候,她跟大柱提起了补习班的事。 丁大柱过去虽然也在帮他哥姐的小生意,但真正喜欢的还是教书,对补习班也很感兴趣。 “姐,你的意思的今年不跟学校合作了,咱自己办?” 丁果点头:“今年小规模先试一试,依旧走免费的路子,捎带着卖些学习资料,但不强推,全凭学员自愿,利润别赚太多,主要打名气和招牌……” 这个跟他们的批发生意不一样,搞批发送完货收了钱就没牵扯了,补习班要长时间上课,规模搞的太大还是容易被盯上,只赚出请老师的费用和租场地的钱就行,不指望今年就能从这个行业上赚到钱。 在这个基础上,还要抓好教学质量。 打名气是打好名气,可不是坏名气。 等政策再宽松宽松,慢慢一步步做大。 从补习班到培训学校,这也是能投资赚钱的行业。 多带几个能人出来,将来她即便自己不做生意了,也能躺着收钱。 想想也挺美。 大柱:“姐,那我先写个规划书你看看。” 丁果点头:“高考前是高考补习班,高考后是初高中的暑假补习班……” “那暑假你们忙得过来吗?” 丁大柱还以为跟往年一样只办高考补习班,他还等着暑假的时候继续给他哥和他姐帮忙呢。 丁果:“我们忙得过来,暑假班把大林带过来,让他跟着一起上课。” 那时候三婶也会来照顾玉玲。 丁大柱点头,随后不好意思地笑道:“姐,那你这边的暑假可要同时缺两个人了,我觉得苏东山应该愿意来补习班。” 丁果挥挥手表示无所谓,往后会越来越忙,少不了要继续招人,不会只局限与他们这几个。 接下来,丁果忙成了陀螺,培训班的细节要跟大柱一起商议、敲定。 选场地和教学的老师,谈给他们的补贴和商量轮流上课的事宜。 自己的课也不能落下,生意要忙,他们的生意在刚过完年的时候疲软了一阵,但后头就慢慢好起来了。 年后又增加了两款新款,出的还不错。 夏装也得提前准备起来。 丁果仗着成绩好,又跟学校请过几次假去南方签合同,看样板,选布料,跑了两趟海市,谈下了三个下线,小留了一批货。 忙成这样,丁果还选定了一个搞黑市的小头头,给自己换了张脸跟对方合作出了一批粮食、水果。 第268章 二合一 四月下旬,‘腾飞培训班’正式成立。 上课的老师不止师范的学生。 自己弟弟去年跟学校合作成功举办了高考补习班,并在今年继续举办的事,丁果无意间透露给舍友后,成功挖了两个室友过去。 补习班想打名气,名校学生的光环加持很有必要。 接着又把大院里候家那个考进清大的候战胜也挖了过去。 丁果跟候战胜并不熟悉,只在过年互相串门拜年的时候见过两面。 前段时间丁果回大院,好巧不巧的在门口碰上了,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看着人离开,丁果心头动了动。 她没第一时间去挖人。 处在裴家这样的家庭,加上今年裴家的势头格外盛,家里人跟谁家联系、走的近些,都容易在大院掀起一股风。 社交方面,比之前要更谨慎些。 先问了裴老爷子,丁果才等开学后去清大找候战胜。 要是别人来找他去个什么培训班教课,候战胜还真不一定答应。 家世不俗,本人又争气,属于天之骄子那一挂的,有这么个争气的子弟,不少人也很看好侯家。 侯战胜算是有点小清高的。 平时在学校里独来独往,很高冷,但也没有仗着家世欺负同学,是不少女同学口中的高岭之花。 但来请他的人是丁果,侯战胜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好的嫂子,我下午去找你弟谈谈。” 前期的宣传招生都是大柱带着苏东山在忙活,一个多月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不过等再次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丁果只在正式开课的时候去露了一面,其他时间都是大柱在主持工作。 跟几位上课的老师商量备课内容、给学生们出考卷、高考前组织模拟考试,一遍遍带着他们熟悉考试流程,大大降低了学员们进考场后的紧张程度。 再把考生们送进考场。 进考场前,丁大柱跟几个同学依次检查了他们携带的准考证、钢笔墨水,认真叮嘱了一遍考试流程,出考场后送上丁果让乔婶送来的绿豆汤,带着他们在阴凉处休息。 服务的到位程度让不少跟来的考生家长都直夸他们细心,回去后自发的就帮着宣传了一波。 三天考试结束,丁大柱又把所有学员召集起来,集体对答案、估分……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腾飞培训班’打出了不错的名头。 丁果召集大柱复盘了一下,细化了一些细节和规则。 至于挣钱,那是不存在的,就几个请来的学生挣了点外快,没有额外的盈利。 丁大柱趁热打铁,展开暑假招生计划。 苏东山跟着忙的不亦乐乎,哪怕赚的外快不如帮着丁果送货多,但精神头很足。 当然,丁果也没有只抓劳力,额外给他俩发了个红包。 两人还不想收,推辞一番才收了起来。 乔婶私下里偷偷抹了好几次泪,只说自己运气好,过来帮丁果照顾孩子,自己孩子也跟着受益。 赚不赚钱的先不说,就孩子这份拼劲,让他们看到了日子的奔头。 丁果他们的期末考试结束,学校里放了暑假,就准备去羊城。 出发前,三叔三婶带着大林、提着几只鸡,背着两袋粮食还有一大袋蔬菜来了首都。 这趟过来要待不短的时间,索性把养的鸡带过来了,让它们换个地方下蛋。 所以这趟去羊城,除了大勇和蚊子,把三叔三婶和大林也带上了。 一起的还有于少芬。 于少芬的辣椒酱生意一直在做,回头客越来越多,好多次新做好的辣椒酱都不用摆摊,直接给几个回头客送过去。 这趟跟着丁果南下,一方面是想看看南方越来越多的私人小厂,要是有跟食品有关的,看能不能找门路进去参观参观,为以后自己办厂吸收经验。 第二就是经常听丁果说起羊城这边的环境,眼馋的不行,跟着过来开开眼界。 三叔三婶和大林,也是带他们出来长见识的。 这一趟,他们不光跟着丁果在羊城待了几天,见识了南方发展的蓬勃,去了几个厂子参观,还跟着又去了趟海市。 去海市是带着货去的。 大勇跟他爹留在了羊城,和卢文明一起盯着厂里正在加工的一批新款夏装,以及后续发货。 留下他爹,是大勇提出来的:“让我爹锻炼锻炼。” 也即将要当爹的大勇比起前几年成熟了很多。 从他姐联合大柱开培训班时,他就看出来了,他姐在带大柱,这是帮着大柱创业呢。 这本来是他的责任,奈何他脑子转的没他姐快,又让他姐操心了。 所以,他想把爹娘也带出来。 先从锻炼胆量开始。 之前跑车时走南闯北的历练让他感触很深,人见识多了,胆量和信心也随之跟着成长,他爹性子里的老实木讷,性格占一部分,但在丁大勇看来,这也与一辈子都窝在农村里关系很大。 锻炼锻炼他爹娘的胆量,将来不说让他们创业,他们自己的小产业也能过来搭把手,比一直留在村里种地强。 对于老三,目前就是好好读书考大学,其他的事等他考上大学,看看这小子适合干啥,他再把老三带出来。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7节 不能总叫他姐操心。 帮儿子和侄女的事业,丁志城倒是没二话,当父母的能帮上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本身也是一种成就感。 于少芬和三婶、大林就跟着丁果和蚊子在海市背着货大街小巷的串,找合作对象。 以前感觉丁果他们的批发生意相对每天早出晚归摆摊的商贩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现在看着他们大热天每天扛着一包货出去窜,遭受着当地人的白眼和驱赶,还要赔着笑脸跟他们谈合作,也觉得挣点钱是真不容易。 不容易吗? 有一点,不过丁果觉得还好。 这时候的市场开拓对比后世来说轻松多了。 她上辈子在大学期间当过一段时间的销售,那时候的成单率真不如现在高。 至于遭受白眼,不管现在还是后世,只要干推销,没有不遭白眼的。 其他的工作也一样,没有一路坦荡的。 毕竟想从人家口袋里掏钱,这些都是得受着的。 蚊子也还好,这姑娘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尤其是下方的那几年,遭受的苦跟眼前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她力气没丁果大,体力也不如丁果好,一天下来感觉腿肚子都要抽筋了。 大林也没闲着,帮着蚊子背货。 今年15岁的大林也是个大小伙子了,在村里每逢放假,跟着爹娘下地干活也能挣到七八个工分。 不过丁果不让他背太多,怕影响长个儿。 刚跟着到南方时他还有点拘谨,几天下来渐渐长了见识,人明显比刚来时自信开朗了许多。 有时候还能给蚊子帮腔打配合,或者看到摆摊的小商贩,主动上前操着不算标准的普通话问人家要不要自己的货,成长的很快。 丁果也不吝啬井水,给两人补充体力。 等带来的货出完,丁果就带着于姨他们在当地的景点玩了一圈,拍了不少照片,留下收信地址,打道回府。 走之前跟丁大勇通了个电话。 就在丁果一行刚回到首都时,在羊城的大勇收到了一份海市发过去的电报。 看着电报内容,丁大勇猛地跳起来在空中挥了下拳头,吓了他爹一跳。 “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呢?” “爹,海市的回头客。”丁大勇哗哗甩着记录着电报内容的纸张,龇着大牙笑,“我姐他们在海市谈下合作人家回头找咱要货了。” 说着招呼他爹:“走,点上货咱去趟海市。” 丁果离开羊城前就跟大勇说了,这趟过去谈下线时会留他这边的地址,要是有商贩想进货,给他发电报,他带上货送过去。 除了送货,再回访一下丁果前两天跑的另外几个地点,这些信息则是丁果离开海市前跟大勇在电话里说的,详细记录了合作成功的几个商贩常出现的地点以及他们的相貌特征、每人留下的货物数量和批发价。 所以不单单是给回头客送货,再巩固下其他的合作方。 丁志城有些激动:“我也能去海市了?” 前两天侄女离开时带着老婆子和三儿去了海市,他还暗搓搓羡慕来着,那可是海市啊,在他们这些老百姓心里是跟首都齐名的大城市。 当时还遗憾了一会儿,没想到不几天他也能跟着去海市转一圈了。 丁志城满是风霜的脸上充斥着激动,连连搓手。 去年老婆子回去,说了大儿和丁果做的生意,他也跟着担心了一阵子,现在跟着见识了一回,看过如今南方的风向,心里那股担忧也渐渐消散。 侄女说了,这边的风,早晚会刮遍全国,往后的政策肯定会越来越好。 侄女是有大见识有本事的,他信侄女的。 这爷俩,连同卢文明一起带了一批货去了海市。 也是他们自己生产的衣服款式漂亮,那几个小贩出货的速度比起他们自己寻门路打捞来的衣服要快,一改那天跟丁果他们初次谈合作时态度上的小清高,这回则是满脸堆笑。 心里直呼这几个年轻人就是他们的财神爷。 货出的快,挣了钱,态度可不就不一样了么。 就是丁大勇的心没那么细致,送完货收完钱也没想到带他爹到处逛逛,就又回了羊城。 但老汉也想不到这个,能跟着来一趟,看过海市几条大街小巷,听了一通他完全听不懂的海市话,就激动的一个劲的咧嘴笑,寻思着等见到老婆子的时候,也跟聊聊海市了。 毕竟都是来过的人了。 当然,更高兴的是看着儿子数钱。 丁志城不沾手,但不妨碍他看着那一摞摞的钱跟着激动的手抖。 怪不得几个孩子干劲这么足,这做买卖也太能挣了,他大半辈子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一叠声地嘱咐:“放好了,千万放好了。” 丁大勇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这次的账目,一边道:“明天要去市场上提一批散货给我姐发过去。” 丁志城一宿没敢睡,生怕进来个贼把他们的钱偷了,第二天跟着儿子去市场上进货、发货,这颗心才落到半截,等收到那边的 反馈,说货到了,丁志城这颗心才彻底落回肚子里。 丁果几人回到首都后,大柱他们的暑假培训班已经开课了,大林歇了一天就加入了培训班。 这边的教材跟老家那边虽然不一样,但能跟着学些学习方法。 收到大勇发来的新货,跟蚊子又开始骑车出去跑。 彭桂花就照顾肚子已经大起来的儿媳,再带带大宝小宝,和乔婶她们一起给孩子们准备一日三餐。 于少芬来家里时,听她讲讲她的小生意经,听个新鲜。 打去年她挺佩服这大姐,于少芬年龄比她还大个几岁,人家本身就有份正式工作,没想到劲头都这么足,还抽空忙闲的自己做辣椒酱卖辣椒酱。 从去年坚持到了现在。 彭桂花佩服归佩服,这时候她还没有啥心思,直到丁果忙完一阵子后又开始带着她炒瓜子花生这些。 不年不节的炒瓜子,这是衣服暂时卖完了准备卖干货? 丁果一边带着三婶翻着大铁锅里的瓜子,一边道:“三婶,你觉得我于姨卖辣椒酱咋样?” “挺好啊,她那辣椒酱做的好吃,咱当地也有卖辣椒酱的,我尝着都不如你于姨做的好吃。人家劲头也足!” 丁果笑道:“去南方那边您也看到了,现在的风向越来越宽松,您跟我三叔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做点小买卖?” 彭桂花下意识笑道:“我跟你三叔可不行,我们哪儿是做买卖的料。再说,我也没啥手艺。卖衣服啥的我们可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那个嘴皮子。” 在海市的时候,她听果果给人介绍,又是这样式、那样式的,那些说辞她都记不住。 丁果指指大锅里的炒瓜子:“这不就是手艺?” 彭桂花一顿。 丁果伸手从锅里抓了把热乎乎的瓜子,咔嚓咔嚓磕着,看着她三婶在那儿目瞪口呆。 半晌,彭桂花才回过神来。 这东西她倒是能做,果果教过她了。 比以前自己家里干炒的好吃,还能调口味。 “这、这、这能行吗?” 丁果笑道:“先学呗,先把技术学起来,以后咱这边让正大光明的摆摊了,您跟三叔就支个摊子,咋着不比种地挣的多。” 她知道三叔三婶的胆子比起于姨还是要小一些,让他们这会儿冒着风险就开始做小买卖有点为难他们了。 但可以先准备起来。 况且,还得照顾玉玲。 虽然吴姨不会在这种事上计较,可作为婆家,全都撒手不管去做小买卖,理儿上他们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彭桂花跟着出去走了一趟,眼界到底是放开了些,而且前两天侄女还指着报纸上新登的新闻,说南方那边弄啥经济啥特区了。 说明改革的步子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她虽然不能理解啥特区的,但相信侄女的分析,北方这边早晚也会跟南方那边一样宽松的。 要真有那么一天,她也学学人家于少芬,人家比她年纪大都这么拼,她不缺胳膊不缺腿,也不比人家少点啥,她咋就不行? “行,先学。不过炒这么多咱吃不完会不会浪费了?” 丁果笑道:“浪费不了,我有路子销出去。” 她的路子可不是空间,丁果是真有路子。 这年头胆大的人可不少,各个电影院旁边都有这种私人小商贩偷偷兜售炒瓜子,丁果去了解了下价格,联系了上次出粮食和水果的那人,把带着三婶练手炒出来的几十斤不同口味的瓜子花生卖了出去。 丁大勇和三叔回来的时候,彭桂花差点没认出自家老头儿。 丁志城穿着一条喇叭九分裤,白色背心,外头搭一件浅咖色的收腰小坎肩,脚上一双运动鞋,背着个双肩包,脑袋上歪戴着一顶有点类似礼帽的牛仔帽子,把彭桂花看出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想去摸笤帚把这老妖精打出去。 “你这作啥怪呢?” 丁志城嘿嘿笑:“南方那边可多这么穿的了。” 刚开始他也不习惯,让儿子和小卢逼着连着穿了好几天才把自己这身装扮看顺眼。 丁大勇笑道:“娘,我们出去送货也得打扮的精神点儿,总不能自己是卖衣服的,还穿着老头衫,洗掉褪色的裤子去送货吧。” 彭桂花无语地道:“你姐人家也没打扮……” 哦,果果好像一直穿的挺精神的。 不过果果多年轻啊,自家老汉这样,她咋看着这么别扭呢。 瞅着怪乐人的。 彭桂花忍不住笑:“哈哈哈。” 丁志城不服,指指她身上的衣服:“你这不也是新衣裳。” 彭桂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是新衣裳,儿媳和侄女给她置办的。 但样式瞧着没那么怪,就是中规中矩的样式。 她又抬头瞅瞅自家老头儿,最后目光定在他戴的帽子上,过去伸手捞下来,嗯,瞧着好了点儿,没那么别扭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8节 再薅下身上套的坎肩,点了点头,瞧着又质朴了很多。 最后让他换下身上的喇叭裤,换上中规中矩的军绿色裤子,不错,越发顺眼了。 丁志城由着自家老婆子折腾,乐呵呵的。 彭桂花哈哈笑道:“咱这边还没有这么穿的,冷不丁一瞧瞅着怪瘆人的。” 丁志城也笑:“回到这边下火车的时候我也觉着别扭,老多人瞅我,那眼神像在看老怪物,这边人穿的还是没这么洋气。” 他现在觉得自己被大儿子算计了,大勇自己半道上咋换了衣服呢? 老两口自己乐的不行。 等一家人吃过饭,大勇和丁果在那边聊着南方那边秋装的生产进度。 彭桂花悄悄拽着自家老头儿,说起丁果的建议。 丁志城一点磕巴没带打的,道:“摆,甭说孩子们的分析,我在那边待久了,也觉得咱这边早晚也能跟南方一样让老百姓自由摆摊,到时候咱支个摊子。” 在南方待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农村老汉了,是有见识的老汉,还看了好几份南方那边的报纸,再结合孩子们给他的分析,他对未来的政策也越来越有信心。 说完,丁志城暗搓搓开始炫耀:“诶,我跟儿子去了三次海市,嘿嘿嘿。” 首都、海市、羊城,哎呀,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地方,跟着孩子们沾光了。 彭桂花:“你们照相了没?拿出来我瞅瞅。也去那个城隍庙玩了吧?我给你拿我们去海市拍的照片,可好看了,我拍了好几张单人的呢,我说不拍不拍,果果非让我拍……” 丁志城:…… 第269章 丁果让卢文明在羊城又谈了个小…… 宋玉玲拧自家男人的腰,小声道:“去了三趟,也不知道带咱爸逛逛玩玩,拍张照留个纪念。” 丁大勇摸着鼻子笑的尴尬,他是真没想到,几张照片能花几个钱?就是想不到这些。 去了就找下线,送完货收完钱就走,满脑子光在想又赚了多少钱,回去得紧盯哪款货让再赶赶进度,盯着秋装的打版,完全忘了带他爹逛一逛。 丁志城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那一摞照片,几人的合影,老婆子跟果果的合照,跟大林的合照,还有单人照。 那个羡慕哟。 再抬头瞅瞅那边的大儿子,小声嘟囔了句:“个臭小子,就是没有姑娘贴心。” 彭桂花知道老头儿去了三趟除了送货啥收获没有,乐不可**可不,果果还带我们吃了好几种当地菜、糕点……” 跟羊城的饭菜一样,海市的菜她也多少有些吃不惯,可吃不惯归吃不惯,长见识了呀。 她们这一趟,顶自家老头子往那边溜十趟腿。 丁大勇为了弥补自己的不细心,又带着家人在首都又玩了一圈,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 他大外甥和外甥女还顺便‘蹭车’ ,跟着大舅、姥姥、姥爷出去疯了一趟,收获不少玩具和新衣服、新鞋子。 玩归玩,也没耽误给这边的固定合作伙伴安排新到的秋装。 沪市那边的生意也没断了,合作时间长了,有了几个固定的、比较信任他们的下线,再要货就给卢文明把款子汇过去,卢文明给他们发货。 老家那边要秋收,大林也准备开学,丁志城带着儿子走,彭桂花留下来继续照顾快临盆的儿媳。 宋玉玲快生了,正准备收拾收拾回自己小家。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大姑姐这里做月子。 彭桂花叮嘱老头子,让他回去找队长再开两张空白介绍信寄过来。 秋收的假不好请,不过这种特殊情况队里一般也是会批的。 知道亲家公要回去了,邵寻萍回来了一趟,跟亲家一起吃了个饭,买了不少东西,也给宋玉玲买了些婴儿衣服、奶粉。 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裴正中前段时间参与了一项保密研发任务,人已经不在首都了,在项目结束前不会回来。 邵寻萍虽没跟丈夫一起参加,可单位里的工作最近也很忙,都没怎么有时间回来。 大儿子、小儿子这俩家庭,她这做婆婆的都没给到太多帮助。 大儿媳那边还有丈夫陪着,两口子在一个单位,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照顾孩子操持他们的小家。 小儿子这里,裴澈顾大家就顾不上小家。 最近南边有点不太平,裴澈参与了秘密集训练兵,也忙的不见人影。 这个家全靠小儿媳撑着。 所以哪怕彭桂花过来主要是为了照顾玉玲,但有个娘家的长辈待在这边,果果心里也有支撑,她很感激。 送走三叔和带着一大摞学习资料的大林,丁果喊了大柱和苏东山开会,聊了聊刚结束的暑假补习班的举办情况。 丁果叮嘱两人:“过段时间跟进回访一下,统计参加补习班的学生最新的考试成绩,做个记录。他们成绩的提升,就是我们下次招生的宣传点。” 两人笑着点头:“我们会盯好。” 暑假前的高考补习班他们也跟进了后续的,成果很不错。举办暑假班的时候就有人来问明年高考复习班的事了。 丁果又补充了一点管理上的细节,会议结束。 开学前,丁果和大勇、蚊子跑了趟工商局,申请办理营业执照。 文件年初的时候就下来了,但工商局还没制定好相关的办理流程和经营细节,倒是响应国家的号召,对个体商贩不再打压查处,今年大街小巷上增加了不少流动小摊。 这次过来有了进展,工商局给他们写了张单子,让他们根据单子准备材料递交。 除了丁果几个,也有其他人来咨询营业执照的办理,听了一耳朵,咨询的是开饭店的相关流程。 丁果他们申请了一张服装批发相关的、一张服装个体零售的。 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只是看着他们的申请项目,抓了抓头。 服装个体经营的应该能过,就是开个服装店。 批发项目…不在临时制定的经营名单里,得开会讨论研究。 宋成立那边也面临需要开会研究的问题,就是私人教育培训班。 他知道丁果的堂弟搞了个培训班,还很受欢迎,但牵扯到教育商业化,目前国内还没有这个先例,不过他倒是很看好这种模式前景,可发展。 面对丁果的咨询,也是让她等一等。 接下来就是等,再时不时跑趟工商局问最新的进展。 这期间里,丁果也继续过回兼顾学业和事业的日子。 忙忙碌碌中,丁家三房第一个孙子辈降生,六斤多的大胖小子,取名丁瑞。 丁果去看小侄子,毫不吝啬的给弟媳包了个大红包。 入冬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裴澈回来了。 只是,这次回来不是团聚,而是新的两地分居。 裴澈被借调回原单位了。 丁果心里顿时一沉:“那边……” 裴澈笑道:“没事,有点不安分而已,我过去帮着带兵集训。” 他说的轻描淡写,是不想让媳妇儿过度担心。 可哪里知道,丁果不说多了解那边形势的细枝末节,也多少知道点那边的情况,用不了多久,边境会展开一场持续几年的反击战。 丁果眼眶酸涩。 可这是裴澈的使命,也是无数军人的使命。 只是在裴澈正式出发前,尽可能的给他做了些方便随身携带,保质期长,能补充体力的小零食。 并给裴澈泡了杯菊花茶,加了点没用完的大力丸,看着他喝下去。 “耗子,大宝小宝身上的那种玉佩还有吗?” 丁果不会阻拦裴澈的脚步,可她跟所有军属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家人平安。 耗子半晌才道:“带空间的道具不会再继续发放了,倒是有款能保平安的道具‘护身符’,宿主自用能看到实体,时间没有限制。但作用在他人身上,佩戴者看不到道具存在,并且有时效限制,两年。价格十五万内耗值!” 丁果毫不犹豫的买了一款,借着给裴澈整理衣领的时候,戴在了他脖子上。 裴澈对此毫无察觉,只是有点狐疑的看了媳妇儿一眼。 从前几年他就感受到自己力量上的变化,是跟媳妇儿在一起后发生的,虽然变化微乎其微,可长时间下来裴澈还是察觉出了不一样。 而现在他的力量好像又提升了,这次的提升较之前几次变化非常明显。 丁果当然知道这次给的大力丸用的量多,裴澈能察觉出变化,但想到他有可能会上前线,心里的担忧让她顾不上那么多。 力量不能挡子弹,但遇到近身搏斗或者奔跑时,是很好的辅助。 她甚至都没打算裴澈发现异常后给他解释,问就是不知道。 不过裴澈没问。 他也不是没察觉出一点媳妇儿的异常,尤其是去年两地奔波帮丁果开被弃养的证明时,尽管有些猜测很…迷信,但他就是觉得从两边了解到的丁果跟他认识的丁果非常不一样,差距大到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 再想想果果的力量和大勇的力气。 大柱和大林以及三叔三婶都没那么大力气。 据他了解,丁志钢、岳红梅以及丁建国几个,也没有这么大力气。 联合自己身上的变化,裴澈笃定跟果果有关。 只是再有疑虑,他也从来没问过,他只要知道这是他媳妇儿,他媳妇儿让他变化是为了他好,其他的…哪怕就算真的跟无法想象的迷信有关,也都不重要。 “媳妇儿,媳妇儿!” 裴澈把人抱在怀里,收着陡然增长的力量,让两人贴的严丝合缝,贪婪的感受着媳妇儿身上的温度。 “果果,支撑和照顾我们这个小家,辛苦你了!”他的目光往旁边移了移,看着炕上睡熟的儿子闺女,眼里亦满是不舍。 丁果在裴澈的衣服上蹭了蹭,擦去眼角的水光:“我不辛苦,但你去了南边,不管是训练还是…都要注意安全。”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79节 裴澈收回视线在丁果额头落下一吻:“放心,我会的!” 邵寻萍回来带儿子儿媳、亲家母和大勇一家,去大院跟老爷子、女儿一家吃了顿饭,裴澈出发离开。 彭桂花一直留在这边跟吴芳倒班看孩子,知道裴澈要暂时调去南方,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就是感叹当军嫂可真不容易。 裴澈在首都时,小两口子就不经常见面,这去了南方,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丁果也没跟三婶说这些,怕三婶跟着担惊受怕。 裴澈离开后,跟家里保持一周一次的电话联系,这个频率持续到年底,改成了半月或二十天。 有护身符在,丁果虽然担心,但也没完全让自己陷入担忧的情绪里,依旧忙着她自己的事,并且非常忙碌。 他们之前申请的个体户营业执照下来了,批发的那个执照没下来,但也不妨碍他们的批发生意。 选了间商铺,挂了一批衣服,请了两个店员,同样照顾了军嫂,让老爷子帮 着找的人,丁果给她们简单培训后直接上岗,生意还算不错。 不过他们赚钱的大头还是批发。 四九城这块蛋糕非常大,他们自己的店加上几个固定的下线,哪怕卖的同类服装,也产生不了太大的竞争关系。 毕竟他们的服装款式更迭很快,不会让大家出现审美疲劳。 次年三月底,一家人再次聚到一起,这次是给老爷子送行。 老爷子也要出发去南方了。 老爷子这般年龄的老将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军区的几个老将,过去坐镇指挥。 这也意味着那边形势的不乐观。 丁果又花内耗值不动声色的给老爷子佩戴了一个护身符,并让老爷子帮忙,匿名悄悄捐了十五万块钱的军用物资,虽属杯水车薪,但这是她手里能拿出来的全部流动资金。 老爷子知道孙媳妇这两年赚了不少,但一下能拿出这个数字,还是让他有些震惊。 “一下捐这么多,你的生意能转的过来吗?” 丁果:“能,该投的都投进去了,接下来这批货出手,能回拢一部分资金。” 老爷子又感动又欣慰:“要是转不开跟你妈说,家里还有些家底,先拿着用。”又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批发的证还没批下来?” 丁果笑道:“下来了!” 第二个营业执照拖的时间有点长,但工商局那边还是给批了,地址用的是西单那个铺子,不过因为货撒手太快,那边暂时没有挤压的库存。 从去年入冬开始,到货后就不用他们再出去送了,几个固定的合作商都是去铺子里拿货。 之前跟他们断了合作的豹哥还找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重新合作。 在挣钱这种事上丁果他们也不会梗着脖子拿捏态度,只要能给他们挣钱,短暂分开又复合的合作对象为什么不可以呢? 况且豹哥手下人多,出货速度又不慢,放着钱不挣才是傻子。 豹哥过去单干的那段时间,挣钱吗?当然是挣的。 可他发现自己跑南方进来的衣服受欢迎程度远远比不过一个叫‘飞跃’的牌子。 他们进的衣服出货速度虽然也不慢,可利润总不上去。 豹哥不知道还有档次定调这种方法,丁果从一开始的选品就对服装的做工和款式有一定的要求。 豹哥他们不一样,过去拿的是论堆卖的那种价格便宜,款式大众化的衣服,虽然回来出手时也占着不要票的优点,可价格也要不上去啊。 他暗搓搓打听‘飞跃’的进货渠道,结果根本没有渠道,那边的市场上没有一件飞跃的衣服。 去年下半年才终于打听到这叫‘飞跃’的牌子居然是蚊子跟她的合伙人自己搞的,就是衣服的款式是他们自己画,自己找厂子做的。 豹哥震惊这个前手下的 能力和运气,也一时拉不下脸回头,迟迟没找过来。 后来实在见这个牌子的衣服样式那是一个接着一个,件件好看,款款畅销,这才彻底坐不住了。 思量了一番,硬着头皮提着两瓶茅台过来拜访丁果了。 丁果没收他们的茅台,面上半点不快的情绪都没有,笑盈盈招呼着,就像豹哥从来没离开过一样,公事公办的谈起合作,签合同,收钱给货。 签合同是为了统一零售价,这几年丁果这方面也一直卡的很紧。 中间也有搞鬼的,丁果他们不知道就算了,发现了苗头,蚊子出去找人打听,确定是谁破坏规则,直接取消合作。 豹哥来之前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没想到人家态度这么好,顿时觉得惭愧不已,直竖大拇指夸丁果他们大度。 没跟豹哥杠着别苗头是对的! 从她这儿拿了货,豹哥就带着手下的兄弟去了隔壁省,自己开拓新市场去了。 虽然四九城这块蛋糕很大,光靠丁果和他们的下线根本没把货铺匀,但豹哥还是选择了其他的市场,并连创喜讯。 丁果让卢文明在羊城又谈了个小厂子,扩大了加工规模。 至于办厂,不着急,底子扎的稳当点再计划。 这一年注定是各方面全力发展的一年。 乔婶从外头回来,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致勃勃的告诉丁果:胡同里有私人饭店了! 十分感慨:“唉哟,这是真开放了,私人居然能开饭店了,还批了执照,不怕查的!” 丁果开服装店的时候乔婶都没这么激动,知道首都出现了第一家批准的私人饭店,乔婶觉得新奇无比。 听到这个消息,丁果都愣了一下。 去年就碰见有人去工商局申请开私人饭店,没想到拖的时间比他们的批发资格还长,居然才批下来么? 丁果笑着看向乔婶很王春花:“现在政策好了,你们要是愿意干点小买卖也去试试。” 今年准备把俩娃送去托儿所,虽然还需要人接送照顾,但是丁果没打算因此就困住乔婶和王春花,如果两人也想自己做点小生意,她这边再重新招人就是。 乔婶连连摇头:“我不考虑了,我没那个手艺,也不是那块料。” 丁果笑道:“那可不一定,乔婶你做饭的手艺也不错。要是不敢将步子迈的太大,可以先摆个小吃摊试试。” 许是人们对从未走过的路总存着敬畏,哪怕乔婶身边有丁果、于少芬影响着,可真正放到她自己身上,还是连连后退,缺乏迈出去的自信,直笑着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王春花倒是有点心动,不过她没想着马上行动,说要考虑考虑。 做小买卖…… 这几年看果果几个折腾,作为旁观者,她有时候替他们捏把汗,有时候也看的热血沸腾,可同样没那份胆量,没敢尝试。 现在风气越来越好,国家都承认个体户了,她是不是也能试试? 只是做点啥呢? 乔婶还有不错的厨艺,这方面她比不过乔婶。 她会做啥? 要不从果果这儿批点衣服卖衣服? 王春花觉得还是要好好想想,也得回去跟自家那口子商量商量。 不着急下定论! 丁果只是提建议,愿不愿意迈出去还是看乔婶和春花姐自己。 倒是三叔这边从老家打来了电话,语气激动的有些发颤:“果果,三叔有个事想问问你,就是咱这边县里有的大队给社员分地了,叫啥分产到户,咱村里有人听说就开始去大队里闹,让村里也把地分了,你知道这政策不?这政策咋样?” 第270章 新一学期的开学,丁果喜提一个…… 这政策可太好了! 政策出来前,就有个村子偷偷搞起了生产责任制,那是带着孤掷一注的勇气。 最后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不过,三叔刚才的话里提到了有人去闹,让丁果的心提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政策几年后会正式全国推行,但谁也不知道这期间会不会有人因为村里不积极响应就去闹而出事,所以她斟酌了下用词跟三叔分析了这个政策未来的形势,最后叮嘱三叔,可以持支持态度跟大队干部协商,但别起暴力冲突。 一个政策从开始到全面施行,从来就不是一条坦途。 好在丁志城本身也不是冲动且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虽同样眼馋有的大队把土地分给了个人,却不会激烈的去跟大队对抗。 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丁志城:“我知道,我知道,只要知道是个好政策,我心里有数就行了。” 临挂电话前,丁果又叮嘱三叔等大林放了暑假,带着大林来首都。 丁志城一口应下了,他也准备等三儿放了假就带上粮食过来,除了帮帮孩子们的买卖,也去看看小孙子。 打孩子出生还没见过呢。 这边丁果见了三婶时也跟她说了三叔打电话的事。 “咱那边哪个大队的?过年的时候还没听说呢,一点风声都没听着,人家说分就分了?” 彭桂花回老家过的年,因为孩子还小,没让两口子带娃回去,她在老家待到过完元宵节又回来的。 这会儿听丁果说老家那边已经有大队开始实施分产到户了,也很激动,一叠声的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有些羡慕地说:“不知道啥时候轮到咱村。” 真要分产到户那可是好事儿,土地是自家的了,到时候再干点啥应该也不用跟大队里请假了吧。 她还惦记着果果说的干货买卖,玉玲那边也知道他们的计划,前儿还问起过,说家里要是想做就放开手去做,现在政策已经放开了,不用担心做买卖被抓啥的。 至于看孩子的问题,宋玉玲不是那种非要婆婆一心扒拉他们的人,下头还有俩小叔子,公婆也得为大柱和大林考虑。 看孩子有她妈,她也准备跟大姑姐一样请个帮手,所以看孩子不是问题。 儿媳也支持,彭桂花就计划今年入秋后开始着手做做炒货,只要肯下功夫,咋着也比在大队里挣工分赚的多。 没想到这又听到了个好消息。 虽然这事不是直接在他们村落实,但也看到了希望。 丁果笑道:“既然有了先例,咱村估计也快了。三婶,要是真分了土地,您跟我三叔是准备承包出去还是自己种?” 彭桂花惊讶:“还能承包出去?大队里能同意吗?”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80节 她倒是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下意识里还是集体思想。 丁果提前给他们讲分产到户后的土地的可操作性,笑道:“土地分给个人,那就是个人说了算的,咋就不能往外承包?” “是这个理!”彭桂花忍不住笑,“果果你这脑子就是好使,这让我们可想不到还能这么办。” 丁果汗颜,她也就仗着有点后世者的经验罢了,哪儿是脑子好使。 过目不忘也用不到这种事上。 彭桂花接着说:“回头我们先摆摊试试,要是真能挣出吃的来就把地包出去专心做买卖。要是我跟你三叔不是那块料,我们就老老实实种地,不想别的了。” 不过自家那边啥时候分还说不准呢。 现在想这个有点早。 现在想确实早了些,哪怕周边已经有开始施行的了,等丁志城带着小儿子来首都时,老家那边依然没有动静。 丁志城看着坐在凉席上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小孙子,嘴里跟彭桂花说着:“村里都闹了好几场了,大队长和书记就是不松口,直说再看看再看看,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彭桂花:“是怕这政策不牢靠啊?” 丁志城拿着拨浪鼓去逗小孙子,一边说着:“估摸就是怕这个,怕把地分了,回头政策又收回去了还得重新把地往回拢。人家半山沟大队就不怕这个,地分给各家,今年麦子收成是去年的两三倍。交了公粮各家的余粮也海海的,回头加上秋粮,人家一天三顿吃个肚子滚圆到年底也吃不完。” 他们村的社员听到这个数,眼睛都馋红了。 他跟三儿来之前,村里人又去大队闹了一场,可村里那老古董干部就是不松口。 怕这时候跟风,回头风向又变了,被抓典型批评教育。 彭桂花听着也馋。 粮食归自家当然比归大队香啊。 但干部不松口他们也没办法,先眼馋着吧,看看老天啥时候让他们大队的干部睁眼。 彭桂花又跟自家老头儿说起入秋开始卖炒货的事,说了丁果的建议。 丁志城笑道:“孩子的话都差不了。” 不过头一年他想自己种,不为别的,就想过把瘾。 好不容易地到自己手里了,咋着得让他这个老农民发挥发挥。 给集体干和给自家干,劲头都不一样。 彭桂花笑得不行:“你这干活的命!” 丁志城嘿嘿的笑:“没办法,种大半辈子的地了。” 接下来,丁志城又跟着大儿子在南方待了半个暑假,期间再去海市,丁大勇特意逗留了两天带着他爹出去玩了一圈,咔嚓咔嚓拍了不老少照片。 回到首都一边帮着接货、发货,一边跟着丁果学炒瓜子、花生、核桃。 学的还挺带劲,站在炉子前头挥着铲子,仿佛挥着对新事物的希望。 跟丁果道:“咱这儿花样多,这买卖准能行。” 丁大勇还联系了以前的同事,有跑东北的,让他们帮着收点干货回来,算算他们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也要入秋了。 抽着空还跟他爹分析摊子的安置点和产品的定价。 丁果则出了几个开业时搞活动的小点子,丁志城让大儿子拿纸和笔给他记下来,直说这些都是做生意的法宝。 丁果这个暑假跟蚊子往返了几趟羊城,新服装打版、签合同,回来后开起了第二家服装店。 第一家以女装为主,只不过喇叭裤和阔腿裤男同志也能穿,所以也有男孩子去买。 第二家就专卖男装了,西装、牛仔裤和t恤、毛衣这些。 有几款裤子跟女装那边是重叠的。 今年除了依旧流行的喇叭裤、阔腿裤,丁果又增加了一款工装裤、两款直筒裤牛仔裤。 工装裤选了较为轻薄的料子,一款有好几种颜色。 牛仔裤在颜色和水洗喷砂花纹上做文章,突出亮点和特色。 自家三个大长腿的弟弟加上丁果本人穿上往那一站,就是活广告。 脑子活络的下线也已经学会推新货时找模特了,就穿着站摊子旁边,不用多说,货出的就是快。 新一学期的开学,丁果喜提一个举报。 前两年做生意还遮遮掩掩的,从店子开起来后,陆续遇到了几个去买衣服的同学,这事儿自然就瞒不住了。 不过那时候也不需要瞒,毕竟是工商局批准了的。 就这样,还是被举报了。 不过这事儿没掀起什么风浪,也没对丁果产生什么影响。 没有规定不允许在校大学生兼职创业的。 班主任把丁果喊过去说了声,让她在学校里时保持低调,别再经常请假。 其实丁果在学校里没张扬过,唯一的就是经常请假的问题。 知道丁果在做生意,班主任也明白丁果之前请的假就是因为生意的事了,虽然学校不会处理,还是注意些影响比较好。 丁果郁闷:“我也没耽误学习啊!” 各种考试一直稳坐第一的宝座,该拿的奖学金也没落下。 拿奖学金不是为了钱,是荣誉的象征。 班主任对学习优秀的学生还是很宽容的,没好气地道:“要是耽误学习了,假也不批给你。” 没耽误归没耽误,可有人反映了,多少还是得注意下,回头等风头过了再说。 丁果郁闷归郁闷,但老班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当下取消了原本计划周五再请假的事,老老实实留在学校上课。 好在现在他们的团队班子也很成熟了,跟几个小厂家也打下了合作基础,以后需要签合同的事就先电话沟通好细节,从这边签好发过去,让卢文明盯着那边签字,再把合同发回。 学校宽容归学校宽容,丁果还是小心眼的想查查是谁这么嫉妒优秀的她。 第271章 丁果很快就有了怀疑对象。…… 丁果很快就有了怀疑对象。 她从办公楼那边回到班里,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抬眼看过去,是王新麦。 王新麦的视线带着探究观察丁果的神色,见她一脸平静,眼里微不可查的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看丁果朝她看来,忙收回视线把头低了下去。 班主任没批评丁果? 丁果微微挑了挑眉,顺便看了眼后台,王新麦的名字蹦跶了出来。 王新麦不是头一次出现在她后台,之前也出现过几次,但那点贡献微乎其微,耗子看不上,连给她报告的念头都没有,平平的看着名字滑过。 对这个结果,丁果意外又不意外。 她这几年的大学生活里并未得罪过什么 人。 学习成绩好,私下里有同学找她讨论问题她也乐意分享自己的理解。 只不过跟部分同学比起来她算不上太合群,而不合群的情况丁果也不是个例,在学校这种地方大有人在,算不上多大的缺点。 唯一跟她有别扭的就是舍友王新麦。 王新麦这人很怪,丁果很确定自己根本没得罪这人,突然就不跟她说话了。 丁果也就自然的不再理会对方,哪怕在宿舍跟其他舍友聊天,两人也是默契的互不理会的状态。 宋燕几个私下里还问过她跟王新麦是不是闹过别扭。 丁果哪儿知道跟对方闹过什么别扭,她倒是觉得这人有点搞笑,莫名不理会她,后来突然又开始跟她说话,冷不丁的问她请假去做什么,丁果又不是犯贱,想跟她说话她就得回应,那自然是装听不见的。 王新麦得了个没脸,也不死心,后来又问,见丁果还不想搭理的样子,就公事公办的说她是以班干部的身份了解同班同学的情况,请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丁果也不吃她这一套,翻了个白眼,让她有这个精力关心班里其他真正生活有困难的同学去。 王新麦是宣传委员又不是生活委员,人家生活委员每天除了忙课业,就是积极帮助班里真正有困难的同学,帮他们跟校方申请打杂类的兼职赚点微薄的生活费补贴自己,调节班里同学之间的矛盾。 今年的暑假,丁大柱的培训班继续开办,生活委员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这事,还找丁果给班里同学争取了一个名额。 去年参加的那两个舍友,今年也参加了。 这种真正帮同学解决实际困难的事上也没见王新麦去帮忙,她除了跟其他班里的宣传委员一起在宣传栏张贴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关于时事新闻的报道,开班会时慷慨激昂的宣读几篇报纸上的新闻,就是专心忙自己的学业。 被丁果怼了,当时王新麦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两人又重新恢复了互不搭理的状态。 后来又有两个同学先后找到她,跟她打听她请假的原因,丁果随便应付了过去。 那两个同学跟王新麦的关系虽不是每日形影不离,但相对也是不错的,不难猜出是受王新麦的嘱托来打听她的事。 一直得不到结果,把她憋坏了吧。 所以如今知道她私下做买卖的事,也联想到了之前的请假原因,就把她举报了? 不过对于丁果请假的原因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举报内容里没提这茬,她就着重抓丁果是在校学生的身份做生意,说她不务正业,怕带歪学校学生风气。 有怀疑丁果就打算证实,不需要等实际的 证据。 于是,丁果直接走到重新埋下头看书的王新麦面前,对她使用了话筒道具,冷不丁问出:“王新麦,我被举报上学期间做生意,是你干的吧?” 话筒这个道具,丁果还真没用在跟自己有大仇以外的人身上。 但王新麦背地里使阴招,丁果也没打算给她留面子。 王新麦这会儿心里正有些烦躁,不明白丁果怎么能一脸平静的回来,本身就有点不在状态,再有话筒道具的加持,下意识便脱口而出承认了丁果的质问:“是我!” 丁果撤回道具,王新麦抬头,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慌张。 她自己倒是没怀疑其他,也以为是自己下意识的承认,慌张过后,脸色又马上一板,语气凛然的为自己的行为渲染上正义的一面,微昂着下巴,道:“我觉得你的行为不合理,举报有什么不对吗?” 全班一片哗然。 宋燕和高玉萍忙走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新麦:“你把丁果举报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81节 宋燕脸色有些发白,她去丁果弟弟的培训班当过两次老师了,她会不会也要被举报? 以前怎么不知道王新麦这人这么可怕。 高玉萍也想到了这点,她虽然没去丁果弟弟的培训班,但她不觉得这是坏事,还替舍友高兴能赚一点补贴。 现在王新麦这样,以后谁还敢跟她接触? 两人同时还有些不解。 虽然一直没弄明白王新麦和丁果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两人平时也是互将对方当不存在的状态,但应该也没有特别大的仇恨吧,王新麦怎么会搞举报的手段? 周围响起其他同学的议论声。 “举报?” “王新麦举报丁果干啥?” “做生意咋了?国家不都开始提倡个体经营了么?” “是啊,丁果同学上着学还有精力一边做生意是人家的本事,好好的举报人家干嘛?” “人家没耽误学习,也没妨碍着我们,干嘛要举报啊!” “王新麦居然还有这个癖好?” 举报是这个时代最显著的特色手段,也是最有效的手段,不否认这种手段有正向的一面,可也成为了一部分人用来对付他人的手段,所以大部分人对其又爱又恨。 若此事能一直瞒下去还好,一旦被周围和被举报的人知道,事情就会变成一把双刃剑,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会在某些形式上伤害了自己。 比如此刻,周围的同学看王新麦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几个挨着她坐的同学也下意识拉开了距离。 多大的仇恨要去举报同班同学。 听着班里同学的议论,王新麦有些慌张,她站起来大声道:“丁果是学生,我认为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专心学习,而不是学那些小商小贩做买卖,这是给我们大学生丢人。” 丁果清冷的声音响起:“哪条政策明确规定不允许在校学生兼职赚钱?我是在国家允许的情况下,工商局的批准下做买卖,我给国家交税,国家未来的发展有我贡献的一份力量,这是很丢人的事吗?我们学习是为了什么?也是为报效国家积蓄力量,我在还没有毕业的前提下就开始贡献我的一份力量,你瞧不起我这份力量?还有,你瞧不起小商小贩?他们凭本事和劳动赚钱,怎么到你嘴里像有了阶级划分,让你这么嗤之以鼻!还给你丢人,丢人的前提是你首先得是个人。” 丁果说自己交税也脸不红气不喘,政策下来前生意都藏着掖着,更别谈其他了。但拿到证后,她属实本本分分入账,交税这方面没耍过任何手段,还特意嘱咐过大勇和蚊子,不在这上头钻空子,赚国家便宜,他们已经赚了不少便宜了。 现在国家给了他们政策,让他们正大光明的赚钱,自然也到了他们回馈国家的时候。 王新麦没想到丁果嘴巴这么毒,又羞又慌,脸色涨红,急忙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没那么想。我、我…我就是觉得不合规矩,学生就该专心学习。” 丁果冷笑:“你觉得?你算老几?你作为班里的宣传委员不紧跟时事,不帮着宣传国家推出的政策,却在这里搞破坏,对得起同学们给你投的票吗?” 王新麦气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就是看丁果不顺眼很久了,好不容易才让她抓到能让丁果吃瘪的事。 国家的政策她当然是知道的,可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用心揣摩研究是一回事,哪怕看过最新政策,她的思想也没有完全跟上,下意识觉得丁果是在搞以前的投机倒把那套,容易带坏学校风气。 她觉得,学校应该会支持她的这种举动,一定会批评处分丁果,都没细想根本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在校学生做生意。 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她举报的事。 是班主任跟丁果说的吗? 不对,她是匿名写的举报信,还特意用了左手,丁果是怎么知道是她的? 难道仅凭两人之间的不对付就猜测到是她? 那真是太恐怖了。 王新麦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嘴太快,想也没想就承认了这事。 这时有个同学道:“照王新麦这个说法,不让大学生搞兼职,我们这些家里困难的学生就没活路了啊!” 班里好几个在兼职的同学都反应了过来,愤怒的瞪着的王新麦。 这时候他们已经不去考虑王新麦举报的只是丁果做买卖的事了,而是满心里都在担忧学校会不会禁止学生兼职。 要是真让她举报成功,学校开始管控此类情况,那他们以后的收入来源就断了啊。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兼职不行!” 眼见要引起众怒,王新麦也慌了,连连辩解。 有个男同学道:“做生意不也是兼职的一种吗?学校要禁止,那肯定是要全面禁止的呀。你想害死我们?” “就这还宣传委员呢,表面上宣传国家的最新政策,背地里却搞过去举报那一套,你作为宣传委员,到底有没有学习先进思想?” “就是,思想这么落后的人是怎么搞的宣传工作?” “下台,下台,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班干部!”不知道是谁语气愤怒地带头喊了一句,引来一片响应。 “下台,王新麦,下台!” “干不好就滚下去!” 几个好不容易才在生活委员的帮助下找到兼职的同学十分激愤,纷纷抗议指责。 王新麦哭着拨开人群冲出了教室,还撞到了来上课的老师。 闹哄哄中,谁也没听到上课铃早就响了。 这事儿闹到了班主任面前。 班主任也没想到前脚才找丁果谈话,后脚她就把举报她的人挖出来了。 也有些震惊举报人是王新麦,班里的宣传委员,丁果的舍友。 作为宣传委员,她不知道当下的政策吗? 即便没有关于在校学生做买卖的规定,可同样也没有禁止的相关文件啊。 收到举报信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那些思想古板,不爱接受新鲜事物,不肯跟着大环境进步的同学呢。 居然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就觉得有点荒谬。 学校对这份举报也是不认可的。 他们的学生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能紧抓时事,响应国家号召,利用自己的能力和头脑赚钱,这事儿不丢人,更没有违背政策。 当然,也不会捂嘴所有人,不允许有人持不同意见。可有不同意见就明着提出嘛,不要动不动就搞背后举报这一套。 尤其是学校里许多老师就是‘举报’的受害者,所以对于这类方式很是憎恶。 如此情况下,即便面上不显,心里的天平也是偏向丁果这一方的。 最后,班主任让王新麦在全班同学面前给丁果道歉,并撤掉了她班干部的职务。 这结果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痛不痒。 可这是王新麦最在乎的事,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每学期她都在积极争取竞选班干部。 她最想竞选的是班长,不过她成绩虽然不错,但不是最突出的,平时的表现也不算亮眼,别说班长,副班长都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学习委员也竞选不上。 但她竞选态度积极,所以倒是让她把宣传委员这职位一直连任了下来,这一学期还是刚把位子保住,没坐热乎就狼狈的被撤了职。 王新麦低估了丁果的尖锐,恨死了她处理这事的手段太刚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揭开这事儿。 有疑问难道就不能私下里问她吗? 而这事传开后,不光他们班,就连其他班,甚至别的系里生活困难,一直在努力竞争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兼职的同学也把她当做仇人,走到哪儿都有人对她冷嘲热讽。 “丁果太狠了,我不就跟班主任反映了一下她不该做买卖嘛,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王新麦在宿舍里大哭,十分不平。 以往她在宿舍抱怨这抱怨那,还会有人响应,现在几个舍友都装听不见的。 宋燕翻了个白眼。 说丁果狠,她自己不狠? 也就是学校风气活跃开放,老师们不认死理,要不然谁也想不到丁果会有遭遇什么后果。 王新麦哭了半天,悻悻收场,愤愤道:“怪不得亲妈挨打都能冷眼在旁边看着,学校里招生也不看品性……” “王新麦,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你知道果果经历过什么你就这么断定一个人的品性?”高玉萍听不下去了,无语的道。 王爱花冷嗤道:“你举报自己的舍友和同学,你品性有多好?” 她跟王新麦不一个班,但这事儿闹的厉害,传播速度也快,知道王新麦居然举报丁果做生意后,心里也是又气又怕。 她跟宋燕都是去丁果弟弟那儿赚过补贴的人,丁大柱同学人很和善,给他们发补贴特别痛快,还诚恳的感谢他们对培训班工作的支持,王爱花都打定主意了,要是明年那个班继续举办,她还会继续参加。 现在知道自己宿舍里有个搞举报的人,能不害怕吗? 王新麦气的不行:“你们、你们都帮着丁果说话,是看她做生意赚了钱想巴结她……” “真好笑!”宋燕打的嘲讽道,“你发表不同的意见就是在表达正义,我们持不同看法,不顺着你的话就是想巴结丁果,你这人行事都是两种标准吗?人家都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到你这儿是不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 王 新麦说不过几人,气得哭着跑了出去。 丁果不知道宿舍里几个舍友还为她跟王新麦起了争执,她正被好几个同学围着,有人跟她请教做生意的经验,有人问她店里招不招兼职。 第272章 红红火火 要是有可能,这些大学生人才有一个算一个,丁果肯定都想扒拉到自己碗里的。 只是她店里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规模不允许。 丁果感慨她事业的脚步迈的还是不够快。 暂时不招人,丁果倒是乐意结个善缘,想做小买卖,丁果愿意根据每人的实际情况给予一点经验。 来找丁果的人里,不乏有真心想自己博一博或者让家里人学着做点小生意,缓解一下经济紧张的,听进了心里。 班里有个男同学听完丁果的建议,下午的课程结束,急急忙忙回了家里,跟爱人商量,先从袜子、纽扣、头花这种小东西入手,慢慢积累经验和本金。 他爱人还有点纠结:“你是大学生,我出去摆摊会不会给你丢人?” 男同学笑道:“我们凭劳动赚钱,有啥好丢人的。我同学,每学期考试全系第一,年年拿奖学金,人家都自己倒腾服装做生意呢。我们也试试,我以后放了学就来帮你。” 他爱人一听这话,忙道:“那我试试。”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82节 也有人听完就没了下文。 大多数是意识到自己不是做小生意的料,收了心,专注学业。 还有那么小猫两三只,想找丁果借本金,或者无本从丁果那儿拿货出去试试。 空手套白狼。 丁果是想结善缘,但孽缘就算了。 随着天气开始转冷,丁果收到了大林的来信。 暑假结束时,三叔三婶一起回了老家,按丁果教的,先不声不响的跑了趟公社询问办理炒货的执照。 办执照是为了以后开店做准备。 公社暂时没有相关的办理业务,他们又开上证明去了县里,申请注册‘三婶炒货’营业执照。 这名字还是丁果取的。 当时取了‘桂花炒货’、‘丁三炒货’、‘三婶炒货’、‘大叔炒货’、‘好婆婆’、‘好妈妈’等,全是好记又接地气的名字。 彭桂花笑呵呵的选了‘三婶炒货’。 县里工商局要走流程,丁志城两口子就回村等着,忙秋收。 上工之余,在家里盘了口大点的炉子,买了大铁锅,三五天往县里跑一趟催进度。 这也是丁果跟他们说的经验。 不催事不成。 毕竟所有的个体户经营还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你不去催,人家见你不来,进度也就停了。 紧催慢赶之下,等秋收工作一结束,他们从县城捧回了自己的营业执照。 老两口就没再继续上工,跟大队里请了假,在家里炒瓜子花生,小半个村子都能闻到丁家三房炒瓜子的香气。 炒好瓜子拿油纸按大小包分装好,挑着去公社叫卖。 丁大林也是跟着哥哥姐姐做过买卖的人,跟过去帮忙,吆喝的比他爹娘还顺口。 小生意居然很不错。 这一举动,马上就引来了村里人的质疑,还有人去队里反映,说丁志城两口子公然搞投机倒把。 村支书道:“让家里孩子去镇上找份报纸看看吧,现在国家允许搞个体经济了。丁老三家办执照了。” 去使坏的人一脸懵:“啥执照?啥叫个体经济?” 不夸张,别看政策出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信息还没席卷全国,尤其是各地村里,多的是不知道这个政策的人。 村里干部倒是知道,可每天忙着上工下工,还要忙着处理一些村里纠纷,以及应对来闹着分地的人,谁也想不到宣传新政策。 连让家里人试试的想法都没有。 无他,怕政策反复,不敢尝试。 所以丁志城找村里开证明去办理执照时,村里干部很痛快的就给开了,他们不敢试,但可以看着别人试。 尤其还是丁老三,真要是政策改了,人家有侄女和大儿子撑腰,也出不太大的岔子。 不像他们,试错的后果怕自己担不起。 而且他们观望的可不单单是做小买卖,也想通过这个事再看看分产到户的政策。 这都是新政策,一旦个体经营的风向不对,那分产到户的政策即便还在推行,他们也要继续往后延迟,不能冒然响应。 丁志城两口子擦着黑从公社回来,就看家自家门口围满了等着想看看他们家那个执照的邻居。 彭桂花也不恼,笑呵呵地开了门请邻居们进去,她自己拿在手里展示了一番,但不让别人碰,怕给碰坏了。 有不识字的,就看着一张盖着大红戳的纸从面前飘过,但也看的新奇。 “桂花,这是啥时候的事啊?卖东西真不算投机倒把了?” “老三你们去首都真是涨大见识了,我们这些大老粗连听都没听说过。” 有识字的,一眼就看到了名字,笑着打趣:“咋叫三婶炒货?这是你侄女给起的吧?咋不叫三叔炒货?” “该叫大勇娘炒货。”有邻居哈哈笑着。 其他人跟着笑。 还有人打趣丁志城:“丁老三,咋还让你媳妇挂名了呢。” 丁志城呵呵笑道:“家里谁当家做主挂谁的名。” 引起不少人的调侃。 家里还有一点瓜子,彭桂花每人分了一小把请邻居们品尝,外头的生意做,村里的生意也要做,先让大伙儿尝个鲜,回头等过年着说不定就有一部分人放弃供销社来她这里买东西呢。 笑着道:“政策早就出来了,就是没人敢干。” 这话说得不假。 哪怕现在看到了现成的例子,还是县里给批的执照,有些人还是大摇其头:“你们太心急了,应该再等等,谁知道政策会不会变。” 彭桂花但笑不语。 再等等?等小摊子满大街的时候再干?那得少赚多少钱。 现在供销社卖的瓜子花生口味单一,难保等大家都干起来的时候没有那脑子活络和手巧的人,也能做出口味丰富的干货,到时候他们就排在了人家后头,失去了那啥…果果说的先入为主的印象的机会。 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即便出了同样类型口味的瓜子,那大家最深的印象也是‘三婶炒货’卖的瓜子。 也有个青年目光闪烁,心眼子动的活泛。 彭桂花在首都可是有两门亲家,听说家里都是干部。 侄女和俩儿子也是大学生,人家知道的东西,比他们这些大老粗知道可多。 她都能麻利的干起来,那是不是说明这个政策是稳的? 趁着屋里乱哄哄,心眼活泛的人起身离开,匆匆回了家里。 但不多时,家里就响起了长辈反对的声音:“不行,政策刚出来呢你急啥?让丁老三两口子先试试,没问题咱再琢磨。” “听你爹的,人家丁老三出事有他儿子和侄女撑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是啊他小叔,咱们一大家子人呢,你可不能连累我们一大家子。” 这边的闹剧彭桂花并不知道,家里依旧热闹。 大家磕完瓜子,夸了一通这瓜子的味道,又说了会儿话,各人纷纷起身离开,出了门后,不少人感叹:“丁家三房真是起来了。” “沾侄女的光了。” “可说呢,以前看着丁大妮性子闷出溜的,没想到大了那么出息。” 不光出息,还知道感恩,把叔叔婶子家拉拔起来了。 路上,遇到急匆匆往彭桂花家走的黄梅花,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冲她吆喝:“黄梅花,你们老三家是真行了。去了趟首都回来就敢做买卖了,注册的那啥证叫三婶炒货,这一看就是你们那个侄女给出的主意。你啥时候也让你侄女给你支支招,也做点小买卖啊。” 黄梅花被噎的不上不下。 丁果那丫头记仇,跟他们二房虽不至于跟她爹一样不来往,但也始终跟他们不亲近。 还是有啥好事儿都想着三房。 三房都快被她拉的飞上天了,也不往她这儿看一眼。 不过桃子的话说的对,他们二房也是沾了丁果的光的,让她别总嘟囔些不讨喜的话。 比如桃子现在这个对象,她可是满意的紧。 还有自家二闺女,要不是丁果把工作卖给桃子,也空不出那个临时岗位让二闺女去城里长见识。 后来高考,丁果可是寄了不少学习资料过去。 黄梅花虽然没多少文化,但也见识了那阵子书本的短缺,村里知青因为买不到书学习,急的大哭,那个难啊! 丁大柱举办学习班组织大家一起学习,那些知青感激的恨不能给丁大柱跪下。 “我不是做买卖的那块料!” 匆匆应付了挑事的邻居一句,黄梅花一头钻进了老三家。 老三家里炒瓜子她知道,还来蹭了把瓜子吃,味道是真不错,比供销社卖的好吃多了。 听彭桂花说,是丁果那丫头教她这么做的。 哎,眼馋,但没用。 不过办了个啥证她也是今天刚知道,过来瞅瞅长啥样儿。 说起来,那个政策黄梅花是知道的,丁梨学校放假时回来跟他们提过。 但听完就完了,没过脑子也没过心。 知道老三家要做小买卖,她才想起来政策上头好像是允许了。 不过她没啥想法,没有尝试的念头。 倒是愿意看个热闹。 “我瞅瞅那个证……” 黄梅花这个当娘的,还不如她二闺女。 丁果也以为这个政策放开后,二房里最先积极响应的会是桃子,没想到是梨子。 她是突然收到丁梨给大宝小宝买的东西才知道丁梨放学后开始摆摊了。 丁梨在信里感谢丁果这个大姐当初对她的帮助,以前没有能力报答,现在自己赚钱了,给小外甥和外甥女买了两套衣服表示感谢。 丁果其实没帮丁梨多少,帮的也不算明显,没想到这姑娘还是记在了心里。 丁果收下了这份感谢,给丁梨写了封信,指导了她几句做小生意的经验,把信寄出去,去了铺子那边。 店铺不是开起来就不用不闻不问的,她跟大勇、蚊子会轮流过去帮忙。 收账,铺货,观察哪种类型的衣服卖的好,丁果画新的设计图也会保留一部分大家比较喜欢的风格,让合作厂家及时加工下货。 南北方对流行实物的喜好类型不一样,在北方卖的不好的款调到海市,那边出的就快。 那边走货慢的调到首都,卖的出奇的火爆。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83节 海市那边已经有两个合作方开起了铺 子,他们自己也会淘些货,不过从他们这里拿的货还是最多的。 豹哥也在隔壁省有固定的门店了,每次铺货都是上万件的拿。 当然不是一款,是综合所有的款式。 年底盘点时,蚊子感慨:“还是政策放开了好。” 政策放开了,他们的手脚也放开了,今年赚的比去年翻了几番。 几人数钱数到手抽筋,不是形容,是真抽筋了。 蚊子揉着大拇指连接的腕关节,笑的见牙不见眼。 不过也不是没有糟心事,就是不管是南方还是首都这边,都出了仿制款。 这让蚊子有点郁闷。 丁果看过,类型猛的看上去是相同,但版型方面还是不如他们的衣服精致。 同一个型号的衣服穿起来,丁果这边的衣服就是格外显气质。 这时候还没有专利相关的规定,人们的版权思维也还很薄弱,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 丁果倒是很看得开,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杜绝不了,也暂时没有维权的渠道。 只要他们的衣服款式更新换代的快,仿制的只能跟在他们后头喝汤。 而且首都制衣厂出的衣服,走的也是国营的渠道,要收布票,所以对丁果他们的生意没多少影响。 丁果也没打算吃独食,喝汤也能养活不少工人和家庭,所以喝就喝吧。 而且她自己的服装也借鉴了不少后世的款式。 盘点完这一年的成绩,丁果他们分了红,给铺子里的店员发了工资和奖金,收起店里没剩多少的衣服,关了店门,准备过年。 没想到于少芬找了过来。 她的辣椒酱生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做的越来越红火,也顾了帮手处理材料。 这次过来是找丁果借人。 “你的店员放假了?能不能帮我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再干几天,给我帮帮忙,我手里的订单忙不过来了。” 临时招人不知道合不合适,果果选的人应该错不了。 丁果去帮忙问了问,挣钱的事大家都很积极,本来都准备忙家里的年货了,听说还能挣两天钱,忙把家里的事分摊给孩子、男人,婆婆跟着他们过的也让婆婆忙年货,去了于少芬家。 汇阳的丁家三房也忙的不可开交。 丁大勇托前同事从东北那边又收了不少干货送回老家。 炉子和大炒锅增加了一组,两口子同时挥舞着铁铲,一锅炒花生、一锅炒瓜子。 放了寒假的丁大林动作麻利的给来买炒货的邻居称重、收钱。 “大林,你爹娘炒的那个糖什么核桃还有吗?俺家你狗蛋弟弟非要吃,给我称个半斤。” 丁大林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应着:“有的大娘,我一会儿称。” “老三,那大米花糖沾不做了?”有人嚷着问道。 入冬后除了干货,增加了米花糖沾,卖的很不错,尤其是赶集的时候,比花生瓜子还受欢迎。 大冷的天,丁志城撩起毛巾擦了把头上的汗,笑道:“糖沾没有了,腾不出空做。” 三婶炒货在本地打出了小小的名头,加上年根底下瓜子花生又是最好卖的,真是供不应求。 其他大队的供销社都有来找他们要货的。 合作可以合作,但必须打出‘三婶瓜子’的牌子。 来谈合作的人笑道:“那是当然,冲的就是三婶炒货。” 彭桂花挥的胳膊发酸,但脸上的笑却没落下。 之前见果果他们一摞摞的数钱,现在他们也能亲自体会一下一摞摞数钱的快乐了。 就是有点累。 忙的顾不上置办年货,怕几个孩子回来没啥招待,还特意给果果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自己过年,甭回来。 大柱也没让回来,他们那个补习班弄的越来越像样,年前的假期忙,年后初二就开课,不够来回路上折腾的,跟他哥或者他姐一起过年。 丁大柱是跟他姐一起过年的,还跟着去了大院,老爷子和裴澈回来了。 第273章 正文完结 前线的战斗还在继续,裴老爷子因为长时间连续指挥作战,体内的旧伤复发,开会时晕了过去。 在当地治疗后被组织强行撤回,回首都疗养。 裴澈则是有别的任务,顺便把爷爷送回来。 老爷子对于被强行送回来还有点生气:“那边的形势那么紧张,临阵换将是大忌,简直胡闹!”又道,“我这老毛病已经有几年没再犯了,就是最近有点累,歇两天就能好,真是大惊小怪!” 他是在睡梦中被抬上飞机的,等他睁开眼时,飞机已经在首都落地了。 出了机场,又不肯去医院,非要回家,裴澈知道爷爷这是心里不痛快,闹别扭呢,只能由着他,这会儿拿他撒气,他也只能哄着。 看到媳妇儿带着俩孩子和小舅子过来,他松了口气。 媳妇儿来了,爷爷就不会继续骂他了。 果然,丁果一声‘爷爷’,大柱跟着他姐也喊了声‘爷爷’,大宝小宝一声‘太爷爷’,老爷子原本阴云密布的脸瞬间换上慈祥的笑,连声应着,声音都异常温和。 裴澈:…… 小宝穿着一套冬季款的浅咖色羊绒裙,脚上一双黑色小皮靴,梳着一对羊角辫,一左一右别着两个蝴蝶发卡,哒哒哒扑到老爷子床边,奶声奶气的问:“太爷爷你是病了吗?病了怎么不看医生?太爷爷是怕打针吗?” 来的路上听妈妈说了太爷爷生病的事,小人儿就记在了心里,发出一连串质疑。 老爷子错愕一瞬,接着哈哈大笑,抬起手去揉小宝的脑袋瓜,小宝还配合的往前递了递自己的小脑袋。 近一年没见重孙女,重孙女不光长高了一点,又更可爱了,老爷子只觉得心都化了,此时哪儿还有半分火气,屋里全是老爷子洪亮的笑声。 那边,丁果看向老爷子床边一年没见的人,没黑,倒是瘦了,俊朗的五官多添了一分刚毅,眉目间的锐气似出鞘的利剑,锋芒莹莹。 不过这锋芒在目光转向她时,锐利的光像开了柔光特效,变的温和而柔软:“媳妇儿!” 丁果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分开一年,丁果不是不惦记自家男人,可也只能藏起所有的思念和担心,让自己忙的不停歇,不去想东想西。 这会儿看到人,压在心底的思念像解除了封印,心底又酸又胀,莫名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裴澈两步迈过去,这短短的两步路还一个侧身避开来抱他大腿的大宝,上前抱住了自家媳妇儿。 大宝张着的小手还停在半空,迷茫的转头。 大柱眼皮抽了抽,顺势伸手一捞,攥住了小外甥张扬在半空那有点尴尬的小胖爪,带着他走到病床前,温声的关心起老爷子的身体。 有长辈和晚辈在,丁果抱了抱就克制着不舍的贪恋轻轻把人推开,微红着眼圈瞪了裴澈一眼。 别以为她刚才没看见这男人的动作。 裴澈摸着鼻子嘿嘿笑。 他也想闺女和儿子,但更想媳妇儿,当时满心里都想抱抱媳妇儿,下意识就躲开了儿子伸过来的手。 没事,那小子粗心大意,一会儿哄哄就行。 不过也被闺女扎了一刀,小丫头进门后眼神都没往他这儿瞟,好似他这个爹不存在似的,径直冲她太爷爷去了。 一会儿得让闺女哄哄他…算了,怕是个妄想,还是他哄闺女吧。 老爷子在孙媳妇和赶回来的邵寻萍的劝说下住进了军区医院,进行了全面检查,需要做个手术,老爷子无奈,只好接受了住院的事实,养养身子,准备手术。 医院安排了护工,还有警卫员照顾着。不过邵寻萍和丁果还是每天过去,丁果找机会给病房的暖瓶里补了几次井水,帮着老爷子调理身体,顺便帮忙接待一下来探望老爷子的故交好友。 宋家和黄家也来了一趟,陪老爷子聊了会儿天,告辞离开。 本来想把张婶喊来照顾的,老爷子没同意:“让 小张在家里过个年吧,年后再通知她。” 因为老爷子去南方,张婶也放了快一年的假了,平时会去大院那边打扫打扫,所以家里一直很干净。 这次老爷子回来的突然,还没来得及通知张婶。 年后初三,张婶接到通知,这才知道老领导回来了,赶忙收拾了东西过来照顾。 裴澈没在家里过年,短暂的陪了陪媳妇儿和孩子,又匆匆离开。 不过等这边的事忙完,回南方前还能回来一趟。 离开前,丁果撤下了他身上的护身符戴在自己身上,重新买了个新的给他戴起来。 丁果也没忘了找耗子算账:“护身符回到我身上了,时效这东西应该没限制了吧。” 耗子:…… 它怀疑自家宿主有作弊的嫌疑,并且有证据。 这规则又是原本规则里不具备的,需要申请。 上级也是沉默良久,给了个折中的补偿办法。 毕竟是送过人的,它们能检测到佩戴记录,确定之前不是宿主本人佩戴,所以重新回到宿主身上也不再享受永久权,给了个五年的权限。 丁果还算满意,但毕竟又帮他们完善了规则,所以又顺手薅了把羊毛。 薅习惯了,真是下意识提出的。 于是,她的空间里多了台磨面机。 跟洗衣机一样,用特殊能量驱动。 至于脱粒,这活耗子能干,但它磨不了面。 耗子的日常工作又增加了一项:把这些年攒下的麦粒进行磨粉。 女配她刀长四十米[七零] 第384节 丁果还让它磨点玉米面、小米面。 耗子:…… 它好好一个统子,画风已经歪的不知去向,且回不到正常轨道了。 已认命! 磨好的小米面除了熬粥,丁果还做了批面包。 乔婶和王春花都觉得惊奇,她们还是头一次知道小米面居然能做面包,而且还很好吃。 丁果也让俩娃‘开荤’了,她做了几个少糖的给俩娃吃,虽然不是很甜,但特殊的口感和美味还是让没多少见识的大宝小宝开了眼界,直呼‘妈妈万岁’,争先恐后的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丁果听的嘴角直抽:“还能比肉肉好吃……” 俩娃不管,反正现在这个面包就是他们的新宠,是最最好吃的东西。 乔婶别过头去偷笑,可怜的孩子,也就年龄小好糊弄,被老母亲忽悠了都不知道。 她尝过俩孩子的少糖版,嗯…就是比馒头松软点,加上带着奶香,所以只比馒头好吃一点。 还是旁边那几个甜滋滋的更好吃。 丁果一点也不心虚,小孩子家家的吃什么太甜的东西。 就这,俩娃一人吃了俩还不满足,还想继续吃,被他们的老母亲无情拒绝了。 面包看着大,实际一捏其实没多少,但也不能由着他俩想吃几个就吃几个。 大年初六,老爷子做手术,丁果和邵寻萍一起在医院里陪着。 手术很顺利,回到病房老爷子就醒了,精神头竟然不错。 大勇和大柱哥俩过来,商量晚上留下来的陪护,邵寻萍很感动这两个孩子的心意,不过婉拒了。 有护工,有警卫员和张婶,还有她在,哪儿就用得着麻烦孩子们。 老爷子也道:“这里有护工呢,你们专心忙你们的事。”又看向大勇,“有空带孩子来我瞧瞧。” 一直怕孩子小打扰老人家,前两天大勇和宋玉玲过来探望没带小瑞瑞过来,今天也是他跟大柱来的。 丁大勇忙笑着应下。 聊了几句,怕打扰老爷子休息,哥俩离开,邵寻萍让丁果跟她两个弟弟一起走,道:“下午不用过来了,好好在家歇歇,这里有我呢。” 姐弟三人离开,老爷子道:“果果这俩弟弟是真不错,大柱这孩子眼瞅着成大人了,是个出息的好孩子。” 当年去杨家窝提亲时,看大柱还满脸孩子气,现在眼睁睁就是大人模样,说话做事特别稳当,跟他哥不是一种性子,大柱一身的书卷气。 邵寻萍笑道:“可不么,亲家会教孩子,他们家老三,叫大林的那个孩子,也是个大小伙子了,可稳当了。” 裴老爷子笑呵呵地点头:“我印象里大林也还是个孩子呢,有几年没见了,算算年龄也是个小伙子了,呵呵。” 聊了两句,裴老爷子倦意袭来,闭上眼睡了过去。 邵寻萍轻手轻脚的离开病房,给惦记着老爷子的闺女和大儿子那边打了个电话。 丁果回到家也没闲着,跟乔婶一起做了一批牛肉干、羊肉、猪肉酱,这些是给裴澈带的,用的空间里的肉。 还从于姨那里拿了一批辣椒酱。 裴澈忙完这边的工作,回家待了两天,带上媳妇儿给他准备好的东西,又回了南方。 随着裴澈的离开,老爷子出院留在了首都,丁果也恢复了忙碌。 今年他们的合作增加了一点小变动,三人商量过后给了卢文明3%的股份。 服装生意上卢文明出力不少,没有卢文明在南方盯着那一摊子,他们的发展没有如今的步子。 卢文明本来想攒攒资本等毕业后撑个摊子,有了这3%的股份,也改变了主意,决定踏踏实实跟着丁果他们干。 暑假的时候,丁果三人跑了趟羊城,又谈下了两家卢文明考察好的工厂,下了两笔背带裤的小订单。 新的合作厂家总要磨合几次,丁果才会加单订单量。 又考察了三家纺织厂,看过厂里的布料、花色,选定一家签了四种布料的供应合同。 喇叭裤和阔腿裤还没过时,即便在铺过货的城市也依旧是主流流行的款式,而整个国家还有非常大的市场等着他们去拓展。 就这几个款,他们还能吃好几年的红利。 今年的补习班依旧办着。 私人商业化教育机构的批准还没下来,宋成立提议了,但他不是一言堂,所以对于这种全新的模式,还需要继续提议,继续开会讨论。 即便仍然没有盈利,还是勉强只能赚出给老师们的补贴,丁果也愿意坚持下去。 商业化,不会太久了。 生意稳步发展,丁果、蚊子和宋玉玲也开始准备毕业论文。 他们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不光开学时间特殊,毕业时间也特殊,会在81年,也就是今年年底,农历的十二月,82年的阳历一月毕业。 丁果打算继续读研,跟学校提交了申请。 蚊子跟她妈聊过之后,也准备读研。 分配了单位,一边上着班一边还私下做生意,单位也不允许。 还不如继续读,等研究生毕业看看情况再说。 于少芬阿姨就被同事举报,被厂里喊去谈话了。 于少芬跟厂里申请了停薪留职,专心做辣椒酱生意,最近还研究出了新款。 孙淑芹尊重女儿的选择。 她本来还想等丁果毕业帮她走走路子,安排个心仪的单位,报答丁果帮她找到女儿的恩情,后来接触多了,也隐约猜到了丁果婆家背景的不凡,就知道这事上不用她操心了。 现在看丁果他们的生意又做的这么红火,丁果即便不进单位也能在别的领域闯出一片天。 索性不再执着这个,只时不时给俩孩子买这买那的,有时候她自己送过去,有时候让月月捎过去。 宋玉玲不打算读研,原单位已经联系过她了,毕业后回去,许诺了一个管理岗位。 转眼到了年底。 随着汇阳老家那边传来准备分产到户的消息,丁果也拿到了自己的大学毕业证书,参加完班里的聚会,又跟几个舍友喝了顿分别的酒,算正式告别大学生涯,准备迎接新的阶段。 当然,舍友里不包括王新麦。 举报事件过后,王新麦生气舍友都站在丁果这边,先单方面跟宋燕几人绝交了。还是几个舍友后来发现跟王新麦说话她不搭理人,才知道人家跟自己绝交了。 后来王新麦就跟一个叫赵如雪的换了宿舍,经济系的,搬过来后跟宋燕、丁果几个相处的还不错,聚餐时哭的稀里哗啦的。 宿舍里只有丁果准备继续深造,其他舍友都接受了分配,年后去各自的单位入职。 赵如雪还问丁果,她读研期间生意会不会继续,以后有工作上的需要能不能去找她探讨。 丁果当然是欢迎的,她也愿意跟这位新舍友聊天,探讨未来的经济发展,说不准以后还能用到人家。 赵如雪可是要进银行系统的。 聚餐结束后丁果留在宿舍住了一宿,大家秉烛夜谈,聊到凌晨五点宿舍里才相继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丁果没睡,她轻手轻脚的收起床上的被褥。 橱柜里的东西早就收走了,就剩了套被褥。 用床单捆好,悄悄下床,拎着说大不大,说不小不小的包袱走到宿舍门口,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设施依旧简陋的宿舍和蒙头酣睡的舍友,拉开门出去轻轻把门掩上,大步离开。 宿舍里,宋燕睁开眼,撩起枕巾擦了擦眼角,翻了个身,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边,丁果骑着车子快出校门的时候差点跟骑车进校门的裴澈撞上。 昏暗的光线也掩盖不住丁果脸上的惊喜:“你回来了?” 裴澈从车上下来,眉眼间带起温和的笑,还有一点歉意:“还是晚了一步,没赶上你的毕业典礼。” 昨晚后半夜回到家,才知道媳妇儿留了在学校里,就打算一大早过来等着接媳妇儿回家,没想到刚进校门就看到了他的果果。 他看了眼媳妇儿捆在后车座上的被褥,道:“回家?” 丁果推着的车子轻轻碰了碰裴澈那辆车子的前轮,笑颜如花:“本来想直接回家,既然你来了,陪我在学校里骑一圈吧。” 虽然年后还会继续回来读书,但结束了这个阶段,裴澈又赶了回来,她就想让裴澈陪她一起画下这个阶段的句号。 裴澈笑道:“好!” 两人推着车子,走进了冬季校园的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