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探可真难当》 第1章 [gl百合] 《这诡探可真难当作者:七墨宣【完结】 文案 【安全感爆表禁欲帅气御姐x妩媚撩人占有欲极强偏执御姐】 知晓若扶风的人,都评价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蛇蝎美人,与她过世的父亲有过之无不及。 即便如此,垂涎其美色之人依旧络绎不绝。但始终未有得手之人。 近期,在昴辖区发现净水资源痕迹,若扶风向四象总部发出申请。四象派出一支诡探小队协助若扶风进行探勘工作。 若扶风与小队队长梅拾酒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引得有心人企图搅黄这次的合作。 他们哪里能想到白日里张扬跋扈的若扶风,入夜后竟会溜进梅拾酒的房间里,扑到梅拾酒的怀里,将她摁在身下,泪眼婆娑,满是委屈地幽怨道:“拾酒,你好狠的心!” 若扶风在十八岁成人礼时,因集团内部争斗而遭人绑架。 昏迷之际被第一次出任务的梅拾酒救下。 在梅拾酒离开之前,若扶风送了她一件独属于自己的“礼物”。 不曾想,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十年之后。 此时,若扶风已是世人眼中心狠手辣的集团首席执行官,梅拾酒则是独当一面的诡探。 看文提醒: 1主角是彼此的初恋,双洁。 2年龄差三岁,双强御姐设定。 3因为是涉及到勘探,与黑暗恐怖有关,若有对此敏感的朋友请回避。 4文笔较粗陋,请轻喷。 内容标签:强强 因缘邂逅 正剧 脑洞 <a href=https:///tags_nan/ptb.html target=_blank >废土 御姐 主角:梅拾酒,若扶风;其它:百合,双御姐,探险,打斗 一句话简介:重逢了就别想跑了 立意:有限的生命做有意义的事 第1章 心月狐篇(一) “停车!” 手持武器,面容冷峻的守卫兵拦住了一辆陌生的装甲车。这辆风尘仆仆的装甲车上未有智星集团的标记,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他警惕,他与同伴对视一眼,将手中的枪支对准了驾驶位,厉声呵斥,“车里的人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驾驶座的车窗缓慢放下,一名短发的年轻女人探出头,满脸疑惑地与守卫兵对视:“不是你们的首领请我们来的么,这还要接受检查?” 此言一出,令在场的守卫兵面面相觑。开口喊停车的守卫兵探究地盯着女人,冷声道:“无凭无证,仅你空口白话就想让我们相信。” 话音刚落,女人随手就朝他扔来了一件东西。守卫兵警惕地朝那东西射击,他身旁的另一名守卫兵朝女人怒吼:“即刻下车,否则我们将对你采取暴力手段!”他身后的其他几名同伴也将枪口对准了女人。 女人不满地啧了一声,右手敲了下方向盘,左手依靠着车门托着自己的脑袋:“你们要不要看看我扔给你们的是什么?” “等等。” 守卫兵喊住同伴,低眸望着被自己击落的东西。弯腰拿起,看清上面的文字,顿时脸色一变。赶忙将东西攥紧在手心里,对同伴道,“你留在这里看着,我去请示副总。” 不知真相的守卫兵依旧将枪口对准女人,等待同伴归来。 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对自己满是敌意的守卫兵,托着脑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脸颊,伴随着她的动作,车载音乐越发响亮。而守卫兵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回头去看的痕迹,这无不说明车内还有其他人。 这一发现也令不知情来者何人的守卫兵越发紧张不安。 好在去请示的守卫兵很快就跟着一个男人回来了,男人手里拿着守卫兵递交给他的东西,小跑而来。他一眼就瞧到了探出头的女人,来到驾驶座旁对女人微笑招呼:“梅队,劳你久候多时。我是智星集团的副总裁麦长泽。” 女人却是挑了下眉,嘴角带笑地发问:“麦副总,你要不再看看我是不是梅队?” 麦长泽当即一愣,紧接着就听见副驾驶座上传来一声冷笑,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淡淡地开口道:“看起来,这位麦副总的眼神不大好。” 装甲车车内有些昏暗,麦长泽隐约瞧见后座一个乌发雪肌的年轻女人抬眸与自己对视。当目光触碰的瞬间,麦长泽呼吸一顿。那双墨色眼眸中流露出的威严与精明令麦长泽有些不寒而栗,能与之一较高下的那必是他们的首领若扶风。 “麦副总,是我们的通行令有什么问题么?”梅拾酒带着些疲惫的散漫感地开口询问。 麦长泽面带微笑地将通行令递还:“当然不是,还请梅队和你的队员们不要见怪。觊觎昴辖区净水资源的匪患太多,我们不得不警惕些。而且,梅队你们大驾光临,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倒是让人措手不及了。” 梅拾酒听出麦长泽的言下之意,不怒反笑地接了一句:“我们向来如此,这不就可以省得麦副官为了接待我们而多费心神去准备欢迎仪式么。” 坐在梅拾酒身旁的那个女孩,感受到麦长泽的视线扫到自己,立马将自己帽兜衫的帽檐往下又拉了拉,并不打算与麦长泽说话与对视。 “麦副总,如此直视一个女孩未免有些失礼了。”驾驶座上的菊寒露特意挪动了些身体位置,替兰子诺阻挡了麦长泽的目光,同时不忘解围,“我们家子诺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看。” “抱歉。”意识到自己失礼的麦长泽连忙道歉,旋即又扫视了眼车内的四人,“不过,梅队。这就是你小队的所有人了,我是指你们小队里没个男人吗?” “难不成麦副总想以此为由来不让我们进城?还是说想来我们车上坐坐?”副驾驶座上的竹稚南听不得麦长泽话语间透露出对她们的质疑和轻蔑感,“男人在我们小队里只会耽误我们的工作进度。” 梅拾酒稍稍恢复些精神,轻笑一声划破了当下这尴尬的气氛:“如果麦副总想加入我们小队,只要工作能力符合,我随时欢迎。” 麦长泽不敢继续自讨没趣,只得说道:“我先带几位去见首领。” 一辆车在麦长泽身边停下,麦长泽上了副驾驶,探出头:“跟着我的车进城。” 路上畅通无阻,只是街道上的居民对承载梅拾酒她们几人的装甲车纷纷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大大咧咧的菊寒露发现有人对自己投来敌意的目光,大方回望还冲对方眨巴了下眼,吹了声口哨。对方被她这一出搞得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菊寒露脸上带着笑,嘴里无奈与梅拾酒道:“梅队,看起来咱们可是不受欢迎的很呐。” “我们介入对他们而言,就是好坏参半,能最大程度地确认净水资源所在,但也意味着这净水资源就不独属于智星集团。”梅拾酒淡淡地瞥了眼车窗外,“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向政府申请诡探小队前来协助勘探,其实就是给自己制造和政府谈判的机会。主动申请和被强制可完全是两种意思。” “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若扶风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副驾驶座上的竹稚南用电子笔划拉着平板上的内容,“我看过业界对这位首席执行官的评价,年轻貌美却又心狠手辣,一切合作皆从智星集团的利益出发。”竹稚南稍作停顿,继续看着那所谓的业界评价旋即小声嘀咕,“这也没什么问题,她身为一方首领,这本就是她应当做到的。”越到后面越是不大乐意仔细看下去了,很快就将界面关掉了,抬手扶额不满地吐槽道,“这世道只关注眼前利益看不到长远的家伙实在太多了,居然还有说若扶风的副手总长泽更适合掌管智星集团。” “就是刚才拦住我们的那个人嘛?”坐在梅拾酒身旁的兰子诺开口询问。 梅拾酒轻声应道:“嗯,就是现在给我们领路的那位副总。” 得到答案的兰子诺不高兴地憋着嘴:“就算我还没有看见那位首席执行官,但光从那位副总刚才的行为里,我就可以断定他一定做不得好首领。” 菊寒露又吹了声口哨:“诶呀,被子诺这么说了,看起来这位副总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寒露,别一副自己刚才没有不爽的样子。”竹稚南目光落在方向盘上,“如果不是这方向盘的材质是你精心挑选的,我看这会儿该有捏痕了。” “诶呀,就不能让我装傻充愣一回嘛~”菊寒露见竹稚南懒得搭理自己的撒娇,赶忙对梅拾酒告状,“梅队,你倒是管管稚南的毒舌啊。” 梅拾酒微笑着回答:“你不就喜欢她这样么。而且你都管不了她,我怎么管。” “诶,你……” 菊寒露正想反驳上几句,察觉给她们领路的车子停在了一座山庄的大门前,立刻止住了话头。 麦长泽下车特意绕到梅拾酒的车门旁:“梅队,我要先进去通报一声,请几位在这里等候。” “没关系,有劳麦副总了。” 打发走了麦长泽后,梅拾酒伸了个懒腰,抬腕瞅了眼表上显示的时间,旋即双手抱胸,脑袋朝后一仰,“等有消息了再喊我起来。” 第2章 闻言,车上的其他三人立刻明白过来。 兰子诺与前面的两人对视之后,看向闭目养神的梅拾酒:“队长,也许没那么糟糕,毕竟这次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可是主动和政府联系的啊。” “可她总要给底下人一个交代,对我们不能太过热情。”梅拾酒稍稍睁开双眼,哼笑出声,“没事,你们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做。我就先继续睡觉了。” 被梅拾酒说中,她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来了麦长泽坐着车子回来迎接:“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们首席执行官刚睡醒,知道你们来了,就邀请你们进去。” 山庄的面积很大,植被的面积也十分可观。梅拾酒看着这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环境,陷入沉思。一旁的兰子诺并不知道梅拾酒的心思,只是这优渥的自然风景令她忍不住好奇心多看上几眼:“要是这位首席执行官允许我们在她的山庄里扎营就好了。” “先看看情况吧。这位执行官到底是个什么脾气,我们都还不知道呢。”菊寒露先给兰子诺打了预防针。 竹稚南平淡地接过话:“等午觉睡够了才肯见我们,光是这一点就看出这位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还是有些小脾气的人。我们等会儿还是小心着点为好。” 直至主楼,她们跟随着引路的车辆停下。 “几位请跟我进来。”麦长泽引领着梅拾酒四人走进了主楼。 一楼大厅的格局是简约又不失格调的古典风格,舒适的沙发上摆放着蓬松柔软的抱枕,沙发正对的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诱人的饮料,以及高档场所才能看见的高档甜品。 梅拾酒瞧出兰子诺的魂都被那些甜品给勾走了,就悄咪咪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兰子诺回过神,赶忙低下头不去看茶几上的东西。 麦长泽则是乐呵呵地招呼道:“梅队,就请在这里先用些下午茶。若小姐很快就会下来了。” 梅拾酒面带微笑地对他点了下头,就随意找个位置坐下,抓起果盘里的一只苹果,也没客气地直接递到嘴前咬了一口,坐下的同时享受着苹果的爽脆感与适口的果甜味。 “不知道梅队觉得我这里的苹果滋味如何?” 没等梅拾酒这一口苹果咽下,就传来一个悦耳又妩媚的女声。 当众人的目光一齐望向楼梯,一个窈窕的身姿就出现在了楼梯口那。那女人一头乌黑秀发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雾蓝色,深邃清澈的深蓝色瞳孔,那是她若家血统的最好标志,立体卓越的五官与轮廓出众又精致的脸庞,配合她此刻的淡妆足以让人无法忽视她的美貌。偏偏她还生了一双含情动人的桃花眼,只需轻轻一瞥就能勾人心魄。若扶风与梅拾酒皆是白皙的肌肤,若扶风的肌肤却要比梅拾酒更有生命力,透着健康的粉色,不似梅拾酒那般苍白。 “我觉得这位若小姐不太上镜啊,本人可比她的照片美太多了。”菊寒露凑近梅拾酒小声嘀咕着。 若扶风身上穿着得体的没有内搭修身双排扣黑色西装,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同时又衬托着若扶风那清瘦却又不失曲线的卓越身材。若扶风自出现起,目光就不偏不倚地盯着梅拾酒,眼底的情愫耐人寻味。 若扶风越是靠近梅拾酒,梅拾酒就闻到了空气中一种非常好闻的果香味。如果梅拾酒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百香果的味道。 只不过,伴随着香风而来的美人脸上的笑容尽是玩味。 若扶风将梅拾酒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不生疏地娇笑着调侃道:“没想到梅队是这么年轻的姑娘,倒是能让我有几分亲切,不过,我可不会因为梅队是个比我年轻的小姑娘就会心慈手软的。” 梅拾酒又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了一句:“若司政这的苹果,味道的确很不错。” 作者有话说: 开始更新,欢迎收藏。 第2章 心月狐篇(二) “是么,梅队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人给你多准备一些。”若扶风不等梅拾酒回话,抬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我之后还有个会议要参加,梅队你们就自便吧。哦,对了,我听说诡探小队的成员一般都习惯野营,我这的树林,你们随意挑个喜欢位置扎营。需要什么食物之类的,就直接和麦副官联系,他负责接待客人。” 若扶风稍作停顿,抬眸又盯着梅拾酒。 梅拾酒又咬了口苹果,对着若扶风点了下头:“嗯,我了解情况了。若司政就去忙你的吧。我们会等若司政得空了再商谈事情。” “当然。”若扶风回应完,就带着自己的助理,裹着香风离开了。 将手里那只新鲜的苹果吃完,梅拾酒就这么捏着苹果果核站了起来:“麦副总,能带我们去看看树林么,刚才若司政的话,你也听见了。趁着若司政公干这段时间,我们可以选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若扶风这座别苑的树林环境非常不错,梅拾酒她们很快就选了一处宽敞的位置。 “这个位置很不错。”菊寒露将车停在这个位置的入口处,下车的同时观察了一遍四周的环境,“就这一个入口,方便我们防御。子诺,我们再弄几个防御系统就可以了。” 兰子诺下车后,就调试出了她的电子隐形电脑,快速地敲击着键盘:“数据很快就可以设置好了。不过,寒露姐,你能不能先把我们的房间安置好,我想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个觉。” 菊寒露开始从后备箱里取出东西,在地上合适的位置摆放:“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你继续设置,等你设置完,房间就弄好了。” “行,那我就加快点速度。”兰子诺手上敲击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这下,搞得菊寒露有些慌了,她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诶诶诶,子诺,你这不厚道啊。我说可以在你设置完弄完,你却给我加快速度,这是几个意思啊!” 梅拾酒拿起一旁的躺椅,随意摆在了一个空位上,就双手环胸地靠躺在躺椅上,看着菊寒露和兰子诺在那里斗嘴。正看得欢,竹稚南就给梅拾酒递来一罐饮品。梅拾酒眼神中带着一丝嫌弃与无奈地抽了眼那罐饮品,抬眸看向此时面无表情的竹稚南:“就不能少喝一次?” “一天三次,不能少。你要是不喝,我就加大药剂浓度,那会更难喝。”几乎是竹稚南刚说完的瞬间,梅拾酒立马接过饮品,利索地打开,然后一口闷地将一整罐给喝完了。确认自己喝完后,梅拾酒还松了口气,将空了的罐子递还给了竹稚南,扯出一丝不算太难看的笑容:“我喝完了。” “嗯,不错。”竹稚南满意点头,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水果糖扔到了梅拾酒的手里,“那就奖励你一颗糖果吧。” 低眸看着手里的这颗糖果,梅拾酒的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最终还是十分配合地将糖果收进了自己夹克的口袋里:“嗯,我先收着。” 竹稚南轻扫了眼梅拾酒的这个动作,微微张嘴又快速将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化作一句:“别搞得好似我平时不给你糖果一样行不行。” “那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糖果得留在必要的时候在吃,现在吃多少有些可惜了。”梅拾酒满意地拍了拍自己放糖果的口袋。 那边就传来菊寒露的声音:“搞定啦!” 梅拾酒寻声望去,果然见菊寒露将她的那套露营套房给安置好了。整体套房分为上下两层,一楼包含集体活动室和厨房,二楼则是四个单间,包含阳台和浴室。这套设施是菊寒露的得意之作,曾经得到设计金奖,现在也成为整个诡探部门的标配。只需一片空地,将收纳器放在地上,对准想要摆放露营套房的位置,摁下开关摁钮,收纳器内的套房就会自动生成。若是要收取,也只需摁一下关闭键即可收纳回去。当然,菊寒露一般习惯用设置时间模式,预算好要在此地停留的时间,设置好时间,时间一到就会自动收纳回去。 “我这边也好了。” 兰子诺开心地宣布道,她一只手搭在脖子后,活动了几下自己的脖子,长长地吐出口浊气,“现在我要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啦。晚饭时间再喊我。” 撂下这话,兰子诺就小跑着进了露营套房。留下梅拾酒三人在原地,彼此相视旋即一笑。 菊寒露率先开口:“这个子诺啊,平时看着慢吞吞的,一到洗澡睡觉,就那么积极。” “那个打扰一下。”一个不属于梅拾酒她们三人的男声响起。 梅拾酒微微侧目,面带一丝笑意:“麦副总,你这是刚来,还是一直没走?” “我刚来。”麦长泽像是不太乐意被认定为一直没走,飞快地给出回答。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了,麦长泽停顿了小半秒,赶忙咳嗽了一声调整状态,目不斜视地看向梅拾酒:“梅队,若小姐请你过去。” “嗯?”梅拾酒露出惊讶之色,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若司政已经回来了么?” 麦长泽点头道:“是的,若小姐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室等你,因为我负责接待你们,所以由我来通知梅队你。” 第3章 梅拾酒听出了麦长泽言语间的傲慢,梅拾酒也不同他客气:“嗯,那可真是辛苦麦副总了,还这么千里迢迢地跑一趟。” 噗嗤。 菊寒露忍不住地笑出声,发现麦长泽脸上有了窘迫的红晕,赶忙收住了笑意,忍俊不禁地一抬手:“抱歉,我这个人天生比较爱笑,而且笑点还低且奇怪。” 如此说自己,麦长泽无法再指责菊寒露,只得又咳嗽一声清了嗓子,对梅拾酒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梅队,那我们走吧。别让若小姐久等了。” 麦长泽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丝毫不理会梅拾酒到底有没有跟上。大约走出了好几里地,这位领路人才回想起自己的任务,回头就看见梅拾酒与自己将近三四十米的距离,正慢悠悠地跟着。如此状况,麦长泽原本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了,抿了下嘴正要对梅拾酒发火。 梅拾酒忽道:“麦副总,给你个好东西。”说话的同时,梅拾酒从口袋里取出了个东西给麦长泽扔了过去。 麦长泽本能地抬手去接,接住后定睛一瞧,那是一颗水果糖,看起来还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包装纸。麦长泽眉头一蹙,捏着这颗水果糖,火气不减反而更盛了:“梅队,这是什么意思。” 梅拾酒又取出一颗水果糖,打开包装纸将里头的糖果往自己嘴里塞:“嗯?这就是想和你建立一下友好关系。这水果糖的味道很不错,而且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也是能够稳定些情绪。” “抱歉,梅队。我现在的情绪的确不太好。但这并不是针对你的。”麦长泽做了次深呼吸,却只是将糖果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我不喜欢甜的东西,但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能让若小姐久等了。” “听你的意思,若司政这个人不大有耐心?” “那得分情况的,若小姐这个人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麦长泽讲到这里,若有所指地上下打量着梅拾酒,“不过,对于梅队这样来公干的人员,若小姐大多都是比较严肃的。” “工作上严格点也没什么毛病。”梅拾酒浅笑一声,并没有入麦长泽的套,“如果对工作太过松弛的话,若司政也不会有现如今的成绩,业内虽然对她颇有微词,但总体评价还是很高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麦副总不用担心我会对若司政有所误会。” 麦长泽顺着梅拾酒的话说下去:“嗯,梅队理解就好。若是等一下,若小姐脾气上来了,也请梅队多多担待,近期她头疼的事情太多,所以心情也是不大好的。” “嗯,我相当理解的。”梅拾酒用审视的眼神扫了眼麦长泽,心中自语:“特意和我强调若扶风心情不大好,这是在我下心理暗示,想让我对若扶风先有负面印象么。作为她的副手,麦长泽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称职,甚至是有些爱挑事。” “梅队,请进。” 麦长泽在他口中的会客室门口停住了脚步,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梅拾酒轻扫了他一眼,目光投向房间内,只见若扶风正优雅地瞧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地注视着梅拾酒,见梅拾酒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秀眉微微一挑。 “梅队,你赶紧进去吧。”麦长泽催促了一句。 没有接话,梅拾酒迈步走进了会客室,旋即就听见身后的房门被麦长泽给关上了。梅拾酒用眼角余光睨了一眼,面带笑意地朝着若扶风的面前走去,“若司政见客倒也谨慎的很。” “毕竟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有过多的人知晓才行。” 此刻,梅拾酒才发现若扶风的西装外套不似之前般严实地穿在身上,而是随意地披在肩上,西装外套里是一件修身的带有蕾丝花纹的半透明抹胸衣。 若扶风探身伸手去取桌上的酒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这个举动会让正对着她的梅拾酒瞧见什么。梅拾酒恰到好处地将视线从若扶风身上转移到了若扶风身侧的那张单人沙发上,脚步也跟随着目光前行,然后便落座。 “梅队来尝尝味道。”若扶风无事发生般地将盛放美酒的酒杯推到梅拾酒的跟前,“听闻梅队对酒也有一定的研究,这是今天新到的雷司令,老板可是与我吹嘘了许久,他家的酒如何出众。” 杯中酒是透亮的稻草色,梅拾酒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了几下,嗅了嗅酒香,又浅浅抿了一口,“果香花香恰到好处,颜色透亮,这年头能酿出如此品相的雷司令,足见这位老板花费了不少心思。” “他可是同我打了包票,一定会收获很好的葡萄酒,我才给他置办了一处果园,也提供了充足的净水。” 若扶风唇角微翘,也端起自己那杯雷司令轻轻抿了一口,待她的朱唇离开,杯口处留下一抹让人不禁浮想联翩的红唇印,“嗯,这次还多了些青苹果的香味,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位。” 在若扶风放下酒杯的同时,她冷不丁地发问道:“梅队,你觉得这雷司令的味道如何?” 作者有话说: 芜湖~ 第3章 心月狐篇(三) 梅拾酒勾唇一笑,将手里的酒杯也放回了茶几上:“若司政,我当然相信你作为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能够很好地分配净水资源,让更多的人受益。只是,我作为诡探小队的队长,只有勘探权利,对于净水资源应该由谁管理分配,无权干涉。”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我现在问的并不是作为诡探小队的梅队,是在问梅拾酒。”若扶风眉眼含笑地望着梅拾酒,深蓝色的瞳孔此刻愈发深邃,好似神秘的深海,令人着迷又让人捉摸不透。 “若司政似乎忘记了,我来这里本就是公干,梅拾酒的个人看法在本次行动中无关紧要。”梅拾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平缓回应若扶风的提问,“要是下次我不是因工作而来的话,那倒是可以听听我看法。” 若扶风闻言的瞬间,眉宇间的柔情蓦地一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失望与不敢直视的冷意。嗤笑一声过后,语气之间竟是多了一丝幽怨地碎了一句:“你总是这么不讲情面,也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隐藏自己的个人情感。” 言毕,若扶风就前两者情绪尽数收回,恢复如往日那透着些许妩媚勾人的笑意:“梅队真是如传闻中那般公私分明之人,看来是我肤浅了。还以为只需以礼相待,梅队就愿意与我坦诚相谈。既然梅队不承我这礼,那我这也就不招待了。还请梅队回去好好休息,等待出发之日。” “多谢若司政以礼相待,我这就告辞了。”梅拾酒起身礼貌点头过后,便是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当她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守在门外的麦长泽与她面面相觑。 “麦副总,送梅队回去,这段时间好生招待。有时间带梅队逛逛我们这里。”梅拾酒的身后传来若扶风那带着柔媚笑意的说话声。 门外的麦长泽回过神,即刻应道:“好的,若小姐。”麦长泽对梅拾酒使了个眼色,不忘将房门阖上。 梅拾酒微挑眉梢,没有回头却又下意识地回望了眼身后那扇当下已经紧闭上的房门。 见她还杵在原地未有迈步的痕迹,麦长泽低声催促了一句:“梅队,我们走吧。” “麦副总似乎有话要说?”梅拾酒跟着麦长泽回营地的路上,终于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 麦长泽足下一顿,扫视四周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梅队,你对若小姐了解不深。她是个很擅长利用自己优点,你小心不要被她蛊惑到了。” 梅拾酒听出了麦长泽话语间对若扶风的不满,若无其事地接过话:“听麦副总的意思,你对若司政的意见不小。” “倒也不是意见,只能说我并不赞同她用这种方式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若小姐的美貌的确是她当下最强的杀手锏。” 美貌就是若扶风的最强杀手锏,这多少有些过于夸大了若扶风美貌的作用。难道麦长泽真的认为若扶风能坐上首席执行官这个位置,真的只是靠着她的美貌? 梅拾酒当然不会相信,她更为肯定的是麦长泽这是在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让自己认为若扶风除了美貌就一无是处。 不。 更准确地说,麦长泽也是在对他自己自我催眠,给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好宽慰自己,若扶风之所以能胜过麦长泽,只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不是因为她的才华和能力。 光是从这一点来看,梅拾酒就看出来这位麦长泽显然是有二心了。梅拾酒不动声色,假装好奇地提问:“那麦副总觉得若司政这个美貌除了用在交际场上以外,还可以用在哪里?” “这……”麦长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虽然很快就收敛住了,还是被梅拾酒抓了个正着。那是带有一种以上位者臆想下位者,不怀好意甚至直白点表达就是与他那看似正经姿态不相符的猥琐笑意。 “这我不好评价,我从来不随意评价他人。” 第4章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笑容,梅拾酒指不定还就真信了麦长泽的这一通鬼话。 梅拾酒笑而不语,没有对麦长泽的这句话做出反应。 将梅拾酒送回到营地出入口,麦长泽就随意寻了个由头离开。 营地里的几人已经置办起了无烟烧烤,烤架上的食物被烤的滋滋作响。菊寒露见梅拾酒回来了,对着一旁的一大瓶酒努了努嘴:“说是若司政特意派人送来的,今天刚到的新酒,给梅队的见面礼。” 梅拾酒坐下后,拿过那瓶酒,直接打开瓶盖,嗅了嗅里头的酒味。 兰子诺见状,咬了一口手里刚烤好的鱼肉,含糊不清地询问:“闻着味道怎么样?” 不想引得竹稚南在她的额角赏了个板栗,小无奈地教育道:“你才成年多久,就想着喝酒?”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啊。之前不是总说梅队对酒很有研究么,可每次出任务,梅队几乎从不喝酒,回去后,她就算喝了,我也瞧不见啊。”兰子诺委屈巴巴地扶着自己的额头给自己辩解。 “寒露,你确定这是若司政特意派人送来的?”梅拾酒提着酒瓶,又瞧了眼酒瓶上包装。 菊寒露用小刀割了一小片烤架上的肉,嘴上不忘回答:“诶,我刚才说的可是送酒过来的那个人说是若司政让他送来的,我可从来没说我认定这就是若司政派人送来的。”割下那一小片肉,她对着肉片吹了吹气,然后送进自己嘴里,“嗯,似乎还差了点滋味。” 竹稚南发问道:“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才若司政请我过去,请我品尝了今天新收的雷司令。”梅拾酒抬手,“给我一只杯子。” 竹稚南将杯子递了过去,梅拾酒道了声谢,就将这只酒瓶里的酒倒入杯子中。浅琥珀色的酒水从酒瓶内缓缓流出,梅拾酒慢悠悠地开口:“这是白波特酒,虽然和雷司令都属于酒精浓度低的酒,但酒的颜色和香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梅拾酒将酒瓶搁置一旁,双手环胸身体朝后一仰,丝毫不着急去喝这杯酒:“虽然我不能确定若司政是否有收购了白波特酒,但是邀请我品尝雷司令,却让人送来白波特酒。这样的做法让我不免有所疑惑了。” 菊寒露听罢,开始切肉又随意地接话:“要么这酒就是若司政特意挑来送你,要么就是有人借若司政的名义送给你的。” 梅拾酒直接将面前那杯酒拿起来,对着菊寒露抬了抬:“你来试试。” “怎么,这酒你还不敢喝啊。”菊寒露调侃的同时,从梅拾酒手里接过那杯酒,径直喝了一口,没有立刻咽下就已经觉察到不对劲。咽下后,咒骂了一声,“我去,送酒的人是故意的吧。这酒里一股子奶油味,” 菊寒露当即面色一变,把这杯酒拿的离梅拾酒远远的,还不忘和竹稚南叮嘱道:“稚南,让这瓶酒离梅队远一点。这奶油味她可受不了。” “我记得我们出发之前,若司政可是特意发邮件问过我们每个人的饮食有什么忌口的。”兰子诺特意从电脑里翻出那份邮件,然后投屏给在场的所有人看,“哝,这我可是有好好保存着的。按理来说,若司政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是不是若司政犯的低级错误,还真不好说。”竹稚南给梅拾酒重新拿了一瓶水,“不过,这个送酒的人是很希望我们认为这就是若司政犯的错误,从而让我们对这位若司政有了不好的看法。” 梅拾酒接过话:“而且现在负责接待我们的是麦副总,那么他现在是最清楚我们的忌口,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招待我们上有任何差池。倒是若司政,虽然是首席执行官,可是平日里公务繁忙,忘记一些我们这里的情况,又好心地让人送来了恰好含有我们提过忌口的东西,也算是合情合理。” “问题是她要送的是梅队,这酒里正好就有梅队不喜欢的奶油味。这就显得非常不合情合理了。”菊寒露抿了下嘴,端起那杯酒,眉头蹙起,“若司政就算真的不管招待的事情,也不会愚蠢到在把东西送出前,不检查一下里头有没有梅队忌口的东西吧。” 梅拾酒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酒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竹稚南回道:“就在你和麦副总离开不久。”刚说完,竹稚南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梅队你刚才就是去见的若司政,就算是若司政为了避人耳目,也会在和梅队对话时,暗示一句吧。” “很可惜,若司政并没有提。而且,她当时请我品尝过她新收的雷司令。按照若司政的待客之道,她要送不应该送她给我尝过的雷司令更为合适些么。” 梅拾酒的话,引得菊寒露又想到了一个点:“送酒的那个人还特意点了一句,若司政平日里可不会特意将新收的酒拿出来招待,这次是破例了。” “也就是说真正送酒的人并不知道若司政,今天找我过去,就是让品尝了她新收的酒。”梅拾酒哑然失笑,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手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额头,无可奈何地感叹,“看起来,我们是被拉入了智星集团的内部争斗当中了。” 作者有话说: 来喽~ 第4章 心月狐篇(四) 翌日早上八点钟,麦长泽就来营地接梅拾酒一行人去早市。麦长泽原以为自己多少要等待一下,没想到梅拾酒一行人早早就从房子里走出来等候。 当麦长泽一出现,就被梅拾酒四人的四双眼睛盯着。这一幕的冲击力对麦长泽而言,着实是有些大了。他足下一顿,竟是有点不知所措该如何开口了。 梅拾酒见麦长泽仿佛一瞬间被人点中穴道般地一动不动,当即轻笑着发声:“麦副总都这么准时来接我们了,我们当然也得准时等候不是。” 回过神的麦长泽尴尬地笑了一下:“梅队,我们该走了,带你们去早市转转,尝尝我们这里的美食。” “走走走,我昨晚上特意少弄了些烧烤,就是为了让大家今天能多吃点。”菊寒露咧嘴一笑,第一个迈开步子跟上麦长泽。 竹稚南吐槽道:“我看你就是想占麦副总的便宜吧,今天可是他请客。” “诶,这麦副总可不是小气之人,一顿早餐,我们四个女人再怎么吃也不可能会要他把整个早市给包下来吧。”也不知道菊寒露和竹稚南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在这里一唱一和。 麦长泽笑了笑即答:“要是四位真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四位直接安排一大桌各色早点,包管能让四位吃得畅快。” “瞧瞧,我就说麦副总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菊寒露继续给麦长泽戴高帽。 梅拾酒一言不发地睨了眼麦长泽脸上的神情,较之刚才,尴尬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被夸赞满足到的得意。梅拾酒对菊寒露和竹稚南的作赌心知肚明,原本还想大发善心一回,好让麦长泽不要跳进这两人挖的坑里。现如今一看麦长泽这得意样,梅拾酒就觉得老天爷注定不让自己发善心,那自己就一定要顺应天命,不能轻易去改变他人的命运,那样可是会遭天谴的。 当菊寒露代表四人真点了一大桌子食物时,麦长泽就彻底傻眼了。在他的眼里,桌上这些食物,别说是四个女人了,哪怕是四个男人能全部吃完就十分勉强。 梅拾酒却是见怪不怪地与麦长泽说道:“麦副总,忘记和你说了,我们这四个人平时的胃口都还算是不错的,尤其是早餐。” “看,看的出来,看得出来。”麦长泽嘴角明明是带着笑意,偏偏又是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光是从他这个非常别扭的笑容里,梅拾酒就看得出来他是有多后悔自己当初决定要请她们四个人吃早餐这件事情。 这才开动没多久,梅拾酒就留意到有那么一伙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地商量着什么。她与竹稚南对了个眼色,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东西。 梅拾酒与竹稚南的眼神交流前后大约还不足半分钟,那伙人就开始有所行动。其中一个看似领头人模样的男人直愣愣地,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她们冲了过来。 坐在靠外的梅拾酒与竹稚南方才已经对过眼神,自然是早就有所防备。兰子诺今年刚满十八,菊寒露出发前才过完她二十一岁的生日,这两个人都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年长些的梅拾酒和竹稚南都不希望有人打扰了这两个小家伙的用餐。 来者不善的男人一抬手,梅拾酒和竹稚南就看出了他想掀桌子。这电光火石之间,梅拾酒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竹稚南直接把离自己的那只茶壶往男人手里一递。 梅拾酒还笑着与男人招呼道:“这位先生是口渴了吧,这一壶茶都是你的了。” 竹稚南是握着茶壶的壶柄,男人的手心朝上,她就直接把茶壶放在了男人的手心里。茶壶里正盛放着热茶,即便茶壶底没有茶壶身那般一触碰就恨不得离开的烫手程度,但茶壶底的烫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更要命的是梅拾酒正掐住他的手腕,男人手的操控权当下并不在自己这里,而是在梅拾酒那。就算男人被烫得想要将手移开,可是梅拾酒根本不给他移开的机会,甚至还若无其事地给竹稚南指出错误:“稚南,怎么能只给茶壶不给茶杯的。快,给这位先生倒一杯茶。” 第5章 “说得对,这是我疏忽了。”竹稚南把茶壶从男人手上移开。 男人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立马坡口大声嚷嚷:“老子才不是来喝茶的,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走狗,你们赶紧给老子离开。” “老k,你在胡说些什么!”麦长泽厉声呵斥这个男人,不忘上前要去拉开梅拾酒抓老k的手。 岂料,梅拾酒轻巧一躲。竹稚南顺势将盛放茶水的茶杯往老k手里一方。梅拾酒也用脚勾出桌子底下备用的方凳:“麦副总,既然这位先生对我们有所想法,那我倒是很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先生,请坐吧。”梅拾酒松开了抓老k的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坐下。 这一举动倒是让原本捏紧茶杯,作势要将茶水泼梅拾酒脸上的老k收起了原本的想法。他听从了梅拾酒的建议在方凳上坐了下来,却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要不是餐桌上铺了层厚实的桌布,凭借老k这力道,这茶杯大抵是保不住了。 “净水资源是我们自己的,我们自己可以去勘探,用不着你们这些走狗。你们一介入,原本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就会被你们上头的那些人占为己有。”老k怒目圆睁地瞪着梅拾酒,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两人私下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知道是若司政请你们来的,可她不过是走过过场而已。你们这些家伙还蹬鼻子上脸地就来了,你们要是真的为了我们这里好,就应该直接回复已经知晓,资源由智星集团自行处置。” 梅拾酒好言好语道:“所以,你是在替若司政鸣不平。” “我当然是在替若司政鸣不平啊,若小姐虽然年轻,可她十分有本事。美貌不过是她不足一体的优点之一。”老k气鼓鼓地回答。 “这一点我也非常赞同。不过,有一点我需要给你纠正一下。我们诡探来一个地方协助勘探,只是确保这个资源的准确性和无危害性,至于资源所属权,智星集团究竟能占几成,那是若司政要和我们上级商榷,我们无权干涉。更直白点讲,我们来只是为了确定这个净水资源能够安全开发使用。”梅拾酒心平气和地继续与老k解释道。 这时,店铺老板也得知有人要闹事消息从后屋里出来。一见是老k,又从围观的顾客那知道了大概情况,老板就对着老k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老k,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啊。要是她们不是什么好人,我还会让她们进店么。” 麦长泽很铁补不成钢地也数落老k:“老k,让你平时多看看新闻,少惹事,你就是不听!” “我,我这不是着急么。”老k回过身,扫了眼自己那群同伴,两道浓眉不禁拧巴起来,“奇怪,阿卡那家伙哪里去了。” “阿卡那家伙早跑了。”同伴里的另一个人回答。 老板当即又道:“老k,阿卡平日里鬼话连篇。你怎么还和他混一起啊。小心哪天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老k很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梅拾酒不同他计较,把竹稚南给他倒的那杯茶往他的面前推了推:“既然误会解除了,也算是交个朋友。” “不好意思啊,梅队,我老k这个人脑子简单又不是很活络,刚才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这杯茶就算是我以茶代酒敬你。”老k端起茶杯,一股脑儿就尽数灌入口中。这一喝完就张大了嘴,不停往嘴里扇风,显然是被茶水给烫到了。 竹稚南无奈摇头,大抵很久没见过这么憨的人了。从包里取出一只小盒子,取出一颗小糖丸,食指抵着大拇指,大拇指对准老k张开的嘴,就将小糖丸弹到老k嘴里。那小糖丸立刻化开,老k本能地将嘴阖上,满是惊诧之色看向竹稚南。 竹稚南神情淡然地说了句:“适合降温。” 原以为这场不和谐的小插曲会就此落幕。 结果,梅拾酒一行人才走出店铺,又被一群人给围堵了。这群人与老k截然不同,有的手里拿着铁水管,有的拿着棒球棍,也有的拿着自制的狼牙棒。一个个眼神阴鸷满身戾气地盯着梅拾酒四人。 “梅队,看起来我们是真的很不受人待见啊。”菊寒露凑近梅拾酒,小声地自我调侃。 梅拾酒则好似没有听见地抬眸望向麦长泽,听不出喜怒地开口:“麦副总,这是你们的这里特色的欢迎仪式?” 麦长泽铁青着脸,压着火气,怒目横扫:“你们非要把我们这里的治安名声搞臭是吧!” “麦副总,这里没你什么事情。请你离远一点,免得等会儿被误伤。”领头的那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说道。 “蛟木。”老k的声音自梅拾酒身后响起,老k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挡在了梅拾酒一行人身前,“你们跑过来干嘛。” “老大,我们听说你被这个姓梅的给欺负了。我们是来救你的。”被叫做蛟木的年轻人一见老k安然无恙,当即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呸,那个混账东西说老子被欺负的。” “阿卡啊。” 一听见阿卡的名字,老k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火冒三丈,“那小子坑完老子不算,还坑你们。这要是被若司政发现了,咱们可就别想好过了。” “是啊,一群人手里拿着家伙事在闹市区把诡探小队的人堵住,的确是想要关禁闭的意思。” 若扶风那娇媚的声音自蛟木一群人后出来,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老k一群人僵直在了原地。蛟木身后跟着的那群小弟忙不迭地将手里的家伙事放下,非常自觉地在人群里让出了一条道。 若扶风的身影就这么俏生生地出现在了梅拾酒的眼中,若扶风的俏脸上是带着笑意,可这笑意里更多的是一种嗔怒与寒意。 令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直视。 老k更是畏头畏尾,却还不忘给蛟木等人开脱:“若,若司政,蛟木他们就是听说梅队她们来了,一时好奇过来看看。” “是嘛?” 若扶风淡淡扫了眼这一群人。深蓝色的瞳孔中投射得出的冷意分毫未减,显然不信。 麦长泽直言不讳道:“若小姐,蛟木他们只是一时冲动,也不是真心想办坏事。” 他的话引得梅拾酒侧目,要说麦长泽是单纯的实话实说,梅拾酒可是一点也不相信的。光是从老k刚才对麦长泽的态度里,梅拾酒就不难看出,老k和麦长泽不是一路人。说是麦长泽想借题发挥,让若扶风下不来台,必须处理老k他们还差不多。 不过,眼下有一个点是梅拾酒最好奇的。梅拾酒也顺势开口询问:“蛟木,你刚才说是阿卡通知你们,我们欺负了老k,那阿卡有和你们一起来么?” “当然啊。”蛟木信誓旦旦地回答,回身去找,人群里并没有发现阿卡的身影,眉头蹙起:“奇怪,阿卡人呢?” 梅拾酒勾唇一笑,与若扶风的视线对上:“若司政,我现在很想见一见这位阿卡,不知道你有没有法子让我见上一见?”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毕! 第5章 心月狐篇(五) 那名叫做阿卡的人,最终没能被找到。 这一事态,梅拾酒早已料到。 当下脸色最为难看的就是老k,他恨不得直接把阿卡的窝给掀了:“他x的,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混球给挖出来。老子不信了,这混球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现在干了这么大的一件坏事,居然还好意思躲起来。一定要把这混球给我找出来。” “老k,找阿卡的事情不着急。”若扶风并不在意阿卡什么时候被找到,她的蓝眸中带着一丝寒意,扫了老k一眼。惊得老k身体一颤,赶忙低下头,不敢与若扶风对视。若扶风则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满是冷意,“你作为智星集团的安保部负责人,怎么能因为手下员工的三言两语就对梅队那般态度,甚至还纵容这个员工把事态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 “抱歉,若司政。这是我的疏忽,我愿意接受惩罚。”老k知道自己的问题不可推卸,立马与若扶风认错。 一旁的蛟木想要开口替老k辩驳,梅拾酒竟是先他一步开口道:“如果真象老k说的,阿卡平时老实巴交,那么大家应该都不会怀疑他会说谎,也容易相信他说的话。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个阿卡可的确是个有些本事的人物。” “听梅队这意思,倒不像是在夸奖这个阿卡,反而是觉得阿卡背后还有别的人。”若扶风直接点破了梅拾酒话里的意思。 梅拾酒微微一笑接过话:“这个阿卡背后有没有人,我不清楚。但平日里伪装成老实巴交,却在我们来时搞这么一出。看起来就用来针对我们的。”梅拾酒看向一言不发的老k,“老k,我能问问这个阿卡是什么时候来到你手底下做事的?” 老k稍加思索之后,马上就回答道:“大约是半年前吧。” 蛟木比老k的思维更活络一些,立刻接话道:“对,就是昴辖区发现了净水资源不久之后,阿卡就来到了咱们这个部门工作的。” 第6章 “这样听起来,这个阿卡还真是给我们准备的。”梅拾酒带点自我调侃地笑了一声,“那他是谁介绍到你们部门的,还是说谁调到你们部门的?” “是若司政核准,麦副总带着来我们部门的。”老k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麦长泽。 麦长泽当即冷笑一声:“老k,你这是打算往我头上泼脏水么。” 老k不满地拧眉反驳道:“不,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麦副总,当时阿卡的确是你带来到我们部门报道的。” “是,阿卡是我带到你们部门的没错,可是我带过去的也不知他一个。光是现在你带来的这群人里,就有好几个是当时和阿卡同批次报道的。你总不能说他们也和阿卡一样吧。”麦长泽淡然地扫了眼跟在老k身后的那群人。 老k抿了下嘴,像是没了主意。 若扶风手指指尖轻掩鼻尖娇笑着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麦副总,老k只是实事求是地回答了梅队的问题。你总不能因为他说了句实话,就认定了他想给泼脏水吧。” “若小姐,或许老k是实话实说没错。但是你难道没有看见他刚才看我的那个眼神么。”麦长泽替自己鸣不平,“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得意,想看我的笑话。” “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想看你笑话了,老子天生就这眼神,看你一眼就成想看你笑话了。”老k不服气地回怼麦长泽,“姓麦的,别以为自己当了副总就可以随意污蔑人。” “现在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时候。”若扶风收敛了三分笑意,声音也提高了三分。 麦长泽与老k相互看不顺地瞪了眼对方,意外地有默契哼了一声后,彼此瞥开眼不再看对方。 若扶风脸上的笑容又恢复如常:“抱歉,梅队。他们两个都是犟脾气,谁也不服谁。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梅拾酒缓缓摇头道:“看笑话倒是不至于。只是现在的局面,这个阿卡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这未免太过诡异了些。” “那这件事情不如就麻烦梅队来调查了。”若扶风临时起意地开口道,“反正这段时间,我手头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知道诡探小队的业务也不单单是勘探,也有调查诡异事件不是么。正好,现在阿卡失踪了,还失踪如此毫无痕迹,不就正好符合了梅队你们的业务范围了嘛。” 老k闻言,一双眼睛顿时泛起了希冀的光亮:“梅队,那可就拜托你了。只要找到了阿卡,很多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蛟木附和道:“是啊,梅队。这场误会都是因阿卡而起,现在看他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就是阻止你们靠近昴辖区的净水资源。” 梅拾酒没有作答。 此刻,忽然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凑近麦长泽耳语了几句。 麦长泽双眸一亮,与对方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旋即又与若扶风汇报道:“若小姐,找到他们的窝点了。” “嗯,那你去忙你的吧。”若扶风微微颌首,麦长泽就立刻离开现场。 若扶风转而与梅拾酒继续道:“梅队,那么阿卡失踪的事情就麻烦你们调查了。我这边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这里就告辞了。”没给梅拾酒反应的机会,若扶风又对老k道,“老k,之后如果梅队她们需要帮忙,你可得好好帮衬,以此就算是将功抵过了。” “好的,若司政。我老k这次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老k挺直了腰杆,仰起头做出保证。 听见老k的回复,若扶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不知自己是被遗忘,还是被刻意留在原地的梅拾酒,嘴角有了一丝上扬的小弧度,显然没有因为若扶风的这个行为感到生气。 “梅队,你说吧。需要我老k现在做点什么?” “梅队刚才也没答应要接这个活吧。”一看老k这架势就是默认梅拾酒接下了若扶风给的活,菊寒露立刻辩驳道。 蛟木上前一步反驳菊寒露:“可是,梅队刚才也没有反对。这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不是么。” 梅拾酒轻笑出声,看向蛟木,听不出是夸赞还是揶揄地来了一句:“没想到这种时间蛟木还挺思维活络,伶牙俐齿的。” 蛟木听完,脸当即就是一红。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梅队。但我不得不替自己辩驳上一句,人在面对自己熟悉并且认为足以信任的人,是容易偏听偏信的。” “嗯,这一点。我能明白,如果没有这种情况,大抵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梅拾酒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与身后的三人,“你们觉得我们应该袖手旁观,还是找点事情做?” 竹稚南不假思索地回道:“看得出来,如果阿卡的事情没有解决,我们前往昴辖区勘探的任务百分之九十会受阻。就和梅队你刚才分析的那样,要是今天的事情是阿卡一人所为,没有人授意,也太过古怪。依照阿卡和老k他们的关系,阿卡完全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找没趣。” “很显然,阿卡从一开始就和老k你们不是一路的。”菊寒露一针见血道,她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当然,我也理解你们是以诚待人,只不过是真心错付。好在没有酿成大祸。” 菊寒露的这一番话明确就是在回敬蛟木前面反驳梅拾酒的话,竹稚南抬起手在菊寒露的额头上赏了个板栗:“别仗着现在别人要请你办事,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 “怎么,我对他们之前的行为带着些气,总得有地给我撒气啊。就让我过过嘴瘾,怎么了。”菊寒露捂着自己刚才被竹稚南敲打的位置,不服气地反驳道。 躲在她们两人身后的兰子诺这时终于舍得开口了:“可最终要不要帮忙,还是得看梅队的意思。” 此话一出,梅拾酒当即成了在场的关注点,众人一齐看向梅拾酒。 突然之间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梅拾酒倒也没什么不自觉的,只是脸上的笑意又明显了几分。梅拾酒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了几下,语调也不只是刻意还是无意识地放缓了许多:“也许我们可以找点事情做,打发一下时间。” “梅队,你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吧。”老k顿时有了拨云见时的开心,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作势就要给梅拾酒一个大大的拥抱。 梅拾酒见状,当即往后撤了半步:“老k,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可就收回我的发言了。” “别别别,梅队,你可千万别撤回啊。我老k就是个没啥脑子的粗人,你别同我一般见识。”老k立马将双手收了回来,同时朝后退了半步,又咧嘴笑道,“梅队,你要是不肯帮忙的话,我老k这次可就真要完蛋了。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个麦长泽摆明了就是想整我。” “提到他,他刚才是因为什么事情离开的?”平日里梅拾酒倒也没兴趣过多去关注这些与自己工作无关之事,只是麦长泽离开前的那股子兴奋劲,梅拾酒就看出麦长泽要办理的一定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蛟木利索地接过话:“前段时间,我们这里的市场出现了一批来路不明的违禁药物。若司政是最讨厌这种东西的,这块内务归属麦副总,听麦副总刚才的意思,应该是找到了制作违禁药物的窝点了。” 梅拾酒缓缓点头:“其实,有一个点,我也一直很好奇。目前接触下来,这位麦副总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人,他为什么甘心在若司政手底下做事的。而且我看他对若司政的态度也非常模棱两可。” “哪里是模棱两可,他那分明是有所图。他仗着自己家和若司政家长辈认识,就托关系在若司政这里做事。”老k一脸不爽地讲述着,他用自己粗大的手胡乱地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当然,我承认,那小子也是有些本事。可是他的心思太坏,太贪了。” 菊寒露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说,难不成他还想当智星集团的老大啊?” “诶,你别说。他还真有这个意思,他小子可还想着和若司政结婚的。”老k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就他,也觉得自己配。” 梅拾酒听罢,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她的确也留意到了麦长泽对若扶风的称呼,从来都是若小姐,而不是若司政。 什么样的下属会不肯用职位称号来称呼自己的上司,而是喜欢用看似尊重实为平等的称呼去称呼自己的上司。 那当然是对上司别有所图的下属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喽 第6章 心月狐篇(六) “阿卡被选拔出来之前,一直在流民所生活。我们没有查到他来智星区域前到底来自哪个区域。”蛟木的口才优于老k,于是蛟木被老k委托给梅拾酒引路去了解阿卡的情况。 蛟木将阿卡相关的电子资料面对面地推送给了梅拾酒:“这些就是我们手头上阿卡相关的所有资料,梅队,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内容。” 梅拾酒并不着急去看这些资料,反而询问蛟木:“阿卡在流民所住了多久就被你们选拔出来了?” 第7章 “我们这边起码要在流民所居住一个月以上,才能报名进行选拔。阿卡从一开始就很优秀,在基层做了一个月,就被选拔到我们这个部门了。”蛟木如实作答。 竹稚南哼笑一声:“在流民所待了一个月,又在基层工作了一个月,两个月时间就到了你们这个部门。大概又花了没多久的时间又取得了你们的信任吧。”竹稚南点到为止,意味深长地看向蛟木。 被她盯着的蛟木也发现了问题,顿时羞愧地脸颊一红,低下头哪里还敢继续言语。 这时,梅拾酒才去看蛟木给自己投送的资料,划拉着屏幕的同时也不忘出言宽慰:“不过,这也不见得都是假的。毕竟半真半假才是最难让人发现问题的。” 忽然,梅拾酒的手指停在某处,指尖在那个位置上轻轻敲击了几下,旋即又在那里画了个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稚南,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不如,你也来看看。”说罢,梅拾酒就将这一页的内容转投给了竹稚南。 竹稚南定睛一瞧,如梅拾酒那般地笑了:“要是这个消息让子诺她们两个人知道了,她们两个脸上的神情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嗯?稚南,我似乎从你的嘴里听到了我。你是在想我吗?”菊寒露的影像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竹稚南的屏幕上。竹稚南不仅没有嫌弃或者反驳,只是缓缓点了下头:“嗯,看到好东西了。自然是想着你们两个了。” 竹稚南将梅拾酒重点画圈的内容传送给了菊寒露:“你和子诺看看,这位目前不知所踪的阿卡在流民所填写的信息。” “我来看看。”几乎是刚说完这四个字,菊寒露当即睁大双眼,“卧槽,这个地方可是没几个人知道啊。他居然去过那里。” 正大光明旁听的蛟木被彻底勾出了好奇心,可是他又不敢大声询问,只得小心翼翼地移动到了梅拾酒身侧,小声开口:“梅队,阿卡去过什么地方,让你们这么关注?” “嘘。” 岂料,梅拾酒却对蛟木做了一个禁止出声的动作,颇为神秘地回应道,“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个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的地方,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蛟木笑了笑:“好。”心里却依旧好奇,悄咪咪地翻出阿卡的资料,愣是没能找到哪里有值得注意的地名。 梅拾酒发现了蛟木的这个小动作,却也只是微笑着由他去。她们这边暂时没有发现能找到阿卡的法子,麦长泽那边已经传来了好消息,那个制作违禁药物的窝点被他一锅端了。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个出众的战果。 麦长泽的手下锣鼓喧天地四处宣告着他们的胜利,就连若扶风也决定今晚就给麦长泽举办庆功会。 老k不爽地吸了口烟草,嘴里嘀咕着脏话。 同样被邀请的自然也有梅拾酒一行人,年纪较小的菊寒露和兰子诺只想关心庆功会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梅拾酒和竹稚南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吃上。 梅拾酒留意到自己的那份电子邀请函与其他三人是有所区别的,只有老k的与自己相似。 “看起来这个邀请函也是划分了等级,高层的应该就是梅队你们这个样式的。”竹稚南得出结论,她不怒反笑,揶揄梅拾酒,“看起来,这位若司政史没打算放过你了。我和寒露,子诺她们倒是可以好好吃顿美餐。” “那你们可得给我打包些吃的,我这顿饭只怕是捞不着什么好了。”梅拾酒竟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局面,丝毫不在意自己即将面对的局面。 梅拾酒没有特意换一身正式一些的行头,也回绝了老k提议要帮她临时找一身合适的正装。 “我只当临时被叫去吃个便饭,你这么劳师动众地给我准备礼服,就想的不那么随意了。而且,我考虑着看情况随时离开。” 梅拾酒的这番话令老k很是惊讶,他先是将自己无意识就张开了的嘴给阖上,紧接着就开口问道:“不是,梅队。虽然你不是智星集团的成员,但你的身份这样的场合随意离开不大好吧?” “哪里不大好了?”梅拾酒没所谓地笑道,“你也说了我不是智星集团的成员,我只是受邀参加,若司政不过是出于礼貌给我个面子,让我过去走个过场而已。犯不着这么较真。” 与梅拾酒的随意态度不同,其他人都是穿着非常正式的礼服。日常休闲打扮的梅拾酒在他们中间的就显得非常格格不入,偏偏梅拾酒好似没有看见其他人投向自己的目光,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硬币。如此一来,倒是让盯着她看的几人不大好意思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仿佛自己小题大做了。 身上的礼服本就让老k觉得不舒服,偏偏今日的庆功宴主角麦长泽迟迟未到,就连提议给他置办庆功宴的若扶风也未见踪影,以及等会儿麦长泽倒也不知会如此奚落讥讽自己,这种种相加令老k更加不畅快。 他抬手扯了扯领子处的领带,将领带扯松了些。不耐烦地开口道:“今天的主角怎么还没登场呢。外面的人可都已经开始吃饭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干坐着吧。” “当然不会让你们干坐着,既然是庆功宴,自然是要给大家准备些好东西。”麦长泽手里拎着好几瓶酒,“我可是拿出了自己多年珍藏的好酒。” 麦长泽的目光来到梅拾酒身上,嘴角带笑地特意补充了一句:“梅队,知道你不喜欢奶油味,特意给你准备一款适合的清爽型酒。” “谢谢。”梅拾酒礼貌又疏远地微笑着。 “来来来,我们来看看麦副总带来什么好酒。”另一名梅拾酒喊不出名字的男人主动上前从麦长泽手里接过他带来的酒。还有另外几名男人也跟随着他围在麦长泽身边。 梅拾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坐在她身边的老k则是非常不爽地啧了一声,小声嘀咕:“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瞧着他们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老k怒气上头,正要拍案而起。 “老k,人家梅队是与其他人不熟才坐在那里。你怎么也不拉着她与其他认识一下呢。”若扶风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外而来,那群围绕着麦长泽的人立刻如被惊吓到的鸟兽般散去。 这下,轮到麦长泽感到不满。 当他回头,想要与若扶风辩驳时,竟是不由愣住了。 今晚的若扶风穿着一条红色的露背红裙,妆容也比平日隆重了一份。这她原本就出众的样貌又多了一丝风情万种与撩人于无形。 令原本打算臭脸的麦长泽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啧,梅队,你看见了吧。我就说麦长泽这小子对若司政心思不纯。”老k真是没将梅拾酒当外人,发现麦长泽看若扶风看痴了,立刻与梅拾酒数落起来,“他那个眼神真的不尊重又令我觉得恶心。” 若扶风的目光只在麦长泽身上淡淡扫了一眼,旋即就精准地落在了梅拾酒的身上。梅拾酒与若扶风的目光发生接触的那个瞬间,梅拾酒本能地眉梢微挑,挪开了眼神,依旧能感受到若扶风的目光还在自己这里。 梅拾酒也就不再假装无所事事,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快步来到若扶风的面前与之打招呼:“若司政,谢谢你的邀请。” “梅队乐意前来,就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若扶风嘴角上扬的弧度又深刻了几分。 下一刻,若扶风抬起手。 麦长泽见状,想要绅士作风一回。不过,梅拾酒先他一步地抬起手,让若扶风的纤纤玉手放在了自己的小手臂上。 若扶风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眉,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却又分明淡了几分。而致使这种状况出现的始作俑者——梅拾酒,竟是不解风情地直接无视。就这么抬着小手臂,扶着若扶风来到了她的座位上。 若扶风的忠实拥护者老k早早已经守在位置旁,替若扶风拉开椅子,待若扶风落座,就将椅子往里推了推,好让若扶风能够坐的更为舒适一些。 麦长泽发酸地说道:“想不到若小姐和梅队前后不过见过数面,关系倒是非同一般啊。” 梅拾酒见招拆招地缓缓颌首:“那是自然,毕竟我和若司政同为女性,彼此相互照应也是理所应当的。”她面带笑意地看着麦长泽,“我相信麦副总这么善解人意的人,一定非常理解我们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睡前更新一下,晚安。 第7章 心月狐篇(七) “嗯,这一点我也非常赞同。” 麦长泽的脸色来不及发生变化,若扶风就用手托着自己精致的下巴,那双漂亮清澈的蓝眸满是笑意地望向麦长泽。 如此耀眼美人,如此醉人笑意,麦长泽瞬间飘飘然。哪里还有心思去与梅拾酒置气,自然是附和着若扶风的心意应答:“理解,当然理解。” “呸,假惺惺的很。”老k顿觉一阵恶心,嘀咕着的同时,还不忘暗自翻了个白眼。 桌上其余几人也是识趣的很,将若扶风另一侧的位置预留给了麦长泽。麦长泽也是理所应当地坐下,坐的位置亦有靠近若扶风之意。 第8章 这下,梅拾酒才算理解了老k为什么总说麦长泽对若扶风别有用心。 与麦长泽那半遮掩半表露的心思截然不同的是若扶风,她没有去阻止却是主动给梅拾酒选了份食物放在梅拾酒的面前:“梅队,来试试这几样前菜味道如何。要是不喜欢,就直接同我说,我让后厨改成你喜欢的口味。” 说话间,若扶风将身体朝梅拾酒这边靠了靠,也是侧过身体面对梅拾酒,像是十分期待又好奇梅拾酒对这份由五样凉菜组成的前菜套餐会做出何种评价。如此就也顺理成章不着痕迹地与麦长泽拉开了些距离。 但是这样一来,梅拾酒也是被若扶风成功拉下水。 梅拾酒没有立刻动筷,颇有深意地与若扶风那双此刻瞧不出真实情绪的深邃蓝眸对视着。若扶风魅惑众生地勾唇一笑,旋即催促道:“嗯?梅队,尝尝看啊。” 瞧出若扶风这是铁了心让自己必须下水,梅拾酒没再继续眼神询问。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笑意,就动筷随即选了一款前菜尝了一口,咽下后便开口道:“来之前就听闻智星集团的食物可口美味,如此看来,这传闻所言非虚。” “梅队喜欢就好。”说话间,若扶风放在桌子下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来到梅拾酒的左大腿上点了两下,旋即又好似无事发生地将右手从桌子底下抬到桌上,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品尝自己的那份前菜。 梅拾酒留意了下麦长泽那边的反应,他并没有发现若扶风刚才的小动作。若是被麦长泽看见了,只怕望向梅拾酒的眼神必定会变得充满敌意。梅拾酒庆幸之余,又觉得无奈至极,心道:“这个若扶风,还真是喜欢给我没事找事。” 里头才开席不久,外头忽然变得闹哄哄的。 “请你把手从我领口处拿开。” 只一声,梅拾酒就认出了这是竹稚南的声音。清楚兰子诺性格的梅拾酒,当即没了吃饭的心情,与若扶风说了声抱歉,就立刻离席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喧闹的大厅。 迈出门的那一刻,梅拾酒就看见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不依不饶地抓着竹稚南的衣领,他另一只手指着竹稚南的鼻子,开口正要说话,却是打了个酒嗝。酒臭味顿时冲击着竹稚南的鼻子,竹稚南不满地蹙眉,这一表情变化引得男人更加不满:“x的,老子邀请你喝酒,你还不识抬举。还给老子摆臭脸,真是给脸不要脸。” 竹稚南压着火气,依旧没有妥协的意思:“这位朋友,你在开口说话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的行为值不值得被尊重。你邀请我喝酒,我就有拒绝的权利。” 闻声赶来的不止梅拾酒,还有菊寒露与兰子诺。 兰子诺见状,即便怕生也还是尝试与这个喝醉酒的男人讲道理:“就是,你也说了是邀请,就是可或者不可。” “赶紧把你臭手从稚南的领口拿开。”菊寒露说着就要冲上去帮忙。 竹稚南却是一抬手,做出了一个让菊寒露不要继续靠近的手势。紧接着,竹稚南看向梅拾酒,请示道:“梅队,如果到了能动手的地方,我活动一下筋骨,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 “当然没有。”梅拾酒不仅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直接从一旁拉过来了一把椅子坐下,对着竹稚南抬了抬下巴,“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家里,你轻重还是要控制一下。” “这个不成问题。” 酒醉的男人闻言,竟是哼笑一声,丝毫不将被自己抓住衣领的竹稚南放在眼里,还满是揶揄之意地挑衅道,“就你这小姑娘,还想对付我?啧啧啧,你瞅瞅,你这衣领都还被我抓着呢,你能有什么法子对……” 话音未落,男人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不仅如此,原本抓着竹稚南衣领的手,此刻也是被扭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扭曲到的弧度扭曲着。 这下,男人的酒彻底醒了。当即哭爹喊娘起来:“你这小姑娘,老子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居然暗算我!” “竹小姐可没有暗算你,倒是你,喝了些酒,就开始调戏人家小姑娘了?”若扶风不知何时也从里面出来,来到梅拾酒身边,看了好一会儿的戏。 梅拾酒眼角余光睨了她一眼,不加掩饰的讥讽此刻爬不起来的男人:“若司政,这位勇士是哪个部门的,虽然他现在的样子有些难看,但我不得不佩服他这不知者无畏的勇气。”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怎么能在若司政和梅队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一个身影从若扶风身后窜了出来,然后一脚踹在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这一脚力道不小,踹得那个男人喊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这个身影一转身,梅拾酒立刻认出了他就是第一个上前恭维麦长泽的男人。此刻微微佝偻着腰,满是恭敬的姿态说道:“若司政,梅队,这个混小子平时就贪酒,酒喝多了就喜欢惹是生非。我今天还特意叮嘱过他不要闹事情,还特意找了人管着他的。”他说到这里,就开始扫视四周,旋即喊了个名字:“高文,高文!” 结果根本没有人回应,他不满地啧了一声,蹙眉数落道:“这个高文,让他好好帮忙管着,他倒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样看来,欧部长的管理方式出现了问题,还是管理工作变得松散了?”若扶风脸上带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欧部长。 欧部长当即一愣,赶忙还敢继续打马虎眼,立马与若扶风郑重道歉:“抱歉,若司政。最近是我松懈了,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手下。” “欧部长,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是很难让若小姐看见你的诚意的。”麦长泽竟然也从里面出来了。 若扶风听罢,没有接话而是淡淡地瞥了麦长泽一眼。 梅拾酒听出了麦长泽这话里的意思,轻笑一声接过话:“麦副总可真是会替若司政着想,也真是最会揣测若司政的心意。若司政都还没有开口,你就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如何看见欧部长的诚意。” “我也很好奇在麦副总眼里,我应该如何看见欧部长的诚意?”若扶风顺着梅拾酒的话说了下去,饶有兴致地看着麦长泽。 麦长泽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他微微张嘴,一时之间又不止该如何作答。不过,麦长泽并没有因此而慌乱,他当即递给了欧部长一个眼神。 欧部长会意后,立马又对着地上的那个男人连踹数脚:“你个混小子,打扰了若司政的好心情,还不赶紧给若司政道歉!” “若司政,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败了您的好心情。”男人被踹的龇牙咧嘴,还不住地给若扶风道歉。 若扶风却是一点儿也不买账,直接出言打断:“你这道歉的对象可是弄错了。”她说着话,就从梅拾酒身边来到了竹稚南身侧,拉起竹稚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该道歉的是竹小姐,如果竹小姐原谅你了,今晚这件事情可以就此作罢。” 若扶风稍作一缓,轻拍竹稚南的手收了回来。原本带着笑意的深蓝色眼眸中蓦地多了一丝冷意,语调中也多了一丝冷冽:“如果竹小姐不接受你的道歉,那今晚你会获得应有的惩罚。那是什么样的惩罚,也不必我多说些什么了吧。” 男人当即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匍匐来到竹稚南的脚步,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伸手就想去抓竹稚南的脚。竹稚南厌恶地朝后一撤,冷声道:“你是想要左右对称一下是吧。” “不,竹小姐。今晚是我混球,喝了酒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胡来,求您能原谅我,求您放我一条生路。”说完,男人还不住地给竹稚南磕头。 这一幕令梅拾酒看得很是不舒服,她清楚这个男人的道歉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纯粹担心自己受到若扶风的惩罚,为了自保才不得已拉下脸恳求竹稚南。梅拾酒骤然起身,脸色阴沉了几分,情绪明显也低落了几分:“稚南,你自己看着吧。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梅拾酒转过头看向若扶风,立即告辞道:“若司政,感谢你今天的款待。愿大家今晚玩得愉快,我就先行告辞了。” “梅队,我们一块回去吧。”菊寒露拉着兰子诺来到梅拾酒身边,回眸递给竹稚南一个眼神,“稚南,利索点,我们回去休息了。” 竹稚南没有接话,而是蹲下身体对着男人那只被她扭曲成奇怪角度的手又正骨回去。起身前还不忘告诫道:“这次是个小惩戒,也算是给你买了教训,希望你今后好好活着。” 撂下这话,竹稚南就跟着梅拾酒她们一道离开了这里,朝着她们的营地走去。 若扶风双手虚抱着,饶有兴致地盯着梅拾酒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看起来这位梅队也不是这么容易说话的人。” 第8章 心月狐篇(八) 一夜无梦。 梅拾酒一行人却是在一大早就收获了一份“大礼”。 “这怕不是冲我来的吧。”竹稚南看着这份“大礼”,感觉到了无奈。 第9章 菊寒露打了个哈欠,淡淡地扫了眼这份“大礼”,当即附和道:“嗯,你的预感没错。铁定是冲你来的。” 梅拾酒面不改色地取出了一把匕首,来到这份“大礼”前,用匕首撩起他被撕开的衣服,检查着他的状况:“从这伤口来看,是被外力撕裂,血腥味还引来了不少嗜血食肉虫。” 竹稚南来到梅拾酒身边,与她一道仔细检查着那些痕迹:“这很像是锋利的,那种模仿野兽爪子的抓钩抓出来的伤口。” “比起这个,你们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这个人为什么会在我们的营地附近出现,总不会因为昨晚上那一出,就想着找机会报复吗?”菊寒露认为梅拾酒和竹稚南的关注点发生了错误,立刻就点出她认为的重点。 “至少现在的状况就是给我们营造出这种氛围。” “部长,他在这里!” 梅拾酒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欧部长就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看着梅拾酒手里拿着的匕首,欧部长当即红了双眼:“梅队,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打算用匕首捅他几刀么。” “我要是真想捅他,那昨天晚上就会这么干,用不着等到今天。”梅拾酒不理会欧部长的无理取闹,将自己干净的匕首收了回来,而后反口问道:“我倒是想请教欧部长,我记得若司政应该有通知过你们,这里是我们小队的临时营地,没有获得许可亦或者得到通知是不得随意出入的。”梅拾酒眼角余光睨了眼那具尸体,语气依旧平淡如水,“这位朋友是因为什么靠近我们的营地,我可是一星半点儿都没有获得信息。还有,欧部长一大早就带着这么一伙人来到我们这里,又是得到了什么通知么?” 欧部长当即噎住,暗自吞咽了一下,立刻辩驳道:“梅队,我知道你们是政府的特派人员。但这也不是你们随意杀人的理由,乌考就死在你们营地附近,而且刚才那么多双眼睛了,刚才可是你拿着匕首对着尸体。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想将尸体分解,好毁尸灭迹。” 菊寒露当即被气笑了:“欧部长,你刚才说的可是我们梅队打算拿匕首捅人,这怎么又改了说词,成了要分解尸体,毁尸灭迹。” “但凡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说不出用匕首分解尸体。”竹稚南哼笑一声附和道,“匕首是可以切割开皮肉,但人类的骨骼又岂是一把匕首轻易切割开的。” “要是别人大概是没那本事,可是我早就听闻梅队是个不一样的人,要换作是她,那我可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性了。”欧部长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不管怎么说,尸体是在你们营地范围内发现的,怎么着也和你们脱不了干系。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欧部长身后那群人也起哄附和着,显然是想用气势来压到梅拾酒等人。 “欧部长。” 麦长泽的声音忽然自欧部长身后响起。 欧部长回身迎接,又忙不迭地同麦长泽诉苦:“麦副总,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我们找了一晚上,可算是找到人了,只可惜……哎。” 麦长泽上前瞄了眼尸体,旋即又望向梅拾酒:“梅队,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这件事情肯定和她们有关系,昨天晚上这位竹小姐就和乌考当众闹过,现在乌考的尸体又是在她们的营地这里发现,铁定就和她们有关系。”欧部长自以为是地给麦长泽分析道。 岂料,麦长泽听完他的话,反而拧眉不悦:“欧部长,你要不要再听听自己说的话。竹小姐昨天和乌考发生不快,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旦乌考发生点什么意外,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竹小姐。按照你的这个分析思路,如果真是竹小姐做的,她应该把尸体搬离到让自己脱离嫌疑的位置。哪里会堂而皇之地就这么把尸体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反向思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把尸体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被发现,说不定就是她为了给自己摆脱嫌疑的一种方式。”欧部长又一次反驳了麦长泽的话。 梅拾酒发声道:“麦副总,我想你可以先看看乌考身上的伤口。昨天稚南是怎么对付乌考的,你和欧部长都是见过的。这伤口是不是稚南造成的,你们检查一下不就明了了么。” 麦长泽轻点了下头,立刻上前检查乌考身上的伤痕。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完,麦长泽不自觉地倒吸了口凉气。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做了次深呼吸之后,厉声呵斥:“欧正康,你自己过来看看乌考身上的伤口!” 突然被点了大名的欧部长哆嗦了一下,马上上前去瞅乌考身上的伤痕。看完,欧部长的脸色也变了,慌了神语言也变得混乱起来:“这,麦副总,这不可能的。这件事情,我们当时可都是已经抓到人了啊。这一定是有人伪造的。” “行了!就算是有人伪造,也可能是梅队她们几个。那个事情,一个月前我们就开始调查了。那会儿梅队她们还没来,而且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麦长泽不听欧部长的辩驳,抬手指着乌考的尸体,“这就是你告诉我的,没有漏网之鱼。我们昨天晚上才开的庆功宴,今天就发现有成员被那玩意给杀了。你给我庆幸着,这次死的是乌考,这要是梅队她们几个人中间的一个,我们智星集团可就有大麻烦了!” “麦副总,我……” “梅队,这件事情是我们没有做好,让你们受惊了。我会立刻回去和若小姐汇报的。”麦长泽与梅拾酒表达了歉意,旋即扭过头呵斥欧部长,“还不赶紧清理一下,把尸体带回去细查。” “是!” 欧部长指挥着手底下的人清理现场,期间不敢再吱声,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梅拾酒她们一眼。 “这人真是没礼貌,怎么都知道错怪人了,不道歉就走人的。”菊寒露看着欧部长带着自己那一波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还忍不住地数落。 竹稚南接了一句:“你看看他一开始的架势,就知道要他道歉,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诶,对了,子诺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熬夜的。我得去看看她起来没。”菊寒露后知后觉地发现兰子诺一直没有出现过,转身就回去找兰子诺。 “梅队,那个乌考身上的伤痕,你也看见了。” “嗯,看起来这个麦长泽并不希望我们介入这件事情里。” 梅拾酒的话令竹稚南抿了下唇,秀眉微微蹙起:“看起来这个麦副总想借着这件事情给自己立威,现在要是处理不好的话,铁定会丢了面子。” “所以,他一定会瞒着若司政暗地里调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梅拾酒转身,脸上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过,现在这不是我们该去多想的。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个叫阿卡的人。” “阿卡前脚失踪,这个乌考后脚就死在我们营地附近。要说这两者没有什么关联性,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竹稚南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阿卡是老k的下属,这个乌考是欧部长的下属。两个人是不同部门,而他们两个人的上级关系……”梅拾酒足下一顿,稍加思索,“至少从昨天晚上的那顿来看,老k对这位欧部长并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我当然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可言啦。” 老k没有任何隐瞒地表达出自己对那位欧部长的不喜,他喝了口提神饮料,继续吐槽道,“梅队,你们几个小姑娘是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的。根本不是凭着真本事,就靠吹嘘遛马,欺下瞒上,当初在他手底下认真做事却不乐意听他的,几乎都被他排挤走了。新进来的还不知道他的本性,现在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等到他的面具被摘下来那一天,大概率又会进行一波人事调动了。” “听你这意思,难不成那个阿卡曾经也在欧部长手底下做过事?”梅拾酒抓着老k话里的人事调动这个词,展开了相关联想,“我记得麦副总当初领着阿卡那一批人来你这里,也是人事调动。” “对,阿卡是在欧部长那边待过。” 一旁的蛟木接过话,“他刚进集团的时候,可会吃苦耐力了。做好不少事情,欧部长每次都答应会给做事的人奖励,最后奖励下来了。就是以部门的名义请大家吃顿饭,当众表扬一下就完事。说好的奖金什么的都没影,当初阿卡曾经找过欧部长问过这事情,欧部长就当众翻脸否认,说自己从来没有答应过给奖励的事情。” “可这依旧无法解释阿卡这次行为的目的,为什么要搞出这么一出闹剧,然后就消失了。”老k冲着蛟木摆了摆手,认为他说了一桩与阿卡失踪无关的事情。 梅拾酒则是冷不丁地开口询问:“蛟木,那你知道阿卡平日里使用的是什么随身武器,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安保部门平日出去训练,都会选自己惯用的贴身武器的吧。” 蛟木点头:“是会选,不过,我们部门统一规定的就是伸缩棍,至于阿卡……”蛟木停顿须臾,想起什么又道,“我看过他腰间有一只自己的腰包,那个腰包的形状看起来是能够放下匕首之类的。” 第10章 “蛟木,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不早点汇报!”老k闻言,当即拍桌而起,“阿卡随身携带匕首,那就随时可能伤害普通民众。” “我……我之前给忘了。因为我想着以阿卡的性格,那个随身腰包里应该不会放什么危险物品。今天被梅队这么一说,我才做了这方面的联想。”蛟木羞愧地低下头。 见老k还想指责蛟木,梅拾酒即道:“现在的关键还是加强戒备,尽快找到阿卡。老k,我现在的建议是安排一批人在暗地里搜查,不要引起民众恐慌。” 作者有话说: 更新更新。 第9章 心月狐篇(九) “梅队,你怎么断定阿卡没有离开城里?”老k接受了梅拾酒的提议,吩咐下去之后,就带着自己的疑惑地发问,“以我的理解阿卡之所以消失不见,应该就是离开了城区。” “老k,你还记得阿卡住所里面的状况么?他的东西都在,而且你也清楚城区以外的地方,不是空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活着到另一个城区。并且,他如果离开城区,守城的守卫肯定也是会有记录,不是么。” 梅拾酒只简单说了两个点,就能令老k醍醐灌顶:“是啊,阿卡的东西都在,他没有带任何东西离开。那就说明这个离开是非常临时性的。” “除非,阿卡之前就有接应他的,想了个妥当的法子让他出城。不过,守卫那边并没有任何的出城记录。”兰子诺冷不丁地接过话,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说得非常笃定。 “这位小姑娘,你怎么知道守卫那边没有这个记录。我记得我应该还没有调取出城记录。”老k满脸疑惑地看着兰子诺。 “老k,这不是重点。”梅拾酒偷睨了眼兰子诺,直接给兰子诺打了圆场,“关键点就是阿卡还在城里,我们还有机会能找到他。” “对对对,这个才是关键点。”老k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兰子诺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下意识地又将自己的帽子往下拉了拉。 也不知道是该说这个阿卡走投无路了,还是城内的监控设备令他根本无法躲藏。蛟木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好消息:“我们发现阿卡的行踪了。” 蛟木发来了一段监控视频影像:“这是阿卡最新的行动轨迹,就在这个区域。”蛟木将监控影像暂停,同时又将画面放大,“我相信我们重点在这个区域搜索,肯定能找到阿卡的。” 梅拾酒只瞧了那画面一眼,脸色沉了几分:“这个地方看着有些眼熟。” “是么,我看看。”老k定睛一瞧,当即脸色大变,“蛟木赶紧找一批兄弟去把阿卡揪出来。”蛟木的衣领被老k一把揪了过去,老k的另一只手指了指画面,“你看看这是哪里,这要是被阿卡溜进去了,我们全都得完蛋。” 蛟木瞧见阿卡最后出现的地方,当即脸色煞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老k松开他衣领的瞬间,向后踉跄了一步,就忙稳定身体:“我,我这就找弟兄们去。” 竹稚南淡淡瞥了眼画面一眼,凑近梅拾酒身旁:“梅队,我们要帮忙么?” 梅拾酒低声回答:“我们是来协助,并不是主办,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行动也不迟。”说话间,梅拾酒将桌上的一只收缩棍拿在手里,“老k,我可以要一个么?” 老k不解梅拾酒为什么突然要收缩棍,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当然可以,不过,这个是使用过的,有些旧,还没修好。我给你一套新的吧。” “好,谢谢。” 梅拾酒将那个旧的收缩棍放了回去。 两个小时之后,蛟木无功而返。 他垂头丧气地来到了老k和梅拾酒的面前,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们:“没,没找到。” “你小子!”老k抬手就要去打,蛟木连忙往后一跳,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连连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们真的找了很久。可是一点阿卡的痕迹都没有找到,这都让我怀疑那段监控影像是不是有人伪造的了。” “那段影像不是伪造的。” 兰子诺的声音从角落处响起,旋即她将自己的分析结果投屏出来,“我做过数据分析对比,这段影像不是ai合成,而且根据阿卡的身高体型,体貌特征等去做了对比。影像里出现的人的确就是阿卡本人。” “阿卡最后出现的位置,是不是有暗门之类的?”梅拾酒接过话。 蛟木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情无奈地回答梅拾酒的话:“我们是负责城内的安保没错,可再过去一步,就是若司政的山庄区域,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我们只能在山庄外围搜查。” “那山庄内部,由谁负责?” “是麦副总。” 蛟木立刻接过话,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我当时有尝试和麦副总联系,但他本人没有接听,是欧部长接听的,说是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阿卡的事情往后缓缓也没关系。” 听到这里,老k控制不住地用手锤桌子:“靠,老子就知道这个欧正康和麦长泽狼狈为奸。他们两个巴不得若司政出事,好让自己掌权。” “老k,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你不要轻易下结论。”梅拾酒清楚老k和欧部长以及麦长泽关系紧张不融洽,梅拾酒看向蛟木,表情严肃了几分,“也就是说你们没能进入山庄里调查?” “是的,我们没权进入。”蛟木无奈丧气地叹气,小声嘀咕道,“欧部长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们抓到阿卡,这样就可以抓我们的错处,好在若司政那边给我们穿小鞋。” “你们没办法进去,可是我们有啊。”菊寒露冷不丁地开口,脸上写满了恍然大悟,冁然一笑,“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初为什么若司政让我们几个介入阿卡的这个调查。她肯定知道老k你们和麦长泽的关系不融洽,怕他会妨碍你们调查,所以才特意让梅队带着我们几个调查阿卡的事情。”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老k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他无比虔诚地看着梅拾酒,“梅队,你说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只要能抓住阿卡,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梅拾酒神情淡然地回望着老k,嘴里缓缓地吐出一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原地待命。” 不等老k给出反应,梅拾酒就已经站起身,顺手拿起了老k送她的那套收缩棍套装:“谢了。”朝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和自己的队员来了句,“我们该回营地了。” 四个人当然是一起回了营地,只不过,梅拾酒一个人来到了阿卡最后出现的那个位置的围墙内侧。 那里有一尊狐狸石像,那只狐狸高傲地仰起头,右前爪踩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鬼头,它的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张开,狐狸头后还有燃烧着的圆形火焰纹。 “梅队什么时候对石像也有了研究的兴趣了。” 若扶风的声音自梅拾酒身后响起,梅拾酒缓缓回头,面露意外地看着她:“若司政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听老k说了,阿卡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这个位置的围墙外侧。”若扶风走到梅拾酒身边,先是跟着梅拾酒一起盯着那尊石像看,下一刻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梅拾酒身上,面带微笑地询问,“梅队有研究出什么来么?这尊石像和阿卡有什么关系吗?” “我觉得阿卡很会挑地方,又或者说他是不是对若司政的山庄地形构造都十分了解。不然,他挑的位置怎么就这么巧的是石像这里。” “没有凑巧的可能性?” 梅拾酒脸上多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若扶风:“若司政你相信凑巧的可能么?” “我当然不相信,倘若凡事都用凑巧二字来解释。那只怕就有许多人是凑巧失踪,凑巧死了,凑巧不告而别。”若扶风意有所指地盯着梅拾酒。 “是啊,所以不存在凑巧的可能性。不过……”也不知道梅拾酒是真的没听出若扶风的话里有话,还是故意无视了。她朝着石像又走近了几步,而后开始环绕石像检查是否有线索。 别说,还真的就让梅拾酒找到了一个东西。她蹲下身子去看,却也不着急去拿,正打算从口袋里取出手套,身旁便伸过来一只手拿起了那个东西。 今天的若扶风穿着一套白色风衣裙,手上搭配戴着黑色丝质手套。她拿起那个东西来回看了看:“这看起来是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然后,若扶风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条手帕将这个疑似护身符的东西包裹递到了梅拾酒的面前:“梅队,这样,看起来这个阿卡还真的很有可能从这里进入了我的山庄。” 梅拾酒接过手,低眸打量了眼那护身符:“若司政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阿卡是冲着你来的?” “担心啊,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我担心就可以防止阿卡要做的事情嘛?”若扶风看似满不在乎地揶揄,旋即又道,“而且,他们不就想看见我担心害怕嘛。我可不打算遂了他们的心愿。何况,我也相信有梅队你在,我是不会发生任何意外的,对吧。” 第11章 梅拾酒抬眸与若扶风那双深邃的深蓝色眼眸对视上,只是梅拾酒没有做出承诺,就这么面带微笑缄默不语地看着。 若扶风似乎从一开始也就没打算得到梅拾酒的回应,与梅拾酒对视了良久,这才缓缓移开目光。 她没打算在这里耽搁太久,转身离开前,若扶风背对着梅拾酒说了一句:“在阿卡没抓到之前,就麻烦梅队在我的山庄里多多走动,特别是我居住的主楼附近。”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毕 第10章 心月狐篇(十) 梅拾酒带着那个护身符回了营地,坐下后就开始检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护身符。 “这是什么?” 原本在一旁的看书的竹稚南被梅拾酒手上的东西吸引了过来,她盯着瞧了几样,“这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护身符,里面可是有个图案的。这是!” “尾火虎。”梅拾酒将护身符放回了平铺的手帕上,手指指尖不自觉地在手帕旁敲了敲,“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可就复杂了。” “早上那个乌考身上的伤痕,很像是爪痕,而且是大型野兽的那种。”越讲到后面,竹稚南的声音就变得越小,脸色也冷了几分,“看起来,麦长泽不想让我们发现些什么。” “而现在这个护身符的主人已经到了山庄里,大概率目标还是若扶风。”梅拾酒手指敲击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要是真的被他得逞,只怕智星集团就真的要变天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竹稚南的目光落在了护身符底下的手帕,当即伸手过来,“看起来,若司政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她知道阿卡潜入了山庄,但她知不知道阿卡的身份,我并不……不,她很有可能也知道了。”梅拾酒想起若扶风将护身符用手帕包裹起来之前,是有将护身符拿在手里观察的,“她身为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肯定比我们还要熟悉这些花纹。” “这个麦长泽怕不是要有动作吧,蛟木可是说过,他有找过麦长泽。但对方根本不搭理他。”竹稚南眉头蹙起,“他想借用这次机会取代若扶风?” “你的这个推论前提是麦长泽知道阿卡的身份,可是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没有一项能指证麦长泽知晓阿卡的身份。所以,你的这个推论暂时不成立。”梅拾酒摇了摇头,手不自觉地蜷了蜷,“不过,若扶风有句话的确说对了。” 竹稚南饶有兴致地挑眉,嘴角泛起一丝揶揄的笑意:“她说了什么?” 梅拾酒苦笑一声:“她让我重点关注她住的主楼。” “嗯哼,我认同若司政的说法。她一定也是知道了阿卡的目标是自己。而梅队你呢,可是她指定协办阿卡这个事情的人。你可不能让她失望啊。”越说到后面,竹稚南的语调里就越是掩饰不住的调侃之意。 “稚南,我怎么觉得你对若司政似乎挺中意的?”梅拾酒看见菊寒露正朝这边走过来,就故意提高些音量。 “嗯,我挺中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那种相互拉扯的感觉。有多久没看见你这么拿一个人没什么办法的样子了。”讲到这里,竹稚南冷不丁地回头,“寒露,你觉得呢。” 原来,竹稚南早就发现了菊寒露朝这边走过来。 “是啊,平时看管了梅队那种对谁都没所谓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梅队对这位若司政有点儿不大一样。”菊寒露嘴角多了一丝坏笑,“梅队,该不会你私下其实和这位若司政发生过点什么,却故意不和我们说吧。” “我觉得如果你有这个想象力,倒不如多设计几个装备怎么样。那样我可以给你向总部申请来更多的设计经费和材料。”梅拾酒轻松化解了菊寒露的揶揄。 入夜,梅拾酒就来到了另一座狐狸石像前,这尊石像就位于主楼的正后方。她绕着石像走了一圈,没能如之前那般找到任何掉落的东西。梅拾酒不禁在心里思忖:“难道那个尾火虎的护身符只是一个巧合?” “谁在哪里!” 忽然有一道强光照射到梅拾酒的脸上,迫使梅拾酒不得不本能闭上双眼,抬手挡住那道光束。 待一人走近,梅拾酒才看清对方是欧部长。 欧部长一瞧蹲在石像的人是梅拾酒,脸上原本兴奋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满又不好立刻发作出来:“梅队,你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营地里休息,跑到主楼的石像后面做什么。” “欧部长应该从蛟木那知道了阿卡潜入了山庄内,他最后出现的位置围墙内便是石像。主楼后的石像是离那尊石像最近的,我猜想着他是不是想通过石像做些什么。所以,就过来看看。”梅拾酒站起身,双手相互拍了拍灰尘。 欧部长对梅拾酒的这个推论显然并不在意,甚至还有点嗤之以鼻:“梅队,我知道若司政让你帮忙调查阿卡失踪的事情,可你别忘了。你只是协办,用不着这么用心,那是老k他们该关心的事情。” “也是。”梅拾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又道,“我记得山庄内的警卫应该是由麦副总负责的,那我应该直接找麦副总来帮忙才符合你们这里的规矩。” 一听梅拾酒要去找麦长泽,欧部长老大不乐意了:“不用了。今晚主楼的警卫由我负责。梅队若是担心阿卡会在这尊石像附近出现,那我留些人给你帮忙。不过,我们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今晚阿卡没有出现,就请梅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当然可以。感谢欧部长的体恤。” 瞧着梅拾酒礼貌得体的姿态,欧部长抿了抿嘴,就随意留了三个人:“你们等会儿就配合一下梅队,听见没有。” 叮嘱完,欧部长就领着另外几个人离开了这里。 梅拾酒心里清楚的话,留下的这三个哪里是给自己帮忙的,分明就是监视自己的。 不过,她也没所谓。 梅拾酒在树下找了个平坦的位置直接坐下,背靠着树,惬意地打了个哈欠,竟是直接反客为主道:“那就麻烦三位兄弟帮我照看一下,要是有情况就喊醒我。我先小睡一会儿。”言毕,还真就自顾自地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这一幕令杵在那里是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十分尴尬。可碍于刚才欧部长的叮嘱,他们也不好放任梅拾酒一个人在这里不管。 他们三人又哪里知道,梅拾酒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睡觉。实则凝神聚气地仔细聆听四周围的状况,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梅拾酒就能立刻感知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三位兄弟也开始无精打采地打起了哈欠。其中一个用手肘撞了撞另一个的手臂,又喊过来第三个,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说,她这是真睡着了吧。我们今天晚上应该没什么收获了。” “啧,这摆明了就是在耍我们吧。” “那要不我们把她叫醒了。” 三个人小声密谋却是被梅拾酒听了个真切。她的嘴角微扬,忽然就听见了风中有了些变化。双眸缓缓睁开,低声自语:“来了。” “什么动静!” 其中一人正要上前去喊梅拾酒,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诡异的声响。 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一个黑影朝着他猛扑了过来。这人大叫一声,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见那黑影抬起手就要朝这人胸口而来。 “妈呀!”这人本能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蜷缩成了一团,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诶呀,你们三个人可真是不厚道啊。不是说好了一有情况就喊我的么。”梅拾酒带着笑意调侃在场的这三个人,手中已经用伸缩棍成功遏制住了黑影伸出的手。 不,与其说那是手,那更像是一只爪子,一只有力锋利的虎爪。 此时,三人中的一个人从刚才的慌乱中寻回了些理智,忙不迭用手里的强力手电筒照射向那袭击人的黑影。 “阿,阿卡?!” 梅拾酒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是猫科动物特征瞳孔的年轻人,听着那人喊他阿卡。梅拾酒的脑子里回忆着阿卡资料里,阿卡的长相特征,能够与眼前的这个人比对上,可是他们的状态属实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几乎是在这个人的话语刚落,阿卡已然松开了与梅拾酒对峙着的爪子,抬腿就要踹梅拾酒的面门。 见状,梅拾酒立刻收力往后退,同时不忘一抓抓起还愣坐在原地的那个男人,将他带离出阿卡的攻击范围。 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阿卡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他不敢与阿卡对视,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害怕地大叫起来:“阿卡,我之前可从来没欺负过你啊。你可不能好赖不分啊。” 阿卡也不知道是听清楚了男人的话,还是怎地的,他收回了看向男人的目光。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主楼三楼的某个房间。 紧接着,阿卡就朝着主楼飞奔而去,纵身一跃竟是沿着主楼的外侧攀登而上来到了那个房间的窗户边,用虎爪直接将窗户凿开,然后窜了进去。 第12章 也不知道是他们当中的那一个大声喊道:“大事不好,那是若司政的房间。快去,通知麦副总和欧部长!” 梅拾酒冷下脸,径直从腰包中取出一个小玩意大致瞄准那个被凿开的窗户发射光线。她整个人便借着这个发射光线轨迹直接飞向了那扇窗户。 当梅拾酒才在窗户上稳住身形,房间内就响起了一声撕裂寂静的枪声。 房间里的灯没有被打开,黑漆漆的一片,梅拾酒无法判定这枪是由谁打响的。她抿了下嘴,朝着里头喊了一声:“若司政。” 第一声没有人作答。 梅拾酒心里咯噔了一下,忙不迭地跳入房内。踩着地毯上破碎的玻璃碎片,她聚精会神地在房间里搜索着到底是否有人在,同时不忘又喊出了第二声:“若扶风。” 忽然,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梅拾酒本能地驻足,旋即软香温玉撞得满怀,耳边响起了若扶风那暧昧委屈的妩媚娇笑:“梅队,你不称职哦,刚才可是吓坏我了。你说,我之后应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作者有话说: 呜呼~ 第11章 心月狐篇(十一) “若司政,你想玩笑也该看……” “嘘。” 若扶风从梅拾酒的怀里起来,绕到梅拾酒的身后,抓起一旁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那家伙可就在我们对面,可得小心着点。” “若小姐,你没事吧。” 麦长泽带人直接将房间的门踹开,摁亮了房间里的灯。他们鱼贯而入,第一时间都是先看向若扶风这边,若扶风躲在梅拾酒身后,微微抬头,左手中指指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柔地叹了口气:“还行,只是没想到今晚我的房间会这么热闹。” 梅拾酒偷睨了眼若扶风,面色凝重地看向麦长泽:“麦副总,当下最关键的还是怎么处理这位不速之客。” 欧部长不依不饶地上前,对着阿卡的肩膀就是一记踹脚,大声呵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平时里看着安分守己的。没想到居然敢夜袭若司政,简直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言毕,蹬腿又打算再来一脚。 不想,这次被阿卡躲了过去,并且还被阿卡用牙齿狠狠咬住了小腿。 “诶呀!” 欧部长当即吃疼喊出声,“混蛋,你给老子松口!” 阿卡自然不理,欧部长挥舞着双手朝身后的下属吼道:“你们眼睛都瞎了么,还不来帮忙!” 离欧部长最近的那几人慌乱地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欧部长,一人来到阿卡身后用手里的短棍不住地殴打阿卡的肩胛骨处,试图用这种方式让阿卡松口。还有一人则是配合着殴打阿卡的那个人不停地踹阿卡的肚子。 只可惜,任由他们如何努力,阿卡都没有松口的意思。最终竟是在欧部长的哭爹喊娘声中,硬生生地将欧部长小腿的一块肉给咬了下来。欧部长小腿的那个窟窿不住地往外流血,惹得若扶风不高兴道:“别弄脏了我的地毯。” 麦长泽立刻眼神示意,还不忘冷声道:“还不赶紧送欧部长去包扎。”他身后的一个下属立马脱下外套包裹住欧部长的小腿,以此来防止欧部长的血滴到若扶风的地毯上。 紧接着,原本扶着欧部长和殴打阿卡的几人就直接将欧部长抬了出去。 阿卡当着众人的面,咽下了欧部长腿上的那块肉。然后就令人可怖地咧嘴笑,阿卡的半张脸和嘴里都带着血,也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欧部长的血。 “阿卡,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们智星集团待你不薄。”麦长泽没有上前,冷声质问阿卡,“可是你却做出如此以怨报德的行为。” “以怨报德。”阿卡哑然失笑,先是睨了眼麦长泽,旋即恶狠狠地瞪着若扶风,“那就要问问我们这位司政,问问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好事。” 若扶风却是无所畏惧,面带微笑地与阿卡对视着。 倒是被阿卡点名的麦长泽当即脸色一变,十分笃定地接话道:“若小姐自接手智星集团首席执行官从未懈怠工作,你不能随意攀咬污蔑。” “我攀咬污蔑。麦长泽看看我的这双眼睛,你还认得出自己是谁嘛!”阿卡目不斜视地盯着麦长泽,逼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你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让你当了智星集团的副总,便忘记了你自己的家族!” “我从来没有忘记!”麦长泽拉下脸,“我从来没有忘记当年家族长辈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才导致了现如今被放逐的局面。振兴家族有很多种方式,但阿卡你却选择了一个最极端且最错误的方式,你这样的做法不是为了振兴家族,你是要将家族置于死地。” 麦长泽说完,直接从腰间取出一把枪对着阿卡开了一枪。那是一把麻醉枪,阿卡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而后就失去知觉地倒在了地上。麦长泽做了次深呼吸后,就吩咐下属带阿卡离开。 紧接着,麦长泽就来到若扶风跟前,满脸歉意道:“抱歉,若小姐。我是一开始就知道阿卡的身份,我以为他真的是来好好生活的,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伪装。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 “阿卡用了那个东西是吧。”若扶风俏脸上带着笑意,可问出的话却满是冷意,“麦长泽这件事情你也是早知道却一直隐瞒不报么。” “不,若小姐。这件事情,我的确不知情。”麦长泽极力辩解,“在捣毁那个组织的事情上,我真的很尽心尽力。我没有想到阿卡会牵扯其中,如果我早知道他和那个组织有牵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规劝他的。你可以说我办事不力,但不能说我知情不报。” 若扶风的那双深蓝眼眸审视着麦长泽,她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减少,可那一言不发的模样着实能让人感受到房间里的氛围很是尴尬。 半晌,若扶风忽然冒出一句:“梅队,这件事情依着你的经验,你觉得该如何判定?” 梅拾酒以为自己假装一个透明人就好,万万没想到自己被若扶风点了名。梅拾酒微不可察地眉梢微挑:“若司政,这是你们智星集团内部的事务,我作为一个外来人员,无权干涉。” “不,正因为你是智星集团之外的人。你就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给我分析一下这件事情,至少会比我和麦副总要更为客观一些。”若扶风没有给梅拾酒逃避的机会。 麦长泽也在这时发话:“这一点上,我完全赞同若小姐的看法。梅队不是我们智星集团的人,看待我们可以从一个更客观的角度出发。” 梅拾酒本人却完全没有这么觉得:“我倒是觉得由我来判定的话,反而更加主观。首先,我不清楚你们口中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当然我也不打算知晓,理由我在前面说过,这是你们集团内的事务,我无权干涉。其次,我不了解麦副总和阿卡口中谈及的那个家族指的是什么。” 当梅拾酒讲到这里,若扶风的秀眉微挑,显然并不认同梅拾酒的话。 只是说话之人——梅拾酒直接无视了若扶风的这个微表情,继续往下说道:“最后,对一个集团的副总该如何处理,由我一个完全不懂你们集团管理机制的人来提意见,真的合适?” “嗯,的确不太合适。不过……”若扶风稍作停顿,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最初的想法,“可是不妨碍作为我的一个处理参考。” 若扶风都将话说到这份上,梅拾酒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暗自叹了口气便开口作答:“如果由我处理,我会选择停职留任,让麦副总自己回去反省。从阿卡这件事情上,麦副总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公私不分。” “这一点,我认。” 与之前的问题不同,这次麦长泽十分爽快地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阿卡的问题上,我不愿意将他往坏处想,可偏偏他就朝着我最不希望看见的方向走了。这是我的失误疏忽,所以我认罚。接受惩罚。” “那么就按照梅队刚才说的停职留任,回去反省。”若扶风顺着麦长泽的话说了下去,“在麦副总回去停职留任的这段时期,副总的事务,我会交由别人去处理。” 将麦长泽打发走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若扶风和梅拾酒。 梅拾酒抬眸先是看了眼那扇光秃秃的窗户,旋即又看向离窗户眼角余光睨了眼若扶风:“窗户离你的床不远,你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不会是白天看见那个护身符就已经猜到了,所以早有提防。” “你是在说那个尾火虎的护身符么?”若扶风大方开口,并没有点头承认,“那的确给了我一些想法。尾火虎在东方七宿之中的确位于心月狐之后,而你发现护身符的位置也正好就位于石像的尾部底下,这就说明放置护身符的人对于七宿的顺序有一定了解。但也谈不上完全理解了。” 梅拾酒抿了下嘴,没有接话而是等待着若扶风继续往下说。 “尾火虎的确是攻击力最强的一个,但它的防御力极差,所以一旦让其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就会令其失去了所有。所以,阿卡从一开始将护身符留在石像旁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能觉醒尾火虎能力的人需要护身符保护自己,本身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防御力。所以,阿卡选择将护身符留在石像旁作为一种挑衅行为,就是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第13章 若扶风也的确如梅拾酒所希望的那样给出了自己的说法,“当然,他的确就是为了与我叫嚣。只是,他并不是真正觉醒了尾火虎的能力,而是依靠外界的能力。哦,对了,梅队应该知道一些关于血清的事情吧,你们原本就是为了这个才接手了我们的协助请求,不是么。” 梅拾酒笑而不语地看着若扶风。 即便只字未提,不过梅拾酒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若扶风的答案。 若扶风娇笑一声,踩着莲步在一旁的沙发上优雅且慵懒妩媚地坐下:“所以,梅队还要坚持说自己是无关人士嘛,麦长泽经手的那件事情真的和梅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嘛?” 梅拾酒并不讨厌若扶风的明知故问,她也十分清楚若扶风将这一点直接与自己挑明了,就意味着:“说吧,这次若司政想做什么交易。”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成,欢迎评论收藏。 第12章 心月狐篇(十二) “梅拾酒,一晚上没回来。你是不是得交代一下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 竹稚南冷着张脸,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此刻打着哈欠,精神欠佳的梅拾酒。一旁的菊寒露看出竹稚南有些生气了,立刻过来替梅拾酒解围道:“诶呀,稚南,梅队,她都是成年人了,一晚上不回来也没什么,而且她这不是已经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好端端地回来了?”竹稚南脸上挂霜地指着梅拾酒的鼻子骂道,“梅拾酒,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是要多静养,昨晚上趁着我不注意溜出去不算,身上还带着鬼混的痕迹回来,你是非要砸了我竹稚南的招牌才甘心是吧!” “嗯?鬼混的痕迹?” 梅拾酒后知后觉地低头,将自己领口扯开些,当即愣在了原地。 “我去!” 菊寒露惊声大叫,“梅队,你昨晚上真出去鬼混了啊。锁骨上被人种了这么深的草莓!” “可能不小心撞到的。”梅拾酒轻飘飘地甩出这么一句话,不忘将自己扯开的领口松开,抬眸看向竹稚南,“昨天晚上阿卡出现了。” 听见阿卡的名字,站在梅拾酒面前的两个人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阿卡这个话题上。 一旁不敢上前的兰子诺此刻默默地抬手,小声来了一句:“昨天梅队出去前,其实有和我说过昨天晚上阿卡可能会出现。” 兰子诺说的虽然小声,但是不妨碍菊寒露与竹稚南听见。菊寒露直接睁大了双眼:“子诺,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和我们说呢?!” “我说了啊,但你那个时候戴着耳机正忙着游戏。”兰子诺往后缩了缩脖子,然后又看了眼竹稚南,“稚南姐那个时候已经睡觉了。” 竹稚南扶额,第一次意识到了原来早睡也有坏处。 梅拾酒看着竹稚南无声地做了次深呼吸,将自己的双手微微抬起,双手拍了个巴掌:“好了,我还是和大家分享一下现在的局势吧。首先,阿卡偷袭若司政失败,已经被智星集团的人抓起来了。其次,阿卡和麦长泽相熟,来自一个曾经伤害过若司政的家族。” “尾火虎。” 竹稚南接过梅拾酒的话,抿了抿嘴,“可如果是这样,若司政为什么还要将麦长泽留在自己身边做事,是看中他的能力?” “关于这一点,我看过麦长泽的资料。”梅拾酒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仰,“与其说是若扶风看中了麦长泽的能力,倒不如说是前任若司政留了一个质子在身边。战国时的质子行为非常常见。麦长泽的身份相当于家族嫡系里最优秀的那个孩子,将他留在身边,一方面是可以抓住家族的命脉,另一方面也是让麦长泽自己看看家族当初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那现在算是成功了?我看着麦长泽对智星集团挺忠心的。”菊寒露给出了一个自己的看法。 竹稚南并不赞同,淡淡地瞥了眼菊寒露,紧接着追问梅拾酒:“然后,若司政是怎么处理麦长泽的。” 梅拾酒没有立刻接话,微挑眉梢,仿佛是用表情来反问竹稚南。 “这件事情大抵若司政应该是早就知道的,你刚刚不是说阿卡偷袭失败才被抓住的么。那就说明若司政早就有所提防了。”竹稚南继续说了下去,应该是想到了麦长泽现在在智星集团的地位,竹稚南面露难色,“可按照麦长泽现在在智星集团的地位,只怕还是有些棘手。” “直接给了麦长泽一个停职留任,让他回家反省。”梅拾酒直接给出了正确答案。 不过,梅拾酒的这个答案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十分惊讶。 菊寒露更是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关注点:“可是麦长泽在智星集团不是有很多拥护者么,这个处理结果,就算麦长泽能接受,他的那些拥护者会接受吗?” “能不能接受,就看今天智星那边会有什么动静了。”讲到这里,梅拾酒无奈地用手指指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而后起身,“我去洗个澡。” “不是,这都要吃早饭了,你不先吃了再洗吗?”菊寒露对着梅拾酒的后背喊道。 梅拾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们三人,又是一记苦笑:“谁让我答应了若司政,要以第三方的身份去参加他们今天的晨会,何况,这个停职留任是我的提议。”梅拾酒瘪了下嘴,继续往下说,“而且阿卡的这件事情使用了我们一直追查的东西,哪怕从这个方面考虑,我也必须得去。”言毕,梅拾酒才继续朝自己房间走去。 “来,梅队你坐这里。”若扶风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位置,按照智星集团的排位顺序,那里应该是副手,也就是麦长泽开会时坐的位置。 “若司政,这不合适吧。” 欧部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看着梅拾酒,眼神中明显带着敌意,“梅队是政府派来协办的不假,可今天的会议是我们智星集团的内部会议。她作为一个外来人员……” “欧部长,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若扶风脸上挂着笑,可语气里带了几分威严,“是不是在欧部长的眼里,只有麦副总才配管理你,我这个司政说话也已经不顶用了。是这个意思吗?” “当,当然不是啦。若司政,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可是智星集团的一把手,你当然有权力管理集团内的任何人,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安排梅队坐在麦副总的位置上。”欧部长气鼓鼓地说道。 他身旁坐着的其他人自然也会有所质疑,不单单是因为梅拾酒作为一个集团外部人员参与了集团的晨会,更重要的是若扶风竟然让梅拾酒坐在副手的位置上。 “对于麦副总的处理情况,我的助理应该一早就发电子邮件给在座的各位。至于让梅队坐在麦副总的位置上,这是麦副总自己的决定。”若扶风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意,“欧部长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和麦副总通电话询问。他是回家反省了,但没有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你大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自己和你说。” “欧部长,你还清不清楚自己真正的上司是谁。”老k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身体朝椅背一靠,双手抱胸扫视了一圈,“这句话,我不单单想问欧部长一个人,在座的各位不妨都想一想,你们真正的上司究竟是谁。” “老k,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部长拍了桌子,习惯性地想要站起身,可是身体才有了点动作,当即吸了口凉气又坐了回去。 老k见状,当即连声啧啧,满是讽刺地接过话:“欧部长,知道你昨天英勇地去单挑阿卡,只可惜被阿卡直接从腿上咬下一块肉来。明明应该好好在家里休养,还非要特意赶来开这个晨会,还真是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老k,你……” 不等欧部长说完,梅拾酒忽然出声:“欧部长,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接着。” “什么东西?!” 欧部长接住了梅拾酒扔过来的东西。 梅拾酒面带微笑地介绍道:“这是稚南特制的药膏,能加快新肉长出来,一天三次,保证你一周就能恢复好。” “竹家的那位小姑娘啊,那可以相信一下。”欧部长一听见是竹稚南特制的药膏,想也没多想就收下了梅拾酒扔过来的药膏,极其别扭地又与梅拾酒道了声谢,只是道谢完又傲娇十足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会因为你给了我药膏,就赞同你可以做麦副总的位置。” “那你不如硬气点,把药膏还给梅队怎么样。”老k看不过欧部长这既要又要的模样,冷笑一声直接替梅拾酒怼了回去。 还是第三个人站出来说话平息了这场风波:“其实梅队坐那个位置也没什么问题,麦副总现在不在,那个位置也就是个位置而已,并不代表梅队在我们智星集团取代了麦副总的地位。而且即便麦副总今天能出席今天的这个晨会,依照麦副总的性格也会在自己的身边添加个位置让梅队坐。” “这一点倒是真的。”欧部长听见对方的分析,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毕竟麦副总是个非常尊重他人的人。” 第14章 “啧。”老k不爽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再去看欧部长这个麦长泽的忠实粉丝。 梅拾酒笑而不语,坐在主位上的若扶风又伸手示意了一下梅拾酒,让她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这次,梅拾酒稳当地坐下。 紧接着,若扶风就开始与欧部长发难:“欧部长,今天开这个晨会的原因,你自己应该也是十分清楚的。就请你自己想想应该怎么和在座的各位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也就是这个时候,欧部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晨会的目的。他脸色蓦地一变,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嚣张劲,嗫嚅着嘴无法立刻出声说话。 老k立马借着这个机会揶揄他:“欧部长,你刚才不是很会说的么,怎么这会儿连话都说不了呢。” “若司政,我……”欧部长想要辩解。 “不好了!” 一个人冒失地闯了进来,没能站稳直接趴在了地上。非常狼狈地爬起来直接来到欧部长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欧部长的手,“欧部长,阿卡,阿卡死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喽 第13章 心月狐篇(十三) 晨会直接被若扶风宣布暂停,领着众人火急火燎地赶去关押阿卡的房间。 瞧见阿卡那具凉透了的尸体,欧部长生气地涨红了脸,抓起负责看押下属的衣领,大声质问:“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才抓住的人,他身上的伤口也不深。怎么可能一晚上就会死了。” “我,我们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把阿卡带到这里后,还特意给他处理过伤口,也检查确认过他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进来。可是,我们一大早过来给他送早点的时候,就,就发现阿卡已经断气了。甚至,就连阿卡的尸体也非常奇怪。”这个下属欲哭无泪地替自己辩解。 梅拾酒默不作声地上前检查阿卡的尸体,若扶风跟随着她的脚步站立在她的身边,有样学样地盯着阿卡的尸体。 随后,若扶风颇为无奈地说道:“没想到阿卡居然会死了,如此一来,我们的交易就没了意义,只能作废了。” “那倒也不是。”梅拾酒从随身的腰包里取出一支针管,然后用嘴咬着,给自己戴上手套,就将针管从嘴上取下,在阿卡尸体的手臂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抽取了一些阿卡的血液。然后将其封装好,嘴角带笑地说道,“这个量也够了。” 将这支血液样本收好,梅拾酒才抽出时间去看欧部长那边的动静。取下手套的同时,梅拾酒慢悠悠地插话道:“欧部长,人是今天早上才死的,而且是猝死的。和看守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梅队,你只看了一眼这尸体就能确定阿卡是猝死的?”欧部长分明不相信梅拾酒的话。 梅拾酒没所谓地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倒是站在她身旁的若扶风给自己的助理递了个眼神:“童彖,你来检查一下尸体。” 被点名的童彖上前,她仔细检查了一遍阿卡的身体,最终得出与梅拾酒一样的结论:“阿卡的确是今早四点左右猝死的。从昨天他袭击若司政到他这个死亡时间,刚好就是正好是五个小时。他应该是使用了大量的那种违禁物品。”童彖说话的同时,目光就落在了欧部长身上,没有说话退至若扶风身侧。 童彖的发言令在场的所有人不敢大喘气,若扶风轻哼一声,眉眼含笑地看着欧部长,饱含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地说道:“欧部长,看起来你这善后的工作实在是做的太糟糕了。” “若司政,我们的确查到有漏网之鱼,可是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阿卡呢。”欧部长松开了下属的衣领,情绪激动地说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把阿卡的死引到哪玩意上面的。” “那你不妨说说谁最有可能把事情往那玩意上面引导?”若扶风饶有兴致地看着欧部长,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辩解。 下一秒,梅拾酒就看见了欧部长那满是敌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梅拾酒顿觉有趣地回看着他,等待着欧部长的发言。 梅拾酒这丝毫不心虚担忧的神情令欧部长更加不高兴了,欧部长咬牙切齿地接过话:“这肯定是知道些内情的人,又想着陷害麦副总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欧部长的话里未提及梅拾酒,可是他盯着梅拾酒说出这番话来。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他这话是在点谁。 “欧正康,你就算要攀咬别人,也要看清楚了人再咬吧。”老k不服气地第一个蹦出来替梅拾酒说话,“梅队是在追查阿卡的下落没错,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调查的那件事情,还有昨晚上你的人把阿卡带走的,然后阿卡一直关押在这个房间里。梅队什么时候来过你们这里了。这房间内房间外可都是有监控的,谁来过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昨晚上,梅队不可能来过这里。”若扶风冷不丁地介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见欧部长和老k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这里后,若扶风才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毕竟昨天晚上梅队一整晚都和我待在一起,根本没空来这里。”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非常微妙。 梅拾酒哭笑不得,当即开口又纠正了一下:“当时若司政遭遇阿卡的偷袭,受了些惊吓。所以我就留下来陪她。” “嗯,没错。所以梅队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来这里弄死阿卡。”若扶风偷睨了眼梅拾酒,对于梅拾酒这刻意解释有所不满,而后又回身看了眼阿卡的尸体,“而且那个玩意,注射后马上就能起作用是没错,只是象阿卡这样直接导致死亡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又看向检查过尸体的童彖:“童彖,你有什么看法?” “目前我们对这个物质对人体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副作用了解的并不多,阿卡的尸体我们需要保存起来,再仔细观察是否会发生什么变化。”童彖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让梅拾酒怀疑她是否已经成年,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又让人觉得她十分沉稳老练,甚至是掷地有声,“欧部长,如果你信不过我,也可以安排人手监视我。” “不,童助理说笑了。我怎么能信不过你呢。”欧部长讪讪一笑。 梅拾酒便在此时开口道:“若司政,阿卡的事情是早前你让我来协办的,虽然现在这人是找到了,却不是我们找到的,而且他还险些伤害了若司政。这无疑是坏了我们诡探的名声,我希望获得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不知道若司政愿不愿意给?” “梅队的意思,是要把阿卡这件事情跟到底?”若扶风听懂梅拾酒的意思后,不仅不恼怒她管的太多,反而在反问一句后便答应道,“我知道你们小队的竹小姐在医学和人类学上有些本事,若是有她协助,童彖这边也能轻松不少。”若扶风说着话,递给童彖一个眼神,像是询问她的看法,又更像是给她下达了信号。 童彖立刻道:“我也听说过竹小姐的一些事迹,如果她愿意帮忙,我相信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将阿卡这个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欧部长惊诧地望向童彖,满头疑惑地开口:“可你刚才不是说阿卡就是使用那玩意过量,所以才导致死亡的么。指不定漏网之鱼就他一个了,他不过就是垂死挣扎,现如今失败了就没必要……” “欧部长,阿卡是死了没有错,但你不能因为他死了就直接把这件事情给结束了。”若扶风直接打断了欧部长的发言,脸上的笑容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冷意,“我们现在还无法得知当时的漏网之鱼是否真的只有阿卡一人,也无法得知他到底是不是那条漏网之鱼。我们现在所知的就只有他曾经用过那玩意,而且你别忘了杀死乌考之人,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 “就阿卡昨天晚上那个样子,说不定就是他。”欧部长直言不讳道。 殊不知,他这句话竟是把梅拾酒给听乐了:“欧部长如此言之凿凿,难不成是已经找到了能够证明阿卡就是杀死乌考的实质证据?” 欧部长哑口无言。 老k深怕他不说话时心里又在想别的说辞,立刻接过话:“我看啊,欧部长你也别劳心劳神了。若司政都已经开口交代给童助理去办,梅队这边也答应让竹小姐来帮忙了。这样你就可以继续调查乌考那桩事情,要是童助理和竹小姐她们这边能找到证明阿卡就是杀死乌考的凶手,对你来说不也很好么。你又干嘛不让她们仔细调查一下呢,总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切,谁心里有鬼啊。”欧部长不服气地对着老k甩了下手,“既然若司政都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可反对的。” “嗯,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若扶风敲定这件事情后,又特意和老k来了一句,“对了,老k,梅队这件事情可是替你去办的。阿卡这个事情之后,你也得好好跟进,如果这之后出现了什么差错,我要拿你是问。” 老k咧嘴一笑,爽快应下:“请若司政放心,我绝对会严防死守,不让会任何人打搅到梅队和童助理她们的调查工作。”他说着话,眼神还不忘转向欧部长身上。 第15章 欧部长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立刻出言:“老k,你这什么眼神。我是最希望能调查清楚的那个人,这调查清楚了对我后续的工作百利而无一害,我没必要去搞任何破坏。” 老k冷笑一声,谈不上是相信还是压根不信地接了一句:“你最好是这样。” “欧部长,考虑到阿卡猝死这一突发状况,对于你的处理我暂时压着。等现在的事情都解决完,我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对这个处理做出一定调整,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 若扶风的话令欧部长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马上毕恭毕敬地回话:“是,若司政,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弥补之前的过错。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差错了,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毕 第14章 心月狐篇(十四) “所以,你脖子上的那个痕迹是若司政搞出来的?”竹稚南听完梅拾酒让自己参与阿卡的尸检没有马上表态,反而是揪着梅拾酒说昨天一整晚和若扶风在一个房间里这一点发问。 梅拾酒侧过头不敢直视竹稚南,小声地回应道:“我也没想到她会趁着我睡着给我来这么一出。”旋即回头又与竹稚南解释,“不过,这可不代表什么。” “说实话,这位若司政真的令人费解。” 一旁的菊寒露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她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满是思索的模样,“她明明一开始看起来不大喜欢我们的样子,可是昨天晚上却在梅队身上种草莓。这么亲密的行为可是对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完全做不出来的。” 光是听见菊寒露特意提及若扶风在自己身上种草莓这一段,梅拾酒也不知道害羞还是尴尬地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不敢去看其他人。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不喜欢当着我们的面表现得过于友好,又或者她其实不喜欢的是我们三个里的一个。”一旁正捧着平板的兰子诺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菊寒露立刻反驳道:“那必定是第一种情况,毕竟碍于我们的身份,若司政作为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必然不好与我们表现的过于亲近了。” “不管怎么说,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若司政对我们没有敌意,也没有刁难我们的意思。所以,现如今这个忙,我肯定是要去办了。”竹稚南嘴角微扬,看向梅拾酒,“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这得看你方不方便。”梅拾酒从口袋里取出那支从阿卡身上抽取出的血液,“还有,这个得麻烦稚南你查查,他是不是真的使用了血清。” “我还以为阿卡死了,这血液应该是抽取不到了。”竹稚南从梅拾酒手里接过这管血液,稍作停顿而后再度开口,“那按照这状况,阿卡死亡的时间并不久。” “若司政身旁的那位童助理检查过是今早四点左右死亡。” 听见梅拾酒的这句话,竹稚南特意瞧了眼现在的时间:“那么现在过去的话,就是他死亡了六个多小时。” “或者你可以吃了午饭再过去。” “不,现在过去就很好。”竹稚南将手里的那支血液直接递给菊寒露,“寒露,帮我把这个放进血液保存箱里。” 菊寒露接过手,竹稚南就忙不迭地催促梅拾酒:“梅队,我们该出发了,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当然。” 只是,当梅拾酒和竹稚南赶到之际,童彖面露难色,一旁的老k百思不得其解地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嘿,你说这个人死了,怎么就就这么快成了一具干尸呢。” “干尸?” 梅拾酒与竹稚南对视了一眼。梅拾酒即道:“老k,你是说阿卡的尸体成了干尸?” “是啊。”老k重重点头,“梅队,你刚才是真的没看见。他的尸体就象个泄了气的气球,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老k指了指隔离间窗户的里面:“你瞅瞅,要不是我们知道他是阿卡,知道他是今早猝死的,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谁都会觉得他死了很久了。” 梅拾酒顺着老k所指走近几步,站在隔离间的窗户边,盯着隔离间躺着的那具面无全非的尸体。阿卡生前也算是长得眉清目秀,现在早已没了生前的模样,肌肤虽然没有完全蜡化,可皮肤的水分像是被什么极端的法子彻底给抽干了,皮肤下的肌肉也夸张地彻底萎缩,肌肤来不及收缩,就这么松松垮垮地耷拉在阿卡的骨架上。 “看起来,我还是错失了尸变的瞬间。”竹稚南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童彖闻言,立马接过话:“如果是要看影像的话,我这边能调取监控。” “是嘛,那调出来让我看看。”竹稚南顿时兴奋起来,童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兴奋,却还是依照她所言的话,调取了监控片段。 梅拾酒也凑过去看,当看见阿卡的身体如昙花一现般瞬间萎缩的画面,梅拾酒下意识地看向竹稚南。 竹稚南嘴角的笑意又明显了几分,她即道:“童助理,能否将这段影像发一份给我。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如果只是影像的话,那当然可以。”童彖直接截取空投给了竹稚南,同时又疑惑道,“不过,我不是很明白竹小姐为什么对这段影像这么在意?” “因为这段视频可以佐证我之前的一些研究。”竹稚南回答完,立刻就发问,“对了,童助理,你在阿卡的身体里有检测到他使用某种物质的迹象吗?” 童彖点了点头:“当然,不过具体的内容,我需要等到若司政到了之后再宣布。这一点,希望梅队和竹小姐理解。” “当然理解,若司政是有知情权的,我们应该等她过来再开始。”梅拾酒缓缓颌首,就到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想到,梅拾酒这边才坐下不到一分钟,若扶风就翩然而至:“抱歉,有事情耽搁了一下,没有让梅队和竹小姐久等吧。” “我们也是刚到不久。”梅拾酒接过话,眼角余光睨到与自己同来的竹稚南正用大量的目光在自己与若扶风身上来回徘徊。梅拾酒也没有假装无视,直接侧过头与竹稚南对视,微不可察地挑了下左眉。 竹稚南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梅拾酒看看自己身侧的位置。 不用竹稚南特意提醒,裹着百香果香味的香风不约而至。梅拾酒就已经知道若扶风在自己身旁落座,原本梅拾酒想要打算无视,现如今被竹稚南特意提醒了,梅拾酒再假装不知道就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梅拾酒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回眸与面带迷人笑意的若扶风对视上。与早上和欧部长对峙时的咄咄逼人不同,现在的若扶风说话声柔情似水又带着些妩媚:“梅队,应该不会介意我坐在你身边的位置吧。” “坐哪里是若司政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嗯。” 梅拾酒的回答令若扶风心情舒畅,旋即她优雅地翘着二郎腿,示意童彖可以开始汇报情况了。 童彖会意立刻就开始汇报自己所发现的事情:“阿卡的体内的确发现了政府和各集团三申五令禁止的物质。” “童彖,没关系。这里都是知情人,你就直接说名字,这样在座的各位才会知晓我们当下所面临的时什么问题。”若扶风打断了童彖的话,深蓝眼眸淡淡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 “好。” 童彖得到了若扶风的许可,便也不再特意用物质这个词来代替,直言不讳道,“我在阿卡的体内发现了血清。在座的各位对血清有一定了解,血清要是普通人使用,也就是短期内让感官能力强化,每次适量食用大概2-3.5毫升,就能达到非常好的效果,但是也非常容易产生依赖性。而有一类人如果使用了,就会出现完全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效果。而阿卡的身体里有尾火虎的血脉,所以他使用这个血清效果强度远高于普通人。这次,他直接使用了20毫升的血清,这样的剂量能他的能力瞬间暴涨的同时,也会带来严重的副作用。” “例如心脏衰竭。”竹稚南接过童彖的话。 童彖点头赞同:“对,就如竹小姐所言,这也是阿卡死亡的原因。至于他的手,我之前听关押他的人说,他被带到关押室的时候,就是普通人的双手,并没有出现最开始看见阿卡的那几人口中所说的虎爪……” 梅拾酒偷睨了眼身旁的若扶风,心中思忖:“当时阿卡的虎爪,我也瞧见了。只是在若扶风房间时,一直没有留意阿卡的手。如果真的如童彖所言,那只怕是若扶风射向阿卡的那枚子弹里混入了什么抑制血清的成分。” 正在沉思的梅拾酒忽感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梅拾酒本能地微微侧头看向若扶风。却见若扶风目不斜视地盯着童彖,满是仔细听讲的状态。梅拾酒不明所以,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不想自己的这个动作却惹得若扶风握得更紧。 也引得若扶风小弧度侧过头,眉眼含笑地觑了梅拾酒一眼。梅拾酒的耳边旋即传来若扶风带笑的小声低语:“抱歉啊,梅队。听童彖说阿卡的情况,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被阿卡袭击时的场景,心里后怕的紧,就想着要抓着点什么。正好,梅队的手离我很近,就麻烦梅队牺牲一下,让我抓一会儿吧。” 第16章 梅拾酒抿了下嘴,没有回话也没有继续抽回手,继续去听童彖的汇报内容:“……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阿卡为什么会在死后一瞬间变成了干尸化,正常的尸体变化即便是在高温环境下,也无法解释在一瞬间就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知晓一二。”竹稚南目光注视着梅拾酒,似乎在询问梅拾酒的意见。 在得到梅拾酒首肯后,竹稚南就站起身给在场的人答疑解惑:“正如童助理方才所言,血清对普通人的效果与拥有特异血统的人效果不同,而使用血清并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普通人会产生依赖性的同时,身体体质也会发生变化变得脆弱。而向阿卡这样的人,一次性用了这么多的血清,就等同于那些武侠修仙小说里的将多年的修为能力最大化,而时间一到就意味着生命走到终结。至于,阿卡的身体为什么会呈现现在这个状况,那些血清里的成分也是存在侵吞血细胞的微生物,它们需要大量的营养和水分,并且会不断繁衍,根据阿卡使用的剂量,保守估算它们每秒可以分裂出上百万个。” 竹稚南稍作停顿,环视了眼在场众人:“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必须禁止血清被使用的关键原因。” 第15章 心月狐篇(十五) “嗯,竹小姐的这个解释,我非常同意。血清的事情必须杜绝到底,现在已知的是阿卡使用过血清,但这不能证明那个组织里潜逃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若扶风一本正经地接过竹稚南的话,暗地里依旧没有松开梅拾酒的手。当梅拾酒试图将手指收敛,若扶风还暗暗使劲地把梅拾酒的手指给掰开,好让自己的手能与梅拾酒的更好地相握在一起,面上却是依旧面不改色地对老k下达了指令,“老k,欧部长那边,你辛苦一下,多帮忙盯着点。” 一听若扶风让自己盯欧部长,老k当即咧嘴一笑,摩拳擦掌地回道:“请若司政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人手去监督欧部长的。上次他就只报喜,要不是乌考被人杀害了,他还企图隐瞒自己未能将那个研制血清的组织彻底消灭。” “提到乌考,童助理,请问乌考的尸体也是由你负责检验的么?” 梅拾酒在提问的同时,好不容易从若扶风的手里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又用眼角余光睨了眼若扶风。 不想,若扶风瞧见后,面上依旧带笑意,微微上扬起自己的下颚,得意又娇媚地挑了下眉,丝毫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无奈败下阵来的梅拾酒只得无声地叹了口气,耳边旋即响起童彖对自己的答复:“提到这个,我还没来得及和若司政汇报。欧部长那边我已经催过他好几次,可是他一直以手头事务繁忙为由拒绝将乌考的尸体转移到我这边。导致我这边的工作迟迟无法推进,今天欧部长的属下将阿卡的尸体送来前,我又特意电话询问了一遍能否将乌考的尸体一道送过来,以方便我来检验阿卡是否就是杀死乌考的凶手。但是……” “欧部长依旧不能把乌考的尸体交出来。”若扶风接话的同时,脸上的笑容有了短促的收敛痕迹,可是那转变的速度太快,快得让梅拾酒以为那神情变化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嗐,这多简单的事情,我想办法直接把乌考的尸体给运到这里不就行了么。”老k快人快语道。 梅拾酒轻轻抿了下嘴,缓慢摇头并不赞成老k的这个提议:“老k,我觉得你这个法子应当是不大行的。前面童助理说了,欧部长一直拖延着不交出乌考的尸体。这就说明了乌考的尸体上有他不希望被我们看见的东西,那么他一定会对乌考的尸体进行严加看管,不会让我们轻易靠近。如果你直接上门要他交出来,欧部长肯定是不会配合的。” 老k直言不讳道:“这更简单了,只要他敢不交,我就直接闯进去。难不成他连若司政的指令也敢不从。” “你别说,这位欧部长说不定还真的敢。”竹稚南直接给老k泼了盆凉水,抬眸望向若扶风,“若司政,我并没有不尊敬的意思,也没有恶意抹黑欧部长的意思。只是在我这个外人看来,这位欧部长并不是很听从你的指令,倒是对那位麦副总马首是瞻的尽。” “没想到被竹小姐都看出来了,那就说明欧部长对麦副总的忠诚是显而易见的。我相信集团里的另外几位高层也都看见了。” 若扶风不气反笑,显然对欧部长的这个行为早就了然于心,“只可惜欧部长本人大抵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过于明显了。” “若司政,那怎么说。总不能就由着欧部长胡来吧。他这么刻意将乌考的尸体藏起来,难不成是做贼心虚,其实这乌考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老k心里着急的很,他对欧部长本来就带着气,一听欧部长拿着若扶风给的工资,居然一心侍奉着麦长泽,火气顿时更大了。老k本就性子火爆,瞧见若扶风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只当若扶风心善,还顾念着欧部长为智星集团曾经做过的事情。索性就直言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若司政,你要对谁心善,我老k管不着,可是欧正康这个人,你当真不该对他心善。我知道他曾经为了智星做了不少实事,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瞅瞅这两年,欧部长做的那些事情,表面上看是为了智星的发展,可背地里其实好处都是他和麦副总的。还有麦副总,这些年背着你拿了多少好处,又发展了自己多少势力。还有,他对若司政的称呼,从来都是若小姐,这分明就是不把若司政你看做自己上司的表现,只怕他对若司政你还有别的心思。若司政,你可别再对他们心慈手软了啊。” 若扶风稍作沉思,深蓝眼眸中划过一丝亮光旋即抬眸,满是笑意地望向梅拾酒:“梅队,我记得你身手了得,能否劳烦你帮我办件事情。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只需与若扶风那双深邃的深蓝眼眸对视一眼,梅拾酒便能知晓她在打什么算盘:“若司政,你确定不考虑换个方式?” “有现成可用之人,我又为什么不用呢。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要是我们一方发生了意外,对另一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对吧。”若扶风的笑容里是愈发不加以掩饰的狡黠。 竹稚南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凑到了梅拾酒的身边,用手轻轻撞了一下她的手臂,见梅拾酒看向自己后,竹稚南这才小声道:“梅队,我觉得比起那位麦副总,我更愿意和若司政合作。”末了,又特意补充道,“当然,这个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告知一下你,我的看法。” 不用竹稚南多说,梅拾酒也清楚当下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声地长舒一口气:“我们回去和子诺她们安排一下。” “那就辛苦梅队了。” “不辛苦,应该做的。” 面对若扶风当下的笑容,梅拾酒有了丝咬牙切齿的感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拿若扶风没法子,不论过去多久,似乎都不大行。梅拾酒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左后背瞥了眼,不再多去想其他的,站起身就要与竹稚南告辞。 岂料,若扶风却带着童彖跟着梅拾酒与竹稚南一道走。 “若司政,你这是……” “梅队和你的队员来我的山庄也有段时间了,我还未曾登门拜访。正好,梅队不是要回去和队员部署一下今晚的行动嘛。那我作为提议人自然也要参与一下,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若扶风说的理由十分恰当,梅拾酒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若扶风的到来虽然让菊寒露与兰子诺感到意外,却一点也不抗拒。梅拾酒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果然这外貌的优势在这里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就连平日里不大爱说话的兰子诺,也在若扶风的引导下,发言也比以往多了起来:“我看过欧部长部门的那栋楼,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特意安排了人把手,就算乌考的尸体不在那个房间里,那个房间也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个房间么。” 童彖的眉头蹙起,似乎对那间房间有所印象,“我每次去欧部长那里时,他总是刻意不让我靠近那个房间,他当时和我说的是,那就是一间放置杂物的杂物间,平时也很少去打扫,也就是年中年末打扫两次。” 兰子诺操控着自己那台隐身无人机,又凑近些那个房间,然后开启了透视感应功能。只看了一眼,兰子诺立刻道:“这个房间绝对不是什么摆放杂物的杂物间。”说话间,兰子诺就将这个房间的3d模拟图投影到了空中,方便在场的人员观看,“这个房间里摆放了许多仪器和一些化学药剂,而且房间里的确摆放了一具……不!不止一具的尸体!” 若扶风脸上的笑意第一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是令人新生畏惧的冷意:“看起来,欧部长还真是背着我做了不少事情,乌考的尸体怕不是已经成了他的实验体,做了别的用处才会一直拖延着不肯交出乌考。” 第17章 竹稚南默不作声地辨认着3d模拟图里的各样仪器,越辨认脸色就越是难看。不止是她,哪怕是梅拾酒也辨认出了那些是什么仪器:“这些仪器难不成是欧部长剿灭了那个研制血清的组织后没有销毁,反而带回来自己在研究如何使用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是知法犯法了。”菊寒露看着那些仪器,心情也非常不爽地催促梅拾酒,“梅队,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想办法直接把他这个房间给直接毁掉吧。只怕是乌考的尸体现在已经被他们搞得面目全非了吧。” “不行,要是直接毁掉的话,只怕我们就无法知晓欧部长的这个行为到底仅是他个人所为,还是有幕后主使。”梅拾酒否决了菊寒露的提议。 菊寒露眼珠滴溜溜一转,当即计上心头地咧嘴一笑:“那不如今晚我们给他安排个小玩意,我相信那个小玩意,这位欧部长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毕 第16章 心月狐篇(十六) “寒露,你确定要把这个用在欧部长身上?” 梅拾酒看着菊寒露手里的那个小玩意,忍不住心疼欧部长小半秒。 菊寒露又检查了一下小玩意的各个零件状况,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她将小玩意收到了自己腰包里:“诶呀,你看我这小玩意刚研发出来不久,总得让我有个试验的机会。反正这玩意又不会危及生命,至多也就是让欧部长受到些惊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瞧着菊寒露这满不在乎,一心决绝地要将欧部长当做小白鼠,梅拾酒也只是微挑眉梢旋即就问道:“你这玩意打算怎么用,还有没有多的,我也拿个试试。” “当然还有,不过,我们得到了地方给欧部长好好布置一下才行。”菊寒露咧嘴一笑,非常期待自己研发的小玩意的效果。菊寒露一抬手一把就揽住了梅拾酒的肩膀,“梅队,你说说今天打算把那个房间怎么好好布置一下,我总觉得光是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见面礼还不够,怎么也得准备一份大礼才好。” “这个么,等我们到了之后再说吧。” 梅拾酒总觉得那个房间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欧部长敢将那间房间布置成现如今这样,很有可能那个房间里还隐藏着别的,她们还没有掌握的秘密。 兰子诺早已替她们黑掉了那栋楼附近的监控设施,所以梅拾酒和菊寒露很顺利地就摸到了那栋楼的后方。菊寒露取出自己的装备包,从包里翻出了一副护目镜:“梅队,你把这个戴上。” 梅拾酒接过手就直接戴上,菊寒露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你问都不问就直接戴了啊。” “你给的肯定是好东西,你总不会希望我说你和欧部长密谋搞事情吧。”梅拾酒嘴角微扬,故意说点菊寒露不爱听的话刺激她。 “呸呸呸,谁和他密谋,那可是惹得一身骚还不算,还会被恶心到的事情。你就不能给我想点好的嘛。”菊寒露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又取出一副护目镜给自己戴上,“有了这个,我们等会儿就算房间里断电也没关系。只是,现在我们没办法确定房间里有没有人。” “放心吧,我看过了房间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在。” 梅拾酒与菊寒露右耳上戴着的便携式蓝牙耳机传来了兰子诺笃定的声音,“我特意检查好几遍,目前的状况是安全的。” “收到。” 菊寒露笑着回应了一句,旋即就用手背拍了一下梅拾酒的肩膀,好似刚才那句担忧的话语不是她说的一般,板起脸道,“梅队,可别打击子诺的积极性,我们肯定得信她的。” 梅拾酒由着菊寒露闹腾没有搭茬,只是接了句:“既然如此,我们先上去看看吧。” 两人从窗户那成功进入房间,可如此顺畅地潜入房间,反而令梅拾酒心里有所不安:“即便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看出这间房间的特殊性,所以没有在窗户这里特意安装些防御装置。可是,这未免进来的也过于容易了。” 菊寒露正打算朝里迈步,梅拾酒却是一把拉住了菊寒露的手:“寒露,等一下。” “怎么说?” 菊寒露疑惑不解地回头。 梅拾酒一边仔细检查四周的情况一边小声提醒道:“过于安静的地方,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我们也不清楚这位欧部长有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安排些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 “嗯,你这么说也对。我们分头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好。” 梅拾酒走向右边,菊寒露则是走向了左边。 梅拾酒走的方向就是兰子诺之前3d模型图里显示的房间里放置尸体的方向,梅拾酒才朝那边走了一步,迎面而来的便是那令人作呕的恶臭与血腥味,以及一股除臭剂的味道。如此气味,梅拾酒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这个欧部长看似是做了处理,但这处理做的未免也太过敷衍了些。” 梅拾酒再往前迈了一步,与生俱来的警惕性已经告知她前方存在危险。梅拾酒直接取出了之前从老k那得到的收缩棍,将其打开后才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迈了一步。 几乎在她的那只脚刚落地之际,就有个黑影从一旁窜了出来,朝着梅拾酒扑来。 早已有所提防的梅拾酒也没有停顿,直接朝那黑影挥动了手里的收缩棍。这一棍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个黑影身上,梅拾酒的耳边传来了野兽的低吼。只一眨眼的功夫,这黑影露出獠牙,朝着梅拾酒张开了血盆大口,梅拾酒也不打算惯着它,直接将收缩棍沿着黑影张开的方向一竖,直接用这收缩棍当了这黑影的嘴支架,令它的嘴巴大大张开了,合不上嘴。 瞧见黑影势要将收缩棍从嘴里吐出来,梅拾酒索性就将收缩棍往黑影的嘴里推了推。这一下,令黑影直接叫出了声。就在梅拾酒担心它的叫声会迎来其他人的注意之时,这黑影的咬合力再一次惊呆了梅拾酒。 她听见了自己刚才塞进黑影嘴里的那支收缩棍有了咯咯作响,此外还有裂开的痕迹。梅拾酒没有犹豫,直接从腰包里取出了特质的捆扎绳,也来不及取出收缩棍,对着黑影的嘴就绕了好几圈,双手一起用力,就这么硬生生地让黑影把嘴巴给闭上。至于收缩棍,黑影还未来得及彻底咬碎,竟是直接穿破了黑影的嘴巴,从黑影的皮肤里露出了大半截。 梅拾酒快速地打了个结,一脚对着黑影的下腹一踹。黑影瞬间飞出了出去,此时梅拾酒才看清这黑影的真面目,竟是一只没了两只前爪的老虎。它的双眼通红,狠狠地瞪着梅拾酒,仿佛梅拾酒就是它今生最大的恶人。 “梅队,你这边没……我去。”菊寒露听见梅拾酒这边的动静,也顾不得自己那边状况,连忙跑到了这边。当菊寒露看清这只老虎时,也是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满是惊诧地脱口而出道,“这……难不成是欧部长干的?!他这也太残忍了。” 梅拾酒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只老虎,它的体型比成年老虎要瘦小不少,应该还是一只没有成年的小老虎。从它原本应该有前爪的位置来看,那两只前爪是被人为地砍下来的。至于它为什么被养在这里,梅拾酒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它应该是被欧部长当做血清原材料养在这里的,也因此被硬生生砍掉了两只前爪。只是,这两只前爪在哪里?” “不是,这个欧部长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谁和他说过血清可以这么做的,害这只老虎被养在这里,可是……”菊寒露也看出了欧部长将这只小老虎养在这里的真实意图。只是话还没说,菊寒露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的秀眉不自觉地蹙起,“要是欧部长特意将它养在这里,那肯定得防止它逃跑,怎么可能就这么什么束缚都没有的就……” 梅拾酒哼笑一声,没有回答菊寒露的提问,竟是直接反问她道:“你说还能为什么。” “靠,一定是他知道了,我们今天会来这里,特意给我们准备的。”菊寒露攥紧拳头,啧了一声,咬牙切齿地碎了一句,“没想到是我小瞧了他。” “这也不见得就是欧部长想出来的法子。”梅拾酒睨了眼菊寒露,一边看着那只小老虎一边继续往下说,“寒露,你刚才不是问我打算给欧部长准备什么大礼么。” 梅拾酒指了指当下有些奄奄一息的小老虎,带着三分冷笑道:“既然这是他们给我们准备的大礼,我们肯定得好好收下,绝对不能让他们失望,你说对吧。” “梅队,你不会打算把这只老虎带回去吧。你不觉得这个决定有些疯狂嘛。”菊寒露猜到了梅拾酒的心思。 这小老虎虽然没有成年老虎那边健硕的身躯,但一定比普通人类要重上不少,单凭这一点,菊寒露就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只可惜,梅拾酒是属于那种一旦做了决定,旁人再说些什么,她也不会轻易改变的人。梅拾酒直接道:“又不用我们把它给背回去,你那不是有暂时可以东西缩小的装备么。” 第18章 “行,谁让你是队长呢。” 菊寒露不打算继续和梅拾酒继续争辩,只是当她取出了那个装备对着那只老虎一照,不想那只老虎居然直接变成了老虎幼崽,连带着插在它嘴里的收缩棍也变小了。 这一幕直接惊掉了菊寒露的下巴,她看看那只老虎幼崽,又瞅了瞅自己手里的装备,一脸茫然:“不会吧,我这玩意出问题了?可我记得明明是把物件缩小的,怎么到了这只老虎身上就成了让它返老还童了?!”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话,就可以把它带走了。”梅拾酒径直走了过去将老虎幼崽抱了起来,转过身又对菊寒露道,“寒露,你那个小玩意可以准备起来了。我觉得你还可以再加点别的料。” 闻言,菊寒露会意的同时,心情大好地咧嘴坏笑:“放心吧,梅队,绝对不会让欧部长失望的。我一定会让他这里有一场盛大的演出,包他满意。” 第17章 心月狐篇(十七) 当梅拾酒抱着那只受伤的虎崽子和菊寒露一道回了营地,若扶风和童彖依旧在等着她们。若扶风看着梅拾酒怀里那只虎崽子,深蓝眼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惊讶,瞧着虎崽子没了两只前爪,若扶风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梅拾酒直接喊来竹稚南:“稚南,帮忙看看吧。” “我是给人治病疗伤的,可没学过兽医。”竹稚南嘴上如是抱怨,手却是直接从梅拾酒怀里接过虎崽子,瞧着缠住虎崽子的捆绑绳以及穿破它脸颊的那根缩小版收缩棍,眉头不自觉地轻蹙,“梅队,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我可以解释。”菊寒露自告奋勇地给在场的人解释了一下状况,“可是,我没想到怎么它就直接变成了虎崽子,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的装备出现了问题。” 兰子诺默不作声地在桌子上铺了柔软的毯子,又垫上了一次的垫子。竹稚南将虎崽子放上去,戴上手套就开始拆解捆绑绳,看着那支收缩混,竹稚南不敢轻易下手,她特意反复检查了几遍后,这才拿来了消毒液。瞥了眼菊寒露:“寒露,过来帮忙。” “好咧。” 菊寒露听话地过来帮忙。 梅拾酒则是来到若扶风身边,小声询问道:“这只老虎,我想若司政应当知道些为什么会是现如今这个状况吧。” “嗯?”若扶风一脸茫然地回眸看向目不斜视,侧脸对着自己的梅拾酒,含笑反问,“是什么让梅队觉得我会知道欧部长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只老虎?”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梅拾酒终于舍得将目光投向了若扶风,“这只老虎,从一开始就是虎崽子吧。然后欧部长通过了一些手段,让它呈现出了能暂时长大的状况。”她着重了手段这两个字,梅拾酒认准了若扶风是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瞧出梅拾酒的脸上出现了严肃较真的痕迹,若扶风也不再与她打马虎眼地收敛些平日里的笑容:“梅队知道,血清需要从相应的动物身上提取。而一般的成年老虎不容易捕捉,也不容易试验,可是这样的小老虎就不一样了。至于你说的欧部长的手段,我曾经听说过,尾火虎家族的血能让老虎能够快速成长,也能让血清更加容易提炼提纯。而这个用血饲养这只小老虎的人,我并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阿卡,还是那个人。” 梅拾酒沉思了小半秒,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忍不住地咬紧了下自己的后槽牙,胸腔里突然冒出了些愤怒的火焰。可是现在的状况不是争吵的时刻,梅拾酒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就是说若司政打从一开始就想对付那个人了,只是对外表现出还信任他的模样。为的就是让我们入局,好迷惑他,让他觉得是因为我们的介入才促使你对他产生怀疑。我不明白,若司政这样做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是你父亲挑选出来,留在身边的人么。” “不,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若扶风很干脆地否定了梅拾酒的这个猜测,她的脸上再度出现了往日常见的微笑,好看的下颚微微上扬,双手轻轻虚抱着,眼眸关注着竹稚南那边,语速平缓地继续说道,“我只是答应过父亲,要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会不会改变想法。只可惜有些东西,他虽然努力在隐藏起来,但那终究是他骨子里就存在的,并不是给个机会就会改变,而且还会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了。你可以说我是在利用你们来逐步瓦解他,只是这样才能给他改变想法的机会。如果是我直接与他针锋相对,那就是把问题摆在明面上,也就等于他没了机会。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不用再顾忌些什么了。” 讲到这里,若扶风迈步走向了竹稚南身边,瞅了眼那只被竹稚南处理妥当,现在开始平稳呼吸在睡觉的虎崽子:“竹小姐,这只小老虎是已经被成功救回来了是吧。” “目前它的身体状况良好,但不能算彻底救回来,还得看它能不能度过今晚。”竹稚南如实回答了若扶风的话。 “梅队,请不要责怪若司政。” 这时,童彖来到梅拾酒的身边,替若扶风说话,“若司政这些年也不容易,老司政在的时候,集团里许多人是看在老司政的面子上才对若司政比较客气。在若司政刚接手集团那会儿,有不少人阳奉阴违,在若司政跟前客客气气的,实际上包藏私心,根本不听若司政的指挥,只把她当做一个漂亮的花瓶,把她当做摆设。甚至也有不少人对她有非分之想,企图霸占集团,让集团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麦副总就是其中之一。” 与若扶风不同,童彖说话相对会更加直接一些。 童彖与梅拾酒看向她的目光对上后,嘴角多了一抹有所暧昧的笑意:“抱歉,我从若司政那听说了点关于你的事情。” 这一点是梅拾酒所没有想到的,梅拾酒错愕一瞬又很快镇定下来,笑而不语打算就让这个话题直接翻篇。 “梅队,如果这只小老虎能成功度过今晚,我可以养它么。” 那边的若扶风冷不丁地回身询问梅拾酒,梅拾酒反应不及地看向她,脸上露出了你在说什么的神情。 若扶风妩媚轻笑,又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要是这只小老虎能够成功度过今晚,我可以收养它吗?”她将“吗”的尾音稍稍拉长,带出了些撒娇的柔媚感。 听得旁人不自觉地有了些酥麻感。 梅拾酒瞅了眼在若扶风身边的三个人,明显竹稚南她们三个人也非常吃若扶风这一套。梅拾酒确认完后,也只是浅浅一笑回应道:“这是若司政个人选择,我无权干涉。何况,这只小老虎并不属于我。” “嗯,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若扶风等到这个答案后,就直接与童彖吩咐道,“童彖,我今晚就留在这里陪着小老虎,你回去给我准备些适合它的东西,明天早上过来接我们。” “好的,若司政。”童彖接收到若扶风的指令后,就与众人告辞,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菊寒露率先反应过来:“若司政今晚要留宿?!” “纠正一下是陪护,我是陪护躺在那里的小老虎,这可是我心爱的宠物,我肯定要好好陪着它。”若扶风的这个理由,至少在当下可谓是无懈可击了。她解释完还不算,又扭头看向梅拾酒,倾斜着脑袋微笑着询问,“还是说梅队觉得我待在这里会给你造成不便?” “若司政说笑了,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山庄。你想在那里休息,那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是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四周空气里那微妙的氛围,菊寒露忙不迭地咧嘴笑接过话茬,“我们这里有非常舒适的躺椅,要是若司政不嫌弃的,我现在就马上拿给你,要守着小老虎一晚上,就这么干坐着太辛苦了。我现在就去拿哈。”转身才迈出一步,回头冲着兰子诺喊道,“子诺,你陪着我一块去拿。稚南你要不要……” 没等菊寒露说完,竹稚南递给她一个眼神,菊寒露马上闭嘴,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和子诺很快就会回来。” “若司政怎么突发奇想地想要养这只小老虎?”竹稚南盯着面前的若司政,“若司政应该明白一旦成为血清的血源,这就意味着这只小老虎活不长久,更何况,那位欧部长还将它的两只前爪做了切除。”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这并不该成为它被放弃的理由。”若扶风脸上的笑容又出现了收敛的痕迹,“我明白,竹小姐也是好意提醒。只是,就这个问题而言,我们出发的角度有所不同。我想着的是欧部长能够对它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我也有一定责任。所以照顾它,养着它,说到底也不过是我为自己的过错在利索能力的范围内进行弥补。” 若扶风忽然自嘲地哼笑一声,好似与竹稚南说话,更似在自语:“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人明明能够预判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导致什么事情发生,却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选择了那么做。” 第19章 竹稚南抿了下唇,快速地瞅了眼当下一言不发的梅拾酒,然后才开口发言:“若司政要是想养就养吧,正如梅队刚才所说,那是你的权利,如何决定都是你自己说了算,我们无权干涉。只是身为医者,我还是要先给若司政打个预防针。它这样的状况如果能彻底痊愈那自然是万幸,但抗不过去的概率也是非常大的。不单单是因为梅队今晚对它造成的伤害,更重要的是平日里那位欧部长对它的行为,使得它在很大程度上几乎是被掏空的状态。” “这一点,请竹小姐放心。我已经非常清楚了,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也不是所谓的大发善心,不过是想通过养着它减少一些我内心的愧疚而已。” 若扶风的脸上再度浮现那抹梅拾酒熟悉的微笑。 梅拾酒瞧见后,眼睑低垂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正打算说点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菊寒露的声音:“来啦来啦,我们回来了啦。” 这么一被打岔,梅拾酒就彻底没了要开口说话的心思。她暗自做了次深呼吸后便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打算眼不见心不烦地无视掉若扶风要在这里留宿一晚的事实。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18章 心月狐篇(十八) 梅拾酒正准备躺下睡觉,面前突然就蹦出了竹稚南的视频电话:“梅队,你真的打算让若司政一个人在那里照看小老虎?” “或者你可以陪着她。”梅拾酒瞥了眼投屏里的竹稚南,掀开毯子就准备直接躺下。 屏幕那边的竹稚南并不打算放过她:“先别睡。”说完这三个字,梅拾酒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竹稚南。 “梅队,来开门吧。我们来谈一谈。” 果不其然,门外想起了竹稚南带着些严肃口吻的说话声。 梅拾酒认命地坐起身,走到了门边给竹稚南开了门,旋即转身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在竹稚南开口之前,抢先道:“稚南,当初我告诉你那件事情,是因为你是父亲指定给我的随行医生,并不是为了让你给她当说客的。” “我并不是来当说客,而是从医生的角度出发,你越是逃避越是影响你的治疗。你知道的,一个人的心情好坏也是会影响到你的治疗效果。你的身体状况是要多睡觉养足精神,可如果你一直回避你内心的问题,我并不认为你能够好好入睡。”竹稚南稍作停顿,目不斜视地盯着梅拾酒,“别以为我不知道自打我们要来这里,你每次看似好好睡觉,其实都没有休息好,睡眠质量并不好。” “可是我已经能和她单独相处在一个房间里,这不是已经说明我已经好了很多么。” “要是真好了很多,你就不会在这里,而是去若司政边上陪着,这是你作为队长应该有的社交礼仪,不是么。”竹稚南没有听梅拾酒狡辩,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痛处,“你刚刚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跑回房间里来了。拾酒,你不是平时的作风。” 梅拾酒抑制不住地苦笑,又低垂了下脑袋,无声地叹了口气:“稚南,我不得不承认她对我来说的确有所不同,我还不能彻底放下警惕和她愉快相处。” “但你别忘了,这里。”竹稚南指了指地面,“虽然是她的山庄,也是你的活动范围。现在的她到底也不是当年的她了,至少从我和她几次相处来看,她当初也应该只是一时心理受创才做了那样的事情。而且你看,她从和你见面开始,有使用过她的能力么?” 梅拾酒没有说话,竹稚南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了,再怎么说,你们两个人的身份都与当年不同了,而且我们之后还要和她合作,你总不打算一直避免与她单独相处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她……”梅拾酒回想了一下当初的若扶风与现如今的相比,暗自吞咽了一下,“我并不认为她的危险性变小了,只是比过去更会隐藏了而已。不过,你说的对,我们两个人毕竟和当年不一样了,我总得尝试着去和她沟通,否则接下去的合作会很难展开。” 梅拾酒再度起身,准备越过竹稚南径直朝外走,竹稚南忽然抓住了梅拾酒的手臂,特意又叮嘱道:“我是让你尝试去沟通,不是逼着必须沟通下来,欲速则不达,凡事讲究个循序渐进。” “我昨天不是已经成功和她待在一个房间里了么。”梅拾酒的笑容意义不明。 竹稚南眉头当即蹙起,又一次提醒道:“昨晚上的状况不同,你和她当时算是工作关系,可是今晚更多的是工作之外的时间。如果你还想着以昨晚上的相处模式度过今晚,那你还是先别下去了。” “梅队,你不会打算把我一个人撂这里吧?” 当楼下传来若扶风的声音,梅拾酒当即苦笑一声:“看起来我是避无可避了。” 竹稚南有所不满地将眉头拧得更紧了:“我和你一起下去。” “不用,让我自己先尝试处理的。总不能让你一直护着。”梅拾酒轻轻拍了拍竹稚南抓着自己的手,“放心吧,要是她真做出些奇怪的行为,不是还要你们在么,你们总不至于不管不顾。” “一旦有不对的苗头,立刻给我发信号。” “行了,我知道了。” 梅拾酒挣脱开竹稚南的手,刚走到楼梯口,就瞧见了正依靠在楼梯扶手上的若扶风。 若扶风笑脸盈盈地抬眸望着梅拾酒秀眉微挑:“梅队,这是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我了?” “若司政,这是打算故意与我找茬?” 梅拾酒拾级而下,来到距离若扶风还有一节楼梯的位置驻足,居高临下地看着若扶风,“不是说要照看小老虎,看看它能不能度过今晚么。那就算若司政一个人待着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才对。” “那可不行。”若扶风的语调稍稍放软,夹杂些撒娇意味地说道,“毕竟说到底,我现在也还是个需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没有接话的梅拾酒,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又做了次深呼吸,秉承着若扶风不移动,她就不动的原则。先是将目光从若扶风的身上转移到了离桌子最近,那张菊寒露和兰子诺特意给若扶风准备的躺椅上,紧接着又回到了若扶风的身上,以此来用眼神示意若扶风先去躺椅那边。 “嗯?梅队刚刚在看什么?”若扶风说话的同时,直接走上了那节梅拾酒特意用来与她保持距离的楼梯,迫使梅拾酒不得不直视她那双此刻满是狡黠笑意的深蓝眼眸。 “我在想若司政工作了一天也该休息一下。”梅拾酒故作镇定地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若扶风缓缓颌首:“嗯,我觉得梅队说的很多。不过……”她稍作缓气,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我觉得梅队今天才是最辛苦的那位,躺椅不如让给梅队如何。” “那是寒露和子诺特意给若司政准备的,我怎么能让若司政因为我而辜负了她们的好意呢。”梅拾酒不再给若扶风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若司政。” 这次,若扶风没再否定梅拾酒的提议,侧着身子看了眼梅拾酒所指的方向,回眸又与梅拾酒确认了一遍:“梅队,会好好跟上的,对吧?” “当然。” 梅拾酒嘴里吐出的这两个简单的字,却是令若扶风心情大好。她总算乐意迈开步子朝躺椅方向走去。梅拾酒也没有食言,与若扶风保持一步之遥地跟随着。 侧坐在躺椅上,若扶风的视线虽然留意着桌上那在睡觉的小老虎,却是与梅拾酒继续对话:“你似乎还是很抵触我。” “若司政完全可以把似乎两个字去掉。”梅拾酒试图让自己显得更为冷漠些。 若扶风眼眸中满是失望地回眸盯着梅拾酒的双眸:“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无论如何,也该表现得更热络亲近些才对。” “请若司政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当年是你遇到我这样的状况,再次见面,你会乐意有好脸色么?” “为什么不呢?” 面对梅拾酒的质问,若扶风不仅秒回答还往坐在自己对面的梅拾酒凑近了些。伴随着若扶风的靠近,带着百香果味的香风迎面而来,令梅拾酒本能地呼吸一滞。不似她表现出的镇定,双眸下意识地快速慌张地左右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 若扶风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刻意地忽略掉了梅拾酒的紧张,用手轻轻托着自己的脸颊,魅惑一笑:“毕竟我长得也不吓人对吧。” 何止是不吓人,若扶风是随意扔在人群里,哪怕披着麻袋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貌程度。可是这并不妨碍梅拾酒打从心底对这个足以用美貌杀人的若扶风。 梅拾酒不着边际地往后撤了些身位,好让自己能够与若扶风拉开些距离:“不吓人,不代表就让人有亲近的想法,请若司政明白这一点。” “嗯哼,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有自己的个人想法。” 第20章 闻言,梅拾酒当即沉下脸。 发现这一点的若扶风当即就掩鼻娇笑出声:“不用这么紧张的,梅队。我可没打算动用能力,当时的确是我年少冲动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你离开之后,我一直有好好反思自己,也在努力学会克制自己。但有一点,还希望梅队多加体谅我一些。” 梅拾酒缄默不语地盯着若扶风,若扶风放缓了些语速,她伸过手试探着抓住了梅拾酒的右手食指,在发现梅拾酒没有抵触自己的触碰后,这才施加了力气将梅拾酒的食指握紧了些,看向梅拾酒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名为欲望的情愫:“毕竟,我们依照现在的关系,是最为相互吸引的。” “若扶风。” 带着怒意的梅拾酒当即想要从若扶风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指,若扶风蓦地变得霸道强势不肯松手,只不过若扶风还顾及着梅拾酒的情绪,克制住了自己。 不用梅拾酒再多说一句,若扶风就主动松开了手,身体坐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小老虎,语气也不再似刚才那般暧昧不清:“我想梅队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今晚我一个人守着它就行了。” 若扶风如此突兀的态度转变,令梅拾酒的心情五味杂陈。不过,梅拾酒也没有拒绝若扶风的好意,站起身离开前道:“若司政之后要是有什么需求,就及时联系我。” “好,梅队,祝你今晚能有个好梦。” 明明若扶风是在和自己说话,若扶风却愣是没有再多看自己一眼。这其中缘由,梅拾酒也能猜到一二,她轻声回应了一声晚安,就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19章 心月狐篇(十九) 当梅拾酒睡醒起床时,若扶风已经带着那只小老虎离开了。 梅拾酒一来到餐桌旁,就发现菊寒露正绘制着假肢图纸。 “怎么样,我这个假肢设计的是不是挺帅的。”菊寒露见状,大大方方地将图纸举高了给梅拾酒瞧。 这对假肢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为昨夜那只小老虎准备的,梅拾酒只瞅了一眼就道:“这是你打算送给若司政的?” “不,这是我准备送给小老虎的。”菊寒露继续绘制图纸,嘴上则继续与梅拾酒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欧部长他们的野心,这只小老虎就能健康快乐地成长,也不至于象现如今这样没了两只前爪。”菊寒露手中的铅笔一顿,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更直白点讲,我觉得小老虎事件就是人类对自然界其他生物的迫害。” “你不用爱心泛滥到这种地步。” 竹稚南给梅拾酒拿来了她的食物,顺带着还教育起了菊寒露。“给小老虎设计假肢是好事一桩没错,但这不用特意上升到人类对自然界其他生物的破坏。对,这样的事情是有在发生,可你不是那些人,你不理解的同时,也无法阻止他们那种可恶的行为。所以,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愧疚心,将心思放在更有需要的地方。”讲到最后,竹稚南指了指菊寒露手里的图纸。 “行。”菊寒露埋头继续画图。 梅拾酒原以为竹稚南教育完菊寒露就会离开忙活她自己的事情,不想竹稚南的手撑在桌子上,侧着身体注视着自己。这使得咬了口三明治的梅拾酒抬眸不解地用眼神询问竹稚南有什么事情。 “若司政是在我替小老虎检查完身体状况离开的,她的状况看起来还行,不过应当是昨天晚上睡得不怎么样。”竹稚南指了指的眼下,以此示意若扶风今早离开时,眼底是带着乌青色的黑眼圈走的,“你们昨天晚上谈崩了?” “也不算吧。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梅拾酒笑着又咬了口三明治。 竹稚南却是直接揭穿道:“可你今天起的也比平时晚了许多,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你昨晚上休息的也不怎么样么。” 梅拾酒咀嚼的动作一顿,又怕被竹稚南看出破绽,假装无事发生地拿起一旁的牛奶。 此时,兰子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梅队没有接话,等于是变相承认了昨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子诺,你怎么也……”梅拾酒万万没有想到就连兰子诺也忙着揭穿自己。 兰子诺拉了拉自己戴上头上帽兜衫的帽子,直言不讳道:“不是梅队你自己说,做人要诚实的么。” “对啊,自己这么说过的人,总不会是个说话不算,说一套做一套的双标人吧。”菊寒露掐准时机接过兰子诺的话,咧嘴一笑也懒得继续去画什么图纸了,颇为嘚瑟地对着梅拾酒抬下颚挑眉道,“来,梅队,给我们说说呗。你和若司政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向准时起床的你,今天居然起迟了。” “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梅拾酒不想和她们谈昨晚上自己和若扶风之间发生的事情,“若司政离开前,有说过她打算怎么处理欧部长那个房间么。” 竹稚南盯着梅拾酒大约又观察了三四秒,确认对方不会就昨晚的事情再吐露半分,就十分识趣地开口汇报道:“她只是将小老虎抱走,没有告诉我如何处置那个房间。其实若司政不告诉我们也没什么,毕竟那是她集团内部的事情,我们也不好问太多。”她讲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眼梅拾酒,“当然,如果梅队你亲自去问的话,若司政说不定就会有回应了。” 梅拾酒睨了竹稚南一眼,没有接话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她喝了口牛奶,面前猛然跳出老k的视频电话:“哟,梅队还在吃早餐啊。” “你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了么?”梅拾酒看着老k那笑得将自己健康的大牙花子展露出来,根本不用细想就知道老k铁定是遇上了什么值得他开心的事情了。 “梅队可真是聪明啊。欧正康那个狗东西还真有私心,被若司政发现了。”老k突然止住话语,笑出了声,“你都不知道欧正康被迫找若司政求助,不得不主动交代自己在那个房间里做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有多可笑。哦,对了,梅队,若司政请你和菊小姐过来一趟,说是有事情需要请教你们。” 菊寒露听见老k提及自己的名字,当即耳朵动了动再度放下手里的铅笔,来到梅拾酒身旁,一只手非常随意自然地搭在了梅拾酒的肩膀上:“怎么,欧部长对我给他准备的礼物还满意吗?” 老k先是一愣,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咧嘴大笑道:“欧正康满不满意,我不知道但作为我个人是非常满意的。” 话音一落,菊寒露当即就忍不住地噗嗤轻笑出声,又怕自己笑得太过张狂,忙不迭地用捂住自己的嘴,足足费了四五秒,菊寒露才将这笑意收敛了些:“我想欧部长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招人喜欢,毕竟现在他一定非常听话,任人摆布。” “嗬,那菊小姐可一定要亲眼来瞧瞧才行啊。他被……”老k忽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旋即轻笑出声,“嘿嘿,这欧正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可不好描述,还是梅队和菊小姐自己来看吧。”一说完,老k直接就把视频电话切断了。 梅拾酒微侧过头,面带微笑地对着菊寒露微抬下颚:“菊小姐,你怎么说?” “这当然是要去瞅瞅啊。这不看看我那小玩意的使用效果如何,我后期怎么知道该往那个方向改良呢。”菊寒露不容置疑地接过话。 竹稚南从菊寒露手里抽走她的那张假肢设计图纸,带着三分揶揄之意地开口:“之前是谁说今天之内就要把这设计稿给定下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诶,我这可不是变卦。”菊寒露从竹稚南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设计图纸,眼神看着设计图纸,嘴上则是继续回答竹稚南的话,“我只是临时加了个行程并不会妨碍我今天完成这张图稿,而且……”菊寒露稍作停顿,嘴角微扬,“而且说不准,我去看了那位欧部长,可以给这个假肢的设计带来新的灵感。” “看起来,这趟是非去不可了。”梅拾酒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非常随意地接了这么一句话。 菊寒露将手中图纸往桌上一搁,旋即接话茬:“诶,梅队,这次我们是非去不可。若司政是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去过欧部长的那个房间,她必定是看见了欧部长现如今的样子,对于我们昨晚上在他那个房间里到底做了什么感到好奇才会特意喊我们过去。这可以好好奚落一番那个欧部长的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啊。” “说到底还是能奚落欧部长这一点更吸引你吧。”梅拾酒直接揭穿了菊寒露的心思。 菊寒露也是非常大方地承认道:“没错,我就是想看那位欧部长的笑话,谁让他之前做错了事情不承认也不道歉,活该有这样的下场。”讲到菊寒露用手拍了拍梅拾酒的肩膀催促道,“诶呀,梅队,别坐着了。我们赶紧走吧。” “寒露,梅队的早餐都还没吃完呢。”坐在梅拾酒边上的兰子诺阻止,面容严肃地说道,“你总不会是打算让梅队饿着肚子陪你去吧,这样可不厚道。” “这简单啊,我给她拿着,她边走边吃不就完事了嘛。”菊寒露径直将桌上梅拾酒那份还没吃完的早餐拿在了手里,“走走走,梅队,我们赶紧走。可不能让那边等太久了,不然会以为我们在摆架子呢。” 第21章 “若司政才不会这么想呢。”兰子诺替若扶风辩解道,“若司政其实挺好说话的,至少昨天晚上的她给我是这样的感觉。” 菊寒露立刻辩解道:“我可没说是若司政觉得我们摆架子,我说的是那个倒霉蛋欧部长,他现在一定难受的紧。我们要是去迟了,多半会以为我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让他多难受上一会儿。” “要是他的话,让他多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梅拾酒直接从菊寒露的手里拿过自己的那份早餐,重新放回桌上,悠然自得地重新坐了回去,咬了口三明治,“我想等我这边吃完早餐再过去,若司政他们是不会介意,那就让我好好吃完再过去。” “嗯,也对。反正若司政也不会特意催我们,我赶忙要那么在意那位欧部长的死活呢。要是他真的死了,老k那边肯定也会通知我们。到时候呢,就让稚南陪着我们一块就行了。”菊寒露来到竹稚南身旁,十分自然地用手将竹稚南往自己怀里一揽,“对吧,稚南。” 竹稚南却是将菊寒露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移开:“若司政身旁有童彖,她的能力不在我之下,指不定现在童彖已经给那位欧部长准备了些东西,好让他不会过于难堪了。” 第20章 心月狐篇(二十) “哇哦,欧部长这个造型还真是别致啊。”菊寒露一瞧见欧部长那变成猪头的脸,非常夸张地感叹了一句,又不忘记对着欧部长的长鼻子和大耳朵来回比划,假装不知道的模样继续说道,“欧部长这头套是哪里买的啊,看起来还挺逼真。” 欧部长当即对着菊寒露翻了个白眼,开口想要说话,嘴里发出的声音就如同猪叫,愣是没一句人话。 梅拾酒配合着菊寒露,也当做自己不知道欧部长变成这样的缘由,惊诧道:“难不成今天欧部长是打算参加什么化装舞会?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也用不着模仿猪的叫声吧。” “是啊,欧部长可真是太敬业了。”菊寒露毫不避讳地咧嘴一笑,旋即看向面带微笑任由她取笑欧部长的若扶风,“若司政,请问欧部长这是打算去参加谁举办的化装舞会?” “这个嘛……”若扶风快速瞧了眼今天不请自来的麦长泽,麦长泽的脸拉得老长,神情极其难看,若扶风娇俏地哼笑一声,“一开始,我以为欧部长知道麦副总一个人在家反省过于无聊,于是打扮成这个样子去逗趣麦副总。没想到麦副总竟是先跑到我这来替欧部长喊冤说,欧部长被奸人所害无端成了现如今这个模样。” 说完,若扶风瞥了眼身旁的童彖,童彖立刻接过话道:“我替欧部长检查过,说起来也是非常怪异。我看过他这状况竟不是被人下毒,想问他缘由,可他刚才说话的模样,梅队和菊小姐也瞧见了。我着实是问不出什么来。”童彖虽然是一本正经地回话,可还是被梅拾酒瞧出她正憋着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梅拾酒微微颌首,抿了抿嘴故作思考状旋即开口道:“既然欧部长不方便言语,那总可以打字或者书写吧。” 童彖即答:“这一点,我刚才也曾想到。不过,梅队,请你看一下欧部长的双手就知道为什么我们无法实施。” “嗯?欧部长的双手?” 欧部长翻了个白眼,彻底没了脾气地将自己的双手举高。梅拾酒定睛一瞧,立刻就明白了童彖说的无法实施的原因。欧部长的双手竟也成了猪蹄状,要说去写字是无法握笔,要说打字,那坚硬的猪蹄似乎也很难敲击键盘,直接那猪蹄去对着屏幕书写,只怕那尖锐的猪蹄脚趾也会将屏幕给画花了。 梅拾酒心中憋笑,表面上却皱起了眉头:“这可真是难办了。”梅拾酒望向童彖又问道,“童助理刚才说欧部长如此并非被人下毒,那可查出什么原因了么?” “我曾经听闻市面上流行一款整蛊粉末,只需小拇指指甲盖的计量就可以让被整蛊的人成了动物的样子。早前我只是听闻,却从未亲眼看见过。今天欧部长这般我想大概率就是这种整蛊粉末造成的。”童彖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若扶风顺势接话道:“梅队常年在各区域集团游走,比我们要见多识广上许多,想来对这种整蛊粉末会有更多的见解。” “更多见解倒也谈不上,我只是听别人提过,这个整蛊粉末在每个人身上的效果都是不同的,所呈现出来的动物种类也是有所不同的。至于这粉末效果几时能解除,也全看个人。我之前的确见过有人被用过这整蛊粉末,但他们都能入常人般说话,双手也是人类的双手。象欧部长这种情况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梅拾酒的话音刚落,在一旁忍住没有说话的麦长泽终于憋不住地说道:“智星集团早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整蛊粉末,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梅队你们到了以后出现了。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麦副总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有引导性了。” 不等麦长泽说话,梅拾酒就直接将他的话打断,并且举了另一个例子:“在我们来之前,智星集团应该也未曾出现过有人被虎爪袭击的事件。可那件事情前两天才被证实了与带有尾火虎血统的人有所关联,并且是在我们来贵宝地之前就一直潜伏着,只不过是在我们来了之后彻底发酵了而已。麦副总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今天欧部长这件事情就和你们在调查的那个组织没有半分干系的。”梅拾酒将目光转移至欧部长身上,“欧部长,你们现在应该也未曾能证明那个组织的漏网之鱼,你们已经尽数抓住了吧。” 暂时无法说人话的欧部长,猪脸红一阵白一阵地干着急,根本无法反驳梅拾酒的话。 麦长泽出来当好人地给欧部长解围道:“梅队明知道欧部长现在说不了话,还与他提问,莫不是想借机欺负他?” “麦副总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梅拾酒故作后知后觉地点了下头,“我记得调查这件事情的主要领导人是你麦副总,既然欧部长不能说话,那大可以让麦副总你来替他向若司政汇报当下的情况。”不等麦长泽做出反应,梅拾酒又对欧部长道,“欧部长,想必这两天你已经找到了些线索,不如让你的部下把你整理好的线索交给麦副总,由他替你来汇报情况。” “嗯,梅队这话说的很对。” 一直在旁看戏的老k终于憋不住地开口发表意见,他看向若扶风补充道,“若司政,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由麦副总主管的,麦副总这两天在家反省导致欧部长这边变成了群龙无首,所以才被有人用那个什么整蛊粉末给捉弄了。这要是麦副总没有回去反省的话,指不定欧部长也不会有现如今这个局面了。” “老k,你这倒是提醒到我了。我之前虽然将麦副总的工作分配了一下交给其他人来代管,可唯独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若扶风面露歉意地望着欧部长的那张猪脸,“我是真没想到欧部长离开了麦副总就会落得现如今这般田地。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对方。” 梅拾酒暗中观察着若扶风的小动作,发现她在话快讲完了时,不着边际地睨了眼麦长泽。麦长泽则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根本没有发现若扶风的这个动作。梅拾酒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心中暗道:“看起来这若扶风打算看麦长泽的反应,然后再考虑自己接下去怎么说。” “这的确怪我当时太过大意才造成现如今的局面,虽然在家里反省的时间算不得太长,但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不过,现如今的关键点是让欧部长恢复原样,如何解除掉这个整蛊粉末的效果。”麦长泽的脸拉得老长,好似在场的所有人都欠了他好几百万一样,他扭过头越过梅拾酒,径直看向她身边的菊寒露,当即眉头蹙起,“怎么今天来的不是竹小姐。” “哼,听麦副总这意思是看不起我?”菊寒露本就对麦长泽颇有微词,当下麦长泽对着她又来了句来的怎么不是竹稚南,这很难不让菊寒露气上加气。菊寒露双手抱胸,微微抬高下颚,故作高傲道,“只是整蛊粉末而已,还没到要稚南出手的地步。” “菊小姐的意思,你有法子解决?”麦长泽半信半疑道。 菊寒露先是点头又立刻摇头道:“我刚才想到了一点头绪,可偏偏麦副总给我来了句我不爱听的话,导致我现在想不起来了,这要重新想的话,就需要点时间,不能被打扰。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得问问欧部长是在哪里被人用了整蛊粉末。这玩意往年都是在万圣节之类的才会被人拿出来使用,总不会是欧部长不小心误触到了什么万圣节的整蛊玩具吧。” 欧部长的猪脸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眼神变得有所飘忽,根本不敢直视菊寒露。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k立刻代为发言道:“菊小姐,你这个问题我可以替欧部长回答。他在他部门楼里私设了个类似实验室之类的房间,听他手底下的人说,他就是早上进了那个房间后,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猪叫声。离得最近的那几个人手足无措的,不敢进去就只能上报到童助理这边,我那会儿正和若司政汇报工作来着,若司政就带着我和童助理一块过去的。那个房间里可放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第22章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是欧部长自己研制了什么东西,结果是保护不善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梅拾酒接过话,蹙起眉头看向菊寒露,“要是这样的话,那估计可就不是整蛊粉末的事情了。” “欧部长,你到底在那个房间里研制什么。” 若扶风质问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欧部长当即被吓得一哆嗦,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若扶风的深蓝眼眸,仿佛只要一对视上,必然会被若扶风瞧出个一二来。欧部长本能地哼哼了几声,只是从他嘴里发出的猪叫声着实令人有些不太舒服。 “老k,你带几个人去搜查一下那个房间。房间里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搞不好有什么危险物品会伤害到你们。”若扶风索性直接下达了搜查的命令。 老k迫不及待地应道:“若司政放心,我肯定会搞清楚那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听要搜查那个房间,欧部长的猪脸蓦地煞白,双腿一软噗通地跪倒在地上,给若扶风一个劲地磕头,那动作无不是在说求求若司政不要带人去搜查。 “若司政,欧部长这看起来是有话要说。”梅拾酒故作好心地提醒道。 若扶风顺杆而上地笑脸盈盈:“嗯?欧部长这是打算自己主动交代嘛?如果要主动交代的话,我可以去让老k去搜查。” 欧部长当即点头如捣蒜,他颇为心虚地又偷睨了眼麦长泽。麦长泽发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吓得欧部长又哆嗦了一下。 菊寒露顺势补刀地哼笑一声:“麦副总,欧部长不过是考虑着主动交代那个房间的用处而已,你犯不着这么恶狠狠地瞪着他啊。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你的事情?” 第21章 心月狐篇(二十一) “菊小姐不能因为我是事件主要负责人,就如此武断地认定这里头有我的事情吧。”麦长泽倒也没有自乱阵脚,他哼笑一声满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架势,“是我的过错,我自然是会认,但旁人栽赃,我必然不会认。” “希望麦副总真如你自己所言。”菊寒露乐呵呵一笑。 麦长泽咬着后槽牙,两片唇瓣紧抿成一条线。沉默了两三秒后,直接侧过身子面对着若扶风道:“若小姐,既然你想让欧部长开口回答问题,那总得想法子让他能够重新说人话才行,要不然依照现在这个状况,有心之人胡乱说些什么是非常容易的。”在讲到最后小半句时,麦长泽也是毫不避讳地盯着菊寒露。 菊寒露正想回瞪他,不想梅拾酒竟是上前一步直接阻隔了麦长泽与菊寒露对视的途径。梅拾酒面带微笑地侧过头,对上麦长泽有所意外却怒意未减的双目:“麦副总说的非常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欧部长不能说人话这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想要欧部长回答几个问题。” 说话间,梅拾酒已经迈开步子来到了欧部长的面前。 欧部长抬眸疑惑地看向梅拾酒,梅拾酒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旋即蹲下身子,与欧部长平视后,这才开口道:“欧部长,我也不需要你言语回答。你只需要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听明白了么?” 短促愣神后,欧部长立刻点头,他的那对猪耳朵因为他的点头动作,还非常有弹性地抖动了几下。 “很好,首先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进入那个房间之后发生的,是么?” 这个问题,欧部长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点了下头。 紧接着,梅拾酒就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进入房间后接触了某样东西才导致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第二个问题,欧部长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地又点了头。 “好,第三个问题,你所接触的那个东西原本就是一直摆放在那个位置上的。” 与前两次不同,当欧部长听清梅拾酒的这个问题时,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满是不确定的样子。 梅拾酒见他如此,索性又追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么欧部长熟悉并且能够清晰地知晓那个房间里的任何一样物品么?” 这个问题与上一个问题一样,也没能等来欧部长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但也有所不相同之处,欧部长的那双眼睛里闪现过不一样的光亮,这便足以说明了一些问题。 “那么,那个房间其实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可以出入。” 面对这第五个问题,欧部长没有立刻回答,倒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下属替欧部长回答道:“那个房间其实除了欧部长以外,我们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能出入的。” 梅拾酒回头瞧了那人一眼,那人误以为梅拾酒觉得自己这突然介入她和欧部长的对话而感到不满,当即为自己辩驳道:“欧部长现在说不了话,我听见自己知道的内容替他回答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接下去我要问的内容,要是你恰好也知道些内容的话,记得及时做补充。”那人见梅拾酒不仅没有生气,居然还鼓励自己积极发言,有所疑惑却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梅拾酒回过头再度看向欧部长:“欧部长,那我们就继续下一个问题了。” 欧部长点头,梅拾酒就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除了你自己以及你身边的这几个人,其实还有别人可以自由出入你的那房间,对么。” 欧部长的嘴巴微张,仿佛想问梅拾酒怎么知道的。嘴里才发出第一个音节,察觉到自己依旧无法说人话,忙不迭就将嘴巴闭上。然后,带着一丝犹豫地越过梅拾酒,看向了不远处的若扶风,似乎是在询问若扶风自己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么。 若扶风没有接话,倒是童彖开口道:“欧部长,别忘了你自己刚才可是做出了会配合调查,说出实情的决定。” 童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欧部长已然没了退路。他索性心一横,重重地点了下头。 梅拾酒立马又追问了一句:“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 “梅队,你的这个问题未免也太有引导性了。”麦长泽没等梅拾酒把话问完,就直接打断,面露不满地继续说道。 “梅队说的哪里具有引导性了?”若扶风介入梅拾酒和麦长泽的对话当中,深蓝色眼眸淡淡地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这里不止一两个人,除了梅队和菊小姐暂时可以排除之外,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被怀疑为梅队口中的那个人。” “麦副总故意打断梅队的问话,难不成是心虚了?” 菊寒露借着若扶风给的这阵风,立马又给麦长泽送了一把刀,插在麦长泽的心口。 麦长泽脸上顿时一僵,如此状况,老k当然不乐意就此放过,于是他也忍不住地插上一脚:“麦副总,你要是有什么疑惑,可以等梅队把她的问题问完了再提问。你这么刻意打断,很难不让人觉得欧部长的那个房间,你可以随意出入,那个人就是你。” “老k,你这是什么意思!” 麦长泽明显感觉到当下这个场子,他孤苦无依了,没有人能帮他。 “麦副总,你先别激动。先让我把要问的问题问完可以么?”梅拾酒温和地开口询问,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即便麦长泽心里窝着火也不好无故地冲着梅拾酒发火,麦长泽紧抿着嘴,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用鼻子呼出:“行,那你继续问。” “好了,欧部长,回到我刚才的那个问题。”梅拾酒看着欧部长那一动不动的模样,非常善解人意地又将刚才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为了防止你刚才没听清,我再和你说重复一遍,那个可以随意出入你那个人在不在这里。在就点头,不在就摇头。还有这里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刚才同意了若司政的方案,主动交代实情。” 欧部长愣在原地大概有了一两秒后,才缓缓地点了下头。 “很好。”梅拾酒勾唇一笑,没有立刻往下问,而是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麦长泽那边的动向。 麦长泽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欧部长,当看见欧部长点头的瞬间,当即脸色一变,他张了张嘴像是又想打断。 一旁的童彖忽然上前,直接来到麦长泽的面前,童彖小声地友善提醒:“麦副总,梅队还没有问完话,请你多一点耐心,不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我从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麦长泽死鸭子嘴硬,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若扶风则是特意又说了一句:“梅队,请你继续。” 梅拾酒轻点了下头:“好了,欧部长,下一个问题了,请你听清楚了。我不会象刚才那样再重复一遍。” 欧部长盯着梅拾酒,满是认真听见的模样。 梅拾酒就顺势继续问道:“你在那个房间里做的是智星不允许任何人做的事情,对不对。” 欧部长当即面如死灰,却还是点了下头。有些心理崩溃地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瞧若扶风的脸色。 “好了,若司政,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梅拾酒见状就站起身,径直走向了麦长泽,“那么麦副总现在有什么要说的么?” 第23章 被梅拾酒直接点名的麦长泽,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感到些许不满地紧抿了下嘴,立马想到了一个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梅队,对欧部长问话这件事情,本来是我们集团内部事宜。你刚才的行为是越俎代庖了。” “麦副总,我就坐在这里。”若扶风再度开口,说话的同时直接从座椅上起身,来到梅拾酒的身侧,目不斜视地盯着麦长泽,脸上则是一成不变的微笑,“如果我觉得梅队是在越俎代庖,亦或者是干涉了我们集团的内务,我会直接喊停,而不是让她继续问。还有,麦副总是不是忘记了我刚才说过的话,现在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梅队和菊小姐两人之外,都有做坏事的嫌疑。所以,由梅队来问话,我认为再合适不过。” “梅队是集团之外的人,所以她的问话会更客观一些。”老k立刻帮腔道。 麦长泽却是轻哼一声,紧接着就否定了老k的说法:“她是集团之外的人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对智星集团有别的看法。” “别的看法。”梅拾酒重复了一遍麦长泽的这个用词,“麦副总想说我有别的什么看法,不妨来说说。让我来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麦副总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敢说你没有试图挑拨我和若小姐的关系么。”麦长泽冷着脸质问梅拾酒,“欧部长是我直属部下,即便若小姐刚才说了你的问话没有引导性,可是在你的那些问话之下,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人一定会是我。我是智星集团的二把手,我与若小姐的关系不算太糟糕,但我也清楚集团里分了些所谓的派系,这其中就包括更倾向我的,可是那并不意味我有二心。” 麦长泽稍作停顿,眼神中多了一丝阴鸷狠厉:“可如今你这一问话,我想就算若小姐最初对我没什么其他看法,现在她的心里一定会被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你来智星的目的就不禁让我有了些疑惑,到底真的如你一开始所说的只是为了探勘净水水源,还是另有企图!”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毕。 第22章 心月狐篇(二十二) “麦副总有此一问,也就说明了你心中有了一种猜测。”梅拾酒完全没有被麦长泽的气势给唬住,反而还笑脸盈盈地看着此刻对自己横眉怒目的麦长泽,“正好若司政也在,不如麦副总直接来说说我到底怎么个别有企图。” “很简单,你想从智星内部搅和,好让智星分崩离析,这样你们才能更好地操控智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诡探小队的人看似是接到任务后,赶往各个集团的辖区帮忙处理相关事宜。可是每每到了最后,如何分配资源,还得由政府那边说了算。”麦长泽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不满,“你嘴上说着不掺和智星内部的事宜,前面几次是做到了,可唯独这一次,你已经完全介入了不是么。” “如果麦副总将梅队刚才提问欧部长的事情,认定为在介入我们智星内部事宜。那你是否忘记了,即便刚才的问话真的算作介入了,也是我作为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允许后发生的。是我请梅队来帮忙处理,而不是她自己要强行介入,这一点,还请麦副总先清楚了。”若扶风的声音冷了几分,说话的腔调明显比之前多了些命令。 麦长泽将目光从梅拾酒的身上转移到了若扶风的脸上,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说道:“若小姐,请你听清楚我前面的话,我说了梅拾酒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从而瓦解智星的内部团结。你和我才是统一战线,我们应该一致对外,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净水资源的事情,就不该去等着她们来,你走过过程就行了。” 菊寒露当即吹了个口哨,拖长音哼哼了两声,双手抱胸地说道:“麦副总,可算是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我从一开始就是不支持若小姐向你们提出申请,即便政府那边是会优先选择由智星管理辖区内的净水资源,但那只是管理权,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使用权。这对智星来说太不公平了,我这是从智星的利益角度出发,又有什么问题。”麦长泽理直气壮地反驳,没有一丝一毫觉得自己的思维哪里有问题。 梅拾酒没有立刻接话,她先是睨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若扶风,好奇着若扶风是打算继续由自己来作说明,还是会亲自来解答麦长泽的这个疑惑。 若扶风接收到了梅拾酒偷睨自己的信号,快速回看了一眼后,似笑非笑地轻启朱唇:“麦副总,你知道智星集团除了考虑自身的利益之外,还要考虑到什么嘛。” “当然知道,智星除了自身的利益之外,也要考虑辖区内的安定问题,防止一切违反秩序和法律的行为发生。”麦长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认定了自己的答案无懈可击。 岂料,他的回答不仅没能得到若扶风的肯定,甚至被若扶风直接否定了:“不,你说的这些本就是我们集团理当做到的,我说的是更深一层的内容。智星除了注重本身发展之外,不能忽视与其他三大集团的协调合作。四大集团看似各自拥有自己的领地辖区,若是各自只顾自己而忽略其他三个集团,那才是真正的分崩离析。” 光是讲到这里,麦长泽的脸上就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若扶风并不打算点到为止,她继续给麦长泽答疑解惑道,“四大集团都有各自的优势和薄弱环节,我们彼此建交用的是自身优势,建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身薄弱环节彻底消失。而不是象你刚才说的,只要顾好自身利益不受损害就可以了。有些利益适当地损失一些,也是为了今后更好地发展,你作为智星集团的二把手,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嘛?你不是第一天当智星的副总了,你如今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我很怀疑你到底能不能胜任副总这个职务了。” 麦长泽先是微微愣神了一下,旋即又找了个自认为不错的突破口:“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她的目的达到了,而且效果很不错。” 这次,麦长泽没有了任何顾虑地抬手指着梅拾酒的鼻子,然后继续发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打她来了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麦长泽的眼神里竟是多了几分委屈与不甘心,“明明我才是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人啊。” “麦长泽,我选择和谁交流或者走的亲近,那都是我自身的权利。你没有权利来指导我该怎么做。”若扶风干脆利落地甩出这句话,而后微微侧过头给童彖递了个眼神,童彖会意地走了出去。 若扶风则是重新坐回了自己刚才的那个座位上,稍作缓和地轻笑道:“请各位稍等片刻。” 麦长泽想要上前再和若扶风说点什么,梅拾酒直接拦住了他的路:“今天的麦副总格外心急,看起来你在家反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让你很度日如年吧。” “梅拾酒,你……” “请麦副总至少也尊重一下若司政自己的选择,她是一个独立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梅拾酒不给麦长泽面子地直接打断他的发言,梅拾酒的眼神里也泛起了冷意,“哪怕是抛开职务,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一下他人的选择,而是轻易地用自以为是去对别人指手画脚。” 好在童彖及时回来了,她的怀里抱着那只没了两只前爪的小老虎。 非常神情的一件事情,当这只小老虎在看见麦长泽和欧部长的时候,目光明显出现了闪躲,不敢去看麦长泽,尤其是欧部长,甚至想要离开这里以此避免与他们两人有所接触。 若扶风站起身直接从童彖的怀里接过这只小老虎,面带微笑地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抬眸看向那早已呆若木鸡的欧部长:“欧部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养的宠物,虽然它的两只前爪没了,但我依旧觉得它很可爱。只是,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它这么抵触别人的。”若扶风又拍了几下小老虎的小脑袋,旋即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你现在的样子,它应该不害怕才对。哦,对了,我记得猫科动物食用气味分辨人的。它这么怕你,难不成是你以前对它做过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导致它这么怕你,就比如……它的两只前爪,就是你欧部长将其生生砍下的。” 欧部长连忙白手摇头,想替自己辩驳,可是一张口就是那大家听不懂的猪叫声。急的他当场团团转,终于他用手重点指了指麦长泽,又叫唤了几声。 哪怕在场的所有人不清楚他到底要说什么,可是在如此情况下,欧部长直接指着麦长泽叫唤,已经用不着去细想欧部长想要表达些什么。 “欧正康,你不能因为自己现在这样子就胡乱指认。”麦长泽厉声呵斥道。 梅拾酒立刻捕捉到了麦长泽用的词汇:“胡乱指认?麦副总说的是指认什么。欧部长现在说不了话,他只是指了指你,这里可以理解为两个意思。第一个就是你所谓的他指认你,小老虎之所以失去前爪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而第二种则是欧部长迫切想要表达此时与自己无关,麦副总你可以为他作证。” 第24章 分析到这里,梅拾酒稍作停顿,观察起麦长泽脸上的神情。 若扶风却是极其自然地将梅拾酒的话茬接了过去,同时不忘继续安抚着她怀里的小老虎:“可偏偏麦副总首先想到的就只有指认。这可非常不符合麦副总平日里给人的印象,毕竟平日里的麦副总可也是能很快分析出有几种可能性。难不成麦副总是真的心虚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是根据当下的情况,说出欧部长最有可能想要表达的内容,怎么就成了心虚。”麦长泽依旧不死心地为自己辩驳,还扮起了委屈,“若小姐,你既然知道我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更应该信任我的话才对。怎么能因为欧部长这随意一指就给我定了罪呢。” “我觉得现在光是用言语分析已经分析不出什么了,我有个最直接最直观的办法。”菊寒露觉得烦透了,不想继续听麦长泽继续为他自己辩驳,“就是取一滴麦副总的血,滴到小老虎的嘴里,如果小老虎没有变化,那就能够证明与麦副总无关。” 麦长泽不屑地冷哼一声:“菊小姐是在和我说笑么。你知不知道我是带有尾火虎的基因,我的血液最是和老虎相配,若是将我的血滴到这只小老虎的嘴里,如果没有变化,那才是最为奇怪的。” “麦副总说的对,直接用你的血喂小老虎无法证明什么。”梅拾酒竟是意外地赞成了麦长泽的说法,只是下一秒她的话锋当即一转,“那不如就请麦副总将手伸到小老虎嘴前,看看它会有什么反应吧。” 说完,梅拾酒竟是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了麦长泽的左手腕,直接将他拖拽到了若扶风的面前,然后就将麦长泽的手朝着小老虎的嘴边一伸。 第23章 心月狐篇(二十三) 几乎就在麦长泽的手臂就要触碰到小老虎嘴前的绒毛时,麦长泽如同触电一般地直接甩开了梅拾酒抓他的手。梅拾酒提前猜到了麦长泽可能会有这种举动,在他有甩手的行为前就已经做好了松手的准备。 这就使得麦长泽用力甩开梅拾酒的右手时,身体直接被力的惯性朝他甩的方向带偏,被迫朝那个方向踉跄了两步才得以稳住身形。杵在原地暗自松了口气后,麦长泽这才惊魂未定地瞪了梅拾酒一眼,梅拾酒故作无辜地说道:“抱歉,麦副总,我怕小老虎直接上口,这要是不小心咬到我可怎么办。” “这畜生本来就是会咬人的,梅队刚才特意把我手递到它嘴边,着实是用心歹毒了。”麦长泽负手而立,对着梅拾酒充满不屑地冷哼一声。大抵是觉得方才已经撕破脸皮,也就没必要再伪装体面。 “本就是会咬人的畜生?” 正在安抚怀中小老虎的若扶风听见麦长泽的这句话,非常不满意,尤其是听见麦长泽将小老虎称之为畜生。若扶风带着些风情却是暗藏冷意地哼笑道:“我居然不知道麦副总是这么爱下定义的人,这只小老虎虽然还没有被起名字,却也不是你口中那般爱肆意咬人的生物。要真说起来,今天的麦副总倒是反常像个随时要撕咬旁人的人。” 也不知道若扶风是故意,还是刻意地着重咬字了最后的那个“人”字。 麦长泽闻言,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有所反常。只可惜现如今,他即便想把脾气收一收也是无济于事了。 瞧着麦长泽那瞬息万变的脸色,菊寒露直接吐槽道:“麦副总,你还是别费力气去补救了。那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像个十足的伪君子,倒不如维持现在这个态度,还能让人高看你一眼。” 老k看出现在的局势,若扶风显然是不打算对麦长泽有什么好脸色了,所以直接站队,接过菊寒露的话:“麦副总,想不到你平日里一副文质彬彬的谦逊公子模样,其实却也是个脾气急躁的人。看得出来你平时忍耐了很久,反正现在若司政现在也知道你真实是个什么模样的人了,我看你还是爽快点,怎么说的痛快,就怎么说吧。” 梅拾酒着实没想到老k会直接在这里,直接表明自己支持的是若扶风。不过,梅拾酒稍稍回忆了一下老k平日里对若扶风的态度,也不难看出他一直支持的就是若扶风。同时从若扶风经常直接把一些重要工作交给老k去处理,也足以看出若扶风是十分信任老k的。 “哼,老k,你不会是觉得只要我出了事,你就有机会坐上智星二把手的位置吧。”麦长泽对老k嗤之以鼻道。 岂料,老k直接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状道:“诶,我可从来没想过去做二把手的位置。我觉得现在的位置就很好,要是让我推举一个比你更适合当二把手的人,那我倒是有个非常好的人选。”老k没有直接点名道姓,可是他直接看向了一声不吭站在若扶风身边的童彖。 若扶风顺着老k的视线睨了眼身旁的童彖,即便没有言语却令人无法忽视她那非常明显上扬的嘴角。梅拾酒也有几分好戏的意味盯着童彖,菊寒露直接接过话茬:“别说,我也觉得童小姐比麦长泽更适合当智星的二把手,最起码童小姐比麦长泽对智星更忠诚,不会有二心。” “寒露,注意用词。”梅拾酒忽然出言纠正菊寒露,正当麦长泽以为她想借此讨好自己时打算不屑冷哼之际,梅拾酒又给他来了一句,“麦副总这不叫有二心,这叫做有野心,想到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如此直白的言语,麦长泽蓦地脸色一变,急道:“梅拾酒,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想做智星的首席执行官了,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现如今能做到副总这个位置已经非常满意了。你别想继续挑拨我与若小姐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麦副总有没有发现,你对我的称呼从来都是若小姐,却从来没有在工作时间称呼我为若司政。” 若扶风插嘴不想让麦长泽继续说下去,她那双深蓝眼眸中此刻充满着冷意,那冷意伴随着她看向麦长泽的视线,已然变成了一把冰冷锋利的寒剑直抵麦长泽的咽喉处,剑尖在此时已经刺破了些麦长泽咽喉处的皮肤,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流淌而出。 这使得原本一直气焰高涨的麦长泽顿时哑口无言,还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唾液。 梅拾酒看着麦长泽的喉结十分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既然若司政在这里提到了,其实我也一直非常好奇,为什么麦副总称呼若司政一直为若小姐而不是若司政。” 麦长泽顿时哑口无言,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对他早有不满的老k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索性替麦长泽接了梅拾酒的话:“这还能为什么呢。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若司政看做自己的上司,若司政年轻貌美,能力出众,自然有不少青年才俊,公子小姐爱慕。” “哦~这个我懂。”仿若跑接力赛交接接力棒,菊寒露又接过了老k的话,“麦副总一定是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比外头的那些什么青年才俊,公子小姐的有个最大的优势。你可是智星集团的二把手,每天和若司政见面的机会可比他们大多了。而且,要是你和若司政有了婚姻关系,那你想要操控智星集团那可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了。” “菊小姐,凡事要讲求个证据。你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能污蔑我有别的心思呢。”麦长泽故作镇定,却又是非常没有底气地反驳了菊寒露的这句话,“总不能因为我对若小姐的称呼,就认为我有的心思吧。” “那不如请麦副总给我们答疑解惑一下,你为什么总是称呼若司政为若小姐?”梅拾酒恰到好处地追问了这么一句,以请教姿态而非质问姿态,效果顿时立竿见影。 麦长泽的眼珠子快速左右来回了几下,吞咽了一下唾液,就再度开口道:“那自然是因为我和若小姐打小就认识,也算是一种青梅竹马的关系,直接喊她为司政,就显得过于疏远。直接喊名字又显得过于亲密,所以我折中选了个若小姐的称呼。” “那么你也就是承认了,你仗着与我从小认识,在我从父亲手中接过首席执行官这个职位时,就从来没有将我当做上级,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吧。”若扶风缓缓颌首,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的神情,若扶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一声,“一个不懂得尊重上级的下属,这真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调查结果。” 若扶风原本安抚小老虎的手,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安抚动作。她缓缓侧过头:“童彖,看起来麦长泽在家反省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童彖会意地接话道:“若司政的意思是让他去禁闭室反省?” 若扶风眉梢微挑,虽然没有直接应答,可是她的神情已经给了童彖答案。 “不,若小姐,哦不,若司政。我真的只是没有别的意思。” 一听见若扶风要将自己关入禁闭室,麦长泽顿时就慌了神。 就连欧部长听见禁闭室这三个字时,身体也是忍不住地一抖,将自己的猪头压的更低,根本不敢再看若扶风这边一眼。 第25章 “麦副总素来都是很尊重集团规定的人,对吧。”若扶风的俏脸上重现舒心的笑容,精致的下颚微微上扬,“那么去禁闭室反省这个决定,也一定会欣然接受的对吧。” 麦长泽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瓣,双手紧握成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若司政,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麦副总,我给你商量的余地还少么?”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眼眸倏地冷了下来,“你曾几何时可是不屑一顾,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也对你再三礼让,可如今看来不仅没能换来你对我的尊重,反而让你养成了得寸进尺的习惯。既然我以礼相待不管用,那就只能用集团规定来应对了。” 麦长泽嗫嚅了几下,只可惜没能找到更合适的反驳理由。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好,我接受处罚。” “老k。” “好嘞,若司政请放心吧。”老k故意贱兮兮地咧嘴笑来到麦长泽的面前,“麦副总就不要让我老k为难了,请吧。”老k对着麦长泽做了请的手势,麦长泽闷哼了一声就率先往外走。 老k不忘对杵在原地想要被人忽视的欧部长道:“欧部长,你也别杵在那里了,也和我一起走吧。” 欧部长闻言猛地抬头,他的那对猪耳朵顺势抖动了一下,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身,乖乖地跟着老k离开了这里。 梅拾酒这才开口问道:“若司政,这算是在刺激麦长泽么?你看起来可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之后会有什么举动。” “嗯,这不是还有你在嘛,我怕什么呢。”若扶风这毫不掩饰地与梅拾酒调情,令一旁的童彖与菊寒露当即对视了一下。 梅拾酒可没兴趣与若扶风调情,冷了语气道:“我可没有在和你说笑,麦长泽的能力如何,我们现在可是一点也不知道。还是说,你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毕 第24章 心月狐篇(二十四) “这个么……”若扶风拉长了音,眼底的笑意又明显了几分,抱着小老虎直接站起身,“今天这出戏算是唱完了,辛苦梅队和菊小姐跑一趟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接下去就是我们集团的内部事宜了。” 说罢,若扶风头也没回地就朝外走。 稍落后若扶风一步的童彖对着梅拾酒和菊寒露轻点了下头,就跟着若扶风的脚步离开。 梅拾酒杵在原地盯着若扶风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全然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一个菊寒露。 “梅队,要是担心若司政的话,不如直接和她说。光杵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啊。”菊寒露满是调侃之意地凑近梅拾酒,几乎是与梅拾酒耳语一般。 “若司政都说了,接下去是他们集团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去做什么,难不成还真的要落得个介入他人内部事宜的名声?”梅拾酒缓缓收回眼神,丝毫没有被菊寒露的调侃所影响到。 菊寒露自然不信,微挑了下眉:“嗯?你确定嘛?” “我确定,我们该回去了。” 梅拾酒没再搭理菊寒露,迈开长腿就朝外走。 菊寒露见状,连忙迈腿跟上:“诶,梅拾酒,你别仗着自己腿比我长点就给我来这一出啊。” 回到营地,菊寒露事无巨细地与竹稚南和兰子诺讲述了一下上午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提及欧部长那变成真猪头的模样,更是乐呵呵地取出手机:“口说无凭啊,我可是拍照留念了的。哝,给你们瞧瞧。”菊寒露将手机屏幕划拉了几下,翻出她拍下的照片直接隔空影像呈现在竹稚南与兰子诺的面前,根据嘚瑟地抬起下颚,双手抱胸,“看看吧,效果如何。” 当欧部长的模样清晰地呈现出来时,不论是竹稚南还是兰子诺皆是一愣神。兰子诺看的瞠目结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又深怕自己看错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内眼角,确认没有看错后,不禁感慨道:“寒露,你这才从稚南那拿了整蛊粉末的配方,就直接改良成这样了?” “她从我这里拿走的可不止是整蛊粉末,还顺走了异形药剂。”竹稚南无奈地摇头,她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就这么低着头询问菊寒露,“寒露,你知不知道我的异形药剂还在改良?” “我知道啊,但这不妨碍使用。而且我觉得现在这种效果不就挺好的么。”菊寒露对着欧部长的照片做了个展示的动作,“看,欧部长的这个样子不就已经说了一切么。” 竹稚南眉头微蹙,并不赞同地摇头道:“不不不,光是照片有什么用。我得看到实物啊,我得亲眼看见效果才能找出如何改良,又或者有什么可能研发的其他药剂。目前这款异形药剂,我特意增强了异形的时间效果。你刚刚和我说,欧部长就连说话也是猪叫声?我不记得我的配方能够做到这一个地步,难不成欧部长的身体里有什么元素促成了现在的结果……” 一提及药剂这一块内容,竹稚南立马陷入了思考当中。 杵在一旁,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梅拾酒则是正擦拭着自己那把匕首。脑子里则是尝试去思索出若扶风到底打算怎么去处置麦长泽,她虽然不清楚智星的禁闭室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她也曾经从母亲那里听说过关于四大集团的禁闭室特点。 智星集团的禁闭室是个可以探知被关禁闭者内心深处的恐惧,从而改变禁闭室的环境让被进来的人从心理与身体被双重打击。 梅拾酒回想起麦长泽听见若扶风要将他关进禁闭室的模样,麦长泽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只不过,麦长泽的恐惧应当不是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而是恐惧要被若扶风知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梅拾酒当即在心中思忖:“依照麦长泽那个高傲自负性格,一定不会希望被任何人知晓自己的弱点,所以一定会在被知晓前逃离。这一点,若扶风肯定也是能想到的,要是麦长泽能够成功逃脱的话,那就是若扶风放走他的。至于放走麦长泽的原因,并不是若扶风善心大发,而是她要确定麦长泽背后是否还有别的人存在。如果真的有那个人存在,只怕麦长泽能从若扶风这里成功逃跑,也不见得能被那个人放过。” 想到这里,梅拾酒直接掐断了自己的思考,倒不是不想去细想麦长泽会有什么下场。而是她不清楚若扶风的这一场计划到底策划了多久,居然能够做到每个人走的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 下一秒,梅拾酒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将若扶风想的过于单纯了。现如今的时二十八岁的若扶风,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刚成年不久的若扶风了。倘若没些手段,若扶风也不能成功坐上智星集团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如梅拾酒所猜测的那般,老k那边不多时就传来了麦长泽逃跑了的消息。 彼时,梅拾酒她们几个正围坐在茶几旁,商讨着勘探净水资源的具体计划细节。得知这个消息,梅拾酒悄无声息地倒吸了口气,微张的嘴唇缓缓合拢,用手中的笔轻轻地敲击了几下桌面,桌面伴随她敲击的动作发出了叩~叩~叩~的声音。 只三声,梅拾酒就将笔放下,双手抱胸一言不发地微微低垂着头。 房间里的氛围蓦地变得有些尴尬,竹稚南三人快速地交换了眼神,似乎是用眼神商讨着由谁起头来打破这个僵局。这最合适的人选毫无疑问的就落在菊寒露的身上。 “诶,你们两个……” 菊寒露一开始还想再抗争一下,偏偏对上兰子诺委屈巴巴又无辜的小狗眼神。菊寒露当即哑了火,把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也收回了指着她们两人的手指,将手虚握成拳,无可奈何地点头把这只手放下:“行。” 她深吸了口气,扯出一个营业感十足的咧嘴笑,转身的幅度较平时夸张了许多:“那个,梅队……”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了智星的内部问题,才能确保勘探工作能够顺利展开。”梅拾酒径直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说完的瞬间,抬眸与正打算和自己搭话的菊寒露对视上,“寒露,你刚才要说什么?” 菊寒露好似担心自己的牙齿露在外面会被冻感冒了般,马上合上嘴,上扬的嘴角倒是没有放下,摇了摇头:“没啊,就是想问问梅队你打算怎么办。这不,你已经有答案了。”“不过,我们直接和若司政直接提出帮忙的话,只怕智星里的一部分人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竹稚南可始终没有忘记智星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若扶风的,“这个口怕是不好开。” “这世道真是变了,想要替别人解围的反而不好主动开口,容易被理解为别有用心。”菊寒露身体朝后一仰很是感慨,好在她也很快想明白了,自己接话道,“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我们的角色在各个集团的眼中,只能算是暂时没有抢夺他们资源的拟定敌人。要是哪天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一个个肯定是恨不得把我们给挫骨扬灰了。” “别人的想法什么样,我们管不着。我们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梅拾酒没有指责菊寒露的说法不对,只是宽慰她不要太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反正处理好工作,我们就会离开。离开以后,那些人就和我们无关了。” 第26章 当梅拾酒的嘴里吐出“那些人”这三个字时,竹稚南颇有深意地睨了梅拾酒一眼。 其余两人没有发现竹稚南这个小动作,菊寒露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反正我们只是来工作的。而且我答应给小老虎的假肢还没搞完呢,如果不开会了,我就回去继续弄。”“嗯,你们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吧。”梅拾酒站起身,也打算回房间了。 忽然,一个视频电话弹了出来。视频里是显得颇为局促的蛟木:“那个,梅队,你在营地吗?我这有点东西要送给你,你那边方便让我过去吗?” 梅拾酒眉梢微挑,睨了眼正在捂嘴偷笑得菊寒露,心里大致有了数。面露微笑地回答道:“没事,你直接来营地找我就行了。” “那我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几乎是蛟木刚问完这句话,菊寒露就凑了过来,露出了八颗牙的爽朗笑容:“蛟木,你是我们的友好名单里,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还是说你想要来点惊喜?” “不不不,那我可一点也不想。”蛟木马上摆了摆手,“那我现在把东西给梅队你送过去。”说罢,逃跑一般挂断了视频电话。 “我发现现在寒露喜欢吓唬人的习惯都已经养成了。”兰子诺小声吐槽了一声。 竹稚南顺势接过话茬:“这么说起来,我都开始怀疑那些集团的人看见我们就害怕,难不成是某位恶趣味的名声在外打响了。” 菊寒露颇为心虚地咳嗽了几声,当即替自己辩驳道:“也没到恶趣的程度吧,也就是忍不住地偶尔来一下。” “那你这偶尔的可太频繁了。”竹稚南还不客气地反驳道。 菊寒露不高兴地鼓了下腮帮子:“稚南,能不能别拆我台。” “我赞同稚南姐说的。”兰子诺附和道。 菊寒露不乐意地双手叉腰,故作凶悍模样,明明“刁难”她的是竹稚南和兰子诺,她却将问题抛给了梅拾酒:“梅队,我被她们欺负了,你可得给我说句话。” 梅拾酒嘴角微扬,双手一摊:“无关工作,我无权干涉。寒露你就好自为之吧。” 第25章 心月狐篇(二十五) 梅拾酒提前出门在营地等待蛟木,不多时,蛟木抱着一只木盒子,草木皆兵地左顾右盼,两步一顿三步一回头地环顾四周。 瞧见这一幕,梅拾酒庆幸其他三人么有跟着自己一道出来,尤其是菊寒露。蛟木这警惕状态要是被菊寒露瞧见了,铁定是要捧腹大笑的。 “梅队。” 当蛟木发现梅拾酒时,双眸当即一亮,小跑而来,与梅拾酒保持一小步的距离停下,长长地舒了口气,径直将怀里的木盒子递到了梅拾酒的面前,“梅队,这是给你的,请你签收一下。” 梅拾酒打量了眼这只木盒子,大约六十厘米长度,八厘米的宽度,光是这两点,梅拾酒心里就有了猜测。 蛟木见梅拾酒没有立刻接过去,往梅拾酒的面前抬了抬:“梅队之前那根收缩棍坏了,老k说看的出来梅队很喜欢,就又挑了一根更好的,让我送过来。这算是对梅队的感谢,要不是梅队你帮忙,我们恐怕现在还记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着手查清楚阿卡的事情。” “你确定这个老k准备的?” 光是瞧这个木盒子,梅拾酒就断定这一定不是老k准备的。 蛟木却是笃定万分地点头作答:“当然,老k亲手交到我手里,特意交代是他送给梅队你的。” 特意交代。 这四个字就让梅拾酒确定了自己的答案,嘴角微微上扬。梅拾酒心中暗道:“来到她的管辖区,替她协办了些原地计划之外的工作。收下一样装备也不算过分。” “好,那就替我谢谢老k。” 梅拾酒没再犹豫从蛟木手中接过这只木盒子。 见她收下了,蛟木当即放心地粲然一笑:“嗯,这个梅队放心,我一定会转达给老k的。既然东西送到了,我就回去了。” “好,辛苦你跑一趟了。” “梅队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直至蛟木彻底消失在梅拾酒的视线范围内,梅拾酒才拿着这只木盒回了房子里。 “嗯?梅队,你拿着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菊寒露眼力劲极好,又富有极强的好奇心,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梅拾酒手里的这只木盒子。 梅拾酒把木盒子在茶几上放下:“别人好些年前欠我的东西,现在终于有时间还了。” “好些年前?” 菊寒露稍加思索,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当即虚心求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比起这个,不如来看看别人欠梅队的是个什么东西吧。”竹稚南出言干预。 兰子诺探出脑袋盯着那只木盒子,给出了自己的看法:“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攻击装备之类的。” 她说话的同时,梅拾酒已经打开了木盒子,令其余三人倍感意外的是里面不是单根武器,而是一对武器。 “这做工的铁尺,可真是难得。这可不是机器能轻易制作出来得。”菊寒露感慨完,短促停顿旋即恍然大悟,“难怪你说好几年前欠下的,这做工,没个几年功夫的确是做不出来。而且这个材质一看就是坚硬耐磨损,最是适合……” “最是适合抓捕那些血清异变的人。”竹稚南十分自然地接过菊寒露的话,抬眸望向梅拾酒,“我记得你最初开始参加诡探工作时,也有这么一对铁尺。后面陪着梅教授出去一趟就消失不见了。梅教授特意给你找了不少质地不错的铁尺,但因为一些关键性技术遗失,导致那些铁尺消耗磨损的很快。没记错的话,你这次出发前,还没来得及拿到新的。” “难怪之前看见老k那的收缩棍就直接要了一根。” 菊寒露还在感叹之际,梅拾酒只是伸了一下左手,一把有破损的铁尺就出现在她的手上。 梅拾酒看着手里这把铁尺,很是无奈的叹气:“铁尺又名笔架叉,这小半截叉子得部分都没了,还怎么叫叉。” 说完梅拾酒就把手里的铁尺放在了桌上,放下的瞬间,菊寒露就将这把破损的铁尺拿了起来。 不多时,菊寒露就倒吸了口气:“我去,梅队,你这是和谁干架直接把这玩意嚯嚯成这样了。” “说的好像那次你不在一样。”竹稚南冲着菊寒露翻了个白眼。 菊寒露直接对着竹稚南回了一声:“稚南,我当时的确不在第一现场啊。当时你应该在吧,要不,你来说说。” 菊寒露闻言,抿了下唇,扭过身就朝楼上走。菊寒露带着些玩意,没有直接追过去,而是对着竹稚南的背影又喊了一嗓子:“诶,稚南再聊两句,先别走啊。” “寒露,这个可一点也不好笑。”兰子诺不满地瘪了瘪嘴。 菊寒露回眸对上兰子诺的双眼:“嗯,我知道不好笑没意思,可是呢,我就是想看看某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冲我发脾气。” “没看出来啊,寒露,你还有这癖好?”梅拾酒倒吸了口气,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菊寒露。 菊寒露听出了梅拾酒的言下之意,呸呸了好几声:“我才没有那种癖好,我就是希望她别憋在心里,能够发泄出来。上次那件事情其实和稚南没有关系,和总部那边直接判定她是主要责任人。换我就去理论了,可是稚南她心里就算再不服气也是憋在心里,这样可不好。” “看来今天这出是我不该把这玩意给拿出来。”梅拾酒从菊寒露手里抢回来那把破损的铁尺,“我找个地方直接把它给处理掉。” “别啊,反正都坏了。要不就给我玩玩,研究研究。”菊寒露又从梅拾酒手里把这把铁尺抢了回来,嘴里还振振有词,“说不定能让我研究出更好的法子,多给你准备一些铁尺补给。” 梅拾酒抬起自己的两只手,特意在菊寒露的面前晃了晃。菊寒露不明白她这个动作的意思,径直把梅拾酒在自己面前晃的手给拍开:“干嘛呢。” “我不是八爪鱼,我一共就两只手。” 这下,菊寒露听明白了梅拾酒话里的意思,十分嫌弃地瘪了下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八爪鱼,可正所以有备无患啊。这是我本职内的事情,梅队你就不要掺和了,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以后你需要的铁尺,我会尽可能给你研发适合抓捕不同类型异变的人。毕竟,现在异变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菊寒露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梅拾酒看着菊寒露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菊寒露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算了,还是不多说这件事情了。说多了,又会触及一些伤心事。我也先回房间了。”甩下这句话,菊寒露就握着那把破损的铁尺朝二楼走去。 桌旁就只剩下了梅拾酒和兰子诺两人,梅拾酒真想开口问兰子诺要不要也回房间休息。兰子诺那边忽然就给她递过来一小罐药丸:“稚南把药丸研制好了。梅队你记得随身带着,每日三次,每次一颗。” 第27章 “我还以为稚南回房间了,就应该没人和我提吃药的事情,没想到她是安排了子诺你来督促我了。” 梅拾酒从兰子诺手里接过这一小罐药丸。兰子诺还不忘提醒:“现在就可以先吃一颗,你今天没有喝药吧。” “要不要那么严谨。” 兰子诺蓦地板起脸,重重地点头应答:“当然要这么严谨,这可是为了梅队你好。” “行,我现在就吃。”梅拾酒从小药罐里倒出来一枚小药丸,瞧着这黑漆漆的小药丸,梅拾酒的脑子里瞬间联想到了平日时不时就要喝的那个汤药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嘴。 “没事的,稚南她在药丸里加了甘草和蜂蜜,药丸没有汤药那么苦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先闻闻。”兰子诺信誓旦旦地给梅拾酒介绍,同时还不忘给梅拾酒送上一杯温水。 梅拾酒没有接话,就着水服下了药丸。 “行了,我的任务完成。那我也回房间了。”兰子诺笑着抱起她的平板电脑。 梅拾酒哭笑不得地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你们三个人是约好了的吧,三个人以此找理由回房间。” 兰子诺又瞧了眼桌上那盒子里躺着的那对铁尺:“我想现在的情况,比起我们三个人待在你身边,你或许更愿意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的这句话引得梅拾酒脸上的苦笑又明显了几分,随后也不知是梅拾酒在自语还是小声地与兰子诺对话:“有的时候,我其实也挺希望你们三个不熬那么聪明。不然,我也挺尴尬的。” “所以啊,我们就是为了不让你尴尬,就各自回房间喽。”兰子诺可没去多想梅拾酒到底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她接了话就马不停蹄地抬脚离开,独留下梅拾酒一人杵在原地,神情有点儿呆愣地望着那对木盒子里的铁尺。 这个瞬间,梅拾酒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当年那个被自己刚救回来不久的人,一脸真诚又笃定地告诉自己:“我一定会找到一对更好的铁尺还给你,我说到做到。” 只可惜,现在的梅拾酒看见对方兑现了承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反而是下意识地将右手放在了左肩膀后背处。 梅拾酒神色复杂地抿着嘴,望着盒子里的这对铁尺有些出神。 半晌,梅拾酒没有取出这对铁尺而是将盒子的盖子重新盖好,拿着盒子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26章 心月狐篇(二十六) 当菊寒露将她给小老虎准备的那对假肢往梅拾酒的面前一放,梅拾酒都不用等菊寒露开口就已经知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梅拾酒抢在菊寒露前开口:“是你自己设计准备的,那就自己送过去,我可不会代劳。” “我这都还没开口,你就已经学会抢答了,难不成你已经学会了读心术?”菊寒露故意把梅拾酒话语里的最后小半句给忽略掉,惹得梅拾酒当即表示不满地抿了下嘴唇。 菊寒露轻咳一声,立马伪装成一本正经的态度与梅拾酒解释原因:“首先,梅队你可是我们小队的队长啊,我身为队员给若司政准备了东西,哪有直接越过上级和她私下见面了。那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必定是会大做文章的。” “嗯,这个不是你真正的理由。” 梅拾酒根本不相信菊寒露说的这个理由,她笃定菊寒露非要自己去给若扶风送这对假肢一定有别的理由。 “其次嘛,当然是你得去给若司政道谢不是。毕竟她可是送你那么质量优秀的铁尺,当然啦,我也知道你大概率也是舍不得用的,所以呢……”菊寒露如同变戏法般地从自己身后取出了一对黑漆漆的铁尺,咧嘴一笑,“既然高等级的,你舍不得用。那不如先试试我新研制的这款吧。” 瞧着面前这对铁尺,梅拾酒有那么一瞬间好奇菊寒露的脑子结构:“没记错的话,你今天的专注力不都在制作假肢么?” “是啊,但不妨碍我抽出一点专注力去研制其他的。这对铁尺是我前不久从市场淘到的一块含有陨铁成分的金属原石制作的。这个质量一定杠杠的,你先用着。然后和若司政送你的那对铁尺做个对比……” “我觉得如果让梅队去给若司政送东西的话,她还是带着蛟木送来的那对铁尺出门比较稳妥。”不等菊寒露说完自己的想法,竹稚南径直打断了菊寒露的话,“我相信就算若司政不旁敲侧击,也会借着身边的人来询问梅队的看法。” 说话间,竹稚南直接将菊寒露刚制作好的这对黑漆漆的铁尺摁在了桌上。抿嘴带着一丝责备之意:“至于寒露你刚做好的这对铁尺,你做个实测试验了么。你怎么能够确定你刚做好的这对就一定能应对所有紧急状况。” “当然有啊,我可是菊寒露啊。” 面对竹稚南的质疑声,菊寒露直接拿自己的名号作保:“你瞅瞅我做出来的装备什么时候出过问题呢。” “那你是第几次做铁尺。” 竹稚南可不给菊寒露面子,直接又抛来了第二个问题。 “那当然是……第一次。”菊寒露一开始的自信腔调在提到第一次则三个字时,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嗯,这不就是了。你制作装备自然是轻车熟路,可是这铁尺,你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总归还是需要点时间去好好测试一下,没错吧。”竹稚南递给了菊寒露一个眼神。 兰子诺也趁势接话道:“是啊,这要是你的这对铁尺在梅队使用过程中出了问题可怎么办,你可得好好检测一下才行。还是让梅队带着蛟木送来的那对比较合适。” 梅拾酒哭笑不得地抬手示意自己要说话:“你们三个是故意转移话题的吧,我们刚刚说的是送假肢的问题,可没说一定是我去送。” “不,这一点,我觉得根本不用过多讨论,一定就是梅队去送的。”竹稚南不假思索地反驳,她侧过身体面朝着梅拾酒,又给梅拾酒做了一番解释,“第一个理由就是寒露刚才说的那个,这个等级不能轻易超越,我们作为你的队员,出于工作层级和对你的尊重都不能轻易越过你和若司政接触,毕竟智星里到底有多少人站在若司政这边,还有多少人是不服气她的,我们无从得知,所以必须要小心谨慎。至于我的第二个理由,则是和寒露有所不同。若司政与我们其余三人不熟,大抵也不愿意和我们多说点什么,也不方便和我们协商探勘工作的事宜,梅队你作为我们的队长,难道真的借这个机会和若司政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次勘探工作的计划嘛?” 梅拾酒不得不承认竹稚南是懂得如何直击要害的,她也被竹稚南的这番话提醒到了。梅拾酒暗自吞咽了一下:“这么说起来,的确是还没有和若司政商谈过勘探工作的计划内容。” “所以喽,这对假肢不是你送的话,我就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选了。”竹稚南顺势将桌上的这对假肢往梅拾酒的跟前推了推,收回手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对了,出门前记得把蛟木送来的那对铁尺带上,要是有人问起来的话,也方便你直接取出来给她看。” 即便竹稚南没有点名道姓,梅拾酒也非常清楚竹稚南嘴里的那个她指的就是若扶风。梅拾酒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竹稚南。竹稚南会意对着梅拾酒轻挑了下眉,以此来回应梅拾酒这无声的询问。 梅拾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微微低下头,躲在手底对着竹稚南做了个不满的表情,同时还不忘在心里吐槽竹稚南:“就算是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菊寒露和兰子诺,但不妨碍她们两个人开始怀疑我和若扶风之间有点儿什么。”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了,梅队你记得早点送过去。这要是入了夜,路可能就不大好走了。”竹稚南看似没头没尾实则话里有话地来了这么一句。 “对啊,那个麦长泽不是跑了么。我看依照他那个性格,只怕今天晚上说不定就会做出点什么。”菊寒露信誓旦旦地附和竹稚南。 就连鲜少发表意见的兰子诺忽然也张口来了一句:“那个麦长泽很是瞧不起女人,现在被若司政搞得如此狼狈,不得不出逃,指不定会准备些坏手段等着对付若司政呢。梅队,你可不能让他得逞。” 将手放下后,梅拾酒依旧没有立刻接话茬,而是挤出一个不算太过难看的笑容扫视了她们三人:“我现在发现你们三个人则配合战打的是越来越好了,不如你们陪我一块去吧。这样才显得诚意十足。” “那可不行,营地这边得有人看着,我这还有不少没捯饬完的宝贝。要是智星这边有心怀叵测之人来我这里偷东西,那可如何是好啊。” 菊寒露第一个开口反对,兰子诺不大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真假地来了句:“今天的设备系统要更新升级,我得看着,就不陪梅队你一起过去了。” “我倒是没问题,那我陪着你过去。”竹稚南十分干脆地就接下了这个陪同梅拾酒的活,然后对着菊寒露抬了抬下颚,“不过去之前,我得去寒露那淘点称手的东西,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等我们从若司政那边回来,天应该也就彻底黑了。” 第28章 当梅拾酒领着竹稚南一道抵达若扶风所在的主楼时,童彖早早就已经在大门处等候:“梅队,竹小姐,若司政已经知道了你们要过来,就让我领你们进去。” 梅拾酒客气了一句:“那就麻烦童助理了。” 童彖轻笑道:“不麻烦,毕竟若司政也非常喜欢那只小老虎。还真别说,那只小老虎对若司政也是格外的亲。” 走去若扶风那里的一路上,童彖又与梅拾酒讲了一下现在大致的情况:“梅队,麦长泽逃跑的事情,我想你这边也知道了吧。” “是的,当然我想如果若司政不打算把他放走的话,依照你们集团的实力应该是能够抓住他的。” 梅拾酒刚讲到这里,童彖忽地噗嗤轻笑出声。童彖又担心自己这一笑被梅拾酒所误会,当即收敛了些笑意与梅拾酒解释道:“抱歉,梅队,倒不是你说的这句话好笑。主要是若司政说过,你一定知道她是故意放走麦长泽的。” 竹稚南颇有深意地快速睨了眼梅拾酒,打量着她当下的神情。 梅拾酒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若扶风能够知晓梅拾酒的心思并不是一件令梅拾酒意外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若扶风居然会和童彖直接提了,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童助理,这话该不会是若司政特意让你和我说的吧。” 面对梅拾酒的疑惑,童彖大大方方地给于了解答:“那当然不是了,只是我多嘴忍不住告诉梅队你这件事情。毕竟能让若司政这么在意想法的人,除去已经过时的老司政……”童彖的话锋一顿,大抵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食言了,忙不迭地改口结束了话题,“抱歉,我扯远了。” “没关系的,童助理,其实也不知道你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梅拾酒身旁的竹稚南果然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会给人制造些“惊喜”。 梅拾酒冲着竹稚南微眯了下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要说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我就说嘛,肯定不止我一个人那么想。”童彖噙笑着在一扇门前驻足,让出些身位后就径直对梅拾酒说,“梅队,若司政就在这个房间,你直接进去就好了。” 第27章 心月狐篇(二十七) “你怎么说?”梅拾酒又瞧了眼跟自己一道来的竹稚南,即便心里有了答案。 竹稚南微挑了下眉,旋即轻笑出声:“你懂的,你们这样的领导见面,我就不去掺和了。”说话间,竹稚南顺势将带来的那对假肢直接转交到了梅拾酒的手里,并且做了个请的手势。 梅拾酒没有接话,只是在走进房间前,她又瞥了眼竹稚南一眼。 发现梅拾酒瞥了自己一眼的竹稚南,还特意没心没肺且理直气壮地勾魂浅笑,同时带有一定挑衅意味地冲着梅拾酒抬下巴挑眉。 几乎是在梅拾酒刚双脚迈进房间,身后的门就被童彖给阖上了。 梅拾酒与若扶风对视上的那个瞬间,梅拾酒格外的不自在。无他,只因梅拾酒从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眼眸中读到了一种带有侵略性的情绪。 这令梅拾酒不自觉地挪开视线,不敢继续与若扶风对视。偏偏造成这一幕的始作俑者若扶风,却像个没事人儿般,用自己那修长纤细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趴在她大腿上的那只小老虎。 若扶风的视线依旧灼灼地望着梅拾酒,好似要将梅拾酒看穿,又像是要仔细瞧瞧眼前这人打算僵持在门旁多久。 半晌,还是若扶风率先服了软,无声地叹了口气,多少带了些幽怨梅拾酒的不解风情和不识趣,红唇轻抿了一下才开口道:“梅队是打算杵在那里做个木头人?” 梅拾酒没有接话却也听出了若扶风的话里有话。自觉要是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就是若扶风不打算继续装和自己不熟么。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安慰自己一番,梅拾酒才故作淡然地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这是寒露给小老虎准备的假肢。” “嗯,那劳烦梅队拿过来吧。我这里不大方便。”若扶风佯装抱歉地指了指大腿上的小老虎,颇是为难地解释,“我没想到这孩子挺依赖我的,好不容易哄的它睡着了,要是我现在起来的话,怕是又要吵醒它。再哄它入睡倒是不难,只是……” 若扶风停顿了一下,看向梅拾酒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打量之意,而后似笑非笑:“我不知道这孩子还记不记得梅队,要是被它认出来的话,只怕等会儿梅队也会比较难办。” 瞅着若扶风这满是提替自己考虑的姿态,梅拾酒着实是没了不主动走过去的理由。她暗自做了次深呼吸后,便迈开长腿,颇有些气势汹汹地走向了若扶风。 梅拾酒越是靠近若扶风一步,若扶风眼底暗藏的笑意便明显一分。 在距离若扶风仅有一步之遥时,梅拾酒靠近的脚步戛然而止。她转了身将装着假肢的提箱往沙发前的茶几一放,非常上道地打开了箱子,又特意将箱子调整了个方向,好让若扶风能看个仔细:“若司政,看看寒露做的这个假肢,你可还满意?” 若扶风装模作样地细看了下假肢,缓缓颌首便夸赞道:“嗯,早就听闻菊小姐这手艺一绝,今日一瞧,果然名不虚传。”若扶风仰头望着依旧站着的梅拾酒,媚笑着撒起娇来,“那就麻烦梅队发发善心,再做件好事,帮我一起替这孩子把假肢装上。毕竟我现在有点行动不便呢~” 唯恐梅拾酒会胡乱寻个借口拒绝,若扶风不忘作弱小无辜状:“梅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不会看着我难办,也不肯帮忙的,对吧。” 拒绝的路被彻底堵死,梅拾酒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只是她还是与若扶风约法三章:“我帮你可以,但你不许乱动。若司政,能听懂我得意思吧。” “嗯,那就谢谢梅队啦。”若扶风笑的媚眼如丝,勾人心魄。要是旁人在场见到,怕早就被迷个五迷三道了。 只是梅拾酒自觉在若扶风这里吃过亏,自然不会被若扶风的笑容轻易蒙蔽。藏在身后的双手蜷了蜷,然后慢悠悠地松开,做好了心理建设,梅拾酒这才终于迈开了最后一步,径直来到了若扶风的腿旁蹲了下来。 梅拾酒回身去取假肢,再回头,伴随着百香果的香风又逼近了自己几分。梅拾酒抿嘴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说话不算的主。” 表面上却依旧用刻意疏远的态度:“若司政,你把小老虎抱好,我来给它安装假肢。” “嗯,我这不正好好抱着嘛。”若扶风眉眼含笑地应答。 梅拾酒见她故意装不懂,索性就直白点:“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离我这么近,往后靠靠,不然我没办法给小老虎装假肢。” “哦~” 若扶风乖乖地往后撤了撤,言语间却满是不情不愿,眼底的笑意不减反增,“现在这个距离可以了嘛。” 只一眼,梅拾酒就瞧出了若扶风的小心思。若扶风这距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不远不近。既不会妨碍到梅拾酒给小老虎装假肢的空间,也不妨碍自己与梅拾酒有颇为亲近的距离。明白自己不能将若扶风怎么样的梅拾酒,只得认命地低头无视掉若扶风的这个问题。 好在若扶风得了便宜没有继续卖乖,就这么抱着小老虎防止小老虎惊吓逃跑。梅拾酒则是放轻放缓了动作,当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后,梅拾酒无声地舒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又和若扶风介绍道:“寒露在假肢的连接处装了脑电波感应装置,小老虎以后想做什么动作,这个假肢都能感应到自动配合,同时有防水功能,但不提倡让它去玩外面的那些水。” “嗯,这假肢可是费了菊小姐不少心思,我当然也不会让这孩子胡来的。梅队你就放心吧。”若扶风说话的同时又往梅拾酒的面前凑了凑。 察觉到若扶风的意图,梅拾酒骤然站起身,竟是听见了布料被扯破的声音。伴随而来的就是若扶风那惊讶万分的“诶呀”一声,若扶风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被梅拾酒外套拉链扯破的裙子:“怎么缠到一块了呢。” 下一秒,若扶风惹人怜爱无辜状仰头望着梅拾酒,鼓了下腮帮子娇嗔道:“梅队,你把我的裙子扯坏了,是不是得负责啊。” “多少钱,我直接转给你。”梅拾酒看不出这是不是若扶风故意为之,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下颚微收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低头盯着若扶风的双眸,想要探究个所以然来。 若扶风摇了摇头,谢绝了梅拾酒的这个提议:“我并不是要梅队给我赔裙子的意思,我只是想请梅队送我回房间,好让我去把身上这条扯坏了的裙子换下。” “或者你可以让童助理给你拿一套衣服过来。” 梅拾酒想着一旦自己真的答应了若扶风的这个请求,送了她到房间,若扶风会不会又提出别的要求。 “嗯,这样也可以。” 就在梅拾酒思考着要是若扶风拒绝了自己的这个提议,自己该怎么应对之际,若扶风竟是十分干脆地接受了梅拾酒的这个提议。右手在面前的空中一划拉,视频电话屏幕蓦地浮现在面前,她直接给外头的童彖打了一个电话:“童彖,帮我那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我身上的这条裙子被坏家伙给弄破了。” 第29章 讲到坏家伙这三个字时,若扶风有意往梅拾酒这边快速瞥了一眼,不给梅拾酒开口的机会就继续说:“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哪里来的力气,睡觉的时候也这么不让人省心。” “好的,若司政,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嗯,尽快送过来。” 结束与童彖的通话后,若扶风嘴角的笑意多了一丝玩味和暧昧,秀眉轻挑,“怎么,梅队不会以为我要和童彖直接说是你把我的裙子给扯坏了吧。那样的话,可是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的。” 梅拾酒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忍不住狠狠吐槽了若扶风一把:“你一开始的话不就摆明了想让童助理误会么,你觉得现在解释能有什么用,来个欲盖弥彰的作用么。”光是去脑补了一下被误会的后果,梅拾酒就忍不住地咬紧了后槽牙,脸上也冷了几分。 瞧出梅拾酒不大高兴了,若扶风当即就将玩味收了起来,坐直了身体又轻轻地拍了拍怀中小老虎的头顶:“好了,在童彖把我的衣服拿来之前,我们还是先来聊聊正事吧。” “若司政想聊哪一件?” 梅拾酒闻言,无视了若扶风提示让她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而是径直去了离若扶风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我洗耳恭听。” “我们来猜猜麦长泽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当若扶风嘴里出现猜这个字眼时,梅拾酒错愕一瞬,当即反问:“不是说聊正事么,怎么又成了猜麦长泽。” “麦长泽现在是我们智星的最大隐患,要是不把他的事情给处理好了,我们之后勘探的工作很有可能就进行不下去。这一点,我相信梅队应该也非常清楚才对。”若扶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这笑容仅仅是公事公办的礼貌微笑。 若扶风的转变速度太快,令梅拾酒一时之间不大适应,好在也就是这么一两秒的时间,梅拾酒就调整好了状态:“我好奇的是若司政觉得麦长泽身后是有另外一个人,还是没有。” 让梅拾酒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若扶风给了自己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麦长泽的身后有另一个人,但也可以说没有。”停顿了小半秒,若扶风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如果梅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好好解释一下我这么说的原因。” 见梅拾酒没有任何表达,若扶风就追问了一句:“那梅队,你是想听,还是没所谓?” 第28章 心月狐篇(二十八) 梅拾酒心里有数地盯着若扶风看了大约一秒,心中腹诽:“我要是直接说不想知道,你难道真的不会说么。” 不过,梅拾酒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遂了若扶风的心意:“那就请若司政讲讲看。” “嗯,真是个虚心好学的好孩子。” 瞧着若扶风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梅拾酒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抿嘴合眼了下,嘴角就扯出一丝略显牵强的笑意。 只是作为主讲人的若扶风毫不在意,侃侃而谈:“我之所以说有,那是因为麦长泽身后有一个家族而那个家族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流放,除了麦长泽之外,他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被留了下来,他的那位姐姐,梅队应该也认识的。” “若司政指的是在我们总部的那位研发部的副部长?” “嗯哼。就是她,不过她的性格和麦长泽很是不同,倒是麦长泽的那位哥哥。”若扶风带着一丝轻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低垂眼眸,纤手轻抚了下小老虎的虎背,“这两兄弟可以说是臭味相同,麦长浩倒是比麦长泽更懂得忍耐些。现如今得状况,只怕麦长泽的这个行为就是麦长浩授意的。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麦长浩对麦长泽的行为一无所知,一切都是麦长泽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番话不是从若扶风的嘴里说出来,梅拾酒还真的会以为是谁有心戏弄自己,才会说出这一番无法轻易说服他人的玩笑话。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想请梅队来解答一下。你认为是麦长泽个人所为,还是麦长浩授意的?” 面对若扶风如此明知故问,梅拾酒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身体朝后一仰,双手很自然又松松垮垮地环胸互抱,这对梅拾酒而言是个相当放松舒适的坐姿。以至于连梅拾酒说话的腔调也比平日里听着又柔和了许多:“这问题,若司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再给出一个答案呢。” “你倒是会同我打太极。”若扶风用鼻腔轻哼出声,倒也没同梅拾酒去计较,“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正确答案了。” 若扶风稍作停顿,将右手从小老虎的背上挪至一旁的沙发扶手上,平缓又富有频率节奏地用右手食指指尖轻轻敲击了几下:“梅队,当一个你至亲之人被官方通缉,你觉得最快让自己脱离被官方针对的方式是什么?” “我会考虑在官方找上门前,自己主动上报。” 梅拾酒的回答并没有令若扶风感到满意,她缓缓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只是上报的话,在你们那边可能算是大义灭亲的一种表现方式。可是在智星这边,最好的方式还是把那个官方想要抓的人直接送过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像是为了呼应若扶风这句话般,老k那边忽然来了视频电话,传来了一个消息:“若司政,一个自称麦长泽哥哥的人带着几个人和麦长泽说要见您。” 若扶风没有看投空的屏幕,深蓝色的眼眸不偏不倚地盯着梅拾酒的双眼,仅有侧脸对着屏幕另一边的老k:“嗯,你带他们进来,到大厅等着。” “好的。” 恰逢此刻,房门被人由外敲响。门外传来了童彖的声音:“若司政,您要的衣服,我拿来了。” “嗯,你直接进来吧。” 伴随着若扶风的准许,童彖打开了房门,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若扶风面前的茶几上。童彖没有立刻离开,偷瞄了眼梅拾酒,就对若扶风道,“若司政,老k那边说人大概会在五分钟后到大厅。” “好,你在外面等着。” 童彖点了下头,转身就往外走,仿佛根本没有瞧见梅拾酒这个人。 “既然,你要换衣服,我也回避一下。” 不用若扶风出言提醒,梅拾酒非常有自觉地站起身,就要跟着童彖的脚步离开。 岂料,她的衣服被若扶风一把抓住:“诶,梅队这么害怕做什么。换衣服的人是我,又不是你,真要说起来,吃亏的人可是我,我都不介意,梅队你怎么还介意起来了呢。我们可都是女人啊,难不成,梅队你对我其实……”若扶风故意停顿了一下,偷偷打量着梅拾酒的表情变化,旋即勾唇媚笑,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撩人,“有别种心思在,所以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 “若扶风。” 梅拾酒的耳尖泛起了红晕,却又是拉下脸,双眸流露出不满,甚至有了些敌意。 “好啦~我开玩笑的,梅队还真是一本正经呢。你刚才也听见了麦长浩带着麦长泽来了,我不清楚这两兄弟来之前有没有安排别的人先潜伏进来,就像上次阿卡袭击我那样,给我突然来那么一下,我已经受过一次惊吓了,可不想再被吓一次。”若扶风楚楚可怜且无辜地左右晃了晃梅拾酒被她抓住的衣角,“梅队,你就发发善心,在这里陪陪我呗,好嘛。” 明知道若扶风是在伪装,可偏偏自己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梅拾酒不得不又一次在心底感叹:“果然啊,这出众的外貌最是容易蛊惑人心。” “若司政,请先松手。”梅拾酒表面上依旧满是不为其所动的架势,语速平缓又平静地开口,不想自己这话一出,若扶风却是将自己的衣服抓的更紧了。 梅拾酒只能无奈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把衣服换好,不过,我得站在那里。”她指了指离窗户最近的位置,“门口有童彖和寒露在,没什么大问题。要是这个房间最危险的位置也就是窗户边了,上一次阿卡也是从窗户那里跳进来的。” “嗯,梅队说的对。那就劳烦梅队给我当一小会儿的安保人员了。”若扶风笑靥如花,也终于舍得送开了抓梅拾酒衣服的手。 暗自无声地松了口气,梅拾酒就迈开腿走向了自己刚才所指的位置,背对着沙发上坐着的若扶风,面对着窗户,双手抱胸满是严阵以待的姿态,微微扬起下颚对身后的若扶风道:“若司政,刚才童彖可是说了,老k他们是五分钟后到,你刚才和我僵持着,可也浪费了一分钟有余了。” “这个不用梅队担心,我换衣服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伴随着若扶风的说话声,梅拾酒已经听到了那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原本随意搭在双臂上的两只手在这一刻不能自控地加大了些抓力,梅拾酒又悄咪咪地吞咽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若扶风身上百香果的香风,还夹着些高雅芬芳的芸草香。 芸草香…… 是啊,那才是当年梅拾酒在若扶风身上闻到的香气。 第30章 “好了,梅队,我换好衣服了。” 不多时,若扶风的说话声将梅拾酒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梅拾酒回过神,应了一声的同时,缓缓转身,若扶风果然换了一身宝蓝色的西装,西装是大v领的设计,即便若扶风的扣子都扣的好好的,领口处也已经到了胸口,若是再往下两三寸…… “怎么,我这身不适合接待客人嘛。”若扶风见梅拾酒盯着自己看却是一言不发,故意主动问话。 梅拾酒心里明白若扶风想问自己的是她这么穿难道不好看嘛。可梅拾酒就有了一些逆反心理,不想顺着若扶风想听的方向说,假装看了眼时间,然后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若司政我们该出去了。你不是想看看麦长浩打算和你怎么演么。” 若扶风故作才想起来正事的模样,缓缓颌首应道:“是啊,这才是正事。”她眉眼含笑地俯下身,将沙发上的小老虎重新抱入怀中。 也不知道这小老虎什么时候转醒的,当下窝在若扶风的怀里,竟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梅拾酒。 梅拾酒的眉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心中暗道:“难不成这小老虎不认得我了?要真是这样当然最好。” 只不过,梅拾酒还是决定离小老虎远一点。她倒不是怕小老虎会对自己怎么地,而是梅拾酒洞察到若扶风正往自己身边凑。她们两人几乎是肩膀贴着肩膀了,梅拾酒抿了下嘴,出生提醒:“若司政,这个状态,我们应该很难走出这扇门。” “会吗?”若扶风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了梅拾酒一番,竟是会心一笑,“我们两人都挺瘦的,侧着身体面对面也是能走出去的。” 梅拾酒当即哭笑不得,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在暗示若扶风要这样操作的意思。明白若扶风是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梅拾酒索性也不再与她礼貌客气,直接往后撤退了一步,顺利与若扶风拉开距离:“若司政,这是你的主场。你先请。” 若扶风脸上的笑意有了短促的收敛,不用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已经再度切换到平日面带优雅礼貌微笑的姿态:“是啊,这的确是我的主场。不过,梅队可要跟紧我啊。毕竟等会儿我们要见的那位可也不是个善茬。” “有童彖和老k在,若司政不用担心。” 明知道若扶风话里的意思,梅拾酒也故意回敬了若扶风一个曲解的回应。 若扶风眼角余光偷睨了梅拾酒一眼,竟是不怒反笑地扬了扬眉:“嗯,我当然不用担心。” 第29章 心月狐篇(二十九) 梅拾酒与童彖,竹稚南三人跟在若扶风身后,才来到大厅的中央。站在靠近大门位置领头的一个男人,对着身后的人点了下头,被五花大绑的麦长泽就被人十分用力地一把推到了距离若扶风更近些的地上。 为首的那个男人不忘厉声呵斥道:“阿泽,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同若司政道歉谢罪。” 即便这个男人装出一副十分尊重若扶风的姿态,可是梅拾酒一眼就瞧出了端倪。男人神情上表现得多恭敬,但是他的眼底却满是轻蔑,与当初的麦长泽相差无几。 “我没有做错什么!我才不要去禁闭室。哥,你知道进了禁闭室意味着什么。那种地方,我为什么要进去……”与往日的状态截然不同,麦长泽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犹如一条丧家犬嗷嗷狂吠。 也正是麦长泽这句哥,让梅拾酒确认了这个为首的男人就是麦长泽的哥哥麦长浩。与麦长泽相比,麦长浩的长相更硬朗些,看起来也更沉稳些。正因如此,梅拾酒就觉得他比麦长泽更为危险。梅拾酒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背对着自己的若扶风,心中思忖:“麦长浩的心思究竟如何,若扶风应当也是十分清楚,否则也不会轻易让他领着人进入山庄大厅。难不成,若扶风今天是要来一出请君入瓮?” “麦长泽,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知错。”麦长浩听不下麦长泽的喋喋不休,拧巴眉间冷声责备,“我将你送到若司政这里,是希望给你一个认错改过的机会。按照家族的规定,我刚才就可以直接将你杖毙了。” “其实,麦先生不用给我面子的,你大可以执行你的族规。毕竟我们智星想来都是非常尊重每个家族的决定。”若扶风忽然介入了麦长泽与麦长浩之间的对话,故意停顿了一下。 梅拾酒清晰地看见麦长浩在听见若扶风说他大可以执行族规时,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很明显这不是施展苦肉计的麦长浩想要听见的答案,梅拾酒相信若扶风一定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哇哦,原来麦家的规矩这么严厉的么。我从这位前任麦副总身上可是从来没有发现呢。”竹稚南冷不丁地开口揶揄。 梅拾酒眼角余光偷睨了她一眼,立马就发现了竹稚南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就连边上的童彖也看了梅拾酒一眼。这下,梅拾酒算是彻底明白了,合着刚才竹稚南和童彖刚才在房间外头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 麦长泽应当是没有给麦长浩大致介绍过梅拾酒她们,竹稚南这一插嘴很明显令麦长浩的眉头拧巴的更明显了些。不过,他还是很快将情绪控制了下来:“若司政身后的这两位面生的很,听闻今日有一支诡探小队进入了智星集团境内,想来若司政身后这两位应当就是诡探小队的成员了吧。” 竹稚南有意隐瞒梅拾酒的身份,当即上前一步与若扶风并排而立,遮挡住梅拾酒的同时,嘴角泛起一丝礼貌疏离的笑意:“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在下麦长浩,是这位不争气的麦长泽的哥哥。”麦长浩对菊寒露浅浅行了个骑士礼,“很抱歉,我没有想到阿泽的事情居然还惊动了你们。” “令弟做的事情为什么会惊动我们,难道麦先生一丁点儿也不知道吗?”竹稚南故意摆出些姿态地与麦长浩对话。 麦长浩似乎完全没想到竹稚南会这么直白地反问自己,先是一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竹稚南的问题。他有了一个比较明显的吞咽动作,然后才接话道:“我之前的确不知道,直至看见集团发出的公告,我才知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和那个组织有勾结。” 和那个组织有勾结?! 这个关键词,令梅拾酒的目光从麦长浩径直转移到了若扶风的身上。 在此之前,梅拾酒从未听若扶风说过这件事情。所以,这就是若扶风如此自信地认定麦长浩一定会把麦长泽亲自送过来的理由。 那个组织不单单是若扶风所掌管的智星集团在抵制禁止,更是梅拾酒她们所在的总部所明令禁止的。麦长浩想要在这里好好生活,那势必不能与血清沾染上任何干系,否则就会成为四大集团,乃至整个国家的公敌。 麦家的状况实在不能再被打击了。 这应当就是麦长浩的弃卒保车。 梅拾酒不自觉地抿了下唇,她是真的没想到若扶风居然已经查到了麦长泽与那个组织有关系,自己却还当她只是单纯刺激麦长泽。 “嗯,说实话,我也完全没有想到麦长泽竟然会和血清搭上关系。”若扶风不再避讳地直接提到了血清这个词。 大厅里顿时哗然,就连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老k也忍不住开口插话:“若司政,你是说麦长泽在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等若扶风回应,老k当即冷脸恶狠狠地瞪着麦长泽,双拳紧握成拳,恨不得立刻上前将麦长泽当场制裁了。迈开一步,正要上前,站在他身边的蛟木发现了老k的意图,忙不迭地挡住了老k的脚步,“老k,你冷静一点。” “蛟木,你别拦着我。这小子是想把整个智星集团都搭进去啊。”老k讲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扭过头冲着梅拾酒喊道,“梅队,这件事情和若司政一点关系都没有,和智星也没有任何关系,全是这个该死的麦长泽干出来的好事。” 老k这一喊无疑就是暴露了梅拾酒的身份,童彖在老k开口前,想要阻止他,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快了一步。 梅拾酒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正要开口,竹稚南嗤之以鼻地朝着麦长泽冷哼一声,旋即又道:“老k,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如果梅队真的怀疑智星和研制血清的组织有关系,来得可就不止我们两个人,甚至不会只是我们一个小队了。” 竹稚南没给麦长浩与梅拾酒直接对话的机会:“麦先生,现在我是以诡探小队的成员身份向你请教,综合你刚才的发言,你不仅知道麦长泽做的事情,甚至还没有根据你自己的家规来处置,而是直接选择了把麦长泽带到了若司政的面前。你这样的做法到底是真的想大义灭亲,还是想用自己这个态度来变相给麦长泽求情。” “我只是根据官方的公告把阿泽带过来,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别有用心呢。”麦长浩的思维逻辑显然是要优于麦长泽,很快就想到了反驳竹稚南的说辞。 就当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之际,若扶风冷不丁地开口接话:“也就是说麦先生会大力支持我的决定,并且绝对不会阻止我对麦长泽的处罚。”若扶风轻笑一声又与麦长浩确认了一遍,“麦先生,我应该没有理解错误你的意思吧。” 第31章 “若司政自然是不可能理解错误的。”麦长浩的神情显然变得不大自然了,可是碍于自己前面说的话,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说,“麦长泽所受到的惩罚,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们麦家不会替他求情,只希望若司政不要因为麦长泽一人,对现在能侥幸留在智星集团领地上的人有所偏见。” “如果麦先生真的能够做到公私分明,我当然也会如此。”若扶风低眸看向侧躺在地上依旧无法动弹的麦长泽,面容结霜,腔调严肃地宣布,“麦长泽勾结研发违法血清组织,证据事实确凿,根据智星集团的规定,理当直接被处死。但现在碍于我们无法判定这个组织背后是否有其他牵扯,决定将麦长泽关押起来,交由政府来处理。” 若扶风的这个决定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了梅拾酒。梅拾酒收敛起脸上的所有笑意上前一步,竹稚南会意,默不作声地让出了位置,好让梅拾酒能与若扶风并排站着:“若司政,你应该清楚象麦长泽这样体质的人被送到我们的总部将意味着什么。” “嗯,我当然清楚。”若扶风微笑颌首,看向麦长泽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冷意,“我只是觉得比起让麦长泽直接在这里被我们给处理了,倒不如交给你们的总部进行一些血清研究更能造福全人类。”她忽然又转头与梅拾酒对视着,眼底的冷意又转变为了严肃认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呵呵,若扶风你果然是个不择手段,铲除异己的人。你明知道被送去那种地方意味着什么,居然还做了这样的决定。” 麦长泽忽然低声冷笑,他猛地抬头,双眼泛红同时他的瞳孔如猫咪般收缩了一下,下一秒原本束缚着他的绳索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挣脱开,如同猛虎出洞般凶猛地扑向了若扶风。 梅拾酒清晰地看见了麦长泽的双手已经做出了虎爪状态,并且还戴上了锋利的金属爪子,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若扶风,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了!” 第30章 心月狐篇(三十) 就在麦长泽自以为自己一定能伤到若扶风之际,他的爪子被不知何处伸出的铁尺阻挡了去路,硬生生在距离若扶风的身体不足一厘米处停了下来。 麦长泽满脸的难以置信,若扶风却是一派轻松地双手虚抱手臂,眉梢微挑了一下,往后撤了一小步,面带魅惑微笑:“麦副总,这就是你的认罪方式吗?” 直至手握铁尺的梅拾酒主动挡在了若扶风的身前,麦长泽才意识到了自己最大的疏漏。可是他依旧无法想象地大吼道:“这怎么可能,你是政府的人,怎么可能会护着若扶风。” “若司政是梅队的合作伙伴,梅队护着若司政又有什么可值得奇怪的!”老k见状,松了口气之后立刻对属下喊道,“有人意图行刺若司政,一级戒备!” 这一声,引来了不少隐藏在暗处的守卫。麦家的这群人被团团围住,哪怕是看似镇定自若的麦长浩被那红点瞄准后,额角也是不由渗出了冷汗。 梅拾酒可没心思去顾及老k要做什么,她只是冷脸瞪着面前依旧与自己力量相抵的麦长泽:“麦长泽,你觉得你自己现在有胜算么。” “怎么没有呢,梅拾酒不要以为你是诡探小队的队长,就能比我技高一筹。在我看来,你始终是个力量远不及我的女人。”说话间,麦长泽还施加了气力,认定梅拾酒无法与自己抗衡,一定会败下阵来。 岂料,他这才施加了些气力,竟是直接被梅拾酒用铁尺推了出去。麦长泽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满脸诧异地望着梅拾酒,先看了自己手上的铁爪子,又看了眼梅拾酒:“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男人和女人在你的眼里就象征了力量的差异,那么现在的你在你自己眼中能算得上是一个男人么?”梅拾酒鲜少揶揄挑衅他人,可既然麦长泽自己主动找骂,那梅拾酒自然也是不会同他客气了。 麦长泽闻言面色当即一阵红一阵白,在梅拾酒眼中看来很是有趣:“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你刚才不过是侥幸,倘若再与我比试一番。我定能……” “我为什么要同你比较一番。”梅拾酒径直打断了麦长泽自以为是的发言,她调整了一下站姿,握着铁尺的右手放在身前,俨然警惕着局面随时有所变化,“比试一次是正大光明,而你刚才是偷袭,与正大光明毫无关系,你又有什么脸面提比试。” “梅队,与麦长泽多说无益。还是将他赶紧拿下为好。”老k对梅拾酒说完,就抬眸对着持枪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名下属对着麦长泽开了一枪,岂料麦长泽竟是轻巧躲过了射击,甚至还将那射击出来的激光反弹了回去,那名下属当即闷声倒下。 “老k,看起来你对这个血清适用者的能力功课做得还不够足。而且这位麦长泽的能力是尾火虎,可是个攻击能力和敏捷度极高的狠角色。” 这一幕,不仅没能震慑住站在梅拾酒身后的若扶风,她反而是一副悠然看戏的姿态。 如此状况,令麦长泽自然也是非常不满的。他上前一步,就要做点什么,却被身后的麦长浩喊住:“阿泽,先别急。我来同若小姐谈谈。” “若小姐?” 若扶风重复了一遍麦长浩对自己的称呼,不改笑意地轻哼了一声,“看起来,麦首领方才对我的恭敬也不过是一种伪装。” “若小姐,是你自己放弃了与我们谈判的机会,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麦长浩终于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老司政在的时候,我们的确是对他十分恭敬。可你一个女人做了我们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而且从来没有独当一面地处理过任何要事,这让我们如何信服。” 竹稚南也懒得继续同麦长浩讲什么理解,直言不讳地抨击道:“你这做派好生奇怪,吉星集团新任的首席执行官也是个前不久刚成年的女孩子,可我从来没听闻她的下属对她的能力有任何怀疑。怎么一到你们这里就那么多p事,看起来是你们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吧。” “借口又能如何。刚才你也听见了我们麦家可是拥有尾火虎的能力,而麦家纯正血统可不止麦长泽一人。”言毕,麦长浩的瞳孔蓦地一遍,他的双手上也多了两双锋利无比的金属爪子,他用极度傲慢的眼神望向梅拾酒,“梅队长,这是我们内部的矛盾。我保证只要你不插手这件事情,我可以继续同你合作勘探昴辖区的净水资源。” “你拿什么保证,就你这两只爪子?” 梅拾酒不为所动地反问道,左手已经放到身后另一支铁尺取出,随时准备进攻。 “若扶风一介女流,从未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向来只擅长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作为资本与别人谈判。如此管理方式,又岂能长久。”麦长浩满是鄙夷地冷笑,“集团的长久靠的是脑子和手段。” “我看你的脑子和手段也好不到哪里去。”竹稚南回敬麦长浩,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麦长泽,“就令弟这本事,根本不需要梅队出手,我就可以解决了。” “哼,可笑的很。” 麦长泽自然不相信也不服气,充满威胁地抬了抬自己的爪子,叫嚣着,“我不用任何人帮忙,只需三招,不一招,就能将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拿下。”麦长泽的头朝麦长浩那儿小弧度地侧了侧,“哥,这个女人交给我。你把这个碍事的梅拾酒拿下,我们今天一定就能成功。” “梅队长,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决定站在若扶风那边么。” 面对麦长浩的发问,梅拾酒没有丝毫犹豫就给出了答案:“我光是从你们两兄弟话语间已经听出了你们的态度,虚与委蛇之人又岂能轻易相信,更何况,你们两兄弟显然不止何为尊重。” 麦长浩虚情假意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阿泽,动手吧。” 话音未落,麦长浩已然来势汹汹地扑向梅拾酒。 梅拾酒对身后喊道:“童彖,护好若司政。”旋即迎了上去,与方才仅用单手铁尺不同,这次她也亮出了左手的铁尺。 麦长浩的第一击却是虚招,梅拾酒这才做了好要架开他第一击的动作,麦长浩已然用另一只手偷袭向梅拾酒没有任何防御的腹部。 梅拾酒的左手铁尺却在她手中瞬间旋转,梅拾酒以反握的姿态轻巧地格挡住了麦长浩的偷袭。麦长浩又立刻抬起左脚踹向梅拾酒的膝盖,梅拾酒躲避的同时又用右手铁尺刺向麦长浩的面门,迫使麦长浩退后。 麦长浩当即身体朝后一仰,作了个铁板桥的姿势,旋即又旋转身体右脚自上而下地踹向梅拾酒的肩膀。只一眼,梅拾酒就已经看出麦长浩用了十足的力道,强行去接只会徒增伤势,但麦长浩攻击的速度太快,快到来不及眨眼,攻势已然要落在梅拾酒的身上。电光火石之间,麦长浩只觉小腿一麻,重重地落了地。原本在那里的梅拾酒早已在几步之外,抬眸看向梅拾酒左手反握着的铁尺,麦长浩瞬间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32章 他故作镇定淡笑:“看起来梅队长还是有些身手的。”麦长浩说话的同时,活动着自己的右脚。 梅拾酒自然发现了麦长浩的这个小动作,勾唇微笑:“麦先生,你确定还要继续么?” “梅队长,你清楚的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就必须进行下去,即便有一半的几率,不,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失败,我也会为了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去努力。”麦长浩说完,就再度来势凶猛地攻击梅拾酒。 梅拾酒也是积极对抗,麦长浩招招凶狠皆是去往梅拾酒的死穴,梅拾酒每次都是惊险地化解回击,只是梅拾酒也非常清楚时间拖得越长,自己的体能就会消耗得越大,依照麦长浩当下使用过血清的状态,自己的确在体能上攀比不过。所以,梅拾酒很快改变了策略,也开始采取一些较为阴险的毒辣招式,专门攻击麦长浩身体最脆弱的位置。 两个人过招,看得一旁围观的人只觉眼花缭乱,心惊胆战。虽然若扶风没有说话,可是童彖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若扶风的紧张,也清楚当下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说话。 偏偏有个心直口快的老k在边上,他看见梅拾酒和麦长浩对峙得不分上下,急的抓耳挠腮团团转,他立刻开口求助:“童助理,我们是不是该替梅队做点什么。那个麦长浩可是用了血清,梅队会不会……” 童彖当即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用眼神示意老k若扶风就在边上。老k当即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干着急根本帮不上忙。 忽然,梅拾酒那边传来一声重物撞上硬物的巨响声。只见梅拾酒成功地用铁尺束缚住了麦长浩的左手,左膝盖则是死死地压住麦长浩的右手臂,将麦长浩控制在了地上。 见状,蛟木立刻和几个兄弟冲了上去帮助梅拾酒将麦长浩用束缚工具给控制住。当梅拾酒起身时,她还在调整着呼吸,额角早已布满了汗珠,就连后背也渗出了汗水。 是啊,麦长浩的攻击性极强,光想着以蛮力去对抗是完全没有法子攻克下来的。于是,梅拾酒就只能与他耍心眼,但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麦长浩给控制住。 若扶风立马上前扶住了梅拾酒,脸上笑意全无,担忧地低声询问:“还能撑得住嘛。” “现在还行。” 梅拾酒快速地扯了下嘴角,短促地露出了个笑容。 竹稚南小跑过来,直接往梅拾酒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用十分严峻的口吻:“咽下去,然后就去一旁休息。” 第31章 心月狐篇(三十一) 直至看见梅拾酒有了吞咽的动作后,竹稚南才暗自松了口气:“若司政,劳烦你照顾了。” 若扶风丝毫没要松开扶着梅拾酒的手,脸上的笑容又明显了几分地点头:“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竹稚南又看了眼状况有所好转的梅拾酒,心疼又责备地教育,“不是和你说了该用些手段就用些手段,这又不是正规考核测试。” “看起来你倒是把麦长泽处理的很快。”梅拾酒早就看见被五花大绑简直在那里的麦长泽。 竹稚南理所应当地回了一句:“我有便捷的法子干嘛和他多费力气。” “麦长浩那边……” “我向来公平的很,他弟弟有份的东西,他肯定也有份。” 果不其然,梅拾酒看向被蛟木几个人捆绑起来的麦长浩也如麦长泽那般僵直着无法动弹,显然那不单单是特制的绳索的功劳,显然竹稚南在他们的身上用了些她的药物研究成果。 “比起他们两个人,你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份状况。”竹稚南瞅了眼梅拾酒状况虽然稳定下来,可身上的衣服却是被之前的冷汗浸湿,也不同若扶风客气,直接开口道,“若司政,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适合梅队的衣服,她等会儿换套衣服。” “我可以回去后再……” 梅拾酒话还没说完,先是被竹稚南瞪了一眼,若扶风也跟着瞪了梅拾酒,然后就嘱咐童彖:“童彖,给梅队那身干净的衣服。” “若司政,我现在状态好些了,你可以先松手了。” 梅拾酒小声地与若扶风说话,抬手轻拍了一下若扶风扶着自己的手。 不曾想,梅拾酒的这个动作适得其反,令若扶风反倒是将扶着梅拾酒的双手又紧了紧。若扶风则是好言相劝道:“梅队说什么呢,刚才听竹小姐的话就明白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刚才也说了,你帮了我们大忙,我照顾着也是应该的。难不成梅队希望我欠着你人情,之后好做点什么?”话越说到后面,暧昧之意溢于言表。 梅拾酒见自己和若扶风直接谈行不动,立刻向竹稚南投去救助的眼神。可是,她那里想得到现在的竹稚南正因为她没有遵照自己的医嘱而生着气,那自然不会让梅拾酒遂了心愿。没好气地瞪了梅拾酒一眼,旋即移开视线,分明在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就给我老实待着。 “若司政,麦家的人都被控制住了。”老k乐呵呵地跑来汇报情况,还不忘与竹稚南道谢,“竹小姐,你那药粉可真是好用,闻着也挺香的。只不过,怎么就让麦家两兄弟身体动不了了?” “因为那药粉只对用血清的人起作用,你们既然没有使用血清,闻着也就是好闻的香粉而已。”竹稚南简单地与老k介绍了一下,然后抬手扶着梅拾酒,“若司政,梅队就交给我来照顾,这之后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耽搁你的工作了。” “竹小姐说的哪里话,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照顾梅队,如果梅队的状况没有好转的话,我又怎么好安心去忙其他工作呢。”若扶风依旧不肯松手,望向竹稚南的眼神中竟多了一丝打量,“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作伙伴关系,要我就这么对合作伙伴不管不顾,也实在是说不过了。” 竹稚南读懂了若扶风眼底情愫的意思,勾唇浅笑没有生气反而打趣地睨了眼梅拾酒,用眼神询问梅拾酒:“说吧,想我怎么办。” 毋庸置疑,梅拾酒当然是希望竹稚南出手帮忙。 不过,竹稚南早已看清当下的局势。微挑眉梢竟是直接松开了原本要扶梅拾酒的手。梅拾酒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竹稚南则是笑嘻嘻地负手而立:“既然这样,那就麻烦若司政扶梅队去空置的房间休息一下,毕竟等会儿她要换身衣服,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 若扶风收敛了审视,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好转:“这个好办。直接回刚才的房间就可以了。” 梅拾酒呲牙咧嘴地低声喊了一声:“竹稚南!” 竹稚南却是摊了摊手:“梅队,若司政盛情难却。而且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可扭捏的呢。” 抿了下嘴后,梅拾酒只能选择放弃抵抗。只能努力站直了身体,不让自己靠在若扶风的身上:“我还没虚弱到不能自己走路的地步,我可以自己走。” “没关系,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梅拾酒越是不想靠在若扶风身上,若扶风就偏要她往自己身上靠。 于是,跟在她们身后的竹稚南就看见一个很奇怪的画面。梅拾酒想要努力站直了身体往前走,若扶风则是将她往自己身上拽,迫使梅拾酒依靠着自己行走。 如此对抗了一路,三个人两前一后好不容易才到了刚才那间休息的房间。 “现在去沙发上坐下休息。” 要不是竹稚南冷不丁地说话,比她稍前两步的梅拾酒还真以为她将自己彻底抛给若扶风了。 现在听见竹稚南开口说话了,梅拾酒反而在心里松了口气,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身体也稍稍松弛了一些。 不过,梅拾酒坐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远离若扶风,就好似她是什么瘟疫一样。与刚才执着地非要让梅拾酒靠着自己不同,这一次,若扶风没有勉强梅拾酒,由着梅拾酒稍稍挪动了一下坐的位置。 不多时,童彖拿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进来:“若司政,衣服送过来了。” 将衣服放下后,童彖就对着竹稚南使了个眼色,又怕竹稚南没能看懂,特意又补充了一句:“竹小姐,我们可以先出去。” “我得留下来给她检查一下伤口。”竹稚南直接拒绝了童彖的这个提议,而竹稚南的这句话也令童彖很是惊讶。 “稚南,能不能给我稍微留点面子。” 梅拾酒努力装出嬉皮笑脸一些,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坐在离自己不远的若扶风,已经开始低气压了。 “面子重要,还是你的身体状况更重要。”竹稚南可不管这些,但还是稍稍顾及了一下,做了次深呼吸后就对若扶风开口提议,“若司政,要不,你和童助理先出去一下。等我帮她清理完伤口,你们再进来。” 若扶风当然是不会同意的,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起来,盯着身旁的梅拾酒,嘴上却和童彖吩咐道:“童彖,你出去守着。” 第33章 童彖快速观察了一下梅拾酒和竹稚南脸上的神情,然后就立刻回应若扶风:“好的。” 不等竹稚南开口,若扶风立马又接了一句:“考虑到梅队是为了帮助我们智星才受到上,我作为智星的首席执行官,有义务且必须知道梅队的伤势,我相信竹小姐能够明白我的心情。” 竹稚南与若扶风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对视数秒,最终妥协地叹气道:“行,既然若司政这么说了,我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了。” “那你有问过我的意见么。” 梅拾酒不满地憋了下嘴,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我才是那个被检查伤口的人吧。” “那你是不是得先反思一下,为什么不用我给你准备的药粉。”竹稚南呛了梅拾酒一句,“我可是事先给你准备了药粉的,可是你呢,一和麦长浩对打起来,就争强好胜地想着用实力控制住他。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还处于休养阶段。” “我这不是也快好了。”梅拾酒如同被老师教育的孩子,双眼不敢直视竹稚南,却又不服气地小声反驳道。 “好了和快好了,虽然只相差一个字,但本质上完全不同。希望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竹稚南索性警告梅拾酒。 梅拾酒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么办。 “行了,知道错了,就赶忙把衣服脱了。” 竹稚南双手抱胸地对着梅拾酒抬了抬下颚,旋即目光扫到若扶风,坏心眼一下子就上来了,“要是你觉得自己不方便脱,我相信若司政这么有爱心的人一定非常愿意代劳的。” “我当然非常乐意了。” 若扶风脸上浮现起隐含暧昧气息的笑容,“梅队,你刚才也辛苦了。不如,就让我来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我自己来就好了。” 梅拾酒一个激灵地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又朝后退了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她当即呲牙咧嘴地倒吸了口凉气。 “行了,别搞得我们是在欺负你一样,赶紧自己把衣服脱了。”竹稚南又催促了一遍。 自知是逃不过了的梅拾酒做了次深呼吸后,便认命地背过身,将身上的衣服脱了。而她这一脱,她左肩后的那只九尾狐印记便引入眼帘,这九尾狐除了姿态与若扶风山庄内的心月狐雕塑有所不同,其他竟是如此一辙。 梅拾酒的后背布满了汗水,伴随着她脱衣服的动作,伸出的汗水顺着这个标记往下滑落,朱红色的九尾狐在此刻多了些魅惑与诱人。 若扶风在看见梅拾酒身上的这个标记时,嘴角竟是不自觉地得意上扬,伸手用手指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标记:“没想到这朱红色还挺衬你的。” 第32章 心月狐篇(三十二) 梅拾酒面色一僵,快速睨了眼竹稚南。竹稚南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地直接无视掉了梅拾酒的这个眼色,直接又来了一句:“好了,你的伤口不在背上,你该把身体转过来。” 抿了下嘴,梅拾酒双眼一闭,慢悠悠地转过身。 这一转身,梅拾酒的心口往上一寸与右下腹都有血淋淋,皮开肉绽的野兽抓痕,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或许是梅拾酒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在衣服脱去之前,没有人能发现她的伤口。 竹稚南定睛一瞧,不能自控地啧了一下,依旧没有往梅拾酒那走的意思:“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还打算硬撑到回营地再处理。” “反正这样的伤口也不是第一次了。” 梅拾酒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当即就被竹稚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梅拾酒立刻收敛了笑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那么现在要先给你消毒。” 竹稚南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消毒水和棉球,镊子,一一摆放在茶几上。但是她没有立刻有下一个动作,而是抬眸看向忽然不说话的若扶风。竹稚南当然清楚若扶风现在关注着的时梅拾酒的伤势。 也正如梅拾酒所言,竹稚南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梅拾酒带着伤回来。每次给梅拾酒调制伤药的时候,竹稚南还特意加了些可以祛疤不留痕的。所以,梅拾酒身上没留下什么伤痕,皮肤看着还不错,这就显得左肩和右下腹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若司政,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 竹稚南原以为若扶风不会那么快地给出答案,岂料,若扶风是秒接话,还主动起身取过了竹稚南摆放在茶几上的工具。 “别……” 梅拾酒浑身上下写着拒绝,只可惜她这才一个“别”字才出口,竹稚南和若扶风这两个女人同时扭过头瞪着她。梅拾酒当即把之前没说完的话都给咽了回去,只能努力扯出一丝微笑改口道,“希望若司政下手能轻一点,毕竟酒精触碰伤口还挺疼的。” “知道疼还不知道学乖。”竹稚南直接送了梅拾酒一记眼刀,还和若扶风嘱咐道,“若司政,你就按照你自己习惯的力度方式来就行了,别给她留面子,让她多知道点疼,以后才能记得住。”刚说完,竹稚南不忘又送了梅拾酒一个白眼,同时上前来到梅拾酒的身后,双手帮着压住梅拾酒,好让她等会儿不会在消毒过程中乱动。 梅拾酒欲哭无泪,只得暗自吞咽,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悄咪咪地做了次深呼吸后,视死如归地双眼一闭:“开始吧。” 若扶风被梅拾酒的这个动作给逗乐了,虽然若扶风应该考虑到梅拾酒的伤势,按照这个思维,若扶风也是暂时收起了要作弄梅拾酒的心思。但是,若扶风瞧着梅拾酒这惹人宰割的模样就觉得非常可爱,就忍不住地想要逗趣梅拾酒,她也直接顺从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抿嘴憋笑地对竹稚南招呼了一声:“嗯,那我要开始了。竹小姐,你可要摁好了,我这下手可就没个轻重的。” “嗯,你放心好了,保证不会让她乱动的。”竹稚南还着重说了她这个字眼。 梅拾酒顿觉自己委屈还有一腔苦楚无处发泄,心中忍不住地腹诽道:“明明我就在你手底下压着呢。我要是敢乱动的话,那不是在老虎嘴皮子底下拔胡须么。”才抱怨到这里,若扶风就已经用酒精棉对她的伤口下手了。 酒精棉刚触碰到梅拾酒右下腹伤口的边缘,梅拾酒的腹部肌肉本能地就紧缩了一下。原本就是紧实的腹部,因为这个紧缩的动作,令梅拾酒腹部的线条变得也更加明显。就连梅拾酒原本放松的双手也在这个瞬间,不自觉地攥紧了,又倒吸了口气,双眸猛地睁开,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盯着若扶风。 若扶风当然也捕捉到了梅拾酒的这个小动作,继续抿嘴偷笑,却还是故意假装很无辜的模样开口道歉:“诶呀,抱歉啊。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弄疼梅队了。不好意思啊,我平时没怎么替人处理过伤口,我已经很小心了。” “没事,你继续,就是别拖延太久,直接来点痛快的。” 梅拾酒其实看出来若扶风是有一定故意的成分在里面的,但现在竹稚南也算是和若扶风站一边的,哪怕自己现在跳出来又说一句能不能换人,只怕竹稚南也不会同意。梅拾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竹稚南摁压自己肩膀的手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甚至还有加大力道的趋势。 “行~” 过完嘴瘾的若扶风放轻又加快了动作,很快就将梅拾酒身上的两处伤口消毒完毕。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竹稚南终于松开了梅拾酒的肩膀,取出两张类似膏药片,只听啪啪两声,膏药片就精准无误地覆盖住了梅拾酒的伤口。 刚贴上去的瞬间,梅拾酒感受到刺痛感,随后就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甚至还泛起了一丝困意。梅拾酒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皮打仗:“稚南,你这膏药里不就是加了什么安神的成分吧。” “嗯,那是当然的。”竹稚南将童彖带过来的衣服直接往梅拾酒身上一扔,“所以赶在你睡着之前,赶紧把衣服穿上。” 梅拾酒抿了下嘴,默不作声地开始给自己穿衣服。坐在她身边的若扶风也没有闲着,上手帮梅拾酒整理了一下衣服,也着实是对竹稚南同梅拾酒说的要在你睡着前把衣服穿好感到好奇:“竹小姐,你刚刚说的要在梅队睡着之前……” 话还没说完,若扶风就觉得肩头一沉。 竹稚南好似没事人一样地杵在原地,只是努了努嘴:“哝,这不是很快就睡着了么。”旋即抬手手腕瞧了眼自己的手表,“大概要睡上个半小时到一小时。” 话音一落,竹稚南这才上前,将梅拾酒先是扶正,紧接着放轻放缓地让梅拾酒仰躺在沙发上。 梅拾酒被竹稚南安置在沙发上的同时,若扶风也早早起身帮着她一同安置。 “呼,现在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竹稚南松了口气,又瞥了眼还没有要走迹象的若扶风,嘴角泛起一丝打趣的笑意,“若司政,这里已经处理好了。接下去,你也就可以安心地去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 第34章 “我刚才听你和梅拾酒的对话,她不是第一次受这样的伤?” 若扶风眉头微蹙,眉目间满是担忧与心疼。 竹稚南并不在乎若扶风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出任务受伤在所难免,而拾酒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小分队的队长,也正是她比我们其他三个人更勇于担当,能够顾全大局。”竹稚南讲到这里,稍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当着若扶风的面问出口,“若司政,我听说心月狐的印记其实就是灵魂烙印,而下烙印的人可以随意趋势被烙印者。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你完全可以动用这个法子驱使拾酒按照你的心意去办事。但是,自打我们进入你的辖区,你似乎一次都没有使用过。这又是为什么?” 若扶风若有所思地打量竹稚南,深蓝色瞳孔里满是探究:“竹小姐对这个很好奇?” “是的,我这也是为了躺在这里休息的拾酒问。在我看来,拾酒不单单是我们小分队的队长,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和家人。而且我身为她的随行医生,也有义务去了解若小姐当初擅自给她下的烙印对她到底有什么影响。” 越是讲到后面,竹稚南脸上的神情就是越发的严肃认真,“希望若司政不吝赐教。” 若扶风轻笑一声,缓缓点头应道:“我当然知道竹小姐在这支小队里的身份,也清楚你们四个人之间的情谊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早已胜过亲人。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竹小姐一个问题,你刚才看见梅拾酒背上的心月狐印记的模样了?” 竹稚南缓缓点了点头,微低着头,抬起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左手则是作为支撑右手的支点,轻轻环住自己的上腰,满是沉思状态地慢悠悠吐出一句:“刚才是瞧见了,只是没能看清是个什么模样的印记。” 刚说完这句话,竹稚南就察觉到自己之前错过的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点。她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若扶风:“听若司政的意思,难不成心月狐的印记也是有区分的?” 若扶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冁然一笑地来到一旁的单人沙发,用手轻轻拍打着沙发靠背,朱唇轻启地缓缓说道:“心月狐的印记能控制人心不假,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印记都是为了去控制人心。” “难道若司政想说你的这个印记不是为了控制拾酒?”竹稚南自然不大相信,毕竟有心月狐印记的能力,她即便没有亲眼见识过,却也在许多相关资料上见过不少。 若扶风却是直接否定了竹稚南的说法,身体微微前倾依靠着沙发靠背上:“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给梅拾酒的这个印记最重要的表达是她是我所有物。” 第33章 心月狐篇(三十三) “你的所有物?!” 竹稚南听见若扶风嘴里吐出的这个用词,当即震惊地愣在原地,很快又从惊愕转变为愤怒,“那和我一开始说的又有什么区别!若扶风,你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若扶风面对竹稚南的愤怒却是云淡风轻地浅浅一笑,心平气和地与竹稚南解释:“竹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又或者你应该不太了解我们家族对所有物的概念。如果是和山庄石像一样的烙印,那就是大众认知里的心月狐烙印。可是拾酒背上的这个神态与石像完全不同。” 一听见“谈恋爱”这个词汇,竹稚南灵光一现,脸上的神情又从愤怒变成了错愕,抬起手阻止若扶风继续往下说:“等,等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竹稚南伸手先是指了指若扶风,又指向梅拾酒,“不会吧。那会儿她还未成年呢!” “我也是刚成年不久。所以,我总得想点法子防止别人惦记她。” 若扶风说得理直气壮,却听得竹稚南心惊胆战:“可你这法子,你就不担心你自己或者拾酒在你们分别的这段时间内,会喜欢上别人么?” “我对自己很自信,对拾酒……”若扶风看向梅拾酒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深情与柔情,若扶风从沙发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了梅拾酒的身旁,缓缓蹲下身体,如视珍宝地轻抬手想要去抚摸,却又不敢去触碰,“我是在赌的,其实我的这个烙印并不是无法消除。” “什么意思?我所认知当中,心月狐的烙印是无法去除,除非是下烙印的人,自己解除。”竹稚南眉头轻蹙,发现自己对心月狐的知识点还是知道的少了。 若扶风微微低了下头,用鼻腔哼笑一声,回眸满眼笑意:“嗯,这样其实也正常。四大集团对外公布的就是允许其他人知晓的,而我们所隐藏的就是我们不希望被你们知道的。至于我刚才说的我在赌,是因为我下的这个烙印目前是单向的,一旦拾酒有了喜欢的人,这个烙印就会消失。” “所以你的那句红色很称你是这个意思。”竹稚南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即便这烙印没有消失也不代表拾酒她喜欢你啊。” “但至少代表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嘛。”若扶风收回看向竹稚南的目光,落在了梅拾酒身上,与方才的笑容截然不同的是,现在却是一脸的苦恼,“只是我不明白,当初明明不告而别的人是她,可为什么再次见面后,我总觉得她认为有错在先的人是我。” “关于拾酒不告而别这个事情,其实我能给若司政解答一下。” 听见竹稚南对自己的称呼从直接叫全名变回了若司政,若扶风忍不住地打趣了一句:“嗯?竹小姐刚才不是还叫我全名来着。” 竹稚南不大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也是十分干脆地承认错误道:“抱歉,若司政。我一时心急失了礼数,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当然是能理解的,拾酒对你而言除了是队长,也是好友。你刚才的行为反而证明了你是真心实意对她的,这是一件值得高兴又令人羡慕的事情。”若扶风又轻笑了一声,站起身,转而来到靠近梅拾酒头部的沙发扶手旁依靠着,旋即抬手对竹稚南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么就请竹小姐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次,我不会轻易打断了。” “啊,好的。” 竹稚南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思绪,就继续往下说,“当时我们只知道拾酒是陪同梅教授,也就是她的妈妈来智星集团辖区考察。总部收到一条机密线索,需要梅教授回来处理。所以,梅教授那边就提前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总部。当时本就是秘密召回,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相信这一点,老司政当时应该也同若司政大致讲过些吧。” 若扶风缓缓颌首,肯定了竹稚南的这个猜测。 “当时,拾酒还处于昏迷状态,是我负责照顾。也是我第一个发现她后背上的这个烙印,我明白心月狐的这个烙印要是被总部的其他人看见,指不定会怎么取笑她。毕竟,正如若司政你刚才所说的,若家对外公开的部分,只说了心月狐相关的烙印代表着被征服和服从。这对拾酒而言,并不是一个乐意被人知晓的消息。目前我们小队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知晓,所以,希望若司政也不要在寒露和子诺她们两个人面前提及烙印的事情。虽然我相信她们不会因为拾酒背后这个烙印而对她有非议,可是我担心她们两个会因为这个烙印……” “对我有所非议。” 若扶风接过了竹稚南的话茬,“她们会觉得我在践踏拾酒的尊严,很有可能会对我产生敌意。”若扶风稍作停顿,对竹稚南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从她们目前的态度来看,竹小姐将烙印这件事情隐瞒的很好。在这一点上,我非常感谢。当然,之后我会找时间和菊小姐以及兰小姐讲清楚这个烙印的事情。因为,我不打算让这个烙印消失了。” “可是你对拾酒并不是十分了解,在我所知晓的消息里,你当初和拾酒的相处最多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竹稚南对于若扶风现在就做了这个决定感到了担忧,可是若扶风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面对竹稚南的这个担忧,若扶风却是付之一笑,还特别好心地纠正了一下竹稚南话语里的错误:“在拾酒没有昏迷前,我们相处了三天,在她昏迷后,我在她床边守了四天。只是四天后,我等来的并不是她醒过来的消息,而是她被梅教授带走,是否醒来,我无法得知。”若扶风的脸上多了一丝回忆思索的情绪,“哦,对了。我大概是那之后的小半年,才听见了拾酒相关的消息。得知她醒过来,并且继续工作的消息,我非常高兴。那就意味着我们还有重逢的机会。” “也就是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拾酒来的?”竹稚南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一下子被迫知晓那么多消息,完全颠覆了最开始的认知,抑制不住地小声嘀咕,“可是总部的人总说四大集团的人其实对我们并不欢迎,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有人为了拾酒,主动让我们来的。” 若扶风眉眼含笑地反问:“很意外?” “是非常意外。但……如果你说为了拾酒,我多少还是能够理解的。拾酒是个十分优秀的人,喜欢她的人不少。”竹稚南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好几张面孔,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忽然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向若扶风,“若司政,我不得不提醒你,拾酒之前被其他集团的人追求过,而且是穷追猛打的那种。她对于恋情,依照她当时的状况来看,是有点应激反应,会躲开回避的。” 第35章 “谁。” 若扶风的声调冷了好几分,深蓝色的眼眸中深邃且冷峻,“谁曾经追求过拾酒。” 这一刻,竹稚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轻咳了一声:“这不重要,拾酒和对方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若司政不用太在意了。我的关键点是依照你和拾酒当下这个状态来看,我只能说若司政,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没关系,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天。我可以慢慢磨,慢工出细活。我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 在这一点上,竹稚南还是比较认同若扶风的,毕竟她的外在条件和家世都算得上非常优渥。不过…… “若司政,即便今后拾酒真的和你在一起了,你有考虑过梅教授那边打算怎么处理么。”竹稚南表情凝重了几分,“梅教授可是大概率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光是你们两个人身上的职责就是相对立的。” “不,我可不认为我和你们的利益是相对立的。”若扶风并不赞同竹稚南的这个说法,但是若扶风又不打算直接和竹稚南细讲,她抬腕看了眼时间,旋即站直了身体,“抱歉,竹小姐,接下去,我该去料理一下我们集团的内部事宜了。” “嗯,若司政请便。” 竹稚南理解地点了点头。 若扶风才迈开一步,又忽然调转了方向,回到了梅拾酒的身前,十分怜惜地抬手抚摸了一下梅拾酒的头,离开前又亲吻了梅拾酒的额头。 竹稚南特意撇过头不去看,若扶风在经过她身旁时,还不忘叮嘱道:“竹小姐,之后就劳烦你照看拾酒了。” “若司政客气了,照顾她本来就是我份内之事。” 竹稚南目送着若扶风离开了房间,回头走到梅拾酒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只手依靠在沙发扶手上,这只手虚握成拳放在颧骨处托着自己的脑袋,抿了下嘴,神情为难地望着梅拾酒,哭闹着等梅拾酒醒来,自己该如何同梅拾酒解释她背后那个烙印的含义才能让梅拾酒既能解除误会,又能不知晓真实含义。 半晌,竹稚南叹了口气,只觉若扶风让自己知晓真相,当真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约莫又过了一段时间,梅拾酒缓缓转醒,她觉得自己做了一段很漫长的梦,可一睁眼竟是什么都忘记了。 “醒了。” 竹稚南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 梅拾酒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顺便遮挡一下刺眼的灯光:“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竹稚南如实作答。 没有立刻等到梅拾酒的答复,竹稚南猜想梅拾酒应当是还没有彻底转醒。 忽然,梅拾酒冷不丁地开口:“若扶风走了么?” “你是希望我回答她还在,还是她已经走了?”竹稚南突然有点儿不爽了,她总觉得梅拾酒似乎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在乎若扶风,就故意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梅拾酒缄默不语。 竹稚南还是不想逗她,无声地叹息:“已经去处理事情了。她刚才还问到当年明明不辞而别的人是你,怎么搞得好象有错在先的人是她。” “我身后的那个烙印,不就已经证明了一切么。”梅拾酒的话语里多了一丝愤怒,“她怎么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觉得她有错。她怎么敢的。”最后小半句,梅拾酒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竹稚南看得出梅拾酒对于若扶风擅自给自己下烙印这件事情意见非常大,可又不想两个人之间的误会造成后续合作时出现问题:“其实拾酒,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背上的那个烙印,和我们知晓的那个心月狐烙印有所不同。” “可心月狐烙印不就那一个意思么。” “不,若司政刚才说不同形态的心月狐烙印代表的是不同的意思。” 竹稚南口中的这个答案令梅拾酒很是意外:“这还能有别的意思?” “嗯。就是你背上这个吧……”竹稚南的脑子飞快运作,最终吐出一句,“代表你是若家的挚友。” “嗯?真的么?”梅拾酒显然不大相信。 可当下的局面,竹稚南可由不得她信不信,直接拉着她就往外走:“行了行了,我们在这里也耽搁很久了,赶紧回营地吧。等若司政这边处理完,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昴辖区的项目了。” 梅拾酒只能暂时作罢,不过心里还是对这个烙印的真实含义打了个问号。 第34章 角木蛟篇(一) 转过天,童彖早早来请梅拾酒她们去开会。 梅拾酒没有过多去询问麦家两兄弟的结局如何,不过,从总部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两人已经通过瞬移传送机被送往了总部。 至于梅拾酒现在是如何看待若扶风的,梅拾酒当然相信竹稚南的话,若扶风在自己昏迷期间给自己下的那个烙印,梅拾酒暂时当作不是坏的意思。但这并不能代表自己能够原谅若扶风在未经自己允许下,就给自己下烙印的行为。 “……梅队,你看目前这个方案如何。” 猝不及防地被若扶风点了名,梅拾酒回过神,光是通过眼神对视,梅拾酒就已然发现若扶风是发现了自己的走神,才故意喊自己问意见。 不过,梅拾酒也是波澜不惊地扫了眼若扶风展示出来的内容,紧接着便脸不红心不跳地发表意见:“在这个方案里有个重大的问题,我们无法判定在净水资源附近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生物,在你们提交过来的资料里显示,在昴辖区越是靠近净水资源的地段就越是容易发生人类被袭击的事件。但非常遗憾的是至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准确表述出那生物的长相,唯一的统一表述就只有相当可怕,并且十分具有攻击性。所以,我并不赞成直接大部队过去勘探。” “在这一点上,我赞成梅队的看法。”菊寒露第一个举手赞同道,并且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是一个未知领域,我们后方必须留有一定的支援,如果直接大部队过去,很容易造成后方无法及时支援,以及当前往的众人被这种暂时无法得知是什么的玩意给攻击了,就怕是想找地方隐藏也不容易。” 若扶风没有直接表示反对或者支持,而是十分好奇地询问:“你们平时是怎么分配工作的?” “这个非常简单,一般都是我和……” 菊寒露还没说完,梅拾酒直接打断:“分配不就是先用仪器探路,确认没问题后,再由人前往查看。如果能在仪器阶段就找到未知生物的老巢,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真找不到,那就只能由人前往查看,勘探工作,难免会有些危险。”梅拾酒讲到这里,稍作停顿了一两秒,随后反问若扶风,“说起来,智星这边应该也有人负责了前期勘探的工作,不知道若司政这边能否给我们先行提供一些数据?” 若扶风没有任何迟疑地勾唇微笑,轻点了下头:“当然可以。”旋即递给童彖一个眼神,童彖会意将关于昴辖区的数据资料传送给了梅拾酒四人,同时不忘给她们介绍大致情况:“考虑到辖区内有生物袭击事件,我们已经派人去进行辖区管制,已经划分出危险区域和安全区域,并且派了一支队伍进行看管,确保安全区域内的居民不会进入危险区域,也能防止危险区域内的生物跑入居民活动区。依照目前的状况看来,生物袭击居民的事件暂无再次发生。” 梅拾酒听着童彖的介绍,双眸则是十分仔细地看着童彖给她的那份数据资料。梅拾酒特别关注的内容便是关于生物袭击居民的板块。当梅拾酒看到居民伤口鉴定的照片与文字描述时,她的眉间不自觉地蹙起。 被咬者会有强烈的疼痛感,且带有灼热感,伤口有齿痕且带有被腐蚀的迹象。 齿痕,强酸液…… 光是这两个特点结合,梅拾酒对那个居民所未能看见的生物就已经有了一个初步定论。只是,这种生物根本不需要净水也能好好地生活在沼泽一带。这一点,令梅拾酒感到十分奇怪,犹如迷路时,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崎岖小路,不知前方是什么,可是为了找寻出路,只能小心翼翼地去探索,且又无法预知前方存在怎么样的危险。 梅拾酒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情,好让其他人不能发现自己的情绪。偏偏在场的某个人,打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地偷觑着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宛若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迷人深邃却又充满了未知,这算蓝眸的主人已然从梅拾酒那里发现了些什么。红唇的唇角似有若无地上扬,只是她不想与其他人分享。 若扶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听着其他人的汇报,然后就直接点名昴辖区负责人范文:“范部长,你来说说你那边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吧。” “好的,若司政。” 范文是个三十多岁,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的斯文男人,他将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神情也是十分严肃认真,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不爱讲情面的人,他的情绪很平缓,说话声没什么起伏感,犹如一台正在播放语音的机器,非常富有棒读感地在视频的另一边与在场的所有人汇报着昴辖区的当前情况,“昴辖区目前状况良好,没有居民擅自闯入危险区域。危险区域内也没有任何异常动向,看起来那个生物,只要没有人类接近,就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为此,我们对居民生活安全可以暂时放心,但对接下去的勘探工作也充满了担忧。因为现在的状况,大概率能够说明那个生物生活在离净水资源中心点非常近的地方。只要有人敢靠近,ta就会突然出现并袭击。” 第36章 “范部长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暂时放弃勘探净水资源的计划?” 其中一名高层突然发难,神情不悦地反问范文。 范文拉下脸,目光落在发问的那个高层身上,不紧不慢又不卑不亢地反驳到:“我只是在如实汇报昴辖区当前的情况,并不是为了劝若司政放弃净水资源。我非常清楚净水资源勘探的重要意义,我也比在座的各位更想尽早进行勘探工作。这样,我在昴辖区的工作分量就能得到很大程度的减轻。” 若扶风没有马上接话,听着范文的话,目光落在那位刻意发难的高层身上。眼眸中闪现过一丝危险锐利的气息,下一刻却又替这位高层解围道:“刘部长只是关心则乱,他担忧净水资源无法正常进行。这一点,我也能理解,大家都是希望工作进度往好的方向走,不过……” 突如其来的的停顿,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若扶风的身上。若扶风拿起搁置她放在桌上的那支手写笔,用手写笔的末端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我收到了一条小道消息,说是昴辖区有一伙人正对净水资源蠢蠢欲动,范部长,这个消息你是否听闻,又或者有什么发现?” 面对这个问题,范文依旧面不改色,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又与若扶风汇报道:“若司政,这原本就是我今天要和您汇报的另一个内容。” 若扶风妩媚一笑,将手中的手写笔放下,双手交叉虚抱着双臂,身体微微朝后仰,靠着椅背,满是洗耳恭听的状态,轻抬下颚:“嗯,那范部长说说看,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若司政,这伙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组织性地潜伏进昴辖区。我目前掌握到的线索,他们是了好几批次进入的,而且他们的手里有着堪比官方的勘探工具,这伙人也是经过一定训练。”范文讲到这里,忽然暂停了发言,从一旁取出了一个装备,“这是我们在抓捕他们的时候,现场还没来得及销毁的装备。与我曾经在刘部长那看见的最新款迷你勘探雷达非常相似。” “范文,你这是污蔑!” 被点名的刘部长蓦地拍案而起,“最新款的迷你勘探雷达还未投入使用。” “对,刘部长,我说的只是非常相似,并不是说就是你那里流出来的。”范文浅笑着斯条慢理地回应着跳脚的刘部长。 “刘部长,你这话听起来倒是挺像不打自招。” 若扶风冷不丁地发言,眉眼含笑的亲和模样却是令刘部长当即额角渗出冷汗,想打哈哈翻遍:“若司政,看你这说的。我这是担心自己的名誉啊,您看看刚才范部长的用词,还特意提到了我的名字,这一般人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会觉得他想把话题往我这里引导啊。” “嗯,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几分道理。”若扶风缓缓颌首,又对视频那段的范文叮嘱道,“范部长,以后说话用词还是注意些的好。” 听到这里,刘部长原本正要松一口气。 岂料,若扶风却是话锋一转:“以后如果是有什么问题要问的话,你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比如,这样。”她的目光再次定格到了刘部长的身上,“刘部长,这么相似的设置,你是不是也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总不能说是设计这款迷你勘探雷达的人,只是恰好与你们部门的设计理念雷同而已吧。” “若司政,我……我……” 刘部长顿时汗如雨下,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坐在梅拾酒身边的菊寒露当即偷笑着用手肘撞了撞梅拾酒的手臂,低声说道:“这若司政可真有趣,摆明了就是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这个刘部长给处置了,还特意让那位范部长陪她演这么一出。” “看起来,刘部长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扶风脸上的笑意越明显,刘部长的脸色就越是难看,若扶风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答没关系,我可以提供场地让你好好思考一下。童彖,带刘部长下去休息一下。” “好的,若司政。” 童彖来到刘部长面前,将垂头丧气的刘部长强行带离。 若扶风则是扫视了智星集团在场的其他高层,掷地有声地说道:“各位,这次的勘探工作对智星而言非常重要,我不希望出现一星半点的差池。只要各位做好自己的本分,那我可以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 其余几名高层彼此面面相觑,有疑惑不解的,也有虚心讪笑的,但最终都附和了若扶风的话。 若扶风满意地颌首:“好,那么昴辖区的勘探工作今天就正式启动。” 第35章 角木蛟篇(二) 让梅拾酒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若扶风竟然也一同前往。 梅拾酒坐在车里,低头思考着促使若扶风这次亲自前往昴辖区的原因。副驾驶座的竹稚南透过后视镜瞧见梅拾酒那思索的模样,不用多想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索性给梅拾酒点破了:“若司政区昴辖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这对智星集团而言,可是最为至关重要的项目。” “是啊,我也觉得若司政不一起来反而奇怪,这可不单单是智星一家的事情,要是这个项目做好了,可是对其他三大集团也有很大的益处。他们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看看总部打算怎么对待这件事情。要是收益好了,他们肯定也会多多配合的。”菊寒露介入话题,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快速瞄了眼后视镜,正好与梅拾酒对视上,应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梅队,你该不会是在怕若司政吧。” 车厢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凝滞,竹稚南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梅拾酒脸上的神情,就连一向不爱多问旁事的兰子诺也是从小憩中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梅拾酒。 梅拾酒没有慌张,只是默不作声地抿了下嘴,保持平静地张开回应:“不过是看她这段时间的工作方式,以为她更习惯于在幕后操控,没想到她会选择直接去最前面。” 这个理由也是合情合理,菊寒露就没了继续往下深挖的心思,点了点头就附和梅拾酒的话:“这么说也是,瞧着若司政平时那光鲜亮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愿意去往一线指挥的人。” “你这就叫做刻板印象,和智星那些高层差不多。” 竹稚南刚说完,菊寒露立刻反驳道:“诶,可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我只是感到惊讶,不带恶意的那种,甚至还有点欣赏,可智星那群高层他们是直接在质疑的层次,质疑的意思言简意赅就是恶意地轻视,认为若司政办不成,与我的想法可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别把我和他们归为一类,我会觉得自己很委屈的。” “行,是我理解有误。”竹稚南带着一丝无奈地浅笑摇了摇头,旋即又偷睨了眼梅拾酒。 梅拾酒感知到了竹稚南偷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的含义无需多言,梅拾酒已经知晓,她低垂着脑袋不再去看前方,而是思索起今天出发前,从总部发来的那份邮件。 大致内容是麦家两兄弟已经押送成功,后续的工作交由总部处理,无需梅拾酒她们跟紧。与此同时,那边总部那边又接收到了一个新情况,曾有人在武玄,也就是那个阿卡曾经待过的,私自研制血清的地方,拿人体研制过关于角木蛟的试验,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成功。只是那个作为试验的人在某一天人间蒸发了般消失,没有人能找到那个人踪迹。这本就是违规的操作,武玄那个组织的人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 只是,总部从被抓获的人员那里探听到了一个消息,角木蛟的研究是半成品,那个人大多数时间是被动物本能所控制,无法用自我意识进行活动。而净水中的营养成分能够缓解这种状况。结合智星集团的昴辖区出现的生物,总部那边直接给出了推论:“那不是异变生物,而是当初那个被当做试验体的人潜逃到了昴辖区,通过动物本能先智星集团的人一步,找到了净水水源,为了让自己独占净水水源而故意制造出一系列袭击人的事件。” 总部的资料最后还特意备注了角木蛟的能力:能够召唤出鳄鱼,这些鳄鱼都会听其指挥。 长嘴的牙齿印以及强酸液的腐蚀伤口,还有被袭击者说在黑夜中看不出袭击的生物是个样子,他们哪里是看不出,而是无法想象那就是生物课本上的鳄鱼。 梅拾酒召唤出隔空投屏,点开了人们在生物学科上的鳄鱼模样,再比对总部发来的现有的鳄鱼模样。现如今的鳄鱼已经比原来的样子更加渗人,爬行与攻击的速度也早已得到了进一步的异变。 这样看起来,这次的勘探行动注定了是凶险万分了。 “拾酒,你确定关于角木蛟的事情,不告诉若扶风么。” 竹稚南冷不丁地发问,让梅拾酒原本飘远了思绪又被拉了回来。 梅拾酒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回应:“告诉她,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么。答案是依旧与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前往勘探的人是我们,只要我们知道了就行。稚南,需要的药剂,你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第37章 “总部发来的消息有了一定的时间差,导致时间紧迫,我只能制作出少量的药剂。或者我们抵达后,延缓一天,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 “不,延缓不了。” 梅拾酒直接击碎了竹稚南的计划,“总部那边觉得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允许我们再耽搁。” “到底是我们真的太费太多时间,还是有人趁着梅教授忙着试验,没空参与就又开始在那花言巧语地哄骗上级,好让总部进一步质疑我们的能力。”菊寒露非常不满地接了一句,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都第几次了,这次回去之后,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和她好好理论理论。” “理论有用的话,我们现在的局面也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兰子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给菊寒露泼了冷水,“她仗着上级只和她直接对接,就在上级搬弄是非,可一旦我们去询问,她又会装出一副自己什么也没说过的无辜样子。寒露,你在她那里吃过亏还少么。” “我都要怀疑这次之所以消息有了时间差,也是她做得手脚。”菊寒露纷纷不平道。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要指控别人就必须拿出相应的证据。”梅拾酒心平气和地接过话,“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抵达昴辖区后,尽快开展勘探工作。然后给上级汇报工作进度,以此来减少负面影响。” 瞧着菊寒露如同不小心吞了苍蝇般的模样,梅拾酒不禁打趣道:“放心吧,真要有什么事情,这不是也有我顶着么,你就别瞎操心了。而且,总部那边,我们又不是没有人,子穗不是帮我们看着呢。” “你还说呢,你刚把她的哥哥和弟弟给送到总部去,她不跟你翻脸都不错了。”菊寒露抿了下嘴,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我知道她对那两兄弟没啥亲情。” “我怎么听见有人在挑拨离间呢。” 麦子穗的声音忽然从车厢里传出来,吓得菊寒露一哆嗦,通过后视镜快速地瞥了眼梅拾酒那里,发现梅拾酒不知道什么时间接通与麦子穗的视频通话。菊寒露当即道:“我去,拾酒你不厚道啊。” “诶,是我有事情找拾酒,正好接通了就听见了你在说,我没有因为麦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和拾酒翻脸都不错了。”麦子穗气定神闲地端起一旁的马克杯啜了口咖啡,而后就道,“拾酒,搅屎棍又想给你使绊子了。” 梅拾酒苦笑了一声,抬手胡乱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无可奈何地问:“说吧,这次打算怎么整我?” “说是要给你派一个监工过去,因为你帮着智星集团铲除了异己,所以你和智星的若司政现在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那就非常有可能徇私舞弊,从中谋取一些私利。”麦子穗缓缓颌首,满是揶揄地继续说道,“这是多么合理的理由啊,拾酒,要是上级真的通过了她这个提议,你可就惨喽。” “这能由着我选么?”梅拾酒没有任何过激反应,除了无奈就是无语。 麦子穗却笑道:“当然可以。若司政那边提交了一份关于智星这次事件的内容,里面说了很清楚了。之所以要处理麦家的两个人,一方面的确是他们对智星起了歪心思,还有一方面就是他们阻止我们和智星的勘探,想要自己控制净水资源。这无疑就是告知上级,你们之所以帮忙并不是为了智星,最关键还是牵扯到了净水资源的问题。这才是上级最关心的问题。” “所以,上级是打算接受那个监工的提议么。” 菊寒露抢先一步询问道。 麦子穗轻挑眉梢,呵呵一笑:“要真通过了,你觉得我还会用现在这种口吻和你们对话么。上级直接让她别管这件事情,也直接说了你们之所以插手智星这档子事,是由上级授意为了尽快开展勘探工作。” “子穗,能不能想个法子在我们回去之前,让那个家伙安静一段时间。我可不想我们这边工作还没完成,总部那边又给我们添堵啊。”菊寒露替她们小队叫屈,“你看我们这里一天天的,可都在好好工作,没有偷懒,总不能因为她看我们不爽就由着她欺负优秀员工吧。” “这个当然不会,我已经盯着了。而且……” 麦子穗狡黠一笑,“她自己最近也有事情需要和上级解释一下。我觉得可以给她再加点料,我保证你们任务回来之前,她暂时没法子兴风作浪了。” 第36章 角木蛟篇(三) “若司政,梅队,恭候多时。”一个身材清瘦高挑的男人微笑着迎接梅拾酒和若扶风,梅拾酒认得他这张脸,就是自己曾经在视频里见过的那位昴辖区负责人——范文。 “范文,这段时间还好嘛。” 若扶风官方客套地问候了一声。 范文也礼貌地回应:“托若司政的福,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辖区内治安也算是稳定。哦,除了那个觊觎净水资源的小团伙之外,一切都不错。” “那几个人在哪里?” 一听若扶风发问,范文立刻会意:“正关押着,需要我安排一下么?” “嗯。”若扶风轻轻颌首,旋即勾唇媚笑地对着梅拾酒挑了下眉,“梅队,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或许还能获得些新的信息也未尝可知。” 这个小团伙究竟抵达了净水资源范围的哪里,梅拾酒还不曾知晓。所以,梅拾酒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好,那我们也来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范文领着她们到了一个房间,又对自己身后的一个人说了句:“把他们的那个头头带过来。” 那人点了下头立刻出去办事,范文又招呼着众人坐下:“各位稍后,坐下来休息一下。人很快就会带到。” 正如范文所言,大约也就是五六分钟之后,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就押着一个矮个子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子起初很慌张,只知道是个大人物要见自己,可当他一瞧见若扶风,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顿时看直了。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看着,嘴巴微张,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他身后的那个押送人员瞧见他这个神情,当即不爽地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去。” 男人被这位押送人员这么用力一推,当即踉跄往前,但他没有摔倒在地,反而是往若扶风的方向直接冲了过来。 梅拾酒看出来这个男人是色胆包天,都要摔倒了居然还能想得出借着这个力气往若扶风这里撞。若扶风却好似没有发现一般,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往自己这里撞,那人以为房间里没人看出他的意图,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意。 只是当他看似即将成功之际,范文不知何时地已经取出了一支丁字拐,直接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用巧劲将他往回一带,直接让他退回了押送人员面前。 那名押送人员当即取出了束缚器,将男人控制在了原地令他动弹不得,不忘严厉地吼了他一句:“老实点。” “抱歉,这个犯人有些顽皮,险些让若司政和梅队受惊了。”范文又将自己的丁字拐收了起来,隐藏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梅拾酒才发现范文随时带着一对能伸缩的丁字拐。光是瞧范文刚才使用的熟练程度,梅拾酒就能够断定这个范文的身手不凡。 “没关系,这样的欢迎方式也不错。说到底,这也是刘部长特意给我准备的。”若扶风好似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她双手交叉虚抱双臂,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身子朝后一仰,对着那个矮个子男人微抬下颚,“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矮个子男人却好似犯了痴汉症一般,除了一个劲地看着若扶风之外,就是用力吸鼻子,好似通过这种方式就能嗅到若扶风身上的香气。他这个举动惹得他身后的押送人员非常不爽:“若司政问你话呢。” “他奶奶的,早点说是这么个漂亮娘们,老子就可以把条件开高一些。”矮个子男人回过神,却依旧没有回答若扶风的话,反而是可惜自己的要价太低了。 “你的雇主和你说了什么。” 不想,他的话反而引起了若扶风的兴趣,她当即改了问题。 “他就说他有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显然,矮个子男人并没有说实话。 不过,若扶风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魅惑人心地挑眉一笑:“是嘛~那我倒是非常好奇你们到底是桩什么买卖了。” “我问你,你真的是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么。” 矮个子男人忽然没头没尾地发问。 若扶风微挑眉梢旋即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 “你应该是被拉过来充当门面的傀儡,那个真正的首席执行官其实躲起来了,对吧。”矮个子男人十分笃定地说道。 “有意思,不过你现在说的这些和我想跟你聊的内容没有任何关系。你和我扯这些,难不成是在拖延时间。”若扶风脸上的笑容未改,只是语调中多了一丝难以忽视的威严感,“难道你以为你的那个雇主还有机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嘛,他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也难保了。” 第38章 “你真是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矮个子男人的问话声多了一丝将信将疑,他的眉头蹙起,“可我明明记得他跟我说的是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男士。” 一位年轻有为的男士。 光是听见这个称号,一直旁听没有说话的梅拾酒当即想起了麦长泽。看起来那位刘部长也是麦长泽的拥护者,这也就难怪若扶风一定要将他处理掉了。同时也多了一丝好奇地开口询问:“那他是怎么形容这位女士的?” 当梅拾酒嘴里蹦跶出这位女士时,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眼眸中多了一丝不悦。可是又不好当众指责梅拾酒用如此生分的称呼来指代自己。只得轻抿了下朱唇,装作不在意地等待着矮个子男人的回答。 “他未曾说过。” 矮个子男人的回答是在梅拾酒的意料当中,光是从当初麦长泽对若扶风那完全不尊重的态度,就能看出那位刘部长应当也是不将若扶风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会在这伙人的面前提及若扶风。 “那他和你提了什么。”梅拾酒接过他的话,直接往下问,“就和你提了你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但前提是你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和一群会吃人的生物抗争。” 矮个子男当即不爽地低声咒骂了一声,愤愤不平地替自己叫屈道:“他当初只说这个事情很简单,我们只需要获取到净水资源。他还同我保证,他已经事先派人踩过点了,绝对没有问题。我只需要带着我的弟兄们想法子安装管道,好让净水能顺利地送出来。” “你的弟兄里有几个人被那群生物咬过。”梅拾酒的这个问题令矮个子男又是一愣神,他努力睁大自己那双绿豆眼,“卧槽,你这丫头怎么知道的。我可从来没和人说过这件事情。” 不等梅拾酒回答,一旁心直口快的菊寒露当即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矮个子男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菊寒露抬手指了指他手臂上的伤口:“我们又不眼瞎,你自己瞅瞅自己手臂上,那么一大块的伤口,就算是好了七七八八,你那个伤口特征也过于明显了。” 矮个子男当即双脸颊一红,却不想就这么憋屈着,于是就这么涨红着脸反驳叫嚣道:“我告诉你,那群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那群明显是变异了的。我认得那玩意原来的模样。要我说,就算你们这群人再厉害也对付不了它们。尤其是它们的那个头头,激光和麻醉剂对拿它那点儿办法都没有,我们只能狼狈地逃走……” 他越说到后面,梅拾酒就听着越不对劲。这哪里是示威叫嚣,分明是在诉说着自己的难处。梅拾酒决定不再继续听他说些废话,径直问道:“你们在里头折了几个人。” 此言一出,矮个子男当即一愣:“你怎么知……” “所以,你们已经抵达了能够遇到那些生物的范围圈了。”若扶风冷不丁地开口打断了矮个子男的话,若扶风缓缓颌首,目光立刻落在了范文的身上,“范部长,那是距离净水资源中心还有多少距离。” “依照我们现有的资料和我们当时发现他们时,他们身上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距离中心点不足五十米。”范文如实作答。 不曾想,他这个结论一出来。矮个子男当即就不乐意了:“你说我们抵达的位置是多少?!朝着中心点不足五十米,那样的数量还距离近五十米,那中心点得有多少那玩意啊。”他应该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双腿不自觉地哆嗦起来,“那我的那些弟兄又算是什么,他们算是什么。” 矮个子男的情绪当即变得激动起来,这样的答案显而易见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范文立刻给那名押送人员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会意将矮个子男带离房间。 “范部长特意给我们安排这一出,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不等范文开口说些客套话,若扶风虽然依旧笑着,可她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冷意与审视。 大多数人被若扶风这样的眼神盯着,大抵都会有些害怕地不敢对视。 可范文全然没有这种状态,他反而勾唇浅笑道:“若司政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非常棘手,除此之外没有他想。” 第37章 角木蛟篇(四) 在之前的那次会议上,梅拾酒对范文的初印象算是属于若扶风的友军一派,但今天这么一出,又让梅拾酒觉得范文应该归类为亦敌亦友。 “那和你不希望我们进行下一步又有什么分别。” 若扶风依旧笑容不改地发问。 范文轻挑眉梢,旋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只是希望若司政能允许我一同参与勘探工作,毕竟我对那附近的情况比若司政还有梅队要更为熟悉了解。” “只是为了这个?” 别说若扶风了,就算是第一次见范文的梅拾酒也不会相信范文的这个解释。 让梅拾酒没有想到的是范文竟还朝发问的自己点了点头,无比理直气壮地回应了一句:“当然。” 梅拾酒自然不信,她虽然没有继续往下问。可是在梅拾酒的心里对范文这个人多了一丝戒备,她总觉得这个范文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这范文一定有话没说。”要不是梅拾酒认得这是菊寒露的声音,还真要以为自己怎么能听见自己的心里话。梅拾酒无奈地睨了菊寒露一眼,菊寒露完全没看梅拾酒。 倒是一旁的竹稚南吐槽了一句:“你觉得若司政没看出来?” “她看出来估计也不会说吧。”兰子诺小声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毕竟这个范部长并不是要阻止勘探工作,只是想参与而已。” “其实范部长不用如此,也是可以参与的。只是,你整了这么一出,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范部长为什么想要参与这次的工作。”若扶风摆出洗耳恭听的状态,笑容柔和了几分地看着范文。 范文也没有犹豫就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因为我有个朋友也折在里面,她也是为了净水资源牺牲的,所以我必须替她看到净水资源被成功开发并投入使用。” 听罢范文的答案,若扶风没说自己信或者不信,只是微微下头,约莫小半秒后,若扶风就再度抬头看向范文:“范部长这个说词,要是我不同意你参与的话,那可就太不近人情了。”她又看向梅拾酒,嘴角的笑意似乎又多了一层梅拾酒看不透的含义,“梅队,你怎么看。” 梅拾酒浅笑一声,依旧是不参与智星集团内部事务的态度张口道:“范部长是你们智星的员工,若司政决定就好。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就好。” “好,那就是梅队也不反对。那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了。”若扶风直接站起身,又询问范文,“指挥室在哪里。” 范文也没有继续客套,如实作答:“我带各位去。” 指挥室离她们所在的这个休息室并不算远,指挥室的空间很大,设备也非常齐全。范文还开始给梅拾酒她们介绍自己的设备:“这些设备是大家根据净水资源附近的状况二次改装过的,那块区域内有一些部分是无法接收到信号的,所以我们也特意研制了一批不需要信号就能发送信息的设备。” “不需要信号就能发送信息的设备。”一听见这个,平时基本不会主动开口的兰子诺罕见地开了口,双眸满是好奇的光亮,非常期待地询问道,“范部长,我可以看看你说的这个设备嘛?” “当然可以。” 当梅拾酒留意到范文对兰子诺说这句话时,眼神里竟然带着一抹对孩子的疼爱情绪,这让梅拾酒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过,按照两个人的年纪来看,范文的确是可以做兰子诺爸爸的年纪。 “是嘛,太好了。设备在哪里?” 兰子诺四处张望着,期望早点看见范文口中所说的那个设备。 范文立刻朝着一名正敲击键盘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成武,带这位……” “兰子诺。” 兰子诺主动和范文提了自己的名字,范文立刻点头继续往下说:“带这位兰小姐看看你设计的那个不需要信号就可以发送信息的设备。” 被点名的成武抬头,用手背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很是意外地看着兰子诺:“兰小姐,你要看我那个设备?” “嗯。”兰子诺重重地点头。 菊寒露担忧成武会因为兰子诺年纪小而有所偏见,特意给兰子诺补充了一句:“我们子诺最擅长的就是电子通信。” “子诺……兰子诺?!” 成武双眸圆睁,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他骤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兰子诺的面前。惊得兰子诺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离兰子诺最近的梅拾酒立刻上前一步,半挡住兰子诺整个人,板着脸盯着成武。 “啊,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了。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兰子诺。”也不知道是梅拾酒的冷脸把成武给唬住了,还是成武的理智稍稍回来了些。他立刻止住了脚步,调整好自己的站姿,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第39章 撩拨了几下自己的额前的碎发,成武面带笑容重新和兰子诺打招呼:“兰小姐,非常高兴见到你,我早就听闻你的名号,同时我也是你的忠实粉丝。要是你能给我设计的设备提出建议,那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光荣。” 成武还特意给不大清楚状况的范文重点介绍了一下兰子诺:“范部长,这里容许我给你大致介绍一下兰子诺小姐,她是全球电子通信排行榜前十名之一,也是榜单上迄今为止最小的上榜人员。我设计的这个设备灵感就来自于兰小姐之前的一款设计组。” “原来兰小姐这么厉害啊。”范文惊讶地感慨了一句,“果然是年轻有为啊。”夸赞完兰子诺后,范文又扭过头提醒成武,“那成武,你可得好好给兰小姐介绍一下你的设计。” “那肯定的。” 成武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又对兰子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兰小姐,请这边走。” “好!” 兰子诺确认了成武没有恶意后,就直接从梅拾酒身后走了出来,跟着成武走了。 “诶,子诺,你……” 菊寒露还担心兰子诺,想要上前再叮嘱几句,却被一旁的竹稚南拉住了手:“难得子诺乐意和别人交流,你又干嘛打击她的积极性呢。” “是啊。”梅拾酒也附和了一句,大抵也是看到了菊寒露眼底令人无法忽视的担忧,又补充了一句,“真不行,你也跟过去看看。不是说设备么,那不是也有你擅长的内容么。” 菊寒露犹如醍醐灌顶地无声哦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过去看看。”她抬手轻轻抓了一下竹稚南的手臂,“稚南,那就麻烦你陪着,我先去子诺那看看。” 撂下话,菊寒露就立刻朝着兰子诺刚才离开的方向追去。 竹稚南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管的可真严。” 梅拾酒浅笑道:“理解一下吧,毕竟之前在她眼皮子底下走丢过一次。” “听起来,你们小队私下有不少趣事啊。”若扶风冷不丁地介入了梅拾酒和竹稚南的对话,深蓝色眼眸中满是好奇的笑意,“不知梅队之后会不会有兴致和我们分享一下。” “这个分享得看她们乐不乐意了。”梅拾酒回避了若扶风看向自己的眼神,给竹稚南递了个眼神。 竹稚南可不想做那个打鸳鸯的棒子,可是又不能被梅拾酒看出来她在帮若扶风。竹稚南心里犯了难,脑子飞快运转。最终想了个相对稳妥的说法:“这得看若司政有没有空闲时间坐下来听我们分享,毕竟我们现在要忙活的事情还是不少的。” “嗯,竹小姐说的对。就算我想听你们分享,也得等大家都忙完了才行。”若扶风接收到了竹稚南话里的信息,也就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梅拾酒当即松了口气,随后就询问范文:“范部长,既然你们研究过那个净水资源,那你们现在手头上有那附近的视频资料么。” “当然,如果梅队敖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调取出来。”范文十分爽快地回答。 梅拾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眼若扶风,若扶风嘴角上扬的愈发明显,妩媚地哼笑一声:“梅队既然想看,那自然是可以看的。而且我也十分好奇那里的环境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那就麻烦范部长给我们播放一下吧。”梅拾酒担心只要自己迟疑小半秒,若扶风就反悔现在这个决定一样,在若扶风那个况字发音到一半,梅拾酒就急不可耐地回答了范文的话。 范文下意识地快速瞥了若扶风一眼,应当也是发现了若扶风与梅拾酒之间的关系有那么点不一样,他微眯了下眼,旋即又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和情绪,对着梅拾酒缓缓颌首道:“好,那请各位看面前的这块大屏幕,我现在就给各位播放。” 说到做到的范文真的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在大屏幕上放出了影像,而范文也不忘给梅拾酒她们介绍大致的情况:“净水资源附近的环境要比其他区域更好一些,有茂密的植被,也不少味道不错的野果,这也导致之前不少居民特意去采摘,也是导致居民被那些生物攻击的原因。” “做到这个,范部长,我有一个问题。”竹稚南打断了范文的发言。 范文止住话语,接过竹稚南的话:“请讲。” “既然有不少居民被那生物给咬伤,并且伤口带有灼烧感,你们这里的医疗员是怎么处理治疗的?” 第38章 角木蛟篇(五) “我只了解个大概,他们有配置一款消毒液……” 不等范文说完,竹稚南沉下脸打断了他的发言,并且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他们使用消毒液,那是清洗伤口后,还是直接使用?” “这个……”范文沉思了两三秒后,无奈一笑地摇了摇头,“抱歉,这一点我并没有深入去了解过。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这里的医疗员处理的还是挺不错的。” 竹稚南面色微沉,语气凝重了几分:“范部长,能让我看看那些患者伤势的愈合情况吗?” 范文错愕一瞬,微微张嘴大抵是考虑拒绝,可很快又收回了这个想法,改口道:“不好意思,这位……” “竹稚南。” “竹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伤者的愈合情况?” 面对范文的提问,若扶风主动替他答疑解惑:“范部长,这位竹小姐可是医学方面的翘楚,我想你应该听过竹家的名声才是。” “原来竹小姐是……刚才多有冒犯了。”范文这次没有再犹豫,快速调取了相关的资料投送给了竹稚南,“竹小姐,这些就是医疗组提交给我的医疗报告内容,你帮忙看看可以怎么更进。” 竹稚南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仔细查看范文刚才给她发来的医疗报告。站在竹稚南身旁的梅拾酒往竹稚南身旁凑了凑,也留意着医疗报告上面的内容。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的若扶风在看到她凑近竹稚南时,神情有了一丝微妙的样子。 当竹稚南和梅拾酒看到一张伤口愈合照片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梅拾酒往回退了一段距离,同时看向站在对面的范文,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了一句:“范部长,你有仔细看过这份医疗报告么?” 范文坦诚地摇了摇头,如实作答道:“这份报告其实是今天刚提交上来的,我刚接收到不久。”范文讲到这里,稍作停顿后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开口询问,“梅队,是这份医疗报告里有什么问题吗?” 梅拾酒没有回答范文的问题,目光直接从范文的身上转移到了现在还没有发表意见的竹稚南身上。竹稚南将自己面前的那张图片直接往空中一推,隔空投屏成功后,也是直言不讳地开口:“范部长,请你留一下这张图片里的伤口,你觉得它和你印象中伤口愈合的样子有什么不同。” 被提醒到的范文仔细留意图片上的伤口状况,旋即眉间蹙起,小声嘀咕:“这个伤口怎么有溃烂的迹象。” “是的,这伤口的确是溃烂了。而且我看过关于这一块的文字说明,说了这不是个例,而是大多数伤者的伤口都有这个状况,这就说了问题的严重性。”竹稚南讲到这里,稍微停顿了小半秒,很快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范部长,现在你们医疗组有多少人完全治愈成功了的,在这份报告里我没有发现完全治愈的数据。” “这怎么可能!” 范文难以置信地又将这份报告翻出来,自己又粗略地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应当也是没有看到完全治愈的数据,又特意从头又翻阅了一遍。确认的确没有后,便死心地做了次深呼吸,猛地回头冷声对身后的下属,“去把医疗长喊来。” 他身后的那名下属大概没怎么看过范文有过这样的表情,在触碰到范文眼神的瞬间,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做出了反应地应了一声:“好的,范部长。” 不多时,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跟着这名下属跑了过来。男人气喘吁吁地杵在原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后,用自己的衣袖胡乱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前的汗水,说话声依旧不大流畅地开口:“范,范部长,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那……”男人咽了一下唾液,缓了口气,这才继续往下说,“我那还有好多复诊的患者等着呢。” “医疗长,我把你喊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范文板起脸,将竹稚南刚才特意投屏的那张照片怼到男人的面前,“医疗长,请你对这张照片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医疗长瞧了眼拿着照片,没有似乎的局促和紧张,甚至还云淡风气地轻描淡写道:“这是正常的治疗过程,毕竟那个生物的唾液带有强酸液,即便是使用了消毒液和伤药,肌肤也是需要一个恢复过程的,并且恢复效果也是因人而异。” 看似如此合理的理由,却是让在边上听他说话的竹稚南彻底拉下脸。竹稚南忍不住地愤怒开口:“伤口溃烂是正常的治疗过程,请问医疗长,你在此之外治疗过多少伤者。为什么医疗组提交的报告里完全找不到完全治愈成功的伤者。从昴辖区出现第一个被咬伤的居民到现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起码都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第40章 “你是谁。” 医疗长听见竹稚南的发言并没有因此感到羞愧,反而是将竹稚南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接过话茬,“你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懂什么,我治疗过多少人无需同你汇报。” “那你和我说说怎么样。” 若扶风眉眼含笑地出声,精致的下颚微微上抬了一下,“来,说说看,你治愈成功过多少人,在来昴辖区之前是在哪里高就。” 与面对竹稚南时的态度截然不同,医疗长看见若扶风后,端正的不仅仅是态度,还有他的站姿,如同站军姿般笔直,语气也谦逊了不少:“若司政,您怎么也在这里?” “这位竹小姐是我特意请来的。”若扶风抬手,手心朝上五指并拢地指了指竹稚南,“她刚才替我问出了我想知晓的情况,你却说她没资格过问。既然如此,那只能我自己来问了。”若扶风妩媚一笑,“来,那你同我说说,这真的是正常的治疗过程嘛?” 若扶风脸上明明是带着笑容,可是医疗长却是忍不住地瑟瑟发抖,双腿打岔。他又用自己的衣袖胡乱擦拭了自己额角渗出来的冷汗,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这个问题吧,其实吧,其实……” “溃烂是正常的治疗过程么?”梅拾酒冷不丁地又追问了一次。 医疗长快速地瞥了梅拾酒一眼,没敢和刚才一样理直气壮地回复一声你是谁或者你管得着嘛。他只能支支吾吾:“这个……这个……” 见他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范文的耐心彻底没了,就直接给他盖棺定论:“所以,这根本不是你所说的正常治疗过程,而是这里头根本就是存在问题纰漏的,是吧。” “范,范部长,这,这也不能怪我啊。医疗组购卖的消毒液效果不理想,我也尝试过去改进,可是效果不佳啊。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研制出来更好的消毒液将强酸液彻底清理干净。”医疗长终于绷不住地说了实话。 若扶风听出了医疗长话里的意思,立马追问道:“你们的消毒液是从哪里购买的?” 医疗长如实作答道:“是由总部的刘部长给我们指定的合作医药方,最初的效果的确是不错,可是没多久,伤者的身上就出现了溃烂的状况。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处理方式出现了问题,于是我特意改变了一下方式,但溃烂效果没能得到改善。前不久我才发现是这个消毒液有瑕疵,导致药剂效果不佳。我想着自己用了大半年才发现这个问题,要是被范部长知道了,就会认为是我工作有问题,所以,所以……” “那这份医疗报告是你写的?” 梅拾酒听完医疗长的说词,明显是想将这件事情压下来。那么这份医疗报告就肯定不是他自己写的。 医疗长立马摇头,吞咽了口唾液,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回答梅拾酒的话:“这份医疗报告是那个刚来的实习生写的。因为大家都没空,我就让她练练手,我哪里想到她会把这件事情给捅出来了。” “捅出来。”范文不屑地冷哼一声,“听你这意思,你还在怪这个实习生做了不该做的,害你被找来问话。”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我完全可以补救的,范部长,请你相信我啊。”医疗长的话在梅拾酒听来,就只是一个苍白无力的垂死挣扎而已。 “竹小姐,你觉得这件事情有办法改进吗?” 若扶风可没心思听这位医疗长在这里画大饼,她索性直接将问题抛给竹稚南。 竹稚南回眸与若扶风对视上,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瞳孔中,竹稚南看不出有任何明显的情绪变化,却又让竹稚南清晰地感知到若扶风相信她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竹稚南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向了梅拾酒。 梅拾酒轻抿了下唇,低声回了一句:“你自己开口问的啊。” 竹稚南叹了口气,旋即看向那位医疗长:“能把那个消毒液拿来给我看看,都有什么成分么。”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39章 角木蛟篇(六) “我刚才正打算处理,正好口袋里有配套的消毒液和愈合药膏。” 与刚才轻视的态度截然不同,医疗长对竹稚南的提问明显恭敬了不少,快速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小瓶消毒液,双手奉上递给竹稚南。 竹稚南先瞅了眼医疗长,然后才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消毒液。找到了有消毒液成分表的那一面,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一旁的梅拾酒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发现竹稚南的眉间不断蹙起,竹稚南没有给出反馈,但是竹稚南脸上的神情已经让医疗长慌了神。 医疗长暗自吞咽了一下,紧张到不自觉地搓了搓手,非常尴尬地讪笑:“我知道这个配比是存在些瑕疵,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尝试去调整了。相信很快就能调配出一个更为理想的消毒液。” 竹稚南定睛瞅了医疗长大约四五秒,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开口说:“愈合药膏也给我看看。” “好的。”医疗长立马又交出了口袋里的愈合药膏。 竹稚南一只手拿着消毒液,另一只手拿着愈合药膏,开始比对两者的成分。不多时,竹稚南就习惯性地抿了下嘴, 梅拾酒太熟悉竹稚南的这个小动作了,每当竹稚南发现问题都会这样抿一下嘴后,才开始自己的发言。 “医疗长,你有仔细比对过消毒液和愈合药膏的成分么。消毒液里的甘泉醇会促使愈合药膏里的青地黄加剧毒性,最常见的结果就是伤口出现溃烂状况。” 竹稚南刚说到这里,若扶风就轻飘飘地接过话:“也就是说伤者出现伤口溃烂的事情,并不是消毒液或者愈合药膏单一造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医疗长就算再怎么改变消毒液的配比,溃烂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这样的结果令医疗长的脸色蓦地煞白,嘴唇嗫嚅了几下,愣是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范文当即脸色铁青,目光中满是怒意,顾虑着若扶风在旁边,自己不好发作只得咬紧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医疗长,你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导致伤者被这个伤口折磨了半年。” “不,范部长。我只是……” “只是什么。” 若扶风径直打断了医疗长狡辩的打算,“范部长如此相信你,昴辖区的居民那么信任你,你却如此玩忽职守,如此敷衍了事,看起来你并不喜欢你现在的工作。我不介意给你调整一下岗位。” “不不不,若司政。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医疗长彻底慌了,额角的冷汗不断渗出,他不住地用衣袖擦拭着自己的额角,他的衣袖很快就出了一块很明显的水渍。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这个问题,但凡你仔细一点,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问题。”范文再一次申斥了医疗长,旋即对梅拾酒,若扶风致歉道,“若司政,梅队,竹小姐,非常抱歉,让你们被迫目睹了我们昴辖区里的重大医疗事故。请允许我处理一下内务。” “当然可以。” 若扶风微笑着点了点头,深蓝色的眼眸饱含笑意地看向梅拾酒,天生带了些微笑感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又明显了一些,“梅队,那你和竹小姐怎么说。” 梅拾酒没有答复她,与若扶风的对视了一秒后,忙不迭地转头看向竹稚南:“正好,我们去看看子诺她们的状况怎么样了。” “若司政不如一起过去看看怎么样。”竹稚南知道梅拾酒的小心思,可是当着范文的面,竹稚南觉得多少还是得顾及一下若扶风的面子问题。 “好啊,那就一起吧。” 若扶风自是爽快答应了下来,两人这一来一回却是惊得梅拾酒惊讶万分。梅拾酒难以置信地回眸望向竹稚南,用眼神探寻着竹稚南为什么主动邀约若扶风。 竹稚南上前一步,轻拍了一下梅拾酒的背后,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却是小声与梅拾酒解释道:“别忘了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啊,总得顾及着对方的面子。而且她都这么问了,就是在暗示她也想一起去,你要是再把她给拒绝了,你就不怕之前的工作不能顺利展开么。” 这一点倒是梅拾酒不小心忽略了的,在竹稚南这里给找补回来。经竹稚南这一通解释,梅拾酒就觉得自己要是再刻意回绝就过于不近人情,况且又不是让她与若扶风单独相处。如此一番分析,梅拾酒就不再继续计较。快速瞥了眼若扶风,就瞧见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竟是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期待。 不敢与若扶风的眼神对视太久,梅拾酒蓦地移开眼神,无声地清了清嗓子旋即道:“那我们走吧,就别耽误范部长处理内务了。” 听到梅拾酒没有反对,若扶风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了,主动向前迈了一大步来至梅拾酒身侧,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梅拾酒的侧脸,笑脸盈盈地说道:“嗯,那我们走吧。” 梅拾酒不敢与若扶风对视,深怕自己多看她一眼,会被若扶风理解为允许她靠近自己。只是,根本不需要梅拾酒的允许,在她身侧的若扶风竟然已经主动牵起了梅拾酒的手。梅拾酒如触电般地抽回自己的手,本能地往一旁跳了一步,惊恐地望着若扶风,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第41章 若扶风一脸无辜不解地回望梅拾酒,眨巴了下双眼:“我没做什么啊,梅队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问完话,若扶风还看向与她们同行的竹稚南,请她替自己作证,“竹小姐,刚才是有发生了什么嘛?” “有吗,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竹稚南也是一脸茫然状地瞅了眼梅拾酒,轻挑眉梢,“拾酒,你什么情况,这么一惊一乍的。” “要是梅队觉得我刚才做了什么……”若扶风主动抬起自己的双手,“不如来闻闻我的手上有没有残留着你的气味?” 梅拾酒当即被气笑了,上下打量着若扶风,完全可以认定若扶风这是在调戏自己:“我又不是狗,闻什么气味。”说罢,就先迈开腿朝前走。 只不过,梅拾酒的心里还是十分疑惑:“难道刚才真的是我的错觉?可是我的右手明明有触感。”她下意识地瞅了眼自己的右手,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就冒出了若扶风刚才说的那句:“不如来闻闻我手上有没有残留你的气味?” “如果我的右手上残留着若扶风的清香味,那就证明……”梅拾酒遏制了这一可怕的想法,在心中责怪着自己,“梅拾酒,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若扶风故意说些不正经的话,你怎么还就真听进去了呢。快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收起了,太危险了。” 忽然,梅拾酒的耳边传来一声悦耳娇俏的笑声,紧随其后的便是若扶风撩人的话语:“我今天用的是蓝风铃的香水,梅队要不要闻闻看,你手上的香味有没沾染了我的香水味?” 梅拾酒如梦初醒地脑袋朝后撤了些距离,微侧过头就瞧见若扶风凑在自己耳边与自己亲昵地耳语。梅拾酒的呼吸一滞,脚下一顿:“若司政,我可不觉得你这是说了桩有趣的事情。” “是嘛?我还以为梅队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情呢。”若扶风丝毫没有因为梅拾酒这有所戒备的态度而坏了心情,竟还真的抬起手,妩媚一笑,“我是不介意的哦~” 竹稚南的轻咳了一声,提醒梅拾酒和若扶风,她们两个人边上还有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站着呢。 若扶风露出差点儿就忘了竹稚南,满是歉意地微笑着:“不好意思啊,竹小姐。的确是你们梅队刚才的表情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就逗一逗她。不过……”若扶风的目光再度来到梅拾酒的身上,故意停顿了小半秒后,才再度开口,“你们梅队还真是不禁逗呢,怎么我一说,她就害羞了呢。” “谁……” 闻言,梅拾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反驳回去,谁字的音节才出口一半,梅拾酒就咽了回去。心中劝解自己道:“我要是真的反驳了,那可就正中若扶风的下怀了。我不回答,我倒要看看她还会说些什么。” 梅拾酒假装若扶风口中说的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继续朝前走着,只是脚下的步伐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 才走出去没几步,梅拾酒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住了手。按照刚才的站位,离她最近的就是若扶风,况且如果是竹稚南有事情喊她,也都是直接喊的。哪里会象此刻这般先抓手的。 回眸一瞧,梅拾酒果然瞧见抓住自己手的人正是若扶风。梅拾酒眉梢微挑,带着一丝挑衅意味地望着若扶风,那神情满是在说我倒是看看你想用什么接口搪塞过去。 怎料,若扶风先是冲梅拾酒笑了笑,旋即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另一边道:“梅队,如果我们要去找兰小姐她们的话,得走这边哦。” 梅拾酒当即耳尖一红,故作镇定且倔强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可以松手了。” 若扶风也是乖乖地松了手,只是在松开手之前,大拇指还有所依恋地在梅拾酒手掌上轻轻地来回摩挲了几下,抿嘴轻笑地看着梅拾酒那努力掩饰尴尬,快步朝正确方向前行的背影。 竹稚南瞧着梅拾酒如此状况,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碎了句:“真是个不争气的。” 第40章 角木蛟篇(七) “不对不对,你这组数据还需要改进,不然后续容易出问题的。” 还没有看见兰子诺,梅拾酒她们就先听见了兰子诺的声音,兰子诺底气十足地继续往下讲,“你这组数据现在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越是到后面,偏差值就会不断扩大,等到了实际运用,就更是容易出问题。” “还有,你这个设备的结构也得重新设置一下。你看看,这个问题,等时间久了就容易出现或松散或卡壳的状况,而且你现在的这个设计,哪怕是要添加适量的润滑油也很难让每个部位细节都能被润滑油浸泡到。” 紧接着就是菊寒露对设备的挑刺,说得还头头是道。 光听到这里,梅拾酒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只是还没等到她靠近兰子诺她们那里,就听见成武虚心接受意见的声音:“哦~难怪呢,我之前设置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总是找不出应该从哪里下手改正,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还好今天你们帮我找出了问题,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得忙活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出问题。” 梅拾酒当即愣在原地,稍晚她一步的竹稚南轻拍了一下梅拾酒的肩膀。引得梅拾酒回头去瞧,竹稚南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搭在梅拾酒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拍打了几下,满是安慰地说道:“别担心,这个世道还是好人多。而且要是这家伙真的敢欺负她们两个,我们两个不也多的是手段去对付他么。你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 竹稚南又拍了拍梅拾酒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一些。梅拾酒暗自松了口气,只小声说了句:“还好。” 一旁的若扶风瞧着梅拾酒喝竹稚南这样的架势,心里多少猜到了些什么,有所思量地看向兰子诺。 “若司政,你们怎么过来了?” 还是成武第一个发现梅拾酒她们三人的到来,他只认得若扶风,也只好率先与若扶风打了招呼。 若扶风轻点了下头:“嗯,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你们刚才讨论的怎么样了?” “受益良多,我觉得我之后的思路有所改观了。”成武咧嘴一笑,十分开心地回应着若扶风的话,“我的思路被彻底打开了,之前好多没有发现的问题,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关键点。我觉得我接下去可是有的忙活了。” 成武说着话,就不断地敲击着键盘,一副沉迷于工作的状态。兰子诺直接拉着菊寒露离开了成武的身边,来到了梅拾酒和竹稚南的跟前,兰子诺勾唇一笑:“原来帮助别人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比起这个,现在是先回去休息还是?” 不等梅拾酒问完,竹稚南立刻打断接过话茬:“那肯定是先回去,我得检查一下某人的伤势如何了。毕竟不能让某人因伤势而影响之后的工作。” 竹稚南口中的某人听到后,很是心虚地撇过头,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点头道:“行,那我们就回营地休息吧。” “若司政,蛟木跟着你一起出来的,怎么从刚才就一直没见到他?”菊寒露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若扶风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这不是让他去找一块合适的营地休息么。我觉得我们的休息点要贴近点才好。” 才说到这里,若扶风接收到了信息。她的面前跳出了一条消息,不用若扶风再多说什么,上面的内容已经写的非常清楚了:“好了,各位,蛟木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营地。他那边也不住的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若司政,你们回来了。” 原本还在忙活手头上事情的蛟木,在看见梅拾酒她们一行人回来时,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将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几下,旋即抬手示意梅拾酒她们看向他所指的方向,“各位,看看这样安排怎么样,那块空地是特意给梅队你们留的。” “我来看看。” 菊寒露上前查看,只是粗略地瞧了几眼,顿时赞不绝口道,“行啊,蛟木,没看出来你安排的还挺好的。难怪若司政这次带着你出来历练。” 蛟木很是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憨笑连连:“其实吧,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若司政愿意带我出来历练,我一开始也是很惊讶的,后来是童助理和老k开导了之后,我才想明白的,我的确得多出来看看。避免之前那样尴尬的事情再度发生。” 梅拾酒明白蛟木说的是她们初到时,蛟木与梅拾酒她们所发生的误会。梅拾酒也留意到了蛟木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看明白了他的小心思,旋即勾唇一笑:“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已经过去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次提及。” “梅队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蛟木松了口气,如此梅拾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蛟木之前一直没有彻底放下之前他被误导而与梅拾酒她们所发生的误会。 若扶风微不可察地轻挑眉梢,看向蛟木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打量。这一丝打量被梅拾酒成功捕捉到,梅拾酒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认得若扶风的这个神情,她也清楚如此神情的若扶风是在介意什么。立刻就转移了话题,对着菊寒露开口:“寒露,既然这里的位置选的不错,那就把我们的营地也安置一下。” 第42章 “放心,包满意的。” 菊寒露很是嘚瑟地扬起下巴,然后就紧锣密鼓地筹备,很快就将她们的营地房给设置好了。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 不等菊寒露说完,竹稚南直接把梅拾酒往前推了推:“梅队,既然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你和若司政是不是该详细聊聊之后的计划?” 梅拾酒不解地回眸看向竹稚南,竹稚南对她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与梅拾酒说道:“你可别忘了医生要望闻问切,若扶风刚才的那个神情,明显是有些不大开心了。而且这个不开心的理由就是你,更准确的说是她在意你和蛟木刚才的对话。她应该是有所误解,我觉得你作为当事人,应该还是要和她解释一下。当然,这也是为了之后的合作。” 梅拾酒抿了下嘴,正要再辩驳点什么,却又被竹稚南给抢先:“你可别和我说什么,没必要为了之后的工作还特意解释一下。你自己想想要是若司政对你心存芥蒂的话,你之后的事情能好的了么,可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协助工作,你可不是她的上级,满打满算算是个平级,哪怕是虚与委蛇一下也好。”说着,竹稚南轻拍了一下梅拾酒。 “不过,刚才竹小姐不是说要给梅队检查一下伤口吗?”若扶风主动提了梅拾酒需要检查伤口的这件事情,的确是梅拾酒没有想到的。 梅拾酒很是意外地睨了若扶风一眼,似乎有点儿不大相信若扶风居然会这么说。 竹稚南的目光在梅拾酒喝若扶风之间快速来回了几下,当即点头说道:“对,的确是要检查一下伤口。不过,检查完伤口呢,梅队还是要和若司政稍稍讨论一下的,对吧,梅队。” 讲到最后,竹稚南特意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梅拾酒的胳膊,梅拾酒没有答复,只是回应了句:“先检查伤口吧。” 撂下话就朝营地房里走去,竹稚南跟上,同时不忘用眼角余光观察若扶风的反应。若扶风倒是比竹稚南想象中的淡然许多,杵在原地竟还与菊寒露交谈了起来:“菊小姐,你们这个营地房看着和外头卖的不大一样,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是啊,我自己设计的,这可不对外销售的。怎么,若司政对这个感兴趣?” 光听着菊寒露的说话声,竹稚南就能想象得出她当下神情,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道:“你真以为若扶风感兴趣的是你设计的营地房,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 抵达了竹稚南的房间后,梅拾酒就脱去了上衣,好让竹稚南更好地检查自己的伤口。竹稚南拆开包裹伤口的纱布,梅拾酒的伤口早已变为皮肉伤。 竹稚南见状,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反而面色一沉。 梅拾酒瞧竹稚南如此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我这伤势快的好,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难不成你希望我伤口慢些好?那可是会影响之后的工作进展。” “我知道你自身愈合速度本就很好,再加上我给你配置的伤药,有现在这样的状况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竹稚南眉头蹙起,沉默三四秒后,神情凝重地盯着梅拾酒,“这也意味着,你的药还是得每天服用。是药三分毒,哪怕那个药物我已经特意祛除了大部分的毒素,可长期服用对五脏六腑必然是有影响的。” “可是我也没得选。”梅拾酒无奈地摇了摇头,低眸瞧了眼自己那当下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稚南,你知道的。如果我的伤势哪一天无法象现在这样快速愈合的话,那多半就意味着……” “好了,我明白的。”竹稚南抬手制止了梅拾酒药继续往下说的话,竹稚南深吸了口气,满是无奈地说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缓那一天的到来,拾酒,你自己也得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才好。” 梅拾酒笑而不语,她无法做出过于积极的思考,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配合竹稚南的治疗,将那一天的到来再往后推一推。 第41章 角木蛟篇(八) “行了,我们也别拉长个脸,不然被寒露和子诺那两个家伙发现了,可就不大好了。”竹稚南扯出一丝笑意拍打了一下梅拾酒的肩膀,“你也知道的,那两个家伙只会把事情给夸张化,而且要是被若司政知道了……” “被她知道了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梅拾酒脸上浮现起一丝苦笑,脑海里回闪起当初自己晕倒在若扶风面前时的场景。虽然梅拾酒不知道若扶风后来做了什么,可是有一点,梅拾酒记得非常清楚。当时的梅拾酒在晕倒失去意识之前,有清晰地看见若扶风那双眼眸中除了担忧,还隐藏着怒意。最终,当梅拾酒醒来时,除了身上多了一个印记之外,便是听见那个当初绑架若扶风的团伙所有人员都失踪了,以及作为幕后主使的麦家被流放。经历过麦家两兄弟的谋反破灭后,麦家唯一还能自由活动也就是留在梅拾酒她们总部的麦子穗一人。 “你猜,要是若司政知道后,会不会选择把总部给整个端了。”竹稚南竟是与梅拾酒开了玩笑话。 惊得梅拾酒瞪大了双眼,拉下脸警告竹稚南:“稚南,你这个话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这本来就不是为了好笑才说的。”竹稚南冲着梅拾酒翻了个白眼,“行了,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该和若司政去工作了。” 一听见若扶风的名字,梅拾酒就不自觉地苦笑:“我能再多待上一会儿么?” “你觉得呢?”竹稚南微眯了下眼,眼底分明是你要是敢多待一会儿试试。 竹稚南名义上是梅拾酒的随行医生,实际上也有点监督梅拾酒是否有好好工作的责任。没办法,在梅拾酒正式接任这个诡探小队队长职务之时,她的母亲就指定了竹稚南负责督导梅拾酒,所以很多时候,竹稚南发话比梅拾酒更加管用。 “行,我现在就过去。”梅拾酒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竹稚南又忽然开口:“拾酒。” 梅拾酒回眸,竹稚南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若司政也不至于吃了你,保持平常心就好了。” “行了,我知道的。我只不过是有些……”梅拾酒努力搜刮出一个最为合适的用词,最终做了次深呼吸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会和她保持安全距离的,不用担心。” “倒也没不必刻意保持一段距离。” 竹稚南小声地嘀咕了自语了一句。 恰好被梅拾酒听见了,她当即就问道:“稚南,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你赶紧去吧。” 竹稚南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对着梅拾酒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找若扶风,别让若扶风等太久了。 梅拾酒才走下楼梯,就听见菊寒露喊道:“这,这不科学。若司政,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这么容易就出来六,还连着出。” “菊小姐不会以为我出老千吧?”若扶风明显带着玩闹的笑意询问。 菊寒露立刻接话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对比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太糟糕了。”菊寒露说着话,还憋着嘴拿起骰子,将骰子在自己手里转了几下,旋即小声嘀咕道,“你倒是给我出个六啊。” 话音一落,菊寒露就掷骰子,结果出来个五。菊寒露当即做了个吐血状,又双手抱头很是浮夸地喊道:“啊啊啊!这不是真的!” 兰子诺将手搭在菊寒露的肩膀上,安慰道:“寒露,又不是不能出棋,只是不能再掷一次。” “子诺,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安慰我,可是你这个安慰的话在我听来,很伤人啊。”菊寒露欲哭无泪地吐槽着,兰子诺微微歪着脑袋,有那么点呆呆的感觉:“有吗?还好吧。” “梅队要不要一起来玩?” 眼尖的若扶风早就留意到了默不作声往她们这边走的梅拾酒,梅拾酒低眸瞧了眼茶几上的棋局,发现现在局势最好的就是若扶风面前的红色棋子。 菊寒露看见梅拾酒看向棋局的目光,立刻就对着梅拾酒道:“对对对,梅队,你也一起来一局吧。”末了,还小声地嘀咕着,“总不能就我一个人这么惨。” “寒露,你说的并不算特别小声。”梅拾酒轻抿了下唇,直接给菊寒露点破了,无奈地睨了菊寒露一眼。 菊寒露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旋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咧嘴一笑致歉:“抱歉,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梅拾酒完全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只是无可奈何地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这家伙。” “来呗,一起玩一把呗,就一把而已,很快的。”菊寒露伸手就去抓梅拾酒的胳膊,与此同时,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就死死盯着菊寒露抓梅拾酒胳膊的手,嘴角的笑意多了一丝意味深长,语气里也夹杂了些别样的东西,说出口的话竟是多了一丝阴阳怪气:“这样看起来,梅队和你的队员关系很不错啊。” 第43章 “嗐,这不是我们梅队性子好嘛。虽然我们名义上上队长和队员,但相处起来和家人没什么分别的。”菊寒露一把拽过梅拾酒,直接把她摁到若扶风边上的位置坐下,“现在就这个空位了,梅队,你坐这里就行了。” 梅拾酒看见菊寒露对着自己挑了下眉,立刻反应过来,菊寒露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也听出了若扶风的话里有话。梅拾酒身体微微前倾,想再说点什么,菊寒露立刻补充了一句就直接掐断了梅拾酒的后路:“两位上级坐一起也方便你们在游戏过程中聊点工作相关的话题,诶,不过有一点我们先说话,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上司就对你放水的哈。我们这个可是个公平公正的游戏。” “行。”梅拾酒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这个字,心里也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她属于游戏黑的那一类型。之前和菊寒露她们三个玩过飞行棋,无一例外都是垫底输的最惨的那个。导致梅拾酒已经不乐意玩飞行棋了。 “嗯,那我们开始吧。”菊寒露摩拳擦掌了几下,径直将骰子递到了梅拾酒的面前,“梅队,你先开始吧。” 梅拾酒先瞧了眼被递到自己面前的骰子,眼睛余光留意到身旁的若扶风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心里腹诽道:“若扶风这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倒霉么?” 可是,梅拾酒也非常清楚自己躲不过去,也只能硬着头皮从菊寒露手里接过骰子,扯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就打算直接掷。 怎料,身旁的若扶风忽然靠近,令梅拾酒条件反射地身体抖动了一下,手里的骰子也顺势落在了棋盘上。梅拾酒心中暗道一声糟糕,看向骰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慌张,却没想到当骰子稳定后,朝上的那一面竟是六点。 这个数字令菊寒露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双手扶着茶几:“不是,难不成是梅队太久没玩了,就有了新手保护了?!” “说不定哦,要真是新手保护的话,菊小姐的计划可能就要落空了。”若扶风笑呵呵地拿起骰子,转交到了梅拾酒的手里,“来,梅队,你还有一次机会。” “谢谢。”梅拾酒从若扶风的手里接过骰子,随意一掷,这次即便不是六点却也是个五点。这一下子就出来了两个棋子。 “嗯,现在该我了。”若扶风拿起了骰子,下一刻掷出了个五点,故作惊讶道,“哟,看起来梅队还真是有新手保护了呢。我的运气看起来也不管用了呢。” 下一个是兰子诺,她没有接话默默地拿起骰子,运气不错的也出了五点。 “来来来,到我了。”菊寒露将自己的衣袖撩起,俯身向前地拿起骰子,“我就不行,我第一局还能轮空。” 结果,下一秒她掷出了个四点,没能出棋子。菊寒露立刻表演了一个当场吐血,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怎会如此!” “一定是你嘴贱的惩罚。” 竹稚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居高临下又双手抱胸地俯看菊寒露,“你要是前面留点口德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个五点。” “嘿,我就不信了!”菊寒露说着话就打算把骰子再度拿起来,却被一旁的竹稚南拍了一下手背,“这把不是你,该梅队了。你说的公平公正,不会自己先食言吧。” “谁说的,我这不是准备把骰子递给梅队嘛。”菊寒露也不知道是耍赖失败地欲盖弥彰,还是一开始就真的打算要把骰子递给梅拾酒,“梅队,又到你了。” 梅拾酒接过骰子,这次若扶风没有刻意靠近,梅拾酒掷出了个三点。 “看吧,我就说不可能一直保持六点的。”菊寒露指着梅拾酒掷出来的三点,激动地喊道。 “可是,菊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梅队前面已经出了两个棋子,所以这把没有六或五点都不影响她的棋子行动。”若扶风伸手拿起骰子,顺带还轻描淡写地揶揄了菊寒露一把。 梅拾酒一言不发地睨了眼若扶风,自觉告诉她,刚才若扶风应该是做了什么才让自己顺利掷出一个六点。 这盘飞行棋的最终结果,第一名毫无例外的是若扶风,梅拾酒和兰子诺几乎是前后脚走完,于是乎菊寒露成了最后一名。 这样的结局可以说让菊寒露彻底怀疑人生,她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将自己的脸挤成了呐喊一样的脸:“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竹稚南喝了口咖啡,无情地揭穿道:“最明显的问题就是你抱着侥幸心理,认定了梅队一定运气不及你。” “那之前几次的确如此啊。”菊寒露不服气地反驳道。 兰子诺将棋子一个个放回原位,同时接了一句:“你也说了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不过,若司政这掷骰子的本事可真厉害,几乎每次需要棋子的时候都能掷出六点或五点。”菊寒露满脸的想不明白,憋着嘴自言自语,“难不成若司政其实掷骰子很有本事,想要几点就能出来几点?” “有没有那本事,这你就得去问若司政了。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竹稚南将咖啡杯放下,她的话吸引了菊寒露的兴趣,就连兰子诺也十分好奇地看着她。 竹稚南勾唇一笑:“你说拾酒的运气不如你,所以若司政不会让她输给你。” 第42章 角木蛟篇(九) “梅队,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若扶风向来是个明知故问的好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梅拾酒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句:“又来了。”表面上却好似若扶风说了桩与她完全无关的事情,疑惑的目光对上若扶风,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若司政从我脸上看到了什么表情?” “嗯……”若扶风魅惑一笑,“一个令我觉得很有意思的表情。” 这样的答案令梅拾酒困惑,却又不想继续发问。索性转移了视线,看向了面前的悬空电子屏上:“好了,若司政,我们闲聊结束,该步入工作内容了。” “当然。”这两个字从若扶风口中说出口,若扶风就将最初带有些许玩闹的态度蓦地收敛起来,纤纤玉指对着自己面前的悬空电子屏轻轻一点,“依照之前范部长汇报过来的内容来看,目前昴辖区内的净水资源已经被我们智星的人划分了保护圈进行了保护,现阶段也抓了到一个想要私下开发的团伙。” 若扶风的说话声忽地一顿,梅拾酒看向若扶风,静静地等待着若扶风的下文。 “当然了,这中间是否还存在范部长没有发现的团伙也未尝可知。毕竟范部长介于那生物对人类的攻击性,特意将这个保护圈的范围划的比一般的保护圈要略大一些。就连净水资源的环境也没有完整的初步勘探,也正是介于这个原因,我才特意提交了协助的申请报告。” “光是听若司政说的这番话,我就觉得这次的工作要比我们以往的工作量要稍大一些。”梅拾酒没有太大情绪变化地接了一句。 “是啊,不过工作量也不会大很多吧。”若扶风用手托着自己的脑袋,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饱含笑意,直勾勾地盯向梅拾酒的双眸,“我相信依照梅队和你们队员的能力,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若司政这是在给我们戴高帽?”梅拾酒心里明白若扶风并不是这个意思,至多也就是想借机调戏一下。 “嗯?” 若扶风眨巴了几下眼睛,冁然一笑反问,“梅队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不重要,我们跳过这个话题。” 梅拾酒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和若扶风纠缠下去,“那么明天我们就要正式开始勘探工作,我会和我的队友直接前往净水资源附近。” 若扶风脸上的神情忽然多了一丝微妙感,梅拾酒的说话声立刻一顿,旋即问道:“若司政是对我的这个工作安排有什么疑问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去净水资源附近的就只有梅队和你的队员么,我们智星这边不需要派人过去?” 闻言,梅拾酒心里当即冒出一个想法:“这个若扶风不会是打算跟着我们一块去吧?” “我考虑着让熟悉这边情况的范部长跟着你们一块去。” 若扶风冷不丁地继续往下讲,让陷入自己思维里的梅拾酒拉回了注意力。 梅拾酒不动声色地暗自松了口气,原本微微下垂的嘴角此刻改为上扬:“当然,有熟悉情况的范部长跟着我们一块去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范部长会同意么?” “梅队你是不是忘记了范部长刚才可是和我们表态过,他非常乐意参与勘探相关的任何工作。”若扶风这话无疑是揭穿了梅拾酒走神了的状况。 倘若换作旁人,大抵会忍不住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做出些动作来。而梅拾酒却是云淡风轻地点了下头:“也是,范部长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我的这个提议,梅队是接受的,对吧。” 若扶风微笑着又与梅拾酒确认了一遍。 这一点,梅拾酒的确没有反对的必要,于是便点了头:“当然。” 第44章 “嗯,那这一点就算是愉快地达成了。我会立刻通知范部长的。”若扶风说话的同时,直接站起身。 瞧着若扶风这要离开的架势,梅拾酒当即一愣神,本能地伸手去抓若扶风的手:“去哪?” 若扶风低眸瞅了眼梅拾酒抓自己的手,嘴角是难以抑制的上扬弧度,偏偏又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附在了梅拾酒抓自己手臂的手上,温柔里又带了点似有若无的挑逗感,“放心,我没打算真的,只是想去那一杯喝的。” 当若扶风的手附在梅拾酒的手背上,梅拾酒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正要打算往回撤,偏偏若扶风的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放了上来。放上来也就算了,那手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使得梅拾酒更想将手拿开,而若扶风自然不打算给她移开手的机会,在察觉到梅拾酒的小动作时,若扶风就加重了反抓梅拾酒的手,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梅队想要喝点什么嘛?我这里的饮品还是不少的。来杯雷司令怎么样?” “不了,这次的状况与上次不同。在勘探工作顺利完成前,我暂时不会去喝酒了。”梅拾酒借着说话的空隙,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手从若扶风的手底下移走。 在梅拾酒的手成功从若扶风的手心里溜走时,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失落与不甘心。但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若扶风很快又恢复如常,一如往日地优雅不失妩媚地缓缓颌首:“嗯,那茶或者咖啡如何?” “那就茶吧,谢谢。”梅拾酒想着已经拒绝了一次,再拒绝一次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 “嗯哼。” 听见梅拾酒回复自己的话,若扶风还是十分愉悦的,“那就请梅队稍等一下,我要离开一小会儿。” “好的。” 目送着若扶风离开了这个房间,梅拾酒眉头不自觉地轻蹙了一下,回想着若扶风刚才那句话,心中思忖道:“听若扶风这意思,难不成是她去准备茶?可是依照她的身份,以及与我现在的关系,完全可以随行的餐饮人员置办就好。” 不多时,若扶风就双手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壶被小炉子温热着的玻璃茶壶,边上则放着两只玻璃茶盏,而令梅拾酒十分好奇的就是茶壶边上的那只白色小瓷瓶。 “来,梅队试试这款青提茉莉茶。”若扶风坐下后,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接着拿起茶壶往两只茶盏里倒了些茶汤,将其中一盏放在了梅拾酒的面前,另一盏放在自己的面前。 紧接着,若扶风拿起了那只令梅拾酒十分好奇的小白瓷瓶。当若扶风拧开瓶盖的那个瞬间,梅拾酒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好闻的酒酿味道。 “啊,不好意思,梅队。我在和这款茶时,习惯加入些酒酿。”若扶风说话间就往自己那只茶盏里滴了几滴,将小白瓷瓶的盖子盖好,放回原处,若扶风便端起自己的那只茶盏,递到自己的鼻前,轻轻地嗅了嗅,旋即嘴角出现了满意的上扬弧度。 轻啜一口后,若扶风就看向梅拾酒,带着笑意问:“梅队,想不想试试看?酒酿和酒的度数还是有些差距的。” “不,不用了。” 梅拾酒赶紧端起自己的那只茶盏递到嘴前,青提茉莉茶的香味扑鼻,带着些温度的香味更是令梅拾酒更加好奇这茶的滋味,小小地啜了一口,青提味与茶味并不突兀,甚至还有种相辅相成的滋味。 “感觉怎么样?”若扶风好似很期待梅拾酒对这款茶的评价,看见梅拾酒小小地啜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梅拾酒先瞅了若扶风一眼,没有马上回答,更像是用眼神询问若扶风为什么要她评价。 读懂了这个眼神的若扶风即刻回道:“这是我们智星新推出来的一款茶,我需要各界人士的点评。今天梅队正好说要喝茶,于是我就拿出来了,想着听听梅队你的品尝感觉。” 梅拾酒直言不讳地回答:“我可不是个会品茗的人,只能喝得出来青提味和茶香不突兀,是款值得一试的茶。我觉得若司政还是应该找个懂茶的人问会更好。” “不,面对大众的茶自然要找各个人士来尝试才行。”若扶风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那只小白瓷瓶上,嘴角蓦地多了一抹狡黠的笑意,顺势俯身去取,拧开瓶盖,“梅队既然尝了原味的,那酒酿口感的还是应该尝尝看。” 发现了若扶风要往自己的茶盏里滴酒酿的动作,梅拾酒立刻将茶盏移到了若扶风无法接触到的位置:“若司政,我刚才说过了的,我现在处于禁酒阶段,哪怕是酒酿也是如此。” “梅队,还是严于律己的人。”若扶风并没有继续的意思,只是露出觉得无趣的神情将瓷瓶放回了原处。 见若扶风放弃了给自己加酒酿的意思,梅拾酒暗自松了口气,正打算再啜一口茶水。 若扶风冷不丁地来了句:“那这样的话,梅队自己曾经的诺言应该也会认真履行的吧?” “什么诺言?” 梅拾酒随口一问。 怎料,若扶风的回答令梅拾酒下意识地身体一抖:“当然是答应了会和我结婚的事情,梅队不会忘记了吧。” 第43章 角木蛟篇(十) “我什么时候承诺过这件事情?”梅拾酒努力回想着当初自己晕倒之前,根本就没有说过疑似承诺和若扶风结婚的话。 若扶风撅着嘴,深蓝眼眸眼泪汪汪满是委屈,甚至还吸了吸鼻子:“我以为梅队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会记得的,没想到……” “等,等一下。若司政,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梅拾酒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的发展。 “我当然没有在开玩笑。”若扶风满是一本正经的姿态。 这架势令梅拾酒彻底愣了神,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想着自己是否真的对若扶风做过什么承诺。梅拾酒并不希望自己思索的微表情被若扶风察觉,在眼神打算移开的那个瞬间,立马拉扯了回来,然后开口道:“既然若司政这么说了,那我倒是想听听若司政讲讲,我是什么时候和你承诺了这件事情。” 若扶风眼底的失落感愈发明显,她没有立刻回应梅拾酒的话,而是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梅拾酒的双眼,上前一步更加凑近些梅拾酒,也惊得梅拾酒本能朝后退了小半步。若扶风却是不以为然地冁然一笑:“梅队,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装作不记得了?” 梅拾酒疑惑不解地盯着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眼眸,与此同时,若扶风也正仔细地观察着梅拾酒的双眼,仿佛要从中发现出梅拾酒的破绽。只可惜,若扶风并没能如愿。 若扶风也不气馁,微不可察地轻挑眉梢:“梅队真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之后再慢慢处理的,当下还是以工作为主。”说话间,若扶风将自己整个人撤了回去,梅拾酒也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若扶风似乎没了继续谈话的兴致,径直站起身就朝外走:“我忽然想起来我还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奉陪了。梅队可以先坐一会儿,稍后我会让范部长来和你继续洽谈初步事宜。” 还未等来梅拾酒的回复,若扶风就已然离开了房间。独留下梅拾酒一个人不解地望着被若扶风阖上的房门,心中也是不自觉地思忖着:“看若扶风的神情,怎么感觉我之前可能真的……不,不可能,虽然当初我是晕倒了不假,可是晕倒前自己说过了什么,我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叩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 梅拾酒抬眸就与站在门边的范文对视上,范文面带笑意地走了进来:“梅队,方才若司政都和我交代过了,接下来的洽谈工作由我和你交接。” “嗯,是的。” 梅拾酒收回目光,目光本能地落在了茶几上那未喝完的玻璃茶壶上,茶壶底下没有多余的空茶盏,“范部长,这个……” “没事没事,我自己有水杯的。”范文笑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便携保温杯,对着梅拾酒扬了扬,“我习惯喝自己的茶水,梅队不用担心我这里。” 梅拾酒笑着点了点头,范文将自己的保温杯放在了茶几上,就立刻投入工作状态:“若司政给我看了初步的计划书,我也整理了些关于这次勘探工作必备的资料。请梅队过目一下。”范文将资料直接隔空投屏。 当梅拾酒的目光刚触及投屏上的内容,范文就侃侃而谈道:“我们已知净水资源附近有那会袭击人的生物,那么我们这次前往的话,可以说百分之百会和它们遇上。所以,如何避免与它们发生冲突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点。这也是目前最难攻克的一个内容。”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们应该准备一些驱赶那些生物的药剂,这一点,我会让稚南去看看有没有好的配方。但因为时间仓促,我想就一个晚上的话,应该也配制不了许多份。”梅拾酒才说到这里,范文立刻点了点头附和道:“嗯,哪怕是竹小姐能力再超群,也不能勉强她一晚上配制出上千上万份药剂。”范文讲到这里,稍作停顿,目光朝向天花板,嘴里无声地在计算着什么。 第45章 不多时,范文继续往下说:“我计算了一下,明天至少需要二十份。”范文在说的同时,还比划了一下,“梅队,竹小姐一晚上可以完成了?” 如果不是知道范文没有敌意,梅拾酒都要怀疑范文是在挑衅。好在梅拾酒就只是瞧了一眼范文比划的手指,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从范文比划的手指转移到他的脸上:“关于这一点,范部长不用担心,稚南已经在筹备了。” 梅拾酒此言一出,令范文当即愣神,他的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旋即又阖上,露出了一个非常微妙的笑容:“竹小姐办事情还真是很有效率啊。” “当然,有效率一向是稚南的优点。”梅拾酒说话的同时,依旧观察着范文脸上的神情。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梅拾酒总觉得这位范部长应当是隐藏了什么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 不过,范文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微表情容易暴露些什么。当梅拾酒夸赞完竹稚南后,他立马变了脸色,用手轻推了一下自己并未下滑的眼镜,乐呵呵地说道:“要是我这里的医疗组也有这样的工作人员,那可就太好了。” 范文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对梅拾酒道:“对了,梅队。我觉得关于医疗长那边,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说道一下,毕竟我也希望能从你们这边获得一些帮助。” “是想让稚南帮你些什么?”梅拾酒十分干脆地挑破了范文的心思,她身体前倾拿起自己那盏茶,茶水已然不似方才那般烫嘴。梅拾酒便喝了一大口,待这口茶咽下肚后,梅拾酒才再度开口:“不过,有一点我需要和范部长说清楚。” “梅队请讲。” 一听让竹稚南帮忙有戏,范文马上坐直了身体,摆出认真听讲的架势,目不转睛地盯着梅拾酒等待她的下文。 梅拾酒浅浅一笑,又为自己的茶盏里续了些茶,啜了口新添的茶水,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其实,稚南也不是个难说话的人。只是,她并不喜欢旁人托人去找她,毕竟很多事情被委托的那个人也不了解细节,这样就很容易出现信息差。就比如范部长这次想找稚南帮忙的,应该就是那些伤者的后续治疗药剂,具体情况如何,我不是你们昴辖区的内部人,自然是不清楚的。” “可是,相关信息竹小姐不是也已经看见了么?”范文眉头微蹙,“而且你要说我这里还有些什么信息的话,我知道的也不算多。” “你知道的是不多,可是医疗组总有了解情况的人吧。”被梅拾酒这么一提醒,范文还真想起了个人。 “啊,对对对。医疗组的那个实习生,虽然是个实习生,可是平时医疗组的那些报告数据都是她整理的,并且平日里也在实践操作中帮了不少忙。对对对,我去找竹小姐的时候,把她带上,让她和竹小姐说说那些细节不就好了么。”范文看似自语地说着话,讲到最后猛地抬头看向梅拾酒,“谢谢梅队这个提醒,这可对我太有帮忙了。” “行了,话题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吧。”梅拾酒并不觉得自己帮了范文一个忙,而是善意地给了些提示而已,“既然药剂的事情算是解决了,那我们该说说该如何处理那些生物。” 当梅拾酒说要处理那些生物时,梅拾酒明显看见了范文脸上有了一闪而过的情绪变化。于是,梅拾酒就故意试探地往下说:“当然,这种处理的方式,我是考虑过两种,第一种就是最为简单粗暴地将它们尽数原地处理了。但这种方式未免过于武断暴力了,因为我现在还不清楚那些生物到底是不是通人性的。” “对,这一点,我是赞同梅队的。那些生物虽说是会袭击人类,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认定它们是没法被人类驯服,你看过去驯服老虎,狮子之类的也大有人在。”范文忙不迭地接过话,这就充分说明范文不希望梅拾酒直接处理了那些生物。 梅拾酒微微颌首,旋即又露出一个十分为难的神情:“可这样的话,又会有一个难题要攻克了。” “什么难题?”范文仿佛一个好学的学生般,虚心请教梅拾酒。 梅拾酒抿了下嘴,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这主要吧,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些生物是否通人性,那就得尝试着抓一只回来。可是如何去捕捉这生物,又明显比当场处理要难上许多。” “若是这个问题的话,梅队不妨交给我去办。”范文的主动请缨倒是梅拾酒没有想到的。梅拾酒故作惊讶地望向范文道:“范部长,这可不是儿戏。我看过那些生物的相关资料,生擒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 范文却是胸有成竹地与梅拾酒道:“这一点无需梅队操心,我之前和那些生物有过些交锋,对付它们暂时比梅队你有些经验。” 听范文如此信心满满,梅拾酒也不好再去劝说些什么,于是假装情绪复杂地点头应下:“那就麻烦范部长了。” 第44章 角木蛟篇(十一) 翌日,梅拾酒和自己的队员们起了大早,清点完装备和物资,四人就坐在车内等待范文的到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菊寒露撕开一支棒棒糖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左手则是抵在车门上,轻轻托着自己的脑袋看向车外。约莫一两分钟后,菊寒露就这么含着棒棒糖,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地问道:“梅队,那位范部长真的会来了么,依照他那个身份指不定就是派个自己的副手,或者职位更低的人过来。” 几乎是菊寒露这句话刚说完不足小半秒,就有一辆装甲车朝她们行事而来,在距离她们的车还有两三米的距离就停下了。很快,范文就从这辆装甲车的驾驶座上下来。 副驾驶的竹稚南瞧见朝她们小跑而来的范文,情不自禁地轻笑一声,微微侧过头带着些揶揄腔调:“看起来没有打算找其他人代替自己的意思。” 菊寒露十分尴尬地轻咳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这样就说明这位范部长也算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梅拾酒径直下了车,在范文来到自己面前之前,梅拾酒又特意多看了眼范文开来的那辆车,隐约觉得那车子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可转念一想,那个人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身先士卒。 “抱歉,梅队,让你们久等了。早上临时有个工作邮件要处理。”范文满脸歉意地与梅拾酒解释了一句。 “没事。”梅拾酒浅笑着,却又忍不住去在意范文究竟是不是真的就一个人来的,“不过,范部长就自己一个人来么,也不带个帮手?” “今天这个工作还是我自己来比较稳妥。”范文脸上浮现起些许笑意,又与梅拾酒解释了几句,“我的身手还算是可以,假若遇到那些生物,起码还能自保,至于之前与我一道去过净水资源附近的人,有一部分受了伤还没有好全,还有一部分现在一个人做两份工作都抽不开身,所以还是别让他们去冒险了。” 梅拾酒不清楚范文这话是真是假,但还是假装相信地浅笑点头:“范部长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 范文摆了摆手,还是比较受用地接过话茬:“我不过是在其位尽其责,既然我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了,重要给下属做个表率,总不能派几个初出茅庐的,或者根本没有经验的菜鸟跟着来冒险。那这可就太说不过去,还容易被人所诟病。要真是那样,我看我这个部长不做也吧。” 这里,范文稍作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梅拾酒,又突然将话题引到了梅拾酒的身上,“我相信梅队对于我的这一番话应该非常感同身受才对。” 听出范文有点想与自己拉近关系的意思,梅拾酒只笑了笑不打算接茬。梅拾酒抬腕瞅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随后也只是说了句:“时间差不多了,范部长,我们该出发了。” “行,那我这就上车给梅队你们带路。”撂下这句话,范文就头也不回地往自己那辆装甲车跑去。 等梅拾酒重新坐回车上,三个人里最那爱八卦的菊寒露就忍不住开口询问:“梅队,你信范部长的车上真的没有其他人嘛?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你不信又有什么用,范部长自己都说没有其他人在,难不成你还打算去检查他的车子不成。”梅拾酒没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们不用去管他车上到底有没有其他人,跟着他前往净水资源那边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菊寒露驾驶着车子跟在范文那辆车后,一路上畅通无阻,非常顺利地就通过了居民区和戒备区的那道关卡。看着这次守关卡的守卫对自己态度友好的模样,菊寒露感触颇深道:“诶呀,看来这守卫待人态度如何全看他们上级如何待人的。想想我们当初入城的时候,被麦长泽那群手下给拦住的样子,和现在,啧啧啧,不要太鲜明对比。” “行了,知道你当初受了气。现在麦长泽都已经被处理了,你也就别提不愉快的事情了。”竹稚南劝慰了一句,竟是引得菊寒露更加不爽地来了一句:“稚南,不是我说啊。要不是当初我们因为工作事宜要顾及一下,我真的很想下车……” 第46章 “和他们直接干架么。” 梅拾酒冷不丁地接过菊寒露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悦,“寒露,你要是真那么做了,不说对我们的影响如何,对你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 “所以,我这不是已经忍住了嘛。”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大对劲的菊寒露马上服软地憨笑几声,“梅队,你也知道的。我基本也就是过过嘴瘾,没想过真的去和他们干架。你想啊,我当时手里可没什么武器,他们手里可是有激光枪啊。” 梅拾酒的眼神缓和了几分,懒得继续搭理菊寒露,冲她摆了摆手:“行了,过过嘴瘾就可以了。现在好好开车,我想休息一会儿。” 闻言,菊寒露乖乖闭嘴,竹稚南立刻将车载音乐的音量调小。坐在梅拾酒身边的兰子诺立刻取出一个柔软的靠枕递到了梅拾酒的怀里:“梅队,你抱着这个休息。这个抱着很舒服的,保证你睡眠质量突飞猛进。” 原本只是打算小憩一会儿的梅拾酒,瞧着兰子诺塞进自己的话里的这个抱枕,当即就愣了神。想着要去拒绝,只是一抬眼就对上了兰子诺那无比真挚的目光,立马就转变了心思:“嗯,那我试试。” 大约行驶了二十多公里,车外的环境越发荒无人烟,甚至能见度也开始变得不大好。 前车带路的范文特意给与菊寒露用车内电话通话,告知当下的情况:“菊小姐,现在这段路是最好不走的,你可一定要跟紧了,再过个十公里状况就会变好了。” “行,我知道了。范部长,你也别仗着自己对这边环境熟悉,就贸然快速通过,这样的可见度,还是要适当降低些速度。”发现自己这辆车与范文那辆车之间的间隔有增大的趋势,菊寒露就好意提醒了范文一句。 “啊,抱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多踩了些油门的范文,立刻松开了些油门,透过后视镜确保与梅拾酒她们这辆车有个合适的间隔后,范文这才继续说道,“那我们就保持现在这个距离前行吧。” “可以。” 大约又过了一段时间,应当就是范文提前告知的那个十公里距离已经跑完。车窗外的景象焕然一新,不再是黄沙漫漫的糟糕环境,而是能够看见蓝天白云,郁郁葱葱,茂密植被的绿洲。绿洲虽然梅拾酒她们早前也见过不少,但象现如今这么优渥的还是头一遭。 “嗬,这么一瞧,昴辖区这个净水资源的品质一定很不错。光是看这样的植被就能知道了。” 菊寒露前一秒还在感叹植被的优渥,后一秒兰子诺就忽然“咦”了一声。 梅拾酒缓缓睁开双眼,小声询问道:“子诺,怎么了?” 只见兰子诺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体感探测器的电子屏幕,眉头微蹙地回答道:“好奇怪,按照范部长之前和我们说的,也是靠近净水资源,那些生物就越是密集,也越是容易出现攻击人类。可是,我的显示屏上完全检查不出那些生物的体感。梅队,你看。” 兰子诺将体感探测器挪到了梅拾酒的面前,不理解地指了指电子屏幕:“这上面居然一个红点都没有出现,按照范部长给我们的资料里,明明这样的距离就应该检测出不少红点才对。难不成,它们都躲起来了?” 瞧着没有检测出任何一个红点的电子屏幕上,梅拾酒的眉头也跟着蹙起,原本还有些许的倦意,此刻早已消散全无。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体感探测器上的电子屏幕,心里开始思忖:“现在的情况与范部长给我们提交的资料里截然不同,如果说范部长没有拿假数据来欺骗我们的话,那就说明是那些生物有了新的变数。”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性,在范部长让守卫划分区域并看守起来直至我们今天来的这段时间,那些生物的基因又再一次进化。它们与人类不同,原本就是变异种群,那么进化的速度也肯定与人类不同,甚至也会超乎人类的认知想象。”竹稚南语速缓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这个点可能存在,但依旧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们已经进入了它们的领地,它们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梅拾酒说完这一句话,稍作停顿了三四秒后,才再度开口,“而且,稚南你刚才只说了基因进化,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认为它们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语言系统,并且还能够感知到我们的到来,于是就故意躲起来,等我们下了车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 竹稚南抿了下嘴,眉头拧得更紧了:“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第45章 角木蛟篇(十二) 梅拾酒的脸上当即多了一丝严肃,她的脑袋微微朝下低垂着,思索的同时不自觉地放慢了些语速:“如果真的和稚南说的那样,它们不仅是基因进化,也会推选出一个能力卓越的作为它们的首领,由这位首领做出判断来带领它们守护自己的领地。只是即便是如此,也依旧无法完全解释为什么体感探测器探测不出它们活动的痕迹。难不成它们早就知晓了我们今天回来?” “这可能么?”竹稚南对梅拾酒的这个推论打了个问号,“首先,我们的确早有前来勘探的计划,可这个计划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写明我们将从几月几号开始,就连敲定今天也是昨天临时决定好的。总不能说它们已经进化到了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吧。” “不。”梅拾酒抬手否定了竹稚南的看法,双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稚南你还得武玄那里的什么人很有可能跑到净水资源附近么。” “作为角木蛟血统试验品。如果是真的被那群人试验成功的话,那的确是可以解释现在那群生物为什么没有擅自行动了。”回答梅拾酒问题的竹稚南也因为自己说的这句话而导致面色变得难看,向来沉稳的竹稚南这一刻也忍不住地回过身与梅拾酒面对面道,“拾酒,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意味着这次的勘探凶险万分。” 梅拾酒却是浅笑一声,有点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我们那次勘探不是凶险万分,如果我们担忧这个的话,当初也就不会考虑现如今的这份诡探的工作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竹稚南没工夫与梅拾酒嬉皮笑脸,她的双手不自觉地蜷起来,脸拉得老长,“你明白我话里是什么意思,别在这里同我嬉皮笑脸装轻松。”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驾驶座上的菊寒露先是快速睨了眼身旁的竹稚南,然后又通过后视镜瞅了眼梅拾酒,暗自吞咽了一下,立刻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是还在推论阶段嘛,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兮兮的呢。” “距离范部长报告说的最后一次勘探到他们划分区域,再到今天。一共是一个半月。如果它们的首领真的是我们认为的那个被试验成功的那个人,那么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不代表它们能够如同人类一样制造出一些金属武器。有角木蛟血统的只有那一个,其他的目前是否已经处于高智阶段,我们并不知晓。这正好可以作为我们此次勘探的一个目的。” 梅拾酒冷静地继续与竹稚南对话,“稚南,关于那个逃跑的试验者,她的数据你也看到了,如果真的是她,她能活到现在已然是万幸。我们不该将她视作敌人,说到底,在血清试验上,她也是个受害者。当然了,如果她现在有心与人类为敌,那我们的确有铲除的义务,可现在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们不能把事情想得过于悲观。” 竹稚南回过身,面朝前方不再与梅拾酒对视:“我当然明白凡事不好过于悲观,只是她的那组数据内容,我不看好那个首领一定就是她。如果是她是在了净水资源附近,被那些生物啃食,意外地产生了另一个拥有角木蛟血统的生命体,那就完全不是你现在说的那么简单了。” “这个,我当然清楚。”梅拾酒听出竹稚南说话的语调里放软了些,也就将自己的语气放缓了些,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范文驾驶着的那辆装甲车。“我只是觉得我们也不一定要把重点就放在那群生物上。” “什……什么意思?”菊寒露当即一惊,咋咋呼呼道,“难不成在昴辖区的管理部门发现了那群生物的内应?不会吧。我目前接触下来可没有那样的人啊。” 梅拾酒没有去理会菊寒露的话,而是回忆着范文在出发前和自己说过的话:“这位范部长在我们出发前,对我说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他说自己的身手还可以,这次就算是真遇上那些生物,也是可以自保的。”梅拾酒轻哼一声,不带轻蔑而是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如果真的遇上那群生物,它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会以群攻的方式来阻挡我们。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让一个人去面对那一群行动矫健的生物。哪怕是身手顶级的人物也不敢打包票地说自己可以自保,但是这位自称身手还可以的范部长却是轻而易举地说出一句可以自保。”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独家应对那些生物的法子,还是说他带了可以避免那些生物攻击他的东西?”兰子诺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地搭话道。 第47章 梅拾酒摇了摇头,否定了兰子诺的看法:“如果这位范部长真的有什么独家对付那些生物的法子,依照他口中所说的他十分珍惜和他一同前往勘探的下属,那他一定会把这法子告诉他的下属,哪怕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不受伤,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小他们受伤的概率。至于避免那些生物攻击他的东西么……” 稍微缓了口气,梅拾酒瞧着兰子诺那万分期待自己能够肯定她说法的眼神,忍俊不禁地公布了答案,“也亦如我前面所说的那般,范部长如果真有那东西一定也不会私藏。所以,子诺你的这两个猜测都与正确答案无缘。” 瞧着兰子诺那失落的模样,梅拾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不过,你肯花心思去分析,这样也是很好的。” “相比较这两者,我倒是更倾向范部长与那些生物可能有着某种外人所不知的关系。”梅拾酒见兰子诺的情绪稍有好转,就往下分析,“范部长当时说的是除了他以外,去过净水资源附近的其他人都被那些生物咬过。他给我们的报告,你们也都看见过了,累计起来他们一共去过七次,七次里范部长与其他人处境相同,却没有一次受伤的迹象,哪怕是破皮的伤势也未曾有过。当然,我也可以理解为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大抵是为了和我们展现他的能力,以此来保证我们会同意他同我们一道来。如果是这样,那我前面的思考都可以作废。” “但如果范部长告诉你的就是真实情况,那就证明这里头肯定有问题。”竹稚南接过梅拾酒的话茬,说完这句话竟是忍不住地摇头浅笑,“只可惜我们不是这位范部长肚子里的蛔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兰子诺忽然身体前倾地用双手抓住了副驾驶座的靠背:“稚南,按照你的这个思路来看,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范部长不会打算把我们作为祭品献给那些生物以此来确保自己能够和它们沟通?”不等其他人反驳,兰子诺又自我否定地身体往后仰,“可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在说若司政想来害我们?但是若司政没理由害我们啊。” “放心吧,有梅队在。若司政想着保护我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着害我们。”竹稚南安慰兰子诺,也成功引起了菊寒露的八卦之心。 菊寒露双眸一亮,快速回头抽了眼竹稚南:“我去,稚南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我听见了什么,只要梅队在,若司政保护我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我们。你这是不是在说梅队和若司政有……私情!” “什么私情,你这说的多难听。”竹稚南没有纠正菊寒露的说法,反而吐槽起菊寒露用词不当。 只不过,竹稚南刚吐槽完,意识到了自己话语里的疏漏。不动声色地偷睨了眼后排梅拾酒脸上的表情,发现梅拾酒也发现了自己话语里存在的问题,竹稚南面不改色地给自己辩解:“你想想看,当初向总部求助的是若司政,我们是总部指定来帮助智星集团的。如果我们在智星这边发生了任何事情,比如受伤,失踪之类的,若司政必然难辞其咎。” “你这么说当然也没错了,但是你刚刚可是特意强调了有梅队……” 不等菊寒露说完,竹稚南忙不迭地抢断道:“强调梅队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么。要是梅队出了事情,梅教授肯定会介入,一旦梅教授介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完事。说不定整个智星集团都会出问题。” 一提及梅教授这三个字,菊寒露的身体不自觉地一颤立马喊停:“停停停!别在我面前提梅教授,我会想起来她严厉的样子。” 聊到这里,前面范文的装甲车忽然停了下来。菊寒露也赶紧踩了刹车:“看起来是应该是到了吧,那位范部长下车了。” “那我下车去看看,你们现在车上等着。”梅拾酒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径直走到范文身边,“范部长,我们这是到了么?” “梅队,前面那条路比较窄,如果车子进去了很难掉头出来。我备了小型摩托车,我们可以骑摩托车进去。”范文说着就绕到了装甲车后备箱,打开了后备箱,里面存放着好几辆摩托车,“早前我们都是骑摩托车进去了,不如我们一人骑一辆进去看看。” “我觉得让寒露和子诺留守在这里,我和你们一起进去。要是有什么情况,寒露她们好给我们相应的支援,方便我们从里面离开。”竹稚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里下来,身上已经备好了自己的便携式医疗包,又将另一只背包扔给了梅拾酒,“梅队,这是你的背包,范部长你也拿好自己装备,我们就可以骑摩托车出发了。” 第46章 角木蛟篇(十三) 路况远比梅拾酒预计的要糟糕,哪怕是听取了范文的建议骑摩托车前进,可供使用的道路面积肉眼可见少的可怜。一辆摩托车开过去都显得有些勉强。 “这条道是我们前几次来特意搭建的,之前的状况比这还糟糕。”范文给梅拾酒介绍现在的状况,“梅队,这周边的环境,你也瞧见了,都是沼泽地,当下这样的状况,我们根本不知道那群家伙有没有躲在沼泽里偷偷监视我们的。” 范文缓了口气,大抵是觉得自己说的过于悲观,赶忙换成乐观的口吻,“当然,也不用太过担忧。我们这个摩托车是水陆两用,要是真不小心掉进去沼泽了,就摁一下右手边那个蓝色按钮,就会成为水上使用,在沼泽上也是可以使用的。但沼泽上行动毕竟没有我们这个小道安全,希望我们这次用不到。” 三个人的摩托行驶的速度算不得快,一边前行一边留意着沼泽地里的状况,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标地。 在前面的范文率先下了摩托车:“梅队,前面的路况就不适合摩托车了,我们得进洞穴了。”说话间,范文就开始捣鼓他的背包,嘴上依旧不忘给梅拾酒和竹稚南介绍情况,“梅队,别看我们来了七次,但只有最后一次成功摸索到了这洞穴里,只是也没能深入。那些玩意并不打算让我们太过靠近这洞穴里头,不过,你们放心,我手里有强光手电,我们可以……” “范部长还是把这个衣服穿上吧。”梅拾酒直接递给范文意见黄色冲锋衣,“虽然和原来有所变异,但有些习性还是和原来一样的。” “这袋石灰粉是你的。”竹稚南先给范文一袋石灰粉,又递给他一颗药丸,“沼泽多瘴气,这怕这洞穴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这倒是,还是梅队和竹小姐想的周全。”范文讪讪地接过她们递给自己的衣服和东西。 梅拾酒冷不丁地询问:“难道范部长之前七次勘探都没有准备这些东西么?” “梅队,你也知道,鳄鱼这玩意,现在也只在课本上能看见。课本上记载的是它们在六十多年前就彻底灭绝了。谁知道净水资源附近竟然会出现变异种呢。我们又哪里有机会知道它们恐惧些什么东西呢。”范文不大好意思地将那间黄色冲服衣换上,将那袋石灰粉学着梅拾酒那样绑在腰间,最后将竹稚南给自己的那枚药丸送进嘴里服下。 “手电可视范围有限,范部长,这副夜视镜你戴上。”梅拾酒将分配好夜视镜,这才发问,“范部长,你们上次走到哪里,是继续由你带路,还是……” “当然由我带路比较稳妥,虽然我只进去过一次,但比梅队和竹小姐要更熟悉些。两位放心,我不会冒进的,毕竟我还是惜命的。”范文不等梅拾酒问完,就自告奋勇道。 梅拾酒没有多加阻止,只是缓缓点头应道:“好,那就麻烦范部长了。” “不麻烦的。”范文乐呵呵地将夜视眼镜戴上,嘴里还振振有词,“我身为男士,保护女士是理所应当的。” 闻言,梅拾酒足下一顿。竹稚南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声耳语:“既然是好意,我们就让他表现一下。”言毕,又轻拍了一下梅拾酒的肩膀,示意她跟上范文的脚步。 走在最前头的范文,每走一步就会用手中的强力手电环绕四周地照射一遍:“洞穴内的状况,我们还不清楚那些家伙会不会躲在甬道的甬壁里,两位最好甬壁保持一定距离,以防止危险情况发生。” 大约才走入甬道不足二十米,前方的甬道就已经开始出现变窄的趋势。一个成年人已然无法直立行走,梅拾酒他们三人只能弯腰前行,四周围的水雾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样的状况令梅拾酒立马觉得这个入口大概率并不是这个洞穴的主入口,避免惊动隐藏在暗处的变异种鳄鱼,梅拾酒压低了声音询问在自己面前,越发举步维艰的范文:“范部长,你确定这个入口是洞穴的主入口么?” 范文背对着梅拾酒,摇了摇头如实作答:“是不是主入口,我不清楚。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发现的入口,但这个入口能否成功抵达净水资源的源头,还未有定……” 话未说完,范文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支撑,有猛然下坠的趋势。梅拾酒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将范文蓦地往后一拉,范文惊魂未定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强力手电被他搁置在地上,范文双手支撑在地上,顾不得地上的淤泥和水渍,开始大口喘气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跳,他脚边的小碎石子已经掉入他身前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第48章 梅拾酒以示范文朝一旁退去,自己与他身位调转,让范文来到自己的身后旋即拿起范文的强力手电,身体微微前倾用强力手电去照那深渊,愕然发现深不见底,无法窥探底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忽然,梅拾酒听见锁扣被扣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范文郑重其事的声音:“梅队,我们得小心些,这个锁扣刚才忘记扣上了,竹小姐,也请你扣上。如果你们发生了任何问题,我必然难辞其咎。” 没有回答范文的话,梅拾酒又用强力手电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生只有左侧有一条靠岩壁的窄道,一个成年人需要侧身背靠着岩壁才能通过,可是那窄道的尽头是什么,梅拾酒已然无法知晓。没有任何犹豫,梅拾酒径直解开了范文刚才给自己扣上的锁扣,从背包里取出了另一个攀岩时使用的保护绳索,将其中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则直接扔给了竹稚南:“稚南,我去看看那边是个什么状况。” “好。” “不行,梅队,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竹稚南与范文异口同声,范文反对了梅拾酒的提议。 梅拾酒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上下打量了一番范文,顺势将手中的强力手电扔给了竹稚南:“范部长,我不知道你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诡探小队是如何,我们现在的状况对我们而言就是日常工作。你也知道这次的勘探工作有多么重要,现在的这个入口是非常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所以今天我必须得试一试能否找到一个更适合大部队进入的出入口。” “范部长,如果你再这样阻止下去,我倒是要怀疑,你是不是其实并不想勘探工作进行下去。”竹稚南一针见血地说道,她双眸满是审视地盯着范文。 范文没有任何慌张,脸上满是担忧与歉意:“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该梅队你一个年轻女孩去独自面对,而我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范部长,现在只要你和稚南留在这里,替我看护好这条绳索,对我而言就最大的帮助了。”梅拾酒从包里取出日常服用的那小瓶药丸,倒出两颗直接服下,将小药瓶放回去后,对着竹稚南使了个眼色。 竹稚南抬腕用腕表开始计时:“每一分钟,我会动一次绳索,安全就拉一次,有情况就拉两次。” “好。” 梅拾酒戴好自己的吸盘手套,那是菊寒露根据虫子腿上吸盘的原理制作出来的手套,能够帮助梅拾酒即便脚下失去重心,也能安然依靠在岩壁上。梅拾酒才往窄道上迈出一步,身后又传来范文的声音:“梅队,千万小心。遇到危险一定就及时拉绳索,那些玩意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我清楚了,谢谢范部长提醒。”梅拾酒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她将夜视眼镜的特殊模式打开,将背包放到身前,依靠着岩壁就如螃蟹那般横行地朝左侧强行。 梅拾酒每走一小段就确认窄道的情况,以防止自己滑落。 如此前行了五分钟,依旧无法看到尽头。这令梅拾酒不禁担忧地心中思忖:“难不成,这会是一条死路?” 忽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生物,梅拾酒当即足下一顿。定睛去看,那竟是一只小型的变异种鳄鱼,与课文上的常见鳄鱼不同,它的通体蓝色,令梅拾酒想到了总部实验室里的箭毒蛙。梅拾酒用力地闭了下眼,这只变异种鳄鱼的照片就传送到了兰子诺的电脑上。 兰子诺立刻发来相关信息:“梅队,这只变异种鳄鱼身上带有剧毒,请不要轻易靠近!” 梅拾酒脑子想的话直接转换成文字发送回复:“可如果我无法过去,那后续的工作将无法继续。你现在帮我连接稚南,我先试着绕过去。” “好的。” 梅拾酒只能往岩壁上爬,吸盘手套令她无需多话力气就能上岩壁,只是在经过这只变异种鳄鱼上方时,梅拾酒单靠双手,以防止双脚触碰岩壁带落石子惊动这只变异种鳄鱼。顺利绕过这只变异种鳄鱼后,竹稚南那边传来了消息:“看起来,变异种的状况比我们一开始预计的要糟糕的多。” “是啊,我现在已经绕过来了,我再往前走走。”梅拾酒往下的同时,确认甬道上没有其他的其他变异种鳄鱼。 兰子诺给梅拾酒汇报情况:“梅队,你那边的地形数据推算出来了。窄道尽头应该是另一个洞穴,但洞穴里的状况,目前数据不足,需要你再往前靠近些才行。” “好,我会尽可能进入那个洞穴查看。” 梅拾酒大约又花了一段时间终于移动到了那个洞穴入口,可惜那个洞穴入口极窄,只够她爬行进去。 “我现在用袖珍机器人进去看看情况,子诺你那边留意洞穴里的情况。”梅拾酒从口袋里取出一只袖珍机器人,摁下开关让其进入这甬道。 不多时,兰子诺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梅队,确认过了,这个洞穴里没有变异种,里面有很大的空间,看起来似乎有人类生活过的迹象。” 第47章 角木蛟篇(十四) “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这个答案让梅拾酒很是意外,在所有关于净水资源的资料里,就没有一份提及过这里有过人生活的痕迹。这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 关于这个问题,梅拾酒只能暂时打个问号。 那只被梅拾酒放出去观察情况的袖珍机器人,在梅拾酒陷入沉思当中时,已经回到了梅拾酒的手上。看着手上的这只袖珍机器人,梅拾酒逐渐回过神,明白自己现在思索的都是些当下无关紧要的事情。当机立断地让袖珍机器人跟随在自己身边,紧接着与兰子诺道:“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就过去瞧瞧。” “好的,我这边随时用机器人给你监控周围情况。”兰子诺回应梅拾酒。 竹稚南那边也汇报了一下范文的状况:“梅队,范部长的神情挺紧张的。我现在不知道他到底是担心你出事情,还是怕你会发现什么。” 梅拾酒关掉并收起强力手电的同时,不忘提醒竹稚南:“你可以暂时将他的紧张当做在关心我,他的警惕性很高,别尝试去套话,否则他可能会反过来套路你。” 竹稚南没有反驳就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这条甬道虽然窄,可胜在路程不算太长。夜视眼镜虽然无法照亮四周情况,但也让梅拾酒在黑暗中能清晰看清四周情况,甬道里有不少被水侵蚀而成的坑坑洼洼,有些岩石表面肉眼可见的锋利得可以轻易划破衣物,划伤□□。好在梅拾酒的身上的衣物与手套都是特殊材质,不会轻易被这些如利刃的岩石所划破。就算如此,梅拾酒依旧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岩石,说到底,要是粗心大意导致装备出现破损,造成过多的支出,别说竹稚南了,就连菊寒露也肯定会不高兴的。 梅拾酒大约爬行了四五分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甬道距离这间可以称之为石室的洞穴地面大约有两米高。她四周张望了一番,发现左侧有一个可以算作门的洞口,而右侧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头,很像是一副石棺。这样也难怪兰子诺断定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还是先下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梅拾酒做好了决定就从甬道里出来,她解开了腰上的那根绳索,跳到了石室内,放轻脚步快速到洞口旁,一边隐藏自己一边观察外面的状况。洞外有通道,可是没有岩壁遮挡,只有几根石柱能够隐藏,梅拾酒不着急出去,确认目前不会有生物或者人来到这里。她面朝着洞口这边,小心翼翼地朝那石棺处移动。 直至她的背部触碰到了石棺的外壁,梅拾酒这次回头查看。 这一看,梅拾酒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 兰子诺透过袖珍机器人的摄像头看见了石棺里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仅有二十岁出头的女人,面容清秀,五官端正,脸颊上有鳄鱼的鳞片,她的双手也不是人类的手指,而是鳄鱼爪,女人的耳尖如外星生物那般尖锐,下半身用一条简单的薄被盖着,根据轮廓来看,是人类的双脚。 光是从这个外观来看,梅拾酒就能判断石棺里的这个女人大概率就是宠武玄那逃走,被当做试验品的牺牲者。 “我记得当初出逃者只有一个。”兰子诺与梅拾酒说道。 梅拾酒抿了下嘴,双手不自觉地蜷起来,她没有回复兰子诺的话,而是将飞行模式的袖珍机器人固定在了自己的肩头,弯着腰贴着岩壁走出了洞口。四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偶尔水珠低落在地面的滴答声。梅拾酒快速地隐藏在一根石柱后,没有一丝光亮,一片漆黑下,不知是否有危险生物隐藏着。梅拾酒也不敢轻易使用强光手电,她不清楚如果那些变异种鳄鱼看到这强光手电是如没有变异前的鳄鱼那般愣在原地,还是会朝着强光源头快速爬行过来。 “子诺,辛苦你勘测一下这边的环境。”梅拾酒从肩头取下袖珍机器人,让它重新恢复到飞行模式,“我去另一边看看情况。” 第49章 “好,我会尽快勘测完,然后过去找你。”兰子诺说完,就驱使袖珍机器人勘测情况。 梅拾酒则是猫着腰朝着另一边有掩体的方向前进。越是往前走,梅拾酒心里就越发觉得怪异。这人工开凿出来,用于帮助腿脚不便的人能够坐在轮椅上更舒适方便行动的斜坡,以及岩壁曾经有安装过灯具的痕迹,无一不是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是有人居住过的。 石棺里的那个女人肯定是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但不会是唯一一个。虽然那女人拥有双腿,可是她的双腿有明显肌肉萎缩的痕迹,这就表明她是那个腿脚不便的人。那肯定还有一个与她生活在一起,腿脚便利的人。只是,这个人会是谁。 “你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女孩的声音自梅拾酒身后响起,惊得梅拾酒转身的同时,朝后退了一步。她警觉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孩。 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穿着偏大的衣服,头发没有怎么打理,乱糟糟看起来十分潦草,即使头发遮住了女孩的双眼,她也没有要将头发拨到两边的意思。她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梅拾酒,有陌生也有好奇。 梅拾酒没有回答她,倒是女孩自己忽然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爸爸曾经和我说过,只要我乖乖地待在这里,就会有朋友来找我玩,所以你就是小霭的朋友吗?” 光是从女孩说话的方式,梅拾酒大致能够断定这个女孩的心智远远小于她的外貌。可是这样年纪的女孩出入在这种地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过于诡异。更何况四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她没有夜视眼睛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到梅拾酒所在的位置。 “梅队,我已经绘制好……”袖珍机器人飞行过来,兰子诺正想和梅拾酒汇报情况,那个女孩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飞扑向袖珍机器人。 好在袖珍机器人的感应机制远远超出人类的反应,可是这个女孩若是手臂再长些几乎就要抓住飞行中的袖珍机器人。这已然说明这个女孩不是普通人类。 “什么情况啊!她是谁!”袖珍机器人在梅拾酒身旁停稳,就传来了兰子诺惊魂未定的声音。 紧接而来的时菊寒露的难以置信:“天啊,我刚刚看见了什么,那个女孩几乎就要抓到我的袖珍机器人。这怎么可能!” 梅拾酒没有理会她们两人的大惊小怪,而是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女孩的不同之处。 女孩没能抓住袖珍机器人觉得很是可惜,回身看向梅拾酒,这也让她原本被头发遮住的那双眼睛暴露在梅拾酒的面前,那是一双和鳄鱼瞳孔无异的双眸。但女孩除去双眼以外,其他特征都与人类一致,这就意味着她体内带有角木蛟血统。 梅拾酒心中警铃大响,明白这女孩虽然年纪小,但能力并不见得小。 “姐姐,你这个是什么玩意,怎么还会自己飞行的?”女孩双眸发亮地指了指飞在梅拾酒身侧的那只袖珍机器人。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梅拾酒微笑着反问女孩。 女孩微微歪着脑袋,稍加思索地回答梅拾酒:“我就住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姐姐,你是不是爸爸说的那个朋友?” 梅拾酒继续发问:“小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不害怕么?” “为什么要害怕,还有其他朋友陪着我,虽然它们不是人类,但它们能听得到我的话,对我也很好。”女孩讲到这里,稍作停顿,没头没尾地与梅拾酒解释道,“姐姐不用担心,它们虽然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它们都很友善的。” 女孩说话的同时,上前靠近梅拾酒。 “梅队,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这个女孩现在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我们不清楚她口中的那个爸爸出现后,会不会对你进行攻击。”菊寒露紧张地告诫梅拾酒。 梅拾酒却是主动地朝女孩伸出了手,女孩先是惊讶,然后十分开心地抓住了梅拾酒的手。不等梅拾酒多说什么,女孩就拉着梅拾酒朝着一个甬道走去:“姐姐,你肯和小霭拉手,那就是小霭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小霭有有义务带姐姐熟悉一下我的家。” 女孩在黑暗的甬道里健步如飞,幽暗的环境对她而言就如白昼一般。梅拾酒即便戴着夜视眼镜依旧无法如女孩这般轻车熟路,只能依仗着自己的大长腿,跟在女孩身后。 女孩拉着梅拾酒弯弯绕绕走了好久,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着:“姐姐,你下次来得走这边,这里的路况很好辨认的。你要是走这边的话,小霭立马就会知道你来了,就可以来迎接你。不然,你很容易会被我的朋友们当成坏人被攻击的。” “你的朋友们?” 梅拾酒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了什么,女孩重重点了点头,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指了指身侧一方:“哝,你看,它们在那。” 第48章 角木蛟篇(十五) 梅拾酒顺着女孩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里是些什么东西后,不自觉地倒吸了口凉气。梅拾酒刚才遇见的那只变异种鳄鱼是蓝色,那么眼前这些别说是通体单色,甚至有不少七彩色。 而这群变异种鳄鱼无一例外地都是双眸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梅拾酒,仿佛只要梅拾酒做出一个伤害女孩的举动,它们就会立刻朝梅拾酒扑来。女孩这哪里是好心给梅拾酒介绍所谓的朋友,分明是以此来恐吓梅拾酒。 女孩如此行事倒是让梅拾酒想起了一个人,梅拾酒偷睨了眼依然牵着自己手的女孩。将眼底的惊愕隐藏起来,镇定自若地浅笑道:“你的朋友们都长得很漂亮。” “你也这么觉得啊。”女孩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她转过身看向梅拾酒,咧嘴笑道,“我猜想着姐姐肯定会喜欢它们的,所以就带姐姐过来瞧瞧。” 梅拾酒笑而不语,心里却不由打鼓:“倘若方才我说一句那些鳄鱼的坏话,她定然会将我直接交给那群鳄鱼处置。不,只怕当下她也未必完全信任我。” “姐姐,你还想继续参观吗?”女孩眨巴了几下她的眼睛,原本细长的瞳孔这是已经有了逐渐变圆的趋势,令人觉得她愈发天真可爱。 “当然,这里是你的家,自然是由你说了算。”梅拾酒并未放松警惕,现在她无法断定这女孩现在的状态是真的对自己放下戒心,还是再次试探。 梅拾酒的回答足以令女孩满意,女孩双手抓住梅拾酒的右手,左右摇晃了几下,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就连说话的语调也轻快了几分:“好啊,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我带你再凑近些看,给你介绍一个我的好朋友。” 讲完,女孩不由分说地就拉着梅拾酒朝前走,拐了两个弯,就来到了离鳄鱼池更近的位置。女孩几乎将梅拾酒拉到了鳄鱼池边缘,近到只要女孩愿意,梅拾酒就能轻而易举地被女孩扔进鳄鱼池里。 倘若是旁人,大抵在发现女孩的意图,就会开始挣扎。梅拾酒却没有这么做,她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那么做了,只会令女孩加快将自己扔进鳄鱼池里。即便梅拾酒的力气并不弱,可现在梅拾酒无法断定女孩的力气到底是弱于自己还是优于自己。 于是,梅拾酒由着女孩拉着自己,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般任由女孩驱使。女孩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在鳄鱼池边缘站住了脚,用天真烂漫的眼神望着梅拾酒:“姐姐,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就不怕……我把你扔进去喂养它们?” 梅拾酒云淡风轻地浅浅一笑:“你不是说带我来认识一下你的朋友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相信你不会做别的事情。” 当梅拾酒的嘴里吐出相信二字时,女孩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她没有立马接话,而是缓缓颌首,回头对着鳄鱼池里喊了一声:“彩彩。” 喊完就拉着梅拾酒朝后退了几步,嘴上还不忘给梅拾酒介绍道:“姐姐,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彩彩。”女孩说话间,一只七彩色的变种鳄鱼已经慢悠悠地从鳄鱼池里爬了出来。 当这只七彩鳄鱼发现了梅拾酒,它的瞳孔倏地紧缩了一下,爬行的速度猛然加快。这令梅拾酒意识到它要做什么,准备取出笔架叉。 不想,女孩却直接将梅拾酒护在身后,对着那只鳄鱼斥责道:“彩彩不可以,姐姐是小霭的朋友,你不准欺负她!” 彩彩的足下一顿,果然老实地杵在原地,满是好奇地盯着梅拾酒,仿佛是要从梅拾酒身上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来,彩彩,好好认认。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你可得记好了。下次要是遇上了姐姐,你要给她带路来见小霭,听明白了嘛?”女孩与鳄鱼说着话。 神奇的是,这只七彩鳄鱼竟然真的对着女孩点了点头。 女孩发现彩彩对自己的回应,很是高兴地点点头:“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彩彩就这么往后退,很快又原地返回地回到了鳄鱼池里。 “怎么样,彩彩好看吧。”女孩满是炫耀之色地与梅拾酒搭话。 第50章 梅拾酒点头应道:“是啊,很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颜色的鳄鱼。”梅拾酒的目光大致扫了眼面前的鳄鱼池,“似乎只有彩彩是七色的。” “当然,我的彩彩是最特别的。”女孩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她扬起了下巴,目光再度落在了梅拾酒身旁的那只袖珍机器人。 菊寒露倒吸一口凉气,小声与梅拾酒说道:“梅队,我怎么觉得这个小丫头,想对我的机器人下手?” “如果她想要,你说我给还是不给?”梅拾酒将自己脑子里想的话转换成文字发送给了菊寒露。 “你确定要送?”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于惊讶,菊寒露清了清嗓子,转了态度,“当然,机器人备用的还有很多。你这个样式我很早之前就劝你该换了。你还老和我说,能用就先用着……” 瞧出菊寒露开始有喋喋不休的趋势,梅拾酒轻抿了下唇。不考虑搭理菊寒露,而是询问兰子诺:“子诺,相关的数据已经保存好了么?” 兰子诺如实作答并给出建议:“目前为止的都已经保存好了。但怎么出去,我们还不知道。梅队,你等会儿要是真打算把机器人给她,也得等出去之后。” “好。” 梅拾酒勾唇浅笑,同时开口问女孩:“你似乎对我的这只机器人很感兴趣。” “姐姐的这个玩具,看着很特别。我刚才想摸摸,但又怕把你的这个玩具给弄坏了。”女孩抬了抬手,想要触碰又不敢去触碰袖珍机器人。 “这样吧,你送我出去,我就让它和你玩一会儿,怎么样?”梅拾酒笑着和女孩提出了交换条件。 女孩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做出思索状。 见她如此,梅拾酒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女孩思索好。 “好,我接受。” 半晌,女孩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次,女孩没有强行抓梅拾酒的手。女孩抬起自己的手掌心朝上,等待着梅拾酒自己将手放上去。 梅拾酒没有任何犹豫就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当梅拾酒的手放在了女孩的手掌心时,女孩的双眸明显一亮,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女孩抓住了梅拾酒放在自己手里的手,转过身就宣布道:“好,那我们就出发吧。” 女孩的脚步不紧不慢,走到关键处还特意停顿了一下给梅拾酒仔细介绍了一下:“这里要记住,一定要走右手边的这个洞口,你要是走了左边的那个洞口,那可就是直接和彩彩它们的窝里走。” 又走了一段路,女孩又给梅拾酒介绍:“这里要选择直走,如果出现转弯要立刻退回去。弯道的那边如果继续走,就很有可能掉深坑里。” 如此这般,女孩又给梅拾酒介绍了三个点,加上前面说的两个,一共五个点。这五个点如果是旁人第一次进来,除非是百分之百运气好,否则随机就会掉入一个坑。别看后面是两个洞口,从第三个关键点开始,都是三个洞口,而距离出入口最近的那个关键点,直接是五个洞口。 “记住,左起第二个洞口进来。” 女孩自己走是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特意数,为了让梅拾酒记住又特意用手指点着,数了三四遍才与梅拾酒说,表情十分认真。 这一刻,梅拾酒只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符合年纪的单纯真诚。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原因,女孩现在应该是个无忧无虑在上学的孩子吧。 当梅拾酒成功从里头走出来了,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让袖珍机器人停落在自己的左手手掌心里。下一秒就将袖珍机器人递到了女孩面前:“现在你可以摸摸它了。” 闻言,女孩难以置信地先瞅了眼梅拾酒手里的袖珍机器人,又抬眸望向梅拾酒:“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梅拾酒微微颌首,直接将袖珍机器人递到了女孩手里,女孩开心又小心翼翼地把玩着这机器人。 瞧着女孩如此新奇地观察着机器人,比女孩大不了几岁的兰子诺当即动容了,兰子诺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给这只机器人植入了一套电子程序。机器人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女孩手里活动起来。 “姐姐,你看,它会自己行动了诶。”女孩十分兴奋地将自己这一发现告诉梅拾酒。 “梅队。”植入完程序的兰子诺意识到自己这是先斩后奏的行为,有点儿讪讪地喊了梅拾酒一声。 梅拾酒笑着回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这句话回应兰子诺的同时,也是和女孩表明自己的态度。梅拾酒适当地又与女孩补充了一句:“既然你喜欢,我们又是朋友,那我就将它作为见面礼送给你,它就是我们友情的见证。” “真的可以吗?”女孩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又惊又喜地等待着梅拾酒回答。 梅拾酒没有让她失望:“嗯,是真的。” “那小霭也要送姐姐一个东西。”女孩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片透明在阳光照射下会出现七彩光芒的鳞片,鳞片上还刻了一个霭字。 第49章 角木蛟篇(十六) “霭,是你的名字?”梅拾酒抬眸将视线从那片鳞片上转移到了女孩霭的脸上。 “是啊。”霭对着梅拾酒点了点头,然后就说出了一句,“指点飞烟轻霭外,有路直通仙岛。爸爸说,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但我听得不是很懂,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爸爸也从来不告诉我,姐姐,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那你有主动问过你爸爸么?” 梅拾酒的这个反问令霭愣了一下,她微微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失落:“我想过去问,但爸爸总是很少来看我。下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霭重新抬头,“我不能轻易离开这里,之前总是有人试图跑到这里,他们会故意伤害彩彩它们。彩彩它们只是咬伤他们,就让他们离开了,可即使这样,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来找我们的麻烦。爸爸也说,让我注意些,别让那些人太过靠近这里。那些人企图在这里做坏事。” 梅拾酒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那你不怕我也是来做坏事的?” 霭摇了摇头,笃定地回答梅拾酒的发问:“如果姐姐你真是坏人,刚才就不会那么淡定了。”霭突然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地伸手轻轻抓了抓自己的脸颊,小声嘀咕着,“其实,之前也来过几个人,但都没有通过。” “就像你刚才那样?” 梅拾酒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霭。 霭竟然开始慌了,一只手抓着梅拾酒给她的那只袖珍机器人,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了梅拾酒的手:“姐姐,不好意思。因为你是突然出现的,爸爸说过这样突然出现的不一定就是朋友,所以我肯定……” “我知道的,小霭,你不用担心我会误会。”梅拾酒没等霭说完就将手附在她的手背上,安抚地轻轻拍了两下,“别说是你了,换成是我,肯定也会有所怀疑。这样其实很好,我也很庆幸自己能够通过你的测试。但有一点,我想你还是需要清楚一下比较好。” “什么?”霭满眼好奇地看着梅拾酒。 “你知道你所在的这个地方拥有什么资源,才会导致那么多人接踵而至地前来?” 面对梅拾酒的发问,霭疑惑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生活这里是对我自己最有利的。” 正说着,霭的瞳孔忽然快速收缩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她咬紧牙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惊慌失措地将梅拾酒的手推开,往后退了两步。 梅拾酒意识到霭的不对劲,赶忙将手里的鳞片收好。立刻取出了自己的小药瓶,倒出了一颗药丸,眼疾手快地用手捏住了霭的脸颊,当霭有了一丝松口,梅拾酒就将这枚药丸塞了进去,又将霭的嘴阖上:“小霭,咽下去。” 霭听话地将梅拾酒塞进自己嘴里的药丸咽了下去,然后又过了七八秒,霭的状况就稍稍缓和了些。当霭的呼吸顺畅了一些,梅拾酒这才松开了手,关心地问道:“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姐姐。” 霭满脸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姐姐,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每天都会发作么?” 梅拾酒一点儿也不惊讶,似乎还很了解地询问。 “是,什么时候发作是不可控的。大概今天我认识了姐姐太高兴了。”霭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下头。 “梅队,这孩子该不会……” 兰子诺通过机器人也看见了霭的状况。 梅拾酒继续询问:“小霭,你平时是用什么法子去控制自己的发作,还是每天让它自己发作结束?” “我会喝泉水里的水,每天三次。这样就可以减缓我的发作。”霭如实作答。 梅拾酒沉默不语地取出一枚细针,对着自己的左手食指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不容置疑地说道:“张嘴。” 霭先是一愣,不明白梅拾酒为什么要自己张嘴,但还是乖乖地张开嘴。下一刻,梅拾酒就将自己手指挤出的那滴血滴入了霭的嘴里。 第51章 紧接着,梅拾酒就给霭把脉,霭的状况顿时了然于心。 “姐姐,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的血是甜的?” 霭茫然又好奇地看着梅拾酒,梅拾酒轻笑着,松开给霭把脉的手转而给她整理头发,没有直接回答霭的问题:“说明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 霭稍加思索,旋即双眸一亮,“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仅仅是朋友,也可能是家人?!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是啊,你可以这么理解。” 梅拾酒放在霭头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这个答案令霭异常开心,甚至还原地蹦跶起来:“太好了,霭除了爸爸还有其他家人。”刚说完,霭无意识地一抬头,看了眼天空,立刻将笑容收敛了些,关心地告诫梅拾酒道,“姐姐,快变天了。你得赶紧离开了。这里附近就会变得很危险。” “是会有什么东西出现么?”梅拾酒面色一沉。 霭咬着自己的下唇,点了点头:“是彩彩它们都害怕的东西,那怪物太可怕了。之前已经有几个偷溜出去玩的小伙伴失踪了,彩彩它们去找过,只发现了一些小伙伴的残骸。那家伙太可怕了。” 能够食用变异种鳄鱼,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那是个危险的家伙。 梅拾酒没有质疑霭的说辞,选择了信任,点头应道:“好,那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嗯。”霭重重点头,“姐姐,那你赶紧回去吧。下次来,一定要白天时间来,入夜了就会很麻烦的。” “好。” 梅拾酒又将口袋里的那枚霭送给自己的鳞片取出来,“谢谢你的礼物。下次见。” “嗯,下次见。” 与霭分开后,梅拾酒立刻朝着霭告诉她的那条路线走。一边走一边联系竹稚南:“稚南,你和范部长返回了没有。” 竹稚南回答道:“已经返回了,需要等你一起回去吗?” “不用,我已经往回走了。刚才掌握了一些之前没有掌握的信息,这里除了变异种鳄鱼之外,还有别的生物。”梅拾酒开始小跑起来,“而且那个玩意入夜后就会出来活动,有不少变异种鳄鱼已经被它给吃了。” “把变异种鳄鱼给吃了?”这个消息令竹稚南很是愕然,“这个信息我恐怕需要点时间消化了。” 梅拾酒正打算加速穿过面前这片树林,可当她经过一处草丛前,草丛后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梅拾酒当即足下一顿,取出了一只笔架叉。 竹稚南那边也意识到了梅拾酒这么有情况,也不自觉地跟着紧张了起来:“拾酒,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嘛?” “我现在还不确定。”梅拾酒放轻放缓了脚步,即便成功通过那处草丛,梅拾酒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她面朝着那片草丛,倒退着走。 约莫走了好几步,确认没有状况发生,这才转身要继续朝前跑。 只是,梅拾酒刚准备发力往前跑,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她的去路。与梅拾酒视频通话中的竹稚南目光触及那玩意时,也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一个身长近三米,身形魁梧,浑身上下长满痦子的怪物。它长着尖嘴蛇的脸,头顶长了两排小角的三角蛇头,而它的手是两只锋利透着黑气的毒爪子。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梅拾酒,时不时就吐出它那黑蓝色的蛇信子。仿佛面前的梅拾酒就是它即将享用的美味食物。 “大概是很早之前就跟踪那个从武玄出逃的试验者,在没有将试验者带回去之前,它是不会离开的。”梅拾酒握紧了右手的笔架叉,同时又取出了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不行,拾酒,这家伙,匕首对付不了。它的血液是带有毒素的,你哪怕成功将它伤到,可要是溅到它的血液,那也是很危险的事情。”竹稚南意识到了梅拾酒打算做什么,出声阻止。 梅拾酒苦笑道:“现在的状况,你觉得我刚靠躲避能有用么?这家伙别看着体型庞大,它的移动速度和灵活程度可是非常厉害的。你忘了,当初我们花费了多少人力才解决了武玄里的那些家伙么。” “我当然知道,所以让你别轻举妄动。”竹稚南开启搜索模式,锁定了梅拾酒的位置,“拾酒,你想法子让它别靠近你,拖延一下时间。从我这边到你那边用不了多大功夫,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行吧,我试试看。”梅拾酒将匕首收了起来,虽然她的确很想将面前这个怪物杀之而后快,可是这家伙的血液威力,她也是真真切切感受过的。一想起当时的那种疼痛感,梅拾酒不受控制地到了口凉气。 梅拾酒与这只怪物对视着,哼笑一声:“所以把小霭的朋友给吃了的就是你?” 这只蛇头怪物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梅拾酒的话,还是没有听懂。它吐了吐蛇信子,抬起了自己的右爪。瞧出它有要攻击的意思,梅拾酒立刻朝后退,并且跳入了一旁的草丛里。 这一跳,竟然就发现了一只幼年的变异种鳄鱼。鳄鱼也非常意外于梅拾酒的出现,但它没有攻击梅拾酒的意思,倒是与梅拾酒大眼瞪小眼。 “这又是一只不听话的主。”梅拾酒苦笑着看着这只幼年鳄鱼。 第50章 角木蛟篇(十七) 令梅拾酒感到非常奇怪的是面前的幼年鳄鱼看见自己后,居然没有龇牙咧嘴地想要冲过来撕咬她,而是杵在原地浑身发颤地不敢动弹。想起之前霭与自己说过的外面那只怪物吃了不少变异种鳄鱼,再考虑一下这只小鳄鱼的体型。 梅拾酒立刻意识到了这只小鳄鱼是在害怕外面那只大家伙,梅拾酒微挑眉梢地盯着小鳄鱼,勾唇浅笑指了指与自己相反的方向:“你往那边跑,听明白了吧。” 小鳄鱼冲着梅拾酒眨巴了下眼睛,立马调整方向朝着梅拾酒说的那个方向快速爬行。 “真是个听话的小家伙。”梅拾酒微微颌首,察觉到那只怪物开始攻击草丛,立马翻滚到一旁避开这只怪物的攻击。瞧准最近的一棵树,就躲到了树后头,正考虑着该如何拖延一下时间。 忽然之间,就听见了一声枪响,这只怪物顿时吃痛地怒吼了一声。 梅拾酒闻声望去,发现开枪的竟是范文。梅拾酒完全没有想到范文居然比竹稚南先到了,发现怪物朝着范文移动,梅拾酒立刻从树后出来,追赶着怪物的同时,取出了自己的那把匕首,扭转了一下匕首手柄下的那个小圆环。只听到叩的一声,匕首的锁扣已经被解开。梅拾酒立刻将小圆环戴入自己的右手食指,随后将小圆环朝后一拉扯,拉扯出细长的锁链,梅拾酒用左手直接将匕首朝怪物身上一抛,刺中了怪物的后勃颈。 怪物仰头大喊了一声,马上转身面朝着梅拾酒。在怪物转身的同时,梅拾酒已经用锁链将匕首收了回来,在抽回匕首的那个瞬间,怪物伤口处喷溅出不少黑色泛着恶臭味的血液。但凡这黑血液喷溅到的地方,皆被腐蚀。可见,这怪物的血液有多么可怕。 不过,梅拾酒收回来的匕首上却是一丝一毫的血迹都没有,锃光瓦亮的刀身寒气逼人。梅拾酒快速递了个眼神给范文,范文会意地点了下头。对着怪物又连开数枪,当怪物再度转向他时,范文已经将枪收了起来,右手扭转了几下摩托车的手柄,加大油门朝怪物撞去。 怪物被彻底激怒了,正当它低头要去攻击范文之际,梅拾酒瞧准时机再次抛出手里的匕首。与上次不同的是,梅拾酒这次是用锁链束缚住了怪物的脖子,匕首的刀刃抵着怪物的脖子,锁链不断收紧。 只要怪物敢随意动弹,匕首必定划破它的咽喉。 怪物却不以为然,依旧想要去攻击范文。 正当范文即将越过怪物的身侧,怪物用毒爪一扫,刮扫到了范文的摩托车尾。这使得范文直接从摩托车上被甩了出去。梅拾酒蓦地又施加了些力气,迫使怪物无法轻易动弹:“范部长,你没事吧。” 范文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没事。只是没想到范围圈居然会出现这玩意,之前我们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到底什么时候偷溜进来的。” “看起来这个区域的防控并没有范部长预计的那么好,这么一大只家伙到了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和你报告。”即便梅拾酒现在是在就事论事,但这话落入范文的耳朵里,多少还是有点揶揄的涵义。 范文听罢,脸当即红一阵白一阵,非常尴尬的模样。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把这家伙给解决了。只怕我们之后的勘探工作会变得更加糟糕。”梅拾酒感受到这蛇头怪物想要挣脱自己手里的锁链,脸色当即一沉。 “梅拾酒,我之前和你怎么说来着!”竹稚南心情不爽地直接喊了梅拾酒报了大名,竹稚南将摩托车停好,递了个眼神给梅拾酒 梅拾酒会意,立刻扭过头朝着范文喊了一声:“范部长,能麻烦你来接替我一下么。” 第52章 “好的。” 范文很自觉地从梅拾酒接过锁链,当梅拾酒彻底脱手的那一刻,范文就感受到了这只蛇头怪物的力量。范文咬紧牙关,努力与蛇头怪物做力量对抗,心里不由感慨道:“梅拾酒看着清瘦,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我看她刚才可轻松的很,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吃力的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范文又不自觉地偷瞄了梅拾酒一眼。 当下,梅拾酒已经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一把小型的连弩,又递给竹稚南一个眼神。竹稚南也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把迷你的狙击枪,填充上子弹,对着梅拾酒轻点了下头。 梅拾酒立刻用连弩对着蛇头怪的左肩射了一箭,弩箭直接让射中的位置爆开,并且整个没入蛇头怪的左肩。竹稚南则是精准地对着梅拾酒新造成的伤口开了一枪。 瞧见这一幕的范文很是不理解梅拾酒和竹稚南对准一个伤口开两枪的目的,他完全记得自己前面对着蛇头怪开的那几枪虽然对蛇头怪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蛇头怪很快就自愈了伤口。范文认定了梅拾酒和竹稚南这是在做无用功。 怎料,当竹稚南的这发子弹没入蛇头怪左肩的伤口后,蛇头怪挣扎的更加厉害了。范文被蛇头怪的动作拉扯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好几步。范文只能死死朝后拉扯,整个人几乎都快贴在了地上,这才勉强不让蛇头怪挣脱开锁链的束缚。 与此同时,范文愕然发现蛇头怪左肩的那个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甚至还出现了腐烂的迹象。这一幕看得范文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眼,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大。 “范部长,别分心。” 梅拾酒一边躲避着蛇头怪的攻击,跑向蛇头怪的右侧。 蛇头怪的右爪还能活动,就对着梅拾酒的面门挥爪。梅拾酒一矮身,右手撑地,右腿成蹲式,左腿伸直,就地做了个圆规动作。躲开蛇头怪的毒爪同时,成功绕到了蛇头怪的右后方。左手持连弩,对着蛇头怪的右后肩射了一箭。 竹稚南与梅拾酒配合极好,在梅拾酒绕到蛇头怪的右后方时,竹稚南也开动摩托车绕到了蛇头怪的右后方,只间隔了不到一秒,竹稚南就对着梅拾酒用弩箭对蛇头怪造成的伤口开了一枪。 与方才没有不同,蛇头怪仰头怒吼却又无能为力。 不多时,蛇头怪的两只毒爪直接从蛇头怪身上掉落。两只毒爪落地的瞬间,还抽搐了几下,就一眨眼的工夫,两只毒爪就掉落的地方化为了一摊黑血水。 梅拾酒又跑回了范文的身边,浅笑着道:“范部长,辛苦了,接下去就交给我吧。” “好,好的。” 范文庆幸着梅拾酒没有让自己处理,握在手里的锁链,范文着实是玩不转,他巴不得马上交出来。 锁链重新回到了梅拾酒的手里,这次,梅拾酒将小圆环戴在了左手食指上:“稚南,它的颈后。” “看见了。”竹稚南对准梅拾酒最开始在蛇头怪颈后造成的伤口开了一枪。 这次,蛇头怪已然没了力气去喊。双眸瞳孔直接泛白,嘴巴张大,原本嚣张时不时吐出来的蛇信子,现在毫无生机地就这么耷拉着。 梅拾酒三人就这么杵在原地,看着蛇头怪的整个蛇头落地,最后和它的两只毒爪一样化为了一摊黑血水。 “回去可得好好清理一下,要是被寒露知道你今天这么使用。一定会暴跳如雷的。”竹稚南看着梅拾酒将锁链收回到匕首里,没好气地数落着,“到时候,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这不是没别的法子了么。”梅拾酒讪讪一笑,将匕首收好后,对着竹稚南做了个一个双手合十膜拜的动作,“稚南,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寒露那个性格,你是知道的,要真是被她知道今天沾了脏东西,一定会非常不高兴的。” “既然知道还那么做,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你就应该被寒露好好数落一番才对!”竹稚南嘴上不饶人,瞪了梅拾酒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懒得与梅拾酒继续计较,直接换了一副手套,上去检查蛇头怪的尸身,“还是先来看看,这家伙身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好。” 梅拾酒上前帮忙。 一旁的范文这下可算缓过神,也跟着梅拾酒去给竹稚南搭把手。 不过,刚才梅拾酒和竹稚南的配合已经看得范文瞠目结舌,竹稚南居然还想着从这个大家避之不及的蛇头怪尸身上找东西,这些令范文的好奇心爆棚:“梅队。” “嗯?”梅拾酒睨了范文一眼,心里清楚范文现在想问什么,“范部长是在好奇刚才我和稚南用的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令这个蛇头怪的伤口无法自愈,甚至还直接腐烂了?” “是啊,我刚才连开数枪,虽然对蛇头怪造成了伤害,可是它愈合的速度太快了。我觉得自己对它的伤害作用简直就是零。” 范文吞咽了一下,目光往下看向梅拾酒那双细长却令人觉得力量感十足的双手,“还有,梅队这双手的力气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太多了。” 正在解刨蛇头怪尸身的竹稚南听到后,觉得范文太过于大惊小怪,直接给他来了一句:“她如果不厉害的话,就不可能成为我们的队长。” 范文讪讪一笑:“也,也是哦。” “嗯,找到了。”竹稚南双眸一亮,从蛇头怪的腹腔里用机械爪子抓出来一个黑漆漆的珠子,珠子泛着黑气,“就是这玩意让它的毒性那么厉害,用这个玩意入药或者做装备都不错,我得回去和寒露研究一下,怎么使用比较好。” 第51章 角木蛟篇(十八) 将这黑色珠子包好放进自己的背包后,竹稚南发现范文一直盯着自己。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铁定是梅拾酒将解释的任务甩锅给了自己。抿着嘴没好气地瞪了眼正微笑着的梅拾酒,旋即看向范文:“范部长是想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梅队的弩箭和竹小姐的子弹分别是什么材质的,为什么能够破坏这只蛇头怪的自愈能力。”范文无比认真地询问,显然是迫切想要知晓答案,“我刚才问过梅队,她说这种研发工作,都是竹小姐负责的,问你会比较清楚。”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竹稚南心里不满地埋怨道。表面上依旧是神情平和,缓缓颌首过后,回道:“梅队说的没错,那的确是由我负责的。不过,那是我们的机密,没有总部的许可是不允许轻易透露给任何人的。” 竹稚南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我只能说抱歉,范部长,用的什么材质,我着实无法告知你。要是这个材质被你知晓了,我可不单单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 “理解理解。我也就是一时好奇,即使竹小姐告诉我了,我也不一定能够听得明白。”范文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非常识趣地岔开话题,“既然已经解决问题了,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吧。”说完,他就转身去扶自己那辆摩托车。 “好你个梅拾酒,又甩锅给我。”竹稚南凑近梅拾酒,又同梅拾酒小声抱怨,“你直接告诉范文是机密,不可泄露就成了。干嘛还要让他来问我,合着让我做坏人啊。” 梅拾酒一脸无辜地侧过头瞅着竹稚南:“冤枉啊,我可没这种想法。我只是想营造出一种我知道的事情不多的状况,虽然作为队长的确要懂得很多东西,但术业有专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什么都会一点吧。” 当竹稚南听到梅拾酒的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在指责梅拾酒想要装傻充楞。 梅拾酒却是冁然一笑地将手搭在竹稚南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啦,竹小姐。我们得赶紧回去了,不要让寒露和子诺那边久等了。” “哟,可算是回来了。看见这辆摩托车自动驾驶模式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回来了呢。”菊寒露满是调侃之意地说着,她和兰子诺坐在装甲车外的地上。 兰子诺盘腿席地而坐,正对着电脑键盘敲击不断,抬眸与梅拾酒的视线对视上:“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让寒露带我去找你们了。” “这不是回来了么。”梅拾酒笑了笑,径直来到菊寒露面前,从包里取出自己那把匕首,递到菊寒露面前。 菊寒露夸张地睁大双眼,下意识地要伸手,就在手指即将触碰道梅拾酒那把匕首时,手指忽地一顿,忙不迭将手收了回来:“不对,你平时宝贝的很,今天怎么突然转性给我碰了。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梅拾酒微不可察地轻挑眉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更专业地保养和维护。” “发生什么事情了?” 菊寒露认定了这里头一定有古怪,坚决不轻易接过手。 一旁的竹稚南睨了梅拾酒一眼,主动上前把话挑明了:“她今天用匕首对付了一只蛇头怪,就是武玄守卫的那种。” “什么?!” 菊寒露原地弹了起来,双目圆睁,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级关系了。抬手指着梅拾酒的鼻子就喊道,“梅拾酒,你作死啊!你拿自己宝贝匕首去对付那脏东西,你这匕首还要不要了。” 第53章 “当然要啊,要不然我也不会特意带回来让你保养检查啊。”梅拾酒赔笑地又将手里的匕首抬了抬,这个举动却是惹得菊寒露直翻白眼。 菊寒露双手环胸,轻哼一声,非常不满地质问梅拾酒:“所以,你拿着沾染那脏东西血液的匕首,让我保养检查,你知不知道那玩意的血有多脏啊。” “菊小姐,梅队的匕首上一点儿血污都没有。她对付那只蛇头怪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的真真切切的。”让梅拾酒没有想到的是范文居然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是么?” 菊寒露将信将疑地盯着梅拾酒手里的那把匕首,扬了扬下巴,“那你取出来,我瞅瞅。” 梅拾酒默不作声地就将匕首抽了出来,瞧着匕首刀身上除了寒气逼人之外,竟真的如范文所言,别说是血污了,那怕是血丝的痕迹都没有一星半点。 “嗬,这匕首给你保养的真是不错啊。就和你当初刚拿到那会儿一个样子,不,看起来比那个时候的状况更好的模样。” 正说着话,菊寒露径直就把手伸过来,就要取走梅拾酒手里的匕首。梅拾酒朝边上一躲:“诶,你刚才不是还嫌弃我的匕首脏么。” “此一时彼一时。” 菊寒露猛然伸手夺过了梅拾酒手里的匕首,得逞的菊寒露咧嘴一笑,将匕首对着天空比划了几下,“现在我可是非常感兴趣如何维护你的这把匕首。” 说完,菊寒露就把匕首收到了自己包里,旋即又从包里扔了另一把匕首给梅拾酒:“这段时间,就暂时用这把凑合一下。我最新的设计,在你这边匕首的原有设计上又加了点新东西。”菊寒露点拨了几下,就发生了一张电子说明书给梅拾酒,“使用前好好看看,别真到了使用的时候闹笑话。” “行,我回去慢慢看。”梅拾酒随意扫了眼这份电子说明书。 “好了,各位女士,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若司政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去呢。”范文目不转睛地盯着梅拾酒,“我相信这次勘探,梅队应该获得了不少新情报。这对我们之后的工作而言,可以说是一个重大突破。”言毕,范文乐呵呵地笑了几声,转头就走向了自己那辆车。 菊寒露费解地看着范文的背影,上前两步来到梅拾酒身侧,将左手放在了梅拾酒的右肩膀上,手掌放松在梅拾酒的肩上轻轻拍打了两下:“拾酒,你说这个范部长不会是这里出问题了吧?” 梅拾酒侧过头,就看见菊寒露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他的脑子很正常,只是他突然来这么一出,让我觉得有些古怪,可暂时又说不上哪里古怪。” “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竹稚南直接打岔道,神情严肃地盯着梅拾酒。 梅拾酒很是心虚地低头,约莫小半秒后,又故作轻松地说道:“稚南,我今天又没做什么很耗费体能的事情,你看看,我这不是挺好的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兰子诺收起自己的电脑,也是有些看不过眼地叹了口气,没给梅拾酒任何面子地揭穿道:“梅队,你知不知道每当你这么说,就非常欲盖弥彰。而且,你今天还给那个叫霭的女孩子,一滴你的血液。” “那还是因为她送了我一片鳞片。”梅拾酒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那片鳞片,鳞片完好无损,当下甚至还开始发光。 竹稚南立刻仔细观察这片鳞片:“这鳞片。” “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梅拾酒将鳞片收了起来,同时对着范文所驾驶的那辆车使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地回到了车上,只是即便上了车。菊寒露还是没有停止她的八卦之心:“不过,我说梅队啊,你那个鳞片算不算那个小女孩给你的定情信物啊。” “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送了我一片鳞片就算是定情信物了?”梅拾酒对于菊寒露的这个猜测不以为然,“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或许就是因为我给了她那个机器人,礼尚往来的回礼。” “你那个鳞片要说是普通的回礼,我可不相信。我觉得那个鳞片肯定是有什么作用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而已。”菊寒露不死心地接过话,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要不然,你下次去她那的时候就带着,指不定就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而且说到定情,情也不止爱情一种,还有友情和亲情。指不定那个小女孩对你的喜欢,就是后两者的一种呢。”竹稚南慢悠悠地接过话茬,替梅拾酒分析着。 梅拾酒听完却是哑然一笑,立刻摇了摇头:“稚南,你觉得你会对一个你只见了一面,而且一度怀疑她是个坏人的人,有什么亲情友情么?” “那也说不定。” 这次是兰子诺接过话茬。梅拾酒惊讶地侧过头看着她,兰子诺就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不说其他的,梅队,你能解释你为什么因为那个女孩对你的袖珍机器人好奇,就考虑把机器人送给她。按照你之前分析的,你自己的这个行为也是不合理的。” “说的对!” 菊寒露忙不迭地附和,快速凑了眼后视镜,对着梅拾酒挑眉,“来来来,梅队,解答一下这个问题。” “很简单,因为她和我属于同一类人。”梅拾酒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句话,目光却是看向副驾驶座的竹稚南。 果然,当竹稚南一听见梅拾酒的这句话发言,当即面色一沉。微微侧过头与梅拾酒对视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 梅拾酒微挑眉梢,面带浅笑:“好吧,这样看来她应该算是把我当成她的亲人了。” 第52章 角木蛟篇(十九) 若扶风在梅拾酒她们回来前,就早早备好了食物。 “哇哦,若司政可真是太周到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菊寒露拉着兰子诺就朝着食物冲了过。 竹稚南扶额无奈地跟上,梅拾酒稍微几步,经过若扶风身边,对她点了下头:“谢谢。” “不用客气,赶紧去吃吧。” 若扶风勾了勾唇角,望着梅拾酒的背影,隐约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陌生的气息。敌意从若扶风深蓝色眼眸中一闪而过,那道气息让若扶风感到了不适。这种不适感让若扶风感到不安,她不由自主地跟上了梅拾酒,在梅拾酒的疑惑眼神下,微笑开口道:“梅队,不介意我坐你边上吃点东西吧?” “这本是若司政你准备的食物,哪有什么介意一说。”梅拾酒察觉到了若扶风眼底的微妙,脑子里快速过了好几遍,确认最近自己没有做过任何惹到若扶风的事情,这才稍稍安下心。 岂料,若扶风刚坐下的那一瞬间就开口问道:“梅队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比如遇到了什么。” 梅拾酒听着若扶风的这句话,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遇到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你们之前就知道的那些变异种鳄鱼。”梅拾酒轻描淡写地回答着。 耳尖的菊寒露咽下嘴里的食物立刻接过话:“梅队,你不是从那个小女孩得到了一片鳞片吗,这个和若司政说说也没关系啊。” 就在菊寒露开口的那个瞬间,竹稚南就恶狠狠地瞪了菊寒露一眼,心里吐槽着:“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旋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利于我们能够更好地接近净水资源的一个信物。” “小女孩,哪里的小女孩?”若扶风愕然地望着梅拾酒,她完全没有听说过,甚至在任何的文字或者视频资料上看见过有什么小女孩的身影。 “就是一个住在净水资源附近的小女孩,根据她的情况,我想她应该就是当初从武玄逃出来的那个幸存者的后代。”梅拾酒如实作答,她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神情认真地与若扶风对视上,“她的状况并不算好,净水能让她的状况稍微稳定一些。也正因如此,她才被留在了那里。” “可是那里有不少的变异种鳄鱼,那些鳄鱼要是攻击她……”若扶风话语戛然而止,突然想通了什么,缓缓颌首过后才继续往下说,“关于那名幸存者,其实我早前有所耳闻,如果信息没有任何错误的话,住在那里的确对那个女孩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里,梅拾酒暗自松了口气,满以为到这里就已经彻底解除了若扶风的顾虑。没想到梅拾酒这一口气刚松了不足小半秒,若扶风立刻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小女孩送给你的那片鳞片是个什么事情?梅队,不打算仔细说说?” “不就和稚南刚才说的那样,就是一个方便之前靠近净水资源的信物。但具体能起到什么作用,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得下次去了才能知晓。”梅拾酒云淡风轻地说着,丝毫没有发现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眼眸中早已没了笑意。 “就这么简单?” 若扶风的语气中也多了一丝冷意。 梅拾酒也很快就意识到了,只是梅拾酒依旧无法理解若扶风为什么突然有了如此转变。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才开口询问:“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么?” 第54章 暗自吸了口凉气,又缓缓吐出后,若扶风脸上带着往日常见的笑意,然后朝着梅拾酒伸出手:“能把那片鳞片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这没……” 必要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梅拾酒就感受到了若扶风送了自己一个不容拒绝的眼刀,本能就闭上嘴。梅拾酒微微侧过头朝着竹稚南投去询问的目光,发现竹稚南回避的动作,梅拾酒心底就有了一个答案。 梅拾酒默不作声地将那片鳞片取出,鳞片大约也就梅拾酒半个手掌心的大小,放在当下的光线下,依旧能够看清鳞片上的那个“霭”字。 几乎是这个鳞片出现在若扶风视线的那个瞬间,若扶风就忍不住地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满是娇嗔地开口:“梅队,可真是好福气啊。这是又收获了一个小女孩的心。” 闻言,梅拾酒当即一愣,先是瞧了眼若扶风,又低头瞧了眼手掌心里的那片鳞片,最后再度抬眸盯着若扶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若司政说笑了吧,这怎么又和收获小女孩的心有关系呢。” “我且问你,这个‘霭’字是不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 梅拾酒点了点头,如实作答:“是,这的确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 “是啊,这不就结了。”若扶风深蓝色眼眸中满是怒意。 离梅拾酒最近的竹稚南用手肘撞了撞梅拾酒的后背,低声提醒道:“别不说话,赶紧说点什么。” 梅拾酒却觉得很是无语,当时的自己只当霭将这鳞片作为自己送她袖珍机器人的回礼,根本没有多想就收下了。怎么到了若扶风这里,就成了霭与自己暧昧的证据了? 抿嘴舔舐了一下略显干燥的唇瓣后,梅拾酒开口请教:“这里头是有什么门道么,还请若司政不吝赐教。” 若扶风却被这个鳞片搞得心情很糟糕,完全没有心思给梅拾酒耐心解释,也深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那鳞片就会忍不住将鳞片抢过来,然后扔的远远的。若扶风干脆转过身,侧面对着梅拾酒,目光锁定在了正在那默不作声咬饼的范文:“范部长,昴辖区的习俗,你最清楚,还是请你给梅队答疑解惑一下吧。” 被点名的范文忙不迭地将嘴里的饼咽下肚,清了清嗓子,这才张口说话:“我们昴辖区的确是有将刻着自己名字的物件作为定情信物送给旁人的习惯,不过,用鳞片作为信物,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面。”他的视线在梅拾酒手里那片鳞片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继续说道,“梅队,那个小女孩把这个送给你的时候,都没有明说些什么吗?” 梅拾酒摇了摇头,面对手里的这个鳞片,梅拾酒依旧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她只是有东西送我,但也没说是这个意思,而且她对我的称呼是家人。我想就算是这鳞片如范部长所说,是个定情的信物,但这个情也更有可能是亲情,不是所谓的爱情。” 范文快速瞄了眼若扶风脸上的神情,见有了缓和的趋势,立马就附和了一句:“对,的确有这种可能性。我们昴辖区是有送定情信物的习惯,但是送出前肯定要先和对方表明心意的。要是没搞清楚对方的心意就送出的,那就不能算是告白成功,就算想用做定情,也是不作数的。” 若扶风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的确缓和了不少。可是她的心里依旧不舒服,暗自呼吸了几次,也不能完全缓和那种负面情绪。 “梅队,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你能和我过来一下么。” 骤然起身后,若扶风就点了梅拾酒的名,居高临下地俯视梅拾酒。 梅拾酒抬眸不解地看着若扶风,身后的竹稚南又用手肘撞了撞她的后背:“应该是我们其他人不好听见的私事,你好好和她谈,别不肯去理。” “行,我知道了。”梅拾酒正好也很想知道若扶风为什么态度如此波动,放下手里还没吃完的饼,梅拾酒就要站起身跟着若扶风走。 “你可以把自己的食物带上。” 若扶风虽然是有些小情绪,但还是不希望梅拾酒饿着肚子。 “行。” 梅拾酒巴不得自己带着点吃的,她嘴里叼着刚才咬了几口的那片口袋饼。竹稚南又递给她两块口袋饼:“都加了你喜欢的内馅的。你不带着些,等会儿你回来了就没了。” “谢了。” 梅拾酒接过这两块口袋饼,就跟着若扶风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 若扶风确认在那里吃饭的众人不会听见自己和梅拾酒的对话,这才开始和梅拾酒谈事情:“梅拾酒,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那件事情嘛。” “哪件事情?” 在梅拾酒这里,若扶风和自己说了很多件事情,所以她就问了这么一句显得没心没肺的话。 若扶风也不介意梅拾酒这完全不记得的模样,就又和她说了一遍:“就是我说过的你和我有婚约的事情。” 梅拾酒原本正嚼着嘴里的饼,在听见若扶风这句话时,险些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我之前……” “靠!!!” 菊寒露的声音自梅拾酒的身后响起,“你们两个人居然是未婚妻妻关系?!我之前怎么完全没有听说啊。” 不等梅拾酒这边给反应,菊寒露就侧过头先询问兰子诺:“子诺,你听说过么?” “完全没有。”兰子诺摇了摇头。 菊寒露点了点头,旋即询问竹稚南:“稚南,你呢。” “我也完全没有。”竹稚南微眯了下眼,神情严肃地盯着梅拾酒,“我也没想到梅队和我们隐瞒了这么多,难怪之前面对若司政不自在,原来是这样。” 梅拾酒觉得非常无语:“等一下,若扶风,你这么说,总得拿出点证据吧。” “我当然有证据,你后背不是有个标记么,那就是证据。”若扶风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第53章 角木蛟篇(二十) “那能作为什么证据?!”梅拾酒愕然,手中口袋饼的内馅掉落在地都没有察觉到。 若扶风自我揶揄一笑,顺势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我就知道。” 她的这个动作惊呆了梅拾酒,她本能想要伸手去挡,可手里拿着食物,只得上前一步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若扶风:“若扶风,你做什么。” “你不是不相信那个标记是证据嘛,我现在就是为了证明给你看。”若扶风将自己衬衣的左肩往下撩,稍稍背过身去,“那你来看看,我这里是什么。” 下一秒,与梅拾酒左后肩一模一样的标记展示在梅拾酒的面前。若扶风则继续说道:“这个标记是我们家族缔结婚姻契约的象征。缔结婚约的两个人身上会在相同的位置生成相同的标记。当时我想着你的左后肩有一道伤口,这个标记刚好可以遮挡伤疤,就选择在这个位置落标记。” “什么样的标记,我能看……” 菊寒露话还没说完,就被竹稚南一把薅了过来:“看什么,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去掺和什么。”旋即又喊了兰子诺一声,“子诺。” “嗯!” 兰子诺会意地伸手架住菊寒露的晾一边,“我们该撤了,别打扰她们。” “诶,不是,我就是好奇什么标记,又不是为了一饱眼福!” 竹稚南和兰子诺可不信菊寒露的鬼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离开。 作为三人中唯一见过梅拾酒左后肩上标记的竹稚南,当下听见若扶风的说辞,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吐槽若扶风:“这个若扶风之前还和我说,只是象征关系好的标记,合着是缔结婚约。关系好和缔结婚约可是两码事啊。” 不过,竹稚南转念一想,似乎也能理解若扶风没与自己说实话的原因。要是若扶风直接和自己说了那是缔结婚约的标记,竹稚南指不定就直接同梅拾酒说了,依照梅拾酒的性格,指不定就会找若扶风去理论。当然了,现在的状况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竹稚南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若司政,你自求多福吧。” 梅拾酒与若扶风这边一点也没受到竹稚南她们三个人的影响,梅拾酒抿了下嘴,不太理解地盯着已经将衬衣穿好,但没有系扣子的若扶风:“可是我当时陷入昏迷,也是妈妈带我回……” “婚约的事情,梅教授是知情的,她当时就在场。我的爸爸也是征求了梅教授的意见后,才同意我落这个标记。”若扶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心虚,全然找不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虽然我不清楚梅教授后面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一想起自己妈妈平日里废寝忘食地投入工作,梅拾酒非常清楚她为什么没有和自己解释过这个标记的含义,梅拾酒小声地吐槽了一句:“等她想起来告诉我这件事情,那估计都是下一辈子的事情了。” “拾酒,你刚刚说什么?” 若扶风发现了梅拾酒的这个小动作,立马询问。 梅拾酒当即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意思。可是若司政,你不觉得自己的过于草率了么。我们两人认识,即便加上当初的那一段时期,满打满算也还没有一个月。你同意和一个认识不足一个月的人缔结婚约,这真的合适么?” 第55章 若扶风轻哼一声,没有直接回应梅拾酒的这个问题,倒是反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多久合适,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以上?你看看麦长泽,他和你相比,的确与我相识的时间要长一些,但是那就一定能代表他了解我,并且会尊重我嘛?”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需梅拾酒回答,两人都已知晓答案。 “但这不代表我们两个人就合适。”梅拾酒没有被若扶风的问题带跑偏,“若司政,你的这个问题只能说明麦长泽虽然认识你的时间长,却不适合你。可是无法说明我就一定适合你。” “梅队在来这边前,应该会认真地看一遍我的个人简介吧。” 梅拾酒缓缓颌首:“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当然要仔细阅读关于你的资料。” “嗯,那不就结了。这就说明,你对我大部分的状况都了如指掌,只是一些小细节还需要通过相处接触来补齐磨合。而且……”若扶风稍作停顿,旋即嫣然一笑,“心月狐可是最看透人心的。” 说话间,若扶风上前几步,几乎就要贴上梅拾酒,直勾勾地盯着梅拾酒。梅拾酒紧张地暗自吞咽了一下,正考虑着该不该往后退一步,若扶风已然抬手拿走了梅拾酒手里的一个口袋饼:“有些饿了,梅队应该不介意我吃一个吧?” “当然不介意。”如果只是拿我的口袋饼。这后半句梅拾酒是在心里说的,然后不找边际地往后退了小半步,与若扶风拉开了些距离。 若扶风自然是发现了梅拾酒的这个动作,眼底有一丝无可奈何却装作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咬了一小口手里的口袋饼,细细咀嚼了一小会儿,察觉到梅拾酒没有和自己继续说话的意思,索性自己继续刚才的话题:“当然我们的这个婚约并不是无法解除的。” 一听到这个,原本微微低着头的梅拾酒猛然抬头,双眸也变亮了不少。梅拾酒的这个表情多少刺激到了若扶风,她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微微扬起头,娇嗔地问道:“梅拾酒,你是觉得和我有婚约关系是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嘛?” “当然不是。”梅拾酒没有犹豫地摇头,嘴角多了一丝苦涩感,“只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梅拾酒的这句话引起了若扶风好奇心,也使得若扶风立刻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难不成……” 若扶风深蓝色瞳孔中多了一丝冷意,咬紧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难不成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说对我不公平。” 梅拾酒的摇头依旧很干脆:“当然不是。我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答案既让若扶风开心又让她有了些许难怪,但更多的还是庆幸:“那就没有公不公平一说了。” “若扶风,你知道我现在在总部的状况么。”梅拾酒的脸上多了一丝平日里罕见的严肃感,她的语气中满是郑重其事,“我相信你也听说了关于我们总部的一些事情,所谓的派系争斗,即便象我们远离他们的诡探,也无法避免被卷进去。每个诡探小队都在考察期,而我们这个所谓的婚约关系,一旦被他们知晓,就会直接把我判定为有异心,对你们智星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关于这一点,当初缔结的时候,梅教授已经同我父亲说过了。” 若扶风的这个回答出乎梅拾酒的意料,她惊讶的嘴巴微微张开,又迅速合拢,条件反射地立马又和若扶风确认了一遍:“我妈妈当初和老司政说过?” “嗯哼。”若扶风轻点了下头,“我当然清楚我和你缔结婚约意味着什么,不过,当时的梅教授也说过了,你必须选择了诡探的工作,相对于留在总部,他们并不在意,你不在利益中心。他们更多的关注点会在梅教授那里,但是梅教授她有法子处理,而且她也很需要和智星有一个不同的关系。”讲到这里,若扶风稍作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梅拾酒脸上的神情,然后就忍不住地掩鼻轻笑出声,“拾酒你不会以为我们的这一层关系带来的只有坏处,而没有一丝好处吧。” 梅拾酒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她心里当然明白自己不擅长那些所谓的权谋争斗。不过倒也没蠢到认为自己和若扶风的婚约关系带来的尽是些不好的方面。她故作不高兴地睨了眼若扶风,正要开口反驳。 若扶风却是抢先一步道:“啊,抱歉。我这样说,似乎是轻看了你。要是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也不会说出对我不公平这样的话了。你可能习惯把事情往坏处都设想一些,以此来告诫自己不要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首先我们四大集团并没有总部那些人想的那么四分五裂,当然我相信你们总部的人是希望我们四大集团相互制约,相互关系不那么好。不然一旦四大集团联合起来可是对你们的总部会有所威胁。” “你说的这个,和我们在讨论的这件事又什么关系?” 梅拾酒不理解地看着若扶风,“四大集团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具体的内容我没有仔细去了解的,当然我也认为自己没必要去了解,因为那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当然,我也没打算说的太细,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们四大集团彼此制约的同时,也会对你们的总部有一定制约性。所以,亲爱的,你可以将我们之间的婚约关系网对你有利的放心多去想一想,也去适应一下我们的这层关系。” 听见若扶风居然直接称呼自己为亲爱的,梅拾酒立刻故作正经地提醒道:“若司政,我现在还没有认可我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 “还没认可,那就说明我们的亲密度还不够,我得和你多刷刷亲密度才行。”说罢,若扶风再度上前,鼻尖几乎就要贴上了梅拾酒的鼻尖。 “若扶风,你……” “亲爱的,别紧张。我只是想试验一下,你到底能允许我靠近到什么样的距离。”若扶风勾唇浅笑,颇为满意道,“现在的这个距离,对我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说话间,若扶风已经退了回去:“既然已经确认好了一些事情,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言毕,若扶风便潇洒离去,独留下梅拾酒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梅拾酒的脸不能自控地爆红,她不自觉地咬紧下嘴唇,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第54章 角木蛟篇(二十一) “寒露,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这么鬼鬼祟祟的。”自打梅拾酒从若扶风那里回来之后,她就察觉到菊寒露总是在偷偷打量自己。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菊寒露也是十分实诚地搬过来一把椅子就和梅拾酒面对面地坐着。身体前倾还不算,菊寒露还特意凑近些梅拾酒,用眼角余光睨了眼左右两侧,确认现场只有自己和梅拾酒两人后,这才开口问道:“你和若司政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说过。” “我是没提过我和若扶风认识,但我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没有来过智星集团的地界。”梅拾酒早就料到菊寒露要问自己和若扶风的事情,倒也没打算隐瞒些什么,“你应该听说过我曾经陪着我妈妈外出过的事情吧。” “嗯,当然。那可是你刚选择了诡探这个工作不久的事情,那会儿你可是风云人物,不少人都等着看你会进入哪一支小队……”菊寒露的话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忙不迭地咳嗽了一下,“不重要,这里跳过。所以,你就是那次和梅教授一起外出认识的若司政。” 梅拾酒瞧着菊寒露原本还想侃侃而谈,忽然想起自己想问的事情立刻止住话头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被菊寒露不满地瞪了一眼,梅拾酒右手轻握成拳,对着拳中心轻咳了一下,故作无事发生地缓缓颌首:“嗯,我的确是那次认识了若扶风。那会儿,她还不是司政,大多数人称呼她为若大小姐。” “后面的事情,也不用拾酒多说。寒露你不是也有所耳闻了么。”竹稚南的声音自菊寒露身后响起,即便竹稚南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在菊寒露满以为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突然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和梅拾酒的声音,着实是将菊寒露吓了一跳。 菊寒露刷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地埋怨道:“稚南,你别这么神出鬼没地行不行,你再来几次这样的话,我可会被你吓出心脏病。” “遇事不惊,处事稳当,观察要仔细。这些最基本的道理,寒露你应该早就知道的。”竹稚南不仅不觉得是自己问题,反而一口咬定是菊寒露自己一惊一乍,“你刚才只检查了左右,前面也算是勉强检查过了,但是你没有回头检查。我站在你身后可是有一小会儿了。” “行,这算是我观察不够仔细。”菊寒露知道自己辩驳不过竹稚南,也是秒认栽了。只是菊寒露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梅拾酒,她的目光立刻从竹稚南身上转移到了梅拾酒身上,“好了,梅队,不要以为我被打岔了,就会忘记我们的话题。” 第56章 梅拾酒身体稍稍朝后仰,双手交叉环胸同时神情严肃地上下打量菊寒露:“你到底是真的好奇若扶风给我看了什么,还是比较在意她的身材。” “我当然是在意她给你看了什么!”菊寒露不容置疑地接过话。 怎料,又遭遇竹稚南吐槽:“不见得吧。” 菊寒露送了竹稚南一记眼刀,双眸微微眯了一下:“这次又想说点什么理由。” 竹稚南不假思索地开口:“我还记得你可是被严厉禁止去公共浴室的,甚至被禁止的原因还是……” “啊啊啊!!!” 菊寒露不想竹稚南继续往下说,立刻出声制止,抬手对竹稚南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早已羞愧得面红耳赤。菊寒露咬紧自己的后槽牙,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依旧隐藏不住她的恼羞成怒,“我还是被误解的,我只是想观察一下大家的身材比例,好统计一下大多数的数据,这样方便我设计出一款可以供大多数人使用。这不也是为了方便大众嘛。” “可你也没必要去公关澡堂记录,完全可以和部门申请相关数据。”竹稚南认定了菊寒露才不是为了她口中那所谓的数据,“部长又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菊寒露顿时一阵沉默,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谎话被竹稚南揭穿了,还是因为之外完全忘记了可以直接和部长申请这回事。 梅拾酒的目光在菊寒露与竹稚南之间来回了几番,还是不想让菊寒露太过难堪就主动开口接话:“若扶风给我看了她身上的标记,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说话间,梅拾酒抬手指了指自己左后肩,“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把外套脱了给你看看。” “等一下。”菊寒露又喊停,“你这么爽快就要给我看,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门道。比如你主动给我看了那个标记,我就会被诅咒之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已经被诅咒了好几次了吧。”竹稚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真的很想把菊寒露的脑袋瓜解刨一下,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结构,“那就是一个心月狐的标记。因为心月狐对外公开过的标记,就只有一个奴隶标记。所以我一开始也以为那是个不好的标记,也让拾酒尽可能不要被其他人看见。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我还对那位若司政有些不好的想法。” “原来如此。”菊寒露缓缓颌首,她的视线从竹稚南的身上转移到了梅拾酒的身上,轻轻地抿了下嘴,“我说呢,相处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梅队身上有什么标记。啊。”菊寒露的注意力忽然停留在了梅拾酒身上那件深色的衣服,菊寒露伸手指了指,“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穿深色衣服的原因吧。浅色衣服一旦出汗,左后肩的标记就很容易被发现。”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梅拾酒苦笑一声,她并没有因为知晓左后肩标记的真实含义而感到高兴,反而觉得太阳穴胀疼得厉害,“即便现在我知道了这标记的含义,可依旧还是不希望被过多的人知晓。” “这一点,我理解的。虽然这意味着你和若扶风关系匪浅,但还是有些人会想法子搞破坏,尤其是那个家伙。”菊寒露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让她厌恶的面孔,眉头也是不由自主地蹙起,她看向竹稚南又与竹稚南确认了一遍,“稚南,我们回去后,真的不能偷偷把那家伙拉出来揍一顿么。”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竹稚南斩钉截铁地解释道,“你明白那家伙现在还是受上面的器重,现在你去找那家伙的麻烦无疑就是惹祸上身。那家伙肯定会同上面告状,那样我们原本是占理的,也会变成无理取闹的那一方了。” “其实,我有预感的。我们这次回去之后,应该会有麻烦等着我们。”梅拾酒冷不丁地介入菊寒露和竹稚南的对话。 “喂喂喂,拾酒,你别这么杞人忧天行不行。上面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会被那家伙牵着鼻子走呢。”菊寒露可不大乐意顺着梅拾酒的这个思路去想。 梅拾酒却是苦涩一笑,松开放在胸前的双手,头部微微低垂着,视线从面前的两人转移到了地面:“上面关心的就只是任务顺利完成,至于这任务是谁完成,如何完成,他们从来不关心。而且我对他们来说,只是其中一支诡探小队的成员而已。少我一个也误伤大雅。”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那家伙就偏偏盯着你,你明明没在工作上给那家伙使绊子吧。”这个问题困扰了菊寒露许久,今天可算是问出口了。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好奇。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但我想破了脑子也没能想明白。不过,应该和我的妈妈有关系吧。” 这个答案令竹稚南和菊寒露都非常意外。尤其是菊寒露,她双眸圆睁:“诶,不是。她要是对梅教授有意见之类的,她倒是直接去和梅教授理论啊,她针对你算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是梅教授的孩子,比她有先天的优势,所以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获得优待。”梅拾酒回想着那家伙每次在自己面前的言行,分析出了这一点,“只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强调我是梅教授的孩子。” “这个理由也说不过去啊。她要是嫉妒,她有本事自己成为梅教授的孩子啊。这样算怎么回事,太奇怪了!”菊寒露愤愤不平道,双手紧攥成拳,满是跃跃欲试的架势,“不行,我还是得想法子揍她一顿,不然真的不解气。” “其实我有给她留了些小麻烦的。”沙发处忽然传来了兰子诺的声音。 菊寒露又被吓了一跳:“诶,不是,子诺你学什么不好,和稚南学吓人?!” “不是啊,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兰子诺无辜地看向菊寒露,同时不忘说道,“我对那家伙的电脑植入了一些程序,并不会对总部的资料造成影响,但对她的工作进度应该会有不小的影响。” “你就不担心她发现?”梅拾酒嘴角上扬,看似询问实则心里也清楚兰子诺一定有法子不被发现。 兰子诺摇了摇头,胸有成竹地回应:“那些程序本来就是她电脑里曾经出现过的一些麻烦,她现在的工作内容,那些问题再度发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55章 角木蛟篇(二十二) “梅队,你确认要坐在这里?” 若扶风一走进会议室就发现梅拾酒挑选了一个离自己位置最远的角落坐着。 正在闭目养神的梅拾酒慢悠悠地睁开一只眼睛,摘掉了一只耳机:“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既参加了这个会议,又能够让我有时间休息。” “梅队的意思是……你打算摸鱼?” 梅拾酒不否认地耸了耸肩,指了指一旁正在捣鼓自己电脑的兰子诺:“这场讨论会,我们这里由子诺负责。”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若扶风的意料,她惊讶地回眸望着兰子诺,深蓝色眼眸中满是疑惑询问。兰子诺对上若扶风的这个视线,立马挺直了自己的后背,满是正襟危坐严阵以待的架势:“若司政请放心,我不是第一次负责这块内容了。” “这样啊。”若扶风微微颌首,忍不住地又偷睨了眼全然打算不过问的梅拾酒,嘴上则是继续同兰子诺道,“我还真没想过你们是这样分工的,我以为是梅队全程负责主控所有事宜。” “那不是的,我们讲究个分工,这样有利于大家明白自己负责的那块内容,只要发现自己负责的环节出了问题或者有疏漏,我们就会自己补上。”兰子诺神情无比认真地说道。 “这样听起来,你们这支小队工作部署的很不错。”若扶风的目光始终在梅拾酒的身上,梅拾酒却是将头顶鸭舌帽压得更低,彻底格挡若扶风看自己的视线。 瞧出梅拾酒不想和自己说话,若扶风勾唇浅笑倒也不去勉强,又与兰子诺招呼了句:“那等会儿就看兰小姐的了。” “梅队啊,你这逃避的是不是太过明显了些。” 菊寒露在梅拾酒身边落座,忍不住调侃她。梅拾酒稍稍抬头,睨了眼正对自己龇牙咧嘴笑的菊寒露,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我是犯困了,当然得休息了。” “是是是,你没逃避只是困了。”菊寒露懒得揭穿梅拾酒。 稍后到场的竹稚南与菊寒露的态度截然不同,她仔细观察着梅拾酒的状况,神情颇为严肃地问道:“拾酒,你药丸吃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不用担心。”梅拾酒扯了扯嘴角,身体状况显然十分困倦,“现在只想着好好打个盹。”说话间,梅拾酒又打了个哈欠,“接下去就麻烦你们看着点了。” “放心,你就好好休息。” 原本嬉皮笑脸的菊寒露当下也收起了笑意,特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好让自己可以更好地遮挡住梅拾酒,“如果真的有需要你发言的,我们会给你解决。” “不,今天不会有你需要发言的地方,你就安心休息就好了。”竹稚南的目光落在若扶风身上,若扶风感受到了竹稚南的视线,回望过来,竹稚南用眼神指了指梅拾酒,若扶风立刻明白了意思,缓缓颌首。 第57章 见状,竹稚南暗自松了口气,心道:“拾酒啊,还好你这未婚妻是个聪明的主,这但凡换个思维迟钝一点儿的,那你可就完蛋了。” 待人员到齐,这场研讨会就正式开始。正如兰子诺前面所说,今天是她负责汇报梅拾酒她们那边得到的消息。在场的除去梅拾酒她们之前见过的那几人之外,还有一个生面孔。而这一个生面孔在听见兰子诺提及净水资源附近出现了蛇头怪,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不好意思,这里我要打断一下。” 这个生面孔抬手示意了一下,就直接打断了兰子诺的发言,“兰小姐你是在我们划出的范围圈里出现了不属于昴辖区的生物,也就是你刚才说的蛇头怪?” “松离,那个区域的确出现了蛇头怪。我是亲眼所见。”范文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立刻介入了,“当时我也很奇怪,明明我们的仪器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在我们的那几次勘探也从未遇见过。” “是啊,那为什么偏偏这次就遇到了。”松离意有所指地蹙眉,他冷眼横扫了诡探小队的私人,旋即双手抱胸,不满地问,“难不成是你们自己想法子带进来的,为了证明我们的防御仪器有问题。” “松队长,你这样说,不还是在说你的防御仪器有问题么。” 不等兰子诺反驳,若扶风妩媚微笑轻飘飘甩过来一句话就直接把松离给噎住了,“况且,如果她们真的要把那玩意带进来,那就意味着就连我们的总部防御系统也只是个摆设。”若扶风看向松离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冷意,可脸上的表情依旧在笑,“你可别忘了梅队她们一行人先到了我们的主城,然后与我结伴而来的。” 松离轻咳了两声,识趣道歉:“抱歉,若司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很疑惑,为什么之前那蛇头怪从未出现过,现在却突然出现了。” “从我们最后一次勘探到现在,中间的确是有段空白期。那段时间里,我们没有派任何人去过那附近,也没有仔细检查过净水资源附近是否出现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生物。还有……”范文稍作停顿,脸色微沉,“在我们抓到那伙想要盗取净水资源的人之后,在防御警报这块,的确有了松懈的情况。这一点,松队长不会否认吧。” 这下,松离直接哑火。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引来的是自己辖区的部长和总部的司政的言语炮轰。松离讪讪地抬了抬手:“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兰小姐,请你继续。” “关于这个蛇头怪,其实我也有想说的点。” 范文抢先一步开口,他眉头紧锁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就发言道,“虽然我们这次遇到的是一只蛇头怪,但我们现在还无法证明真的只有这一只,还是其实有另外几只。当然,我不是在质疑自己辖区的防御警报系统,正因为我相信,所以才越发疑惑蛇头怪的存在。我认为我们现在还需要派一部分人去找寻净水资源附近是否还存在其他蛇头怪,亦或者其他怪物。” “等一下,这不是等于要增加我们的工作量么!” 松离一听见范文的工作安排马上提出了不满,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蓦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明显带了火气,“范部长,你之前的工作安排我也不说什么了,我手底下已经损伤了多少人,他们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好全。就医疗组那群吃干饭的,都医治了多久了,他们不知道我们正缺人手啊。你可倒好,明知道我这里的人能完成正常的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临时给我添加要派一部分人去找什么蛇头怪。你这是不把我手底下的人都给耗死了,就不甘心是吧!” “松队长,注意你的措辞。我什么时候想着耗死你手底下的人,难道你手底下的人就不是我的属下么。”范文冷下脸,语气倒也没有加重,依旧耐着性子与松离解释道,“还有,我现在只是在提议,并不代表最终决定。我只是提出我个人的担忧,但这到底是多虑,还是真是存在,我并不知晓。可是,松队长,你也该知道这种隐患问题,我们必须得将其排除掉,否则我们这勘探工作的外围安定就存疑了。你想想看,如果外围支援都存在危险性,我们又如何保证冲在前行的人员安全归来。” 松离再度哑火,他攥紧拳头:“我知道你肚子里墨水多,能轻而易举地说服其他人。我老松一介武夫,不懂你那些大道理,可我知道我们手底下的人如果无法得到医疗保障,就算我想派人去也无人可用。” 若扶风冷不丁地开口询问:“那最近治疗效果如何了?” “医疗组似乎换了一个配方,我手底下的那群人好转了不少。”讲到这个,松离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与若扶风强调道,“但这不代表他们已经可以投入前线工作了。若司政,我当然知晓这次净水资源勘探工作的重要性,但是也不能拿人命去拼啊。” “松队长这说的没错。”若扶风缓缓颌首,深蓝色眼眸偷睨了眼依旧小憩姿态的梅拾酒,然后立刻看向范文,“范部长,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值得考虑,只是考虑到人手问题,不如这样吧。我和蛟木带几个人和你去那蛇头怪出现过的周边转转。” 若扶风的这一发言,当即令会议室的空气凝滞了。 范文眉头蹙起,果断拒绝了若扶风的这个提议:“若司政,你如果要让蛟木带着跟着我去,我是赞同的。但是你……” “怎么,范部长是瞧不起我?” “不,当然不是。” 瞧见若扶风挑眉反问,范文忙不迭摇头否认,“我知道若司政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可是那蛇头怪和一般的怪物不同,我们的枪支子弹对它起不了作用,只有梅队她们的武器才对它起作用。” 闻言,松离马上接过话,说得极为轻巧:“那不很好办么,直接让梅队她们借些武器给咱们用用。”他扭过头,就发现了梅拾酒正是睡着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拧巴到一块。 菊寒露微挑眉梢,在他开口前抢先道:“武器装备是我负责,你如果要问的话,直接问我就行了。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说的那些武器装备,我们不会外借。” 第56章 角木蛟篇(二十三) “不外借?!”松离满脸疑惑,立马发出质疑,“这不是也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进行勘探工作么,怎么还舍不得了。” “松队长,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而是制作那批武器装备的材质特殊,无法批量生产。而且每件武器装备都是有使用者认证的,即便我们现在吧武器放在你面前,你拿去也使用不了。” 即便菊寒露如此解释,这位松离松队长依旧不相信她的说辞:“你这分明就是找借口。” “既然不能外借,那不如就请能使用这种武器的人和我们一起去外围巡逻一番。”若扶风没有给松离继续为难菊寒露的机会,径直掐断了松离的话头,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眸给了松离一记眼刀,松离马上闭嘴。若扶风嘴角上扬,噙笑继续与菊寒露沟通,“不知道我的这个提议,菊小姐可以接受么?” “这个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菊寒露不假思索地回应,眼角余光偷睨了眼竹稚南,想瞧瞧她是个什么意思。 竹稚南快速侧目与菊寒露对视,旋即接过话头,面带微笑道:“若司政的这个提议可行,只不过具体的人手安排,还得等梅队安排。” “我倒是觉得你们不用太麻烦,我之前听范部长说过,当时对付那蛇头怪的主力是你们的梅队是吧。那我相信梅队对付突如其来的怪物一定很有一手,加上现在净水资源的勘探有了一定的工作进展,大家还得好好商量后续的工作安排才能有下一步。那不如就请梅队以身作则,和我们一起去。”若扶风稍作停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竹小姐愿意和我们同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里哪里是商讨,分明就是已经将工作任务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偏偏竹稚南转念一想,愣是找不出若扶风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扶风应当也是看出了竹稚南的小心思,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竹小姐觉得如何?” “我还是那句话,具体的人员安排,还是等梅队安排。”竹稚南不松口,倘若只是要她跟着若扶风他们前往,竹稚南可以十分爽快地答应,但这里头偏偏牵扯到了梅拾酒。梅拾酒对于若扶风的这个工作安排是个什么态度,竹稚南实在是吃不准。 “我觉得这个安排没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梅拾酒是什么时候小憩醒来,她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而且没有一丝困倦的沙哑感,仿佛从一开始梅拾酒就没有睡过,“只是我们得先合理地划分出区域,蛇头怪喜食变异种鳄鱼,如果它真的有同类,那么它们栖息的地方就应该离净水资源的入口不远。至于范部长说的是否存在其他怪物……” 梅拾酒的说话声忽地暂停了,她帽檐底下的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范文,眼底写满了若有所思,“这个还有待观察,毕竟蛇头怪的状况比较特殊,哪怕是再先进的体热勘探装置也是无法检测到的。所以并不是你们的防御系统有问题。” 第58章 听到梅拾酒的这个说法,不论是范文还是松离都暗自松了口气。尤其是松离,他脸上立马浮现起笑意:“我就说我们的系统怎么可能会有疏漏呢。” 当即引得范文朝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意,令她的不满溢于言表。 梅拾酒捕捉到了范文的这个细微表情,她之前就曾经听说过昴辖区的人员组织架构。范文看似是这个辖区的部长,但手底下各个小组的组长和小队队长出身都高于他。很显然,这些人就是被送来前线镀金的。梅拾酒若有所思地将视线从范文转移到了若扶风身上,昴辖区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若扶风一定知晓,那么她打算如何去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呢? “既然梅队也赞同了我提议,那么之后就按照我今天说的这个部署下去。” 若扶风站起身,这就意味着商讨会议结束。 “若司政,你真的确定要参加外围的巡逻工作么?”梅拾酒特意喊住了若扶风,当然若扶风也是有意放慢些脚步,方便稍落后自己几步的梅拾酒和自己对话。 “难不成梅队是在怀疑我只会纸上谈兵吗?”若扶风脸上是娇媚的笑容,可这笑意里却又隐藏着另一层深意,仿佛只要梅拾酒敢说她就是这个想法,若扶风就一定会采取行动。 梅拾酒抿了下嘴,也不知道是否读懂了若扶风笑容里的含义,目光略朝下避开与若扶风对视,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的身份特殊,如果你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对整个智星集团而言就是一次重大打击。” 若扶风掩鼻轻笑,漫不经心带着三分轻浮感:“有你梅队在,我怕什么呢。” “我这不是在同你说笑。”梅拾酒抬眸,双眸透着些许冷意与严肃和若扶风对视上。 若扶风当即收敛起这不太正经的表情:“好吧。不过,我这也不是同你说笑。其实刚才你也应该看见了,那位松离松队长可是没有一星半点要自动请缨的意思,光是从他前面说的话,你就已经知道了。他这个人并不靠谱,与其强行派一个不靠谱的人去参加外围巡逻,还不如我自己去。”讲到这里,若扶风的俏脸上多了一丝无奈,“哎,要是我手底下要是能多几个和梅队这样靠谱又身手矫健的人,那我当然乐意在后方待着,隔着屏幕当这个总指挥。” “按照若司政这说法,你似乎也过得不如意。” “那是当然啦。” 一提及这个,若扶风就忍不住一脸委屈又无可奈何,抬起修长的手轻轻扶着自己的脸颊,又是一声叹息后,才继续往下说,“其实从我上位开始,我就一直过得不如意。先不说总部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了。还有这各个区域里总有一些不安分的刺头,他们各怀鬼胎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我为了内部和平,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昴辖区这边,在这个净水资源没有发现之前,其实还算是比较和平。可是自打这个净水资源被发现后,想来参与勘探工作从而分一杯羹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前脚刚处理掉了那个医疗组组长,后脚这位松队长又开始不服从命令了。” “你就不担心他在你外围巡逻期间,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梅拾酒带着三分好奇询问,当然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聪明如若扶风,她既然决定了参与外围巡逻,应当是对这位松离松队长采取了一定的措施。 若扶风也不着急回答梅拾酒的提问,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梅拾酒脸上的神情。约莫两三秒后,勾唇娇笑:“当然,他这样用心不纯的人,自然是得采取一些措施才行喽。至于是什么措施嘛~等到了时间,梅队你就会知道了。”言毕,若扶风原本托着脸颊的手对着梅拾酒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嘶,拾酒啊。我瞅着你这位未婚妻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啊。看来这位松队长不会有好果子吃喽”菊寒露如鬼魅般地突然出现,直接伸手搭在梅拾酒的肩膀上。 “我没承认婚约的事情,你能先别提么。”梅拾酒无奈地睨了菊寒露一眼。 “就算你现在不承认,可这件事情的确就是事实。” 竹稚南也来凑热闹,惹得梅拾酒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竹稚南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稚南,你怎么也跟着寒露来挖苦我。” “这不是挖苦,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何况,我觉得你们有这层关系,至少在智星集团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很安全。”竹稚南对梅拾酒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说旁的,单从若司政对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她本人是非常乐意履行这个婚约的。所以,要是这段时间有人敢对你不利,或者做点什么小动作,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梅拾酒沉默不语,旋即又是一个苦笑摇头:“你这说得好似我在借着这层关系在利用她一样,多少是有些刺耳了。” “那你也是有利用的资本,更准确地说是若司政本人乐意被你利用,而且你肯利用的话,又何尝不是在承认你们之间的确和旁人不大一样呢。” 梅拾酒从竹稚南的话语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令梅拾酒不得不怀疑竹稚南是否被若扶风收买了。于是,梅拾酒将竹稚南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稚南么?你不会是被若扶风派人掉包了吧。” “当然不是。”竹稚南双手抱胸,微微抬高自己的下颚,“我还巴不得有人能接替我的工作,你不会觉得当你的副手很轻松吧。” 梅拾酒轻咳了一声,心里清楚竹稚南想说什么:“行,这一段直接跳过吧。” 见状,一旁没有说话的兰子诺突然跳出来当和事佬:“要我说,梅队,你和稚南还是先考虑外围巡逻工作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吧,毕竟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可就是那支小队的主力了。” 第57章 角木蛟篇(二十四) 梅拾酒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装备的事情,她更担心的是为什么要把她和若扶风安排在一起坐。 “梅队是对这个安排有什么不满意?” 若扶风魅惑一笑,笑容里多少带着一丝挑衅意味。 “没有任何不满。若司政不介意我在车上休息吧,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当然没问题。” 若扶风对着梅拾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梅拾酒也没同她客气,直接将帽兜衫的帽子一盖,侧过身背对着若扶风就闭眼休息。 坐在她们后面一排的竹稚南瞧见这一幕,无奈又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意外地发现若扶风转过头与自己对视,明显是在用眼神询问自己,梅拾酒这说词到底是真,还是纯粹在搪塞自己。 竹稚南轻咳一声,缓缓点了下头,无需言语这已经给了若扶风答案。 见这的确是梅拾酒的习惯,若扶风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随即就拿起一旁的平板电脑开始查看现有的资料。 但这并不意味着背对着若扶风的梅拾酒睡得很安稳,即使梅拾酒双眸闭着,但是她的感官本就优越常人数倍。哪怕不去看,梅拾酒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若扶风在看她的电子资料期间,也是时不时地偷睨自己。 这令梅拾酒如芒刺背,却又无法回身询问若扶风,一旦开口反而容易给其他人觉得是梅拾酒自视过高了。梅拾酒只能尝试着去忽视若扶风那边投来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休息上。 “今天的天气可真是不错。”完全状况之外的蛟木在自己的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虽然被临时安排了新工作内容,却是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要是能找个地方晒晒太阳,可一定很舒服。” 闻言,范文勾唇一笑,笑容之中掺杂了些狡黠之意:“那并不如你下车走走,正好也能晒晒太阳。” “不不不,现在是个什么时候,我还是非常清楚的。哪天要是我有点休息时间,我就可以找个适合晒太阳的地方好好晒晒。”蛟木反应极快地拒绝了范文的这个提议。 怎料,竹稚南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倒是觉得蛟木你可以下车走走了。” “竹小姐,这种时间,你就不要跟着范部长起哄了。”蛟木哭笑不得,认定了竹稚南是在附和范文同自己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地在说,不是起哄。”竹稚南直接将一份电子资料投屏到蛟木前面,神情认真地给蛟木解释道,“在净水资源附近的地形复杂,这附近有一段路程是无法坐车前往。当然啦,要是蛟木你不乐意的话,我也不勉强。我现在可以叫醒梅队,让她负责去看看。” 竹稚南刚要喊醒梅拾酒,蛟木立刻开口:“别别别,我去,我去。” 蛟木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梅拾酒去查看探路,若扶风大概率,不,百分之百会跟着去。即使要前往的这段路程中,无法断定是否存在蛇头怪。可蛟木依旧不敢轻易冒险:“我之前有过类似的工作经验,所以还是我去吧,就算真遇上,我也有法子逃回来。” 第59章 于是,范文找了个适合的位置停下了车。 蛟木一言不发地背起自己脚边的背包,毅然决然地对车内其他人道:“那我走了,你们等我的消息。” “嗯,注意安全。如果真的发现了,一定要及时保护自己,和我们汇报情况。”若扶风对着蛟木摆了摆手。 “好的,若司政。” 范文瞧着蛟木那视死如归的倔强背影,竟是不自觉地生出一丝怜悯之心,“若司政,我们真的让蛟木一个人去么?如果他真遇上蛇头怪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诶,这样得纠正一下,我刚才可没说就让他一个人去。范部长要是担心的话,现在追上去也还来得及。”若扶风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肘放在自己的大腿前端,手掌轻轻握成拳,稍稍托住自己的脸颊,深蓝色眼眸眼底的笑意越发深邃,“不如范部长现在赶上去,还能有个好名声?” 范文当即清了下嗓子:“相比较名声,我这个人还是更惜命一些。” “放心吧,我们又不是故意让蛟木去送人头。我已经在他身上放了定位装置。”竹稚南看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当即就将屏幕投送到范文与若扶风的面前,“根据蛟木现在的移动速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谨慎。” 下一秒,竹稚南的目光又定格在若扶风身边的梅拾酒身上,嘴角微微上扬:“梅队,你是打算现在就过去看看,还是要再等等。” 原来,梅拾酒不知何时早就已经睁开双眼,默不作声地看着竹稚南。见自己被点名了也不好继续假装自己在睡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干脆利落地抓起了自己的装备背包,蓦地从座椅上起来:“当然是现在就过去,你也说了蛟木比较谨慎,只怕这个进度……” 没等梅拾酒说完,若扶风猛地伸手抓住了梅拾酒手里的背包:“梅队这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就不打算再多带上一个人?” 瞧着若扶风这双深蓝色的眼眸,梅拾酒已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梅拾酒不由自主地轻挑了下眉,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若扶风的想法:“若司政,做侦查工作,那肯定是人越少越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如果真的遇上些什么情况,我会带着蛟木立刻撤离,不会轻举妄动。” “要是你真的一时兴起想活动活动筋骨,也没什么问题。”竹稚南介入梅拾酒和若扶风之间的对话,竹稚南努了努嘴指了指被梅拾酒拿着,若扶风抓着的那只装备背包,“寒露将你的弩箭升级了一下,只要射中怪物就会自动注射净化液,虽然计量没有净化子弹的多,但也足够使用。” “就是寒露特意往我包里装的弩箭匣?” 梅拾酒回想起今天出门前,菊寒露带着狡黠笑意与自己卖起关子:“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如果你用到弓弩的话,一定会非常感谢我的。” “她很早之前就开始研究了,上次我们去勘探的时候就准备给你装上了。可惜她忙忘了。”竹稚南无奈地摇了摇头。菊寒露沉醉研发装备,所以除了研发和测试装备记忆力超群,其他的事情总是容易丢三落四。 “被你这么说,我反而想要试一试了。不过,现在的状况还是能不用到为最好。”梅拾酒与竹稚南说完,特意又回眸盯着若扶风。 若扶风一脸期待,面带笑意地会看着梅拾酒:“梅队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嘛?” “当然有。” “那你说~” 梅拾酒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能把手松开么?如果你不松手,我怎么把我的包拿走。” “啊,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呢。”若扶风仿佛是才发现自己抓着梅拾酒的背包,带着歉意地松开了手,“那就祝梅队一切顺利,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了。” 梅拾酒点了下头,轻声地嗯了一下,就背上自己的背包,下了车。她没花多大功夫,就瞧见了不远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蛟木。梅拾酒没有多想,直接上前抬手轻拍了一下蛟木的肩膀。 蛟木立刻原地蹦起三尺高,嘴巴张开正要喊出声,手快脑子一步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快速转过身,发现是梅拾酒,这把原本要喊的话尽数给咽了回去。大约缓和了两三秒后,蛟木还是惊魂未定地与梅拾酒小声抱怨了一句:“梅队,你不要突然搭我肩膀,差点被你给吓晕过去。”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梅拾酒看似没心没肺地回应了这么一句,旋即又接了一句,“而且真要是那玩意的话,怎么可能是搭你肩膀呢。” “也,也是哦。” 蛟木有点尴尬地讪讪一笑,“不过,梅队,你怎么也过来了,你刚才不是还在睡觉吗?” “那我可以直接回去,要是你觉得我在这里多余。” 闻言,蛟木立马抓住了梅拾酒的衣角:“诶,别别别。梅队,我就随口一问,你可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言毕,蛟木又回过头看向前方,暗自吞咽了一下,“要是能用体热探测器检测出它们就好了,偏偏那玩意对它们没用。” “用体热探测器当然不大行,但我们可以试试这个。” 梅拾酒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玩意,然后打开了盖子,一股好闻的清香倏地散发开。 “梅队,你这是什么香啊,闻着还挺好闻的。”蛟木说着还深呼吸了一下,下一刻,梅拾酒的发言却是将他吓出一阵冷汗。 “这是用来吸引蛇头怪的,蛇头怪对这个香味格外敏感,哪怕是百里开外都能闻着这味来。”梅拾酒稀松平淡地说着,仿佛自己只是说了一件寻常的事情。 蛟木瞪大了双眼,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控制着自己慌张的情绪:“不是,梅队,我们只是来侦查,又不打算和它们正面交锋。你要是真把它们给引过来的,我们就两个人怎么对付的了啊。” 梅拾酒轻笑出声,将这玩意拿在手里,迈开步子越过蛟木朝前走:“逗你的,这个香是稚南调制用来迷惑那些怪物的,就算我们真和它们遇上了,只要这个香味一直存在,它们只会认为我们是它们的同类。” “这样啊。” 蛟木松了口气,旋即察觉梅拾酒与自己有了些距离,马上快步跟上,“梅队,等等我!” 第58章 角木蛟篇(二十五) 梅拾酒和蛟木又走了一段路程,梅拾酒忽然在一处草丛前停下了脚步。 稍落后她一步的蛟木险些就要直接撞到梅拾酒的身上,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在站稳后,蛟木就小心翼翼又十分快速地扫视了一遍草丛:“梅队,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被询问的梅拾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轻脚步,用手轻轻拨开那块草丛。紧接着引入眼帘的就是一滩散发着腥臭味的血迹,这血迹与寻常的血迹相比要更黑一些,似乎是被什么毒物所侵蚀了一般。 “看来范部长的担忧,并不是毫无根据的。”看着这一滩血迹,梅拾酒的眉心不由蹙起。 “这难不成是……” 蛟木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蛇头怪,但也从电子资料中看过与之相关的内容。 “我们得在这附近看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梅拾酒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正要迈步朝前走,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特意同蛟木叮嘱道,“蛟木,接下来你得跟紧我,别擅自去边上查看,听明白了么?” “好,好的。” 蛟木吞咽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下头。他非常清楚能让梅拾酒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想了想自己的身手,还是认怂老实些会比较安全稳妥。 梅拾酒虽然是真的没有想过要自己去对付那些很有可能会出现的蛇头怪,但一想到那一滩血迹很有可能是其他一些无辜的生命被蛇头怪撕碎了身体吞进肚子里的,梅拾酒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她沿着从血迹位置开始一直延伸的方向走去,竟是直接到了一个山洞口。梅拾酒足下一顿,她身后的蛟木直接站在了梅拾酒的身侧,看着这山洞口一脸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奇怪,昴辖区的这个位置是什么时候出现山洞的?我怎么记得这个位置根据地形图可是还没有被开凿的。” “这可不是用工具开凿出来的。”梅拾酒又观察了一下这山洞口的开凿痕迹,“这个位置如果用任何工具开凿,昴辖区那边肯定就会发现的。” “那这能是什么开凿出来的。”联想到资料里对蛇头怪的描述,蛟木半开玩笑地发言,“难不成还是那蛇头怪自己用爪子给凿出来的。”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梅拾酒的注意力,梅拾酒侧过头盯着他,即便没有任何言语,但这一道视线足以令蛟木想到很多。蛟木脸上的笑容僵住,想要否定自己刚才的想法:“不是,梅队。我说着玩的,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真的给说对了。” “蛟木,别那么妄自菲薄。你说的还真没错。看石壁上的痕迹都是抓痕,我见过蛇头怪的爪子,看那抓痕的确就是蛇头怪的爪子才最有可能完成。”梅拾酒印证了蛟木前面的玩笑话,这并没有令蛟木感到开心,反而让他更加担忧之后的处境。 第60章 蛟木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梅队,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下一刻,蛟木发现梅拾酒有上前的动作,立马抓住了梅拾酒的胳膊:“梅队,你不会是想进去看看吧。现在这个状况,我们应该立刻和若司政他们汇报情况。看看下一步应该是等他们过来,还是……” “你和若司政汇报,守在外面,洞穴里我现在必须进去看看。” 蛟木张口还想再劝劝梅拾酒,怎料梅拾酒又立刻补充道,“刚才那一滩血迹是新鲜的,并不是之前产生的,只怕这洞穴里的家伙正啃食着其他无辜的生物。” 听到这里,蛟木立刻放弃了继续劝的想法,暗自吞咽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好,既然梅队你这么说,我信你。那我和你一起进去。” 梅拾酒诧异地看着蛟木,蛟木就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我虽然能力一般,但力所能及之事也是义不容辞的。” “好,但在那之前,你给若司政他们那边发个消息,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 梅拾酒同意了蛟木与自己一起进去,蛟木利索地给若扶风那边发去了消息:“好了,梅队,我已经同若司政汇报过这边的情况了。” “好,那我们就进去吧。” 梅拾酒从包里取出自己的夜视眼镜,“夜视眼镜,你带了么?” “当然。”蛟木也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副夜视眼镜,“出发前,菊小姐特意递给我的。说这是必备工具。” “那你的武器……” “当然是这个了。” 蛟木颇为自豪地取出自己那柄伸缩棍,“梅队,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自保的。” 瞧着蛟木如此清晰认知自己的定位,梅拾酒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行,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梅拾酒和蛟木两人才走到洞穴口,就闻到了一股极为难闻的恶臭味。蛟木本能地屏住呼吸,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险些就要吐了出来,他就这么捂着口鼻闷闷地问道:“梅队,这什么味啊,这也太难闻了吧。” “这就是蛇头怪在进食时会散发出来的恶臭味。”梅拾酒说话的同时,又将手里散发着香味的小玩意往前抬了抬,旋即又画了几个圈,“好了,你现在可以把手放下来了。气味应该没有刚才那么冲了。” 蛟木心里其实哈市十分抵触的,他可不相信就凭借梅拾酒手里那么个玩意,在面前画了几圈就能抑制住洞穴里飘出来的恶臭味。但是蛟木又不好当着梅拾酒的面说她手里的玩意就是个花架子。也能将信将疑地将自己用来捂口鼻的手慢悠悠地放了下来,一开始还是屏住呼吸的,尝试着小小地呼吸了一下,发现那恶臭味还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梅拾酒手里拿小玩意的香味。 这令蛟木瞬间双眸一亮,欣喜地说道:“梅队,你还真别说。这小玩意还真的管用嘿。”下一秒,蛟木又陷入了新的担忧之中,“可是,这才是洞口,毕竟离的远,臭味好掩盖,只怕越往里这令人作呕的臭味就会越明显。” “嗯,这是当然的。”梅拾酒稍稍回过身,勾唇一笑,“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选择在洞穴口等我。” “不不不,那我肯定得跟着梅队你一块走。多个人多个照应。”蛟木干笑了一下,心里自然也是他自己的盘算,先别说两个人身手的差距,还有临行前童彖和老k都有特意叮嘱过他,梅拾酒和若扶风的关系不一样。要是梅拾酒在他蛟木面前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擦破点皮,若扶风一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梅队,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不?” 看着与自己扮委屈的蛟木,梅拾酒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答应也没有开口拒绝,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 蛟木是个脑筋活络的人,看着梅拾酒的这个举动,马上就明白了梅拾酒的意思。当即咧嘴一笑,正要笑出声又想起现在要是笑出声指不定会被洞穴里头的蛇头怪给听见,当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放轻放缓自己的脚步,紧跟在梅拾酒的身后。 这处洞穴因为是后期被强行凿出来的,所以没有什么分叉路,可以说从洞口到洞穴深处就是一条直线。而梅拾酒和蛟木越是往里走,脚边就越是时不时出现一些血迹和一些动物的骨头遗骸。这些遗骸之中,也如梅拾酒一开始设想的那样,许多都是那些个变异种鳄鱼的,它们大多都是幼年体态,偶尔会出现一些成年体的残骸。 “我去,这蛇头怪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这是吃了不少动物啊。” 蛟木也被这些骨头给惊呆了,光是他们从洞口进来的这段路,蛟木按照蛇头怪进食的习惯,大致推算了一下蛇头怪进来的时间,“这怪物好早之前就进入了这个区域。” “我记得范部长说过他们最后一次进行勘探工作的时候,在净水资源的外围还是经常能看见这些变异种鳄鱼的身影。” 蛟木点了点头附和着梅拾酒的言论:“对,这一点我也知道。但从兰小姐之前在会议上提到的文字和视频资料里来看,梅队你们这次的勘探没有遇到那些外围的鳄鱼。”刚说到这里,蛟木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眸圆睁,“那不成那些外围的鳄鱼都被这洞穴里的家伙给……” “可能被吃掉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躲了起来。”梅拾酒眉头蹙起,“可是现在吃的是那些变异种鳄鱼,还是其他生物,亦或者是人……” 梅拾酒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前方的目光蓦地变得锐利且充满敌意与冷意。 同时,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又充斥了蛟木的鼻腔,蛟木那种反胃的感觉更加明显了。蛟木越过梅拾酒往前看了一眼,下一秒胃里就翻腾起来,回过身对着地上就狂吐不止。 梅拾酒则继续冷着脸看着面前的那正对着手里的腐肉大快朵颐的人,不,更准确地说是半人半怪物。 与霭给梅拾酒的感觉截然不同,面前这个人完全没有人类的气息,而这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面前有其他生物,他回过头看与梅拾酒的眼睛对视上,瞳孔快速收缩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低吼声。 这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第59章 角木蛟篇(二十六) 这家伙正在啃食着一个生物,从他嘴里叼着的部分,梅拾酒已经认出了那是小型鳄鱼的前爪。 也不知道怎么地,梅拾酒想到了自己之前救下的那只小鳄鱼,一联想眼前这家伙啃食的极有可能是那只小家伙。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而生,手中的笔架叉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她身旁的蛟木却出声阻止道:“梅队,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实力,我们还不清楚,可千万别轻举妄动。” 几乎是刚说,蛟木就猛地被梅拾酒拉到一旁。蛟木在被梅拾酒拉走的瞬间,眼角余光睨到了一道黑影从自己身后窜了过去,同时那令他反胃的恶臭味让蛟木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后怕地捂着自己胸口,光是脑补了一下如果没有梅拾酒将自己拉开,自己被这家伙咬上一口,别说被撕咬的疼痛感,单凭这家伙身上的恶臭味就能把蛟木活活熏死。 蛟木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缩了缩脖子:“不是,梅队。你不是说你手里那玩意可以迷惑这家伙么,怎么他还……” “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你确定这家伙和我们之前见过的蛇头怪是同一个等级么。”梅拾酒冷静地开口。 这时,蛟木才发现方才看见原本是蛇头模样的家伙,不知何时头部已经变成了与一般的人类无异,明显的区别就是他脸部的那鳞片暗纹以及如蛇一般的瞳孔。这家伙现在嘴里往外吐出黑气,细长的瞳孔也泛着鬼魅的血红色,彷如随时都可以将梅拾酒和蛟木给撕碎。 “梅,梅队。这,这家伙。” 梅拾酒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将手里的玩意往蛟木怀里一扔:“蛟木,你往边上退退。” 当梅拾酒双手持笔架叉之际,红瞳孔的家伙已经瞬移到了梅拾酒的面前。 惊得蛟木疾呼:“梅队,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梅拾酒手中的笔架叉已经格挡住了红瞳孔的攻击。这家伙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发憷又刺耳的咯咯笑声:“梅拾酒,好久不见啊。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你的那些队友还好嘛。” “托你的福,他们都很好。” 一旁的蛟木听着梅拾酒和这红瞳孔的对话,就觉得这两人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彼此。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啊。我明明记得你的那些队友已经被我手底下的小朋友们给玩弄的差不多了。其中好不少已经被废去了根源,哪怕能活着也只是一介废人,对你们而言应该是一无是处了。”红瞳孔的话语里不乏令人厌恶的挑衅。 “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臭,还是一样地令人讨厌。”梅拾酒冷笑一声,嘴角满是轻蔑挑衅,“说起来,你这金贵之人居然沦落到如此蓬头垢面,还真是令人意外。怎么堂堂武玄的统领居然只能躲藏至此,你不觉得丢人么。” 第61章 “我变成现如今这样,不就是拜你所赐么。”红瞳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与梅拾酒对抗的力道随之加重,口中吐出的黑气愈发浓重,“如果不能啖尔肉,饮尔血,又岂能消吾心中之恨。”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不喜欢你这刻意地咬文嚼字,显得非常格格不入。”梅拾酒说话的同时,竟是轻而易举地将对方硬生生地推开。 红瞳孔的眼眸中有了一闪而过的愕然,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梅拾酒居然能推开自己。下一秒又是故作镇定地呵呵笑道:“多年未见,梅拾酒,你的能力也是见长不少。” “武统领谬赞,不是我能力见长了。而是你年纪大了,体能衰弱了。” 梅拾酒打从和对方搭话的第一句开始,就是不断地嘲讽刺激对方。这一点让蛟木很是诧异,他之前与梅拾酒的接触中,从未见她如此针对过一个人。如此一瞧,蛟木很快就猜到了一种可能性,眼前这两人是死敌,之前就有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搏斗。 岂料,梅拾酒的发言不仅没有刺激到红瞳孔反而令他发出让人更加不寒而栗的笑声。红瞳孔先是低头轻笑,旋即仰天大笑:“是啊,与你这可悲的三十年寿命相比,我的确就如同一个老不死。不过,没关系,你活不过今天。” 下一刻,红瞳孔口中吐出的黑气竟然化为一条条红瞳黑蛇纷纷朝梅拾酒袭来。这一条条红瞳黑蛇张着血盆大口,哪里只是想咬上梅拾酒一口,分明就是要将梅拾酒撕咬成肉碎。 面对如此数目居多的红瞳黑蛇,梅拾酒却如同没事人一样,竟是轻轻闭上双眼,原本微微举起的笔架叉,也直接轻轻放下。 蛟木惊声大叫:“梅队,不可坐以待毙啊!” 就当蛟木以为那些红瞳黑蛇就要咬住梅拾酒的身躯之际,梅拾酒猛地睁开双眼,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泛起了金色的光晕,也只这一瞬间,那些红瞳黑蛇又再度化为一缕缕黑气原地消散。 没等蛟木缓过神,那红瞳孔的怪人早已将手搭在了梅拾酒的肩膀上,脸上满是轻蔑的坏笑:“梅拾酒,就算你看穿我的幻术又如何,被我抓住还不是如此简单。”说话间,怪人的手已经变成了渗人的黑爪,那尖锐锋利的爪子只需稍稍一用力就能刺穿梅拾酒的肌肤。 他也没给梅拾酒说话的机会,径直用爪子抓破了梅拾酒的肩膀。但这怪人脸上的笑意却在这个瞬间僵住了,口里不自觉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蛟木就看见怪人手中拿捏的哪里是梅拾酒,分明是一节已然失去生机的朽木。梅拾酒的声音自蛟木身侧响起:“多年未见,你会的招式可是一点新意也没有,真是令人失望。” “梅队!” 蛟木欣喜地喊了梅拾酒一声。 “梅拾酒,你怎么会这一招的。”怪人红色瞳孔中的怒意更甚。 梅拾酒却是忙不在乎地轻飘飘甩过来一句:“我刚才不是才和你说过我的那些队友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么,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这不可能,他们明明……” “根源虽被你损坏,但亦可修复,你不会当我们竹家是吃干饭的吧。” 竹稚南与若扶风以及范文接收到蛟木发来的信息,就立刻赶了过来,竹稚南也认出了这个怪人,冷声哼笑:“武统领,你不会真的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轻易撼动他人基业吧。” 怪人见到竹稚南,缓缓颌首:“是啊,若是你们竹家出手,倒的确有几分可能性将他们救下。可那又如何,你也依旧延续不了她的命。”怪人用他的黑爪指了指梅拾酒,“她的命数,你依旧改变不了。” “我的命数如何就不劳武统领担心了。”梅拾酒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若扶风知道过多,故作镇定地打断了怪人的发言,“武统领从武玄究竟带走了多少只蛇头怪,还希望武统领自己说一下。” 怪人冷哼一声:“我手底下有多少守卫,梅拾酒你不清楚么。你和你的那些队友当初一共剿杀了多少,你真的一点数都没有么。”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这是范文当下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怪人瞧了范文一眼,嘴角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认得你,当初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的,这么多年,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闻言,梅拾酒与竹稚南对视了一眼,立刻捋顺了一些人物关系。 如果当初是范文将角木蛟试验者带离的武玄,那么在净水资源旁,那个叫霭的女孩,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范文的女儿。 “你明明知道她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你居然还擅自将她带离,让我苦苦追寻了这么久。”怪人对范文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范文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敌意,脸上一直保持的笑意也在这个瞬间荡然无存:“你明知道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你却还要逼着她……” “她是我的女儿,她有资格有资质继承角木蛟的能力。”怪人提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打断了范文的话语,“我只是在帮她,你却蛊惑她,让她对我的想法有了质疑。甚至还强行将她带走,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言毕,怪人的攻击目标已然从梅拾酒变成了范文。 岂料,梅拾酒竟是来了一记移形换影,用手中笔架叉格挡住了怪人对范文的致命一击。怪人眼底的怒意无法抑制,他口中黑气不断吐出,如藤蔓一般缠绕住梅拾酒的身躯:“梅拾酒,你不要多管闲事。” “武统领不是说要找自己的女儿么,要是你现在就杀了范部长,那你还打算怎么找女儿?”明明梅拾酒是那个被黑气束缚住的人,但她丝毫没有害怕之意,竟还替范文与怪人斡旋。 “没有他,我依然能够找到她。当我在这个区域发现那些变异种鳄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生活在这附近。” 怪人又咯咯地渗人发笑,看向梅拾酒的眼神中又再度多了一丝轻蔑感,“而且,梅拾酒你觉得你现在的状况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论这件事。” 第60章 角木蛟篇(二十七) 此刻,怪人吐出的黑气已经将梅拾酒整个人给包裹住。尤其是在梅拾酒脖颈处的黑气,当下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逐渐往里收。怪人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猖狂:“我只需稍稍用力……” “武统领,是刚才还没看清楚,想我再给你表演一次么?” 梅拾酒好似没事人般轻飘飘地甩过来这么一句话,却如一道惊雷令怪人一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怪人很快恢复如常冷哼一声:“梅拾酒,你以为你这么就能吓唬到我么。” “是不是唬你,你大可以试试。”竹稚南轻哼一声,竟是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应该清楚我们有什么法子可以来对付你们。” 就在竹稚南说话的同时,梅拾酒身上的黑气逐渐退了回去。 那怪人又是一愣,红色瞳孔之中竟是惊诧:“这,这怎么可能,短短几年时间,你居然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怪人望着梅拾酒瞳孔从金色渐渐变回了原有的黑色。 梅拾酒语气平淡地说道:“今日见,就意味着你该被逮捕归案了。”话音刚落,她手中的笔架叉调转了方向,趁着怪人还未反应之际,在他的膻中穴轻点了一下。那怪人瞬间卸了力气往下倒。梅拾酒又将笔架叉调转了方向,竟是又笔架叉单手就扶住了这怪人,然后缓慢地将他调转了方向,令其平躺在了地上。 “直接和总部联系?” 竹稚南取出传送器,询问着梅拾酒的意见。 “竹小姐,请等一下。” 一旁的范文突然跳出来,梅拾酒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在范文开口之前先说道:“范部长,此人本就是我们的通缉犯,总部严令一旦发现就要移交。而且你不会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感化他,让他乐意好好听你说话吧。” 范文被梅拾酒的话给噎住,原本想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若扶风冷不丁地开口道:“范部长,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听梅队和竹小姐。单从刚才这人的行为来看……”若扶风稍作停顿,看向地上怪人的神情很是微妙,深蓝色瞳孔中隐约流露出一丝厌恶,“他还是应该赶紧被控制起来对大家比较好。” 蛟木也立刻跳出来附和道:“我也觉得,刚才要不是有梅队帮衬着,只怕我现在一定是进了这怪人的肚子里。” 梅拾酒看着范文,没有继续再劝。范文倒也识趣,他苦笑着,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当然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并非阻拦梅队将其带走。”范文抬眸看向梅拾酒,“梅队,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我担心他去了你们的总部,被你们的上级知晓了,不利于智星集团,也不利于我。”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梅拾酒浅笑勾唇,对竹稚南使了个眼色。竹稚南会意地将地上那怪人直接用传送器送走,梅拾酒则继续说道,“传送器会将其直接传送到对应的关押空间。他的能力我的上级非常清楚,所以对他并不感兴趣,当然也不会与他对话什么的。” 第62章 “不过,范部长,你真的把他女儿给拐跑了?”蛟木冷不丁地问话,“可是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单身啊,难不成……”蛟木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不不,范部长肯定不是戏文小说里的那种负心汉。” 范文听完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迹象,反而轻笑着缓缓摇了摇头:“蛟木,我感谢你的信任。不过,你也不用猜测了。我进入智星集团的时候的确是单身,而且今后也会一直单身。” “所以,霭就是你和她的女儿,对吧。” 梅拾酒直接点了名,她眉头微蹙,想起范文那险些失足摔下深渊的模样,“那范部长应该对净水资源内部的环境了如指掌,所以当初你是故意装作不熟悉环境的?” 范文沉默不语,颇有深意地看着梅拾酒:“梅队,我们可以先回车上后再说么。这里并不安全。” 范文与那怪人有过些交际,对那怪人一定也有所了解。 梅拾酒等人欣然接受了范文的这个提议,等一行人都上了车之后,坐在副驾驶的范文双手轻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目光稍稍往上,似是在回想着过去一些他不大愿意去回忆的事情:“我原本是在武玄境内生活的孤儿,和她相遇也是个意外。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武统领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是角木蛟的试验者。某次我值夜班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她发病……” 范文叙述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又是无奈地浅笑摇头,笑容中隐约可见一丝甜蜜,“后面的桥段就太像那种小说,电影之类的情节了。虽然那天晚上不是我让她停止犯病,可我也有努力替她找合适的药剂之类的,但那些药剂效果并不好。后来,她同我说,她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她不容易发病,但那个东西离武玄很远,她的爸爸不会让她离开武玄,也不会乐意让她去接触那个东西。我想着既然武统领不同意,那就不要告诉他,偷偷地溜出去。然后,我就仗着自己对武玄的地形了然于心,就成功将她带离了武玄,也很快来到了昴辖区,找到了她口中说的那个东西。于是,我让在那附近和她安置了一个家,同时我也成功进入智星集团工作。原以为我们的生活就会这样安逸平淡地生活下去。” 范文缓了口气,头不自觉地微微低垂着:“她告诉我,她怀孕了。这原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怀孕的同时,她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我劝她,比起孩子,我更看重的是她。她总是笑着同我说她知道了,让我不用担心她。等到了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她才愿意告诉我真相,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旦离开了武玄就意味着什么。当时,我还奢望着回武玄看看,有没有可以让她身体好转的法子。但是很快就听闻了武玄被剿灭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可是,对于我而言,无疑就是宣布了她注定死亡。” 讲到这里,范文的声音多了一丝哽咽。驾驶座的蛟木想要抬手安慰一下他,范文却是释然一笑:“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反而是很开心地与我说,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因为这就意味着不会再有别的孩子需要和她一样去参与那些该死的试验,这也能让我们的女儿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健康快乐的成长。但是,她又哪里知道我们的女儿居然意外地成了一个从娘胎里就自带角木蛟血统的孩子。这就意味着她根本无法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 “我在石棺里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吧。” 梅拾酒冷不丁地发言。 范文先是一愣,旋即苦笑:“原来,你真的去了那个房间。”而后缓缓点了点头,“是的,那是她。当初我离开时,已经将整个房间注入了净水,好让她永远不要被其他人打扰。可是,霭那个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也要更固执。我想那个房间里的净水,应该就是她处理掉的。” “既然霭是你的女儿,那范部长你应该很容易对净水资源进行勘探啊。”蛟木没有多想地就脱口而出道。 若扶风替范文回答道:“可这也意味着霭的角木蛟血统会被其他人发现,我相信如果是梅队你们总部的人知晓了,一定会想让霭去你们总部一趟。不过,这一趟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就是一个未知数了。不过……”若扶风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范文,“范部长,你这次带着梅队去勘探,不就等于是做好了被人发现你和霭的关系嘛?” 范文重重地点了下头:“是的,我明白我这次引路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也不希望霭一直一个人生活在那里。”他的视线从若扶风的脸上转移到了梅拾酒的脸上,身体也跟着朝梅拾酒所在的方向侧了侧身,“梅队,我听说过一些关于梅教授的事情,她对血液类病症这块非常有心得。而且我知道你之前给霭了一些药丸,那些药丸对霭的状况有所作用……” “范部长。” 竹稚南罕见地冷声打断范文的话,“如果范部长想要给霭要一些那些药丸,我非常乐意效劳。但如果你想通过梅队联系梅教授,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正如你所说的,梅教授对血液类的病症深有心得,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有时间或者乐意给霭看病症。” “梅教授如果没时间,我们可以等。”范文与竹稚南对话的同时,又用眼角余光偷睨了眼梅拾酒,最终还是忍不住地询问,“梅队,我看你往霭的嘴里滴了一滴你的血液。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检测,我的血液能否对她的症状起作用。”梅拾酒好似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梅拾酒嘴角微微上扬,“范部长可能不知道我的血液特点与其他家族不大一样,可以用做药引子来化解各个家族血统所带来的病症。” 第61章 角木蛟篇(二十八) 只听到这里,范文明白了梅拾酒话中的意思,他满脸的愕然:“那不就等于是用梅队你血液去制药么。” “是啊。”梅拾酒满不在乎,仿佛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那不就是每次制药都需要梅队你的血液么。”蛟木无法理解,深受震撼。 “而且每次制药的时候,都需要是新鲜提取的。” 梅拾酒听得出来竹稚南并不是好心给众人讲解,而是…… “所以,你定期要被取血,是吧。” 感受到若扶风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臂,梅拾酒心里低语了一声:“果然啊,稚南这是故意说给若扶风听的。” 梅拾酒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微笑着将若扶风抓住自己的手给推开:“若司政想多了,这药丸可不是有人要我就一定会给的。” “是啊,她又不是血虫,不是抽了血过个几分钟就能立马回复的。而且,这药丸也不可能总是要她大量的血液去研制,要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竹稚南这也算是附和着梅拾酒的话,安抚了一下在场的其他人。 范文却是眉头一蹙:“即便每次需要的血量不多,但抽取血液是不争的事实。这对梅队而言,始终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对我个人而言是不是好事,我不好说,但这制药遏制血液病症对大家而言肯定是要好事。况且现在研发部已经在研究能够取代我血液的成分,说不定很快就用不着我抽血了。”梅拾酒半真半假地说道。 研发部是在研究不假,但能够研究出完全替代的药物,只怕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所以,范部长是想和我们要点能够治疗霭的药物么?”竹稚南怕冷场,特意抛出话题。 范文尴尬一笑:“一开始的确有这样的打算,但现在听到这药引子,还是算了吧。虽然梅队说用到她的血液不多,可要是霭开始使用的话,就意味着每次梅队需要多提取一些血液不是么。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想别的法子,现在让霭饮用净水也能缓解。” “可是这也意味着霭暂时无法离开净水资源对吧。” 梅拾酒一针见血地说道,引得范文无奈苦笑,旋即又道:“毕竟净水资源再生的速度要比梅队你的血液再生要更快一些,不是么。” “那么现在就意味着我们其实可以直接联系霭,然后进行净水资源开采吧。”蛟木很是高兴地说道,“范部长,你其实可以一开始就告诉我们,你的女儿就在净水资源附近,她可以安抚那些变异种鳄鱼。” 梅拾酒直接给蛟木泼冷水道:“蛟木,并不是所有人都象我们这样很轻易就接受无法自如控制自身能力的人。而且我相信范部长一开始肯定也考虑过将霭带在身边的吧。”当梅拾酒的目光落在范文的身上,范文脸上的苦笑又明显了几分。 范文很快就对着梅拾酒摇了摇头:“不,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将霭带在身边。” “怎么会!”蛟木诧异万分,惊呼道,“范部长,她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 “与其让她被其他人指指点点,我宁可让她独自生活。她也不是没有朋友,那些鳄鱼就是她的朋友。” 第63章 梅拾酒等人也不是不能理解范文的苦衷。 “范部长身为昴辖区的负责人,要是被民众知晓了你有不能控制自身能力,随时可能攻击人的女儿,只怕你的威信度也会有所下降,也是不利于昴辖区的安定。倘若范部长失去了昴辖区的职位,今后只怕更难让霭在净水资源那里生活了。”若扶风直接说出了范文的苦衷,“还有,现在只要你在这职位做的好,我迟早会给你发放奖励。我相信到适当的时机,范部长还是会告诉我,霭的存在,对吧。” “那是自然。” 范文的回答令若扶风眼底隐约的阴霾顿时消散,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好了,接下去,我们还有几个地方没有巡逻,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车内其他人没有反对的声音,范文就启动了车子朝着下一个目标点前进。 之后的几个点位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这让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敢轻易松懈。范文特意将这些点位标记好,将相关数据传送回了指挥部以便之后随时巡查。 “呼,可算是巡查完了。”蛟木伸了个懒腰,一只手轻搭在自己后勃颈,“今天要不是梅队相救,我现在指不定早就凉了。”说到这里,蛟木停下脚步,猛然转身与梅拾酒道,“梅队,我今天得请你吃点喝点才能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一旁的竹稚南噗嗤轻笑一声,半开玩笑地问道:“蛟木,你的命就值一顿饭啊?” “我的命肯定不止一顿饭,但我现在力所能及地就是给梅队整上些好吃好喝的。当然啦,以后梅队有需要,只要是我蛟木能办得到的,我一定义不容辞。”蛟木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下巴微微上扬。 梅拾酒浅笑着摇了摇头道:“蛟木,你刚才也说你这条命是我就回来了。你好好活着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言毕,梅拾酒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我倒是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忽然,梅拾酒觉得腰间一紧。 紧接着,梅拾酒的耳边就传来若扶风带着笑意的话语:“梅队刚才在车上也睡了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又困了?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梅队,就麻烦梅队先陪我一下吧。” 若扶风说罢,容不得梅拾酒拒绝,就直接拽着梅拾酒的衣服朝着众人所在的反方向走去。 竹稚南看出若扶风的气势汹汹,心中暗道不好却又直接无视掉了梅拾酒投来的求助目光,并用唇语同梅拾酒道:“她迟早会知道的,你还是老实和她说了好。” 梅拾酒又用唇语回问:“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为了那件事情?” 竹稚南直接回敬了一个白眼,扭过头懒得继续搭理被若扶风拉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梅拾酒。 若扶风拽着梅拾酒来到一处僻静角落,转身面对着梅拾酒,脸上是一如往日的媚笑,手上拽梅拾酒衣服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 本就有所心虚的梅拾酒被若扶风这般看着,难免会有所紧张。故作镇定地扯出一丝笑意,伸出食指指了指若扶风拽着自己的衣角:“若司政,要谈事就谈事。能不能先松手?” “好啊。” 若扶风回答的很是爽快,松开手后,又将这只手轻轻地搭在梅拾酒的肩膀上。明明是弱柳扶风地一搭手,梅拾酒却觉有千斤巨石压在肩上,令她不敢轻易动弹。 若扶风娇媚一笑,这手又从梅拾酒的肩膀来到了梅拾酒的领口。不等梅拾酒反应,若扶风这白皙的玉手又蓦地抓住了梅拾酒的领口,旋即又将梅拾酒往自己身前拽。梅拾酒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险些就要撞上若扶风,却是硬生生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几乎是与若扶风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停了下来。 梅拾酒一抬眸,就能轻而易举地看见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眼眸中一脸错愕的自己。 “梅队,你是不是忘记和我说一些事情了?” 若扶风的笑意更浓,眼底的不满与怒意也是越发明显。 梅拾酒却是选择了装傻充愣地反问道:“我忘记和你说什么事情了?” “那位武统领说你活不过三十岁,你确定不和我说说是为什么?”若扶风没有立刻与梅拾酒发脾气,反而耐着性子将自己的问题直接问了出来。 果然。 梅拾酒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了竹稚南一句:“稚南啊,你要不要预测的这么准啊。不过,若扶风是怎么知道的?” 大约花了小半秒的时间,梅拾酒就想明白了。武统领在说这句话时,现场还有一个蛟木,蛟木是若扶风的人,他会将武统领的话告知若扶风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可是,我在车上也没有睡得很死吧? 关于蛟木是在什么时候告知若扶风关于自己的这一个消息,梅拾酒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梅队,是我的吸引力不够嘛?怎么你和我谈事情,还走起神来了?”若扶风幽怨地又拽了拽梅拾酒的领口,迫使梅拾酒离自己更近一些。 “若扶风。” 若扶风的这个举动成功将梅拾酒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一只手也极其自然且顺理成章地搭在了若扶风的肩膀上,呼吸也跟着乱了一个节拍。梅拾酒担心被若扶风瞧出来自己的小慌乱,直接拉下脸,声音也故意冷了几分,“若司政,武统领这个人说话本就是为了扰乱军心,你不听也罢。况且,我能不能活过三十岁跟我们这次勘探任务没有任何关系。” “但和我有关系。” 若扶风也不高兴了,眼底的不悦不再有所克制,另一只手自己揽住梅拾酒的后脑勺,同时脸往梅拾酒又凑近了些,“你不会觉得听见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说活不过三十岁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第62章 角木蛟篇(二十九) 梅拾酒没有接话,但从她的神情上来看,她对于若扶风用未婚妻这个称谓来称呼自己是有一点儿微妙的情绪在的。 心上人的眼底不满被若扶风瞧个正着,若扶风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放在梅拾酒后脑勺的手又施加了些力气,迫使梅拾酒往自己这边更加靠近。很快,若扶风感受到了梅拾酒与自己对抗的力道,梅拾酒的脑袋纹丝不动。若扶风微挑了下眉,索性自己往前凑。 梅拾酒当即用手抵住了若扶风的额头,将她往与自己的反方向推。 此举动当即引得若扶风的不满,她轻哼了一声:“怎么,我和未婚妻亲吻一下也不可以?” “若司政,我之前就说过我并不承认我们两个人的婚约关系,而且你刚才可是拿着要和我谈事的幌子让我借一步说话的。”梅拾酒说话的同时,用巧劲在不伤害若扶风的前提下,从若扶风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然后,梅拾酒朝后退了一步,与若扶风拉开了安全距离:“如果若司政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言毕,梅拾酒转身就要走。 岂料,若扶风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梅拾酒的胳膊:“梅队,我们的事情都还没有谈完,你怎么就要走呢。” 刚才到底是谁不谈事情? 梅拾酒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抿了下嘴后,侧着身扭过头盯着面带笑意的若扶风:“如果若司政要问的是那位武统领提及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他不过是个满口谎言,想要扰乱我们军心的家伙,若司政不必理会。” “可是那位武统领说的事情和你的血液可以做药引子的事情有所关联吧。”若扶风不为所动,显然不相信梅拾酒的一面之词。 梅拾酒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若司政的联想能力很优秀,但这都是你的主观猜测而已。” “梅拾酒,你不会以为我在你离开的这些年,从来没有想法子获得关于你的消息,还是你忘记了四大集团每年都需要去你们总部参加一次年度会议?” 被若扶风喊了全名的梅拾酒明白若扶风的态度开始转变,自己已然敷衍不过去了。不过,梅拾酒认为若扶风还是存在套自己话的可能性,所以她并不打算直接说:“嗯,听起来,若司政似乎掌握了不少关于我的信息,那不如若司政来说说你都掌握了多少。” 若扶风观察着梅拾酒脸上的神情,确认了梅拾酒就是不乐意妥协。若扶风就缓缓颌首,从容开口道:“好,那我就来说说。” “不好意思,若司政,梅队。我这里要打断一下。”范文不知何时走到她们两人身边,略显尴尬地轻笑一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这里有人要找梅队,说是从你们总部过来的。竹小姐她们几个人让她直接来找你。” 范文刚说完,他口中的那个人就主动走到梅拾酒和若扶风的面前。那是一个与梅拾酒长得有八九分相似的女孩,不,更准确的说她和梅拾酒犹如双生子,只是她比较梅拾酒而言,更具少年感,也更朝气明媚一些。 “仪晷。” 梅拾酒愣了神,“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 仪晷察觉到若扶风那不友善的目光,了然于心地轻笑一声,“看起来我是打扰到两位了。” 第64章 当仪晷的目光与若扶风的目光有所触碰,若扶风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也没了和梅拾酒继续掰持的心思:“既然梅队有客人要招待,我也就不多做打扰了。正好,我还有事要和范部长相谈。”若扶风将视线从仪晷的身上转移到了范文处,“范部长,那我们走吧。” “好的,若司政。” 等若扶风和范文走远后,仪晷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梅拾酒,颇为尴尬地说了一句:“我和若司政之前发生了一点误会。” 仪晷和若司政能发生什么误会,梅拾酒不用多想也已经猜到了个八九分。梅拾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上前一步抬手放在仪晷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辛苦你了。” “其实也没误会多久,只是误会解除之后,若司政看我的眼神就显得非要具有敌意。可我不记得自己有干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仪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子穗当时看着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告诉我原因。” 她总不能告诉你,你是因为你的这张脸,所以才被若扶风讨厌的吧。 梅拾酒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则是抿了下嘴,清了清嗓子道:“这不重要,还是说说你这次来的原因吧。” “这个的话,还是和其他人集合了再说吧。” “行。” 只是当梅拾酒和仪晷一道来到竹稚南她们三人面前,竹稚南三人的脸色都好不到哪去。 三人中相对性子比较急的菊寒露也不同仪晷客气,直接扬起下巴,双手抱胸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说说吧,总部这个时间点特意用传送机把你派过来是几个意思。” “看起来我是不受欢迎的那个。”仪晷半开玩笑地说道。 平日很少主动开口的兰子诺此刻也不再装聋作哑,直接接过仪晷的话茬:“你来的时机太过微妙了,你若是早些到,可以说是来帮忙。哪怕等我们最后都完成了再出现也没什么大问题。可你偏偏选择了在大问题基本完成,剩下的事情等同是坐享其成就可。” “对,正因为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让你来的用意。”菊寒露立即接话。 仪晷却是波澜不惊地在菊寒露与兰子诺之间用眼神来回了几次,然后又看向目前还没有说话的竹稚南:“竹小姐也是这个意思?” 竹稚南微挑了下眉,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神情已经给了仪晷答案。 仪晷缓缓颌首,深吸了口气,慢悠悠地呼出后方才发言:“总部那边的意思是让我来协助梅队之后的工作,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意思。” “哈,我说什么来着。就是没安好心。”菊寒露冷哼一声。 梅拾酒睨了菊寒露一眼,竹稚南也用手肘撞了菊寒露的胳膊示意她先等仪晷把话说完。 “我来的目的主要是来监督你们的工作,总部那边的状况,我相信各位都很清楚了。”仪晷扫视了在场众人,见梅拾酒她们没有人接话,仪晷轻笑一声,召唤出隔空屏幕,“还有就是宣布一下一个给梅队的新任务。” “诶,不是。这个任务都还没有完成,又给梅队安排新任务,总部那群家伙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菊寒露为梅拾酒鸣不平道。 仪晷却似没有听见一般,直接将任务内容传送到了梅拾酒那里:“梅队,请你看一下关于你的新任务。净水资源这里我会负责监督,你不一定要在,但是这个新任务你是必须在净水资源这边任务结束前完成。”仪晷讲到这里,稍作停顿了一下,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确认除了她们五人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不过,即便这样,仪晷也没有完全放心。她上前了一大步凑得更近一些后,又压低了声音与梅拾酒说道:“务必不要被若司政她们发现,如果被发现了就意味着任务失败了。” 单听到这个条件,梅拾酒还没什么表示。菊寒露倒是直接炸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里本来就是智星集团的地盘,你别说梅队在昴辖区走动,若司政会不会知道吧。要是净水资源那边的任务梅队不在,若司政那边必然会有所察觉。他们纯纯就是没事找事。” “梅队,你能做到么。” “仪晷,你!” 一看仪晷又假装没有听见自己说话,菊寒露就更来气了。 梅拾酒却是一把抓住了菊寒露的手臂,递给菊寒露一个眼神,同时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菊寒露不要挑事。菊寒露不甘心地松开攥紧的拳头,她恶狠狠地瞪了眼仪晷,心里十分不明白明明和梅拾酒长得同一张脸,怎么性格会这么恶劣,与总部那批心怀不轨的家伙同流合污。 “任务我当然是可以完成的。只是又要我完成任务,又不能被若司政发现。仪晷,总部不是让你来协助我的么,那你是不是也得出一份力,总不会就是打个协助的幌子就看着我干活吧。” 面对梅拾酒的这个问题,仪晷不假思索地点头:“嗯,这是当然的。我不可能就干看着不干活。不过,那位若司政乐不乐意配合,我就不清楚了。” “哼,说了等于没说。” 菊寒露不满地吐槽了一句。 仪晷倒也没生气,只是睨了菊寒露一眼,然后轻笑着地接了一句:“如果菊小姐到时候认真做事,少言寡语的话,我相信若司政那边不会出纰漏的。” “诶,你……” “竹小姐,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了。” 听到仪晷这句话,竹稚南蓦地就明白了仪晷想要做什么,她抿了下嘴:“要是被若司政发现了,我可救不了你。” 第63章 角木蛟篇(三十) 梅拾酒没有出席第二轮的会议,若扶风一边听着大家汇报现阶段的工作进度,一边时不时看向竹稚南她们那边。期间,竹稚南与若扶风也有目光触碰,但竹稚南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 这个举动令若扶风觉得梅拾酒没有来参加必然是另有隐情。 直至会议结束,若扶风直接喊住了竹稚南她们三人:“竹小姐,你们三位等一下。” 竹稚南三人停住脚步,同时也意识到了若扶风可能要问她们什么。 菊寒露用眼神询问竹稚南该怎么办,竹稚南淡淡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别被若扶风察觉出什么。兰子诺扯了扯菊寒露的衣角,示意她和自己站一块,等会儿千万别讲话。 竹稚南转过身,面带笑意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若扶风:“若司政,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说嘛?” 若扶风来至竹稚南面前,先是扫视了眼面前的三个人,然后面带笑意地询问:“为什么梅队没有来参加会议。”讲到这里,若扶风应当是想到什么,脸色骤然一变,脸上冷意令人胆寒,“还是说被某人给刁难了,不许她参与之后的相关事宜。” 竹稚南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则是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句:“你还真是聪慧过人啊,不过刁难拾酒的人应该和你现在猜想的不大一样。”嘴上则是接话道:“其实是临出门前,总部通知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召开,这个时间点……”竹稚南刻意看了眼时间,“嗯,梅队还在开会,饭点应该是可以结束的。” 若扶风显然不相信竹稚南的这套说辞,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竹稚南:“正当,只是因为要开视频会议?” “当然了。”竹稚南脸不红心不跳地应付着若扶风,“若司政,你看上次的会议,虽说梅队过来后,全程在睡觉吧,但她还是来参加了。这次,真的只是因为总部的视频会才没来。” “行。” 当这个字从若扶风嘴里蹦出来时,一旁一言不发的菊寒露和兰子诺都暗自松了口气。岂料这气还没得及从嘴里完全吐出来,若扶风下一刻的发言让事态急转直下,“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们梅队,那我就和你们一起走吧。顺道在你们那里吃顿饭,你们应该不介意的吧。” 藏不住事的兰子诺本能地“啊?”了一声,菊寒露忙不迭地用手捂住了兰子诺的嘴。注意到若扶风看向她们这边,菊寒露立马咧嘴露出了一个掩饰尴尬的笑容。 若扶风眉梢微挑,满脸笑意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菊寒露将头摇成拨浪鼓:“没问题,没问题,能有什么问题啊。哈哈哈……” 瞧着菊寒露在那干笑的模样,竹稚南忍不住地冲她翻了个白眼,抿嘴在心里吐槽:“寒露啊,看你这反应这不让人看出猫腻才怪呢。” “嗯,既然没问题,那我们走吧。”若扶风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在那假装没发现。 竹稚南还颇有礼貌地对若扶风做了个请的手势:“若司政,请。” 等若扶风走到她们三人前面,竹稚南就立刻送了菊寒露一记眼刀。被菊寒露捂住嘴的兰子诺也终于将菊寒露的手从自己嘴前移开,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啊。” 菊寒露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会想到……”大抵是觉得自己想的说辞苍白无力,也只好闭口不再为自己申辩了,“算了,赶紧回去看看,要是真被发现可就……” 第65章 竹稚南她们三人刻意减慢回去的速度,可惜从开会的地点回到她们的营地的距离并没有那么遥远。 站在房门外的竹稚南抬手,就在手指指腹即将触碰到密码锁上的指纹时,又犹豫了一下。心中难免有些慌张:“仪晷,虽然你以开视频会议的借口躲了一阵子,但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扶风和拾酒的关系。哎,看起来这穿帮的时刻早晚还是要来的。” “竹小姐,你怎么站着不动了?” 若扶风怎么可能瞧不出竹稚南时在拖延时间,顺理成章地催促了一下。 心知是拖延不下去的竹稚南只好小声地“啊……”了一声,装出刚才自己在想事情的模样,连忙又与若扶风致歉道:“抱歉,若司政。我刚才想到仪晷可能也在梅队身边,你和仪晷见面……应该没问题吧?” 果然,一听见仪晷的名字,若扶风的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收敛了不少。不过,这次,若扶风又很快恢复如常,轻笑一声道:“没事,我直接把她无视掉就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对着面前的门抬了抬下巴,“竹小姐,劳烦你开门吧。” “好。” 竹稚南心道:“算了,要是真被若扶风发现仪晷假扮拾酒,被教训的又不是我们几个。仪晷,抱歉了,这种时候,我只能先自保了。” 默哀完三秒后,竹稚南就认命地打开了房门。 引入眼帘的公共区域空无一人,这场景倒是让竹稚南暗自松了口气。她的眼角余光睨到兰子诺正给自己做了个手势,竹稚南秒会意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多半是刚才兰子诺一定是找了机会联系了仪晷让她躲起来,好不让若扶风马上看见仪晷,以此延缓被识破的时间。 “诶呀,看起来梅队这个视频会议还没有开完啊。”菊寒露立马开口地强调了一遍,菊寒露的嘴角当下是难以抑制地上扬。 见状,竹稚南无奈在心里吐槽道:“寒露,你就不能把你的嘴角收一收么,你是真不担心被若司政给看出端倪。” 菊寒露当然没留意竹稚南这里的状况,还自以为表现得恰当不刻意地招呼着若扶风:“若司政,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你想来点什么?” 若扶风淡淡地看了菊寒露一眼,深蓝色眼眸中一闪而过了什么。那情绪经过的太快,竹稚南根本来不及捕捉,但是竹稚南可以肯定地是菊寒露大概率,不,一定是被若扶风瞧出了端倪。 “没事,你们平时喝森马就给我来点什么就好,我不挑。”若扶风轻笑着说完这句话,就走到了沙发边,挑选了个喜欢的位置坐下。 虽然现在是暂时稳住了若扶风,可是这完全不意味着危机解除。 即便竹稚南特意给仪晷化了妆容,好让人从外貌上完全看不出她和梅拾酒的不同。哪怕仪晷的声音与梅拾酒也是相差无几,哄骗他人应当是不成问题,可是眼下她们要应对的可是若扶风,那个可以说对梅拾酒了如指掌的若扶风。只怕仪晷一开口,就会被若扶风发现问题。 “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兰子诺启动了小队的聊天设备,彼此对视脑子里就能读到对方想说的话。 菊寒露抿了下嘴,有所浮躁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双眸一亮地递给竹稚南一个眼神:“稚南,你等会儿往我给若扶风的饮品里加点佐料,让她先睡上一会儿,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菊寒露认为不错的点子立刻得到了竹稚南的反对票,“若扶风又没做什么坏事,我干嘛要给她下佐料。” 菊寒露不满地反问道:“难道你打算眼睁睁地看着若扶风识破仪晷,然后发难么。虽然我还没见过若扶风发作的样子,可光看着她平时对待那些不尊重她的人的态度,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你能保证她发作起来不会殃及我们这三条池鱼嘛!” 兰子诺发言道:“要不然,我给梅队发条信息,看看她那边状况怎么样了?” “这不行。梅队到底是个什么任务,我们也不知道。万一她现在正在重要环节,你一个信息过去扰乱她,那就更加不好了。”菊寒露否决了兰子诺的这个提议,并且坚持自己的提议,“我觉得当下最好的法子还是给若扶风下点佐料,让她睡觉。” “那等她睡醒之后,你确定她不能猜出什么?”竹稚南依旧不赞成菊寒露的提议,“你就给她准备正常的饮品就可以了。” 菊寒露急了:“要是被她发现了可怎么办!” “这不还没发现嘛,发现了到时候再说。”竹稚南继续反驳道。 就在她们两人争执不下之时,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一齐看了过去,梅拾酒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那。发现众人正朝她行注目礼,梅拾酒当即一愣。 若扶风当即勾唇浅笑地询问道:“梅队,你这是开完会了?” 在若扶风说话的同时,菊寒露就在若扶风的身后对着这个梅拾酒挤眉弄眼。唯恐对方一开口就被若扶风发现什么,毕竟仪晷和梅拾酒的说话习惯还是有所区别的。 突然,大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 紧随其后的就是仪晷的说话声:“咦?这么多人在啊,那可热闹了。” 众人寻声望去,竹稚南三人彻底傻眼了。仪晷是什么时候出门的,要是门口这个人就是仪晷的话,那么从二楼下来的人…… “仪晷,我要的东西,你有找到么。” 梅拾酒从楼梯口来到沙发旁,看着已经来到沙发旁的仪晷。 仪晷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别说,你要的这个东西也不是很难找。”说完,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地扫视了眼竹稚南三人,疑惑地询问,“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第64章 角木蛟篇(三十一) 若扶风第一个开口询问:“仪小姐找到什么了,能让我瞧瞧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是找到了一颗漂亮的石头。”仪晷微笑着取出了一颗石头,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时那竟然是一颗七彩色的石头。 “这石头该不会是……” 竹稚南一瞧见这颗石头,脑子里立刻浮现起了那些变异种鳄鱼。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自觉地抿了下嘴,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她没有忘记那些变异种鳄鱼对于霭来说是朋友,如果这石头是从那些变异种鳄鱼身上取下来的,那仪晷势必是伤害了那些鳄鱼。 想到这里,竹稚南忍不住就要开口询问仪晷这石头是从何处得来。就在竹稚南正准备张口之际,竹稚南又想到了什么。早上率先出门的是梅拾酒,当时仪晷一直在营地不曾出去过。那么这石头大概率是梅拾酒出去寻来的,倘若自己开口一问,仪晷直接说了实话,那不就直接露馅了么。如此,竹稚南只能将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地都憋了回去。 只是,竹稚南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却又不想被若扶风看出端倪,只得快速睨了眼梅拾酒。偏偏梅拾酒目不斜视,根本没有看她。 “梅队,你要不要仔细看看?” 仪晷将手里的石头抬了抬,示意梅拾酒上前仔细观察。 梅拾酒却是回绝了个干脆:“不用,你自己收好就行了。” “行。” 仪晷乐呵呵地将石头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同时也留意到了竹稚南那有所阴霾的脸色。仪晷立刻解释了一句:“这种石头可不是从任何生物身上取下的,只有在一些特定的生物生活过的地方自然产生。之前,我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没花费多大功夫就寻到了。” “你当然花费不了什么功夫了。”菊寒露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不过,你这石头能有什么用处?” 仪晷如此一说,倒是引得若扶风更加好奇这石头到底有个什么作用了。 不曾想,仪晷竟是买起了关子。仪晷轻笑了一声就对若扶风说道:“若司政,这可就是机密内容了,就不好告知了,希望你能理解。” 仪晷察觉到若扶风的好脸色好脾气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有了要消失的痕迹。当机立断地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忙,我先去把石头存放起来。”撂下话,仪晷就顺着楼梯走向了二楼。 这时,若扶风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了,我记得你们这里一共就四间卧室吧。那仪晷她住在谁的卧室?” 梅拾酒稀松平常地来了一句:“和我住一起。” 当梅拾酒的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其他三人立刻察觉到了周身空气异常,一股莫名的低气压强势而来。竹稚南马上意识到那是若扶风不满的情绪,来到梅拾酒身边,用手指轻点了几下梅拾酒的手臂,小声低语:“你接这么快做什么,不知道若扶风很在意这个嘛。” 梅拾酒一脸没所谓地说道:“从血缘上来说,仪晷是我的妹妹,而且她这次来,本就是代替总部的监督员来监督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和我住一个房间,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第66章 “没问题,梅队都觉得没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若扶风阴阳怪气地说道,她站起身,眼底是隐约可见的寒意,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梅队,那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嘛。” 梅拾酒心里十分清楚若扶风如此语调哪里是单纯的要参观一下房间呢,分明是想瞧瞧自己和仪晷是如何共处一室的。梅拾酒轻抿了下嘴,心里有一抹很奇妙的感觉,让她莫名地感到了一丝亢奋感,嘴上却是故作镇定地不解道:“只是住一个房间而已。” 若扶风不容拒绝地强势道:“当然有必要,你还需要我给你重申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说话的同时,若扶风还带着三分泼辣感地冲着梅拾酒轻挑了下眉梢。 梅拾酒哪里还敢再多言一句,转过身乖乖地给若扶风带路上了二楼。 一旁看热闹的菊寒露觉得这一幕非常不可思议,忍不住对身旁的竹稚南和兰子诺八卦道:“之前可真没看出来,我们梅队还是个妻管严啊。” 闻言,竹稚南只是瞥了菊寒露一眼,倒是兰子诺用手推了推菊寒露的后背,小声提议道:“不然,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 “哟,子诺,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种热闹了?”菊寒露嬉皮笑脸地打趣道。 不料,此话一出引得兰子诺照着她的后背就拍了一巴掌:“我这哪里是要凑热闹啊,我这不是担心等会儿要是她们发生点什么,我们也能帮上点啊。” “对对对,那我们可得去搭把手才行。”菊寒露附和着兰子诺的话,才迈出去一步就发现竹稚南竟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转身。菊寒露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竹稚南的衣服,“哪去。” “一会儿可就到饭点了,我这不得准备一下么。” 竹稚南的这个理由在菊寒露这里就是个明晃晃的蹩脚借口:“午饭要吃什么早就设定好了,材料之类的也早就备好了。到点了机器会自己工作,用不着你杵在边上监督。走,我们这可是关心上级,少你一个就不完整了。” “这种热闹,我是一点也不想去。” 可惜,竹稚南反对无效,她就这么被菊寒露和兰子诺一左一右地生拉硬拽朝着二楼走去。 与此同时,梅拾酒已经领着若扶风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前,将自己的手指对准了指纹锁摁了下去,当解锁的声音响起后,就迈步走进了房间。 仪晷回到房间后,就将拿到的七彩色石头放进了自己的储物包中。正当她要将储物包放回原位之时,就听见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当她抬眸看向门口的时候,就正好与梅拾酒的视线撞上,她从梅拾酒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无奈与歉意。仪晷的视线越过梅拾酒就瞧见正对自己笑脸盈盈的若扶风。 只可惜,若扶风脸上带着笑不假,偏偏仪晷看见了她身后那只面露敌意炸毛了的心月狐,正虎视眈眈地对着自己龇牙咧嘴。仪晷勾唇浅笑:“若司政这是来视察了啊。” “是啊,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在拾酒这做些奇怪的事情。”若扶风也是丝毫不装了,直截了当地接过了仪晷的话。 杵在两人之间的梅拾酒默默地推到一旁,一方面是为了不妨碍两人面对面对话,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被前后夹击。 仪晷没所谓地摊了摊手,缓缓摇头道:“那我怎么敢呢,梅队从血缘上来说,可是我的姐姐啊,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姐姐做些奇怪的事情呢。” “别人会不会,我不知道,但你的确有这种可能性。”若扶风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可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令仪晷意识到危险。 秉承着没必要无事生非以及不想给若扶风留下太多糟糕的印象,仪晷马上妥协了地收敛起玩心,指了指一旁的一张沙发床:“我睡那里,这沙发床还挺舒服的,若司政要不要躺下试试?” “不用了,你睡着舒服就好。”知晓梅拾酒和仪晷并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若扶风的敌意和低气压蓦地收敛了些,只是她的目光在梅拾酒与仪晷身上来回了几番,那眼神过于意味深长,令梅拾酒有点不大自在了。 梅拾酒不自觉地在心里想道:“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被若扶风这个眼神一瞧,就觉得心里发虚。” “嗯,我这整理的差不多了。肚子有些饿了,我下楼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仪晷说着话就朝房间外走,经过若扶风身旁时,特意停留了一下,微笑着询问,“若司政想要来点什么不,或者……” 不等仪晷问完话,若扶风给仪晷递了个眼神,识趣的仪晷立马闭上嘴,并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对着若扶风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将房门阖上。 房间里就仅剩下梅拾酒和若扶风杵在那里,彼此干瞪眼。 半晌,梅拾酒终于开了口:“若司政特意留下来,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么?” 若扶风缓缓颌首,也不着急明说,反倒是慢悠悠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后才说道:“我之前忘了和你说,我们背后的那个标记,除了证明我们之间的婚约关系之外,还能让我们知晓对方的任何事情,包括对方想要隐瞒自己的事情。” 梅拾酒愕然地望着若扶风,因为她时常看不透若扶风,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若扶风是在编造谎话哄骗自己。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必须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去了解对方,这一个能力才会生效。”若扶风看出了梅拾酒的心思,身体微微前倾地继续给梅拾酒解释。发现梅拾酒只是盯着自己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若扶风不禁娇笑一声:“怎么,不相信啊?” “不,单从心月狐的读心术,我就十分相信若司政的话。我只是惊讶于这标记居然不是让你单方面读懂我,还能让我有机会读懂你。”梅拾酒心里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应该没机会去尝试读懂你了。” “情感本就是要双方一起努力,单靠一个人无法完成。” 若扶风忽然站起身,径直来到梅拾酒面前,她目不转睛盯着梅拾酒的双眸,“有些事情即便我能看出来,但只要你不乐意分享,我可以当做自己不知道。因为,我希望那是你自愿告诉我的。” 梅拾酒看见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瞳孔中流露出的深情,却道:“若扶风,你这算是在和我套近乎吧。” 第65章 角木蛟篇(三十二) 若扶风当即冷下脸,她拉下脸并不是因为梅拾酒的这句试探,而是梅拾酒在知晓自己可以看到她的心里话而故意在心里憋着的话,这句话让若扶风感到梅拾酒是在有意折辱自己。 若扶风刷地站起身,眼底竟是失望与冷意,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来到梅拾酒的面前,微眯了下双眼,深蓝色眼眸中满是审视:“梅拾酒,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说完,若扶风就越过梅拾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方才离开的仪晷正和随梅拾酒与若扶风两人而来的竹稚南等三人站作一排。当房门打开的瞬间,门外四人不约而同地一齐看向门口。 大抵是不想自己的负面情绪给旁人带来困扰,当若扶风发现她们四人视线皆在自己身上,神情稍作缓和,浮现一丝略显勉强的笑意:“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饭就下次再来吃了,告辞。”若扶风完全不给她们四人开口说话的机会,有意加快了脚步地离开。 四人目送着若扶风离开后,竹稚南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她迈开脚步冲进了梅拾酒的房间,神情略显严肃地问梅拾酒:“拾酒,若司政的神情不大对劲,你刚才同她说了些什么。” 原本微微低垂着脑袋的梅拾酒听见了竹稚南的提问,这才缓缓抬头,当视线与竹稚南触碰上的那个瞬间,梅拾酒的脸上当即浮现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故作轻松道:“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如果只是那样的话,若司政可就不会刚才那样的神情了。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仪晷接过话,才说到这里,仪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常听闻心月狐善观人心,能闻心语,难不成你知道这个特性就故意在心里憋了些让若司政不爽快的话?” “依照她这别扭的性格,指不定还真是这样。”竹稚南附和道,“难听的话她难说出口,既然若司政能听见她心里的话语,索性在心里憋些难听的话语,若司政也依旧听得见。” 竹稚南料定了梅拾酒一定是说了难听的话语,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不容拒绝地追问:“说说吧,你到底憋了什么难听的话让若司政那般不悦。” 梅拾酒轻吐舌尖,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在心里想着如果你是为了我的基因,直接开口便是,我会配合的。犯不着拐弯抹角用婚约这个收益甚微的方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颇为无语。 菊寒露竟是对着梅拾酒鼓起掌来:“哇塞,梅队。我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你这嘴巴毒起来比稚南是有过知无不尽啊。这样的话也愧你想得出来。而且你怎么就料定了若司政想同你结婚就是为了你的基因呢。” 第67章 “如果若司政真的是为了得到你的基因。”仪晷也看不过眼地接过话茬,先是指了指梅拾酒,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那若司政对我的态度该怎么说?从基因的角度来说,我和你的基因可谓是一模一样。按照你的这个逻辑,若司政是为了你的基因,那既然你不乐意了。她完全可以来找我。可是你瞧瞧她之前对我的态度,有那般敌意,这和基因要是有关系的话,那我算个什么,被玩弄的小丑?” 梅拾酒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旁的菊寒露与兰子诺忍不住地用手捂着嘴偷笑。 竹稚南看似板着脸,实则也在努力憋着笑,忍俊不禁地胡说八道起来:“我觉得若司政应该就是看仪晷你的脸不爽吧。” “这就更不对了啊,毕竟我的脸和梅……咳咳咳……”意识到自己的险些出口的话会对梅拾酒有所冒犯,仪晷当即止住话头,当即又回到了自己的观点上,“总之,不论是基因角度还是脸的角度,若司政都不是为了这两者才想要和梅队你结婚的。况且,你真要找理由的话,好歹找个看起来能站得住的话,这个理由简直是糟糕透顶,怎么看都是漏洞百出。” 竹稚南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也难怪若司政会生气,换我,我也生气。不过……”竹稚南的神色又是一变,“拾酒,你平时里可是个非常注重礼仪之人,就算与对方态度再不和,也不会如此行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闻言,众人当即面色凝重。尤其是仪晷,她作为一个刚从总部过来不久的人,都未曾听说有什么最新消息。 梅拾酒却直接忽视掉了竹稚南的最后一句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实在找不出个合适的由头了,但是今天这一出过后,我相信若司政对我会有所改观,也不会执着于要继续保持婚约关系了,应当会……退婚的吧。”讲到末尾,梅拾酒心里觉得堵得慌,明明和若扶风退了婚应当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可真要她割舍,梅拾酒心里也是会有所不舍的。 是了,若扶风是个无论出身,能力,容貌皆为上乘,合该找个更合适的对象相伴,安逸地度过一生。 沉默小片刻,梅拾酒继续说道:“我现在的状况,各位都非常清楚。虽然若司政之前与我说过,我们的这段关系可以让我在总部那边少受些牵制,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这般行径,这让我觉得是在利用她为自己谋得利益。着实不是个令我觉得开心的选择。现在这样也好,依照若司政的条件,她可以寻一门更合适的姻缘,我可不能耽误她。我那个蹩脚的理由,在她看来也是足以说明了我的态度。” 仪晷却不赞同梅拾酒的说法:“但是我觉得依照若司政的性格,她认定的一定就坚持下去。” “她那般有骄傲资本的人,没必要为了我而轻视自己,我相信她会仔细考量,然后就会明白我并非她的良配。”梅拾酒看似平缓地说着话,可是她的心里却莫名地酸涩甚至有种难以言表的刺痛感,明明是自己不认可与若扶风的婚约关系,自己又哪里来的资格去心疼不舍呢。 竹稚南却从梅拾酒的话语间听出了另一种滋味,她倏地意识到了什么,忙不迭地开口道:“拾酒,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事情。平日里你可不会说这些丧气话。” 仿佛是为了验证竹稚南的心思,众人的面前忽然弹出了信息框,信息框上的文字内容让众人瞠目结舌:“梅拾酒涉及一桩损害总部利益的案件,现停职查办。梅拾酒的工作皆由仪晷接受,仪晷今日就会与你们汇合。” 反观梅拾酒平静的可怕,好似一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消息。 竹稚南率先缓过神,眉头蹙起:“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故意整那么一出刺激若扶风?” 仪晷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当即苦涩一笑,而后愤愤不平道:“难怪说什么让我来监督工作,原来如此,这下我可真的成了恶人了。” 消息内容只发送给了梅拾酒她们这只小队的四人,若不是仪晷现在在场,她不会这么快就明白总部想做什么。 梅拾酒明白仪晷话中之意,没所谓地轻笑一声道:“他们本来就希望我们两人站在对立面,如此行事,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心生芥蒂,让你有苦难辨,不得不选择听从他们的安排,站在他们那边。” “如此一来,你我势必反目,自然也就不会再彼此信任。”仪晷冷笑一声,右手不自觉地攥紧,“真是一条好计谋。” “不过,这条信息里说的是仪晷今天抵达。”兰子诺关注到了消息的这个用词,这也使得大家一齐看向了仪晷。 比计划早到的仪晷满是无辜模样地耸了耸肩:“我想着反正都是要来的,早点来也没什么不好。现在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得亏你自己早点来,你要是真的今天才来,我一定会用拳头欢迎你。”菊寒露作势扬了扬自己的拳头,“一个空降的人,我可是一点也不会认可的。” 仪晷顺势做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作,同时也不忘说上一句:“你要是真有这么好的力气,不如留着去对付那些使坏挑拨离间的家伙。” 一提到这个,菊寒露顿时来气地扭过头看向竹稚南:“稚南,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们之前就该找机会教训那些家伙才对,现在好了,挑这个节骨眼上把梅队调走,不就是故意不让梅队顺利完成任务么。” 梅拾酒接话道:“这本就是他们的计划,在我们出发前,大家心里都有数的。他们不会因为你们教训了他们就会改变想法。” “他们是想借你来压制梅教授。”事已至此,竹稚南觉得也没必要再遮掩些什么,“梅教授的声望很高,而你的名声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他们并不希望梅家的势力一家独大。” 梅拾酒低眸轻笑一声,再抬头时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没必要如此,只需再过上几年,就能把我熬死了,犯不着如此心急。” 众人不语。 梅拾酒却好似没事人般抬起轻轻拍打了一下仪晷的肩膀:“那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能处理好的,对吧。” 仪晷点了点头,与梅拾酒保证道:“我会尽快结束这边,然后与你汇合。” 第66章 角木蛟篇(三十三) “拾酒,你是不是过于老实了些。” 这是梅拾酒通过传送器抵达总部后,麦子穗看见她时说的第一句话。 瞧着麦子穗将脸拉得老长,梅拾酒却是没所谓地轻笑道:“即便我拖延,又能拖延多久呢。况且,我要是迟些回来,你不也要被问责么。” 麦子穗扶额叹了口气,她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与梅拾酒道:“相比较你将面临的事情,我的问责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刻意挑了梅教授封闭式研究阶段把你召回来调查,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清楚么。” “我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梅拾酒平静地回答道。 麦子穗恨铁不成钢地用鼻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知道你还……” 梅拾酒立刻打断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子穗,你知道的,一旦我拖延不来,不单单是你,还有我的队员们都会被牵扯进来。要是因为我一个人,连累你们这么多人,那就真真是得不偿失。” “行,我说不过你。可你应当清楚,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和善手段对待你。”麦子穗给梅拾酒打了预防针。 梅拾酒轻笑一声:“但还不至于让我死,至多也就是半死不活地拖着,等到教授出来,再寻个我因为出任务受伤,也就能够翻篇了。” “拾酒,这一点也不好笑。”麦子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梅拾酒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看起来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擅长安慰人。” “比起安慰我,你还是安慰安慰自己吧。不,但是言语安慰恐怕是不够的。”说到这里,麦子穗特意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抿了下嘴,“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你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先再说。” 撂下话也懒得理会梅拾酒要不要说点什么,就在边上的长椅上随意找了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双手抱胸双眼一闭满是闭目养神的姿态。 瞧着麦子穗如此态度,梅拾酒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这才走到麦子穗身边坐下,也闭上眼睛休息。 只不过,梅拾酒很容易被吵醒。她感觉自己刚闭上双眼不久,就听见了一阵刺耳的铃声。那个铃声梅拾酒十分熟悉,那是总部提示午休时间结束,该开始工作的信号。 梅拾酒缓缓睁开双眼,身旁的麦子穗却是半分要结束休息的很久都没有。麦子穗如此态度令梅拾酒十分疑惑,正当她考虑着该不该把麦子穗叫醒时,麦子穗似是有了预感地缓缓睁开眼,十分精准地对上了梅拾酒看向她的视线。 麦子穗不满地瘪了下嘴:“拾酒,你不会以为你今天一回来就能和他们见面吧。” “不,当我看见今天来接我的人是你,我就知道他们并不打算今天与我见面。” 第68章 听见梅拾酒的话,麦子穗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你也不是蠢笨的厉害,那我也能稍稍放心些。”说完麦子穗站起身,“走吧,在四大集团来总部的会议结束前,你就得老老实实在禁闭室待着了。” “禁闭室?这就把我给判了?”梅拾酒虽然想到自己被突然喊回来是有猫腻在,却是没能想到一回来就等于被判了是有责。 麦子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呢,仪晷都已经提议让你迟些回来,你非要老老实实地赶回来。还有,你以为在禁闭室就只是被关禁闭么。那些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你也知道总部这里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的,只要你一倒台,势必就有不少人抢你的位置。” “一个诡探小队的队长,总部还能缺我一个?”梅拾酒心里当然清楚麦子穗话中之意,近期传闻诡探的总队长候选人就有梅拾酒,而且她是高层认可通过最多的那一个。而排行第二的就是那位喜欢给梅拾酒使绊子的亲信。 “小队队长自然不缺你一个,你就别装傻充愣了。”麦子穗无情地给梅拾酒戳破,领着梅拾酒抵达了一件禁闭室门前,“不过,你放心。他们想搞你,还是得需要些手段,但这间禁闭室是我管辖的范围,没有我的许可,谁也进不来,哪怕是上级要来提审你,也得先经过我这里。” 闻此言,梅拾酒当即明白了麦子穗的话中意:“那可多谢你帮忙了。” 麦子穗挑了下眉,狡黠一笑:“你就好好休息吧,之后可有的你忙的。还有,我也想耳根子清静些。”麦子穗象征性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仪晷那孩子每次都跑到我这里瓜噪,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梅拾酒忍俊不禁地接过话:“行,我多休息,之后让你的耳根子清静一些。” 麦子穗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禁闭室的门打开,“行了,进去吧。” 以此同时,昴辖区那边,仪晷和竹稚南三人一道出现时,若扶风的脸色当即一变。昨天是临时有会议,今天又是什么原因? 仪晷面带微笑地上前招呼:“若司政,梅队被总部临时安排的别的工作,这边暂时交给我处理。” “临时安排了别的工作,又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你处理?”若扶风脸上带着冷意与嫌弃,不必多做言语述说,仪晷已经从若扶风的脸上读出了你不如自己品品你说的是人话嘛。 仪晷心里尴尬的要命,偏偏又得想法子稳住若扶风。她只能又扯了扯嘴角,防止自己的笑容过于僵硬:“对,梅队被急召回总部,若司政你也知道四大集团在我们总部的例会也快召开了。梅队是负责昴辖区净水资源勘探的负责人,总部那边非常重视这个项目,这也是本年例会的重要内容,肯定要让梅队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是嘛?” 这话要是从竹稚南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人说出口,若扶风还乐意相信一下。可是这个消息偏偏是从她最不喜欢的仪晷嘴里出来,这让若扶风觉得毫无说服力。 瞧出若扶风并不相信,仪晷立刻找救兵:“竹小姐,菊小姐,兰小姐当时总部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们三个人可都是在场的,我有没有说谎,你们都可以作证的。” 菊寒露立马附和道:“是的,这件事情我可以作证,而且仪晷这次虽说是接手梅队的工作,但只负责督促,不会参与决策。” 听见仪晷不参与决策,若扶风脸上的神情才稍稍好转。深蓝色的眼眸带着审视意味地在仪晷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行吧,那仪小姐就在我边上的位置坐着吧。” “好嘞。” 仪晷非常乖巧地走到若扶风身边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后背挺直。看起来不像是个合作方,倒更像是若扶风的小辈学生。 若扶风睨了仪晷一眼,虽然她曾经因为仪晷的这张脸以为她就是梅拾酒,而发生了一些误会,但是瞧着仪晷当下的乖宝宝状态,若扶风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丢丢还不错的感觉。对,只要她不作妖的话。 仪晷还真的就如若扶风所期望的那样,没有作妖就非常配合地乖乖坐在那里,看着大家工作。 “姐姐。” 一个女孩跑向了仪晷这里,她和范文长得有些相像。只看了一眼,若扶风就明白这孩子应该就是范文的那个女孩,那个叫霭的女孩。 当仪晷扭头去看她时,范霭立刻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朝前走,脸上的表情也从笑着变成了疑惑。范霭大约沉默了一两秒,然后就说道:“你不是姐姐,但你和姐姐有同一张脸,你是谁?” 仪晷也知道些关于范霭的事情,勾唇浅笑地接过话:“你问我吗?你要找的应该是我的姐姐,她现在不在,你是想找她对吧。” 范霭盯着对自己微笑的仪晷,介于她与梅拾酒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多少带着些亲近感。范霭轻轻地点了下头:“为什么会换成了你,还是说姐姐今天休息了?” “她回总部了,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她,你愿意吗?” 听见仪晷的话,范霭双眸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犯难起来,范霭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来:“可是我的状态应该去不了。” 仪晷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眉,接过范霭的话:“这个总有办法解决的。”她说到这里,微微侧过头看向竹稚南。 竹稚南当然清楚仪晷看向自己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竹稚南上前几步,先询问范霭:“范小姐,你乐意接受身体检查吗?” “身体检查?” 范霭显然不太清楚这个词汇的意思,她茫然地侧过头看向范文,“爸爸,身体检查是什么意思?” 范文微笑着,轻轻抬手摸了摸范霭的脑袋:“意思就是找一下隐藏在你身上的坏东西是什么,然后找到相应的好东西打倒那个坏东西。” 范霭当即双眸一亮,立马对着竹稚南重重点头道:“嗯,我愿意接受身体检查!” 第67章 角木蛟篇(三十四) “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料理清楚了,若司政,你也该动身去参与四大集团的会议了。”仪晷直接给了若扶风一份电子邀请函。 若扶风看着面前这份电子邀请函,眉梢微挑,用一种好奇打量的眼神盯着仪晷:“仪晷,你这次来可真是身兼数职。” “只能说我递交邀请函比较方便吧。”仪晷嘴角微扬,“总部的意思是让你直接和我们一起回去。” “让我和你们一起去你们的总部?”若扶风眼中一闪而过了一丝寒意。 仪晷成功捕捉到立刻做出投降状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你现在是什么都没干,可不代表你总部那群人没什么想法。”若扶风双手抱胸,满是审视状地盯着仪晷。 仪晷面带浅笑,与若扶风大约对视了一小会儿,最终败下阵来地叹了口气:“哎,有时候真喜欢若司政能稍微不这么敏锐一下。” “如果换个别人来,我可能还需要再思索一下。但他们派来的人是你,你自己也知道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 听见若扶风说到这里,仪晷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地插话道:“这里请稍微等一下,若司政。当初认错人的可是你自己……” 若扶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稍稍抬起下颚,多了一丝不满:“你要不看看当初没有直接和我说认错人的人是谁。” “好吧,我的错。”仪晷秒认怂地回答,谁让她当初一时好玩,就想着稍微作弄一下若扶风,结果成功让若扶风记恨上了自己。 虽然仪晷的认错态度很好,可是若扶风依旧没有放过她,质问仪晷道:“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仪晷双眉同时上挑了一下,抿嘴笑道:“我呢,可没有抢占姐姐位置的意思。我也是个独立个体,也有自己的喜好。” “嗯?你这话的意思是还瞧不上我?” 没想到仪晷原本是为了避嫌的话语,落在若扶风的耳朵里倒成了对她的嫌弃。 仪晷忙不迭地解释道:“当然不是,若司政如此出众的外貌又如此优渥的条件,谁能瞧不上你。可这在我个人看来跟喜欢没有直接关系,当然也有存在所谓的一见钟情,但一见钟情也是对表象的心动,想要把这份心动化为喜欢和爱,还是得看那个人本身的品质。如若不然……”仪晷稍作停顿,抬起自己的食指指了指,“光凭我这张脸,若司政不应该对我这样的态度,对吧。” 瞧着仪晷对自己这嬉皮笑脸的模样,若扶风不自觉地联想着如果梅拾酒不是因为选择了诡探的工作,与仪晷同等环境下,会不会也是仪晷这样的性格?但是若扶风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当初第一次见到梅拾酒的时候,梅拾酒就不大爱笑,虽然偶尔也会开开小玩笑,可是依旧不怎么喜欢笑。 若扶风没有回答仪晷的话,只是对她微眯了下眼。仪晷立刻识趣地收敛了些,轻咳了几声:“好了,这个话题还是跳过吧。” 第69章 “你总部里的人,到底是哪个没头脑的想出了这个法子。”若扶风冷哼一声,满是鄙夷与不屑,“不会在他们眼中人类的喜欢就只停留在表面因素吧。” “差不多吧,你想一下同样内在的两个人,一个和若司政你这样的条件,另一个则是长相普通,能力和家世和普通的人。不用多想,基本都会选前者,这是他们做过实验的,只是这个问题其实还是概率问题。而且在我看来,他们在做这个调查的时候,其实还忽略了一点。”仪晷说到这里,有点儿卖关子的意思停顿了一下。 若扶风就不追问,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仪晷也不敢惹怒若扶风,停顿了两三秒后,就马上往下说道:“他们只考虑了被选择人的条件,但没有预设过有选择权的那个人,他们大多选了与被选择的后者一样的普通条件人群。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认为只需要大数据就可以,所以就忽略了一些特殊的数据。而若司政,你恰好就是特殊数据里的一个。姐姐长得不难看,可与你比起条件还是要稍稍逊色一些。” “所以,他们就觉得找个和拾酒长相一样,但更受他们器重的人,我应该很快就能接受了,是吧。”若扶风用的是肯定句,仪晷也没有否认地耸了耸肩。 “他们疏漏的地方太多,也没问过我乐不乐意。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是个非常不喜欢听从别人安排的家伙。”讲到这里,仪晷轻轻吐了吐舌头,“也好在他们不知道,不然若司政可能就更麻烦了。” “什么意思?” 若扶风从仪晷的话中听出了点东西,“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来,他们依旧有替代的人?” “若司政,你也清楚我本来就是梅拾酒的复制体。他们之前就做出不少,但只有我是梅教授亲自研制出来的。这些年,他们通过梅拾酒和我暗地里做过不少数据。说不定,早就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研制出了不少我这样的复制体。”仪晷轻笑着仿佛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话语一般,“其实我也没有竹小姐她们想的没有一点私心,我也会害怕自己被人替代,因为我不清楚替代我的那个人是会和姐姐相处的更好,还是更差,又或者说她对姐姐是会比我更好,还是就被那群人洗脑与姐姐为敌。” 当仪晷说完这番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微妙,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忽地稀薄了许多,让两个人开始有些喘不过上气。 好在这个时候,蛟木走了过来与若扶风汇报情况:“若司政,这边处理的差不多的。马上就开始进行开发环境了。” “好了,既然这样的话,梅队在这边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我也可以去休息一下了。”仪晷顺势伸了个懒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特意又补充道,“哦,对了。范霭的事情是你们智星集团的内部事宜,我这边管不着,所以也不会和总部那边汇报,也请若司政这边不要分享欲过剩,要是引来过多别有用心的人,我相信你也是会非常头疼的。” “我可不喜欢无关人员知晓太多智星内部的事情。” 听见若扶风的这句话保证后,仪晷微挑眉梢,眉眼含笑地点头离开,走向不远处的竹稚南她们三人那边。 “若司政。” 蛟木发现若扶风的脸色不大好,立刻询问道,“是不是仪小姐说了些让您不高兴的话,在她来之前,您可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表情。” “我现在还无法判断她到底是真的站在拾酒这边,还是伪装成友人好让我放松警惕。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重视了。”若扶风微低着头沉思小片刻,然后抬眸看向蛟木,“蛟木,你直接联系童彖,让她赶过来。既然他们想让我和仪晷她们一起回他们那里,我肯定是不能辜负的。” “好的,我现在马上就去联络童助理。” 看着蛟木离开后,若扶风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了。 她细细回味着仪晷前面的话,他们的高层想让仪晷替代梅拾酒的位置,那是否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与梅拾酒的事情。不,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这样的决定反而是更容易惹怒自己,那么就说明他们对自己和梅拾酒的事情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若扶风缓缓闭上双眼,身后的标记微微发烫,她能够感受到梅拾酒身上的标记并没有消失。这意味着梅拾酒暂时是安全的,这一点令若扶风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若扶风现在还无法获悉那群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梅拾酒的身上到底存在什么样的事情,让那群人见不得她好,还有梅拾酒依旧没有告诉自己关于她活不过三十岁的事情。 若扶风不自觉地看了眼正在和竹稚南对话的仪晷,忍不住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趁着仪晷与自己对话的时候,问问她关于梅拾酒的这件事情。现在要若扶风主动上前去问仪晷,若扶风光是设想一下,就知道自己是一点也做不到,于是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另一边的竹稚南无意间地抬眸就发现了若扶风在那边叹气,可是现在她也没心思去顾虑若扶风那边的状况,她又与仪晷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拾酒现在还是安全的?” 仪晷点了点头:“子穗把她关在她管辖的禁闭室,高层就算是想要提审,也得先经过子穗的同意,只要她判定姐姐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提审,高层暂时也没有法子。毕竟梅教授,他们还是要顾虑一下的。只是……” 菊寒露瞧着仪晷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不爽地催促道:“仪晷,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你这样,我真的好急啊。” 仪晷勾唇一笑:“只是,我想着光这样坐以待毙可不大行。总得想个法子主动出击才行。” 第68章 四象篇(一) “好了,既然我们已经抵达了总部,那就可以各干各的活计了。”仪晷打了个哈欠,与在场的其他人道,“我困了,我先去补个觉。” 摆了摆手,仪晷就先行离开。 竹稚南与菊寒露和兰子诺彼此看了眼,由竹稚南发言道:“若司政,我们也得先去修整一下了。” “嗯,那我就带着童彖和其他三位集团负责人碰面。” 若扶风目送竹稚南她们三人离开,她身旁的童彖正打算上前与若扶风汇报情况。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若司政,没想到今年还是你最早来。” 若扶风认得这个声音,她勾唇浅笑,回眸与那冷脸少女对上视线:“朗司政,今年也挺早啊。我还以为你会延迟一段时间才来。” “不早点来,谁知道又要被那些老古董怎么念叨。”朗絮轻哼一声,颇为不满地撇过头,紧接着就对着自己所看的方向抬了抬下颚,“哝,那两个人倒是结伴过来的。” 陆吉恩对着若扶风与朗絮轻点了下头,儒雅微笑地打了声招呼:“三位女士中午好。”说话时,陆吉恩特意又看了眼刻意往边上退了两步的童彖,这一声招呼也将她包含在内,“我还以为今年的状况,若司政应当是一个人来的,没想到还将童助理带来了。” “毕竟我是个懒得记事情的人,肯定是带着童彖会更方便自由一点。”若扶风带着些玩笑口吻地说道。 风行悟听罢,眨巴了一下他那清澈的大眼睛:“难怪那些理事都建议我带一个贴身助理,原来还有这好处。”他看向朗絮,马上发出邀请,“絮,不如我们也去找个合适的贴身助理吧,这样就可以偷懒了。” 朗絮瘪了下嘴,不大乐意地看了眼风行悟,旋即开口问道:“贴身助理有什么好的,那不就有人天天跟着你,管着你了。” “天天跟着您,管着您不都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么。”一个看着二十多岁年纪的年轻女人来到朗絮身旁,“朗司政,之前同您说过,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 “杉柒,我同你说过在这里,没那么危险的。”朗絮对杉柒颇为无奈地说道,“用不着担心我会发生点什么。” 风行悟双眸盯着杉柒,杉柒见状对他亲切地打了声招呼:“风司政,中午好。” “嗯,中午好。”与杉柒打完招呼,风行悟就对朗絮抱怨道,“朗絮,你这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之前说好不找贴身助理的,结果你背着我悄悄找了。” 朗絮没有接话,甚至抬起手直接用食指堵住了自己靠近风行悟那一侧的耳朵。 看见朗絮如此,风行悟更加不开心地提高了声音,想要迫使朗絮回应自己的话语。岂料,风行悟的脑袋被陆吉恩赏了个板栗:“风司政,请你稍稍看看场合。还有,你现在已经是司政了,多少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陆司政,你要我注意下自己的形象,那你打我的头算是个什么事情。”风行悟不满地捂住了自己被陆吉恩叩了一下的位置。 陆吉恩笑容里多了一丝狡黠:“我这叫善意的提醒。” “看到各位司政还是如往年一样其乐融融,真是令人觉得开心的一件事情。”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保养的还算不错,虽然脸上是带着笑容,但并没有让若扶风等人感受到她的热情。 第70章 作为四位司政中最年长的陆吉恩率先与她打了声招呼:“柳女士,中午好。你还是与往年一样漂亮。” 柳女士嘴角微扬,但是这个笑意并没有让在场的人感觉她很亲和,反而是充满了精明算计。这样的神情让若扶风感到很是不舒服,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一下。 柳女士回话道:“陆司政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嘴甜。”旋即扫视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各位司政,很高兴你们准时来参加今年的会议。当然,首先还是要恭喜风司政和朗司政成功接收司政一职,希望两位司政今后能和若司政与陆司政一样出色完成自己的职责。” 风行悟并不喜欢听这些官腔话,不太乐意地瘪了下嘴,嘴里小声地啧了一下:“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朗絮低声呼应了一句:“没办法,毕竟流程就是这个样子。” 若扶风看似注意力在柳女士身上,实则听的部分全在关注风行悟与朗絮之间的对话。若扶风勾唇浅笑,主动搭话:“柳女士,我们今天有什么特定的安排嘛。” “今天倒是没有特定的安排,不过,明天倒是有一些安排。今年会给各位司政安排一位随行工作人员,名单今晚睡前会发送给大家。”柳女士讲到这里,稍作停顿,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此时,出现了四台ai机器人。柳女士则继续介绍道:“现在请它们四个给各位司政前往你们的休息区域。” 每年的会议,总是会将四大集团的司政分开在四个不同方位的休息区域。表面上看是为了防止四大集团的司政私下有过多的交际,可是若扶风总觉得有着另一层含义,只是到目前为止,若扶风都还没想出个头绪。 滴滴滴。 若扶风和童彖被ai机器人领到了属于智星的休息区域。 机器人打开了大门,转过身用略显器械没什么情感的语音对若扶风道:“请若司政进行人脸识别,以方便接下去一段时间的出入。” “好。” 若扶风对着机器人的面部进行了扫码,前后也不过一秒,机器人就识别完毕:“人脸识别已经完成,已授权成功,请若司政安心休息,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与智能管家提交。”在机器人语音完毕的瞬间,门后就出来了另一个小型机器人,它毕恭毕敬地与若扶风打招呼:“若司政,您好。我是这个区域的管家,接下去一段时间将负责您的日常生活。” 童彖微挑了下眉,却也没有说话。如此安排是何用意,她与若扶风心照不宣。 若扶风魅惑一笑对那智能管家道:“请给我备些饮品和点心。” “好的,马上就给若司政送来。”智能管家转身回去,若扶风与童彖跟着它一道走进了休息区域。 负责给她们引路的ai机器人已经悄然离开,童彖眼角余光瞄到了这一幕,这才凑近若扶风低声道:“若司政,今年这个状况似乎有些不同。” 若扶风微挑眉梢,没有作答反倒是询问道:“还记得来接待我们的那位柳女士嘛。” 童彖点了点头,稍作思索后这才开口:“去年也是她,但今年她看起来更为得意。” “这也就说明了她现在的地位处境了。只怕今年这个会议背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说到这里,若扶风忽地脚下一顿,之前的一团疑虑竟是豁然开朗了,她的秀眉忍不住地蹙起,“只怕拾酒突然被召回,也和这位柳女士的背后势力有所关系。这次的会议是否会成为一场鸿门宴也尚未可知。” 童彖没有着急下定论,而是想到了另一层,脸上露出担忧:“昴辖区的净水资源如何使用也是这次会议的重要内容,虽说昴辖区是智星的,但不代表其他三大集团无法介入。虽然说其他三大集团与智星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但现如今的状况,难保有人已经被收买。” “其他三大集团的司政如何抉择,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确保属于智星的那一份不要被剥夺走。”若扶风云淡风轻地说着。 “若司政。” 那位柳女士忽然出现在了休息区域的大门处,若扶风转过身,故作诧异地看向她走到自己面前:“柳女士突然到访不知道所为何事?” 柳女士嘴角微微上扬,倒也是开门见山道:“若司政,你也知道你们智星的昴辖区净水资源的重要性,那不单单是对你们智星,而是对全人类的净水资源都能有所影响的一大发现。上层非常感谢你在发现时如实上报,这是说明了你的无私,也证明了你对我们的诚意。请放心,昴辖区毕竟是你们智星的区域,哪怕其他三大集团要介入,但也只会是辅助。” 原来是赶来给自己喂定心丸的。 若扶风笑着附和道:“我自然相信会有一个公正公平的安排,我们智星自然也不敢居功自傲,只希望获得属于我们应有的那一份。” “这是自然,智星应有的那一份当然不会少。在此之上,我们会再多给一部分,相信其他三大集团也不敢有所微词。”柳女士瞧着若扶风好说话的模样很是开心,随后又说了一些光明堂皇的话语。 不过,若扶风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信,毕竟这全是口头协议,真到了会议上临时变卦也不是没有的。但是,若扶风也没有将自己的不信任表现出来,而是略显敷衍地迎合着。 若扶风的这一态度并没有扰乱柳女士的好心情,临走前她竟还十分“好心”地提前告知道:“哦,对了。不妨告知若司政一声,接下去一段时间,你的随行人员是此次与你一道回来的仪晷,你们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间也算是相熟了。相信你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特意将仪晷安排到自己身边,这位柳女士身后之人的心思,若扶风又岂会不知呢。只是当下的状况,若扶风不要说些反对的话语,也只能笑着应道:“当然,谢谢柳女士告知。” 第69章 四象篇(二) 仪晷走到若扶风的面前,若扶风惊讶地看着仪晷脸上的恶鬼龇牙面具:“你这是什么新造型,是想起到震慑作用吗?” “这次随行的人都会佩戴,也是为了不让其他人认出我们。” 仪晷的说词并没有让若扶风信服。 若扶风微挑眉梢,旋即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仪晷:“可是,每位司政都会知道自己随行人员的名字,不是嘛。那样也很容易从名字去把你们找出来。”说话的同时,若扶风抬起纤细的食指指了指仪晷脸上的面具,“而且你这面具也怪吓人的,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再看到另外三张可怖的面具,我心里就瘆得慌。” 仪晷没有接话,但是若扶风完成猜想着她面具下的表情,冲仪晷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说笑吧。” “面具是随机的,所以另外三个人的面具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 听罢,若扶风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挺实诚的,行吧。也懒得再去想东想西的,那我们就走吧。” 若扶风转过身,就领着仪晷和在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童彖一起朝着会议走去。 一路行走,皆在监控之下。 若扶风目不斜视,脸上带着往日的笑意,只是仪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周身的低气压。在仪晷身旁的童彖轻咳了一声,仪晷收回视线,微微侧过头就与童彖盯着自己的视线对上。童彖似是用眼神警告,让仪晷不要将注意力放在若扶风身上。 仪晷收回视线,面具下的嘴角却是情不自禁地上扬。 等到她们三人抵达了会议间门口,另外三大集团的司政也正巧抵达。 陆吉恩朝着其他三人轻点了下头:“各位早上好。” 与昨日不同的是,他们皆换上了正式的着装。 风行悟显然不习惯如此正式的服饰,他不满地抬手扯了扯自己领口的阿斯科特领巾:“这玩意真是让我觉得难受,谁规定必须戴着玩意的。” 站在他身后戴着恶鬼面具的随行人员即道:“风司政若是觉得不舒服,那取掉也无妨,但其他着装不可变动。” 那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因为戴着面具显得有些闷闷的,但若扶风还是认出了对方。她毫不掩饰地径直看向那人,那人发现若扶风正盯着自己,也是非常坦然大方地对若扶风点了下头,以此作为招呼。 “絮,你都不觉得你的领口这玩意勒得慌的嘛。”风行悟解脱般地扯掉自己的领巾,胡乱地折叠了几下就塞进了西装口袋,然后就看向一言不发的朗絮。 朗絮是克拉巴特式领巾,中间还镶嵌着一颗夺目的蓝宝石隐约透着一只面容霸气的奎木狼,与风行悟的不习惯有所不同,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朗絮抿了下嘴,意有所指地睨了眼自己身边的杉柒,即便没有开口说点什么,风行悟已经了然于心:“哦~懂得懂得,我就说嘛,这玩意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不习惯的。” 风行悟目光又落在若扶风领口处的那只波洛领带,上面的红宝石中隐约有一只心月狐。视线微微朝上,就与若扶风那双带笑的深蓝眼眸对上。风行悟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孩子气地挺起胸膛,给若扶风展示了一下属于他的星日马宝石徽章。风行悟又哪里知晓他的这个动作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让若扶风愈加明白了灵星集团前任司政对风行悟的担忧。 第71章 陆吉恩抬手玩弄了几下自己手指上佩戴的那枚象征他宝星集团司政的宝石戒指,一如既往地儒雅微笑着说道:“今天这状况可真是不错,大家都是到了。” “我们四个是准时到了,但这个会议发主持人似乎还没有到。” 风行悟瞅着依旧合着门的会议室,不满地双手抱胸,“我之前听说会议主持人可是从来不迟到的,今天这算是个什么事?” “抱歉,让各位司政久等了。” 一道女声引得若扶风四人一起看向她,走向他们的并不是昨天前来迎接他们的柳女士,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面容清秀姣好,一头长发在脑后梳了个低马尾,身上穿着一套正式的西装。 只一眼,若扶风已经从女人的长相认出了她是何人。 而这女人与若扶风的目光触碰上后,也是好不避讳地与若扶风对视着,面带微笑地说道:“柳女士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接下去的会议暂由我负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麦子穗。” 听见麦子穗的名字,若扶风没什么表情变化,朗絮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吉恩看向麦子穗的目光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只有风行悟惊讶地微微长大了嘴,张口正要说点什么,可能意识到自己直接问,大抵是不大礼貌,于是将想要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麦子穗自然将各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倒是十分坦然地张口道:“之前麦家两兄弟的事情,我相信若司政以外的三位司政已经有所耳闻。我的确和他们两兄弟存在血缘关系,但是我在很早之前就离开了麦家,来到这里学习生活。风司政和朗司政可能不知晓,但是若司政和陆司政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晓的吧。” 若扶风倒是十分爽快地应道:“我还记得当初你离开智星的时候,我还送了你一段路程。现在想想,还好你当时选择了离开,要真的留在智星,还不知道被那两兄弟给怎么连累了。” “我的确听闻了些关于麦家两兄弟的事情,只能说他们自以为是而已。麦小姐这些年一直生活在这里,只怕那两兄弟被抓捕的事情,也是从旁人处听见的吧。”陆吉恩也附和了若扶风的话,这也算是证明了麦子穗与被抓的麦家两兄弟已然没了干系,“不过……” 陆吉恩稍作停顿,话锋一转满是好奇地询问:“麦小姐的上级不可能不知晓麦家两兄弟前不久才被逮捕,这里临时又将会议的主持人换成麦小姐,不知道是何用意?” 他的话语中有的不单单是好奇,自然也裹夹着一丝隐约可见的质疑。若扶风睨了陆吉恩一眼,心中难免有所疑惑,麦长泽和麦长浩的事情,自己才是亲历者。自己都没有开口询问,倒是他这个无关人率先开口质疑,这未免有点儿越俎代庖的意思。 麦子穗当然也听出了陆吉恩话语里的质疑,微笑着轻挑眉梢,非常从容且斯条慢理地回答道:“是啊,要不是他们两个闹这一出,只怕我还能优哉游哉地待在自己的办公室,舒舒服服地或休息或工作。就是因为这次的会议牵扯到了他们想占为己有的净水资源,我才被临时委派来当主持人。”讲到这里,麦子穗稍作停顿,做出一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不过,陆司政说的也对,不如就请陆司政起头与我的上级说说,还是让之前的主持人来主持会议吧。” “那可不成。我等也只是来参与会议的人员,是谁来主持对我们而言没什么要紧的。”陆吉恩的目光落在若扶风身上,“不过,你倒是可以问问若司政有没有换主持人的想法。” 若扶风暗自冷笑,心道:“好一招祸水东引啊。” 不等若扶风开口,麦子穗先打起圆场。一脸惊愕地仿佛陆吉恩方才说了什么骇世惊俗的言论:“陆司政,你在说什么呢。你刚才是没有听见若司政说的话嘛。当初可是她送别我离开智星的,她当然是信得过我的。你不能为了所谓的正义感,就故意这么说吧。” 朗絮冷不丁地接过话:“是真的为了正义感才这么说,还是因为别的,那可说不定。” “说起来,陆司政是不是和那位柳女士的关系还不错?”风行悟也忽然介入了他们的对话当中。 若扶风顺势妩媚一笑,缓缓颌首道:“每个人当然有自己的喜好与厌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能说得通陆司政这样说话的原因。但是,麦小姐长相也不差,陆司政倒也不用这般挑剔。” 闻言,陆吉恩脸上依旧保持着儒雅笑意,但笑容明显有了几分龟裂的痕迹。 风行悟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纯粹想看戏地哈哈笑了几声:“我倒是觉得麦小姐比那位柳女士更加赏心悦目,由她主持,我相信这会议会更加有趣。” 陆吉恩哪里听不出风行悟的言下之意,当即就道:“麦小姐的容貌自然不错,我只不过有些好奇,主持一事临时变更人选,只一晚时间,麦小姐真的有足够的时间了解熟记会议的全部章程和内容么。” 这一番话,陆吉恩倒也算是撇清了与柳女士有所关系的嫌疑。但若扶风依旧有理由怀疑,陆吉恩可能私下里有些见不得的交易,想要从这次会议上获得些什么。 “这一点,倒也不劳陆司政担心。既然我敢接下这个任务,自然也是做了准备的。” 麦子穗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些,扫视了眼在会议室门口的所有人,又与众人确认了一遍,“各位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众人没再有一丝质疑提问的声音,麦子穗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该进去开会了,这次的会议内容繁重,还望各位司政能耐心参与。” 第70章 四象篇(三) 麦子穗推门而入,领着众人走入会议室,安排了四个人的座位后,圆桌中间出现了隔空投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谈不上英俊,五官周正清瘦倒也顺眼。 男子天生微笑脸,只是这笑容里夹杂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他目光轻巧地扫视了眼在场的所有人,接着就打招呼道:“欢迎各位司政来参与本次会议,我是本次会议的负责人平溪。”他的目光落在若扶风身上,“首先,非常感谢若司政的大公无私,愿意分享在昴辖区的净水资源,这对全人类都是大功一件。” 若扶风对平溪这官方客套的话早已免疫,但也不好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微挑眉梢轻轻颌首:“谢谢平总的夸赞,这是我们四大集团应该做的。” 同时,若扶风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我不上报,你们四象迟早也是会发现,被你们发现的话,只怕智星的利益会有所损伤。” 平溪满意地对若扶风轻点了下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话语调温和却又不失威慑力:“当然我也听说了一些觊觎净水资源的组织,我明白净水资源对人类的重要性,但如何分配自然应当要由四象来分配,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夺取……”说话间,平溪的视线又扫视了一遍全场,虽然没有任何的刻意停留,但还是让人觉得他话中有话。 果然是一只笑面虎。 若扶风在心里吐槽了一声,其实在若扶风的心里也有所怀疑过范文抓获的那帮人幕后之人是否与其他三大集团有关系,灵星的风行悟与吉星的朗絮接过集团不久,集团内部事宜都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如此一排除,若扶风的目光落在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陆吉恩。回想着之前他与柳女士那看似稀松平常的互动,虽然主动和人打招呼是陆吉恩的性格,但是与柳女士的对话,多少带着些许恭维奉承的意思。 “……这个事件,我们四象也会持续调查下去。”平溪讲到这里,稍作停顿,缓了口气又继续说,“相信各位司政应当也很奇怪,今年的会议为什么给各位安排了随行人员。” “反正我和絮都是第一次以司政的身份参加,往年什么样的,我们也不知道。”风行悟没所谓地接过话,对着朗絮挑了下眉,“絮,你想说的什么不。” 朗絮抿了下嘴,没有接话的意思,直接瞥开眼不去看风行悟,语气平淡地接了一句:“没有。” 平溪轻笑出声,附和着风行悟的话:“是啊,这里再次欢迎初次到来的风司政与朗司政,相信二位司政会延续上一代司政的优良品质。” 大抵是觉得平溪将话题有些扯远了,麦子穗开口提醒了一句:“平总,您还没说给各位司政配制随行人员的事情。” “啊,对对对。” 平溪轻咳了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的确要说一下为什么要给各位司政说一下配制随行人员,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受到消息,有一伙居心叵测的人意图混入四象总部。而四象内部存在一部分内奸,这些内奸,我们尚未揪出来,为了确保各位司政的安危。我们特意选出了四个绝对忠心可信任的人当做各位司政的随行人员,以防止内奸趁着会议期间迫害各位司政。” “听平总的意思是随行人员是要二十四小时制地跟着我们?”若扶风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心里嘀咕着:“这哪里是保护,分明就是在监视。” 第72章 “是的,二十四小时制。不过,也请各位司政放心。随行人员不会进入各位的卧室,各位的卧室都有特殊的保护机制,不用担心会受到任何伤害。”平溪的话并没有令若扶风等人感到高兴,反而是感到了不适,但碍于身处四象无法反驳。 陆吉恩率先开口道:“感谢四象周到的安排,只是随行人员也无法知晓内奸是谁,那也不见得没有一丝疏漏。”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麦子穗接过话茬,嘴角微微上扬,“随行人员的信息是实时更新的。虽说那些内奸是在暗,但是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闻言,众人没有接话。 平溪顺势就道:“相信各位司政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吧。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内容吧。” 这一场会议让若扶风觉得无比瓜噪无趣,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关于净水资源的分配,智星集团拿到了二点五成,其余三大集团各长一成,剩余的四点五成由四象管理。这样的分配对若扶风来说也不算是一个坏消息,其余三大集团也没有非议。 “当然,我们还会拿出零点五成来分配,至于这零点五成最后滑落谁家,就看三位司政的本事了。”平溪此话一出,无疑是在挑起另外三大集团的斗争。 若扶风不自觉地蹙眉,这看似是三大集团的斗争,可实际上自己也被牵扯到了这场斗争当中。 麦子穗忽道:“平总,您这话表达的有些不对。这里请容许我纠正一下。” “嗯,那就请麦组长发言。”平溪对麦子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麦子穗微微颌首过后,就微笑着说道:“这零点五成的净水资源并不是要看三位司政一逐高下,而是希望看看三位司政能否与四象和睦相处。” “也就是看看我们三个谁更听话?” 风行悟挑起左眉,有所不屑地憋了下嘴。 此话一出,朗絮面色一沉,陆吉恩脸上虽然保持笑容,但笑容明显地收敛了几分。 “倒也不是这么说。”麦子穗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语被风行悟打断而感到不高兴,脸上的笑意反而又明显了几分,她的目光忽然落在若扶风的身上,“平总,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改变一下对这个零点五成的分配方案。如果让若司政一个人在边上干看着也听没有意思的。您觉得呢?” 平溪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是有了一丝兴趣的模样问道:“哦,那麦组长的意思是?” “不如让若司政也参与此次的分配方案当中,您觉得如何?” 麦子穗的话让平溪轻笑出声:“如此也未尝不可。” “好,那我就来告知各位司政,这零点五成的分配方案。我们将以解密的方式角逐出胜者,啊,用解密这个词汇可能不大合适。更准确地说是希望各位司政与自己的随行人员相互配合找出潜伏在四象的内奸。谁最先找到,谁就能获胜。” 麦子穗的话说完,会议室内异常的安静。麦子穗倒是对这样的冷场没有丝毫的尴尬与意外,她游刃有余地继续说道:“各位司政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么?” 这次,风行悟举手发言:“麦组长,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会议内容临时改成了替四象找内奸吗?” “这倒不是临时,而是一开始就是这样考虑着。我们并不希望四大集团因为净水资源的分配而产生不和。最开始的设定是若司政不用参与,但是考虑到另外三位司政在寻找内奸的时候,若司政会过于无聊,所以临时提议让她也加入这场比试。”麦子穗注视着若扶风,“当然,若司政参与的话,并不是获得那零点五成的净水资源,我相信若司政应该有比这零点五成的净水资源更想要得到东西。” 即便麦子穗未提及梅拾酒的名字,可是若扶风太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原本放松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若扶风与麦子穗又确认了一遍:“麦组长,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获胜了,我可以提别的要求是嘛。” “当然,不过这个要求得不损害四象的利益。”麦子穗说到这里,又看了眼平溪。 平溪当即点头附和道:“只要不损害四象的利益,若司政获胜,可以提你想要的。” “我想问,这场比试是否允许结盟。” 朗絮冷不丁地开口,“零点五成,还是可以进行一次平分。哪怕是零点二五成也是不错的奖励。” “当然,我们没有限制必须单独完成。不过,这得看各位司政自己的选择,是想要零点二五成,还是想要零点五成。”平溪接过朗絮的话,说完他瞧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好了,餐厅已经给各位准备了可口的饭菜,请各位司政移步至餐厅用膳吧。” 说罢,平溪直接挂断了视频。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么。”风行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都快饿死了。” 而后,若扶风看见陆吉恩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妩媚一笑道:“陆司政似乎是一点也不想用膳。” 陆吉恩抬眸微笑,冲着若扶风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那喝露水的仙人,只是朗司政方才的话语给了我一些启发,既然若司政也参与这次的比试。那若是我们三人中有一人与若司政结盟,是否就意味着取胜就能独获那零点五成的净水资源。” 陆吉恩的话引得风行悟睁大双眼,朗絮眉头微蹙。他们当然知晓若与若扶风结盟是能独享那零点五成的净水资源,可与若扶风结盟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够获胜。 见局面有些僵直,麦子穗即道:“各位司政如何衡量,还是等膳后再说吧,毕竟四象的餐厅一过饭点,可是不等人的。” 第71章 四象篇(四) 用膳时间,众人吃饭没有对话,皆是低头吃饭。若扶风特意留意了一下随行人员,这才发现他们的面具是可拆卸式的,吃饭的时候就将下半张脸的面具取下。 “若司政,你是不是也对这些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好奇啊。” 风行悟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他板着脸满是认真地看着随行人员那边,“我就挺好奇的,跟随我的那位是个男人,听他说话的腔调应该是比我年长一些。跟着陆司政的那位是个男人,若司政和絮的随行人员都是女人。”风行悟说话的声音忽地一顿,随后又道,“听说在四象里工作的人长相都是比较端正,起码不会出现难看的人,看这四位随行人员的身姿应该长相也差不到哪里去。” 若扶风带着些许惊讶地睨了眼风行悟,忍不住地揶揄:“没想到风司政也是个颜控。” 风行悟不仅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反倒是十分坦诚地接过话:“谁不喜欢身旁跟着的人是个长相好看的,哪怕脸上戴着面具,光想着面具底下是一张好看的脸。”风行悟大概是设想了一下,旋即嘿嘿一笑,“光是想想就觉得非常不错。” 这一点上,若扶风也不得不承认她也赞同风行悟的这个说法。一旁的朗絮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仔细听着若扶风和风行悟之间的对话,在风行悟话音刚落的瞬间,朗絮终于要张口阐述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发声的瞬间,忽然想起了什么,眼角余光往身边睨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如果不会总找各种理由约束你就更好了。” 就算朗絮说话声小,杉柒却也听得真切。她当然清楚朗絮话里的这个人指的是谁,可是杉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满脸喜悦地说道:“原来在朗司政眼里,我也能够上好看的行列啊。这可真是个令人开心的消息。” 朗絮撇过头懒得去搭理杉柒,只不过朗絮的耳尖有泛红的迹象。 风行悟却是个不嫌事大的主,见朗絮这般立马笑着接过话茬:“杉小姐当然算是美人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见着杉小姐之后,就想给自己找个助理。”风行悟说到这里,朗絮马上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风行悟这才将话扯回最初的话题,“我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的面具给摘了。” “风司政。” 陆吉恩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风行悟不解地回眸看向陆吉恩,顺着本能没有多想地回问道:“干嘛?” 他这回头,对上的不是陆吉恩的脸,而是麦子穗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风行悟当即愣了一下,怕麦子穗瞧出自己的心虚,将手轻握成拳放在嘴前,轻咳了几声,脑子里飞快地搜刮着合适的理由,别说,还真的给他找到一个。 风行悟立刻假正经地挺直了腰板,说出了一个看似牵强却又十分合理的理由:“麦小姐,既然这些随行人员是要跟着我们,也算是要跟我们共事一段时间。既然是一起共事,那肯定得知晓彼此长相才有利于之后的配合。这要是行动中,这面具丢失了,就算我的随行人员跑到我面前,我也不认识啊。” 麦子穗稍作思索,缓缓颌首表示赞同:“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麦子穗嘴角微扬,“这个理由不适合我们这里,我们的随行人员是不能轻易被别人知晓长相的。更何况,各位司政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过短短数天,这次离开后,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见面都是未知数。” 第73章 听到这,若扶风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吐槽道:“不能被我们知晓随行人员的长相,却又让我知道我的随行人员是仪晷?你们四象前后说法不一致啊。” 麦子穗似乎也留意到了若扶风脸上微妙的神情变化,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眉继续往下说:“当然了,如果各位司政和随行人员关系处的不错,他们与司政们交心。他们自己乐意摘下面具与各位司政相互认识的话,我们也是非常通人情,会尊重随行人员自己的意愿。” 伴随着麦子穗的说话声,风行悟脸上的神情也是非常有趣,起初是在听闻不可随意摘下随行人员的面具而拧巴起眉头,又到麦子穗说到如果相处融洽,随行人员愿意交心就有可能摘下面具,拧巴的眉头蓦地就舒展开了。 风行悟又与麦子穗确认了一遍:“也就是说只要我的随行人员愿意和我交朋友,我就有机会知晓他的真实长相。” “是这么个道理。” 麦子穗的这个点头,令风行悟开心地用手拍了一下桌面:“那就行,我肯定会和他好好相处的。”说完,还扭过头对着自己那位随行人员挑了下眉。 那人正好坐在仪晷的对面,瞧见风行悟对自己的挑眉,竟是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抹寒意,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仪晷只淡淡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坐在仪晷身旁那人轻笑出声打趣地说道:“怕是那位风司政瞧上你了。”说话间,仪晷身旁那人又打量了一番坐在仪晷对面那位,旋即点头调侃道,“是了,我瞧着你这一身腱子肉练得很是不错。风司政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人自然知道对方是在同自己玩笑,只是白了对方一眼,就没再继续搭理。 而麦子穗那边还没有结束发言:“不知道各位司政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么?要是没有了的话,那我们就得开始抽签了。” 话音刚落,麦子穗就如同变戏法般,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只装着四支签子的签筒。然后煞有其事地摇晃了好几次,这才往身前递了递:“四位司政,你们谁先来?” 若扶风扫视了其余三人一眼,旋即面带微笑地提议道:“不如一道抽签,如何?” 余下的三位司政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一道起身,四人就一齐站在了麦子穗跟前,一人抓取一支签子。 陆吉恩抽到了天字签,风行悟抽到的是地字签,朗絮则是玄字签,最后便是若扶风手里的黄字签。 若扶风瞅着手里那只隶书字体的黄字签,眉梢微挑,抬眸望向麦子穗,朱唇轻启道:“麦小姐,这可是有什么说法?” “自然是有的。”麦子穗将签筒搁置一旁,就开始给面前四位讲解道,“四只签代表四个不同的位置。刚才我忘记说了,这不单单是一个解密游戏,更是一个闯关游戏。每位司政身旁只能带我们指定的随行人员。”麦子穗说到这里,目光看向童彖和杉柒,“童小姐和杉小姐,你们两位只能留在休息区域等待。” 这个安排看似不妥当,可身处四象的底盘,她们便没有反对的资格。童彖和杉柒不理解,却也只能选择尊重这样的安排。 见她们两人没有反对的声音,麦子穗满意地点了下头,然后就将四张地形图分别发给了若扶风四人,嘴上也没闲着继续为他们介绍,“现在给各位司政发送的就是你们各种将要进行的路线图。” 陆吉恩只扫了一样那张地形图,就开口问道:“不过,麦小姐,我记得你之前说的是要让我们找出四象的内奸,可你这地形图看着……” 不等陆吉恩说完,麦子穗就打断道:“是要让各位寻找出四象的内奸,但也不意味着是我们不知道谁是内奸,这次的内容设置是想看看各位司政谁最先找出我们抓到的内奸。哦,这里还要提醒一句,我们已经关押了几位内奸嫌疑人。司政们的解密最重要的是为我们筛选这里头哪些是被冤枉的,哪些又是真的内奸。” 被关押的内奸嫌疑人。 当若扶风听到这小半句话时,她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回想起之前仪晷声称梅拾酒提早回四象是为了准备这次会议事宜,可现下看来除去会议部分,仪晷口中所谓的准备会议相关事宜也就只剩下了眼下的这个解密闯关活动。只是,若扶风觉得梅拾酒不大可能会出现在这场活动上。 如此一推敲,梅拾酒最大的可能性就成了被关押的人员当中。 若扶风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又担心被其他人看出来,赶忙收敛起情绪。只不过,脸上惯有的笑容还是被这种不好的情绪给影响到,有所收敛起来。 直至前往初始点,若扶风稍前一步,背对着仪晷冷声问道:“所以,你当初说的,所谓拾酒回来准备会议相关事宜,其实是她也在被怀疑的对象当中,对吧。” 身后的仪晷没有回话,也不知道她是心虚得无言以对,还是等同于默认了。 若扶风忽然足下一顿,她身后的仪晷也及时收住脚步,这才没有撞到若扶风的身上。若扶风转过身,深蓝色眼眸中带着怒意克制的怒意。 在咬了一次后槽牙后,若扶风终于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了口:“拾酒常年在外,怎么可能会是内奸,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第72章 四象篇(五) “但是现在不是若司政你说她被陷害,就能够证明她是清白的。” 面具下的仪晷没有如往日般被若扶风的情绪所影响,语气平淡又坚定地反驳了若扶风的话,“若司政现在有空去为梅队辩解,倒不如看看自己接下去将会面对什么。” 仪晷说完,竟是直接越过了若扶风朝着她们的初始点走。 若扶风望着仪晷那挺直的背影,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有了些猜测却又觉得那样的可能性并不大。于是暂时性遏制着这猜测,与仪晷保持数步之遥地跟在她身后走着。 直至走到一个入口处,仪晷才停下脚步,侧过身往后退了一步,给稍慢自己几步的若扶风让出了些位置,待若扶风来到她身旁,仪晷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若司政,请你用刚才的那支黄字签解开入口的封印。” 那支黄字签一直被若扶风捏在手里,听见仪晷说的话,若扶风又将手里的黄字签捏了捏。然后才慢悠悠地抬起手,垂眼瞅了眼那支黄字签,倒也没有质疑仪晷的话,只是顺着仪晷的话问道:“要在哪里解锁?” 仪晷在面具后微挑了一下眉,没有回答若扶风的话而是将视线从若扶风的脸上转移到了自己做请的手上。若扶风会意,顺着仪晷所指的方向看清,仪晷指尖所指之处正好是一个类似钥匙孔的方位。 若扶风故作恍然大悟道:“啊,抱歉。我刚才没有看见。” “没关系,那就有劳若司政了。”仪晷说话间,又往边上让了让,方便若扶风径直上前。 看着仪晷退后的那个动作,若扶风若有所思地微挑眉梢。倒也不是对于仪晷主动退至一旁的行为感到意外,而是仪晷这看似是知晓自己不喜与她有所亲近,实则看上去更像是仪晷不利于和若扶风过于接近。 不过,这两者从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若扶风也只当在昴辖区的那段时间相处,让仪晷收敛了些主动亲近人的习惯,至少在自己面前是如此。这对若扶风而言,也算是件不错的事情。 若扶风目不斜视地走到那钥匙孔的方位,将手中的黄字签对着那钥匙孔刺了进去:“往右还是往左?” “松手,它会自动解锁。” 仪晷平淡的话语自面具后传来,这平淡的语气令若扶风忍不住想起一人。眼角余光忍不住多瞧了眼仪晷,可又想到眼前之人与梅拾酒的关系,当即又将那心思消灭,心中自我劝慰道:“如果她真是梅拾酒,依照我们两人之间的标记,我应当很容易就能感应到才是。可自打这仪晷出现后,我只感觉到仪晷身上那令我感到不适的感觉,丝毫没有感受到拾酒身上的气息。” 若扶风依照仪晷的说法松开了手,那支黄字签如仪晷所言,便自动旋转起来,钥匙孔周边就显现出一张八卦文字图,靠近钥匙孔的内圈伴随着左转两圈,靠外的单数圈就开始缓慢顺时针旋转。随后,那黄字签又朝右转了三圈,双数圈就逆时针地快速旋转。 只听到轰隆隆地一声,原本空无一物的入口处竟是出现了一个光圈入口,光圈内五光十色,绚丽夺目。可光圈那一头到底是个什么环境,若扶风一无所知,这也令她不敢轻举妄动。若扶风没有说话,只是回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仪晷。 仪晷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淡然地瞧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带着三分调侃道:“原来,若司政也有害怕的时候。”言毕,也不给若扶风反驳的机会,就迈着长腿径直走入了光圈。 被仪晷调侃,若扶风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轻咬朱唇,小声嘀咕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进去后就直接把入口关闭,我当然得等你进去之后再说喽。” 第74章 若扶风说话的同时,脚步已经跟上了仪晷走入了这光圈。若扶风先是感到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得她双眼生疼,她的双眸暂时无法适应,若扶风心中暗道不好。 岂料,先她进入光圈的仪晷将一副护目眼镜给她戴上:“若司政,你这能看透人心的双眸可不适用这个环境,还是将这个戴上。在出去之前可千万别摘下,否则你出去之前双眸可就不能视物。” 明明嘴里说的算是关心若扶风的话,可若扶风在仪晷的话语里丝毫没有感到任何与关心相关的语气。 在仪晷的手移开之际,若扶风抬手扶了扶这护目镜,旋即睁开双眼,瞬间就觉得双眼舒适不少:“仪晷,别以为到了你熟悉的地盘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哦?”仪晷轻笑一声,伸手就要去触碰若扶风刚扶正的护目镜,“既然若司政不服我的安排,那也就不需要这护目镜了吧。” 若扶风条件性反射地朝旁连退数步,思思捍卫住自己的护目镜。恶狠狠地瞪了眼仪晷:“你敢!” 当然,仪晷也不是真的打算去摘若扶风的护目镜,只是语气中还是带着些许调侃:“我自然不敢,毕竟你可是智星集团的若司政,要是你出了事,我也不好向智星集团交代。” “你何止不好和智星交代,你也不好和你姐姐交代。”若扶风理直气壮地回怼了一句。 仪晷的足下一顿,目光中多了一丝玩意:“不好和我姐姐交代?” “怎么,仪小姐只知道你的上级想要让你取代你姐姐和我搞好关系,却不知道我和你姐姐之间的关系?”若扶风妩媚一笑地凑近仪晷,既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那就从仪晷的双眸中去读取一些自己想要的讯息,“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和拾酒的关系很不错的。她不会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懒得搭理若扶风,仪晷直接移开了目光:“那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还有你别到处说你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可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你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要是被我上头的那些人知晓了你们那一层关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会怎么做?难不成他们还想要杀了拾酒?”若扶风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样的猜测她又岂会没有料想过。 突然,仪晷发现自己的右手被若扶风死死抓住,仪晷诧异地发现若扶风竟是不知何时瞬移到了自己的面前,双眸与自己的双眼对视着,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眼眸中满是敌意与疯狂,若扶风压低了声音:“如果你们真的敢将拾酒如何,我也用不着对付其他人。他们不是想用你取代拾酒么,那他们如何折磨拾酒,我也会……不,我会用更恶劣地方式对待你,让你生不如死。” 如此毫不掩饰的威胁,若换成旁人,大概是真的会被若扶风唬住并吓得双腿发软。 可是被若扶风遏制住的仪晷却是波澜不惊,好似方才若扶风没有对自己说过任何狠话:“嗯,如果是若司政的话,我相信你的确会做得到。但现在的状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别忘了她毕竟是梅教授的孩子,光是这一层关系,上头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我相信就算不用若司政多说,他们也没有愚蠢到一点也没发现若司政对她的不同。” 仪晷讲到这里,就抬手去抓若扶风抓自己胳膊的手。当仪晷的手触碰到若扶风的手腕时,若扶风忽然就感应到了什么。她的双眸闪过一丝别样的光亮,耳边传来仪晷劝说的话语:“现在,请若司政还是多注意自己的形象,松开手吧。你不也想早点见到她么,我们在这里耽搁越久就越是不会往你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也不知道是仪晷的这句话真的起了作用,若扶风真地听话地松开了手。 “好了,我们该往前走了。” 这次,若扶风没有反驳,反倒是在仪晷转身的瞬间,若扶风一把拉住了仪晷的衣角,嘴上依旧不饶人道:“仪晷,你是我的随行人,不应该是在我身旁护着,怎么还跑到我前头了。” “行,既然若司政这么说,那么就请若司政先走。”仪晷完全不反驳,自觉地停下脚步,又示意若扶风往前走。 见状,若扶风颇为满意地勾起嘴角,缓缓颌首道:“嗯,真乖。” 然后,就先仪晷一步地领着仪晷朝前走。 “四位司政的状况如何了?” 平溪来到坐在监视器前的麦子穗面前,同时抬眼看向监视器里的画面。 麦子穗百无聊赖地坐在转椅上,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小摆件一边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目前状况还不错。” 平溪的目光落在了若扶风与仪晷的画面上,眉头不自觉地蹙起。麦子穗脱口而出地问道:“真那么担心,干脆找个法子把人放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梅拾酒关起来,说实话在我收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无比的意外。”平溪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些担忧,“仪晷与梅拾酒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有一些小差异。若司政与梅拾酒相处时间不多,真的不会移情别恋么。” “真移情别恋了,那对上头的人而言可就是双赢啊,反正在他们眼里,梅拾酒接下的价值也就是研发药物的养分存储器了。”麦子穗看似没所谓地说道,可落入平溪耳中满是不忿。 平溪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却也愣是一个字也说出来,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第73章 四象篇(六) “仪晷,你有没有感觉从刚才开始这环境就给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若扶风忽然停下脚步,她的心里莫名地发慌,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不等仪晷做出反应,不知何处竟飘来一缕黑烟。在那黑烟出现的瞬间,仪晷一个箭步冲到了若扶风身前,伸出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若司政,莫要再往前了。” 几乎是在仪晷说话的同时,又有数缕黑烟飘来,黑烟来得应接不暇,让若扶风与仪晷两人根本去细究到底是从何处飘来这些黑烟。 这些黑烟汇集一处,最终在两人面前出现了一条足有四层楼高的红眸大黑蛇。这条大黑蛇对着若扶风与仪晷吐着它那渗人的蛇信子,口中还不断地冒出黑气。 “这蛇莫不是和那个武统领有关联。” 当黑烟化为红眸大黑蛇之际,若扶风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她秀眉微蹙地询问仪晷道,“拾酒依旧将那武统领交给了这四象总部,现下这与他相关的大黑蛇却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意图。” 突然,若扶风一直戴着的耳麦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就传来了平溪紧张兮兮的声音:“各位司政,现在出现了突发状况,有一伙原本关押的s级犯人逃了出来,并且还介入了这次的活动中,只怕是要对四位司政有所不利。” “四象的关押室素来密不通风,这伙犯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逃出来,只怕是有心之人干得好事。这样一看,被关押着的那几位嫌疑人,也是被人陷害了。不然,他们关押期间,又怎么可能帮助那些犯人逃跑。”若扶风冷笑一声地与另一头的平溪说道。 平溪没有接话,倒是他身旁的麦子穗抢过了平溪手里的话筒:“若司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得赶紧找到出口,赶紧出来才是。” “我们这里的状况还好,你们那边怎么样?”陆吉恩波澜不惊地询问着。 朗絮与他的腔调差不多:“我这里目前还行。” 风行悟那头却是传来了他一边奔跑一边回话的声音:“这,这什么玩意啊。平溪,你那边要是能看的话,你倒是帮我看看,到我这里的算是个什么玩意啊!” 若扶风冷笑一声,也回了平溪一句:“我这也遇到了一位老朋友。”言毕,就被人拦腰抱起,朝一侧后退了数步。 待两人稳住身形,若扶风恶狠狠地瞪了眼抱着自己的仪晷。仪晷却是一派正义凛然,快速松开了抱着若扶风的手,目不斜视地看着方才冲向她们的那条大黑蛇抬了抬下颚:“若司政,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家伙。” 若扶风暂时暗下不快,顺着仪晷所看方向望去,当即就愣了神。 原来,那大黑蛇竟是将方才两人所站之处砸出个大坑。先不去说大黑蛇身上那坚硬的鳞片,光是它那沉甸甸的肉身砸在两人身上就足以让若扶风和仪晷在瞬间变成肉饼。 “你身上可带了什么装备。” 若扶风快速睨了身旁的仪晷一眼,仪晷双眸依旧紧盯着那条大黑蛇。 此刻,那条大黑蛇真扭转方向寻找着两人。仪晷如实与若扶风道:“我身上可没带那些能远程射击的玩意。” “那你身上都带了些什么?”若扶风对着仪晷微挑眉梢。 仪晷也不含糊地回答:“带了些防身用品,只是眼下这状况,我的这些玩意得靠近了那家伙才能使用。” 闻言,若扶风对着仪晷翻了个白眼,当即从腰后取出了一把手枪:“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还得我自己来。” 第75章 仪晷瞧着若扶风手里那把手枪,也没什么惊诧之意,反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什么时候带身上的?” “和你一样,这是随身带着防身用的。”若扶风冲着仪晷假笑了一下,旋即端起枪对着还在寻找她们的那条大黑蛇就开了一枪。 第一枪,如仪晷最开始所想,没能击穿大黑蛇的鳞片。只是仪晷很快就发现那枚子弹虽然没有击穿鳞片,却也成功地刺入了鳞片里,紧接着那枚子弹竟是如八爪鱼一般地伸出了八条长须,牢牢地吸附在了大黑蛇的鳞片之上。 与此同时,大黑蛇也发现了若扶风和仪晷所在的位置。它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嘴里吐出的黑气更甚,仿佛正在与若扶风和仪晷叫嚣着,她们两人跑不了了。但令仪晷没有想到的是,大黑蛇正要往她们这边游过来,蓦地瞳孔一收缩,僵直着身体就倒了下去,身体时不时地就抽搐着。 看着大黑蛇倒地的模样,仪晷心中当即有了猜测:“若司政你刚才的那枚子弹。” “嗯哼,是可以导电的。体型越大导电效果越好。”若扶风说着话,就将手枪收了起来,秀眉依旧紧蹙,“可是我不清楚这导电效果对这大黑蛇能维持多久,我们还是得尽快把它处理了。”若扶风看向那条大黑蛇的神情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可它现在身上通着电,我们若是用别的装备对付它,只怕自己也会被电到。”仪晷语气中流出些许无奈。 “你身上不会连手枪也没有吧。”若扶风故作愕然地看向仪晷,带着三分讥讽道,“不会吧,你作为随行人员,保护我的安全,居然连最基础的手枪也没有?” 瞧着若扶风那满是要看自己笑话的模样,仪晷倒是也没有生气,反而直接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装备包中摸索着:“如果是手枪的话,那我还是有的。” 话音一落,仪晷不仅已经取出了手枪,还零帧起手地对着那条大黑蛇的眉心处射了一枪。那条大黑蛇的头部当即出现了一个冒烟的窟窿,随之而来的是那条大黑蛇撕心裂肺又极为刺耳的嘶叫声。 仪晷倒也没多给它喊叫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枪,对准的是那条大黑蛇张开的血盆大口。这一枪下去,那条大黑蛇立刻翻了白眼,倒地不起。 不足一秒,大黑蛇的尸身又重新变为无数道黑烟,四处逃窜而去。 见状,若扶风冷笑一声,旋即就嗔怪仪晷道:“仪小姐,既然你有手枪,为什么刚才不拿出来,反而是要我自己先动手?” 仪晷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我射击能力一般,再远一些的距离怕是就会失了准头。浪费子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听罢,若扶风顿觉无语。她在心中吐槽道:“你要是射击能力一般的话,那刚才给大黑蛇额头一枪和嘴里一枪的人是谁?我看你的准头好的很,都不用特意瞄准就可以直接射击了。” 明明仪晷是那个说了漏洞百出话语的人,她倒是一点没有害羞的模样。 哦,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脸上戴着面具,自己看不见她现在的面部表情。 若扶风又一次感到不满,若扶风觉得这随行人员的面具哪里是为了防止让四大集团的司政认得他们的长相,分明就是为了防止各位司政通过随行人员脸上的微表情,从而洞悉他们的真实想法。 于是,若扶风清了清嗓子,微微抬高自己的下颚,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温和些地开口:“我说,仪小姐,反正我们早就见过面,我也知道你的长相。你不如直接摘了面具如何,你也不觉得这面具闷得慌。”话音刚落,若扶风就立刻抬手意图摘去仪晷脸上的面具。 仪晷反应极快地转了个身,同时朝后退了小半步,满身戒备道:“若司政,麦小姐之前说的话,你不会是忘记了吧。这面具只能是我自愿摘下,若是你强行摘下,可是对你不利的。” 若扶风不死心地问道:“能有什么不利?” “还记得刚才那条大黑蛇么,你对它做了些什么,也就不用我多做赘述了吧。”仪晷轻笑一声作答道。 若扶风马上收回了手,不满地瘪了下嘴顿时没了兴趣:“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奇怪的很,只是一副面具居然也还搞这么一出。” 若扶风背过身,就朝前走。那自然是瞧不见仪晷在面具后狡黠的微笑,仪晷默默跟上,嘴里还不忘提醒道:“若司政,只怕这条大黑蛇只是那位武统领对我们的试探。” “嗯,从刚才那条大黑蛇的反应能力就足以看出,那位武统领是用它来试探一下我们的能力。”若扶风忽地脚下一顿,眉头微蹙地反问道,“你说刚才我们是不是应该再陪那条大黑蛇多玩一会儿,起码能够迷惑一下那位武统领。” 不等仪晷开口反驳,若扶风就率先反驳了自己的这个设想:“但如果我们真那么做,反而是有点画蛇添足了。那位武统领清楚那条大黑蛇是个什么等级,身处你我这等级的人,若是对付那条大黑蛇也要费些功夫。别说那位武统领了,哪怕是随意拉一个路人过来,他们也不会相信。” 这时,若扶风的耳麦里再度传来麦子穗的声音:“若司政,你那边还好吧。” “嗯,托麦小姐的福,还活着。” “听着若司政还有闲情逸致和我开玩笑,我就知道你那边应当问题不大。”麦子穗带着笑意说完这话,就立刻将笑意收敛起来,“但我这里还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 “还有比现在状况更糟糕的消息嘛?”若扶风认定了没有比那躲在暗处的s级犯人更糟糕的情况了。 麦子穗却道:“我们已经查到之前负责会议的那位柳小姐就是内奸之一,她暗地里对这次活动的场地做了调整,而这些调整是我们根本不知道的。” 第74章 四象篇(七) 麦子穗的话另外几位司政也能听见,旋即就听见风行悟低声碎了一句:“靠,这是把我们当猴耍么。” 众人在这个瞬间沉默了。 “我们当然不会将各位当猴子耍了,不过这一突发状况的确是我们的失职。”麦子穗对若扶风四人表达了歉意。紧接着又道,“但现在的局面,不论是我说再多致歉的话也马上改变,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帮助各位司政尽快从各自的场景里出来。” “可是敌暗我明,我们根本无法提防敌人对我们的突击。”朗絮眉头紧蹙。 相比之下,陆吉恩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微笑着询问麦子穗:“麦小姐是否有什么好的建议。” “建议谈不上,不过,我们之前的确考虑过要是有突发情况该怎么办。”麦子穗满是不用担心的姿态,“各位随行人员的衣服口袋里有一个小盒子,请各位随行人员把盒子取出来。” 若扶风目光落在仪晷身上,仪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别说,还真的摸到了麦子穗口中的那个小盒子。 虽然若扶风看不见仪晷脸上的表情,可光从她那个停顿的动作也能看出些端倪。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问道:“是个什么样的盒子?” 仪晷没有言语回答,径直将小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两枚明晃晃的戒指。若扶风当即脸色一变,耳边则传来麦子穗的解说:“盒子里的东西是会根据司政和随行人员的契合度展现出形态的。当然了,我相信各位司政和随行人员应当都是戒指的等级。毕竟挑选随行人员的时候,我们也是认真挑选过了的。” “还真是戒指啊。”风行悟的声音传来。 朗絮也附和了一句:“嗯,我的也是戒指。” 陆吉恩先是一声轻笑:“那看来大家应该都是戒指了吧。若司政,你的呢?” 听见另外三位也都是戒指,若扶风反倒是松了口气,又看了仪晷一眼,这才应了一句:“嗯,也是戒指。” “那么请就各位戴上戒指,这是一款我们研发部新研发的装备,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可以通过想象出来。”麦子穗说到这里,陆吉恩立马提出一个问题:“任何形式和大小形态都可以吗?” “由于场地关系,我们将大型装备的做了限制,如果真的有需要可以及时和我联系,我会对临时做开放权限。”麦子穗回答完陆吉恩的话,风行悟立刻又接话道:“那这个戒指可以提供食物和水嘛?” 伴随着风行悟的说话声,众人听见了一阵清晰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风行悟也是毫不避讳地说道:“我肚子饿了。” 陆吉恩轻笑一声:“年轻人消化就是快。” 麦子穗勾唇一笑:“当然,要说非常繁琐的食物是不一定有,但基本食物和饮品都是可以保障的。” “那就可以了,我试一下。”风行悟那边沉默了小片刻,然后就传来他在吃东西的声音,随即传来风行悟吃东西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嗯,这个味道还真是不错。” 咽下嘴里的食物后,风行悟还非常热情推荐道:“各位,你们也可以试试看。现在也差不多到饭点了。” 第76章 “那倒是正好可以休息一下,若司政和朗司政,两位女士你们觉得如何?”陆吉恩找了个适合休息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就立刻坐下。 “嗯,我觉得可以。”朗絮投出了赞同票。 若扶风见其他三位司政都投了赞同票,自己再提出反对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若扶风偷睨了眼仪晷,只见她真的笔直,与自己保持恰当的距离。虽然这距离,仪晷在昴辖区时,也会如此,可若扶风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大一样。 “若司政,你觉得呢?” 没有听见若扶风的回答,陆吉恩又特意问了一句。 若扶风无声地叹了口气,放弃挣扎地回应:“各位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反对,就显得很苛责随行人员了。”说话间,若扶风也寻了个合适的地方,朝着那边走去,嘴上还不忘对仪晷又招呼了一句,“我们去那边坐吧。” 仪晷没有反对,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与若扶风保持一段距离的位置坐下。 “我发现你回到总部之后,话似乎变少了,是在故意保持神秘感嘛。”若扶风带着些许揶揄意味地去试探。 仪晷当即轻笑一声,没有丝毫地慌张就接话道:“若司政之前也听子穗说过了,这次的随行人员都是不可以被自己跟随的司政知晓真实身份的,我们这种状况应该说是比较特意吧。虽然你我都清楚,我的上级这样安排是为了什么目的。” 若扶风冷哼一声,又淡淡扫了眼此时正襟危坐的仪晷:“但只要你不配合,她们想要的结果就不可能发生。” 仪晷没有接话,这使得若扶风微挑眉梢,对着仪晷也不自觉地威慑性地眯了眯眼:“难不成,你还是……” “若司政误会了,我素来都是信守承诺的人。”仪晷瞧出若扶风眼中的敌意,面具底下的脸上竟是泛起了一丝微笑,“请若司政相信,我们是友好关系,不要将我们摆在对立面。” 一想起仪晷的上级让仪晷接替了梅拾酒的位置,使得昴辖区的净水资源这项任务成了仪晷的履历,这让若扶风很难不为梅拾酒鸣不平。好在,若扶风没有被愤怒控制了自己的头脑,这个火气能够暂时被压制了下来。 “行,我当然可以暂时将你放在友好关系这一方,但我还是那句话,请你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我喜欢的人只有梅拾酒,哪怕你的基因和面容都与她相同,可你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若扶风这一番话说完,仪晷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是轻笑出声,还表示赞同地缓缓颌首道:“请若司政放心,我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你的心上人正在关押着,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 “嗯,你知道就好。”若扶风略带傲娇地回应了一句。一开始提起来的心也稍稍放下,也决定暂时略过这个话题,“好了,我们各自看看想要吃点什么。” 若扶风忽然又看向仪晷,满是玩意地看向她戴着的面具:“不过,你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得把面具摘了?” 一听若扶风这话,仪晷就知道她之前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有关注过自己这边。面具底下的脸笑意更浓了。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道:“那可能要让若司政失望了啊。” 说罢,轻碰了一下自己面具的某个位置,面具直接收起了下半部分,令仪晷那带着笑意的嘴展示出来。同时,仪晷的手里多了一只新鲜的苹果,她拿起苹果咬了一大口,然后颇为嚣张和挑衅地对着若扶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若扶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目光落在仪晷手上的那只苹果,再度微眯了现下眼睛。 仪晷咽下嘴里的苹果,微笑着又挑衅了一句:“若司政如果想吃苹果,你也可以自己弄一个出来。” 怎料,若扶风脸上忽然多了一丝之前从未有过的笑意。然后,主动凑近些仪晷:“我觉得你手里的这个苹果就很不错的,不如让我先来尝尝?” “嗯?” 若扶风的这句话让仪晷愣了一下,如果说若扶风这句话让仪晷有所惊讶的话,若扶风接下去的动作才是让仪晷彻底惊讶。若扶风居然直接探头,对着仪晷手里的苹果就咬了一口。 若扶风慢慢咀嚼着,颇为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还不忘评论了一句:“嗯,这苹果的味道的确很不错,也难怪你喜欢吃。”若扶风特意着重了你喜欢这三个字。 没有提仪晷的名字,而是用你字取代,这让仪晷心里不得不有了些猜测。 可是,仪晷又不能被若扶风瞧出自己心中的慌乱,只是顺着若扶风的话接了一句:“若司政觉得不错的话,那你也可以搞一个。” “嗯,的确可以搞一个。” 若扶风言出必行,下一秒手里也多了一枚苹果,拿起来小小地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没头没尾地又问了仪晷一句,“要来一杯雷司令吗?” “不用了,现在是工作时间。” 刚回完若扶风这句话,仪晷顿感后悔,可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说这句话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换谁也不乐意工作时候喝酒。 “嗯,也对。的确是工作时间。”若扶风缓缓点头,又咬了手里的苹果一口,继续问道,“那来点奶油面包怎么样?我记得你在昴辖区还挺喜欢的。” 仪晷拿苹果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故作淡然地继续应对着:“若司政,奶油面包并不管饱,我还是选择别的食物。” “嗯。” 若扶风再度点头,苹果大约吃了一半,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改变主意了,我忽然觉得你们上级的想法可以考虑一下了。” 第75章 四象篇(八) 仪晷完全没想到若扶风居然会这么说,手里的苹果眼见着就要滑落,她马上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再度抓紧这只苹果,看似与之前无异地咬了一口苹果,但只需稍加观察就会发现仪晷的神情中多了一丝紧张感。 随后,仪晷就听见若扶风娇俏一笑,笑容中竟是令人无法忽视的玩味:“跟你开玩笑的,看你吓得。我说了,我对拾酒以外的人不感兴趣。” 当若扶风说到这里时,仪晷原本正打算松口气,可当她正准备将这口气从嘴里吐出去。伴随着一阵熟悉的香风,若扶风已然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对,我只对拾酒感兴趣,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仪晷身体一僵,正要侧过头观察若扶风脸上的神情。若扶风却已经退回了原位,开始享用自己得到的食物,她斯条慢理地小尝了一口,缓缓颌首道:“嗯,这味道的确很不错。要是这款装备,四象愿意售卖的话,我智星倒是非常乐意购买。” “不知道,若司政打算采买多少,又愿意出多少钱呢。”麦子穗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问完这句话,麦子穗还不忘多补充上一句,“放心,现在你我的对话只有彼此能听见,其他三位司政并不知道我们的谈话。” “可相同的,如果你和其他三位中的任意一位有类似对话,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麦小姐这边是否高价者得。” 若扶风的话引得麦子穗轻笑一声,旋即是缓慢又富有节奏感的拍掌声:“真不愧是若司政,没想到你还能理性分析一下。不过,有个内容,我要给你纠正一下。我这里不是价高者得,而是谁更真诚愿意与四象合作,且不损害其他方利益的前提下。”麦子穗说到此处,稍作停顿,轻笑过后才继续补上一句,“不过,一切事宜等各位司政出来之后,坐下来慢慢商讨。” 如此一来,等于没有公布结果,一切还是未定状态。 “啊,这里再给各位司政一个信息提示。这边检测到地字和黄字的区域有危险生物靠近。不用太感谢我哦。”麦子穗微笑着给风行悟和若扶风做出了危险提示。 还在往嘴里猛塞食物的风行悟闻言,险些就要食物给噎住。他赶紧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咳嗽了两声旋即喊道:“我去,有没有搞错啊。我这里才结束没多久啊,怎么又有我的事情啊。我还能不能安生地吃顿饭啊!” 若扶风倒是十分优雅地咽下嘴里正在咀嚼的食物,放下手里的筷子:“我也觉得,我这里也是刚结束不久呢。” “你们那边是刚结束不久,我这里可是遇上个大家伙。”朗絮没有情绪起伏地接话,随后就听见她那边传来了打斗声。 “这样看起来,就我这边还算安逸点。”陆吉恩带着笑意地接了一句。 风行悟哼笑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看起来陆司政那边是一星半点儿的事情都没发生啊。” “嗯……也不算。我现在处于躲藏的阶段,我这边的那个家伙长得让我觉得眼睛生疼反胃,所以我不想正面和它对上,只希望能找个合适的时间,用布置好的陷阱给它解决了,免得它让我倒胃口。”陆吉恩说的极为轻巧,可光是他话语里的内容就让大家不自觉地倒吸了口冷气。 “布置陷阱?你怎么布置。” 陆吉恩的话引得若扶风一阵好奇。 第77章 陆吉恩答得理所应当:“当然是用麦小姐给我们准备的那枚戒指了,我和我的随行人员一开始就发现了,特意问了麦小姐的。” “我也没想到陆司政居然是第一个发现那只小盒子的。”麦子穗略显失望地摊了摊手。 陆吉恩微挑眉梢,有点想挑事的感觉追问道:“那麦小姐一开始觉得应该是哪位司政最先发现?” “陆司政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我现在非常好奇陆司政布置完陷阱,又怎么把你那边的家伙给引进去?”麦子穗直接转移了话题,要说略显生硬吧,可陆吉恩那边现在更重要的的确就是如何解决那个让他不喜欢的玩意。 “这个倒无需麦小姐担心,我的随行人员已经帮我去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了。” 正说着,陆吉恩那边就传来了滴滴声,听见这个声音,陆吉恩当即就是一笑,“看起来他应该是成功了,麦小姐,各位,稍后见。”言毕,就挂断了连线。 这边刚消停,风行悟那边又传来不满声:“我去,才吃上几口,就又得大量运动,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呢。” “如果会安分的话,它也就不会从关押室里跑出来了。”这是一个若扶风听着有些陌生的声音,若扶风猜想着这应该就是风行悟的随行人员了。 “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也得好好努力了。那我们这边也先挂了哈。” 几乎是风行悟刚说完的瞬间,朗絮那边就立刻接了一句:“我这样也一样。” 相比另外三位那边的状况,若扶风这边虽然已经被麦子穗提醒了有危险靠近,但只是却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不过,若扶风也在朗絮挂断的时候,也附和着挂断了连线:“现在来看看,我们可以准备些什么。如果是来的还是刚才那样的大蛇,远距离射程的热武器是非常有必要的。哦,刚才还忘了问,装备里是不是也包括医疗和防御。” 若扶风一边说着话一边尝试着召唤出了她想要的武器,医疗药品以及防御装备。若扶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玩意还挺管用的,这就真的出来了。” 她抬眸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仪晷,见仪晷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竟是丝毫没有要召唤装备的模样,饶有兴致地挑眉问道:“仪晷,你不会打算让你的这个戒指就做个摆设吧?” “当然不是。”仪晷放下手,戴着面具的脸上让人意外地感到了一丝严肃感,“只是这召唤的戒指,是否有次数限制,是否有需要用什么作为等价交换,麦小姐刚才都没有言明。” “那你可以直接联系麦小姐。” 其实,若扶风心里很清楚面前的仪晷之所以不敢轻易使用戒指召唤装备,更大的一层原因,应该是怕被自己看出些什么。 “不用,大不了就是谨慎使用而已。”仪晷说完,就看向了若扶风的身后,“若司政。” 若扶风自然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当即转身朝着仪晷那边退去。不过时,身后的那团黑烟竟是幻化出了一个人形,可那不是武统领的模样,而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模样。 那女孩在若扶风看来与范霭有几分相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正好奇又无辜地望着若扶风和仪晷。 下一秒,女孩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姐姐,这是哪里啊?” 若扶风眼角余光睨了眼身侧的仪晷,却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女孩,没有回话也没有上前的意思,有的只是戒备的模样。 是啊,无端出现的女孩,如果不是若扶风见过了范霭,只怕也不曾想到这女孩与那武统领可能也有些关系。那位武统领大概还不知道范霭的存在,也可能还不知道若扶风见过了范霭。所以才搞来了这么个小女孩,想要迷惑她们。 若扶风装作若无其事地勾唇浅笑,较仪晷稍稍上前了小半步,语气也算是温和地询问那小女孩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却是一脸茫然地冲着她们摇了摇头,旋即撅着嘴随时可能要哭出来地哽咽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原本是在家里睡觉的。结果一醒过来就在这个地方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姐姐,你可以帮帮我嘛?”说完,小女孩又是怯生生地盯着若扶风,唯恐若扶风会拒绝自己一样。 若扶风微笑着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试探着朝前走了一步,发现若扶风没有移动的意思,又朝前走了两步,若扶风依旧杵在原地没有要上前或者退后。于是,小女孩壮着胆子小跑着来到若扶风面前,张开小小的双臂一把抱住了若扶风的腿,仰头依旧用她那双无辜清澈的双眸望着若扶风:“姐姐,你是愿意帮我的,对吧?”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若扶风依旧没有回答小女孩的话,只是抬起纤细白皙的右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小女孩那粉嫩的脸颊。 岂料,小女孩在听完若扶风的问话后,反而是撅起嘴,摇了摇头,双眼竟是噙泪带着哭腔道:“我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姐姐,你可以带着我嘛?我会乖乖的,我可以帮你拿东西的。” 小女孩松开了抱着若扶风的手,作势就要帮若扶风拿手里的武器。若扶风却是抬手,将小女孩推到了仪晷面前,妩媚轻笑地与仪晷招呼道:“她就劳烦你照顾了。”撂下话,若扶风就如出门游玩一般地惬意信步朝出口方向继续走。 留下仪晷与小女孩大眼瞪小眼,小女孩在仪晷面前似乎就没有那般乖顺的模样了。她的双眸带着些许冷意,用稚气的声音告诫道:“看你的样子,是要姐姐保护你的吧,你可不要拖姐姐的后腿。”言毕,就屁颠屁颠地去追若扶风了。 第76章 四象篇(九) “我这是被警告了?”仪晷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是忍不住想笑。没想到武统领派来的小女孩还是若扶风的小迷妹。 走在最前面的若扶风正思索着该怎么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忽然觉得一只微凉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若扶风深蓝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微微垂眸引入眼帘的就是小女孩那咧嘴笑的小脸,旋即欢快地问道:“姐姐,接下去我们要往哪里去啊?” 若扶风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故作在思考的模样,轻飘飘地甩来一句:“目前还不知道。” “不知道?” 小女孩微歪着脑袋,满是无辜可爱状态,眨巴了下眼。 “这得看你打算做点什么了。” 若扶风面带笑意,只是这笑容里令人感觉到的满是寒意。 小女孩并没有被若扶风眼底的寒意吓到,依旧保持她的无辜可爱,又带了一丝迷茫感:“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呢?” 仪晷姗姗来迟,一来就看见若扶风脸上的笑意多了一丝冰冷。若扶风弯下腰,将手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绵里藏针地说道:“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小女孩将头摇成拨浪鼓状,唯恐若扶风误会自己,忙不迭地说道:“真的,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那不如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若扶风笑着抬起手,当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小女孩的脑袋时,小女孩立刻退离数步,身手如此敏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简单的七八岁小女孩。只是小女孩的脸上依旧无辜可爱的笑容:“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小孩子的脑袋可不能随意乱摸的哦。” “就你刚才那样的身手,你确定,你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子?”仪晷站在离小女孩稍微近些的地方,问话中带着一丝冷意与审视。 这小女孩当即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当然是孩子啦,难道还有什么不够明显的嘛!” “是嘛,那不如我们来试试这个。”若扶风手持着她那把手枪对准小女孩,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若扶风说话间早已扣动了扳机。 小女孩当即害怕无措,就要哭出来了:“姐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嘛?你为什么要拿枪对着我啊。” “这手枪里的子弹是特制的,如果你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那被打上一枪是不会怎么样的,但……”若扶风周身的危险气息愈发明显,声音又冷了好几个度,“如果你体内有什么脏东西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小女孩没有说话,双眸死死盯着若扶风手里的那把手枪。 若扶风依旧是笑脸盈盈的模样问道:“小妹妹,你是愿意老老实实地让我试一下,还是自己老实交代?” “我交代什么啊,我都说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姐姐既然想拿我试枪就试吧。反正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算我……” 小女孩话还没说完,若扶风那边已经干脆利落地开了一枪。 小女孩躲过了这一枪,双眸圆睁指着若扶风:“你,你你你,怎么还真开枪啊!” 第78章 “嗯,我这个人言出必行。既然说了就必须做到。”若扶风微挑眉梢,对着小女孩扬了扬自己优秀精致的下颚线,“倒是你啊,不是说愿意让我试枪嘛?那你躲什么呢。” “我又不是傻子,什么子弹只要打在人身上肯定就会受伤。倒是姐姐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几乎就是小女孩刚说完的瞬间,就有一把透着寒光的雁翎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没有多余废话,直接给她抹了脖子。 奇怪的是,小女孩被刀刃滑过的位置没有流出一丝鲜血,反而流出了诡异的黑气。旋即小女孩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萎缩,伤口处流出的黑气也是越来越多,直至这个小女孩原地消失。 “若司政,我不知道该说你是太有耐心,还是该说你对她手下留情。你明知道她是不会配合你的,不是么。”仪晷将手里的雁翎刀收回了刀鞘内,刀柄末端是一只口含龙珠的龙头。 “我这不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出手,你看这不就出手了嘛。”若扶风脸上的笑容柔和了不少,抬起下颚指了指仪晷握在手里的雁翎刀。 这把雁翎刀很显然是特制款,在仪晷侧身的瞬间,若扶风能够看见龙头上的两颗龙眼散发着令人生威的寒光,不论从那个角度去看,这双龙眼总是威仪地看着直视着它的人。 “你的这把刀看着可真威风,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冷兵器而是象我一样的热武器呢?”若扶风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仪晷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若司政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的枪法不是很好,之前对付那条大黑蛇纯属我的侥幸。” 若扶风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依旧是笑脸盈盈地点头:“这样啊,那看来以后近身战就得麻烦你了。我就负责远程射击就好。” “随意。”仪晷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 不过,这样的回答,若扶风认定了她就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点头笑道:“嗯,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停顿了小半秒后,若扶风又道:“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干脆就解决了她,你就没考虑过她可能真的只是个身手比较异于常人的孩子?” “若司政,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显得太没有意义了。”仪晷握着刀鞘的手紧了紧,直接转移了话题,“我猜想着那位武统领应当是想多尝试几种对付你的法子。第一种大黑蛇怪物吓唬已经失效,现在第二种测试能不能利用你的善良来给你使绊子,不过现在的结果就是这个法子也失败了。” “他第二个办法之所以会失败,就是让那个小女孩直接在我们的面前化形。” 若扶风无缝衔接地接了一句,嘴角多了一丝揶揄意味地轻哼了一声“那位武统领不会以为我圣母到一个凭空出现的小女孩,我就可以轻易接纳吧。” “也可能他曾经成功过。”仪晷随意地接过话,只是这句话别说是若扶风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过于可笑了些。 若扶风掩鼻娇笑出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真的很佩服那位愿意接纳这种突然出现的人。我不知道该说那个人的善良战胜了ta的理智,还是ta的愚蠢蒙蔽了双眼。” “可如果那位武统领选择了让你最想见的人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还会想现如今这般冷静么?” 仪晷没头没尾地这句话令若扶风不自觉地蹙眉,她万分不解地转过头,看向稍落后于自己的仪晷:“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你往那处看。” 仪晷抬手指了指自己所看的方向,若扶风顺着她的手指所指方向看去,当即就愣在了原地,眼眸中先是愕然旋即又是惊喜。 仪晷眼角余光偷睨到了若扶风眼底的情绪变化,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微微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如此现在就告知若扶风的话,她大概也是不会相信的。于是就将微微张开的嘴默默地阖上,非常识趣地退到一旁,给若扶风腾出了些位置。仪晷非常清楚若扶风但凡是和不远处那人有关的事情都会容易情绪波动。 “拾酒。” 若扶风瞧着不远处只默不作声看着自己的梅拾酒,立马撇下仪晷跑向梅拾酒那里。仪晷也不打算杵在原地,也只是默默地跟上。 若扶风来到梅拾酒的面前,抬起手想要去触碰梅拾酒,却又担心梅拾酒这段时间被关押着身上带着伤,又将手收了回来,只是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梅拾酒的身体状况,关心备至地问道:“拾酒,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我很好。” 梅拾酒神情淡淡地回应了若扶风的发问,旋即目光落在了若扶风身后戴着面具看着自己的仪晷,眉头不自觉地微蹙了一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若扶风没有回答梅拾酒的话,反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梅拾酒也是十分坦然地回答了若扶风的话:“早上我被负责看管的人从关押室里喊了出来,对方只说给我安排了任务,也没具体说是什么。我自然也不好多问,只能先跟着对方从关押室里出来,然后对方就带着我到达了一扇门前,说我的任务就是走过这扇门,之后的事情等我和其他人汇合了,自然很快就会知晓的。我没想到对方口中的这个其他人会是你们。” “可你现在不还是嫌疑对象嘛?就这么把你堂而皇之地放出来,他们就不担心你逃跑?” 面对若扶风的这个提问,梅拾酒微微低垂着头浅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搞不清楚他们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或许拿我来给你使绊子也未尝可知。” 第77章 四象篇(十) “是嘛,那我倒是非常好奇,你打算怎么给我使绊子?”若扶风眉眼含笑,令人见之就觉得如沐春风。 仪晷没有去听梅拾酒对若扶风如何答复,而是默不作声地背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留意若扶风和梅拾酒那边的状况。只是,在仪晷转身的那个说话,原本全神贯注留意着梅拾酒的若扶风意外地用眼角余光偷睨了眼仪晷的背影,旋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如此,若扶风与梅拾酒大约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期间,仪晷一直留意着四周的状况,防止有任何危险靠近。当然,在仪晷看来,当下最危险的人物当属这位凭空出现的梅拾酒。一个被关押的嫌疑犯,竟是被看管人毫无理由地从关押室里放出来,并且还恰好就让她到了若扶风所在的黄字区域。若说不是有意为之,仪晷必然是不相信的。 只是,仪晷心里也非常清楚,就若扶风对梅拾酒的心思。倘若自己敢对梅拾酒有半点质疑,不用梅拾酒对自己有任何反驳,若扶风就很有可能直接给自己来上一枪。如此分析衡量,仪晷决定当个哑巴,不发表任何言论,等待时机,看看这位梅拾酒是否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位梅拾酒。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该走了。” 若扶风凑近仪晷的说话声将仪晷的思绪拉了回来。仪晷循声望去,愕然发现若扶风竟是贴在自己耳边小声提醒。 仪晷本能地朝边上退了小半步,微微侧过头偷睨了眼杵在若扶风身后的梅拾酒。当即就从对方眼中察觉到了敌意,这令仪晷立刻蹙眉,仪晷又快速瞧了眼若扶风。若扶风依旧对她笑脸盈盈,还颇为骄傲地冲她挑了下眉:“怎么,难不成你还打算一个人单独行动?” “当然不是。” 仪晷故作平静冷漠地回应完,又看了眼梅拾酒。 恰逢此刻,若扶风也看向梅拾酒,与梅拾酒招呼道:“拾酒,我们该走了。对了,你手里有带什么防身……诶呀,瞧我这记性,你才从关押室里出来,怎么可能会带着装备呢。” 闻言,仪晷竟是从梅拾酒眼中看到了一丝异常的光亮,连带着梅拾酒的说话声也有了一丝不一样:“那你的意思是……” “所以,之后要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你可得在我们两个身后躲好了,可别逞能,而且你的身体状况也还没有完全康复不是嘛。”若扶风笑着对梅拾酒说着关心的话语。 可是,仪晷总觉得若扶风是话中有话,偏偏仪晷又找不出任何端倪。 这下,奇怪的可就不止突然出现的梅拾酒,就连若扶风也变得很奇怪。 梅拾酒原本即将就要扬起笑容的嘴角在听见若扶风的话后,立刻就僵住了。回答若扶风的话中没有掩饰自己的失落:“好,好吧。” 梅拾酒会在若扶风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仪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面具下的脸顿时又冷了几分。不论前面的状况,单凭梅拾酒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仪晷就敢断定这个梅拾酒一定不是真的! 可是,这个消息该怎么告诉若扶风的呢? 还有自己告诉若扶风的话,她会相信么? 这两个问题就足以让仪晷头疼上好一会儿了,可是思来想起,仪晷觉得说服若扶风的难度完全高于自己提防这个梅拾酒,于是仪晷毅然决然地放弃告知若扶风,选择自己暗地里对付梅拾酒。 第79章 仪晷紧了紧手里的雁翎刀,心里想着:“只要到时候解决了她,若扶风发现那不是梅拾酒,自然也就不会说我什么。自己被误会,总好过若扶风被骗,然后受伤。”心中做了这个决定的仪晷,故意放慢些脚步,注意力也从主要观察四周分散了些注意力在梅拾酒身上。 原本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倒是让仪晷生理和心理不适了。 与自己相处方式截然不同,若扶风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不,更准备地说,就变成了花蝴蝶一般,围绕着梅拾酒飞舞。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仪晷在心里默念完三遍,竟真的无视掉了若扶风的举动而是专心于周围环境与梅拾酒之间。 不过,若扶风似乎并不打算让仪晷如愿。她忽然脚下一顿,转身看向稍落后于她与梅拾酒的仪晷:“你怎么突然走那么慢。”才说到这里,若扶风有了一种猜测,当即咧嘴一笑,“难不成是担心会成了我和拾酒之间的电灯泡嘛?” 仪晷没有回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若扶风,旋即冷漠地回了一句:“若司政与其在这里和我玩笑,倒不如看看周围有什么线索,好让你早些找出内奸,给你身边的梅队洗脱罪名。” “嗯,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若扶风点了点头,同时仪晷捕捉到了她眼眸中有所不同的东西,只是那东西消失的太快,仪晷根本抓不住。 下一秒,仪晷就听见若扶风又说了一句:“不过,拾酒出现的时机非常微妙,不是嘛。” 闻言,仪晷的眼底滑过一丝惊讶。她在心里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早就被你的恋爱脑冲昏了头脑。” “嗯?” 若扶风微挑了下眉,非常不满地看着仪晷。 仪晷暗道不好,赶忙转过头,故作不在意地接了一句:“我只是个随行人员,想要怎么应对梅队,就看若司政你自己的意思。” “听我的意思啊~” 若扶风拉长了音,仪晷也不知道为什么顿觉耳朵发烫。脑子里闪现过最大的可能性,若扶风大概率是真的发现了吧。 不等仪晷理好思绪,她未握住雁翎刀的手就被若扶风不由分说地牵住。仪晷难以置信地回眸看向若扶风,用眼神询问若扶风与自己牵手是何目的。 若扶风又靠近仪晷一步,同时紧了紧自己握住仪晷的手,低声道:“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句吧,我说我觉得你的上司那个提议可以考虑。” 说罢,不给仪晷说话的机会。就直接牵着仪晷走向离她们两人有两三步距离的梅拾酒,若扶风落落大方,眉眼含笑地与梅拾酒道:“对了,拾酒。这段时间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你之前的那个提议。我说的你非常有道理,我对你没什么了解,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多久。所以,我现在接受了你之前给我的那个提议。” 梅拾酒有些懵圈,嗫嚅着嘴正要说点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朝下睨了一眼,立刻就发现了若扶风正紧握着仪晷的手。当然,此刻的梅拾酒显然不清楚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随行人员是仪晷。梅拾酒当即冷笑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若扶风并不否认,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之前也是何你说过的话,如果彼此找到喜欢的人,就会解除我们的那个协议。不然,你可以看看自己左肩后,看看那个标记是不是不见了。” 梅拾酒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后肩,只是并不打算脱下外衣去查看。只是冷哼一声:“没想到你变心的速度还挺快啊。” “当然啦,你也知道的,心月狐也属于狐狸,狐狸可是见异思迁的动物,所以我变心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当若扶风讲到这里时,仪晷清晰地发现梅拾酒的脸色非常难看,仿佛若扶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女。仪晷当即苦笑一声,小声与若扶风道:“若司政,你也不必将自己说的那么糟糕吧。” “既然打算和她撇清关系,肯定是要把自己塑造的越糟糕越好。而且你瞧。”若扶风对着梅拾酒抬了抬下巴,看着梅拾酒愈来愈冷的脸,若扶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一刻,仪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若扶风的手中抽出来,不为别的,仪晷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若扶风指不定把自己当枪使,想用自己来刺激梅拾酒。这令仪晷有些不大高兴了,倒不是因为若扶风说的移情别恋自己是假,而是不满于若扶风可能根本没有发现面前这个梅拾酒是有问题的。 可惜,若扶风根本不给仪晷挣脱的机会,仪晷越是想抽离,若扶风就越是抓的更紧。同时还不忘嗔怪地瞪了仪晷一眼:“被我牵着你有什么不满嘛。” “你们两个人这是打算当着我的面恶心我么。”梅拾酒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意,仪晷看到她的双手死死攥着。 若扶风妩媚一笑,朝着梅拾酒轻挑了下眉:“嗯哼。我牵着自己喜欢的人,这怎么能说打算恶心你呢,我们这分明叫做光明正大地秀恩爱。谁让你故意拿梅拾酒的样子故意恶心我在先。” 越说到后面,若扶风说话声就越发冷。她冷哼着对着这位“梅拾酒”嗤之以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是个只要你伪装成拾酒的样子,我就会把你当成是她吧。你要是真的这么觉得,就说明你对我非常不了解。” 大抵是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过瘾,若扶风末尾还多加了一句:“你这样的设置真是太没有意思了。” 第78章 四象篇(十一) “梅拾酒”当即一愣,旋即脸上有了一层阴鸷的笑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若扶风嘴角上扬,并不着急回答对方这句提问,反而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承认自己不是梅拾酒了,对吧。” 也不知道这位“梅拾酒”是负隅顽抗,还是垂死挣扎,竟是与若扶风回了句:“我可没有说过什么。” “可是你问了那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不是足以说明了问题嘛。”若扶风倒是对面前这位肯不肯承认自己是假冒的兴趣不大,只是微挑了眉,面带笑意地盯着她。毕竟在若扶风看来,就算对方不承认,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准确答案。 “梅拾酒”倒也十分爽快,挑了下眉即道:“我还以为若司政与梅拾酒相处时间不长,应当不会那么快就发现问题才对。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就被你给发现了问题所在。” “只能说你的演技太糟糕了,纰漏太多了。” 若扶风面带微笑,可是话语中却满是疏离与戒备。 闻言,“梅拾酒”有了短促的愣神,随即满是虚心好学的样子开口询问:“那我的纰漏到底在哪里,不知道若司政可否指点一二?” 瞧着对方如此放低姿态,若扶风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朱唇微微张开。就当对方以为若扶风会告诉自己点什么的时候,若扶风却是直接来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下次更好地来欺骗我嘛?” 言毕,若扶风立刻给身旁的仪晷递了个眼神,旋即松开了与仪晷牵着的手。然后,已经会意的仪晷,立刻握住手中的雁翎刀,拔刀的同时就箭步冲向了这位“梅拾酒”。 这“梅拾酒”反应也不慢,意识到仪晷要对付自己,马上朝后连退数步。只不过,在她以为自己成功躲过仪晷的攻击之时,仪晷收住横扫的架势,脚下依旧对其紧追不舍,手上的招式已然改为由下至上的劈砍。 “梅拾酒”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会彻底暴露,就召唤出了自己的兵器,格挡住了仪晷的攻击。 那还是一双鸡爪镰,“梅拾酒”将其交叉,就让仪晷的雁翎刀被死死桎梏在其中,动弹不得。 “梅拾酒”脸上的笑意越发阴鸷:“看来,这四象的人也不见得各个本事不凡。” 仪晷也不慌张,抓紧左手握着的刀鞘,对着“梅拾酒”的肩颈部就是一个横扫。“梅拾酒”被迫身体朝后一躲。也正是其这朝后的动作,使得鸡爪镰桎梏雁翎刀的力度有所松懈。仪晷趁势旋转雁翎刀,金属之间的触碰,当即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仪晷同时抬脚朝着对方的膝盖踹去。 这一脚若是真的被仪晷得逞,只怕那条腿就会被废了。这逼得“梅拾酒”不得不暂时松开了对仪晷雁翎刀的桎梏,双手握着鸡爪镰朝后退去,原本还想再寻个合适的时机来对付仪晷。 怎料,仪晷完全不给其思考的空间。再度发起进攻,“梅拾酒”忙于招架,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如何用刁钻的角度,趁仪晷不备之时给她致命一击。 仪晷的刀法狠辣迅猛,犹如狂风骤雨般狂暴,丝毫不给“梅拾酒”喘息的机会。两人大概过了数十招,谁也没捞着好。只是越到后面,“梅拾酒”的动作和力量就不断减弱。 很快,“梅拾酒”就被仪晷赏了好几道伤痕。 发现自己无法与仪晷相互抗衡,这“梅拾酒”就想要逃跑。她寻了个仪晷攻击自己时的空隙,正要转身逃离,却在转身的瞬间,就听见枪声。而后后心就中了一颗子弹,那子弹犹如无底洞般,分解着“梅拾酒”的身体,然后不断将她的身体碎片给吸食进去,直至“梅拾酒”整个人消失在原地,连同她一道消失的,当然也包括那对鸡爪镰。 第80章 若扶风对着自己的手枪枪口轻轻吹了口气,然后优哉游哉地走到仪晷的身边。冷哼一声道:“她还真以为你的那个空隙是你不小心为之,要是她知道是你故意留给我,好让我能准确射击,那她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讲到这里,若扶风像是才想起什么的架势,抬起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诶呀,我怎么给忘了,她现在不就等于是死了嘛。” “鸡爪镰,那是武统领管用的武器。”仪晷将雁翎刀收回了刀鞘内,她的眉间不自觉地蹙起,旋即小声嘀咕道,“他明知道一旦亮出这个武器,就很容易被猜到是他。” “可是从一开始的黑烟和大黑蛇,不就已经说明了我们这个区域进来的逃犯就是那位前不久才会抓到的武统领嘛。”若扶风的耳力很不错,就算仪晷是小声嘟喃,她也能听得分毫不差,只不过,在刚说完这句话,若扶风也觉得有不大对劲的地方,“之前我看拾酒虽说是费了些精力才控制住了这位武统领,但相比较之前的麦长泽而言,拾酒也算是没有花费太多精力。” 若扶风稍作停顿,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一个推论:“难不成,武统领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被拾酒抓住,目的就是让自己顺利来到四象,好在四象内部捣乱?” 几乎是为了验证若扶风的这个说词般,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了那位武统领的声音:“看起来,你这丫头倒是比我一开始以为的要聪明些。” 若扶风转身要去看,仪晷当即抓住她的手腕,转身的同时,就将若扶风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 只是,两人身后出现的并不是武统领本尊,而是一条比之前那条大黑蛇要稍小一些的黑蛇,外貌与之前那条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条黑色的额间多了一枚金色的鳞片,鳞片上还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这条黑蛇还有几分之前那条黑蛇所没有的媚态,它血红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戴着面具的仪晷。 难不成它发现了什么? 仪晷心中有所不安,握着刀鞘的左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黑蛇对着仪晷吐了吐蛇信子,下一刻竟是当着仪晷和若扶风的面前化为人形。这是个俊美贵气的年轻人,只是他张嘴说话的瞬间,就让仪晷和若扶风知晓这就是前不久如鬼魅般渗人的武统领:“我倒是没有想到四象中年轻一代还有你这一号人物,你叫什么名字。” 听见武统领的这句问话,仪晷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心中暗道:“看来,他没有认出我。” “难不成你还希望他认出你啊。” 若扶风的声音忽然想起,仪晷惊愕地快速睨了眼若扶风,却发现她没有张口说话。 这一瞬间,仪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 “哼,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过,给我标记过的人,我是可以听见她的心声。当然,我心中说的话,适当的时机,与我有同样标记的人也是可以听见的。”若扶风对着仪晷抬了抬下巴。 “嗯?” 武统领发现仪晷没有理会自己,心中有所不满地蹙起眉头。 若扶风立刻做出反应,轻咳了一声解释道:“这位先生,你难道不知道随行人员是不可以和负责跟随的人之外的人随意搭话的嘛。”说话间,若扶风已经从仪晷的身后走到了仪晷的身前,若扶风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你要是想问她什么,不如先和我说说,我看看有没有必要和她说吧。” “怎么,听这意思,她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还得看你的意思?” 武统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若扶风,总觉得若扶风有点儿眼熟,面色沉了沉,“我应该是在那里见过你的。” “嗯,我们之前的确见过。”若扶风也是十分坦然地给武统领答疑解惑道,“我之前可是亲眼目睹了武统领是如何被抓住,然后送来四象的。” “当天,你也在场。” 武统领并没有恼怒,与前次的暴躁癫狂状态截然不同,语气平缓,仿佛自己再述说着另一个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这样看来,之前那次,你果然是故意被抓住的。我之前也听闻过武玄的名号,都说武玄的统领可是极为难对付的人。那次你被拾酒轻而易举地给抓住,我还以为你是身体机能退化了。”若扶风的言语间多少带着些挑衅意味。 武统领却是完全无视了若扶风的这种挑衅,云淡风轻地轻笑一声,目光再度落在若扶风身后的仪晷:“没所谓,但我对你身后的那位更感兴趣。我知道梅拾酒现在被关在了关押室,可是我从你身后那位感受到了梅拾酒身上类似的气息。我听说过四象里有一位梅拾酒的克隆人,能力也是颇为出众,我想一定是你身后这位吧。” “不知道武统领为什么会对我的随行人员感兴趣,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喜欢拾酒吧。那又怎么可能对她的克隆人感兴趣呢。”若扶风自然不会让武统领靠近,她那双深蓝色眼眸中充斥着敌意,仿佛只要武统领靠近,她就一定会把对方给处置了。 “为什么不能有感兴趣。”武统领对着仪晷抬了抬下巴,红色瞳孔泛起了诡异的光芒,嘴角满是邪魅笑意,“小朋友,到我这边来。” 第79章 四象篇(十二) “小朋友,到我这边来。” 武统领的话音一落,身立若扶风身旁的仪晷如同被什么控制了身体,竟是情不自禁地朝着武统领那迈步走去。 只是,仪晷才迈出一步,若扶风就紧拽住仪晷的手,迫使仪晷暂时无法上前。若扶风赶忙用身体阻挡住仪晷的去路,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扶住了仪晷的肩膀。若扶风双眸满是不可抑制的敌意,脸上依旧带着笑,这笑容里却是带着杀意:“武统领,你这是何意,怎么也用起蛊惑他人心神的下三滥手段了。” “在我这里,手段只分好用和无用,不分什么上乘或者下三滥。”武统领勾唇一笑,目光落在若扶风脸上时,笑容里多了一丝揶揄讥讽,“我曾听闻心月狐最擅长的不也是窥探人心,控制人心么。难不成在若小姐眼中,你的家传也是下三滥手段?” “武统领可别偷换概念。我心月狐擅长之术的确是窥探人心和控制人心不假,可我心月狐从未象武统领这般滥用手段。”若扶风讲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仪晷,见仪晷的目光逐渐清明,这才放心地拉着她的手转过身,将仪晷护在身后,抓住仪晷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自信的笑意,“不过,自诩高贵的武统领竟是会去学这蛊惑他人心神的手段倒是着实令我非常意外。” “若小姐,你不必尝试激怒我。那对我不管用,你也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与当初截然不同,可谓是彼一时,此一时。正所谓成大事者,应当是能屈能伸。我暂时放下身价,完成自己的目标。” 武统领笑着应对若扶风的挑衅之词。 “若司政,我已无碍,你可以先松开手了。” 若扶风正要开口反驳武统领的话,身后却传来了仪晷宽慰自己的话。可仪晷当下说的话在若扶风的眼中皆是不作数的,若扶风微侧过头,眼角余光快速睨了仪晷一眼,满是责备地与她暗自交流:“闭嘴,现在不是你逞本事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这一松手,我们面前这位武统领会不会对你故技重施。你给我老实待着,等用的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提示。” 仪晷嗫嚅了下嘴,就算是在面具之下却也不妨碍若扶风知晓她的心思,嗔怪地送了她一个眼刀。仪晷只能暂时作罢,乖巧站在若扶风身后,等待合适时机再出手相助。 见仪晷暂时安分了,若扶风这才继续与武统领唇枪舌战:“武统领倒是能放下身段,只是这段经历势必会成为武统领永远抹不去的污点,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等你们消失了,我这所谓的污点就不存在了。”武统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若扶风岂能看不出对方的心思,抓着仪晷的手本能地攥紧了些。仪晷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道:“放心,有我在。” 此话一出,若扶风顿时觉得有了些底气。她对着武统领微扬起下颚:“是么,武统领想对付我们,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嘴上如是与武统领对话,若扶风暗自又与仪晷叮嘱道:“这家伙上次没有用全力,只怕这次不会那么好对付。你可得悠着点,别与他硬抗。” 仪晷回应道:“我清楚的。”说话间,取出一条弹匣塞进若扶风手中,“这子弹可以对付他。你想法子先装进手枪里。” 若扶风将弹匣握紧,嘴上则是继续同武统领对峙着:“是啊,武统领说的一点也没错,可若是武统领让我们两个消失在这里,恐怕也很难从这里面出去吧。不知道让你进来的人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要是武统领直接将我们两人在这里就处理了,哪怕能得到我们身上仅有线索,也未必能够走得出去。更何况,四象的人时不时就与我联系。我这里要是断了联系,武统领觉得四象的人会不会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第81章 武统领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从容不迫的笑容。只是双手已经从最开始的自然下垂变成了双手抱胸,只听武统领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吾会怕他们?” “当然,我知晓武统领的本事卓绝,若非你自愿被抓住。梅拾酒应当也是抓不住你的。”当若扶风的嘴里提及梅拾酒这个名字时,武统领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明显的变化。 令若扶风和仪晷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武统领竟也算是个实诚的人,武统领冷笑一声接过若扶风的话:“提到那个梅拾酒,吾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她的本事的确见长。上次虽然是吾故意被其擒住,但她的本事应当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了。只可惜啊,那一身本事最终也不过是四象的药人。” 听到最后一句,若扶风快速看了眼仪晷。当即冷下脸来,质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吾之言是何意,吾又何须与你细说。”武统领听出若扶风言语间对梅拾酒的关切,又是冷哼了一声,“看来,若司政并不是不关心梅拾酒,只是因为我所幻化的梅拾酒与真实的梅拾酒还是有所出入而已。” “我现在没有心情与你掰持这件事情。”若扶风罕见地起了浮躁感,语气中的怒意无法掩饰,“你说拾酒是四象的药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刚问完这句话,若扶风就意识到自己必定从武统领处得不到答案,于是做了次深呼吸,又恢复往日的微笑,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啊,我倒是忘了,武统领可不是四象的人,又怎么会知晓这药人是什么意思呢。与其问你,还不如问我身后这位。” 武统领哼笑一声,而后抬起双手拍了几下巴掌:“不愧是智星集团的司政,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前一个这么快冷静下来的是谁来着……”武统领故作沉思,然后做出想起来的模样,“哦,那都是好些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也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吾都想不起来她的具体名字,只记得她姓明,也与你这般生的好模样。” 闻言,若扶风的脸色当即冷了几分,同时也意识到了武统领并不是不记得这位明女士的具体名字,而是想看看若扶风会做出什么反应。若扶风妩媚轻笑道:“武统领都不记得的人,总不会还指望我给你提醒吧。” “也是。若司政自然是不知晓的。那年,你大概还不满周岁吧。”越是说到后面,武统领脸上的笑就越是带着渗人的邪恶,明明现在是一张年轻俊美的脸给人的感觉却是狰狞恐怖。 “你们捞完话了么。” 杵在若扶风身后许久没有说话的仪晷终于再度开了口。 若扶风没好气地刮了她一眼,也低声回问了句:“那你呢,现在感觉状况怎么样。” “就看你打算要我什么时候出手了。” 武统领发现了若扶风和仪晷两人在嘀咕,只是听不清晰。这使得武统领眉头蹙起,耐不住性子,朝着若扶风和仪晷喊道:“你们两人真是好生无礼,居然敢不把吾放在眼里。当真是罪该万死!” 若扶风立刻反驳道:“诶,武统领,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这怎么能说是罪该万死呢,你与我们本就是敌对关系,我们两人说些什么为什么要给你知晓。若是让你知晓了,那岂不是才很是奇怪么。” “我不同你扯这些歪道理。我现在只要你交出你手中的东西。”武统领朝着若扶风伸出手。 若扶风一脸不解地反问道:“武统领,你向我讨要东西,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吧。你这样没前没后的说词,倒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了。不如,你直接同我明说了呗。” “让我来之人与我说,我想要的东西就在你的身上。你应当知晓我当初是为了什么才到了昴辖区。”武统领坚信若扶风是在装傻而不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当初是去找范文,可再具体些的内幕,我的确是不知晓了。”若扶风摆出一副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并非假装。还不忘露出无辜又虚心讨教的架子笑道,“不如,还是请武统领给我指点一二,这才好让我想起来,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武统领沉默不语,双眸死死地盯着若扶风,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个端倪。 半晌,武统领依旧是一无所获。他暗自叹息一声,只得认命地吐出一句:“我想要的自然是我女儿的遗物。” 若扶风当即一辆愕然:“咦,武统领女儿的遗物岂会在我手中。诶呀,这可就糟了啊。武统领你必然是被人给诓骗了,只怕那人是想借四象之手除掉你呢。” 武统领抿了抿嘴,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思索。大抵在她眼中,若扶风算是个狡猾的人物。可现在他又没有任何证据指明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在若扶风的身上。 于是,武统领退而求其次地抬手指了指仪晷:“那她应当知晓些什么。你让她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可。” 第80章 四象篇(十三) “你要问她什么。”若扶风并不乐意让武统领靠近仪晷,若扶风总觉得武统领是自图谋不轨。 武统领闻言,哼笑一声:“若司政,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你身后这位是你家小辈呢。如果吾未曾记错的话,你身后这位应当是四象派来保护你的,而不是由你负责保护的。” “这是两码事。”若扶风微蹙了下眉,轻笑一声反问道,“武统领莫不是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你方才对我身后之人所使用的手段。” “我乐不乐意被你问话,你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吧。”仪晷开了口。 仪晷的发话倒是让武统领有些意外,他呵呵笑道:“原来是个会说话的,吾还以为你就是个哑巴呢。” 这次,仪晷没有接话。 如此,倒也是让武统领看出些门道来。他满不在乎地问仪晷:“那吾来问你,你要如何才肯配合?” “那我倒是想问问。我又为什么非得配合你。” 仪晷的这个问题让武统领愣了下神。武统领的脑子里想起了另一个人,他脸上的表情稍稍变了变,就连一开始的计划也因为仪晷的这句话而做出了改变。武统领低头浅笑了一声:“吾改变主意了,决定让你们两人再多活一会儿。” 言毕,也不等若扶风和仪晷反应,就这么原地消失了。 若扶风和仪晷两人再三确认了武统领是真的离开了,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若扶风忙不迭地转身,双手抓住了仪晷的胳膊,将她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 仪晷回答的同时,就要将若扶风的手推开。偏偏若扶风将手又紧了紧,不让仪晷有挣脱的机会。 然后,若扶风就开口询问之前武统领说过的那个问题:“刚才武统领说拾酒是四象的药人,是什么意思?” 仪晷微微张口,一个音节还未发出来。若扶风立刻补充道:“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问你。”说话的同时,若扶风的手又抓紧了些,仪晷能够感到若扶风的手指尖有要嵌入自己肌肤的痕迹。 “我可以回答你一部分,但在那之前你能先把手松开么。” 仪晷说话的语气很是平缓,只是她的说话内容还是让若扶风慌张地松开了手:“抱歉。” 若扶风那双深蓝色眼眸满是担忧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刚才抓的地方,忙不迭地抬手,用手掌心来回摩挲着,希望用这个动作来减缓仪晷的不适。 这次,仪晷没有拒绝,暗自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关于药人的事情,梅拾酒的血液特殊性,我相信若司政已经知晓了一些。”讲到这里,仪晷稍作停顿,定睛看着若扶风,似乎是在观察若扶风脸上的表情。 此刻的若扶风除了满是认真,仔细聆听仪晷的话,貌似也不打算轻易接话。若扶风微微点了下头,这便是给了仪晷继续说下去的信号。 仪晷微微吐出舌尖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就继续往下说:“梅拾酒的血液里有自我净化的功效,这对于那些血统病而言是非常需要的。哪怕无法彻底根治,也能有所减缓。可是,梅拾酒毕竟只有一个,而且净化的功效前提就是梅拾酒还活着。” “那四象的研究人员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拾酒的血液有这种功效?”若扶风想起梅拾酒当初在智星接受治疗时,医疗人员并没有从梅拾酒的血液检验出所谓的净化功效。 “是在捣毁武玄之后,医疗人员对存活下来的几个人做了身体检查。”仪晷如实作答,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她便忍不住地哼笑一声,“一开始,梅拾酒的检查报告内容与他人没什么两样。在血液检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外设置,有人将武玄的一个有血统病的血液样本不小心与梅拾酒的血液样本打翻。研究人员一开始只是可惜那个有研究价值的血液样本,对于梅拾酒的血液样本只想着重新取样即刻。当时,若是那两名研究人员直接将混在一起的血液样本清理掉,大概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可就是这么凑巧,那原本带着些许黑色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是逐渐变为了血红色。这一幕着实令这两名研究人员惊呆,于是他们不仅给梅拾酒的血液重新取样,还特意取出了一小部分进行了混合实验。” 第82章 仪晷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便是她无可奈何地摇头。 若扶风听出仪晷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立刻催促了一声:“之后呢,还发生了什么。我劝你最好不好对我有所隐瞒。”说着话,若扶风又打算再次抓住仪晷的手。 见状,仪晷本能地将手往后缩了缩,暗自吞咽了一下,这才言简意赅地补充:“之后便是定期要进行血液检查,提取一定量的血液样本。在我看来,武统领用的那个药人其实并不准确,更准确的说,就是药物研究的基地药物提取库。每次提取的量不多,所以还好。” “还好?” 若扶风听到仪晷用这个词语形容梅拾酒定期抽血,顿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又气又恼地嗔怒道,“梅拾酒难道对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怨言嘛。” 仪晷依旧是事不关己的姿态,轻描淡写地回道:“梅拾酒本来就是四象的人,梅教授打小就告诉她,只要四象需要,那怕哪天是要她的命,梅拾酒也应该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那是不对的。” 若扶风情绪忍不住地激动,双手猛地抓住了仪晷的衣领,逼迫她与自己的双眸直视,满是幽怨地说道,“梅拾酒是四象的人没错,可她也是我若扶风的人。四象要动我的人,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么。他们没有权力擅自决定梅拾酒的生死。” 这一幕,令仪晷明白有些事情还是得与若扶风说清楚才行,她心一横就开口道:“那如果梅拾酒的命也就剩下个三五年呢。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应该再多做些什么。” “她难道为四象做的事情还少嘛。”若扶风先是一愣,旋即红了眼眶,抓仪晷衣领的双手也不自觉地在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也多了一丝哽咽,“梅拾酒有为自己好好活过嘛,她的脑子里有没有除去工作之外的东西,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她就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 若扶风的这个问题倒是把仪晷给问住了,自打有记忆以来,她只知晓自己存活的意义就是为四象工作,直至死亡,却完全没有想过除去这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缄默良久,仪晷才犹豫地反问道:“想一次性睡饱,算么?” 她的这个问题倒是令若扶风愣住了,仪晷见若扶风没有回答,竟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轻咳了一声,微微侧过头不去看若扶风:“当我没说。” “为什么要当你没说。”若扶风带着一丝喜悦地接过话茬,“这说明你心里也是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嘛。” 不等仪晷再说话,一个视频对话框就跳了出来,然后,麦子穗的声音就传入两人耳中:“我说你们两位,好歹稍微再演一演好不好,你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可是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的啊。尤其是你,若司政,我得点名批评一下。你现在的态度与在昴辖区时对仪晷的态度太过不同了,这是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若扶风却是满不在乎地直接十指相扣地牵住了仪晷的手,甚至还颇有炫耀感地将两人相握着的手抬高,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四象的高层,不就希望看到这样的画面嘛。那我就大发善心地满足一下他们的心愿,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还有,麦小姐,我得和你纠正一下。虽然说在昴辖区时,我对仪晷的态度不算过分热情,但也绝对比最开始时好了很多。要真是较真起来,有现在的发展也没有好奇怪的。况且,你们的高层打从一开始不就希望我知道我的随行人员是仪晷嘛。” 麦子穗轻咳了一声,旋即附和道:“嗯,若司政你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还有,我想补充一下,倒不是我故意打断你们,只是你们进度太慢了。我得给你们个提示,再往前十米的那个假山后面,就有一个线索。希望你们快点跟上进度。” “我们前面遇上了谁,麦小姐总不会不知道吧。”若扶风微眯了下眼,盯着屏幕另一边的麦子穗。 麦子穗将右手轻握成拳放在嘴前,又轻咳了一声:“其他三位司政也不容易,你们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去拿你们的线索吧。若司政,要是你过于消极懈怠,那就真的会被怀疑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梅拾酒能不能解除嫌疑。” 见若扶风还要反驳,麦子穗马上就补充道:“我不能和你们讲太久,这样很容易被检测到,那我这边就先挂断了。你们两位加油哈。” 唯恐若扶风还要和自己讲道理,麦子穗就赶忙挂断了视频电话。 若扶风与仪晷对视了一眼,仪晷想要松开与若扶风的手。若扶风当然不乐意,死死攥紧并威胁道:“你要是敢松开,我就直接把你面具摘了强吻你。” “你……” 仪晷被若扶风给唬住了,她相信若扶风是真的可以说到做到的,也只能妥协地由着若扶风牵着自己。 见仪晷没有再反抗,若扶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真乖。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线索吧。” 第81章 四象篇(十四) 当若扶风与仪晷来到麦子穗告知她们的,那个所谓的线索面前,藏在面具之下的仪晷满脸的无奈,心里无奈地泛起了嘀咕:“子穗,你这个线索放的那么显眼,是深怕我们找不到么。” 仪晷发现若扶风杵在原地没有上前的意思,她低眸一瞧若扶风身上穿着西装款的服饰,就明白这爬假山的活计肯定是自己更为合适。 “我去拿吧。” 这次,仪晷松手时,若扶风没再抓紧,而是准许了仪晷的行动。与若扶风的西装打扮不同,仪晷身上穿着的行动方便且舒适的户外套装,加上仪晷常年在外,对于如何便捷轻松爬到放置线索的路线,可谓是驾轻就熟。 三下五除二地就拿到了装着线索的那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置的线索内容倒是让仪晷和若扶风两人稍稍愣了一下。 只见那张纸条上写着:“ta是四象颇有声望的人。” 颇有声望的人除去高层的那几位,光是在中层等级的就又好几位。这第一个线索给和没给区别真的不大。 若扶风将纸条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然后随意地摇了摇:“真不愧是第一个纸条,这内容比废话也就好了那么一丢丢。四象内颇有声望的人不少,而且这个声望到底是单指在四象内部的,还是名声在外的,亦或者内外声望皆有的。” 仪晷听罢,轻笑一声:“按照你现在的说法,恐怕这符合条件的人还真是不少。” 若扶风却是头疼扶额状地叹了口气:“若是之后给的线索都是如此,只怕这内奸能轻易被揪出来才怪。不过……”若扶风稍作停顿,瞅了仪晷一眼,又道,“说起来还真是奇怪,既然麦小姐他们能够得知武统领几个人进入了活动场地,怎么就查不出是谁把他们引到这里的呢。” “你的意思是,那个给他们打掩护的人,很有可能就混迹在这次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里?”仪晷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如果真的是这个结论的话,只怕麦子穗他们几个现在也是非常危险的状况。 若扶风倒也没有反驳仪晷的这个说法,缓缓颌首道:“的确有这种可能性。”忽然,若扶风的目光落在仪晷身上,满是好奇地发问,“说起来,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算有怀疑也只是主观臆断,不能作数。” 仪晷并不打算接茬,只是若扶风可不打算让她如愿。若扶风当即就抓住仪晷的手,左右来回地甩动了几下:“诶呀,这不就是我们两个人私下讨论嘛。” “即便是私下讨论,也该有理有据。若是没有任何思路就无端猜测,那是很容易落人话柄的。”仪晷并不上套,她可没忘记她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当下看似无人在意,实则暗中是有人观察着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若扶风倒也没有因为仪晷的这个举动而感到不开心,反倒是露出了笑意,仿佛是仪晷做了一桩令她十分开心的事情。 “若司政,你们那边的状况还好么。” 陆吉恩的视频电话拨入。 若扶风并不着急回答陆吉恩的话,微眯着眼盯着屏幕那段的陆吉恩看了约莫两三秒后,才面带微笑地回答:“我这状况还行,陆司政那边的状况怎么样。” 陆吉恩却是苦笑一声,旋即叹了口气:“不算太好。” “我说,你们那边的入侵者还算厚道不。”风行悟气喘吁吁地加入了视频通话,他吞咽了一下,又喘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我这边的可真是太不厚道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追赶,更何况还是我没吃饱的情况下。” “风司政那边的家伙是一直追着你跑?”若扶风很是诧异地看着风行悟,“这算是什么癖好。” “我怎么知道!” 风行悟非常不满地大喊了一声,然后扫视了眼若扶风和陆吉恩,眉头微蹙,“絮,那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她怎么……” 不等风行悟把话说完,朗絮也加入了视频通话。 第83章 见状,风行悟眉宇间的担忧一扫而空,咧开嘴道:“还好,还好,大家目前都还好好活着。” “大家会一直好好活着。”朗絮纠正了风行悟的话。 “风司政,你那边的状况怎么样?” 瞧着朗絮目前的状况还行,陆吉恩用较为轻松的话语询问。 朗絮轻点了下头:“我这的入侵者还算是能应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信息有误,我觉得他纯属就是来搞笑的。” “风司政的意思是?” 面对陆吉恩的发问,朗絮也没再用言语解释,直接让了一个身位。众人就瞧见了那个被朗絮随行人员控制住的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 “你们多少对我尊重一点啊,我可是s级的危险人物,怎么可能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轻而易举地拿下呢!”这虽然是个小男孩的外貌,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和说话腔调分明就是一个成年男人。 “难不成这人还个返老还童的。”风行悟睁大了双眼,又凑近些屏幕,“他算是什么血统啊,怎么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虚日鼠一脉的确有外貌常如稚子的一号人物。”若扶风给风行悟答疑解惑。 陆吉恩顺势接过话茬:“只是,这号人物应当是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按照他这个年纪。”陆吉恩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孩,“怎么看都是个孩子,难不成还有转世一说。” “呸呸呸,什么转世,那就是我!” 男孩情绪激动地喊道,“我可是你们这几个小辈的大前辈,你们可得对我放尊重些。” 只是,男孩的叫嚣声落入众人耳中,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朗絮也没惯着他,直接照着他的头顶就是一个手起拳落,板起脸教育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坏人。你一个小孩子跑到这种地方,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很好玩的地方么!” 男孩不服气地抡起拳头想同朗絮理论,可是他那又短又小的胳膊和腿,哪里能对付的了朗絮。朗絮只需往后退了一步,就已经离开了男孩的攻击范围。这使得男孩火气更大了:“你,你给老子过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一个小屁孩的。”朗絮知道这个称呼是男孩的雷区,就故意提,看着男孩恼羞成怒的模样令朗絮很是舒畅。这倒不是朗絮多么恶劣,只是这个男孩之前给她使得绊子让她非常不爽。 “我可是你们的大前辈,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我已经一百多岁了!” 男孩的话,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有的人认为他在说胡话,比如风行悟和朗絮,当然也有人在思索他说的这个是否真的有可能性,比如陆吉恩与若扶风。 风行悟被男孩的话给逗乐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嘴上还不忘揶揄:“你说你一百多岁了,那你倒是拿出个证据啊。你瞧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看也不像个一百多岁的,说你十岁,倒是更让人信服一些。” “你简直放肆!”男孩又挥舞了几下拳头,可依旧没什么威慑力。他终于忍受不了地冲着拎着自己的那名随行人员喊道,“你这丫头,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我一定会给你好看!” 这威胁的话语落入随行人员耳中,只是一句玩笑而已。随行人员只是看着男孩,没有回话,也没有要将男孩放下来的意思。 倒是朗絮被他吵得有些头疼,用手扶着额头:“能让他安静一会儿嘛。” 随行人员依旧没有回话,却还是十分配合地让男孩成功闭上了嘴,直接给男孩后勃颈来了一下手刀,男孩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吉恩这才开口问道:“若司政,你觉得这个男孩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若扶风盯着此刻低垂着头,安静老实了些的男孩,秀眉微蹙:“未能见到本尊,当下还无法断定。不过……”若扶风停顿了一下,然后美眸微抬地又看了眼那个男孩,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记得虚日鼠那位长辈在右耳后有一个很特别的黑色胎记,活似一只手中捧着金元宝的小老鼠。朗司政可以检查一下,这孩子的耳后是否有这样类似的胎记。” 朗絮上前一步,凑近男孩的右耳后一瞧,当即愣在原地。她这个反应也无需多言,若扶风已经得到了答案。 “絮,他耳后有没有那个胎记啊。”风行悟迫切地想要知晓答案。 陆金恩浅笑一声替朗絮回答道:“光是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一定是看见了那个胎记。” 这个答案让风行悟愣了一下:“那这孩子……嗯哼……这家伙说的还是真的。他真的一百多岁了。那我刚才的那一番言论。”风行悟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若扶风却是掩鼻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反正在他眼中,我们刚才是没有人相信他是长辈,不是么。” 陆吉恩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完全可以继续当不知晓。比起他的真实身份,我觉得当下更应该关心的时如何将这人交给四象。也不知道我们能否主动联系麦小姐。” “我听见有人喊我了?” 麦子穗不请自来地加入了视频通话,“咦,朗司政已经抓到人了,不错不错。接下来,你就把他扔这个里头就行了。”麦子穗说话的同时,朗絮身边就多了一个类似黑洞的空间洞穴,“提交犯人,可以额外获得一条线索哦。” 第82章 四象篇(十五) 朗絮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让随行人员,将她手里拎着的那位给扔进了那个黑洞里。很快,那个男孩就被黑洞所吸收,黑洞关闭上的瞬间,另一边的麦子穗笑着说道:“已接收逃犯,这边的奖励是额外获得一条线索。” 朗絮那边立刻就被投送了一个线索盒,当朗絮收下这个线索盒时,麦子穗轻咳了一声又补充道:“对了,我这边是没有规定不可以分享线索,就和我之前说的,得到线索的人可以选择和自己的盟友共享线索。” 麦子穗说话的间隙,朗絮的面前就跳出了一个对话框:是否进行线索共享。选项一:共享,选项二:拒绝。 “絮,你可以多考虑一下的,毕竟……” 风行悟试图拉拢朗絮,不曾想到朗絮很干脆地就选择了选项一。 于是,风行悟和陆吉恩的联系就直接被中止了。 陆吉恩微挑了下眉,没有说话。倒是风行悟那边非常不爽地用脚踢了一下地面,嘴里还啧了一声,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为什么就非得选她啊,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但你不是她的首选盟友。”陆吉恩好似故意补刀地给风行悟补了这么一句。 风行悟没好气地隔着屏幕白了陆吉恩一眼,没忘记回敬一句:“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也不是絮和若司政的首选盟友。” 陆吉恩没所谓地耸了耸肩:“女士之间更有可聊的话题,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那不如,我们也来交换一下彼此的线索,看看有什么法子反超一下两位女士的进度。” 与此同时,朗絮迫不及待地取出了第二条线索的内容,同时还给若扶风说道:“我相信大家的第一个线索应该都是大差不差的,我的第一个线索是当事人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了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在四象凭借自己能力得到尊重的人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所以这第一个线索并不能算是帮助我们找寻到合适的人,范围着实是太广了。那我们就看看这第二条线索。” 说话间,朗絮已经展开了线索纸条,赫然看见上头书写着这样一行字:“ta是具有血统病,却也不甘于屈服血统病的人。” 这句话念完,朗絮的眉头又是一蹙,旋即小声嘀咕道:“这看起来范围也没有缩小太多。” 若扶风却是噙笑道:“在我看来的确是缩小了一些。” “怎么说?” 若扶风的话引来的不单单是朗絮的好奇,还有朗絮身边那位随行人员以及仪晷的好奇。 这次,若扶风倒也没有卖关子,十分爽快地开口给大家答疑解惑道:“关键字眼就是这个血统病,众所周知,若是已经具有一定规模的家族,是鲜少出现血统病的。但小众些的家族或是因为本身血统就天生自带一定瑕疵,又或者是因为一些原本覆灭了的家族,一些有心之人想要将这些家族再度复苏。不说旁的,就原本设置武玄的那位武统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原本是翼火蛇家族里的翘楚,可他的心思从来不是将家族如何壮大,亦或者去解决家族血统里自带的血统病,反而是一心想去研究如何恢复那些失落的家族血统。” 若扶风讲到这里,仪晷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下。范霭的存在,不论是若扶风,还是她并没有与四象汇报,哪怕现在四象的其他人并不在,却不能说明他们没有在暗中观察。即便清楚若扶风不会轻易说出范霭,可仪晷的心脏还是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点,我也听说过一些。我当时都觉得不可思议,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拿他的女儿当试验品。”朗絮提及这个,脸上露出了厌恶与不解,“都说虎毒不食子,在他身上我看见的是恨不得把他女儿折磨死。后来我听说他的女儿被一个人救走了,也不知道最后身上的病症是否找到了治疗的法子。” 第84章 关于这个故事的结局,若扶风与仪晷都不想告诉朗絮。 若扶风清了清嗓子,看似继续这个话题,但暗戳戳地已经将方向稍稍转移了一下:“被翼火蛇家族赶出家族的武统领,他的蛇形是一条令人生怖的红眸黑蛇。那个形象在翼火蛇一族看来就是最为邪恶的形态。” “说白了,他之所以用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不就是为了恶心他的族人么。”朗絮忽地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用非常担忧的眼神看向若扶风,“若司政,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武统领之前可就是从你的昴辖区被送到四象的。所以,你那边遇到逃犯该不会就是……” “还真是被你给猜中喽。”若扶风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出了一件让人听着不大高兴的事情。 朗絮听罢倒吸了口凉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你们应该还没有遇到吧,我听说这位武统领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之前已经遇上了,他还颇有意思地试探了我两次。”若扶风特意着重了颇有意思这四个字,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了眼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仪晷,嘴角是抑制不住地上扬,“然后,我的运气也非常不错,两次都侥幸通过了。也不知道这位武统领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他是暂时放过了我。至于他后面还打算用什么花招,我可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若司政,我是这样想的。” 朗絮在短暂停顿之后,就给出了自己的一个看法,“考虑到我们是结盟关系,麦小姐也明确说过每个区域内只有一个逃犯,我这边的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又和虚日鼠一族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这边的麻烦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是已经缓解了。所以,我这边剩下的任务主要就是找到内奸的相关线索。”朗絮讲到这里,稍作停顿地看了眼自己的随行人员。 对方没有多言,只是轻点了下头,以此表明自己尊重朗絮的决定。得到首肯后,朗絮也是十分干脆地往下说:“所以,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吧,只要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就请直接联系我。” 若扶风稍稍愣了下神,她是没有想到刚成年不久的朗絮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嘴角也多了一丝温柔的弧度:“朗司政,谢谢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岂料,若扶风的话却引得朗絮板起脸,无比认真地说道:“我这不是同你商量的意思,是告知,告知你作为我的盟友,你拥有的权利。所以请若司政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对待。” “好好好。” 若扶风满口答应,只是她的这个腔调落入朗絮耳中,还是不大友好,甚至可以说有些敷衍。这也令朗絮不自觉地眯了下眼,嗫嚅了一下嘴,还是选择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好似自语又像是在若扶风说话:“算了,反正现在说再多也没办法说服你。” “好啦,你那好不容易解决了个麻烦,现在你更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休整一下,再看看第三个线索在那里。要是我这边发现第二个线索也会及时联系你。” 听出若扶风这逐客令的说辞,朗絮也是非常识趣地点了下头应了一声:“好。” 刚说完,朗絮就直接切断了联系。 “好了,现在来看看,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应对武统领可能会出的招。”若扶风转过身看向仪晷。 仪晷有些懵圈地回望着她,旋即无奈一笑:“若司政不会是打算让我预设武统领可能会出的招式吧?” “嗯哼。” 若扶风还真的点头应了一声,“毕竟他已经来了两个方式,第一种是拿他的大黑蛇吓唬我们,结果失败了。第二种是伪装成拾酒的模样来哄骗我,结果还是失败了。”若扶风的说话戛然而止,仪晷以为他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好奇心地询问道:“若司政是有了什么头绪么?” 若扶风却是狡黠一笑地答非所问道:“你看见武统领假扮的梅拾酒出现时,不会以为我会被轻而易举地哄骗住吧?” 仪晷假装没听见地保持沉默,抓雁翎刀的手又是不自觉地紧了紧,然后又松开。 就算是仪晷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但是她的这些动作细节被若扶风尽收眼底。若扶风也无需仪晷再回答些什么,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甚至还轻笑出声,可是又担心自己这笑容引得仪晷不好意思,忙不迭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待这笑意能够有所控制后,这才清了清嗓子。 然后,若扶风才假装正经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标记的。就算外貌能够哄骗,可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被哄骗的。” “你就不担心武统领暗地里偷听你的话,然后把自己的疏漏给补上。”仪晷暗自挑了下眉。 若扶风却是自信满满地说道:“不怕,有些东西的精髓可不是那么好学的哦,尤其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纽带。” 第83章 四象篇(十六) 仪晷听完也不敢轻易接话,只是默默地朝前走。 若扶风只当仪晷是害羞了,嘚瑟地轻笑一声,脚步轻松地跟上道:“你可是我的随行人员啊,走那么快干嘛啊。” “这不是担心杵在原地耽搁太多时间么。”仪晷的脚步没有减慢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若扶风的话。 若扶风加快了些脚步,一个箭步就来到了与仪晷并排而行的位置。若扶风将手交叉叠放在身后,步伐里多了一丝可爱的小跳步。 仪晷的眼角余光瞄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忍不住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一定会非常意外。” “为什么要意外?” 若扶风好奇地反问了一句,“是有谁规定我不能这样走路吗?” “那倒不是,只是让人有些意外。” 仪晷浅笑着,话语中不乏调侃之意,“只是若司政这个样子,其他人应该没见过吧。” “嗯,其他人没见过的你见到了,开不开心。” 若扶风一句话就将自己从被调侃者转变成调侃者。 只是作为被调侃的那位并不打算接话,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若司政,你对于第二个线索会在哪里有什么思绪吗?” “这个,当然……没有了。”若扶风说的很是理直气壮,偏偏她给仪晷解释起来也是非常合情合理,“你看,麦小姐子告诉我们第一个线索的位置之后,并没有提示第二个线索所在的位置有什么特征亦或者任何提示。” 在这一点上,仪晷是赞同若扶风的说法,同时她也听出了若扶风应该还有话没有说完,索性就追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获取第二个线索呢。” “或许,我们应该参考一下朗司政得到第二个线索的方式。” 若扶风说的这个方向倒是让仪晷有些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仪晷苦笑一声道:“按照你的这个思路,我们还得主动去找那位武统领的所在之处,抓住他交差。” “嗯哼。” 不仅没有否认,若扶风甚至还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稍加思索后又补充道:“不过,武统领的难度说不定是四个逃犯里最难的一个。光是看他能轻而易举地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就知道他的本事有多厉害了。” “但是刚才若司政你也没有要抓住他的意思吧。”仪晷也没有给若扶风的面子,直接点出了问题。 若扶风也毫不示弱地回敬道:“嗯,我也不知道抓住逃犯就能换取线索,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刚才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去把他给抓住了。” 虽然仪晷很想问为什么是我去抓,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若扶风的随行人员,总不能是让若扶风去抓那个武统领。但凡若扶风擦破点皮,就算是自己失职了。于是,仪晷只能默默地把想要说的话给尽数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若扶风是真的不知道仪晷的这个小心思,还是打算给仪晷使绊子,竟是追问了一句:“要是我让你去把他抓住的话,你一定会帮我抓住的,对吧。” “我们还是先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他的踪迹吧。”仪晷没有正面回答若扶风的问题,不过她接的这句话倒也不算让若扶风失望。 若扶风直接顺着仪晷的话问:“那你打算怎么个观察法?刚才你也看见了他可是可以当着我们的面原地消失的。” “如果我们不能主动去找的话,总有法子诱导他出来吧。” 仪晷的话引得若扶风不信地轻哼一声,双手轻轻环抱住自己的双臂:“你说的倒轻巧,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引诱他出来,总不能是让我大喊一声,武统领你出来吧,我乐意和你进行交易。” 几乎是若扶风刚说完这句话,武统领还真的就出现了:“吾的耳力一向不错,没听错的话,若司政刚才可是说了乐意与吾进行交易。”武统领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若扶风脸上常见的微笑当即僵住,暗地里扯了扯仪晷的衣角,与仪晷小声交流道:“什么情况,他怎么还真的出现了。” 第85章 仪晷却是一副这在意料当中的架势,微挑了下眉,紧接着就回了一句:“谁让你轻易说出口,乐意与他交易的。” 这次,若扶风吃了瘪,还真的不好轻易反驳仪晷了。只得紧抿了下嘴,然后扯出一丝不算过于难看的笑容,接了武统领的话:“难不成武统领一直暗中监视我们?” “吾很喜欢观察别人,你们两位观察一下也无妨。”武统领面带笑容,将偷窥他人说的非常理所应当。 “但是我可不喜欢被人暗地里观察的,所以武统领你的这个行为非常不妥。” “嗯,但不妨碍你乐意与我交易。” 现在的武统领可听不进去若扶风乐意与他交易以外的话语。 若扶风知道自己忽悠不过,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就开口问道:“武统领,我不是很清楚你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我身边的这位。”说话见,若扶风抓住仪晷的手臂,好让她往自己身旁靠近些,脸上依旧挂着些许笑意,“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你想要知道的她就一定知道呢。” “吾当然清楚。” 武统领抬起他的食指指向了仪晷,语速平缓且肯定地说道,“吾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她是拥有青龙血统,那是梅家人特有的血统。如果她不是梅拾酒,也肯定是和梅家有所关系。吾是翼火蛇的叛逃者,吾不乐意自己这一辈子只能为蛇,所以吾试图改变自身血统。吾听闻梅家在研究人类很有一套。梅家为了防止梅拾酒意外身亡,特意给她克隆了几个人。现在经常四象活动的一个克隆人,吾记得叫做仪晷。除了她之外,前后起码有二十个不同年龄段的克隆人,只可惜存活下来的不多。最健康也就是那个叫做仪晷的克隆人。” 讲到这里,武统领稍作停顿,非常认真地盯着仪晷,仿佛是要将她彻底看透。 只是若扶风怕被他看出端倪,直接上前一步将仪晷挡在身后,面不改色地哼笑一声:“武统领,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如此直勾勾地盯着异性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哪怕你可能没有什么龌蹉想法。” “你身旁这个人,吾可以断定她……” “断定她什么,断定她和梅家有关系嘛?” 若扶风当然不希望仪晷的真实身份被武统领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宣告于世,果断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逃犯,出现在我们面前,可就意味着会被我们抓住,交给四象,然后换取我们想要的东西。” 被打断话的武统领不怒反笑,就像是若扶风刚才说了什么令他忍不住发笑的话语:“你们想要抓吾?就你们两个人?” “武统领莫不是忘了,前不久你可就是当着我的面被梅拾酒擒获的。”若扶风故意重提武统领被抓一事。 武统领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若小姐不必试图激怒吾,吾为何会被其抓住,想必若小姐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哪怕梅拾酒现在还站在吾的面前,她的确能在吾手底下过几招,可是只要吾不乐意被抓,哪怕她使出看家本事也未必能够如愿。” “听起来,武统领似乎是有什么致胜法宝?”若扶风微不可察地挑了下左眉,看似虚心请教,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实则在套话。 武统领又岂会看不出来,只不过他的致胜法宝却是丝毫不担心被若扶风知晓。甚至还十分大方地回话道:“是,吾的确有致胜法宝,那便是吾的这一身本事。方才相信若是小姐也看出来了,我本身是任意化形,若是我化为一缕黑烟,梅拾酒又该用什么法子来抓我?” “再厉害的术法终究是有破解之法的,武统领你莫要太过得意。” 几乎是若扶风话音刚落之际,武统领竟是闪现到了若扶风的面前,惊得若扶风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 武统领脸上得意的笑容越发明显:“吾若是想得意,那是信手拈来。若小姐如此表情,莫不是吾略微施展就已经将你吓着了。” 这次,仪晷不再沉默,直接反抓住若扶风护着自己的手,顺势将若扶风往自己身后一拉。语气不善地与武统领搭话:“你想从我这里问些什么。” 她这一开口,武统领当即就挑了下眉:“嗯……你这声音让我很是熟悉。” 仪晷轻笑一声:“看起来武统领并没有如你前面说的很了解梅拾酒和仪晷。” “你不必这样激我,我当然清楚梅拾酒和仪晷两人从外貌到声音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两人的成长生活环境有略微不同,那么她们之间说话习惯上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武统领快速地闭上眼,又迅速睁开,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一秒,武统领言语间皆是笑意:“也不知道四象的人是否能够清晰辨认出你们两人之间的区别,吾敢断定蠢笨如他们,他们根本不清楚你们两人的区别。可是,吾清楚如何区分。” 第84章 四象篇(十七) “你打算用什么法子区别。” 仪晷语气平缓地发问,饶有兴致地看着当下自信满满的武统领。 武统领呵呵一笑,旋即抬起自己的手,只见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条红眸小黑蛇,小黑蛇对着他吐了吐自己的蛇信子。与面对旁人不同,当下这条小黑蛇对武统领的态度是依恋与崇拜。武统领嘴角微扬,当即就开口道:“很简单,当初梅拾酒曾经在武玄时,斩杀过不少这样的小蛇,所以她的身上一定会带有小蛇血液的气息。只要让吾的这条小蛇与你接触一下,吾便可通过小蛇的反应来分辨出你是谁。” 仪晷冷笑一声,并不打算接受武统领的这个提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四象的逃犯,我没有任何义务要配合你。” “你这么说,吾便可以断言你不是仪晷。”武统领把玩着手里的小蛇,看似漫不经心地继续往下说道:“吾完全可以通过你的反应来断定,你是怕被吾的小蛇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 “什么怕不怕的,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是四象的逃犯,我不会听从你的建议。”仪晷站的笔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武统领冷笑一声,又逗了几下手中的小黑蛇,很是随意地说道:“吾不过就是想测试一下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这般抵触,看来必然有问题。”说话间,武统领就已经将手中小黑蛇抛向仪晷。 武统领抛的动作极快,小黑蛇几乎就要落到仪晷的身上,电光火石之间仪晷已经沉着冷静地侧过身,避开了小黑蛇,让小黑蛇落在了自己的脚边。武统领预期中的状况并没有出现,小黑蛇在掉落的瞬间,就飞快地朝着仪晷的方向行动,同时张大了嘴。 仪晷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反手抽出了自己雁翎刀,用刀尖快准狠地刺穿了小黑蛇的身体,小黑蛇当即就化为了一缕黑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这一幕,若扶风立刻就明白过来,冷眸瞪向武统领:“哼,武统领还真是喜欢拿旁人寻开心啊,这要不是她警惕一些,岂不是就要那条小黑蛇咬上一口。” 被指责的武统领只是乐呵呵地笑着,双手环胸用带着一丝赞许的情绪看着仪晷,没有回答若扶风的话而是慢悠悠地说着自己的话:“看起来,你倒也没有他们所说的那般蠢笨,吾早前在旁人那听闻克隆人相比较原主会更蠢笨一些,如今看来也可能是虚言。” 仪晷没有因为武统领这看似夸奖的话语而转变自己的态度,甚至还更加冷漠地哼笑一声:“我蠢不蠢笨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武统领管的还挺宽的。”仪晷将手中的雁翎刀调转方向,用刀尖指着武统领,“武统领莫不是想故意激怒我,好找个破绽来偷袭我们。” 话音一落,仪晷立马快速往后退,退到若扶风身边,用左手将若扶风拦腰抱起,往一旁退,同时举起雁翎刀对着若扶风原本背对着的方向劈砍了一刀。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的暗箭被仪晷砍断。 仪晷低眸瞧了眼地上那支被自己斩落的羽箭,当即冷笑一声:“柳女士什么时候和逃犯狼狈为奸了。” 大约两三秒后,柳女士手持一把弓弩,乐呵呵地现身:“没想到你的身手也不错,我还以为你就是个一心搞科研的文员。” 若扶风微挑眉梢,双手抱胸地扬起下颚哼笑一声:“看起来,这个内奸也不用我们去找了,现在都已经自动现身了。可是我非常好奇,柳女士你在四象的地位和声望都不低,为什么要反叛。” 柳女士摆弄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弓弩:“什么叫做叛变?一个组织若是长时间不革新,只一味守旧的话,那还有什么前途,迟早会被淘汰了。而且……”柳女士用弓弩指了指仪晷,“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若扶风马上明白了柳女士的意图:“你想对她做什么。” “梅家的血统可是非常特别,这一点在梅拾酒的身上尤为凸显。只可惜,我费尽心思把你召回了四象总部,却被麦子穗那家伙阻碍,看似是将梅拾酒关起来,实际上却更像是把她给保护起来了。”柳女士用一种让仪晷和若扶风非常不舒服的眼神打量着仪晷,“但是你作为梅拾酒的克隆人,在血统上这一块而言,完全可以作为替代。” 第86章 “你想用我的血液做什么。” 仪晷没有恐惧,反而是非常感兴趣地回问,“如果是研究的话,四象的研究部不是已经在研究了么。” “不,当然不是用来做研究。” 柳女士勾唇一笑,似乎并不着急告诉仪晷和若扶风自己想要做什么,忽然没头没尾地反问道,“你们知道我是出自哪个家族嘛。” “柳姓,莫不是相柳一族。”若扶风半开玩笑地说道。 “若司政倒是一猜就中了。”柳女士嘴角边的笑容更加明显,倒是若扶风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了。柳女士直接无视掉了若扶风的反应,就开始自说自话,“我之所以用柳这个姓氏,就是为了让自己铭记自己是来自相柳家族,而这位武统领,就是从翼火蛇一族投靠了我们相柳一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相柳一族早就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仪晷直接打算了柳女士的说辞,“所以你怎么可能是相柳一族呢。” “要是你知晓我的武玄做的是什么研究,你就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武统领介入了话题,他踱步来到了柳女士身边,与仪晷和若扶风对视着,“你应当从梅拾酒那处听闻过一些武玄的事情吧,要真说我的武玄做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绝对不算。我也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只有这种血统的多样性才更加有利于人类的长久发展。” “可是你拿自己的女儿做试验,这算是什么利于人类长久发展。” 怎料,若扶风的话却引得武统领的反驳,武统领理直气壮地说道:“为了人类的未来,有些牺牲是必要的。我的女儿也不例外。”说到这里,武统领朝着仪晷上前一步,冷笑一声,“难不成你们以为你们四象的那位梅教授没有让梅拾酒做出些牺牲么,你们知道为什么梅拾酒很可能活不过三十岁,这完全出自那位梅教授之手。” “你想说梅教授对梅拾酒做了什么。” 听见若扶风冷下声音结果武统领的话,仪晷就暗道不好,正要出声阻止若扶风继续往下问,却被若扶风送了一记眼刀,仪晷就只好将微微张开的嘴闭上,把要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柳女士哼笑一声,对着若扶风扬了扬下巴:“看起来那位梅教授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不错啊,若司政居然也不清楚。” 被柳女士这么一说,若扶风反而找回些理智,原本下垂的嘴角又再度微微上扬:“梅教授研究的可是四象的内部机密,若是我知道了,那才让人奇怪。而且那也会成了梅教授泄露机密了,所以现在这样的状况才是最正常的。” 柳女士这番话看似是在挑拨若扶风与梅教授之间的关系,实则又哪里不是想抓梅教授的错处呢。若扶风并没有落入陷阱,这一点大概柳女士也曾经想到过,可是真发现若扶风没有落入自己的圈套,柳女士还是赶紧非常可惜。 柳女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若司政,有的时候,我可真希望你不要那么聪明,或者不要那么敏锐,我应该就可以成功了。” 若扶风妩媚一笑:“让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个状况倒是令我非常满意。” “行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柳女士,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要是平溪知道了……”仪晷稍作停顿,旋即改口道,“不,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时,其他人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身侧已经亮起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正是板着脸看着他们的平溪:“柳,我没想到真的是你。亏我之前还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的机会。”柳女士鄙夷地冷哼一声,“社会发展需要改革,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这种改革本来就是需要多种尝试的。但你们却过于保守,只一直相信梅教授的那套理论,你们怎么知道她的理论就是百分之百的正确呢。” “那知道梅教授的那套研究方案是多少人参与研究的么,你真的以为梅教授执行的是一言堂嘛。”平溪满是惋惜地看着柳女士,“你原本也算是梅教授的学生,你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可她的那套方案太过温和,现在外面是个什么环境,你也不是不知道。倘若我们只一味小心考究而不大胆尝试,我们还得需要等多少年才能将人类的生存问题给解决了。”柳女士依旧不依不饶地反驳着平溪的话。 说到激动处,柳女士又指向了仪晷:“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个法子,既然梅教授打算用梅拾酒做实验,我也可以用仪晷来做试验,我要和她一较高下,看看我们谁能更先找到出路。” 第85章 四象篇(十八) “你在说什么胡话。” 若扶风从仪晷身后站出来,反将仪晷挡在自己身后,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与柳女士据理力争道,“你想要争取改革,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非得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去,就算是她的血液可以作为你的试验基础,但是这血液她是否乐意给你,你还需要问过她本人的意思。若是未经他人允许,随意夺取那就是暴力抢夺。” “她能有什么不乐意了,当初她的诞生,不也就是为了防止试验缺失重要的基础嘛。我让她来配合我的研究,只不过是她物得其用而已。”柳女士可完全不管若扶风那套说词,她再度将弓弩对准了若扶风,“若司政,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现在你只要将她交给我,我就可以让你直接出去,并且告诉你怎么找到梅拾酒,怎么样。” 如此诱惑人心的条件,柳女士相信若扶风一定知道该如何选择。 “若司政,不要相信她。你要是真的和她做了交易,可就等同背叛四象了。”屏幕另一边的平溪再难保持平静,直接抓起话筒对若扶风说道,“而且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你莫要相信她的鬼话。” 柳女士哼笑一声,满是揶揄地张口道:“平溪,恐怕若司政即便是成功找出我,你也不见得会告诉她,她想要的答案吧。” 平溪默不作声,此刻无声等同于承认了柳女士的说辞。 柳女士当即笑出声,对着若扶风扬了扬下巴:“瞧,我说什么来着。” “若司政当然不需要从平总这里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对现在的她而言,也不是这么重要了。”麦子穗从平溪的手中拿走了话筒,看似随意地张口就来,然后麦子穗抬手一指,指的还是柳女士的鼻子,“这位内奸女士,你就别想着和若司政谈什么你自以为是的条件了。人家根本不需要了,还有啊,你也别想着联合你边上那位对付她们两个。在那个空间里,你们是没品的侵入者,现在你们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待得越久,你们的身体状况就会越糟糕。要是不相信呢,你们可以再多待上一段时间试试。哦,还有能力也可以多用用,包你们等会儿会有很不错的身体变化。” “呵,既然我都能进来这个场地,就说明你们的那一堆数据已经被我给篡改了。所以你们设置的那些保护机制和惩罚机制都已经失效了。”柳女士满不在意地笑着,对着屏幕另一边的麦子穗满是挑衅意味地扬了一下下巴。 麦子穗却是一脸没所谓地挑了下眉,然后耸了耸肩:“没关系,我们拭目以待吧。”原以为她说到这里,就会把话筒递还给平溪,没想到麦子穗只是往平溪那边瞥了一眼,“平总,你也没所谓要不要讲话了吧。毕竟我们现在首要的不是这个。” 平溪没有马上接话,只是重重地用鼻孔呼出口气:“我已经安排人去了,看看其他三位司政那边有没有出现什么情况,我们要杜绝一切意外。”说完,平溪就迈开腿去忙事情。 “那这通电话就不挂了哈。”麦子穗直接在屏幕前的位置坐下,先是看了眼柳女士,然后又抬腕瞅了眼自己的手表,“柳女士,你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和若司政聊天,请你把握好时间。” “哼,你这是在虚张声势。”柳女士可完全不想搭理麦子穗,见她真的没有打算挂断这通视频电话的意思,当即又道,“麦子穗,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像是窥探旁人隐私嘛。” “我这哪里是窥探,我这可是光明正大地监督。”麦子穗可不吃柳女士这套,麦子穗双手环胸,勾唇浅笑,话语间满是揶揄,“难不成,柳女士是怕被我发现你的秘密。” “和她废什么话,她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武统领直接打断了麦子穗和柳女士之间的对话,他扭头看向依旧戴着面具的仪晷,“你的身份在场的人都知道,你这面具也没必要了。” 不想,武统领的这个说词,反倒是引来了若扶风的不满:“武统领,她是我的随行人员,就算要她摘掉面具,那也是我的权利。不是你的。” 武统领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有区别么,吾看你也不打算让她摘面具吧。” “我摘不摘面具也不影响和你们说话,但我觉得你们没必要再和我们纠缠些什么了。”仪晷说到最后,言语间的笑意掩饰不住。 第87章 武统领正要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却在开口前发现了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之处。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膝盖有明显僵硬的痕迹,就连手指都有了无法自如弯曲的迹象。这个发现令武统领大惊失色,可又不能在若扶风面前失了分寸。只能将双手隐藏在后背,尝试着活动自己的手指。 只是,武统领手收紧和松开不过两次,就听见了耳边传来了麦子穗的声音:“看起来你们是真的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啊。” 麦子穗的声音非常清晰,并不是从屏幕另一端传来的。 “速度还挺快啊。”若扶风笑着朝着一个方向抬了一下下巴。 下一秒,麦子穗身后跟着两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若扶风他们面前。杵在麦子穗身旁的平溪阴沉着脸瞪着柳女士,柳女士却是丝毫没有畏惧地,甚至还对着平溪挑了下眉,嘴上也不同他客气:“你就算来了也没有用,我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你的想法没有改变,但你觉得依照现在的局势,你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四象么。”平溪冷声地问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多么愚蠢的事情。” “愚蠢,什么是愚蠢,难道与四象的理念有所偏差就叫做愚蠢嘛。”柳女士显然不吃平溪那一套。她用手中的弓弩指着仪晷,“她,是四象的产物,按照自然法则,她也是个不该存在的人,她本身就是你们用来做试验的,我现在只是希望她来配合我的试验又有什么错。” “她可不是什么四象的产物,她是我的女儿。” 一个令仪晷意外的声音从平溪身后传来,平溪让开些身位,他身后的那个人就走到了若扶风和仪晷的面前。 “梅教授。” 若扶风惊讶又惊喜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梅教授。 梅教授面带微笑地朝着若扶风点了下头,紧接着就看向仪晷:“拾酒,角色扮演结束了,现在可以把你的面具摘掉了。” 仪晷,不,梅拾酒依照梅教授所言,摘掉了自己的面具。只是梅拾酒并没有因为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梅教授而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妈妈,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有人就意图绑走我的女儿。”梅教授说话的同时,冷眼横扫柳女士和武统领。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武统领的身上,“我认得你,武家原本最优秀的孩子,也是武家掌权人的最佳候选人之一。只可惜,你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放弃了武家。” “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令人枯燥。”武统领脸上扯出一丝笑容,目光转移到了梅拾酒身上,“倒是这位梅队长,按照之前的说法,她应该被关押着,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看起来,你们四象的设置也不怎么样。” “拾酒的情况如何,四象自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也不是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就能决定的。”梅教授是与武统领对话不假,可是她在说这句话时,目光看向的则是此刻一言不发的柳女士。 与面对平溪时的状态截然不同,一发现梅教授正看着自己,柳女士就不由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梅教授对视。柳女士的这个状态早在梅教授的意料之中,只是梅教授没有任何谴责的话语,只是满眼失望地看着:“我曾经就说过如果有自己的想法要及时说出来,可是你从来都不相信,甚至还觉得我在搞一言堂,还有拾酒现在的地位也是用我的声望换来的。要真是如此,我又何必让拾酒离开研究室而是去做外出的工作,她留在我身边,她的身份地位岂不是会更高嘛。” “可是你敢说你对梅拾酒真的只是单纯的母女情分,没有其他的利用之意嘛!”柳女士抬眸盯着梅教授,“梅拾酒的血液特点,哪怕是你们梅家也不是轻易所能出现的,要不然你们为什么只能提取梅拾酒的血液,而不是用你自己的血液呢。” “是,这一点,我必须承认,我无法否认。拾酒的血液的确很特殊,但我现在依旧无法知晓,她的血液特征究竟是如何造成的,目前唯一知晓的便是她的血液特征是在她从武玄回来之后发现的。”讲到这里,梅教授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武统领的身上“所以我现在更怀疑拾酒应当是在武玄时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变化。也不知道武统领乐不乐意为我答疑解惑呢。” 武统领冷哼一声:“吾听闻梅教授的名号,吾可不信梅教授你无法解惑。” 第86章 四象篇(十九) “武统领说的是,身处我这个位置,的确应该自己想办法解惑。只是……”梅教授稍作停顿,望向站着若扶风身旁的梅拾酒。 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扶风觉得梅教授看向梅拾酒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令她不安的情愫,这使得若扶风本能抓住梅拾酒的手腕,想要将她护在身上。可是梅拾酒却纹丝未动,反而抬手附在若扶风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回看着梅教授,仿佛梅教授这样的眼神,梅拾酒早就习以为常了。 梅教授瞧着梅拾酒与往日无异的态度,暗自微扬起嘴角。随后又看向将脸拉得老长的武统领:“若是由我来解惑,那怕是武统领引以为傲的技术也就会成为四象研究部门的技术。既然武统领不介意,那我自然非常感谢。”说罢,梅教授抬起手示意跟随自己而来的人将武统领和柳女士带走。 “等一下。” 原本已经安静了的柳女士冷不丁地再次开口,她冷笑渗人,笑容让人觉得十分诡异。紧接着,她就当着说出了一件令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惊的事情,“梅教授,别以为我不知道梅拾酒是如何出生的,说到底,你只是她生物学上的其中一个母亲,可生下她的却是另有其人。而生她的那个人也因为她的出生难产致死。” 讲到这里,柳女士又望向梅拾酒,带着些许歇斯底里道:“那个人是我的堂姐,正要论起来我可是你的堂小姨。梅拾酒,你以为我这么讨厌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你让我敬重的堂姐过世了。” “把她带走。” 梅教授冷声呵斥道。 显然是不希望梅拾酒过多的知晓自己另一位母亲的事情,可是柳女士自然不会让梅教授如意,当即拿起手中的弓弩,对着靠近的人就射出了一箭,嘴上依旧不消停地说着:“梅拾酒,你真当你的这个教授妈妈是多么心善的人嘛。当初让我堂姐生下你也不过是她的一场试验,她想试验直接将一个女人的卵子与另一个女人的卵子结合,是否能够成功受孕。这个时候很早之前就有,可是中间也搁置了许久。你是成功的案例不假,可同时你预测出的生存年数也是非常短暂的。说到底,你的这个教授妈妈有没有将你看做她的女儿也不一定。” 在柳女士说话期间,梅教授带来的那些人依旧试图靠近她,只是没有一个能够成功靠近她。梅教授只是冷着脸看向柳女士与梅拾酒说着这些,她脸上带着怒意不假,却是从始至终没有阻止柳女士说下去的意思。 “你说完了么。”梅拾酒十分冷静地开口询问。 她的反应出乎了柳女士的预料,也让满脸震惊的若扶风多了一丝诧异之色:“拾酒?” 梅拾酒直接抽出了自己的雁翎刀,没有多余的话,一个箭步就冲向了柳女士。从惊愕中苏醒过来的柳女士意识到了梅拾酒想要做什么,当即骂道:“你知道自己在替谁办事嘛!” “我,当然知道。” 梅拾酒的武力值显然在梅教授带来的那群人之上,柳女士的弩箭连发也未能伤及梅拾酒分毫,甚至都被她轻而易举地躲开。直至柳女士的弩箭全部射出,梅拾酒已然来到她的身前,将刀架在了柳女士的脖子上,梅拾酒面无表情地义正言辞道,“就算你在告诉我所谓的真相,也改变不了你是四象的叛徒,是生出异心,以为了人类未来的发展为借口,做一些有违伦常的试验的异徒。” “你……” 柳女士胸口起伏得厉害,显然是被梅拾酒的话给气到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既然说不通,便无需再说。” 武统领忽然开口,旋即梅拾酒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朝自己袭来,逼得她不得不后退,将刀拿离了柳女士的脖子。 待梅拾酒站定,原本站着柳女士和武统领的位置上早就空荡荡了。 “看来,这两个人早就想好了撤退的方式。”梅教授语气平淡地说道,然后面带浅笑地看向若扶风致歉道,“非常抱歉,若司政,将你无端牵扯入我四象的内斗当中。” 若扶风摇了摇头,抿了下唇,神情严肃地开口询问:“梅教授,柳女士刚才的话都是真的嘛?” “这本就是事实,我无法逃避。”梅教授倒也十分爽快地承认了,“而且这件事情打从拾酒记事开始,我就告诉她了。还有小柳刚才所说的,所谓我拿她堂姐做试验,并非如此。那是我的合法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你的妻子?”从那个工作狂著称的梅教授口中听见这个词汇,着实是让若扶风很是意外。但她转念一想,当初自己与梅拾酒的婚约关系那般容易地敲定,也的确不像是不讲情面的梅教授会做出的事情。 第88章 “关于这件事情,还是稍后再说吧。”梅拾酒将雁翎刀收了回去,她转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梅教授,“让那两个人就这么逃走,真的没关系么。柳女士可是非常熟悉四象的,若是她带着武统领直接闯入核心地带,篡改数据……” “拾酒,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会有专门的人去处理这件事情。”平溪开口说道,他的语气相比较同柳女士说话时温和了不少,就如同对待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辈那般,“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平溪对站在一旁的麦子穗使了个眼神,麦子穗无奈地耸了耸肩,上前几步对着梅拾酒挑了挑眉:“行了,这位需要康复休养的患者,乖乖跟我回去休息吧。” 梅拾酒苦涩一笑,眼角余光偷睨了眼若扶风,迈开腿就打算和麦子穗走。却被若扶风猛地拉住,若扶风脸上带着笑,只是这笑容不达眼底:“麦小姐,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 麦子穗的目光在梅拾酒与若扶风之间来回几次,嘴角带笑地点头道:“当然可以。” 回完话,麦子穗看向梅拾酒,就发现梅拾酒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麦子穗微挑了下眉,故作无辜地与梅拾酒摊手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总不能连参观都不允许吧。” 梅拾酒没有接话,只是发现若扶风也正盯着自己,不自觉地移开目光。若扶风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却又很快堆起笑意,带着玩味开口问道:“梅队,难不成是打算隐瞒我些什么?” “没什么。既然若司政要跟着去,那就一起吧。”梅拾酒背过身,若扶风发现她的后背略显僵直,显然是不太希望若扶风跟着一起去。 梅拾酒越是这样,若扶风就越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至到了梅拾酒的专属医疗室,守在门外的竹稚南发现若扶风也一起跟来时,神情略显惊讶。麦子穗在竹稚南开口,率先说道:“诶,这里我先声明啊。是若司政说要来看看的。梅教授也没有反对,所以我就把人带过来了。” 若扶风赶忙帮腔道:“竹小姐,请不要这么严肃的表情,我只是来参观,不会插手任何事宜。”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插手任何事宜。”竹稚南用眼角余光睨了梅拾酒一眼,“拾酒,你先进去吧。” 梅拾酒点了下头,先将手里的雁翎刀递到竹稚南手里,头也没抬地就走进了医疗室。 若扶风见状,正要抬腿跟上,却是被麦子穗拦住了去路:“若司政,这里请稍等片刻,梅队进去之后还得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衣服?” 若扶风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竹稚南将手里握着的雁翎刀当手杖一样使用,刀鞘低端抵着地板瓷砖,双手交叠着放在刀柄顶端,放在上方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拍打着。平淡且有点漫不经心地接过话:“因为拾酒需要进医疗仓里,进行全面休养。在我们前往昴辖区之前,已经完成了另外两项勘探任务,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超负荷的状况,所以肯定需要调理。何况……”竹稚南稍作停顿后,这才继续往下说,“现在还有两个危险的家伙在逃,我们无法得知他们是否已经逃出去了,还是隐藏在某个角落,虎视眈眈地盯着四象的状况。后续指不定还需要她出来帮忙,我必须保证在那个突发状况出来之前,让她的身体状况解除超负荷状态。” “可是,四象里武力值好的人不是有很多嘛,也不缺拾酒一个人啊。”若扶风一听见竹稚南说找到柳女士和武统领之后,还需要梅拾酒出动去抓捕他们,原本只是轻蹙的眉头,当即就紧锁起来,“还是说,这其中有拾酒非去不可的理由?” “当初负责剿灭武玄的那批人,剩下的已经没几个了,而那几个人当中,现在还能有体力与能力去对抗的,就只剩下了拾酒。”竹稚南将这个事实说出口后,令若扶风当即愣在原地。 若扶风察觉到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真相:“也就是说拾酒是现在唯一能对付武统领的人?” 第87章 四象篇(二十) “虽然我们很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竹稚南无奈地接话,脸上满是苦笑。 若扶风却没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那仪晷呢,她和拾酒的基因是相同的,难道她就没有对付武统领的可能性?” “要是有这种可能性,我也希望自己能帮上忙。”仪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走过来。她依靠着墙,满脸疲惫地苦笑着,“只可惜我的能力都点在了另一个技能上了,武力值真的不如我姐。”说话间,她抬起自己的细胳膊,憋着气,尝试去握紧拳头,挤出一点可怜巴巴的肌肉,很快就泄了气松开,“你瞧,就我这小身板,你指望我有高武力值,大概率是需要我回炉重造一下。” 麦子穗话接得飞快,递给仪晷一个你休想的眼神:“你想回炉重造,那可不行。你回炉重造了,谁帮我的忙。” 仪晷抿了下嘴,低头不敢去看她。 “那其他人就没有协助的可能性了?”若扶风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麦子穗如实现相告道:“这个的话,倒还是有些可能性。可这个的前提,依旧还是需要拾酒先拖住武统领。只是……”麦子穗的眉头蹙起,“现在的状况大抵还一开始的预测还是有所不同了,柳女士还是知晓不少四象的内部机密,以及……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是她的脑袋瓜的确还是属于聪明善于思考的范畴。我们无法预测,在她和武统领逃跑的过程中,是否会研究出些什么,亦或者给武统领出些能够对付四象的馊主意。” “你这个馊主意是针对四象的,还是武统领的?”若扶风带着三分好奇心地求问。 麦子穗却是轻咳一声,不打算回答,瞅了眼医疗室的门:“稚南,拾酒应该差不多了,你进去给她检查一下吧。至于若司政,虽然我不能让你直接进入医疗室,但可以让你看看医疗室内的状况。”麦子穗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这边来。” 麦子穗领着若扶风来到一个观察室,观察室有一扇落地窗,当麦子穗输入一串数据后,落地窗上先是自右上方到左下方快速流动了几根蓝色的光线,然后落地窗亮了起来,落地窗的另一边就是梅拾酒和竹稚南所在的医疗室里的状况。 引入眼帘的就是梅拾酒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躺入了一个医疗仓内,医疗仓内有气体灌入,让梅拾酒进入休眠状态。紧接着就有液体流入覆盖住梅拾酒的身体,仅露出她的脸部。 若扶风见状,惊诧不已。她的眉头蹙起,侧过头询问麦子穗道:“麦小姐,你确定这是帮她在治疗吗?” “当然。”麦子穗十分笃定地回答,“拾酒自打和梅教授外出回来后,她的治疗方式一向如此。”麦子穗若有所指地看了眼若扶风。 若扶风当然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多半就是在告诉自己,梅拾酒现在之所以要采用这种治疗方式,自己也有一定责任。这一消息令若扶风心里很是堵得慌。 一旁的仪晷多少也能瞧出若扶风当下的心思,只不过要仪晷同若扶风说些安慰的话语,仪晷还是有点儿说不出口,于是就收起安慰的心思,直接与若扶风道:“若司政,还是就在旁看着吧,竹小姐选的这个治疗方案是目前最适合梅队的。” 落地窗的另一边忽然陷入黑暗,不多时,竹稚南就来到了她们的这个房间。竹稚南直接开门见山道:“拾酒那边需要维持十小时以上静养,这期间她不能被叫醒。”竹稚南讲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柳女士是知道拾酒的治疗方式,所以从现在开始算,十小时内,柳女士指不定就会有小动作。” “她休想。”若扶风脸上惯有的微笑了多了一丝冷冽,“若是她真的当着武统领来捣乱,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们。”若扶风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问道,“对了,其他三位司政那边状况怎么样了?” 麦子穗即答:“已经安然地从各自的区域里出来了,并且也知晓了你这边的情况。说到这个,陆司政听闻柳女士叛变,竟是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难不成他……早就知晓了?” “陆司政虽然不能读心,但也是个非常察言观色的人。只怕早就从柳女士的一些行为当中猜想到了一些。”讲到这里,若扶风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完善,紧接着又补充了一点,“还有,他这个人最是擅长虚与委蛇,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寻常人也是很难猜透。” 仪晷冷不丁地接了一句:“不过,有一点还是能确定,陆司政暂时不会叛变。” “别看陆司政平时很多心思,但他这个人还是非常清楚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绝对不能碰。这一点上,我还是非常确定的。” 几乎是若扶风刚说话的瞬间,从麦子穗那边忽然传来陆吉恩的声音:“没想到若司政居然如此相信我,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若扶风往麦子穗那看了眼,就发现陆吉恩不知何时给麦子穗打来了视频电话。若扶风轻哼一声,满是揶揄地说道:“我也没想到陆司政居然有偷听的习惯。” 第89章 “冤枉啊,我可没有偷听的习惯,这不是刚好听见了么。麦小姐也可以给我作证啊。”陆吉恩向麦子穗求救,虽说麦子穗还想看会儿好戏,只是这陆吉恩一把话扯到她身上,她想继续看戏,显然是不可能了。 麦子穗轻笑一声,立刻接话:“这说是偷听吧,那是不大可能的。不过是陆司政电话打来的时机太凑巧了。当然,若司政你又不是在说陆司政的坏话,给他听见了也没什么问题。” 若扶风没有接麦子穗的话,却也直接将这一篇翻了过去:“听说大家都出来了,风司政和朗司政已经和你汇合了吗?” “我正在往约定的汇合点赶。这不是听说若司政那边出现了些状况,所以就想问问麦小姐,你那边的状况。”陆司政面带微笑地说道,倘若换做之前,在场的人除了若扶风,只怕都会觉得这家伙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若扶风的情况。 “是嘛?” 若扶风并不相信陆司政给的理由,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平日里若是我真遇上什么情况,你可是直接把电话拨到我这里,对着我贴脸开大的。怎么可能今天突然就转性了呢。莫不是你那边,或者另外两位那边发生了些什么。所以,你想问问麦小姐有什么好的解决法子。” 陆吉恩脸上的笑容有了一闪而过的僵硬,虽然这僵硬短促,却被若扶风抓了个正着:“看来是真的被我给说中了。” “有的时候,真的非常希望若司政不要那么聪明才好。不然,我还怎么保持神秘感呢。”陆吉恩自我调侃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起来,“风司政受了点轻伤,需要麦小姐那边安排救援人员帮忙。” “风司政受了点轻伤?” 麦子穗难以置信地皱眉,“他的随行人员呢,怎么能让风司政受伤呢。” “麦小姐,我的随行人员已经非常尽心尽责了。只是我们当时的状况比较糟糕。”风行悟加入群聊。 当风行悟出现在画面中之时,麦子穗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风行悟的状况:“风司政,你这状况看起来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不是我受伤,是我的随行人员受伤了。”风行悟无奈苦笑,忽然将画面转移到了一旁在休息的随行人员,“我同他说了,我可以自己躲开的,但他却不相信。现在落得的受伤,伤口虽然不深,可是他的状况并不好,甚至还有发高烧的迹象。” 闻言,竹稚南当即来了兴趣,忙不迭地凑上前与风行悟道:“风司政,可以让我看看他的伤口状况么?” 风行悟之前没有见过竹稚南,面对忽然出现的竹稚南,本能反应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麦子穗赶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四象医疗部的医生,最擅长的就是处理这些伤口了。” “好,那我给你瞅瞅。” 风行悟看起来也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随行人员,当风行悟将随行人员伤口处的衣服轻轻撩开,伤口暴露在镜头前。 见到伤口的人,除去蹙着眉头的竹稚南意外,脸上皆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这伤口看着不大,应当也不会是很深的伤口。可偏偏这伤口有化脓腐烂的迹象,这就使得原本不算严重的伤口,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他是被什么东西伤成这样的?” 风行悟飞快回答竹稚南的问题:“就是追着我们的那个逃犯,那个逃犯已经被回送了四象了。他用的是短刀,现在看来他的短刀上应当是淬了毒。” “风司政,你想把护心丸给他服用了。然后用医疗包里的消毒水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再用纱布包上,剩下的就交给医疗人员。”听到回答后的竹稚南没有之前那般严肃了,反而是松了口气。 风行悟照做不误,同时又好奇地询问:“好,不过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啊?” 第88章 四象篇(二十一) “曾经是四象医疗部的一员,医疗部有毒理学的科室。”竹稚南回答了风行悟的问题,之后的话,也无需竹稚南继续往下说,风行悟就已经明白了。 只是,这个答案也使得他眉头紧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医疗部应该有解毒的法子吧。” 这次,竹稚南没有立刻回话,反而只是冷静甚至有点儿冷漠地回答:“关于这个,一切都得在检查他的伤势后才能下定论。医生只是普通的人,而不是万能的神。” 光听到这里,风行悟的脸色当即一变。 若扶风当然清楚风行悟在担心什么,轻咳了一声,小声与竹稚南说了句:“竹小姐,我知道你这是为了让风司政保持平常心,只是你的话还是让他受打击不少。” 竹稚南清了下嗓子,话锋顿时一转:“当然啦,四象的人员每月都会检查身体状况,医疗部也必须保证四象的每一位成员,不会被毒素轻而易举地给整垮。治疗过程可能会漫长复杂些,但他肯定是死不了的。” 这下,风行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脸上浮现起笑意,对着竹稚南点了下头。 而竹稚南等人看见医疗部的人已经成功递到风行悟身边,开始对风行悟的那名随行人员进行治疗。 “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要怎么找到逃跑的柳女士和武统领。”陆吉恩冷不丁地开口,他隔着屏幕扫视了一圈,眉头微微蹙起,“朗司政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不等其他人反应,属于朗絮的屏幕就亮了起来:“抱歉,我这边刚才信号不大好,没办法直接点开屏幕,不过刚才的情况,我也已经听了个大概。在逃的两位,我都只是听过他们的大名,对他们的事迹了解个大概,其余的便是一概不知了。” 麦子穗微微颌首,接过话道:“朗司政才接受司政不久,不知晓这些也是非常正常的。这两人的大致情况,稍后我会将他们的个人资料发送给各位司政。倒不是强制要求各位司政帮助四象找出他们,而是希望各位司政能够平安回到自己的区域。” 麦子穗的言下之意,便是不希望若扶风他们参与到后期抓捕的工作当中。 “不行,我的随行人员为了保护我已经受了伤。那两个在逃的人员能力一定也不差。我也想出一份力,不然我心里憋屈的很。”风行悟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麦子穗的提议。 若扶风当即附和道:“麦小姐,依照我和拾酒的关系,我是不可能不过问的。而且他们说不定会来伤害拾酒,我就更没有理由置之不理了。” “奶奶说过,如果当年没有四象的扶持,恐怕我们吉星早就名存实亡了。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朗絮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开始没有接话的陆吉恩此刻也终于接话道:“麦小姐,我知道你们四象这样的安排上为了四大集团的安稳,可是你们似乎忘了如果四象不稳定的话,我们四大集团也安稳不到哪里去。要是柳女士和武统领真的将四象给搅个天翻地覆,那么捣毁四大集团必然是在他们的计划当中。” 陆吉恩讲到这里,若扶风已经清楚他会做出什么选择了。当即哼笑一声,调侃道:“我还以为陆司政是打算不掺和进来了。” “哪怕不是为了四象,为了我们宝星集团,我也必定要出力的。要不然,你们三大集团的司政都顶上了,就我一个躲起来,我的脊梁骨肯定是要被戳烂了。而且我本就是商人本性,我非常清楚怎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合算的买卖。”陆吉恩倒是一点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商人逐利不假,可陆吉恩还讲究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倒是让若扶风没有想到。 “也就是说四位司政大人都不肯接受我给出的这个提议?”麦子穗又与若扶风他们四人确认了一遍。 “是的。” 这次,若扶风他们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麦子穗即道:“好,四象非常感谢四大集团的帮助。不过,这暂时定为口头约定,倘若之后有危及到各位司政个人安全的,请各位司政不用顾虑四象的处境,立刻退出保全自己。” “放心吧,我还没赚够钱,肯定是惜命舍不得死的。”陆吉恩带着些风趣地说道。 “我和絮都还小,外面的世界都还没看够呢。怎么可能甘心现在就死呢。”风行悟咧嘴一笑,扬起下巴对着朗絮一挑眉,“对吧,絮。” “嗯。”朗絮点头应道。 “我要是死了,还怎么让你们四象兑现拾酒和我承诺呢。没达到我的目的,我也是不甘心死的。”若扶风也跟了一句。 麦子穗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当下的情况:“既然各位司政做好了决定,那请容许我为各位司政划分一下各自要负责的区域。” “没想到我负责的区域,居然是你负责的。”若扶风瞥了眼仪晷,之前是梅拾酒假扮的仪晷,现在是真正的仪晷。 仪晷一听若扶风这话,当即抬高双手做出投降状:“若司政,咱们可先说清哈。我可是比你早一些划分到这个区域了,这可不是我蓄谋已久。你放心,我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你和我姐有婚约关系,我不求你对我的态度温和亲切,但只希望你别总是带刺地同我说话。说直白点,我的出生也不知我自己能决定的。如果我知道我的出现惹得你这么不高兴,我肯定会选择不出生的。” 第90章 “行了,我又没说什么。你用不着给我解释这些。”若扶风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而且你什么样的为人,我在昴辖区也知道了一些。” “好好好,那我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了。”仪晷拍了拍自己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若扶风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大屏幕:“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嘛?” “我们是负责外围的安保,确保他们不会从四象的区域内逃走。但……”仪晷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说道,“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的行踪要么非常隐蔽,要么他们躲在我们的范围以外的地方。当然啦,我宁可是第一种情况,如果是第二情况,那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两个人真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核心区。那也就意味着……” 没等若扶风把话说完,仪晷就顺理成章地接过话:“意味着我姐需要提前出疗养仓,那对我姐而言,就是身体再次造成损伤。” 这个结果,当然不是若扶风所希望看见的。光是听仪晷说到这种可能性,若扶风的眉头就不自觉地蹙起,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也不知道是在自语还是同仪晷说话:“一定不能影响拾酒休养,要是影响了,只怕她说的那个时间点又会提前了。” 仪晷用眼角余光睨了若扶风一眼,小声询问试探:“你知道了?” 若扶风没有接话,可是若扶风的沉默在仪晷看来就是一种默认。仪晷轻抿了下嘴,而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如果姐的这种情况真的和武玄有关系的话,那么那位武统领手里说不定有什么破解之法也未尝可知。” 仪晷的话倒是给若扶风提供了一个新思路。若扶风之前就只是想到了如何延长梅拾酒的寿命,却早就忘记了造成梅拾酒现在这种状况的,是那位在逃的武统领。武统领大概率是知道什么原因造成梅拾酒这种情况,只是如何能将武统领的嘴给撬开呢? 若扶风听见了仪晷与人拨打视频电话的声音,她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在心里告诫自己去除杂念:“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先把那两个人给找到。”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仪晷冷脸看着屏幕上的另一个人。 若扶风不得不承认仪晷和梅拾酒真的很像,尤其是在冷脸的时候,可只是像,并不是梅拾酒。所以,若扶风根本做不到因为仪晷和梅拾酒像,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出什么宛宛类卿的事情。 “我这边目前没有任何发现,你那边呢。”屏幕那边竟是菊寒露的声音,说完后,菊寒露留意到了一旁的若扶风,她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没想到啊,仪晷你居然和若司政同组啊。” 仪晷朝着菊寒露翻了个白眼,不忘威胁上一句:“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话里有话,我劝你别拿我开玩笑,小心我和我姐打小报告。” 若扶风原以为菊寒露不会吃这套,却是完全没想到当菊寒露听到这句话后,竟是直接秒怂地轻咳了几声,带着隐约的讪意道:“仪晷啊,这也犯不着上升到那种程度吧。我只不过是好奇是不是上级有意为之啊。你我都清楚上头打着什么主意。” “要是真有那种可能性,若司政在昴辖区时对我的态度就会有所变化。可是你想想当时她的那个状态,对我根本就是毫无好感。我又何必自找没趣呢,更何况我也有喜欢的人,犯不着去抢名花有主的。”仪晷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哦?你有喜欢的人了啊,那是谁啊。”菊寒露的好奇心被仪晷勾了起来,一旁的若扶风看向仪晷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好奇。 第89章 四象篇(二十二) “这个肯定是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就别想从我嘴里挖出来了。”仪晷轻咳了一声,卖起关子。 若扶风的好奇心并不大,仪晷若是肯说,她就听一会儿。既然仪晷不想说,若扶风也觉得没所谓。 只是,菊寒露那边可就不是这样的状况了:“别介啊,让我听一耳朵,你缩小个范围给我猜猜就行了啊。” “那不行,万一你出去乱说可怎么办。”仪晷不乐意告诉菊寒露,讲完这句话立刻转移了话题,“先别说这个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过多的闲聊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行,不说你的事情了。”菊寒露刚说完这句话,她那边就发出了警报声。菊寒露当即眉头蹙起,低声咒骂了一句,“靠,居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就出来了?” “菊小姐你那边有情况了?” 若扶风立刻询问了一句。 菊寒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接话道:“现在还不好确定,只是感应到了那两个人的气息。只是这气息究竟是他们本人还是他们的障眼法就不得而知了。”菊寒露没有前去查看的意思。随后从一旁拿起了一个遥控器,“让我用我的仪器去勘探一下,如果真是他们,我这边会立刻告知子穗和平总那边。” 几乎是菊寒露话音刚落之际,仪晷这边的警报也响了。 “靠,看起来还真的有可能是障眼法,想要混淆视听啊。”菊寒露一边说着一边接入其他几个区域的负责人,竟是无一例外地都响起警报,唯一的区别就是每个区域间隔都是间隔了几秒,或者几十秒不等。 “我觉得这一定是柳女士事先设置好的。”其中一名负责人面色凝重地说道,“柳女士在这方面算是个能手,她完全能做出现在这样的设置。” “可如果我们将仪器集中搜索他们的气息源头,指不定就会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给了他们接近核心区域的机会。”另一名负责人接过话,他显然是不赞成去寻找气息源头。 菊寒露眉头微蹙地一边继续操控着自己的仪器一边反驳对方的说法:“可要是其中一个点真的是他们呢,那可就硬生生错过了抓住他们的机会了。” 两边的说词各有道理,这的确很难抉择。如果让赞同一方想法的人用自己选择的那个法子去处理,那么很那说剩下没去的几个区域里不存在那两个人。若扶风非常清楚,现在的状况若是一方要说服另一方赞同自己的想法,势必是要费上好一阵工夫,一时半会儿也是拿不出结果。而这必然会错过柳女士和武统领在靠近核心区域前,抓住他们的机会。 若扶风倒是没考虑去说服一方的意思,倒是直接询问菊寒露:“菊小姐,每个区域的检查工作,是必须负责人盯梢么?难道就没有仪器自动巡视的设置嘛?” “这当然有。只是……”菊寒露快速抬头扫了一眼屏幕上各个区域的负责人,旋即又再次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遥控器,“仪器自动巡逻肯定是没有人工操作的紧密,当然如果各位真的不打算人工操作,大可以让仪器自动去巡视。” 这下倒是没人再次反对了。 仪晷当即轻笑一声道:“那看起来各位都乐意考虑寒露的这个提议,我个人是赞同的。也会按照这个方式去做,各位请按照自己选择后的最优解法去做。这可是耽误不得。”仪晷说话的同时,也瞄了眼现在的时间,非常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现在距离确认各位区域的警报响起,已经过去一分多钟了。” 说话间,仪晷已经拿起自己的遥控器,唤醒仪器后就直接启动了自动模式。她没有关闭视频模式,而是时刻盯着屏幕上仪器传回来的画面,显然她是打算如果发现异常就会立刻切换到手控模式。 其余的负责人,有好几个是在仪晷说完的瞬间,就如仪晷那般操控着自己的仪器。就连一开始站反对的那位负责人也有了松动。 不多时,负责人们都采纳了菊寒露的这个提议,启动自动搜索模式,开始张开地毯式搜索。 只是,这样的事情进展并没让若扶风松口气,反倒是莫名地有点心慌起来。她若有所思地先看了眼仪晷面前的屏幕,然后又看了仪晷一眼:“仪晷,他们两个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觉得我们刚才的思路并不正确,一定有什么事我们疏漏的。” “我们遗漏了什么?” 仪晷的确是问到了点子上,可这偏偏就是若扶风最苦恼的地方。 若扶风苦思冥想了半分钟,却只能蹙眉摇头:“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但是我认为一定有什么事我们遗漏了的。” 虽然仪晷很想说若扶风可能就关心柳女士和武统领会影响现在还处于疗养阶段的梅拾酒,但要仪晷直接把这个话给说出口,仪晷又觉得非常不稳妥。于是,她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而开口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些时间,若司政你可以慢慢想,不着急的。还有,紧张的情绪容易导致你的思考能力和判断力受到影响,请你一定要将自己的神经放松之后再去思索我们到底遗漏了什么。” “好。” 若扶风轻点了下头,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后,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哎脑子里快速罗列出柳女士和武统领的真实目的到底可能是哪几种。 第91章 柳女士的原话是认为四象的研究方式过于保守,应该多尝试更激进的方法去让人类更好地突破现在的困境。这是她想要叛逃出四象,自立门户研究的理由。倘若她的目的就是自立门户,那么被武统领带出包围圈后,尽快离开四象才是最佳选择。而且…… 一想到柳女士理直气壮地要求梅教授将梅拾酒交给自己的模样,若扶风心里有生出了无端的火焰。暗自攥紧拳头,低声咒骂了一句:“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觊觎我的人。” 如此,柳女士不离开的原因算是找到了,她还没有将梅拾酒得到手。梅拾酒的治疗室处于麦子穗的管辖范围,麦子穗出来前特意设置了保护屏障,令其他人无法找到梅拾酒。 只是…… 倘若梅拾酒的血液特质真的和武统领有关系,那么武统领是否能够通过什么众人所不知晓的法子找到梅拾酒所在的位置呢? 这个问题,若扶风只能暂时打个问话。只是,这个问题在她看来也由着一个无法动摇,无比坚定的答案:坚决不会让梅拾酒被带走。 可是,这又引发了另一个问题: 武统领与柳女士合作的目的是什么呢? 之前武统领出现在昴辖区之际,他自述的理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女儿,可是目前的状况,武统领似乎再也没有提及他女儿的任何事情,甚至就连女儿这两个字也再也没有提及。到底是知晓了他女儿已经过世的消息,还是之前的理由纯粹只是一个幌子,武统领的目的另有所在。 而且,武统领貌似对梅拾酒也十分上心。与柳女士为了试验的疯狂偏执所不同,武统领对梅拾酒的态度捉摸不透。一方面,武统领似乎很喜欢试探梅拾酒的武力值究竟如何,另一方面当梅拾酒越是能压制住他时,武统领不仅不会生气,甚至还会变得越发兴奋,就像是看着什么自己一直很看好的事物越发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自己一直很看好的事物。 难不成,武统领与柳女士的合作是冲着梅拾酒来的?! 难不成那位武统领真的又破解的法子。 分析出这一点的若扶风眼底有了一闪而过的喜悦,但现存的一个最大问题又令若扶风蓦地愁眉不展。她在心里继续分析道:“即便武统领手里真的有破解之法,也不会轻易告知,甚至还会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要求四象用些什么作为交换。还有,拾酒身上应该也有武统领想要的东西,否则以他的能力不会几次三番地放过拾酒。” 梅拾酒与武统领的武力值对比,若扶风心里还有大致有个数的。毕竟,梅拾酒就算这几年如何快速成长,武统领的实战经验与武力值都优于梅拾酒,就算梅拾酒能积极应对,能牵制住武统领已经不错,想要单靠武力值去抓捕武统领,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若司政,你想到些什么了嘛?” 仪晷瞧着若扶风的面部表情,应当是想出些头绪了,于是开口询问。 若扶风收回了心思,抬眸看了眼仪晷,缓缓点头道:“想到一些,我想他们现在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四象,大概率和拾酒有关系。柳女士当着梅教授的面让梅教授将拾酒交给她,而武统领的话,只怕拾酒身上有着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他所需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们大概率不会去核心区域,反而很有可能去找我姐了?”仪晷的眉头当即蹙起,她面露忧愁,赶紧去拨通麦子穗的联系号码,只是那边响了很久却是无人接听。 这个状况,令仪晷与若扶风当即紧张万分。若扶风根本坐不住了:“我去看看,仪晷你这边继续联系麦小姐。” 第90章 四象篇(二十三) 若扶风脚步飞快,仪晷根本没有阻止她的机会。 仪晷蹙起眉头,唯恐若扶风的行动过于鲁莽,赶忙联系了麦子穗:“子穗,若司政怀疑在逃的两位的目标是我姐,已经往我姐那边赶了。” 麦子穗对于这个状况也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若扶风反应的这么快。她用眼角余光偷睨了眼当下神情凝重的竹稚南,也不敢将这边的状况告诉仪晷,只是故作轻松地应道:“嗯,我知道情况了,你放心,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挂断视频通话后,麦子穗快步走到竹稚南身边,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看见的那个可能性:“稚南,有没有可能让拾酒的治疗进度加快些,毕竟现在那两个人的目标地就在这里。而且,大概率他们有法子找到这里。” 竹稚南眉头锁的更紧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给麦子穗浇了一盆冷水:“不可能,即便拾酒身体吸收能力再好,也不可能用拔苗助长的方式进行治疗。如果强行去实行,肯定会对拾酒的身体造成无法预计的后遗症。那必然是得不偿失。” “可是……” 麦子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警报器就蓦地响起。麦子穗当即脸色一变,竹稚南与麦子穗对视了一眼,麦子穗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转身就朝外走:“稚南,这边就交给你了。” 竹稚南则是开始加重保护工作,她心里非常清楚梅拾酒的这次治疗对于梅拾酒的身体恢复非常关键,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 另一边,若扶风手里拿着自己那把特制手枪,一边警惕着四周的环境一边以最快的行进速度靠近梅拾酒所在的治疗室。这一路上,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安静,若扶风留意到一处角落露出一个靠坐在那里的人。若扶风不知道那人是生是死,可她还是想去检查一下,或许有机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若扶风就朝着那人移动,确认周边环境是安全之后,她这才侧蹲下来检查这个人的状况,这个人的嘴唇发黑,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光是这一点,若扶风就能断定他应该是遇到过武统领,而这人的脖颈处也的确有蛇牙印记。她检查着这个人身上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旋即就发现了这个人的衣兜和裤兜都被人给翻过了。乐观点想,他们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什么,可是现在的状况,若扶风不得不往坏处想,他们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若扶风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最好的方式还是得从仪晷那边获得正确信息。若扶风马上拍了一张照片给仪晷发送了过去,附带上一句问话:“这个人是谁,负责管理什么,速回。” 仪晷那边也是非常给力,没让若扶风多等就给了回复:“这是医疗室的护卫莫耿,他负责的那个区域里就有我姐的那间医疗室。” 若扶风读到这里,就没了继续往下看的心思了。加快脚步朝着梅拾酒的医疗室所在的区域赶去,但她也没完全失去理智,若扶风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遭遇了些什么,会引发什么样的糟糕后果。 “若司政,请你停止继续朝我们这边前进。” 麦子穗的视频电话突如其来地接入了若扶风这里,阻止若扶风继续前进,“你应该明白你如果继续前进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清楚。” 若扶风并没有因为麦子穗的话而停下自己的脚步,“若是我不去,你觉得我会安心吗?还是你觉得我能够再一次忍受拾酒在我面前被人带走?”讲到最后那里时,若扶风的腔调里已经多了一丝歇斯底里的不甘心。 麦子穗嗫嚅嘴唇却是一个拒绝的字眼也说不出口了,麦子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有赞成却也没有继续反对的意思。 “麦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同时,我也决计不会是个遇事躲起来的人,我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量力而行的。”若扶风如此一番话,麦子穗深知自己已经劝不动了。 于是,麦子穗保持了一个较为中立的态度道:“那好吧,若司政看起来,我已经无法继续说服你了,你的助理小姐,我已经安排她带着一小队人马朝你那里赶去。但我还是那句话请你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进行行动。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 若扶风闻言,宛然一笑:“好,那就劳烦麦小姐督促了。” 结束与麦子穗的通话,若扶风尝试联系童彖,童彖那边很快接通:“若司政,请将你的实时地位发给我,我好预测与你的汇合时间。” 若扶风立刻分享,却又特意叮嘱道:“童彖,我不能等着你们过来,我得继续前进。拾酒那边的防御措施究竟如何,我还不知道,我得赶过去观察情况。” 童彖也是十分配合地回答:“好,若司政。我会经过与你汇合,那两个逃犯的情况,麦小姐已经同我说了个大概,请你切勿冲动。” “抱歉,童彖。这次情况特殊,如果到了我认为必须得出手的情况下,我是不可能一直躲着的。”若扶风并没有答应下来。 童彖那边也十分清楚自己根本劝不动的,也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请你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莫要擅自行动。” “好。” 这次,若扶风终于答应了。 第92章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治疗仓接受治疗的梅拾酒,按照常理应当是陷入沉睡当中,没有意识也不能感知到什么。或许是受左后肩膀那个心月狐标记的影响,她竟是能够感知到外面的一些东西。 只是与梅拾酒一开始设想的有所不同,按照若扶风之前的说法是自己就算有感知,也应该感知到与若扶风的那个视角。可是现在的这个,显然与若扶风的关系不大,而且…… 梅拾酒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她的面前是一条令人脊背发凉的红眸黑蛇。这个形象能让梅拾酒想到也仅有那一个人。 这条大蛇对着梅拾酒吐着它的蛇信子,鼻腔与口腔隐约散发出黑气。但让梅拾酒感到很奇怪的时,这次她没有闻到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反而是感到了莫名的亲切感。当她意识到这里时,梅拾酒就明白情况不对劲了。 “我就知道你是最容易和我契合的人。”武统领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梅拾酒身后,惊得梅拾酒回眸看向武统领。 武统领勾唇一笑,慢悠悠地走向梅拾酒:“当我发现你的能力不减反增,甚至还能继续原来的工作,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我想要的。” “你在侵入我的意识。” 梅拾酒做出警惕的架势,你在我的身体里到底安置了什么。 “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断定活不过三十岁么?” 面对武统领的这个提问,梅拾酒已经猜到了答案,她带着些许嘲弄意味地哼笑一声,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因为在我三十岁之前,武统领你就会夺走我的身体主权。如此一来,梅拾酒这个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活下来的也不过是个与梅拾酒有着同样面孔的另一个人。”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提出让仪晷代替你?” 武统领饶有兴致地看着梅拾酒,“她的基因与你一模一样,我相信如果同样的东西试验在她的身上,效果一定也不会差的。” “武统领,你似乎忘记了一个点。” “什么?” 梅拾酒没有任何迟疑,盯着武统领的双眸道:“正因如此,她既是另一个我,也是我的妹妹。我身为她的姐姐,却想着用她来代替自己,这不仅仅是自私自利了,而是和你们以试验牺牲为名,拿自己的至亲下手。你的女儿不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例子么。” 当你的女儿这四个字从梅拾酒的嘴里吐出来时,武统领的脸色骤然一变。忍不住开始为自己辩驳:“我那是为了她的未来着想,那孩子并不适合翼火蛇的血统,她太过软弱了。我就给她选了个更适合她的血统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么,就如同你现在侵入我的意识里,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梅拾酒冷声说道,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武统领,冷笑一声,“当然,我非常清楚在武统领看来,别人愿不愿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什么样的安排才是最合适的。可是你有想操控别人人生的想法,我就有拒绝的权利。所以,别在和我扯什么我活不过三十岁。即便我真的过不去这道坎,我也不会让你抢走我的躯壳,让你顶着我的躯壳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面前做坏事。” 武统领面色一怔,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死亡么。” “我当然害怕死亡。”梅拾酒如实作答,“只是被你这般欺辱,我还不如让自己的躯体和灵魂一起消亡。哪怕我无法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丝痕迹,却也不旺我活一回!”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第91章 四象篇(二十四)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若扶风的声音意外传来,梅拾酒非常诧异地望过去。 下一秒,梅拾酒从自己的意识里挣脱,猛地张开了双眼,大口地喘着气。她依旧在医疗仓里,可以正常呼吸,也能看见医疗仓外面的情况。 武统领已经抵达了医疗室外,若扶风正和武统领对峙,状况还十分焦灼,若扶风似乎还受了伤。这使得梅拾酒心被揪住,梅拾酒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 “拾酒,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竹稚南厉声说道,“你现在要是从医疗仓里出来,可就前功尽弃。而且也没办法与武统领对抗。” “可是,若司政那边……” 梅拾酒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童彖就带着支援队赶了过来。若扶风那边的状况顿时有了好转。 竹稚南暗自松了口气,赶忙检查梅拾酒那边的状况,再一次与她强调:“拾酒,你现在不可以乱动,我已经在调试了。在我这边调试完之前,若是你提前出来,对你的身体损害太大了,很有可能会让你的寿命再度缩短。” “我知道。可是……” 梅拾酒又望了眼若扶风,希望知晓她那边的状况。 “若司政那边的状况,我会顾好。你先顾好自己吧。”竹稚南面色一沉,“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居然比平时更早地醒过来了。” “武统领侵入我的意识里,若司政喊醒了我。如果她不叫的话,我现在可能就已经……所以,我不希望她出事。”梅拾酒虽然少了一段内容,但是竹稚南已经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竹稚南对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你好好休息。” 这边刚安抚好梅拾酒,麦子穗就扶着若扶风走了进来:“稚南,快来给若司政瞧瞧。” 若扶风却道:“先帮拾酒那边的状况搞定再看我这边,我这边的状况还好。” 竹稚南头也没回地检查着医疗仓的状况,嘴上也不忘询问情况:“子穗,现在外头的状况怎么样了?” “得亏若司政刚才帮忙了一下,要不然我们还真的要遇上麻烦了。”麦子穗言简意赅地与竹稚南描述了一下外头现在的状况。 确认医疗仓这边暂时没有问题,竹稚南立刻回头,随手拉过一旁的椅子,随后用手拍了拍,示意若扶风坐下。 麦子穗扶着若扶风在椅子上坐下,嘴上还不忘和竹稚南说明情况:“刚才我看见柳女士的弩箭擦过若司政的手臂,你可得给好好瞧瞧,可千万别留疤之类的。我初步检查了一下,弩箭上没有毒。” 竹稚南一边听着麦子穗的话一边给若扶风检查伤口,赞同了麦子穗的说法,缓缓颌首道:“嗯,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不过……”竹稚南稍作停顿,看了眼麦子穗,然后盯着若扶风道,“有没有毒,还得再观察一下。毕竟有些毒是无色无味,没那么快显现出来。当然啦,我的意思肯定不是等着你毒发。” 说话间,竹稚南取出一只小瓷瓶,微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若司政,麻烦你把手张开,你现在需要吃一枚药丸。” 若扶风听话地摊开手,任由竹稚南往自己手里倒了一枚药丸。药丸并不大,即便没有水也能直接吞下,竹稚南将小瓷瓶放回去的同时,也不忘继续往下说:“你先把这个药服下,如果那支弩箭上真的有肉眼无法轻易察觉的毒药,这药丸也能给你把毒逼出来。” “好。” 若扶风正想缓口气,忽听外头传来嘭地一声巨响。 麦子穗当即脸色一变:“糟糕,他们打算硬闯了。” 言毕,麦子穗立刻冲了出去。 若扶风正要起身前去帮忙,在起身的瞬间却觉一阵头晕目眩,而后喉咙一甜,当即吐出一口黑血。若扶风身边的竹稚南立刻拉着她坐下,竹稚南眉头蹙起,满是担忧地说道:“若司政,现在不是你担心外面的时候,你得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体状况。” “可是,拾酒那边……” “你和她不是有印记契约嘛,她现在已经处于清醒状态,你想要联系她,她是可以给你回应的。”竹稚南打断了若扶风的话,给她带来了这个在若扶风看来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真的?” 若扶风欣喜过望。 竹稚南控制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对着她轻点了下头:“嗯,你可以亲自测试的,我又怎么可能同你说谎的。” “不,我当然不是怀疑竹小姐同我说话,只是我有些不大敢相信……”话还没有说完,若扶风回过神,将欣喜的情绪收敛起来,面色一沉,尝试着与梅拾酒对话:“拾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若司政,你现在状况如何?” 梅拾酒的回应声令若扶风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些下来。 然后,若扶风就接过话茬道:“我现在状况还行,起码死不了。只是外头的状况有些糟糕,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就找到了这里,四象的人基本把守在核心区域。仪晷她们也不好轻易离岗,她们担心那两个人有其他的接应人员。” 闻言,梅拾酒不自觉地泛起苦笑:“倘若我现在能出去的话,倒是能帮上些忙。只是,稚南刚才明令禁止我这么做,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出去。” “竹小姐,拾酒她还需要多久才能出来?”若扶风直接替梅拾酒问竹稚南,竹稚南回眸看着若扶风,若扶风就继续发问,“之前是你们说,现在能够对付武统领的,就只有拾酒。现在的状况是武统领找上门来了,拾酒却还不能出来应战。现在的局面非常不利于四象,而且他们两个人的意图也非常明确,就是想把拾酒带走。你能不能……” 第93章 “不能。” 竹稚南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若扶风想要说的请求,竹稚南面色凝重地往下说,“若司政,我当然清楚现在的状况对四象不利,但我身为拾酒的医生以及她的朋友,我不能让她拿自己的命去博。如果我说,她现在强行出来的话,别说去对付武统领了,她的性命也会堪忧。如此,你还会支持她提前出来么?” 若扶风虽然想到梅拾酒提前出来可能会有不太好的情况出现,却万万没有想到一旦提前离开医疗仓,会出现如此糟糕的情况。 “我也希望大家都没事,可是有些事情就是急不得的。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竹稚南暗自攥紧拳头,索性与若扶风说了实话,“我也想出去帮忙,可若是我出去了,拾酒那边要是有任何变化,就无法及时处理。倘若她有任何差池,我也不需要梅教授问责,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当然,我也清楚若司政你之所以忽然问我这个问题,应该就是拾酒让你来问的话。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能提前就是不能提前。这边的情况,我也已经汇报给了梅教授那边,她们大约还需要两三分钟就能赶到了。” 几乎是竹稚南刚说完这句话,她们又听见一声巨响。然后就看见了梅拾酒所在的那间医疗室的门被一条大黑蛇给撞开了,竹稚南骤然起身:“该死的。” 咒骂完,赶忙给梅拾酒所在的医疗仓加了一层保护装置,好让这条大黑蛇没办法这么快就找到她。 蛇本就是通过热感应来寻找目标,原本的医疗仓已经让它需要费些功夫才能找到梅拾酒。现如今竹稚南将这个保护装置一加上,大黑蛇就更加难以找寻到梅拾酒。 竹稚南却是一丝一毫不敢懈怠,一星半点的侥幸心理都不敢有。竹稚南暗自吞咽了一下后,一边关注着梅拾酒可以从医疗仓出来剩余的时候,一边留意着大黑蛇那边的状况。虽说是有这个保护措施,可只要武统领或者柳女士其中一个来给这条大黑蛇一点帮助,它就能很快找到梅拾酒的位置。 “找到了嘛?” 就好似想和竹稚南作对一般,不足一秒的时间,柳女士的声音就在大黑蛇旁响起。 竹稚南立刻联系麦子穗:“子穗,柳已经到大黑蛇边上了,他们应该是打算对拾酒动手了。你那边有没有法子让她无法给大黑蛇帮助?” “也不一定就是让她帮不了大黑蛇,也可以让大黑蛇给她一些阻碍。”若扶风在麦子穗回话之前,率先做出了回答,“我记得蛇是怕雄黄的,就是不知道竹小姐你这里有没有雄黄?” “雄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呢。”竹稚南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立刻启动了另一个装置。 接着,医疗室那边就开始有水汽不断洒下来。 虽然若扶风闻不到那水汽的气味,但光是看那条大黑蛇开始不断蠕动,显然变得十分难受的模样。若扶风就知道那水汽里应当就有雄黄。 大黑蛇这么一乱动,那原本破开的位置就被大黑蛇那庞大的身躯给堵住了。它身旁的柳女士也险些被它的蛇尾给打到,惊得柳女士赶忙退到一边,大叫道:“你在发什么疯。”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你为什么非得揪着拾酒不放!” 第92章 四象篇(二十五) 梅教授质问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的话语里充满着冷意。柳女士惊讶于梅教授会在此刻出现,又担心梅教授坏了自己的好事,忙不迭地叮嘱那条大黑蛇道:“快,先把她收拾了。” 大黑蛇被带有雄黄的水汽折腾的才刚刚缓过些神,柳女士的命令,它必须得听从。于是,它带着无处发泄的怒意朝梅教授袭来。 梅教授见状,并未有分毫慌张。她的贴身护卫就已经上前一步,将梅教授护在身后。当那大黑蛇张开血盆大口之际,其中一名贴身护卫已从腰包中取出了一只带有药剂的迷你弹药投入了大黑蛇的口中。 大黑蛇本能地将嘴闭上,怎料它这一闭嘴,正中下怀。那在它口中的弹药立刻爆开,大黑蛇当即倒地,开始不断抽搐,嘴缝中汩汩冒出恶臭的血水,同时大黑蛇的体型也在逐渐缩小。 不消片刻,原本如高楼般的身量竟变得就如同蚯蚓一般。 梅教授只是蹙眉,满是嫌弃地瞅了一眼。她的贴身护卫则是用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将那条黑蛇抓入了一只透明的小玻璃罐中。梅教授便怒目横视柳女士:“柳,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非抓着拾酒不放。” 柳女士冷哼一声,桀骜不驯地挑了下眉,反问梅教授道:“你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因为我在给你机会,若是你现在说出真实目的并保证不会再去实施,我便当你是在自首。”梅教授语气淡淡地回话。 闻言,柳女士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可笑啊,我哪里有错,又何谈自首。” “阿柳,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随后赶来的平溪正好听见了柳女士的这句话,痛心疾首地指责道,“你可是你们那一批里能力和待遇最好的一个啊。” “最好的一个?”柳女士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以为然。 平溪还想再劝,麦子穗则抢先一步阻止道:“平总,你不用再劝了,你看看柳女士根本听不进去。” 如此,平溪只能把原本要说的话尽数给咽了回去,认命地往后退了退,不再执着去劝。与竹稚南一道前来的若扶风此刻上前,直面柳女士:“你说,拾酒是你姐姐的孩子,可你却想着将你姐姐的孩子当做你的试验品,所以你只不过是将这个当做借口而已。” 面对若扶风的指责,柳女士显得很平静,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轻哼一声:“是又如何呢,既然她能将自己的孩子当做试验品。”柳女士指着梅教授的鼻孔,理直气壮地继续往下说,“那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梅教授没有见拾酒当做试验品。”竹稚南蹙起眉头,看似在与柳女士解释,却更像是与若扶风解释缘由,“是拾酒在知晓自己的血液有特殊性后,就主动提出定期抽血检测血液情况变化。这也让四象对抗血液病有了初步的研究成果。而你。” 竹稚南恶狠狠地瞪着柳女士:“说什么现在的进展太慢,你想要进展快,指的就是你自己暗地里拿人做试验么,我们之前就发现收容所里的一些人会莫名其妙地失踪,而且他们恰好身上都有血液病,你以为我们真的会以为那只是一个巧合么。” 即便竹稚南说的不多,但是若扶风已经将大概情况了解了个八九分。毋庸置疑的是倘若梅拾酒被柳女士带走,大概率就是一个死字。想到这里,若扶风当即就拉下脸。 童彖见状,立刻来到若扶风身边,低声道:“若司政,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令童彖意外的是,若扶风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牵扯进来。我先看看四象这边打算怎么处理,再看我可以怎么做。” “你们怕是在拖延时间吧。” 柳女士冷不丁地如此说了一句,然后挑了下眉,满是不屑地扫视了大家一眼,“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拿你们没法子了吧。还是说,你们真的觉得武统领就只有那一条大黑蛇?” 几乎是柳女士的话音刚落,梅拾酒所在的医疗室里就传来了一阵巨响。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皆是诧异地看着武统领已经破坏了防御系统,下一秒就可以破坏掉梅拾酒所在的医疗仓。 “不好!” 竹稚南抬腿就要往里冲,但是有一道身影比竹稚南更快。几乎是在竹稚南刚抬起脚的瞬间,若扶风就已经冲向了武统领,不容置疑地喊道:“停下来,不许你再有任何的动作。”说话间,若扶风已经拔出了自己那把配枪,并将枪口对准了武统领的后脑勺。 武统领却是有恃无恐地淡然回身,哼笑着睨了眼若扶风,双眸落在若扶风手里那把配枪上,眉梢微挑:“若司政可真是幽默啊,不会真的以为就你这么一把小玩具,就能将我打倒吧。” “不信的话,那我们可以试试。” 若扶风现在完全没心情去保持脸上惯有的笑容,她的注意力全在医疗仓里的梅拾酒身上。倘若梅拾酒此刻就被武统领强行带离医疗仓,只怕梅拾酒会直接死在若扶风的面前,“你现在若是将拾酒从医疗仓里强行带离,她就会死的。你们不是想要她的血液么,若是她死了,你们的目的就直接落空了。” “梅拾酒是生是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武统领全然不理会若扶风,他挑衅般将食指轻轻贴在医疗仓外,然后轻柔地一划拉,仿佛是在检测这医疗仓的质量那样,“反正我要的是她这个人的身体。” “不,武统领,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我还怎么做试验!”柳女士跳出来反对,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武统领,“而且你现在这个状况和我们最初说好的不一样,我同你说过的,梅拾酒至少得活到我的试验初见成效。我知道你很需要她的身体,可我的试验也用不了多少等待时间啊。” 第94章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武统领摆明了是翻脸不认账了,他原本放在医疗仓上仅是一根食指,现如今不知在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整只右手,对破坏医疗仓的行为是蓄势待发了,嘴上则还不忘继续说,“现如今,你觉得我带着你还能安全逃离四象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女士这时才恍然大悟地睁大双眼,“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你居然敢骗我?!” 武统领呵呵一笑:“都说了一门心思埋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人,脑袋瓜是聪明却也单纯的很,我同意和你合作之时,你就完全没想过我会变卦。现在这个局面也是你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话音一落,武统领放在医疗仓上的手就已经加重了力道。医疗仓的表面立刻出现了裂痕,若扶风看见这一幕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开枪。 武统领竟是没有闪躲,任由若扶风的那枚子弹打中他的头部。 然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若扶风的那枚子弹并没有成功打算武统领的脑袋,被击中的位置的确在冒烟,可是伤口处愣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这,这怎么可能!” 别说开枪的若扶风了,就连一旁的竹稚南和麦子穗皆是难以置信地看向武统领被击中的伤口处。 仅有梅教授眉头一蹙,而后开口问道:“你给自己注射血清了。” “不愧是梅教授,一眼就看出关键了。”武统领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夸赞还是纯粹的揶揄,“这是高浓度的血清,其他人用了是死,可对于吾而言,那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让吾刀枪不入,还可以任意使用能力。”说话间,武统领如同取头上的树叶般那么轻而易举地取下了若扶风射向他的那枚子弹。 将这枚子弹在手掌心里放着,武统领不屑地冷笑,用大拇指与食指捏起这枚子弹,毫不掩饰地揶揄:“就这么个破玩意也想结果了吾?真是痴人说梦。” 说完,就将子弹倒在地上,然后直接用脚踩碎了那枚子弹。紧接着,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放在医疗仓上的手直接将医疗仓弄出了个窟窿。医疗仓内的药水不断涌出。 这一幕刺痛了若扶风的心,她的眼圈蓦地泛红,也顾不得手枪里的子弹能不能对武统领起作用了。对着武统领一口气就将剩余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若扶风的枪法不错,这剩余的几发子弹皆打在了武统领的太阳穴处,因着武统领当下刀枪不入的状态,第一枚子弹是陷入了武统领的太阳穴位置,可后面的数发子弹皆是落在了地上。 武统领不屑地冷笑,伸出手就打算去取下那枚子弹:“若司政,吾说过的这子弹对吾没有任何作用。” 言毕,武统领就想将那枚子弹如刚才那般取下。只是这次,并没有如他所愿,那枚子弹并没有被他轻松取下。 这回终于轮到武统领傻眼了。 那枚子弹就像是长了倒刺一般,深深地嵌入了武统领的太阳穴,即便没能直接贯穿武统领的头颅,但也给武统领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你这是什么子弹!” 发现自己取不下这枚子弹的武统领顿时就恼羞成怒了。 若扶风没所谓地勾起嘴角,学着武统领刚才揶揄她那般地揶揄武统领道:“怎么,刚才是谁说我的子弹对他起不了作用的,现在怎么就慌了神呢?” “你这是什么子弹。” 武统领此刻才意识到问题,那枚射入他太阳穴的子弹,他无法取出。这还不算,他甚至还能清晰感觉到那枚子弹如同一枚种子般,开始生根发芽。武统领的太阳穴刺痛感愈发明显,同时他也感觉到这枚子弹正在逐渐侵蚀自己的神经系统。 “一种特制的专门对付武统领你这样的子弹,至于这效果如何呢。”若扶风摆出自己非常无辜的神情,“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 武统领正要上前一步,忽然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手里有着一个绝佳的东西,可以用这个来操控若扶风和四象的人。他将脚步收了回来,右手不管不顾地对着医疗仓里的那个人狠狠一抓,生拉硬拽地将里头的人给撤离出医疗仓。 若扶风睁大双眸地看向被武统领抓出来的那人,难以置信地望向竹稚南,竹稚南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回望着若扶风。 倒是梅教授轻笑一声道:“你确定用这个人和我们谈条件?” “难不成梅教授觉得她分量还不够?” 武统领对着梅教授微眯了下眼,探寻着这个身为母亲的人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漠。 若扶风好心提醒道:“不如你回头看看?” “回头看什么,这本来就是梅拾……”酒字还在嘴里含着,武统领惊讶地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哪里是什么梅拾酒,而是一个人形玩偶。脸部还做的粗制滥造的。武统领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玩偶。 紧接着,武统领就将这个玩偶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嘴里还不住地嘀咕着:“你们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为什么不敢?” 若扶风如同看一个智商低下的人一样打量着武统领,她身边的竹稚南则是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原本就是四象的地盘,要如何对付你,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言毕,竹稚南还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一举动,显然使得武统领火冒三丈,瞳孔变得如蛇那般细长一条,嘴巴微微张开,嘴里吐出了蛇信子,黑气也从他口中不断涌出。 见状,梅教授立刻喊道:“稚南,快把若司政拉回来。” 竹稚南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抓住了若扶风的肩膀,自己往后退的同时,就顺势将若扶风拉了回来。 “你们居然敢玩弄吾?!” 武统领愤怒地说道,仿佛这样的行为罪该万死。 梅教授走到了众人的最前面,若扶风看着她那张与梅拾酒有着七八分相似,又更加成熟也没什么表情的脸,一瞬间也理解了梅拾酒为什么会有现如今这样的性格。 “怎么,只许你玩弄旁人,就不许旁人玩弄你?”梅教授嘴角多了一丝揶揄,明明武统领那阴鸷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她的身上,梅教授却依然是从容不迫的状态,“既然我们已经分析除了你会有的行动,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一点防备也没有吧。” “梅图泉,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武统领说话间,就朝着梅教授袭来。 武统领攻势凶猛,众人虽然看见了却也是来不及反应,离梅教授较近的若扶风本能地对着武统领开了一枪,同时不忘喊道:“梅教授小心。” 子弹虽然成功射中武统领,只是他的肌肤仿佛是镀了一层僵硬的鳞片,让子弹无法彻底刺穿他的身体,只是这枚子弹亦如方才那枚子弹般在武统领的肌肤上生根,然后如藤蔓般让麻痹感不断侵蚀武统领的身体。 只是,这麻痹感越是明显,就越是令武统领越发愤怒。他仰头嘶吼着:“这样的子弹怎么可能战胜的了吾,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他的瞳孔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膜,这显然是阻碍了他的视线。 正当大家以为局势得到一定控制后,武统领瞳孔的白膜竟是直接掉落下来,就连原本成束缚住他的那两枚子弹也在此刻掉落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平溪见到这一幕,万分震惊。他身边的麦子穗与竹稚南面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麦子穗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的适应对抗能力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厉害。” 武统领的瞳孔不仅变成了金色也是彻底成为蛇那样的细长,他不怒反笑道:“你正当自己能够玩弄过吾么。别忘了,吾在梅拾酒的身体种了种子,就算吾不去找她,她也会自己出来见吾。”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说辞那般,众人听到有人用手敲击的声音。不多时,梅拾酒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的头发散乱,目光呆滞如同提线木偶般一步一顿地朝着武统领走去。 若扶风见状,忙不迭地上前用双手抓住了梅拾酒的一只手:“拾酒,你醒醒啊。” 可惜,现在的梅拾酒哪里能够听见若扶风的话,依旧如刚才那边想要往武统领身边走去。梅教授见状,对自己的那几名贴身护卫使了个眼色。其中两名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想要架住梅拾酒,好让她无法继续往前。 岂料,梅拾酒却将他们当成敌人一般,开始对他们动武。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明白如果不动手就无法控制住梅拾酒,也只能使用些招数。这期间,若扶风已经退到竹稚南身边:“竹小姐,你手里还有什么镇定剂或者麻醉剂之类的么?” 竹稚南先是点头然后摇头道:“恐怕拾酒如今这个状态,就算是用了这些也无济于事。” 若扶风听明白了竹稚南的言下之意,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此刻正饶有兴致看着梅拾酒与两名护卫动武的武统领:“也就是只能干掉他才行了。可是他在拾酒身体里下的东西,会不会因为他的消失而脱离呢?” 第95章 “这个,我不清楚。”竹稚南为难地看着若扶风,“抱歉,这个我一时之间真的无法给你答案。” “但已经有了一个方向。”若扶风又将手枪对准武统领,武统领气定神闲地望着若扶风,仿佛若扶风手里的只是一把仿真的玩具枪。 正当若扶风要朝着武统领开枪之际,梅拾酒竟是从两名护卫的围堵中挣脱出来,挡住额若扶风的视线。未等若扶风反应过来,梅拾酒已经从她的手中抢走那把手枪,当着她的面前直接徒手将手枪掰成了两段。 武统领拍手叫好,朝着梅拾酒喊道:“梅拾酒,到吾身边来。” 梅拾酒听话地转过身,朝着武统领走去。 若扶风还要上前,想要将梅拾酒拉回来,却被梅教授一把拉了回来。若扶风不解地看向梅教授:“梅教授……” 梅教授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梅拾酒,若扶风顺着梅教授的目光望去,当即明白了梅教授的意思。 当梅拾酒来到武统领的面前,武统领得意地笑道:“很好,那么现在……”他抬起手就要去掐梅拾酒的脖子。 就在这时,梅拾酒那原本呆滞的目光顿时清亮起来,旋即将手中的东西洒向了武统领的身上。武统领顿觉不对劲,正要朝后退去,梅拾酒早已用手中匕首直接划向了武统领的双眼。 武统领的视线彻底废了,他仰起头,歇斯底里地喊道:“这不可能,吾的种子不可能出差错的。” “你的种子是不会出错,可你也无法解开心月狐一族的缔结契约。”梅教授说话的同时,已经有人上前控制武统领,“更重要的是你的好女婿已经告诉了我如何化解你的种子。” 原来,梅教授早就知晓了范霭的存在,并且以治好范霭为条件,让范文告知如何化解梅拾酒身体里的种子。 这场闹剧虽然溅起了一些小动荡,但还是成功被压制住。武统领被注射了药剂,昏死过去,由几名安保人员抬走。柳女士则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如同一个空了的躯壳,由着安保人员将她带走。 “那这么说的话,拾酒身体里的问题就彻底化解?那她的寿命是不是……”相比较这两个人的下场,若扶风更关心的时梅拾酒的身体状况。若扶风有所期待可又怕自己的期待太大而导致失望过大。 “到底能安稳地活到几岁,还是得看她自己的身体状况。”竹稚南无奈地说道,“反正按照她之前那种生活状态,就算原本能活到一百岁,恐怕也只会是空谈。” “行了,别在那假装还被控制着。”麦子穗对着梅拾酒抬了抬下巴。 梅拾酒轻笑着来到她们身边,看向若扶风致歉道:“抱歉,刚才……” “那你就赔我,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把你自己赔给我就成了。”若扶风理直气壮地说道,然后又委屈巴巴地拉住了梅拾酒的手,“要是你不答应的话,哼哼……” 不等梅拾酒反应,若扶风竟是直接拉起梅拾酒的手递到自己嘴前狠狠地咬了一口。梅拾酒倒吸了口凉气,没等她指责些什么。一旁的梅教授竟是咳嗽了一声:“若司政,你这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些。” “不心急点的话,恐怕我这个婚约对象,又要被梅教授一声不吭地安排到别的地方了吧。”若扶风面带微笑地看着梅教授,言语却显得格外不客气。 梅教授大抵也觉得心虚,咳嗽了一声,像是要挽回些面子:“我又没说这次要安排拾酒去哪里。”目光落在麦子穗那,立刻开口道,“对了,子穗,昴辖区那个项目我们四象得派人过去看着吧,毕竟净水资源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现在还有不少隐藏在暗地里的组织虎视眈眈的。” 麦子穗当即明白了梅教授话里的意思,顺势接话道:“我个人觉得应该派一个诡探小队去安营扎寨,就负责看护净水资源。平总,你觉得呢?” 忽然被点名的平溪也很快反应过来道:“啊,对对对。这次的项目是由梅拾酒她们小队勘探的,她们这支小队一定对昴辖区的环境最为熟悉。虽说武统领现在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但我们也无法抱着武玄的余孽都已经被我们给铲除了。而梅拾酒正好也知道该如何对付武玄的人,所以她们这支小队去昴辖区安营扎寨是最合适不过的。至于四象这边,每一个月视频通话一次就好。” 梅教授点了点头:“这样的安排很不错,而且……”梅教授看向梅拾酒,眼底带着一丝慈爱,声音也温和了几分,“拾酒,你的身体状况去那边休养也非常不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若司政的宅邸环境很是不错,非常适合静养。” “当然,而且我的宅邸里房间很多,拾酒她们要是长住的话完全没有问题。”若扶风的这句话无异就是与梅教授达成了共识。 竹稚南悄咪咪地走到梅拾酒身边,小声询问道:“你都不打算出声说点什么?” “这个安排,我本来就没有很大意见。你不就也说了,我这个身体状况的确该好好静养了?”梅拾酒对着竹稚南微微一挑眉。 “那也不问问我和寒露还有子诺愿不愿意?” “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想你也不会特意在我面前这么问吧。” 瞧着梅拾酒嘴角上扬的弧度,竹稚南真的很想给她一个大嘴巴子。但考虑到现在的场合,要是自己真的这么干了,恐怕就是要被围攻的命运了。所以,竹稚南也只能是对着梅拾酒伸了伸大拇指道:“你赢了。” “不是,怎么突然又让我们去昴辖区扎营了?什么情况啊?!”菊寒露嘴上虽然这么问,却依旧老老实实地开车,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看一眼后视镜。 副驾驶座的竹稚南右手手肘抵在车门内侧,用手掌托着自己的脸颊,好似犯困地打了个哈欠:“梅教授亲自出面,平总直接决定的。你要是有意见就去找平总和梅教授。” “我只是好奇,没说有意见。”菊寒露说完,又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地呵呵偷笑一声,带着一丝揶揄地问道,“子诺,要不要给你换个位置?” “不要打扰我睡觉。”兰子诺没好气地朝菊寒露翻了个白眼,仿佛对方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好好好,你继续睡觉。” 紧接着,菊寒露又开口问道,“若司政,你这样真的不会觉得挤得慌嘛?” 若扶风一脸不解地看着菊寒露:“没有啊,你觉得挤嘛?”若扶风的目光落在了身边被自己依靠着的梅拾酒,梅拾酒浅笑一声:“没有。” “看吧,根本不存在菊小姐说的这个问题。”若扶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菊寒露。 菊寒露非常识趣地接了一句:“诶呀,那看起来我可真是多嘴了。”末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活该我们三个当电灯泡。” “梅拾酒,你现在不会再去考虑消除背后那个印记了吧。你要是还想着消除的话……”也不用若扶风把话说完,梅拾酒已经感受到了若扶风挽着自己手臂的手正不断加大力道。 梅拾酒微笑着伸手轻拍若扶风的手:“放心吧,要是不情愿的话,当初就不会同意现在的这个决定。” 这个答案让若扶风很是受用,她开心地将头倚在梅拾酒的肩头:“那拾酒,我们回去之后,先举办婚礼怎么样?” “好,听你安排。” 梅拾酒不清楚接下来的日子里是否真的会遇上所谓的武玄余孽,亦或者其他居心拨测之人,但她想着有若扶风,竹稚南,菊寒露,兰子诺她们陪伴在自己身边,那应该也不会是什么糟心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