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锁缘》 第1章 [古装迷情] 《同心锁缘》作者:一木升【完结】 本书简介: 练笔发疯文,小众xp,心脏不好慎入。 介意的快跑,雷点多,多到不想排雷。 前面致郁后面治愈! 病娇疯批食人花女主 呆萌忠犬石头精男主 永夏国的公主林初从小与众不同。 她长了两副牙。上面一口,下面一口。 初恋白月光因为她被迫成为宦官。 不忍屈辱,最终自尽而亡。 直到她遇到和白月光样貌相似的石景 —— 石景像一只活泼小土狗, 无时无刻的围着林初。把她当成神。 林初对他很好,好到没事折磨一下。 即使自己被折磨的差点死掉, 他依旧喜欢林初。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白月光的替身, 一条狗。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能在公主身边就够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白月光回归, 自己连狗的地位都不保…… 看着这么暴虐的林初。 石景不停呐喊,我喜欢你,我要救赎你。 林初举起小皮鞭, 老娘我换男人人如衣服我用你救赎? 林初面色冷峻,送你个扇子, 一边凉快去! 石景满脸天真:这是定情信物么, 好开心。不惹谁家定情信物人皮扇子啊 在林初天天的暴虐之下,石景受不了了, 他选择死遁。 这个唯一不带有色眼睛, 纯粹对自己好的人死在林初面前。 她慌了,她对着死遁的石景就是两个大耳光。 她哭喊着,不是要救赎我么, 我tm让你救赎,你快我起来, 我让你起来,你听到没有! 啪啪啪,耳光如雷声般拍在石景的脸上。 见石景还是不醒。她声音阴冷如地狱恶鬼, 不醒呵呵,不知道我被人称作十大酷刑么 石景内心感到绝望,特喵的, 我不该装死的她就是我的地狱! 石景死后没多久,永夏被周国覆灭。 她得知两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一,自己不是人…… 二,那个被自己折磨了那么久的石景居然没死, 还成为灭了她国家的敌国皇子。 监牢里的林初高傲的扬着头。 石景不屑冷笑道, “你已经不是那高傲的公主了。” “曾经你怎么对我,现在我就怎么对你。” “折磨我你会么”林初问。 石景满脸阴郁,抬手握住林初那纤细的脖颈, “不会我可以学。” “相信我,我会做的比你更好。” 林初心中无奈,“特喵的,这件事大可不必如此努力。” 虽然心中各种求饶,但是嘴硬的很。 “好啊,悉听尊便。” 石景“。” 她好漂亮,好可爱, 成为阶下囚还这么迷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石景抬手就是一巴掌, 呜呜呜,怎么能打我爱的人 好想剁了自己的手, 他面无表情的亲吻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亲亲好幸福,好甜蜜! 病娇疯批食人花女主x纯情呆萌石头精男主 男主表面憨憨,实际更是死心眼。 雷点多,介意勿看! 排雷,男主是水晶石,有裂缝, 所以前期是双星,女主一直用针缝, 缝不上。后期用水泥灌溉,裂缝消失, 后期不是双星。女主不洁, 但是也没真正和谁在一起过!不喜欢请点x 作者无脑写文。请读者无脑看文。 女主不是人,嗜血食人花,有妖性。 文笔有限,不是纯古,发癫文,介意勿看。 最后。文的三观不代表作者的三观。 喜欢本文的宝贝,我们一同成长, 不喜欢的,我们下一本,有缘再见。 内容标签:女强 相爱相杀 古代幻想 沙雕 日常替身 主角视角林初石景配角绿萝,宁渡 一句话简介:食人花和石头精的救赎 立意:互相救赎,向阳而升 第1章 你的唇微凉,但我不嫌弃,…… 五月骄阳照在水面上,风轻轻吹过,湖面波光粼粼。林初坐在湖心中央的凉亭内,微风吹拂起如绸缎般柔顺的发丝,她掀起衣袖露出白嫩的手臂,纤细的手指懒洋洋的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轻轻咬破,她细细品尝,紫色的汁水顺着纤细的指尖滑落到石桌上。 “不好吃。”她皱了皱眉,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掉手上的果汁。擦完后,将手帕随意地丢到一边。 看着对面一排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宫女。林初轻笑一声,明明是一双妩媚动人的双眼,可眼底却森寒至极。 “我想吃红豆糕……”她声如黄鹂,娇娇软软的,对面前一众宫女说道。 “奴,奴婢这就去给公主做,”排头一名小宫女声音颤抖,说着转身逃命似的退了出去,仿佛晚一步就会被恶鬼缠上。 “别急着走呀,过来。” 那宫女闻声,僵在原地,半天没敢挪动一步。 “你看你,怎么不过来呢?我很吓人么?”林初说着站起身,身姿婀娜,缓缓走到宫女身旁。她抬起手,在宫女细嫩的脸蛋上来回轻抚,动作轻柔,却让宫女浑身战栗。 林初眼中满含深情,她捏住宫女的下巴,微微用力,强迫宫女抬头,与自己对视。 “怕我么?”林初声音娇柔带着一丝阴寒。 “奴……奴婢,不敢。”小宫女头压的极低,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林初一把抬起宫女想再次低下的头,强迫宫女抬头与自己对视。她目光冰冷,像一条阴冷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不敢是什么意思?”林初说着玩味一笑,闭上眼睛,轻轻的吻上小宫女那颤抖的唇,她舌尖轻轻划过,轻而易举地溜进了宫女的口腔,辗转缠绵。 林初忘我的吻着,对面小宫女一动不敢动,就在她吓得要站不住,快摔倒时,林初才停止这场充满恶意趣味的吻。 “嗯……唇有点凉,小姑娘家家的,以后出门多穿点,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林初眼中满是关切。她抬起手,理了理宫女略微凌乱的领口,她的手并未停留,指尖向上,在宫女的脖颈间游移,细细摩擦着宫女滑嫩的皮肤。 突然寒光一闪,宫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林初,“疯……女……”话还没说完,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瘫倒在血泊之中。 “虽然你的唇有点凉,不过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不会嫌弃你的。”林初用指尖擦掉蹦在脸上那滴温热的血珠,“好在,血是热的。”她看了眼地上死去的宫女柔声说道。 “来人,把她拖下去。用她的血,做红豆糕。”林初话音刚落,身后不知从哪走出两名暗卫,将死去的宫女拖走,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痕。 半个时辰后,一盘摆盘精致的红豆糕出现在林初面前。 林初拿起一块,轻轻的闻了闻,“嗯,好香啊。” “来,别说我这个公主不够意思,大家都来尝尝。”林初拿起一块糕,对着面前一众宫女抬手,热络的招呼着。 对面的宫女们个个抖得跟筛子一样,战战兢兢。有两个吓的,头发都立了起来,活像炸了毛的刺猬。 “怎么了?我请你们吃糕,你们抖什么,这么会抖不然我跟你们一起抖吧,呵呵呵,看看咱们抖得频率是不是相同。”林初满眼兴奋的说道。 “来人,拿弓箭,上樱桃。”林初把手中的红豆糕放回盘中。 “你们谁能和我抖的频率一样躲过我的弓箭,我就赏谁吃糕,哈哈哈,来,来,大家把樱桃放在头上,去那边站好。”林初对着一众宫女吩咐道。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其中一个宫女实在经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歇斯底里的朝着林初大吼,嗓子沙哑喊到破音。 林初皱着眉,撇了撇嘴。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颇有耐心地听她喊。 那宫女喊累了,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她一个转身,使劲用头撞在旁边的石柱上,头一歪,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瞪着林初,随后开始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林初摇了摇头,一脸叹惜,“哎,真是个傻姑娘,怎么这般不知爱惜自己的性命,这怎么行呢,来人,看看死透没。”一名暗卫不知从哪走了出来,伸手在宫女的鼻间探了探,随后站直身体。 “禀公主,还有一口气。”暗卫双手抱拳,行礼说道。 看着地上昏死的宫女,林初睫毛轻颤,她勾着一缕秀发在指尖缠绕,语气懒懒的像猫一样,慢吞吞的说道,“哦,没死透啊,丢蛇窟里吧,我的宝贝们好久没吃过新鲜的活人了。” 第2章 “是。”暗卫面无 表情,恭敬的应道。他抱起宫女,一个闪身消失在众人眼前。一刻钟后,后山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便再无动静。 “哎呀~扫兴的死了,来,大家继续来玩。”林初笑颜如花,明媚的对宫女们说道。 对面的宫女们看林初的眼神个个充满恐惧,宛如见到地狱恶鬼一般。不对,她们身处的环境可能比地狱还要恶劣百倍。 “排队站好,站好,我要开始了啊。”林初姿势标准的握着弓箭,然后学着宫女们发抖,对准其中一名宫女头上那枚樱桃, “嗖。”的一声,箭飞速朝着宫女射了过去。 由于林初抖动的幅度过大,箭射偏了,带着一阵风从宫女的耳边穿过。那宫女吓的紧闭双眼,片刻后发现自己还活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我为什么没被射死的失落表情。 “虽然咱俩抖的幅度不一样,不过没射中樱桃算我输,我也不是玩不起的人,来,过来吃糕。”林初脸上挂着一抹轻柔的微笑。 正热情的召唤对面表情呆滞的宫女。如果没看到刚刚她用箭指着这名宫女,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个温和良善之人。 那名宫女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她崩溃的大喊一声,这声叫喊仿佛用尽了她全部气力。喊完后像丢了魂一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股暖流从体内流出,浸染了地面。 林初看着地上发黄的液体,皱了皱眉,满脸嫌弃,用手捂着鼻子。“真是没用,赶紧起来,不起来我继续射了啊。” 那宫女听到林初的话,疯了一样跑到林初身旁的桌子,抓起红豆糕,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鲜红的豆沙弄得满脸都是。 “这才对么,让你吃你就吃嘛,怎么样?好吃么?”林初走近宫女身边问道。 宫女满脸泪水,却边吃边笑,她五官接近扭曲,狰狞,“好吃,哈哈哈,太好吃了!” “好吃就都吃了吧,乖,慢慢吃,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林初说着,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贴心地递给宫女。那宫女颤抖的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林初伸手揉了揉宫女的头发,目光满是怜爱。“这才对嘛。” “今天累了,回宫吧。”林初看了眼那宫女疯狂般的吃相,回头的瞬间,怜爱被厌恶取代,她皱了皱眉,往永宁宫走去。 跟在林初身后的宫女们一个个瑟瑟发抖,她们看向吃红豆糕的宫女,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羡慕。 是啊,被分到这个恶魔身边当宫女,疯了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如困兽挣扎般的声音传来。 林初闻声,一脸好奇的走到声音传来的方位。 三名太监在努力的制服一个新入宫的小太监,将小太监压倒在地,那小太监身形消瘦,却透着一股子韧劲。 “何事大吵大闹?”林初昂头阔步走上前。 众人闻言,抬头一看,吓得立刻跪地磕头。“奴才给永宁公主请安。” “行了,起来吧。” 看到小太监的瞬间,林初心脏停了半拍,那是一张与他七分相似的容颜。林初晃神了瞬间, 等回过神,她抬步,走到小太监身前。 “刘公公他是谁?”林初语气毫无波澜,指着面前清秀的小太监,对着两鬓有些花白的老太监问道。 “回公主,这是新入宫的小太监,因害怕阉割,跑了出来,不想惊扰了公主,老奴这就收拾他。”说着,刘公公狠狠踹在容貌清秀的小太监身上。小太监不好敢反抗,趴在地上,那老太监见状,满脸愤恨,又狠狠补上几脚。 “行了。”林初语气有些不耐,老太监识趣地站到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林初蹲在小太监身前问道。 “奴才,石景。”小太监闻声,立刻爬起来朝林初的方向跪着,头紧紧的贴着地面。 “抬起头来。”林初轻柔婉转的声音传到石景耳中。他缓缓抬起头,看到眼眸明亮妩媚,皮肤白皙,风姿绰约的绝美容颜,只一眼,他就脸色微红,羞涩的低下头。 林初的目光落在石景那副清秀的容颜上。 像,太像了,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也足够让林初错愕瞬间。 “刘公公,这个人我要了。”林初丢下这句话,一双手轻柔的落在石景的臂弯处,将石景扶了起来。 刘公公虽然不喜欢石景这个愣头青,但落在永宁公主手里…… 哎,他看着石景叹了口气,“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还想让公主扶你走啊?” 石景“哦”了一声,赶紧起身,这公主容颜绝色,他忍不住抬起头又看了一眼。 林初觉得这个石景愣愣的,呆呆的,傻的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石景更是挪不开眼了,眼前的公主是他见过全天下最好看,最温柔的女人。 “走吧。”林初说完转身往前走去。 石景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里,等缓过神来,林初已经走了有一段了,他一路小跑,像一只欢快的小土狗,跟上了那抹艳丽的身影。 “啧啧啧,被永宁公主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刘公公摇了摇头,朝着净事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林初心情不错,哼着歌走在前面,身后的一众宫女个个面色恐慌,满脸煞白。 这一幕落在石景眼里,他不懂,跟在这位温柔美丽的公主身边,为什么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来到永宁宫,整个宫殿被各种轻纱环绕,天上神仙居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吧。虽然五月的天气还是带有丝丝凉意,可屋内墙壁边缘都有一排小型的壁炉,暖和的很。 走进寝宫,林初脚一抬,一双鞋子被主人无情的甩了出去,她赤着脚在镶着金边儿的地毯上,轻盈走过。 宛如一只精灵,在百花中飞过,也从石景的心头飞过。 看着周围华丽的装饰,石景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局促的站在一边,生怕自己把寝宫弄脏一般。 “愣着干嘛?过来!”林初看着呆愣的石景,就像一只小憨狗一样,不免觉得好笑。 石景抬头,看向林初,他眼中闪过一丝害羞,眨了眨眼睛,有些腼腆的走了过去。 “刚入宫?”林初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上面是由各种兽皮堆积出来,类似沙发垫一般的存在。她半靠在椅子上,整个身子凹陷在兽皮中。 带着野性张扬自信的美。白皙的脚踝在椅子下方轻轻摇晃,脚脖上的红绳衬得她皮肤更加白嫩。 第2章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下…… “是,今日晌午入宫的。”石景如实回答道。 “知道我是谁么?”林初问。 石景看着眼前貌如天仙的林初,眼神躲闪,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来,我告诉你。”林初说着起身,纤薄的外衫落到地上,她迈着开白皙修长的双腿,轻盈的踩在地毯上,身姿婀娜地朝着石景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石景的心尖上。 她站在石景身前,与石景挨的极近,一双手从他宽阔的胸膛抚上肩膀,头贴在石景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叫林初,是永夏国最受宠的永宁公主,现在知道了么?”林初说着,朝着石景媚眼如丝的笑了笑,纤纤玉手勾起石景耳后的碎发,在手指上绕圈。 石景从没见过如此勾人的眼神,愣愣的点头。 “知道了!” 见石景一脸呆愣,林初嘴角一扬,她俯在石景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么,她们都是坏人,经常偷偷的往我的饭菜里下毒。”林初一脸的委屈害怕,说话间,两个人的脸贴的极近,温热的呼吸随着林初的说话,打在石景的耳边,传来一阵酥痒。 “什么?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谋害公主。”石景听后,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愤怒,义愤填膺。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在这深宫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在这里,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还要整天提心吊胆,时刻防着不被别人伤害。”说到伤心处,一滴清泪从林初白嫩的脸颊滑落,那滴温热,落到石景的手背上。 石景心头一紧,“公主别怕,虽说我武功一般,但我保证,我会用我的命来保护公主。”他义正言辞的说着。 “你?”林初轻笑,擦掉刚才那抹晶莹的泪珠,眼中满是不屑,带着轻蔑。 “保 护我?你说的是真的?“那抹不屑被她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被石景注意到,在石景抬头之前,林初立刻换上一副崇拜柔弱的表情。 “真的,我从小到大都不说谎的。”石景表情严肃,一脸认真,严肃地对林初说道。 “好吧,那就信你一回,我跟你说,就那个,最边上的那个宫女,有一次我在湖边喂鱼,她居然把我推进湖里,那可是三九天,湖水冰冷刺骨,我在湖水里泡了整整半个时辰,那时候,我以为我与这世间再也无缘了呢,还好我命大,不然今天哪能救你呢。” 第3章 “公主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只是奴才什么都没有,全身上下唯一珍贵的只有这条命,从今以后,这条命归公主所有,奴才任凭公主差遣。” “真的?那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林初贴在石景的胸前,温热的呼吸落在石景的脖颈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他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两下,林初纤细的手指在石景胸口处,来回画着圈圈,惹的石景身体浑身僵硬,绷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听到杀这个字,石景一脸不解,虽然他心中已经开始痛恨那名推公主落水的恶毒宫女,可杀人这种事,他办不到。 “怎么?不是说要保护我么?她以前可是差点把我杀了,而且今天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太监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林初那副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石景说道。 “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公主,不会再让公主受到任何伤害,除……除了杀人,我可以替公主做任何事,如果我没有做到,我定粉身碎骨,饲万蛊之虫。” “真的假的?”如银铃般的声音疑问道。 石景一脸认真的对林初重重点头。 “口说无凭,我要你做给我看。” “怎么做?”石景问。 “嗯……跟我来。”林初说着,纤细修长的手指落在石景的腰带,轻轻一勾,将人拉进内室。 进屋后林初在屋内一阵翻找,而站在一边的石景被屋内奢华到至极的装饰震惊到了。 这时传来林初激动的声音,“找到了。” 她开心的跑到石景面前,摊开手掌,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虫子在林初的手中爬行。 “你看。” “这是什么?”石景问。 “不是说为了保护我,就算身饲万蛊之虫也在所不惜么,你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吃毒虫,这是让人永远听命于我的蛊虫,敢不敢吃?”林初满脸慈爱地看着手中的虫子,对石景问道。 石景盯着虫子看了半天,他没想到自己起誓的虫子,她居然真的有。 石景眼睛一闭一睁,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我敢!”他心一横,拿起林初手中的虫子,眼睛一闭,将虫子扔入口中,咽了下去。 见石景没有一丝犹豫,林初一脸震惊,随后对着石景明媚灿烂的笑着,她声音如山中清泉,叮铃叮铃的传遍整个房中,看向石景的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傻小子,不问清楚就敢吃啊?你难道不怕死么?知不知道,这个虫子不仅可以让你每个月疼上那么几天,而且寿命会缩减至五年,五年后你会浑身腐烂,最后化作一摊血水而亡,很恶心,很恐怖的,怕不怕?” 听着林初讲述吃虫子后的悲惨人生,他皱了皱眉,几秒钟后舒展开来,“要不是今日公主救了我,我早就是个阉人了,今日说的话,句句真心,如果吃这个能博得公主一笑,那也是值得的,这份恩情,就算身死,也在所不惜。”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会给你吃药缓解疼痛,也会尽量让你晚点死的。” 林初说完转身,从一间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石景。 “呐,把这件衣服换上。” 石景接过衣服,轻轻抚过丝滑柔软的布料,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这样华贵的衣服他连做梦都梦不到,而眼前这位温柔美丽的公主就这么豪迈的把衣服送给了自己,石景觉得能认识公主,简直真是今生最幸运的事。 石景看了看周围,发现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让他换衣服的地方,他看了看林初,面色微红,闪过一丝尴尬。 “别傻愣着了,快换,就在这换!”林初催促道。 “那,那你把眼睛闭上。” 林初眼睛如一把锐利的长剑,直直的看向石景,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一般,石景不敢与这样的眼神对视,害羞到耳尖泛红。 “真是的,大男人还怕看啊,好好好,我闭眼就是。”林初说着,闭上了眼睛。 见林初闭上眼,他看了眼周围,发现宫女一个个都低着头,他安心了不少,但毕竟在同一屋檐下,他还是很不好意思,不过好在没人看自己。 他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再将林初给的衣服,一件件换上。 等石景穿戴完毕抬头时,看到对面的林初正眉眼弯弯,笑盈盈的看向自己。 “你……你……”石景一个纯情处男,第一次在这么公众的地方换衣服,而且还被这么美艳的公主看光,一时害臊的不知说什么好。 林初围着石景转了一圈,手拍了拍石景结实的胸膛,“身材不错嘛。” “不是说闭上眼睛么!”石景说完,整张脸都红润起来。 “怎么,害羞了?你也太可爱了吧,第一次遇到比大姑娘还容易害羞的男人。” 石景没有说话,此时整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虾。 “石景这个名字不适合你,配不上你这张脸,从今天开始,你叫“宁渡”记住了么。” 听到公主赐名,石景满心欢喜,他点了点头,这是公主专门给他取的名字。“记住了。” “来,抱着我叫声啊初听听。”林初像条蛇一般,从石景的身后绕到身前。 “这……奴才不敢,怎能对公主无礼。” “记住,以后叫我阿初,不要称我为公主,不然你叫每错一次,我就剁你一根手指头,知道么?” 石景呆呆的抬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眸对林初笑了笑,他还从来没听过这样有意思的玩笑。 看着石景一副呆愣的模样,林初纤细的指尖在石景的脸上轻轻划过,不知是不是石景错觉,他仿佛在林初的眼中看到一丝深情。直到那手离开,石景的脸还牢牢记着指尖残留的温热。 只有那血红的指甲,仿佛在提醒他,她是迷人的,也是危险的。 “算了!我累了,下去吧,住我隔壁那间寝宫,有什么事吩咐宫女就行了。”林初说完也不等石景回答。 “来人,把他送去隔壁的寝宫。”这时一名宫女闻言,双腿颤抖,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将石景带到隔壁寝殿。 石景楞楞的跟着宫女走,三步一回头,他不懂,公主怎么突然就让自己去休息了。 刚走出门口,就听到殿内传来林初那慵懒魅惑的声音,“去,把男宠们,带上来。” 石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双手握拳,他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抱一抱公主,喊她一声阿初…… 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公主,自己只不过是穷乡僻壤来的一个毛头小子,能抱一抱公主,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啊,他竟然拒绝了。 不过他不能,在他的心里,那温柔,美丽的女人是他最珍视,最尊敬的人,他不想轻薄于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沦陷,甚至这一瞬间,他还妄想能留在公主身边,只要能留在公主身边,刀山火海也去得。 而现在看来,他不过是公主轻而易举就能拥有的,众多男人之一。 石景自嘲的笑了笑,没被阉割已是幸事,现在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妄想留在公主身边。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寝殿走去,没走几步,对面一排容貌身材皆是上乘的美男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他回过头看向那排男宠们走远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羡慕起这些可以和公主鱼水之欢的男人。 …… 五月的夜微凉,可殿内却温暖异常,屋内的几名乐师的手指在乐器上轻盈的舞蹈,悦耳的琴音如天籁,传遍整个皇宫。 男宠们排着队走进永宁宫,面对千金之躯,公主的威仪,不由得低下头,自觉站成一排。 他们都是全国各地通过层层选拔入宫的,没想到进宫后是 给公主当男宠,为了给公主当男宠,一个个心机手段齐上阵,争破了头。 坐在兽皮上的林初手轻轻一挥,乐师们退了出去。她一副慵懒的模样换个姿势接着半躺在太师椅上。 “抬头。”娇媚的声音传来。 一排男宠抬起头,看到林初那张明艳的容颜时,眼睛都直了,他们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美,简直仙女下凡,此时此刻他们觉得没有什么事比能成为公主的男宠再美的事了。 “嗯,模样不错,各有特色,衣服都脱了,过来。”林初声音冷冷的,对着一众男宠勾了勾手指头。 男宠们就像一群等待采摘花蜜的蜜蜂,朝着林初走来。 …… 走到公主给分配的寝殿,小宫女行了一礼,退了出去,石景在殿中走来走去,上午之前他还是乡里出身的穷小子,才一个下午,竟然住进这般极度奢华的宫殿里。 可他无暇去看,他特想知道,此时林初在和男宠们干什么,转念一想,让自己住在她的寝殿旁,说明自己对于公主来说还是特别的吧,这么想,石景内心的焦躁缓解了不少。 他走至窗前,落座桌案边,借着一旁古朴的青铜烛台的微光,随意拿起一本桌上的书籍,刚要翻阅,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惨叫。 第4章 “啊……” 此时的隔壁,一名男宠捂着重要部位,鲜血不停的流淌,疼的他站立不住直接躺在地上打滚,把滴落的血液滚的浑身都是,但他顾不得别的,疼的只知道打滚。 其他男宠们见到这一幕,吓的大喊大叫,四处逃散。这时两名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手拿长剑,堵住了门口。 那男宠疼的满头大汗,把断在地上的丁丁捡起,紧紧握在手中。 “来人啊……救……命啊,这有个吃人的妖怪。”男宠表情惊恐,指着林初,声嘶力竭的大喊。 此时的林初衣衫凌乱,白色纱裙小腹处被鲜红的血液染红。 林初轻叹一声,“没意思,都杀了吧。” 话音刚落,两名暗卫手起剑落,十几名男宠顿时倒地,屋内哭天喊地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两名暗卫如鬼魅般再度消失在寝殿中。 林初满脸惆怅,好不容易有了兴致,一点没享受到不说,还被这悲惨的叫声吵的心烦,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一次完美的体验。 这时门被突然推开,石景一脸紧张的冲进了屋,看到林初身上满是血渍,一个箭步冲到林初身边。 石景知道,他口口声声说的保护对于林初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按照今天这个情形看,如果林初遇到刺杀,可能现在已经死透了。 “我在隔壁听到惨叫,您没事吧?” “渡,我好怕啊。”说着,她身体一滑,钻进了石景的怀里。 公主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这么亲密的叫自己渡,他更加自责,过意不去,嘴里不停的重复对不起,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激动,由最初的哽咽到泣不成声,最后哭的停不下来。 林初本来想寻求一丝安慰,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没用,自己还没咋滴呢,他先哭上了,林初烦的要死,自己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不过这是第一次有人见自己受伤,真心的为自己流泪,虽然这哭声让林初很烦,但她心情还是有些愉悦的。语气都温柔了很多,“行了,别哭了,这不是我的血。” “不是您的?”石景擦了擦眼泪,俯身查看林初身上的血渍。 他看到林初小腹处的鲜血最为严重。这一细看不要紧,她身上除了血渍,浑身上下密密麻麻都是青紫的吻痕, 石景虽然未尝人事,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么,他一下子就明白这屋子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刚才因为一心紧张林初,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内居然躺着满地的死人,每人的脖颈处都是一击致命,石景从小跟着师傅学过剑,能练到这种一剑封喉的功力,少说也得五年。 其中地上一名光着屁股,重要部位还在不停滴血, 他手里拿着半截血肉模糊的丁丁,面目狰狞的朝着林初的方向不甘的瞪着,到死的那一秒都在憎恨。 第3章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男……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男宠分身处流淌的血液传来的“滴答”声,穿透在这安静到诡异的夜晚。 见到这一幕,他不安地向前走去,环视四周,看到靠在椅子上呆愣的林初后,他才安心了一些。 她是屋内唯一活着的人,且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凶器。 “这?这是……”石景这才反应过来周围的情况。 “我杀的。”林初漫不经心的缠着发尾。 “待在一个能随时能要你命的人的身边,怕么?”林初问道。 “不怕。”石景摇了摇头,毕竟眼前这位貌美的公主救了自己,她不仅漂亮,还温柔。 石景说着,默默起身,走到尸堆旁,将地上的尸体拖到一处,摆成一排。 “干嘛呢?”林初慵懒的靠在沾满血迹的兽皮上,显得更加妖冶明媚。 “我不想这些尸体,影响到您的心情。”石景说道。 “嗯~?”林初尾音上扬。 “可你现在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也很影响我的心情,别管他们了,自然有人收拾。” 林初身姿婀娜地走进屋内,在圆床上躺了下来。 内殿层层轻薄的白纱,林初较好的身形在白纱后若隐若现,看到此景,石景觉得脸颊有些微热。 “过来,衣服脏了,给我换衣服。” “我么?” 见林初没说话,石景定了几秒,朝着圆床走去,每走一步,白色的纱幔如同温柔的双手,微微拂过石景的面颊。 白纱后的林初轻轻褪下外袍,身上只剩一件粉色肚兜和轻薄的白色纱裙,中间那处大片血渍在烛光的照映下,犹如一朵妖冶,盛放的玫瑰。 脚步声临近,林初指了指一旁的衣柜,然后眯着眼,半靠在床边,等待石景的服侍。 石景看着眼前身材曼妙的林初,他满脸害羞,走到衣柜处,随意拿了一套睡袍朝着林初走来,每走一步,心脏就狂跳不止。 走到林初身边时,他的脸红的已经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心脏内像是圈养着一头困兽,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开胸膛,蹦跃而出。 见石景走来,林初抬起纤细的胳膊。 石景侧过头,用余光将干净的衣衫从林初的胳膊套了上去,略微粗糙的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林初那柔软细腻的皮肤。 石景手一顿,闭着眼睛,帮林初穿好长衫。 穿好后,他缓缓睁眼,视线落在林初那白皙的脖颈,那脖颈就像有魔力般,让他移不开眼,身体不免有些颤抖。 他好想亲一下,就一下。 察觉到石景动作停顿,林初回头,看到石景那张羞红的脸,目光向下,看到衣袍的隆起,她妩媚一笑。 “脸怎么这般红?不会是第一次见到女子这般模样吧?”林初转过身,粉色的肚兜半包着身前的两处圆润,回身时,还微微颤动两下。 石景不敢看林初,眼睛紧紧的盯着床铺,点了点头。 “还真是纯情。”林初眼含笑意,眼神妩媚的就像只勾人心智,吃人心魄的狐狸。 石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该说什么做什么,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教过他面对这种事该做如何反应。 瞥这种事,今天之前,他连幻想都不敢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会有这样美好的一天。 见石景没有动作,林舒伸出食指,抬起石景的下巴,两个人在满是死人、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深情凝视,黑色的眼球倒影着彼此的模样。 林初手向上一滑,在石景柔软的唇上来回抚摸,摸的石景侧过头,不敢看林初。 看着石景明明忍耐极限,脸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正经模样,她就不禁觉得好笑,一根手指伸进了石景的嘴里,轻轻带动舌头搅拌,再搅拌。 “喜欢么?”林初问。 “如果喜欢,叫声阿初来听听。”林初媚眼如丝,整个身体半靠在石景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飘到石景的鼻吸间,萦绕。 “啊,啊初。”石景像着魔般,此时他嗓子干涩,沙哑,说出口的话像鸭子嘎嘎叫一般难听。 听到这声阿初,林初满意的笑了,她笑的很柔,没了平时的那种假笑,此刻 的她看起来很美。 “渡,我好想你。”林初说着抽回那根手指,随着手指的抽离,一缕黏腻拉丝的银色被带出。 林初说着闭上眼,吻上了石景。 听到林初叫自己渡,心中很是激动加愉悦,难道这是公主专门赐给自己的名字。 可下一句我好想你,让他瞬间从天堂如坠地狱,他很纳闷,明明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会想自己呢。 她口中叫的渡是自己么?还是别的什么人?石景正思索着。 可是他心爱的林初正在眼前温柔的亲吻自己,此刻他大脑根本不能思考任何事。 周围好静,静到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和林初两人。静到屋内只能听见口齿交缠传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石景没什么吻技,但是亲吻的感觉比起那些一次性的男宠们舒服很多。 林初伸出食指,滑至腰间,轻轻一拉,石景的腰带掉落下来。 林初手一滑,带着衣服向下一褪,衣服滑到腰间,石景精壮的人鱼线暴露在林初眼前。 石景长得很好看,只是那木讷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憨憨的,林初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绝对上乘,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副身子。 她握着石景的手,带到自己身上的柔软处。 触摸到嫩滑的皮肤那一刻,石景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触摸女人,还是永夏国最高贵的公主。 两人唇齿相交,意乱情迷,就在要缺氧,上不来气时,石景尝到一丝咸味,他睁开眼,看到林初脸上划过一滴泪,落入两人口中,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抹泪痕,见到这一幕,石景所有的情y瞬间荡然无存。 石景结束了这柔软的一吻,抬起手为林初擦掉那抹泪痕。 林初捧着石景的脸,弯起明亮的眼眸,冲他浅浅的笑,就这么认真注视着他。可他总觉得林初不是在看自己,仿佛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第5章 他再木讷也想明白了,林初这行泪绝对不可能为自己而流,毕竟今天不过是两人的初遇,而她对自己这般好,想必也是因为那个叫“宁渡”的人吧。 见石景没了动作,林初靠在石景胸前,轻轻搂住石景的腰。 “给你讲个故事吧。”林初的脸埋在石景宽阔的胸膛前。 “故事的开头很老套,却是故事主人公最青涩、最宝贵的回忆。” 此刻的林初看起来很哀伤,就像一片片碎玻璃,石景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 可她对于石景来说,是完美的天神,他不敢触碰,不敢亵渎,伸出的手缓缓落下。他一句话没说,静静的听林初继续讲。 “既然是故事,一定很狗血的。从前有一位公主,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毫不夸张的说,放眼整个天下,她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她才貌双全,十三岁那年,宫中开设了学堂,她在学堂里认识了一名模样俊秀的少年,她心生爱慕,随着相处,她觉得容貌是他最不值得一提的,他学识高,人品优。” “两人你来我往暗生情愫,三年后互通心意。”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在一起,他就死了……”林初抬起头,笑着对石景问道,“你猜,他是怎么死的?” 石景从这双微笑的眼中,捕捉到一抹悲伤,石景没有说话,摇了摇头,静静的等待林初继续讲下去。 “说是被公主杀的也不为过。那是一年乞巧节,两人为了体验民间恋人是如何相处的,两人约好,偷偷溜出了宫,逛了花灯,听了戏曲,还吃了酒,玩的好不尽兴。” “回到宫里的时候,正是酒意上头,两人都是未经情事少年,干柴烈火,在公主的寝殿内初尝禁果。” “也就是那一天,她杀死了他。” 林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他们不是彼此相爱么?为什么公主会杀了这名少年?”石景不解的问了出来。 “是啊,她爱那个少年。怎么舍得杀他,又怎么忍心杀他呢,但是公主与众不同啊。”林初说到这的时候,满脸悲伤,仿佛一只瓷瓶,都不用碰,仿佛微风一吹就碎。 “刚才进来时候,看到地上的那个手拿丁丁的人了吧?他的丁丁是我咬下来的,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下面长了一口牙。” 听到这里,石景一脸震惊,他确实是不信的,毕竟哪个人会下面长牙呢。 “哈哈,你震惊的表情和当年他的丁丁被咬下来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石景被林初的这句话再次惊到了,他从来没听过,人的下面不仅会长牙,还会咬人。 “哈哈哈,怎么?不信?” “喜欢我么?想不想和我共度春宵?”林初问。 石景看着眼前笑的有些癫狂的林初,略微有些迟疑。 因为他从见到林初的第一眼,就彻底沦陷,他不知道林初说的是真的,还是逗自己。这一刻他想的是,如果第一次能和林初做,那东西不要也罢,但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命根子,也不能色令智昏。 “看你这傻样,放心吧,我会让你好好的,我可舍不得让你成为太监,我不会让你再有死在我的面前的机会……” 石景这下彻底知道了,林初这是透过他在对一个叫宁渡的人说话,自己只不过是那个人的影子,是替身。知道是替身的这一刻,石景心中隐隐还是高兴的,毕竟因为他像的那个人,自己没有成为太监,而且那个公主最爱的人,死了。 “今晚陪我睡。”林初说着起身走向浴室,永宁宫很大,很空旷,石景能清楚的听到林初在浴室里,来回拨动的水流声。 回想今天的经历,简直一波三折,早上进宫差点成为太监被公主救了去,就在刚刚,这屋里还躺着满地死人,一会居然能和公主同寝而眠,石景心中五味杂陈。 他觉得能留在公主身边,简直是幸运的事,短短一天时间比他过往的18年都要精彩。 就在发愣的时候,轻柔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过来,一起洗。”林初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在空荡荡的房中如魅魔般传到石景的耳中,听起来酥酥麻麻的。 石景起身,朝着浴室走去,路过大厅的时候,刚才还满地死人,鲜血满地,在两人刚刚暧昧聊天的时候,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 石景心中不由感叹,自己都说了什么傻话,保护公主?就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都不知道是谁进入殿中,清理尸体的,公主一定觉得我说大话,自不量力…… 石景走到浴池边,看到林初坐在池中,水面铺着一层玫瑰花瓣,一身轻透的睡裙被水打湿,变得透明贴在修长的腿上。此时林初正朝着自己游来,看到这一幕,他感觉自己身下有些不正常。 “下来。”林初的声音一直都懒洋洋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还有一丝让人通体森寒,不容忽视的威严。 石景长袍滑落至腰间,赤着上身站在水池边。 突然,林初伸手握在石景的脚腕处,力道极大,她使劲一拉,将他拉进池中。落水的瞬间,水面上掀起了巨大水花。 池子看起来很浅,掉下去才发现脚根本够不到底,石景不会游泳,整个人吓的手脚在水里乱刨。 林初像条水蛇一样游到水下,一把拉过胡乱狗刨的石景,嘴对嘴的吻了上去。 在水中有了抓力,被渡气后,石景老实了不少,停止了狗刨,两人就在池子底部拥吻,吻到缺氧。 石景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想上去,他轻推林初,却被林初一把拉了回来,继续吻。 就在石景大脑昏沉,感觉自己就要溺亡的之际,林初拉着石景浮出水面。 爬在池边的石景从来没觉得新鲜空气这么宝贵,他大口大口的呼吸。 而林初靠在池边,看着石景这副囧样,哈哈大笑起来。 她游到石景身边,“怎么样?好不好玩,是不是很刺激?” 第4章 石景一脸憨笑,“刺,…… 石景一脸憨笑,“刺,刺激。” 看着刚刚差点因为自己溺忘的石景,此刻正一脸憨憨的冲着自己傻笑,明明怕的要死。此时还用这么单纯,清澈的眼神对着自己笑,她觉得很刺目。 林初伸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石景被扇蒙了,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的 看向林初。 “没事,突然手痒了,别介意。”林初说着从池子中走了出来,那被池水打湿的衣服,勾勒出她那傲人的身材。 不过此时石景可没心思想那事,因为林初这一巴掌,属实乎的不轻。 “赶紧洗,洗完了出来。”林初说着在石景面前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拿出一件干净的睡袍换上,转身离开浴室。 看到这一幕,石景感觉嘴边热热的,伸手一抹,鼻血从鼻孔中流了出来,他赶紧用水洗掉脸上的血迹。 简单洗漱后,石景换上干净的睡袍走进了内室。 看到林初已经躺在床上熟睡,那娇媚的容颜在睡着的时候,显得格外恬静,温柔,他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你想盯到什么时候?上来。”林初睁开眼睛,拍了拍身旁,示意石景上床。 石景轻轻抬脚踩在床上,床铺很软,他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铺,他乖乖的躺在林初的身边。 一名小宫女见两人休息,走进内室,将蜡烛吹灭,明亮的屋子瞬间漆黑无比。 身边躺着一个容貌绝佳,身材曼妙的女人,虽然未经人事,可他毕竟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正当他大脑胡乱的想着,耳边响起林初的声音。 “搂我。” “这?公主……” “傻瓜,都说了叫我阿初,最后一次,如果有下一次,真的会剁你手指头哦。”林初说完,柔和一笑。 石景呼吸一滞,缓缓抬起手放在林初柔软的腰间,他的手轻轻一搭,不敢使劲,他怕压到林初,全身僵硬无比,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手都酸了。 林初察觉身后的石景僵硬的胳膊在腰间一动不动,嘴角不由得上扬,闭上眼睛甜甜的睡去。 石景闻着林初身上淡淡的花香,不知过了多久,搂着林初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林初睁开眼,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她坐起身,抿嘴轻笑,抬起脚,放在石景的脸上,白嫩浑圆的脚指头在石景柔软的嘴上来回拨动。 察觉到有人在身旁扒拉自己,石景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只白嫩的脚丫在自己脸上贴着,眼睛向上一抬,看到坐在身边一脸娇俏的林初。 “醒了?赶紧清醒清醒,穿衣洗漱,陪我出去玩。”林初说着光着脚丫起身下床,宫女们在屋内排着队,准备给林初梳洗打扮。 林初坐在镜子前,一名宫女走上前,拿起一把白玉木梳,在林初乌黑浓密的头发上轻轻梳着,因为害怕,梳头的手不停发抖,梳到发梢,尾端有些打结,梳子滑过,竟然扯掉两根发丝。 第6章 林初“啊,”了一声,回身一巴掌甩在小宫女的脸上,安静的屋内顿时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没长手么?连个头梳个头都梳不好,我看你这双手是不想要了。”林初一脸怒意。 小宫女吓的赶紧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嗯,你看你,慌什么,我是那黑心肝的女人么,我要你命干什么。”满脸怒意顿时化作温柔,她将小宫女扶起,轻声细语说道。 “不过你做事这样毛手毛脚,还是要小小惩罚一下的。”林初一副你做了错事,我也不想罚,可我没办法的模样。 宫女一听有惩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跌坐到地上,她眼神绝望,目光呆滞,她知道,公主的惩罚会让人生不如死。 …… 换好衣服的石景第一次穿这么华贵的服饰,对着铜镜照了半天,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玉树临风的一天,如果脸上没有昨天被林初扇红的巴掌印,一定更加俊俏,欣赏半天后,他看着镜中憨憨的自己,他一阵傻乐。 臭美了半天,他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 “我换好了。”石景昂首挺胸,仿佛自己就是那世家公子哥,迈着矫健的步伐,款款走到梳妆台前。对坐在椅子上的林初说道。 目光一转,看到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小宫女。 “你,带他去洗漱梳妆。”林初随便指着一名宫女说道。 那宫女闻声,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和瘫软的腿走了过来,扶着石景,准备去旁边梳妆台梳妆。 石景没有动,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宫女。 看到石景不肯走,也不敢问,林初笑了笑。 “她笨手笨脚的,梳掉了我两根头发,你说我是给她剃秃了好,还是砍了她的手好?”林初走到石景身边,拉着石景的袖口微微晃动,一脸纯真的模样对石景问道。 听到林初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石景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震惊和错愕,他不敢相信,林初明明是美丽温柔的,怎么会一脸甜美纯真的说出这种恶毒的话语。 “啊初,一件小事而已,就别罚了吧。”石景对林初说道。 林初附在石景耳边,声音极具魅惑,乌黑发亮的眼睛看向石景,“怎么?心疼了?” “你这么说好像我多么无理取闹一样,你要是心疼她,要不,你来替她吧?”林初一脸的柔情,不等石景说话继续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林初对地上一脸死相的宫女说道。 宫女闻声,赶紧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谢公主,谢公主不杀之恩。”说着,她麻利的起身,奈何吓的腿都软了,站了好几次才站起身,逃命似的走远。 “嗯~本来今天心情好,想带你玩玩呢,不过看在你这么想当护花使者的份上,今天她的罪,你替了吧。”林初语气慵懒,轻轻在石景的脸上落下一吻,而后停留在脖颈之间,闻着石景身上散发出独有的凌冽味道。 温热的气息打在石景的脖子上,有些酥痒,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林初笑笑,张开口,咬在石景的脖子上。 “……”石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脖子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能清楚的感知一滴滚烫从脖颈处滑落,林初及时用舌尖把那温热的血液舔舐干净,而后抬眸,一脸妩媚的看了一眼石景。 石景觉得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要替宫女承受怒火,简直不是明智之举。可能最不明智的不是帮宫女说话,而是不应该留在公主身边。 他早该想到的,自己一心想着林初,却忽视了永宁宫里那诡异的气氛, “不过呢,我可舍不得你剃秃,你剃秃了一定不会好看,这双手嘛,我更是舍不得砍,不过我今天兴致大好,不如画画吧,你来当我模特,我就不罚你了,好不好。” “看到墙上那幅画了么?你就维持那个动作,直到我画完,怎么样?我对你够好了吧,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砍手了。” 石景侧头,顺着林初指的方向,望向墙上那幅丹青。画中男子的容貌与自己有七分相似,长发竖起,修长纤瘦的手平稳地握着长剑,可能作画的时有风吹过,两朵桃花刚好落在剑尖之上,他衣角飞扬,宛如谪仙般在画中轻盈舞剑。 “看清楚动作了么?走,跟我去画画。”林初说着愉快的拉着石景来到小院。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宫女们已经准备好纸张笔墨,林初坐在书案旁。 “去,把房中摆放的那把剑拿来,还有,赶紧上膳,我都快饿死了。”林初对身边的小宫女吩咐道。 这时候小宫女端着一把剑递给石景,石景接过剑,看着上面的花纹,他确定,这就是画中的那把。 石景看着坐书案旁摇椅上的林初,他觉得林初上辈子一定拯救的全世界,她简直就是神明的宠儿,不然怎么一切的人和物,都围着她转。仿佛她要什么,老天就会无条件的给什么。 石景把剑鞘递给宫女,宫女接过剑鞘恭敬的退了下去,回想画中的动作,石景手拿长剑摆好姿势站在树下。 “对,就是这样,不要动啊,我要开始画了。”林初说着,拿出毛笔,沾着墨汁,在纸上认真的画了起来。 这时走来一排宫女,每人手中端着一碗膳食,排着队依次将早膳放在桌子上,而后站到一边。 画了两笔见早膳到了,林初把笔一扔,拿起桌上的一碗鹿肉南瓜粥,慵懒的靠在摇椅上,拿着汤勺,一口一口的仔细品尝。 “嗯,今天粥不错嘛。” 看着石景如同雕像一般站在桃树下,林初就格外满意,因为如果不仔细看确实有种仙风道骨的错觉,仿佛那就是宁渡本人,细看才能发现,此时石景握剑的手已经开始轻 轻摇晃,腿也开始发抖。 石景之前还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公主身边的宫女都一副战战兢兢,胆小如鼠,如临大敌一样的惊悚脸,这才不到一天,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心中的美好破碎了,他以为的温柔美丽的公主,世上最好的公主实际是个变态,恶魔。 林初吃完了粥,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嗯,草莓的味道很绵密,软软糯糯的好好吃啊,今天谁做的?赏,嗯……赏一百两黄金吧。”林初说着,大手一挥,一个宫女端着黄金,朝着御膳房走去…… 石景已经一个姿势站了半天,浑身都开始发抖,余光看见林初还在吃,她已经悠哉悠哉吃了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画呢。 石景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但是他不敢动,如果坚持不住,动一下,惩罚一定会比现在更重吧。 虽然自己长得和她心中那位重要之人七分相似,被当做替身,可通过短短一天的接触,石景心中有数,他不过是公主的一个玩物而已,那能和公主真正心尖上的人比。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她的高贵的公主,一句话就能轻轻松松的决定自己的死活。这种难以跨越的阶级,注定他这辈子的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着林初吃的这般香,石景馋的要命,从昨天进宫开始,他就滴水未进,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饿着肚子,还能幻想和公主在一起。 他心中越发酸涩,不知是看清了公主的真面目而难过,还是为自己明知道公主的为人,依旧还喜欢她而悲哀。 这么想着,“咣当”一声,手中的长剑落地,石景看到地上的剑,整个人也坚持不住,累倒在地,他张开大嘴,完了,自己大祸临头了…… 第5章 林初拿过一个桃子刚咬…… 林初拿过一个桃子刚咬了一口,就听到剑落地的声音。 “啊?渡,你没事吧?见石景摔倒,林初满脸心疼,手中的桃子“嗖”的一下,被她丢到一边,紧张的跑到石景身边,将摔倒的石景轻轻扶起。 “渡,累坏了吧?” 见林初满眼关切的眼神,石景觉得林初还是有善良的一面的,她是不是还是有一丝丝的在意我,心中不免有些欢喜,害羞的点了点头,他有点后悔,自己居然小心眼把公主想的那么恶毒,那么坏。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怎么样?摔疼没有?”林初满脸关切。 “没事,就是站久了,浑身发抖。”石景脸色微红,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哦,这是怪我喽?”林初噘着嘴,语气满是撒娇对石景说道。 “不过渡你真是的,剑怎么可以掉到地上呢,知不知道这剑有多宝贵?况且,我还没画呢,你就坚持不住了,好没用哦。”林初看着石景一阵摇头,啧啧啧了几声。 见林初满脸失望,石景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渡,你真是一点也不乖,作画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你赔我好心情,赔我。”林初说着,伸出小拳拳轻轻的捶在石景的胸口上。 “怎么赔?”石景目光清澈,对林初问道。 “本来你就是代人受罚的,现在你做错事,惹我不高兴,我不得不罚了,真是的,好烦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我怎么舍得呢。” 第7章 看着石景这双单纯清澈的眼睛,林初伸手摸向石景的眼睛,在眼皮上轻柔的抚摸,突然指尖停顿,朝着石景的眼珠扣了下去。 石景疼的闭上眼睛,就在他觉得自己眼睛就要被林初扣瞎的时候,林初停手了。 “我喜欢你啊,渡,让我想想,怎么惩罚你比较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林初说着她蹲在石景面前,手撑着下巴,模样有些为难,仿佛真的在想什么惩罚比较轻。 听到这句话,石景的心沉到谷底,羞涩的面容再抬头时已被惊恐占据。他刚刚怎么会对这个女人抱有幻想的,竟然觉得她在心疼自己,哪有一丝良善,她简直就是恶魔。 “啊,想到了,哈哈,来人,快,给我找十个美女,把青楼最会服侍男人的花魁找来,快去。”林初说着走到书案旁,把刚画两笔的画揉搓成一团,随意丢在一处。 揉搓的瞬间,石景看到画的时候差点背过气去,她哪是在画自己,分明画的是一只王八手拿一把长剑,两根飘逸的秀发在王八的脑袋上随风飞舞。 “……”石景第一次觉得,林初这个女人太过疯癫,危险至极,在她身边如同走在悬崖边,稍微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尸骨无存,但他更恼自己,居然一见钟情,真心喜欢上了。 他为昨天说过,“誓死保护公主”的那些话感到后悔,因为他是真的不会说谎。 这哪是公主啊,这简直就是阎罗转世。 “来来来,你们别闲着,把他给我绑起来。”林初说着,指挥宫女,把老实的石景绑在小院一处刻着诡异花朵纹样的石柱上。 五月的风带有丝丝凉意,石景不禁打个哆嗦,他觉得自己就是待宰羔羊,不敢有一丝反抗,毕竟昨天那满地的死人都是一击毙命,他还不想那么快跟着陪葬。 一阵风吹过,空中飘来一股脂粉混合的刺鼻味道,须臾间,十位身材迥异,容貌各异的女人摇曳着身姿,婀娜的齐齐踏步永宁宫。 有的飘飘欲仙,有的风情万种,有的明月清风,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男人欲生欲死的梦中天堂。 “哎呀,你们可来了,快,就等你们了。“林初对花魁们打着招呼,就像家里来客,热情招待的小媳妇。 待花魁们走进。林初笑的一脸开心,她对花魁们说道。“今天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好活,看到石柱上绑着的那个男人了么?他可是我最爱的宝贝,今儿个高兴,让他好好陪大家玩玩,好不好。” “哎呦,小郎君真是俊俏。” “公主看的起我们,我们一定努力,定让小郎君满意。” 花魁们摇曳着身姿,七嘴八舌互相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荤话,她们腰身赢弱,可仔细看会发现,每个人的眼底都透着一丝惊惧,身体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 毕竟她们都是名动京城的花魁,朝中大臣留宿期间,耳鬓厮磨时,没少说这位公主的事迹,普通人不知道,她们还是悄悄略有耳闻。 “姐妹们,别急,咱们一个一个来哈。”林初靠在摇椅上上,气定神闲,看着眼前一个个貌美的女人热络说道。 她们听说公主疯癫恶毒,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自古以来,哪有公主与妓女姐妹相称的,花魁们可不觉得是公主看的起她们。相反,这公主眼神冰冷,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简直就是把她们当做玩物。 “今天的游戏很简单,半刻钟时间,大家只需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使出浑身解数,在不触摸他的情况下,让我家亲爱的渡,丁丁立起来。能让他立起来的姑娘,活,反之,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超过半刻钟的,直接喂我的大黄。”林初一脸兴奋指着身后的一只龇牙咧嘴,毛色发亮的大狮子,耐心地给花魁们讲解她精心制定的游戏规则。 听到大黄,花魁们看向朝着她们嘶吼的大黄,一个个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腿都不由自主的颤抖,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见花魁们没言语,林初的笑容顿时消失。 “怎么?是我讲的你们没懂么?”她声音加重,给一众花魁吓的一激灵,三魂顿时没了七魄。 “懂……懂了!”花魁们赶紧不停点头,那厚重的脂粉仿佛因为害怕,随着点头,开始往下掉渣。她们满脸惊慌,害怕的低着头。 “当然,游戏么,还得公平。”林初说着,迈着婀娜的身姿,朝着绑在石柱上的石景走去。 “你知道的,我还是向着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宝贝么,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不过,我也不是有意让她们勾引你的,犯错就是要惩罚的,你说对吧。”林初满眼无奈,纤纤玉手在石景脸上来回抚摸。 “你的规则更简单,丁丁立起来,就代表花魁赢,她活。但是你立起来了,就代表你没经住考验,每立一次,就要在你的丁丁上绑一斤沙子,当然,如果没立起来,她们都得死。” 林初说着,脸贴在石景的脸庞,在石景耳畔 小声的说道,“怎么办呢?我的宝贝,她们的命,可都系在你身上了。” “哎呀呀,那可是一斤沙子啊,十个人就是十斤,你是立,还是不立?” 林初摸够了石景的脸,转身大笑,她疯魔的笑声令在场众人都不寒而栗。 “来,姐妹们,你们别急,别抢,别抱怨,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游戏规则不公平,都想第一个开始,毕竟谁也不知道我家宝贝带着一堆沙子后,能不能立起来对吧?” “所以为了公平,我贴心的为大家准备了十张卡牌。你们自己选,摸到几号是你们自己的造化,就算死了,也怨不得别人嘛。” 林初伸手甩了一下身前碍事的头发,然后坐在摇椅上,那带有血渍的兽皮已被换成雪白的狐狸毛,林初坐在上面,悠哉悠哉的轻轻摇晃,手一扬。 “开始吧。” 话音刚落,花魁们战战兢兢的走到对面木桌前,选择自己的卡牌,看着盖的严严实实卡牌,谁也不知道底下的神秘数字到底是几。 有的选择了自己的幸运数字。 有的死命的闭上眼睛随意选一张。 有的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几秒钟后,大家都拿着自己的卡牌。 拿到卡牌,谁都不敢第一时间去看,个别几个放在手心开始默默祈祷。 然后还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看自己到底拿到了几号。 众人陆陆续续的把卡牌翻过来查看。拿到一号的花魁满心欢喜。 一名长相清冷,模样出尘的花魁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十。” 她眼睛一闭,腿一蹬,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见有人晕倒,在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命都快没了,这个时间哪有心思管别人,只有一名心善的花魁,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把她叫醒…… “既然知道自己的数字了,请按数字开始你们的表演。”林初一脸激动,她想看看花魁们都用什么招数取悦男人,同时她更想知道,石景是立不立的起来。 排名第一的花魁走到石景面前,宫女拿出一瓶沙漏,开始计时。 花魁双腿打开,跪在石景前面的地毯上,虽然她是花魁,有些技艺在身上,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勾引男人还是第一次。 不过她也无暇顾及其他,毕竟和小命比起来,丢人算的了什么。 她扬起脖子,用手在自己脖颈处来回抚摸,眼神迷离的看向石景,一丝轻叹从口中溢出,她把外袍向下一拉,雪白的香肩露了出来,就像出水芙蓉,那样美妙动人。 石景一个乡村土小子,被众人围观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面前的女人正在使用浑身解数来挑逗他,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虽然这个女人看着挺好看的,可是最原始的欲望还是没勾起来。 毕竟他喜欢的人正坐在摇椅上,此时正吃着糕点,慵懒的看着自己和花魁给她专门表演。 第6章 石景努力,在努力,可…… 石景努力,在努力,可是身下依旧没有反应,他抬头看向花魁,那花魁急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底也泛起层层泪花,可是她依然再笑,一脸的妩媚动人,只有那双眼,充满了悲鸣。 他知道,她在用生命挑逗自己,不只是她,在场的每一位花魁都会如此,但是自己的丁二就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起来的迹象。 花魁越来越急躁,身后的小黄传来低沉的嘶吼声,努力,再努力,不然她就会成为它的腹中之食。 她更加卖力,衣领略微凌乱。 看着花魁这样,石景心里也跟着着急,毕竟沙漏已经流掉了一半,留给花魁和他的时间不多了。后面的小黄已经坐不住了,开始来回踱步,对着这边的花魁不停地嘶吼,口水流了一地,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昨天和林初还算愉快的相遇和晚上那暧昧的气氛。 浴室里林初身姿婀娜,妩媚动人的身材。 他身体慢慢发生变化。 第8章 石景继续沉浸在回忆中,终于,在沙漏流完的前一刻,丁二立了起来。 看到眼前耸立的丁二,花魁安心的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她抬头再睁眼,看着蓝蓝的天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扬起笑脸,笑的明媚,都还在,她以前从来没觉得身边这些微不足道,触手可及的东西,这么宝贵,原来只有濒死的时候,才会发觉身边的一切美好,她迎来了自己的新生。 “罚!”见石景的丁二立了起来,林初声如银铃,笑着说道,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拿来一个沙袋,利落地绑在石景的丁丁上。 “继续。”见沙袋绑好后,林初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睛,趴在摇椅上轻轻摇晃。 她们想活着,内心不约而同的为石景祈祷,祈求上天让他屹立不倒, 这时第二名花魁走上前,第三个,第四个…… 石景努力的立起,他要把每一个人都救下来,但是身上的沙袋已经越挂越多,排在后面的花魁的面色明显带有不安和紧张,毕竟正常男人挂一个沙袋,都未必立的起来。 石景棒棒每起来一次,就加一斤沙子,最后他的棒棒上居然绑了七斤,还能立起来。到第八个,居然还是艰难的立了起来。 花魁来了又走,被绑在石柱后的双手已经酸到没有知觉,因为全部力气都集中在他的分身上,此时此刻他已经满头大汗。 这时第九名花魁上场。 石景感觉自己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为了让那二两肉立起来,他用尽浑身力气,但是游戏还没结束,丁丁上又多了一斤沙袋。 见石景满头大汗,花魁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一番走上前,对石景深鞠一躬。 这个花魁看起来年龄较小,石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住,毕竟眼前的花魁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 石景很累,是那种接近虚脱的累,如果不是被绑在石柱上,他恐怕已经累瘫了,丁二上挂着八斤沙袋,真的好沉,他深吸一口气,他要尽力营救眼前这个姑娘。 年轻的姑娘可能是刚当上花魁,身上还没有那成熟独特的韵味,只是笨拙的做着几个动作,也许是因为年龄最小,她眼中充满不甘。 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格外卖力,她用渴求的目光看向石景。 石景不敢与她对视,因为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救下她,毕竟,身上已经挂着八斤沙袋,他也累到崩溃了。 脑海中努力想象和林初的美好时光,但光是想像已经立不起来了,他开始思维扩展,想象两个人在床上,互相拥吻,唇齿相交,紧密契合。 想到最深处,丁二终于立了起来,第九名花魁大喜,回头看了眼沙漏,可惜的是,沙漏已经流光了。 石景没有救回第九个花魁。他的丁二立刻垂了下来,没办法,他已经尽力了。 周围一众花魁看到这一幕,都很庆幸自己排在前面,不然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石景满眼歉意的看向对面第九名花魁,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她开始崩溃大哭。 “吵死了。”林初说完,一名小太监拿出一团布条走近花魁身边,塞进嘴里,并把花魁带到一旁。 这时,最后那名容貌清秀,如明月般清冷的女人,缓缓有上前,站在石景对面。 她周身的气场明显变了,和其他花魁求生的欲望不同,她现在一脸死灰,眼神涣散,明明抽到十号时吓晕过去,石景不知道短短的这段时间里,她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也许是觉得自己身上挂着八斤沙袋,已经心如死灰,毕竟自己刚刚没有救下那名花魁,亦或者是再也不想过回那不堪回首的糜烂生活。 石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副模样,也不想懂她在想什么,他只想把她救活,毕竟人活着才有无限可能不是吗。 宫女将沙漏摆好,时间开始进入倒计时。随着时间流逝,沙漏中的沙子缓缓流淌,周围静的出奇,只能听到沙漏里沙子缓缓流动的细微声音。 林初对于最后一名花魁的无动于衷颇感好奇,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眼前的花魁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石景心中是个滋味,他要尽力营救,他不想看到有人因为自己而亡,他赶紧闭上眼,回想和林初销魂交缠,想了好几次,可是都没用,就是立不起来。 看着后面的沙漏,石景满 眼惊慌,身上的汗水浸湿的衣衫,此时的他竟然比对面的花魁还紧张,身上的八斤沙袋沉甸甸的在自己的丁二上挂着。 石景深吸一口气,他开始幻想对面站着的人是林初,他把前面九个人的脸自动换成林初,而林初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出妩媚妖娆的动作。 那明媚而勾人的眼神,白皙的肌肤,是那么耀眼,石景仿佛看到林初朝着自己漫步走来,踮起脚尖,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 她的手轻轻的划过在他宽厚的胸膛…… 终于,在沙漏的最后一粒沙掉落之前,石景的丁二带着八斤沙袋缓缓立了起来。 此时他满脸汗水,一脸的喜悦,他对身前的花魁说道,“你……没……事了。” 石景已经接近虚脱,说出的话上气不接下气,说的很是勉强。 一直低头的花魁闻声,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石景,而后快速转头看向不远处桌子上的沙漏,灰白的眼中透出一丝光亮。 再回头,石景对她点了点头,“没超时间。” 花魁听到这几个字,一滴泪无声的从脸颊划过,她扑通一声,跪在石景面前,诚恳的对石景磕了三个头,声音如清泉流淌,“多谢公子。” 等她再起身时,眉目清冷,脸上已经没有多余复杂的表情,她擦了擦泪痕,如出尘的神仙,款款抬脚,走到其他八名花魁身边。 石景眼中满是激动,最后一名他成功了,可是随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很不幸,因为十名花魁他只救了九人。 唯一没救的一名花魁正在角落满眼泪水看向石景,她的眼中居然带着一丝恨意,和愤怒。 要不是嘴被堵住,石景大概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为什么别人的都能救,就我没救,为什么别人都能活,就我不能,面对这名花魁,石景满脸愧疚,不敢再看她。 这时,一名小太监走到石柱前,打算将第九个沙袋挂在石景的小兄弟上。 “啪啪啪”清脆悦耳的掌声传来,众人向林初看去,只见林初坐在摇椅上不停的鼓掌。 “有意思,好久没遇到这么新鲜有趣的事了。” “别挂了,给他松绑将。” 小太监闻言,麻利的将石景身上八个沙袋取下,给石景松绑,分身没有十斤的重量,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是他太累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提好裤子没有了石柱的支撑,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几秒钟后,他努力的站起身来。 那处绑着八斤沙袋,居然还能立起来,而且还不用吃药,这能力远非常人能及,林初觉得石景很厉害,牛的很,心生佩服,这种人才可不能浪费。 她步伐妖娆,缓缓走到石景面前。 “喜欢她们?” “没有!”石景语气平稳说道。 “真的?不论你是出于欲,望还是出于救人,毕竟你救了她们的命,要不让她们陪你一夜,如何?”林初问。 “多谢公,阿初美意,不用了。” 听到这话,林初心中很是满意,“怎么,她们可是花魁,你还不愿意?不过今天开心,想要什么?我赏你。” “想要什么都可以?此话当真?” “当然,我可是公主,没必要说假话。” 石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名花魁。“那名花魁年纪太小了,放了她。” “行,不就一个小丫头么,答应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小黄,今天又没吃到人。”林初对身后的太监摆了摆手。 “拉下去。”后面的小黄龇牙咧嘴的朝着花魁们怒吼着,眼看着到嘴的人肉就这么飞了,小黄各种暴躁,太监手拿棍棒,以暴制暴将小黄带了下去。 那名花魁得知自己被救,第一时间跑到其他花魁身边,看向石景的眼中并没有一丝感激,可能在她看来,救她是应该的,毕竟他救了所有人,当然也得包括自己。 “有没有什么是你自己想要的?我可是很少赏赐谁的,今天为你破例,说吧。”林初想赏石景,他这个人太纯良,纯良的就像一个大灯泡,太过刺眼,照的自己睁不开眼,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邪恶的化身,但是又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 “为自己?我想……我想。” “想什么?快说。”林初见石景一脸磨叽样就来气,开始催促道。 “我想出宫。”石景思考了半天,说出了口。 听到石景想出宫,她和颜悦色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随即换上一副可怜柔弱模样。 “渡,你是不是生气了?今天这个事也不赖我啊,你要是不插手小宫女的事情,我也不会罚你的,你不是喜欢我么?要保护我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都是假的么?” 第9章 “当然不是,既然说出口的话我一定做数,只是……” “只是什么?觉得我恶毒?觉得我可怕?” 石景低着头,没有说话。 “行了,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换一个,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林初起身,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她高傲的走回太师椅上坐下。 “在给你一刻钟时间考虑,超过一刻钟还没想好,就没有赏赐。” 第7章 在老家的时候,石景经…… 在老家的时候,石景经常看到有情之人都会共同制作纸鸢,在上面画上喜欢的纹样,两人一起放飞对爱的期许,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将来遇到心爱的姑娘,一定也要一起做一个。 没成想,让他一见钟情,心生爱慕之人,居然永夏国最尊贵的公主,也是他遇到过最癫狂的女人。 “那就,请公……阿初陪我放纸鸢。”石景说完赶紧改口,之前他以为叫错一次,剁一根手指头是玩笑,现在他可以很确定,那绝对不会是开玩笑。 “放纸鸢?纸鸢有什么好放的。”林初噘着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突然眼睛一转灵机一动。 “要不做个人皮的吧,一定很好玩,你觉得怎么样?”这么一想,林初觉得放纸鸢可太有意思了。 “……”我觉得不怎么样。 “你怎么会懂我的快乐。”林初翻了个白眼。 石景没有说话,毕竟他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是真的不能理解林初这位高贵的公主,那病态的快乐。只是刚入宫,不知道皇宫里的其他主子是不是都如同她这般癫狂。 见石景不说话,“行吧,那我就大发慈悲的陪你放一次不是人皮的吧。”林初说着靠在摇椅上,墨色如瀑的发半散落在椅子外,林初坐在摇椅上随风摇晃,几缕发丝随风飞扬,这一幕落在石景的眼睛,他觉得仙女也不过如此。 “过来,吃点东西,不吃饭我可是会心疼的。“林初说着,笑着对石景招手。 石景抬头看了眼桌上的美食,走了过去,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行了,各位姑娘都没吃饭吧?送姑娘们回去吧,这一个个跟花儿似的,别饿蔫儿了。”林初一声令下,十个花魁来的时候一个个摇曳着身姿,走的时候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见一排花茄子离开,林初回头,看了眼身旁,狼吞虎咽的石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啧啧啧,这吃相…… 不过虽然他看起来笨笨呆呆,一副软弱模样,但是单纯,善良,身上还有一种类似野草疯长的韧劲,面对十个陌生女子都能挺身相救,他这号人,满皇宫也找不到第二个。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第六百……”林初说着摆了摆自己手指头,“哎呀,总之,以后你就是我最得力的男宠了。” 石景吃的像仓鼠一样,嘴里塞满了饭,听到林初这么说,都没来的及嚼口中的米饭,就满眼星光的对着林初不住点头。 石景觉得自己真踩了狗屎运,昨天还羡慕那些男宠,期盼能留在林初身边,没想到今天居然美梦成真,当了男宠,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乡里出身的小土鸡也能变成孔雀。 看着眼前的林初,虽然疯癫,不过也不是没有优点的,她长得美,身材好,甚至和那些花魁比还要更胜一筹,而且她说话算话,说不杀人就不会杀人。 石景觉得留在她的身边可以慢慢感化,鞭策,陪她慢慢改变,以后一定能做个好人,毕竟他觉得林初本质不坏,而且吃软不吃硬,只要哄着来,脾气应该不会这么暴躁。 “发什么愣呢?别吃了,走,放风筝去。”林初说着,一把拽起石景的肩头的衣角,把满嘴是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石景拉走了。 …… 永宁宫外,偏僻冷宫外的墙脚边,身着宫女服制的林初,指挥着手拿着木棍,费劲扒拉杂草堆,一身太监服的石景。 石景有些懵圈,他不知这位高贵的公主要让自己拿木棍扒拉什么。 “啊初,不是说放纸鸢么,这是在干嘛?” “找出宫的路。”林初那漂亮的脸蛋上写着兴奋二字。 “路?在哪?这哪有路”石景一脸懵的看向眼前的一片荒草,继续扒拉。 “咦?这好像有个洞。”石景看着眼前杂草丛生,一处狭窄的洞口说道。 “就是这个洞,可以啊渡,你真厉害。”林初一脸激动走过来,地指狗洞,对着石景的脸落下一吻。 石景抬眼望去,要不是木棍探了出去,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有个洞。 “……”石景没想过,林初会带他出宫,更没想过她一个公主,居然会屈尊降贵带他钻狗洞。 “只有咱们两人出宫?”石景问。 “嗯,这是我第二次出宫。”林初那双妩媚的眼睛弯弯的,脸上难得出现带有激动和兴奋的真实情绪,和平时那一脸的假笑的情绪对比,石景知道,她是真的开心。 一想到两个人单独出宫,就像小情侣出门幽会似的,没有宫女太监陪同。没有监视,没有约束,那种自由的感觉太好了,石景一想到这,就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随后像想到什么,表情有些纠结。 “可是出宫是大罪……” “信不信,你在啰嗦一句,我把你的头拧下来!”林初一脸温柔,眼含微笑,她的指尖如落叶一般,轻缓的在石景脖子上划过。 林初向后一步,看着身穿太监服的石景,俊郎的面容透着憨傻。 “你说,如果我没把你留在身边,这衣服是不是要一辈子都得焊在你身上?” 石景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阿初的恩情,奴才这辈子都不会忘。” “啰嗦,赶紧爬。”林初皱了皱眉,抬起脚在石景身上踢了一脚。 石景被踢的一个趔趄,也不多言,朝着身旁的狗洞爬去,边爬边推开周围的荒草,这一动作惊动了草里的小虫,在草里来回的蹦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朝着眼前两个盆口的狗洞爬去。 脑袋和肩膀刚爬过去,屁股却卡在了狗洞里,石景一时进退两难。 看到这一幕,身后的林初传来如黄鹂般悦耳的笑声。 “真是傻瓜。”说着她抬起脚踹在石景的屁股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才把卡在狗洞里的石景踹了出去。 见石景过去,林初捂着鼻子,满脸嫌弃的也跟着爬了过去。 爬出宫墙,两个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林初一抬头,看到石景因为自己那用力的一脚,崭新的太监服被石头划破,露出里面被鲜血染红的白色的亵衣,几处破口的地方能清晰地看到外翻的皮肉,还在渗血。 “你受伤了,渡,对不起啊。”林初满脸心疼走到石景身旁,看着受伤的石景,一副手足无措要哭的样子。 “没事的阿初,别担心,就是划破了点皮。”看着眼前的林初这么关心自己,石景很开心。他知道,这份关心是他从另一位已故之人那里偷来的。 林初点点头,带着石景七拐八拐的走出了皇宫,来到街边闹市。 两人并肩而行,漫步街头,身边传来各种商贩的吆喝声,林初亲昵的挽着石景的胳膊热络的在街道中穿梭,仿佛一对陷入爱河的璧人。偶尔碰到伤处,石景也只会面带微笑,轻轻蹙眉。 “渡,约好的放纸鸢,现在实现了,开不开心。”林初一脸面色微红,一脸幸福的对石景问道。 石景木木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初每次叫自己渡的时候,都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不过,他喜欢听林初这么叫自己,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的眼神才是真挚的,和平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比起来,此刻的她更像个有温度的正常人。 街上的繁华对于久居深宫的林初来说格外新奇,一会拉着石景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完全没注意到人群中纷纷向他们投来的好奇目光。 “同心锁,同心锁嘞。” 林初听到吆喝,拉着石景朝着前面挂满红锁的参天大树跑去,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摇着扇子,坐在树下乘凉卖锁。 “阿婆?什么是同心锁?”林初一脸新奇的问道。 “传说相爱的两个人,在同心锁的前后写上姓名,挂在这通天树上,从那天起的第一场雨会冲掉笔墨,在那雨天许愿,笔墨会随着许愿准确无误的传到天上,无论你许什么愿,下辈子都会实现的。”老奶奶笑呵呵,耐心的对林初讲道。 “听起来好浪漫啊,阿婆,给我来一把锁。”林初说着,从身上拿出一锭元宝递给阿婆。 “哎呦,姑娘,这太多了,我找不开啊。”对面的阿婆看着元宝,颇有为难的对林初说道。 “阿婆,多少银两?”石景拿过阿婆手中的元宝。递回给林初。 “五个铜板。” 石景掏出钱袋从里面拿出五个铜板递给阿婆。 “呐,孩子,后面有笔墨,去那写吧。”啊婆把同心锁递给林初,指着大树下的几张石桌说道。 第10章 林初拿着锁拉着石景,坐在树下的一个小木凳上,拿起桌上的笔,沾着墨汁在正面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写上了林初两字。 “呐,你写吧。”林初写完把锁递给石景。 石景不想在同心锁上写“宁渡”两个字,他一脸为难的看向林初。 “我……我不会写字!” “没关系,反正咱俩也不是恋人,你不会写就挂树上吧。” 林初说着跑去隔壁石桌,观摩其他两对情侣在锁上写了什么。 石景见林初一副小孩模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对着林初傻笑,他拿起笔,在同心锁的背面,写上了“石景”二字。 …… “渡,他们在锁上画了爱心,锁呢?我也要画。”林初开心的拿起笔,准备跃跃欲试。 “在上面。”石景指着树上一处比较高的地方指去。 “啊……都挂好了啊,那行吧,咱们去买纸鸢,一起放纸鸢。”林初放下笔拉着石景往外走。 石景从来没觉得林初这么好说话过。可能是因为一辈子才出宫两次,见什么都新鲜。看着林初蹦蹦跳跳的身影,石景有些恍惚,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他真的很难相信那阴郁病态的公主和眼前活泼开朗,有些孩子气的林初是同一个人。 他也更加确定,改变林初的决心,他相信林初的内心是有善的一面,只要他好好的感化,一定能让林初做个温柔善良的好人。 一路上走走停停停,没一会林初手中就多了糖葫芦和糖画。还有街口买的一些特色小吃。 林初吃糖葫芦的模样格外可爱,这是宫内看不到的模样。 正看的入迷,石景感觉有人在拉自己,低下头一看,一个竖着双发髻身着一身鹅黄的小女孩拉着他的袖子,“哥哥,给姐姐买个发带吧。”软糯的声音传到石景耳中。 林初闻声,朝着小女孩走来,一脸认真的问道,“这发带结不结实?上吊用会不会断啊?” “……”小女孩抬头看着眼前漂亮的怪姐姐,她从来没听过这种问题,眼中满是警惕,摇了摇头躲在石景身后没有说话。 “这山茶花真好看,适合阿初,都要了。”石景怕眼前的孩童唐突了林初,发生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不好了,赶紧掏出银两,将小女孩手中的几枚发带都买了。“不用找了。” 林初皱了皱眉,脸上变得阴郁,刚想说什么,被石景的一句话打断了思路。 “前面那家是风筝店,去看看吧。” “真的是。”林初一脸开心,拉着石景往风筝店走去。 走的时候,撞到一个人,林初也不理会,继续拉着石景往前走。 “你瞎么?”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闹市,从林初身后传来。 见林初压根没回头没鸟自己,那男人一身屎黄色,长相尚可,但气质猥琐,他起身追上前,一把抓住林初的肩膀。 那人一抬头,见到一身宫女打扮的林初,本想再骂几句,见到眼前皮肤白皙,青丝如瀑,红唇微启,那双明亮妩媚的双眸此时正透着一丝轻蔑与不屑,俯视着他。 这人见林初生的娇媚动人,本来气消了一半,对上那双眼时,他顿时炸了,“呦,一个出宫采买的小宫女还挺傲慢,我这个人呢,除了善良就没别的缺点,你跪下给我舔鞋我就放过你。” “舔鞋?行,来吧,舔吧。”林初说着,整个身体半靠在石景身上,对着男人抬起她的纤纤玉脚,笑呵呵的说道。 “嘿呦,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臭婊子。”男人顿时口吐芬芳,朝着林初骂了起来。 第8章 石景一脸怒意,把…… 石景一脸怒意,立刻伸手把靠近林初身边,满脸狰狞的男人的推到一旁,那人一个趔趄止步,顿时满脸怒意双眼冒火,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向前。 “大爷的,你个狗太监居然敢推我。”男人说着挥舞着拳头朝石景俊郎的脸庞砸来。 石景闪身一躲,男人身体惯性向前,一个没刹住扑倒在地,生动地表演了什么叫做狗吃屎,惹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当街被众人耻笑,他气的直咬牙,双拳捶地,对身后怒喊,“袁齐,我特么花钱雇是让你当大爷在一旁看戏的是么?上啊。” 人群中一名模样冷峻,身形挺拔站立如松的男人一身正气。如果不是这位身穿屎黄的男人对他喊话,谁也不会想到一旁看戏的人,正是屎黄公子的下属。 “是,周公子。”袁齐停止观望,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温度的对周珏说道。 他抬脚飞身上前,一掌拍向石景的肩膀,石景也不甘示弱,以掌还击,错身躲开,和袁齐如火如荼的对打起来。 石景虽是乡野出身,但少时家穷,是村中恶霸重点欺负对象,他爹为此,专门给他找了位名师学剑,学成归来后的石景在村中武力值排名第一,恶霸见着他都绕道走。所以这场打斗,一时难分伯仲。 从古至今,只要有事件发生,那必然少不了吃瓜群众。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对调戏良家妇女的周珏指指点点满脸鄙夷,有的竟然边嗑瓜子儿,边讨论石景和袁齐谁的出招方式更为狠辣。 见石景这个碍眼的跟自己属下打斗,周珏一脸淫挡,摇晃着身子,一副流氓模样走到林初身前。 “小美人,你给我当一天同房丫头陪我睡一觉,撞我这件事,我就大发慈悲的当做没发生,怎么样?”周珏搓着手,满脸**,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林初笑着,挑了挑眉,“你闻到什么味没?” “什么味?”周珏一脸疑惑,说完竟对着空气仔细的闻了闻。 “一股屎味啊,哎呦,是从你嘴里散发出来的。”林初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周珏的嘴,然后一脸嫌弃的捂住口鼻。 察觉到被耍,周珏骂了一句,“你特么活腻了吧?”说着抬起手朝着林初的脸颊扇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闹市中回荡。 周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妩媚,朝着自己淡淡微笑的林初,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明明那么明艳好看的一张脸,他却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乱想什么呢,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只见他抬起的手被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的石景紧紧握住,周珏回头,发现他的下属此时正在不远处半跪在地,略微狼狈的起身。 他肌肉紧张,火冒三丈的说道,“敢打我?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当朝中书令周严之子周珏,竟敢这么对我?”周珏捂着脸,大声咆哮,略微周正的五官被气到扭曲变形。 林初皱了皱眉,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满脸嫌弃,“怎么?中书令之子这么穷么?出门都不刷牙的?怎么满嘴喷粪呢。”林初轻啧了一声。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随即一脸恐慌,花容失色,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啊?公子的父亲居然是中书令大人!请公子赎罪。奴家不是有意撞到公子的。” 见眼前这个小小宫女已被自己吓破了胆,周珏咧嘴**,继续起那猥琐模样,“哎呦,小美人,别怕,只要你从了我,这点事都不是事。”说着他抬手去拉林初的玉手,石景赶紧上前身体挡在中间,将林初护在身后,对着周珏怒目对瞪。 林初拍了拍石景的肩膀,“你这奴才,真没眼力见,还不快退下,这可是当朝中书令之子,知道中书令么?官大着呢。” 听到这句话,周珏昂头挺胸,一脸神气,“那是,官大着呢。” 林初婀娜着身姿走上前,语气娇媚,“没看到这位周公子喜欢我么。不愧是中书令之子,简直貌比潘安,小女子能与公子一夜春宵。那是何德何能啊,一定老祖宗日日在地下烧香拜佛,祖坟冒了青烟,才争取到与这位俊秀的周公子的春宵一刻。” 周珏一听笑了,连连点头,那双眼睛更是色眯眯,不加掩饰的在林初身上游走,仿佛隔着衣服,将林初看个透彻。 站在一旁的石景,满脸愤怒,双手握拳。 周珏以为自己出身高贵,眼前的小宫女开始攀附讨好自己,心中不免欢喜,脸上的猥琐更深几分。 围观群众本以为这位周姓公子欺男霸女,听林初这么一说,瞬间倒戈,开始纷纷怒骂林初是个水性杨花,攀附权贵的风情女人,两人简直半斤八两,绝配,不要脸。 “走吧,骚蹄子,跟我回……”周珏说着抬起手,朝着林初的胸口摸去。 话还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半截红舌落地后开始不停渗血,周珏顿时满嘴血沫,流了一地。 事情太过突然,周珏惊呆了一秒,看着眼前手拿短刀,表情狠厉的林初朝着自己笑的那叫一个天真无邪,这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恐怖,他无暇顾及旁的,疼的哇哇大叫,整个人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不停的叫喊。 林初把带血的短剑插回石景腰间的剑鞘里。 石景看着眼前被割舌头,痛到满地打滚,浑身血红的周珏心中默默为他点蜡,他叹了口气,惹谁不好,惹她干嘛,还好她心情不错,只要了舌头,这要是在宫里,直接没命了呀。 第11章 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围观群众看到眼前一幕,胆小的顿时吓得四散而逃,只留下一些胆大的继续吃瓜。 “哎呦,这姑娘看着柔弱妩媚,没想到出手这么狠辣,居然顷刻之间割了这公子的舌头呦。” “谁让他调戏人家姑娘呢,活该。” “哎呀,这可是中书令之子啊,这女娃娃恐怕要大祸临头喽……”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袁齐走过来,赶紧扶起疼的滋哇乱叫,手舞足蹈的周珏,按着穴位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大吵大闹的周珏才闭眼,安静的倒在袁齐的身上,停止了喊叫,此时此刻,众人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不少。 林初拉着石景打算往前面的风筝铺走去,没想到一转身,被小跑过来的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围了起来。 “有人举报聚众闹事,把闹事的抓起来,跟我回衙门把事说清楚,带有。”为首的一名官兵操着大嗓门,对四人严肃说道。 “不就是割了舌头么,有什么大不……”林初话还没说完,石景一脸紧张拉到一边,他怕这位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说出惹民愤的话,那后果更为严重,石景俯身在林初耳边小声说道。“啊初,咱们现在可是在宫外,三思啊。” 林初眨了眨眼,对着石景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去衙门公堂的路上,袁齐背着被点穴,满脸是血的周珏,石景背着林初,原因无它,因为林初一脸委屈,撅着小嘴,说她走不动了,石景就乐滋滋的背着自己心爱的公主,屁颠屁颠地前往衙门,仿佛去的不是公堂,而且天堂。 …… 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三人齐齐抬头,看到坐在府衙大殿上,一身正气的知府正威严的审视他们,高处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 唯一被点穴的周珏闭着眼睛,靠在模样周正的袁齐身上,嘴角处还在不停的流血,滴答滴答,在安静的殿堂里格外清晰。 “堂下何人?”知府表情严肃,声音带着威严对下面站立的三人问道。 “草民袁齐。”模样周正的男人说道。 “奴才石景,公主的…… 男宠。“石景说着眨了眨眼,脸色微红,声音越说越小。 知府看着一身太监服的石景,容貌还算英俊,却被憨厚占据大半,怎么瞧,也不像是当男宠的料。 知府大怒,抬手又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否则罪加一等。” 李冒见眼前的女子一身宫女装扮,却气质非凡一身傲骨。“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 “石景,告诉他,我是谁。”林初昂首站立,声音婉转对一旁的石景说道。 “林初,永夏国公主。”石景语气淡然,对知府说道。 “公主?还男宠?你们莫要满口胡言诓骗本官,公主现在在皇宫里好好的待着呢,怎会出现在闹市。”李冒尾音上扬,一脸不信。 “那堂下这位晕倒的又是何人?”知府指着昏迷的周珏问。 “他是中书令周珉之子,周珏。”袁齐说道。 知府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仔细盯着周珏的脸,看了半天问道,“因何生事?” “这位姑娘撞了我家公子,不仅不道歉,还一剑割了我家公子的舌头,性子泼辣的很。”袁齐如实说道。 “嗯……”李冒继续摸着不存在的胡子,仔细思考说道。 “此暗恋影响严重,需上报大理寺看审,先关押大牢。来人找个大夫,给这位公子好生医治。”知府威严的声音传遍整个府衙,堂上四人带了下去。 “老爷?不过是街头斗殴,这点小案还用交由大理寺么?”知府一旁的亲信弯腰给知府倒了一盏刚沏好的茶。 知府笑着摇头,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小事?你啊……” “赶紧将案子送到大理寺,即刻脱手。”李冒珉了一口茶。 第9章 阴暗湿冷的牢房内…… 阴暗湿冷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子怪味,那是血腥夹杂着霉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发酵后,形成的。 空荡荡的牢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铺着一席草垫。 “阿初,这里湿冷,脏乱,也没个地方落坐,您坐在我身上吧。”石景爬在草垫上对林初说道。 林初看了一眼爬在草垫上的石景,整个身体坐在石景的身上。 “好烦啊,中书令家的这个大傻子竟然敢耽误我放风筝,你说等我回宫,怎么收拾他比较好。”林初双手捧着脸颊,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石景一脸玩味的问道。 “不是……已经惩罚过了么。”石景整个身体垫在林初身下,被压的快喘不过气,说话都有些艰难费劲。 “嗯~还不够,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敢破坏我一天的好心情,今天这么美好的日子,不能光我回味,我要让他这辈子都记得今天的美好才行呀。”林初说着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阿初,虽然今天很难忘,可是他已经没了舌头了,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立刻,马上,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惩罚。” 石景趴在地上,整个脸庞隐匿在暗处,根本看不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此时他有些惆怅,他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阻止林初这种低级趣味。 现在的他,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说错一句,可能不会让林初心慈手软放了周珏,还会让自己处在危难之中。毕竟感化林初,让她做个正常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任务,这是个任重而道远的艰巨任务。 “这里的空气还挺好闻!”林初伸着懒腰,语气懒懒的说道。 石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第一次来到这脏乱差的牢房居然没有大发脾气,反而还挺享受,他看的出来,林初喜欢这里。 话音刚落。牢房门口传来铁链声,门口两名狱卒推门走了过来。语气满是不耐烦。 “出来吧,大理寺提审。” 林初和石景刚进大牢还不到一个钟,就被辗转押到了大理寺。 刚进殿内,就看到周珏对着大理寺少卿陆远,啊啊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手在那不停的比划。 看到这一幕,林初心情愉悦,嘴角一扬,仰着头,目光无视一切,优雅的走进殿内。 大理寺少卿陆远看着已经提审进殿的周珏那一刻,他可以肯定,知府李冒怕办不好案得罪中书令,因此把案子推给大理寺,这么多年李冒都是这样,朝廷上下,谁也不敢得罪。当他看到身着宫女服,一身傲骨的林初那一刻,他整颗眼球都在震动。 眼前这容貌倾城的女子正是永夏国最尊贵的公主,手段狠辣那是出了名的,谁敢得罪。 此时此刻他想掐死李冒。心中不由得把开始把李冒的祖祖辈辈都骂了个遍。这个比狐狸还精,胆小如鼠的李冒,看着一身正气实际一肚子花花肠子。 稍微棘手一点的案子就脱手上报,这么多年在知府这个位置坐的是稳稳当当,还有上升趋势。陆远可以确定,以李冒的官职,根本不知道这位是公主,只不过怕得罪中书令,案子才传到大理寺自己的手中。 看来这件案子必然是重重拿起,轻到不能再轻的放下。 “下官参见公主。”陆远走到堂前,对林初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 林初看了一眼陆远,抬起手,语气幽幽,声音婉转的轻吐三个字。“起来吧。” 听到“公主”两字,一旁的周珏停止的比划,刚才愤愤不平的脸上,顿时张着大嘴,一脸震惊,他调戏的居然是当朝最受宠,最恶毒的女人——林初。 “公主这是因何出宫,如有要事下官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陆远对一身宫女服,气场强大的林初说道。 “要紧事但是没有,就是想出宫走走,怎么?我的行踪还得给陆少卿报备?”林初问。 听了这句话的陆远,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自然想去哪就去哪,只不过公主孤身在外,恐生危险,不如下官护送公主回宫,您看如何?”陆远说着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尊大佛赶紧送回宫里。 “送我回去?也好,陆少卿有心了。”林初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陆远的肩膀。 “这位中书令家的公子一并带上,他的舌头被我不小心割掉了,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请周公子跟我一同坐轿回去,我得好好道歉才行呢。”林初语气轻柔,一脸诚恳的对着周珏说道。 听到这话,周珏吓的张着大嘴啊啊个不停,来回摇头,他爹是中书令,公主狠辣的传闻事迹,他是听他爹讲过的。周珏“噗通”一声跪在林初脚下,不停的磕头,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磕头的声音,随后被他口中传出啊啊啊的声音掩盖,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林初眼神轻蔑,玩味一笑,看了眼跪地磕头的周珏,轻哼一声,对陆远说道,“愣着干嘛,陆少卿,送我回去。” 第12章 “哦,对了,差点把那位知府大人给忘了,他可是位正直的好人呢,一看就是为百姓办实事的,快快给我请来,我得好好赏赐他。” “来人,快去请李知府。”陆远对身边的亲信说道。 没一会,李冒一路小跑着进了大殿。 “陆少卿,请问何事吩咐下官?”李冒一路狂奔,帽子和官服跑的有些凌乱,他擦了一把额头上流下的汗珠对陆远问道。 “吩咐不敢当,这是永宁公主,咱俩现在的任务是护送公主回宫。”陆远对李冒说道。 李冒抬头一看,眼前的公主正是刚刚被自己关进大牢的那名女子,当时他还不信,毕竟谁能想到公主居然偷偷出宫呢。 胆小如鼠的李冒瞬间吓破了胆,他浑身发抖走上前,不停用袖口擦着满头渗出的汗。“下官参见公主。”李冒跪在地上,对林初行礼。 “知府大人明察秋毫,做事光明磊落,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林初面容和善,一副皇家威仪,将跪在地上的李冒搀扶了起来,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看着被自己误关进大牢的公主,李冒尴尬的笑笑,他笨拙地站起身,“多谢公主谬赞。” 李冒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真的是永夏国最受宠的公主。不禁为自己捏把汗,虽然自己没有做出任何逼问 公主的事情,可是公主被自己押进大牢是事实,好在他做事谨慎,这么多年,稍微有点身份的,他都移交大理寺,自己避风头。 坊间传闻,公主聪慧,容貌过人,性格天真活泼。 在被公主搀扶的这一瞬间,李冒觉得坊间传闻不假。而且位高权重者通常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毕竟皇家主修的是豁达。虽然这位公主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让他心里有些捉摸不透,不过自己只是一名身份低微的小小芝麻官,应该不会被过多为难。 此次送公主回宫,若是能借此为公主办事,他的官做的不得如那竹子开花般,步步高升。李冒越想越开心,刚正不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讨好与恭维。 “公主,永夏律法,太监私逃出宫要处以重邢……您看这?”陆远看着一旁的石景对林初问道。 “他啊?虽然他是我的第……”林初摆了摆手指。“不知多少名的男宠,不过私自出宫确实该罚,陆少卿公正严明,自己看着办吧,不必因为是我的男宠而网开一面。”林初看了眼石景,眼中含笑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石景有些意外,他满眼疑惑对上林初那玩味的目光。 林初走上前,拿起一柳头发,朝着石景的脸上轻轻划过到脖颈,头发划过的地方,有些痒,石景身体微微后躲。 “渡,不是我不帮你,你知道的,永夏律法森严,哎,就算我是公主也不能徇私枉法啊,你且忍一忍,等过些时日我来接你。”林初满眼无可奈何的模样笑着说道。 石景没想到上午两个人还开开心心一起出宫,挂了锁。买了发带,现在居然把他丢到大理寺,出宫是重罪,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走出大理寺,石景摇头,无奈的笑笑,帝王家出生的人,心思真是难懂。 得到公主首肯,陆远对一旁手下说道,“来人,将石景押入大牢。等我回来再审。” 这时走来两名官兵,将石景押了下去。 林初面带笑容,走到周珏的身旁,抬手往周珏的脸上摸去,还没挨到脸就嫌弃的收回手,“周公子?走吧,跟我回永宁宫,咱们还要春宵一刻呢。” 听到这句话的周珏连忙摇手,绝望的眼中落下一滴泪,彼此去永宁宫无异于羊入虎口。 屋内唯一不知道公主真性情的李冒,对于周珏的抗拒表示不理解,公主都说表达歉意了,为什么哭丧着脸,这般绝望。 “走吧,二位,不是要送我回宫么。”林初说着抬脚往门外走去。 “官服……”陆远和李冒跟在林初身后小声说道。 林初抬眸,“别脱了,穿着官服,抬轿送我回去。”说着继续朝门外走去。 陆远愣了两秒,抬轿子不丢人,但是穿官服抬轿子可就丢人丢大了,但他必须照办,毕竟丢人丢面是小事,丢命可就完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永宁公主。 第10章 百朝廷命官抬轿…… 百朝廷命官抬轿,抬的居然还是一名小宫女,那宫女昂首挺胸,目无一切,百姓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所过之处纷纷议论。 …… 永宁宫内,林初半靠在长椅上,轻薄的红纱裙勾勒出完美火辣的曲线,她拿起一粒葡萄,往上一抛,扔进了嘴里。 而后瞥了一眼跪在身前的三名男人。 “都低头做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们,抬头。”林初说着,抬起纤细的脚裸,脚尖抵在陆远的下巴处,脚尖向上抬起,让跪地的陆远仰视自己,她很喜欢这个角度,她觉得这个角度俯视看人,最是俊俏。 周珏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只有李冒一脸蒙圈加疑惑,他不懂,为什么这永宁宫里的气氛这般怪异,简直安静的要命。 “陆少卿真是一表人才,哎,可惜父皇不让我宠幸殿前官员,不然陆少卿一定会成为我的裙下客。” “下官不敢。”陆远一动不敢动,他唇色发白,浑身僵硬,他不敢看林初,可是她的脚尖就抵在下巴处,让他不得不与林初对视。 “来人,陆远送驾有功,赏,嗯……赏什么好呢。”林初收回脚踝,放在长椅上,仔细的思考起来。 “陆少卿什么也不缺呢,赏你颗葡萄吧。”林初说着,用脚趾碾起一颗葡萄,递到陆远的嘴边。 陆远咽了咽口水,神情紧绷的张开嘴,吃进了林初用脚投喂的这颗葡萄。 见陆远把葡萄咽下,林初用脚掌拍了拍陆远帅气的脸庞,声如黄鹂,娇柔问道,“好吃么?” “好吃。”陆远说着低头跪地。 林初用手撑着脸颊,看着陆远俊俏的一张脸上,被紧张占满,她的心情就格外愉悦。“呐,这盘都赏你了,端回去吧。” “是。”陆远的声音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他站起身,即便久经官场,也没像今天这么狼狈,他伸出发抖的手,端起那盘葡萄退出了永宁宫。 “嗯,知府大人,您是误会把我关进了大牢对吧。”林初语气柔柔的问李冒。 “是,误会,误会。”李冒感觉自己活了30多年,都没有今天一天流的汗多。 “既然是误会,我就不计较了,你陪我玩个游戏怎样?”林初赤着脚走下椅子,纤细光洁的脚踩在地毯上。 “玩……玩什么?”李冒不明所以问道,他可从来没听说公主喜欢玩游戏啊。 “嗯……你装死人躺在坑里,我填土好不好?”林初走到李冒身前,蹲在李冒身前,歪着头看向李冒。 跪在地上的李冒一脸震惊,抬头发现林初一脸邪笑的看着自己。 “公主……”李冒用湿透的袖口继续擦汗。 “哈哈哈,瞧你吓得,逗你玩呢,我这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干埋人那缺德事呢。”林初肆无忌惮的笑声传遍永宁宫,她站起身,赤着脚躺回了长椅上。 “不过,既然知府大人不想跟我玩,那就跟我的小黄玩吧,它一定很喜欢你。”林初笑声接近疯魔。 “小黄?小黄是谁?”李冒抬起头问道。 “小黄可是我的宝贝,来人,把我的小黄牵来给李大人瞧瞧。”林初手一挥,对一旁的太监说道。 没一会,门口传来了野兽低沉的嘶吼声。 “走吧,李大人,我带你去见我的小黄。”林初赤着脚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李冒身边,说着略微嫌弃的拉起李冒的袖口打算往门口走去。低头一看,见李冒身旁抖的跟筛子一样的周珏,林初皱了皱眉,抬起脚照着周珏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周公子,别抖了,一起来玩啊,哈哈哈。”林初笑的癫狂。拽着双腿发软的李冒衣服的袖口朝门口走去。 “呐,这就是小黄。”林初指着对面一只凶猛的狮子对李冒说道。此时正在龇牙咧嘴,口水随着嘶吼留了一地。 “这……这这这。”李冒颤抖的伸手,指着对面的狮子。 “公主,您说让它……陪我……玩?”李冒本就胆小如鼠,见此情景,好悬没两眼一闭,吓晕过去。 “对啊,你看它多可爱,毛茸茸的。”林初走到狮子身前,伸手揉了揉狮子的头,那狮子耳朵向后立,闭着眼,低着头,完全没有刚才那副龇牙咧嘴,嚣张的气焰。 “你知道么,小黄本来上午有只到嘴的鸭子,可是最后紧要关头,居然飞了,估计它现在还没消气,你和它玩的时候注意一点啊,小心把你的头咬下来就不好了。”林初对着李冒介绍起自己的爱宠。 “看到前面那条跑道了么?你跑就行了。虽然你把我关大牢里,不过我也不是记仇的人,不会跟你计较的,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呢,就是善良,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关进笼子里的。”见李冒不说话,林初继续说道。 第13章 “李大人,它就是一个畜生,我还是向着你的,只要你能赢过小黄,我不仅送你回去,还赏你黄金万两,怎么样?要是你跑不过,那可就不能怪我了,倒时不管出现任何事,你都只能怪你自己那双腿不争气,知道么?” 林初语气轻柔,伸手拍了拍李冒的肩膀,没想到轻轻一拍,李冒圆滚滚的身体瞬间吓的瘫坐在地。 “哎呀,知府大人快起来,地上多凉啊,而且你这坐地上怎么跑啊,快起来,我让你 先跑十息,在让小黄追你。哎呀,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善解人意,关爱大臣的公主了。“林初说完,自己都被自己的善良感动到了,假模假样的用袖口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珠。 做完一套潸然泪下的动作后,林初见李冒丢了魂一般还没有起身,她皱了皱眉,一脚踹到李冒的脸上。 这一脚太过突然,直接将李冒踹倒在地。门牙不小心磕到地上,磕掉了半个岔,嘴角开始流血。 “李大人要是不起来,我可就放小黄了。”林初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冒,那眼神就像看苍蝇一般,她站着抬起脚,踩在摔倒在地,李冒的脸上,使劲的踩了踩。 门口的周珏见到这一幕,崩溃的啊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周公子你别急,一会我带你玩秋千哈。”林初闻声,回头对周珏说道。 此时的李冒吓的浑身发抖,强忍住恐惧,才没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尿了裤子。 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纵横官场十几年没得罪过任何人,没想到无意间得罪了公主,他真想抽自己两耳挂子,来之前居然还异想天开想给公主办事,就这样疯癫的公主,办个屁事,借条腿逃命都来不及。 林初收回脚,坐在一旁的摇椅上。 “李大人,开始吧。”林初声音懒洋洋的。 李冒闻声,赶紧起身,不是因为林初那句话,而且因为他看到林初身旁的沙漏,已经开始准备倒计时。 李冒赶紧往对面的跑道跑去,两只筷子一样的腿支着圆滚滚的肚子,像一只成精的青蛙,跑起来格外卖力。 “加油,加油,李大人加油啊,还有三息,小黄就要追你了。”林初从摇椅上起身,为李冒加油打气。 林初话音刚落,小太监把小黄放进跑道内,见到活人的小黄,双眼冒着绿光,口中不停的嘶吼,四肢如离弦的箭,如过山的风,嗖的一下就穿出去好远。 嘶吼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畔,李冒那双细短的腿不停的捣动。 他边跑边回头,发现身后的小黄张着大嘴,露出两颗发黄的獠牙,每次嘶吼的时候,李冒都能闻到从它嘴里散发出的腥臭味。 李冒吓坏了,用尽了浑身力气,不停的奔跑,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喧嚣的风从耳畔刮过。双腿跑到没有知觉,终于在最后一息,小黄快咬到他屁股的时候,紧紧就差一厘的距离,铁板合上,将跑道后的小黄和李冒隔开。 李冒成功的跑赢了小黄。在得知自己跑赢的那一刻,李冒顿时腿软了,瘫倒在地。 这时一阵鼓掌声传来,“精彩,太精彩了。”林初走进李冒身前。 “李大人真是神人也,我想过李大人可能会用圆圆的肚子翻滚到终点,也没想到李大人的这潜力无穷的双腿这么能跑,这都赶上风火轮了呀。” 李冒吓的浑身湿透了,又累又吓,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恭喜你啊,李大人,来人,给李大人抬回去,还有,赏,黄金万两。”林初笑呵呵的坐回摇椅上。 跑道内的小黄目光追随着李冒被抬走的背影,嘴里不停的嘶吼。 听到小黄的不满,林初回头,与那身长三米,毛皮发亮,生猛的小黄视线对上的瞬间,那兽类顿时紧闭嘴巴,没有半点生猛,停止了吼叫,林初白了这畜生一眼,恨铁不成钢说道。 “不争气的畜生,来人,把它牵下去,连个人都追不到,饿着吧。” “来人,上茶,我都看渴了,你们这帮狗奴才,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一天天的,事事让我操心。”林初坐在摇椅轻轻晃了晃,白皙的脚掌处还有刚才踩在李冒脸上沾的那丝血迹。 这时一名宫女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因为手抖,茶水洒了一地,最终还是平稳的递到林初手中。 林初拿起茶盖,挡住了水面上乱飘的茶叶,她抿了一口,细细品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口感极佳,下去吧。”林初摆了摆手,那宫女见到这个手势,赶紧退了出去。 林初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地上趴着的周珏,这一眼给周珏看的,直接吓尿了裤子。 “周公子怎么学李大人呢,躺地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呀。”听到林初轻柔的话语,周珏仿佛被毒蛇缠绕一般,吓的一激灵。 “都说了地上凉,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往地上躺呢,哎呀,瞧我这个公主当的跟个老妈子似的,哪还像个公主。”林初叹了口气,又珉了一口茶。 第11章 “地上这么冰,…… “地上这么冰,周公子快请起,要是冻出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呐,我还要和周公子春宵一刻呢。”林初满脸心疼的对一旁躺在地上的周珏说道, 周珏本就浑身颤抖,一听到林初那娇柔悦耳的声音。更是吓得一激灵一激灵的。他面色铁青,眸中闪烁着惊惧,眼珠子突的都快掉出来了,几次都因为腿软,没站起来,眼泪像开闸的洪水般,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林初缓缓起身,走到周珏身边。 “我的周公子啊,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地上冰不要躺,瞧你,就是不听话,偏偏就爱躺在这地上,真是任性的很。” 林初看着地上一摊黄色的液体,嫌弃中带着惊讶。“哎呀,周公子,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又哭鼻子,又尿裤子呢,羞不羞。” “来人,快快快,赶紧把周公子洗涮干净。我还要在这院中与周公子行鱼水之欢,这可是正经事,万万不能耽误。” 林初摆了摆手,周珏被两名小太监拖了下去。几名手脚麻利的太监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庭院中心摆上了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 没一会,有手有脚的周珏洗漱干净后,因为恐慌根本站不住,被小太监扶上了床。林初步伐轻盈,赤着脚踩在庭院的毛毯上,缓缓朝着面色惨白的周珏走来。 林初每往前走一步,床上的周珏就往后退一寸,就在周珏快退到床边,要掉下去的时候,林初已经走至身前。 对浑身被洗的通红的,面色紧张的周珏说道,“让周公子见笑了,你看我这宫的宫女太监做事就是不认真,要是我给你洗,一定会把肠子都翻出来,保证给你洗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呢。 说着,林初伸手抓向周珏那隐秘的部位,用力揉捏,一拧,周珏疼的面容一滞,浑身僵硬不敢动,张着大嘴,啊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抬手想推开林初,可是抬手半天,也不敢触碰林初一下。 “你这里就跟你的人一样,软趴趴的,真不像个男人。天啊,你该不会不举吧?”林初绝美的面容上写满了惊讶,对牙齿发颤的周珏说道。 “不过呢,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善,虽然你不举,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哎呀,你别躲了,不是你说要我陪你睡一觉的么?”林初一把拉住向后退,周珏的领口。 “周公子,你看我对你多好,刚才知府大人和小黄赛跑,我都没舍得让你参加,现在还让你与我春宵一刻,瞧我这善良劲,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呢。”林初说着抬起纤纤玉手,勾起周珏的下巴。 周珏因为害怕,连眼睛都不敢睁,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林初纤长的手指抬起周珏下巴时,难免沾到汗珠。 林初厌恶地皱了皱眉,收回手,在周珏的衣服上,使劲的擦了擦,抬头再看眼前周珏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时,她情绪更加亢奋。 “来,本公主亲自服侍你,帮你把衣服脱了,咱们两个人在这小院里白日宣淫,好好快活快活。”林初说着就伸手去拉周珏的衣服。 周珏一听,死命的摇头。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衣服,一个劲往后躲。 林初觉得周珏的脖子真结实,脑袋这么摇,也没被他摇掉。 “周公子这是何意?我可是很欣赏周公子在街上,用那副盛气凌人的语调,对我动手动脚的模样,怎么现在到床上就一副大姑娘的做派?行吧,公主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林初说着伸出拇指和中指,对着周珏的脑门使劲地弹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哈哈哈,就喜欢你这傻样,既然周公子害羞,那咱们就玩点别的。” 林初一招手,两名宫女走了过来,一名端着一盆清水,一名拿着一方手帕, 双双跪在林初身前,林初坐在床边把手洗净,拿起一方干净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把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周公子,你知道么?今天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二次出宫。本来打算出宫放纸鸢的,这么宝贵的机会却被你轻而易举的破坏了。 第14章 林初说着抬起头,“好在天气不错,最适合放纸鸢了,你要陪我哦,不然我会不开心的。”林初一副亲昵的模样对周珏说道。 “来人,拿纸鸢,我要和周公子一同放飞爱的纸鸢。”林初擦完手,将手帕随意一丢,半靠在床沿。床上的周珏因为害怕,吓得都坐不起来,一副半瘫模样,在床的另一边瑟瑟发抖,中间只隔着不到半寸的距离,就仿佛隔着楚河汉界一般。 一名宫女拿着燕子模样的纸鸢走了过来,将纸鸢递到林初的手里,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林初纤细的手指在纸鸢的竹骨划过,“这纸鸢真好看,陪我放纸鸢的是渡该多好,也不知道他在大理寺过得怎么样。” 林初噘着嘴,一双粉拳捶在周珏的胸口上,“都怪你,要不是你无理取闹,非要我陪你睡觉,现在我一定和渡在宫外放纸鸢呢,讨厌讨厌。” …… 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微风拂过,一只小燕子在碧空中翩翩起舞。而下方的永宁宫内,林初对着满院奔跑的周珏各种赞扬,鼓掌。 “周公子加油啊,快跑。” 只见周珏那处,被线绳绑着,线绳的另一头链接着空中那只灵巧的燕子。 线绳太细,周珏的那处被勒的黑紫,也许是因为风力,捆绑的地方开始渗透血丝,随着他的奔跑,在地上滴落,盛开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红梅。 “周公子,怎么样?放纸鸢是不是很有趣,这可比和我睡还刺激吧?”林初一脸兴奋,对着跑步中,疼的龇牙咧嘴的周珏喊道。 “快跑啊,怎么不跑了?别停,继续啊,周公子。”林初站在一旁,为周珏加油打气。 周珏越跑越慢,那隐秘的部位已经开始不停的滴血,衣衫被血液浸湿,鲜红一片,微风吹过,庭院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周珏不敢止步,可是太疼了,疼的他意识都快模糊了,但是他不敢停,就算断子绝孙,也一定要跑,不然今天他的命,会交待在这永宁宫里。 他抬腿继续前行,“咔”的一声,那处传来骨头被线绳勒断的声音,钻心的疼痛使他浑身冒着虚汗,整件衣服都被浸湿,他实在坚持不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风停了,翱翔在天空的燕子没人带动,落了地。和纸鸢同时坠落的还有那块黑紫的肉丁。 见自己的分身落在地上,周珏彻底的绝望了,险些晕过去,但是噬心的疼痛迫使他满地打滚来缓解疼痛,想晕倒都是一种奢望。 那只燕子不知落到何处,林初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中书令家的公子真是差劲,连个纸鸢都放不好。”林初目光冰冷看向地上打滚的周珏,像看一条死狗一般。 “哎呦,周公子的分身掉地上了呢,哎呀。吃什么补什么,来人,把这玩意捡起来,喂小黄。” 太监们闻声,赶紧将地上那块被线绳绞碎的肉拿走。 “既然周公子不愿意放纸鸢,那咱就不放了,反正我也没心情了,不如玩会秋千吧。”林初脸上的冰冷褪去,挂上一丝妩媚俏丽的笑容,这笑容让周珏不寒而栗。 林初走至院内一处枝繁花密的桃树旁。树旁坐落一架秋千。林初伸手握住绳子,坐在秋千板上,先是轻轻摇晃,随后一双玉足微微用力一蹬,一袭红衣的林初随着秋千遨游飞翔,墨色的发随风飞舞,口中吟唱不知名的曲子,是那么婉转动听。 微风轻拂,随风飘落的花瓣轻舞飞扬在林初身边,宛如天女下凡一般。 永宁宫在场众人都看呆了,没有一人不承认,永夏国的公主貌若天仙,发愣瞬间便即刻清醒,毕竟那绝美的容颜之下是颗蛇蝎心肠。 “周公子,别躺着了,快起来,陪我玩秋千。”林初看着院内打滚的周珏说道。 “啊,我忘了,秋千只有一架,不过周公子别担心~咱们换个地方玩。” …… 林初赤着脚靠在仪仗上,神情慵懒,被一众太监抬着,漫步于绿荫**之间。沿途风景秀丽,花鸟虫鸣相和。 行至曲径通幽处,一间偏殿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间屋子,古朴中透着一丝庄严,牌匾上刻着素气的两个大字“雅室。” 与其他金碧辉煌的宫殿相处,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一名太监见林初起身,赶紧跪在仪仗旁,手中一双绣鞋高过头顶,为坐在仪仗上的林初轻轻穿在脚上。 “这间房可是我的宝贝,里面可好玩了,走,我带周公子去瞧瞧。”林初抬头看了眼雅室,抬手轻轻一推,随着吱嘎声传来,门缓缓打开。 这时身后传来窸窣声,两名太监拖着周珏跟在林初身侧。 房门打开,随着阳光一点点推进,屋内的景象也逐渐清晰,周珏看到眼前的场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架着周珏的两名太监不敢含糊,这要是晕倒扰了公主的兴致,那后果不堪设想,大家都别想好过。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被扇了几个耳光的周珏因为疼痛,缓缓醒了过来,脸上还清晰的留着五个鲜红的巴掌印。 第12章 任谁也不会想到…… 任谁也不会想到,青石铺面朴实无华的雅室内居然摆着各种骇人的刑具。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棂,洒进几缕微弱的光线照在刑具上,折射出森寒的光。 林初抬脚移步屋内,周遭一片安静,静到可以听见轻踩石板时带动的摩擦声,她饶有兴致的朝着刑具走去。 目光如同落在珍宝上细细品鉴,浑然不在意那暗红发绣的痕迹。她抬起手,纤细白净的指尖轻轻划过闪着寒光的倒钩,脸上露出痴迷般满足的笑容。 “来人,快把周公子请进来,我得让周公子在永宁宫玩的尽兴而归,不然会怪我招待不周的。”林初一脸激动地对身后的太监说道。 身上大量血迹的周珏被太监搀扶进屋,听到林初的这句话,他眼中一片死灰,充满绝望,这一刻,他真想有人能给他来一刀,让他痛快的死去。 小太监将周珏扶到林初的身旁,退了出去,没了太监搀扶,周珏身体摇摇晃晃,勉强站立。 “周公子,咱们今天在这间屋子玩点刺激的。”林初一脸兴奋。 “来人,把我那对新打的铁钩拿来,我要请周公子荡秋千。” 永宁宫的宫女太监们知道,公主每次来这间屋子,必定有人遭殃,此时此刻,他们不敢做错任何事,深怕说错一句话。会被牵连,遭受不可承受的后果。 这时一名太监低着头,浑身颤抖,战战兢兢的拿出连着绳子的银色铁钩,他将绳子固定在房梁上,两枚银色的铁钩在空中悬浮。 “你知道么?我曾经在这间屋子里制作过无数作品,不知道周公子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令我满意的作品。”林初手指弹了一下铁钩,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屋内。 周珏一听这话,三魂没了七魄,他张着大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磕头。寂静的屋内回荡着头磕在石板上发出的砰砰声。 “周公子这是干嘛,快请起,这不是折煞我么,来人,扶周公子起来玩秋千。”一袭红衣的林初说着坐在屋内唯一一张铺着白色狐皮的摇椅上。 周珏被两名太监架了起来,那钩子对准了周珏的锁骨。 银色的铁钩闪烁着冰冷的光,锋利的尖头刺穿周珏的皮肉,起初只是渗出血珠,随着钩子缓缓深入,最终刺穿了锁骨,血珠成线,死一般寂静的屋内只能清晰地听到众人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钩子撕裂皮肉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声。 周珏面色煞白,疼的汗如雨下,他张大了嘴,试图呼喊,可喉咙里只能挤出“啊啊啊”的呜咽,那声音里满是痛苦和绝望。 “周公子,荡秋千荡秋千,你得荡起来啊。”林初脸上带着极近扭曲的笑,手中紧握一根长鞭,猛的朝着周珏身上抽去,长鞭落下,周珏的身体在空中摇晃起来。 由于他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被铁钩穿透的锁骨之上,钩子连接血肉的地方从滴落血珠到鲜血如注,不出片刻,周珏的整件衣服几乎 被鲜血浸透,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摊殷红。 “小娃娃,荡秋千。 一荡荡到云里边。 荡到云边摘棉花。 一口吃成胖娃娃。” 林初轻柔婉转的声音如恶魔在低语,在屋内回荡,她满意地欣赏着挂在身前的作品。对着痛苦摇晃的周珏,轻声吟唱。 “公主,北域使团前来觐见,殿下邀请您出席昭华殿,热闹热闹。”一名老太监站在雅室门口,打断了这美妙吟唱童谣的声音,他低着头,恭敬的对林初说道。 “北域?年年进贡的小国么,不去……我还有正经事呢。”林初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周珏,她秀眉微皱。 “还是去看看今年都进贡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新奇玩意吧。” 林初说着从摇椅上缓缓起身,她伸了伸懒腰。宫女太监们浩浩荡荡的跟在林初身后出了雅室。 第15章 只有屋内的周珏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他的生命在这血腥的“秋千”上摇摇欲坠,无人在意…… “走吧。”林初坐在仪仗上说道。 “公主,您的衣服……”传话的老太监在仪仗下小声说道。 晚风拂过,林初闻到身上散发着略微浓烈的血腥味,“哎呀,多谢刘公公提醒,怎么说也是两国宴席,总不能一身血腥参加,来人,我要梳妆打扮,盛装出席。” 天色渐暗,林初端坐在仪仗之上,自幽僻静谧的静室出发,缓缓向昭华殿行去。沿途两侧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在暗夜之中发出一片暖红的光亮。 …… 昭华殿内金碧辉煌,仿若白昼。随着门口太监尖自的声音传来,“永宁公主驾到”。 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屋内的王公大臣和进贡的北域使臣们,纷纷放下手中酒杯,齐齐整整地站起身。恭敬地朝着永夏国最为尊贵的女子行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初莲步轻,裙摆摇曳,走在昭华殿中央的红毯上,她微微抬眸,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傲气,除了这些,她的身体里还散发着妖冶嗜血的独特气质。 屋内的王公贵族和北域小国的使团,目光都追随着眉如新月,眼似秋水,肤如凝脂,手如柔夷。青丝如瀑,一身红衣似火,妩媚妖娆,宛如画中走出仙子的林初。 林初微微颔首,目视前方,抬手一扬,“免礼” 说完,朝着昭华殿最高处,上坐的皇帝微微行礼。 皇帝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原本严肃的面容在见到林初后,瞬间如沐春风,和蔼可亲,他轻声道:“初儿来了,快坐吧。” “是,父皇。”林初说着,抬步走向那早已备好的公主席位。 林初坐在自己位置上,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琼酿玉液,她半靠在椅上,轻抿一口,淡淡的酒香在口中萦绕。 目光扫过堂前,看着北域使者满脸堆笑,言辞恭顺,实则暗藏心思,和永夏国的大臣,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着进贡细则,言语间机锋暗藏。 再看身后,一众嫔妃如繁花盛绽,看似笑语嫣然,亲密无间,实则眸底闪烁着锋芒,心思暗涌。 宫闱之中,表面亲密实则捅刀的事林初见过太多,实属无聊,林初更喜欢简单粗暴。 此时,身后侧几名嫔妃正悄悄地将目光投向林初,察觉目光林初转过头去,她们便赶忙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一副交头接耳的模样,聊天时紧张的神情,林初虽听不清言语,却也能猜个大概,不就议论自己如何嚣张变态么,这种事她不甚在意。 “母妃,我要去如厕。”一名小皇子说着起身,往殿外走,路过林初的桌前,不小心绊倒,摔在地上,林初对着眼前摔倒的小皇子俏皮的笑了笑,这一笑,把摔倒在地的小皇子直接吓哭了。 见此情景,林初不禁翻了个白眼,嘴角微微一瞥,随即轻蔑一笑,即便是在国宴,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妄。 一名嫔妃匆匆忙忙跑到小皇子身前,小心翼翼将小皇子扶起,她面色紧张,不停询问,“周儿,怎么样?有没有摔疼?”小皇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 她看了一眼林初,那模样好像小皇子会受到了极大的危险。赶紧抱起来,朝着殿外小跑而去,留下一抹匆忙的背影。 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无人在意。 这时,一名北域使者上前一步,行礼道:“皇上,为贺两国友好邦交,臣特地带了舞者,欲献舞助兴。 皇帝微微仰身,神色慵懒而愉悦,“有歌舞助兴,甚好,甚好,快快有请。”皇帝一脸祥和,对着阶下的使者轻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温和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华灯初上,昭华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金碧辉煌的殿壁上轻盈舞动。 乐师们纤指轻拨手中的乐器,如珠落玉盘的音乐婉转而起,丝丝缕缕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群身着北域服饰的舞者莲步轻移,鱼贯而入昭华殿。 她们的服饰色彩斑斓,精致的锦缎上绣着细密的银线,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彰显北域子民独有的神秘。 而排头领舞之人,居然是一名模样俊秀的男子。 他金发碧眼,跳舞时,周身的线条刚硬中不失优雅。他金发如瀑,随意地束起一部分,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一出场便引得殿内所有目光。 那俊美的男人随着曼妙的音乐在殿中起舞,一身华丽的北域服饰,随着身体的摇摆,衣袂随风而起,宛如下凡的神祇,步伐轻盈,舞蹈过程中,他目光一直追随着林初。 看着落在自己身上那暧昧的目光,林初微微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与好奇。 她轻轻放下酒杯,手指在杯沿摩挲,慵懒的神态中悄然多了几分探究。两人的视线于这堂前交错,仿若无形的丝线在缠绕。 一舞完毕,男子携一种舞姬站在昭华殿中,他微微喘息,胸膛轻轻起伏,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丝毫不损那绝美容颜,反而增添了一抹妖艳。 “好,此舞实在妙极,北域不愧出美人的地方,赏黄金万两。”皇上龙颜大悦。声音在殿内回荡。 说罢,太监总管尖着嗓子高喊:“皇上有赏,黄金百两……”。 得到皇上夸赞,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并无太多波澜,他微微欠身:“谢陛下隆恩,臣等姿容能得皇上夸奖,真是三生有幸,有永夏公主在,岂敢与明月争辉。”他语调不卑不亢,沉稳而平静, 他站起身后,目光又飘向殿中前排,没有一点形象坐姿的林初。她如同绽放的罂粟,匆匆一瞥,就让人深陷其中,移不开眼,那种上瘾的感觉,仿佛灵魂被勾住,世间少有,妩媚众生。 他眼神深处有暗流涌动,瞬间又恢复平静,旁人未曾察觉,唯有他自己知道,昭华殿的表演,只为让那一抹艳丽的身影侧目。 “是啊,公主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连我国最漂亮的美人也比不过。”对面衣着艳丽,配饰繁重的使者们毫不吝啬,纷纷夸赞起来。 这一夸,夸得皇帝心花怒放。他端坐在龙椅之上,身躯微微挺直,脸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原本威严的目光透着几分愉悦。 林初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脚步轻柔,缓缓朝着大殿中央走去,所过之处,众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的身影。 林初走到俊美男子身前,抬起纤细的玉手,轻轻勾起男人的下巴,动作优雅而又不羁,她的目光妩媚动人似有千万情丝。 “专门为我跳舞么,愿意么?”林初朱唇轻启,声音清澈而慵懒,在大殿中幽幽回荡。周遭一阵安静,仿佛全世界都在等待俊美男子的回答。 第13章 男子微微皱眉,…… 男子微微皱眉,一脸疑惑的看着向林初。这时宴席上一名使者,用北域的语言给男子翻译了一遍林初刚才所说的话。 男子听后思索不到一秒,嘴角轻扬,深邃的眸中满含笑意,对着林初点头,他声音清澈,用蹩脚的永夏语对林初说道,“臣,甘之如饴。” 林初点头,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大殿中央,美得如同神仙下凡的两人身上。 “好。”林初抚在男人脸上,而后似有不舍地收回手。 “父皇,这个男 人,我要了。“林初从未自称过本宫,即使在这两国交好的国宴上,她依旧骄横张扬,直视高台上,坐龙椅的皇帝,语调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一众王公大臣和北域使臣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冒汗,不停用袖口擦汗。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这么大胆,竟然对着皇帝和他国使臣的面,点名要一名舞姬。 就在所有人认定皇帝会动怒时,未曾想,一向杀伐果断的皇帝竟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 “一个舞姬,初儿喜欢,带回去就是。”皇帝声音沉稳中带着温和,竟无半分怪罪之意。 王公大臣们面面相觑,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眼神,虽然皇帝宠公主是众所周知,可没想到是这般毫无下限的宠爱,对于这种宠爱,在场众人无人理解。 众人惊讶,却不敢多言。北域使臣们则微微欠身,“皇上圣明,能被永宁公主喜欢,是这低贱舞姬几世修来的福分。” …… 夜半,永宁宫内,烛光摇曳,笙歌曼曼,林初斜倚在榻上,玩味的目光落在一旁俊美男人的身上。 “叫什么名字?” “哈尔布。” “哈尔布……好名字,长夜漫漫,甚是无聊,既然美男在侧,何不为我舞上一曲。” 只能听懂简单永夏语的哈儿布,微微行礼,向后退至殿内中心,赤着脚在红色地毯上翩然起舞,脚上的铃铛随着舞动发出灵动的声响,他线条刚中带柔,腰肢轻扭,举手投足间尽显妖艳。 林初目光紧紧追随哈尔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起身,移步上前,眼神炽热勾人,她手拿折扇,与哈尔布同舞,两人舞步呼应,在大殿中犹如两朵盛放的玫瑰。 第16章 一舞完毕,林初贴在哈尔布身前,她抬起折扇,轻挑起哈尔布的下巴。哈尔布被林初的举动弄得心头一紧,他微微后仰,僵着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林初却笑意更盛,柔声说道:“难道这是哈尔公子勾引我的手段?” 哈尔布眉头轻皱,别过脸去,闷声道:“公主莫要打趣。” 林初轻轻哼了一声,手中折扇在他肩头轻轻一点,“本公主就爱打趣,你能奈我何?”说着,林初嘴角一弯,抬手在哈尔布的腹肌上捏了一下,在哈尔布羞涩和恼怒前,快速转身向后站定,朝着哈尔布比了一个飞吻。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第……算了。以后不数了,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一号男宠,以后跟我一起住正殿。” 林初笑意盈盈,“来人,今天高兴,上酒,我要和哈尔公子不醉不休。” 林初拉着哈尔布落座一旁的酒岸,宫女闻声端着两坛未开封的酒,轻轻置于桌上,而后退了出去。 哈尔布像一杆长枪,坐的笔直,他目光拘谨的看着眼前未开封的两坛酒,因为林初整慵懒地半靠在他略微宽阔的胸躺上,她的手若有似无的在哈尔布的胸前来回抚摸,每触碰一次,哈尔布的脸就更红一层。 她一身火红的外袍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落,堆积在柔软的地毯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因为林初和哈尔布贴的极近,他可以清晰的闻到林初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花香。 林初勾着哈尔布的一缕发丝,用指尖打着卷,回身看了眼桌前的酒坛,递给哈尔布一个眼神。 “哈尔布公子。”林初的声音娇柔,容貌倾城,这种气质是北域美人所没有的,她就像盛开的罂粟,叫人明知道危险,依旧会不顾一切去靠近。 哈尔布缓缓伸手绕过林初的身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酒塞,轻轻一拔,“啵”的一声,酒香四溢,他单手拿起酒坛,斟满杯中,酒水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的酒香,盖住了林初身上淡淡的花香。 林初抬手拿起酒岸上的酒杯,闭上眼,拿在鼻间闻了闻,“嗯,好香啊。” 她睁开眼,整个身体贴着哈尔布身上,抬手将酒杯递到哈尔布嘴边。看向哈尔布的眼中透着一丝期待,“哈公子,快尝尝,这可是难得的佳酿呢。”林初声音软糯,带着一丝蛊惑说道。 哈尔布眨了眨眼,看了眼林初,张开嘴,喝了林初喂的这杯酒。 哈尔布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看向林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紧张,他微微张嘴,轻抿酒杯边缘,喉结滚动,咽下了林初喂他的这杯酒。 见他饮下,林初瞬间坐直身体,她眉头紧皱,一脸紧张,“哈公子,你的脸……快吐出来,酒里有毒。” 林初语气焦急,迅速起身,她伸出拳头使劲捶打哈尔布的后背,发出沉闷的响声,将哈尔布捶个半死。 哈尔布一听,脸色骤变,瞬间趴在地毯上,努力将刚刚咽下的酒水吐出来。 “哈哈哈。” 哈尔布满心惊慌,认真的吐着。身旁响起林初那戏谑的笑声。他转过头,看到正开怀大笑的林初,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用手捶打着地面,丝毫没有公主的端庄稳重。 “哈公子真是太可爱了,说什么信什么。”林初好不容易止住笑,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泪花。 “哎,来个玩笑么,哈公子别这么看我,我跟你道歉,来,咱俩喝杯交杯酒。” 林初说着爬起身,将酒案上的酒杯轻轻咬了起来,叼着杯沿,满眼妩媚看向哈尔布,随着靠近,杯中的酒水微微晃动,林初俯身,挑起哈尔布的下巴,他微微仰头,酒水顺着酒杯,流进了哈尔布的嘴里。 暖黄的烛火,打在流动的琼浆上,泛起潋滟波光,墙上映着两人光影。 他喉咙轻轻滚动,饮下这杯带有情趣的酒液,墙上那人也一同喝了下去。 看着杯中最后一滴,落进哈尔布的嘴里,林初抬手拿下酒杯,“好喝么?喂我。”林初仿佛一只狡诈的小狐狸,眼神勾人的看着哈尔布。 哈尔布站起身,拿起酒坛,倒了满满一排酒杯,用嘴叼起一枚酒杯,站起身,准备喂给林初。 林初眉头一蹙,抬手一挥,打掉了哈尔布叼着的酒杯。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是这么喂的。” 哈尔布不解,林初想要那种喂,因为他从小在北域长大,对于永夏语,他只是一知半解。 林初伸出手指,点了点尔布柔软的嘴唇。 “用这里。” 哈尔布拿酒案上的一杯酒,含在嘴里,一手轻轻揽住林初的细腰,一手托着林初的脖颈,他俯下身,嘴对嘴的吻了起来。夹杂着两人唾液的酒水,被两人分别咽进了肚子里。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酒坛空了大半。林初见哈尔布在眼前,重重叠叠的,两个同样的轮廓在眼前晃动。 林初摇了摇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此时的哈尔布的步伐也有些不稳,但是见林初喝醉,伸手扶住林初那摇晃的身体,将林初搂在怀里。 看着怀中的林初,他嘴角不自觉上扬,两人靠在酒案旁。 林初闭着眼睛在哈尔布的怀中安然入睡。她睡得格外不安稳,柔软的身体无意识的往哈尔布身上蹭。酒香和未知的花香传进哈尔布的鼻腔,他眼底笑意如潮水般褪去,渐渐凝结成冰。 在确定林初熟睡后,他猛的将林初推到一边,她的身体毫无防备的倒在地毯上,他站起身,一脸嫌弃,用力的拍了拍袖口,仿佛要把林初接触过的痕迹通通抹去。 他起身,抬步走到了永宁宫门口,他缓缓坐下,后背靠在门框上,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那浩瀚夜空中寥寥无几,却仍在闪烁的凡星。 不知坐了多久,他一回身,心脏骤缩,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林初竟悄无声息的坐在他的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哈尔布瞬间绷直身体,瞳孔极剧收缩,声音颤抖的叫了声,“公主。” “……” 林初眼神迷离,“困了,抱我睡觉。”说着,林初眼睛一闭,身体向后倒去。 哈尔布快步上前,扶住了林初,看着眼前娇媚的公主,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被公主发现。 他半跪在地。伸出双臂,缓缓穿过林初的腰背与腿弯,将她稳稳地抱离地面。将林初抱起,林初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发丝 如墨般散开。 哈尔布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房间,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惊扰到怀中之人。他来到木床前,微微弯腰,将林初放到柔软的木床上。 他站在床前,目光凝视着林初那恬静的睡颜,他眼神晦暗,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悄无声息地落在腰间,手指精准握住一把半寸小刀的刀柄上。 他紧紧将小刀攥在手里,因用为力,手指微微泛白,他将小刀从刀鞘中抽出,冰冷的刀刃在昏黄的烛光中泛着森森寒光。 此时他心跳的极快,每靠近林初一步,他就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一样。 第14章 哈尔布举起小刀…… 哈尔布举起小刀,他呼吸凝重,胸腔不停起伏,就在小刀要刺到林初身体的时候,林初突然翻了个身,吓了哈尔布一跳,他呼吸一滞,手不停发抖,一个不稳,小刀掉落在地,好在整个永宁宫都铺了地毯,并没有传来清脆的刀片声。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林初平静的睡颜,他拍了拍心口,试图拍去一些紧张,他俯身捡起小刀,随后像被抽空了力气,他靠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呼吸。 床上的林初嘴角一扬,翻个身,甜甜的睡去,而哈尔布则坐在床边,抬头望向窗外,一夜无眠。 …… 翌日,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打在林初的脸上,林初抬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她揉了揉眼睛,慵懒的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目光一瞥,看到靠在床边睡着的哈尔布。 她眉毛轻挑,抬起脚,毫不留情的踹向哈尔布的脑袋。 哈尔布瞬间惊醒,抬头看到林初正一脸娇媚的对着自己笑,那双眼睛亮亮的,弯弯的。 “怎么坐地上睡?多冷啊。”林初语气中满是心疼,将哈尔布拉上床,坐地上睡了一晚上的哈尔布浑身僵硬,起身时,略微有些踉跄。 林初看着窗外的大太阳,“天气真好,去湖心小院吃吃茶点,玩玩围棋吧。” 不等哈尔布说话,林初拉着哈尔布前去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两人朝着湖心小院的方向漫步而去。 一路上,林初的心情格外愉悦,时不时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她就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蹦跶的好不自在。 石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棋盘,林初坐在石凳上,从围棋罐中拿出几颗棋子,扔下去,在拿起,反复动作,对身旁的哈尔布说,“输一个子,一个嘴巴子,玩不玩?” 第17章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哈尔布回想林初种种行为,简直就是毫无规矩,嚣张跋扈,胸无点墨之人,想赢她,简直轻而易举。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微微皱眉,一本正经对林初问道,“公主,如果我赢了,真的可以扇你么?” “当然,下棋就要讲究公平公正,我输了,任凭你打。”林初对着哈尔布的眼睛,认真说道。 “好,那开始吧。”哈尔布坐在林初对面的石凳,“将手边黑色的围棋罐和林初身边白色的围棋罐对换了一下。 “公主用黑子,请。” “我用黑子啊?好。”林初说着,纤细的指尖捻起一颗黑子,毫不犹豫地落在棋盘之上。 哈尔布看着林初一副自信模样,心中不免好笑,怎么也是公主,不好输的太难看,还是让一让吧。起初他还觉着轻松,可下了几步后,哈尔布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学无术、刁难任性的公主,下棋居然这般厉害,每一步落子都暗藏玄机,轻松应对,哈尔布看着输掉的白子,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毫无疑问,哈尔布输了,林初满脸笑意,抬起手,对着哈尔布的脸,使劲的扇了过去,“啪”清脆的巴掌音传遍湖心。 哈尔布被突然的一巴掌扇懵了,他没想到公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说扇就扇。 随后“啪”声不断,林初一边扇一边笑,她笑声癫狂,刺耳,越扇越兴奋,手快的出现了重影,哈尔布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林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满脸歉意。“对不起啊,你输的白子有点多。”说着,林初继续抬手,框框一顿扇…… “好累啊,还玩么?”林初一脸妩媚,眼神清澈,对着哈尔布肿的老高的脸问道。 哈尔布被扇懵了,脑袋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呆呆地捂着脸,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他满心后悔。没想到公主不仅棋艺高超,手劲还这么大。 他赶紧摇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说出的话因为脸肿而含糊不清,“不玩了,不玩了。” 林初则双手抱胸,看着眼前被自己扇的像个猪头的哈尔布。她微微皱眉,满脸可惜,啧啧道,“你怎么下棋这么臭,呀,嘴角都流血了,哎,这么俊俏的一张脸,好可惜哦。” 林初嘴上说着可惜,但语气中满是调侃。 “没想到公主棋艺如此高超,在下心服口服。”哈尔布整张脸都被扇的变形,脸上疼的不行,手都不敢使劲捂着。 “来人,快,拿冰袋,这要是破相了可怎么行。” 林初看着眼前的哈尔布,没有半点俊朗模样,眼中满是嫌弃,“哈尔布公子,这两天就睡我寝宫隔壁,好好休养。” 这时,一名小宫女屈身上前。“公主,中书令大人求见。” “中书令?啊,不说我都忘了,他儿子还在我这荡秋千呢。”林初语气娇柔,一脸玩味。 “你去告诉他,公主我正盛情款待他的宝贝儿子呢,他儿子现在开心的不愿意回家呢。” “是。”宫女说完,退了出去。 …… 未来的两三天,哈尔布脸部红肿,林初就像销声匿迹一般,没再打扰,哈尔布他觉得生活平静了不少,他每天坚持用冰袋敷脸,肿胀慢慢消退,逐渐恢复了俊美的模样。 林初侧靠在床榻上,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纤细的手指反复摩擦杯口,看着杯面上的花纹,她百无聊赖问身旁的宫女。 “真无趣啊,玩点什么好呢?”林初声音娇柔问道。 一听这话,小宫女吓坏了,公主每次想玩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公主,这两天哈尔布公子的脸不仅好了,反而更俊俏了,要不要叫来给公主解闷?”宫女声音颤抖,对林初恭敬的说道。 “哦?脸好了?这事怎么不早说,正好到饭点了,请来陪我用膳。” 半刻钟后,哈尔布走进了永宁宫,他恭敬的对林初行礼。 “公主。” 林初闻声,将酒杯放在榻上。 “你来啦?快抬起头让我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哈尔布缓缓抬头。看到前两天还一副猪头模样的哈尔布已经全部恢复,中途林初送了美颜膏,现在的哈尔布看起来更加俊美,整个人透着一股妖冶的美。 这时,身后一排小宫女排着队,将膳食摆在桌上,而后退了出去。 林初起身,走到桌子前,缓缓落座。 “过来,陪我用膳。”林初毫无形象的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对哈尔布说道。 “是。”哈尔布款款走来,坐在林初对面。 “坐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林初说着,一把将哈尔布拉到身旁,对着哈尔布嫣然一笑。 林初看起来妩媚可人,可她的眼底永远夹杂着算计,但是不可否认,她生的极美,就连以美人闻名的北域,美人中的美人哈尔布都移不开眼,一时有些看呆了。 察觉到哈尔布目光,林初侧头问道,“我美么? 哈尔布听懂了大概,用蹩脚的汉语肯定道,“美,公主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听了这句话,林初微微一笑,拿起碗筷,夹了一口米饭喂到哈尔布嘴边。 “啊,张嘴。”林初的声音,温柔而又娇媚。 “天底下最美的女子给你喂饭,这等殊荣,几人能有,开不开心?”林初眨着大眼睛问道。 哈尔布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分喜悦,是啊,她是天底下最美,最尊贵的女人。可她也是最恶毒的,她能前一秒笑语盈盈,下一秒就能让你如坠地狱。 而此刻,林初在喂他吃饭,这种感觉让哈尔布不寒而栗。她就像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咬上一口。 哈尔布强忍着恐惧,张开嘴,吃掉林 初喂过来的米饭,他如同嚼蜡,咽了下去。 林初笑笑,把碗放在桌子上,抬起手。 哈尔布见状,一脸警觉,头微微向后,一双眼盯着林初抬起的手。 林初看着哈尔布这副模样,她声音带着一丝戏谑问道,“怎么?怕我啊?” 哈尔布摇了摇头。 林初一脸玩味,缓缓靠近哈尔布,近到两人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她伸手,将沾在哈尔布脸上的一粒米拿了下来,狠狠按在了他的眉心。 哈尔布忍着痛,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很快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初。 “我喜欢你的表情,很可爱。”林初用手捏了捏哈尔布的脸颊。 …… 夜半,永宁宫内传来悦耳的丝竹之声。 哈尔布身着异域服饰,在舞池内翩然起舞,跳的惊为天人,美轮美奂。 一旁半靠在床榻上的林初,扒着手中的开心果,将果仁丢进嘴里,心不在焉的看着哈尔布那曼妙的舞姿,打了个哈欠。 “哈公子,天天这么跳,真无趣,你还没跳够么?我看都看够了。”林初声音懒懒的对哈尔布说道。 “不然,哈公子倒立舞一曲,如何?”“林初笑笑,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哈尔布闻言。动作一僵,愣在原地,表情颇为为难的看向林初。 “哈哈,逗你的,我们哈公子这么俊美无双,哪能倒立呢。”林初瞧哈尔布这副模样,瞬间被逗笑。 “跳累了吧?来,休息会,咱们玩猜谜。”林初对哈尔布笑着招了招手。 哈尔布抬起脚,缓缓走近,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林初从榻上坐起身,身姿慵懒却不失优雅地走至书架前,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一排摆放整齐的书籍。最终,在一个纹理精致的木盒上停住。 她端起木盒,走到哈尔布身旁,落座在木凳上,将盒子放置在桌上,缓缓打开盒盖。 “这里有五粒药,有让人开怀大笑的,有立刻毙命的,有春药,有浑身溃烂的,只有一颗,是补药。” “你选一颗,我喂你,你猜对了,我赏你,如果你不幸猜错,吃了毒药,也是你自己造化,怎么样?” 第15章 不怎么样,他不想死…… 不怎么样,他不想死。 哈尔布心中闪过浓浓杀意,就算现在生死时刻,这话他也不敢说出口。 不等哈尔布回答,林初似笑非笑,语气轻飘飘说道,“来,哈公子,选一个。” 哈尔布看着眼前,或红,或黑,大小不一的五颗药丸,他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他觉得此时此刻,将会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艰难的选择。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初,对上那双狡黠的眼眸,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抬起的手略微颤抖,指向其中最小的一枚黑色药丸。 “这个啊?你确定么?” 林初俏皮的声音,在哈尔布听来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这一问,让本就不确定的哈尔布有些动摇,但这粒小药丸和其他有颜色的比起来,看起来更安全一些。 第18章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确定。” “啊,张嘴。”林初语气轻柔,捏起这粒黑色药丸,递到哈尔布嘴边。 哈尔布艰难地张开嘴,将药丸送入口中,苦涩的味道瞬间席卷口腔,他皱着眉,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和担忧,微微有些抽搐,一仰头,将药丸咽了下去。 从吃下那一刻,他心中开始忐忑,不过显然,自己吃的不是立刻毙命的那颗,也不是会笑的那颗,哈尔布稍稍安了心。 半刻钟后,他感觉鼻间一阵湿热,紧接着嘴角有什么流了出来。他心中一紧,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鲜红的血液在指尖上绽放。 “哎呀,公子慧眼独具,居然一下子就选中了我从苗疆带回来的最毒的毒药,你知道么,吃了这颗药,三天内会全身溃烂而死,好恶心的。” 听到这句话,哈尔布眼中的亮光瞬间暗淡,他没想到自己是这种死法。 “哈公子此等绝色,本公主还未尝到滋味就要英年早逝,真是可惜。”林初啧啧两声,满脸叹息。 “来人,取酒来,本公主要和哈公子豪饮一场,陪他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林初手一挥,一名宫女将酒端了上来。 “知道么?虽然这药很毒,但是我有解药的,你要不要求求我?求我的话,我心情好了,会给你解药哦。”林初半靠在哈尔布胸前,语气魅惑对哈尔布说道。 “哈尔布请求公主赐解药。”哈尔布说着跪倒在地,对林初行礼。 “这么求可不行哦。”林初嘟着小嘴,伸出食指在哈尔布面前摇了摇, 她微微俯身在哈尔布耳边,“哈公子,求人呢,要有求人的态度。”随着说话,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说完,林初站直身体。 而那抹温热留在哈尔布身边,久久不散,他感觉浑身酥麻,像过电一般。 “请公主明示。”哈尔布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求才能让阴晴不定的公主开心。 “很简单,吻我。” 哈尔布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初,眼底闪过一瞬浓浓恨意。 林初看着眼前的哈尔布一阵邪笑。这个瞬间的恨意,她尽收眼底,这个想杀她又心存不忍的男人。如此纠结,实在有趣。 林初抬起脚尖,轻抬起哈尔布的下巴,哈尔布跪在地上,仰视着林初,随后捧着脸前的玉足,轻轻的吻了上去。一旁的宫女见状,纷纷退出永宁宫。 林初恶劣的抬起一条腿,裙摆滑落,一片莹白,竟未着亵衣,那优美的线条在哈尔布眼中一跳一跳。珠圆玉润的莹白抵上他的胸前,一点一点攀上他滚动的喉结,他的下颚,他的唇角,鼻间充斥淡淡的花香,那是林初身上独有的味道。 哈尔布偏了偏头,那玉足抵上他的唇,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用舌尖挑逗,那圆润仿佛受了惊吓,哈尔布感受到了一阵颤栗,心也跟着颤了颤,他双手捧着,用舌尖一点一点丈量那绵延起伏的线条,找到最私密的丛林,虔诚的埋下头去。 就要进一步时,门口的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禀公主,大理寺把人送回来了。” “送人?谁啊,我看看。”林初话音刚落,哈尔布动作一顿,那声音清脆动人,毫无旖旎。 这时,宫门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个血人被扔了进来。 林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眼中含笑,口中故意轻叹一丝呻吟。 石景闻声抬头,看到坐在木凳的林初,光裸的腿微微张开,身前一名绝色美男跪在地上,他那细长的手指抚在她的腿上,殿内烛光摇曳,映的两人面色微红。 这一幕刺的石景双眸通红,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上不来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连心脏,也仿佛被人一攥在手心揉捏般抽疼,他面色发白,平静的低下头。他一个身份低微差点成为太监的人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他叹了口气,怪不得会被太监扔进来,定是怕扰了公主雅兴。 林初似有不舍的从凳子上起身,随着起身,长裙滑落,盖住了刚才那颓靡痕迹。她满眼打量,缓缓朝着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浑身虚弱的男人走去。 “哎呀,怎么两天不见,躺着回来的?真是的,快起来,快起来,躺地上干嘛,多凉啊。”林初说着俯身扶起石景,看似小心翼翼,实际手上的劲头却并不轻柔。 手握住胳膊的那一刻,石景皱着眉,微微咬牙,不可察觉的“嘶”了一声,他缓缓站起身,整个身体微微摇晃。 “陆远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打你,真是太不像话了。”林初看着石景,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过这狗东西,怎么这时候送你回来,居然打扰我的好事。”林初说着,满脸的心疼瞬间被阴冷替代。 她站起身挥了挥手,“抬走,我还要办正事呢。”林初满脸不悦对一旁的太监说道。 “送隔壁偏殿吧,哈尔布公子留在这里,跟我睡。”林初说完,漫不经心的走向酒案。 林初坐到木凳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哈尔布,此刻浑身y火却眼神冰冷望向自己。 这个男人不仅长得美,还透着一股子正直,很符合林初的胃口,此时此刻,她真想要了这个男人,可是她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对于哈尔布,她竟然有点舍不得让他变成太监。 她轻抿一口,酒香在口腔中四溢。 这 时,脑海中突然闪过石景救下十名花魁时的英勇模样,她有些心神荡漾,起身走出殿外。 见林初走了出去,哈尔布赶紧说道,“公主?请问解药……” “哦,解药~等我心情好时候,再给你。”林初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躺在担架上的石景,一路抬着他的人从官兵换成太监,在由太监被丢进永宁宫,他受伤严重加上一路的颠簸,使他内心格外脆弱,他满眼微红,心中无比酸苦。他紧紧咬着嘴唇,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两名太监将接近瘫痪的他放到一处小榻上,随后默默退了出去。 他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双眼空洞无神,疼痛席卷全身。 一阵冷风袭来,屋内烛光摇曳,林初推门而入,烛光猛烈摇晃后恢复正常。 “渡?你怎么样?”林初急切的走进屋内,朝着床榻跑来,语气里满是紧张。 “阿初……我……我没事……”他语气虚弱,见公主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不顾刺骨的疼痛,勉强坐起身。扯了扯衣襟,想遮住满身污秽——这般血肉模糊的模样,不该污了她的眼。 触到石景的视线,林初脚下一滞,这般怯懦、卑微,他不是渡。林初眨了眨眼,恢复镇定。 见石景整件衣服都被鞭子抽的快成烂布条一般。她好奇伤到底多重。 她坐在床边,毫不怜惜地将石景身上的衣服拉开,随着布条撕扯,有些陷进皮肉里的衣料粘着血丝被拉扯出来。石景感觉身体似乎有无数根银针在扎自己,他疼的浑身抽搐,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滴在床上,细长的手指握成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林初看着一道道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鞭痕,皮开肉绽的地方泛着丝丝缕缕的血光,脸颊处高高肿起,一片青紫。对上记忆中那张相似的脸,林初眼底少有的出现一丝心疼。 青丝随意披散肩头,面色惨白,眉头微皱,微睁的眼睛满含泪水,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就像一只蝴蝶,落在了林初的心头上。 仿佛一碰就会碎的柔弱,林初竟然觉得石景就应该被这样对待,这凌乱不堪的模样简直太美了,这样想着,那抹心疼被兴奋占据。林初感觉脸颊微热,这是从小到大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心跳。 她指尖不由得颤抖,她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不自觉的吞咽,眼中浮现出一丝嗜血的情欲。 林初贴上他苍白干皱的唇,舌尖一点一点浸润摩挲,感受到那抹温湿的柔软后,石景浑身僵硬到不知所措,林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一边含着他的双唇,一边含糊命令,“乖,张嘴。” 石景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下意识打开齿关,一片柔软试探着滑进深海,肆无忌惮地缠上另一片呆愣笨拙的柔软,好似两条首尾相接的锦鲤,一条活泼,一条微死。 石景瞪大双眼,看着紧闭双眼。睫毛微颤,平时高傲跋扈的一张脸,此刻居然透着一丝柔情。他无法理解,自己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公主居然不嫌弃的亲吻自己。 他眼角弯弯,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燕子,飞上了云端,在天空中翱翔, “啪”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偏殿内传来。 沉浸在幸福棉花里的石景被林初的一巴掌扇懵了,他看着眼前脸颊微红,美貌如仙的林初为何突然暴躁,他满脸不解。 第16章 看着林初脸色逐…… 看着林初脸色逐渐阴沉。石景无辜的眨了眨眼。 第19章 “……” 遥想上次,也是在这么温情的时刻,他被突然抽了一耳光…… 看着石景这双明亮,清澈到没有一丝杂质眼眸,林初就气不打一出来。她要被这根木头气死了。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傻子。人伤着,可嘴没伤吧?怎么就一根筋,不知道动一下呢。 林初越想越生气,伸出手,活动了一下手腕,啪啪啪的,对着石景的脸,开启一顿连环扇。 不知道扇了多少下,林初消气后终于了下来,她发现石景居然睡着了。 林初更生气了,声音娇柔中带着怒意叫了几声。 “渡?” “哎呀,嘴角都流血。”林初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石景嘴角的血渍,可人却安详的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屋内一片寂静。林初伸手戳了戳石景的脸颊。 她撇了撇嘴。 这哪是睡着,分明就是晕过去了嘛。 林初啧啧两声,慵懒地站起身。 “来人,给他收拾干净。” 林初说着,半靠在一旁的榻上,拿起身旁小桌上的一整串葡萄,咬下了最底部那颗,轻轻咀嚼。 得了令的宫女们立刻手脚麻利的用毛巾擦好身体,将渗血的伤口用干净的纱布包好,而后换上整洁的衣物,不到一刻钟,石景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 葡萄还没吃完两粒,宫女们就已经收拾完毕,退到一旁。林初抬头,目光落在石景青紫的脸庞,观摩良久。 “给我搬到软塌上。” …… 夜晚,一轮明月挂在枝头,微亮的光从窗棂中透了进来。 石景意识渐渐清明,随着苏醒,全身的痛感一并袭来。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那触感柔软细滑,绝不是晚上躺的那处硬榻。 均匀的呼吸从身旁传来,石景侧过头,借着月光看清林初那张洁白的脸庞,微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他好似受到蛊惑,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将林初额前两缕掉落的碎发撩起,随着他修长的指尖,轻柔的带入耳后。 白日里,那凶猛的野兽,沉睡时收起了锋利的爪牙,仿佛温顺的幼猫。仿佛你轻挠它的下巴,就会发出呼噜呼噜的愉悦。 石景虚弱地收回手,他躺正身体,浑身的疼痛使他难再入眠,他咬着牙,几声破碎的呻吟还是倔强的从嘴角溢出。 身旁的林初翻了个身,侧身面对石景,她目光折射着月光,眼睛亮亮的“你醒了?”林初一脸媚笑,借着微光看到石景眉头紧皱,那极力掩饰痛苦模样就像一只受伤的白兔,憨憨萌萌的,只知道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对不起,吵醒你了。”石景眼中满含歉意,语气虚弱。 林初则是一脸宠溺,抬手揉了揉石景略微扎手的发,她声音轻柔,像哄小孩子般。 “没事,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说着,她握紧拳头,一拳砸向石景的头,力气用了十成十,石景顿时没了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见效果显著,林初往石景身旁靠了靠,环住石景的胳膊,嘴角弯弯,闭上了眼睛。 笠日,石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可狡猾的光线依旧从指缝传来。周身疼痛袭来,可能因为天明,疼痛都比夜晚来的轻。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高挂。他揉了揉眼,伸手摸向身旁的空位,早已没有温度的残留。抬目看到殿内几名小宫女已经在轻手轻脚的打扫。扫帚拂过地面,传来的沙沙声,平时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宫人,今天居然语气轻快的哼起了歌,这是平时不可能发生的。 见石景醒来,一名宫女走至床榻前恭敬说道,“石公子,你醒了,早膳已经备好。” 他点点头,稍微用力缓缓起身,然而一阵强烈的晕眩,迫使他又坐回床榻。小宫女见状,赶紧走上前伸手将石景小心翼翼扶起。 吃过饭后,石景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轻快很多,他借助拐杖走出偏殿,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被偶尔飘过来的几片白云遮盖。 平时林初总会闹出点动静来,今天一早从醒来都没见到林初。石景扫视朝着正殿瞧去。 “石公子在找什么?需不需要我帮您找?”身后一名宫女轻声问道。 因为宫女询问,石景有些羞涩,“这位姐姐,你看到公主了么?”他一脸憨萌,一双清澈的小狗眼看向宫女问道。 提到林初,宫女的脸上那抹淡然瞬间消失不见,她语气冰冷,“后天是宫里一年一度的祭坛祈福,公主今早启程去舜天坛了。” “后天?” “是的,祈福之舞年年都是由公主表演,且祈福需要禁食净身,所以 公主每年都会提前去一天前去舜天坛准备。” “哦,这样啊,那……” “石公子想问什么?”宫女歪着头,对石景问道。 “那位……” 石景面容呆呆,他地摇了摇头对宫女浅笑道,“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自己随意走走,不必跟着了。” 宫女点点头退了出去。 天气晴好,石景觉得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屋内实属浪费。 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朝着湖心走去。别人一炷香的路程,他愣是走上半个时辰。 走至湖心小亭,缓缓落座石凳上,他将拐杖倚在身旁。看着远处树荫渐绿,湖水随着微风泛起层层涟漪,几尾红黄锦鲤在水中欢快的游弋嬉戏,在阳光的照射下,湖面闪过细碎的金光。 偌大的皇宫,宫人行色匆匆,偶尔经过的宫女会止步行礼,而后匆匆离去做事,独独石景坐呆呆的在石凳上,欣赏风景。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思绪辗转。祭坛祈福会做什么呢?会不会和村里的村民一样,围着火炉祈求丰收年呢?还有那绝色的公子,从醒来就没见过他。他那么俊美,比之前那些男宠们俊美太多。公主对他那么好,应该一同随行祈福了吧。 他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想着,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直到他因为久坐感到浑身酸痛,他才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停止这种无聊的欣赏。 就在此时,脚下传来窸窣的声音,他垂眸一看,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正绕着他的裤脚打转,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地蹭来蹭去,不一会儿,裤脚沾上了一层猫毛。心间那酸涩的愁绪,随着小猫俏皮的磨蹭中,渐渐消散。 石景嘴角上扬,微微弯腰,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只白色的毛球,指尖刚要触碰到柔软的皮毛,那小家伙突然向后一跳,耳朵警觉地向后竖起,一溜烟的跑了。 石景直起身拿起拐杖,跟着白猫逃窜的轨迹,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因为顶着公主男宠的身份,所过之处,宫女太监纷纷对他恭敬的行礼,这让他生平头一遭感受到高人一等的别样滋味。 不过此刻,他只想摸一摸那只可爱柔软的小猫。白色毛球察觉到身后庞然大物穷追不舍,它跑的飞快。石景眼看追上,它一个闪身,那抹白色灵动的身影窜进了草丛里。 石景俯下身,扒开草丛,看到那猫儿只留下小小的背影,它细长的尾巴骄傲地竖着,颠颠的跑向远处,还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石景。 对于小猫的嘲笑,石景无奈的笑着摇头,他扶着拐杖站起身来,抬头看到一间古朴庄严的屋子。屋子的飞檐斗拱透着岁月沉淀,朱红色的柱子在斑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厚重。门楣之上,一块深褐色的牌匾苍劲有力的刻着“雅室”二字。 雅室大门敞开,随着风吹过,门轴发出阵阵“吱嘎”的怪叫,一股浓重到刺鼻的血腥味从屋内翻涌而来,弥漫在空气中,雅室不雅。 石景心中一惊,抬头往里一探,目光落在房梁上悬吊着的那处身影,那人低垂着头,身体毫无生气的挂在屋内。 他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人怎么想不开上吊呢,再仔细一瞧,才发觉那不是上吊。 他拐杖一丢,脚步急切地跑进屋内,定睛一看才发现吊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出宫那天,在集市上公然调戏林初——中书令之子,“周珏。” “周公子,你没事吧?”石景满脸担忧问道。 周珏浑身是血,地上的血液早已凝固,周珏顶着一口气,艰难地抬头,看了眼石景,他一声不吭,眼中满是绝望的又低下头。 石景被眼前周珏的惨状惊到,只见他的锁骨被铁钩刺穿,被人高高吊在房梁上。他面色惨白,嘴唇干裂起皮。不仅失血过多,可能还未进米水。从被囚大理寺至今,已经过去十余日。虽然石景在大理寺被打个半死,但也比周珏好上太多。他想象不到周珏在这间屋子里经历了什么,能活到现在,实属命大。 石景猛然回神,忍着浑身疼痛,翻身上梁,手忙脚乱的解开绳索,将周珏缓缓放下,扶着周珏冲出雅室。 “来人,来人。” 他语气焦急,高声呼救,但路过的宫女太监见此情景,像躲避瘟神般纷纷绕道而行,竟无一人施以援手。 第20章 石景无奈,他明白,帮他无异于引火烧身。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伤痛,将周珏背在身上,冰冷的身体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他走路踉跄,突然脚一歪,被石块绊倒,整个人扑倒在地,身上的周珏一也死死的压在他身上,石景觉的眼前发黑,一阵眩晕,缓了好一会才起身。 他回头一看,发现周珏闭着眼睛,一副随时驾鹤西去的模样。 他抬头,看到对面一处宫门,门口一名小宫女安然的蹲在地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那猫慵懒的眯着眼,发出愉悦的呼噜声,围着宫女身前打转。 察觉到目光,小宫女微微抬头,看到眼前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两人,瞬间瞪大双眸。 “姑娘,有水么?”石景望着眼前长相温柔,小脸圆润,皮肤白皙的宫女,眼中带着疲惫问道。 “有,你等一下。”小宫女应了一声,起身朝着宫内跑去。 石景抬头,看到宫墙上写着“杏花轩。”他没想到永宁宫旁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宫殿。 第17章 大约一刻钟,宫女捧着一…… 大约一刻钟,宫女捧着一杯清水折返回来,杯中的水随着脚步起伏微微荡起涟漪,她面含笑意将杯子递给石景。 “多谢。”石景接过杯子,因为疼痛,握住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宫女目光担忧的落在身负重伤的二人身上。 石景扶起周珏,让其靠在他臂弯里,一只手将水杯凑近周珏干裂的嘴边,小心地,将水一点点喂进周珏的嘴里。 周珏身体虚弱,猛然摄入水分身体遭受不住,惨白的脸变得发青,随着剧烈的咳嗽将水都吐了出来。 石景从未经历这种情况,一时有些发慌,情急之下伸手捂住周珏的嘴,防止他继续吐水。 “别捂他的嘴,会被你捂死的。”小宫女赶紧将石景的手拍开,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石景。 “打湿手帕,沾湿他的嘴唇,应该会好些。”宫女轻柔的说道。 石景照着宫女的话,打湿了周珏的唇,然后将其背在身上对宫女说道。 “多谢。” 石景看着手中沾满血渍的手帕,“等我洗净还与姑娘。” 宫女笑着摇头,“一方手帕而已,公子无需介怀。” 石景抿了抿嘴,点头,背着周珏朝着永宁宫,摇摇晃晃地走去。 石景刚进永宁宫,将周珏放躺在床上,就听到殿外传来粗犷的声音。 “石公子,怎么办?公主不在宫内,周大人快要硬闯进来了。”一名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宫内,六神无主的对刚进殿的石景问道。 石景垂眸,公主不在宫内,中书令周严这时候抢人是最适合的时机。 石景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声,周严就火急火燎的冲进宫内,他推开拦在身前的宫女,一路大喊大叫地闯进永宁宫。 “周珏呢?周珏在哪?” 在见到周珏奄奄一息的那一刻,周严突然止步,这个历经半百风霜的男人浑身颤抖,险些没站住。 他哆哆嗦嗦的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上周珏的脸颊。 “珏儿,爹来了,爹带你回家。”周严满眼心疼,眼底泛起泪花,他隐忍着,将眼泪揉碎在眼中。 床上的周珏缓缓抬眼,半睁着眼睛,算是回应。 他扶起周珏,准备背在身上,这时,周珏拉抬手,轻轻地拉住了石景的衣角。 沉浸在悲伤中的周严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石景。 周严看了眼周珏,又看了眼石景。知子莫若父,周严道,“这位公子,珏儿的意思是请你和我们一起走。” 躺在床上的周珏轻轻点头。 石景摇了摇头,“多谢好意,我不能走。” “为何?此时正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如若不走,日后恐怕再没这般机会了,更何况我们不想牵连公子,如果发生什么。恐怕性命危矣。” 石景明白周严的好意,毕竟此刻偌大的永宁宫没有一人能主事,如今他放走周珏,林初回宫恐怕会迁怒自身,但石景还是决定留下。 “周大人的好意我心领 了。如果不是她,恐怕我早已是宫内的杂役太监。她对我有恩。我说过要保护她,不能言而无信。” 周严冷笑嘲讽道,“什么?你还要保护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你觉的她需要你的保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严像看神经病般,对石景冷哼一声,“既然如此,老夫告辞。” 周严说着,背着快要碎掉的宝贝儿子离开了永宁宫。 …… 林初悠然的端坐在倚仗上,身着异域服饰的哈尔布跟在林初的仪仗旁,沿着御道通往舜天坛。 对面,两名宫女见到这么盛大的仪仗,赶忙跪地行礼,头紧紧埋在地面,不敢丝毫逾越。林初坐在高处,目光无视一切。 随着依仗行过,两名宫女才敢抬头起身。 “这是哪位嫔妃?这么大阵仗,连背景都这么妩媚动人。”一名青衫宫女对身旁年长紫衫的宫女问道。 “你刚入宫不久,记住了,她不是嫔妃,是永宁公主,以后见了她,能绕道走就绕道走,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为何?”小宫女一脸懵懂地问道。 “听说,她是妖孽所生,生性残暴。” …… 舜天坛前有块圆形空地,空地中央,十米高的祭台拔地而起,石柱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和符文。四周九只青铜铸就的巨兽,口中分别摆放不同的祭品,表达对上天的敬意。 祭台之上,林初一袭白色羽衣,随风轻盈舞动。阳光照在她婀娜的身姿,宛如神女降世。 一舞完毕,她眸中满是虔诚,跪在祭台上,而后,她微微俯身,额头朝着冰冷台面磕去。 “愿吾国昌盛,百姓安宁,风调雨顺,岁岁丰登。” 那声音铿锵有力,空灵而幽远,传进参加祭坛的每一位的耳中。众人眼中满是惊艳,这位妖艳残暴的公主,居然身披圣洁,此刻犹如出尘的神明。 祭坛祈福结束,人们眼中的惊艳也随之消散。 这时会有宫女将神兽口中,象征福瑞的贡品取出,端入席间。 林初俯视众人,他们三五成群,各宫嫔妃,皇亲贵胄,嬉笑谦让的分食供果。 她不明白,不就是被她念叨几句的水果么,分着吃有什么好高兴的。她平时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一个供果还要和人分着吃。 看着眼前场景,她这个暴虐的公主,脸上破天荒的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仿佛她不存在这个世界般。 周遭热闹的景象在她面前猛烈摇晃,欢声笑语变得刺耳。不知道为什么,每年的这一瞬间,都刺的她想跳下神坛。 这时老皇帝抬头,朝着林初举起酒杯笑了笑,那笑容满是慈爱。林初嘴角微微上扬。是啊,她还有疼爱自己的父皇,世上唯一的亲人。 …… “哎呦,瞧瞧,不愧是妖妃所生,这容貌真是貌若天仙,羡煞旁人啊。”一名嫔妃看向林初阴阳怪气说道。 “呵,长得在美有什么用?目中无人,草菅人命,跟她母妃一个德行。”另一名嫔妃更是夹枪带棒说道。 “嘘,小点声,这要是被她听见了,咱们没有好果子吃,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这般宠她。” 那嫔妃用手捂住嘴巴,小声说道,“宠?不见得吧,我听说这祭坛祈福,是用寿元换取的,哪个爹娘舍得用自己孩子的寿命来祈求国泰民安呢。” “你是说皇帝……” “哎,你别这眼神看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况且这只是传说,具体真假,谁知道呢,” 两名嫔妃说的话,都传至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一名青衫小宫女耳中。 她抬头望向祭台上的林初,对身旁紫衫的年长宫女说道。 “我觉得公主好可怜。” “可怜?胡说什么呢,人家是公主,比你高贵不知多少倍,每天锦衣玉食,想干嘛干嘛,可怜的是我们这些天天干活的奴才。”紫衫宫女撇着嘴,摇了摇头。 “可我觉得她看起来好孤寂,好落寞啊。”青衫宫女淡淡说道。 紫衫宫女抬手摸了摸青衫宫女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好好服侍,笨手笨脚的,不然又该被主子骂了。” 林初从祭台下来的时候,宴席已经散去大半。 一名青衫宫女走到林初身前。 林初看着眼前身形消瘦,眼眶凹陷,皮肤暗黄,粗糙,脸上像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雀斑,容貌已经不能用平庸来形容的小宫女,她不耐烦道,“干嘛?好狗不挡道。” 对面的小宫女呲着满口洁白的犬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林初,从怀里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青苹果,用袖口擦了擦,递到林初面前。 看着眼前的半生不熟的苹果,她傲娇地抬起下巴,撤了撇嘴讥讽道,“本公主什么没吃过。” 第21章 青衫宫女觉得林初说的有道理,她点了点头,将供果收了起来。 “收起来干嘛?林初眉毛一挑,一把抢过宫女手中的苹果,她一掰两半,苹果的清香在两人鼻间萦绕。 她把其中较大的一半递到宫女面前,自己则轻咬一口另一半,腮帮微微鼓起,边嚼边含混不清地说道:“要不是你硬给,本公主才不稀罕吃呢。” 见眼前宫女一脸懵圈的看着自己,林初把另一块苹果直接塞进她手中,“你吃啊,看我干嘛? “虽然你长的很倒胃口,不过谁让我胃口好呢。” “你叫什么名字?“林初咔哧咔哧的嚼着苹果。 “奴婢绿萝。“小宫女看了眼手中的半块苹果,对林初说道。 “呵,怪不得一身绿,真没品味。”林初说着翻了个白眼,转身坐上仪仗。 “摆驾永宁宫。”仪仗旁一名太监嗓音洪亮喊道。 仪仗晃晃悠悠,坐在上面的林初眼皮有些沉重,满脸困倦闭上眼,仪仗微微一晃,林初突然惊醒,脚底踩空版,如同从万丈悬崖跌落,她猛然睁大了眼。 她一时惊魂未定,抬头看向哈尔布,发现他跟在一旁,脸色铁黑,眉头紧锁,林初嫣然一笑语气娇媚,眼神戏谑的看着哈尔布。 察觉到林初投过来的目光哈尔布欲言又止,反复几次还是对林初说道。 “公主,请问解药什么时候赐与在下?”哈尔布问道。 “解药?什么解药?”林初满脸疑惑,对哈尔布问道。 “就是之前玩猜谜,会三天化成血水的解药,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哈尔布面色黑僵,“求公主网开一面。” “哦~那个解药啊,等我心情好了再说吧。”林初说着,抬仪仗的太监像是很懂一样,脚步都加快了很多,哈尔布一路小跑才跟的上仪仗。 “公主……”哈尔布穷追不舍,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他不能死在这个疯女人手里。 对于哈尔布再次询问,林初玩味的脸上瞬间冰冷,她抬头侧目,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她摆摆手。仪仗停止前进,稳稳停靠路边。她从仪仗上起身,缓缓走至哈尔布身前。 “哈公子,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变成血水?”林初语气轻柔,纤细微红的指尖在哈尔布的脸上画着圈。 第18章 哈尔布顿在原地…… 哈尔布顿在原地,呼吸加重,胸口不自觉,猛烈地起伏。 见哈尔布满脸不满,隐忍着不敢发作的模样,林初感觉烦闷的心情瞬间晴明了许多。 “你们先回宫。”林初语气平淡,没有了往日娇柔,她说着,抬脚绕过这队华丽的仪仗,一个人盈盈的走在御道上,渐行渐远。 安静的街道内,传出窸窣的磨牙声,一道狠厉的视线紧紧跟随林初那道远去的背影。 林初瘪着嘴,踢着脚下挡路的石子,心中似有乌云遮盖,堵在胸口。 不远处传来吵闹声,她走至石桥旁,看到湖对岸几名身穿华服的皇子在围堵一名衣着破烂,身形消瘦,个头矮小的少年,面对体型比他壮,个头高半头的皇子们,他粗笨地躲闪。 见他躲闪,皇子们没抓住,心生愤恨,合力抬起他,想将他丢进一旁的湖里,那少年不停的挣扎,侧头张口。犬牙狠狠咬向抬着自己,其中一位皇子的胳膊, 狠狠撕掉了一块肉。 “啊……” 一名皇子突然惨叫起来,他赶忙松手抓住少年的手,捂着流血的胳膊。缺了一个人抬着,那少年跌到地上。 其他皇子闻声,不明所以的回头,发现那名皇子的衣袖满是血迹,他们将少年扔下,齐齐查看那名皇子的伤势。 趁这些皇子围着那皇子询问的空隙,那少年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被咬的皇子龇牙咧嘴的捂着胳膊,勃然大怒,朝着少年喊道,“抓住他,我要他死。” 其他几名皇子顿时恼怒,起身追赶前面逃跑的少年。 那少年身形单薄,气力不济,没跑几步就被一众皇子追上,按倒在地,拳头飞脚顿时如雨点般砸在少年的身上。 林那少年被打的浑身是伤,鼻青脸肿,恍然间,她看到一名骨瘦如柴的女童蹲在宫墙角,寒风萧瑟,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一只雪白的毛球在大快朵颐,她眼睛湿漉漉的,不停吞咽着口水。 路上行走的宫人竟无一人在意,偶尔目光划过,又不屑的移开…… 不知不觉,林初已然走近,她二话没说,抬脚朝着全神贯注围殴少年的弟弟们的屁股踹去。 专心致志揍人的几名皇子突然都踹的狗啃泥,一个个满脸愤怒,勃然大怒。 “哪个不要命的,敢踹你皇爷爷我?” 其中一名领头的皇子站起身,抬头看到林初后,脸上的嚣张顿时烟消云散,被恐惧占据。 “怎么了?”其他几名皇子陆陆续续起身,看到领头的皇子愣在原地。 回头看到一身羽衣,美若天仙的林初时,顿时一哄而散。 林初嗤笑一声,走上前,对着地上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半大少年伸出手。 那少年抬头,看了一眼林初,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目光向下落在她伸出的掌心,他没有理会,自己奋力地站起身。 林初收回手,“你是谁?”她对眼前容貌有些稚嫩的少年问道。 “宇文殇” 他的声音稚嫩中带着一丝低哑。 看着志学之年,正处在变声期的宇文殇。 林初嫌弃地白了一眼,“原来是周国的质子啊。” 她说着转身,抬脚准备离去。 “你是谁?为什么他们见你就跑?”宇文殇的话让林初停下脚步。 “那你记好了,我是永夏国最美,最受宠的永宁公主。林初。” “林初?”宇文殇将名字重复了一遍,思索了片刻,“为什么你的姓不是国姓?” “因为……”林初刚要回答,她迟疑了片刻,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怎么回答。 她皱了皱眉,是啊,好像皇室血脉中,唯独只有自己姓林。这个问题给林初难住了,她沉吟片刻,有些恼羞成怒喝道。 “你个敌国质子,懂什么?” 宇文殇没想到林初突然的暴怒,他愣了一下,满眼歉意用永夏国的礼仪对林初行礼。 “对不起,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林初无视了宇文殇的道歉,她语气上扬,“呵,就算我不是国姓又怎样,、父皇还不是最宠我么。在永夏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呢?哦~宇文确实是你们周国国姓,可你名字叫什么?叫殇,啧啧啧,你这名字顶好啊。” 林初说至激动处,伸出食指在宇文殇的肩头使劲点了两下,说完,趾高气昂地愤然离去。 留在原地的宇文殇,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悲伤神情,他将情绪凝成霜,看着林初单薄的背影,眼底含笑摇了摇头。 林初无所事事地走在偌大的皇城,她坐在假山后的小亭里,看着远处几名宫女在踢毽子,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身边偶有三三两两的宫女结伴而行,路过林初,嬉笑的面孔顿时被恐惧占据,而后匆匆走过。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耸耸肩,从树上折下一根柳条,抽打着地上的草堆,随着柳条抽过,草里的蚂蚱被惊的到处乱跳。 林初扔下柳条,附身,伸出手捧住一只蚂蚱,她一只手捏起蚂蚱,满脸温柔道,“你们好热闹呀。” 说着,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在蚂蚱的肚子前,蚂蚱腿齐齐摸向林初的手指。见此情景,林初觉得有趣,手一挨着蚂蚱,它的腿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指尖不放,反复几次。 她嘴角一斜,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蚂蚱的一条腿,轻轻一扯,那条腿轻而易举的被拽了下来,她反复几次。最后她起身,将一只没有腿的蚂蚱,丢进了草丛中,头也不回的朝着永宁宫走去。 …… 傍晚,一抹白色身影悠闲的走进永宁宫。 走了一天,林初将鞋子踢到一边,赤着脚走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走了一天浑身疲累,她毫无形象滴靠在榻上,目光一扫,看到对面坐着眼底铁青的哈尔布,直直的看着她。 “哎呀……”林初被吓的惊叫一声。随后语气柔媚,“哈公子这么晚来我房间,意欲何为?” 林初踮起脚尖朝着如石像般,一动不动的哈尔布走去。她的手在哈尔布的头颈来回环绕,属于她身上独有的花香让无心睡眠的哈尔布清醒了不少。 “公主走了一天,累坏了吧?厨房已经备好膳食,我叫人传膳。” “哈公子有心了。”林初柔声媚语,整个人靠在一旁的榻上,整个人陷进毛茸茸的狐皮里,脸上挂着一丝疲惫。 闭眼休息间,宫女们依次端着晚膳放至桌上,退了下去。没一会,屋内传来独特的香味,只见哈尔布端着一锅汤走了进来。 第22章 “公主,您尝尝,这是我们北域特色,板栗虾丸汤。” 林初闻声,目光轻抬,“先放着吧。” “好,这汤趁热才好喝,我先退下了。”哈尔布说着退了出去。 …… 坐在偏殿的石景坐立难安,毕竟周珏被他放了这件事,也不知道公主知道没有。 他起身朝着正殿走去,走至门口,看到刚从殿内走出了哈尔布,两人对视一眼,一双沉着睿智,一双清澈呆萌。 林初慵懒的起身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肴,因为有些疲累,夹了几口素菜。 她抬头,看到门口一瘸一拐,来回踱步的石景。 “渡?你伤还没好呢,怎么能在门口吹风,快进来。”林初声音柔媚的对石景说道。 石景抬步走进殿内,看到满桌的菜肴,他咽了咽口水,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一起!” 石景呆萌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在林初身旁落了坐。看着满桌丰富的菜肴摆在面前,他看向林初,眼眶有些湿润。 他觉得林初虽然性格残暴,但是对自己真好,居然邀请自己一同吃饭,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在老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口。 他看着身前一锅浓汤,粉嫩的虾丸在烛光的映射下发出水嫩的光泽,旁边金黄的板栗陪着它。鲜香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他不自觉吞咽了口水,拿起汤勺,盛了一碗,递给林初。 林初意味不明地看着眼前冒着阵阵浓香的汤,摇了摇头,“我要喝酒,来人,上酒。” 见林初不喝,石景端回那碗汤,用汤勺舀了一勺,细细品尝了起来。 一颗虾丸随着鲜美的汤汁流进嘴里,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犬齿微嚼,咬碎了那颗虾丸,那虾丸滑嫩,微微弹牙,特有嚼劲。 宫女端来两壶酒,倒了两杯酒,酒水在杯内摇晃,倒映着光影。 待林初拿起酒杯,抬头看向石景时,他已经喝了半碗。那副憨萌满足的模样,林初叹息扶额,真是白瞎了一张俊脸。 她看了一眼那锅汤,眼神幽暗,将他身前的汤碗拿到自己身前,“别喝汤可,喝酒。” 这时哈尔布走进殿内,他看到林初身前那喝剩的半碗汤,他眼神闪过一丝得意,嘴角不可察觉地扬起一抹弧度。 “哈公子做汤辛苦,来,坐下一起。“林初一双媚眼,眸底闪过一丝冷冽。 “公主,属下不敢逾越……“哈尔布站在一旁。 “哎呀,让你吃就吃,客气什么。”林初说着起身,将哈尔布拉到身侧的空位。 “你这个汤做的是真不错,你也来点。”林初说着递给宫女一个眼神,那宫女手脚麻利的舀了一碗汤,恭敬的递给 哈尔布。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宫女递到眼前的这碗汤,犹如烫手山芋,他笑着看了眼林初,伸手接了过来。 “公主,这是专门做给您尝的,也就这一小锅,我喝了岂不浪费。” “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和渡是我最爱的人,喝个汤怎么能说浪费呢,喝。”林初目光柔媚,看着哈尔布眼中闪过的挣扎,她不由得笑意加深。 石景看着眼前的哈尔布,他心中不免觉得老天不公,怎么有人这么俊美还会下厨。再看林初看他那柔和的目光,他这么好,怪不得林初喜欢他。 “好。”哈尔布深吸一口气,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般,他抬起碗,就在快贴近唇边的时候,他手一滑,手中的碗不小心掉落在地,碗里的汤尽数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弄出一片污渍。 见此情景,哈尔布满脸惊慌,赶紧跪倒在地,身体不停颤抖,“属下愚笨,请公主责罚。” 林初满脸嗔怪,“胡说什么呢?我罚你做什么,瞧这眼眶青的,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来人,请哈公子去雅室,感受一下我新打的水床。”林初目光娇柔,眼底透着森寒看向跪在地上的哈尔布。 “多谢公主。”见林初没有怪罪,哈尔布微微呼出一口气,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不仔细,谁也不会发现他轻抬的嘴角。他心中高兴,明天之后,世上再无这位暴虐的公主。 听到这句话的石景,身体微微一震,明明上一秒两人还温馨的谦让,怎么林初突然让哈尔布去雅室。 看着宫女走出去,哈尔布的身影,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雅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虽然他救周珏的时候比较匆忙,但仅仅的目光一瞥,他也依稀记得里面好像有个水池,水池中央铺着一块碧色玉床……只是那水的颜色一片嫣红!和玉床相呼应,透着一片诡异之的血橘色。 第19章 看着眼前的林初…… 林初说着,视线落在石景身上,眼底那层霜寒瞬间化作一汪春水,她举起身前的酒杯,“渡,陪我喝酒。” 昏黄摇曳的烛光打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光。 石景的目落在林初的绝美容颜之上,几缕发丝滑落,眉宇间多了一丝落寞,与往日的张扬跋扈截然不同,竟有种别样的破碎感。 高高在上的公主在这一刻,如同迷路的孩童,眼中一片茫然。 这样的林初犹如一块石子,投掷湖中,在石景的心间泛起一阵涟漪,他无法拒绝,点头轻声道,“好。” 他伸出手,轻轻端起酒杯,两只杯子在空中交汇时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宫殿内回荡。他抬起酒杯,将人生中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所过之处传来微热的灼烧感,一杯酒进肚,浓郁的酒香残留在口中。这是难以形容的辣,他皱着眉,伸出舌头,用手扇了扇。 “哈哈哈,你这个呆瓜居然一口闷,这可是酒,可不能一口喝呢。”林初见石景这副老实模样就忍不住笑,她说着,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石景。 “呐,吃块糕点缓解一下。” 石景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伸手,眼前一切变得有些模糊,林初手上的糕点也从一个变成两个,在眼前来回晃,他抬手朝着糕点拿去,抓了个空。 从小在宫内长大的林初,从来没见过石景这么憨的人。 她抓住石景的手腕,将他的手心摊开,将糕点放在他的掌心处。 指尖触碰掌心的瞬间,奇异的感觉传来,石景看着眼前重影的林初“嘿嘿”的呆笑着,他揉了揉眼睛满脸疑惑,“奇怪,世上怎么有两个一摸一样的啊初。” 他一脸认真对林初问道,“阿初,你还有双胞胎姐妹?” 见石景这副傻样,林初笑出了声。她眼神勾人,拿起石景手中的糕点,放在唇边,贝齿轻咬一角,缓缓靠近。将咬着糕点的另一端,慢慢挪到石景的嘴前,两人挨的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石景此时意识涣散,眼神失焦,只能看见眼前被放大无数倍的糕点。 他张开嘴,朝着糕点咬去,他不仅咬到了糕点,还碰到一抹柔软。这触感很奇怪,让他舍不得离开,他轻轻含着林初的双唇,温柔地吸吮着。得到回应的林初,舌尖随着糕点探入石景的口中,肆意掠夺起来,两人唇齿交缠。 林初身体贴的极近,她抬起手抚在石景宽阔的胸膛,隔着衣衫,能清晰感知他怦然有力的心跳。 他觉得好热,越来越热。一吻作罢,他面色潮红,清澈的眼眸满含娇羞,犹如大姑娘般纯情。 林初带着石景,眉目传情地朝着浴池走去。落坐在池边,温热的水流泡在脚上暖暖的。林初轻轻晃动着脚踝,溅起细微的水花。 石景侧头望向她,眸中满是眷恋。水汽氤氲升腾,在两人周围缭绕。林初笑着抬手,用食指在石景的掌心缓缓划动。酥痒的感觉从手心传至全身。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拉向自己。 林初靠在石景的怀中,宛如恋爱中的少女对石景问道,“渡,猜我写的什么字?” “嗯……我猜不到。”从指尖触碰掌心起,他就只记得那种酥麻的感觉。 “念。” 此时的石景感觉大脑天旋地转,世界万物在眼中乱晃,只有怀中的柔软是真实的。 他抬手环住林初的肩膀。下颌抵在林初的头顶,轻轻蹭着她头顶的发,蹭的略微凌乱。林初身上独有的花香在周围萦绕。 “阿初。”石景口中呢喃,虽然他神智有些涣散,也掩饰不住他心中欢喜。 他心悦的女子,此刻正靠在他的怀里,念叨着另一个人名字,心中所想也是他。但他不在乎。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没有什么比得过怀中之人的柔软来的真切……虽然他羡慕那人得到了林初的爱。 池中水雾氤氲,酒醉的石景勉强看清林初的脸庞。视线碰撞的瞬间,如同两根缠绕的红绳,理不清。 石景呆呆的望着林初,她的模样早已在第一面的时候,深深刻进了脑海里。 林初嘴角一斜,扑通一声,池中传来水花,他抬手,一把将池边的石景拉入水中。浑身的伤口沾水的瞬间,他浑身刺痛,这让石景的意识稍微回笼一些。 第23章 池水没到腰间,两人很快从池中站立。 从小练剑的石景,挨打是家常便饭,所以伤口恢复自然比旁人快上一些。不过就算这样,大理寺受得伤怎么也得再恢复个十天半月。 林初抬起湿漉漉的双手环绕在石景的颈间。温热的身体像火炉般缓缓靠近。烫的石景后退一步,一个没站稳,跌落至水中,瞬间的惊吓迫使他在慌乱之中拉着林初,两人又一起埋进水中。 就在他快呛水的时候,被林初拉起,两人浑身湿透四目相对。 池中的竹子里内循环的水流仍在流淌,发出轻柔的声响,水面的花瓣随着两人起身带动的水流浮动,此刻,他们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石景再也按捺不住,伸手环住林初那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的身躯紧密相贴,两颗年轻的心脏在搏动。 “你敢要我么?你知道后果的。”林初娇柔的声音满是凄凉,带有情y的眸底闪过一丝担忧和不忍,她满脸认真对石景问道。 石景就这么抱着林初,默默地对视着,没有说话。 林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抬手,轻轻将石景推开。 “你走吧。”林初说完缓缓起身走至池边,如纱的衣裙贴着身躯,若隐若现地展现在石景眼前,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又很快别开,他低着头。 “公主……我愿意。“石景坚定的声音从林初身后传来。 林初回头,对上石景那双有些迷离的眼。 “你喝醉了,醉话不做数的。”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只求明天过后,公主不要嫌弃我,能继续让我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 “你真的想好了?”林初再次确认。 石景重重点头。从池中起身,缓缓朝着池边的林初走去,他深情的凝望着眼前人,随后第一次主动吻上了林初,两人亲吻着,旋转着,朝着床榻走去。 地上的每一步脚印,都被湿透的衣物一件件覆盖。缠绵至床榻前,林初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裙。 她抬手一推,将石景轻而易举地推倒在榻上,她抬起一条腿半跪在榻边。身下容貌俊朗的石景,小麦色的脸上晕染着一层羞涩。 她纤细的指尖在他伤口上的绷带游移,带血绷带的绳结被林初轻轻一扯,一部分绷带随之掉落。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般。 他半赤着上身,条条伤痕装饰着他古铜色的胸膛。看着这样的石景,林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榻旁有个小桌,林初从盘中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在石景身上来回滚动,滑到肋骨处,在渗血的伤痕之上停留,指尖落在葡萄上来回打圈。 随后轻轻一碾,果子砰的一下爆裂开来,果肉被捏碎在撕裂的伤痕当中,紫色的汁水顺着石景的满是伤痕的胸膛缓缓滑过,留下一条浅紫色的印迹。 果肉附着在伤口上传来异样的疼痛。石景皱着眉头,放纵着林初对自己的肆意妄为。 林初眼中满是柔情。她伸出手抚过石景的脸庞。从眉心开始描摹向眼睛,指尖缓缓向下,落在鼻尖,她俏皮地用指尖在他鼻尖的脆骨上按了按,感受着那微微的弹性。再向下,便是柔软的唇。 她俯身,舌尖从石景的胸前划过,将那颗爆浆的葡萄卷进嘴里,随后,她顺着伤口舔舐,那腥甜的血丝让她上瘾,随后辗转每一处伤口。 林初起身,坐在他的腰间,无意间碰到了那处。 从没经历过情事的石景,呆呆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像条死鱼一样,任由林初摆弄。 “你的血真甜。”林初娇柔的的声音满是情y。 她微眯着双眸,脸上满是沉醉,掌心贴着石景的胸膛一路向上。抵达脖颈处时,她的动作变得轻柔而缓慢,掌心在那线条分明的脖颈上来回游移、抚摸。 林初伸出灵巧的舌,划过石景的脖颈,留下一道水渍。来回游移的手微微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林初温热的呼吸打在石景的脖间,舌尖不停的他的皮肉之上打着圈,她的发丝在石景身前划过,有些痒。林初手中的力度逐渐加重。石景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就在石景快要窒息,手抓住床单,握紧的时刻。牙齿咬进皮肉,被撕碎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林初松开紧紧掐住脖子的手,石景还没来得及咳嗽,就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萦绕。 听着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和林初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埋在颈间的林初身体微微颤抖,她的手附在石景微凉的掌心,十指相扣。 第20章 直到石景视线模…… 直到石景视线模糊,意识涣散时,林初终于缓缓抬头,她对着石景笑的癫狂,绝美的容颜满是餍足后的快意。她纤细的指尖,将嘴角的血渍随意一抹,白皙的面庞留下一条红痕。 她趴在石景身上,灵巧的舌带着石景温热血液,滑进他的口中。 这是石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尝到了自己的血液是何种滋味。 他本能的回吻着,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吻的过于窒息。他感觉自己仿佛飞入云端,整个人都飘乎乎的。 他伸手握住林初那羸弱的腰,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坐在石景腰间的林初微微仰头,一声轻叹从嘴角溢出。声音在殿内婉转悠扬。 面对这种刺激,石景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将林初反压身下,一把撕开她仅剩的襦裙。那圆润的雪白随着衣物的撕开,轻微颤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他双眼冒着红光。像着魔般,本能驱使着他笨拙的亲吻林初。 看着眼前的石景,林初嘴角上扬,脸上闪过一丝戏谑,这是第一个敢将她压在身下的男子,眼中闪过兴奋和愉悦。 两人紧紧拥吻,在榻上缠绵,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能将两人阻隔。 直至都喘不过气,石景才松开林初,亵裤内鼓起一座帐篷。 “现在停下还来得及,我不想你受伤。”林初眼中有愧疚、不忍和无奈。石景知道,这个目光是因为另一个人。 他笨拙的想,如果今天之后自己也没有了那个,她会不会也对自己抱有那么一丝愧疚呢。 可是自己的身体构造和别人不一样,她会不会嫌弃自己。 “我想好了。”他眼神认真,轻柔的吻上林初的额头。 林初知道,对于男人而言,没有谁能在此刻停下来,只是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和悔恨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林初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好。” 得到了准许,常年待在裤底,不见天日的丁二,第一次见了世面。 只是林初的身下传来牙齿咬碎东西的窸窣声,试图咬碎它。 但石景勇往直前,没有丝毫畏惧。 此情此景,林初本来无奈不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以前的男宠们都在进去的那一刻被咬掉,鲜血浸湿床榻这种事她早已习惯,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冷着脸看向对面大喊大叫,一脸惊恐咒骂她的人。 石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男人。 两人如同湖面上的浮萍,轻轻摇晃。 一场挥汗如雨的美好暂停,初次体验幸福的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榻上。林初一脸满足地依偎在石景的臂弯中。 看着这个面容俊朗,身材健硕的男人,他这么好,实力这么强。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林初侧目,看向石景耳后有个浅色,叶片形状的胎记,真好看。 “石景,以后你就是我林初的人,是我的专属。”林初声音满是愉悦。 听到自己名字的石景,他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憨憨一笑,他大脑被兴奋占据,一片空白。他的阿初终于不再叫他渡了,她认可了他,再也不是替身了…… “既然是我的人,得给你弄个专属印章才行。”林初说着,已然坐起身,赤着脚走向梳妆台拿过一些口脂和胭脂。 就在石景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林初已经回到榻上,将东西摊在他面前。 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林初。只见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直直朝着自己的锁骨刺来。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今天的他不仅血液和身体差点被掏空,见林初这样他有点慌。 林初一把抓住石景手臂,语气娇柔,“你躲什么?转过来。”她的手抚在石景的下颌处轻轻滑过,掌心捏着石景下巴,迫使他面对自己。 指尖在他滚动的喉结向下,落在锁骨处,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光滑的皮肤。 “这么好看的地方,怎能如此单调!”林初说着,用发簪沾着口脂,刺了下去。 随着发簪刺进皮肤,一股疼痛传来,石景身躯微微一震,紧咬牙关,静静忍耐,不知过了多久,一朵罕见的红色花朵,栩栩如生地刻在他的锁骨之上。 “呐,看看好不好看。”林初拿过一面铜镜,将镜面对准石景的锁骨。 石景抬手,摸着锁骨处这朵血红九瓣花,这花形态奇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 第24章 “好看。”石景声音低沉,淡淡说道。 “这是我留给你的印记,以后你就是我的,就算你人死了,尸体也是我的,明白么?” 能成为林初的人,他甘之如饴。 见石景木讷的点头,林初明艳的脸庞莞尔一笑。她看着自己创作的作品,越看越满意,她低头亲吻着那朵娇艳的花。两人天雷勾地火般,再度缠绵起来。 窗外,几瓣桃花随着清风悠然飘过窗前,悄然歇落。室内,两人的激情在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之际才渐渐平息。两人在温柔的倦怠中相拥而眠,只有窗前几朵桃花瓣,静静地见证了这一夜缠绵。 翌日,林初睁开眼,她感觉浑身舒畅,目光落在石景俊朗的容颜之上,睡着的他,没有平时那副憨萌的表情,目光向下,落在锁骨上那朵娇艳的花,她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人生中,唯一一个睡在她身旁,从黑夜到黎明的人,她抬手摸了摸那朵花的花瓣,随后叫来宫女换衣梳妆。 …… 隔壁偏殿,哈尔布在雅室水床躺了一夜,也不知道那床怎么回事,躺在上面如同针扎,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回到偏殿再也未 眠,就为能够第一时间听到林初薨世的消息。 可左等右等,眼瞧着太阳高挂,已经过了晌午,正殿还是一片安静,哈尔布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朝着正殿走去。 可他是舞姬,没有公主传召,根本不得进殿。 石景刚醒就看到窗前踌躇的哈尔布。 “哈公子?”石景从榻上坐起身,对窗前的哈尔布喊道。 哈尔布闻声,朝着窗内望去,看到石景赤着上身,面色惨白,眼底青黑,如果不是看到他脖颈处那几枚红痕,他都要以为石景是不是撞邪了,简直一副随时咯屁要驾鹤西去的模样。不过非礼勿视,他目光低垂,视线落在窗沿边几朵桃色的花瓣上。 “在和谁说话?”林初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窗外的哈尔布在听到林初柔媚的声音那一刻,他浑身一颤,满眼写着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明明看到她桌前的汤碗,分明是喝了汤的,那可是北域最毒的药,怎么会没死呢。 哈尔布身体有些摇晃,他伸手扶住窗沿,勉强站立。 “是哈公子。”石景对着林初说道。 “在窗外站着干嘛,快请进来。” 哈尔布迈着沉重的步伐,心不在焉地走进正殿,见到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林初时,他感觉天都塌了,怎么有人吃了毒药后还不死的。 哈尔布面色铁青,脸上那抹不自然被林初敏锐的捕捉,嘴角不自觉的邪笑。 她看了眼哈尔布,又看了眼不远处换衣的石景。心中暗暗赞叹,这个男人果真不同凡响。本想趁他死之前,给自己当个一次性男宠,没想到他不仅没死,还经住了自己牙齿的考验。 就在林初用满眼欣赏的目光看向石景时,哈尔布有些迫切地对林初问道,“公主,昨天的栗子虾丸汤怎么样?好喝么?” “啊,这你得问他。”林初耸了耸俏皮一笑。 “问他做什么?”哈尔布满眼不解。 “因为汤被他喝了。”林初指着换好衣服的石景。 “……?” 这时石景走了过来。 “昨天的汤好喝么?”林初问道。 回想起昨晚的汤,石景就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简直鲜香味美,如果不是林初将他的汤碗拿走,要他陪着喝酒,恐怕那一锅汤都会流进他的肚子里,他意犹未尽道,“好喝,简直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的汤。” 一听石景这话。哈尔布的脸都绿了,他在锅里下了药的汤是给林初准备的,居然被这个憨货误喝了,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那可是北域最毒的药,喝了这药必死无疑。 他赶紧观察起石景的一举一动。这一看不要紧,他更害怕了,吃了这药的人都会七窍流血身亡,死状惨烈,怎么石景什么事都没有呢,难道下错药了?还是药效过期了。 “好喝就好,好喝就好。”哈尔布口中喃喃道。 “既然景喜欢,那就麻烦哈公子再去煮一锅吧。”林初笑脸盈盈依偎在石景的胸膛,对哈尔布说道。 “好。”哈尔布应声,步伐虚空,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正殿。 一刻钟后,哈尔布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栗子虾丸汤走进殿内,放在桌子上。 “哈公子辛苦了,快坐。”林初语气妖媚。 哈尔布坐在石景身侧,宫女拿起汤勺盛了三碗分别放在三人的身前。 能再次喝到美味,石景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尝了一口,面带疑惑,“哎?怎么没有昨天的好喝了呢,我还是喜欢喝带点苦味的。” 石景的话音一落,哈尔布眼神瑟缩了一下。笑着说道,“啊,对,昨天的汤我放了人参,是会苦一点的。” 林初笑着看向两人,端起碗泯了一口,“嗯,味道果然不错。” 话音刚落。门口一名小宫女前来传话。 “公主,皇后娘娘末时在畅春园开了品茶会,邀请宫内女眷参加。” “嗯,知道了,一会就去。”林初说着放下汤碗。起身换了身衣服走出了永宁宫,留下了两个男宠面对面,莫名其妙的对视。 哈尔布对捧着汤碗的石景说,“她喜欢你。” 对于哈尔布没由来的一句话,石景差点呛到,他剧烈地咳嗽,震动拉扯着伤口,他咽了咽口水,忍住咳嗽说道,“哈公子别乱说,这怎么可能呢。” “她看你的眼神里有爱。”哈尔布肯定地说道。 石景放下汤碗,低着头,脸上挂着一抹无奈,他指向殿中央的那幅画,上面的人挥舞长剑,飘然若仙。 “你知道么,渡不是我的名字,是他的。”石景说完。表情没落的走出永宁宫。 看着石景的背影是那么单薄孤寂,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碎一般。他确定,石景也喜欢这个永夏国凶残的公主。 第21章 石景漫无目的地…… 石景漫无目的地在宫内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杏花轩,他扬起头,看到宫墙内一棵茂密的杏树探出墙沿,他放缓脚步,漫不经心地从袖口内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 丝帕很普通,边角处绣着一轮皎洁的半月,周围还用细密的针脚绣出了月光,由此可见,手帕的主人有一双巧手。 就在石景看着手帕若有所思的时候,附近隐隐传来哭喊声,石景寻着声音走去。 走的越近,那哭声越是凄厉,声声扎耳,他不由加快脚步。拐至长廊处,眼前的场景让他怒火中烧。只见一名年老的太监,满脸阴鸷,手中紧握着一根粗树枝,正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一名妙龄宫女身上。 那宫女身着素色宫装,此刻衣衫破碎,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她瑟缩在地,双手徒劳地护住头脸,却怎么也躲不过那如雷鸣般劈落的抽打,嘴里发出无助的哭喊 看到这一幕,他满脸怒气快步上前,将老太监推至一旁,抬手将宫女护在身后。 那老太监一个趔趄,站定身躯,那三角眼带着怒意看向石景。 “刘公公?”石景看清老太监的面容后,眉头微皱。这正是刚入宫时带自己的敬身房管事太监刘总管。 “哎呦?这不是石景么?攀上公主这根金枝就是不一样,见到咱家都不行礼了。” “还是说,见到这满园的春色,你也春心萌动想加入我们?”老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你休得胡言,这宫女犯了什么错,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凌辱?”石景声音里满是怒意。 刘公公摇晃着手中布袋,“她私盗宫中财物,被我抓了个现形,我教训她,有什么不对?” “既然事情发生在永宁宫内,还是禀报公主,是非对错,由公主定夺,”石景对刘公公说道。 刘公公一听到由公主定夺,他脸色瞬间煞白,这个宫里谁定夺都可以,唯独公主,无论谁对谁错,落到那暴虐的公主手里,他和这宫女肯定都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见刘公公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石景将身上的外袍脱下,俯身盖在从地上坐起身,衣衫凌乱的宫女身上。 “谢谢。”那宫女面露尴尬,将外袍紧紧的裹在身上。 “是你?”石景看着脸型圆润,透着一丝可爱的面庞说道。 那宫女闻声抬头,看到石景俊朗的面庞,那双眸子清澈见底,她面色微红,雾蒙蒙的眼睛一下明亮起来,声音带着雀跃,“公子?” 刘公公见两人熟络,这件事真要被公主定夺,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今日之事就放你一马,哼。”刘公公说着将手中的布袋扔到宫女身上,抬脚离去。 “你别走,你这是倒打一耙……” 石景见刘公公要走,他连忙起身,却被身前的宫女拉住衣角。 她白皙的面容满是泥土,带着一丝无奈对石景无声的摇了摇头。 第25章 “公子,还是算了,在这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宫女语气平静,对石景说道。 石景拿出那方干净的丝帕递给她,“姑娘,你脸上有泥土,擦擦吧。” 她看着被洗净的丝帕,心中得到一丝慰藉,“我看不到,公子能帮我擦一下么?” 石景看了眼宫女,在这深宫之中,女孩子的名节最为重要,“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回到宫中对着镜子,自己擦比较好,石景说着将宫女扶起。 “姑娘这副模样赶紧回宫吧,被人看见也不好。”石景 说着起身走远。 一抹倾慕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哎呀。”宫女在后面唤道,“公子,我叫明月,你叫什么名字?” 远处的石景顿了一下,侧过身道。“石景。” “石景,原来他叫石景。”宫女紧紧握着身上的外袍,面带羞涩地喃喃着。 …… 畅春园内,繁花似锦,一众后宫嫔妃妆容精致地坐成两排,皇后仪态端庄地坐在主位上。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居然把永宁宫那位请来了。”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中书令之子被她折磨的半死不活,现在已经是个阉人了,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以泪洗面,心疼儿子的周大人上报皇上,皇上还偏私公主。” “害~她娘可是妖妃,妖妃之女怎么能与常人相提并论,那就是个疯子。” “当年那妖妃可是凭借一曲春风醉,名动全国,彻底俘获了皇上。那舞姿真是精妙绝伦,可惜了,再也看不到了。” “不就一支舞么,有什么好可惜的,也就比京城花楼里的花魁眺的好看那么一点点罢了。”其中一名嫔妃翻着白眼,撇着嘴说道。 说话间,林初缓缓踏入畅春园,穿过两侧一众嫔妃,有娇艳,有端庄……她们目光随着林初的身影,眼中带着嫉羡。 她站在皇后身前微微行礼,随着她的落坐,方才碎语不停的院中瞬间安静下来,嫔妃们一个个面容慈祥,笑脸盈盈的望向她。 “既然初儿到了,品茶开始吧。”皇后的声音柔和中透着威严说道。 每人桌前都摆放着茶具,林初用夹子从茶罐中夹出几片茶叶放进茶壶中,用热水简单一冲。 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吸引了一众目光。 林初根本不懂什么茶道,从小到大,虽然被尊称为公主,可其实什么都不会,还不如宫外的幼子。如果不是当年执意进入尚书房,现在的她一定是个不学无术,凶残的文盲。 林初简单冲了一下茶叶,看着周围的嫔妃一个个动作轻柔,有条不紊,优雅地洗茶,她心中更为不悦。举起茶杯,将泡的茶一饮而尽。 这时一名宫女来报,“皇后娘娘,之前宫内丢失的财物的盗贼找到了,偷盗之人就在殿外。” “带进来。”皇后轻柔的声音不怒自威,手中洗茶的动作没有停。 这时一名身着青衫,浑身血渍的宫女被两名太监拖了上来,而后松开手,整齐利落地站在一旁。那青衫宫女像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 “呦,现在的宫女真是太猖狂了,居然都偷到皇后娘娘这里来了,真是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一名嫔妃矫揉造作地说道。 “就是说嘛,这大胆刁奴瑞若不狠狠惩治,日后必定有人效仿。”另一名嫔妃附和道。 “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偷拿。”浑身是伤的绿萝瘫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冤枉?这些都是从你房中搜到的,还想抵赖。”一名宫女拿出一件包裹,丢在绿萝身前。 “我真的冤枉,这件包裹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中,我没有偷拿。”绿萝不停的摇头,祈求在场高贵如神明般的主子们可以还自己一个公道。 看到被人诬陷,趴在地上,被打到半死不活的绿萝,那张暗黄,满是雀斑的脸上被血泪覆盖,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口中除了冤枉再不会说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绿萝这副模样,她感觉心口像被一颗巨石压着,烦闷不已,勉强呼出一口闷气。 “没被抓到就继续偷,抓到了就喊冤,如果宫中之人都同你这般,宫内岂不乱了套了。” 皇后漫不经心地泡茶,身边的管事宫女对着地上匍匐的绿萝说道。 “皇后娘娘,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绿萝眼含泪水,祈求皇后的信任。 但皇后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泡茶。 她心如死灰,是啊,自己不过一名小小宫女,无凭无据的怎么能让主子们相信呢,可是从小她就没有心眼,如今被人陷害都不知道被谁陷害。 “我相信她没有偷东西。”林初娇媚的声音传来。 绿萝使劲的擦着被眼泪模糊的眼睛,视线稍微清明后,寻着声音她看向这位以暴虐闻名的公主,眸中带着生的希望,她拖着伤痛的身体,跪在林初面前“公主圣明,公主圣明。” “多大个事呢,不就丢几个小玩意么,我看不像她拿的,皇后娘娘别生气,回头我让永宁宫送点贡品,不能让她扰了大家的兴致。” 此话一出。一众嫔妃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林初身上,她们想不到,这位一向暴虐,喜怒无常的公主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替这小宫女说情。 皇后看了眼林初,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皇城之内谁敢得罪。既然这林初有意留人,索性卖个人情。 “既然是误会就放了吧。”皇后语气悠然,摆了摆手,示意太监将绿萝带下去。 “等等,既然是误会,她身上这些板子怎么算?还是说事情还没查清之前,就要屈打成招?”林初声如清泉,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流过殿内。 见林初有意救自己,绿萝不停地给林初磕头,光滑的额头磕在粗糙石子地上,砰砰的声音传至整个畅春园,等她再抬头时,额头已经磕的破烂,流血。 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绿萝,一头凌乱披散的发,有几缕随着低头贴在她磕破的额头上,林初拿出一根发带,扔在了她的身前。 绿萝看着眼前,款式新颖,做工粗糙的山茶花发带,赶紧伸手握住,紧紧攥在手中。一众嫔妃见这发绳不像宫内之物,也喜欢的紧,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渴望。 见林初一副要发作的模样,皇后泡茶的手轻颤了一下,她面容温婉,笑着对林初说道,“好了,这等小事,何必大动干戈,来,咱们继续品茶。”她赶紧出来打圆场,就怕晚一步,她的畅春园会被林初弄的血流成河。 轰隆轰隆,天空阴沉,传来低沉的雷鸣。 林初坐在仪仗上,朝着永宁宫行去。一抹瘦弱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她躲在假山后偷看,几名皇子公主在花园玩耍,一名皇子手拿红豆糕,吃了两口感觉腻了,随手丢在一处。 那躲在假山后的瘦弱身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半块红豆糕。 待皇子们玩累了,回去休息的时候,她偷偷的走了出来,蹲下身子,刚要捡起地上的半块红豆糕时,被跑来的一条狗叼进了嘴里,见小小的人来抢,那狗发出低沉的嘶吼。 只见她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狗腿砸去,那狗吃痛,呜咽的叫着,丢下了半块红豆糕跑远了。 她看着咧着嘴笑着,一副胜利的模样,捡起地上的红豆糕,伸手将粘着的泥土轻轻拂去,张开嘴刚要要上去,被一名路过的宫女伸手拍了下去…… “哗。”雨水倾盆而下,将那抹瘦弱的身影浇灭。 仪仗旁的太监高举雨伞,林初看了一眼,将雨柄推至一边。那太监见她淋雨,再度将伞挡在了林初头顶。 林初一把抢过雨伞,随意一丢。一阵风吹来,雨伞随着风向后飞去,那太监一路小跑去追那柄被抛弃的伞,他捡回雨伞,跟上仪仗满脸担忧道。 “公主,这样下去,您会染上风寒的。” 林初没有理会,仰起头,任由雨水从脸颊处划落,雨水很大,她感觉被雨水浇灌的窒息感可以暂时让她忘却那烦闷的心情。 第22章 屋外的雷鸣不停的朝…… 屋外的雷鸣伴随着雨声,拍打着永宁宫,屋内的烛光随着寒风不住地摇曳,浑身湿透的林初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长裙的水渍顺着她前行的脚步在地毯上拖出一条水痕。 见到这样的林初,宫女们都吓的瑟瑟发抖。她步伐踉跄地走进屋内,脚底一滑,摔倒在地毯上,两眼一闭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屋内的宫女见状一个个杵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查看,生怕下一秒这位容貌倾城的公主会伸出纤细的手掐住脖颈。 石景闻声赶来,见林初闭晕倒在地,他满眼紧张,快步跑到林初身前,将林初抱起放至榻上。他抬手抚上林初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从额头传至手心。 “快传太医。”石景声音里满是担忧。 第26章 他抬起手将林初脸颊上湿漉漉的发拂到耳后,“给公主更衣。”石景对一旁的宫女 吩咐道,说着他起身走出了内殿。 偏殿内,哈尔布呆呆的坐在镜子前,镜中的面容满是菜色,疲惫不堪,他伸手摸向镜中有些凹陷的眼窝。自从林初给他吃了那颗化为血水的黑色药丸后,他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他死期将至,可能是明天,也可能在下一秒。他抬起头,镜子中的哈尔布,眼神闪过一丝决绝和狠辣。 他走进正殿,看到石景坐在林初身前细,用温水浸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敷在林初的额头上。林初因为高热,脸颊微微泛红,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睡的极不安稳。 看到这一幕,哈尔布心中大喜,简直是苍天有眼,给了他一个趁她病,要她命的绝好时机。 “公主这是怎么了?”哈尔布走上前满脸关切地问。 “淋了雨发了高热,一会太医就来了。”石景站起身来,对哈尔布说道。 “哎,这都半个时辰了,太医怎么还没到。”石景语气中满是焦急。 见石景着急,哈尔布脸上浮现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我听说高热不及时就诊容易烧坏脑子,要不你去催促一下。”哈尔布说道。 石景想了想,“也好,那就麻烦哈公子了。”说着,石景抬手给林初掖了掖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见石景离开,哈尔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们退下吧,公主休息需要绝对的安静。”哈尔布说完,一旁的宫女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内殿。 他走至桌前,将一只茶杯摔在桌上,砰的一声,茶杯碎裂成片,哈尔布拿起其中一片尖锐的瓷片朝着林初走去。 烛光闪过林初洁白的脸庞,被一抹阴影覆盖。 哈尔布拿起手中的瓷片,缓缓朝着林初,他漫不经心地坐在榻前,手中的瓷片轻轻的从林初白皙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真是可惜了这张绝世容颜了。”哈尔布望着林初的脸,语气轻叹,手停在动脉处稍微用力,一滴鲜红顺着脖颈滴落下来。 “你在干什么?”石景的声音传来。 哈尔布手一抖,赶紧将瓷片收回袖中。他强装镇定回过头。 “石公子,太医呢?”哈尔布目光关切的看向石景身后问道。 “今日雨水大,宫门积水,太医可能晚点到。”石景缓缓走到哈尔布面前,他面色如常,眼中满是警惕,突然抬起脚,踹在哈尔布的胳膊处,哈尔布吃痛,手中的瓷片掉落在地毯上,传来轻微的声响。 哈尔布刚回头,就被石景一把拉住手腕,拽到屏风后。 “你要干什么?”石景一脸不可置信问道。 “石公子不是看到了么,怎么还明知故问么?” “她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杀她?” “对我好?石公子真应该看看眼疾。” “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杀人啊,你不要命了么?” “没错,就算死,我也要杀她,她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你别阻止我,否则,我连你一起。”哈尔布瞪着眼睛,面色有些狰狞。 石景淡淡的说道,“你打不过我,而且这件事被公主知道,你不止杀不了我,明年的今天,可能我还要祭奠你。” 哈尔布对上石景这双清澈的眸子,他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活着,就会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 “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就是她。不管怎样她救过我,如果不是她,我现在恐怕已经是太监了,我发誓要保护她,就一定要做到,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承诺?真是好笑,你居然对她信守承诺,真是愚蠢。”哈尔布不会拳脚,打不过石景,现在发现他又是个一根筋,劝也劝不动,更是生气。 恍然间,林初睁开眼,看到两个身影屏风后影影绰绰,细微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传进林初耳朵里。 她嘴角微微上挑,再度闭上眼睛。 “高太医到。”随着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一名太医匆匆忙忙地走进殿内。 石景抬脚急切地走出屏风,急切道,“劳烦太医瞧瞧,公主淋雨回来后就晕倒了。” 高太医不敢耽搁,放下药箱,看了眼公主的面色,随后拿出一方手帕盖在林初纤细的手腕上,他搭上手,凝神诊脉。 周遭一阵安静,石景满脸担忧站在一旁。 片刻后,高太医缓缓收回手,叠好手帕放进药箱。 “公主身体虚寒,加上风吹雨淋触发了高热,所幸并无大碍,待老臣开几副退烧的汤药,喝上两天就好了。” 听了高太医的话,石景这颗心才稳稳落地。 “多谢高太医。”石景说着,坐在榻前。 高太医还没走出殿门,就被身旁的哈尔布拦住,“高太医,我最近身体不适,能劳烦您替我把把脉么?” 高太医看了眼哈尔布,这是公主在国宴上公开带走的那名舞姬,在这永宁宫好像挺受宠的。 他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将药箱放下。抬手搭在哈尔布的手腕上,“公子,你的身体并无大碍。”高太医收回手对哈尔布说道。 “不会吧,高太医您在仔细瞧瞧吧,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病症看不出来?”哈尔布语气有些焦急问道。 “公子脉象平稳并无不妥,只是睡眠不足,补补觉就好了。”高太医说完,拎起药箱,哈尔布刚要说话,高太医已经走出了永宁宫。 看着高太医的背影,哈尔布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明明中毒了,会化作血水而死的。 他转头,目光落在床上的的林初,眼神晦暗……嘴里喃喃道,“到底在哪弄的毒药,连京城的太医都查不出来。” 翌日,林初缓缓睁开眼,脑袋有些昏沉,她抬手摸向额头冰凉的毛巾,侧目看到石景靠在榻前,手撑着下巴,眼底有些乌青。均匀的呼吸随着胸口起伏。 林初生平第一次,生病有人细心照顾。醒后有人陪伴身边,这么多年来,无论白天,黑夜,每次病痛中抬眸,身边都是空无一人,只有无尽的孤独伴随着她。 她看向石景俊朗的面庞,嘴角淡淡扬起,这一刻她觉得生病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察觉的目光,石景睁开眼睛。 “阿初,你醒了?头还晕么。”石景说着抬手抚上林初的额头,“还好,不烫了。” 还不等林初说话,石景走出内殿。片刻之后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碗粥。 他坐在榻前,拿着汤匙反复舀着冒着热气的粥米,他端进身前,舀了一勺轻轻一吹,雪白的粥米都被吹回到了碗里。 他嘴角一僵看向林初,随后又舀了一勺,轻轻抿了一口,本想试试温度,没想到一不小心吃了半勺。 最后他放弃了吹凉和试温,舀了一勺递到林初嘴边。 林初嫌弃地看了一眼石景。看着他笨拙的照顾自己,忽然心中一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脸颊微红,坐起身,瞪了一眼石景,“笨死了,我自己来。”说着,她接过石景手中的瓷碗。 石景挠了挠头,对着林初憨憨一笑,起身走出了内殿。这时一名宫女走到石景身前,“石公子,有位宫女求见。” “宫女?”石景说着,走出殿外,看到一张面如圆盘,皮肤白皙的明月。 她见到石景,面含桃花,眼角带笑,“石公子,我来还衣裳。”说着,明月低下头,将手中叠好的衣物递给石景。 石景接过衣服,眼神飘忽,时不时的朝着殿内看去,“劳烦明月姑娘跑这一趟了。”石景说着转身朝着殿内走去。 “公子。”明月见石景要走,伸手拉住了石景的衣袖。 “上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公子,这是往年打的杏子,我亲手做的蜜饯,您收下。”明月将手中瓷罐递到转身要走的石景面前。 “举手之劳,这怎么好意思呢。”石景回身,对明月说道。 明月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公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的,不然我这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的。 石景不忍拒绝,接过罐子,“蜜饯我就收下了,姑娘请回吧,” 明月嘴角的笑容一顿,“好。” 石景转身回去的时候,听到“哎呀”一声。 石景连忙回身,走到摔倒在地的明月身前,“你没事吧” 坐在石阶上的明月摇了摇头,“我没事。”她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丝无辜看向石景。 石景附身将明月扶起,明月刚起身,“嘶”的一声,整个人靠在了石景身上,“公子,我脚崴了,能不能劳烦你送我回去?” 第23章 石景回头看了一…… 石景回头看了一眼殿内,面带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扶着明月朝着杏花轩的方向走去。 “听说石公子入宫当天被公主抢来……公主性情暴虐,想必公子吃了很多苦吧?”明月声音婉转,半靠在石景身上走路。 第27章 “并没有,虽然公主脾气阴晴不定,但如果没有她,我现在可能就是宫里普通的小太监。”石景躲着明月靠过来的身体,以至于挤的他快贴着墙边走了。 听到石景这么说,明月对石景更加倾慕,对于宫中人人惧怕,谈之色变的暴虐之人都能这么宽仁,“石公子真是为人宽厚,善良。” “常言道,人之初,性本善,但我听闻公主小时候就逼迫宫人吃狗粮,想必这恶劣性子是天生形成的,石公子在公主身边要多多小心才是。”明月声音柔柔说道,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石景沉默了一瞬,没再说话。 “你瞧我,我本不该同公子讲这些的,只是石公子为人和善,我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石景尬尬一笑,“多谢明月姑娘挂心。” 因为明月走路缓慢,一路扯东扯西,两人走至一个钟头,才到杏花轩。 “公子,要不要进来喝杯热茶?”明月问道。 “这恐怕不妥。”石景看了一眼牌匾,这杏花轩怎么说也是冷宫。 “我家娘娘常年卧床,公子喝杯热茶再走,也是无人知晓的。” “这有辱姑娘名节,告辞。”石景说着转身准备离去。 “哎,公子请留步。”见石景离开,明月一瘸一拐的腿追的飞快,“是我思虑不周了。走了这么久,不如在前面小亭稍作休息,喝杯茶再走可好?” 五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走了一个钟头的石景确实口中干涩。 “这……那就劳烦姑娘了。” “好,公子稍等,很快的。” 石景点点头,朝着小亭走去,坐在石凳上。 片刻后,明月一瘸一拐地拿着茶壶和茶杯走到小亭。她将茶杯摆好,倒了一杯凉茶递到石景面前。 “公子,天气温热,喝些凉茶解解热吧。” “好。”石景心中忧虑林初的高热,也不知喝药了没有,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见石景渴了,明月又倒了一杯。 “公子心悦什么样的姑娘?”明月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对石景问道。 石景脑海中闪过林初那张绝美面容。“容貌秀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如果性格能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石景越说,明月的眼睛越亮,她眉眼弯弯,笑的合不拢嘴,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石景盯着手中的蜜饯罐,有些晃神,“明月姑娘,女儿家一般都喜欢什么?” 顺着石景的目光,明月的视线落在蜜饯罐上,她脸颊微红,“啊?哦,我觉得只要真心相悦,心意相通,无论送什么都会开心的吧。” 听到这句话,石景的面容染上几丝难过。他只不过是公主众多男宠中的其中之一,哪敢奢望心意相通。 “我喝好了,告辞,”石景将茶杯放在石桌上,起身离去。 看着石景远去的身影,明月嘴角上扬,夸张到咧到耳根,整个人面色潮红,双手捂着微烫发热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像嗑药般晕眩。 …… 林初半靠在长椅上,纤细的指尖卷着发尾,她轻叹一声,“真是深宫寂寞呢。”说着她眼眸一转,“来人,去把哈公子请来。” 片刻后,哈尔布缓缓走进殿内,看到林初慵懒地靠在铺着虎皮的长椅上。两人的视线碰撞的瞬间,哈尔布赶紧低下头,走至林初身前跪地行礼。 “公主。” “哈公子,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这个生病的人,还要憔悴,不会是担忧我的病情吧?”林初说着抬起手,将哈尔布刚要抬起的头,轻轻按了下去。 哈尔布跪在地上,低着头,暗暗咬牙。 自从太医说他没有中毒,哈尔布就心中忐忑,按理说自己早就应该化成血水的,他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他实在忍不住。“公主,药效已过三天,我吃的药……” “哦,那药放的有些久,可能药效有些失效,会晚几天。”林初伸出手,摆弄着手指算着,“哎呀,这都过去这些时日了,就算给你解药也来不及了,你岂不是快死了。”说着林初惊坐起身。 哈尔布一听,顿时感觉晴天霹雳,他就知道,这女人用药阴损,连太医都检测不出来。 “哎,真是可惜了哈公子这么好的舞姿,以后就看不到了。快,哈公子,趁没死,赶紧再舞一曲。”林初语气轻柔,纤细的指尖挑起哈尔布的下颚,对着哈尔布明媚一笑。 哈尔布眼中闪过狠厉,他环视四周,殿内整整齐齐地站着宫女太监。 他无奈,向后几步,抱着必死的决心,轻盈舞动这最后一支舞。 林初抬手鼓掌,“哈公子的舞姿果然是精妙绝伦。不过看久了也就那样,反而有些俗气。” “不如哈公子跳个脱,衣舞如何?一定很美,大家想不想看?”林初说着对殿内一众宫女太监问道。 起初殿内鸦雀无声,片刻后,殿内稀稀拉拉传来半死不活的声音,“好看” “请公主赎罪,奴才不会。”哈尔布站在一旁尴尬的说道。 “不会啊?行,死者为大么,咱们哈公子愿意跳什么就跳什么吧。” “不过我这个人呢,心善,最近两天闲来无事,特意为你做了一件好东西。”林初笑的一脸皮笑肉不笑。 “来人,把哈公子的舞台搬上来。” 随着林初话音刚落,几名太监抬着一块三米宽,一米高的圆形镂空铁板,放至殿内。 “哈公子,这个舞台你可喜欢?”林初眼中盈盈笑意,对哈尔布问道。 哈尔布看着眼前的铁板,他心下一沉,就知道这公主又想到让人生不如死的“好点子”,他面容僵硬地点了点头,“公主的舞台,必定是最好看的。” ““哈公子请上台,开始吧,这个舞台绝对能让公子的舞姿,让人永生难忘。” “哦,对了,对于舞台要有崇高的敬意,鞋袜脱了。” 哈尔布脱下鞋袜,赤着脚在铁板上跳舞,底下走来两名太监,往镂空的铁板中心堆满柴火。 随着烛火燃烧,铁板不停的加热。 尔布的双脚已被烫得通红,每一次落下,都好似踩在烧红的针毡上,钻心剧痛。 他的额头上汗珠滚滚,有几滴滚进眼眶,腌得眼睛生疼。随着舞动,汗珠滴落在铁板上。“滋啦。”一声,那汗滴瞬间被铁板蒸发。 两名太监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只是机械地往镂空铁板中续着柴火。那跳跃的火苗张牙舞爪,贪婪地舔舐着铁板。 跳到最后,哈尔布感觉双腿像被针扎般,他面容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舞步愈发凌乱。每一次踮起脚尖,都耗尽他残余的最后一丝气力。 他不敢停,一旦停下,他怕会有更严重的惩罚等着他,可身体终究到达极限,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膝盖重重磕在铁板上,“滋啦”一声,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在殿内弥漫开来。 “嗯~味道还挺香,闻得有些饿了,来人,扶哈公子下去,传膳。”林初慵懒魅惑的声音传来。 石景回到永宁宫,刚进屋就看到哈尔布被太监抬出去,那脚底鲜红,褪去一层皮,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血痕。 他看向身影妖娆,坐在餐桌用膳的林初。脑海中闪过明月那句,“公主的性子恐是天生形成的。” 他默默拿出进宫时带的药膏,走去偏殿。 石景走进偏殿,看到哈尔布坐在榻上,双脚悬空。 哈尔布抬头,“你看看,这就是你阻止我杀她的下场,今天的我,就是明天你的下场。” 石景沉默 片刻,“她这样对你确实不对,但你对她起杀念也实属不该。”石景走至榻前,拿过一张矮凳坐下。 打开药盖,用棉条沾着药膏,环着哈尔布的脚,将药膏轻轻的涂在脚底。 哈尔布看着石景动作轻柔地为自己上药。这个和自己同为男宠,性格执拗的石景,他觉得两人简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唯一确信的是,他爱她,他在替她,“还罪。” …… 皇帝继位十五载,年年今日,皇家围猎盛典都会雷打不动进行。这是他从烽火狼烟里踏出,以铁马金戈夺下的江山,围猎,是他铭刻于骨的仪式。 天刚刚破晓,猎场内开始热闹起来。皇子们神采奕奕,官员们站在一旁,神色恭敬,几位得宠嫔妃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娇声软语不停的从猎场传来。 现场最瞩目的就是林初,她一袭红衣,微凉的晨风吹来,红裙随风飞扬,妖娆的身姿一改往日的妩媚,多了一丝飒气。 石景默默站在林初身后。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围猎,心中满是欣喜,不停的四处张望。他目光一扫,看到周严视线如淬毒利箭般朝着林初射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虽然相隔甚远,石景却清晰地瞧见他鼻腔喷出一声冷哼,满脸的恨意不加任何掩饰。 看到这一幕,石景心中咯噔一声,哪个父亲不爱子如命呢,更何况周家三代单传,直接让林初绝了后。 第28章 第24章 猎场中央,皇帝…… 猎场中央,皇帝一身玄色劲装,衣角用金线绣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巨龙,他骑在高头骏马上,看着身后一众皇子,大臣,个个气宇轩昂,英姿煞爽,他眼中满是赞许,点头笑道。 “不愧是我永夏子女,气度果然不凡。”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猎场内传来。 说着他一马当先,“今日是围猎日,也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刻,别忘了咱们永夏国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日落西山之前,谁猎的猎物最多,朕重重有赏。” 说着,他身下的赤棕色大马,带着他快速地冲进了皇家围猎场,身后的皇子,将领,臣子,随从,紧跟其后。 随着猎门大开,马蹄声此起彼伏,一抹红色身影随着人流冲进了森林中。林中的飞鸟顿时被惊的飞起。 皇家围猎场坐落在皇城边,山中植被葱郁,走兽居飞鸟种类繁多,且每年狩猎次数屈指可数,里面的猎物都膘肥体壮。 进入猎场后大家各自分散开来。林初坐在马背上,悠闲递沿着小路前行,看到前面一只山鹰站在树杈上,她从身后的箭娄里拿出一根,举起长弓,拉开后的瞬间,那山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树上掉落在地。 林初嘴角一挑,“驾。”她蹬着马背前去查看,看到膘肥体壮的山鹰,她明媚一笑。 时随从将地上山鹰捡起,在鹰脚上绑上绳索,挂在马鞍上。 林初带着猎物继续前进,身后的随从一路小跑,被林初甩在身后。 这时一柄长箭,“嗖,”的一声飞来,刺进马背,那箭镞刺进皮肉,瞬间绽放一小团血花。 身下的马遭受剧痛,长鸣一声,前蹄一抬,身体猛然立起,林初还没来得及抓稳缰绳,整个人就被甩飞出去。 失重感让她感到晕眩,眼前的场景过的很快,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她紧闭双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 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中带着淡淡的木石香。 林初睁开眼,抬头看到身前的石景正对着自己笑的一脸憨憨。 “你怎么跟来了?”林初搂着石景的脖颈问。 石景轻轻将林初放下,“第一次参加围猎,一时好奇,就跟来看看。” 这时几名黑衣人从后面跟来,他们手握长刀,带着浓浓杀意朝着两人追来。 他拉起林初的手,“快跑,这里不安全。”说着他拉着林初,两人的身影在茂密的林中穿梭,身旁的枝丫随着奔跑打在两人身上,石景抬手护在林初身前。 林初常年在宫中养尊处优,石景以为她的体力会跟不上,没想到步伐轻盈,跑的很快。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跑着跑着,他们突然止步。林中除了两人奔跑带着树叶传来的沙沙声,片刻后,箭头像雨点般朝着两人倾泻而来。 周围都是箭头迎风,呼啸而至的声音。 “快趴下。”说着石景抬起护着林初的手顺势将她按倒,他迅速捡起身边一根粗树枝,站起身挥舞着打偏长箭,雨点般的长箭呼啸而来。 一根尖锐的箭头穿透粗壮的树枝,直奔林初的心口,石景心中一惊,一个闪身踢开了那支箭,见林初无事,他朝着林初咧嘴一笑。 林初眉头一扬,抬手挑起了石景的下巴,“还是有点用的么。” 话音刚落,林初眼看着两支长箭快速飞来,“噗噗。”两声闷响,撕开他的皮肉,穿透他的胸膛,留下两个血窟窿,鲜血顺着箭柄滴落。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喉间一抹腥甜翻涌,吐出一大口血沫,染红了身前的草地。 林初瞪大双眼,赶紧扑到石景身前,双手有些颤抖扶起石景,“石景,你没事吧?” “我没事。”石景咬着牙,抬手将身上的两柄长箭从身上拽了出来,一支血柱随着长箭的离开,喷涌而出。见到这一幕,林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后被慌乱占据,她赶紧伸手帮石景捂着那流血的伤口。 无论何时,林初都是骄傲的,明媚的,而此时却被紧张和担忧替代,石景心中居然有点喜悦,因为这瞬间的担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独赐予他的。 他笑了笑,这一笑,口中的血沫吐的更多,他抬起手抚摸了林初的凌乱的发,“我没事,快跑。” 石景失血过多,渐渐体力不支,身后的黑衣人们紧追不舍。石景脚底一滑,摔进一个坑中。因为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放手,林初就已经被他拉到了坑里,掉进坑里的瞬间,好在他反应及时,他伸手揽过林初,将自己垫在她的身下。 看着毫发无伤的林初,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幸好她没有受伤。 林初看着石景整件衣服都被血液浸透,还在不停渗血的两个窟窿被枯叶和灰尘填满。他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还在咧着嘴对自己傻乐。林初被这抹笑刺的生疼。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她心头滑过,她语气满是不屑,“真是个傻子。” 林初抬头看向坑顶,目测两米多高。这时黑衣人从上面跑过,边缘的泥土随着上面黑衣人的脚步滑落。 坑顶全是树木断枝和连年的枯叶覆盖,两个人在坑底暂时安全了一些。 林初看着靠在坑边,闭着眼的石景。 “刺啦。”石景睁眼,看到林初在扯自己的内裙。 “公主,这不妥。” “害臊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 林初将石景一把拽过来,抬手将血窟窿上的落叶摘掉,有一个窟窿里面居然压进去一颗碎石。 石景脸上挂满汗珠,虽然受伤严重,但是这一刻他觉得是甜蜜的,幸福的。 他闭着眼,脑中闪过林初轻轻吹着伤口,轻柔的为自己在伤口处,缠上布条。 突然的剧痛让他睁开眼。此时的林初正在用她那纤细的指尖抠着他的伤口,正试图将里面的碎石抠出来。 安静的坑中传来血肉黏腻的声音。石景满头大汗,随着石子的取出,他闷哼一声。 “很疼么?”林初第一次给人包扎,边缠布条边问。 “不疼,一点也不疼。”石景看着身上凌乱的包扎,他咧着嘴,对林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一滴汗珠顺着脸颊滴到口中,味道满是咸苦。 林初站起身环 视四周,坑中爬着有一些小型昆虫,林初看到这些虫子,她咽了咽口水。 “等天黑吧,他们还在附近。”林初说着坐在石景身旁,并肩靠在坑边。 天色渐暗,石景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初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她的手压在他的伤口上,他抬起林初的手腕发现她体温有些烫人。 石景抬手贴在林初的额头处,滚烫的温度传来,她的高热复发了。石景心中满是自责,他到底没有保护好她。 石景搂过林初,看着她绝色的容颜,眼中写满了心疼。 “为……” “阿初你说什么?”石景贴在林初身前。 “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娘。”林初口中呢喃着,说着,一滴泪从她的脸颊滑落。 这是石景第一次见到林初流泪,如果不是因为高热烧糊涂了,可能她这样的女子,这辈子都不会哭吧。 石景抬起手,将那滴温热轻轻擦掉。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坑顶。 对于习武过的他来说,爬上这个两米多的坑很轻松。 他将林初轻轻靠在坑旁,他缓缓起身,站起身的瞬间他感到一阵眩晕,他伸手扶着坑壁。 他搬起一块石头,垫在脚下,他一个起跳,没有够到坑顶。 “……” 石景有点无奈,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身伤。 他开始起跳第二次,第三次……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他够到了坑边,刚顶部有块石头,给了他一些着力点,他紧紧捂着石头,抬起腿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上去。 夜晚的山林没有一丝光亮,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今晚一轮满月高挂,就着月光他不停的寻找起来。 所过之处传来虫子窸窣的蹦跶声,和山鼠的逃窜声。虽然这是皇家猎场,可里面却有不少飞禽走兽的。在没成为皇家猎场之前,这里还频繁出没过狼群,狗熊等野兽。 山路很是难走,石景在草丛边不停寻找。他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一棵枝叶宽大的草药。 石景眼中充满喜色,他快步上前,寂静的夜晚传来,“噗次。”一声。 疼痛感顿时从脚腕处传来,借着月光,他看到一个锈迹斑驳的捕兽夹刺穿的他的腿。 皇家围猎场是不会出现捕兽夹的,除非这夹子在这还没成为围猎场之前就在这了。他自嘲地笑笑,他的运气还真是好。 他俯下身,使劲将这铁夹掰开,可是他已身负重伤没有气力,而且这铁夹恐怕没那么好取。 他无奈,忍着疼痛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棵草药走去,他伸手将草药连根拔起。 第29章 月光下,一个人影在漆黑的密林中一瘸一拐,朝着湖边艰难前行。 走至湖边,石景将身上的血衣洗净,随后缓缓走回坑边,此时的石景已经浑身疲累,他望着坑内发着高热的林初,他下去后可能再也上不来了,他必须带着林初离开这里。 他忍着剧痛,捡起地上的树枝缠绕出一条绳子,固定在大树上,将另一头扔进洞口,他拿着草药,顺着绳子回到坑内。 他坐在林初的身边,浑身的伤痛使他不停的喘息,随后将洗好的衣服撕成布条叠好敷在林初的额头上,退烧。 他拿起那棵草药,摘下一片叶子,轻轻掰开林初的嘴,将叶片放入她的口中。 他看着林初精致的容颜,他从袖口拿出一根山茶花发绳,将林初奔跑时风吹乱的秀发,拢在一起,用发绳绑好。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坐在林初身边,将头轻轻靠在林初的肩上。 迷迷糊糊间,林初睁开眼,随着她的动作,额头上的布条掉到了身上,她坐起身,发觉口中含着一片草叶子,她将草叶子拿下来,侧过头,发现靠在自己身旁石景身体已经有些凉。 “石景,石景?”林初伸手在石景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可石景已经深度昏迷,没有回话。 第25章 林初抬起头,天上了…… 林初抬起头,天上了了几颗繁星闪烁。她站起身,看到坑边有一条树枝缠成的绳子,她走上前拽了拽,粗糙的枝条很是扎手,却很牢固。 她目光落在面色惨白,浑身是血的石景身上,这个憨憨傻傻的人从来不会说什么。可他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自己的暴虐行为而用有色眼睛看待她的人。 林初心中有些发酸,目光向下,看到他的腿被捕兽夹刺穿。她对着昏迷的石景嘲讽道,“这回好了,不仅人傻,还成刺猬了。” 说着她走上前,屈膝俯身将意识全无,烂泥一样的石景扶起。 她用石景撕碎的衣服布条,在两人腰间、肩部紧紧绕了几圈,将石景牢固地和自己绑在一起。 做好这一切,林初深吸一口气,将背上的石景驮起。石景身上的重量死死压在林初身上,她双腿有些打颤,她背着石景走到树枝前。紧紧握住。 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她咬着牙,双脚在坑壁上艰难寻着支点,一步一步地向上挪移。树枝格外的扎手,她带着两个人的重量向上爬去。一滴温热的血顺着手臂滑了下来。 就在林初快耗尽全身力气时,她终于背着石景从坑中爬出。 高烧后背着石景的林初感觉大脑一阵缺氧,她晃了晃身形,随后稳住。抬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借着月光勉强看清方向,纤瘦的身躯背着石景一步一步朝着猎场营房走去。 “你这死刺猬,真重。算你好福气,这可是本公主生平第一次背人。”她累的气喘吁吁,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步伐也越来越踉跄。 快到猎场营房时,碰到几名侍卫。看到林初那副略微狼狈的模样,脸色骤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赶紧躲。 “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林初的声音冷冷传来。 几名侍卫闻声,朝着林初走去,有两名侍卫争着抢着,一左一右解开了布条,将石景从林初的背上扶了下来,合力将石景抬进营房。剩下没抢到石景的侍卫就战战兢兢的跟在林初身旁,不敢出声半句。 身上没了重量,林初一动也不想动,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身旁的石墩上。她轻叹一口气,抬手数着天上的星星。 不知数了多久,林初坐在石墩上发呆。好歹她也是永夏国最受宠的公主,失踪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人发现,也无人寻她。此时的林初心情烦闷,她发誓,要让刺杀她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似有若无,林初寻声而去,身后的侍卫默默跟在林初身后。 林初走上前看到几名宫女围在一处,人手一把铁锹,正在卖力地往土坑里填土。完全没发现有人靠近。 林初本想看个热闹,直到目光落在那名被活埋的宫女的脸上,那双大眼睛在黑黄的脸上,活像一只大青蛙。 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的,好像是一种绿色植物,林初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叫薄荷?不对,啊,想起来了。 土坑中躺着的绿萝,嘴巴被粗布条死死捂住,随着一锹锹泥土的填入,已经埋到了腰间,她望着填土的宫女们,她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口中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你这贱蹄子,上一次你运气好,被那瘟神公主护着,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救你。” 身后传来一阵阴柔邪魅的笑声,宫女们缓缓回头,只见一袭红衣迎着月光缓缓走来。 她在暗处勾起唇角。“巧了不是,这一次还是我。”听到这句话宫女们更是浑身一颤。 只有坑中那瘦弱的宫女借着微弱的月光,见到林初的面容后,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对于她来说,此时的林初堪比神 明,她对着自己的神明一阵述说,可神明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见,“呜呜呜。”声。 “我不仅要救她,还要让你们感受一下她感受过的滋味。” 林初犹如徘徊人间的鬼魅,缓缓走近, 几名宫女在看到林初后,明明一张倾国容颜,却吓的宫女连连发抖。瞬间都慌了神。吓的她们赶紧扔掉手中填土的铁锹,腿软的齐齐跪地,口中不停哀嚎。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林初皱着眉,有些不解,“这是干什么?我只不过让你们好好的睡上一觉,干嘛这般大吵大闹呢,好像我虐待你们似的。” “来人,把她挖出来。”林初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捡起铁锹,三两下将绿萝拽了上来。没了泥土压迫,绿萝瘫在地上,失声痛哭。 林初走上前,将绿萝口中的布条扯了下来。被土活埋的绿萝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小声抽泣,随后跪在林初身前。“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多谢公主。” 林初拉起跪在地上的绿萝,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你犯了什么错?她们为什么活埋你?” “奴婢……奴婢……” 见绿萝支支吾吾,林初懒得再问。 “把她们三个埋了。”林初对侍卫吩咐道。 “公主饶命,公主……”宫女们哭天抹泪的大喊救命。 “吵吵闹闹的真是晦气。”林初说完朝着营房走去,身后再没传来哭喊声。 走了几步,林初回过头,看到身后绿萝跪在地上,不停的朝着自己磕头,“愣着干什么?来不快跟上来。” 听到这句话。绿萝呆愣了两秒,随后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小跑着跟上林初。 “连条命都护不好,还能干什么?” “不管你以前在哪个宫做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林初的人,记住了没?” 小宫女看着林初这张倾国的容颜,她面带泪痕笑着点点头。 “傻样……真丑……”林初说完往营房走去, 听到这句话,绿萝眨了眨眼,抿着嘴跟在林初身后。 走进营房后,林初累的浑身脱力瘫靠在椅子上,绿萝见状,手脚麻利地给林初铺好被褥,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干净的换洗衣物。 “公主奴婢服侍您更衣吧。”绿萝小步走到林初身前,发现林初双眼微闭,呼吸逐渐均匀,绿萝担心这么睡会着凉,又轻声的唤了句“公主?” 林初闻声缓缓睁开眼,眸中还带着几分困意,婉转的声音略微沙哑,“以后在我这不用自称奴婢,叫自己名字就好。” “是,公主。”绿萝轻声应下,轻手为林初褪去外衫。扶着林初走到榻前,待林初躺好,林初一沾榻,就迅速地和周公下棋去了。 绿萝俯身,贴心地为林初掖好被角,她目光一扫看到林初手臂那一抹血痕。 她起身打了一盆温水,将毛巾浸湿,拧干后蹲在榻前,一点一点将干结的血渍擦干净。擦至手心处,绿萝发现林初滑嫩的手心满是划痕,有几处伤口里还有几根细小的绿色的枝条。 她起身取来烛台和针线包,拿过一张矮凳,坐在榻前,用细针一点一点将伤痕里的小枝条挑了出来。挑干净后她找来药膏,轻轻涂在伤口处。 在药膏的刺激下,林初感觉到了疼痛,眉心皱起,手指动了动,绿萝见状,轻轻在伤口的地方吹了吹。待药膏干后,她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翌日,石景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营房内,捕兽夹已经被拿了下去,身上的两个伤口都被纱布包扎好。他缓缓起身,伤口随着起身传来疼痛。 这时一名宫女走来,“公子,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回来的?” “听说的公主亲自将您背回来的。”小宫女恭恭敬敬说道。 一想到当时的处境,石景心脏像被人蹂躏了一夜,他很难想象还发着高热的她是怎么将自己带出坑的,从森林里跋涉回来的。 第30章 他来不及多想,翻身下榻,一瘸一拐的直奔林初的营房走去。 走到门口,拉开帘子时,被绿萝拦了下来。 绿萝见石景浑身是伤,“公主正在休息,不能进。” 石景看着眼前皮肤暗黄,满脸雀斑,两只眼睛东一只,西一只的绿萝,纵使石景乡野出身,也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姑娘。 不过她对林初倒很是拥护,可是之前并没有见过她,“这位姑娘你是?” “我是公主的贴身宫女。” 石景面露疑惑看向绿萝,他搞不懂,一夜的时间,阿初在哪找到的这位这么维护她的贴身宫女。 “我是公主的……男宠”石景说话时,脸色还是泛红。 “怎么了?”两人说话间,林初已经醒来,对门口的两人问道。 “阿初,你没事吧?” “公主,你醒了。” 见林初醒来,石景和绿萝同时朝着林初走去。 两人神同步的想抬手扶林初起身,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在绿萝带有护食的目光中,石景有些委屈地看向林初,默默的收回了手。 绿萝将林初扶下榻,简单梳洗换装。 石景满眼心疼地盯着林初裹满纱布的手。 “你们先回宫等我,我去面见父皇,刺杀的事,本宫一定会严查。”林初目光森寒说道。 林初虽然是公主,但是她从来没把自己当公主,和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以我自称,这次一定是生气了,这是石景在林初身边这么久,第一次听她说本宫。 “公主。“绿萝小声唤道,满眼期待,看向林初。 “你跟过来吧。”林初真怕这绿萝离开自己就把小命丢了。 “你先回宫,好好养伤吧。”林初看了眼身后的石景。 绿萝回头看了眼石景,她眉头一挑,眼中满是得意,小跑着跟在林初身后。 看着绿萝屁颠屁颠的得瑟身影,石景鼓起嘴,将口中的气呼掉。 回宫休养,说明公主还是在意我的么,石景这么想着,嘴角又扬了起来。 第26章 石景被人抬回永…… 石景被人抬回永宁宫养伤,杏花轩的明月听闻石景身中两箭,伤势严重。她梳妆打扮好,看了眼重病卧床的主子,将一碗凉粥放在萱妃面前的桌上,起身往永宁宫走去。 …… “父皇,儿臣在围场遇刺,险些丧命。” “什么?竟有此事,初儿可有受伤?”老皇帝满眼心疼地看着林初问道。 “要不是初儿躲的好,恐怕现在早已死在刺客之手,父皇送的暗卫在儿臣危难之际也不知所踪,致使儿臣险些丧命。” “求父皇明察,将凶手找出,将暗卫处死。”林初对老皇帝说道。 “初儿放心,暗卫失职父皇会立刻处死,等找到刺客,父皇会亲自派人送去永宁宫,任凭你处置。”老皇帝曼联慈爱地对林初说道。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 回到永宁宫,林初半靠在长椅上,目光落到站在身旁的绿萝身上,“听说你是我的贴身宫女?” 听到这句话,绿萝赶紧跪在地上,“公主勿怪,是绿萝瞎说的。”绿萝惶恐的跪在地上,边说边抬手扇自己耳光。 “你再打,我就撤掉你贴身宫女的职位。” 不停扇耳光的绿萝闻声,呆呆地抬头,张着嘴有些惊讶,“啊?” “多谢公主。”说着她清澈的眸中满是光亮,跪在地毯上砰砰砰的磕头。 “真是的,在地毯上磕有什么诚意。”林初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轻声笑道。 话音刚落,绿萝起身跑到门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哎,行了行了,进来吧,行动力还挺强。既然是贴身宫女,就不必和其他宫女同住,正殿隔壁有间小屋,你就睡那吧。” “绿萝谢过公主。”绿萝说着,扑通一声又又又跪在林初身前。 林初一把将绿萝拉起,“行了,脑瓜子磕的跟拨浪鼓一样,在磕砍了它,赶紧起来。” 一听砍头,绿萝赶紧起身站在一旁。 这时,门口传来一句尖锐的声音,“李公公到。”皇帝身前的红人,李公公亲自带队,押着几名黑衣人送到永宁宫。 “公主,猎场凶 手都在这了,其中一人服毒自尽。在来之前,他们都服用了软筋散,公主可以放心处置。“李公公站在一旁,对林初恭敬的说道。 “嗯,公公有心了。”林初点点头。 “这两名是皇上亲自为公主选的暗卫。”李公公指着身后两名身形匀称,体态健硕,模样刚毅的男人。 林初拿起茶杯,用茶盖轻轻带过漂浮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劳烦李公公替我给父皇带句话,就说永宁谢过父皇。” “是,那老奴告退。”李公公说罢,带领一队太监离开了永宁宫。 随着李公公的告退,两名暗卫施展轻功,隐匿在暗处。 林初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她轻叹一声,“很久没吃桃花酥了,依稀记得新摘的桃花做出的糕点最是好吃。” “绿萝会做,绿萝这就去做桃花酥。” “去吧。”林初语气懒懒。 见绿萝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目光向下移动,落到面前三名黑衣人身上。 “虽然你们刺杀我,不过我这个人最是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你们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不过深宫的日子多寂寞,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三名杀手只知林初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性子嚣张跋扈。他们看着林初温和的面容,他们更是害怕,越有权势的人下手越是狠辣。 不知道这位公主要他们陪着什么玩游戏。不过他们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游戏不是那么好玩的。 “瞧你们,一听说玩游戏,开心的都呆住了。”林初看着对面三名黑衣人,莞尔一笑。 “……”谁开心了?那是吓的,三名黑衣人面如死灰。 他们虽然杀人无数,但多为一击毙命。他们看向眼前疯魔的林初,殿内回荡的笑声,竟让杀人如麻的他们,生平头一回,从灵魂深处感受到难以言语恐慌。 “这游戏很好玩的,是不是很期待?”林初说完,娇笑的声音传遍永宁宫。 “来人,把哈公子的舞台搬上来。” “本以为这东西用不上了,我还觉得丢了怪可惜的。这不巧了么,刚可惜,你们就来了。你们真是好福气,让你们也感受一下舞蹈的乐趣。” 林初说着在三人面前转了一圈。衣角调皮地撩拨着三人的鼻尖。 片刻后,两名太监将圆形的铁板搬进殿内。 林初跑到铁板旁边,手指在铁板边缘划过,“看到这铁板了么?特别好玩,来,站上去。哦,对了,得给你们解绑。” 这时一名小太监走上前,将三人手上的绳子解开。 “上来啊,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哈哈,一动不动,似王八。”林初对着三名黑衣人说道。 “来人,赶鸭子上架。”林初说着,娇笑着坐回长椅上。 一名太监手拿长鞭,走到三名犯人身前,他目光阴冷,狠狠的抽打在三人身上,仿佛泄愤一般,真的如同赶鸭子一样,三名黑衣人实在受不了,走上了铁板。 “你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刀,你们谁能争夺这把刀,并刺入对方的身体者,可以休息一炷香时间。”林初语气玩味,漫不经心的坐回长椅上说道。 三名犯人站到铁板上,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动作。 这时一名太监抱着木柴填入铁板中央,并点燃。随着火势的越来越大,铁板迅速升温。 三名犯人都是习武之人,起初依靠内力用脚尖点着铁板,随着温度越来越热,其中一人忍受不了,一个飞跃拿起桌上的那把短刀。 另外两名犯人见状,立即起身防御,和他对打起来。三人针锋相对,开始在滚烫的铁板上争夺那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因为铁板滚烫,三人功法武步活像跳大神。其中一人武功略高一筹,他一把夺过短刀,朝着身前一名黑衣人肩头一刺,随着短刀拔出,鲜血顿时飞溅,滴落到铁板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殿内传来鼓掌声,悦耳的声音随着掌声说道,“不错,你休息一会,剩下的二位继续啊。” 夺过短刀的黑衣人将短刀扔在铁板上,他快速地从滚烫的铁板上滚落下来。 台上的两人还在继续争夺那柄短刀。此时的铁板上已经血肉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煎肉和血腥味。看着这一幕,林初眼中却满是嗜血的兴奋,她一眨不眨的看向铁板上争夺的两人。 一旁休息的黑衣人看着香坛里的香,一点一点燃尽,随着香灰掉落,在冒出一缕白烟后彻底熄灭。 他从来没觉得时间可以过的这般快。休息片刻已经实属不易,没了一层皮的脚挨在地毯上格外疼痛,他抬起脚,朝着铁板上的二人走去,加入了夺刀战争。 第31章 另外两人一直在铁板上争夺,脚底的肉已经烤熟,休息过的黑衣人踏上铁板时,皱了皱鼻,铁板的肉香更为浓重。这味道明明香的不得了,可是他却恶心到差点吐出来。 由于另外两人已经筋疲力尽,他在铁板势在必得,轻而易举的再次夺过了短刀。 其中一名被他刺伤的黑衣人满脸悲壮,不停的张口述说着什么,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他们在来到永宁宫之前,就已经被灌了哑药。 黑衣人看着眼前,面如一脸绝望的同伴,和他之前躲避要害,刺向肩头的那名黑衣人, 霎那间,他手起刀落,随后从铁板上滚落到地毯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后,对着铁板上的两人淡淡一笑,眼睛再也没闭上。 看到这一幕,林初满脸惊讶,“哎呀,好好的人,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真是的。她说着用手帕掩着口鼻。 另外两名看到同伴的悲剧后,两人相视一笑,不再争夺那柄短刀,他们一前一后,先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真是无趣。”林初眼神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拖出去,把地毯清理干净。” 林初拿起手绢在鼻间扇了扇。“传膳,上烤肉。” 殿内刚恢复原样,绿萝端着盘子走进殿中,“公主,桃花酥做好了,您尝尝。” 她走至林初身旁,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肉香,她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林初拿起一块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酥脆的糕点在口中传来淡淡的桃花香,林初点点头。随后撇着嘴,啧啧啧起来,“一般般吧,也就那样。” 林初说着抬头,见绿萝正在贪婪的吸吮空气中的肉香,她嘴角一扬,眼中笑意加深,又咬了一口桃花酥。 一队宫女整齐地走进殿内,将一盘盘烤熟的牛羊端到桌上,摆好,而后有序地退了出去。 绿萝扶起林初,走至桌前,看着桌上各种烤熟的肉和蔬菜。她吞咽着口水。不禁感叹,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一顿饭这么多肉类,就算宫里的宠妃的餐桌也没有这般丰富。 她拿起筷子夹来一颗蔬菜,将肉蘸着调料,包好,递到林初的嘴旁。 林初张开嘴,将烤肉吃进嘴里,她紧皱眉头,“你到底会不会包?这么大块,怎么吃?” 见林初发怒,绿萝赶紧说道,“是,绿萝重新包。” 说着,她夹起一颗菜心,包了一块小一些的肉块,递到林初嘴前。 这次的包的刚好,林初张口,将一整菜包的烤肉吃进嘴里,刚咬了两口,面色开始冷了下来。 “你包的这是什么?不是过大就是过小,笨手笨脚。” “是,绿萝知错。”说着,绿萝跪在地上。 “嗯,既然知错,那就罚你将桌上的东西吃光,不许浪费。”林初说着端起那盘桃花酥走出了永宁宫。 绿萝回头看向殿外桃树下,坐在摇椅上悠闲吃着糕点的林初。她抿了抿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绿萝多谢公主。” 第27章 她死后石景给她立了个牌…… 回到永宁宫后,石景因为伤口发炎引发高热,等退烧后,已经过去了两日。 他睁开眼,意识回笼,看向身旁的宫女,“公主的手好了么?” “奴婢不知。”那宫女对着石景如实回答。 “我去觐见公主。”石景说着坐起身。 一名小宫女走进殿内,“石公子,杏花轩宫女,明月求见。” “……” “让她进来吧。”石景抬手捂着伤 口,微微起身,朝着桌子走去。 “景公子?”明月一进偏殿,看到石景一脸苍白,连站都站不直。她几步冲到石景身前,将煲好的白粥放在桌上。 见石景这副模样,她眼含泪花,将石景扶回榻上。 “怎的伤的这般严重?” 见明月泪眼盈盈,石景有些无措,在这深宫中,她是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看明月这样,比让他受伤还揪心,他赶忙说道。“无碍,过几天就好了。” 明月没有说话,她点点头,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茶,走回榻前递给石景。 “多谢。”石景连烧两日,滴水未进,他捧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明月将喝空的茶杯拿到桌上,打开了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碗温热的粥,走到石景身前。 “景公子,听说你受伤了,我特意为你熬了粥。”她说着端起碗,用瓷勺舀着粥米,递到石景嘴旁。 “有劳姑娘了,我自己来吧。”石景接过这碗粥,看着里面的枸杞和银耳,他心中很是感动,这宫中的下人哪能吃到枸杞的银耳,想必这些东西她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吧。 他舀了一口吃进嘴里,粥米煮的软烂,可见熬的时间不短。他侧头看向明月,两人视线碰撞。 明月笑了笑,“好吃么?” “好吃,是我入宫之后吃的最好吃的粥。”看着身前温和,良善的明月。石景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救过她,她也在自己受伤之际前来照顾,在这深宫中能彼此照顾,患难之交实属不易。 “真的?那我天天给你做。”明月脸颊微红。 “这怎么好麻烦呢。”石景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烦,不麻烦。在这指世间我已无牵无挂。那日若不是景公子,恐怕我早已命丧这深宫之中,景公子待我好,一碗粥而已,又怎会麻烦。” 看着明月真诚的双眼,石景也不好再拒绝。 他沉吟了片刻,“在这世间除了宫外的奶奶,我亦是举目无亲,若明月姑娘不嫌弃,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可好?” 明月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后眼珠一转,笑着挽住石景的胳膊,“好,景哥哥。” 连续几天,明月每天都来看望石景。他的伤好的也飞快。 “景哥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明月手拿食盒,跑进永宁宫的偏殿。 “你看,这是我做的糕点,是我们家乡的特产,在宫里吃不到的,我费了好大劲才做了这一块。” “辛苦明月了。”石景将手中的发簪收好。 “哥,你在做什么。”明月一下子将石景手中刻了一半的发簪抢了过来。 她脸颊羞红抬起头,“不错嘛,哥,你手真巧。” 石景笑了笑,伸出手把发簪收了起来,揉了揉明月柔软的发。 “快尝尝,哥,你快尝尝。”明月打开盖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石景拿起一块糕点刚放到嘴边,一名宫女走了进来。 “石公子,公主有请。” “好。”石景一听林初找他,立刻将手中的糕点放回盒子,麻利的起身,回头看了眼明月。 “哥,你忙吧,我也得回去了。” 石景走到正殿,看到林初在花坛边,拿着小锄头,在土里挖坑。 “绿萝,你快看。” 绿萝以为挖到了什么,俯身去看。 林初伸手抓着一只蚯蚓,拿到绿萝眼前。绿萝惊叫了一声,吓的连连后退。 她眼中满是恐慌。“公主?” “好不好看?送你了。”林初说着将蚯蚓递给绿萝。 见绿萝呆愣的看着自己,“愣着干嘛。还不接着。” 绿萝捧着双手,紧闭双眼。 一只柔软无骨有些冰凉的蚯蚓落在绿萝手中,并扭动。 “喜不喜欢?” 绿萝表情狰狞,见林初一脸真诚的发问,她皱着眉点头道,“喜欢。”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好好养着,绿萝和蚯蚓最配了。” 林初说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进永宁宫。 绿萝看着手中的蚯蚓,她咧着嘴,脸颊不停的抽动,跟上了林初。 走进永宁宫,绿萝把林初送的蚯蚓放进房中的花盆里,随后麻利的走出去打水,拿着毛巾端到林初身前,她浸湿毛巾,尽量避开伤口的位置,一点点将泥土擦掉。 “公主,石景到了。”一名宫女走上前,对林初说道。 “快请进来。” 石景走进永宁宫,林初见他恢复的不错,只是腿脚有些跛。 “阿初。” “恢复的不错嘛。”林初像一只蝴蝶,朝着石景飞去。 “多亏阿初送的药。” “是啊,为了背你回来,我的手,到现在还没恢复好,现在吃饭更衣都要绿萝帮忙。” 一听这话,一旁的绿萝看向石景冷哼一声。 石景则格外自责,他无措地抬起手,想去看林初的伤势,又怕唐突,将手收了回来,“是石景没有保护好公……” 石景话还没说完,林初的指尖压在了石景的嘴唇上,“你是没保护好我,害我的手受伤,我该怎么罚你好呢。” “任凭公主随意处置。” “就罚你……”林初歪着头,一脸娇柔。“等我想到了在罚吧。” “过来,给我上药。”林初半靠在长椅上,对着石景招呼道。 第32章 “公主,他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绿萝拿着药膏走到林初身前。 “你比他还笨?不仅笨,你还丑,有点自知之明好么?”尖锐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穿绿萝。 她摸着自己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别在这晃悠,滚边去,不是赏了你养颜膏么,没事多抹抹。” “是。”绿萝看了眼石景,撇着嘴,将去疤膏塞到了石景手中,怒气的离去。 石景半跪在长椅前,修长的手指拧开瓷瓶,一缕淡淡的药味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他一只手轻轻握住林初的手腕,掌心的温热传至林初手臂,林初微闭着眼。另一只手蘸着药膏,极为细致地涂抹在林初手心上的伤口处。 他动作轻柔,惹的林初手心有些发痒。 “这去疤膏效果很好,带回去用吧。”林初有些困倦,说完这句话。竟靠在长椅上睡着了。 石景看着眼前的林初,指腹留恋的划过林初的手心,他起身,将一旁叠的整齐的毛毯打开,还在林初的身上,走出了正殿。 回到偏殿的石景看着手中的药膏出神。 “命挺大的么,猎场被人追杀都没死。”哈尔布语气中满是嘲讽,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来。 石景抬头看向哈尔布,“你恢复的怎么样?”石景起身上前,伸手去扶哈尔布,却被哈尔布拒绝。 “放心吧,暂时死不了。” 两人坐在凳子上,石景把手中的去疤膏递给哈尔布,“这是去疤膏,你常年练舞,拿去用吧。” “那疯女人赐的东西,我才不用呢。” 哈尔布把药膏推到一边。目光落在食盒内的糕点上,他拿起糕点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做的?” “哎……“石景抬手想阻止,已经晚了,那块糕点被哈尔布三两口吃个精光。 “味道不错啊,还有没有了?”哈尔布问。 “……“就这一块。 “哈公子怎么有空来我这?” “咱俩同为男宠,分别住在正殿左右,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话。” “看在你给我涂药的情意,我来看看你死没死。”哈尔布说着打开带来的药膏。 一把将石景拉进,将他外衣褪去,看着身上两个箭洞长出了新的肉芽。 “这是我托人从北域带的生肉膏,对恢复有帮助。”他说着挖出一坨,抹在石景的伤处。 石景伤口恢复的不错,因为哈尔布用手指使劲戳,伤口传来一丝疼痛。 “痛啊?你活该,这是你阻止我杀她的代价。” “放下杀念吧,阿初其实并没有像大家口中说的那样。”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在你身上 戳第三个洞?“哈尔布把药膏“咚”的一声,放在桌上。 石景没有再说,他不知道哈尔布一个北域舞姬,为什么对林初这么大的仇恨。 哈尔布抬起石景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他将纱布扯开,看到腿上整齐对称的四个洞,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没一点心眼,身上倒是到处都是窟窿。” 哈尔布用手指抹着药膏,在石景腿上抹去,药膏划过皮肤,手指触碰的瞬间,让哈尔布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浑身发热,他皱了皱眉,一把将石景的腿扔了下去。 突然落地的腿扯到了伤口,石景“嘶。”了一声。 哈尔布看向石景,“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给你吃啊,那糕点就一块,还是你抢着吃的…… 哈尔布晃了晃头,是啊,糕点是自己主动吃的,不可能下毒。难道……是林初给他下的药发作了? 他思虑着抬头,感觉石景这憨憨,容貌比平日更清秀了。 见哈尔布脸色微红,石景抬起手放在哈尔布的额头,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哈尔布甩开石景的手,缓缓起身。石景见他身体轻晃,赶紧上前,抬手扶着哈尔布。 被人触碰的哈尔布浑身一颤,他怒瞪石景,石景被这双双充满y望的眼睛吓了一跳,他赶忙松手。 “……” 第28章 她死后石景给她立了个牌…… 哈尔布步伐有些蹒跚的走出让他感到闷热的屋子。 晚风拂过,哈尔布感觉舒服很多,可他依旧浑身z热。他边走边打开衣领,企图更凉快一些。 林初刚吃过夜宵,拉着绿萝去荡秋千,刚走出门口就看到领口凌乱,步伐不稳的哈尔布。 “哈公子?这是怎么了?”林初满脸好奇,看着哈尔布潮红的面颊。 “公主。”哈尔布怒视着林初,可身下传来的感觉,让他只觉得口中干涩,喉结不停滚动。 “你这是?”林初走上前,手挑起哈尔布的下巴。 “中了药?” 林初说着,将指尖放了下来。 哈尔布就像离了水的鱼,拼命的渴望林初的触摸,他眼中的怒火被**替代。 林初挑着眉,“没想到……哈公子这般模样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哈尔布浑身酥痒,仿佛被万虫噬咬,他忍耐着,可身体却下意识的拉住林初。 “公主,请赐在下解药。”哈尔布跪在林初身前,祈求道。 “什么解药?”之前给哈尔布吃药丸的事早就被她忘在九霄云外了。 “啊,原来你快死了啊,不过我可没有解药救你,自己忍忍吧。”林初说着,抬起脚,将哈尔布踹到一旁。 被林初踹在地的哈尔布感觉这一脚格外舒服,他感觉这药有点怪,但也顾不上其他。他跪着爬到林初身前,抱住林初的腿。“公主,请您打我吧。” “?”哈工资,你这要求很奇特啊,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求挨打的。 林初低下头,看着哈尔布跪在地上,满脸祈求的看向自己。她眉毛一挑,伸出手,一把拉起哈尔布的衣领朝着正殿走去。 “你们通通退下。”林初对着殿内的一众宫女说道。 “绿萝,你也退下。” 林初说着。将哈尔布摔到榻上。坐在哈尔布的腰间。“你想我怎么打?” 哈尔布脸颊已经发烫,“公主。”话还没说完,殿内就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连环的巴掌扇的哈尔布有些晕眩。等意识回笼,身体的y望还是没有缓解,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c药。 “可以么?来人,抬出……。”林初话还没说完,哈尔布的手有些颤抖地拉住林初。 “求公主赐我一刀。”哈尔布实在忍受不住,说出的话语变得异常沙哑,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药性这么强。 林初用手背轻轻划过哈尔布的脸颊,说什么呢,我怎么舍得伤你呢。“、 林初说着再度压了上来,“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哈尔布触碰到林初,整个人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向林初靠拢。 “求公主……垂怜。”哈尔布浑身瘫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哦?你确定?” 哈尔布眼睛有些失焦,点着头,“确~确定。” …… 石景喝了口茶,他觉得哈尔布的脸色看起来怪怪的,他有些担忧,起身往哈尔布居住的偏殿走去。 路过正殿时,发现宫门紧闭,殿内传出阵阵低语,落进石景耳中。 “我和石景同为男宠,公主更喜欢谁?” “当然喜欢你,他那副憨样,就像一条只会摇尾巴蠢狗,一点也不解风情,哪及你半分。” 门外的石景听到这句话,脸埋在暗处,看不清表情。虽然他知道林初说的是事实,可是亲耳听到,心口还是隐隐作痛。 他看着打在门框上两个人的叠影,他低着头,默默地走回偏殿。 林初趴在哈尔布的身上,手在胸口处游移,她低着头,吻上了哈尔布温热的唇。 哈尔布全身**,他伸手去搂林初,两人在榻上滚了一圈。 “你真的确定让我帮?”林初对哈尔布问道。 “请公主垂怜。” “好,既然你确定,后果也不能怪我了。”林初说着拉开了哈尔布的腰带…… 屋内香烛摇曳,屋内的两人身影交叠,一声惊叫划破寂静的夜。 哈尔布疼的浑身抽搐,满脸煞白,浑身冒着虚汗,看着眼前的断肉,他一脸惊恐看向林初,“你,你是妖怪? “是啊,都问你确不确定了么,干嘛这副表情看我。”林初淡定的说道。 “不过你看,你的药已经被解了,还是有效果的么。”林初撇着嘴,眼角弯弯对着哈尔布说道。 哈尔布眼中满是怒火,他抬手拔下林初头上的发簪,朝着林初的胸口刺去,“我要杀了你,你去死吧。” 林初轻哼一声,哈尔布刚中了药,又没了丁二,林初没费多大的力气,一把夺过哈尔布手中的发簪。 看着他憎恨的眼神,林初傻哈哈的笑着。 第33章 “你这个疯子,还我表姐命来。她温柔,聪慧,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命丧你手。” 林初看着哈尔布这张脸,恍惚重叠记忆中一名宫女三分相似的脸。她嘴角一斜,满是不屑。 “原来是她,她良善?。”林初脑海中闪过一个小小身影,她从狗嘴里抢过半块红豆糕,却被一名宫女狠狠推在地上,她抬脚,将那半块红豆糕踩碎,揉搓进土里。 “你知道红豆糕混合着狗的唾液,掺杂着土,是何种滋味么?” “我知道,能知道这滋味,都是拜你口中的表姐所赐,你说这样良善的人,我该不该杀?” 听到这句话,哈尔布不停的摇头。 “不会的,我表姐从小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是啊,她是舍不得踩死蚂蚁,但是舍得踩死我啊。” “不过可惜了,你姐姐血做的红豆糕,你没吃到,真应该给你留一块尝尝的。” “不过你也别生气,她那下贱的血,我可没吃。” “你,哈尔布气的眼球突出,眼白处布满血丝,狠狠瞪着林初。” 林初看向哈尔布的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条死去的狗。 “行了,别瞪了。美好的事物都是危险的,更何况我呢。来人,将这废物抬走。” 这时一名暗卫突然现身,将哈尔布拖了出去。 看着哈尔布的背影,林初轻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好不 容易有个不怕我的人。” 偏殿内,手拿木簪的石景被隔壁的惊叫声吓的一颤,发簪险些掉到地上,他叹了口气,将木簪放进枕头下…… 一炷香后,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景哥哥?你睡了么?” 石景起身前去开门,“明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明月见石景面色如常,衣着整洁,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瞬间消失不见,她眼珠一转,对石景甜甜一笑。 “哥,我来取食盒,杏花轩就这一个食盒,不取回去,明早就没东西装膳食了。” “好,我去取。”石景转身走进屋内,将食盒取出递给明月,“早点回去休息,太晚了注意安全。” “好。”明月接过食盒,身影消失在暗夜中。 看着明月的背影,石景沉思片刻,随后合上房门时,听到正殿传来的开门声,林初一袭血衣,缓缓从正殿走出,坐在殿前的石阶上。 她的背影是那么单薄,看起来格外孤寂。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林初侧头看到身后的石景,她淡淡一笑,笑的是那么凄凉,而后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 石景抬起脚步,走至林初身旁,两人并肩而坐。 看的累了,脖子酸了,林初顺势靠在石景的肩膀上。 “知道么?从小我的气运就特别好。” “有一年旱灾,我不过说了句明天必定有雨,你猜怎么着?第二天竟真的下雨了。行军打仗,父皇问我走哪条路适合设伏,我随便在地图一指,那场战役居然真的赢了。” “后来,我被尊称为永宁公主,父皇说,只要我永远安宁,永夏就会永远安定。” “我是不是很厉害?” 石景没有说话,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厉害,却没有人喜欢我呢……为什么别人都有朋友,亲人,爱人……” 说着说着,一滴温热落在石景肩头,等他在回头,发现林初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时景侧过身子,抬手抚过林初脸上的泪痕,她起身抱起熟睡的林初,走进正殿,将林初放到满是鲜血的床榻上。 “你放心,我会永远喜欢你。”石景说着,给林初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绿萝起来服侍林初,走进内室发现林初一身血衣,躺在凌乱鲜红的榻上。 见到这副场景,绿萝吓了惊叫一声,随后扑在林初身前,“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别吓绿萝啊。” 林初被刺耳的尖叫声吵醒,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喊什么?你家公主没死呢,等我死了在叫这么凄惨也不迟。” “公主,你……” “你什么你,一大早就呱呱呱,跟个大青蛙似的,扶我洗漱。” “哦。”绿萝赶紧扶着林初朝着浴池走去,洗漱好后,拿过一件长裙为林初穿戴好。 “今天天气好,我们画像如何?” “画像?” “嗯,你给我画,我给你画。”林初满脸喜悦的对绿萝问道。 “可是公主,绿萝从没学过画画,更没有画画天赋……” “啰嗦什么,画画需要什么天赋,画就是了,走走走。”林初说着,拉着绿萝朝着庭院走去。 六月的清晨满是清凉,林初拉着绿萝,指着前面的秋千。 “我坐在那个秋千上,你先给我画。” “可是……” “在啰嗦拔你舌头了,快画。” 林初说着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绿萝坐在桌案上,神情认真,握着笔,细细描绘。 没一会,林初就感觉手有些酸,“画好没啊?”她开始催促绿萝。 “哦,快了,马上就好。”绿萝说着,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但是每一次落笔经过她细细考量。 “画好了。“绿萝看着眼前的作品,对着秋千上的林初说道。 “画好啦?我看看。“林初说着一句小跑走到绿萝身前,看着桌上的画像,“可以啊,还挺像的么?,不是说不会画么?” “你去。我给你画。“林初笑着将绿萝往前推 林初将绿萝画好的画小心的放在一旁。用两个砚台轻轻压好。 “呐,你坐在这个青藤花下,坐那一定好看。” 绿萝看着身后的青藤花,听从林初的安排,坐在青藤花的中间。 “哇,真是绝妙。”林初一边画,一边对手中的画一阵赞叹。 “本公主真是个才女,这简直就是神作?” 听到公主说画的绝妙,绿萝嘴角微微上扬,满眼期待。 半个时辰过去后,林初满意的看着桌上的画作对绿萝说道。“画好了,过来看看吧。” 绿萝坐的浑身酸痛,她揉了揉肩膀。起身朝着林初走去,满眼期待的去看桌上的画。 看到画后,绿萝的嘴角落了下来。“公主,这?” “好不好看?是不是很像?”林初一脸得意的等着绿萝夸赞。 绿萝能看出林初狂野的画技。上面一只青蛙头,下面人身的绿萝。 她咧了咧嘴,“好看……” “瞧你这傻样,好看就收起来。” 林初乐滋滋的将绿萝给自己画的像拿起来,“来人,把画裱起来,挂在殿内正中央。” 一名小太监闻声,走来小心将画拿去裱画坊。 正在此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景哥哥,” 林初闻声,下意识朝着偏殿看去,一名衣着素色宫装的宫女敲打着石景的房门。 目光落到明月那张圆润无害的面庞时,林初的眼睛瞬间瞪大,她眼神晦暗。 片刻后,石景笑着打开门,两人说说笑笑,热络的走进屋内, 林初皱了皱眉,刚才绘画的喜悦瞬间被冰冷替代。 第29章 见林初面色难看…… 见林初面色难看,绿萝贴心走上前,“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发现了好玩的东西,走吧,该吃早膳了。” “是。”绿萝小心翼翼地将青蛙图卷好,跟在林初身后回到永宁宫。 进殿后,绿萝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中的画小心地收回自己的卧房中。而林初则是半步不想走,随意坐在一张,殿内随处可见的长椅上。 绿萝出来时,宫女们已经将膳食摆放整齐。绿萝扶着靠在长椅上的林初坐到餐桌前。她拿起汤勺,给林初舀了一碗燕窝粥递到林初嘴边。 “伤都好了,放下吧,我自己来。” “是。”绿萝眼底有些失落,将碗放在餐桌上。 “别站着了,坐下陪我一起吃。” “这,宫中的规矩,宫女不能……”绿萝低着头小声说道。 “规矩?笑话,在这个宫里,我就是规矩,让你坐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 林初说着,抬手一把将绿萝拉到身旁,“吃。” 绿萝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早膳,一动不敢动。 见绿萝没有动作,林初伸手拿起一只碗,拿起汤勺盛了满满一碗燕窝粥递到绿萝身前。 “你尝尝。” 绿萝清澈的眸中满是欢喜,她伸出双手捧着粥碗,瓷碗传来的温度连带着她的心都是暖的。 从小孤儿的她,生平第一次有人给她盛粥,还是永夏国最美的公主,她拿着瓷勺舀了一口。她有些不舍的将这粥米咽下,她想让此刻的幸福久一点,在久一点。 “怎么样?好吃么?“林初问。 “好吃。”绿萝眉眼弯弯地对着林初笑道。 第34章 林初捧起粥碗,受绿萝的感染,她也细细品尝起来,“嗯,确实不错,不过我想吃桃花酥了。” 奴婢这就去,绿萝说着放下粥碗起身。 “等等。”林初一把将绿萝拉回凳子上。“着什么急,把粥喝完再去。” “你做的桃花酥味道不错,做好后,给皇后娘娘送去,让她尝尝你的手艺。” “可是公主,桃花酥做好送去可能就傍晚了,这会不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么晚了我还给母后送糕点,最能体现我的孝心,快去。” “是。”绿萝起身走出了永宁宫。 …… 六月的晌午,气温格外酷热。 林初悠闲地坐在庭院内 的摇椅上,头顶是厚厚的遮阳伞,身前摆着两处冰桶,桌上还有宫女刚拿上桌,冰冻过的时令果子。 她拿起一颗草莓吃进嘴里,凉凉的,驱赶了夏日的炎热。她抬头看向空中。 一名宫女双手牢牢地握住手中的麻绳,她脚下悬空,吊在半空中,白皙的皮肤被灼热的阳光晒的通红,下面一只威武霸气的狮子呲着牙,来回踱步。 “去,把景公子叫来。”林初靠在摇椅上对身旁一名小宫女说道。 “是。”那宫女得到命令,朝着偏殿走去。 夏日炎热,除了林初的召唤,石景大多时间都躲在殿内雕刻木簪。 “石公子,公主请您去庭院。” “好。”石景将雕刻一半的发簪放下。看着一身木削,怕唐突了林初,“稍等,我去换身衣袍。”片刻后,换好衣袍简单梳理容貌的石景跟着宫女朝着庭院走去。 每次被林初传召,他心中都十分欢喜。走至中央时,他的目光落在那只名叫小黄的狮子身上,此刻它正抬头嘶吼。石景的视线随着小黄抬头的位置看去,看到紧紧抓住绳索,不让自己掉下去的明月。他的脸色霎时骤变。 见到石景的身影,明月下意识地对着石景喊道。“景哥哥。” “呦,真是亲密啊,都叫上哥哥了。”林初面色妖冶看向空中的明月,随后回头,有样学样的对着石景娇柔的唤了一声,“景哥哥,你来了。” 只不过石景的面容没有因为这声哥哥而高兴。他看向明月的目光中满是担忧,“阿初,这?” “哼,真是令人动容的,哥哥妹妹的,你一眼看到了她,她第一时间叫你哥哥,真是肉麻的很啊。”林初有些厌恶地白了两人一眼。 “你看那。”林初说着抬手指向明月对面。石景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上面挂着十名宫女,在酷热的阳光下无声的啜泣。” “阿初,别做傻事,你要玩什么我陪你玩就是了,何必拉上她们。” “我瞧着她们体质盈弱,拉着她们锻炼。这怎么是做傻事呢,我分明在做善事呀。” 石景看着空中的宫女,每人都在死死的抓住自己的绳子,生怕掉下去被狮子啃食。 “放了她们吧。”石景眼中满是不忍。 “我又没说不放,瞧你紧张的。” “真的?”石景眼中顿时发出亮光。 “当然真的,只要这场游戏,你赢了我。呐,看到你面前的棋盘了么?我听说有一种名为五子棋的游戏,特别好玩,连续落子五颗就算赢。” “哎,我这个人天生良善。这样吧,十一人,我们就玩十一局,我赢一把,每个人身上加五斤石头,你赢了,我就放下一人,怎么样?” “阿初……这就是你说的游戏?”石景看着眼前的场景,皱着眉看向林初。 “嗯,怎么?你觉得不好玩么?”林初一脸娇笑,对着石景问道。 石景皱着眉,他知道,想让林初变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让林初少些罪孽,让她的手中少一些鲜血。 “可以,不过我并没有玩过你说的五子棋。”石景表情严肃地对林初说道。 “要不怎么说我这个人最是好说话呢,我可以同你试玩一局,让你感受一次,不过试玩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好好领悟啊。” “好,开始吧。”石景坐在林初的对面,面色凝重。 “相处这么久,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林初说着坐在了石景对面。 “黑子先落,谁能在最快的时间将五颗棋子连着,谁就赢。碍于你这把是试玩,就由你先出吧。” “好。”石景没有犹豫,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中央,两人一人一棋,在林初嘴角上扬时,林初赢下了这局试玩。 “我赢了,试玩结束,接下来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比试了。看石公子的棋艺能否更精湛了。” “这把我先落子。”林初说着,拿起黑子,落在棋盘的中央。 十一条人命压在石景的身上,他艰难地咽着口水,拿着棋子的手有些颤抖,两人你来我往,林初继续拿下了胜利。 “我赢了。”林初对着石景邪魅一笑,“来人,给我们景公子的妹妹上石头。”说到妹妹两字的时候,林初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一众宫女被拉上去,在她们每人脚底放了五斤石头,看到这一幕,石景觉得浑身胆寒,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来,景哥哥,咱们继续。”林初一脸妩媚的看向石景。 石景强迫自己镇定,他闭着眼睛,努力寻找下棋的规律。 “好。”在睁开眼,他眼中的慌乱不减,多了一丝沉稳。 第二局,第三局…… 一局又一局,无一例外,林初一直在输。 “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十一局只输了一局,确实厉害。” “不过,你面前十一个人,一和十,你要如何选择?你是救谁?还是不救谁?” 游戏结束,一众宫女个个心中忐忑,谁也不想成为那一个例外。 “景哥哥。”明月知道,这十人中一定包含自己,她声音带着激动对石景喊道。 只是她实在脱力,脚下的石头很沉,很沉,平时在杏花轩什么活都不干,日子过的惬意,导致她的胳膊没什么力气,身体不停的下滑。 看到明月缓缓下坠,下面的小黄急忙的跑到明月身下,嘴里不停地嘶后,口水流了一地。 “啊……救命。”明月越喊越害怕,越怕越喊,整个人开始不停的往下掉。 小黄瞅准时机,一个飞扑,咬在明月的脚踝处,鲜血的腥味在闷热的六月传到整个永宁宫,这味道着实难闻了些。 明月死死抓住绳子,另一只脚下意识去踹小黄的头,试图将小黄踹下去。 可小黄到嘴的肉,咬住就不松口。看到这一幕,其他宫女也开始恐慌,一些胳膊无力的也开始下坠。 石景内心很是焦急,面对宫女们哭喊,他很是烦躁,他恨自己的无能,没有将人都救下来。 石景看着明月在空中嗷嗷大叫,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其他宫女受伤,“这一排,请公主放下来。” “好。” 话音刚落,明月腿上的一块肉被小黄撕掉,整只左脚被小黄咬的血肉模糊,鲜血不停地流,地上满是血迹。 看着一众宫女被救下,明月顾不得疼痛,对着石景嘶吼。“哥,救我,快救我。” 看着明月的脚这副模样,石景整个人都 都站不住了。 “我替她,我替她行么?”石景语气焦急对林初问道。 “你替?这种事怎么能替呢?不过既然你争着抢着想陪她,那就一起吧。” “来人把石公子绑上去,让这对好兄妹团圆。” 下一秒,石景就出现在明月的身边,他拽着明月的衣领防止明月掉下去。 “哥,你为什么不先救我?”明月因为失血过多,语气格外虚弱。 “明月,哥对不起你,你别恨哥,以后哥绝对会加倍对你好。” 明月没有说话,她不再喊叫,只是默默的抓住绳索,防止自己在掉下去。 “哎,多么令人感动。”林初看着眼前的石景和明月,她抬起袖口,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泪珠。 这时候一名小宫女跑来,“公主,宁公子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的林初浑身一颤,“谁,你说谁觐见?” “宁渡,宁公子。”宫女对着林初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来找我呢。”林初眼神满是疑惑,她站起身,不停滴踱步。 第30章 “快请进来。”…… 林初这张绝美的容颜之上满是疑惑,“难道他没死……快请进来。” 林初看了眼空中的石景两人和地上的小黄,不管怎样,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等一下,把小黄牵走。哦,对了,地上的血也得赶紧清 理干净。还有那对狗男女,赶紧扔去雅室吊着,别在这碍眼,快快。“林初有些语无伦次地对身边的一众宫女太监催促道。 吊在空中的石景第一次见到林初这般慌乱模样。昨夜还靠在自己怀中,快要破碎的林初今日就换成了自己。 第35章 宁渡,想必就是那画中之人,自己只不过是替身,果然正主回来,他就要被丢弃。 …… 片刻后,庭院清理的干干净净,石景和明月被人带去了雅室。 “快,把宁公子请来。” 林初理了理衣领,顺了顺头发对对面的宫女问道。“等一下,你看我怎么样?” “公主姿容万千,自然是倾国倾城的。”那宫女面无表情,声音没任何波澜地对林初夸道。 林初完全没有注意宫女毫无感情的夸赞。 “好好好,快请……。”林初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嗓音打断。 “皇上口谕,请永宁公主觐见。”林初闻声,见到皇帝的亲信李公公朝着这边走来。 居然这时候传话,打断和渡的见面,林初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真是晦气。” 李公公走近,一脸假笑,“公主说什么?咱家没听清。” 林初不悦的白了一眼,“没什么,劳烦李公公带路。” 两人走至御书房,李公公通报后,林初进了御书房。 老皇帝坐在桌案上批阅着奏折。闻声抬起头看向林初。 “初儿来了,赐坐。” “不知父皇找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永夏和曦翎,两国交好,进来商议和亲之事,初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听说那曦翎皇子面容俊朗,你可愿意?” “父皇想让我和亲去曦翎?” “近年来周国对我永夏虎视眈眈,如果和曦翎结亲,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父皇,初儿只想一辈子呆在父皇身边,哪都不想去。” “婚姻大事,岂敢儿戏,朕已定夺,你且回去待嫁。” “父皇……” 皇帝连连摆手示意林初退下,林初也无法再说,怒气冲冲地走出御书房。 她气的没看路,脚被绊了一下,朝着地面摔倒时,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林初抬起头,看到一名身穿朝服,面容儒雅的男人。 “仙归道长。” 那道长见林初气鼓鼓的模样,淡淡笑着,他语气和蔼,“何事令公主这般气恼,可否与道长说说?” “还不是父皇让我和亲么。”林初一脸不悦。 “姻缘自有天定,且,我观公主面相福泽,不像远嫁之人。” 一听这话,林初立刻展颜,“真的” 仙归道长面容和善地对林初笑笑。 “多谢道长吉言。”仙归道长乃永夏第一国师,他说的话准没错。 林初对仙归礼貌一笑。朝着永宁宫跑去,心中的思念迫使她想赶紧见到那名自称宁渡的人。 她一路小跑,回到永宁宫,林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快,宣宁渡觐见。” 一旁的宫女俯身行礼,“公主,宁渡公子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林初眨了眨眼睛,眼底有些失落。 “公主。”绿萝清脆的声音传来,她手拿为林初画的小像,一路小跑至林初身前。“公主,我路过司画局,顺便将画取回来了。” 见林初一副失魂模样,绿萝有些担忧,轻唤了一声,“公主?” 林初瞪了一眼身前的绿萝,神态瞬间恢复。“公主公主公主,跟个绿豆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的,烦死了,再叫把你舌头割下来。” “唔。”绿萝赶紧伸手捂住嘴巴。 “我看看。”林初说着将绿萝手中裱好的画卷抢到手中,“不是说不会画么?” “绿萝确实不会画技,全靠真情,不过还是画不出公主尊容的万分之一。” “那是,你家公主天生丽质,倾城之姿,哪是你说画就能画出来的。” …… 林初的画像挂在正殿中央,绿萝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的画作前欣赏了半个时辰。 “啊,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忘了。”绿萝一拍脑子赶紧走到林初身前,“公主,明日六月六,是左相千金袁辛和定安侯的婚礼。” “明日么?时间过的真快。” “本公主少时和袁辛同在国子监学习,这同窗情谊,本公主还是要去的,明日陪我一同前往。” “不过你是我的贴身宫女,参加婚宴怎么也得上得了台面,这身装扮可不行。” 林初说着走进内殿,在衣柜里选了一件粉色罗裙。 “呐,明天穿这件。” “公主,这……” “什么这,那的。还不是怕你给我丢脸,快穿上试试。” 绿萝抱着罗裙去自己房间换好,半天才走出来。 林初看着绿萝日渐圆润的脸蛋,“天啊,绿萝,你好像粉色大青蛙,瞧你最近胖的,裙带都要系不上了。” 绿萝瘪了瘪嘴,“公主……” …… 定安侯府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摇曳生辉,门窗上的大红喜子透着喜庆,长长的红毯从屋内延伸。 “永宁公主到。”门口小厮高声通报。打破了府内些许嘈杂。 林初昂首阔步走进府内,众人见状,都对着林初恭敬行礼。“免礼,今日大喜的日子,不必拘谨。”林初说着径直入座,绿萝一身粉裙跟在身后。 “公主身后跟着的是哪家姑娘啊,模样还挺俏皮。” “什么姑娘啊,那是公主的贴身宫女。” “啧啧啧,公主的贴身宫女就是不一样,连衣裙都这么华贵。” “可不是,那衣服是用云锦做的,稀缺的很,就连宫里的娘娘也未必有呢。” “这哪像个宫女啊。” “国公府宁渡公子到。”小厮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 随后一名男子逆着光走来,俊朗的面容在光晕下仿若蒙着一层纱,让人一瞬间看不真切。他朝着堂内走来。周围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哇,好俊俏啊……” 林初闻声抬头,两人目光瞬间交错,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周遭嘈杂的声音已经静止,两人的目光落在彼此的身上。 对视的瞬间,林初知道,是他回来了,一定是他。可他不是死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对,当初国公府并未发出宁渡身亡的消息。 昔日的爱人就在眼前,林初很想快步冲过去,让宁渡来解惑她满肚子的疑问,可她是公主,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攀谈。 “公主,那位公子和石公子好像啊。”绿萝俯身在林初的耳边说道。 “难道,他才是永宁宫画像上的公子。”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她居然惊讶到捂嘴。“公主心心念念的原来是这位宁公子。” 林初‘收回那暧昧的目光,狠狠的白了一眼身旁反射弧绕地球十圈,还不知道自己煞风景的绿萝。 林初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救了一个傻子回来,她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递到绿萝面前,“吃点东西,把嘴堵上。” 绿萝接过精致的糕点,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口感软糯,是果香的味道,一点不输永宁宫。 “嗯,好好吃。” 林初白了一眼绿萝,“没出息的样。” 绿萝看到林初的白眼丝毫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朝着林初傻呵呵的笑,“真的很好吃么。” 她接连吃几口,目光不经意落在有些圆润的肚子上,又看了看手中的糕点,最后她闭上眼睛,仿佛下了很重的决心,将手中的糕点放下。 林初度秒如年,终于撑到这场华丽的婚宴结束。 看着宁渡热络地和人聊天,林初打算追上去,婚礼人多,等林初走出定安侯府时,她四处张望,已经没有了宁渡的身影。 林初眼底满是失望。 “阿初?”一道清脆悦耳如山泉的声音如同穿透了生死,传到林初耳畔。 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林初眼眸抬起,失望瞬间 被欣喜覆盖,她猛然回头,看到一袭白衣,身如冷松,发间一根竹叶簪随意修饰的的宁渡站在自己身后,他唇角微笑,目光和煦地望着林初。 视线交汇的瞬间,眼底闪烁着泪光。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对面这个人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此时正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谈笑,这时无数梦中她都不敢想像的场景, 就在林初决定飞扑在宁渡怀里,感受那昔日的温暖的时候,被跑来的绿萝打断。 “公主,等等我。” 绿萝的声音如敲锣般传来。她跑的匆忙,脚不小心被人绊了一跤,整个人扑到了林初身上。 “绿萝?” 林初声音冷冷的,一副杀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破坏气氛,扑在自己身上的人。 “公主,给。”绿萝摊开掌心,手里攥着两颗喜糖。 “什么破烂都拿。” “公主,这喜糖一上桌就被抢光了,我费了好大劲才从他们手里抢来的,你尝尝嘛。” 绿萝说着剥开糖纸,将糖块递到林初嘴边。 “扑到本公主身上可是重罪,还妄想用糖块贿赂。” 第36章 林初接过糖块放入口中,甜甜的橘子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语气有些缓和,“你先回宫,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先回宫?”绿萝眼中满是疑惑看着林初,随后目光一移,看到林初身后的宁渡,绿萝张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好好好,我先回宫,公主就交给宁公子送回宫了。”绿萝说着随着公主的仪仗回宫。 第31章 午后和煦的阳光…… 午后和煦的阳光打在宁渡的身上,他笑脸盈盈的朝着林初伸出手。 “一起游湖么?” 林初眉眼弯弯,点头,“好。” 多年不见,两人并肩走在陌生嘈杂的街道,一切都恍如昨日。 此时林初心中被幸福填满,她面若桃花,就像热恋期跟在情郎身边的少女。 这不过林初鲜少出宫,这份幸福很快就被热闹的集市所吸引。 虽然皇宫里什么都有,可是最是缺少的就是人间烟火气,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林初跑来跑去,不亦乐乎。 “糖葫芦,糖葫芦喽。”街边小贩随街叫卖。 宁渡走到糖葫芦小贩身前递过两枚铜板,“兄台,来两串糖葫芦。” “好嘞。”小贩麻利的拿下两串糖葫芦递给宁渡。 他一回身,发现身边没有了林初的身影,他的目光四下寻找,见林初兴奋的像只蝴蝶,在前面跑来跑去,宁渡脸上带着宠溺般,淡淡的微笑,他走至林初身前,将糖葫芦递到林初面前,“阿初。” “糖葫芦?”林初接过糖葫芦,看着宁渡,她眼中满是欣喜,她咬了一口,甜甜的,糖衣里面的山楂却是酸酸的,就像此刻她的内心。 眼前面容俊朗的宁渡,她眼中盖上一层水雾,从小到大,只有他给予过温暖,也只有他把自己当小孩子。 林初闭着眼,踮起脚尖对着宁渡的侧颜轻轻落下一吻。 宁渡对着林初柔柔一笑,伸手轻揉着她的发。 “走吧。” “好。”林初吃着糖葫芦,满脸洋溢着笑容。 走至湖边,船夫见两人衣着不凡,热络的招呼着,“客官,游湖么?逛累了可上船吃些茶点,歇息歇息。” “嗯。”宁渡拿出钱袋递给船家二两银子。 这是林初第一次在宫外游湖,三年前和宁渡那次出宫没来得及,看着眼前人和三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棱角更加分明了一些,成熟了更多。 林初很想问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看着眼前人安然的坐在自己身旁,她觉得曾经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就让它像烟一样,随风纷飞吧。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把握眼前人,好好的爱他。 林初吃着桌上的茶点,风中吹拂的都是自由的味道,原来外面的生活是这么惬意,美好,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嘛,林初嘴角上扬,这么想着。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林初走到船边,小船随着船桨波动,微微有些摇晃,林初闭着眼,张开双臂,站在船头,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带动几缕秀发随风飞扬。 船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握着船桨悠闲的划着,船头一个不稳,林初瞬间睁开了眼睛踉跄了一步,因为站在船边,整个人摔进了湖里,千钧一发之际,宁渡起身,两个箭步冲到林初身前,他的手紧紧揽住林初纤瘦的腰肢,带着林初飞向岸边。 两人脚刚落在地,林初第一次在空中飞,她很恐高,伸出手打算顺顺自己惊魂未定的心脏时,四周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他们手举长刀,朝着两人追来。 霎那间,宁渡第一时间拉住了林初的手,一路逃命。 林初看着两人紧紧握住的手,她不由得感慨,原来逃命这么浪漫。 宁渡拉着林初朝着人烟稀少的小巷里穿梭,他们躲着黑衣人,可是黑衣人像是狗皮膏药般,紧追不舍。 附近的居民看到黑衣人,一个个都赶紧跑回家,关好门窗,就怕惹祸上身。 宁渡开始气喘吁吁,他想着自己一个练武之人可以忍受,可公主是久居深宫的千金之躯,能跟着自己跑这么久已然不易。 宁渡回头看向林初,发现林初面色如常,跑的半点不费力,察觉到宁渡回头的目光,林初看着宁渡,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宁渡实在跑不动了,可身后的黑衣人显然是练过的,宁渡拉着林初翻身一躲,躲在一具石狮后面,眼瞧着黑衣人从两人面前跑过。 “国都之内怎么会有黑衣人呢?”林初说出自己的疑惑。 宁渡微喘着粗气,“看衣着服饰,应该是周国派来的。” “周国?奇怪,周国的人为什么追着咱俩呢。” “现在还不清楚,这件事就劳烦公主禀明圣上了,永夏近日不太平,我先送公主回宫吧。” 听到宁渡说回宫,林初有些不悦,可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不回去,宫门就落钥了,她只能潺潺说了句,“好。” …… 回到宫中的林初嘴角一直高高扬起,从回来开始,就坐在永宁宫的长椅上,偶尔嘿嘿嘿的傻笑。 回想今天这场盛大的婚礼,林初自动将脸换成她和宁渡,这么想着,林初居然笑出了声,整个人坐在长椅上乐的合不拢嘴,可是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既然他没有死,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 绿萝发现林初从回宫起,整个人就怪怪的,一会坐在长椅上傻笑,一会又面露心疼,绿萝就这么担忧地看了两个时辰,最后她实在担忧的紧,走到林初身前,语气中带着哭腔,“公主,你怎么了?没事吧?” 见绿萝一副要哭的模样,林初从甜蜜中回过神,“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么?” “没人欺负我,公主,我就是担心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笑一会难过的?我还从未见过公主这样,难道是公主吃了外食中毒了?” 绿萝一边想,一边惊呼一声,捂着自己的嘴跑了出去,不出一息时间,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木盆。 “公主,你快吐,快吐出来。” “哎呀,绿萝,你别添乱,中什么毒啊,中毒,一边玩去,别烦我。” “不吐就不吐嘛,那我去给公主请太医吧。”绿萝说着抬起腿,一路小跑出去。 “我没事,你给我滚回去睡觉。” “公……” “再多说一句,割了你的舌头。” 绿萝眨巴着眼睛,眼底满是担忧的看向林初。她心中苦闷不已,自家的公主中毒,不吐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放弃治疗,这可如何是好。 但她又不敢忤逆公主,看着公主只是行为奇怪,身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还是健康的,难道不是中毒?是中邪?绿萝越想越害怕,以至于担心到天快亮,她才睡去。 清晨,绿萝破天荒的起晚了,连带着林初,等两人都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绿萝打着哈欠,一睁眼看到天已经大亮,天啊,自己居然睡过头了。 她赶紧起身,发现林初已经坐在餐桌上,她手拄着下 巴,看着庭院的一处发呆? 绿萝揉了揉眼睛,她绝对没看错,公主正在发呆,还突然傻笑。 绿萝走到林初身旁,发现桌上的膳食林初一口没吃,她拿起粥碗已经温凉,就连自己站在公主身边,公主都没发现,绿萝吓坏了,公主这是怎么了,不会真的中邪了吧,这可怎么办好呀。 见绿萝拿着粥碗,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林初很是疑惑。 “看我做什么?想吃就吃吧,这砂锅里的粥还没凉,都是你的了。”林初把砂锅推到绿萝身前。 “公主。” 见林初这样,绿萝心中更是难过的发酸,公主都中邪了,还对她这么好,还把这么好的鲍鱼燕窝粥赏给自己。 “怎么不吃?最近吃的也很少,不会是在减肥吧?” 见绿萝没说话,“小丫头家家的,不需要减肥,我又不是养不起,难道你想像以前那么瘦,跟刀郎一样?别人不得以为我永宁宫苛待下人。赶紧的,都吃了,这锅里的粥要是吃不完,你就吃二十板子吧。” 林初说着起身,把绿萝拉到凳子前,双手在绿萝的肩膀上,一压,将绿萝按在了餐桌前。 她起身朝着秋千走去,秋千挂在满是枝丫的桃树上,挡住些许阳光,还算阴凉。 她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哎,好无聊啊,为什么以前在这永宁宫就从没觉得无聊呢。” 林初抬起头看着头顶这块方寸之地,脑海中闪过宁渡那张温和俊逸的面容。 “唉,明明昨天就见过,怎么睡醒了就开始想他了呢。” “来人,来人,去把国公府宁公子请来。”林初现在迫切地想见到宁渡。 一旁吃饱的绿萝,一脸傻笑地摸着自己圆润的小肚子,原来美食吃到饱是这么开心的事。她看着自己雪白的胳膊,摸起来已经肉肉的。 她嘟着嘴,决定要适当锻炼,不然真如公主所说,自己像个大青蛙了。 第37章 她提着木桶,细心的浇着花,嘟囔了一句,“哎?这两天好像没有见到景公子呢。” 秋千上的林初听到绿萝随意的嘟囔,才想起石景和那名宫女还被自己吊在雅室。 想起那张和宁渡相似的脸,林初冷哼一声。“这男人心如菩萨,为人刚正的不像话,让他谁都救,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继续吊着,让他知道这个宫里谁才是老大。” 林初懒的去想石景,满脸期待宁渡的到来,回想两人甜蜜的过往。她不禁畅想未来。画面一闪,宁渡的脸变成了石景那张憨憨的脸,还对着自己傻笑。 林初吓了一跳,赶紧抬手,将脑中的画面扇掉,“晦气,太晦气了,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可是猎场围猎那日,若不是石景在,可能自己性命危矣,为了救自己,满身的窟窿眼,想起这些,林初心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般难受。 “来人,把石大善人放出来。” “哦,对了,那个贱婢也放了吧,听说杏花轩就她一个宫女,送回去吧,再不回去,杏花轩那位娘娘饿死就不好了。” “什么雅室啊?公主我去吧。”绿萝放下手中的水舀对林初说道。 “你老实浇你的花吧。” “……” 第32章 “公主,周国攻…… 光线昏暗的雅室内,石景和明月两人双手被绑着,吊在房梁上,全身的重量压在胳膊上已经吊了两两日。这两日两人滴水未进,明月大多数时间处在昏迷阶段,流血受伤的脚踝也得不到医治,地上的血滴已经凝固,暗红,整间雅室充斥着血腥味。 “明月,明月?你怎么样?” 看着明月惨白的面旁和血肉模糊的脚踝,他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优先救出明月,她就不会吊在这受苦,她身上的伤也会及时治疗。 正当他懊悔时,雅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两名小太监弓着身子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将石景和明月放了下来。 石景手臂吊的发酸,发僵,但还是第一时间抱住了昏迷中的明月,防止她的脚着地,被痛醒。 由于两天没吃饭,石景身体发虚,明月的重量抱在怀里时,整个人半跪在地深吸两口气,才鼓足力气抱着明月,先将明月送回杏花轩,而后跟随两名小太监回到永宁宫。 林初一脸期待的朝着外门张望。心心念念的人没见到,却看到摇摇晃晃走来的石景。 她面带嫌弃,不自觉翻了个白眼,“回来了?永宁宫后方有间落雪阁,一后再那居住吧。” “来人,把咱们石大善人送去。” 一名小宫女低着头闻声走来,扶着石景朝着永宁宫的后方走去。 走了几步,石景突然想起自己未完成的发簪,“姑娘,我还有物品在偏殿,我回去取一下。”石景说着朝着偏殿走去,女不敢有任何差错,跟着石景取回发簪,将脚步虚浮的石景扶到落雪阁。 看着眼前刻着落雪阁的牌匾落满灰尘,石景没想到这么华丽的永宁宫背后的居然会有一间如此破败的小院,他伸出手轻轻推开门板,伴着灰尘,老旧的木门发出吱。 他走进院内,地上满是破败的砖块,院内杂草丛生,一朵黄色的小花从角落的墙缝中盛放开来。 他抬头,向前两步,看到半块门板脱落的破屋。那门板仿佛欢迎石景似的,居然随着石景走进的步伐,微微摇晃。 石景叹气,“看来今天有的忙了。” …… “怎么还不来啊。” 往日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林初在庭院来回跺步,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大门的方向。 “哎呀,瞧我这脑子,居然忘记把宫外遇刺的事禀报父皇。” 可眼下没有什么比见宁渡的事情更重要了,况且,父皇说要让她和亲。 一想到这,林初就心烦,现在宁渡回来了,她是绝对不会去和亲的。 “绿萝,一会宁公子要是来了,让他等我,我先去面见父皇。” 林初说着叫来仪仗,听闻皇帝在御花园。林初火急火燎的朝着御花园赶去。 “今年的荷花开的真好。”老皇帝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的荷花池。 “是啊,皇上福泽绵长,相比这荷花也是感受真龙之气,才开的这般娇艳。”李公公尖锐的声音传来。 “父皇。”林初提着裙摆,朝着夏皇跑去。 夏皇回头,“初儿?何事这般惊慌?”他说着,抬手将跑进身前,林初额头的薄汗擦去。 “父皇,昨日参加定安侯婚礼后,儿臣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追杀。” “哦?竟有此事。”老皇帝赶紧拉过林初,看林初有没有受伤。 “父皇,我没事。”林初对夏皇笑笑。 “初儿放心,父皇一定彻查。” “谢父皇,不过和亲之事……” “父皇想过了,既然初儿不愿意,父皇也就不勉强了,我已与曦翎商谈好,你妹妹还有一年就成年,等她成年,便和曦翎成婚。” 一听不用和亲,林初满脸兴奋,她第一次笑的真心,明媚,“真的?多谢父皇。” “呵呵,这傻孩子。”夏皇满脸和蔼,笑着看向林初。 “父皇,那儿臣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么?” “当然,我们初儿是世间最娇贵的公主,看上谁,想与谁成亲,初儿可自行选择,我自会送上规格礼仪最高的婚礼。” “多谢父皇,只是成后,儿臣就要出宫开府了,初儿会舍不得父皇的。” 听到这句话,夏皇满脸不舍,“初儿,你永远是朕最宝贵的女儿,你就安心住在永宁宫,父皇永远保护你,就算你成婚了,也可以和夫婿一起居住。” 见老皇帝拒绝自己出宫开府,林初也没过多计较,毕竟和和亲比,出宫开府都是小事。况且现在她可以自己选择夫婿,现在的林初眉眼弯弯,简直不要太幸福。。 “多谢父皇,初儿就不打扰父皇赏花了。”林初说着跑远了。 “这孩子。”夏皇看着林初的背影不禁笑笑。 “不愧是咱们永夏过最尊过的公主,也就她敢同皇上这般讲话了。”李公公略带尖锐的声音说道。 “看来是被我惯坏了。”夏皇说着回身,继续赏起了荷花。 林初第一时间回到永宁宫,“怎么样?宁公子到了么?”林初话音刚落。 就在下一秒,宁渡如玉的面庞出现在林初眼前。 “渡。”林初像只小猫一样,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宁渡走去,走着走着她小跑到宁渡的身前,整个人扑进宁渡的怀中。 “你现在可是咱们永夏最尊贵的小公主,怎么还跟从前似的,这般跳脱。” “因为是你啊,况且,我是公主,谁敢说我半个不字,我割了他的舌头。” 宁渡伸出手,轻轻在林初的额头弹了一下,“竟乱说,我的啊初才不会做这种事。” 林初对着宁渡明媚一笑,没有接话,她拉着宁渡走到永宁宫的湖心小亭。 所过之处都被绿茵覆盖,两人坐在石凳上,林初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递给宁渡,“桃花酥,你尝尝。” 宁渡接过糕点尝了口,“嗯,味道不错,” “是吧?我贴身宫女的手艺。” 见林初说起这名贴身宫女时,脸上满是喜悦,神情自豪。 她从小在深宫中长大,成长中没有一位朋友,现在看来,她有朋友了。宁渡发自内心为林初高兴。 “渡?你觉得定安侯的婚礼怎么样?” “很盛大,甚好。”宁渡细细咀嚼着口中的糕点。 “要不我们成婚吧?” “我可以举办一场更为盛大的婚礼,和你。”林初满脸认真的对宁渡问道。 “可是,阿初,你知道的,我……” “你不嫌弃我么?”宁渡面容有些惆怅。 “怎么会呢,渡在我的心中是最重要的,况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听到这话。他脸上满是哀伤,他皱着眉,想了想自己目前的状况。 如果不和她成亲,他可能一辈子孤独终老,如果娶了别家姑娘,他身体的缺陷,相比也是瞒不住的。 “我……”宁渡不知如何回复,面前的毕竟是永夏国最尊贵的公主。 “别我我我的了,就这么定了,父皇准许我自己选择夫婿,不过可能要委屈你陪我住在这永宁宫了,你看这可好?” 听到这句话,宁渡抬头看向林初,“公主成婚都是要出宫开府的,啊初是要继续留在永宁宫?” “嗯,目前来看是这样的,父皇没准我出宫开府,所以,你愿意么?”林初心中有些忐忑地对着宁渡问道。 听到永远留在永宁宫,宁渡抬头看着偌大的永宁宫,可是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再大的宫殿,也不没有很大。 看着宁渡脸上的神情,林初心中很是忐忑,她手中紧紧攥着衣袖,生怕宁渡说出半个不字,眼睛紧紧的看着宁渡。 第38章 “好。” 悦耳的声音传来,林初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简直宛如天籁。 “真的?”得到满意答复,林初激动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俯身靠在宁渡的怀中。 而宁渡不可察觉的轻叹一声,抬起头,看着天上雀鸟飞过,他伸手环住林初的肩膀。 “明日我们就面见父皇,在请仙归道人给咱俩选个黄道吉日,咱们就成婚。”林初声音柔柔的传来。 “嗯,都听阿初啊。”如清泉流水般的声音淡淡传来。 …… 石景走进屋内,脚踩着模板发出声响,京东的墙上壁虎快速逃窜,看着破旧的家具,和满是蛛网的房檐。 他揉了揉眉心,收拾起来工程量浩大,看来得先吃点东西。 这时大门被推开,破旧的房门好像冤死的女鬼,发出凄厉的嘎吱声。 绿萝端着吃食走来,“景公子,以后公子的饭食都又我来送,请公子不要随意出门,被褥万一些我会给公子送来,请景公子自便,绿萝告退了。” 绿萝说完将吃食放在门口一张落满灰尘的破桌上,还没等石景开口,绿萝已经转身走出了落雪阁。 “好。”看着满院的破败,不出去也没什,收拾也需要些时日。 转眼半月,石景终于将落雪阁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个人生活在这小院内总归是无聊的,他拿起扫把,将小院扫了第八次的时候,屋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这声音好像是从远处祈福殿传来的。 “今天是什么节日么。”石景嘟囔着,继续扫地。 石景刚放下扫把,一名宫女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平日里都是绿萝姑娘送饭,今日怎么没来?是病了么?”石景对宫女问道。 “今日公主大婚,她忙的要死,托我来给公子送饭食的。” “大婚?哪个公主大婚?”石景有些愣怔,对宫女问道。 “还能哪个公主,能让绿萝服侍的公主除了咱们永宁宫的公主还能是谁?”这还用问么,她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向石景,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石景站在小院内半天没动。 是啊,她是公主,自己不过是众多男宠之一,就算心悦公主又如何,公主要嫁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一个乡野出身的平民怎么配喜欢身份尊贵的公主。 石景默默的起身,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乱,他拿起扫把,扫了第九次院子,没想到这一扫,就是一天。 第33章 祈福殿,林初和…… 祈福殿,林初和宁渡两人身着华服,缓缓走过万米长的红毯之上。每间隔几米就立一处高台,高台之上站着一名花童,待两人走近之时,向两人抛洒花瓣。 祈福殿两旁坐着嫔妃和百官。两人在中间的红毯上穿梭前行,走到祈福塔前。 仙归道人手中拿着一碗仙露,待林初和宁渡走近,仙归用柳叶沾着露水,在两人头上轻轻点了点。 “仙露福禄,福寿万年。” 说着,仙归放下水碗和柳条,拿起两杯喜酒。 “夫妻合卺,长长久久。” 仙归说着,递给新人,一人一支酒杯。 接过喜酒,看着仙归一脸慈爱的对自己笑着祝福,林初很开心,毕竟和大多数恭维的假笑不一样,仙归的祝福尤为真实。 林初和宁渡相视一笑,两人交叉着手臂,喝下这杯充满幸福,喜悦的合卺酒。 喝空的喜酒被仙归接了过去,带着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金鼎旁,里面满是花生,大枣,桂圆,瓜子。 “夫妻抓一抓,早生胖娃娃。” 仙归的声音从两人身旁传来,听了 这句话,宁渡脸色微变,随即很快恢复如常。 察觉突然紧握的手,林初紧紧回握,她抬头,眼底满是笑意对着宁渡点着头,仿佛在说别在意,我会坚定的,永远和你在一起。 随着礼仪,一路走走停停,最后来到皇帝皇后高坐的大殿中央。 “拜高堂!”仙归站在林初的身前,洪亮的声音在祈福殿飘荡。 林初和宁渡齐齐对着大殿中央跪拜。三次叩拜后,响亮的声音传来。 “礼成,上高台,赐福。” 林初和宁渡朝着通天台走去,两人站在万人景仰的高台之上,这是祈福殿之中最高的地方,也是身份的象征,毕竟祈福殿的至今为止,只有皇帝上去过。 高台上摆满糖果,点心,两人十指紧扣,用另一只手抓着糖果,朝着台下挥洒而去。 下方围着的都是皇亲贵胄之子,正常喜糖他们当然不屑来抢。林初的婚礼是福婚,能吃到祈福的喜糖的机会微乎其微,在永夏也只有林初的婚礼,才会有这般排场。 林初看着台下孩童一张张笑脸,她心中欢喜。从前就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会嫁给宁渡,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 成亲之日,免不了要喝上几杯,宁渡被文武百官拉着灌酒。林初累坏了,绿萝扶着她往永宁宫走去,身后太监宫女们则是搬着大箱大箱的礼金跟在后面。 回到殿内,林初半躺在榻边,将手 中的喜扇随意放在一旁,她先是大笑,在榻上滚了两圈,随后面容有有些难过,“今天高兴,拿酒来。” “公主……”绿萝发觉林初情绪有些异样。 “让你拿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 晚上,送走祈福殿的宾客,宁渡浑身疲倦被两名小太监扶着回到婚房。他摇摇晃晃走进屋。视力模糊的厉害,寻了半天,才看到靠在榻上的林初。 宁渡嘴角泛着笑意,摇晃着朝着林初走去,看着榻上喝空的酒壶,他抬手一推,躺在了榻上。 靠在榻旁的林初看着因为醉酒,脸颊微红的宁渡,她的神情有些复杂,心中满是愧疚。 没成婚时,她每天被甜蜜包围,可午间那句胖娃娃,恐怕是很伤他的心的。孩子,他应该是喜欢的吧,毕竟以前遇到顽童,他都会温和地留些糖果陪孩子们逗趣。 宁渡这般光风霁月般的男子,样样优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现在也不会身体有缺陷。 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宁渡迷离着双眼,看着坐在身旁的林初正满眼复杂地看着自己,宁渡嘴角一扬,对着林初回了一抹浅笑。 只是他不知道,那抹微笑刺的林初心口一阵疼痛。她举起手中的酒壶,又喝了一口, 她看着手中的酒壶,这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明明是冰凉的,从喉咙流淌下去居然会有火辣辣的灼烧感。 再看向宁渡时,发现他早已经睡去,“早点休息,我的驸马。”林初笑着给宁渡掖着被角,在他额头间落下一吻。 她心中很是憋闷,她将酒壶放在桌上,走出永宁宫,些许微风拂过,林初看着偌大的宫殿,不管如何热闹的一天,到了夜晚,也终会归于宁静。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似把压在心口的巨石呼了出去,好受了许多。 她穿着千名秀女,十个日夜赶制的华丽嫁衣在永宁宫漫无目的的闲逛,偶有宫女起夜,看到林初一身红衣以为见鬼,吓一跳,仔细一看是自家公主,简直比见鬼还可怖,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喜的日子,公主这么有闲情逸致,大半夜在宫内游荡,都低着头赶忙回到房中,生怕触到公主霉头。 林初漫无目的闲逛,走着走着来到永宁宫后方,她抬头一看,发现落雪阁还亮着灯。 她轻轻推门,吱嘎声在夜晚格外的明显,她走进小院,借着月光和屋内细微的光亮,林初看到门口种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花。 窗前一抹孤寂的身影听到门口的声响,他转头看去,见林初一身红衣走进了落雪阁。 石景眨了眨眼睛,仔细的看着,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他起身朝着小院走去。 “阿初?”石景看着林初一身嫁衣,还没来得及脱, 就来落雪阁,恐怕有什么事找他。 他对林初问道,“这么晚了,阿初怎么来这了?” “本公主去哪还需要跟你报备?”林初满脸不悦,坐在被擦了无数次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不是,只是今天是公主大喜之日……” 见林初浑身酒气,石景赶紧进屋将刚沏好,还未喝的茶壶端到院中,他倒了一杯,递到林初身前。 “阿初,喝点凉茶解解酒吧。” 林初接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看着和宁渡七分相似的脸,林初的声音一改往日娇媚,“既然渡回来了,以后就别叫我阿初。” “是。”石景低着头,站在一旁。 看着他这副乖巧模样,林初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的手从石景胸膛一路向上,抚到下巴,她站起身,捏着石景的下颌,轻笑一声。 “过来,陪我睡觉。” “……” 见石景一动不动,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林初起身,拽着石景的衣领朝着屋内走去。 第39章 小小的屋子明明也没怎么布置,却看起来很温馨,仿佛置身平民小院一般。 林初松开拽着石景衣领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布置,她满眼好奇的打量。 墙上挂着手工绘画制作的纸鸢。破碎瓷片制作的风铃……屋子虽然小,但是很奇怪,这间屋子让林初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安心。 她目光落在桌子上,竹筐内还有未完成的绣品。 她拿起一方未绣完的丝帕,上面的图案和她刺在石景锁骨位置刺的图案一模一样。“你还会针线?” “是,年少时家中贫困,阿娘会做些针线活来贴补家用。没日没夜的刺绣熬坏了她的眼睛,我不忙的时候会帮忙刺绣。久而久之,这女红的手艺也就精进了许多。 林初点头,指尖从柔软的布料划过,“绣工不错。” 林初看向屋内唯一一张小榻,她走过去坐在榻上,手指在布料上划过,很粗糙,是宫中最次等。她才想起来,在她还没进永宁宫的时候,这屋子住着一位不受宠的妃子,因为院落较小,这间屋子林初就没有管。 “站着干嘛?过来服侍我睡觉。”林初翘着腿,对石景说道。 石景走到林初的身旁,双手有些颤抖,将林初繁重的喜袍脱下,虽然今天是她和另一名男子的大婚,可是度过新婚之夜的竟然是自己。 石景不知心中的难过还是欣喜。正当他思索着,林初将他推到床榻,她翻身压在石景的身上。两人的重量压的床板嘎吱作响。 春宵一刻,纱幔缓缓落下…… 翻云覆雨中,林初发现石景的身体异于常人。 她伸手颠了颠前面的东西,随后手指伸进那条细缝之中。上一次共度春宵时,她的大脑都在惊讶于石景的金身不破。居然没有发现石景的身体居然多了一条缝隙,且居然都给出了反应。 怪不得之前那么拘谨,原来有秘密啊,真是个有趣的人。她一脸玩味,“这是什么?之前在一起时我怎么没发现你下面有条缝呢。” 被探入身体的石景,满脸的难为情,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林初收回手,“这条缝好恶心啊,真丑。” 她说着起身走到桌子前,从竹筐内拿起针线一步一步朝着石景走来。 尖锐的枕头在烛光下闪着阴寒的光,石景在榻上连连后退。 石景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还用问?看不出来么?”林初一脸阴冷,来到石景身前,一把拉过石景。 石景没想到林初手劲这么大,整个人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他眼睁睁的看着林初手中的针线穿过了自己的皮肉。 针比较细,穿过肉的时候比较艰难,林初一用力,针尖穿了过去,一滴滴鲜血顺着针尖流了下来。 石景凄惨的声音在落雪阁飘荡。 一针针…… 林初的女红并不好,缝的像条蜈蚣在爬。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她笑的妖冶,将针线随意丢在地上。 她躺在榻上,被单有淡淡的皂荚香,和阳光的味道。 她打着哈欠,“好累,赶紧睡吧。” 石景疼的浑身抽搐,看着林初的睡颜,他甜甜的想,他的公主新婚之夜睡在自己身边,被缝了身体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他觉得身体也没那么疼了,嘴角上扬,甜甜的睡去。 第34章 翌日清晨,绿萝…… 翌日清晨,绿萝打着哈欠,缓缓起身来到庭院,开始一天的打扫。她提着水桶浇花,听到两名新进宫的宫女躲在一旁窃窃私语,“昨夜起夜时,我看到公主去了落雪阁。” “啊?大婚当夜丢下驸马,却和与驸马相似的面首同眠。不过公主性格怪异,万事皆有可能。” “对了,昨夜你听到什么声音没?听起来怪凄惨的,好吓人啊。” “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呢。” “我听说公主身体异于常人呢。”这宫女说着贴在另一名宫女的耳边小声说道,“听说大家说,她是宫中第二个敬事房,没准昨夜的惨叫和公主有关。” 听到这些,绿萝很是气愤,宫中传闻公主性格暴虐,残忍。可她在公主身边这么久。从来没见公主打骂,折磨过任何 宫人,虽然平时言语刻薄了些,不过这不影响公主在她心中犹如神明般的地位,她绝不允许有人诋毁她的神明。 “说什么呢,干活去,别在这乱嚼舌根。” 见绿萝满脸气愤,两名小宫女赶紧噤声,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去干活。毕竟她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万一禀报给公主,挨上几鞭就不好了。 …… 一大早,石景被身下撕裂般的疼痛疼醒,他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扯到伤口。他目光贪婪地落在躺在身旁,那张倾城的容颜之上。 察觉目光,林初翻了个身,她缓缓睁眼,和石景视线相对。 她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不知为何,每次和石景在一起后,她都觉得自己充满活力。 此时她身心愉悦,抬起手,指尖顺着石景的眉心划向鼻尖。她眼底暗了暗,不禁感叹,这副身体要是宁渡的该多好。 “景,今天好好在屋内养伤,会有人给你送饭食,打理小院。” 见林初满眼柔情地和自己说话,石景憨憨一笑,点了点头。 任何人受到这种虐待,躺在榻上,如同不能自理的废人般,被人伺候饮食起居。都会觉得丢了尊严,心生怨恨,气愤。 但石景没有,他觉得自己在林初的心中和别人不一样。不然为何新婚之夜来找自己,而且自己身体这般构造,她也没嫌弃,还派人打理小院,送吃食。 嗯……好像是有一点点嫌弃的,不然也不会被缝上。不过缝上之前那短暂的甜蜜,足够让石景忘记林初之前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对林初的爱意这般深。也许是那一夜,发着高热的林初没有丢弃她,从坑中将他背了回来。那时起,他就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对待林初。 是的,石景不傻,但他却是个死脑筋,虽然他亲眼看到林初做了很多恶劣的事情。但他依旧爱她,这一点,不会改变。 …… 林初走后没一会,两名小宫女走进了落雪阁,她们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将托盘放在桌上后,双双低着头退了出去。她们麻利地打扫小院后,快步离开了落雪阁。 石景忍着疼痛艰难起身,每走一步,内里受到摩擦,疼痛就更深一分。 他走到桌子前看到砂锅,他打开盖子,里面冒着白色热气,他俯身闻了闻,是药膳的味道,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口,口感软糯,吃不出一点苦味。 他嘴角扬起,脸上洋溢着幸福,旁边立着一瓶伤药。 他拿起伤药,不知明月现在如何了,他心中还是很担忧的,林初不让他出去,他就一直不出去,所以落雪阁也没用上锁。 不过才大婚,她一定忙的自顾不暇,自己偷偷跑去在回来,应该不会发现,这么想着,他找来食盒,将药膳倒了出来,放入食盒中,他带着伤药,往杏花轩走去。 身下传来的疼痛使他走路缓慢,如蜗牛一般,一点一点向前挪行。 等他走到杏花轩时已经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他轻叩房门,一张陌生,稚嫩的小脸从门内探了出来。 “请问你找谁?”小宫女眼神却却对石景问道。 石景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确实是杏花轩没走错。杏花轩一直以来都是明月一个人照顾宣妃,现在她的脚受伤了,好歹也是个妃子,眼前这宫女应该是派来照顾伺候的宫女。 “我是明月的哥哥,这是伤药和药膳,劳烦姑娘帮我带进去。” “这?”小宫女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来看望一名小宫女,这种事在宫内很少发生,她的表情有些迟疑。 “姑娘放心,你带进去和明月说,这是她哥哥送来的。” “好。”那小宫女点点头走上前,接过石景手上的食盒,拿过伤药对石景行了一礼,转身走回杏花轩,并带上了门。 …… 林初从落雪阁出来,回到正殿,看到宁渡还在榻上熟睡,她伸手扶过宁他的面庞,宁渡缓缓睁开眼对林初淡笑,“早,啊初。” 林初满眼柔和,“渡,你醒啦,来人,传膳,对了,驸马爱吃桂花翅子,酿果藕,炒海耳,软炸里脊,告诉御膳房,时刻给驸马备着。” “是。”宫女应声,朝着御膳房走去。 毕竟成婚了,林初和宁渡吃过早膳,将宫内的宫女和太监都叫了过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站成一排,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大喜的日子,你们一个个干嘛呢?办丧呢?”林初说着叫来绿萝,绿萝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林初将红布拽了下来,露出一排闪闪发光的金锭。 第40章 “呐,公主我成婚了,高兴,你们排好队,一人一个。” 众人抬头看到金锭子时,表情瞬间缓和了不少,虽然林初平时暴虐了些,但分发的银两却不少,宫内的太监宫女纷纷露出久违的笑容。 简单梳妆后,林初和宁渡起身,宁渡虽然是驸马,但毕竟是外男,两人见过皇后也没做过多停留,象征性的喝杯茶,就回到永宁宫。 走至湖边时,看到几名皇子强迫一名少年把鞋袜脱下来,他们走到河边,将河边的泥土都灌进鞋袜中。 然后哈哈大笑,给那少年穿在脚上,不知是谁看到林初,他们一轰而散,跑远了, 那衣着破烂,满身泥土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将鞋袜脱下,在河边清洗自己满是淤泥的双脚和鞋袜。 宇文殇洗的认真,抬头一看,看到一对璧人,简直郎才女貌,他站起身对林初行礼,“听闻公主大婚,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 “多谢。”宁渡柔和的声音传来。 林初将一块令牌扔到宇文殇的怀中,“呐,这个给你,以后他们在欺负你,你就拿出这块令牌,保准他们不敢欺负你。” 林初说着,挽着宁渡转身往永宁宫走去。 宇文殇的目光落在那对令人艳羡的新人背影身上,最后目光定格在林初的身上,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宇文殇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令牌。 上面三个大字,“公主令” …… 回到永宁宫,宁渡住不惯永宁殿这般豪华的宫殿,他选了一处幽静的正殿给自己当书房,立了一块牌匾,醉仙居。他招呼一众宫女太监种竹子,弄鱼塘。 看着来来回回搬东西的宫人,林初只觉得眼晕,她百无聊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说话就杏眼微笑,有些圆润的宫女,娇滴滴的喊着景哥哥。 林初嘴角一邪,“去准备仪仗,我要出去一趟。” “好,绿萝这就去准备。” 片刻后,绿萝走到林初身前,“公主,仪仗准备好了。” “嗯,绿萝留在宫里做桃花酥,一会驸马累了,给驸马尝尝。” “是。”绿萝撅着小嘴,满脸无辜的模样看着林初,她的公主这是去哪啊,都不带她,平时公主去哪都跟着的,公主是不是觉得出门带她丢人啊。 “别在这愣着了。”林初说着起身坐到仪仗上,不到半个时辰,林初来到了杏花轩。 “永宁公主到。”随着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喊过。 杏花轩的小宫女扶着明月走了出来,两人对着林初行礼,“公主嫁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宣妃常年卧床,不宜觐见。” 明月低着头对林初说道。 “无碍,让你家娘娘好好躺着吧,我就是闲来无事,来逛逛,没想到永宁宫旁边还有间别有雅致的杏花轩。”林初说着抬头看到往墙外冒出的枝丫,又看向明月。 “来人,把这想出墙的杏子砍了。”林初说走进杏花轩。 虽是冷宫,但小院里胜在有两棵杏树,阳光顺着树荫点点洒落星光,看着倒也别致。 林初看着东西两屋,抬步往那间小屋走去。 “公主,那间是娘娘的寝宫。”那名瘦小的宫女对林初说道。 “哦?你家娘娘住小屋?” 林初看了眼明月,鼻孔冷冷地哼出一声,“哼。”径直走到对面那间大屋,她环视了一周,屋内采光很好,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屋内两张床榻,一张大床旁是一张小木板床。那大床上还有明月的贴身物品。 “没想到咱们明月姑娘住的还挺好。” 她目光一瞥,整个人格外气愤,眼中满是怒火。那桌上的伤药是早上太医送来的,她命宫女给石景送去的,那药瓶她瞥了一眼,瓶子的花纹一摸一样,绝对不会错。 这药可是各种珍奇草药做的,还有这食盒,昨夜她还在石景的屋内见过。 林初不由得冷笑,好啊,区区一个面首下面都缝上了还惦记他的好妹妹,居然将自己送的药毫不在意地随便赠送他人。此时她气的快要爆炸。 她嘴角上扬,一脸玩味地盯着明月那张圆润的脸庞。脑海闪过一个瘦弱的身影,她衣着单薄在大雪纷飞的雪地间,在吃狗食,另一个身穿宫女服的小宫女仰着头,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天啊,永夏国的公主吃狗食啦,大家快来看。” 随着她的叫喊,各个宫中的宫女都来看热闹,她们围着那抹瘦小盈弱的身影,那笑声似魔鬼般在宫墙内萦绕,一张张笑到扭曲的脸,她看不清,她只知道在不赶紧吃,今天就会饿肚子…… 她见明月那种温柔,恬静,美好的脸庞和脑海中那名小宫女的脸重叠。 不知为何,她居然觉得明月很厉害。她那表面美好的品质可以让人这么牵挂。可即便是表面,她林初也装不出来。 “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好,真是可怜。”林初看着明月的脚, “走吧,本公主现在心情好,请你用膳。” 听到用膳,明月浑身一颤,她身边瘦小的宫女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林初,满脸写着我也想去。 “你叫什么?”林初对小宫女问道。 “奴婢荷花。” 看着荷花的样子,林初就想起初遇的绿萝。 “荷花,好好在杏花轩待着,这份膳食不适合你。”林初对荷花笑笑,拍了拍荷花的肩膀,走出杏花轩,身后的小宫女架着瘸腿的明月跟了出来。 第35章 她本来以为男主乖巧,让…… 雅室内,林初斜坐在长椅上,看着忍着疼痛跪在身前的明月。 “你瞧你,腿脚不好就别跪着了。” “奴婢不敢。” “哦,不敢,怎么经年不见,胆子变小了。”林初靠在椅上,欣赏着指甲上的红色蔻丹。 “来人,去把咱们明月妹妹的好哥哥请来。”林初说完,一名宫女走了出去,半个时辰后,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驾着石景走进了雅室。 “啊初……” 石景一进雅室,刚说完,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明月。 见石景来了,林初从长椅上起身,走到石景身前,指尖划过石景的胸膛。 “景,本来以为你是乖巧,让你待在院子里也不会乱跑,没想到是我想多了呢。有的伤药,你都这……副样子也得来杏花轩送药,这情意,我真的好感动。” “公主……我……”自己偷偷出来被发现,石景也不敢说太多,生怕林初一个不高兴。地上的明月可能会受到伤害。 见石景这么护着明月,林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靠回长椅上,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挥,“来人把给明月姑娘准备的膳食送上来。”一名宫女闻声,皱着眉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过来。 雅室内,顿时被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所充斥。六月的天气,雅室内满是发酵的味道招来几只苍蝇,偶尔落在那食盆之上。 屋内一众宫女瘪着嘴,屏住呼吸,不禁皱眉。 明月看着眼前的食盆,就不住的恶心,好几次差点吐了出来,都被自己忍住了。 “公主,你说这是给明月的?这东西怎么是人吃的。”石景忍着疼痛,一点一点挪到林初身前。 “是啊,这看起来确实不像人吃的。明月,你觉得这东西能吃么?”林初对跪在地上忍不住干呕的明月问道。 明月看着那盆中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忍着恶心,不住吞咽着唾沫。她知道,林初就是故意的,但是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吃了这个,不挨打也是能忍受的,在她权衡利弊之下,她道。 “奴婢……呕……奴婢觉得……能吃。” “你看,明月都说能吃了,你还在这瞎操心。”林初用脚尖将石景轻轻踢开。看着明月,她嘴角不住的上扬。 林初给身后宫女一个眼神,那宫女会意,蹲下身,将食盆放在地上。 “来吧,明月,公主赏赐,把这膳食吃光。” 看着眼前这盆,明月紧紧皱眉,眼中写满了拒绝。 见明月这样,石景很是不忍,“公主,我替她吃。” “你?又替她吊着,又替她吃东西,你们这对兄妹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不过,今天这膳食可不是请你的,以后你想吃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今天,这个东西必须她吃。”林初看着眼前的明月,满眼阴冷地笑着。 “不知道咱们明月姑娘从前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吃上这么美味的膳食呢,哈哈哈。”林初说着就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哥,没事,我能吃。”明月说着,朝着那盆比狗食还狗食的食盆爬去。 是的,明月的脚踝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天气又炎热,她的脚踝已经感染,开始发臭,流脓。她艰难的朝着那食盆爬去。 然后忍着恶心,捧着食盆,眼睛一闭,开始将食盆的东西往嘴里塞。 食物腐臭发烂的味道传遍整个口腔,她一边干呕,一边往下吞咽。 第41章 “公主。”石景语气满是不忍,甚至头一次夹杂了一丝愤怒。 林初看了眼石景,“哦?景公子生气了。我送你的伤药里面的药材可是珍贵的很,价值不菲呢,她一届小宫女怎么配用,石景你记住,如果不是你,她今天不会受这种折磨。” 石景很自责,都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多此一举,可能公主就不会这般折磨明月。 而此时,明月实在受不了了,她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咦~好恶心啊。”林初皱着眉。 看着旁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表情呆愣的石景。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没想到石景居然这么心疼明月,心中不免有些憋闷。 “行了,送咱们石大善人回去吧,记着,来回走时可得好好看看有没有锁门,可不能让他跑出来了呢。” 林初说着起身往屋外走去,娇柔的声音听起来让明月觉得浑身冰冷,“让她把吐出来的都吃了,什么时候把雅室舔干净了,什么时候送她回杏花轩。” 明月看着被人驾走的石景的身影,眼中满是憎恨。 她恨,她好恨,如果当初他没有救自己,没有招惹自己,自己就不会喜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不至于现在这副境界。 “看什么看,赶紧吃了。”一旁的宫女对明月催促道…… 接下来的日子,石景被锁在落雪阁,没有了石景送药。明月的脚踝烂了大片,杏花轩屋内的血腥味被腐臭味覆盖,不仅如此,她每天都要吃永宁宫送来的膳食,不吃完,那宫女就不肯走,直到吃完为止。每次她吃完都会哇哇大吐,然后毫无愧疚地抢荷花的饭食。 落雪阁坐落在湖边,近日石景经常能听到爽朗的笑声。这明媚开心的笑声是林初的,他拿起梯子,爬上屋顶,虽然身上的伤口好了很多,可是微微一动还是有些疼痛。 他坐在房顶向远处的河边看去,林初和宁渡正在拿着渔网抓蜻蜓,蝴蝶。两人郎才女貌,在草地上奔跑,开心的笑声穿透了他的耳膜。 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目光哀怨地落在林初身上。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和他那么相似,他却能得到公主的喜欢和爱,他笑容谦和,光风霁月,而自己只能被关起来,暗暗地羡慕。 …… 转眼成婚已经半月有余,和宁渡在一起越久,林初的心中越是愧疚。她每日都想方设法,变着花的陪着宁渡,让宁渡开心。 午后,天气有些阴沉,林初和宁渡在湖中凉亭中围炉煮茶,炉上的茶釜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微风吹过,湖心泛起阵阵茶香。两人细细的品着刚盛出来的茶水,喝在口中,茶香四溢。 绿萝抬头,看着天上乌云滚滚,“公主,今日恐有大雨,庭院的花如果不盖上,会被暴雨打烂。” 林初点点头,“嗯,去吧。” 六月的气温本就不低,好在今天阴天还有些风,煮茶的时候倒也不冷不热。 这时一名小宫女用长夹打开炉子,往里放了几颗碳石。火星溅起,映着她低垂的眼眸。 “味道还不错吧?”林初笑着对宁渡问道。 “嗯。”宁渡点头,闭着眼,茶香微微苦涩,慢慢在口中回甘。 林初看着眼前的宫女,脑海中闪过寒冷的冬天,一名瘦弱的小女孩在冰湖中狗刨着,奋力地向岸边爬去。 这时一名小宫女缓缓走来,看到湖中的女孩从湖中爬上来的时候,她面色柔和,笑着抬起脚,踩着那瘦弱女孩的手,伴随着惨叫,将她踢回湖中…… 林初睁开眼,眼前的影像从黑色的眼球中闪过,她带着笑意对宫女说道,“张嘴。” 那宫女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林初的吩咐张开嘴。 林初拿起夹子,夹出一块木炭,那木炭被夹的时候还纷飞着火星。 她将木炭放入宫女的嘴里,“滋啦。” “啊……” 宫女的惨叫声和空气中浓重的烤肉香瞬间盖住了淡淡的茶香。 “嗯,这碳的质量还不错,这样都不灭。”林初手拿夹子将宫女口中的木炭夹了出来,宫女的口中往外流着鲜血。 宁渡睁开眼,看到身旁的林初这般动作,他双眼瞪大,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曼联震惊的看向林初,他语气凝重中带着颤抖,“阿初,你这是做什么?” “如你所见,灭火啊。”林初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疯了?”宁渡没想到自己娇柔的妻子居然会突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对啊,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想装了而已,难道你没听过外界对我的传言么?”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宁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突然发生的事情不住的后退。 “好了,一名宫女而已。”林初满不在意地伸手去拉宁渡,被宁渡躲开。林初的手僵在原地。 他不住的对着林初摇头。这时雷声滚滚,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盖住了宫女低沉的呜咽声。和宁渡不可置信的呢喃声。 自从那天过后,宁渡就独自住在醉仙居书房中,林初好几次去都吃了闭门羹。 见宁渡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林初转身去了落雪阁。 石景一直被锁在落雪阁,身体也好的七七八八,他整日百无聊赖,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是数天上有多少飞鸟经过。 在石景抬头,数到三百七十二只的时候,落雪阁门上传来了开锁声。 石景回过头,看到林初缓缓走了进来。 好久没看到活人,来的还是自己心爱的姑娘,石景满脸喜悦,“阿初。” 在看到林初满脸的不悦时,他憨憨的问,“阿初,你怎么了,是不开心么。” 看着眼前和宁渡七分相似的脸,林初就来气。 她走上前,抬起手,一巴掌扇在石景的脸上,将石景扇懵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初,满眼问号,怎么也没想到,林初是特意送巴掌的。 第36章 扇完了石景,林…… 扇完了石景,林初才察觉自己真是气昏头了,在宁渡那里生的气,都撒在了石景身上。她手心火辣辣的疼,她甩了甩手。 “阿初……公主,您的手没事吧?”石景说着从屋内拿出他自制的冰袋放到林初手中。 “别碍手碍脚的,不用你操心。”林初虽然这么说,可手中的冰袋却紧紧握在手里。 林初轻咳了一声,“疼么?” 听到如同如同天籁的两个字,石景抬起眼眸满是光亮,他满脸老实模样,摇了摇头。 他心中欢喜的很,他的阿初是关心他的,她并不是外人说的那般残忍,她也是懂的关心人的。 林初径直往前走,她可不知道石景心中的弯弯绕绕。看到地上写着数字的格子时,她很疑惑,她从来没在宫中见过。 “这是什么?”林初指着地上的格子对石景问道。 “这是民间孩童经常玩的一种多人游戏,我平时闲着无事,会拿出口袋自己蹦一蹦。” 林初没想到石景的恢复能力这么惊人,“蹦一蹦?你那里的伤好了?” 见林初又关心自己,石景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好像漂浮在空中般,他对林初咧着嘴傻笑,“嗯,好的差不多了。” 见到石景这副模样,林初很是纳闷,明明那般相似的容貌,为什么表情憨了一点,颜值就下滑这么多…… “这个怎么玩?”林初指着地上的数字格子对石景问道。 石景走进屋拿出一个口袋递给林初。 “这是什么?” “我在这布袋里放了些谷子,你看,这是一。”石景说着将口袋扔在一的位置,单腿跳到二三四…… 然后一路跳了回来,跳到二的时候,他单着腿弯腰,将口袋捡了起来。 “你看,咱俩一人一把,如果没扔到空格里,就换人来扔,接着刚才没扔到空里的数字继续。” “嗯。”听完了规则,林初拿过口袋,一副跃跃欲试。 “我,那我先。”林初说着将口袋扔在空格里。 对于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没玩过游戏的林初来说,这种小游戏简直太好玩,太上头了。 两人就这么在小院子跳着,石景每天都很闲,跳的都快腻了。可是林初爱玩,他硬是陪着跳了一下午,跳到伤口拉扯到已经疼痛,依旧乐此不疲地陪着林初。 晚上送膳食的小宫女在落雪阁出现在落雪阁,看到林初和石景在跳格子,两人才发觉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林初回头看着小宫女端着清汤寡水的膳食站在门口。她脑海闪过那名瘦弱的女孩,她的餐食最开始也是很丰富的,慢慢变成包子馒头,后来就变成看不见米粒的粥水。 “我有说过景公子的膳食可以这般简陋?还是说有人克扣了饭食?”林初黑着脸,一脸严肃对小宫女说道。 小宫女吓坏了,低着头,声音带着颤抖。“这……奴婢也不知。” “告诉御膳房,以后永宁宫膳食什么样,落雪阁的膳食就什么样,去,重新做。” 第42章 “是。”那名新来的小宫女见林初满脸怒气,本以为会受到惩罚的她战战兢兢地走出了落雪阁。 听到林初在意自己的伙食,石景觉得今天的他仿佛掉进了糖罐,今天的阿初好好,对自己真好。 林初没有在意,拿起口袋继续丢,她从来不知道这么简单的游戏居然这么好玩。直到用膳的小宫女们再次送来膳食。林初才发觉天色已晚, 不知什么时候,石景在屋内和小院里点燃了很多支蜡烛,就怕林初看不清地上的格子。 宫女们排着队将膳食放在小院内的桌子上,而后排好队退了出去。 “回来,” 小宫女们听到林初的声音都浑身一震。 “告诉御膳房,永宁宫内的任何膳食胆敢克扣,谁扣的,用谁的命来换。” “是。”宫女们说着快步退出落雪阁。 石景走到桌前,每走一步,身下就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两人坐在石凳上,石景将桌上的几处烛台小心摆好。借着烛光,石景用汤勺给林初盛了一碗汤。 林初跳了一下午,身体早就缺水,她端起汤,两三口喝了进去。 见林初喝完,石景拿起瓷碗又盛了一碗,一只萤火虫飞过,那细微的光亮闪过石景浓密的睫毛,他此刻认真的盛这汤,表情认真没有了平时的老实呆萌,林初不免看的呆了。 这样的石景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那轻薄的嘴唇,滚动的喉结,都让林初移不开眼。 不过也仅仅一瞬,因为下一秒石景将盛好的汤碗放在林初身前,那憨傻的模样又回到了石景的脸上…… 见林初看着自己,石景淡淡一笑,拿起他修的手帕轻轻擦掉林初额头的薄汗,“刚运动完,慢点喝,不然胃里会进空气,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舒服的。” 这句话说的有些暖,暖到抬起想拍开石景的手,也缓缓落下。 “公主,我酿了樱桃酒,要不要尝尝?”石景眼睛亮亮的,对林初问道。 “樱桃酒?在哪?” “呐。”石景指着林初身后的樱桃树。 他起身走进屋内,拿起一把小铲子,走到樱桃树下蹲在地上,一点点把土挖了出来。 见石景挖的卖力,林初也走到樱桃树下,蹲在石景身旁。 小铲子挖出了一个坑,里面的酒坛露出一半,见林初在一旁等着,石景将铲子递到林初面前。 “要不要试试?”石景的声音,伴随着虫鸣声传来。 “本公主怎么可能挖土刨坑。”林初满脸不屑的嗤了一声。 随后眨了眨眼睛,接过了铲子。这是她第一次刨土,感觉还不赖。 没一会,小土坑越挖越深,周围满是泥土,石景伸手将酒坛捧出。 酒坛不大,林初将铲子随意丢在树下。石景抬手拔掉上面的酒塞。“砰。”的一声,酒塞离开酒坛的瞬间,带着樱桃的酒香随着风,传遍了小院。 石景将酒坛放在林初的鼻间。 “好好闻啊。”林初睁大了眼睛,满眼欣喜地对着石景说道。 见林初这般模样,石景看的呆了。他很少能看到林初表达真实的情感,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林初的发。 见林初看着他眨眼,他迅速地收回手,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对林初笑笑。 林初也不在意,此刻心情还不错,下午的气愤已经被她完全抛之脑后。 她靠在被修剪好的樱桃树下。 石景从桌上拿过两支酒杯走回树下,他抱起酒坛。将樱桃酒倒进杯中。递给林初。 林初接过酒杯,看着杯中淡红色的酒水,她拿在鼻间闻了闻,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樱桃的果香伴着酒香在口中萦绕。 “嗯,味道不错。”林初说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哎……”见林初一口喝了进去,石景还是没拦住,“公主,虽然这是果酒,没什么度数,可是喝急了也是会头晕的。” “别说废话,再倒上。” 石景又倒了一杯放到林初身前,然后给自己倒了杯。 “啊,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林初说着对着石景举起酒杯,石景也将酒杯举起,两只杯子在安静的夜晚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轮明月高挂,树下两抹身影靠在树旁,微风吹拂,满院飘着酒香。 不知为何,林初觉得这酒很好喝,和宫内酿的完全不同,她有些贪杯,眼神渐渐迷离。“咯。”她打了个嗝,笑着看向石景。 “你知道么,今天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林初说着,一个不稳,整个人趴在了石景身上。 石景知道,她喝醉了。骄傲如她,这种话平时无论怎样,都不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看着脸颊微红的林初,他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他抬手抚上林初的额头,将被风吹落的发丝捋好。他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酒喝空,缓缓放在身旁。他起身,抱起林初朝着屋内走去。 他将林初放在床榻上,看着林初均匀的呼吸,石景心跳的有些快,他俯身在林初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放下幔帐,他拿来一张小凳,靠在床榻前睡了一夜。 翌日一早,林初睁开眼,看着小小的床榻,她觉得奇怪,她不懂,这么小,这么破的一张床榻为什么会让她感到莫名心安。 “石景去哪了?不会趁我睡着给那宫女送药去了吧。”她抬手拨开幔帐,看到坐在小凳上靠在床边熟睡的石景。 看到石景的瞬间,刚才那荒谬的想法瞬间被她抛掷脑后。看着石景流畅的喉结,她轻轻的吻了上去。 梦见自己被人掐住喉咙的石景一睁眼,看到林初在自己身前,满眼笑意的盯着自己的喉结处。 看到石景喉结处那块红印,林初心情愉悦了很多。她起身走出了落雪阁,临走时还不忘给门上锁,不管怎么样,石景是她林初的,不管是人还是心,天天老惦记别人的伤算怎么回事。 回到永宁宫,林初见绿萝在正殿忙碌。林初想起昨天石景自己酿酒,林初这个从小没自己动手做吃食的人开始好奇。 “绿萝,过来。”林初对一旁的绿萝说道。 “公主。”绿萝走到林初身前。 林初一脸兴致勃勃对绿萝说,“教我做桃花酥。” “啊?公主啊,现在六月,没有桃花了,做不了桃花酥了。” “……” “这样啊,那我们做桂花糕吧?” 第37章 御膳房内,阳光…… 御膳房内,阳光从窗棂倾洒而入,柔和地打在两人身上,墙壁上,两个黑影随着动作浮动。绿萝将色泽金黄的桂花蜜到在面团上,金色的花蜜落在面团上,缓缓向下流淌,空气中散发着花蜜的芳香。 绿萝将花蜜揉进面团中,然后用刀切成许多份大小均匀的面团。 “公主,您试试。” 林初伸出拿起一块面团,揉成圆圆的形状,她将揉好的面团放在方形的摸具中,指尖青青戳了戳面团,面团留下指窝。 林初拿起新鲜的花瓣,一片一片放在面团上。 “公主,把这个放在灶台上,烤至半个时辰,拿出,便可熟了。” “这也不难么?”林初拿起一盘糕点,放在灶台上烤。 片刻后,见林初在灶台旁看着窗外,卷着发尾的样子,“公主,要不还是我看着吧。” 林初摇了摇头,“不就是半个时辰么,你先忙你的去,我自己看着就好。” 这可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心血来潮下厨。还是希望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劳动成果。 “哦,好。”绿萝其实很想陪着林初等,可是看林初没有想让自己留下来的意思,绿萝这才起身走出御膳房。 灶坑里的炭火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林初好奇这小小面团是怎么慢慢变颜色的,他拿起锅盖,因为太烫,指尖烫的有些发红。 她吹了吹指尖,拿起一旁的抹布放在锅盖上,将锅盖拿了起来,看着桂花糕还没变熟,她又扣上了盖子。 林初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呆在御膳房无聊的她隔一会就打开盖子去看,往灶台里添了很多柴。 半个时辰后起锅的时间到了,绿萝来提醒林初的时候,发现林初靠在一旁睡着了,微风从窗棂吹过,发丝轻舞。离灶台极近,在近一点,头发就会被点燃。 绿萝心下一惊,她的公主真是心大,这要是不小心给自己烧着了可怎么办。 “公主,快醒醒,时间到了。”绿萝轻拍着林初的肩膀。 “啊?啊,时间到了啊。”林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站起身。绿萝打开锅盖,一阵热雾飘散后,几块想黑炭一样,黑黢黢的糕点安静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怎么和我平时吃的好像不是一个颜色呢?”林初面带疑惑对绿萝问道。 “……” 见绿萝没有不回答,林初拿起夹子,夹了一块糕点放入盘中。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做糕点,林初还是很激动的,她眼睛冒着光,满脸期待地对绿萝说道,“来,尝尝看。” 第43章 绿萝看着眼前黑黢黢的桂花糕,满眼写着拒绝,可看林初那满眼的期待,她拿起糕点,尝了一口。 “怎么样?”林初迫不及待对绿萝问道。 绿萝皱着眉,没有说话看向林初。 “不好吃么。”林初拿起一块,咬下一点点,还没等苦味在口中蔓延,她就呸呸的吐了出来。 她尴尬的咳了一声,看着手中的黑炭,“一定是柴火的问题。” 虽然这黑炭卖相不太好看,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做的糕点,她舍不得扔。 “绿萝,把糕点包好,跟我去 醉仙居。” “啊?”不会像想把这东西送给驸马吧……绿萝在心中默默为宁渡点了根蜡。 醉仙居的大门依旧紧闭,绿萝拍打着房门,一名小宫女低着头走了出来。 “公主。”她声音如同蚊子般带着颤抖。 “怎么?驸马还是不出来见我?” “我倒要看看,他这小性子要使多久。”林初说着推小宫女,朝着醉仙居走去。 院内的宁渡,手拿鱼食,悠闲的喂着鱼,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他没有回头,继续将手中的鱼食扔在池中,看着鱼儿在水中争抢着,他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闭门不见的方法对林初没用,她早晚会硬闯进来,这几天没进来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 林初一路小跑到宁渡身边,“渡,我特意为你做的桂花糕,你尝尝。”她拿着手中的食盒在宁渡面前晃了晃。 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为自己洗手作羹汤,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内心得到满足和感动。但他又实在接受不了林初那突然骇人的举动,他冷着脸转到一边。 林初转到他身前,“哎呀,你尝尝嘛,为了给你做糕点,我手都被烫红了。”林初一脸委屈,给宁渡看自己烫红的指尖。 看到微红的指尖,宁渡眼中满是心疼,虽然便请依旧冰冷,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想吃什么让御膳房做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呢。” “那哪能一样呢,我想亲手做糕点给爱的人吃,你知道么,为你做糕的时候,我觉得很幸福。” 一旁的绿萝,“……”原来睡的香是觉得幸福么…… 林初一脸娇羞,她将站在原地的宁渡拉到桌前,她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块糕点。 看着黑黢黢如同焦炭的糕点,宁渡那淡漠的表情有些微变,“阿初,这糕点第一次见,看起来还挺……别致的。” “桂花糕呀,我放了好多桂花蜜呢,自己都舍不得吃呢,第一口给你,快尝尝。” “啊……”林初拿着桂花糕递到宁渡嘴旁。 见林初这么热情,宁渡张开嘴咬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顿时在口中弥漫,这味道就很难评,虽然他不知道炭灰什么味,但他觉得应该跟口中的东西差不多吧。他表情淡然的咀嚼着,只有那微微皱起的眉心清晰地表达了食物的口感。 “怎么样?好吃么?”林初满脸期待的问道。 毕竟这是林初长这么大头一次做糕点,他不想打击她,况且她也是有意和好,不管怎样,总不能因为一个宫女而破坏感情。但他心中又接受不了林初的残忍,他语气淡淡道。“嗯,尚可。” “真的?” 林初知道宁渡为人正直,是绝对不会说谎,她眼神明亮信以为真,“那你多吃点。”林初说着把一盘黑黢黢的糕点都端到了宁渡的面前。 “……”嗯,刚用过午膳,还不饿,晚一点在吃。 “嗯。”林初点点头,见宁渡并没有冷脸,林初知道,那天的事基本算是翻篇了,“渡,我们出宫去游玩,过我们两人的世界好不好?” “现在局势动荡,出宫恐有危险。” “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就当我们的新婚蜜月,好不好?” 如果不去,不知她又会生出怎样的事端。以前宫中的传言他还不信,现在看来,他宁愿自己没有回复<a href=https:///tags_nan/shiyigeng.html target=_blank >失忆,没有和林初相逢。 他表情淡漠,点了点头,“好。” “好,那事不宜迟,咱们回永宁宫,总不能一直在这书房呆着嘛。”林初说着挽着宁渡的胳膊。 “走走走,明天咱们就出发。” 看林初说风就是雨的样子和从前一摸一样,丝毫没变。可她却又变了很多。 绿萝跟在两人身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公主和驸马为何突然间不和,又为何又好了。 回到永宁宫,一想到出宫游玩,林初就欣喜不已,满脸期待,她走进屋内,指挥着绿萝给自己收拾行囊。 宁渡倒是方便了很多,他觉得出门在外,银子准备好就行了。他坐在桌边喝着茶。窗外传来淡淡的交谈声,那声音不大,却也听的真切。 “听说公主昨夜住的落雪阁。” “你说那个驸马替身?没有被次抛?看来他的手段不一般啊,这么多年,哪有一直陪在公主在身边,呆这么久的。” “谁说不是呢……” 听到这里,宁渡握着杯子的手收紧。 林初收拾完走出内室,这窗外的讨论声她刚好也听到了,见宁渡那张冷峻的脸,林初知道,宁渡生气了。 “渡,你听我说,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这时我就遇到进宫的他,他又和你那么像……你知道的,我最爱是你啊。”林初拉着宁渡的手,眨了眨眼,装作无辜的对宁渡说道。 “无事,你是公主,而我现在说好听的事驸马,说不好听的就是太监,我又能奢求什么呢。” “你别这么说么,你要是介意,我们带他一起吧出宫吧。” “……?”宁渡根本理解不了林初的想法,既然觉得他介意,为什么还带着出宫……他没有说什么,起身走到一边 林初以为宁渡不高兴,“他为人很老实的,出宫带个苦力总是好的。” …… 翌日,石景刚睁眼,就被两名太监架起,三两下帮石景欢好衣服,将石景带到永宁宫。 整个过程快的让石景见到林初的那一刻,人都是懵的,他目光平移,看到宁渡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儒雅,俊朗的人。 虽然自己和他很像,可是论整体的气质,自己身上更多的是乡野之气,怪不得公主会对他念念不忘了。 而宁渡见到石景的这一刻也愣住了,两个人的面容确实相似,看着比自己高,皮肤略微黑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更阳刚一些,而自己跟他一比阴柔了许多,想到这里宁渡心中有些憋闷。 “我和驸马要出宫游玩,你跟着一起。” 林初指着面前的马车,“出宫之后,由你驾车,衣食住行好好安排,懂么?” “嗯。”石景点点头,心中莫名有些酸苦。 第38章 宁渡给林初甩脸色,林…… 出宫在外,林初一路朝着窗外看去,丝毫没发觉坐在身旁宁渡那冷峻的面容和一路忙来忙去,石景面上尴尬的神情。 京都城旁挨着的地界叫照州,那里出产天然矿石,也是很有名的温泉胜地,此次出宫,照州的德胜酒居是林初首选必去之地。 “好累。”林初半靠在宁渡的肩头。 石景撩起车帘,“公主,这是刚买的松仁饼,您尝尝。” 他看到林初半靠在宁渡的肩头。她微微抬眸,“好啊。”她满脸娇羞对着宁渡,“渡,你喂我。”林初说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看向石景的反应。 这一路,他见证了公主和驸马的甜蜜,他心生羡慕,原来两个人的关系这么亲密,亲密到让石景觉得在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能将两人分开,却也万分妒忌,更不想任何人触碰林初,可自己不过小小面首,又有神秘资格,他眼底划过一丝心痛和难过, 见石景面无表情将糕点递给宁渡,而后放下帘子退出车外。林初表情有些不悦,轻哼了一声。 宁渡拿着糕点放在林初嘴边,林初没有张嘴伸手将栗子糕拿了过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对驾车的石景道,“你,趴下。” 石景眨了眨眼,起身下车,毫无怨言的趴在地上,林初踩着石景的背,稳稳地走下马车。 她咬了一口,随手扔到路旁,“不好吃,想吃桃花酥。” 随着栗子糕落地,附近的小乞丐快步跑来,几人争着抢着地上这块被林初咬过一口的栗子糕。 看到他们的模样,她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心酸,她拿过装栗子糕的纸袋。 “这么难吃,狗都不吃,你们还抢。”一边说,一边使劲,精准地丢的在小乞丐身上。 见林初 嘴硬心软的模样,石景的眼底满是爱慕,“既然公主不爱吃栗子糕,我去给公主买桃花酥。” “好。”林初懒洋洋的靠在车边,看着小乞丐们大口大口的吃着栗子糕。 车内闪过一丝目光,厌恶地落在了林初的身上。 半柱香的时间,石景带着桃花酥走了回来。看到不远处的林初蹲在地上,摘起石缝处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狗尾巴草,勉强编织瘦不拉几的小兔子,对面蹲着一排小乞丐,正满眼崇拜地看向林初。 第44章 对于这种崇拜,她很受用,傲娇的抬起头,“好不好看?” 小乞丐们热情地捧场,齐声说道,“好看。” “想不想要?” “想……” “那你们谁叫的姐姐最甜,我就送谁。” “姐姐……姐姐……” 石景觉得这样的林初格外可爱,他走到林初身前,蹲了下来。 “姐姐。”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憨傻传来。 林初回头,看着阳光落在石景身上,浓密的睫毛投下轻微暗影,那双星眸带着清澈和纯真,一副老实,憨憨的模样。这声姐姐叫的林初心下一颤 “虽然你叫的姐姐最不可爱,不过,看在你给我买桃花酥的份上,这个小兔子,送你了。” “嗯。”石景满心欢喜地接过林初手中的草兔子。这是石景第一次收到林初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小心地放在身上的衣兜中。 一双目光透过车窗,看到石景宝贝地收好那只草兔子,他不理解,几根破草有什么值得这么小心翼翼的。 “桃花酥买回来了,您尝尝。”石景说着,摇了摇说中的纸袋。 石景从怀中掏出干净的丝帕,给林初擦掉手中的灰尘。而后从纸袋中拿出桃花酥递给林初。 林初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她皱着眉,“好甜啊,味道一般般,口感还这么硬,不如绿萝做的好吃。” 石景看着桃花酥眨了眨眼。 宁渡从车上走了下来,微风拂过,衣角随风划过一名小乞丐的脸,他微微皱眉,抬手轻轻弹了一下衣角,他走到林初身前。 见宁渡下车,林初起身将糕点递给他。“渡,你尝尝。” 宁渡接过糕点,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石景,他将手帕叠好,那火红的九瓣花绣在洁白的丝帕上格外的显眼。 “石公子的手帕上的这朵花真是特别,我从没见过这种花,是心仪的姑娘送的么。” 石景看着手中的帕子,笑的有些苦涩,“宁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姑娘啊,这手帕是我自己绣的。纹样是公主所画,我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石公子自己所绣?手还真巧。” 说完这句话连宁渡自己都呆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挖苦一个面首,失了平时风范。 “啊……救命,不要啊……” 前面不远处传来女子惊愤的哭救,一名大汉将跪在地上,身旁一块木牌,写着自愿为奴葬爹的女子死死抱住,往一旁的花楼拖去。 那女子死命抗争,高盛呼救,“救命,救命啊……” 路上的行人仿佛听不见,看不见般,纷纷躲着走。 “你都自愿为奴了,和被卖有什么区别。” “咱俩合作,我送你去花楼,名字怎么一人一半,你也有钱葬爹不是。” “喂,你这个丑东西,放开她。”林初朝着对面大汉白了一眼,用下巴对着他说话。 “哟,哪儿来的小娘子,模样还怪俊的。”那大汉说着放开那名女子,朝着林初走来。 那女子吓的哆哆嗦嗦的背着自己死去的爹,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见人跑了,那大汉用手刮了刮鼻头,“她跑了不要紧,你看着比她还值钱。” 林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算你有眼光。” 不过那种地方不适合我,我觉得倒是适合你。林初嘴角一邪,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呵,瞧你说的,我一个男的肯定适合啊,要不小娘子,你和我一起去?”他说着抬手想去触碰林初的脸颊。 石景一个箭步挡在林初身前,一巴掌打开了伸过来的脏手。 “哎呦,哪来的狗,还来挡路。”那大汉看起来比石景壮实很多,一看平时就没少欺男霸女。 林初抬手拿出一锭银两递给石景。“交给你了,告诉老鸨,找十个男人,好好伺候这位。” “是。“石景接过银子。 一旁看热闹的宁渡觉得手里这时候应该多一把瓜子。要是这个面首挨揍,看在和自己相似的份上,他勉强可以出手帮助。 可惜,热闹只有瞬间,石景三两下两就把眼前的大汉打倒。 宁渡嘴角一扬,哦?武功居然还不错,他走上前。 “啊初,不如回宫吧,现在时局动荡,现在除了京都,别的地界都不太安全。” 林初摆了摆手,“哎呀,有你在,我不怕。” 可以我的武功,人数多的话,我敌不过的,就算有石公子在,仅凭我们两个,也无法保护你的。 林初堵着耳朵,而后放下手。哎呀,走啦走啦。她拉着宁渡上车,等待石景回来驾车。 把大汉送入花楼的石景回来后,朝着照州一路驾车,走一段就能看到沿途行走的乞丐。还有公然抢钱的…… 石景有些唏嘘,自己才进宫不过两月之余,宫外就已变成这般光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石景驾马,停在了照州最有名的德盛酒居,看着富丽堂皇的门面,来来往往衣着不凡的客人。 石景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公主,德胜酒居到了。 车内靠在宁渡身上迷糊的林初一听,缓缓睁开眼,到了啊,她和宁渡走下车。 听说这德盛酒居不仅吃的香住的好,还有花魁表演,喜欢的可以带回去,还可以点名花魁或者小倌陪着温泉。 “要不要给你俩也点两个?你们喜欢花魁还是小倌?” 宁渡看了一眼林初,声音柔和的说了句,别闹。 而石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因为想到泡温泉,他想起林初站在水池边,那曼妙的身材,耳朵不自觉开始微红,发烫。 哎?你耳朵怎么红了?不会有人骂你吧,哈哈哈,林初说着直接走进了德盛酒居。 周围的宾客来来往往,小二忙乎的都快走出了残影,从长廊走进大厅短短的一段路走的格外缓慢,几乎是人挨着人。 我的天啊,这么多人,这德胜酒居还真是闻名,我都能想到温泉里跟下饺子一样,齐刷刷的往锅里蹦。 林初说着往外走,这里人太多了,哪里符合我公主的身份。 林初说着,一个人挤到了林初身前,石景和宁渡同时抬手,护住了林初。 对不起啊,那人不好意思的对林初道歉,刚说完就回头,谁踩我脚? “走吧。“宁渡把林初揽在怀中,石景在一旁开路,看到宁渡搂着林初,他心里就不是滋味,虽然她是公主,可他不想任何人碰她。 一路拥挤着走出德盛酒居,走到门口,林初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她站在门口,对门口的小斯,“知道哪有类似的,安静一点的酒居么?” 小斯抬头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林初,眼前的女子虽说容貌气质比酒居内的花魁还美,可是用鼻孔看人,这是什么态度,而且在酒居门口问别的酒居,这不是砸场子么。 来这里的客官,非富即贵,小斯不敢得罪,回过头全当自己没听到。 见小斯没说话,林初有些不耐,她抬起手对着小斯的脸,刚要拍下去,一想到这是宫外,她推了一下小斯,“哑巴了?问你话呢。” 见林初要发作,宁渡伸手拦在林初的肩头。 小斯看了一眼对面三人,这颜值一个赛一个的高,而自己从小个子矮,长相平庸,长大了也是托关系,花了些银两才好不容易在这酒居当门童,看着眼前对着自己发脾气的美艳女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成 的,老天真是不公。 他眼底闪过一丝妒色,伸手指了指路口,“走到前面街口右转,那里有有间仙客来酒居,那里的规模和我家酒居规模差不多,环境舒适,吃食也不错,还安静很多,客官不妨去那看看。” “不早说,浪费我时间,我都饿了。”林初看都没看那小气厮,说着和宁渡走到那车前,坐上马车。石景驾着车朝着那小斯说的仙客来酒居奔去。 随着马车的前行,街上的行人愈发稀少,巷子幽深静谧,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将身后的嘈杂抛在耳后,唯有马蹄有节奏的踢踏声踏破这寂静的夜。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在仙客来酒居门前,石景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巷里传来,“公主,仙客来酒居到了。” 听到声音,林初和宁渡走下车。 着漆黑的巷子里只有仙客来孤零零一家店。门口两恻分别挂着一只红色灯笼,发着微弱的光亮,在漆黑的夜幕中犹如两只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三人。 酒居的牌匾质量看起来很是高级,可上面“仙客来”三个字却是歪七扭八,与牌匾格格不入。明明酒居,却店门紧闭。 阴凉的晚风吹过,轻卷着地上的沙土,从三人脚边飞过。 第39章 见林初毫无顾忌的朝…… 整条长街,只有这一家酒居坐落在此,着实怪异,那紧闭的大门随着风吹出一条缝,而后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合上了。 “仙客来。”名字还不错,林初说着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第45章 宁渡跟上前,伸手拉住了林初的手腕,他看那殷红的大门皱了皱眉,“阿初,这里看着不太对劲。” 常年久居深宫的林初不以为意,她对宁渡笑了笑,“没事的,不就是地方偏了一点,人少了一点么,我看和那和德胜酒居没什么区别么。” 说着,她移步走至门前,抬起手,准备推门而入。还未触碰到门把手。 “吱嘎”声传来,门被拉开,一名身型矮小的店小二从门内走了出来,他满脸堆笑“哎呦,三位客官累坏了吧,快里面请。” 宁渡和石景同时皱起眉。人还没走进,这店小二就开门迎客,身上恐怕是有功夫在的,只是酒居里打杂的店小二需要功夫么? 石景觉得有异,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一个面首也是会些拳脚的,况且这小二看起来长的挺瘦弱的,没准小时候和自己一样经常被欺负,特意学了功夫也说不定。 总之公主想去哪就去哪,遇到危险他拼尽全力保护公主就好,他憨憨的想。 “快请进,快请进。”店小二伸手对林初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初点点头,穿过大门是条长廊,露天的长廊上方挂满了红色灯笼,看着居然有些喜庆。 穿过长廊来到酒居大厅时,谁也没注意,其中一支灯笼外面糊着的红色灯罩掉了一片,露出里面的烛台,而那烛台是阴森可怖的骷髅头带有黑红的血迹,那灯芯的烛光正在两只眼睛处,燃放。 酒居内空荡荡的,能清晰的听见三人踩在地上轻微的摩擦声。 除了他们三人,酒居只有一桌客人,一位年近八旬的老太太,带着一名幼女,坐在酒居的角落,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坐了人。那女童双眼泛着白,是个瞎子。 林初有些疑惑,“不是酒居么?怎的这般清冷?” 听到林初这么说,那小二一脸愤恨,“还不是那德胜酒居闹的,他家现在最是闻名,宾客络绎不绝。附近挨着的酒居还好,像我们这种稍微偏一些小店就惨喽。” 这小二越说越气,“明明之前都家家户户收益都是差不多,都是因为二十多年前,当年容妃在他家吃过一次,容妃容貌倾城,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大家追捧容妃,德胜酒居才因此闻名。 “容妃?”林初表情有些疑惑,她在宫中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有容妃这么一个人。 “我见姑娘年纪尚轻,可能不知道容妃是谁,就是当年被皇帝下令,烧死的妖妃,这么轰动的事你们居然不知道?” 见三人一脸懵,那小二又一阵唏嘘,“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曾经那么受宠的妃子,居然落得这般下场。”他边说边摇头,好像多为容妃惋惜一样。 他抬起头,借着灯光看清了林初的样貌,“哎呦,姑娘这容颜,我瞧着不比当年的容妃逊色。” 林初嗤了一声,“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是妃子,你怎么可能见过?” 那小二摆摆手,“不然不然,我还真见过。当年我去京都探亲,路过京都最大的法场,见到了被执行火刑的容妃。” “要不是当年爬上了树,就我这体格,还真就看不到。不过那般容颜,当真是绝美。”小二说着满脸陶醉,仿佛在回味,“那容颜可是数万百姓见证过的。可惜了,就这么被皇帝下旨烧死了。” “不过她死的也不冤,她居然还真是妖怪,临死之前露出真身了,好像是一朵花,看起来还挺好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两米多高的花……” 见小二说的天花乱坠,吐沫星子满天飞,好像跟真事似的,林初却翻了个白眼。“瞎吹的吧,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妖,更别说两米多高的花了。” 这种桥段她只在画本里见过。 一旁的两人听店小二这么说,没有搭话,觉得他满嘴跑火车,是个圆滑之人,毕竟妖鬼之说太过荒诞。 “哎呦,哪能啊,我这个人从来不说谎的。”见三人都不相信的模样,小二便没再多说。他将点菜牌递给林初。 “来客官,您看看吃点什么?” 林初看都没看一眼,将点菜牌放在桌上,“把你们这的特色一样来一道。” “这……本店特色起码得有二十多种,三位客官恐怕吃不完吧。” “怎么?怕我们没钱付?” “哪能呢!”店小二陪笑着。 林初说完,宁渡走到桌前,从袖袋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这些够么?” “够,够,”小二乐滋滋地拿起银子。 “够了,就去上菜吧。“宁渡的声音如同溪流一般,划过这空荡的酒居。 “哎。“那小二将银子放在口中,用牙齿咬了一口,然后颠颠的跑去后厨。 唯一一个恭维的人走了,似乎把热乎气都带走了,三人站在在酒居内,略显空旷。 林初走了一圈,手摸着墙壁上的挂画,“小店倒是不错,就是清冷了点。” 说话时,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林初回头,对上那名幼童的白色瞳仁,那双白瞳仿佛能看见一般,吓了林初一跳。 她刚要发作。 小二的声音传来,“本店的特色来喽。”只见他一手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过来,乐滋滋地开始上菜。 “客观您们先吃,吃完可以去本店的后山温泉泡一泡,照州的酒居都是围着温泉而建,泡起来绝对能缓解客观们旅途的劳累,哦,对了,咱们本地的温泉都是可以男女共泡的,用品在温泉旁,用时自取就可以。”小二满脸洋溢着笑容,说着退了出去。 看着满满一桌特色,林初探着头闻了闻,对身旁的宁渡说道,“哇,好香啊。” 宁渡点了点头,笑着抬起手揉了揉林初那柔软的发。 林初对着宁渡甜甜一笑,而后抬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石景,“站的我眼晕,坐下一起。” 石景一脸憨萌的点头,坐在对面,简单的夹了点菜放进碗中,走到后方一张空桌处坐下。 看着石景夹菜,起身,坐远,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林初的眉心瞬间皱了起来。 “干嘛去?我是虐待你了怎么的,坐的那么远?” 听林初这么说,石景站起身,自己不过一个面首,驸马在公主身边,自己有什么资格同坐一起吃饭,更何况,他不想看到两人亲亲我我了,他这一路实在受够了。 “公主……” “滚回来。”林初语气中满是不耐。 石景端着碗,又走回两人跟前。 对于石景,宁渡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一个替身,面首,虽然看起来唯唯诺诺,憨憨的,可露出这委屈模样不就是给林初看的么,让林初这么在意,还能留在林初身边这么久,可见不是真憨。 不过宁渡也不甚在意,毕竟林初和他青梅竹马,这种深厚的情谊怎么会被一个面首抢去。 见石景坐在对面,林初眼底那抹怒意才淡去一些。 石景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品,拿起筷子往林初的碗里夹菜。 看着碗中的菜,几乎都是自己在宫中喜欢的食物。明明在宫中掩饰的很好了,每样菜都会吃上一口,他却能精准夹中自己喜欢的吃食。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这一幕被宁渡看在眼里,他伸手,将石景夹的满满的瓷碗拿了过来,用筷子夹起一片酥肉,放在林初嘴边。 见宁渡亲自喂自己,证明小宫女的事完全破冰了,林初喜出望外,张开嘴,将那外焦里嫩,酥脆的肉块咬在口中咀嚼,简直美味。 她感觉此刻自己幸福即刻,抬手夹起一块藕片,“你最爱吃的莲藕排骨,尝尝味道如何。” 林初说着余光看向石景,见石一脸呆愣模样,林初心中有些烦闷,不过那呆愣的表情还挺可爱,傻傻的,却差点让林初笑出声。 宁渡张开嘴,吃着林初喂过来的藕片,他看向石景,眼中多了一些戏谑。 “……”实景不懂,两个人互相喂也就算了。吃就吃呗,都看我做什么!这跟虐狗有什么区别。 看着两人如此恩爱,他的心酸到极致,不住的抽疼。眼前的画面他不想看,他好想逃,却逃不掉。只能尴尬的低头,假装看不到,听不到,只有紧紧握着,袖口里的拳头能看出,他隐忍的情绪。 一顿饭在一人尴尬,两人虐狗中度过。 照州的温泉是天然火山矿石形成,是地下活水,常年烟雾缭绕。 林初吃饱喝足拉着宁渡,“走吧,去泡一泡,舒服舒服。” 两人起身,走了一段,林初回头,看到石景一个人还傻傻的坐在餐桌上。 “喂?跟上啊。” 林初笑着靠在宁渡的肩头,“这人本来就傻,怎么这几天更傻了。“两人说说笑笑朝着温泉走去。 第40章 婊的画送到了永宁宫,后…… 道路两旁挂着两排红灯笼,温泉上方水雾氤氲环绕,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香味,林初走进女更衣室,宁渡走进男更衣室,石景在门口踌躇半天,还是撩起了帘子。 第46章 帘子拉开瞬间,石景抬头,和换好衣服的宁渡视线交汇,看着和自己样貌相似的人。可身份,地位,背景什么都差人家一大截,就连爱情自己也得不到,他不免心中有些发酸。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长的差不多,难道是自己是得罪了老天爷么。石景低着头往前走,两人擦肩而过,石景回过神,看着宁渡走出去的背影,他深呼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酸苦狠狠呼出。 待他换好衣服,林初和宁渡已然准备踏入池中,由于池边的石块被水汽浸润,湿滑无比。宁渡伸手扶住林初,而林初有了依靠,半个身体靠在宁渡身上。 这一幕落进石景眼中,犹如一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疼的近乎窒息。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口燃烧。虽说公主男宠众多,可石景知道,那些不过是过眼云烟。 本以为公主心上人故去,自己就算是替身也无所谓,只要能长长久久的陪在她身边也是好的,可是现在她爱的人回来了,石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该何去何从。 他抬起脚,落寞的走进温泉,紧紧地靠在温泉边,尽可能地离两人远一些,可周遭的嬉笑声却不绝于耳,他紧紧捂住耳朵也没用。 他蹲下身子,半张脸埋在热气氤氲的温泉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望着天空,尽量无视那边动静。 等他缓过神来,视线已经不由自主地跟落在林初身上。 这时,他察觉身后有道目光传来,他回过头,看到那名身形瘦小,一双白瞳的小瞎子,此时正站在角落。 明明那双眼睛没有聚焦,却仿佛盯着三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那笑容挂在孩童的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石景被吓了一跳,慌乱间,不慎踩到泉里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那石头表面滑腻,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噗通”一声,重重地栽进温泉之中。温泉水瞬间将他淹没,咕噜咕噜地气泡从他口鼻处冒出,他接连喝了好几口水,鼻腔和喉咙被刺得生疼。他惊恐万分,双手在水中拼命地扑棱着。 一双有力的手拉住石景的手臂,将他从水中拉起,石景剧烈地咳嗽着,脸上还挂着水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宁渡的目光落到石景锁骨处,那朵红色的九瓣花,他眼神晦暗。石景说过,这花是林初所绘,他绣在帕子上的。 “你没事吧?“宁渡的声音如清泉,从这温暖的泉水中流过。 “没,没事,就是被那孩子吓了一跳。”石景说着朝着对面指去。 宁渡顺着石景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虽然水位不高,但你后仰过去也容易呛水。”宁渡说着,走回林初身前。 林初笑盈盈地半贴在宁渡身前,淡淡道,“我的渡怎么这么好,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说着,她在宁渡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看着两人亲密的日常,石景眼眶发圈,视线开始模糊,他揉了揉眼睛,可能水雾太大了吧。 砰砰砰。漆黑的夜空中炸开了无数烟花。一朵连着一朵在空中绽放。三人的目光齐齐朝着天空望去。 泡在水中的林初,头上点点水珠,在烟花的反射下,映出点点星光,她扬起头止不住的感叹。“好美啊。” 石景顺着声音看向那惊为天人的脸庞,眼中满是爱慕,再看向她身边的宁渡,石景闷闷地想,要是他不在就好了。 与此同时,宁渡瞥的石景一眼,心中微微感叹,这个浪漫的夜晚,如果没有这男宠在这煞风景,就更好了。 看着烟花从单影变成重影,宁渡身形有些不稳,他抬手扶住石壁,“阿初,我可能是泡久了,头有些晕,你们先泡,我回去休息一下。” 听到宁渡不舒服,林初赶紧走到他身前紧张询问。“没事吧?” 宁渡摇了摇头。 林初扶着宁渡走出温泉。虽说夏日的夜晚不会很冷,可是刚出温泉,泉水一冷,容易感冒。 石景跟在后面,拿起架子上了一个毛毯披在林初身上。“公主,小心着凉。” 林初满眼关切着宁渡,伸手拢了一下毛毯,连个眼神都没分给石景一眼。她扶着宁渡,径直朝着客房方向走去。 石景的目光随着两人的身影远去,直到身影消失,他落寞的现在温泉边,低着头。 这一路,他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照顾着这对新婚夫妻饮食起居。这些都没什么,再苦再累,他都可以。 戳心的是,他自己喜欢的女子依偎那人怀中,满心满眼都是这位与他极为相似的男子,区别是,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他半分。 石景默默拿起一条毛毯盖在身上,换好衣服,走回客房。 心情低落的他,满心疲惫地躺在榻上,闭眼准备好好睡一觉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打斗声。 石景瞬间睁眼,一个激灵起身,冲去隔壁,看到林初已经被小二挟持,他心头一紧。 一旁的宁渡一副软弱无骨的模样,扶着桌子。 店小二用刀抵着林初的脖颈,看着身前的林初和对面的石景。“嘿,奇怪了,这俩人怎么没中毒。” 他说着看向一旁的小瞎子。 那小瞎子仿佛看到了小二的目光,声音沙哑地说道,“别看我,迷香的用量是正常的。” 店小二哼了一声。 见林初被挟持,石景感觉有人用手掐着自己一样,他满脸煞白,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口中艰难地挤出三个字。 “放了她。”说着石景往前一步。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看着林初求救的眼神,石景站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怎么说,你俩也是有功夫在身的,我又打不过。”店小二说着从兜里拿出两把匕首,丢到石景和宁渡身前。 “只要你们用这匕首,在胸口上刺一刀,我就放了她。” “真的?”石景问道。 “嗯,当然,”店小二点头道。 两人分别捡起身前的匕首。宁渡握着刀把,还在迟疑的时候,听到一旁传来石景的闷哼,宁渡抬头看到石景身体轻微摇晃,鲜血顺着他的胸膛缓缓流出,浸染了衣衫。 这一刀刺的极深,石景半跪在地,“这回可以放了她么?”说话间,喉咙咳出血丝从嘴角流出。 看到石景为了救自己没有一丝犹豫将匕首刺进胸膛,那匕首刺的毫不含糊,林初绷不住了,对着石景失声呼喊,“石景……你是不是傻!” 石景抬头,淡笑道,“我没事。” 看着石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的心开始颤抖,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石景在这死去,他是她的人,没有她的允许不能让他比自己先死。 “你放开我。”林初在店小二的身前挣扎。 “放开?怎么可能。”那店小二看着宁渡虚弱靠在一旁,已经不成气候,他拉着林初朝着酒居外奔去。 见林初被抓走,宁渡和石景纷纷起身去追。 石景边跑胸口开始滴血,但林初被抓,他也顾不上许多,忍着疼痛追去,寸步不让地对店小二紧追不舍,跑了一路,血滴了一路。 宁渡跑了两步,浑身无力,瘫在了地上。 店小二身上的功夫不弱,这一刻,石景万分感谢他的师傅,从小被师傅打到大的他,忍受伤痛能力强,一路追着店小二。 逃至小树林处,店小二觉得林初跑的太慢,格外累赘,而身后的石景很快就要追上,他抬手将林初推到一旁,回身和石景对打起来。 石景抬手抵挡,一手拔出刺在胸口处的匕首,拔出的瞬间,他顺脸流汗,唇齿间发出一声闷哼。 见小二抬掌劈来,石景侧身一躲,握住刀柄,反手利落地划向小二的胳膊。 那小二反应极快,衣服只是划破一块口子,没有伤及皮肉,石景欺身而上,手中的匕首朝着小二的脖颈挥去。 因为重伤,动作缓慢,那小二先一步出拳,打在他心口的刀伤处,石景向后一个趔趄,吐出一口鲜血。 那小二走近,一掌拍向石景,将石景拍出十米远, “哐“的一声,那店小二应声倒地,只见林初双手举着石头,顺着石头,几滴新鲜血液滴落在草地上。 石景浑身疼痛,见小二被林初砸死,他想躺一会,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林初见石景躺在地上,几步窜到石景身边。 伸手不停的摇晃,“石景,快起来,我命令你,我让你起来,你听见没有。“林初的声音带着颤音,在石景的耳边叫喊。 这是石景第一次见到林初为自己着急,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林初一脸焦急的模样,那抹笑意更深,而后合上眼睛继续装死,嘴角微微扬起,又被他狠狠压下,如此反复。 这是石景长这么大,第一次装死,还挺有趣的。 林初使劲的摇晃,见石景不醒,林初很是气愤,抬手对着石景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第47章 寂静的夜晚,传来清脆的啪啪啪声。 面对暴风雨一样的嘴巴子,石景只能心甘情愿地默默忍受。因为他心爱的姑娘,此时此刻,正在为他着急,为他担忧。他想让这幸福的时刻多一会,在多一会。 第41章 不知被扇了多久…… 不知被扇了多久,石景觉得自己的脸开始肿胀,发痛。 他实在受不了了,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看向林初,猛然发现林初身后的店小二踉跄着起身,举起匕首朝着两人走来。 林初因为扇巴掌太过认真,丝毫没有注意身后店小二的动作。 石景眼睛瞬间睁开,吓了林初一跳,他一个闪身翻身起跳,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照着林初呼来。 林初还没反应过来,石头已经照着店小二的头颅砸去。 林初回过头,见店小二再度倒了下去。石景拉扯到身上的伤口,踉跄了一步,俯身,抬手在店小二的鼻间探了探,确认断气,他才咚的一声,安心地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林初焦急的抱起石景。 “没事。”石景声音微弱。 “怎么办。”林初语气满是担忧。 在宫中骄横跋扈,残忍,阎王爷来抓她去十八层地狱,她都不怕的主。可看到石景这副样子,她居然生平第一次六神无主起来,她这是怎么了。 “你的伤口得上药,要不先回客栈休息。”说着她又赶忙摇头。 “不行不行,那是黑店,不能回去。” “得先找家医馆才行。“她焦急地扶起石景,朝着小路走去,夜晚的道路尤为荒凉,满大街也不见一人。 石景伤势太重,整个人半压在林初身上,血液慢慢浸湿,染红了林初的衣衫。 她扶着石景,不知走了多久,才找到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医馆。 林初满眼欣喜,一身疲累的她瞬间觉得浑身充满的力量,扶着石景的脚步开始加快。 两人走上石阶,林初抬手,拍着医馆的门。 “砰砰砰”敲门声在夜晚尤为清晰。 “谁啊?这大半夜的催命呢,敲敲敲的。”门内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极为不耐。 “这么晚打扰实在抱歉,着实是伤情拖不得。”林初站在门口,语气满是焦急和诚恳,与平时的她大相径庭。 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而后大门被缓缓拉开,一位年近古稀的大爷穿着白色里衣,可能是出门着急,身上只是简单披着外套。 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后,他顿时清醒,睁大了眼睛,看到石景身上滴着血。 “哎呦,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快请进。”说着,他走上前和林初分别扶着石景的手臂走进屋内。 见林初已经安全,石景终于坚持不住,安心的晕了过去。 两人将石景扶在凳子上,老大夫回身拿出烛台,点上蜡烛。对着石景的伤口照了照。 “大夫,他怎么样?”林初满眼焦急,一脸担忧对老大夫问道。 “哎呦,看起来不太妙啊,伤的太重了,恐有性命之忧啊。” “那怎么办?老先生,求您一定救救她。”林初说着,一滴滴泪水顺着脸庞划过。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居然为了一个不起眼的男宠着急到流泪。 “姑娘别急,我尽量。” 老大夫说着将身体上的污血擦拭干净,随后慢悠悠地拿出药膏,涂抹在伤口处。 “别担心,这可是我祖传秘方,专治刀伤。” 看着林初满眼忧心地盯着石景。老者呵呵一笑,“这是你夫君吧?感情真好,郎才女貌。” “大爷,您别乱说,他才不是我夫君。” “嘿嘿,小丫头,你别唬我了,当年我受伤时,我家老婆子看我就是这眼神。” “……” 见老大夫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晦暗笑容林初赶紧解释。 “我没骗您,他真的不是我夫君,他是我男……” “你男人对不对?”老大夫笑呵呵的看着林初。 林初叹了口气,“……” “还不承认,我老头子活这么多年,是不是一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 这一次,您可真是看走眼了…… “他这是怎么伤的?”老大夫边缠纱布边问。 “我们遇到黑店,被打劫了……” “这 ……哎,现在世道不太平,等你相公治好了,你们就往南走,南边相对于京都比,安全多了。“老大夫边说边叹气。 “可以了,他的伤口处理好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今晚你俩就睡在这吧,里面有专门伤患住的床铺,你放心,两人一起躺也绝对宽敞。” 老大夫边说边笑。 “大夫……” 见林初想解释,“哎呦,姑娘,你就害羞吧,不瞒你说,我和我老婆子刚成亲那会,她也不好意思承认我是他夫君。” 老者一低头,看到石景怀中领口处露出的半截丝帕。 老大夫笑着抽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朵绣工精巧的丝帕。“还嘴硬,这是你给他绣的吧,哈哈哈,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怎么比我还保守,不会是私奔出来的吧?哎呦,谈恋爱可以,私奔可不中啊……” 见老大夫想象力太过丰富,林初赶紧解释,“没,我们不是私奔,我们是出来度蜜月……” 老大夫嘿嘿一笑,一副我就知道你俩是夫妻,别想骗过我的表情看着林初,“夜深了,快扶你夫君休息吧。”说着,他打着哈欠,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林初此时又困又累,她环视一周,屋内就一张病患床,她打着哈欠,朝着床榻走去,拉开被子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困意瞬间袭来,她翻个身,目光一瞥,看到晕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的石景。 脑海中闪过围猎场内他为了救自己浑身好几个血窟窿,那惨兮兮的模样……毫不犹豫用匕首刺进胸膛的面庞…… “啊啊啊啊啊……好烦。”她抬手捶了一下床榻,暴躁地起身走到石景身前,“看在你和渡长的像的份上,让你上床,要不然我才懒的管你。” 林初费了好大劲,才将石景托到床榻,她用袖口擦着额前微薄的汗,想着自己堂堂一国公主累的跟狗一样,而自己的男宠居然在安然入睡,她白了一眼石景,真是没天理。她气的抬起脚,将石景往里踹了踹,那方白色丝帕露了出来,回想两人彻夜的缠绵,这是唯一一个能占有自己的男人……小院里跳格,坐在樱桃树下喝酒那欢快时光,林初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踹向石景的那只脚,动作轻柔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自从遇到石景,不知是自己的福还是祸,反正自己就没消停过。不是被追杀就是在逃跑的路上,但是每次他都会竭尽全力地保护自己。 不过连她自己也想不通,明明就有暗卫,可是她就是想看那时那刻石景为了救自己的反应。 哈欠一波接一波,一晚上又惊又累,她拉起被子,躺在石景身边,眼睛一闭和周公下起了棋。 翌日,阳光洒进屋内,院中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传来,林初迷糊着,抬手向身旁摸去,发现身边空空,只有已经发凉的被褥,她迅速睁眼,坐起身。 看到石景老实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中摆弄着草药,将药草捣碎,在阳光的挥洒下,能清晰地看到药粉在光中散发的灰烬。听到窸窣的声音,石景回头淡淡一笑。这一刻,林初居然觉得他像跌入人间的神明。 “公……阿初,你醒啦?”他面色苍白,声音有些微弱。 林初扶额,明明一副憨傻模样,怎么刚才觉得好看了呢,当然,不说话就好了,一说话看起来更傻了。 “伤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这床这么小,我怕挤着您。” “……”不是说保护我么?你不休息好,这个样子,怎么保护我?” 见林初冷面色微冷,石景赶紧说道,“我可以的,我拼尽性命也会保护公主的。”石景说着站起身,拿起扫把表示自己现在都能扫地。 这时门口传来老大夫的说话声,“起来了?哎呦,这小伙子体质真好,要是别人还得昏迷个几天。” 他看向桌子上的药粉,“真能干啊,居然把我没磨完的药磨好了。快把扫把放下,别再扯着伤口。来,一起吃早饭。”老大夫笑呵呵的走过来,对两人招呼着。 …… 饭桌上,大娘一脸慈祥,看着两个年轻人怎么看怎么喜欢,不停地给石景和林初夹菜。 老大爷笑呵呵看着两人,意味深长的问道,“昨晚睡的怎么样?” “挺好的。”石景笑呵呵的回道。 老大夫点了点头,“你这体格倒是恢复的不错,很少有你恢复的这么快的,不过到底是中了刀伤,伤及内脏,应该多休息的,别久坐。” “多谢老伯关心,吃过饭,我们就得出发。” 见两人要走,老大夫表情严肃,“不行,不能走。他伤的太重,要是刀口在偏一寸就伤及心脏,恐怕他昨日就一命呜呼了。怎么也得休息两日,他现在的身体只能静养。” 第48章 听老大夫这么说,林初心中还是有些酸涩的,因为那一刀是石景为了救自己而刺。 旁边的老大娘不住的点头,“是啊,你俩就安心的在这医治,什么时候伤好了再走也不迟。” 见两位老人都这么劝,“好,那就在这医治两日。”林初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我身上也没有银两,这是诊费,您收下。” 老大夫拿起玉佩一看,“哎呦,这太贵重了,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 “收着吧,在本职业也是开医馆挣钱呢,况且多亏有您,他才能快速的脱离危险。如果不是您,他还不知道会怎样呢,这玉佩配的上您的医治。” 吃过饭,林初无所事事,见大娘坐在院中清洗纱布,她走上前,和煦的阳光照在大娘身上,明明是普通在普通不过的日常,林初心中都觉的幸福,这是在宫内体会不到的,在宫内,所有的人都挂着假笑,谁也不知道假笑的背后藏着怎样的毒针。 而大娘的笑是真诚的,看着大娘满脸的皱纹,每一道,林初都觉得亲切。 “我帮您吧。”林初坐在大娘旁边。 “好,你把这些纱布摊开,晾晒在这杆子上就行。” “好。”林初从来不知道,纱布还可以循环使用,身为公主,她是娇贵的,在宫内没有干过一丝活计,但是在这宫外,她在和大娘一起弄纱布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内心很安稳,很平静,是前半辈子都没感受过的幸福。 没一会,医馆陆陆续续走来病患。 “你这小伙子,赶紧休养去,老跟着我干什么?” “大夫,我这也躺不住啊,您看有什么活,我能帮上忙的么。” 老大夫看着石景,人虽然长的俊俏,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朴实,为人真诚,老大夫点点头。 “会写字么?”老大夫问。 “会,会写字。”石景笑着点头。 老大夫抬手拍了拍石景的肩头,“会就给我开药方吧。” 第42章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带…… 老大夫在前面忙碌,开药方的时候,石景代笔。 “红参五克,姜黄两克,甘草三克,角虫一只……” “啊,小公子,你帮我拿一下角虫,在第一排第二个抽屉。” “啊,好。”石景起身,在药箱内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罐,里面装着几只红色的小虫子,石景看了看,这虫子和林初初见时,她让自己吃的虫子一摸一样。 “大夫?这虫子能治病么?”石景对老大夫问道。 “当然了,别看这虫子颜色鲜艳,小小一只,这可是对身体有益,难得的药材。”老大夫笑着拿过瓶子。 石景内心顿时明朗了许多,原来林初给自己吃的虫子是一种难得的药材,根本不是什么蛊虫,她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坏么,石景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一旁治病的老大娘见石景生的俊俏,人看起来也沉稳,“哎呦,这小伙子张的真俊俏,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大娘给你介绍一个?” 这一问给石景问的脸红了。 “哎呦,看着模样是有心意的姑娘了?” “你别乱点鸳鸯谱了,人家都成家了。”老大夫笑着和治病的大娘说道。 那治病大娘叹息着,“啊?可惜了,我还想给我侄女介绍一下呢。” “……?”石景一脸疑惑看向老大夫,他说的是我吧?自己什么时候成家了…… “你昨天伤的太重昏迷了,我就知道了。”老大夫嘿嘿一笑,起身忙活去了。 这是闹哪样?不过就是昏迷了而已啊,什么时候成婚了,他又知道了什么?石景挠了挠头…… 看来老大夫误会了,等有时间要解释一下才行。 …… 宁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牢房中,手捆绑着,口中被塞着布条,身旁坐着十多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相仿的男子,看他们衣着打扮,各行各业的都有。 这时几名身穿褐色布衣的男人拿起钥匙,打开牢门上的锁,走了进来。 “把他们都拉出来。”粗犷的声音传来。 宁渡和和一众关在牢房内的男人被人拉了出来,走出牢房后,将他们带到一处阴暗的大厅,一个像是管事的男人走了过来。 “最近矿区缺人手,让他们干活去。”男人撂下这句话,走出了这个的大厅。 就这样,宁渡和众人头上被套着黑色的面罩,被人拉上了马车,马蹄声哒哒哒的声音传来,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很久很久。 马蹄声便的缓慢,附近传来叮叮当当开凿的声音。 “下来。”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锁链声,和木门拉开的声音。 宁渡被人用重力拉下车,因为太大力加上看不见,下车时,宁渡踉跄了两步。 头上的黑罩被人扯了下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明亮的光线时,不免会眯起眼。 眨了两下眼睛,宁渡适应了光亮,一群刚从车上被拉下来的人和宁渡一样,对于陌生环境,都开始打量起自身的处境。 眼前的一座矿区,上面插着的旗帜是曦翎国暗桩所用的旗帜,可在马车上的时间好像顶多过去了一天,他猜,自己应该还在永夏境内。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一个皮肤黝黑,身形消瘦的男人手拿长鞭,便说便朝着十多人的身上挥去。 毫无意外,宁渡也挨的一鞭子。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满脸怒气,“他特么也敢打你爷爷我。” 他对着瘦小的男监工破口大骂。 个子不高,长的黑瘦,贼眉鼠眼的监工声音满是不屑,“哎呦,每次来都有几个骨头硬的,我这个人最愿意啃骨头。” 他说着愤怒地挥舞着鞭子。毫无疑问,那大汉得到的是一顿更狠的鞭打。 众人见状,无一人敢言,都默默的站着,等待发落。 宁渡稍稍运功,发现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完全失效,身体还是有些发软无力,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愣着了,滚去干活。”那黑瘦男监工一声令下,一群人被拉进矿区,进了矿区手是解绑了,脚上却被铁链锁着。 刚到矿区的新人看到骨瘦如柴的老矿工,心里都感到无以言语的难过,绝望和悲凉,因为这里每十米就有个监工,外面有高墙,逃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可就算是这样,也没人愿意坐以待毙。 两名新来的矿工比较熟落,干活时偷摸说了几句话,被监工看到,他拿起鞭子狠狠抽在两人身上,唰唰的皮鞭声和打在皮肉撕裂开的声音,看两人被的这样,剩下新来的广工再无人敢言,都默默的干活。 干活时间长达七个时辰之久,到了晚上,大家像牛羊一样,被监工赶到一处牢房,牢房内阴冷潮湿。 劳累了一天,大家才吃到在矿区内唯一的一顿饭,还是黑色,难以下咽的糟糠糙米,老矿工们进来就开吃,吃完睡在潮湿的木板,偶尔还有蚊虫鼠蚁在木板前爬过…… 对于老矿工的麻木,新矿工还是无从适应。这也包括宁渡,他生来锦衣玉食,这样的环境还是第一次遭遇,但是目前他也别无选择,他要保存体力,离开这里。 他端起碗,将糟糠的糙碎米吃进嘴里,苦涩发霉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味觉的问题,这米饭还有点发酸。众人看衣着华丽,举止不凡的宁渡都能吃进去,他们也没什么不能吃的,毕竟目前这糟糕的状况还不知道要维持多久。他们也纷纷端起碗吃了起来,有两名实在咽不进去,刚吃了两口就跑到一旁大吐起来。 干了一天活,除了老矿工没有了希望,按部就班地倒头就睡,有的就是想聊也没什么力气,长时间的劳作消磨了他们的锐气。只有几个相熟的新矿工在小声的在研究怎么逃跑,又怕被别的新矿工听到告密,几个人躲到一旁商量研究。 宁渡走到一名老矿工身前,老矿工见宁渡一身华服,模样俊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被抓到这来受苦,他叹了口气,开始躺下准备睡觉。 “兄台,您在这呆了多久了?”宁渡坐在老矿工身前,对老矿工问道。 那矿工抬头看了一眼宁渡,“哎,我都在这三年了。”他说着看向一旁研究逃跑的几人。 “我刚来的时候也想过逃跑,可是呢,你看我这胳膊。” 老矿工把胳膊露了出来,看着深可见骨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新肉,因为劳作的关系,上面的新肉已经变成老肉。 “这帮丧尽天良滴,真是作孽。”宁渡皱着眉。 “逃跑被抓,下场可是很惨的,我这个还是好的,有的直接把命丢这了。”说到这,他似回忆起什么,略微浑浊的眼睛内满是泪花。“也不知道我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出去,我的女儿才十五啊,家里的老娘重病,全靠我那婆娘一人照顾。” 看着眼前的矿工越说越心酸,宁渡不知道怎么安慰,抬手拍了拍老矿工的肩膀。 第49章 等老矿工情绪稳定后,他从身上解下一块金色的腰牌,递到矿工身前,“等出去了,这个可以当些银子,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老矿工表情满是感激,“哎呦,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况且,这个东西太过贵重,被发现了,不免要挨揍的。”那老矿工看着手里的腰牌是放下舍不得,拿着心不安。 “找个地方藏起来,一定不要丢了,这个腰牌很重要。” “哎。”老矿工点点头,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偷摸的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等老矿工回来的时候,宁渡简单地询问了每天监工的轮岗和人数,大致了解后,起身找了块还算干净的木板,躺在上面闭上眼,安心的睡着了。 翌日一早,牢房一众矿工歪七扭八的躺在木板上还没醒,就被监工拿起鞭子一顿抽,宁渡察觉声响,赶紧起身,站在一旁,躲过了鞭打,他稍稍运功,感觉身体内的功力恢了十成十。 换岗的时间和人数他已经掌握,现在就差一个称手的武器了。 “快起来,都起来,进来上面来人了,一个个的,都给我精神点,赶紧排队出来。”那黑瘦监工拿着鞭子,看着众人跟看蝼蚁一般。 宁渡默默的跟着排队,等待时机找武器,逃离这里。 一众矿工在大厅站着,四周围了一圈监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矿区格外安静,都在等他们口中所说的大人物,宁渡能看出来,监工们说的大人物应该来头不小。 所有人就在大厅内整整齐齐的站着,个别监工等的开始打哈欠。 宁渡的脚被锁链锁着,而钥匙就在监工的身上,但是那名监工离自己还有段距离。 他眼神一转,抬脚将身边的人都揣倒,监工闻声前来管制,宁渡赤拳结果飞来的鞭子,使劲往前一拽,那监工摔倒在地。 宁渡快速上前,一把拽下监工腰间的钥匙,他将钥匙解下一个,剩下的统统抛在空中,犹如天女散花般燃起了众旷工的希望。 所有人的脚链都 是一种锁,其他矿工见钥匙满天飞都去争抢那钥匙,其他监工也纷纷加入,对这矿工使劲鞭打。 一些脱离脚链控制的矿工奋起反抗,就在这时候,监工们所说的大人物缓缓走了过来。 他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众人,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悦。 突然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宁渡在打斗中夺过一支鞭子,那鞭子在他的手中犹如神器,打的监工们连连后退,那些矿工们也开始躁动。 但矿工们毕竟被奴役的太久了,不多时,就被监工们打的不敢还手。 在看到他的正脸时,这位大人物腿不自觉的开始发抖,声音带着颤音,“五殿下?” 宁渡回头,看到一名黑衣华贵的男人,语气没有波澜道,“看来周统领就是他们口中的大人物了。” 这位大人物周统领听到宁渡这么说,脸上满是慌乱,扑通一声,朝着宁渡方向跪去。 “五殿下饶命,属下也不知道这帮蠢货居然把您抓来了,属下该死。”他说着抬手对着自己的脸颊开始猛扇。 “这是哪个蠢货干的?胆子飞了,居然把咱们曦翎国的五皇子抓来。”周南满脸怒气对着监工们说道。 “行了。”宁渡说着走到周南身前,拍了拍周南的肩膀走出了大厅。 见宁渡大摇大摆地走了,那老矿工没想到,昨夜和自己闲聊之人居然是皇子,他趁乱跑回夜晚休息的牢房,找出宁渡给的腰牌,走到监工身前,拿出宁渡给的腰牌,“我是五皇子的人,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第43章 “殿下,您这失…… “殿下,您这失联三年,皇上为了您的安危,整日忧心忡忡,这三年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回想起三年前被林初咬掉丁二那段灰暗的日子,他堂堂皇子一度觉得没有尊严,活着只是耻辱,自尽而亡,却没死成,失忆…… 想到这些,他的眼中就满是怨恨。 “这三年无事,不必担心,先不提这个,周南,你为何在此?” “殿下您也知道现在局势混乱,周国已经准备攻打永夏,皇上决定和永夏和亲,出兵帮助永夏度过难关,只不过和亲公主还未成年,等成年了就联姻。” 宁渡点点头,“嗯,国库空虚,国家重事,采金矿扩充钱款,可以理解。把我抓进来这事,我也可以不追究。” “乱世当道,丢几个人也无人在意,以后尽量抓些平民百姓,身份高贵的恐引发事端。” “我现在已是永夏驸马。如果公主派人找过来,看到这个金矿,恐怕后果相当严重。” “友好国居然在他们国家采矿,被发现了,总归不好,虽然永夏不足为惧,但是周国要攻打永夏,如果永夏覆灭,周国强大,下一个覆灭的,会不会是曦翎?” “是,属下明白,矿区内属下会加固的更加牢固,您放心,谁也跑不出去。” “嗯,”宁渡点点头,回想那老旷工思念家人的模样,宁渡也很无奈,谁让他是曦翎皇子呢。“矿区内,我送给一个旷工一块腰牌,如果他拿着腰牌说认识我,就让他干些轻松的活。” 周南回身点头,“是,属下明白,属下先送皇子出城。” “嗯。” 矿区地势复杂,宁渡跟着走出矿区,来到周南的驻地。周南见宁渡衣袖处有条长长的鞭痕,周南从袖口掏出一罐药膏,满含歉意递给宁渡。 “五皇子,您要不要用膳?” “不了,我现在身份特殊,恐怕现在公主现在已经带领官员找我了,我必须立刻立即撤离,不能多耽误一分,不能让矿区暴露在危险当中。” “好,属下这就派人安排马车。” “嗯,去吧。”宁渡说完想起什么,“哎,等下,你们这有个黑瘦的监工,我看着不太舒服。” 周南顿时心领神会,“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 第三天一早,林初和石景在医馆吃早饭,一旁的老大夫一脸和煦,温和地问道,“昨晚睡的如何?” 可老大夫每天早晨吃饭的时候都会问一句,还连问了三天。 石景没想太多,但是问了三天,加上老大夫以为他成婚了,他此刻才觉得老大夫话里有话,明明只是普通随意的疑问,他却开始双耳泛红。 “嗯,挺好的。”回答完,他低着头不停将碗中的饭巴拉到嘴里。 “……” 一旁的林初见石景这样很是无语,两个人纯洁的跟白纸一样睡觉,你害羞个什么劲?你这是闹毛线啊?还有这位大爷,这么八卦这样真的好么,你看起来真的很慈祥啊……这不符合你的形象啊!!! 饭后,林初扶着石景,她心中实在担忧宁渡,“大夫,这几日劳烦您的救治和照顾,我们今日真的得走了。”林初对老大夫说道。 “在多呆几日吧,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小心感染呐。”老大夫实在是喜欢这两个年轻人,不忍心伤的这么重就这么走了。 “是啊是啊。”一旁的老大娘也附和着。 “我夫君还在黑店,现在生死不明,不能再留了。”林初眼底满是担忧。 听林初说自己的夫君还在黑店,老大夫和大娘都不约而同地挠了挠头,俩个人都有点摸不清头脑,看向石景。 “这位小公子不是你的夫君?不是说出来度蜜月么?”老大夫满脸疑惑对两人问道。 “是度蜜月的,我们是一起出来度蜜月的,只不过不是和他,是和我夫君。” “那这位小兄弟是?”老大夫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在乱点鸳鸯谱,明明第一天就说不是自己夫君,他还不相信,他一脸深痛地拍了自己的脑门,嗨,他都干了什么事啊,还撮合两人睡一起,真是作孽啊。 见老大夫是误会自己和公主了,石景赶紧解释,“我不是她夫君,我是……” 见石景最笨的支支吾吾,林初说道,“他是我家看大门的家丁。” “哎呦,姑娘真是善良,对自家家丁都这么好。”老大娘看着林初一边夸赞。 这句话说的林初生平第一次不好意思,第一次有人用善良形容自己。 “真是抱歉,瞧我,真是乱点鸳鸯谱。”老大夫赶紧道歉。 林初摇摇头,“多谢大爷大娘恩惠,告辞。” 林初扶着石景走在热闹的马路上,和煦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这几日林初虽然担忧宁渡的安危,可是她竟然体会到了无与伦比的心安。和石景在一起的时候,林初觉得心情无比轻快,想杀人折磨人的想法都少了很多。 两人脚步焦急地回到仙客来酒居,到门口时,她松开扶住石景的手,跑进酒居。 “渡,你在哪?” 石景看着林初那焦急的背景,担忧的神情,他心中很是酸痛,这种痛比刺进心口的匕首的伤口还要疼痛,什么时候她的眼中能看到自己呢。 第50章 石景叹了口气,进入酒居开始寻找起来。两人跑遍整个酒居,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宁渡已经不见了。 “怎么办,渡不见了。”林初满脸慌张。 “我已经失去他一次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林初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石景伸手擦掉林初的泪水,虽然他心爱的女子在他的面前为别的男人哭,但是他依旧不舍得她流泪。 “别担心,宁公子一定没事的,不如我们先报官,照州知府一定会帮忙寻找的。” “好,我们这就去。” 两人说完,奔着照州的府衙赶去,表明身份,照州知府派了人帮忙寻找。 多方打听,有人说见到两人描述和石景样貌相似的俊美男子。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林初和石景在一处小酒馆内找到了宁渡。 林初站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上,对着宁渡喊出了声。 “渡。” 察觉到林初的声音,宁渡回头,对上林初满是担忧的目光。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周围人各干各的不停穿梭,嬉笑声时不时传来。只有两人站在原地。 这一刻,他知道,永夏国最尊贵的公主是真心爱他的,宁渡心中很是动容,这个女人容貌倾城,对自己的爱也是全心全意,这样的人生,是美满的。 林初泪水不停 的滴落,看向宁渡的眼睛被泪水模糊。 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朝着林初跑去,一把将林初揽在怀中,死死抱住。林初伸出粉拳,捶在宁渡的胸口。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林初边说边哭。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没事么。还好,还好你也平安无事。宁渡紧紧的抱着林初。此时两人的心情是相同的,都是关心着对方。 我看看,林初说着推开宁渡,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看到宁渡胳膊处有道鞭伤。 这怎么弄的? 没事,那夜你们追那店小二,那小娃娃和那个老奶奶趁机想抓我。我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打了一下。无碍。 宁渡说着见林初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又紧紧抱在怀中。 然后对身后的石景轻声说道,谢谢你,护住了她的安危。 石景点点头,见到两人如此难舍难分的拥抱,心中既为宁渡安全感觉高兴,又为他抱着林初感到忧心,烦恼。 “敢伤驸马。”林初回头,“刘知府,仙客来还有个老太太和一个小瞎子,你务必抓到,送去大理寺问斩。” 照州的刘知府很是惶恐说道,“是,属下这就派人,全城搜捕。” …… 就这样,一趟本该幸福的蜜月旅行草草结束,除了林初,石景和宁渡都负伤回宫。 回到永宁宫,林初叫来太医对宁渡里里外外检查个边,简直呵护备至,而石景依旧住在那个名为落雪阁的小院,偶尔绿萝会送来伤药独自养伤。 林初忙着照顾宁渡,没有被禁足的石景感觉身体稍微好了一些,他不知道明月的腿好没好,他很是担心。 他将糕点,吃食,放入食盒中,捂着胸口,慢步朝着杏花轩走去。 走到门口,他轻叩房门,等了一会,荷花走了出来开门,石景看着荷花脸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杏花轩的萱妃,常年卧病在床,虽说冷宫的丫鬟不好当,但是也不会伤在明面上,是谁将她打成这样。 “荷花姑娘,你的脸是怎么了?” 听到石景关心的问自己,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错,可是他跟明月的关系非同一般,荷花满脸哀伤地摇了摇头,“石公子,进来吧。” 石景带着食盒,走进了杏花轩,屋内的明月半靠在床榻上,见石景走进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石景进屋时,那抹阴毒被喜悦替代。 见石景捂着胸口,面色发白,明月心中高兴坏了,可面上却担忧的说道,“景哥哥,听说你陪着公主和驸马度蜜月,受了伤,景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快好了,你别担心我了,我给你带了点糕点。”石景说着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糕点递给明月。 明月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口中酸苦,吃不出什么味,但是她依旧咽了下去。 “这段时间不见,真是想念景哥哥,只是我现在这副身子,没法去看望你,你别怪妹妹。”她说着,撩起被子。 右腿小腿的地方已经空荡荡了。 “怎么会这样?”石景皱起眉问道。 “伤口感染了,一路向上,只能截肢,不然怎么办呢。”明月说这些的时候,面容满是哀伤。 “是哥哥的错。”石景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最后救明月,他满心愧疚,“妹妹,你放心,既然当了你哥哥,以后我一定尽力保护你,你放心,等你出宫了,哥哥每个月都给你邮月银。 明月淡淡一笑,“好,那以后就靠哥哥了。” 石景看着一旁的荷花,“明月就拜托荷花姑娘照顾了。” 荷花看着明月,满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第44章 震惊,谁家定情信物是人…… 一段时间下来,宁渡胳膊上的鞭伤好的差不多了,林初悠闲地坐在长椅上,才想起石景为了救自己,用匕首刺进胸口那道极深的伤口。 能这么舍命对自己的,全世界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林初坐起身,吩咐御膳房准备了药膳,带上绿萝,两人前去落雪阁看望石景。 两人走到庭院拐角处,见到明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艰难地走进落雪阁。 看到明月的身影,林初双眼冒着愤怒的火光,她咬紧牙关,行啊,看来伤的还是不重,大晚上居然还有时间和你的明月好妹妹调情,我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林初气的将手中的食盒狠狠往地上一摔,食盒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盒盖掉到地上被弹开到一边,食盒中的瓷碗破碎,药膳洒了一地。 她看着食盒就格外刺眼,抬脚照着食盒踢去,食盒在地上翻滚,滚至角落,发出“桄榔桄榔”声。 她气冲冲地走进小院。爽朗的笑声从屋内传来,隔着窗户,见两人有说有笑,林初站在窗外,仿佛有阻力般,腿就是抬不起来,她气的握紧双拳。石景和自己可从来没这么开怀地笑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为低贱的男宠这般生气。 明月给石景倒了一杯茶,她从袖口拿出一包药粉洒进杯中,而后拿起杯子轻轻摇晃。这一幕被站在院中林初看到了。 本来满脸的怒意,现在一副看戏的模样,她到要看看,明月在这杯里到底下了什么药。 她慵懒地坐在小院内石椅上,绿萝站在身后,无聊的打着哈欠。 屋内的两人聊天太过投入,根本没注意到,院子里有一束目光定格在他们身上。 “景哥哥,这是我惠妃娘娘看望我家娘娘时送来的雨前龙井,味道还不错,我特意给你带了些,你尝尝。”明月说着将茶杯递给石景。 石景满脸柔和,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嗯,不愧是雨前龙井,味道清香,果然好喝。” 明月满脸柔情,“是吧,好喝就多喝一点。”她笑着坐在石景对面。 “好,正好有些口渴。”石景端起杯子,将杯内的茶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桌上。 “这是公主赏的糕点,里面添加了药材,吃起来也不苦,你尝尝,对身体很好的。”石景说着拿起一块递给明月。 明月接过糕点笑道,“嗯,还是哥哥最好了。” 石景笑笑,看着咬着糕点的明月渐渐出现了重影,他一手扶着桌子防止自己摔倒,一手扶着头,“我有点头晕,你先吃。”石景语气恹恹的对明月说道。 明月满脸担忧的站起身来到石景身旁,“怎么会晕呢,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休息会吧。” 石景摆摆手,“没事,我没事。” 他话音刚落,屋内就传出杯子落地的声响,随后林初看到石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声闷响传至小院。 见石景晕倒,明月脸上那满脸的柔情瞬间被令人胆寒的狠厉所替代,她嘴角一斜,扬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走到石景身前,微微俯身,凑到闭着眼,满脸安详的石景耳旁,她声音轻柔,“你还真是傻的可怜,不会真的以为我把你当哥哥对待吧?若不是你和驸马长得几分相似,我才懒得理你。” 说着她冷哼一声,“哼,她林初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吃狗食长大的废物公主,我能抢她的饭食,就能抢她的男人。她不过是比我命好,是公主,有你们这些傻不拉几的臭男人居然还上赶着围着。” “我呢,曾经我也官家小姐,抄家后 艰难求生,被迫入宫,凭什么,凭什么她以前住冷宫的人现在可以这么高贵。为什么我不能再当回大小姐。” 明月越说越激动,面容从狠厉变的扭曲,整个人已经接近疯魔,“不过也没什么,毕竟我的景哥哥是爱我的,对么?如今妹妹没有了腿,你这么疼爱妹妹,应该陪着妹妹才是。” 第51章 说着她不紧不慢地从袖口拿出一柄短刀,指尖在刀刃上反复摩擦,她弹了一下刀刃,而后高高举起,朝着石景的腿刺去。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掌声打断了明月手中的动作,手中的刀差点被吓的掉落。 “哎呦,真是一出好戏啊,你们不是哥哥妹妹叫的那叫一个亲热么,怎么这位妹妹居然要毁掉哥哥的腿呢?” 明月闻声回头,看到缓缓走进屋内的林初,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对着自己。 明月吓的踉跄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身,她双手举刀,一蹦一蹦的,对着林初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 林初被明月一蹦一蹦的样子逗笑了,她故作惊讶道,“哎呀,原来我们明月妹妹的小腿没了啊。啧啧啧,真是可怜呢。” “不过……你刺他干嘛,你应该刺我啊,哈哈哈。”林初边说边笑。 这笑声吓的明月浑身打颤,她眼中满是恐慌,她强迫自己镇定,举起刀,疯了一般一蹦一蹦朝着林初刺去,还大声喊为自己壮胆,“啊……我杀了你。” “你要干什么?敢刺杀公主,疯了么?”绿萝张开双臂,一个箭步挡在林初身前。 林初声音娇柔,淡淡道,“你看你跟一个瘸子见识干嘛。”林初说着把绿萝拉到一旁,一个闪身,明月摔在地上。 “出来,把她给我抓住。”林初话音刚落,两名黑衣暗卫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站在明月两侧,一人一只胳膊,将明月擒住。 “绿萝,我饿了,回永宁宫给我做点宵夜,我和这位明月姑娘有话要谈。” “哦,好。”绿萝随手将搭在胳膊上的薄披肩披轻柔地搭在林初身上,“公主,夜里更深露重,早点回来,小心发了高热。”她声音满是关切,眼中满是真诚。 看着绿萝细,林初心中一暖,从小没感受过什么关爱的她已经把绿萝当成自己的姐妹。 林初点头,“好,我要吃甜的,回去做点甜食。” 绿萝的身影消失在落雪阁,林初慵懒地坐在屋内的木凳上,脚尖踢着昏睡过去了石景,见石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林初也懒得理他,起身往外走。 “把她关到雅室。” “等下。” 见林初回身,明月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她走到明月身前,伸出手,指尖轻柔地在明月的脸上来回抚摸,“这皮肤真是滑嫩。” 明月看着笑容阴冷的林初,瞳孔中反射出那个瘦小的女孩和林初此刻绝美的面容重叠。明月像看见魔鬼般,睫毛微颤,眼中满是惶恐。 林初用手扇了扇风,“这六月的天气甚热,这皮肤这么光滑,最适合做扇子了,把她的皮扒了,送去司造局,给我做一把精致的扇子。” “是。”两名暗卫拉着明月,瞬间消失在这夜色中。 林初的脚尖踩在石景的脸上轻轻辗了一下,“等你醒了,送你个礼物,你一定喜欢。”林初说完,笑着走出落雪阁。 …… 翌日一早,绿萝小步走到用早膳的林初身前,“公主,司造局来人了,说是做了一把扇子送给公主。” 林初眼睛一亮,“哦?这么快,快快快,把扇子拿进来瞧瞧。” “是。”绿萝去而复返,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躺着一柄精致的团扇。 林初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伸出手,握着如玉的扇柄,光洁通透如薄纱的纸上,一副山水画映入眼前,那连绵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林初不禁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扇面,那细腻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微微一笑,精致的容颜如同天上的神女,“果然是把好扇子。”她轻声赞叹,说话间,轻轻转动手腕对着绿萝扇了扇。 “凉不凉快?”林初嘴角含笑,眉眼弯弯对绿萝问道。 “嗯,这扇子好漂亮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精致的扇子。”绿萝看着林初手中的扇子不住的赞叹。 “你喜欢啊?”林初问。 “嗯,”绿萝点点头。 “喜欢也没用,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么,这么精致的扇子是你能用的么,这样吧,书柜那有几把,你喜欢哪个就选一个吧。” “真的?” “额。”林初笑着点头,半靠在长椅上。 绿萝眼中满是惊喜,那书桌上的扇子上面的字画都是名家所书,个个价值不菲。 不过绿萝哪懂这些,她选了一把空白的扇面的扇子,高兴的对着自己扇了扇,然后走到林初身前。 “我选这个,扇面我要自己画。”绿萝给林初扇风,微风吹拂着林初额前的秀发,美的就像仙子一般。 “别扇了,去把景公子叫来。”她语气慵懒的对绿萝说道。 “好,绿萝这就去。”她脆生生的应着,脸上带着几分雀跃,手中拿着那把空白扇子像拿着稀世珍宝一般,她脚步轻快地往落雪阁走去。 落雪阁一阵静谧,绿萝推开门走至屋内,发现石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心头一紧,以为石景一命呜呼了,她一脸惊慌跑到石景身前,蹲下身子,双手摇晃着石景肩膀,“景公子,你没事吧?快醒醒。” 石景被绿萝摇的缓缓睁开眼,眨了眨眼,意识才回笼,看到眼前的绿萝,他一脸蒙圈,缓缓从地上站起身,长时间躺在地上使他感觉胸口一阵疼痛。 他挠了挠头,我怎么躺地上睡着了。 “景公子,公主请你去永宁宫。” “啊,好。”石景揉着太阳穴,“奇怪,头怎么这么晕。” …… 林初半靠在长椅上,手中握着扇子,慵懒地扇着风,见绿萝和石景走近,林初双眸瞬间亮起。 林初坐起身,一个箭步从长椅上冲到石景身前,声音满是欣喜,“景,你来了。“她说着,拉着石景坐在长椅上。 “这六月的天气实在酷热,我特意为你准备了礼物,你看,喜不喜欢?”林初一脸娇柔的对石景问道。 石景接过手中的扇子,上面的山水一看就是名家所画,这是林初第一次送自己礼物,他心中既欣喜又激动。 “喜欢。”他伸出指尖,抚摸着扇面,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触感和纸张不太一样,很细腻,很光滑。 “这纸张……”石景从小家里穷,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级的扇纸。 “这纸张世间少有的,很珍贵的。”林初说道。 石景点点头,满眼激动,第一次收到这么精致的礼物,扇柄都是玉石做的,这扇子一看就珍贵,他一定好好收着,好好保存,这是他的阿初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他自以为是的把扇子当做定情信物,虽然他的公主对他没有情。 第45章 石景看着手中的…… 石景看着手中的扇子,他决定将手中木头雕发簪赶紧做好,作为回礼送给林初。 见石景对扇子爱不释手,林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扬起的嘴脸怎么压也压不下,“行了,礼物收了,回去吧。”林初慵懒的靠回长椅上。 …… 石景一路捧着手中的扇子,宝贝的不得了,此时正是晌午,阳光正好,他拿着扇子走在宫中,有路过的宫女太监,他就拿起扇子扇风,绕着永宁宫走了一圈又一圈。 路过醉仙居,宁渡在院中打理花草。他抬头一看,看到拿着扇子不停扇风,已经走了两圈的石景。 “景公子,要不要进来坐坐?”宁渡如春风般的声音传来。 石景抬头对上宁渡的视线,视线向上,看到牌匾上刻着醉仙居三个字。 石景抬步走进醉仙居。 “景公子,请坐。”宁渡礼貌伸出手,示意石景坐在石凳上,周围微风拂过,两个样貌如此相像的人第一次面对面单独坐在一起。 石景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模样相似,身份地位却天差地别的宁渡。自己不过一个替身,一身的乡野之 气哪能和天之骄子的宁渡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宁渡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石景。 “之前对景公子一直有所耳闻,现在仔细端详,咱们还真是相似。” “是啊。”石景表情呆呆的点了点头,和一个同自己模样相似的陌生人,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见石景一直把玩着说中的扇子,他有些好奇,“景公子手中这柄团扇倒是别致,我可以看看么?”宁渡问。 “可以。”石景小心地将扇子递到宁渡手中。 宁渡接过团扇,上面风雅的山水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只是这个纸张很是特别,不是正常纯白色的纸,纹路也不太一样,他伸手摩擦了一下扇面。 他脑子轰隆一声,眼神晦暗,这触感根本不是纸,而是人皮。 见石景一副担忧,宝贝,生怕自己弄坏的模样,宁渡心中不自觉想笑,如果他知道这是什么做的,会是什么表情呢,宁渡光是想想都觉得有趣。 第52章 他是曦翎国皇子,从小到大没少和死人打交道,这一刻他突然羡慕起这个和自己模样相似,平凡长大,性格憨憨的石景,哪像自己,从小就过的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暗杀。 “这扇子真是特别,谁送的?”宁渡将扇子递回去,虽然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但他还是想听听是不是自己心中的答案。 “公主送的。”石景看着扇子,满脸洋溢着幸福对宁渡说道。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宁渡的头上,他面色冷峻,果然是她,曾经她只是性格乖张,跋扈了些,没想到现在已经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 石景坐在一旁,他觉得驸马不仅面容俊朗,性格脾气也好,对他这个整天在公主身边晃悠和他相似的男宠,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百般刁难。 宁渡看着石景,回想仙客来酒居时,他不顾自己性命,用匕首刺进胸口的情景还脑海中历历在目,“景公子喜欢阿初?” 听到这句,石景脸色微红,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好像小三被原配抓包一样,不知怎么回宁渡这句话,他搓着手指,“宁公子,你别多想,公主身份尊贵,我身份低微,付出生命保护公主也是应该的。” 宁渡不解眼前模样憨憨的石景,就算她样貌倾国倾城,可在得知她那么残暴的情况下还这么喜欢她,为她失去丁二,还要付出生命,宁渡觉得他就是一个和自己长像的傻子。 他这个替身不足为惧,就算待在林初身边又如何,只要自己对林初勾勾手指,林初就会屁颠屁颠的来到自己身边。 “阿初美貌无双,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你喜欢也无可厚非。” 石景实在无法在宁渡面前讨论林初,这种压抑的感觉仿佛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炫耀。好像在说,你看,你只能默默地喜欢她,而她喜欢和你相似的我,并且喜欢的要命。 “宁公子,天色不早了,在下不打扰了,告辞。” 宁渡点点头。 石景心情复杂地走出醉仙居,他看着手中的扇子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不管怎样,能收到林初的礼物,他还是很高兴的。他朝着杏花轩走去,准备给明月分享这份喜悦,毕竟在这宫中除了明月,他也不认识别人。 他脚步轻快地来到杏花轩,抬手轻扣房门,荷花推门走了出来。 “荷花,我来看看明月。”石景对荷花笑笑,说着就想往里走。 “景公子,明月昨晚不是给你送茶了么,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荷花对石景说道。 “还没回来?不应该啊,难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满脸担忧。 自己一早是被绿萝叫醒的,明月那时已经不在落雪阁,如果自己晕倒在落雪阁,明月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那她去了哪里呢。 见石景一脸疑惑,荷花赶紧说道,“景公子你也别着急,可能被哪个管事姑姑叫去干活了。” “好,如果她回来了请荷花姑娘帮忙转告。” “好。”荷花点头。 …… 从宫外回来后,林初觉得宁渡和自己的感情就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挡在二人中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自己在他受伤过程中自己尽心尽力的照顾,但是就是有感觉很疏远。 几日后,宫中请来了宫外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林初待的无聊,将戏班子截胡,请进了永宁宫。 “绿萝,去吧驸马请来,我要和驸马一起看戏,过二人世界。”林初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中抓着一把坚果,一粒一粒的扔进口中。 “是。”绿萝满脸不情愿,她心中烦的很,那个景公子已经占用公主太多时间了,现在又来个驸马,这两个臭男人就知道围着公主,导致现在让她伺候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哼。 不出半刻,宁渡款款走来,看到宫外来的戏班子,他也好久没看戏了,坐在林出身旁。 见宁渡坐在身旁,林初轻盈地起身顺势坐在宁渡的腿上,亲昵地靠在宁渡的身前,“这是京都内最火的戏班,拿手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听说好听的很。”说着她对着戏台一挥手,“开始吧。” 丝竹之声萦绕在永宁宫,宁渡看的聚精会神,扮演祝英台的戏子举去掉男儿装露出女人身的时候,整个人的身段柔的如同春日杨柳,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娇俏。 林初抬眸,“好听么?” 宁渡依旧目不转睛,“嗯,好听。” “好看么?” “好看。” “那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你都没这么看过我呢。”林初对宁渡娇嗔道。 “哪有,我的阿初可是世界最美。” “哼,说谎,别唱了,来人把那祝英台给我带上来,其他的下去吧。” 那扮演祝英台的女子眼中满是惊慌,戏班其他人拉着祝英台,却不敢多言,留给祝英台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祝英台被几名太监带到林初身前。看着传闻中残暴的公主,这祝英台吓的身体不停颤抖。 看着她满脸的惊慌,林初伸手抚在祝英台的面庞,“哎呦,瞧瞧这小模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呢。” “不仅唱的好,长的还这么美,瞧给驸马迷的,都移不开眼了呢。” “阿初,你别乱说。”宁渡皱着眉,面色微冷。 “好,再说下去我的渡就不高兴了呢。” 看着祝英台抖个不停,林初好心询问,“你是不是冷啊?来人,去御膳房端点辣椒水,喝点酒不冷了。” 听到林初这么说,宁渡脸色更黑,“阿初,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林初一脸无害,表情无辜的问,“变成什么样?我现在这样不好么?” “你现在真是不可理喻,残忍至极。”宁渡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林初走上前,对着宁渡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宁渡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初。 “残忍?我就是残忍了怎么样?我是永夏的公主,我捧着你,哄着你,一直忍着你,但你别太蹬鼻子上脸了,摆好自己的位置。” 宁渡没有说话,自己现在是在永夏国公府的公子,身份还不能暴露。 “来人,扶驸马坐好。” 宁渡被几名小太监恭恭敬敬的扶回座椅上。 一队小宫女每人端着一碗辣椒水走来,那碗口看着都快有盆那么大,整整十盆。 “哎呀,辣椒水来了,祝英台,你快喝点暖暖身子。”林初走到小宫女身前,端起一碗辣椒水,走到祝英台面前,笑的一脸明媚,将碗递给祝英台。 这名扮演祝英台的戏子在进用永宁宫的时候就听说林初的脾气,看到对自己的驸马都这般,她一个小小戏子,不敢违抗。 她端起辣椒水,看着水中一片红,水看起来都有些粘稠,可想而知,里面放了多少辣椒。 她皱着眉,戏子最重要的就是嗓子了,这辣椒水别说一碗了,就是一口,她的嗓子也得恢复很久。 她端着碗,表情满是凝重,她知道,今天这场祸事她是躲不过去了。 看着林初一脸柔和的模样,她端起碗忍者辣味,喝了一口,只是这辣椒太辣了,她喝一口就满脸通红,她快速咽了下去,辣椒水所过之处就像被火灼烧过一般,最终在胃里翻滚。 她不住的斯哈起来,这才一口,她看向林初,声音委屈的跪在地上,“公主……” …… 一脸几天,石景也没等到明月,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带着好吃的糕点,带着那把让他宝贝的扇子朝着杏花轩走去。 来到杏花轩的时候,他轻轻敲门,看着我荷花表情轻松的走了出来,身上的淤青也淡了不少“荷花姑娘,我找明月。” “景公子,明月从那天起就没回杏花轩。”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荷花还没等石景说完,半点不想搭理,起身关上了门。 石景一路都在疑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呢。他满心愁绪。 “哎,前几天我听到特别恐怖的叫声。” “怎么可能,你幻听吧?” “没有,就是这附近啊,那叫声别提多凄惨了。” “哎呀,走了走了,别说了,说的怪吓人的……” 石景听着路过宫女的议论,他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静室。 一阵风吹过,虚沿着的门被风吹开,里面一件素色宫服映入眼帘。石景眼神一惊,这宫服的花色和明月那天穿的一摸一样。 第46章 “石景,你一个男宠,有…… 石景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一定是别的宫女的衣服,只不过碰巧一样而已。 他鼓足全身力气走上前,门被推开的瞬间,他整个人愣在原地,他发现地上的发饰也一摸一样,手不停的颤抖,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食盒因为拿不稳掉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滚落到一旁。 他疯了一般跑进雅室,瘫坐在衣物面前,他抱起地上的衣服,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衣物之上,安静雅室内传来低沉的抽泣和呜咽声。 第53章 宫中唯一的亲人,把他当哥哥对待的妹妹——明月,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回想两人在宫内相互关照的过往,石景就感觉身体一阵发凉,止不住的颤抖。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扇子,那把扇子。 是啊,平时对自己恶语相向,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突然之间送自己那么精致昂贵的扇子,明月一定是遭遇了不测,他不敢在想下去。。 随即他又摇了摇,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这不是根本不是明月的衣物,一定是别的宫女的…… 他低着头埋在衣服里,在痛苦的边缘挣扎的他决定不再自我欺骗,他站起身,深呼吸后,决定去找林初问个究竟。 他从怀中拿出扇子,眼中再也没有了欣喜,一种不名的情绪萦绕在自己身边。 他三步并两步,愤怒地朝着永宁宫走去。 …… “才喝一口,继续啊,后面还有九碗呢。”林初说着朝身后摆手。 这戏女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架在火上炙烤的肥羊,她环视一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为自己说一句话,一个个低着头。 这里除了公主,地位最高的就是驸马,也是因为他自己才遭此横祸的,她满眼渴求地看向驸马,希望这个男人,可以救自己,但是这位驸马看似柔和,可是眼中却满是阴冷,他衣服看热闹的模样。 她满眼绝望,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第二口,咽下去的时候,整个胃里好像岩浆翻涌,嘴唇已经被辣的肿了起来,她想喝水,但是她知道,眼前的公主是不会给她水喝的,她开始不住的嘶哈起来。 一名小宫女走到林初身前,“公主,景公子求见。” 林初嘴角上扬,脸上满是戏谑,“哦,那就请进来吧。” 听见石景来了,宁渡露出一副有好戏看的神情。 石景满脸怒意,走进永宁宫,一路走到林初身前行礼,“公主,听闻永宁宫管辖的杏花轩的宫女,明月失踪了,奴婢恳请公主派人寻找一下。” 林初坐到椅子上,拿起盘中的一颗葡萄吃的起来,“哦?宫女失踪?竟有这种事,那可得查查,这事关永宁宫的名声。” 听到林初这句话,在场的宫女都不免觉得林初可怕,永宁宫的宫女失踪大多都是这个公主高的鬼,现在居然冠冕堂皇的说得好好查查。 这事石景也是心中了然,他知道林初不过嘴上一说,怎么会真的让人去查,最后的最后,这件事一定会不了了之,自己身份卑微,又能怎么办。 “还有别的事么?没事别打扰我。”林初见到石景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而焦急,林初就一阵厌烦。 此时更为生气的是石景,他气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想知道明月到底因为什么而死,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深宫之中,两人约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他说过,等她出宫了,他每个月都会给她邮月钱,两人温馨的画面。 “公主,这扇子的纸张做工精致,出品不凡,我身份低微,恐怕不适合我。” “怎么了,扇风不够凉快么?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既然你不喜欢,我撕了就是。”林初说着夺过扇子。 “别……”石景宝贝的将扇子抱在怀中。 见石景如此宝贝,林初心中很是憋闷,一个宫女使了什么手段,连死了也这么缠着石景,让石景这般护着。 林初哼了一声,她看了眼石景,和坐在一旁的宁渡,看到这两个模样相似的男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宁渡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一把人皮扇子,是谁的皮两人心知肚明,在这演戏。 他看向祝英台。啧啧啧,这两人的戏可比这戏子演的有意思多了。 石景拿着扇子转身就走,林初嗤笑一声,没有理会,她转身对戏女说道,“继续喝,还有这么多等着你呢。” 戏女没想到突然的变故也没有让这位公主忘记让自己的存在。 她端着辣椒水的手都在颤抖,看着眼前的辣椒水,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石景听到林初这句话,回身看到站在一旁,捧着辣椒水,满脸水雾的戏子,他心中不忍。 他转身走到戏子身前,“公主,我替她喝吧,这看起来有好有食欲。” 林初看着去而复返的石景心中很是火大,这个男人善良到让她以为他是属菩萨的。可惜了,她是地狱恶鬼,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终究站在对立面。 “好啊,咱们景公子既然愿意喝,那就请吧。来人,在端二十碗,让咱们景公子喝个痛快,”林初脸上满是愤恨,这个石景居然见一个救一个,真是和自己作对。她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宁渡,如此相似的两人,宁渡就从来不会阻止自己的好事。 “好。”石景走到那戏子身前,将她手中的碗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将辣椒水喝了进去。喝完将碗放在一旁,拿起新的一碗,就这样,他面无表情,咕嘟咕嘟地一碗接着一碗喝,要不是肿胀的嘴唇,恐怕大家不会想到,他喝的竟是辣椒水。 石景喝了三十碗,整张脸已经被辣的通红,但他像察觉不到一般,将碗摞成一摞,走到林初身前,“公主,奴才告辞。” 见石景不卑不亢的准备离去,林初冷哼一声。 “石景,你不过一个面首,有什么资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人,把他和小黄关在一起。” 此时她的心都快炸了,至于为什么这么生气,她自己也不知道。 林初回头看向那戏女,“你,下去,看见你就烦。” 一听公主不再难为自己,那戏女行了个礼,快速地消失。 林初笑着走到宁渡身前,“刚才对不起啊,渡,我不是故意的,你还疼不疼?”林说着手抚在宁渡的脸上。 宁渡面容冷峻,“那扇子的触感不是 纸张所做,用人皮做的吧?你现在真是太可怕了。“他说着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醉仙居走去。 “渡,我……”林初看这宁渡的背影,心中开始五味杂成,这个从小给过自己温暖的男人,此时正在无比的厌烦自己,林初觉得心都快碎了。 她眸中阴冷,都是石景的错,我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要不是我,你早就翘辫子了。一个面首,现在居然敢这么放肆,看来是自己平日对他太好,惯的。 林初看了眼宁渡的背影,现在她想做的就是收拾石景,至于宁渡,一会再哄。 林初坐在依仗上,来到狮园,林初走到高高的看台上,眼睛俯视着下方。看到一名太监押着石景,将石景推进狮园。 趴在干草上睡觉的小黄耳朵向后,一只耳朵抖动两下,它鼻头微微动了动,敏锐地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它迅速睁开眼,转身在看到石景这个活人后,整头狮子都格外精神,它甩了甩头,将困倦甩走,一步一步朝着石景走去,边走边呲牙,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 见身长四米的狮子走来,石景不自觉的后退。小黄已经好几天没吃到活人了,看到石景,它的眼中冒着嗜血的精光,它呲着牙,两颗长长的尖牙露了出来,腥臭的味道从它的口中溢出,连五米开外的石景都能清晰闻到。 石景环视一周,整个狮园除了他脚下这块空地,就是前面一个小屋,一扇虚掩的铁门,里面铺着干草,是狮子睡觉的地方。两件空屋,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石景知道,如果不把它打死,自己可能会交代在这,满地的枯骨就会有自己的一份。 他抬手握拳,神情紧张做出一个抵挡的姿势,一人一狮互相观望着,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骨气,没逃跑的人,小黄抬头嘶吼了几声,好似佩服石景有这般与自己对抗的勇气。 它吼完,一个飞跃跳到石景面前,抬起爪子照着石景的臂膀拍去,眼看着如盆口大的肉掌边闪着银光的利抓向自己拍来,石景一个闪身,快步躲到一旁。 笑话,这要是被拍到,非得废一只胳膊或者成为残废不可。 脚下除了地上的干草,简直干净的不像话,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 眼前的狮子仿佛看到玩具一般,慢悠悠地朝着石景再次走来,怎么办,怎么办,他不能被狮子咬到,一旦受伤势必会成为它的食物,可一味的躲避,自己势必会被拖死。 石景和狮子周旋着,自己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狮子扑来。他一点点向后挪,他余光看到地上一根大腿骨,他快速蹲下捡起,这时小黄看准时机,一个飞跃,朝着石景扑了过来。 第47章 石景一挥,手中…… 石景一挥,手中的腿骨朝着狮子的鼻头打去,也不知道这腿骨的主人生前是不是老寒腿,这一骨头下去只听嘎嘣一声,断成两半。 小黄甩甩头,一掌朝着石景拍来,眼睛一闭一睁间,石景已经被拍飞好几米远,身体砰的一声砸在墙上,石景掉到地上,墙壁露出一块凹陷的浅坑。 第54章 小黄的鼻头血流不止,它气愤不已,朝着石景大声嘶吼。它甩了甩头,抬起爪子,舌头将爪子上的毛打湿,用前爪擦掉鼻子上不停流出的血珠。 石景撑起手,他轻轻一咳,一阵腥甜从喉咙处传来,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他庆幸刚才用力砸破狮子的鼻头,让它没有第一时间出朝着自己扑来,不然自己今天可能真的就交代在这了。 小黄这一掌,拍的他胳膊脱臼,胸口被大力甩到墙壁,导致内脏破损。 他踉跄着起身。和狮子的第一场对决看起来不太乐观。因为小黄鼻子上的血简单擦掉后又开始精神抖擞地朝着石景走来。 看着自己身处的整个场地,连接小黄睡觉的屋子中间只有一扇小门,这是整个场地,唯一能护身的工具。 石景一步一步,一点点向后挪,退到门边,小黄不知道眼前的人类在打什么鬼主意,它跟着走来,只想将眼前人吞入口中。 见小黄慢悠悠,不紧不慢地走来,石景突然停下脚步,往前一步,使出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吓的小黄楞了一瞬,也就这一瞬的机会,石景跑进了铺满干草的小场地,他快速将门扣好。 见人类跑进自己的地盘,还把自己关在外面,小黄容忍不了,它不住的朝着石景嘶吼。 而石景坐在干草堆上,终于有了一口喘息的时间。 小黄在门前来回踱步,看到石景坐在自己的草甸上,它开始暴躁,一掌一掌的拍向中间这扇铁门,一次比一次用力,铁门不堪重力,变得微微弯曲。见此情景,小黄更下兴奋继续拍打,直到上面整个铁架都弯了下来。 小黄仰天长吼一声,仿佛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庆祝。 它继续着,一掌又一掌,砰砰拍铁传来的抨击声不停的敲打着石景的神经,他知道,这得来不易短暂喘息的机会,将很快就会被小黄拍没。他不敢大声呼吸,整个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贴着墙角,警惕地盯着小黄。 见石景被逼到绝境,林初嘴角上扬,食指指尖点着身前的栏杆,“我可怜的景,你该怎么办呢,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呢。”虽然语气轻柔,可话中的语调满是幸灾乐祸。 下边的石景注意力全在如何能在小黄的攻势下全身而退,至始至终也不知道高台之上,林初一直观看着这场好戏。 “咣当。”一声,铁门不堪重,“拍”整扇门掉到地上,小黄踩着铁门,摇着尾巴,带着胜利的嘶吼。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石景贴着墙角,一点点往外挪,不为别的,只为能捡起那被拍弯的铁门,这是唯一能防卫的武器。 石景和小黄互相周旋,小黄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反抗这么久的硬骨头,它眼中闪烁着兴奋,不停地甩动尾巴。 石景靠着墙一点一点挪到铁门前,他蹲下身子双手捡起铁门,就在他起身的片刻,小黄看准时机,跳到石景身前。石景快速将铁门挡在身前,铁门的重量得有百十来斤,虽然重,却能抵挡小黄的攻击。 小黄一掌拍向石景身前的铁门,铁门拍的已经严重变形,锋利的爪尖紧紧勾着空隙的地方,试图将这碍事的铁门拍走。 人在死亡的面前,潜力真的是无限被放大,石景紧紧握着铁门就是不松手,此时他的力气居然能和狮子的力量抗衡。 僵持了半天。狮子在聪明也是动物,石景咧嘴憨憨一笑,突然松开手,因为惯性作用,那铁门被狮子的力道拉的拍在它的身上,一起向后退去好几步。石景趁铁门压在狮子身上的空隙,他双手握住铁门,使劲的拍向还没来得及起身,小黄的头颅上。 力道用了十成十,只听“咔吧”一声,小黄的头歪了,尝试了好几次也没直过来,它疼的嗷嗷叫。 石景猜测,它的脖子应该骨折了,着是个机会,就在他举起铁门准备再来一击的时候,小黄突然扑了过来,一掌拍向石景的胸口,铁门掉到一旁。 也在同一时刻,石景忍着剧痛,一拳挥向小黄歪着的脖颈处,小黄的头被打的更歪了。 它的头彻底骨折,整只狮子倒在地上不停地蹬腿,然后开始抽搐。 见小黄倒在地上,石景怕它起身,他不顾疼痛翻身骑在小黄的身上,举起拳头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脖颈砸去,直到小黄 再也不动。 石景才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倒了下去。摔倒的瞬间,他看到站在高台之上的林初正满眼微笑地为自己的胜利鼓掌。 她不是在永宁宫么,怎么可能在这,一定是自己眼花,他想努力看清时,眼皮太重,眼前已经漆黑一片。 当他醒来时,浑身的酸疼随着意识回笼瞬间袭来,他皱起眉,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被关在雅室。周遭熟悉的环境让石景轻嗤一声,“没想到我跟这间屋子还真是有缘,隔三差五就来转悠转悠。” “谁说不是呢。”娇柔的声音传来。 石景闻声抬头,看到林初缓缓走了过来,面容逐渐清晰,他没有讲话,默默地低下头。 “……” “怎么?来的人不是你那好妹妹,很失望是么?那可惜了,失望也没办法,你又见不到她。”林初说着半靠在长椅上,拿起桌上一杯热茶,用茶盖将水面上的茶叶推了推,浅浅喝了一口。 “她在哪?”石景问。 林初满脸疑惑。“我怎么她在哪?” “你真的不知道么,那把扇子是怎么回事?”石景声音悲怆,满脸怒意对着林初嘶声大喊。 林初掏了掏耳朵,声音软媚,“哎呦,喊这么大声干什嘛啊,吓死我了。”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抬手慢条斯理地顺顺自己的心脏, 随后将茶杯放到桌上,款款走到石景身前,她伸出纤纤细指,捏住石景的下巴,满脸温柔,皮笑肉不笑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没错,那扇子就是她的皮做的,扇的风还凉快么?” “你真是疯了。”石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案板上的肉,被千刀万剐无数次。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疯怎么了,一个贱婢竟然能让你这般牵肠挂肚?谁救的你,现在的身份又是谁给的,你都忘了?” 石景看着眼前这张笑的明媚,纯真无邪的脸,头一次感觉到刻骨的恶寒,明明这么美的一张脸,为什么心这么黑。 石景不在说话,头扭向一旁,见石景这样,林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握着石景的下巴掰正,强迫与自己对视。 “怎么这副表情?你不会喜欢她吧?” 石景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见石景这样,林初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她越想越气愤,手控制不住般对着石景的脸招呼而去。 “好啊,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勾搭一起,看来的对你是太放纵了。” 林初说着就解石景的腰带,这一举动让一直不吭声的石景慌了。 “你干什么?” “干什么?”林初笑道,“你是我的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说着,手朝着衣裤探去,盈盈一握,让石景浑身一震。 被喜欢的人触碰,身体不自觉有了反应。 “喜欢么?”林初扬起头,对着石景娇媚地说道。 “不。”石景狠狠咬着牙。 “是么?”林初低头笑了笑,“可是身体可比嘴更诚实呢。” 石景被绑在柱子上,动也动不了,只能闭着眼睛不住地摇头。 林初笑笑,拿出一颗药丸含在口中闭着眼吻上石景的唇,而石景牙关紧闭。 见石景一副要死不活,仿佛受了多大屈辱一般的表情,林初笑笑,抬手一只又是一巴掌,趁石景被打懵的时候吻了上去。她舌头一卷,一粒药丸传入石景口中。 温热的气息打在石景脸上,身体最原始的渴望蠢蠢欲动,使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期盼林初的触碰。 另一只手缓缓向下碰到那条缝隙。 林初轻哼一声,“你这身体真是有趣,明明给你缝上了的,现在居然又裂开了。” 林初说着转身走出雅室,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颗鸡蛋大小鹅卵石。 她握着鹅卵石走到石景身前,将鹅卵石塞进石景缝身下。 缝隙很窄。 林初使了好大劲,才将石头塞了进去,石头冰凉,因为异物侵入。 石景皱起眉,脸上却没有展现任何表情。 林初抬手,轻轻拍了拍石景的脸颊,“石大善人整天救别人,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没人救你啊?” “心思在一个死人身上也无所谓,身体不是还在我这么。“林初指尖挑起石景的下巴。 “来人,把那套贞节裤给他套上。” 这时走来两名小太监,手中拿着焊接成内裤模样的黑铁走了过来。那黑铁看起来有点重量。两名太监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到石景身前,开始脱石景的裤子。 林初轻叹一声,“他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你们看了去,下去吧。” 第55章 一声令下,小太监将贞节裤放在桌上,这俩小太监明明是靠双腿走出去的,看着却比跑的还快,迅速退出雅室。 林初走到桌前,拿起黑铁做的贞节裤,走到石景身前,“抬腿。” 石景看了一眼那黑色铁裤,一动不动。林初冷哼一声,没有恼怒,“无所谓呀,不抬腿一样能穿。” 林初拿出钥匙,因为钥匙,铁裤打开了,她套在石景的跨间,而后用钥匙一拧,那铁裤就这样穿在了石景的身上。 “你看,这内裤多适合你。” “知道么,这铁裤你现在穿着会正好,一会你那处涨大了,可就不会正好了,哈哈哈。”林初笑着对石景摇了摇钥匙。 她说着看向周围阴暗的雅室,轻轻叹了声,“我这个人呢,天生就是善良,看你在这绑着,我也是于心不忍呢。” “来人,抬回永宁宫。” 第48章 昏黄的烛光在永宁宫…… 昏黄的烛光在永宁宫内摇曳,石景被绑在屋内。身下只有黑铁做的短裤穿在身上,让他很是难堪。 不过难堪的情绪很快就被莫名的难耐,奇痒的感受占满。 下方开始肿胀,就如同林初说的那样,裤子是正常尺寸,而正常尺寸对石景来说都比较拥挤。 他看向林初,发现林初对他不怀好意的笑着。石景皱着眉,被林初喂那粒药丸十有八九是春药。 见石景满脸潮红,林初脱下外杉,在石景身前轻盈地舞蹈,看着林初那曼妙的身影,石景只觉浑身如同被万只虫蚁噬咬。 “来人,把我的玩物们请来。” 林初娇柔的声音刚落。没一会,几名风格迥异,容貌上成的男子排着队走进了永宁宫。 男宠们都是头一次进宫,对永宁宫的一切都不了解,当然,也包括他们身前这位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的林初。 有的悄悄打量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有的好奇为什么屋内会有一个身穿铁裤,下身半裸的男人,也有小心翼翼地盯着林初偷看的,还有被殿内的豪华震撼到。 一个个精致的容颜之上写满了“趋炎附势”四个大字。 他们眼中不约而同地打着如意算盘,都在想着没事,如果自己能成为公主心尖上的人,那就能坐享荣华富贵。 林初走上前,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划过一个有一个绝美的面庞。 “嗯,不错。”林初点点头,很是满意。 “想成为我的男宠么?”林初娇柔的对对面的男人们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男宠们没有任何犹豫。齐刷刷的回答,“想。” “好。”听到满意答复,林初眉眼弯弯。 “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赢的人,我不仅赏黄金万两,今晚还可以和我共同留宿永宁宫,春宵一度。” 听到林初这么说,对面的男人们纷纷抬头,一个个眼冒精光的看向林初。 他们心思各异。不愧是永夏最受宠的公主,就是豪气。不过玩个游戏而已,居然能得到黄金万两,有的看向林初的眼神仿佛在看傻白甜。 有的则觉得这么多钱,一定没那么好拿。但无论如何,没人拒绝金钱和美女双重诱惑。就算身边站着的有些是自己同乡,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都是竞争对手。 “下面我来讲游戏规则,飞镖你们都玩过吧。” 见男宠们纷纷点头,林初指着低着头的石景,“看到这个男人了么,他就是你们的靶子,活的。” “只要你们带着眼罩,拿着匕首站在五米处的那块石砖上,朝着他扔匕首,谁的匕首能刺到他的胸口,黄金万两和我,就是他的。反之,没有刺中,或者刺 到四肢的人会有相应惩罚,惩罚就是站在他的身旁,一起承受匕首的洗礼,怎么样?规则很简单吧?。” 就算听到自己是那个活靶子,他也没有任何震惊的表情,依旧低着头。在林初身边这么久,他知道她是什么性子,用人命玩游戏是常有的事,本以为这段日子她正常了很多,原来那是自己想多了。 听完林初说完规则,屋内一众男宠统一倒吸一口气,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位飘然若仙的女子居然用活人当靶心。 看着男宠们一众反应,林初笑道,“当然,我是个开明的公主,游戏有风险,大家自愿参加,不想玩的出去便可。” 殿内的男宠们一动不动,每个人的大脑都在高速运转,只要自己先扔匕首,能刺到五米外的那个男人,奖金就是自己的。 就算没有刺到,站在他旁边跟着受罚,也不一定就能中其他人扔过来的匕首,毕竟五米呢。 万一呢,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一次就扔中呢。这可是万两黄金和永夏最尊贵的美人。 面对丰厚的奖励,和侥幸心里,促使所有男宠冒着生命危险,坚定地留在原地。 见没有人退出,林初莞尔一笑,“好,既然大家做出了选择,那咱们开始吧。” “来人,上眼罩和匕首。” 林初说完,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端着托盘,依次走到男宠们身边。 去男宠们拿好自己的眼罩,和匕首等待林初的指令。 “按照进来的顺序排队。” 男宠们面对面站在石景对面五米的距离,一个个绝美的脸上都出现嗜血杀戮的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石景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跨越阶级,通往天堂的阶梯。 林初走到石景身前,一把捏住石景下巴,强迫他抬头。 “怎么样,景?这个游戏你喜欢么?”林初满面娇笑,对着石景柔声说道。 “公主喜欢就好。”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多好玩的,你看看他们,明明不认识你,可现在看你的眼神是那么激动。” “虽然你把我的小黄活活打死了,不过,只要你跪下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毕竟在我的心里,我还是喜欢你的。只要你好好求我,让我不要生气,我就让他们通通个滚蛋,怎么样?” “公主是觉得自己将人命玩弄于鼓掌之中很刺激是么?难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心就没有半点愧疚么?” “愧疚?哼。”林初捏着石景下巴的手缩紧,捏的石景皮肉生疼。 “该愧疚的不是我,他们都该死,杀了他们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愧疚呢。” 石景叹了一声,仿佛认命般闭上眼睛。 “你就这么想找死是么?好,很好。” 林初松开手,摇着头对石景哼了一声,而后对身后一众男宠冷冷道,“看好位置,就开始吧。” 排在第一名的男宠对着林初点点头,他表情认真,看石景的表情和见到金子般,满眼透着兴奋,他确定好位置,带上眼罩,手中的匕首紧紧握着,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位置,抬手将匕首朝着石景甩去。 此时屋内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唰。”的一声,一声闷哼传来,随之而来是刀柄刺入肉中,血液流淌的声音。 第一名男宠立刻扯下眼罩,迫不及待地看自己的成果,看到石景痛苦的表情后,他高兴了一瞬,他向下看,发现刀柄插在石景的腿上,他傻眼了,整个人愣在原地,明明记住好了位置的,怎么会偏这么多。 有人欢喜有人忧,身后的男宠们表情却明朗了许多。 男宠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惊恐替代,他看着林初。 “请吧。”林初满眼含笑,如春风般对着他笑脸盈盈,不知为何,此刻他才感到通体阴寒。 他小步的走到石景身旁,明明才五米,这五米的时间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下一个。” 林初的声音响起,第二名开始跃跃欲试,他看着石景,抬手演示了一遍,确认位置,然后带上眼罩,拿起匕首朝着石景刺去。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第二名男宠曼联兴奋,他开心的查下眼罩,见石景腿上一柄匕首之外再无其他,他目光平移,看到自己的匕首稳稳地插在第一名男宠的肩膀上。 他满脸懊悔,抬步走到石景身旁。 见身旁的男宠中刀,石景心生不忍,“这样真的好玩么?阿初,停手吧。” “停手?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你没抓住啊。下一名继续。” …… 时间缓缓而过,屋内的八名男宠没有一人刺中,反观他们身上,有的名不好,被刺了两三把,没刺到的则觉得自己幸运。 轮到第七名走上前,他和别的男宠不一样,他是孤儿,小时候跟着戏班走南闯北,他每天都跟着师傅练唱功,耍花枪,仍飞镖根本难不倒他这个有点功底在身上的人。 他心激动,虽然这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但是就是因为简单,导致他激动的手开始发抖,越是轻而易举,越要镇定,他心里不住地对自己说稳一点,稳一点,我一定可以拿下这万两黄金和世间最尊贵的公主。 他带上眼罩,保持从容地拿起匕首,手起刀飞,随着唰的一声,一声刺入骨头飞进肉中的声音传来。 第56章 伴随一声吐血的声音,他淡定地拿下眼罩,看着自己的成果,虽然他已经很淡定了,但是看在那柄稳稳地刺进石景心口的匕首,他睁大眼睛,满脸癫狂。 屋内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其他男宠伤的伤,死的死,而他是唯一一个赢下黄金的人。 他一个戏子,长大被迫成为千人压,万人骂的小倌,好在容貌不错被选入宫,他从此就是人上人了,他要把欺负他的人统统才在脚下,万两黄金啊,可以干很多事。 他表情疯癫,“我赢了,我赢了,啊啊啊啊,哈哈哈。” 身份低贱的男宠突然一扔暴富,这种突然的好事让他接近癫狂,他激动地在永宁宫内跑圈 一脸兴奋,激动地对林初说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看着那刀柄刺的位置,正是仙客来酒居她被劫持,他为了就自己,毫不犹豫刺进自己胸膛的位置。 林初眼神晦暗,声音冷冷,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对男宠说道,“是呢,你真棒。” “啊啊啊啊,我也就今天,从今天开始我有钱了,我要把那些欺辱我的人通通才在脚下,哈哈哈。” 最后一名男宠看第七名男宠的眼中满是嫉妒。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拿下了大奖,他看着第七名男宠满脸得瑟的跑来跑去就一阵气愤,没有什么比看别人在自己眼前成功更气愤了。 不止是他,石景身旁重伤的男宠们个个个面露恨意,虽然人家是靠自己的女里拿到的,可是这种没由来的恨就是萦绕在每个没成功的男宠心中。 “来人,上黄金。” 一声令下,一名小太监端着一盘金灿灿的黄金走来。那男宠看到黄金,满脸激动,他摸着黄金,拿起一个放在口中咬了一下,确认是真金,他笑的合不拢嘴,因为激动,整个五官开始扭曲。 其他男宠们刚才只是嫉妒,现在看到他拿着黄金笑的满脸得意,他们眼中开始闪过恨意,没受伤的也不再幸灾乐祸,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痛恨跟上天的不公,为什么成功的不是自己。 殿内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可是现在已经无人在意了,现在嫉妒和恨意已经盖住了那残忍的局面。 第49章 其中一名站在石…… 其中一名站在石景身旁,被刺中手臂的男宠,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拿起手中的匕首,疯了一般跑到第七名男宠身旁,“凭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他边说边举起手中的刀,刀尖狠狠插在第七名男宠的肩头,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第七名男宠看着金子,呲着的大牙还没等合上,就突遭意外,脸上激动的表 情瞬间被疼痛和扭曲所替代。 他起身逃跑,那男宠拔出匕首,追在他的身后。殿内一众男宠看着这一幕,有的哈哈大笑,有的高兴鼓掌,有给那名拿刀男宠助威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石景满脸哀愁和无奈,浑身是伤的他很疼,可是伤口的疼不敌他心中的疼。 明明个个都是绝色容颜,但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面目可憎,丑陋,他们嫉妒,愤恨,狰狞,扭曲……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魔在这小小的永宁宫。 而一旁的林初则慵懒滴靠在长椅上,看着殿内追逐的两人,眉眼弯弯,拿起桌前的酒壶高高举起,她张开嘴,一柱甘醇的酒水流入林初的口中。 “从前在清风园你就处处针对我,等我出宫,第一个弄死你。”第七名男宠躲在一张桌子后面,对追来的男宠说道。 “哼,那你也得有命带着钱离开。”举刀的男宠恶狠狠地回道。 两人从前就在一个园子讨生活,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是常事。如今见第七名男宠得了金钱和公主。回想曾经两人的种种,举刀男宠知道,如果他带着金钱回去,一定会对自己下手,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现在解决了他,等他死了,这黄金还不得从新分配。 “我靠本事赢来的,这黄金都是我的,我当然要统统带走。”他说着满脸怒气,拿起身旁的椅子,狠狠朝着那男宠受伤的那只手臂砸去。 他砸的极狠,椅子顿时碎成好几块,匕首因为疼痛掉落在地,他疼的向后退了几步。 第七名男宠见状,立刻捡起地上的匕首,快步向前,狠狠插在了那男宠的心脏。 那男宠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你这个贱……” 他话还没说完,第七名男宠满脸阴狠,“还想骂我,还想抢我的钱,我让你抢,让你抢。”他没说一句,匕首就拔出来在刺进去,鲜血不停的喷涌而出,直到那男宠在也没动,第七名男宠才站起身。 看着地上不甘,扭曲的脸,那双眼死死地瞪着他。 他拿起匕首,恶狠狠地看着一众男宠,“刚才谁给他鼓掌助威了?” 他拿着匕首朝着男宠们跑去,殿内立刻乱成一锅粥。 眼前这场景让石景这间屋子里的人都疯了,为了金钱,他们被污秽,恶意所填满。 “烦死了。”林初把酒壶放在桌上,“除了胜利的那名,其他的处理了。” 林初娇柔的声音慵懒地传来。两名暗卫突然出现屋内,两人手起刀落,快如闪电,屋内的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已经变成一具具尸体。 做完自己的任务,两名暗卫消失在殿内,仿佛没来过一般。 一股鲜红的热流溅了他一脸,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眨眼间,身边每个人都维持着刚刚的表情,随后一个个倒下,瞬间阴阳相隔。 那男宠惊愕地回身,屋内一片死寂,静的可怕,仿佛刚才的热闹是他幻想出来的。当然,满地的死尸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绝对不是幻想,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看着被绑着的石景,和娇柔妩媚的林初,她笑着走上前满脸担心的问,“怎么了?怎的如此惊慌?” “你看,这些金子喜不喜欢?现在都是你的了。”林初娇媚地抬手,抚上男宠俊美的容颜问道。 “喜欢。”男宠的声音透着激动。 虽然满地死人对他的冲击很大,但金子真真实实的在自己眼前时,他又被巨大的兴奋所占领,随之而来又被莫名的恐惧填满。 他看向林初,这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自己真的能命大到将金子带出去么? 这一晚上,他的情绪宛如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 “既然赢了游戏,这些都是你的了。”林初说着走到长椅上坐了下来,将腿对着男宠岔开,勾了勾手指。 “来吧,现在可以履行你作为男宠的职责。” 看着眼前容貌绝美的林初,他放下手中的金子。像是被那纤细的指尖勾去了魂魄,满脸**地朝着林初走去。 他一脸虔诚,扑通一声跪在林初身前,一双刚劲有力,满是青筋的手抚上林初纤细的脚踝,修长的手指盈盈一握,将林初的脚握在掌心。 他对着林初雪白的脚指咽了咽口水,仰着头,满脸谄媚地对着林初笑。 看着林初柔和的神情,他仿佛受到鼓励,大着胆子轻轻亲吻脚面。 看着谄媚的男宠,林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抬起脚踢到男宠的肩上,那男宠被踢倒在一旁,而后咧着嘴,迅速起身朝着林初爬来。 林初一脚踩在男宠的脸上,男宠趴在地毯上,不停的笑,随后起身,满脸痴迷地看着林初,捧着林初的脚一路向上亲吻。 他慢慢起身,跪在地上,含着林初的圆润的脚指头。林初嘴角一斜,用脚掌对着男宠就是一嘴巴。 但他像是没有尊严般,继续贪婪地,痴迷地跪在林初身前,他解下腰带,缓缓起身坐在林初身前,精瘦的胸膛裸露在林初眼前。 “啧啧啧,你也太瘦了,跟个排骨精似的。”林初指尖在男宠苍白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男宠看着浑身是伤的石景,他胸口处那柄匕首依旧稳稳地插在他的心口处,衣衫的血迹已经慢慢干涸。他知道,在这宫中,他首要任务就是讨好这位高贵的公主,带着黄金平安地离开永宁宫。 他闭着眼睛,凑近林初的嘴旁。 林初看着眼前的男宠皱着眉,抬手就是一嘴巴。挨打的男宠瞬间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林初。 林初轻哼一声,“别用你那张嘴碰我,我嫌脏。” “既然赢了比赛,带着黄金走就是了,不要和她在一起,否……否则,你会后悔的。” 石景抬起头,虚弱地对男宠说道。 那男宠没理会,一个被绑着的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劝他这个成功者,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这可是永夏国最高贵的女人,有什么比睡到公主更让人羡慕的谈资? “能得公主青睐是我三生有幸。” 听到男宠这么说,林初满意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表示赞同。随后侧过头看了一眼石景,娇柔一笑。 “景,接下来可是专门为你表演的,你要看好了。” 第57章 林初翻身压在男宠身上,缓缓褪去衣衫,一抹淡粉色荷花肚兜露了出来。 “你愿意成为我的人么?”林初俯视着男宠问道。 “奴才愿意,愿意。”男宠不由分说地连连点头。 “好。”林初说着趴在男宠身上,男宠亲吻着林初的耳垂,脖颈…… 石景闭着眼睛,拒绝林初为他的表演,可是这刺耳的喘息声萦绕在屋内,他想听不到都不行。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男宠惊恐的看着长椅上被咬掉的那块分身。 他惊恐地看向林初,看着看着他开始癫狂的大笑,整个人的表情已经扭曲,手舞足蹈地在永宁宫奔跑起来。 “什么声音啊?公主你没事吧?”住在殿内最里屋的绿萝揉了揉眼睛,朝着正殿一步一步走来。 “林初看着一地的死尸,脸上浮现一丝慌张。“绿萝,别多事,滚回去睡觉。” 林初的声音冷冷地传来,绿萝“哦”了一声,听话的打着哈欠,回到房间睡觉。 见绿萝没进正殿,林初不可察觉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好在这傻丫头听话。 看着又因得到了巨大的财富而兴奋,失了分身,处在疯癫大喊大叫,满屋乱窜的男宠,和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林初。 他多想一辈子都陪伴眼前这位容貌绝美的女子,他多想她能改掉这些折磨人的不良嗜好,做回一个正常人。 可他阻止不了林初,无论他陪在林初身边多么尽力地帮她减少杀孽,他都不能改变林初,现在的他好累好累。 他低着头,“阿初,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好好生活。”说着,他牙齿死死的咬住舌头。 听到石景那毫无生气的话语,林初回头一看,发现一股血水顺着石景的唇边流淌。 林初脑子轰的一声,她赶紧跑到石景身边,掰开石景的嘴。 “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口。” “呜呼呼,今天是个好日子……”男宠癫狂的从两人身边跑过。 林初看着石景,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我命令你松口。” 石景死死的咬住舌头,林初气的抬手就是一顿连环扇,石景依旧不为所动。 “啊啊啊啊啊啊,老子有钱了,哈哈哈……”男宠又从两人身边跑过。 此时的林初看着这发疯的男宠就是一阵厌恶,“来人,把这疯子给我宰了。” 得到命令,两名暗卫如风一般出现在宫内,眨眼之间,屋内传来窸窣的声音后无动静,那暗卫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内一地的尸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初捡起地上一根破碎的椅子腿,死死敲开石景的嘴,将木块塞进石景满是鲜血的口中。 “来人,叫太医,各科太医都请来。”林初焦急的声音在殿内传来。 第50章 过了半刻钟,长…… 过了半刻钟,长廊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太医们神色凝重依次走进永宁宫。 此时石景紧闭双眼,脸上满是血迹,他面色惨白,冷汗浸湿的额前的碎发,倒在林初的怀中一动不动。 在太医走进之前,林初赶忙起身,拿过一件长袍披在身上。 “快看看他怎么样。”林初面露紧张,焦急地对太医们说道。 几名太医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地拿出药箱,依次排着队,对石景从头到脚细致入微地检查一遍,检查完毕后,由太医院总管李太医回话。 他微微欠身,恭敬道,“禀公主,他的舌头咬的很深,所幸没断。身上伤口较多,胸口这柄匕首需要立刻拔掉,不过刀尖刺的有些深,很有可能伤及到了心脉。这位公子身体又这么虚弱,匕首拔出来后很有可能引发高热,或大出血,公主。”他顿了顿,“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公子恐怕性命堪忧,极有可能无力回天。” 听到李太医这么说,林初脸冷了下来,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让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赶紧治,如果他无力回天,你们就陪他一起下地狱吧。” 听到这话,一群中老年太医都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一个个压着心中的恐慌,开始竭尽全力地为石景医治。 因为这为公主就算把他们都杀了,皇帝也不会对林初责备一句,他们心里清楚,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毕生所学的医术。 被称为男科圣手的刘太医站在一旁,瘦小的他根本挤不进去,他看着石景身上的贞节裤,满脸写着束手无策,“公主……这……”他指了指石景那个部位。 “他那里没事,你退下吧!” 听到公主让自己退下,刘太医心里乐开了花,那嘴角比ak还难压,他此生最庆幸的事,就是学了男科。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心中高呼,“男科万岁,男科万岁。” 他在众太医羡慕的目光中,笑的一脸慈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永宁宫。 其他太医目送一秒后,也没忘了正事,合力将石景身上插着的匕首取了出来,一堆人忙着止血,包扎,两个时辰后,李太医才拿着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走到林初身前。 “公主,这位公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每日按时服药,好好静养月余方可痊愈。” 听到石景脱离危险,林初悬着的心才安定了一些。 “退下吧。”一众太医得了话,都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药箱,离开的永宁宫。 林初说着走到石景身旁,“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呢?为了一名低贱的宫女惹我生气。” “想死,没那么容易,来人,抬到床榻上。” 两名小太监闻声,轻手轻脚的走进宫内,合力抬起石景,轻轻地放在一处小榻上。 “不是放这,放内室。” 两名小太监不敢耽搁,赶紧将石景抬起朝着内室走去,将石景稳稳地放到林初的床榻后,他们低着头,双双退了出去。 林初呆呆靠在石柱旁,这一晚上的闹剧让她感到疲累。尤其石景,这个唯一用命对自己好的男人,居然想抛下自己去死,真是不可饶恕。 他咬舌那一刻,林初吓的心脏都快骤停了,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林初缓缓起身,朝着床榻走去,这一晚她很累,本以为折磨让自己生气的石景会让她感到开心,然而并没有。 看着石景一脸安详的模样,林初真的很怕他就这么挂了,与自己阴阳相隔,她好心地为石景脱下贞节裤,指尖探入哪条缝隙,将里面那块鹅卵石拿了出来,随意地丢在一旁。 她疲惫地躺在石景身旁,看着和宁渡相似的面容,“居然敢用死来威胁我。”林初伸手轻轻在石景额头处弹了一个脑瓜蹦。 林初翻了个身,此时宁渡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呢。她思索者,片刻后,空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朦胧间,林初感觉屋内的空气渐渐潮湿,一丝丝凉意将她包围,她翻身搂住了石景,失血过多的石景身体微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传入耳中。 林初迷糊的睁开眼,睡眼惺忪的拉过被子,动作轻柔地盖在石景身上,然后手搭在石景的腰间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绿萝打着哈欠起来服侍林初起床,走到床边,瞥见躺在林初身侧昏迷的石景,她眉头微蹙,白了一眼石景。 在此之前和林初睡在一起的宁渡,没少遭绿萝的白眼。她很公平,平等的讨厌林初身边每一个男人。 林初缓缓睁眼,朦胧睡眼中映入昏迷中石景惨白的容颜,林初心下一惊,下意识伸出手放在石景的鼻间,虽然气息微弱,但还算平稳。 林初这才放下心来收回手,起身走下床榻。目光不经意一瞥,一枚圆润的水晶出现在地毯上。林初微微俯身捡起这颗水晶,满眼好奇看了这块水晶半天。 这水晶哪来的,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的水晶,而且宫内一天一打扫,昨日还没有呢。 她目光一转,想起昨日那颗鹅卵石,这大小几乎一摸一样,难道…… 林初转过头,目光在石景身上停留片刻,“绿萝,去查查,这是何物。” “好。”绿萝应了一声,缓缓走来,接过林初手中晶莹剔透的水晶,转身离开了永宁宫。 见石景躺在床上,胸口微弱地起伏,已然脱离危险,林初暗自思索,不如一会去哄一下宁渡吧,免得他生闷气。 结果日复一日,这个念头每天都在林初心里重复,可是身体却是诚实的呆在宫内,一连数日都守在石景身边。气的绿萝在这期间,没少对石景翻白眼。 终于在昏迷的第五日,石景醒了过来,不然绿萝继续继续白下去,没准会落下斜视的毛病。 见石景醒来,一抹笑意映在林初脸上,“你感觉怎么样?来人,把温好的粥端来。” 石景见林初满脸紧张的模样,心中一喜,她是关心我的,他嘴角微微扬起,只是太过虚弱,话还没说出口,抵挡不住困意的他又虚弱的睡了过去。 第58章 宫女端着每隔一时辰温一次的粥走来,林初看着石景的睡颜,轻声说道,“下去吧。” 这时绿萝小心翼翼地握着那枚水晶,走到林初身前,“公主,宫内鉴宝司最厉害的鉴宝师一同鉴定过了,说这是极为珍贵的发晶,纯度高达百分之百,价值连城呢。” 林初微微挑眉,接过绿萝手中的发晶,指腹轻轻摩擦光滑的表面。她目光从发晶上移开,落在榻上的石景身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有意思,你这身体还真是神奇的很 呢。” …… 一连数日,宁渡的日子过的异常清静,自从那日和林初不欢而散后,他以为林初会如往常一般,第一时间来求原谅,求复合。可这次竟然好几日都没来,她到底在忙什么,居然还没来找自己。 宁渡满心疑惑,稍作打听,得知林初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夜以继日地照顾那个男宠,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憋的他一肚子怒火。 四年前,他顶替国公府外住嫡子的身份回到国公府。正好赶上宫内招太子伴读。国公府嫡子的身份让他毫无意外被选上,和林初的相识也是在国子监。 那时的她行为,思想就像个野孩子。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虽然是尊贵的公主,可宁渡看的出来,在这宫内无人真心待她。 他不过随手送了她一颗糖,她就屁颠屁颠,像个狗皮膏药般每天都跟在自己身后。 那时自己刚坐稳国公府长子的身份,利用这个身份窃取了无数情报带回曦翎。本来看林初容貌倾城,玩一玩也是可以的,后来听说她居然是永夏最尊贵的公主,她要什么皇帝给什么,能得到她的喜欢,对于曦翎真是白利而无一害。 这么美的人,还那么有利用价值,宁渡欣然接受了林初。以至于后来两人初尝禁果,没有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他高高在上的曦翎国五皇子,内心一下子受到了重创,如果被人知道他成了太监,他真是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他恨这个女人,可那时的他无颜活在世上,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死亡,可惜没死成,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居然失忆了三年。 阎王殿前走一遭,恢复记忆的他决定好好活着。虽然他内心是恨林初的,可当他看到这么高贵,这么美的林初,她能接受自己的缺陷,一心一意地对自己无条件的好,他不自觉的心软。 想着和林初好好过日子,成为一段美好假话也不错。可林初的性子越来越怪,现在居然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和废人没有区别,和林初在一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周国虎视眈眈,曦翎和永夏联姻是对抗周国最好的办法。 “渡,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娇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宁渡的思绪。 “你怎么来了。”宁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抬起头,表情冷峻。 “你是我的驸马,我不来找你还能找谁啊。”林初笑笑,“我记得你最爱喝排骨汤的,这是绿萝做的,来,尝尝她的手艺,可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喝呢。” 林初笑着打开食盒,拿起汤勺盛了一碗汤递到宁渡面前。 “阿初,我们和离吧。”如清泉般的声音传来。 “好,额?你说什么?”林初笑容一顿,抬起的手动作停了一瞬,随即恢复笑容,将碗放在桌上。 “胡说什么呢,快尝尝。哦,今夜长明殿开了花灯宴,听说热闹的很,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见宁渡一动不动,林初娇柔的将碗递到宁渡说中,“好啦,快尝尝,一会就凉了。” 宁渡叹了一口气,接过汤碗浅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如果身前站着的不是林初毒妇就更好了。 第51章 躺了一下午的石景终于躺…… 石景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他百无聊赖地盯着房梁,就这么发呆,竟不知不觉盯了一下午。最后他实在躺不住了,拖着重伤的身体下了床。 踏出永宁宫,夜晚微凉的空气让他感觉浑身通畅。 他抬头,望向蔚蓝的深空,一轮上弦月斜挂在一边,这时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升在天空,炸裂开来,那轮弯胆小地躲在了烟花的身后。 此刻眼前盛放的烟花,仙客来酒居那夜的烟花重叠。记忆中的林初泡在温泉中,水雾氤氲,宛如仙境,烟花在空中炸开的时候,火光一闪一闪,照亮林初发间的点点水珠,她抬头望向天空那一刻,简直仙女下凡。 绿萝不满的声音打断了石景的回味,“今天长明殿开设了花灯宴,听说那的花灯可美了,可恶,这么美好的时刻我居然没陪在公主身边,都怪那个讨厌的驸马,哼。”绿萝气鼓鼓的撅着嘴,抬脚用力踢向一旁的石柱泄愤。 石景侧过头,看了一眼懊恼的绿萝,见她可爱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随后目光又回到了天上,继续看起了烟花。 不知何时,绿萝不见了踪影。石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天空。 烟花燃尽时,远处的长明殿突然火光闪烁,浓浓白烟升腾而起,紧接着传来尖叫声和呼喊声,石景皱着眉听了半天,他快步往长明殿方向走去。 这时绿萝满脸焦急,神色慌张从殿外跑到石景身旁,“怎么办,听闻明殿遭遇杀手袭击,现在已经乱作一团,公主和驸马还在那看花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闪失。” 绿萝急的像只无头苍蝇,来回跺步,“不行,我得去看看。”绿萝说着抬脚往出走。 听到林初在长明殿,石景眉头瞬间紧皱,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绿萝,沉声道,“你留在宫内,那也别去,我去。” 石景说完朝着宫外走去,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回头一看,发现绿萝还跟在身后。 绿萝眸中满是担忧,“我实在放心不下公主,我要和你一起去。” 石景看向绿萝,眼神认真道,“你放心,我一盯会把她平安带回来的。” 绿萝看着石景,点点头,“那你们早早回来。” 石景应了一声,身影很快消失在永宁宫的夜色中。 他心中担忧,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长明殿赶去,一路上,他在心底不停祈祷,“阿初,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 当他临近到长明殿的时,宫女,太监,嫔妃四处奔逃,哭喊声,叫嚷声此起彼伏,场面极其混乱,已经乱成一锅粥。 十几名黑衣杀手手握长刀,寒光闪烁与宫内侍卫激烈对抗。 石景目光在人群中不停地搜索,周围全是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疯狂往外逃窜的人,唯有石景逆着人流,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长明殿跑去。 他目光一扫,终于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此时正蹲在地上,神色焦急地为宁渡包扎伤口。 看到这一幕,石景心中莫名涌出一丝酸涩,还没来得及多想,下一秒,身后一名黑衣人猛地举起长刀,恶狠狠地朝着石景砍来。 听到窸窣的声响,石景下意识侧身一躲,他迅速弯腰捡起地上一名战死侍卫手中的长刀,强忍身上的剧痛和黑衣人对打起来。 石景本就重伤,与黑衣人对打的过程中十分吃力,每一次挥刀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万幸的是,这黑衣人同样有伤在身。 就在石景感到体力不支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手握长刀,呼喊着跑到石景身前,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合力将黑衣人斩杀在刀下。 石景刚松了一口气,侧过头在向林初,发现宁渡为了保护她已经和一群黑衣人打成一团。 此时长明殿已经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每一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呛的人难以呼吸。 林初身旁仅有的两名暗卫以寡敌众,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血泊之中,宁渡也身受重伤,躲到一旁。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举着刀走到林初身后,猛然举起朝着林初挥去。 林初回头发现身后的黑衣人,恐惧使她拔腿跑,边跑边看向离她最近的宁渡,“渡,救我。” 浑身是伤的宁渡看了眼林初,脚步像被地面焊住一般,他摇 了摇头,不但没有上前营救,还满脸无奈地向后退了几步。 宁渡后退的每一步都深深的刻在林初的眼中,她满眼写着不可置信。她的驸马,她的青梅竹马,她最爱的人,居然在她危难之际临阵退缩,弃她于不顾。 一旁的石景满心担忧,一个箭步冲到林初身前,用尽全力举起长刀,勉强抵挡住这一刀。 林初躲在石景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刀伤映入眼帘,有几处衣服已被划破,能看到里面皮肉外翻,鲜红的血液浸湿衣衫,紧紧贴着皮肤。举刀的手臂因为用力微微颤抖,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此时的他浑身重伤,身体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坚定地挡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 她的心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疼的厉害,还没等她担心,石景虚弱的身体抵挡不住,“当”的一声,长刀坠地。 第59章 那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举起刀毫不犹豫地朝着石景刺来,石景勉强侧身一躲,黑衣人用力过猛,举着长刀发向前扑了个空。趁这个间隙,林初看到脚下一把长剑,她迅速弯腰捡起,双手紧握,狠狠地刺进黑衣人的心口处。 那黑衣人抬头看到林初时一脸震惊,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柔弱女人手里。随后吐出一大口鲜血,“砰”的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石景迅速回身,看到黑衣人已经倒地,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不顾浑身伤痛,满眼心疼地将林初护在怀中,声音虚弱,紧张道,“没事吧?” 林初抬眸,对上石景关切的目光,她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此时长明殿已经满地尸体,侥幸存活着的不过零星几人。 而宁渡见事不好,早就偷偷躲到长明殿的拐角处。 刚刚宁渡后退的动作,林初看在眼里,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石景宛如天神般,降临在自己眼前。 自己那么对待石景,没想到他居然不计前嫌,在最后危机的时候豁出性命保护自己。 林初眼底泪光闪烁,脑海中闪过两人初见时,石景一脸认真信誓旦旦地发誓,说誓死保护自己,哪怕粉身碎骨,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林初心中满是心疼,他这个憨憨,还真是说话算话,每次都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的。 一群黑衣人,黑压压的追了上来,石景将林初护在身后,他提起长刀只身上前。 兵器相交,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传来,石景本就伤痕累累,虚弱不堪,最终撑不住了,被刺了很多刀。这时一名黑衣人看准时机,高高扬起长刀向石景胸口砍来,准备这致命一击,送石景上路。 石景无力再战,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这一刀自己躲不过去了。 然而,眼睛闭着的瞬间,想象的疼痛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他肝肠寸断,林初不知何时跑到自己身前,生生地替自己挨了这一刀。 看到林初受伤,石景顿时火冒三丈,他看着围堵上来的黑衣人怒吼一声,发泄着内心绝望的情绪。这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他刀头撑地,勉强站起身,他紧握长刀站起身朝着黑衣人奔去,继续搏斗。但他身体的伤实在太多了,根本敌不过,无论他被划多少次,他都站起来和黑衣人对抗,最终,在他拼死反击下,那名刺伤林初的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中。 那黑衣人刚一毙命,身后的黑衣人便再度围了过来,就在石景摇摇欲坠,撑不住的时候,一队御林军呼喊着跑进了长明殿,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确认林初被御林军救下,已无危险,石景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双眼一闭,整个人向下倒去。 就在即将摔在地面的刹那,他感觉自己跌进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一阵熟悉的花香传入鼻腔。 他心头一暖,安心的靠在这怀抱中,意识渐渐模糊再度晕了过去。 见石景再次濒死,惊慌失措的林初焦急地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她眼圈泛红,“你这个笨蛋,浑身是伤还出来逞能,从今天开始,本公主决定了,封你为永宁公主的第一男宠,你一定要醒过来啊,这封号一般人可没有呢。” 这时帮石景挡刀的太监迅速跑来,帮着林初扶起石景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林初才想起什么,她回头,目光一扫看到躲在角落的宁渡,“渡,你先等会,太医一会就来,他伤的比较重,我先带他去。”说完忍着剧痛和小太监扶着石景朝着太医院走去。 第52章 还没走几步,林初三…… 还没走几步,林初三人就和闻讯赶来的太医们碰个照面。 带头的李总管看到林初身上的刀伤时,顿时吓的惊慌失措,顺脸淌汗。 “哎呦,快快快,快给公主包扎。”他一阵惊呼,身后的太医们开始手忙脚乱的打开药箱,拿出纱布准备给林初包扎。 “先给他看。”林初语调微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说道。 听到林初这么说,太医们目光平移,看到一张熟悉的,昏迷的面庞,太医们一个个惊浑身发颤,脸上的汗更是如雨下,要不要这么巧,怎么受伤的还是他…… 前阵子不是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么,怎么现在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了,这还能活么。 不过医者仁心……咳咳,绝对不是脑袋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刃而害怕,嗯,绝对不是…… 此时时间紧迫,容不得太医们多想,迅速地给石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和止血处理。而后扶着石景,朝着永宁宫赶去。 刚踏入殿内,绿萝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她拉着林初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圈,看到林初身上的刀伤,眼中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微颤道,“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绿萝。”林初拍了拍绿萝的肩膀,示意自己很好,“快,去打点热水来。”林初目光担忧地看向石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对绿萝吩咐道。 绿萝看向林初身旁的石景,麻利的应着,“啊,好,我这就去。”说着她快步离开了永宁宫,没一会端来了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看着奄奄一息,随时嘎嘣而去,撒手人寰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石景。太医们不敢耽搁片刻,开始上前诊治,争分夺秒地和阎王手里抢人…… 小太监见太医们为石景诊治,公主也安全回到永宁宫,他微微欠身对着林初行礼,“公主万安,奴才告退。” 林初看了一眼这小太监,声音懒懒的,幽幽传来,“等一下,你哪个宫的。” 听到林初的声音,小太监身形一颤,他面露恐慌地回头“奴,奴才仙归殿的。” “原来是仙归道人宫里的,不错。你今夜救人有功,赏。” 听到这句话,小太监才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 “绿萝,去把那块水晶拿来。” 绿萝走进殿,出来时手中捧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水晶。她走到小太监身前,小太监接过水晶,跪在地上,“多谢公主赏赐,奴才告退。” 林初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站在一旁等太医诊治的结果。 绿萝心疼林初,拿过一张椅子放在林初身后,林初看了一眼,对绿萝笑着摇摇头。此时的她哪还坐的住呢。 经过五个时辰奋力救治,石景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太医们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个个面露喜色,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石景从阎王殿抢了回来了。 太医院院总管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的直点头心说这公子还真是命大,都伤成这样也没死,不过好在没死,他要是死了,太医院可就遭殃了。 林初等的太久,久到靠在长椅上睡着了。 “公主,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李太医轻飘飘的一句话,林初立刻睁开眼,“脱离生命危险了?”林初说着走到床榻前,目光死死地盯着石景那安静昏睡过去的容颜。 明知道他不会醒,林初还是盯了半天,一滴轻泪无声地从眼角划过,滴落在地毯之上,溅起无数忧思。 …… 昏迷半月有余,躺在床榻上的石景缓缓睁开眼。当他视线渐渐聚焦时,一张满是皱纹,面容慈祥,头发花白的老妇出 现在他的眼前。 “景儿,你醒了?”苍老和蔼的声音伴随着欣喜传来。 “奶奶?”看到老妇的瞬间,石景脸上满是惊喜。 “哎……”听到这声奶奶,那老妇顿时眉眼弯弯,笑开了花,细看还能看到眼底隐隐含着泪光。 石景以为自己在梦中,他激动的坐起身,像个孩童般扑到了石张氏怀里。 抱了一会,石景抬头,发现周围依旧是熟悉的环境,自己从未离开的永宁宫。这根本不是梦,奶奶就真真实实地坐在自己面前,看着石张氏石景一脸懵,满脸问好。 “怎么?祖孙团聚,幸福傻了?”娇柔的声音传来。 石景闻声,侧过头,看到侧身靠在长椅上浅笑,一双玉足在凳角旁轻晃的林初。 他满脸疑惑,林初为什么接他奶奶来到宫里。她怎么折磨自己都可以,可他不能让奶奶受一点苦,他紧皱眉头,满脸警惕将奶奶护在身后,随后急切地抬起脚走下床榻。 可他伤的实在严重,脚面刚沾地,就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看着石激动地跪在地上,林初笑笑,“怎么,这么想谢我呀?谢我也不用跪嘛。” 石张氏看到石景摔倒在地,赶紧蹲着身子来扶。 石景表情严肃,根本无心林初的调侃,他看了眼石张氏,“公主,我祖母乡村老妇,怕冲撞了公主,还是快快送出宫吧。” 听到石景这句话,她满脸哀伤,面色不解地看向石景。她不懂,一向孝顺的孙子怎么会这样,自己辛苦奔波,不远万里来到皇宫看望,他却没有丝毫留恋,竟然第一时间让自己离开。 第60章 难道在皇宫待久了,追名逐利,不认她这个奶奶了?石张氏心思单纯地想着,见到孙儿的开心之余又夹杂着莫名酸楚。 出身于淳朴乡村的石张氏必然不懂石景想保护她的心思。 好心将石景的奶奶接来,石景脸上不仅没有欣喜,反而面色愁容。 林初刚要说话,被走来的绿萝打断,她走到林初身旁,“公主,驸马来了,在殿外等候。” 听到这句话,林初满脸笑意,“渡?他来找我了,一定不生我气了。”她边说边整理衣衫,理了理头发。 “你们祖孙二人好久没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聊,我就不打扰了。对了,绿萝,一会太医送来补身体的药膳记得给景公子吃了。” “是。”绿萝的声音不情不愿地传来。 简单交代完毕,林初如同热恋般的少女,脚步轻快地去走出永宁宫,去见心爱的男子。丝毫没把长明殿那晚,宁渡弃自己于不顾的情形放在心上。 见林初一副开心模样,绿萝噘着嘴,满脸怒气,对着殿外的宁渡“哼”了一声。 石张氏关心刚醒来的孙儿,满脸关切地问,“景儿,你在宫内吃的得好不好?过的好不好?” “挺好的,一切都好,奶奶,您不用担心我,最近身体还好么。” “挺好的,我一切都好。”石张氏满眼柔和。 “景儿,你是不是不想奶奶待在宫里?如果你不想,奶奶即刻启程回去就是。”。 见石张氏一副委屈模样,石景就一阵心疼,他想说是,可是看到奶奶这样,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永宁宫更是堪比地狱。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万一奶奶宫中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向已故的双亲交代。 “不是的,奶奶,宫内也不安全,也会遇到刺客,我没有想赶您走的意思。您别乱想,我就是怕您住不惯,或者遇到意外。”石景赶忙解释,他不想奶奶伤心。 “傻孩子,能和自己孙子在一起,住不惯又如何。林丫头是个好孩子,不仅样貌俊俏,心还善良。你这几日受伤,她一直守着你,还特意派人接我入宫,还说让我留在宫里一直陪着你。”石张氏笑呵呵的说着。 看着奶奶对林初喋喋不休的夸赞,石景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只能无奈地点头。 …… 走出永宁宫,林初的目光和门前宁渡的视线交汇。 宁渡上前轻唤了一声,“阿初?” 听到这声阿初,林初笑笑,走到宁渡身前。 宁渡心有愧疚, “阿初,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从今以后,我们在这宫里幸福地过一辈子,好不好?”说这些话的时候,宁渡一脸真诚。 听他这么说心中很是感动,对于这个从小到大第一个给自己带来温暖的人,林初那颗心瞬间变的柔软起来,对于宁渡,她总能无条件的妥协。 眼前的他依旧清风俊逸,只是没有三年前的那股傲气,林初知道,他的傲气因为重要部位而消失。 而他没有怪自己,依旧选择与自己成婚。在知道自己恶劣暴虐的性子,还能包容自己。对于这些,那夜危难之际,他没救自己这件事也算扯平了。 对于与自己相爱的相公,林初笑着点头,“好,那我们争取做永夏第一爱侣,让别人羡慕去吧。” 见林初答应,宁渡笑的一脸柔和,他轻轻握林初的手,“阿初,我们出宫去玩好不好?把三年前没放的纸鸢补上。” 见宁渡和自己心结已解,林初欣然同意。 …… 热闹的集市时不时传来叫卖声,林初和宁渡并肩而行,走在街上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多数是见两人衣着华贵,大多都是 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只有极少数会被美貌所吸引。 林初悠闲地走在宁渡身边,偶有三五成群的小乞丐和流民在街边转悠,林初没想到永夏的京都现在都这样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上次出来还是和石景钻狗洞,可谓一路波折。 纸鸢铺子就在眼前,林初拉着宁渡的手快步走去,去完成两人三年前没放的执念。 这时宁渡的袖口被人拉住。稚嫩的声音传来,“大哥哥,买个发带送给这位仙女姐姐吧。” 这个小女孩林初记得,当初和石景出宫时,就是她拽着石景不放手,现在好像长高了一丢丢,还是那件裙子,被她穿旧了许多。 那个憨货怕自己欺负这小女娃娃,把所有发带都买了…… 想起石景,林初的脸上不自觉低浮现一抹脸笑意,也不知道那呆子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好好喝药,和奶奶重逢一定开心坏了吧,他有没有感激自己呢。 宁渡低下头,看着身旁的浑身脏兮兮的女娃娃,那双小手正拉着自己的衣角。 宁渡满脸嫌弃地拉回衣袖。从钱袋里拿出几枚铜板仍在小女孩端着的托盘里。 “小妹妹,这发绳你留着卖吧。”宁渡柔和的声音传来,小女孩笑着点头,“嗯,多谢大哥哥。” 小小的她不懂宁渡眼底的嫌弃,一心觉得自己遇到了天下最好最好的大哥哥。 “走吧,阿初,那发带太劣质了,带过敏就不好了,我的阿初配的上全天下最好的。”他皱着眉,轻轻拍了拍那小女孩摸过的衣袖。 第53章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后…… 两人走进纸鸢铺子,见二人衣着不凡,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热情地上前招呼。 “哎呦客官,您瞧,这都是新扎的纸鸢,你看着老鹰,眼神锐利,翱翔天际之时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感觉,太符合您的气质了。您再看这凤凰,这金黄的羽翼长达五米,飞在天上和真的凤凰一般无二,那真是栩栩如生呢。” 看着墙上琳琅满目的纸鸢,宁渡眼底划过一抹难掩的欣喜,他仔细挑选合心的纸鸢。 “阿初,这个怎么样?” “挺好看的” “这个呢?” “也不错。” 看来看去,宁渡觉得掌柜的推荐的凤凰纸鸢最大,最精致。 “掌柜的,就这个吧。”他说着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 见宁渡价都没问,掌柜的心中乐开了花。 “不用找了。”宁渡语气淡淡道。 听到这句,掌柜的顿时两眼弯弯,笑的嘴都合不拢,他可以肯定这句话是自己这辈子听 过最美妙的声音,简直比常春园的小桃红唱的都动听。 宁渡一手捧着纸鸢,一手拉着林初,朝着城郊的湖边走去。 他的心情很好,走在街上,边走边哼着歌,而林初脑子一团浆糊,身子跟着宁渡走,可心留在了永宁宫,她心中担忧石景的身体。 恍惚间,两人走到城郊,微风顺着湖面吹来,林初在微热的天气里,感觉到一丝丝俩凉意。 宁渡将纸鸢的线轮递给林初,“阿初,这个线轮给你,我来跑着放纸鸢,你就放线就好,很简单的,你试试。” “好。”林初接过线轮,点点头。 宁渡举着纸鸢在草地上顺着风跑,跑了几圈,他缓缓送开手,在送开手的那一瞬间,纸鸢迎着风飞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纸鸢,宁渡心中很是欣喜的望着天上的近凤凰。 林初百无聊赖地滚着线轮。 宁渡走到林初身前,侧过头,满眼骄傲,激动地看向林初。“你看,我放的多高,厉不厉害?” 听到宁渡语气激昂的话语,神游天外的林初回过神来,虽然很累,但她还是很给面子的捧了场。 她面无表情,头也不抬,语气恹恹地敷衍道,“哇~好厉害哦,你最厉害了。我跑不动了,你放吧,我休息会。” 她说着,随意坐在湖边的一块巨石上,抬头看向有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 “好。” 宁渡完全没有察觉林初的心不在焉,一个人在草地上玩的飞起,他紧紧握着线轮,张开双臂追着空中的纸鸢来回奔跑。 微风吹拂他的脸颊。穿透发丝,几缕秀发随风飞扬。原来在风中这么肆意奔跑的感觉这么让人如此着迷。 身为曦翎国的五皇子的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作为皇帝最倚重的皇子,从未没放过纸鸢,他为人谦和有礼,从来不会越矩,经常是皇帝用来训诫其他皇子的榜样。 可是看到皇兄皇弟们一起玩耍,他心中的羡慕像洪水般倾泻而出。每次遇到,都会驻足看上良久,而后默默转身,乖巧地回到书房继续温习功课…… 宁渡跑的气喘吁吁,满心欢喜地走到林初身旁,向来洁癖的他因为心情大好,一屁股坐在了林初身旁的石头上。 此时两人背靠着背,微风吹在宁渡身上,微薄的汗因风转凉,宁渡觉得很舒服,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林初那纤细的指尖。 林初不为所动,仰着头看着天上翱翔的金色凤凰。 她轻叹了一声,和心爱的人放纸鸢明明是一件很幸福且开心的事,可现在,林初只觉得兴致缺缺。她只想尽快回到皇宫。 第61章 “渡,我累了,我们回宫吧。” 宁渡长这么大,从未像此刻这么放松,脸上洋溢着喜悦,这是他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开心。 见林初对放纸鸢没什么兴趣,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出宫一次不容易,阿初,我们再待一会可好?” 见宁渡在宫外这么惬意,林初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毕竟在宫内,他就像枯萎的花,但谁又不是呢。 她点了点头,明明是惬意的午后,可坐在石头上的屁股却如坐针毡,她此刻好想回到皇宫。 她想知道石景的伤怎么样了。 一道闪电从林初的脑海中劈过。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男宠,和自己最爱之人长的如此相似的替身。就算救了自己,他何德何能让自己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他牵肠挂肚。 林初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担心石景的心思摇走。 明明是开心的放纸鸢。自己这一下午好像把魂丢在宫里一样,这是干嘛,林初打起精神。 “渡,我陪你,我们一起放纸鸢。” 宁渡回身,午后柔和的阳光洒在林初明媚动人的脸庞,林初倾国倾城,即使两人是朝夕相处,此刻她的模样,依旧让他失了神。 他微扬唇角,气质如修竹般清朗俊逸,目光温和地望向林初,浅笑道:“好啊。” …… 两人疯玩了一下午,心满意足地回到永宁宫。 “早点休息。”宁渡的声音如山泉流淌般动听。 林初笑着点了点头。 宁渡因为缺失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跟着缺失的也是他男人的自尊,所以大多时间,他都是自己住在醉仙居。 林初知道他心中苦闷,而这苦闷的根源恰恰是自己带给他的。和他在一起时,不仅因为爱,还因为心中有所亏欠,总想弥补,总会下意识的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 可她又不敢太明显,怕伤了宁渡的自尊。所以林初大多数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和宁渡相处。 好在宁渡自己住在醉仙居,这让林初舒了一口气。 见林初回来,绿萝赶紧迎上来,“公主,出宫累不累?” “有一点。”林初笑笑。 “下次带上绿萝吧,有绿萝在,一定不会让公主劳累的,我超能干的。”说着她挽起衣袖,露出洁白有力的臂膀。 林初侧过头,这个满脸雀斑,面黄肌瘦的小丫头现在已经饱满了很多,对于自己喂养的成果,林初很是满意。 “行,下次出宫带你一起。” “嗯嗯,一言为定。” 绿萝说着抬起手,对着林初伸出小拇指。 “傻不傻。” 虽然这么说,林初还是伸出了小拇指。 “一言为定。” 林初疲累了一天,还是不放心,带着绿萝去了落雪阁。 破败的门虚沿着,她站在门外,看着窗内的祖孙二人和谐温馨的场景和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 石景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好,聊一会就会觉得累,偶尔咳嗽几声。这些都看在林初眼里,看着他恢复的不错,林初心安了很多。 “走吧。” “公主,您不进去看看么?” 绿萝很是为自家公主抱不平,明明天天照顾这个臭男人……虽然是宫女照顾,可是自家公主也无时无刻陪在床前,等他醒来。 他醒来的时候,公主是那么开心,他倒好,居然连声谢都没有。 见林初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绿萝撅着嘴,心中愤懑,他以为他谁啊,哼。居然能得到公主这么多的关注。 …… 翌日一早,林初撑了个懒腰,看到石张氏正拿着扫把打扫庭院。 林初赶紧走上前,躲过石张氏手中的扫把,“阿婆,您这是干嘛,快放下。” 石张氏笑笑,口中因为缺了几个牙,说话还有点漏风,“在乡下干农活习惯了,不干点啥,我老太婆就感觉浑身难受呢。” “啊……”林初很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不干活就浑身不舒服。 林初看着干净的地面,“阿婆,有宫女太监打扫,您别忙了,况且……这地面每天都打扫,您也扫不出什么。” “嗯,也是。”石张氏笑呵呵地将扫把放到一边。 “阿婆,石景他的伤好点了么?”林初有些担忧地问。 “好多了,丫头你就别担心了,昨日聊天聊的久,现在还在睡呢。” “你这刚醒还没吃饭吧?老太婆我烤红薯最棒了,想不想尝尝?”石张氏满脸慈祥,面容柔和地对林初问道。 林初本不想她操劳,想说有御膳房,但是看着石张氏那张慈爱的脸,她还真想品尝一下她说的烤红薯。 “好啊。”林初笑着点头。 “中,不过这宫内不适合,烤起来烟太大了。”石张氏看着威严整洁,富丽堂皇的宫殿。 “不如去临江亭吧,那里是个冷宫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平时基本没人去,周围也没什么宫殿。” “好好好,就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石张氏眉眼弯弯对林初说道。 “绿萝,去御膳房去搬两筐红薯和碳石送去临江亭,对了,留两名宫女在落雪阁,等他醒了一定会找阿婆啊,到时让他来临江亭找我们。” 林初说着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绿萝,“别愣着了,快去。” 林初说着扶着石张氏,转身往临江亭走去,可石张氏老当益壮,脚底生风走的比她还快。 绿萝看着林初和石张氏的背影,不情愿的 嘟着嘴回道,“哦,好。” 林初和石张氏一路说说笑笑,林初感觉和石张氏在一起特别开心,感觉才走了一会,就到了临江亭,这个距离平时她都是坐仪仗的,根本不会自己走路。 第54章 绿萝缓缓开口,语气淡淡…… 清晨空气中透着微凉,两人走到临江亭时已经接近晌午,路边青草上的露珠已经蒸发殆尽,林初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平时热一点就闹心的她难得好心情,没有发脾气。 眼前的小亭对于乡野出身的石张氏来说,满目旖旎风光,对于林初来说其实就是湖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破亭子。 林初手指着一块空地对石张氏说道,“就在湖边这块空地吧,一会阳光出来,就躲亭子里乘凉,也不会热。” 石张氏笑脸盈盈道,“好,咱们捡点砖头,简单搭个炉子。” “好。”林初点头。 石张氏每次都是还没说话,就先笑呵呵的。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林初也不自觉受到感染,从心里感觉很暖。这种暖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在这偌大的皇宫内,没有一个人敢使唤她,可石张氏让她捡石块,她自己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假思索的答应。 两人挽起袖口,在湖边的草地里穿梭,寻找较大平整的石块一一捡起,简单堆起一个炉子。 这时绿萝带着几名太监,他们捧着红薯,和碳石,朝着湖边匆匆走来。 见林初和石张氏自己动手忙活,绿萝赶紧吩咐身旁的太监放下手中的物品,上前帮忙。 见大家手脚利索,三两下就搭起一个颇为不错的小炉子,石张氏笑盈盈地念叨,“这帮小伙子真不错啊,都是好孩子……” 搭好了炉子,石张氏将碳石点燃,放进炉中,随意拿了几个红薯放在炉子上。 林初没烤过红薯,也不知道如何帮忙,绿萝倒是会烤,帮着石张氏将烤熟的红薯翻面。 没一会,红薯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闻到香味的林初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没想到烤红薯的味道可以这么香,甚至比她吃过的山珍海味还要好闻。 “哈哈,香吧?再等一会,一会就熟了。”石张石用夹子,夹着红薯翻面。 林初点了点头,向来以暴虐闻名的她,头一次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石张氏和绿萝忙活。 过了半个时辰,一排红薯外皮已经烤的干瘪,个别烤的过火,有些焦黑。 “熟了,尝尝。“石张氏拿起一块小地瓜准备递给林初。 绿萝手疾眼快,挑了一个最大的,因为烫手,来回扔着红薯缓解手中的温度,她将红薯掰开,里面明黄色的地瓜肉露了出来,冒着热气,绿萝对着红薯吹吹。 “公主,你吃这个,这个最大。“绿萝献宝一样,将红薯递给林初。 林初接过红薯,吹了吹,咬了一口。 “怎么样?”绿萝问。 “好吃。”林初嚼嚼嚼说道。 听到林初这么说,绿萝眼睛亮亮的,脸上满是自豪。 “是吧,这是我烤的。” “真是两个傻丫头,小的更好吃。”说着,石张氏用夹子夹起两个小红薯,递给两人。 林初接过小红薯掰开,浅浅咬了一口,热乎乎,绵密的口感在口中传开,她不住的点头,“嗯嗯嗯,真的,小红薯更甜一些。” “这傻孩子,都吃到嘴边了。”石张氏说着,抬手将林初嘴边的红薯碎,抹了下来。 第62章 这突然的亲昵让林初如遭雷击般一动不动,她僵了半瞬。 石张氏满脸柔情,笑脸盈盈的模样映在林初的眼中。她没有母亲,从小孤零零地在皇宫长大,唯一疼爱她的父皇,一年也见不到两次。 这么一想,林初心里发酸,眼前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看到林初情绪不对,石张氏赶紧起身走到林初身前,“哎呦,怎么了这是?” 石张氏一头银发,由于牙齿缺失的缘故,说起话时不时漏风。可这就是这么一个乡村农妇,她对林初的关怀比宫中任何一个人都要真切。仅仅一天,她所给予的爱比林初在宫内生活这么多年所得到的全部关爱都多。 从来没感受过温暖的林初,第一次体会到来自长辈的疼爱,原来这感觉这么幸福。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杀人如麻的自己瞬间破防。 她眨了眨眼,有些害羞,悻悻道,“没事,这烤红薯太好吃了,吃急了,有些烫到了。” “傻孩子,慢慢吃,不就是烤红薯么,以后想吃了就找阿婆,阿婆天天给你烤,要是想吃别的,阿婆还真不会。”石张氏咬着红薯,因为太烫,边哈气,边笑呵呵地对林初说道。 “没事,若是公主想吃旁的,就吩咐绿萝,绿萝一定学会给公主做。” 看着真心对待自己的两人。林初感觉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手中的红薯,林初决定,从这一刻开始,阿婆就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就是她的奶奶。绿萝就是她最好的姐妹,最好的朋友,她发誓,一定要让她们在宫内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林初笑着拍了拍绿萝圆润的脸蛋,看着绿萝最近总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你怎么了?最近总哭丧着脸,你家公主我还没死呢,给谁吊丧呢?还是谁欺负你了?”林初问。 绿萝抬起头看向林初,她没想到自己的小情绪被自家公主发现了,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和开心。 经林初这么一问,她顿时满脸委屈,她嘟着嘴,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望向林初,“公主,你送我的蚯蚓,我一直都有好好养在花盆里的,可是前几天发现它不见了。” “啊?蚯蚓,我什么时候送过你那玩意……” 林初回想了一下,挠了挠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嗨~就因为这事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整天愁眉苦脸的。” “没事没事,丢了就丢了嘛,我送再你个就是了。” 说着,她挽起袖口和裤脚走到河边。 看到一只蹲在石头上休息的青蛙,一人一蛙对视了一眼,说时迟那时快,林初手如闪电,徒手将青蛙抓在手中。 那青蛙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抓了,吓的它全部力气集中在后腿,使劲踢着林初的手,一块泥土顺着青蛙的脚掌甩到了林初身上。 她不以为意,身上满是淤泥朝着绿萝走来。 “呐,送你了,你看它和你长的多像,你叫绿萝,它就叫……”林初思索了一会,“它就叫青萝,你妹妹。” 林初手中的青蛙很应景的“呱”了一声。 “你看,它没有意见,在叫你姐姐呢。”林初笑的一脸狡黠。 阳光照在湖面上,水波纹映在林初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上,虽然脸上有块泥土,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看着林初那摄人心魄的笑,绿萝的脸颊不由得微红起来。 林初说着走到绿萝身旁,将青蛙塞在绿萝手中,绿萝皱着眉,满眼嫌弃,手却紧紧握住手中的青蛙。 “咳咳。”石张氏不住的咳嗽。 “怎么了,阿婆?”林初赶紧走到她身前紧张地询问。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吃点东西胃就受不住。” “快,拿消食丸来。”林初对身后小太监吩咐道…… 石景醒来,听说奶奶和林初在临江亭,他心中担忧,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临江亭,远远就看到林初掰着石张氏的嘴不知在喂什么。 石景心下一惊,快步冲上前去,一把将林初推开。 一脸紧张地对石张氏询问,“奶奶,你没事吧?” 石张氏吐红了脸,对着石景摇了摇头,“没事。” 石景满脸怒气瞪向林初,“你对我奶奶做了什么?” 林初不以为意,哼了一声,“没干什么,不过是喂你奶奶喝了点鹤顶红。” “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石景紧皱眉头,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和林初理论。 “嗯,林初耸了耸肩,是啊,你才知道。” 林初说完翻了个白眼,她不想和石景在这啰嗦,反正不管她怎么说,石景对她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多说无益。她拉着绿萝往永宁宫方向走。 “你别走……” 石景话还没说完,就被石张氏拉了回来,“景儿,她说笑的,哪来的什么鹤顶红,是我说烤红薯的,刚才不过是吃多了,她给我 吃的消食药丸,我不小心卡在嗓子处,她帮我看看而已。” 听到石张氏这么说,石景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将刚刚惊吓的情绪呼出。 还好,还好,她没有伤害奶奶,不然他一定会为奶奶报仇。 “来,你尝尝,这是初儿那丫头烤的。”石张氏说着将红薯递给石景。 “她一个身娇肉贵的公主哪会烤红薯啊,说是觉得新鲜想尝试,其实就是专门留给你的,手都被烫出了水泡。” “傻小子,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她,她对你也并非无情。”石张氏打心眼里喜欢林初,提起林初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更为明显。 石景看着手中的红薯,滚烫的触感传递到指尖,他咬了一口,甜甜的,可心里不是滋味。 她没有对奶奶不利,自己是误会了她,还为自己烤红薯受了伤,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心中很是憋闷。 “傻小子,去追吧,把误会解开。” 石景有些担忧地看着石张氏,“去吧,我没事,不用你操心。” 石景点点头,朝着永宁宫的方向走去。 第55章 林初这张绝美的容颜…… 每朝永宁宫多进一步,石景的心就忐忑一分。 对于林初,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折磨自己,自己可以不放在心上。可她对明月的狠辣残忍,这一点他无法原谅。好在,她没有对奶奶没有恶意,否则,无论自己多么喜欢她,都将毫不留情地亲手杀了她。 他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想不通,她看着明明就是一个恶毒坏女人,可总能不经意间流露柔和一面。在昏迷期间,一直陪伴自己。还专门为自己烤红薯,想象曾经,她背着自己走出围猎场的深坑,照州带他就医…… 种种迹象,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中也有一席之地呢?石景很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他想的格外专注,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顺声抬头望去,只见几名锦绣华服的皇子正肆意地推搡着一个半大少年,那少年面庞沾染了泥垢,可依旧难掩天生的俊朗,他裸漏在外的肌肤满是淤青,脸颊更甚。 “你们要干什么?”那身形消瘦的少年面色紧张,手中举起一块令牌,抬步向后退。 “她是公主又如何,少拿她给你的破腰牌跟我们耀武扬威。”其中一名皇子满脸不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腰牌随意一扔,那令牌以一个抛物线划过,消失在众人眼中。 “死小子,居然那令牌吓唬我们,揍他。” 其中一名皇子说完,其他皇子一拥而上。那少年见事不好,抬腿就跑,可是他身体格外虚弱,腿上满是伤痕,没跑几步就被人追上,安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石景看着眼前身份尊贵的少年们,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贸然前去帮忙很有可能引火烧身。可看着瘦弱的少年被好几名同龄人骑在身上拳打脚踢,他身体虚弱没有多余的反抗,只是抬手捂着自己的头部。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最是无法无天的时刻,事以自我高兴为前提。尤其他们身份高贵,凡更加视人命如草芥,那少年的口中传来断断续续呜咽的声音,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被打死。 施展暴力的几人丝毫没有注意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石景思考片刻,最终气愤战胜了理智,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没有一丝犹豫,将手中的烤红薯放进衣兜里,而后一手拎起一个,将几名皇子从瘦弱的少年身上拽了下来,狠狠摔在一边。 几名皇子被突然摔到地上,一个个疼的龇牙咧嘴,口中骂骂咧咧地回身,看到容貌俊俏,满脸憨憨的石景心下一惊。 一瞬间他们以为遇到了那位疯癫公主的驸马宁渡,再一看,发现两人虽然容貌相似,可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傻。 “你谁啊?知道我们是谁么?就敢管我们闲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其中一名皇子手揉着腰缓缓起身,指着石景开始叫骂。 第63章 “我不知道。”石景如实回答。 明明很憨的一句话,其他倒在地上的皇子莫名觉得有一丝傲慢是怎么回事。 “这位可是三皇子,深得皇帝宠爱,现在知道了吧?”一名皇子狗腿子模样起身,一把拉起那领头的皇子。 见身旁的人这么高抬自己,那三皇子忍着疼痛,一脸傲慢地仰起头看向石景。 “哦,知道了。”石景淡漠地点了点头。 “知道还不跪下。”那皇子说着,走到石景身前,抬脚狠狠踢在他的腿弯处。 见石景依旧直直站立,那皇子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块,狠狠砸在刚才踢的腿弯处。 石景依旧站的笔直,那皇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正常这么砸,任谁都会跪下的,他的腿是铁做的么,他吓的连连退后两步,其他人陆陆续续站起身。看到这一幕,也没人再敢上前。 “皇子们的命金贵,他的命又何尝不是只有一条,何必这般欺辱。” 石景说着走到一棵树前,他抬手成拳,朝着树干打去,速度快的闪出残影,众人还没看出他是如何出拳的,腿粗的树干就被捶断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如果皇子们执意这般对他,我也会这般对待您们,请不要怀疑,一打六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石景语气淡淡。 带头的皇子死死咬住牙,这人的模样和驸马那般相似,还这般为所欲为。一定是永宁宫的。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呸,晦气,咱们走。” 看着一行人略有狼狈的走远,石景走到少年身前,伸手轻轻扶起少年的手臂,将少年拉起。 少年看了眼身旁的人,看起来一副憨憨模样,可仔细看会发现,他模样上成。那双好看的眸子满是真诚,声音清脆,如果不看那张满是血泥的脸。 “多谢。” “无碍。” 石景脚尖轻踩地面,一个起跳,瞬间弹起飞跃。只见树枝摇晃,落地时,石景手中多了一枚令牌。 他打开手掌,看了眼手中的令牌,上面三个烫金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公主令” 少年从石景手中接过令牌,用袖口轻轻擦了擦,然后如珍宝般放进衣兜。 “这是永宁公主送的。当时她满脸骄傲,说有了这枚令牌,谁也不敢欺负我。” 少年说的时候脸颊满是笑意 听到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应该是林初曾经对他有过善意。 石景真是看不透林初,这个女人很特别,你觉得她好的时候,她就会干点坏事,很坏的那种,你觉得她坏的时候,她又莫名的善良一下。 宇文殇笑中带着些许苦涩,“他们是皇子,对于公主令会忌惮一次两次,可长久下来,他们又怎会惧怕呢。” “那为何不找公主说明,她会帮你的。” 既然林初给了他令牌,有困难她一定会帮。石景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确信,林初会帮助他。 “送我令牌,不过随手之举,我怎能去打扰呢,况且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一个质子,可能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石景低着头没有说话,走到刚刚捶落的树干上,坐了下来。 宇文殇回过头,跟着坐在了石景身旁。 从小生活在乡间的石景没听过质子 这个词,对少年问道,“质子是什么意思?” “质子就是……”宇文殇说着,目光看向石景的衣兜。 石景顺着眼前少年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兜,露出了烤红薯。 石景将红薯从衣兜里拿出来,因为自己咬了一口,石景将红薯掰开,大的那块递给眼前的少年,“刚烤的,要不要尝尝?” 少年不停的点头,接过了红薯,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两个字,“谢谢。” 见他几口就将红薯吃完,石景看着手中的红薯,“你若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还没等石景说完,他就将红薯拿了过来,几口吃进肚中。 看着眼前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样,石景心中很是难受。 他将最后一口红薯咽下去后,缓缓开口,“你看到欺负我的人了么,其实我和他们身份一样,是另一个国家的皇子。” 他说的时候眼神落寞,满是哀伤。 石景不解,“可……明明身份一样,为何……” “为何我被这般对待是么?” “因为我是周国的皇子,质子就是人质的意思,虽然同是皇子,可地位却天差地别,我是周国最不受宠的皇子,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周国的皇帝,为了两国交好,把我送来,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可以肆意的欺辱我,我现在这般境地,都是那个狗皇帝亲手造成的,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位亲人和朋友。” 看着永夏的皇子一个个尊贵的不得了,在看看他,明明一国皇子,却活的如此悲惨,还不如自己一个乡野出身的傻小子。 他语气明媚,“你有,我来当你的亲人和朋友。” 看到石景笑的一脸憨憨,宇文殇怔了一下,他眼中没有同情,厌恶……反而是一脸真诚,那双眼清澈的如同一汪深潭,清澈见底。 “我叫石景,今年二十岁。” “宇文殇,今年也是二十岁。” 听到宇文殇这么说,石景有些惊讶,因为他看起来又瘦又小,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又怕自己惊讶的表情伤到宇文殇,他立刻收敛了表情。 石景惊讶的那一瞬,宇文殇敏锐地捕捉到了,对石景的笑里夹杂一丝清苦。 见宇文殇这样,石景赶紧转移话题,“我二月生人,你呢?” 听到石景这么说,宇文殇看向石景难得一笑,“我也是。” “那还真是有缘分,这样,咱们结为异性兄弟。你看如何?” 宇文殇眼睛瞬间睁大,“好!” 石景拉着宇文殇跪在大树旁。 “今天拜的匆忙,也没个关公像,也没啥鸡鸭能孝敬人老人家的,不过咱们的心是赤诚的,就以天和地为证,你看如何?” 宇文殇看向石景,这个笑的一脸憨憨的人一定是老天爷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过的太苦,派下来拯救自己的。 现在自己终于有家人,有朋友了,他满眼“好。” 两人对着天,对着地,四拜,如此简单的仪式,甚至连一碗酒都没有。 但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都是真心的将对方视为兄弟。 “我看起来比你大,以后你叫我大哥,既然是兄弟,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你被欺负,但我又不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不如……我教你武功如何?你学会了他们也就不敢欺负你了。” “当真?”宇文殇眼中满是欣喜和激动。 “自然当真。”石景郑重的点头。 宇文殇满心欢喜,如死水般的眼睛冒出点点星光。 “不过我现在还在事,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这里见。” 宇文殇点点头,“好!” 石景笑着对宇文殇摆了摆手朝永宁宫走去,宇文殇看着石景的背景,满是血迹,泥土,愁眉苦脸的脸上挂着一抹纯真的笑容。 第56章 林初和绿萝回永宁宫…… 林初和绿萝回永宁宫的途中,路过醉仙居。 林初看了一眼半敞开的房门,想着从宫外回来,两人还没见面。 绿萝心领神会,提裙走上门前。 林初快走了两步,拉住绿萝,“不用通报,我直接进去,给他一个惊喜,绿萝你在这等我。” 门口两名通报的太监听到了林初的话,也不敢贸然阻拦。 林初拉起裙角,脚步放轻,抬步走进长廊。 看到宁渡在院中树下品茶,林初嘴角不可察觉的扬起,她一个俯身,准备冲到院中吓一下。 还没等她上前一步,一抹黑影从墙外翻进了醉仙居。林初以为是刺客,收起笑容准备进去的时候。 那黑衣人却站在宁渡身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五皇子,最近永夏国都不安全,皇上让您尽快启程,返回曦翎。” 长廊后的林初满脸疑惑,五皇子?宁渡么?他怎么成曦翎国的皇子了…… 宁渡淡淡点头,“永夏和周国现在水火不容,大战一触即发。只是我目前手里还有点事,暂时不能回去。” “是照州金矿的事?”那黑衣人问。 宁渡点点头,“不错,之前抓了一名高官家的人,惹了不少事,毕竟在永夏开采,我需要妥善处理。” 黑衣人点点头,“五皇子,您无需费心,现在您的安危最为重要,皇上已经安排好一切,就等您回去。” “好,我知道了,最迟半月,给你消息。” “好。”那黑衣人听到了宁渡的确切答复,瞬间失去踪影,只有消失前碰过的树枝,还在微微摇晃。 亲眼看到这一幕,林初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第64章 自己的驸马,自以为最亲近之人竟是曦翎国的皇子。 虽然曦翎和永夏是友好国,再过不久,皇帝就会让刚刚成年的定安公主嫁去曦翎。 她的心里很是烦闷,虽是友好国,可他来永夏为了什么?身份是假的,对自己的爱呢?又是真是假呢。 本以为自己遇到了世上最好的男子,他模样出众,人品超凡,性格也很随和。 三年前的意外让他做不成男人,他也从没和自己抱怨,自己也吓到了,等她想找他道歉时,听说他已经上吊了。 现在想想,那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他对自己的恨都埋在心底,只是自己不愿去看。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可林初知道,他心底是厌恶自己的,尤其后来,自己又做了那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 可他根本不是国公府嫡长子,而是曦翎国的五皇子。他的身份会对永夏造成威胁么?他呆在自己身边又图什么呢,还有他说他们派人在永夏采金矿,盗取永夏资源…… 刹那间,无数的疑问涌入脑海,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痛欲裂。她下意识抬手扶住墙壁,脚步有些踉跄走出醉仙居,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从未发生。 走到门口时,绿萝见林初满脸疲惫,没多久就出来。她上前迎上林初,语气中满是担心,“公主” 林初皱着眉,声音有些疲惫,“走吧,回宫。” 绿萝性子单纯,她不懂,刚才准备吓一吓驸马的公主怎么突然间就满脸愁容了呢,她赶紧上前,搀扶着林初的手臂。 见林初情绪不好,绿萝一路无声,两人朝着永宁宫走去。 林初心情焦躁,莫名想发脾气,她看了眼绿萝。坐在长椅上,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宫女走来,公主。景公子求见。 林初虽然心情烦躁,但还说了句,“让他进来吧。” 石景缓缓走进来,“公主。” 石景有些局促,他搓着手指,“刚才奶奶的事……是我误会了,抱歉。” 林初挑了挑眉,“所以,你是想怎样?” “我,我想赔礼。”石景说着从袖口拿出一支精美的木簪,“这是我用相思树打磨,做的发簪,送你。” 林初接过发簪,上面刻着当初两人初次在一起,林初给石景锁骨处刺的那朵花的纹样,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传入鼻尖,“好,本来也是误会,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对于那宫女的事可以翻篇了么?”林初问。 石景摇摇头,“不,她是我在宫中唯一的 妹妹,可你居然这般残忍地杀了她,她本该有大好的未来,而不是以这种方式死去。” 听石景这么说,林初靠在长椅上,懒羊羊地“哦。”了一声,“居然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跟我这般讲话,若不是你救过我,你以为你会安然无恙地站在我身旁,跟我讨论她的死活?” 林初将木簪随手一扔,扔到地上。 她站起身走到石景身前,抬起手朝着石景挥去。 石景闭着眼,准备承受这一巴掌的到来,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到脸上。 而是纤细的指尖带着温热,在脸庞处游移。 林初语气娇媚而慵懒,“无所谓啊,反正她已经死了,我何必跟你在这计较一个死人,没准现在已经投胎畜生道也说不定呢。” 石景看着林初,明明是那般倾国的容颜,可嘴角带的笑意却如同鬼魅,“你……你这么可以这么说?” 林初轻哼一声,“怎么?我是什么人,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石景点头,林初说的没错,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早就知道的,只是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不知疼,现在宫里唯一的亲人——明月无故被林初杀死,面对这样的林初,他不想多说一个字。 “是,公主说的是。” 林初看着石景身上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还没好,她手一挥,“行了,簪子我收下了,滚吧!” 此时的石景不想再永宁宫内多待一刻,听到林初的逐客令,他没一丝犹豫,直接转身走出永宁宫。 林初心绪烦乱,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俯身,拾起刚才因愤怒丢在地上的发簪,她动作轻柔,缓缓插在发间。 不过是普通的一日,可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变故。让她迫切地想找个出气筒,出口恶气。 她眼波一转叫来绿萝,“绿萝,近日天气炎热,胃口不是很好,我想吃点水果冰沙和绿豆冰沙。” “好,时间可能有点久,我尽量快点做完。” “豆子好好泡,不着急,口感比较重要。” “好。”绿萝应声走出永宁宫。 “来人,把绣坊的芙蓉叫来,就说本公主想和她叙叙旧。” “是。”宫女应声走了出去,半刻钟后带回了一名叫芙蓉的宫女。 她低着头,却生生说道,“奴婢给公主请安。” “哎~这么客套做什么,不过是来请你叙叙旧,来,坐。” “来人,上茶,这宫女可不简单,得好好招待才行。” 听林初这么说,芙蓉浑身颤了一下。 “坐啊,怎么现在见到我这么拘谨,以前你可不这样。” “是。” 芙蓉战战兢兢坐到一边。 宫女拿起茶壶给林初和芙蓉斟满了茶,而后退到一旁。 林初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神情惬意“别光顾着看,快尝尝好不好喝。” 芙蓉看了眼林初点了点头,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拿起茶杯,因为抖的厉害,茶杯里的水洒了一些在桌面上。 她看了眼林初,赶紧用袖口将桌面的水渍擦干净,然后双手齐齐端着茶杯,才不至于茶水再次溢出。 她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 “好喝。” 林初轻笑,“嗯,好喝就多喝点,以后可能就喝不到这么好喝的茶了。” 听林初这么说,芙蓉满脸惊慌,立刻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公主饶命啊,以前是芙蓉无知,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你这是说的那里话,不过是叙叙旧,说的好像我要了你的命一样。” 林初面色温柔,起身去扶芙蓉。 见林初来扶,芙蓉不敢触碰林初,立刻起身,站在林初对面。 “你们知道么,芙蓉可是咱们永夏最厉害的绣娘,她的绣品千金难求呢。” “来人,将我送芙蓉的礼物带上来。” 林初话音刚落,几名宫女排着队走了进来,有人端着一盆冰水,有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才写一把匕首,有端着针筒的。 宫女们将物品放在林初身前的桌子上。 “哎呀,真是许久没这么高兴了。” 林初指着前面的柱子,“把她绑起来,嘴给我堵上……一会还有几个老熟人陪她叙旧呢。” …… 回落雪阁途中,石景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柔软的面料上,一轮皎洁的弯月栩栩如生地在手帕上升起仿佛散发着月光,一旁有着黑色的阴影。 他想绿萝了,那个温柔善良和蔼的姑娘,远远的脸蛋,那么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他叹了口气,拐弯走向杏花轩。 他在杏花轩的一旁,摆了牌位,放了鲜花,做完一切后,他站在刻着明月名字的牌位。 “哥哥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么?” “是哥哥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本来无颜见你,可是哥哥现在很想你。” 他说着,一行泪珠从眼角滑落。 “哎,你做什么呢?宫中不能立排位祭奠的,被抓到可是杀头的” 石景抬头,看到两名宫女走了过来,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只是想祭奠一下,不知道违背了宫规。” “你快收拾起来吧,这般明目张胆,也就遇到我们了,这要是被人,你现在头已经没了。” 那宫女说着看向排位,看到名字的那一刻她轻哼一声,“明月?这种人居然还有人祭拜。” 那宫女好像很讨厌明月,顺带的也白了石景一眼。 “你这是何意?明月姑娘为人温和,善良。” “温和?善良?你确定你说的是明月?她不仅私盗宫中财物送出宫。还欺负新进宫的小宫女,荷花以前和我一个宫做事,后来被调到杏花轩,她身上的伤都是明月打的,不仅打她,还抢荷花饭食。” 这时另一名宫女和身边宫女说道,“就是,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她小时候是公主的送饭丫头,那时公主住在冷宫,饭菜都被她吃了。公主饿的实在不行,和吃狗抢食呢。” 听两名宫女这么说,石景想起之前让明月吃狗食的画面,这到底怎么回事? “哼,公主这个性格,还能留着她?扒了她的皮都是轻的。” “二位姐姐,永宁公主不是宫中最受宠的公主么,为何小时候会住冷宫?” 第65章 “我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说的,说公主小时候在冷宫长大,具体我也不知道。” 另一名宫女赶紧捂住她的嘴,“哎呀,走了走了,背后嚼主子舌根被知道了要砍头的。”说着那两名宫女匆匆离去。 原来她也曾经住过冷宫,想起宇文殇的经历,石景难以想象,林初小时候经历了多少苦,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你居然为了一个想毁你腿的女人,和公主耍脾气。” 石景闻声回头,看到手里端着一盆绿豆的绿萝正在鄙夷地看着他,肩膀的那只青蛙也仰起头。 他满眼疑惑问道,“你说什么?” 绿萝冷哼一声,“真是没良心,公主为了救你那双腿,才杀了她的。她经常偷盗,将祸事推给荷花,平时还欺负荷花,真不知道你这双眼睛怎么长的,宫内所有人都知道她怎么德行。” “只有你觉得她善良,还这么护着她。” 绿萝说完,那青蛙还复合地“呱。”了一声。 听到绿萝这话,石景想起曾经明月给自: 己送的吃食里面含有枸杞等珍贵食材,根本不是宫女能吃的东西,原来是她欺负别人所得来的么,自己那时竟然没有注意。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来阿初小时候受过这么多苦。就在刚刚,他还和她大吵一架。 第57章 快灭国的时候,女主去预…… 见石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绿萝白了他一眼,端着绿豆盆朝着御膳房走去。 明月想毁自己的腿,石景不怪她,毕竟之前被狮子咬伤,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救她,她心生恨意是有可能的。 他不愿相信这个真相,在他的理解中,林初才是那个坏人,原来一切的根源是明月,怪不得让明月吃狗食,原来竟然是因果轮回。怪不得她在杏花轩来去自如,原来她一点不将杏花轩的宣妃放在眼中,那次她被刘公公鞭打,原来刘公公说的是真的,那包东西真的是她偷盗,想私带出宫…… 怪不得那夜明月给自己倒茶,自己喝后就没有完全意识,他看了眼自己这条腿,原来那日自己昏迷期间,是林初救了自己。 石景此时心中也很是糟乱,一方面为林初对自己的好而开心,一方面为明月而闹心,虽然现在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可在他的记忆中,她一直温柔善良,对自己的好历历在目,被林初做成人皮扇子,他还是不能接受…… 他思绪混乱,走到落雪阁推开门,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 石景心下一惊,快步冲进屋内,“奶奶,你没事吧?” 石张氏咳红了脸,她连连摆手,“无事,就是突然咳个不停。” 因为咳个不停,石张氏开始出现呕吐,石景眉头紧皱,中午林初给吃的消食丸真的没问题么?会不会对奶奶身体有什么不利? 他赶紧给石张氏倒了一杯水。 “奶奶您先喝点水缓缓,我这就去叫太医来。”石景说完,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不出片刻,返回时,身后跟着一位太医。 石景回过头,见张太医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石景伸手拉着张太医的手臂一路小跑进落雪阁。 “哎呦,慢点跑……” 石景点了点头,可是步伐并没有减缓。 “张太医,您快给瞧瞧。” “哎,莫慌,莫慌。”说着,张太医准备打开医药箱。 看着慢性子张太医,石景实在坐不住了,他将药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迅速拿到桌子前摆好,“张太医,您还是先瞧病吧。” 张太医笑笑,“小伙子就是麻利啊,呵呵呵。” 张太医虽是不惑之年,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可医术在太医院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走到石张氏身前,开始仔细检查,一通把脉,加上望闻问切,很快就找到了病因。 “我奶奶怎么样?”石景走上前紧张道。 “公子莫慌,老人家脾胃薄弱,加上吃了太多的番薯,一时难以消化。” “看阿婆的症状应该是服用过消食丸的,不然她的胃只会更加难受。” “哦,好。”听张大夫这么说,石景脸上惊慌的神情退去一些。 刚才因为担忧过度,一时竟怀疑林初给奶奶下毒,看来自己对她的成见真的很深。 “没事,舒胃的药,药箱里刚好有,我给你抓点,你熬一熬,喝上会好很多。” “好,多谢张太医。” …… 看着被绑起来的芙蓉,林初笑着靠在长椅上。 “公主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哦,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我和你无冤无仇,还是说,你觉得欺负一个公主让你很有成就感?” “没有,没有,当年是我的错,我那时小,不懂事,我不该用针扎你的,求您放过我吧。” “呵,十五岁还小?当年我不过五六岁,你都下的去手。”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的,我这个人以德报怨,不过她们是不是这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来人,把她们请上来。” 话音落地,一排宫女缓缓走进殿内,对于永宁宫,她们有着莫名恐惧。 直到走进看到芙蓉那张脸,她们对林初的恐惧瞬间被仇恨填满。 芙蓉看到排头宫女的脸大喊道。“啊,鬼啊。” 林初的声音在芙蓉的尖叫声中响起,“各位,今天她就归你们了,你们随意,不要客气。” 听林初这样说,宫女们心中已然了解。 那宫女走到芙蓉面前,冷笑一声,“鬼?你怕鬼么?” “啊啊啊啊啊,求求你,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被绑起来的芙蓉赶紧闭上双眼,不敢多看对面的宫女一眼。 那宫女一脸委屈,“那怎么行,井水好冷的,我自己好孤单,你得陪我一起。”说着,她举起满是冰水的盆,放在桌子上,而后推到芙蓉面前。 她一把掐住芙蓉的脖子,将她的头按进盆中。 因为挣扎,芙蓉被冰凉的水呛到,不停的咳嗽,她不停挣扎,想离开水盆。 宫女面色阴冷,手紧紧按着她的头,不让她起身。 “别把她呛死了,还有我呢。” “哼。”按着头的宫女收回手,给另一名宫女腾让地方。 “还记得我么?”淡淡的声音传来。 离开水盆的芙蓉脸颊苍白,因为呛水,不停地咳嗽,而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冰水打湿她额前的碎发,顺着发尾滴落在地,打湿的地毯,活像一个水鬼。 待她缓的差不多,才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看清容貌后,她瞳孔皱缩,不停地晃动绑在柱子上的身体,“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鬼叫什么啊?”不耐烦,加厌恶的声音传来。 那宫女眉头紧皱,捂着耳朵,发现芙蓉还没有停的意思,她抬手,一巴掌扇在芙蓉的脸上。 因为用了全力,芙蓉的脸立刻红肿起来。意识也因疼痛跟着回笼。 见她清醒了很多,宫女开口。 “是我啊,你还记得我么?” “当初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我的绣活比你还好,你在我饭食里下药导致我昏迷,我至今都记得,你拿着针,一根一根刺进我的指尖,将昏迷的我绑起来,扎醒。” “你看这双手,彻底费了呢,每只指尖都被你刺了十多根针,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刺绣,哈哈哈,不过老天开眼啊,因果轮回,现在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她说着拿起针筒,变形的指尖捏着针头朝着芙蓉走来。 “不要啊,夏菏,我们最好的朋友,你忘了么,求求你了,我以后保证把我所有的俸禄都给你,真的,只要你放过我,我在宫外还有几处田地……啊……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名叫夏荷的宫女一针刺进脖颈处。 “哼,你以为区区俸禄和田地就能打动我?我要的是你和我感受一样疼痛。你看,曾经我被你绑起来,这般对待,现在我这般对你,你怎么不高兴呢?嗯?” 她说着,掰开芙蓉的手指将针尖刺进芙蓉的指尖。 “啊……不要啊,我错了。” 疼痛使芙蓉冒出汗珠,融合刚刚的冷水一起滴落。 夏荷眼含杀意,笑的一脸恶寒,“哦?错了?我让你放过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随着时间推移,夏荷在芙蓉的指尖,身上扎满了针。看着像刺猬一般的芙蓉,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林初看到芙蓉指尖被针扎满,献血顺着冰冷的银针一滴一滴的滴落,这一幕让林初心中很是宽慰。 她搬着椅子坐在芙蓉不远处,仔细地欣赏她痛苦的表情。 夏荷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退到一旁。这时,一名蒙着面的宫女走来,她缓缓摘下面纱,一条如蜈蚣爬在她脸上的一条疤痕赫然出现在她的脸上,她走到芙蓉身前。 第66章 “还记得我么,一次我们送绣品,中途二皇子的荷包掉了,我捡起来送了过去,他不过是对我 笑笑,送我一张丝帕回礼,回到绣房你说我勾引二皇子,是下贱胚子,你把我绑起来,在我脸上留下这条疤。”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躲躲藏藏生活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报仇的时候。” 说着,她拿起刀,刷的一下滑过芙蓉的面庞。 “啊……。”芙蓉虚弱的叫着,此时的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喊了。 苍白的面庞瞬间出现一条血痕,血珠顺着脸颊滴落,那宫女觉得不过瘾,拿起刀来回又划了几道,一张不算漂亮的脸被鲜血染红。 林初站的很近,一股温热洒在林初脸上和身上。 宫女们泄愤完,林初对着她们摆了摆手,她们退到一边。 林初走上前,“哇,你这个人活的真的很成功耶,能让这么多人记恨你,好本事呢,哈哈哈。”林初肆意地笑着。 “咣当。”食盒掉落在地毯上传来闷响。 林初下意识回过头,看到绿萝满眼震惊的看着自己,她瞳孔地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也只是一瞬。随后高傲地扬起头,强装镇定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杀人啊?” 她说出的话像根刺,扎的绿萝心口生疼。 绿萝没有说话,水汪汪的眸中满是心疼,她面色淡然走到林初身前看着林初。 林初眼睛固执地看向一旁,第一次不敢直视一个人的眼睛,她怕吓着绿萝,也不想失去绿萝。 绿萝缓缓开口,语气淡淡的,笑着说道,“我不止见过,我还体会过濒死的感觉呢。” 她抬起手,轻轻擦掉蹦在林初脸上的血迹,一脸严肃地看向林初。 “以后公主想杀谁,告诉绿萝就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无论公主做什么,绿萝会无条件站在您身边。” 听到绿萝这句话,林初满脸惊讶地看向绿萝,她没想到这么单纯的绿萝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见绿萝认真的模样,林初生平头一遭感受到被人无条件偏爱,这种感觉……真的不赖。 “傻丫头……还轮不到你动手。”林初声音哽咽,一把抱住绿萝,绿萝也抬起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神明,嘴角带着幸福的笑。 第58章 翌日一早,石张氏起…… 翌日一早,石张氏起的早,站不住的她开始找活干。她和石景都是勤快人,落雪阁的院子早就被石景扫的一尘不染,她拿起扫把,走出落雪阁,小小的身影在永宁宫徘徊。 林初因为绿萝对自己的偏爱,心情大好,一早和绿萝来到湖心做荷包。 见到石张氏,林初笑盈盈走上前,“阿婆?您起的好早啊。” 石张氏看向林初,满脸慈祥,“宁丫头?” “快来坐。”说着,她将石张氏扶到小亭内的石凳上,七月的天气早上微凉,温度刚好,可林初还是觉得石张氏年纪大,会冰着她,“绿萝,去给阿婆拿个垫子。” “是。” 绿萝应声离开。回来时,手中多了两个垫子。 她细心地铺在石凳上,还为林初坐的石凳上也铺了垫子。 “阿婆,公主请坐。”绿萝甜甜的对着两人笑着。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石张氏笑呵呵地坐在石凳上。 “阿婆,您尝尝,这是绿萝做的绿豆糕,可好吃了。”林初说的时候一脸骄傲,仿佛自己亲手做的一样。 “嗯。”石张氏点点头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哎呦,这手艺在我们那能开铺子了,真是不错。” “是吧……哈哈哈。”欢声笑语在湖心是不是传来。 石张氏从怀中拿出一块麻布,宝贝地打开,露出一支质地一般的玉镯,她小心地拿在手中,“宁丫头,在宫中这么久,也是叨扰了,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这个送你。” 见石张氏如此宝贝的模样,定是有意义的镯子,林初连连摆手,“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收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林初接过手镯戴在手腕上,笑着对石张氏摇了摇手腕,“好看么?” 石张氏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不停点头。“好看。宁丫头戴什么都好看。” 她看着林初绝美的容颜,目光向上,看到林初头上的发簪,想起石景刻发簪时那认真模样。她指了指林初头上的发簪,“这发簪上的花真好看,咱们用这花纹绣荷包如何?” 听阿婆说起发簪的花纹,林初耳尖有些泛红,因为这纹样是她和石景在一起时,她亲手刺在石景锁骨处的花。 那日的销魂还历历在目,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转瞬即逝。 “好啊,不过我女红不怎么好,定是比不过阿婆的。” “没事,我老眼昏花,你绣工不精,咱俩半斤八两。比一比?看看谁绣的快如何?” “我也要加入。”绿萝在一旁说道。 “好,咱们仨比,看谁绣的最快,最好看。”林初笑着道。 “要不您先绣?不然,我怕别人说我们俩欺负阿婆呢。” “傻样,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绣吧。” “绿萝你也坐下一起,别站着了……” …… 宇文殇准时的来到昨日和石景相约的地点,却迟迟没看到石景的身影。 他四处张望半天,站的有些累了,便坐在昨日石景打断的树干上,理了理破旧的衣衫上的褶皱,一脸乖巧地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宇文殇脸上的期待因为流失的时间变的越发不安。 从小到大没有受到过一丝善意的他不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昨日那般简单的结拜,老天真的会应允么?真的有人会爱我,把我当家人,当朋友么。就在他快陷入无尽黑暗的时候,石景一路小跑朝着他走来,仿佛他身上带着光,照的宇文殇心中立刻光明许多。 “抱歉,昨日我奶奶身体不舒服,照顾了一夜,起的晚了,你别见怪。” 宇文殇看着石景,眼中闪着点点星光,他从树干上站起身走到石景身前,“没事,多久我都能等。” “嗯,那咱们从最基本的开始练起。” …… 石张氏满脸得意,摇晃着手中的荷包。“怎么样?我这老太太还是很厉害吧?” 林初很捧场地鼓掌点头,而后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上面绣的花……好像被人踩扁了一样,明明看别人做女红很简单啊,怎么自己会绣成这样。 她嘟着嘴,“嗯~看来以后要和阿婆学习女红了。” “没事没事,咱们宁丫头绣的很别致,阿婆喜欢,阿婆和你换好不好?” “真的?”林初撅着的小嘴瞬间上扬,愉快地和石张氏换了荷包,看着手中精致的荷包,林初不禁感叹,这绣的比宫中绣娘绣还好看,她迫不及待地将荷包打上绳结,挂在腰间。 “怎么样?好看么?” 林初在绿萝身前转了一圈问道。 “好看,公主怎样都是最美的。” 绿萝的彩虹屁夸的林初心花怒放,她看了眼绿萝绣的荷包,发现和自己半斤八两后,林初心中好受了很多,“绿萝,原来你也不会女红啊。” 听林初这么问,绿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我是孤儿嘛,从小都在干活,哪有时间学女儿家的东西嘛。” 绿萝这句话,让林初感觉心口被石头砸过一般疼痛。 自己唯一的亲人是当今圣上,虽然宠爱自己,可一年见不到两面,和孤儿也没差。她抬手拍了拍绿萝的肩膀,郑重说道,“没事,公主我保证,跟着我,你一辈子都不会吃一点苦。” 对于林初的这句话,绿萝坚信她的神明,点着头道,“嗯!” …… 傍晚,石景坐在桌前,在认真制定给宇文殇的练功计划。 见石景在忙,石张氏走进屋内的脚步轻了许多。石景闻声起身,走到石张氏身前,“奶奶,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今天高兴。“石张氏笑呵呵地拿出荷包,“你看,这荷包好不好看?” 石景见奶奶入宫后每天都很开心,他一直悬着的心也安定了许多,“嗯……还没有我绣的好,哪家姑娘绣成这样。估计是嫁不出去了,毕竟没有哪个郎君敢戴出去。” “哦,戴不出去啊?那算了,亏了宁丫头绣了一下午呢,还扎破了手指,哎呦,我看了都心疼,既然某人觉得不好看,我还是仍了吧。” 说着,她走出屋子。一副要扔了荷包的模样。 听到是林初绣的,石景赶紧站起身拦住石张氏。 “好看,好看,我喜欢这个荷包,丢了怪可惜的,我要。” 看着自己的孙儿这般着急,石张氏嘴角上扬,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行吧,既然有人要,那就不丢了,给你吧。” 石景的指尖摩擦着荷包上丑丑的一朵花,他决定和林初把明月的事说开,毕 第67章 竟在他心底,还是想和林初在一起的,生活是美好的,总不能一直僵着…… 接下来的日子,林初每天都很开心,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幸福到已经忘记了宁渡的存在,每天和石张氏和绿萝一起嘻嘻哈哈的,每天过的都很快。 只是她没想到,幸福快乐的时光会如此短暂。 …… 这日,林初在永宁宫内举办了一场游园会,整个永宁宫热闹非凡。 离永宁宫不远处的醉仙居偶有淡淡的丝竹之声传来,几名黑衣人从墙头闪进院子内,排头的黑衣人走到宁渡身前,恭敬地行礼。 “五皇子,属下来接五皇子回曦翎。” 宁渡点点头,目光扫过这偌大的永宁宫,回想起和林初的种种,竟没一丝留恋。他脸上没有喜悲,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 宁渡和黑衣人开始寻找时机离开永夏,虽然他们个个武功盖世,但这毕竟是永夏的皇城,守卫森严,他们能平安进来已经实属不易。 几人一路如同做贼般,躲避宫中侍卫,因为戒备森严,几人只能翻墙。 一名黑衣人翻身跃墙时,脚下踩的砖瓦发出清脆的响声,巡逻的侍卫听到声响,立刻抬头看向声响之处,只见一名黑衣人正蹲在墙头,准备往墙的另一面跳下。 几名侍卫迅速抽出手中的长刀,对墙头的黑衣人怒声喊道。“什么人?”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下面的侍卫,轻哼一声,眼神满是不屑,他没有理会,干净利落地跳到墙的另一边。 “有刺客,快,宫里进刺客了。”侍卫们边喊,边翻墙,朝着宁渡几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其他守卫闻讯赶来,人越来越多,将宁渡和手下被围的慌忙逃窜。 不远处的永宁宫歌舞升平,丝竹之声环绕。 永宁宫人多,可以制造混乱逃跑,还有利于藏身,几人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一同朝着永宁宫方向跑去。 侍卫们紧追其后跟着跑去永宁宫。 林初慵懒地坐在一旁,一名冷宫不受宠的妃子缓缓走来,手中端着一杯酒。“久仰公主容貌堪称国色,今日一见过来然不同反响。” 林初目光瞥向一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那妃子举着酒杯,手臂僵在半空,她脸上挂着笑,尴尬的站了半天,直到脸都要笑僵了。见林初依然毫不回应,她眨眨眼,“既然初儿忙,那姨娘告退。” 随后笑这走到一旁,和别人攀谈起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59章 换心时回忆剧情“那…… 林初极其讨厌这种虚伪的场合。只不过石张氏喜欢热闹,这场游园会是她特意为石张氏准备的。 不远处的石张氏和绿萝两个人坐在一旁。 “嘉嫔的发式真别致。”绿萝看着一名模样艳丽的女子说道。 “还好吧,我觉得一般,你要是梳这个发式,一定比她好看,而且重要的一点,那发式我会梳哦,我不仅会这种,还会可多了呢。”石张石满脸骄傲道。 “真的?”绿萝眼中满是惊喜。 “那是自然,我老太太从来不说假话。” “哇,阿婆你好厉害。”绿萝满眼崇拜。 “小意思,哪天想换发式了,直接找阿婆,阿婆给你梳。” “嗯嗯嗯,好!” 绿萝笑的一脸纯真,不停点头。 “宁妃的衣裙真好看,听说那料子是天蚕丝做的,据说一块料子从养蚕取丝,再到绣制要两年时间呢。”绿萝看着一位模样清秀的女子说道。 “哎呦,一件衣服要这么久呢?”石张氏满脸不解,在她的印象中,衣服能御寒,干活方便就行。 “当然了,你看庆妃那根发簪了么?那可是价值连城,不是吹的,据说当年真的有人用那根发簪换了一座城池。” 石张氏满脸震惊,“一根簪子这么值钱呢?居然能换一座城?” “可不么。”绿萝也跟着感叹。 “这也太奢华,太浪费了,这一件衣服,一根发簪能让老百姓吃多少顿白米饭和白面……” 看着两人生动的神情,林初眼中含先,拿起一块糕点,浅浅咬了一口,而后皱着眉,将糕点放回盘子里。 她拍了拍手上糕点掉落的碎渣。 “有刺客,有刺客。” 热闹非凡的永宁宫掩盖了侍卫的急切的呼喊声,直到他们追赶着黑衣人,一路狂奔靠近靠,才勉强听到他们喊的内容。 早听到的开始日出逃窜,永宁宫内的人看到有人拼命的跑不明所以,直到一队黑衣人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众侍卫。 宫内的妃嫔、皇子、公主和权贵们看到手拿长刀的黑衣人冲进来,吓的他们不明缘由开始四处逃散。 虽然他们身份尊贵,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时,跑的比谁都快,恨不得跟别人借两条腿,毕竟生命只有一条,尤其权贵,更加惜命。 游园会人数众多,因为慌乱的逃跑,有些地方已经出现踩踏事故,但这不妨碍大家逃命。 手拿长刀的黑衣人从来没见过逃命这么迅速的,永宁宫四通八达,短短一刻钟,人就跑的差不多了。 黑衣人也趁乱,分散着逃跑,躲避。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留活口。”御前侍卫长手举长刀,开始对身后的侍卫发布命令。 侍卫们为了安全,几人一组搜查黑衣人。 …… “啊婆?阿婆你在哪?” 林初焦急的声音传来,刚才人潮涌动,她被人流冲了出去,在不远处看到绿萝四处张望的身影。 “绿萝,我在这。”她跑到绿萝身前。 “公主,你没事吧?”绿萝见到林初,眼中浮着一层水雾。 林初摇摇头,绿萝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检查林初,发现没有受伤安心了很多。 “阿婆呢?”林初问。 绿萝一脸自责,低着头,“人太多了,我们被人群冲散了。” 林初额头挂着细细的汗珠,满脸的焦急,绿萝心疼自己公主,赶紧宽慰,“公主您放心,阿婆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林初紧皱的眉因为绿萝的宽慰,微微展开,她点了点头,“阿婆腿脚不好,这要是磕碰了可怎么办……” 绿萝紧紧握着林初的手腕,“公主别急,咱们分头找,一定能找到阿婆。” “好。” …… 一名黑衣人躲在一张圆桌后,一名眼尖的侍卫发现圆桌后的黑色衣料。 一名侍卫指着黑衣人大喊道。 “他在那呢,抓住他。” 侍卫们纷纷举起长刀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黑衣人被侍卫的叫喊声吓了一跳,既然被发现了,在躲藏也无意义。 他心中不停打鼓,虽然自己经历过更为严酷的训练,各方面成绩优异,一打二打三不成问题。 可对面的侍卫六人一组,且也都是训练有素,自己毕竟是肉体凡胎,真动起手来只有死路一条。 他目光一瞥,看到一位步履阑珊的老太太缓缓从一旁走来。 他一个箭步冲到石张氏面前,手中长刀斜放在她的脖颈处,对着对面的侍卫大声喊道。 “别过来,在过来我杀了她。” 侍卫长一个手势,其他侍卫没有继续前进,“我们不过去,你先放了她。” “当我傻么,我放了她我还能活?” 黑衣人说着挟持着石张氏一点点向后退。 面对突发状况,这个从乡野走出的老太太,脸上并未表现出太多惊慌。 以前她不是没遇到过被打劫,她好言相劝,将自身财物给了对方,也就相安无事地放了她,“孩子,别做傻事,有什么困难跟阿婆讲。” 听石张氏在耳边碎碎念,黑衣人不奈烦道,“闭嘴,你个老东西。” 见身旁的年轻人情绪这般不稳定,石张氏也也就没有在说话,怕激怒他。 四处寻找的林初,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像被人用绳子捆住吊在空中一般。 她跑了过来,“别,别伤害她,我是永宁公主,你要什么我都能 答应,放了你也没问题。” 林初说着往前走了两步。 见林初往前,侍卫们也开始上前,“保护公主。” 黑衣人说“你们别过来,不然真的会杀了她。” 林初满脸真诚。“我说过,我会放你离开的,我说话算数。” “哼,永宁公主的威名在下还是听过的,我放了她,恐怕我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会生不如死。 说着,他带着石张氏快速向后退去,这时另外几名黑衣人跟了过来,他们统一战线,挟持石张氏,纷纷举刀对着林初和她身后的侍卫。 “跑。”其中一名黑衣人滑落,挟持石张氏的黑衣人,瞬间举起长刀,狠狠刺进阿婆那瘦小干瘪的身体,随后拔出长刀,几人迅速仓皇而逃。 第68章 长刀刺入石张氏身体时的画面在她眼中形成慢动作,她看的无比清晰,心脏瞬间抽疼。 瞬间的疼痛使石张氏脚步虚晃,血液顺着银白色刀面滑落,最终她站不稳,瘫软地倒在地上。 “阿婆……” 林初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了整座皇城。 她快速跑到石张氏身前,抱起石张氏。 “追……”身后的侍卫们没有一丝犹豫,纷纷去追黑衣人。 “啊婆,你忍一忍。太医马上到。”林初声音哽咽,大滴大滴的泪珠打在石张氏满是皱纹的脸上。 夏季的晚风带着闷热吹响林初,可温热的风也没把她身体的寒意吹走。石张氏抬头顺了顺林初额前被风吹到凌乱的发。 “傻孩子,你别哭啊,阿婆最怕小娃娃掉金豆了。” “好,我不哭。”林初抬起手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阿婆,我扶您起来,太医马上就到,很快的。” 石张氏浑身虚弱地摇了摇头,“我等……等不到了……” “您别这么说。”林初说着眼泪犹如黄河堤口,止不住地流。 “傻丫头,别哭了,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看到景儿成婚……你能不能唤我一声奶奶?” “奶奶。”林初哭着扑在石张氏的身前。 石张氏笑笑,满眼幸福,轻叹了一声,“哎~” 微弱的声音传入林初的耳后,便被风吹散。石张氏面容祥和,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石张氏体温迅速下降,林初整个人慌了神,“奶奶……奶奶……” 林初看着怀中的石张氏,这位给予她关爱,说话漏风,满脸慈爱的奶奶再也不会笑呵呵地叫她傻孩子,宁丫头了。 有风吹过,空气中只留下林初独自一人的呜咽。 这时侍卫们将几名黑衣人押在林初面前。 林初满眼憎恨看向那熟悉的面庞,她走到宁渡身前,咬牙切齿道,“宁渡,你怎么能让手下杀了阿婆,她是在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阿婆。” 宁渡面上有些惊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的手下?” 林初冷笑,“哼,你真的以为我傻么?” 宁渡无所谓地点点头,“好,既然你知道了,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是我授意手下杀害的。” 林初面色冷峻,俯身捡起地上一柄长刀。 宁渡不知道林初什么意思,站在一胖不以为意。 林初瞬间紧握长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宁渡腹部刺去。 温热的鲜血顺着长刀滴向林初的手腕,在从手腕缓缓低落。 宁渡紧皱眉头看向林初,满眼不可思议,他没想到林初为了一个乡野老太太,竟然提剑刺向自己。 宁渡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吓坏了,他们惊呼道,“五皇子……” 林初冷笑,“你果然是曦翎国的五皇子,来人,将所有此刻就地处决。” 教宇文殇练功的石景听说有黑衣人闯入永宁宫,心中最为重要的女人都在那里,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永宁宫。 一路走来,看着东倒西歪的桌子,石景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直到走到尽头,看到林初手握长刀刺向宁渡,侍卫们挥刀和黑衣人搏斗,将黑衣人斩杀。 而自己的奶奶就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石景眼眶发红,他像疯了一般,快步冲到石张氏身前,扑到她的身上,口中不停呢喃叫着石张氏,“奶奶。奶奶……你醒醒啊,是我啊,我是景儿啊。” 嘶声裂肺的哭声,哭的林初心里发酸,发疼。 看着昔日恩爱的丈夫,林初深呼一口气,“将驸马送进雅室,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给他送饭。” “是。” 侍卫们的本职工作已经做好,不明刺客已经杀光,他们兵分两路,一路送宁渡去雅室,一路将躺尸的黑衣人带走。 此时偌大的永宁宫只剩下两个活人和刚刚死去的石张氏。 石景抱着石张氏不松手,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哗哗地流。 “是你杀了她?” “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你怎么证明?” “我这个人性格暴虐,是我干的我一定承认,不是我干的,我也没必要担着,少在这污蔑我。” “我污蔑你?如果你不举办这个游园会,我奶奶今日就会在落雪阁不会出屋,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林初没有说话,她目光有些呆滞。 喜欢自己的阿婆,用命护自己的石景,知道刚刚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此时就像泡沫一般,瞬间被粉碎。 阿婆死了,石景也不信自己。 “今天和那日真像啊。”石景抱起石张氏,“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拼了命地救你。” 第60章 林初走到石景身…… 林初走到石景身前,“你要去哪?阿婆已经走了,你就让她安息吧。” “安息?说的轻巧,她又不是你奶奶,你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 林初眨了眨眼,吞咽了唾沫。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放我走吧,我想出宫。”石景声音淡漠,没有一丝情绪打断了林初的话。 “不可能,想都别想。” 林初侧过身子,“来人,把景公子送回落雪阁锁起来,将阿婆……送去安息吧。” 一旁的侍卫闻声走到石景身前押着石景。“你们干什么?” 侍卫们恭敬地行了礼,“公子,得罪了。 “说着,侍卫们伸手将石张氏从石景的身上抢下来。 石景不停地挣扎,死死抱着石张氏不松手,最后抵不过人多,石张氏还是被侍卫们抬走。 看着石张氏远去的背景,嘶声力竭道,“奶奶……” 石张氏的背影永远地刻在了石景眼中,这也是他的奶奶的最后一面。侍卫们架着石景往落雪阁方向走去。 带有恨意的声音传来,“林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 听到这句话,林初的心咯噔一声,漏跳了半拍。 看着石景远去的身影,她语气淡淡,“恨吧,有恨,活着才有奔头……” “公主?阿婆?公主?”绿萝的声音传来。见林初一个人站在永宁宫内,一副随时要倒的模样。她赶紧上前扶住。 “公主。你没事吧?” 林初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没事,回宫吧。” 绿萝看了眼四周,“阿婆呢?” “阿婆……“林初看了看天,”她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多年以后,我们才能相遇……” …… 经过这翻折腾,回到永宁宫的林初感觉浑身疲惫,她半瘫在长椅上。 绿萝走到林初身前,手抚在林初的太阳穴处,轻柔地按着,语气中满是心疼,“天色晚了,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吧。” “我还不困。” “好,那绿萝陪您。” …… 翌日清晨,一名小 太监火急火燎地跑进永宁宫,边跑边擦额头上的汗珠。 到门口时,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轻,“我有重要事情禀报。” 绿萝走了过来,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嘘,公主还在休息,有什么事等公主醒了再说吧。” “可是……” 见小太监依旧踌躇。 “这件事很重要……” “什么事?”绿萝问 “景公子割腕了……” “什么?”绿萝声音瞬间拔高,转身跑去内室床边,轻轻拍着林初肩膀。 “公主,公主,您快醒醒。” 林初后半夜才合眼,睡眼惺忪道,“怎么了,绿萝?发生何事了。” “景公子,景公子他……” 林初立刻坐起身来,“他怎么了。” “他……割腕了。” 轰隆,林初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被雷击中。木木的,瞬间丢了意识。 过了两秒,意识才慢慢回笼。她迅速下床朝着落雪阁跑去。 “公主,您先穿鞋。” 绿萝拎着鞋跟在林初身后一路小跑,她没想到自家公主平日连路都不走,现在居然能赤着脚跑这么快,她抿了抿嘴,看来石景在公主的心目中真的很重要。 …… 落雪阁的门微微敞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屋内扑面而来。 林初在门口顿了一瞬,随后脚步踉跄冲进屋内。看到地上躺着那熟悉的身影,她难以置信,脸上满是惊慌地扑到石景身前,浑然不顾地上黏糊糊的血渍。 “石景?”林初拍了拍石景微凉的脸颊。 见人毫无生气,林初照着石景的脸颊就是几个大巴掌,“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你怎么敢这么对自己?你怎么敢的。”林初气的大喊。随后焦急喊道,“太医呢?叫太医了么?” “叫了,太医马上就来。”身后一名小太监回道。 林初点了点头,“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第69章 她奋力地摇晃石景的身体,可石景依旧一动不动,林初整颗心都在颤抖,“在我没丢下你之前,你怎么可以先丢下我,你醒醒,醒醒!” 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太医们闻讯赶来,见躺在地上的石景,张太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感叹,这位小公子还真是多灾多难。 见能治病的来了,林初赶紧起身,“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是。” 太医见石景伤势严重,没有耽误时间,几人合力将石景抬到床上,经过轮流一番仔细地检查。所有太医都叹了口气,摇着头,一脸惋惜。 “怎么了?我让你们来不是瞎叹气的,赶紧救人啊。” “禀报公主,这位小公子已回天乏术。” 听到这句话,林初差点晕倒,好在身旁的绿萝及时伸手扶住林初。 “什么?我不管,治不好你们就给他一起陪葬。” 这时一名太医从后面后上前走。“禀公主,老臣年轻时路过西域,听一位巫师说,换心可以有一定概率存活。” “那还等什么?换啊,宫里心脏多的是,你要谁的,随便选!” “公主,就是听说得是生辰八字一摸一样的人才可以。且这方法不一定能救活,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概率。” “就是十亿分之一的概率也要试。” 记得石张氏说过石景出生那天的趣事,他的八字刚好知道。 林初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下两行字递给一名小太监,“去,通知各个宫里的管事,统一查找,找到了把人带来。” 过了两个时辰,小太监跑进屋内,“公主……” “找到了么?”林初问。 小太监摇了摇头。 “什么?” 在宫中多年,这还是林初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助。 太医们围着石景,“情况紧急,公主,在不找到合适的心脏,他就死了。” 话音刚落,一名小太监跑了进来。 “找到了?”林初问。 “嗯,找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 “宫内登记在册的生辰,只有驸马符合!” “驸马?”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竟然宁渡啊,能救他的也只能是宁渡,林初顿时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难以抉择。 院判张太医觉的此法过于阴损,“公主,如果石公子得不到救治,可能活不过两个时辰,且就算换了也未必能活……” 林初侧头,看向闭着眼睛模样安详的石景。 “把驸马和石景带到永宁宫,立刻换心。” …… 大殿内,宁渡被绑到床上,看着身旁的石景浑身是血,脑中传来不好的预感。 林初站在两人中间,看着眼前容貌相似的两人,一个是她年少挚爱,一个只是卑贱的替身。 她看向宁渡,那俊朗的脸上满是不安,她脑海浮现出两人的过往。 ……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宫内的其他公主皇子都要去书堂背书,她那时还暗自庆幸,自己最得皇帝宠爱,根本没人敢管。不需要背那冗长的条规和没用的诗词。 慢慢她发现,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只有自己无所事事。于是,她跟皇帝申请,也去学堂。 就这样,她也成为了学堂中的一份子。 去了两天学堂,林初发现读书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好。 因为性子跳脱,天天被太傅责罚,小小的她觉得这个太傅怎么处处和自己过不去,所以她起了捉弄的心思,不是抓蜘蛛放进太傅的衣服里,就是放蜈蚣。 作为宫内被宠的无法无天的林初,看到太傅敢怒不敢言。这让林初体会到恶作剧带来的快感,怎么这么有意思,生活简直太美好了。 直到有一天,国公府嫡长子宁渡成为太子伴读,进了学堂,林初一眼就被这个容貌俊秀。丰神俊朗的男子吸引。 于是,她的恶作剧目标从先生变成了宁渡。 只是宁渡很聪明,每次都会轻而易举地见招拆招,这让她恶作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迅速降低。 没有折磨人的乐趣,她整日郁郁寡欢,感觉人生好无趣。 就在她对此颓废时,宁渡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包糖块,没有一句话转身离去。 林楚看着手中纸袋的包装,一看就是宫外带进来的。她拿起一颗放进口中,一股淡淡的桃味传遍口腔,甜甜的,仿佛流到了心里。 林初看着宁渡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从那以后,林初有什么,都会去学堂给宁渡一份,整日粘着宁渡。 看着眼前的宁紧皱眉头,和记忆中那温柔的脸庞重合,他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又看向一旁的石景,这个人和宁渡是那般相似,可性格又完全不同。 他总是一脸憨憨,在围猎场救自己的画面……在酒居握住匕首毫不顾忌刺进自己胸膛的画面……宫中遭遇刺客,他奄奄一息之时,也会拼尽全力去救自己,而自己从来没有对他有丝毫的好脾气。 想到这些,林初不自觉的笑了笑,只是眼中带泪,“你还真是大善人呢,明明一个卑微的男宠,我竟然不想你死。” “公主?”一旁的太监见林初看着两人出神,小声叫道。 林初皱着眉,“妈的,经典二选一居然被自己碰上了。” 宁渡,温柔谦和,世家公子典范,就算自己爱他又如何,在爱也不过是一个太监,男人和太监,她还是知道怎么选择的。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年少的欢喜算什么,终身幸福才重要。 “换,赶紧换。”林初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一声令下,太医们走到宁渡身前。 见一个个手中拿着医用长刀和剪子走来,宁渡满脸惊慌,“你们干什么?林初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初走到宁渡身前,“渡,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爱你,爱了你这么多年,可是你真的心里有我么?哪怕半分?” 林初从袖口拿出一颗药丸放进宁渡的口中。 宁渡用舌尖把药丸 往出涂,被林初伸手捂住了口。 “好好睡一觉吧。” 第61章 药丸在宁渡口中…… 药丸在宁渡口中化开,没一会,便闭上眼永久地安然睡去。 “换心。” 林初看了眼面容安详的宁渡。这药丸的做用可以在睡梦中使人迅速毙命,确保宁渡被开膛时不会有一丝疼痛,这颗药丸是她对宁渡最后的爱,她用药丸,为两人的过往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绿萝,我饿了,去做点吃的吧。”林初的语气中透着疲惫。 “好。” 绿萝点点头,她知道,公主这是为了保护她,怕换心时的场面吓到她,所以绿萝很贴心地走出了永宁宫。 太医们在殿内,有条不紊地地切开两人的胸膛。 “这?”太医们见石景的心脏时,不由得惊呼出声,“这怎么和正常人的不一样。” 林初闻声,看向石景的心脏,只要铜币那般大小,不仅接近半透明,而且根本没有心跳。 林初吓的退后一步,“这是什么情况?” 真的有人的心是这样的么,不过眼下她也想不了那么多。“赶紧换,别磨蹭了,救人要紧。” 听到林初的催促,太医们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伸出略微颤抖的手,将石景那颗半透明的心拿了出来。 而后小心将宁渡鲜红跳动的心脏放在石景的胸腔内。 宁渡的心脏在进去石景的体内的那一刻,迅速变黑,上一秒还砰砰跳动的心脏瞬间变焦黑,几秒钟后,彻底停止了跳动。 这画面太过诡异,在场的太医都吓傻了,为了活命,他们将目光看向林初,等待公主的指示。 看到宁渡的心黑了,焦了,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林初已经站不稳,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刚好倒在及时回来的绿萝身前,她的重心半靠在绿萝的身上,才没有摔倒下去。 宁渡彻底死了,石景也未必能救活。 她语气满是悲凉,“算了,既然驸马的心脏不行,还是把他心脏还他吧,就算是死,起码也有具全尸。” “缝上吧。”林初的声音有些呜咽,有些颤抖,说完,整个人晕倒在绿萝身旁。 “公主?公主?” 石景的身体缝好后,就被人送回了落雪阁。 宇文殇得知石景割腕自杀,整个人感觉天都塌了。 他来到落雪阁,走至床前,看着闭着眼睛安详地石景,他伸手轻轻推了推石景。 “景哥?哥?” 见石景一动不动,宇文殇声音颤抖,最后实在绷不住,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石景缓缓睁开眼,看到身旁哭的稀里哗啦的宇文殇,他虚弱道,“……你压着我了。” 听到声音,宇文殇迅速睁眼,“景哥,你醒了。”说着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扶石景起身。 第70章 “啊……嘶……” 石景坐起身,这一动感觉自己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皱着眉,拉开衣领,看到一条刚缝好的一条长疤出现在自己胸口处。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殇看到伤口后惊呼一声。 石景的目光犹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他语气淡淡,“不知道。” “阿文,给我来一剑吧,我教过你什么部位最致命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不,景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真的忍心留我在这世间,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着么?” 石景眼神落寞,心如死灰,“可是我不死,又怎么能离开这座皇城呢。” 见石景只是想离开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并不是非死不可。 “景哥,如果想离开这处伤心地,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莫要再寻死。” “好,只要能离开,我答应你。” 见石景答应了,宇文殇点头,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药丸。 “这是我在周国时,姨娘送给我的,她说这枚药丸吃了之后,血脉,经络会迅速凝固,呈现假死状态,不过意识犹在,待到七日后,不需要吃任何解药,方可自然恢复。” “这本来是留给自己的,现在你比我更需要。你放心,我会尽量在七日之内将你运出宫,咱们以后后会有期。” “好。”石景接过药丸,放进口中,没一会,便闭上眼睛。 宇文殇伸手探向石景的鼻息,虽然知道假死,但心脏还是停滞了一瞬。 “哥,咱们以后,宫外见。” …… 林初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午夜时分,绿萝手撑着脸颊,坐在床边,随着呼吸,胸口微微起伏,林初看的出来,绿萝睡的并不安稳。 她怕惊扰绿萝休息,动作轻柔地拉开被子,起身下床,全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看着伴随自己长大,金碧辉煌,快要压的她喘不过气的永宁宫叹了口气,她走出宫们,深吸了几口夜间新鲜空气,抬头看向那浩然的天空,内心才舒畅了好多。 她抬步朝着落雪阁走去,每走进一步,心中就不停打鼓,她担心石景一睡不起,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睁开眼,用那轻柔的嗓音,唤自己一声“阿初。” 哪怕一声,就一声。 走进落雪阁,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可屋内的还是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属于石景独有的味道,她是品尝过的。 她走到床边,坐在石景身前,纤细的手腕抬起,指尖落在石景的鼻息间。 几秒后,林初的指尖一颤,迅速收回了手。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在确认了石景没有呼吸后。她的心犹如放在火架上炙烤后丢入冰湖中一样难受。 眼泪滴答滴答的滴落在石景的手背上。 虽然假死,但是这几滴泪水如同酸雨,刺的石景心里也不好受。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阿婆开心。你说的对,如果我不开游园会,阿婆可能就不会死,如果时间能倒退,我一定不开游园会,一定让阿婆好好待在落雪阁。” “你知道么?这段日子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光。如果时光倒退,我们是不是会这样幸福地生活一辈子?” “景,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 听到林初这么说,石景心中更是难过,只是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那么多间隙阻挡着,哪能真的幸福,对于两人而言,离开反而是最好的解脱。 林初说着说着,趴在石景的床边,一直高傲如她,妩媚靓丽的脸上第一次被茫然替换。 她看着禁闭双眼的石景,依旧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石景脖颈的那朵红色娇艳的花默默盛开,看到昔日缠绵留下的痕迹,耳鬓间的私语仿佛就在刚刚。 她目光呆滞,茫然的盯着庭院那棵樱桃树,“你答应过我的,说过会永远保护我,永远爱我,怎么就丢下我一人了呢?” “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后半辈子幸福怎么办?我去哪找像你这般爱我之人?你起来好不好?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只要你起来,怎样都好……” 翌日,鸟叫声啼鸣,绿萝缓缓睁眼,这一晚她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她揉了揉眼睛,“公主,你想吃什么?” 她定睛一看,发现床上哪还有林初的身影。 “公主?公主?”绿萝赶紧起身,在永宁宫内跑了个遍,也没见到林初的身影。 这时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朝着绿萝走了过来,“绿萝,快去把公主请来,皇上在翠云阁有请。” “是,公公。” 绿萝行礼回身,想起昨日公主支开自己给石景换心,她这么想着,腿快一步地朝着落雪阁跑去,跑进屋内的时候,发现林初靠在床边睡着了。 绿萝满眼心疼,她的公主哪遭过这份罪啊。 听到声响,林初缓缓抬头,看到走到身前的绿萝。 “怎么了?”林初问。 绿萝看到林初肿胀发红的眼睛,瞪了一眼躺尸在床上的石景,都是他,害公主这般难过。 她收敛了情绪,“公主,皇上有请。” “嗯,我知道了,走吧。” …… 翠云阁内站着几名大臣,各个都是位高权重,国之栋梁。 见林初走进翠云阁,皇帝慈祥柔和的声音传来。 “初儿来了?快,赐座。” 李公公搬着椅子放在林初身前,林初缓缓落座。 因为趴在石景床边一夜,林初感觉脖颈有些酸痛,她晃了晃脖颈,看向皇帝和一众大臣。 看来又到了需要自己的时刻了…… “阿初,近日永夏和周国有一仗,你看看选哪个方案,走哪条路?” 皇帝话音一落,李公公拿来一张两国交战的对战图,他将对战图打开,高高举起,面向林初。 是的,林初只所以能在宫中嚣张跋扈,还这么备受皇帝宠爱,就是因为她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预知未来。” 其实也不算预知未来,只是在面临选择的时候,老天会格外地关照她。 比如十年前,天下大旱了三年,颗粒无收。那时归仙道长说自己有这份能力,并用性命和皇帝担保,让林初去预言。 皇帝看着林初粉雕玉镯的小脸蛋,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声音冷冷,带着疑惑问道,“这雨什么时候下?” 林初闭上双眼,她哪会什么预言,只是在她宁死苦想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答案。 林初睁开眼,“三天后。” 皇帝抬头看了眼澄蓝的天空,哼了一声,“永夏干旱三年,现在这天气,你说三天后?我就不该信仙归来问一个小毛孩。” 说着他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林初半分。 可神奇的是,三天后,倾盆大雨从天上哗啦啦地下了起来。永夏国所有的老百姓都跑到街道上欢呼,无论皇城内外,所有人都拿出所有器皿来接水。干旱三年,他们太知道缺水的什么滋味。 从那之后,皇帝亲封她为永宁公主,希望她永远安康,永远保佑国家安宁。 林初看了一眼备战图,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随意地点了一处位置。 看到林初点的位置,皇帝和大臣赶紧走上前去研究,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 林初看着眼前激动欣喜的皇上和大臣们。她心中毫无起伏,完成了任务,她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出了翠云阁。只有站在角落的周严,正满脸阴郁地盯着林初,目送她离开翠云阁。 第62章 林初走出翠云阁…… 林初走出翠云阁,在门口的绿萝赶紧走上来扶住林初,语气有些担忧,轻声唤了一声,“公主。” 林初嘴角淡淡挂起,“走吧,回宫。” 看着林初为了不让自己担心,那没有温度而略显敷衍的笑,绿萝的心中就一阵难过。虽然公主从前的笑大多都是阴阳怪气,可绿萝觉得现在这悲凉的笑容要好的多,起码那时的公主不会这般难过。 接下来的几天,林初除了偶尔会去落雪阁看望石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景,你醒一醒好不好?”林初握着石景的手腕,语气满是哀求,可过了两天,林初就恢复了原有态度。 “景,你看看我今天带来了什么?”林初拿着一条颜色鲜艳,一米多长的蛇走到石景身前。“你看这花纹是不是很好看?” 蛇身缠在林初的手腕上,它在林初的手中十分乖巧,它吐着信子,舌尖打在石景的脸上。 虽然石景动不了,可是他的听觉和嗅觉和触觉都还在。 “既然你不起来,我可就放蛇咬你了?它可是剧毒呢。” 仿佛顺应了林初的话,这条蛇高傲地仰起头,吐信子发出的嘶嘶声在夜晚尤为明显,这声音听的石景毛骨悚然,他从小就怕蛇。 林初说着,将蛇头对准石景的脖颈,这条颜色鲜红的蛇张开大嘴,准备朝着石景的动脉咬去。 第71章 就在石景以为自己七日后会被蛇毒死的时候,林初的手突然一紧,死死捏住了蛇的七寸,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生生将蛇的七寸捏碎,最后将蛇狠狠丢在地上,表情落寞地走出了落雪阁。 这几日,落雪阁守卫森严,宇文殇一直躲在暗处,一直也没寻找到将石景带走的机会。 …… 一周后,永夏和周国的大战一触即发,而永夏皇帝从容淡定,满脸自信。每天依旧过着歌舞升平,太平盛世一样的日子,因为他的宝贝女儿,永宁公主从小到大的预言没有一次失败过。 他已经想好,打赢周国,定安公主也就刚好成年,届时送去曦翎国和亲,而永夏和曦翎交好,周国就算再强大也会忌惮几分。 可是夏皇的算盘这次落了空。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永夏国的皇城在短短半月之内,发生了巨变。 周国的敌军一路破敌,四面围攻永夏,势如破竹,最惨的一次,一天竟丢了十六座城池。 接连数日听到节节败退的消息,皇帝很是恼怒,他坐不住了,没日没夜和军机大臣们商讨对策,无心睡眠,整个人暴躁,憔悴不少。 短短几日,永夏就丢了半数城池,军中士气低迷,按照这个进度,被攻城是迟早之事。 朝堂上,夏皇方寸大乱,他在永宁公主的一次次预言中,安逸了太多年,这种预言的外挂用多了,使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周严跪在金銮大殿上,“禀告皇上,临光城,仙首台,兆山等地已经失守,臣恳请,处死永宁公主这个罪魁祸首,因为她错误的预言,使永夏步入生灵涂炭的境地,这简直就是妖魔在世。” 见皇上还在犹豫,周严党跟着周严上前进谏。 “是啊,恳请皇上三思,这就是祸国的妖女,不杀不足以泄民愤。” 皇上思索的片刻,“来人,将永宁公主关入大牢,七日后问斩。” 听到这句话,低头进谏的周严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百感交集,眼底弥漫水雾,“儿子,爹终于给你报仇了。” 战事紧张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个个人心惶惶,整个永夏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只有永宁宫一切如常,因为林初的预言从来没有不准过。 “公主,绿萝近日学会了下棋,要不要来一盘?” 林初知道,自从石景和阿婆死后自己就闷闷不乐,绿萝就整日变着花样哄自己。而绿萝是她在宫中唯一的亲人了。 绿萝见林初点头,赶紧拿来棋盘放在桌子上摆好,林初刚落下一枚黑子,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闯进永宁宫。 “皇上口谕,因永宁公主不当预言,使永夏百姓生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特将永宁公主压入大牢,七日后问斩。” “什么?”绿萝立刻站起来。“皇上怎么能这样,带兵打仗是将军的职责,为什么战败了这种罪责要强加在我家公主身上,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请公主跟我们走吧,别让我们为难。” 绿萝这句话不假,林初也没想到,从小宠爱她的父皇,现在杀起她来竟毫不手软。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公主。”绿萝站在将林初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前面两名侍卫拔出长刀,“皇上说了,违抗者,就地处决。” 看着绿萝小小的身板,对着一队官兵微微颤抖的肩膀,明明怕的要死,还逞强地站在自己身前,林初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她拉开绿萝,“没事的,别怕,好好在永宁宫呆着。” “公主?”绿萝说着泪水模糊的视线。 林初伸手将绿萝的泪珠擦干,“没事的,你家公主福大命大,别怕,等我回来。” “可是……” “听话。“林初指尖在绿萝脸上轻轻拍了拍。 “对了,如果七日内我没回来,石景的尸身,就下葬了吧。” 听林初已经开始交代后事,绿萝哭的泣不成声,口中不停唤着,“公主……” 林初不再看绿萝,她转身对一众官兵说道,“走吧。” 狱中,林初端坐在阴暗,满是杂草的牢房内,两名狱卒在门口闲聊,声音断断续续传入林初耳中。 “她不是皇上最 宠的公主么,如今怎么混成阶下囚了。” “嗐,最是无情帝王家,而且我听说她的母亲是妖妃,当年活活被皇帝亲手烧死了……” “母亲?妖妃?”这两个陌生的词汇传入林初的耳中。昔日和宁渡石景去照州的时候,她听过这位妃子的名字,叫“容妃。” 难道皇帝亲手烧死的那位容妃会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么?仔细想来也不无可能。 林初从小就是宫女带大的,根本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她的母亲是谁?为何宫中从未有人提起? 世人都说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可是别的皇子和公主都是国姓,姓夏。为何独独自己姓林。 别人不去学堂,父皇会震怒,而她的学业,皇帝却一点也不重视,以前她从未在意的重重迹象,现在细细想来才发现有诸多端倪。 还记得小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皇后的一盏琉璃灯,犯了错的她被吊打了两天两夜,被恶语相向,说她是妖妃的女儿。 后来她第一次预言成功,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身份开始高贵了起来,那时的她时常会去想母亲的容貌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偷偷跑去皇陵,发现根本没有林氏姓氏的坟墓。 她跑就去问父皇,“母妃是谁。” 一直待她极好的父皇在听她提到母亲后,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种嗜血的杀气,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那时的林初不懂父皇缘何生气,现在想来,她能得到父皇偏爱,一定是因为她的预言,每次都帮永夏解决了不少困难,并且次次成功。而父皇也并非真心对待自己。那时那刻的厌恶也许才是最真实的…… 想想自己没有感受到爱的一辈子,一声轻笑在狱中回荡,原来除了石景和绿萝,还有阿婆,在整个宫中竟无一人真心待她,而现在唯一真心对她的,也只有绿萝了。 她心中发誓,自己一定不能死,她要和绿萝好好的活着。 许是老天听到了林初的心声,在第五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 坐在牢中的林初起先看到狱卒申请紧张,随后将值钱物件戴在身上,一个个手握长刀跑了出去,只有一个狱卒,在逃跑之前看了一眼牢中的犯人,那一双渴望的眼神。 他不忍心,将钥匙扔向各个牢房,林初捡起地上的钥匙,随着人群跑出大牢。 外面传来兵器相交的打斗声和哭天喊地的尖叫声,人群中所有人都往外跑,林初看到一抹瘦弱的身影被人群冲撞,却依旧逆流而上的绿萝。 林初跑到绿萝身边,一把拉起绿萝的手腕。察觉手腕被人拉住,绿萝第一时间想挣脱,看到是林初后,她满脸欣喜,“公主。” 林初点头,混乱中,两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叙旧。 两人跑回熟悉的宫殿。 “石景怎样了?下葬了么?”稍有喘息,林初对绿萝问道。 “根本来不及,公主,周国突然攻进皇城,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初想了一下,“算了,反正他也已经死了,不管他了,逃命要紧,跟我走。”说着,她拉起绿萝的手跑出永宁宫,打算从狗洞钻出,溜出皇宫。 刀剑声越来越近。 绿萝看着林初一身华服,“公主你快脱衣服。”绿萝对林初说道。 “脱衣服,为何?”林初满脸不解。 “我的公主啊,您这身衣服太扎眼了,这不破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你是公主,快来杀我么。” “都逃命了,你还在乎我穿什么,况且我就这一件,脱了衣服我穿什么?” “穿我的。”绿萝说着开始帮林初解开外衫,三两下脱了下来。 两人快速换了衣服,继续往前跑。曾经僻静的宫墙现在被打打杀杀声覆盖,周围到处都是杀人的,和被杀的,和拼死抵抗的…… 第63章 让公主敬茶。…… 绿萝和林初跑出了永宁宫,绿萝突然低头去摸袖口,她眉心一皱,“公主,您在这等我,我回去取件东西,很快就回来,您一定别乱跑,等我。” “哎……”林初刚伸手去拉绿萝,奈何人跑的太快,已经剩下一抹残影。 林初来回踱步等了半柱香,见绿萝还没回来,林初站不住了,起身去找。 周围混乱不堪,她边躲避,边沿着回永宁宫的路,仔细寻找。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和自己互换衣服,身穿明艳红袍的绿萝。 几个男人轮流从绿萝身上下来。看到这一幕,林初满眼猩红,捡起地上一柄长刀朝着那几人走去。 其中一人抬头,看到林初如恶鬼修罗般缓缓走来,那人吓的,连忙提起裤子,撒腿就跑。 第72章 没来得及跑的两人,被林初手起刀落,咔咔两声,头颅落地的闷响传来,随后滚到一旁,绊倒一个女子,那女子低头一看,见是一个血呼呼圆滚滚的脑袋,瞬间吓的惊叫连连,快速跑开。 对面两名刚刚还体验人生至兴,随后就看到身旁好友,两颗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吓的赶紧向后躲,林初眼中满是怒火,唰唰俩下,长刀快速解决了两人。 绿萝看到林初,虚弱的叫了一声,“公主……” 见绿萝这副样子,林初忍不住指责,“不是说让我等你么?你到底回去干什么去了?” 随后伸出手将绿萝凌乱的衣服系好,语气中满是自责,“是我的错,离开我你肯定会把自己小命丢了,我还让你回去,都怪我,怪我。” 绿萝眼神如清澈的深潭,笑着看向林初。 见绿萝这样,林初气的浑身发抖。每说一个字都特别艰难,她感觉有双手在捏着她的嗓子,往里倒酸水,一路从嗓子酸到心里。 “公主,别生气。” “我就气,你赶紧起来,起来。” “公……公主……,就算生气也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你别躺着了,地上很舒服么,起来。”林初说着去拉绿萝,发现绿萝的腰间插着一把长缨枪。 “绿萝?” 林初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珠不停滴落,模糊的视线。 绿萝清澈的眼睛也隐隐泛着泪光,她眉眼弯弯,吃力地对着林初挤出一抹微笑,“公主,你别哭,一点都不疼,真的。” 说着她抬手给林初擦眼泪,绿萝起不来只能躺着,努力给林初擦泪,“若不是公主,绿萝早就被埋在土里了,这些日子是老天对我的恩赐,我很感恩。” “公主,你的头发乱了,我为您绑上。” 绿萝小心地从手腕处拿出那枚洁白的山茶花发带,洁白的山茶花被她手上的鲜血染红,刺的林初眼眶生疼。这是林初当初送给她的,那么劣质易坏的发带居然被她好好的保留到现在。 她缓缓起身,将林初的头发拢好,用发带扎起来。 用完了最后力气,绿萝靠在一旁, “公主,你戴这个发带真美。阿婆说过,要给我梳各种不同的发式。我要去找阿婆给我编发式了。” 林初哽咽道,“别瞎说,阿婆现在一定很忙,根本没空给你编头发,你给我好好活着,百年后,我同你一起去陪阿婆。” 绿萝笑笑,“好,公主一定要百年后再来陪阿婆。一定不要提前来哦。” “绿萝不行了,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我忙的很呢,我得去那边打点好一切,等公主来了,绿萝……还要,遇到公主,服侍……公主。” 这时,青萝从绿萝的袖口蹦出,呱了一声。绿萝看了一眼青萝。抬手抚摸青萝的小脑袋。 小青蛙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绿萝,呱呱呱的叫着,声音透着哀鸣 “公主,绿萝死后,魂魄一定会附在……附在青萝身上……我一定……会……一直……一直……陪……陪着公……” 话没说完,绿萝眉眼弯弯,缓缓闭上眼睛,手垂微微了下来,那恬静的模样,仿佛在做一个美梦。 一卷画像被她紧紧抱在怀中。 林初打开画卷,眼泪打湿了画像上,绿萝那铜铃般的眼睛上。 “画这么丑,回去取什么?傻子,以后我再给你画就好了,要多少画多少,你回去干什么?干什么?” 见绿萝永远安睡,林初彻底失去理智,对着绿萝大喊。 “绿萝,你个大傻子,大傻子,你是不是怕亡国后我就不是公主了?以后不想跟我过苦日子?” 林初趴在绿萝的尸体前,一遍一遍的骂着绿萝,骂到激动处她抬手对着绿萝的脸狠狠的扇了几个巴掌,“你给我醒来,我现在还是公主。我命令你,你起来。” “说好了下次带你出宫,你怎么赖在这不走了呢。” 无论林初多么歇斯底里,死去的人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林初不住的失声痛哭,哭了半天,她抬起头,眼神冰冷,对世上最后一位真心对她的人郑重发誓,“绿萝,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让那个人十倍,百倍的偿还。” 白色的山茶花发带在林初乌黑的发间随风纷飞…… 永夏的皇城宛如人间炼狱。这时周国一个士兵举起长刀朝着林初砍去,沉浸在悲伤中的林初迅速回神,向后一躲,脚下被一具死尸绊倒,整个人摔在了尸堆里。 这时一位模样儒雅的中年男人高举一块石头,朝着那名士兵的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那士兵的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男人满脸关切地走到林初身前,对林初问道。 林初摇摇头。 “快走。”男人拉着林初的手跑进一间屋子。 “谢谢你,国师大人。”林初对仙归说道。 男人看了眼林初,看着屋外厮杀的士兵,和惊恐逃窜惨叫的宫人,他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是你爹,亲爹,叫爹。” 听到这句话,林初一脸茫然,眼前的仙归道长,永夏国最尊贵的国师,居然是自己亲爹。 见林初一副懵圈的状态,仙归开口了,“你娘名叫林朵儿,是这宫中人人唾弃的妖妃。她们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妖,苍术花妖。” “妖?”林初重复了这个字。 仙归点头,“我和你娘是青梅竹马,那是你娘刚修炼人形,法力不稳,被道士追杀,殊死搏斗,身负重伤逃了出来,晕倒在路旁。因为模样倾城,被路过的皇帝看中,被带回宫中,封为容妃,那时皇帝对她格外宠幸。” “那时你的母亲已有身孕,等睁眼的时候,已经在皇宫,那时的她身负重伤,迫于无奈,隐瞒了怀孕之事。” 见林初面无表情,仙归苦笑一声,“你一定想问,既然是妖,为什么不能杀了那狗皇帝。” “皇帝是天命之人,就算我们是妖,也不能伤害根本。” “为了救你娘,我进了皇宫,一步步努力的往上爬。” “可生下你没多久,她妖妃的身份暴露,夏皇心中虽然喜欢你娘的绝色容颜,却又惧怕她妖的身份。竟然将你娘活活烧死。”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你娘的真身救出,埋在城外桃花坡。” “皇上怕你也是妖,找来了很多道长,想连你一起杀了。你娘用妖丹掩盖住住了你身上的妖气。发现你不是妖后,他才不情不愿地让你活在世间。” “他觉得你是皇家血脉,可又不想管你,便将你随意丢给两名宫女抚养。虽说是抚养,可没有皇帝的宠爱,宫女对你欺辱,你住的地方连冷宫都不如。” “在得知你和狗抢食后,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争夺国师之位,你是妖,天生有些敏锐的感知力,我说你天生祥瑞,从那之后,皇帝对你好了,我也跟着安心。只是近几年,我发现你身上的妖气脱离了你母亲妖丹的桎梏,性格也暴戾很多。” “在这充满心机,斗争,残忍的皇宫里生活,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不认识自己了,午夜梦回,看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原来,竟因为我是妖么?” “不错,你的本体天生嗜血,你暴戾的性格也是因为妖性,加上你在这黑暗残忍的宫中,没有得到过一丝怜爱,所以妖性更胜。” 林初面容平静地听着这些话,“原来如此。” 她猜的没错,皇帝根本就不爱她,一直利用她的福瑞,为永夏垫稳根基。 怪不得从不曾过问她的学业,不让她出宫建府,剥削她身为公主应该有的权利。 怪不得每一次祈福的时候,她满心欢喜的从十米高台下来的时候,宴席都散了。 怪不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温和中透着一丝冷冰,就算他以为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从没看过她。 回想从前种种,林初看着仙归的眼中,满含泪水。 明明不伤心,不难过,可泪水就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仙归抬手擦去了林初的眼泪,“傻孩子,爹在。” 听到这句话,林初哭着抱住了仙归,“爹……” 原来她也有背后默默疼爱她的爹爹,当初不想嫁去曦翎,原来是自己亲爹帮了自己。 仙归抬手落在林初的背上,一下一下安抚着,“傻孩子,林初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因为你是我和你娘在林中相爱,而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是一朵美丽的食人花啊。” 林初眨了眨眼,怪不得,自己身下长了一口牙,原来自己竟是食人花妖! 第64章 永夏节节败退,…… 殿外兵刃相击,和厮杀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仙归拿出一块金色的水晶递给林初。 “丫头,爹为你算过了,你和这块水晶有缘。” 林初低头看向手中这块有缘的水晶,咧了咧嘴,脸上一排黑线,……这……这不就是当初她放进石景体内由石头转变而来的那块水晶么,当初赏给仙归门下的一名小太监,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第73章 她不懂,自己和一块破水晶能有什么缘分。 这时一名周国士兵手握长刀。小心谨慎地抬步走进殿内,看到角落里认亲的父女,他面目狰狞地举起长刀,朝着两人挥舞而来。 没有兵器防身的林初下意识抬手,将手中那块水晶朝着对面士兵的额头砸去,没想到她扔的极准,直接打在了那士兵的天灵盖上,直接将人砸懵,疼的倒在地上打滚,痛苦哀嚎。 趁人还没起身,仙归一把拉住林初跑出这间短暂安身的庇护所。 殿外尸横遍地,林初看到远处一名身穿鹅黄的少女被周国的士兵和几名蛮夷人调笑着追赶,因为惊恐,迫使她在逃跑途中摔倒在地,爬了半天都没站起身,她顺势捡起身边长刀,紧紧握住,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眼神坚定地看着对面的士兵,准备用这柄刀护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她要决一死战。 围着她的士兵满嘴吐着污言秽语,说的姑娘愤怒地举刀,大吼着朝他们砍去,不想一名士兵被误伤后,恼羞成怒,朝着姑娘挥刀而去,仅仅一刀,那刚盛放的花朵就被折了枝,倒了下去。 这姑娘不是别人,而且代替林初去曦翎和亲,还有几天就成年的定安公主。如果周国在晚几天进攻,她就嫁去曦翎不用死在这了,届时有可能曦翎会派兵支援永夏。可惜没有如果,花季少女就这么惨死在周国的屠刀之下。 失去性命不过眨眼之间,周围能反抗之人越来越少。 那几名回头,发现跑出殿外的父子,立刻举刀围攻上来。 围攻两人的不止有周国士兵,还有蛮夷士兵,这时身穿蛮夷服装的周严一脸阴邪,大步向前地朝着两人走来。 “永宁公主还真是命大,居然还活着呢。” 林初仰起脸,一脸高傲,“瞧你说的,我命不命大不知道……不过,我看你倒是很快就有血光之灾呢。” “哼,休要信口雌黄。” 林初嘴角一扬,“是不是信口雌黄,你应该很清楚,预言那日你也在,我猜……是你泄密给周国的吧?不然周国怎么会赢?” “是啊,如你所见,我是蛮夷后裔,永夏的皇帝昏庸无能,只知道靠你这个预言家治国,呵,真是笑话,永夏早晚覆灭,而我也终于能回归自己蛮夷的身份。”说着 周严抬头,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不自觉感慨,“哎呀,以后这天下也有我蛮夷的一半了。” “不过我得多亏你啊,预言的那么准,没想到根据你指的战略,迅速做出调整,做出应对之法后居然能反转你的预言!” “不知道你今天的血光之灾,准不准呢?” 周言眼神冷冽,看向林初就像看死人般,“哼,都快死了还危言耸听,我看有血光之灾的人是你吧。遗言说完了吧么?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说着,他手拿一柄异域风情的短刀,朝着林初急步冲来,短刀随着手臂挥舞而来,一抹劲风从林初脸颊划过。 就在刀刃快划向林初的动脉时,仙归及时出手,一把拉住林初后脖领的衣料,向后一拽,抬脚一个扫踢,将周严踢倒在地。 那柄短刀刀尖落地,发出“叮”的一声,随后刀柄来回摇晃几下,立于地面。 周严抬手去抓刀柄,只见仙归抬脚踢向周严,速度快成残影,只听嘎巴一声,周严脖颈断裂的声音传来,随后整个人向后飞去十几米。 周严躺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冒血,“杀——杀了他们。”这是他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得到命令的蛮夷人和周国士兵齐齐举起手中弓箭,须臾瞬间,数以万计的箭雨朝着两人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仙归引爆妖丹,形成一个圆形透明的防护罩,将林初护在里面。 而仙归被万箭穿心的场景像是点了慢动作般,在林初眼前浮现,一跟拇指粗的长箭,直接将仙归手臂被狠狠射下。 仙归像一只海胆一样,浑身都是带血的箭矢,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爹。”林初赶紧跑上前,那护罩也随着林初移动,她扑在仙归身前失声叫道。 两人认亲不到半刻,林初叫的第一声,没想到也是最后一声。 听到这声爹,仙归嘴角露出慈爱的笑,他应着林初唤的这声爹,“哎……” 随着这声哎,仙归嘴角的血如同泄洪的堤坝,不住地流淌,染红衣衫。 仙归抬起手抚上林初的脸颊,“丫头……爹不行了,你要好好活着。” “你不是妖么?怎么会死呢?” “傻孩子,爹虽然是妖,但面对重伤也是会死的。不过你别难过,我那只断臂你好好保管,找个地方好好种起来,一定不要忘了浇水,施肥。记住,你母亲在城外桃花坡的一棵桃树下,哪里唯一的一棵桃树,一定要找到你娘,她的真身就在那,以后出宫了,将我俩合种在一起,我们生了灵根,还会回来的。” 说着,仙归落在林初脸颊的那只手缓缓落了下来,留下一抹血花在林初的脸颊上盛放。 对于仙归,林初只觉得陌生,可是亲眼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保护她,死在自己面前时,林初的心还是像被一双大手捏住一般,传来一种难以言语的疼痛。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血缘,一滴泪无声地从林初眼角滑落。 她抱着父亲的断臂,呆呆地望向天空,难道她的命格是天煞孤星?所有爱她的人都要从这个世界离开,她真的不配得到爱么? 此刻她所感受的孤独彻底具象化,只有那透明,如同玻璃罩的护身罩在太阳的照射下,闪出流光溢彩。 这时从一旁逃出一支队伍,中间护着一个身穿明黄的男子,这是永夏的皇帝。 看到林初抱着仙归,直到自己被绿,加上灭国以来一直的烦闷,他找到了宣泄口,指着她就开始骂,“当年就应该掐死你,让你跟你那个不守妇道的母亲一起去死,真是信了这狗东西的邪,说什么你是福星。” “原来到这个时候,为什么被灭国你还是不懂反思么?”林初冷冷的声音传来。 “这个国家成为现在这样,罪魁祸首是你啊。” 林初说完,那边已经打了起来,永夏皇帝在死的最后一刻,目光都是带着愤怒,紧紧瞪着林初。 …… 林初抱着仙归的手臂坐在永宁宫内,因为护身罩,无人敢上前,如今的她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在自己长大的这间宫殿,可如果自己死了,她的父母怎么办。 胸口处藏着的青萝,从林初的怀中探出头,“呱。”了一声。是啊,她还没为绿萝报仇,那个侵犯她的人还逍遥快活地活在这世间。思绪良后,她的眼神变的冰冷。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短短两个时辰,手中抱着的断臂变成了半截仙人掌,原来她的父亲,是一株仙人掌啊……就在手臂变换之际,那透明的护身罩也跟着消失不见。 没了这罩子,周国的士兵瞬间围了上来,看着眼前容貌绝美,即使落魄成这样也能美的惊心动魄的林初。 最重要的是,她是高高再上的公主,永夏曾经最尊贵的女人,比宫外的花魁还美上半分。 士兵们不怀好意地朝着林初走来,一个个眼神中写满了迫切和占有。 林初看向众人,嘴角一斜,“你们没听说过我的身体结构与众不同么?竟敢对我怀有那种心思。” 说话间,一名士兵打开一个暗格,他走进去,前面暗格里都是蝴蝶,蜻蜓等昆虫标本,大大小小的摆了满墙,再往里走,有一间装饰华贵的小屋。 屋内大大小小摆放着透明罐子,那士兵好奇,发现中间第一排的罐子下面写着两个字,“宁渡”他朝着第一个是金色的玻璃瓶内仔细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吓了一跳,竟然是半截男人的丁丁,他定睛一看,我滴乖乖,不得了了,整间屋子都是。且每个上面都有一种特殊的痕迹,像是牙齿咬断的。 看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某个位置已经隐隐做痛,他大叫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听林初这么说,其他士兵自然是不信的,一个个如同见了肉的狼,眼冒精光。 “别碰她……她说的是真的。” 一声破音的喊声传来,听到这句话,其他士兵停止了动作,回头看向那士兵,“你们快来看……” 靠靠靠,不愧是变态公主…… …… 因为身体特殊,就算长的再美,也无人敢觊觎了,林初被送去了辛者库,成为了周国的低贱的奴婢。 短短一天时间,她从一个国家最娇贵的公主变成了亡国公主。 而宇文殇恰恰相反,他从一个敌国质子,摇身一变,成为高贵的皇子。 攻城的第一时间,别人都忙着逃跑,唯有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落雪阁,抱着石景的尸体和周国的皇帝会合。 而林初也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在这里她干的是最低贱的活,刷恭桶。吃的更不用说了,如果说小时候还有狗食吃,那么现在她吃的还不如狗食。 第74章 短短几天,她就瘦了一大圈,但即使她穿的最差,也抵挡不住她倾城的容颜,因为美貌加从前身份尊贵,一旦跌落泥潭,连最下等的奴婢都看不起她,来踩一脚。 “哎,林初,云升公主好心让你去奉茶,这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哦,对了,云升公主住的地方想必你最清楚不过了,就是你曾经居住的永宁宫。” 第65章 林初点头,“好,那我…… 林初点头,“好,那我去沐浴更衣,我现在这么去,恐怕会唐突了公主。” “哼,算你识趣,那还不赶紧的。” 见人走远,林初冷哼一声,洗个屁,她随便换了一身衣裳,找来一个小药瓶,走到恭桶前,拿出一个勺子,将 桶里发黄的液体倒入空药瓶中,然后用毛巾擦好,洗净手后朝着永宁宫走去。 辛者库离永宁宫有段距离,走到这座华丽的宫门前,林初抬起头,看着曾经居住的永宁宫,现在已经改名云升阁,她内心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整座皇城像个巨大的铁笼,将她困在其中,爱她的人都已离去,宝贵的只有曾经那美好的回忆。 宇文云青见林初在门口发楞,以为这个她这个亡国公主在感慨命运的不公。 “瞧瞧,这是谁来了。” “堂堂公主居然落魄成这样,金银都戴不起了,居然带着根破木头簪子。” 宇文云青乐滋滋地走来,赶紧挖苦,“哎呦,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这画像上的人来了。” 宇文云青撇撇嘴,“画成这样还挂殿中央,啧啧啧,真是掉价。”说着她搬来一张椅子,站在上面将那张画像拿了下来。 “既然这屋子的主人换人了,画像自然不能挂的嘛。”她指尖来回浮动,一张画像被她撕成碎片。 这一举动让林初那平静的眼中燃烧着怒意,因为那张画……是绿萝画的。 林初面无表情对宇文云青说道,“听说你让我给你敬茶?” 宇文云青扬着头,满是傲慢,“没错,本公主就让你这个前朝公主,亲自为我敬茶。” “好。”林初乖顺地走到茶盏前,将茶壶里面的茶水倒进茶杯,随后趁人不注意,捂着鼻子,将小药瓶里的黄水倒了进去。 林初嘴角含笑,“让你欺负我,不知道我洗恭桶很方便放么?老坛陈尿,混合尿,包治百病,哈哈哈,通通搞里头。” 林初走过去,将茶杯递给宇文云青,“茶温试过了一点也不烫,你尝尝。” 林初的骄横跋扈,她是听说过的,现在一看,这亡国公主也没有传说的那么难控制么,这不就被自己治的服服帖帖,谦卑地给自己敬茶么。 想到这里,宇文云青的心中很是舒畅,她端起茶杯畅饮而尽。 等咽下去才发现口中隐隐透着一种怪味,她皱着眉对林初问道,“你放了什么?” “我能放什么,不就是茶啊……”林初嘴角一扬,平淡地回答,心底却开了花,这茶你就喝吧,独一无二。 “你是不是下了毒?来人,快叫太医,快。” “……”看着跟跳马猴一样的宇文云青,林初内心直呼神经病,她都落魄成这样了,去哪找毒药,就这点胆识……她转身往出走。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要是我中毒了,我要她给我赔命。” 林初迅速被几名太监拉住,这时太医们齐齐走进屋内,开始给宇文云青诊脉。 “公主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真的?”宇文云青问。 太医郑重的点头。“是。” 宇文云青看向林初,“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没什么,我能放什么啊……只不过刷恭桶的时候,顺便带了点金水。” 林初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宇文云青大yue特yue起来。 听这声音,林初觉得宇文云青仿佛要把肠子吐出来了,连带着她也觉得恶心了。 “你能不能别yue了?没完了?”林初不耐烦地对着宇文云青道。 “敢这么跟我讲话?是不是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了?来人,拖下去,赏三十大板。” 林初被太监们托了下去,被狠狠揍了三十大板后,整个人瘫软在邢台上。 她是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没有妖法,但是她这个妖当的属实有点窝囊,除了身体耐揍一些,伤口恢复的快一些,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能力。 这怎么和戏文里的不一样呢? 她很想问问自己的爹娘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眼下是没人解答了。难道是自己妖龄太短了? 说起爹娘,她才想起来,自己的亲爹在自己被扔在辛者库的时候,把她爹种在一处土壤肥沃的花园里了,她今天还没给她爹浇水呢。 她挣扎着坐起身,这时一位身穿色明黄色的小男孩路过,看到林初趴在邢台上,他“咦”了一声跑走了,没一刻的功夫,他又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根银色的长针,朝着林初走来。 林初每动一下就浑身发痛。 这时那小男孩走到林初身前,“你就是前朝的那个亡国公主?” “是我,怎样?”林初白了一眼身前满脸得意的小男孩。 “不怎么样,嘿嘿”说着他拿针朝着林初的胳膊扎来。 “靠,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天我就教训你。” 林初一把将小男孩按在地上,拿起长针对着小男孩一顿扎,扎的小孩哇哇大叫,引来一众宫女。 林初见来了人,翻了个白眼,这下好了,看来自己又要挨打了。 她猜的没错,那几名宫女迅速七手八脚地围上林初,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一副弄死你没商量的模样。 林初咧了咧嘴,抬手跟几名宫女搏斗起来,笑话,堂堂公主,还是妖,岂能被人揍? 林初没想到的是,她还真是被吊打。 “……” 不是妖么?这妖当的也太窝囊了,林初决定,她要寻找机会出宫。 不过出宫之前,她得把她爹带出来。 傍晚,林初来到小花园,远远看到几名小宫女路过,“哎?这什么时候种仙人掌了?赶紧拔了,年妃娘娘最喜欢这的绣球花了” “……” 看到这一幕,林初无奈,还好自己来的及时,不然她爹被扔在哪,她都不知道,这偌大的皇宫里那么多仙人掌,要是让她这个废物妖怪来找,估计她爹真的死球了,更别说种出灵根了。 林初小心跟在身后,看到她爹被扔在一处垃圾箱里。见人离开后,林初在附近折下一根木枝,捏着鼻子在箱子里面扒拉半天,没办法,随着她爹一起扔进来的还有各种食物垃圾,那味道别提多酸爽了。 终于在林初的努力下,她成功将自己的爹从垃圾箱里救出。 她将长木枝折成两半,像筷子一样,将这版块仙人掌夹了起来。 “爹啊,你也别怪我,不是女儿不孝,实在是你太味了,不过你放心,女儿今天就带你离开皇宫。” 说着,林初小心地夹着仙人掌,朝着飞云阁走去,不为别的,只为绿萝那副被撕碎的画。 对于自己曾经住过的宫殿,林初很是熟悉,她找到几处垃圾筒,挨个翻找,终于在一个垃圾筒里,将那撕碎的纸片小心地收好。 回到辛者库途中,走路不看路的林初踢到一块石头,她抬眼一看,正是当初自己嫌弃的那块水晶石,她俯身捡起,回到辛者库。 将绿萝给自己画的画像小心地粘好,然后和自己画的绿萝,两张画卷在一起,带上青萝和仙人掌,林初来到了后宫的那处狗洞。 看着眼前的狗洞,林初有点百感交集了,这个洞,她和宁渡和石景都钻过,就是亡国的时候,她一个想法就是带绿萝从这里逃跑。 林初扒开洞前的杂草,这处比较隐秘,宫中没几个人知道,更何况周国刚刚占领了永夏,这个洞现在除了林初更是没人知道了。 林初拖着伤残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出了宫,没办法,短短两天她被打的太惨了。 现在她也体会到被打的感受,只不过当初她打的每一个人都是欺负过自己的人。而且那时的自己无论晚上多么懊悔,第二天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原来这就是仙归说的妖性么? 周遭一片寂静,可林初却觉得耳前一阵嗡嗡作响,接着眼前一片漆黑,她倒在了路中央。 等林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看起来比较奢华的屋内。 旁边坐着一个年近六旬,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头,整对着林初笑的一脸猥琐。 林初迅速坐起身,对身前的老头问道,“我这是在哪?” “姑娘?你别怕。我姓陈,在当地大家都叫我陈员外,上京途中看到姑娘晕倒在路中央,便将你带了回来。” “……”林初看着眼前的老头,心中一阵恶心,自己什么命啊这是,竟然遇到了色老头。 “你别怕,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第十二房姨太太。” 第75章 “姨太太?你的姨太太?”林初皱着眉,看着眼前六十多岁对着漏着一口大黄牙,对着自己笑的一脸猥琐的人,跟自己说,是他的太太。 不行 了,一看到他这副长相,林初受不了了,做坐起身来就开始吐,这一吐感觉脑子天旋地转的。 特么的太恶心了! “你就安心在这好好修养,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天啊,没人打扰才可怕吧。 老头说着嘿嘿一笑,“那个,我呢决定咱俩今天洞房,我给你吃了药。” 卧次奥?怪不得林初觉得浑身不对劲呢,身上感觉热热的,原来被下了药。 林初这么想着就看到老头走到桌子前拿出一个小药瓶,把里面的药丸通通倒在手心里,然后留着水,将一捧药丸都咽了下去。 我去?壮阳药当饭吃,这老头牛波一! 老头吃完了药,一脸自信地朝着林初走来,那双苍老的手落在林初的腰上,突然老头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靠,好恶心啊,不要对着我吐啊。 林初直皱眉。 吐完血后。老头整个人开始摇晃,然后倒在了地上。 林初喝了一大口水。身体那点微热才退了下去,这时林初非常庆幸自己不是人……(好像再骂自己) 这点药对自己来说,轻飘飘啊。 第66章 林初费了九牛二…… 林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老头吊了起来,然后安心地躺在床上和周公下棋。 其实也没多费力,毕竟她是妖。当初和石景在围猎场被追杀,满山跑的时候,她大气都不带喘一下…… 第二天一早,林初早早起来,府里下人们都知道她是姥爷新纳的姨太太。走在府内无论是婢女还是小厮都时不时偷偷盯着林初瞧。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他们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林初在府里大摇大摆地横着走,“那个陈员外说了,要和我巫山云雨,近日都不出屋了,以后饭食直接放进食盒里,我直接端回去。” 听到林初这句话,下人们的脸上不同程度地浮现出惋惜,同情,鄙视等表情。没办法,毕竟这么美,如同仙女一样的女人看起来心甘情愿地委身于六旬老头身下,隔谁都会同情一翻或鄙视此女堕落。 林初端着饭菜进了屋,轻轻落了锁,看着吊在房梁上的老头,林初自顾自地坐在桌上吃着。 老头嘴里呜呜地叫着,半天出不来一句话,因为他的嘴被自己的袜子堵住了! 林初看了一眼这猥琐的陈员外,要不是自己是妖,抵抗了药性,亦或者他吃多了壮阳药,这要是一般女子,早就受不了上吊自尽了。 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最好老实点,惹怒了我,你的下场会更惨。” 可老头根本不听,悬空的脚到处乱蹬,砰的一声,一旁的凳子被他踢倒。 林初满脸阴沉,拿起一柄老头屋内的一柄情趣匕首,走到老头身边,刷的一下,切掉了那隐秘部位。 一瞬间鲜血直流,老头疼的呜呜呜直叫。 林初没想到,这把匕首还挺锋利。 “看你以后还祸害姑娘不。”说完,林初坐在桌子前继续吃饭。 晌午时分,林初依旧去拿食盒。 饭桌上,老头的儿子女儿和一帮姨太太们在研究老头死后遗产的分配问题,看到林初这个新来的姨太太走来,他们通通冷面,因为谁也不想多分出一份。 于是趁着林初拿食盒的空挡,各种挖苦,什么难听说什么。 “真是不要脸,连老头都勾引……” “就是说呢。” 周围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林初掏了掏耳朵,“怎么?要不我今夜把他让出来,送你房里去?还是你房里?” 林初这句话一出声,桌上的姨太太等人纷纷闭上了嘴。 林初冷哼一声,回到房间,把饭桌上受的气,通通撒在了陈员外身上。 这一家人真是没一个人好东西,说着,她拿起桌上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在老头的身上雕刻着。 然后拿出带回来的蜂蜜,涂在那伤口之上。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去了一趟花园,回来的时候将抓来的蚂蚁倒在了陈员外的身上,因为蜂蜜,蚂蚁不停地啃噬陈员外的伤口。 陈员外疼的,表情狰狞,林初笑笑,她可以很确定,他现在一定是在骂自己。 “哼,带我回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怎么,见到年轻姑娘就走不动步了么?非得带回来。” 林初可以肯定,陈员外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欺辱的少女绝对不少。 …… 翌日清晨,鸟啼声唤醒了林初,她起身用布条嫌恶地捡起地上的那坨肉。走进厨房,将肉剁碎,做了一笼精致的包子。 林初看着一个个圆滚可爱的包子,浅浅一笑,“能吃到本公主做的包子,也算你们有口福。” 餐桌上早已坐满了人,林初拿着食盒款款走来,将盒盖打开,拿出一盘包子,随后笑脸盈盈,“昨日是妹妹不懂规矩了,这是孝敬姐姐们的。” 见林初一脸谦和。 “这还差不多。” 饭桌上,老头的儿子、女儿、和那些姨太太,人手一个肉包,吃的好不开心。 “哎?还挺好吃的,还有么?”陈员外的儿子问道。 “没有了,若是日后大家想吃,我再做就是,不过得过些日子了,连着吃,我怕大家会腻。” “对对,那过些日子在做……” 林初轻哼一声,拿起食盒走回房中。 挂在房梁上的老头已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 林初懒得理会,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反正最近的生活也挺惬意。 “喝酒么?” 林初问了一句,见老头没回答,“还是来一杯吧。”说着她直接酒杯里的酒往老头身上一泼,酒水洒进血肉,疼的老头直哆嗦。 “就因为有你这种人存在,才会出现绿萝那样的悲剧。” 没两天,老头眼睛一闭,驾鹤西去了。林初可不想和尸体在一个屋内,看着死去的陈员外。林初来了兴致,她一夜无眠,屋内的烛灯燃了一夜。 翌日,门口的上方挂着一只精致的灯笼,这灯笼纸张很是细腻,一朵颜色鲜红,不知花名的花朵盛开在纸上,之时这纸张比一般纸的颜色要深一些。 里面烛火燃烧的时候,会时不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今日的饭桌上,大家左等右等都没看到林初的身影。 一个丫鬟说,“一二姨太太说不舒服一早去账房拿了银钱去药房买药了。” “啊,不用管她,这几日父亲也没出来,一定是累坏了,你去送饭菜吧。”陈员外的儿子说道。 那丫鬟点头,去了陈员外的房门,推开门的刹那间,就看到一具被扒了皮的陈员外,吊在房梁上。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陈府,接着一行人手忙脚乱地从那支灯笼下走进屋内…… 陈府死了人,第一时间选择报官抓人,根据陈府的描述,官府连夜画出画像,发现和前朝逃出来的亡国公主是一个人。 就这样,林初的画像挂满大街小巷,悬赏令高达万两。 “……” 看到自己这么值钱,林初无奈,只能裹着面纱,不敢露出真面目,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那就是去城外的桃花坡去寻找母亲。 林初沿着山路,仔细寻找桃树,终于在一排柳树中央,发现了那棵桃树,她赶紧跑上前,低头一看,心凉了半截。 地上有一个小土坑,外围的土还比较潮湿,一看就是刚挖的。 林初赶紧跑下山去,远远看到一个放牧的孩童背着竹筐往山下走去,“请问你有没有在桃树下挖到一株草药?” “我哪认识什么草药啊,不过刚才看到有人挖到了什么苍术什 么的。” “对,就是苍术花,请问他去了哪?”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附近几家药材店问问,他们采到药都是去周边贩卖的。” “好,多谢。” 林初赶紧往山下跑去,她从没这么急切过,额头满是虚汗。没办法,那是她的母亲,唯一疼爱她的母亲,如果不是自己不争气晕倒,母亲也就不会丢,她得赶紧了,不然母亲被人吃了,就真的完了。 林初跑了附近所有药铺,家家都缺货,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跑了几家药铺后,终于一家店铺有苍术花。 “掌柜的,请问有苍术花么?” “哎呦,你算是来对了,就在刚刚,我收了一株。” “请问多少银两?” “一百来两。” 这么贵?好在林初出宫时见到了那块水晶石,倒也当了不少钱。一路上也足够吃喝,不然以她的身份,林初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身无分文,下场会是多么惨烈,更别说买回自己母亲的真身了。 第76章 她从来没想过衣食不愁的自己也有为了银两精打细算的一天。 “掌柜的,你有多少株?我都要了。” “整个城镇也就我家有,也就三棵,你都拿去吧。” 林初果断付了钱,看着三棵半死不活的草药,林初心中一阵愧疚。看着眼前的三棵草药,她根本人认不出哪个会是自己母亲, 她第一时间跑去买花盆,将离开土壤太久的草药种在土里,随后将半截仙人掌种在了最中间…… 皇城使呆不下去了,她抱着花盆选择逃离都城。 …… 七天药效自动消除,石景睁开眼。看到宇文殇坐在身前。 “景哥,你醒了。” 石景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永夏灭国时的那哭喊声仿佛犹在耳畔,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却依旧能感受到战争的惨烈。 “这是在哪?”因为药效,石景嗓子沙哑。 宇文殇倒了一杯水递给石景,“我们现在在周国,这是周国的皇城。” 石景点点头,“多谢。” “永夏被屠城,无一活口。”这是石景在周国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林初性情暴虐,可奶奶来的那段时间,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只是缺少关爱,只要好好陪伴,她也是有善的一面。 也不知道,现在她…… 踌躇了半天,缓缓吐出几个字,“对了,永宁公主……” “听说逃出了皇宫,目前生死不明。” 听到这句话,石景手中的茶杯没拿住。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石景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仿佛被重物碾压般疼痛,宇文殇后来说的话,石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见石景心不在焉,宇文殇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石景感觉整个人都懵了,靠在床边,心中满是哀伤,突然一阵金光闪过,屋内空无一人。 宇文殇晚上来送夜宵时,发现石景已经不在屋内,他在永夏的时候听说过,他曾经是公主的男宠,而且看这样子,想必心中爱惨了那位公主。想必心中酸苦难过出去转转了吧。 这么想着,宇文殇将饭食放在桌上,准备离开,他目光一瞥,看到床上摆着一块宛如发光的琉璃石。 宇文殇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中间居然有一块缝隙。 这东西想必是景哥重要的物件吧,宇文殇好心将这块奇石放进袖口,去了锻造司,命令锻造司赶紧将东西好好修复。 皇子吩咐,哪敢不照办,锻造司加班加点地修复,仅仅一个晚上,这块石头就被修的毫无裂缝痕迹。 宇文殇将石头收好,去找石景,发现人不在屋内,且昨日的饭食一口没动。 宇文殇叹了口气,将石头放回原位,默默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日,屋内突然金光闪现,床上的石景恢复的真身。 他惊讶地看向自己,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刚才还是晌午,一睁眼睛竟然早上了? 殊不知,他这眼睛一闭一睁,过去了三天。 第67章 打败永夏,周国内外…… 打败永夏,周国内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周帝决定大摆宴席,举国同庆。 连最不受宠的宇文殇也破天荒被邀请来参加。因为他在永夏做质子期间,绘制的城防图为攻城时节省了时间,非常有功。周帝很是开心,所以他也是许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儿子。 周帝稳坐在高台之上,因为心情愉悦,看宇文殇这个不受宠的儿子都顺眼很多。他目光一滑落在宇文殇身旁的石景身上。他如惊雷劈过一般,楞了半天。像,这张脸简直太像了。 这时,对面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庆妃”顺着周帝的目光望去。 发现皇帝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宝贝皇儿宇文殇的身上。她眼中泛起水雾。这狗皇帝终于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了,她心中不由得发酸,自己的儿子回来了,终于不用他国受苦了。 庆妃不留痕迹地蹬了一眼周帝后顺着周帝的目光看,发现视线好像偏了一些。并没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而是宇文殇的身旁。 她侧过头,看到石景面容那一刻,瞬间瞳孔皱缩,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拿稳掉到桌子上,酒水洒的四处都是。一旁的宫女见状赶紧拿手帕,帮庆妃清理酒渍。 而庆妃就这么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石景,他是谁?怎么和莞纯贵妃这么像?她唯一的儿子当年不是被自己弄死了么?没听说莞纯当年还有私生子。 一场宴会,宇文殇呆的时度日如年,不受宠的滋味不好受,虽然他为周国绘制了永夏的城防图,可是周帝顶多顺带一嘴就再也没把他当回事。 石景是自己带来的,自然跟着遭受白眼。而庆妃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根神经随着石景的面容紧绷着。 “景哥,我去趟茅房。”宇文殇对石景打了招呼走出会厅。一旁的庆妃见自己儿子走了出去,她也紧跟了上来。 宇文殇靠在一旁的围栏前,宴会内的丝竹之声断断续续传来,他仰头,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 “怎么出来了?是不是累了?”娇柔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宇文殇回过头,看到庆妃款款走来。他赶紧站直身体,对庆妃行礼,恭敬道,“儿臣参见母妃娘娘。” 看到自己亲生儿子对自己这般生分,庆妃心中不是个滋味,她一把抓起宇文殇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我一见你便能想到我那早亡的儿子,我待你就像待自己亲生骨肉般,对我不必这般见外。” 宇文殇点点头。 “在永夏还好么?”这句话刚一问出,庆妃就后悔了,她有些泪眼婆娑。想也知道,一名质子在帝国能过的多好,自己何必问这句戳她皇儿的伤疤呢。 “挺好的,还得多谢母妃送的药丸。” “那闭吸丹你用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副作用?”庆妃说着拉过宇文殇,从头到脚一番查看。 “母妃莫要担心,我一切安好。是我带回的那位朋友,他服用了,很好用,没什么副作用。” “啊,那还好,没有副作用就好,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不如陪母妃逛逛可好?”庆妃对宇文殇问道。 宇文殇回头看了眼宴会上,坐在高台上的周帝。 “没事的,咱们溜达咱们的,你父皇不会在意的。”庆妃温软的声音传来。 宇文殇敛了敛眼眸,是啊,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谁会在意。 见宇文殇点头,庆妃抛去满脸假笑,露出欣慰的表 情。 宴会中,石景一个人百无聊赖,见宇文殇迟迟不归,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朝着宴会外走去。 见石景走出去,周帝一路跟随,紧随其后。 石景悠闲地坐在石墩上,看着水中游鱼,在大红灯笼照耀下,鳞片闪着点点光辉。 身后突然一把鱼粮撒入池中,石景回过头,见到一身贵气的周帝站在身后,他气宇轩昂,明明一张脸很是柔和,却因为严肃刻板的神情,看起来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 这身量,气质一看就比永夏那个矮胖草包,只知道靠女儿预言的皇帝强上百倍,想到这里,石景不禁有些难过,不知道林初现在怎么样了。 “这的锦鲤是不是很好看?”周帝清冷的声音传来。 “嗯,看起来和普通的锦鲤不太一样。” “这些鱼是稀有品种,是我派人从玉宁山特意运回来的。” 周帝不禁内心感慨,当年的莞纯和你一样,同样的姿势,相似的样貌。两个人都喜欢坐在这石墩子上看这些游鱼。” 周帝说着目光落在石景耳后那叶片形状的胎记,愣住了。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形状,他怎么耳后也有这个胎记。 他看起来和莞纯那么像,尤其是那双眼,像极了莞纯,这么想着周帝整个人微微紧张起来。 “小兄弟,你年岁几何?” “过完生日刚好二十。”石景如实答道。 “几月生人?” “四月中。” 听到石景的话,周帝身体微微颤抖,对的上,一切都对的上。 他见到石景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自己和莞纯的儿子,那宇文殇又是怎么回事。 周帝忍住想去伸手抚摸石景脸庞的冲动,他声音颤抖着,“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石景一脸懵,这周国的皇帝是怎么回事,刚刚还一脸严肃,威严的哪怕距离十米都觉得不够远,现在竟然一脸复杂的表情看向自己,那张脸又柔情又哀伤。还问自己名字和生辰,真是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自己不过一届草民,石景还是老实回答了周帝的问题,“回陛下,我叫石景。” “哦,石景。“周帝喃喃道,“好名字,好听。” “……” 这名字明明很普通啊,哪好听了?不过这还是石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名字好听的。 第77章 周帝夸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他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周帝离去的背影,石景一脸懵,难道上位者的性格都这么奇怪么,比如他最爱的人,林初,性格简直扭曲到怪异。 云庆殿内。两名容貌秀丽的女子面对面端坐着。 庆妃优雅地拿起茶杯,用茶盖撇了撇上面的茶叶,语气满是轻蔑,“宁姐姐,虽然你身为贵妃,而我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贵人。但那又怎样,我膝下无子,就算我年老色衰没有皇帝的宠爱,但是我有孩子,以后无论谁称帝,我都是太后,照样配享太庙。” 对面的宁妃眉头一挑,“是么?当年你和莞纯贵妃同日生产,为何你的儿子死了,却不见你一点悲伤呢?还是说,死的那孩子不是你儿子?” 听到这句话,庆妃面色一僵,手一顿,随后她极力稳住,避免手中的茶水洒出来,稳稳将茶杯放在桌上。 “哦,看来宁姐姐已经知晓了呢,不过那又如何,那女人已经死了,我就不信皇上还能为一个去世多年的死人杀了自己亲儿子么?” 宁妃一脸不屑,“哦?你就这么确定?” “当年给莞纯贵妃的生产婆,可是在我手里呢,你说要是让皇帝知道你杀了他最爱的女人的儿子会怎样?” “哼,怎样?我儿宇文殇代替那小崽子受苦多年,皇上对他压根没有半分父子情。” “那是因为宇文殇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如果是莞纯肚子里爬出来的,你确定还会现在这样?” “哦,对了,忘记说了,当年你派人杀莞纯孩子的那名宫女也在我手里,当年她不忍心,将孩子偷偷送出宫。庆妹妹,你说今天你那宝贝儿子带回来的人像不像莞纯姐姐?你说巧不巧,偏偏是你儿子将她儿子带回了宫,哈哈哈” 宁贵妃说着就掩饰不住自己愉悦的心情,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你……你到底想怎样?只要姐姐和妹妹站在一条船上,以后的太庙我保证也有姐姐一份” “怎样?不过是将你如何对我做过的事,如数还你罢了。当年我的孩子是静才人动的手脚,但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从那时起,你就为你那废物儿子铺路,哈哈,但是那又如何,还不是像狗一样扔去永夏当质子。你还有脸跟我炫耀你配享太庙,真是笑话。 宁贵妃尖锐的笑声传遍庆云殿,这是周帝一脸阴郁走了进来,他一把掐住庆妃的脖子。 “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莞纯的孩子差点被你杀害?我是厌恶那孩子,可那毕竟是皇家血脉,你怎么敢的?” “陛下,臣妾错了,求您看在殇儿的面子上,放过臣妾吧。” “哼,你杀害皇室血脉,还好意思跟我在这求饶,来人,送去慎行寺,好生伺候庆妃娘娘。”说道伺候的时候,周帝将这两个字咬的格外狠。 仅仅一夜之间,宇文殇成为了弃妃的儿子,而石景从平民一夜之间,跃上枝头成为了周国身份尊贵的皇子。 听到这个消息,石景和宇文殇一脸震惊。 宇文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直在身边,怪不得她一直对自己那么好。为了自己未来更好的发展,她忍痛在生产当夜和莞纯贵妃换了孩子。 可她没想到,莞纯贵妃在生下孩子后,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几天后就自尽身亡了。周帝一脸愤然,对躺在棺材内面容绝美的莞纯贵妃,狠狠咬着牙,“宁愿死,也不留在我身边是么?连孩子都不敢看一眼,你就那么恨我?好,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狠心。” 周帝对莞纯宁愿赴死的恨意强加在这个孩子身上。只是这个时候,庆妃已经将两个孩子对换。 本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在贵妃莞纯膝下长大。以她的恩宠,她的儿子将来一定是下一任皇帝,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将孩子对换后,亲手将宇文殇推向了深渊,从小苦到大。 宇文殇扪心自问,对庆妃有怨么?答案是有的,可是他更恨石景,这个仅仅在皇帝面前出现一面的人。 这个曾经对他最好的人,没想到自己受的这些苦都是替他受的。自己居然还屁颠屁颠,乐滋滋地将人平安带回了周国。 第68章 石景也没想到在…… 石景从来没想过在永夏当弟弟对待的宇文殇居然真的是自己的亲兄弟。此时他新中五味杂陈,若不是那宫女不忍心,现在的他早就死在庆妃手里。 对于宇文殇,他心情十分复杂。不知最近宇文殇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石景身边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景哥哥长,景哥哥短的宇文殇来找自己。 而他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突然的改变让他一时无从适应。虽然这宫殿富丽堂皇,可他最想念的还是儿时那间破屋。 一到阴雨天,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可那时的日子真的苦,可也是石景最怀念的。不知道家里的爹娘现在过的好不好。 原来自己竟然是被捡回去,这么多年。爹娘都把他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对待,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就连有一年闹灾荒,一家人连续饿了好多天,有的人家挺不住了,卖儿卖女换粮食,就是那么艰难的时刻,家里也没有放弃他这个捡来的孩子。奶奶直到去世,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孙子。 …… 慎行司外,一道身影在门口徘徊,真是宇文殇,他目光看着里面阴暗的屋子,凄厉的叫喊声从里面传来。 他犹豫良久,给门口站岗侍卫一人一锭银子后,在两人鄙夷的目光中顺利的走了进去。 每走一步就能看到每间牢房内的刑具,和每个被折磨成不成人样的人,他心下一惊,抬步走到了庆妃的牢笼前。 这位曾经对自己最好的女人,现在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听到声响,她看到一双脚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抬头一看是宇文殇,死灰般的眼睛发出的光亮。 “殇儿你来了。” 说着她眼中的喜悦暗的下去,“你都知道了?你别怪娘,娘也不知道后来会这样,娘也舍不得你吃苦。我甚至想偷偷找个和你容貌相似的替换你出来,可是,那个狗皇帝居然将你软禁,谁也近不了你的身。” “娘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庆妃说着泪如雨下,这个从宫女一路爬向上爬,成为妃子的女人坏事做尽,纵使她杀过的人变成厉鬼寻她,她也会毫不畏惧,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哭的稀里哗啦。 “别说了,你也是为了我。” 纵使心中在恨,可真正见到庆妃的那一刻,血浓于水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复杂血缘,亲生母亲一哭,他的心也难过。 “你杀了娘吧,娘现在是罪大恶极之人,那狗皇帝是不会让我活着从这里出去了。” “别这么说,我会求皇上开恩的。” “我才刚知道自己的母妃还在,你怎么能这寻死,我们才刚刚团圆。” “傻孩子,从他那么对你那天,我就恨不得杀了那狗皇帝,他不会放过我的,那个女人在他心中是无价啊,现在她的儿子回来了,我只有一死,不然会连累你的。” “当年我费尽心机往上爬,从宫女到才人,用尽手段。如果我知道一个错误的决定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痛苦,娘一定到了年龄就出宫。” “对不起,娘真的后悔。” 庆妃泪如雨下,泪水打在满是伤痕沟壑的脸上,她疼的整张脸在颤抖,可依旧止不住泪水。越说越泣不成声。 “娘,那个闭气丹还有么?” …… 林初一路跋山涉水,带着爹娘,和一身遗物踏上了去照州的路程。 一路以来,她东躲西藏。最后没办法,她选择走水路,坐在船舱内向外眺望。想起和宁渡相逢游船的那天,一样晴朗的天空,一样的船只。 那时候她无忧无虑,想着和宁渡在一起一辈子,那时她真的觉得人间美好,她坚信两人可以白头到老。直到现在她才体验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 来到照州,林初整日带着面纱,虽然这里离都城较远,自己被通缉的画像没有那么多,可毕竟永夏灭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被人发现,定是生不如死。 她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买了一间小屋,将父母种在小院内,每天种种菜,鲜少出门。 只是近日好像有什么喜事,偶尔出门买必备物品的林初发现自己的画像少了很多,被一张熟悉的面容取而代之。 满街都是喜报,上面写着周国皇帝失散多年的儿子,宇文景寻了回来。 林初看着海报上的石景。她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那张脸。这是她整日奔波,夜晚疲累之时朝思暮想之人,无数个夜晚,她都沾湿了枕头。 他不是乡野出身么,怎么身份这么尊贵了。竟然是周国皇帝的儿子,他的爹灭的自己的国家。虽然灭国对她而言无所谓,那座冰冷的宫殿也无一人爱她。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不会死了么?怎么又活了。 第78章 难道他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是为了潜伏么?为了窃取机密?就像宁渡一样么。 她的指尖划过石景的眼眸,泪水打湿了眼眶,语气满是哀伤问道,“你……到底是谁?是石景,还是宇文景?” 说着她低着头,拿出石景送自己的那根木簪,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真是可笑。云泥之别,从前是,现在也是呢。怀中的青萝露出脑袋,对着林初“呱”了一声。 林初笑了笑,伸手摸着青萝光滑的小脑瓜。绿萝说过,她的魂魄会附在青萝身上,现在的她并不孤单。也没有了可以伤心难过的资格。 她一路小心地买了生活所需。现在的她才是泥,短短月余,她竟然想不起当公主那段娇贵的日子,那般奢侈仿佛已经是上辈子。 不过她丝毫不留恋,毕竟从小到大,那座宫殿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除了绿萝和阿婆,她看着头上的发带和手腕处古旧的手镯。 重要的东西就在身边,一抬头,看到绿萝和阿婆就站在自己身前,对着自己柔柔一笑。 …… 周国的皇帝高兴,因为石景的回归,他一连庆祝了月余。 一直抽不开身的石景一得清闲,第一时间来到了昔日永夏的境内,现在永夏的都城已经改名周盛。 石景刚一到周盛就被宇文云青迎了上来。她是周帝贴身宫女的孩子,当年发生刺杀事件,这名宫女为了救周帝殒命,殒命只是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还没称帝的宇文贺。 为了纪念这忠心的宫女,宇文贺将那宫女的孩子收作义女,成为了人人敬仰的云升公主。 而宇文云青见到石景的第一眼,便一见钟情。 石景样貌本就生的好看,加上身着华服,连昔日那呆木的眼神都不复存在。是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眼神还能清澈到哪里去。 “你就是父皇失散多年的皇子?长的还不赖么。” “我叫宇文云青,皇帝的义女,云升公主,你多大?” “二十。” “你比我大,我今年十八,我就叫你景哥哥好不好?” 虽然石景周身的气质有些改变,可他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人。 面对整日缠着自己的宇文云青他很是烦躁,平日已经刻意疏离。可宇文云青根本不在乎,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石景。 石景又无法对一个小姑娘说过于刻薄的话。可越是这样,宇文云青的脸皮磨的越厚。 经过调查,石景得知宇文云青曾经对林初百般刁难,得知宇文云青见过林初。 石景第一时间跑去了昔日的永宁宫。他站在殿前,昔日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殿中央的牌匾从永宁宫改为云升阁。住在这里的人依旧是公主,依旧嚣张跋扈,可是她却不是林初。 一声娇柔的声音打断了石景的回忆,“哎,景哥哥,你来了。” 宇文云青刚刚就看到了石景,站在门口,盯着牌匾看了半天,也不见进来,这才出门迎了上来。 “嗯,有些事,我想问……” “哎,有什么事进屋说,别在门口站着了。”宇文云青打断了石景的话,纤细的手腕一把揽上石景的手臂,走进殿内。 “景哥哥,你快坐。” 宇文云青像只欢快的蝴蝶,走到桌前拿起茶壶为石景倒了一杯茶,走回石景身旁。 石景抬手挡住了宇文云青伸手送来的茶杯,“茶就不喝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宇文云青嘟着嘴,“什么事如此匆忙,竟连喝杯茶的功夫都不舍得耽误?” 石景直接切入正题,“前朝公主林初,你应该见过吧?她现在在何处你可知晓?” “林初?哦,她啊,原来景哥哥是来问那小贱人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能耐逃出宫了,去哪我也不知道。” “听说从前景哥哥是那疯女人的……男……”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哥哥你也别太在意。你也不必忧心,妹妹我在宫内里的时候,早就替哥哥教训过了。她在辛者库的日子不会好过。”宇文云青以为石景想找林初报仇,毕竟林初的声名狼藉,连她在周国都知道。她一脸得意,对着石景安慰道。 “什么?你让她去辛者库?” 看着石景冰冷质疑的眼神宇文云青后退了一步,石景这个人看起来容貌俊秀,一脸的和善,这还是宇文云青第一次看到石景用这种眼神看人。 她声音越来越小,糯糯道,“对啊……她是前朝公主么,不杀她已经便宜她了。” “嗯,知道了。”石景说完转身就走。 “哎?景哥哥,你不坐一会再走么?……”宇文云青的声音越来越远。 逃出宫了么,一道闪电从石景脑中闪过,那个冷宫附近的狗洞。永夏都无人知晓,别说周国了。 冷宫地界是不会有人踏足,而林初幼时过的并不好。这世上除了她,也就剩自己和宁渡知道,而今,宁渡也不在了,石景感叹,真是世事无常。 宇文云青得知 石景在找林初,整个人气到不行。 本来一个前朝公主已经流落民间,又身无分文,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风浪。所以告示贴的满街都是,却也无人真的用心找。 而宇文云青不一样,她对石景一见钟情。后来她多次回想当日石景的神情,她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石景眼中根本不是恨意,而是爱意。 这让她忍不了,她开始重金寻找林初。 第69章 男主易容,来到女主身边…… “七皇子。” 一位身穿黑衣的暗卫突然出现在石景身后。 “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小人打听到,林初姑娘在一月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在落绵,她……” 见黑衣人吞吞吐吐,石景语气焦急地问道,“她怎么了?有话直说。” “当夜确实有位容貌端庄的姑娘逃出皇宫。”黑衣人顿了顿,“被一个年近六十的员外捡回到落绵,听说那员外荒淫无度,要娶她当姨太太……只是中间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员外被扒了皮,后来发现家中的灯笼散发着臭味,竟被做成了人皮灯笼。员外的家人很是恼怒,第一时间通报了当地官府,经过画像对比后,确定了身份,就是前朝公主林初。” 听完后,石景心中不由得发颤,身型微微一晃险些摔倒,暗卫赶紧上前搀扶。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一定吃了苦。 “还有一件事……” 石景心中咯噔一下,这暗卫说话一顿一顿的。接下来的话准没好事。 石景皱着眉,“有什么事直说,别在这吞吞吐吐的。” “云升公主得知您寻找林姑娘后,她率先一步找到,已经动身前往照州。听说有人在照州见到和林姑娘身形相似经常头带面纱的姑娘。” “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禀报。去吩咐马车即刻启程。” …… 拎着沉重物品的林初朝着家门走去,手中的重物提不动时,她便会走一会找块沿路的石头歇一会,全然没有当初的娇贵。 正休息时,不远处一队人马踏着尘土赶了过来。 “就是她,把她给我抓起来。”一声尖锐娇柔的声音从后面的轿子中传来。 微风吹拂,轿帘被吹开,宇文云青那张嚣张俏丽的容颜露了出来。 身份已然暴露,林初顾不上其他,扔下手中物品,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可是纵使她跑的再快,也敌不过骑着四条腿马匹的官兵。 马蹄踏飞起阵阵尘土,即便带着面纱,依旧透不过气,还是呛的林初一阵咳嗽。 她站在原地被围的水泄不通。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的一掌拍在她后脖颈,只觉得一阵疼痛传来。见林初没被拍晕,那常年练武的侍卫“咦”了一声。他这一掌可是用了十年功力,就是成年男性也会被一掌拍晕,她怎么这么坚强? 见林初没有反应,他又接连第二掌,第三掌……直到第六掌,耐拍的林初才被拍晕。 …… 一桶水迎面泼来,身上被五花大绑,昏迷的林初被腥臭的水泼醒,对面坐着趾高气昂的宇文云青,看着林初一脸得意。 “没想到你这个小蹄子,当公主当的不怎么样,当狐媚子却很有一套,给景哥哥的魂都勾走了。” 想起当初石景为了离开自己,不惜割腕自杀。她满脸划过一丝哀伤,随后一脸高傲。 “景哥哥?叫的还真是亲热。不过云升公主不用跟我说笑,他恨我还来不及,我怎么可能勾走他魂。” “那你就当我说笑吧”宇文云青笑笑。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你知道这是哪么?照州最大的花楼。你很快就会成为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女了。” “哎呀,真是想想都觉得你幸福。以后每天每夜都有无数男人宠爱你。真是羡慕你啊,好福气呢。” 第79章 林初嘴脸一斜,冷哼一声,“云升公主真的觉得这是好福气?那我祝云升公主福气满满。” “你……”宇文云青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上。她没想到林初都到了这般境地。还这般嘴硬。 “来人,掌嘴,打累为止。” 宇文云青得到命令后,她身旁一个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走到林初身前,抬起手毫无怜惜朝着林初那精致的容颜拍去,这一掌林初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红手印。 随后噼里啪啦的嘴巴声在屋内传来。 打了七十多个后,林初整张脸肿了起来。男人的手抬起来都发酸,就停了下来。 林初心中咒骂,“妈的,这狗东西专门打右边的脸。” 宇文云青看着林初嘴角那抹血痕,怒气稍稍减缓一些。 她笑了笑,“我就不和你一个娼女抢这份福气了。”说着她拿出一包药粉倒进了茶杯内,而后轻轻摇晃均匀。 她抬起举着茶杯。身后那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侍卫会意接了过来。 “灌进去。” 听到命令。那侍卫走到林初身前,掐着林初的嘴,开始灌药。 林初紧紧闭上嘴。那男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掰不开嘴的女人。莫名来了胜负欲,开始不停地掐着林初的下巴。 另一名侍卫见他如此费劲走上前来帮忙,两人这才合力,成功地掰开了林初的嘴,将那杯不明物体。灌进了林初的口中。 一炷香,两炷香…… 三个时辰过去了,林初还是没有任何发作的迹象。 坐在对面的宇文云青已经找好了一堆五六十岁,口眼歪斜,满嘴黄牙,浑身发臭的老男人在身后准备,就等着看林初喝下去的合春散发作。好磕着瓜子。看场好戏。 没想到这场戏等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开始演,让她被迫闻了三个时辰的如同厕所般的臭味。 “怎么回事?这药难道是假的么。” “禀公主,这药货真价实,属下也不知为何这样。”侍卫回话道。 宇文云青气的满脸通红,“一包不行,那就一筐,我就不信她还能抗住。”她看了眼身旁的侍卫,“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忍着恶心闻了半天臭味。宇文云青一把夺过那侍卫腰间的长鞭,朝着林初挥去,开始撒气。 常年娇生惯养的林初,皮肤吹弹可破,这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出现在林初身上。 宇文云青连续挥舞。本以为会看到林初满脸泪水苦苦求饶的样子。然后自己不屑一顾,抬脚将眼前这位高贵的公主踢入尘埃里,永世抬不起头。 可她对上的是林初那冰冷的眼神,此时满眼怒意看着自己。这眼神像一条毒蛇,瞧的她浑身一颤。缓过神来的宇文云青觉得自己也太窝囊了。林初都被五花大绑了,还不是自己想怎样怎样。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继续抽,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 抽累了的宇文云青将鞭子递给身旁侍卫。 屋内传来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一鞭一道血痕,这疼痛渗透骨髓。 林初挺无奈的,自己好歹也是妖,可除了耐活一点根本不会任何法术。这和话本里的大妖怪怎么一点也不一样。而且抗活这一点真的也很鸡肋有没有?怎么打都不容易死。可是身体的疼痛却实真真实实存在的。自己为什么不是人啊,她此刻真的不想当妖,简直太折磨了。 就在林初觉得自己要被抽死的时候,宇文云青大发善心说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别打死了。” “一会还得给老头子们玩呢。” “她就知道,宇文云青没憋什么好屁。” 这时买药的侍卫走了过来,“公主。这是各大药铺采买回来的,都是最猛烈的合春散,”说着,他恭敬地将手中的竹筐递给了宇文云青。 宇文云青看着竹筐内大包小包各种不同包装的药,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各个药铺的药粉通通撒进碗里,整整一碗。 林初被折磨的凄惨无比,这宇文云青下这么多药是觉得自己饿了给自己当饭吃么,就算是大象,这一碗也受不住分分钟死给你看有没有。 “来人,给她喂下去。”宇文云青端起碗递给身边一名侍卫。 “……公主……这么多药,可能药效还没发作,人就没命了。” “也是。”宇文云青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将一半的合春散倒了出来。 “半碗可以了吧,喂。” 得 了命令,几个人合力再度掰开林初的嘴,将兑水的药粉灌进了林初的嘴里。” 一炷香,两炷香……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林初的脸颊开始泛红不自然的红晕,眼神也逐渐迷离。 “哈哈,起作用了。”宇文云青一脸激动,“你们别愣着了,该你们上场了。” 后面四五个极品老头朝着林初走来。 林初看着几人心口一阵翻涌,这也太恶心了,这宇文云青哪找来的这几个极品货色?光是看一眼她就要吐了。 这时屋内一阵刺鼻的浓烟传来,外面传来嘈杂的叫声和仓皇逃窜的脚步声。“快跑啊,走水了,走水了。” 几句话的功夫,浓烟滚滚,屋内越发呛人,火势很快烧到了这边。 “快走。”宇文云青一声令下,带着部下往出走。 “公主,她毕竟是七皇子要寻找的人,要是死在这……”一名侍卫走上前。 宇文云青梅有丝毫犹豫,“死了就死了,死了更好,死了他就不用找了,也就没有念想了,走。” 眨眼之间,屋内的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室内浓烟弥漫。即便是妖,也不过是仙人掌和苍术花杂交出来的食人花。林初浑身难受,被浓烟呛的一阵咳嗽。面对大火,她心中很是恐惧。但是没办法啊,被绑着的她也无法逃出去。 浓烟中,一名男子搭着一件湿外袍脚步匆忙地闯了进来。他抽出腰间的匕首。麻利地割开林初身上的麻绳,将虚弱的林初扶起。 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林初本能的拔下头上唯一的武器,嗯……木制发簪。 朝着男人的心口刺去,抬手时候,猛烈的药劲传遍全身,她脚一软,瘫在陌生男子怀中。 他看着这支发簪,心中五味杂陈。 他将发簪插在林初的头上,抱着她快步往屋外跑去,途中,一根被大火烧断的房梁带着火花狠狠砸到男子身上。他一个错身,怕伤到怀中的林初。用肩头垫了一下。 他抬掌拍开,抱着林初快步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整个花楼已经熊熊大火,浓烟滚滚。 “七皇子,你没事吧?”黑衣暗卫在门口一脸焦急问道。 石景看着怀中熟悉的面容,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刚才火势太旺,救人心切,竟没发现她身上的鞭痕,他满是心疼,“无事。” 第70章 石景以为林初发…… “七皇子,您作甚非要亲自前去,这要是有什么闪失,属下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见石景面露不耐,侍卫及时闭上了嘴。另一名侍卫将马车停了过来。 “你们回去吧。没我的命令不必出现,还有,我来照州的事不得对外传扬。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身缚皇命。便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多问。” 黑衣侍卫看向石景的肩头,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可是,您已经受伤,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不必多言,按命令执行。” 石景撂下一句话,抱着浑身是伤的林初转身在附近寻找医馆。走了一圈,也不见一家医馆,只有零星几间药铺。 他只能先买几包止痛药和止血药喂给林初内服,和外用。 照州以温泉闻名,遍地都是温泉酒肆,医馆确实少的可怜。让石景服气的是,方圆百里更是没找到一家。照州为了发展旅游业,医馆也不知道多开几家,这生了急病,救治如何来得及。 石景想起当初自己负伤,林初扶着自己去的那家医馆,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不远,走个十几公里就到了。 只是石景忘了,当初来照州是赶马车来的。他抱着林初走个十几公里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口中喃喃道,“好像是有点遥远。” 不知走了多久,夜幕降临,阴云盖过头顶,开始阴沉起来,压抑仿佛让人透不过气。“轰隆。”几声闷雷传来,风也跟着凑热闹,呼呼地刮着。石景不禁打了个哆嗦,仅仅抱住怀中发热发烫的林初。 十月的夜晚很是寒凉,又逢阴雨天。晚风吹来,石景想拦截路过的马车搭载一程。可这种天气鲜少有人出行,更不要说遇到马车了。 眼见天就要下雨,石景快步疾走。还没走几步,冰凉的雨点开始滴答滴答落下,打在石景身上。 林初浑身发烫,恐怕已经发了高热,要是在淋雨很可能会重病。石景看了眼周围,发现前面有一间荒废已久的破庙,破败的门被风吹的一开一和砸在门框上,发出咣啷咣啷的声音。 第80章 眼下这个时候也没资格挑剔。庙虽然破,但也勉强可以落脚。他没想到附近医馆这么稀缺,早知道就坐马车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了给林初治伤了。 他抱着林初走进庙内,前脚还是雨滴,后脚那屋外的雨滴已连成线。 空旷的破庙内地上铺着一些草席,墙角有一些馒头等食物残渣,应该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此居住过。本该供奉的神像也不见踪影,只留下满是灰尘的破旧桌子。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他将林初抱到草席上,用草席的杂草垫在林初身后,让她靠在墙角不至于冰凉。 放下林初后,他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抽出草甸里的杂草。搓成细绳将门口发出咣啷咣啷那破门系上。 门被关上后,石景觉得世界都安静了许多。只是门窗破损,勉强挡住大风。偶尔几滴淅淅沥沥的雨水随着调皮的风,混合着,努力地朝着庙内袭来。 石景拿起破旧木桌前的两块打火石,和桌下的木柴点燃,石景烘干了外袍。 他走到林初这身前,准备将林初身上潮湿的外袍脱下来,将已经烘干好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只是此时林初浑身发烫,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反而舒服很多。石景给林初换衣服的那双手碰到哪,林初就觉得哪里舒爽,连燥热都缓解很多。 她迷离的半睁开眼,因为药效,她的视线有是模糊,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只能看个大概。这个人怎么和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真像…… 林初身软无力,抬手抚上石景的眉眼,她往前一顿,睁大眼睛凑近准备看个仔细。可身体却结结实实瘫软在石景身上。 温热的呼吸打在石景颈间,瞬间驱散了周遭阴冷的湿气。 而林初睁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确定,这并不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可即便是错的人,林初也不想放过,因为此刻,她y火焚身,难耐的紧,急切的想找到发泄口。 她仰头,灼热的唇贴在了石景微凉的唇上。 为林初换下湿衣服的石景手僵在原地,身体呈现石化状态一动不动。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突然亲吻自己,石景很难做到坐怀不乱。可她现在发着高热,不及时医治延误了病情可如何是好。 石景抬手推了一下林初,这一推没用力,林初反而更是紧紧贴在了石景的身上,手腕环住石景的脖颈。 一直以来,林初都处在半昏迷状态。走进庙内才缓缓醒来,此时正双眼迷离,忘 情的吻着石景,手不自觉的自己石景身上来回划过…… 他这才发现不对劲,宇文云青居然给她下药。 石景眼底闪过一丝阴寒,他很少生气,因为林初,这是石景生平第一次露出如此冷酷的神情。 只是不悦因为林初的火热的身体被转瞬抛在脑后。 林初浑身发热,开始撕扯衣衫。石景赶紧阻止,不穿衣服这可不行,高热会引发其他症状,生病的话可不是小事。 只是没想到林初的手劲特别大,非凡没阻止,反而搭上了自己的衣服,几下就被林初撕开了中衣。 石景心下一慌,不能让她看见自己锁骨处那鲜红花朵的刺青。他赶紧拉好衣物。他的内心也很是矛盾,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是林初身前一只绿色的青蛙“,呱”了一声。 石景一把抓起青蛙随手一扔,哪来的青蛙。破坏气愤。 石景不知道,就算青蛙破坏,林初也不会放过她,因为此时的她体内有半碗合春散……别人都是一包,一点点。她没死已是命大。 此时的林初被药物控制,丝毫没有理智。只是浅尝她觉得不够,她更加忘我,温热的舌滑进石景口中,将他脑中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扯断。 石景将烘干的外袍铺在草甸上,将林初抱到上面,翻身压在林初身上,眸底满含深情。 这个她日夜记恨,却又牵挂的人。灭国时曾经以为阴阳相隔的人,现在她好好的在自己身下,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林初环绕石景脖颈的手腕,不小心碰到了石景箭头的伤口,石景嘶了一声。 察觉男人受了伤,林初想停下,可身体快过自己的大脑,她根本控制不住,现在的她只想放纵自己,得到疏解。 林初不管不顾,手在石景身上游移,触碰到伤口。 闷哼出声的石景让林初的眼神找回一起清明。不行,自己身体特殊,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不能害了他。 林初一把推开石景,“趁现在我还清醒,你走吧。” “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 “我……我会害了你。” “我不怕。” “可能会让你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石景目光满含深情:“我曾经失去过最宝贵的东西,以后再也不会弄丢了。”说着,他解开了亵裤……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盖过了屋内的轻声娇|喘,此时屋内一片春光,温暖如春。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止,两具年轻的身体像藤蔓一样,交缠在一起。 林初最近东躲西藏,曾经这具娇贵的身体也开始做着简单的播种小菜,养活自己。本就没什么营养加上一顿鞭打,一场情事后,她又晕了过去。 看着浑身是伤的林初,他将那件烘干的外袍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林初身上,他整理好中衣背着林初走了破庙。 冷空气从庙外传来,吹散了火堆旁热烈缠绵的气息,林初打了个寒战,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 他沿途朝着记忆中的医馆走去。 走到后半夜,他才找到了那家医馆,他一脸激动背着林初走上前。 一样的夜晚,一样的两人,只是受伤的人换了。 “大夫,大夫。”石景急促地拍打着房门。 “哎呀,谁呀?怎么一次两次的都半夜敲门。”老大夫满脸不悦地前来开门。 打开门定睛一瞧,眼前的姑娘脸肿的老高,脖子到肩头都是一道道鞭痕,“哎呦,这姑娘怎么伤的这么重啊,快进来。” 熟悉的话语传来,老大爷半夜被吵醒,纵使心中一万个不高兴。可他还是那个医者仁心,善良的老大爷。 石景赶紧背着人走进了屋内。 老大爷点上烛灯,开始给林初去除淤血碎肉。林初一些特殊部位,就留给石景代劳。涂好药包扎好后,已经深更了。 老大夫看着林初这张脸,“我说这么眼熟呢,这才看出来,这不是林姑娘么。” “这位公子,你这肩膀也有伤,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一个时辰后,老大爷打着哈欠,“行了,你俩这身伤,我都处理差不多了,里间有间屋子……” 说到这,老大爷突然想起上一次闹的乌龙,错吧她和家丁当夫妻的事。 “想必这位公子就是她相公了吧。” 石景点头,“正是。” 确定不会再闹乌龙,老大夫笑笑,“啊,是夫妻几天,那你们就歇息吧。” 看大夫说着,回到了自己房间,枝丫一声,房门关上了。 石景将林初抱到床上,将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他起身,准备在一旁的凳子上简单眯一会。 没想到他刚起身,就被林初一把拉上了床。 合春散的药效哪是那么容易闲散的,林初拉着石景,在别人家的医馆开始了暗夜的鼓掌。 林初毫不压抑自己,声音传到隔壁老大夫和大娘耳中,两人躺在床上相视一笑,“年轻人就是活泼啊,哈哈。” “你还笑,你年轻那会也没少折腾我。” “现在不行喽,老喽。”老大夫说着搂着大娘。“不过,宝刀依旧未老,你要不也试试?” 一夜春宵,那曼妙的歌喉随着清晨第一声鸟啼传来,才渐渐停止。 第71章 翌日,石景有种久旱…… 翌日,石景有种久旱逢甘霖的舒爽。 他一夜未睡,却精神抖擞。老大夫一早起来,准备帮两人查看伤口,石景走上前,“大爷,为何照州医馆这般少?” “哎,照州临近火山口,土质不适合种田。有钱的开了温泉酒肆,没钱的呢,就靠着给酒肆打零工挣钱。” “可温泉也分旺季和淡季,普通老百姓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银两。生病了就吃药抗,抗过来就活,抗不过去成了重疾,最后被活活拖死。 石景低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老大夫说着为石景检查伤口,“哎?小伙子你这肩上的伤口昨天还烫伤一片呢,今天就已经结痂了,恢复的不错啊。这么多年,你是我遇到第二个如此强悍恢复力的人,不错。” 说着,看大夫又给睡熟的林初瞧了瞧伤口,随后他一脸震惊,“哎呦,这姑娘恢复能力更是恐怖啊,昨天那伤口还一道道的呢,今天竟然恢复大半。” 说完,老大夫一脸暧昧地看着石景,“年轻人果然恢复的快啊,哈哈哈。” 第81章 林初醒来发现身边的陌生男人陪在自己身前,昨日那激烈的交缠还历历在目。这是除了石景,第二个能承受自己身体的人。 “昨日多谢了,请问公子姓名。” 石景看了眼桌上了药材,“半夏,敢问姑娘芳名?” “林初。” 老大夫满脸问好,不是夫妻么,怎么还问上名字了…… …… 两人在医馆老大夫精心的治疗下,没几天就很快康复。 林初感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心中很是担忧,爹娘还在院子里种着。亏了前几日那场大雨。若是再不回去,母亲很有可能会枯萎,父亲的话应该没问题。 家中还有绿萝留下的涂鸦画像,林初第一时间开始请辞。 “大娘,我这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我得离开了。” 一听林初要走,石景肯定是跟着,“那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大娘满眼不舍,却没有任何理由留人,“以后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 林初淡淡一笑,“好。” 因为上次林初拿出玉佩,所以这次两人怎么给诊费,老大夫都不肯收。 临走的时候,老大夫和老大娘满眼不舍地现在门口,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 “大爷,您放心吧,以后的照州一定会医馆遍地,百姓一定能看得起病。” 石景身影却越来越远,愈来愈远的声音传来,老大爷笑着点头,石景不停招手。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见,两个老人才不舍地回到医馆。 虽然只萍水相逢不过两次,可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和相见几面没有任何关系。 “林姑娘,你累不累?” “林姑娘,你渴不渴?” 一路上,石景对林初细心照顾,使得林初对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不由得心生好感。 心中的悲伤都因为他的出现,放晴了很多。 他真的和石景太像了,不止容貌。只是石景总是一副呆萌的样子,他看起来要比石景稍微健谈一些。这次,她没有再把谁当成谁的 替身。 “奇怪,你看到过一只青蛙么?”林初边走边问。 “青蛙?”不会是自己丢在破庙的那只吧…… “好像……见过” 林初问道,“在哪?” “在庙内见过……” 石景话还没说完,林初就转身朝着那破庙的方向往回走。 石景赶紧追上,“林姑娘,这都三四天了,就算咱们现在去,估计也都饿死了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林初满脸焦急,脚步也更加急促。 “哎,等等我。” 天气风和日丽,两人在途中拦下一辆马车。石景给了些银子,这才搭上便车,解放了双腿。 短短半个时辰,两人就回到了那间破庙。石景推开门的瞬间,满脑子都是两人在草甸上缠绵,亲吻的画面,一时不由得脸红起来。 而林初她心中焦急,四处张望,最后定格在对面的桌子上。一只青蛙瞪着大眼睛和林初视线对上,一脸哀怨地“呱”了一声。 林初赶紧跑过去,将青蛙放在怀中,脸上满是欣喜,“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对不起,差点弄丢了你,青萝。” 听到青萝两字,石景才想起来,林初的贴身宫女绿萝,可不就整天随身带着一只青蛙么,他没想到这青蛙不仅长寿,命还大。 青罗找到后,林初又马不停蹄地往家赶,此时已是下午,路上来往车辆越来越少,又逢金秋时节,家家都在忙着在地里收获,走了几公里,路上也没见一个行人。 石景看着林初,明明面容没什么变化,她却看起来沉稳了很多。是啊,经历了这么多,心中没有变化才奇怪。石景心中很是心疼,路上不停地给林初讲有趣的民间故事,逗她开心。 “说这王张氏瞒着家里那位和李相公偷偷出来,两人秘密在这幽林中私会。这时,突然冲出几名壮汉,他们手拿板斧朝着二人走来。 两人心中那个怕呀,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是抬腿就跑,那几名壮汉满脸横肉……哇呀呀呀,哪里跑,留下买路财,可是毕竟是露水姻缘,那李相公根本没管王张氏,等王张氏抬头时,发现那李相公跑的已经不见踪影……” 石景还没讲完。迎面三个满脸凶相之人,不偏不倚地朝着两人走来。 中间那人,口中磕磕巴巴地,“此山……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买路……路财……” 石景满脸黑线,这怎么讲什么,来什么。 林初看向石景,无奈地翻个白眼,嘟囔了句,“乌鸦嘴。” 石景嘴角抽了抽对着林初尴尬一笑,走上前,将林初护在身后。 他想着既然求财,给点银子把这三个拦路虎打发了,爽快问道,“多少?” “五十两。” “什么?五十两,真是狮子大开口。” 五十两在镇子上都能置办一间相当不错宅院还有省,省着点花,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干都可以衣食无忧。 这对于穷苦出身的石景来说,是舍不得的,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五十两就五十两。 见石景在那沉思,对面三人看两人衣着也不像什么大户人家。于是不聪明的匪徒也觉得要价太高,这两人未必拿的出。简单商量后,满脸横肉恶狠狠道,“要是实在没有,就给你打个折,五两。” “……” 还没讨价还价,就自顾自地打折了,而且打折的力度还挺狠,不错不错。 石景点头,从身上拿出银票,抽出五两递过去。 对面三人没想到头一次打劫就这么顺利,还遇到这么有钱的主,手里一沓银票。 在收到五两后,其中一个人说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们说的是五百两。” “?” “你们有完没完,还带平地起高楼的?”林初满脸不悦。 听到林初说话,三个男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林初身上,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挡在林初身前的石景身上。这一看不要紧,这脸简直美若天仙。三人眼睛都直了,居然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察觉三人的那龌龊目光,石景走在林初身前,挡住林初。 三个人互相猥琐的看了一眼,便已心领神会,朝着二人走来。 林初的身份特殊,如果被人知晓恐生事端,石景想也没想,丢过去一块玉。 “这块玉最少千两,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你走吧。” 石景拉着林初的手往前走。 “等一下,我说的是你可以走,我们可没说她能走。” 石景面色一冷,“哦?是么。” 见石景面色不对,三人纷纷亮出腰间武器,和石景对打起来。 石景身上只有一柄护身短刀,而对面一柄长刀,一条鞭子,和大锤。面对这些重武器,一场打斗下来,石景确实不占上风。 不过这三人只不过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和石景从小学过的还是不一样,只是看着唬人,实际没有石景拳拳到要害。 三个人被石景揍的躺在地上打滚,不停哀叫。石景所用毕竟是短刀,没有优势,身上留下了几处伤痕。 林初赶紧跑上前,一脸担忧,“没事吧?” 石景笑着摇头,“没事。” 林初没再说什么,好像他遇到自己就一直在受伤,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林初扶着石景往家走去,途经药铺买了几副治疗刀伤的药。到家时已经深夜了。 林初将石景扶到床上,随后拿着药包走了出去。 石景看着小小的屋子,虽然破旧,但是被林初打理的还算干净,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能将屋子弄成这样,真是难为她了,这是吃了多少苦成长起来的。 林初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和父亲浇水。 她蹲在父母身前,“爹娘,我回来了。” “爹,听说仙人掌可以消肿,伤害您我心中十万个不愿意,不过您还能长的。” 说着她拿出小刀切下一片,拿起药包准备给石景煎药。 “哎呦,你就是这么孝敬爹的?”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林初满脸惊喜跑到仙人掌身前蹲下“爹?你能说话了。” “傻丫头,人类的箭虽然能重伤爹,不过爹能嫁接,所以在修炼几年就能恢复了。” “那娘呢?”林初问。 “你娘她是草药,最怕火了,恐怕还得缓几年。” “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我明日就去买些营养土回来。” “还笑,还不是你,要不是你,爹能气的说话么,不过屋里那个人和你有缘,算命定之人,救他,爹也就不计较了,去吧。” “谢谢爹。” 林初将药包放进锅里,开始煮药,趁着空挡,她拿着仙人掌切片走进了屋。 “半夏公子,仙人掌可以消肿,我帮你擦擦吧。” 第82章 石景怕身上的刺青被林初发现,他不想回到两人那尴尬的时候,他想一直现在下去,哪怕用半夏这个名字,以全新的身份和林初度过下半辈子。 “我自己来吧,林姑娘。” “好。”林初没有坚持,转身出去继续煎药。 一个时辰后,林初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药好了,可以喝药了。” 林初走进来,发现石景已经睡着了。 她将药碗放在桌上,走到石景身前,她将手抚在石景的眼睛上,随后附身,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睡吧,最近都不曾好好休息。”说着她的手在石景身上游移,随后使劲一拉,衣领被拉开,那鲜红的刺青露了出来。 林初嘴角一扬,“我就知道是你,能承受自己的至今为止也不过你一人,还有谁的心是透明的,石景,你到底怎么回事?” 林初眼中透着复杂,她将石景的衣领整理好,抬手一巴掌扇在了石景的脸上。 第72章 睡梦中的石景被…… 睡梦中的石景被扇懵了,他迷糊地睁开眼,看到林初后,立刻坐起身一脸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哪不 舒服么?” 林初笑笑,“没事,半夏公子,药煎好了,你快起来喝药了。” “啊,哦。”石景揉了揉自己的右脸。林初看到嘴角向上有了弧度。他端起桌前的药,一口闷了进去。咽下去后,他皱着眉,口中满是苦涩。 这时微凉的唇贴在石景唇上,舌头一滑,甜甜的味道传来。一块糖块渡到石景口中。 石景刚想亲吻回去,林初就毫无留恋的结束了这蜻蜓点水的吻,也许都算不上吻。 “睡吧,很晚了。” “哦,林姑娘你睡床,我趴桌子睡就好。”石景说着走下床。 屋内就一张小床,林初实在不想石景经历了几天的折腾还睡不好一个安稳觉,她会心疼。 “无事,一起睡吧,我相信半夏公子的人品。” “那……好吧。”石景走到床边,小床不大,石景侧着身子躺在床边,一动不敢动。就怕挤到林初,快天明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一早,两人醒来,林初就开始收拾物品,这个家早已暴露,不能多呆。 石景也是心知肚明,帮着林初简单收拾后离开了照州,前往地广人稀,更为偏僻的梨花乡。 一路走来,两人身上的银子还算富余。石景买了一辆马车,马车很大,白天赶路,晚上就找附近客栈休息。 走了月余,两人来到梨花乡并以兄妹相称,在乡里买了一处别院,开始了每天男织女耕的生活,日子也过得也算和和美美。 经过林初的精心浇灌,仙归长势很好,已经成为一米多高的仙人掌,再过不久就可以恢复人形了。 而林初的母亲林朵儿涨势就慢了很多,毕竟被火烧,伤了根。 …… 一日林初和石景去镇上买花肥回来,路过一座姻缘祠。 “都说这里很灵,要不要试试?”林初眼中满是亮光。 石景淡淡一笑,点着头,“好,那就去看看。” 现在的石景不管林初说什么都会无条件答应。假死过的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爱要说出口,要好好在一起。他再也不能承受林初生死不明的消息。 而林初和石景不过生活了短短几月,她心中的伤痛就被疗愈了大半。毕竟现在父母在身边。绿萝和阿婆永远在她的心中挂念,陪伴,这样的生活也许的最好的日子了吧。 两人走进庙里,跪在庙内的蒲团上,林初拿起挂筒摇了摇,一支签从卦筒里掉了出来, 林初捡起竹签。 姻缘未定,半生孤寡。 什么鬼玩意。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气的林初把签扔到一边。 转头对石景问道,“你的签写了什么?” 石景笑了笑,“姻缘到,喜事来,辗转成婚。” “真的?”林初一脸开心,就知道自己那个乱写的,一点也不准。他的一定准,两人的姻缘这不就来了。 两人拎着花肥有说有笑地朝着别院走去。 刚进别院,里面就站满了人,宇文云青坐在林初每天坐的摇椅上。 见到两人站在门口,语气满是娇柔,“过家家游戏玩的差不多了吧?景哥哥也该跟我回去了。” 看到宇文云青的瞬间,石景和林初两人都面容一僵。 林初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是不是故意在捉弄她,为什么每次在她刚刚感觉到幸福的时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身份已然暴露,石景面色阴冷盯了一眼宇文云青,看的宇文云青浑身一抖。 面对林初,石景不知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明明刚刚还那么温情,甜蜜。可是两人过往发生了太多恩怨,多到如同隔着一道马里纳亚海沟。 听到这话,林初一脸不可置信,“她叫你景哥哥?” 石景表情复杂,“我……” 石景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这段的日子的幸福时光,是他用半夏这个名字偷来的。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明明刚刚林初还是笑着的,仅仅一秒,就好像隔了几辈子一样。 此时的林初满眼质疑,脸上再也没了那和煦的微笑。 见石景不语,林初抬手从石景脸庞划过,一张易容的假皮被林初从石景的脸上撕了下来。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林初眼底闪过一丝水汽,她目光犹如深潭,平静到没有一丝涟漪。 “果然是你,石景,不,应该说,灭了永夏国,周国皇帝宇文贺的儿子宇文景?” 林初这句没有任何情感的话像一块大石头压的石景喘不过气。 她一定狠透了自己,毕竟她最近亲的亲人,“绿萝”永远地留在了灭国那天。这是林初永远的心结。虽然那时自己已经昏迷,被送到周国,可是这尴尬的身份到底是摆在这里。 “怎么,你还想找景哥哥报仇么?”宇文云青不悦的声音传来。 “来人,将这个前朝余孽带回去。” 一声令下,几名侍卫走上前粗鲁地压着林初上囚车。 石景一个箭走上前,一把将林初拉至身旁,“我亲自带她回去。” 永夏已经灭国,林初被带往周国这件事,石景也没办法阻拦,毕竟两人现在身份对立,实在尴尬。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周国。石景和林初同坐在马车内,气氛尴尬。两人无言了一周,来到了周国。 林初到周国第一时间就被关进了大牢,不过因为石景的特殊关照,她在大牢里除了没有自由,日子过的和从前一般无二,如果没有宇文云时不时来挑衅的话。 宇文贺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将前朝余孽带了回来,高兴非常。特意为石景接风洗尘,一连庆祝了好几日。石景忙的从回到周国后就没抽出时间去看望林初一眼。 而林初,最担心的就是母亲,父亲最近要开始化形,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母亲。 “想什么呢?不会是思春了吧?思春的话我给你找几个男人来啊。”宇文云青的声音传来。 “是又怎样?不过别的男人不需要你费心了,你不是也看到了,你的景哥哥对我多好。” “哼,那只不过是暂时的。” “你怎么知道是暂时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你该不会嫉妒我吧。” “你这个贱人瞎说什么,来人,拿刀来。”宇文云青气的挥挥手,一名宫女拿着一把小刀走过来,递给宇文云青。 “……” 看来自己要有大麻烦了,以前都是自己这么对人家,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过这种苦日子了。 宇文云青拿起小刀,朝着林初的脸颊毫不留情的划了过去。 一滴滴鲜血顺着这道深深的刀痕滑落。这伤疤赫然出现在林初脸上。 “看你以后怎么勾引景哥哥。” “怎么勾引?你想知道么?想的话我可以把这个秘诀告诉你。” “你会这么好心??” “不听算了。” “听,你说吧。” “那你靠近点,我不能把这个公开说吧,万一别人听了去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宇文云青走进林初身前,“可以说了吧?” “在近点,耳朵俯过来。” 宇文云青蹬了一眼,“真是事多。” 她将耳朵贴在林初的嘴前。林初嘴角一扬,露出锋利的虎牙,张开嘴死死地咬住了宇文云青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宇文云青疼的嗷嗷之叫,整座地牢都能清晰地听到她凄惨的叫声。 “你快松口,你个贱人,你赶紧松口。” “来人,快,把她给我杀了。” 身旁的宫女虽然听从公主的命令,可是林初是前朝的公主,皇帝还没下令怎么处理,谁敢动手。 “怎么?我的命令都不好使了么?要是不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宇文云青对身边那几名宫女喊道。 第83章 那几名宫女一人一把刀,朝着林初走来,林初死死咬着宇文云青的耳朵,今天就算是死,她的耳朵也别想要了,居然敢欺负到我头上。 闪着寒光的刀尖刺向林初的瞬间,一句冰冷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宫女们见到石景,立刻行礼,“七皇子。” 石景看向宫女们的眼中满是森寒,他们居然拿着刀对向林初。 他目光平移,看到林初正在死死地咬着宇文云青的耳朵。面对此种绝境之下还能还手,不愧是林初,做的好。 看来让宫女们拿刀的就是宇文云青了,石景满意地点头。 “景哥哥,救我,你快 杀了这个贱人。” “好,我帮你劝劝,林姑娘,你……” 石景敷衍地说道,话还没说完,宇文云青的耳朵就被林初硬生生要咬了下来,“呸”的一声,那肉块吐到了地上。 林初口中,脸上满是鲜血,给那妩媚倾城的容颜更填一份妖冶。 宇文云青疼的直哆嗦,她面露凶光,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石景怕宇文云青发疯,“来人,快将云升公主送去医治,这可耽误不得。” 一声令下,宇文云青被宫女们搀扶走了。 石景走上桌前倒上一杯水,亲手为给林初。 林初漱了漱口,将水吐回了杯中,满眼得意地看向石景,“怎么,想要为你妹妹报仇么?” 石景一刀划开林初身上的麻绳。被绑时间太久了林初血液不循环,整个人瘫了下去,被石景稳稳接住,扶在凳子上。 “阿初还是这般性子。”石景淡淡道,从怀中拿出包好的桃花酥,“饿了吧。” 熟悉的味道传来,林初结果桃花酥尝了一口,眼泪滴答滴答落了下来,这个味道……她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了。 她拿着桃花酥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在哪买的?” 石景从怀中拿出一张丝帕放在林初身前,方便擦泪,“以后想吃就和我说。” 第73章 林初脑中闪过当…… 林初脑中闪过当为了和宁渡关系更进一步,他选择去照州旅行,故意带上石景。她记得途中石景给自己买过桃花酥,那时自己应该是抱怨过两句,说没有绿萝做的好吃。 没想到当初随意说的一句话居然被他记在心上,和绿萝学了这桃花酥的手艺。 想到这里,林初的泪珠掉的更大颗。林初可以很肯定,这世上除了石景,一定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爱自己。可是两人中间隔着明月,阿婆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鸿沟。 破碎的镜子要如何才能修复到毫无痕迹。 见林初手腕被麻绳勒的紫红,石景拿出药膏,抚上林初的手臂准备给林初上药。 林初脸上挂着泪痕,石景握着自己的手腕,她收回了手臂。她怕再多握一秒,就一秒,自己心中那座艰难堆砌的高墙就会崩塌,动摇。 收回手臂时,一支古旧的镯子从衣袖中露了出来。那镯子被林初好好地戴在手腕上。 这镯子石景再眼熟不过。小时候家里的哥哥做生意失败,投了湖。从那时起,他便成了家中唯一的希望。 奶奶总是慈眉善目地对石景说,“以后等你有了媳妇就把这个镯子送给她,虽然不是什么好物件,总归是祖传的。” “这手镯……” “怎么了?”林初问。 石景摇了摇头,“没什么,很适合你。” 后来闹灾荒,别人家开始用自己孩子和人家对换食物。就算这样,石家一家人吃不饱的时候,也没想过将捡来的石景送人。 在这样温暖的环境中长大,石景实在不忍父母再度操劳,这时宫内来镇子上招收小太监入宫。石景听说进宫后每个月可以领取月银,他义无反顾进了宫…… 这尴尬的氛围林初受不了了,她将手中的桃花酥往地上一扔,滚了个圈碎成两半。 “石景,你有完没完?这样有意思么?” 石景被林初问的一愣,是啊,从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像当初林初那样,把人圈在自己身边就好。 石景满脸阴寒,他抬手掐在林初的脖子上,“怎么没意思,我觉得有意思的很。” “我高贵的公主,当初你不该招惹我的?不过后悔也晚了。从此刻开始,你将是我的俘虏,现在该轮到我来玩弄你了。”石景的模样已经没了以前那种憨萌的表情,现在他的眼中只剩下复杂。 “玩弄?”林初哼了一声。 她目光紧紧盯着石景,她知道他为人正直,待人真诚。从前不经世事,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他,绝对不是傻。 “你会么?”林初问。 “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小时候在乡里,各类考试,我每次的排名都是第一。”石景一脸认真说着。 “……”林初心中满是愤懑,这种事,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努力……不过经石景闹这么一出,林初心中倒是畅快了很多。 “你能不能换个人努力?” “那怎么行,只能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做的比你还好。” “……”对上这样的石景,林初一脸无奈,自己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比自己还努力,那她不用活了。 不知为何,林初的心情好了很多,可能两个人根本不适合正常的恋爱吧。 石景留下一句,“她是朝廷重犯,除我以外,不许任何人进来探视。尤其云升公主。”后就走了。 接下来在大牢内的日子,林初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混吃等死。除了出不去,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无聊时还可以找人在牢外给自己唱曲听,想干嘛就干嘛,想吃烧烤,就有人在对面烤肉,想看皮影戏就专门有人表演。 但她不是别人圈养的动物,没有自由的大牢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但她也没办法,因为她根本逃不出去。 只是林初没想到,老天爷这次这么帮她。 这天石景走进了大牢,他没有一句废话,言简意赅,“跟我出来。” 见石景面无表情。林初心中不停打鼓,什么意思?这是奉周帝的命令要砍头了么?难道自己就要要命不久矣了么,可时间不对啊,砍头一般不是都上午么。 “你带我去哪?”林初问。 “跟着走就是了。”石景没有过多言语,拉着林初走出地牢坐上马车出了宫。 马车在一处临街的府邸门前停了下来,上面写着黑色烫金,低调奢华的三个字“景王府” 身后路过的人议论声传来,“这就是七皇子府邸啊,真气派。” “听说七皇子天天虐打前朝公主。周帝高兴的不得了。将前朝的永宁公主赐给他当妾。不过听说七皇子从小是在乡野长大的,所以周帝封了他逍遥王。” 声音时不时传来,原来石景已经被封了王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怎么成了石景的妾。 石景抬脚往府内走,见林初愣在原地,回过头笑着问道,“还愣着做什么?石林氏?” 这时平头百姓的称呼,林初很不适应,她不想自己名字的前面冠上任何人的姓氏,“你别乱叫。” “偏不。”石景说着在门口大喊,“石林氏,快进府。” 说着他拉着林初进了景王府,来到一处偏院。林初眼睛睁大,这和梨花乡的布置简直一摸一样。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那熟悉的仙人掌和三株苍术花,一只青蛙在地上来回蹦跶。 看到这一幕,林初的眼角不由得湿润了,“你……” “我知道这几颗花对你很重要,我特意带了回来。对外你是我的妾,但是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是永远的公主,我将永远臣服于你,保护你。” 面对石景的这句话,林初头一次露出小女孩被表白时娇羞的模样。 此刻她既兴奋又激动。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回到从前么?可是她怕,她怕现在是海市蜃楼,每次她刚感受到幸福的时候,老天爷都回将她的一切带走。 她没有继续话题,而是看着眼前的苍术花,“你怎么养的?这两株苍术花长势也太差了,你看那株长的多好。”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手抚上的确是涨势最好的那株苍术花的叶片。现在她可以确定了,这株就是自己的母亲。 “啊……我都是亲自照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林初不由得小小,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它是妖啊。 石景刚带林初进府,一名小斯小跑来到两人身前,“七皇子,户部侍郎之子照州县令到 了。” 石景一听,眼中满是欣喜“知道了,这就去。” 说着他侧头对林初道,“阿初,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林初看着石景远去的背景,照州?看来他真的对照州很上心呢。 议事厅内。石景和照州县令李才相对而坐。 石景拿出一张地图,“李县令,你看这是照州地貌图。照州临近火山口,土质无法耕种,百姓贫瘠。既然地理问题我们无法解决,不如就开发几处染指厂,解决百姓的工作问题,你看如何?” 第84章 一听这七皇子有意开发照州,李县令自然是心中一万个乐意。 “我觉得七皇子的建议不错。” “嗯,我们可以将宫内最好的绣娘请去照州教学。这样百姓可以染织,刺绣,可以大大提升经济,到时成衣质量过关,可以统一收到都城,再全国售卖。” “嗯,七皇子这规划下官觉得非常好,只是这修改染织厂的经费……” “这个你放心,我会跟父皇申请。” 一听这话,李县令自然高兴,发展经济这是好事。 “还有医馆这个问题也要得到解决。照州主推旅游业没什么不对,可是医馆实在太少了,百姓看病难,且药品价格不一。” “我的提议是全民中医。开设中医课堂,识字的主学理论和实践,方便看病。实在没有银钱看病的经情况核实,可以轮流在医馆打杂,用劳工抵消银两。” 李县令不停点头,从前他只想把照州的优势开发最大,却忽略的底层百姓,近几年外出打工的人员增加,照州人口也逐渐流失,“我觉得甚好。” “好,经费的问题我来解决,到时我会派人和你协助发展。” “好,下官多谢七皇子体恤,那下官告退。” “嗯,去吧。” …… 金秋时节转眼就临近寒冬,周国每年都会在宫内举办篝火大会。能参加的都是皇亲贵胄。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石景是必然参加的。 一大早,林初就被丫鬟拉起梳洗打扮,脂粉涂面,梳的发式就用了一个时辰。 林初满脸不悦,“这是干嘛啊?何故大早上这般折腾。” “景王妃,今天可是周国的篝火大会,七皇子说了,要给你好好打扮。” 丫鬟扶着林初走在镜子前,“您看。” 林初睡眼惺忪了几个时辰,对着镜子一看,自己一身红衣似火,容貌画着精致的妆容,发髻是专门为了林初脸型设计的。 天啊,这造型加个盖头可以出嫁了好吧,这也太招摇了。 “还是给我换一件吧。”林初跟丫鬟刚说完。 温润的声音传来,“很美。” 林初脸颊微红看向石景,“真的?” 石景点头,抬手将衣领抬高,挡住颈间那处红痕,“走吧,在晚点,就迟到了。” …… 石景带着林初一露面,周围就响起窃窃私语,“哎呦,这就是前朝公主啊,张成这样,真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不是说七皇子对这位公主一点也不好么?我看她气色红润,衣着华贵,好的很啊。” “这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石景满脸笑意拉着林初从众人面前走过,来往宾客众多,石景拿分从容好似他今天成婚一般,手紧紧劝着林初,走到哪带到哪,仿佛一松手,人就会跑了一样。 第74章 篝火大会每年都…… 篝火大会每年都会根据大祭司提前测好的天气举办。必定选择初雪这日,据说当年周国皇帝见穆眠的那是篝火大会。两人初见之时下了轻雪。 那一抹绝丽的容颜从他的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为了纪念当初了悸动,周帝每年都会选择初雪这天举办。 …… 林初一袭红衣和石景一身暗红的衣衫相衬。洁白的雪花纷纷飘落在两人的身上。石景轻轻地拂去林初肩上的雪花。只有头上不好拂去,留下淡淡一层。 篝火大会开的很热闹,结束后,石景带着林初去了皇陵。自从被封逍遥王,石景就很少被召入皇城。他想趁这个机会,拜访一下自己的生母。 皇陵重地,林初站在门口,自觉的自己身份不适合进入。 “走吧,我一个人害怕。” 好歹得让我娘亲看看自己未来恶媳妇。 石景这话看似随口一说,其实内心紧张死了。林初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是真的想把林初带到母亲面前。 林初没有说话,任由石景拉着。两人沿着皇陵,看着墓碑上的文字一路前进,目光落在前面刻着莞纯贵妃之墓的石碑上。 只是那墓碑前一名老妇正在虔诚的跪拜。 石景走上前,那中年老妇回头看了一眼石景,石景从她的眼中看到惊愕。 她问道,“阁下可是七皇子宇文景,莞纯贵妃之子?” 石景不解,这老妇怎么会认识自己,但看着没有恶意,他点了点头,“正是。” 那老妇目光错向石景身后,落在林初身上,“那位姑娘是?” “是我夫人。” “哦,原来是少夫人,小姐知道您有了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她给石景让出了位置,走了出去。 “小姐?”石景一脸懵。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石碑前,“娘,我来看您了,这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我来迟了,您别怪罪。” “我带着林初来看您了,我们虽然还未拜堂。但我心中已经认定她是您唯一的儿媳,她有些害羞,站的有些远,您别见怪。” 石景在墓碑前说了半天,这是林初从来没见过的石景,原来他面对母亲的时候,也会喋喋不休,像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小孩。 不知道自己母亲活过来的时候,自己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呢?母亲会不会喜欢自己呢,到时会说什么呢。 在林初陷入沉思的时候,石景走了过来,“走吧,我们回府。” 林初点头,两人走到皇陵门口时,林初捂着肚子,“哎呦,我有点内急。”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去个茅房你个大男人跟着干嘛,在这等我。”说着林初跑向茅房。 “打我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小姐的孩子。”老妇的声音传来。 石景回头,看到刚刚祭拜自己母亲的老妇坐在皇陵门口的石阶上。 石景走上前,“这位阿婆,您知道我母亲。” “当然。” “你母亲名唤穆眠,是曦翎国户部侍郎的嫡女。一次春花宴被曦翎太子一见钟情,皇帝为你母亲和曦翎太子林青涯订婚,那时你母亲才年方二八。” “双十那年,林青涯继位,成为新王,同年和你母亲穆眠成婚。” “后来和曦翎国发生战乱。一次林青涯御驾亲征,你母亲不放心,一同前去,因为样貌倾城,一眼便被周国皇帝宇文贺相中。” “林青涯提出休战协议,宇文贺提出条件,休战可以,要用你母亲穆眠来换。” “所以,我母亲是 被逼着来到这周国的?“石景问。 “不错,林青涯为了国家的安危,保住了国民,却唯独没有保护你的母亲。他献出了你的母亲,只是那个时候,小姐已有半月身孕。” “面对曾经深爱,却可以转瞬之间抛弃自己的丈夫。你母亲满腹委屈和恨意,没有将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来到周国后,周帝对你母亲很好,可是对小姐再好,你母亲对他的心中依旧满含恨意,整日郁郁寡欢。她心如死灰,终于,你出生了。” “她甚至不敢多看你一眼,就自尽离世。宇文贺得知你母亲宁可离世也不想留在他身边,气愤之极,当时便给你赐名为殇。” 石景脑海中的周帝一直对他还不错,“原来当年,他那时竟希望自己早亡。” “是啊,当年庆妃只是一届爬床的宫女,她得知你母亲最受宠,生产当夜便将亲生儿子和你调换。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小姐会完全不在意这些荣华富贵,她恨这身不由己的命运,她很老天对她的不公,她义无反顾舍了自己的性命。 听到这里,石景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原以为自己是只是乡野出身的平民百姓,没想到成为了周国皇子。现在自己居然又成为了曦翎国的皇子。怪不得自己和宁渡那般相像,原来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当初居然还因为自己,他被迫和自己换过心,真是天意弄人。 “这么多日日夜夜,我都在此处等你,今日终于等到了。你的身世我告知完毕,可以安心去陪小姐了。” “对了,你母亲还有一个身份……她是水晶石妖。” 那老妇说着走远了。 初见时浑身的沉重瞬间感觉消散了不少。 水晶石?原来自己的母亲,不是人么? “你都听见了?”石景回过身,看向门柱后面的林初。 被人发现,林初也不躲藏,她走了出来。 “怪不得当年给你换心,你的心是半透明的,原来你不是人啊,是个水晶石。” “听见的不止有她,还有我们呢。” 石景和林初闻声双双回头。宇文殇和宇文云青不知从哪个拐角里走了出来。 宇文殇满眼恨意,曾经他是真的把石景当自己的亲哥哥,可自己的苦难却都来自他。 他抬手指着石景,“我这一生本不应该有这么多苦难,都是因为你这个石妖。” 第85章 “你能有这么多苦难,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的母亲。她为了你,想杀我灭口,夺我身份,最后人算不如天算,这笔帐,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 “你……,我不跟你争,我已经将这件事让小斯丫鬟传遍了,石景,你以为你还会是大周国,身份高贵的七皇子么?如果周帝知道你是曦翎国林青涯的儿子,你说他会不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石景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何去何从,自己的两个爹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初满脸不悦,“你说的话谁会相信,世上怎么可能有妖怪。” “是不是妖,请捉妖师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这时一队官兵冲了进来,将石景和林初双双压入地牢,只是这次,林初再也没有了特殊待遇。 林初和石景的牢房挨着,中间只隔着一扇木门。 两人从进来开始,就挨了好一通毒打。 因为都是妖,两个人格外抗揍,但是伤痛确实真实存在的,两人鼻青脸肿的隔着门框,互相安慰。 “林初,当初在永夏,好歹你也对我有过善意。你只要跟我,我可以放了你,怎样?” 林初还没说话,石景的声音传来,“她同意,你放了她。” 他不想林初很着自己受罪,自己很有可能过不去这道坎了,但是她不同,她还有大好年华可以享受,可以找个爱他的男人幸福过完后半辈子。 林初看了一眼对面的石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好,你放了我,跟你便是。” 见林初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宇文殇。这虽然是石景心中所愿,可听到这句话,他的心还是一阵抽疼。 宇文殇走到林初身前,解开了她身上的锁链,丢给她一张易容的面皮。 林初将易容面皮带好。这时一名身高体态和林初相似,容貌一摸一样的女人走了进来。 “用她的命替我的命?” 见一命换一命,林初停下了脚步。 那易容的女子听林初这么说,脸上挂这一抹释然的笑,“姑娘不必忧心,我是罪奴,去哪都是最低等的奴隶。受够了这种生活。本来也不想活了。将你替出来后,姑娘你要好好替我活着。” 宇文殇满脸不耐烦,对林初说道,“好走不走?我已经给她父母百两雪花银。这百两就是包几个花魁,买几条命都够了,更何况她自愿,这百两银钱给她,她不亏了。” 林初点头,跟着宇文殇身后,走了出去。 她一定要离开这座大牢,只有她离开,才能想办法救石景,没想到宇文殇会放了自己,真是天助我也。 就这样,林初成了宇文殇的贴身宫女。 对于林初,宇文殇了解不多,不过她从前种种做派,他倒是有所耳闻。不觉得林初是什么重情义之人,所以对她的看管也不甚严格。 林初对于宇文殇的这一点那是相当满意。 周国的皇帝宇文贺得知石景居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的孩子。他一怒之下下令,要将石景打残,送去边陲做苦力。 就地牢那种打法,一般人还没等去边陲,就已经死在牢中,命大的,死在路上。 而宇文云青自告奋勇的和周帝申请,成为了石景的行刑之人。 永夏的都城暂时由宇文云青和宇文殇管理。 林初和石景也跟着回了永夏。 第75章 宇文云青自然高兴将…… 宇文云青自然高兴将两人带回来,听说林初成为宇文殇的宫女,曾经的公主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她自然高兴。 当然,皇命不可违,到了永夏她第一时间将石景关了起来。先是命人打了两天。 感觉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走进大牢,看着无法反抗的石景一脸得意,“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 “景哥哥,没想到吧,最后送你上路之人是我啊。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死,但是没办法,谁让你的心不在我这呢。不过你现在接受我也来得及,我一定会救你的。” 石景没有了生的欲望,低着头不想和宇文云清多说一句,“不必,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我怎么可能杀你呢,我宠你还来不及呢。” 宇文云青说着抬手,一把撕开石景的衣领,看到他锁骨处那朵颜色鲜红,未知名的花朵。 “这刺青可真漂亮。”她的手落在那刺青上,眼中满是痴迷地夸道。 说着她回头,对着一众丫鬟说道,“都出去,难得景哥哥落在我的手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丫鬟们纷纷退去。 这正好给了林初溜进来的机会她用易容的这张脸混了进来。听到宇文云青对石景说的话就想抬手狠狠抽她一耳光,恨不得立刻剁了她那双摸在石景胸膛上的手。 宇文云青闭上眼,准备去亲石景,见石景闭着眼,脸侧过一边,她心中就满是愤怒。 “她有什么好?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凭什么值得你这么喜欢?” 见石景不说话,宇文云青满脸不屑,“无所谓,反正你现在已经落在我的手里。” 说着她拿出几瓶膏药,大块大块地涂抹在石景伤口上。涂完她漫不经心地脱下自己的衣衫。 “这可是顶极媚药,寻常人一点点就顶不住了,我可是足足给你用了三瓶,就算你是妖也顶不住。” 她这话不假,她衣服只剩一件内衫时,开始去脱石景的衣服。 她手指划过石景的身体,他的身体就会出现颤栗,“看来药效起作用了呢。” 她话音刚落,只 听“咚”的一声。石景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刚睁开眼去看。一条白色飘带蒙上了他的双眼。 一双手抚在他的胸膛,石景只觉得一阵恶寒,他极力的忍着,头偏向一旁。 一双手使劲地掰过石景的侧脸,微凉的唇贴在了石景的唇上。带着怒意的吻侵略了他的口腔。 因为药物,石景强烈地抵抗着。吻着吻着,石景觉得这吻太过熟悉,熟悉的花香萦绕在身侧。石景知道,这是林初,他开始忘情地回吻。 石景的这一吻让林初怒意大增,她扬起手,一巴掌甩在石景脸上。白色飘带下的眼睛充满疑惑。 石景被打的一脸懵。 “被药物控制的都不挑人啊?” “啊初……你……” 得知石景认出了自己,林初心中怒意瞬间消散,嘴角止不住扬起,心中想,算你识相,林初没有搭话。她踮起脚尖再度温柔地吻上石景。 石景手臂被吊着,来回摇晃,林初就随着石景摇晃…… 一场激情结束,林初用牙齿咬开飘带后的系绳。飘带落下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满含深情。 “哎呦。”宇文云青揉着后脑勺缓缓从地上起身,看到两人衣衫不整,“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走上前的林初一脚踢晕,力道用了十乘十。 不出所料,这一脚之后,她又和地面来了亲密接触。 林初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衫,蹲下身在宇文云青身上摸索,找到了唯一一把钥匙。 她拿起钥匙走到石景身前,点起脚尖,将钥匙插进锁孔。不出所料,果然解开了吊着石景手臂的锁链。 被吊了几天的石景掉下来浑身无力,林初扶着石景,将宇文云青吊了起来。 林初检起地上宇文云青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她头戴面纱。用锁链拉着石景走出了大牢。 林初和宇文云青身形相差不多,换上她的衣服,侍卫哪敢得罪。 两人光明正大地在宫内行走。来到冷宫那处狗洞。 “还好被宇文云青带了回来,要是留在周国就真的逃不出去了。”林初说着扒开枯草,干脆利落地钻了出去。 见石景还在原地发呆,林初催促道,“想什么呢?” 石景回过神,趴在地上钻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想起当初从这逃出宫出去玩,这种感觉久违了。” “傻样,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永远在一起。” 听到林初这句话,石景喜上眉梢,“真的?那我们逃出去就成婚好不好?” “看你表现。” 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逃出了出去,石景跟在林初身后。 “这不是去往景王府的路么?”石景问。 “嗯,我有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石景拉住林初,“你先去买马车在景王府后院等我,不就是那几盆花和那两幅画么,我去取。” “还有那只青蛙。”林初嘱咐道。 “知道了,你快买马车,等我取完咱赶紧走。不然被宫里发现就不好走了。” “好。” 两人分工合作,林初去了最近的当铺,当了宇文云青的衣服和首饰。买了辆马车后还剩下不少,她来到景王府的后院接上了石景,两人马不停蹄地朝着边境流云城赶去。 流云城坐落在三国之间的一处边境,这里不受三国管控,这里生活的多是大奸大恶之徒,也是所有流浪之人最后的栖息地。 第86章 石景带着林初留在了流云城,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住了下来。 因为地处偏僻,石景怕林初无聊,每天会去镇上买一些话本,念给林初听。 “从前,有个无恶不作的大妖怪……救命啊……妖怪吃人了……” “不是说妖怪吃人么?你这只妖怪怎么不吃人啊?”林初之间划过石景的胸膛。 “谁说我不吃人的?”说着石景翻身将林初压在身下,亲吻着林初。 这样的事每天夜里都会发生,较弱的花朵承受着石景最野蛮,最原始的欲望。 寂静的夜晚传来牙齿打磨铁棍的声音,林初身下的牙妄想咬断,最后却只能留点划痕在那石棍上。 每次林初承受不住的时候,她就会死死咬住咬石景的耳朵。 咬的痛了,石景就会笑着说对不起,太忘情了。 一年后,一个奶娃娃从林初的肚子里诞生。 出生半年后,小娃娃生了病,恢复了真身,一朵石头花。这可愁坏了刚当爹娘的石景和林初。 “怎么办?孩子生病了能找谁给医治啊。” “没事的,只是不小心淋了雨,不碍事啊。” “你还说,还不是你非要在田地里……” “好好好,我的错,你别担心了。”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小娃娃也有了好听的名字,石小丫。 “爹,我想吃桃花酥。” “好,爹去给你做去,一会你偷偷的吃,你娘不让你吃甜的,知道么?” 石小丫郑重的点头,“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让阿娘知道的。” “什么事不让我知道啊?” 石小丫见林初走来满脸堆笑,“不告诉你。”说着石小丫的目光落在林初肩膀上的青蛙问道,“娘,为什么我们要养青蛙啊?” 林初眸中满是悲凉,“它才不是青蛙,它身上可覆着一位名叫绿萝的灵魂,以后见到它叫姨,知道么。” 石小丫一脸真诚地点头,“知道了。” 然后挥着青娃说道,“你好,绿萝阿姨。” 见石小丫对着青蛙叫阿姨,林初又辛酸又好笑,走到一边的摇椅上躺了下来。 石景见林初躺在摇椅上,小声地对女儿呼唤道,“小丫,桃花酥来咯。” 石小丫一回头看到石景手中端着一盘糕点,“哇,爹爹好厉害。” 她肉嘟嘟的小手拿起一块糕点刚放进口中,就听到林初的咳嗽声传来。 吓的石小丫手中的桃花酥掉到了地上。 “娘亲……” “都说了不许吃甜食。”说着林初看向石景,“还有你,都说别给她做了。” “哎呦,行了,不就是块糕点么,不至于。”仙归的声音传来。 林初看着化形的仙归“爹,你不能这么宠着小丫。” “都说了步摇吃甜食,既然你没做到,明天的花灯会罚你在家,我和你爹爹去。” “啊……”石小丫满脸失落,“不去就不去。”说着她抱着一盘桃花酥跑走了。 翌日晚间,石景和林初去逛了镇上的花灯会。所到之处,石景看到有卖糖葫芦,糖糕的就一顿买买买。 “你就宠她吧,你看她的牙都被甜食腐蚀什么样了,万一将来嫁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 “嫁不出去就一辈子当我石景的女儿,再说了,我女儿有这么好的基因,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抓住他们。”身后传来声音。 林初回头,看到两个人在前面跑。 在流云城发生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是常有的。 两人翻身去抓前面的两名毛贼,压制住,等身后追来的人跑来,石景一把夺过毛贼手中的钱袋,“给,他们偷了你的钱袋?” “谢谢。” 那老人气喘吁吁的接过,他抬头看向石景和林初的时候,脸色骤变,身上一枚铃铛不停作响。 第76章 察觉…… 察觉老人不善的目光,石景一把将林初护在身后。 这时面前的老人二话不说,拿出佛珠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对着石景就是一掌。 石景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林初察觉不对,眼中满是心疼,她扶住快要站不住的石景,“景,你没事吧?” “没事,快跑。”石景没有多说一个字,拉着林初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只是一掌,石景就受了重伤,被林初搀扶着,跑的并不快。 眼瞧着身后那老者就跟上了,石景回头,“我们帮你抓了毛贼,还拿回钱带,为何打我?” “因为你们是妖。”那老头捋了捋发白的胡须。 “是又如何,我们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是妖,妖就不该活在世间。” 说着那老头拿出一张符纸,他用牙齿狠狠咬住自己的指尖,用鲜血开始画。 “阿初,我们遇到捉妖师了,你快逃。”石景说着用尽力气去推林初。 “我不,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渡过美好的三年,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不能食言。”林初说着一滴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你们不用在这上演这场你侬我侬的戏码了,一起去 死也算成全了你们。” 说着老者将符咒朝着两人身前拍来,石景一把将林初推开,被这符纸打中。 这时仙归飞了过来,站在林初身后。 “爹,快带啊初离开。“石景对着仙归喊道。 说完这句话,石景浑身冒着金黄,无数石块从他身上爆裂开来,碎成无数石子。 “不,爹。” 仙归紧皱眉头看向石景粉身碎骨的方向,拉着林初逃走了。 回到家的林初满脸不可置信,明明昨天还在翻云覆雨,耳鬓厮磨,为什么今天却阴阳两隔。 石景是唯一一个从来不带有色眼睛看待自己,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以后自己的身边将再也没有这个人的陪伴,她的心像被人用岩浆炙烤,像被冰水冲击。 当初初见时说会誓死保护,如今竟是一语成谶。 流云城来了捉妖师,自然是不能居住了。林初和仙归带着石小丫和林朵儿去了梨花乡。 路过照州的时候,林初带着石小丫去了当年那家医馆。 那老大夫和大娘看到林初满脸高兴,“哎呦,你来看我们来了。” “嗯,我带着小丫准备去梨花乡。” 老大夫看着八岁的石小丫,“哎呦,孩子都这么大了,他爹呢?怎么没意思来。” “啊……他最近比较忙” “这样啊,快进来坐。” 老大夫和大娘依旧还是那么和蔼可亲,老大娘见到石小丫就喜欢的不得了。把家里所有的糖块都拿出来招待石小丫。 “哎呀,姑娘的夫婿果然不一般,当初他说照州会医馆遍地。百姓看的起病现在实现了。” “现在照州的中医最是文明,全国各地都聘请照州的中医去看诊呐。” 提起石景,林初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和骄傲,“是啊,他真的很不一般。” 聊了许久,林初见天色昏暗,“大爷,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和大娘。” “好,下次再来。” 在路上行走了半月,一家人来到了梨花乡。 梨花乡还是那么美,地广人稀,很适合林初一家居住。 “啊娘,听说镇上可好玩了,我们就出去玩一次,好不好。” 自从石景离世后。林初就一直没带石小丫出过门。 “就一次,娘亲。” “好吧,不过你不许离开娘亲知道么?” 嗯,见林初答应,石小丫蹦的老高,不停的点头,“知道了。” 热闹的集市很是热闹,一棵百年大树坐落在集市中央,上面挂着各种红锁。 林初抬头看着满树的红锁,想起当初她和石景溜出宫那次,也挂过一次。 姑娘,又见面了。 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林初的回忆。 林初过回头,看到一位老奶奶对着自己说话,“您是当年都城的那位阿婆,您你记得我? 老妇人慈祥一笑,当然,你这般容貌的这么多年我也没遇到第二个。 您怎么在这? 这梨花乡所以我的生身之地,落叶归根,我这身体越来越差了,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阿婆,我想挂锁。 好, 林初给了锁钱,买了两只锁,“小丫,这是同心锁,把心愿写在上面,等第一场雨来临的时候许愿,愿望会成真的。” 石小丫那黑溜溜的大眼睛发着光问道,“真的么?” “真的。” 半个月后,第一场雨来临,林初和石小丫站在窗前,雨水顺着房檐滴落,她闭上眼,心中虔诚的祈祷,许愿。 而后睁开眼睛。 “娘许了什么愿?”稚嫩的声音传来。 林初揉了揉石小安的头,柔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寂寥“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 第87章 一个月后,林初带着石小丫去湖边散心。回去走在林中的小路上,一个男人从对面走来,他头带斗笠,看不清路,不小心撞到了林初。 “对不起啊,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男人满是歉意的声音传来。 没事。林初抬头一看,目光紧紧的定格在男人的脸上,那是一张与石景一摸一样的容颜。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看到林初的一瞬间,眼中满是惊艳。 “不知为何,我见到姑娘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 见林初没有说话,那男人满眼歉意,“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叫石景,敢问姑娘芳名?” “林初。” “林初?林中初遇,这名字真好。” 全文完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