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 都说了术式不是穿墙》 第1章 [bl同人] 《（咒回同人）都说了术式不是穿墙》作者：sparkling【完结+番外】 简介： 穿越次元壁的第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看见我穿墙的时候不但不惊恐，还试图抓住我仅留在墙那头的脚，我被吓了一跳，不小心解除了能力，卡在墙中动弹不得。 ……所以为什麽会被看到啊。 “因为六眼哦。” 糟了，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五条，咒术高专教师。你的术式彻底开发后会很强哦，怎麽样，要不要当我的学生？”那个奇怪的人翻墙来到了我正前方，摘下墨镜低头和我对视。 在这个世界没有归处的我答应了，于是我光荣的成为了世界最强的开门弟子——写作开门弟子，读作教育试验品。 **咒术高专公开文件（由五条撰写）** 姓名：飞鸟井明 出生年月：1996年12月7日 入学时间：2011年4月1日 术式：穿墙 备注：gtg最爱的学生～☆ [注： 1.正文第三人称 2.ooc预警，私设多多orz 3.毕业后才有感情线 4.文案写于2024.7.5] 内容标签：甜文 咒回 轻松 he 主角：小明 五条 一句话简介：世上没有什麽能够阻挡我（物理） 立意：自强不息，永不言弃 第1章 昏暗的天幕下，飞鸟井明带着满身零零碎碎的伤，在树林里穿行。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能顺着隐约可见的远处的灯光向前走。 半小时前，他还坐在回国的航班上，但飞机忽然失事，在爆炸的前一秒，飞鸟井明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发动能力，穿过不可名状之物，来到这里。 ……估计是世界壁之类的东西吧。 飞鸟井明边向前走着，边默默沉思。 自己是在直面死亡的情况下才意外穿过世界壁，平时自己的水平并不足以达成这一点，况且就算再次穿过世界壁，也不知道落点是哪里，去的是哪个世界，还不如在这里安定下来……前提是这个世界和自己原先的世界情况差不多。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这样想着，飞鸟井明向着面前的墙壁走去，身体慢慢没入墙壁，先是头，再是手，最后是…… 不是我背后怎麽有人哇，而且感觉这个人在试图碰我脚！！！ “哇，竟然抓不到。”背后的人惊叹。 飞鸟井明浑身一僵，不小心解除了能力，身体被卡在了墙里。然后他听见，周围传来了震天响的警报声。 “咦，又能抓住了？”背后的人抓住他的脚，试图往外拽。 被用力拖拽的飞鸟井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周围卡住他的墙壁与他的伤口相触，让他的情况雪上加霜，他在警报声中大声对身后的人呼喊：“您别拽了，我马上就出来！嘶——痛痛痛——” 警报声忽然消失了，飞鸟井明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休闲夹克外套，戴着墨镜，正弯腰和他对视。这个刚刚突袭他的人打量了他一会儿，状似友善地问道：“怎麽这点程度的惊吓就解除术式了？那麽逊的吗？呐，刚刚那个穿墙能不能再表演一遍？” “……所以说，为什麽会被看到啊。” “因为六眼哦。” 飞鸟井明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但话都说出口了，也没办法后悔了。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他堪称心平气和地再次发动能力，让剩下的那只脚穿过墙，接着就因为浑身疼得不行，腿一软，丝滑流畅地跪倒在地，向前面的人叩首，行跪拜大礼。 “……” 被跪拜的人被震慑了一下，做作地“噫”了一声，同时鞋尖飞快后撤，和飞鸟井明的额头擦肩而过。 “第一次见面倒也不用这麽热情吧。小同学，夜闯高专是有什麽心事吗？” 飞鸟井明脸埋在地里，只觉得自己伤的进气少出气多，命不久矣，但还是强撑着抬头，发出虚弱地求救：“我是飞鸟井明，遇到意外来了这里，求您救救我，我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下辈子被报答的人无语凝噎，并上前蹲下，接过飞鸟井明用颤抖的手递出的身份证明，飞快扫了眼，然后塞回了飞鸟井明手里。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五条悟，这里的老师。你的术式彻底开发后会很强哦，要不来要当我的学生？” 飞鸟井明很上道：“老师，救我！” 得到满意回复的五条悟伸手扛起飞鸟井明，在飞鸟井明虚弱的呻吟和无下限上隐隐可见的血迹的双重压迫下，沉默了一下，换成了公主抱，抱着飞鸟井明往宿舍的方向走。 算了，第一个学生，还是温柔点吧。 第2章 第二天，飞鸟井明慢慢恢复了意识，发现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身体也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他睁眼，正想伸个懒腰，就被眼前湛蓝的双眼吓了一跳。 极度惊惧之下，飞鸟井明发动能力，试图穿过地板逃离这个房间，但被五条悟一句话卡在了原地。 “小明同学，不管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哦。”五条悟盯着飞鸟井明，幽幽开口，瑰丽的六眼对飞鸟井明来说像是探照灯一样刺眼。 仅剩上半身留在地板外的飞鸟井明忍不住摆出痛苦面具。 昨天卡墙，今天卡地板，明天是不是就要卡天花板了。 以及，这里怎麽是一楼！ “老师，我好像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五条悟“诶”了一声：“真的假的？能钻进地里竟然爬不出来吗？” “这可不行哦，小明同学。作为老师我的学生怎麽能这麽弱呢～” 要是自己会爬出来，当初在飞机上就直接穿过飞机跳海了。飞鸟井明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一片安详。 五条悟绕着他来回踱步，饶有兴致地观察自己的便宜学生与世无争的表情，时不时伸手，架住飞鸟井明的胳膊，试图把他提起来。 虽然说用蛮力也不是不能拔出来，但这样的话小明同学估计只剩上半身了哈哈哈哈。 五条悟乐不可支。 “小明同学试试看只对下半身使用术式，老师帮你出来。” 玩闹了一会儿，五条悟正经地提议了一句。 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出于对老师的尊重和信任，飞鸟井明还是只对下半身发动了能力，然后对着五条悟伸手，方便老师拉自己出来。 然而，五条悟怎麽会轻易如他所愿，他弯腰，宽大的手掌穿过飞鸟井明腋下，一把把他举起，并仗着超规格的身高和超长四肢，像滚筒洗衣机脱水一样开始高速旋转。 被甩的头晕目眩的飞鸟井明蚊香眼，隐隐有什麽从嘴里飞了出去——好像是灵魂，但他还是稳住心神，想要对解救自己的五条悟表示感谢，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转，他好像又回归了原位。 ——五条悟趁着他还没解除穿墙状态，把他塞回了地里，有六眼加持，他不仅把自己塞回了原位置，甚至没入地底的长度都是一样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彻底安详的飞鸟井明收回原先略微感激的表情，轻轻闭上眼，继续表演与世无争的样子。 “竟然没有生气吗？”五条悟双手撑膝蹲下，拍了拍飞鸟井明的头，得到飞鸟井明的注视后总算公布了今天的学习内容，“成为我的学生的第一课——学会更好的控制术式！” “今天只要能成功从地里出来，小明同学就算完成今天的任务了哦～”五条悟竖起食指晃了晃，语气欢快。 飞鸟井明试了试，发现还是出不来，在五条悟的凝视下，重新闭上眼，露出平和的笑容。 “老师，很感谢你刚刚帮我出来。” “诶……不客气？” “所以这次能真正帮我出来吗？不要重新塞回去的那种。” “不行哦，小明同学～” “好吧。” 坚信老师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困死在这里的飞鸟井明闭上了嘴，重新安静下来。 见状，五条悟露出了堪称恶劣的笑容，补充道：“小明同学在出来前都没有饭吃哦。” 接着，他观察着飞鸟井明的表情补充了一句：“也没有水喝。” 飞鸟井明不为所动。 五条悟笑容逐渐灿烂到狰狞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小明同学会上不了厕所。” 飞鸟井明：眼睛瞪的像铜铃。jpg 第3章 五条悟很忙，安排完今天飞鸟井明的任务后就离开了教师宿舍，边接电话边匆匆离去。 被留在房间里的飞鸟井明独自一人表演着什麽叫生死有命和人定胜天的杂合版 ——也就是交替出现。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我绊我自己、我倒□□自己、我埋我自己后，他总算在想上厕所的欲望到达顶点前从地里爬了出来，然后冲进了厕所。 当然了，飞鸟井明并不会对五条悟的教学方式提出什麽异议——不支持也不反对，毕竟到目前为止，他都对老师的教学适应良好，甚至觉得可以更进一步。 第2章 一天后，飞鸟井明只想给持有这种想法的自己一个微笑——笑他的天真。 ** 这头，五条悟因为紧急任务出了门，等完成任务回高专后，他准备回宿舍看看自己新收的学生怎麽样了，顺便给他点惊喜。但下一秒，他停下脚步，转了个弯，迈步走向完全反方向的地方——校长办公室。 今天正好是夜蛾正道出差回来的日子，五条悟准备趁此机会解决飞鸟井明的入学问题，顺便让他和夜蛾校长，还有夜蛾校长制作的咒骸熊猫认识一下。 “所以你说的这个学生，人在哪里？” 夜蛾一手抱着熊猫，一手握着五条悟派人连夜制作的身份证明，看着五条悟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发出灵魂质疑。 “诶？看过照片不就认识了嘛。” 夜蛾校长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蠢蠢欲动。 “好嘛好嘛别激动，小明同学现在在我的宿舍练习术式，我等会儿让他来这里。” 五条悟举起双手投降，笑着说出了飞鸟井明现在的所在地。 “他的数据都在这里了，他的…术式，总之就先按数据上那样给他做学生文件吧。”五条悟在说到“术式”这个词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快速接上了后面的话，夜蛾校长虽然隐隐觉得奇怪，但他相信自己学生的判断，于是点头答应了五条悟的请求，在五条悟离开前叮嘱他记得让飞鸟井明来见他。 ** 离开校长办公室后，五条悟继续朝着宿舍前进，手上抛着一份和交给夜蛾正道的数据袋一样的文档袋。 昨天他记住了飞鸟井明身份证明上的信息，但结果是查无此人。无论怎麽查，飞鸟井明都像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五条悟猜测这和对方的术式效果有关。 不，或许这不能称之为术式。 根据六眼的观察结果，飞鸟井明咒力量庞大，在发动术式时咒力消耗可以忽略不计，且肉眼无法观察到他的身形，六眼虽然能看破他的隐身效果，但几乎看不见他的咒力流动，如果用墨镜遮挡眼睛，自己会很难发现他，这种情况简直和当年的伏黑甚尔一样。 直觉告诉五条悟，这不对，比起术式，这更像是…… “超能力。”被五条悟询问的飞鸟井明捧着老师出差带回来的伴手礼——据说是给学生的首次见面礼，坐在五条悟对面的沙发上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在遇见老师之前，我一直称它为超能力，不过在日常生活里，我没见过和我情况类似的人。” “现在称为术式也可以，我会努力学习怎麽把它表现的像术式的。” 飞鸟井明思考了一下刚刚从老师这里了解到的这个世界的情况，承诺道。 原来如此。 五条悟观察着飞鸟井明说每一句话时的表情，结合他能力的奇怪表现方式，他出现在这里的疑点，以及那份明显是真实的却查不到的身份证明，大概明白了飞鸟井明此前的生活地点和状况，也对飞鸟井明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有了猜测。 真是强大的能力啊……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与咒术体系完全不同的能力，看起来使用限制也不大——至少对飞鸟井明来说是这样，这对咒术界高层来说是一大机遇，也是一个风险，如何分类取决于飞鸟井明的立场，如果飞鸟井明愿意成为高层的走狗，拥有这种能力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如有神助，压制五条悟的力量又增加了三分。 但很可惜，小明同学被自己捡到了。 这样想着，五条悟露出了一个堪称是纯良的笑容。 “这可是仙台特产喜久福哦，老师超——级——推荐！小明同学快尝尝看，吃完我们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老师自己不吃吗？”飞鸟井明拆开包装盒，举着喜久福的手有些犹豫。 “老师的话不用哦，这些是特地给小明同学带的。”已经在路上吃了五盒喜久福的五条悟毫不愧疚地说。 飞鸟井明看看五条悟，再看看喜久福，没思考多久，就给五条悟递了一个喜久福，“老师吃，我也吃。” “小明同学真是个好孩子，老师我最喜欢你了！”五条悟丝毫没有拒绝，哈哈大笑着接过学生递来的喜久福，一口塞进嘴里，“嗯！不管吃多少次都觉得好好吃！” 飞鸟井明学着五条悟的样子嚼嚼嚼，然后咽下。 “不愧是老师极力推荐的东西，好吃！” “小明同学眼光不错哦，值得表扬！”五条悟对着飞鸟井明竖起大拇指，得到了学生回复他的灿烂笑容。 嗯，有学生的感觉还不赖嘛。 第4章 吃完喜久福就该上路了。 啊不，是去校长办公室。 收拾收拾垃圾，五条悟领着飞鸟井明向校长办公室走去，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蛮久，但他一点都不着急。 ——飞鸟井明入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文件都做了，还怕不能入学吗？ 路上，五条悟介绍了咒术高专的主要构成和布局。 这几年东京校都招生困难，除了四年级有两个即将毕业的前辈，二、三年级都没有学生，一年级确定会在四月入学的只有飞鸟井明一人。 “家系咒术师大部分会选择京都校，啊，就是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我们的姊妹校。”五条悟偏头看向近三年来唯一的学生，晃了晃食指，“东京校的生源基本来自教职工和辅助监督发现的非家系术师，但有咒术师天赋的人太少了，招生困难基本是每届都要面临的难题，小明同学目前是这三年来唯一确定入学的学生哦。” 飞鸟井明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自己在原世界生活这麽多年，也没发现一个和自己一样是超能力者的人。 相比之下，咒术师的数量还算多，虽然能力强度比不上他。 “接下来我们要去见的是校长，夜蛾正道，也是我学生时代的班主任。”五条悟歪头，轻轻击了下掌，“小明同学不用紧张，校长是个很不错的人，可能会问你几个问题，但不会为难你的。” 五条悟说着说着，想起了什麽，让飞鸟井明打开出门前给他的文档袋看看，记住上面的数据。 “这些都是昨晚老师让人赶出来的，小明同学赶紧记下来，以后不管是面对谁都不要露馅哦。” 飞鸟井明依言抽出里面的纸张，一目十行地浏览。 ……竟然是非常完整的生平数据。 前面都是非常普通的人生经历，除了最后写着的“于2011年3月被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在任务途中发现咒术才能并带回”。 这些东西都很好记，毕竟自己过去也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虽然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这基本不影响日常生活。 等飞鸟井明看完所有数据，抬起头，就和一直在看着他的五条悟对视了。 “老师，非常谢谢你。”飞鸟井明试图整理措辞，但最后发现只有这种简单明了的语句最能表达他的心情。 得到感谢的五条悟满意地咧嘴，对飞鸟井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随即伸手用力揉了揉飞鸟井明的头发。 “然后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我？” “怎麽会？”飞鸟井明抱紧文档袋，脑袋顺着头顶的手的力度前后左右四处摇晃，“等不及下辈子了，我这辈子就会狠狠报答老师的。” 获得学生一本正经的回答的五条悟哈哈大笑，收回手前难得良心的顺了顺飞鸟井明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让他们重新变得服帖。 ** 等他们到达校长办公室，夜蛾正道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夜蛾老师，小明同学就暂时交给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五条悟拉开办公室的门，拍了拍飞鸟井明的后背，示意他进去，就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飞鸟井明站在办公室门边，听完五条悟的话，回头看向他，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做，但五条悟还是看出了一点飞鸟井明的犹豫。 “还记得路上我跟小明同学说了什麽吗？快进去吧，”五条悟摘下墨镜，对飞鸟井明眨眨眼，“要和校长好好相处哦。” “我宿舍的钥匙在你左边兜里，学生宿舍还没收拾好，结束之后想休息可以先去教师宿舍。”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边往外走边背对着飞鸟井明和夜蛾正道挥手，“走了，回见。” 夜蛾正道默默等到五条悟离开，再开口让飞鸟井明进来，顺便关上办公室的门。 他听到了五条悟说的所有话，不过他以为五条悟说的路上对飞鸟井明说的话指的是让新学生和自己好好相处。只有飞鸟井明自己知道，五条悟说的是记好数据，不要露馅。 接下来他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都和飞鸟井明的身世有关，早就记下新数据的飞鸟井明对答如流。 “最后一个问题，飞鸟井同学，你为什麽要成为咒术师？” 原来老师之前特意提起校长的原因是这个啊。 飞鸟井明出神了一秒，随后开始思考怎麽给出校长应该会满意的答案。 第3章 过了一会儿，飞鸟井明在夜蛾正道严肃地注视下，斟酌着回答： “我希望能在变强的路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飞鸟井明直视夜蛾正道，观察着他的表情，可惜夜蛾正道戴着墨镜，很难发现表情变化。 想到今天从老师那了解到的部分咒术界现状，飞鸟井明补充了一些回答：“我不会见死不救，但也不会随意舍弃性命。” 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事，也只有活着才能创造希望。 飞鸟井明希望能为五条悟兑现自己所说的“报答”，而这些只有活着才能做到。 不然就真成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了。飞鸟井明被自己逗笑了。 夜蛾正道果真如五条悟所说，并没有为难他，在听完他的回答后就放他走了。 在走之前，夜蛾正道给了飞鸟井明正式的入学邀请书和开学通知书。 “4月1日正式开学，不出意外的话你是这一届唯一的学生，一年级的班主任是五条悟，不过按照悟的意思，直到毕业前，都由他来担任你的老师。” 飞鸟井明收起入学通知书，并不对五条悟的做法感到惊讶。他的特殊性注定了只能由五条悟来任教，无论是为了指导飞鸟井明变强，还是为了保护飞鸟井明能力的秘密。 第5章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飞鸟井明就顺着来时的路回了教师宿舍。 宿舍的书桌上放着新的卡包、手机和衣物，卡包上有一张写着“小明同学收”的纸条纸条上画了潦草但特征明显的卡通画，是五条悟留下的。 飞鸟井明打开卡包看了看，里面有两张信用卡的副卡，还有一张个人番号卡，学生证等到开学才会发下来。手机已经插上了新电话卡，可以直接使用。 五条悟给飞鸟井明准备了急用的生活物品，更多的日用品他暂时没空准备，所以给飞鸟井明的新手机发了短信，嘱咐他等今天自己回来了再带他去买。 飞鸟井明视线停留在短信末尾的颜文本上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新老师，忍不住收藏了这个表情。 等到天色昏沉时，五条悟总算赶回了学校，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七点了。伊地知后续还有很多任务作要处理，已经离开了，接下来想出校只能自己开车，不过这不是什麽大问题——五条悟想着，用反转术式刷新了一下大脑，然后神采奕奕地去找自己的学生。 “小明同学，好久不见——看到我给你留的东西了吗？”五条悟拉长声音，推开宿舍门，懒懒散散地呼喊飞鸟井明。 听到声响的飞鸟井明从书架后探出头，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和钱包。 “看到了，很好用，谢谢老师。” “哟西——！小明同学收拾一下，老师带你去吃饭，顺便买日用品。” 五条悟靸着鞋走到书桌旁，拉开一个散乱地装着各种文档的抽屉，在里面翻翻找找，扒拉出几个车钥匙。随手捞起其中一个钥匙，把剩下的扔回抽屉再关上。 这时，换好衣服的飞鸟井明从卫生间走出来，有些不习惯地拉了拉身上领口略大的t恤。 五条悟的打算是今天去商场吃饭，顺便解决衣服问题，所以只给飞鸟井明找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新衣服。飞鸟井明身高接近一米八，但五条悟身高超过一米九，比飞鸟井明高接近二十厘米，他的衣服对飞鸟井明来说不太合身，好在只穿这一次，马上他们就要去买新衣服了。 飞鸟井明把过长的衣摆塞进裤腰，又把腰带紧一紧，总算算是穿好了衣服，跟着五条悟出了门。 路上，五条悟询问飞鸟井明的偏好，得到了“想去有饭后甜点的地方”的回答。 五条悟精神一振，这他可太懂了！他一脚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公路，向着东京市区驶去。 被亢奋版五条悟的车技祸害了一把的飞鸟井明吐魂，直到被半拖半抱着拽进店里才缓过来一点。 “老师请客，小明同学尽管点！” 已经特意把菜单翻到饮料甜点那块的五条悟翘起嘴角，维持着表情把菜单菜单推给飞鸟井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不要因为自己是男孩子就不好意思点，多点一点，老师陪你吃！” “诶……遵命？” 飞鸟井明双手接过菜单，看到已经被翻到甜点那页的菜单，沉默了一下，然后按照五条悟的想法开始点甜品。 随着点的甜品数量不断增加，五条悟的表情已经从期待转换成了无敌开朗，眼里充满了对飞鸟井明的赞赏。 没有了甜点，世界将停止旋转，任何人都不许反驳。 对今日晚饭颇为满意的五条悟在心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越发觉得自己的新学生十分可爱。 好心情的五条悟在甜品上来后把自己觉得不错的品种都分了一半给飞鸟井明，飞鸟井明也不辜负五条悟的期待，把这些甜品都吃了下去。 味道很不错，不愧是老师喜欢的店。 下次还可以再来。 飞鸟井明用纸巾擦擦嘴，然后悄悄伸手摸了下肚子。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好吃了，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吃撑。 第6章 等吃完饭，飞鸟井明才感觉到不对——晚饭只吃了甜品，但五条悟看起来对此习以为常的样子，飞鸟井明也就不再纠结。 可能咒术师的身体都很不错吧，这种事情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五条悟先去结账了，飞鸟井明走到店门口等他，等他出来后，两个人肩并肩走向布满服装店和日用品店的楼层去采购。 现在是晚上九点，但这里依然人山人海，五条悟把手搭在飞鸟井明的肩膀上，揽着他往自己常去的店走。 “挑自己喜欢的就行，结账先刷给我的卡。”五条悟挥手招来一个店员，示意店员带他们去会员休息室，“我们这行的薪酬很高，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话音刚落，他们就到了休息室，五条悟挑了个空沙发坐下，一只手搭在翘起二郎腿的腿上，另一只手打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消息，偶尔在看手机的间隙扫一眼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说自己不需要正装，店员就推了几排休闲装进来，供他挑选。 老实说，飞鸟井明对衣服没有什麽特别高的要求，只要舒适合身就行，所以面对一排又一排的衣服，他陷入了深深的选择难题。 沉默良久，还是不知道该挑哪些的飞鸟井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师。 接收到求助信息的五条悟收起手机，又接过店员递来的品牌杂志翻了翻，上下打量了一下飞鸟井明，最后扫视了一圈在他们面前一字排开的衣服， “这个、这个、还有最后一套的上衣，这些都去掉。”五条悟指了指自己觉得不行的衣服，又指了指杂志上某几页的模特，“把这些按照他的尺码拿一套来。” 店员火速撤掉了被选中的衣服，填上五条悟指明要试的衣服。 “把剩下的都试一下，没问题就买单。”五条悟摸了摸制服外套的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老师用眼睛保证，这些衣服绝对都很适合小明同学哦。” “对了，麻烦给我一根头绳或者发夹。” 五条悟转了转刚拿到手的平平无奇黑色发绳，把食指和拇指塞了进去，另一只手像招小动物似的对飞鸟井明挥挥，“小明同学，过来一下。” “？”飞鸟井明不明所以地转头，从试衣间走到五条悟旁边，手上还抱着一大堆正准备试穿的衣服。 “前面头发太长了，有点遮挡视线了，还是扎一下比较好，会扎头发吗？” “没扎过。” 五条悟沉思：“这样啊……没关系，我给你扎。” 五条悟绕到飞鸟井明背后，轻轻撩起他过长的刘海往后梳，再从其他地方抓了点头发，发绳绕紧这撮头发扎了个小揪揪。 视线突然变得开阔明亮不少，飞鸟井明抬起脸，伸手摸摸脑袋上的小辫子，感觉很新奇。 五条悟俯视着飞鸟井明的小动作，哼笑一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咔嚓。” “老师？” 拍照声吸引了飞鸟井明的注意，他回头，正好对上了摄像头。 见状，五条悟赶紧又拍了几张，记录下学生一脸状况外的表情，还有自己第一次扎头发的正面效果。 “扎头发这种事情，一点都难不倒我。”五条悟收起手机，得意洋洋地说，“好了，继续去试衣服吧，不想试了我们就直接买单。” 等飞鸟井明进了试衣间，五条悟离开这家店，去了隔壁的饰品店，等飞鸟井明再见到他，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礼品袋。 “来——送给小明同学，剪头发之前都可以用。” 五条悟随手柄银行卡递给店员，等飞鸟井明走近后，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 飞鸟井明没有第一时间接下，而是就着五条悟的动作探头往里看。 第4章 礼品袋里没什麽光，看不清里面是什麽。 不停变化角度张望的飞鸟井明，头顶的小揪揪也晃来晃去，五条悟的目光也跟着它不断游移。 像是被逗猫棒吸引的猫一样，五条悟伸手攥住那个小揪揪。 飞鸟井明瞬间僵住不动了。 “啊嘞？抱歉抱歉。”五条悟反应迅速地松手，然后弹了弹那个小揪揪，拍了拍飞鸟井明的脑袋，“实在太好玩了，忍不住。” 在学生平静的注视下，五条悟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是好奇袋子里是什麽吗？是头绳和发夹啦。” 转移话题明显失败了，于是五条悟把袋子挂到了飞鸟井明的手腕上，自己赶紧溜去提刚刚打包好的一大堆新衣服，边大笑边躲避飞鸟井明如影随形的目光。 “走啦小明同学，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呢。” 飞鸟井明把手腕上的袋子换到手掌上，迈出脚步追上五条悟，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第7章 等回到高专，已经很晚了。 五条悟帮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飞鸟井明挑的宿舍门口，就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 “早点休息哦小明同学，明天我们正式开始训练。”五条悟离开前还不忘对飞鸟井明挥挥手。 看着五条悟远去的身影，飞鸟井明也挥了挥手，他知道五条悟看得到。 ** 等收拾完新宿舍就淩晨了，但因为第一次住在这里，不太熟悉，飞鸟井明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就醒了。 大脑还在因为缺觉而突突的疼，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只好起床，随便套了一套昨晚新买的衣服，剪掉吊牌穿上。等洗漱完毕，精神总算好了一点，飞鸟井明抬手撩了把刚刚因为洗脸而濡湿的刘海，另一只手提过单独放在书桌上的礼品袋，把里面所有东西铺到床上，细细端详。 之前时间太晚了就休息了，没发现老师竟然买了那麽多小东西。 从各色的纯色发绳到带着细碎装饰但又不显女气的发绳，从最基础的黑色一字夹到各色十字发卡，甚至还有细长的发带，简直是应有尽有，让人怀疑五条悟是不是直接搬空了货架。 ……不过，这个绝对是出于恶趣味买的吧。 飞鸟井明用两根手指轻轻拈起一袋草莓蛋糕系列的发饰，小小的透明袋子里裹着草莓蛋糕发夹和末端挂着草莓小挂坠的粉白相间的头绳。 “……” 算了，老师开心就好。 这样想着，飞鸟井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这些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了进去，只留了一根深蓝色的发绳在手腕上。 拎起一把梳子走进浴室，飞鸟井明对着镜子扎起了头发，但怎麽扎效果都不尽如人意，跟五条悟扎的效果完全没法比。 挣扎多次后，飞 鸟井明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和古怪的发型，总算暂时放弃了自己扎头发的想法。他把梳子放到梳妆台上，头绳重新挂回手腕，然后换好鞋子出了宿舍。 高专里本就人烟稀少，早上七点的校园更是寂静一片，飞鸟井明握着新手机，慢慢走向食堂。 忽然，在去宿舍区的必经之路上，一个白毛冒了出来。 “哟！早啊。”五条悟双手插兜，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哒哒作响。伴随着欢乐蹦哒的脚步，他的发丝也随之晃动。 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但不用猜，飞鸟井明也能想象出来，他现在一定把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配上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充满元气。 “老师也都是这个点起床吗？”遇见了五条悟之后，飞鸟井明就自动走到了他身边，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这个嘛……”五条悟推了推墨镜，然后摊手，“非要这麽说也没错了啦！” 其实是刚出完任务回来，本来是准备回宿舍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出任务的，但没想到这个点就在宿舍里刷新出了已经起床的飞鸟井明，五条悟思考了一下，改变了今天的计划。 “新宿舍住着感觉怎麽样？” “挺好的，除了因为第一次住，感觉还不太习惯。” “这样，怪不得起那麽早。”五条悟停顿了下脚步，等落后一步的飞鸟井明和他并排后，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怎麽不把头发扎起来，不喜欢吗？” “……因为怎麽试都扎不好。” 感觉自己脑浆都要被摇匀了的飞鸟井明蚊香眼。 五条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喷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咳咳，没关系哦，小明同学，老师帮你扎哈哈哈哈哈！” 试图憋笑但大失败的五条悟索性不忍了，边笑边伸出手，食指轻轻一勾，拉过飞鸟井明的手腕，取下头绳。 因为要扎头发，他们的脚步停了下来，两个人一起站在了路边。 已经替飞鸟井明扎过头发的五条悟比起昨晚明显熟练了不少，今天扎头发的动作更加流畅，一气呵成，品相也一如既往的完美。 飞鸟井明只感觉头发被身后的人用温暖修长的手指轻轻梳了几下就扎好了，随后身后的人就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侧，迈开脚步带着自己向前走。 “如果没有剪头发的打算的话，小明同学还是早点学会自己扎头发比较好哦。” 五条悟弹了下飞鸟井明的额头。 “老师平时超——忙——的，如果哪天老师不在，就没有人给不会扎头发的小明同学扎头发了。” “老师平时一直都很忙吗？”飞鸟井明揉了揉残留着余痛的额头，总觉得五条悟刚刚话里有话，“我要多久才能变得和老师一样强呢？” “想要成为最强？很有志气哦小明同学。” 不会太久的。 毕竟是超规格的超能力者。 五条悟在心里哼笑，他有预感，自己的这个学生，一定会成长成让整个咒术界惊掉下巴的存在。 用那群老橘子的话来说，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怪物”。 ** 吃完早饭，五条悟领着飞鸟井明在学校里溜溜达达，权当做消食，顺便继续给他介绍咒术界。 “上次讲到御三家了，”五条悟右手握拳敲击左手掌心，宣布本次咒术界小课堂正式开启，“御三家在咒术界享有极大话语权，分别是五条家、加茂家和禅院家。” “五条家？” “hai hai，就是老师的那个gojo啦。”五条悟自我介绍道，“我是五条家现任家主哦。” “哇！” 享受着学生惊叹表情的五条悟翘起嘴角，手里的墨镜抛起又落下，边走边继续给学生科普咒术界常识。 ** 等两个人绕着学校走完一圈，他们来到了操场。 五条悟让飞鸟井明站到操场正中央，然后宣布了今天的训练内容。 “上午是和我的对战训练，下午跟我一起出门，我们去进行实地教学。” 说着，五条悟降下一个笼盖住整个操场的帐，接着拿出一把刚刚路过咒具库的时候顺走的弯刀，抛给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抬手接住刀，拿到眼前观察。 “不管用什麽办法，只要攻击到我，或者躲过我三击，这次训练就算合格。” “加油哦，小明同学。” 话音落下，飞鸟井明发动能力，连带着手中的弯刀一起，全部进入“穿透”状态。他举起弯刀，猛地刺向五条悟。 五条悟不躲不闪，站在原地维持着食指和中指向上并拢的姿势，直到直冲自己的弯刀猛地穿过自己的身体。 果然。 五条悟低头，充满兴味地看向那把弯刀。 无下限被穿透了，在它一点也没有遭到破坏的情况下。 飞鸟井明紧握弯刀，面对自己的老师，一刻也不敢松懈，维持着把刀刺入五条悟身体里的姿势，解除了能力。顺利的话，解除能力之后这把刀就会真的刺穿五条悟的身体。 但这一切在五条悟眼里都是慢动作，飞鸟井明的行动轨迹在六眼中无处遁形。在飞鸟井明解除能力前，他脚下用力，跳出了飞鸟井明的攻击范围，弯刀也离开了身体。 站在操场的一端，五条悟挑衅飞鸟井明。 “小明同学，只是这样的话，是打不到老师的哦。” 飞鸟井明甩了甩弯刀，刀尖重新对准五条悟，心理防线丝毫没有因为五条悟的话而动摇。 但是接下来的时间，不管飞鸟井明怎麽攻击，五条悟都会在前一秒顺利躲避，毫发无伤。 如此几个来回后，五条悟看出飞鸟井明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于是停止了不断移动的动作，站到飞鸟井明面前，伸出一根食指，咒力在指尖聚拢。 “接下来，是我的攻击时间。” 帐内突然红光大盛，飞鸟井明放下一直举着的弯刀，安静地站在原地，视线凝聚在五条悟之间极速扩大的红色咒力球上。 “术式反转——赫。” 红色小球把操场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而刚刚站在深坑映射位置的地面的人出现在了深坑之外，怀里抱着弯刀。 第5章 ——他看起来毫发无损。 “小明同学，如果攻击你的强度够大，能突破你现在的状态吗？”五条悟兴奋地大笑着，经过赫的击打，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即将要触碰到飞鸟井明能力的本质了。 “虚式——茈。” 紫光取代红光，再次盛满帐内小小的空间。透过这些光芒，五条悟能清晰地看到，飞鸟井明仍然维持着紧抱弯刀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沉静，似乎一点也不为接下来的事担忧。 茈直直袭向飞鸟井明，然后穿过他攻向地面。与赫最后的结果一样，除了破坏了操场，激起大片尘土，没办法对飞鸟井明造成任何伤害。 不用进行第三次攻击了，苍也无法伤害到飞鸟井明。五条悟得出了这一结论就停下动作。 “是在‘穿透’状态下免疫任何物理伤害吗……” 他解开帐，抬手捏住脸颊，小声嘀咕。 飞鸟井明的目光有一瞬间被五条悟脸上被捏的鼓起的颊肉吸引，在听到五条悟的话后回过神，把目光移向他的眼睛。 “不是‘免疫’。” “是‘相信’。” 飞鸟井明的声音无悲无喜。 第8章 飞鸟井明伸出手指，手指穿过弯刀，再解除能力，二级咒具就这样被轻松地穿了个孔，而他毫发无伤。 再把能力覆盖到整条手臂，飞鸟井明用这条手臂贯穿自己的腹部，对五条悟解释道： “只要相信自己能够穿过墙，发动能力后就能自如地在墙面里穿梭，我相信我能够穿过老师的术式，所以刚刚的那两个术式都没办法攻击到我。” “我的能力，是唯心的。” 从小就发现并运用这项能力的飞鸟井明，对自己的能力抱有极大的自信，除非有人能够扭转他的认知，不然没有人能够真正伤到他。 “原来是这样。”五条悟放下刚刚捏着脸的手，重新戴上了墨镜。“虽然听起来很无敌，但也只是点满了miss效果而已，想要真正变强，还得把体术提上来才行。” 飞鸟井明身体抖了抖，有种不祥的预感。 “哟西！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小明同学每天都要绕操场跑十公里，还有和老师对战一次，期间不准用能力哦～以及，马上学会如何把能力呈现出咒术效果。” 上头的老橘子会因为飞鸟井明能力的真正效用而忌惮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虽然现在在他的操作下，飞鸟井明被公布出来的术式只是穿墙而已，但咒术师普遍体术不错，如果不提升攻击水平，只会一味躲避的话，是无法彻底根除敌人的。 “万一老师去出差了呢？”飞鸟井明举手发问。 “好问题！”五条悟竖起大拇指，“别担心，我会带着你一起走的。” 一句话决定了飞鸟井明未来被迫四处奔走的生活。 ** 等上午的事情结束，五条悟回宿舍休息了一下，就闯入学生宿舍，拎起还没睡醒的飞鸟井明，离开了高专。 被塞进车后座的飞鸟井明迷茫地睁眼，和透过后视镜看他的伊地知对视了。 “……你好？” “…你好，飞鸟井同学。” 伊地知偷偷看了眼拉上车门，笑容中隐隐带着杀气的五条悟，咽了咽口水，只敢打个简单的招呼。 “快——走——啦——伊地知，不要耽误我的教学计划哦，等会儿还要和小明同学去吃超级豪华巨无敌舒芙蕾塔呢。” 五条悟往椅背上一靠，揽住还在神游的飞鸟井明，把放在后座的调查报告扔到了副驾驶位上。 伊地知抹了把冷汗，默默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这次的任务是去镰仓处理一个特级咒胎和两个一级咒灵，驾车去镰仓需要两个小时。 五条悟在比前排宽敞不少的后排岔开腿，对这种周而复始的救世生活深感无聊。 在得知还需要很久才能到任务地点后，飞鸟井明动了动和五条悟挤在一起的腿，换了个姿势，缩在车门边准备继续睡。 五条悟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瞄了眼即将睡着的飞鸟井明，手指微动，但想到昨晚他应该没休息好，最后还是没有叫醒飞鸟井明陪自己打发时间。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五条悟撇嘴，在心里“嘁”了一声。 一小时后，飞鸟井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飞速往后退去的景色发了会儿呆，然后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正在刷手机。 “醒了？” 五条悟抬头，看了眼已经休息够了的学生。之前岔开的腿已经合拢了，给飞鸟井明这个同样长腿的人士留了大块放腿空间。 飞鸟井明点点头，挺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好，那麽关于接下来的任务……” 飞鸟井明挺直腰板。 “决定一下任务结束去吃什麽吧！” 飞鸟井明默默松了劲，靠回座位。 “呐呐！小明同学难道不期待吗？镰仓也是有很多超赞甜食的哟～～” 五条悟猛地凑近飞鸟井明，伸手锁喉，贴着他的耳朵不停地“呐呐呐呐呐”。 被五条悟超大手劲锁喉的飞鸟井明感觉自己即将丧命于此，他双手扒住五条悟结实的手臂，努力向后仰，争取一线呼吸的空间，但毫无用处，除了后仰的时候头撞了一下五条悟的肩膀。 “咳咳……超级豪华巨无敌舒芙蕾塔？” “什麽啦～”五条悟手上力度不减，但语调俨然变得娇羞，“那个是回东京再吃的啦，人家指的是镰仓特产咩～” “啊好的……吃吃吃，任务结束就吃，所以老师可以先放开我吗？”挣脱不开的飞鸟井明无助地闭眼。 “哒——咩！小明同学身为日本人竟然连镰仓的甜食特产是什麽都不知道，太让老师失望了，作为惩罚，今天所有甜食的采买都由小明同学完成！” 五条悟咧嘴，总算暴露出了真实目的。 不合格的日本人小明同学叹气，答应了五条悟的无理要求。 满意了的五条悟松开手，总算把呼吸自由还给了飞鸟井明。 他看着已经因为锁喉蔫了的飞鸟井明，得意地说： “小明同学太傻啦，明明只要穿过老师就能逃走了。” “诶？” 飞鸟井明揉了揉脖子，眼里满是不解。 “老师刚刚那样……不是想和我玩吗？” 啊嘞？ 五条悟呆滞。 “难道不是吗…？”飞鸟井明被五条悟的沉默弄的很不安。 好像是诶？ 五条悟更加呆滞。 前座的伊地知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第9章 等到了第一个目的地——一片废弃工地，五条悟降下帐，把飞鸟井明驱赶进了帐里，顺便扔了一把和之前差不多的弯刀给它，唯一的区别是这是一把一级咒具。 “小明同学加油。” 五条悟对飞鸟井明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然后退到一旁。 “找到那个咒灵，早点祓除它，等所有任务结束就去吃饭。” “老师请客！>o” 飞鸟井明抱着刀，站在废弃工地的边缘，双眼扫视这一大片土地。 拜能力所赐，飞鸟井明对障碍物后情况的感知很敏感。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后，飞鸟井明就找到了咒灵所在地。 黑漆漆的咒灵形状古怪，身上似乎还附着着一层腥臭的粘液，一只巨大的独眼嵌于其上，和飞鸟井明对视后，发出刺耳的嘶吼。 飞鸟井明抽出弯刀，慢慢走向这只咒灵，身体从脚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归于无色，所有咒力似乎也慢慢变得无从追踪。 说话会暴露行踪，飞鸟井明很少在穿透状态下说话，连呼吸也会调整到最低，避免被发现。 看着敌人消失的一级咒灵暴怒，不断释放咒力破坏周围的废弃建筑。 大片的砖石被打碎击飞，处于暴风眼的飞鸟井明抬头，看着咒灵周围溢散的咒力，还有带着咒力的石块，歪头思考。 他好像明白怎麽使用咒力了。 这只咒灵的粘液似乎有腐蚀效果，随着它的动作被甩的四处乱飞的粘液粘上周围的地面和墙面，被粘上的物体逐渐腐蚀，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墙面和砖块。 帐外，伊地知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表，又看了眼还没解除的帐，不知道飞鸟井明的情况怎麽样了。 这只因为咒力增加和“腐蚀”效果增加而被升级为一级的成长型咒灵，体型庞大，破坏力也很强大，这个工地就是因为它的成长和破坏而废弃的。 他看过五条悟让他提交的学生数据，五条悟给飞鸟井明的级别评定是四级——不仅不具备独自执行任务的资格，术式看起来也不具备攻击能力，虽然带着一级咒具，但体术水平中下，无法发挥一级咒具的威力。 伊地知捏了把冷汗。 第6章 希望飞鸟井同学能平安回来。 帐内，飞鸟井明已经走到了咒灵面前，距离它只有一步之遥。 有时候咒灵甩出的粘液穿过了飞鸟井明，腐蚀了飞鸟井明身后的地面。 飞鸟井明伸出手掌，注视着它表面那股自己曾经从未见过，也没有使用过的力量。 ——咒力。 可以从微小情绪中提取，用于战斗中的力量。 把弯刀背到背后，再把双手插入咒灵体内，想到五条悟在之前说的“早点祓除”，飞鸟井明把一部分咒力集中到双手。 突然暴增的咒力让咒灵察觉到危险，想要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这股咒力是从它的体内向外爆发的。 “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 随着咒灵被炸成碎块，它不甘又恐惧的尖叫也一同消失。 一直关注着帐内动向的五条悟把手背到身后，在飞鸟井明回来后扬起笑容。 “干得不错。” 伊地知震惊地上下打量飞鸟井明。 没有受伤。 衣服完整。 甚至没有出汗。 啊？这是四级？ 真的假的？ 第10章 下两个任务地点离废弃工地不远，伊地知载着飞鸟井明和五条悟去了下两个地方。 对于拥有bug级能力的飞鸟井明来说，一级咒灵也好，特级咒灵也罢，基本不是威胁。 但很不巧，最后一个任务目标——特级咒胎孵化了，术式与精神控制有关。 “变得麻烦了呀。” 五条悟落下墨镜，扫了眼这只新生特级咒灵的情况，然后降下了帐。 正好是个可能和小明同学相性不合的咒术，难得遇到，就让小明同学试试看。 对于咒术师来说，调查也是重要的技能之一。已经身处帐中的飞鸟井明慢慢朝着咒力最为浓厚的地方走去。 特级咒灵身为咒灵里的最高级，不是一般咒术师能够解决的。 大部分攻击都对飞鸟井明无效，但这次遇到的咒灵，能够通过精神控制强行修改认知，可以说是他目前的天敌。 不知走了多久，飞鸟井明慢慢停下脚步，看向周围变化的环境。 这家私人医院虽然已经被废弃，但内部环境除了阴森了点没有其他问题，现在周围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 奇怪，刚刚这里还是正常的。 飞鸟井明试探性地蹲下身，伸手发动能力，试图穿过脚底的黑暗。 不管把手伸到多深的位置，都没有“穿透”现象，仿佛自己的脚下空无一物。 “……” 这下可以确定不对劲了。 飞鸟井明环顾四周，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生得领域？ 好像不对，没有感觉到领域该有的咒力量。 想不出到底是怎麽回事，飞鸟井明只好抱着咒具太刀，继续摸索这片黑暗。 不仅所有亮光都消失了，连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飞鸟井明张嘴，说了句话，但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只咒灵能屏蔽感官？ 忽然，口腔里涌上了血腥味，似乎有什麽充满腥气的液体从嘴角溢了出去。 飞鸟井明顿了顿，抛开已经感受不到的太刀，凭着直觉把手伸向胸口，但什麽也没有穿透。 痛觉和触觉也都消失了。 不，应该不是屏蔽感官，而是改变认知。 让自己认为这只咒灵和身边的墙体地面不是一种物质或者能量，无法想象穿过它的样子，自己的能力就会对它失效，从而让它袭击成功。 咒灵的本意是改变飞鸟井明的认知并限制他的感官，从而降低攻击被他躲闪的概率，却误打误撞打破了他的能力。 真是天敌啊。飞鸟井明叹气。 但在这只咒灵被发现术式真正的效果后，它的咒术和它本身就变成了可以被想象“被飞鸟井明穿透”的“东西”。 似乎有什麽正在朝自己袭来，飞鸟井明发动能力，任由那些触手穿过自己，他则向着咒灵的方向快速移动，胸口被贯穿的伤口虽然不算太狰狞，但也流了不少血。 离开飞鸟井明的血液在地面上显现，成为了可视物。看到凭空出现的血迹的咒灵尖叫着弹射出更多的触手，朝着血迹的方向涌去。 所有触手都没有碰到想击杀的敌人。 “在哪…你在哪！！！！！！！！” 新生咒灵咆哮着，释放出更多的触手。 过了一会儿，它停止了咆哮。 因为似乎有什麽可怕的东西在咒灵体内膨胀，能够将它立刻摧毁——是飞鸟井明凝聚于双手的咒力。 这只新生特级咒灵想要逃跑，但在它收回出手的一瞬间，庞大的咒力爆发，瞬间剿灭了咒灵。 这片空间里除了混乱的咒力残秽和地上零散的血迹，什麽也没有留下。 在咒灵被祓除后，本来慢慢恢复的痛觉马上提了速，胸口的贯穿伤存在感猛增。 后知后觉的疼痛占据飞鸟井明的大脑，他捂住伤口，疼得头昏脑胀，眼前发黑。 废弃医院的走廊似乎变得扭曲幽深起来，飞鸟井明眯了眯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路。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一道蓝光一闪而过。 第11章 本来应该在外地出差的五条悟抱着刚收不久的学生半夜闯入医务室，嚷嚷着让家入硝子赶紧来治疗一下。 家入硝子从解剖室走出来，摘下口罩和橡胶手套，示意五条悟把人放病床上，眼下黑眼圈深重。 “这才多久？你的学生又受伤了。” “大部分咒术师的必经之路而已。”五条悟轻轻放下飞鸟井明，任由家入硝子检查，“最重要的是，他进步了，这伤也不算白受。” 家入硝子掀开飞鸟井明的衣领查看伤口，对五条悟的教学方式不做评价。 ——天才有自己的教法。 淡淡的白光笼罩住飞鸟井明的胸口，没过多久，胸口的贯穿伤恢复如初。 “谢了，硝子。” 闻言，家入硝子重新戴上手套的动作慢了一拍，她扫视了一圈医务室，像是想起了什麽，指了指某个上锁的抽屉，神色淡淡，“今天有个辅助监督拿走了飞鸟井同学的留档在这里的身体数据复印件，说是奉命来取。” 五条悟挑眉，懒懒散散地倚着病床边的墙壁，一下又一下地抛着墨镜，心里漫不经心地想——刚伪造好的文件肯定也被要去复印备份了。 被彻底当成五条悟一派了呢，小明同学。 ** 飞鸟井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野就被一大片白色占据。 “呜呼～你醒啦，手术很成功哦！！” 五条悟啪啪鼓掌，嘴巴弯成v形，身后飘满粉色小花。 家入硝子：…… “已经没问题了，我先走了。” 戴上口罩，挥挥手，家入硝子重新钻进解剖室。 “拜拜～～”五条悟抓起飞鸟井明的一只手，对家入硝子挥了挥。 现在已经是深夜，伊地知已经离开了高专，走之前顶着五条悟的死亡视线，把第二天的任务安排打包发到了五条悟的邮箱。 五条悟随手翻了翻任务表，就关了邮件，心里对明天的行程有了大概的安排。 又要开始到处跑了。 “走啦，小明同学，明早八点校门口集合。” 病床上的人没什麽动静。 嗯？ 五条悟低头，就看见飞鸟井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他歪头，打量了一会儿，最后伸手一捞，把飞鸟井明放到了背上。 “限定版五条老师的爱的背背，要珍惜哦。至于其他的，明天再思考啦。” 说着，五条悟双掌用力，掂了掂背后的学生，在学生惊慌地抱住自己的脖颈后，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步四五个台阶的往下跳。 夜风很凉爽，月色也很清明，飞鸟井明趴在老师结实的背上，侧过脸，透过墨镜的缝隙望向老师湛蓝的眼睛。 “老师，我好像会呈现咒术效果了。” “嗯哼？” “伪造咒力残秽，控制释放的咒力量。”夜幕笼罩下的校园寂静无声，飞鸟井明凑到五条悟耳边，小声念叨，“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温热的吐息伴随着轻声话语吹向耳廓，五条悟下颚不自然地紧绷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同样小声地回答飞鸟井明的问题。 “还有伪装术式公开。” 术式公开，一种通过公开术式提升术式效果的方法，通常在战斗时使用。 通过伪装术式公开，飞鸟井明能够自然地在其他咒术师面前穿过除了墙面意外的东西，但这些都需要练习掌握，以此骗过所有人，让飞鸟井明彻底融入咒术界。 除此之外，对能力的精细化操作也需要勤加练习。 ——如果是真正的战斗，操纵能力无法到达原子级别的飞鸟井明很可能会被五条悟秒杀。 第7章 “总之，在彻底学会之前，小明同学都要和老师待在一起。” “还有什麽疑问吗？” 眼看已经到了寝室楼下，五条悟松手放下飞鸟井明，空闲的手统统插到了口袋里。 “如果有人发现了我不会咒术呢？” “这种时候，不管是谁——”五条悟站直了身子，声音拉长，表情严肃起来，“只要和你立场不同，就立刻解决掉他。” “我明白了。” 飞鸟井明的目光从五条悟的墨镜转向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拉直的唇角，眼里的疑惑散去。 虽然老师说的是“解决”，但最好的办法，果然还是杀掉吧。 人也好，咒灵也好，只要是敌人，绝不会留情。 第12章 作为唯一还在活跃的特级咒术师，五条悟每天都忙碌无比。 等飞鸟井明走到集合地点，发现五条悟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飞鸟井明看了眼手机——距离之前说好的集合时间还有半小时。 “呀！”五条悟咧嘴，从兜里抽出一只手挥了挥，“来的很早嘛，小明同学。昨晚睡得怎麽样？” 飞鸟井明收起手机，三两步来到五条悟身后，跟着他的步伐走下校门外的石梯。五条悟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感觉还不错。” “那就继续享受吧——咒术师清闲的日子可不多。” “对了，今天的任务有一半是你的哦。” 说完，五条悟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飞鸟井明，往旁边走了一步，等他和自己并排后再继续往前走。 清晨的太阳并不刺眼，高专外的树林静谧幽寂，在沉默到只有彼此呼吸声的台阶路上，飞鸟井明不太自在地抠了抠刀鞘，觉得有一股奇怪的瘙痒从心口开始蔓延开来，席卷全身，但他最终还是乖乖地走在老师身侧，没有重新站回身后。 五条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老师，是帮助他融入这个世界的恩人，是引领者。 ——所以他更习惯走在身后。 一起出行时光是余光所见的背影就能让人觉得心安，处理咒灵时透过帐紧紧跟随自己的目光也让他在动手时有恃无恐。 好像只要老师在，不管在哪里，脚下所经的土地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但今天他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好像再过不久，等自己真正能够在咒术界生存，就不能一直站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了。 要追上来——这是飞鸟井明的解读。 这一刻，飞鸟井明才隐隐约约地明白，自己老师想要的不单单是一个能力出众的学生，更想要的是培养志同道合且强大的夥伴。 再转一个弯就到山脚了，五条悟和飞鸟井明走向已经稳稳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伊地知正站在车旁等候。 “五条先生，飞鸟井同学，请上车吧，我现在送你们去机场。” “今天我们去大阪，小明同学快想想吃什麽。”五条悟打开车门，在飞鸟井明钻进后座后，也跟着坐了进去，“公费报销，不用客气。” 伊地知欲言又止。 “安心啦！有我们在，根本不需要担心任务的问题。” “可是……” 五条悟不快地托腮，脸上的软肉在手心里挤压变形，“伊地知，当心掌掴哦！” “是！” 飞鸟井明缩在一旁捧着手机，听完两人的对话，时不时偷瞄一眼五条悟变形的脸，最后收回了视线，克制自己不再去看。 ** 到达伊丹机场时已经接近中午，五条悟带着飞鸟井明上了早早等候在机场附近的辅助监督的车，前往任务地点。 “五条先生，接到通知，这个任务完成后，有一个紧急任务需要完成。” 五条悟“哈”了一声。 “前不久咒杀了一家三口的那个诅咒师，有‘窗’在大阪发现了他的踪迹。” “知道了知道了。”五条悟揽着飞鸟井明，准备去咒灵在的地方，“地点发我。” “目前他已经逃跑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还在大阪。” 五条悟脚步一顿。 这不就是把调查的事也甩给自己的意思吗。 “……你可以离开了，后面我们会自己去的。” “麻烦您了。”辅助监督鞠躬，然后上车离开。 等辅助监督消失在视线里，五条悟不满地“嘁”了一声。 这个诅咒师，说是身份不详，咒术不详，现在连地点都是不详了。但是他在短时间内咒杀了不少普通人，因此这项任务交给了来大阪出差的五条悟，希望能借他只手除去这个炸弹。 “老师？” “没事，进去吧。”五条悟转身，放下“帐”，和飞鸟井明一起往里走，“抱歉，今天的大阪之旅估计要泡汤了。” “不是老师的错。”飞鸟井明摸了摸口袋，掏出最深处的钱包，一本正经地递给五条悟，“至少饿不死。” 五条悟大笑，笑得墨镜都差点滑落。 “那我们抓紧时间吧，至少要腾出空来吃饭。” ** 说是有一半任务归飞鸟井明，实际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任务都是由五条悟亲手处理，飞鸟井明只负责观摩。 等原定的任务都处理完毕，五条悟领着飞鸟井明，前往那个诅咒师最后出现过的地点。 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五条悟推开门，在机械的“欢迎光临”声中直奔摆满了食物的货架，扫荡了一些吃食，分给飞鸟井明。 连轴转了好几个小时，饿得难受的飞鸟井明接过食物，拆开包装袋狼吞虎咽。 “这麽饿呀。”五条悟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空置的手捞起一瓶饮料递给飞鸟井明，“给。” 正好感觉有点噎的飞鸟井明接过饮料，仰头喝了一大口。 等找到那个诅咒师，一定要去吃顿好的。 嚼着干巴面包的飞鸟井明如是想。 诅咒师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一条小巷，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前去小巷探查，并没有发现什麽特别的线索，于是又去了其他这个诅咒师活动过的地方。 最后他们来到了上一个被这个诅咒师咒杀的受害者的家，这里已经被封锁，但辅助监督已经提前打点好了，所以他们顺利进入了案发现场。 现场还留有部分咒力残秽，地板和墙面上的血液已经开始 干涸发黑，仿佛能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飞鸟井明扫视一圈周围，感觉鞋底有点黏黏哒哒的，鼻腔里除了房间里怪异的味道，什麽都闻不到。 ——这就是最后一个咒杀地。 第13章 咒灵虽然外形丑恶，但击杀之后会自然消失，而人类，如果不处理会发烂发臭，最后变得无法辨认。 虽然处理过一些咒灵，但这种人杀人的情景还是第一次见。 飞鸟井明站在腥臭的血液堆边出神地想。 五条悟抽出手机，低头吧嗒吧嗒地打字，最后按下放发送，把一封邮件送出。等做完这些，他抬头，正准备关爱一下第一次直面凶杀现场的飞鸟井明，就被一通电话吸引了注意力。 听到电话铃声，飞鸟井明看向声源——五条悟的手机。 五条悟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衣兜，眼不见心不烦。 这头诅咒师的下落还没有什麽思绪，另一头就开始催起了其他原先安排的任务。 再催就把他们和这个诅咒师一起干掉。 开玩笑的。 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显的五条悟拉着飞鸟井明往外走，示意不远处监视着这里的“窗”来封锁房间，然后钻进了一条小巷。 “时间紧迫，来，小明同学，抱住我，我们要抄近路了。” 五条悟摘下墨镜，挂到衣领上，然后张开手臂，示意飞鸟井明快点过来。 飞鸟井明把手轻轻放在五条悟背上，在皮肤触碰到衣物的一瞬间，发动能力。 两个人立马变成不可视状态。 “抱紧点。”五条悟扒拉了一下环在身上但没怎麽使力的手臂，在被紧紧抱住后满意地点点头，大手扣住飞鸟井明的后脑勺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这才对嘛～要是小明同学掉下去了，老师就只能撞墙上了，超——可怜的。” 周围的事物扭曲了一瞬，什麽都没来得及看清，他们就来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荒凉无人，五条悟抬手，咒力红光大盛，一发[赫]打向咒灵，咒灵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消灭。 飞鸟井明抬头，想看看现在他们在哪儿，但下一秒就被五条悟摁住脑袋，带去下一个地方了。 接连几次瞬移后，五条悟解决的原定的任务目标。等回到原先的小巷，他松手，放开了飞鸟井明。 “成为咒术师就要做好面对这种场景的准备，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咒灵，还有人。” 咒灵杀人，人杀咒灵，人杀人。 第8章 这些在五条悟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已经出现无数次，但对飞鸟井明来说可能都是第一次。 见飞鸟井明还在发呆，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摊手道：“啊啊——真拿你没办法。” “五条老师のdokidoki爱的永～抱，今日限定版，要珍惜哦。” 说着，他拉起飞鸟井明的手，紧紧环到自己身上。 “感觉怎麽样？” 然后他就听见，正在被自己狠狠关爱的学生幽幽地说： “老师，你好香。” 五条悟：？ ** 等他们即将再次回到被封锁的房间，五条悟并没有走楼梯上楼，而是拉着飞鸟井明，向上一跃，站在了廊道的护栏上，再悄无声息地走到房门前。 飞鸟井明正准备开门，就被五条悟按住了手。 他疑惑的抬头，就看到老师用空着的手简单比划了几个动作。 [里面有人，我们偷偷进去。] 飞鸟井明了然，反手握住五条悟的手，一起慢慢穿过房门。 里面果然有个人，看样子是个咒术师或者诅咒师，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咒力残秽，五条悟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然后一脚踹向房间里的人。 “什麽嘛，‘喜欢返回作案地点’这麽重要的信息竟然没有人记录，白白给我增加工作量诶。” 五条悟抬腿，皮鞋狠狠地撵在了诅咒师的后脑勺上，指尖红光微亮。 “你是五条悟？”诅咒师挣扎着抬手，比了个奇怪的手势，接着身体像是融化了一样慢慢化成了一滩液体，“我敢回来自然有我的底气，而你，把一个四级咒术师留在这里，实在是勇气可嘉。” 液体流向不远处的飞鸟井明，五条悟挑眉，摆出[茈]的手势。 “说你蠢，你逃过了所有‘窗’的监视，说你聪明，你又觉得我会保护不了学生。” “有这种能力为什麽想不开去当诅咒师呢？” 诅咒师脸浮现在液体表面，表情狰狞。在触碰到飞鸟井明的一瞬间，他恢复身体原状，猛地扑向飞鸟井明，“就算死，我也要让你们陪葬！” 诅咒师留目柴，术式效果为可以将自己身体任意部分化为液体，液态部分不彻底斩断则无法造成伤害，适合逃跑和免伤，但有一个致命缺点，液态部分不具备攻击能力。 但这些都与飞鸟井明和五条悟无关，前者因为能力特性可以杀死对方，后者实力远高于对方，能轻松让他尸骨无存。 在留目柴惊恐的目光中，飞鸟井明的手掌消失在自己的脖颈里，他来不及改变行动轨迹，只能在最后扭曲地嘶吼： “你的术式根本就不是……” “抱歉。”紧张到极致的飞鸟井明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不会痛的。” 下一秒，手掌显现，同时被分开的液体来不及粘连，重新化为血肉。 血液飞溅，手上的头颅也还在滴着温热的鲜血，血腥气越来越浓郁，飞鸟井明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扔掉了那颗头，手指拈了拈衣角，最终还是没有把血都擦到衣服上。 之前手上根本没有实感，但杀死留目柴的那一刻，属于人类的触感让他心慌意乱，眼泪挣扎着要从眼眶溢出。 是热的。 手上的东西是热的。 “老师，我有点想吐。” 哆嗦的嗓音和难以抑制的啜泣声响起，正把留目柴的头踢到他的另一截尸身旁边的五条悟停下动作，转身走到飞鸟井明身后。 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擦过尚未干涸的血迹，掌心顺着飞鸟井明发冷的双臂往下，最后扣住他沾满血的粘腻的双手。 五条悟一手环抱着飞鸟井明，一手打出[茈]，销毁了飞鸟井明杀死留目柴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他伸出手，托举起飞鸟井明的手，顺着指缝十指相扣，然后推着飞鸟井明走近浴室。 虽然客厅一片狼藉，但好在浴室还能正常使用，五条悟打开水龙头，拢住飞鸟井明的手，放在水柱下搓搓搓。 本来勉强憋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彻底溃决，飞鸟井明想擦擦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没那麽丢人，但手上和衣袖上到处都是血污，脸上也有，找不出一处好的地方能用。 听着在耳边滚动的意味不明的音节，五条悟无奈地松开飞鸟井明的手，先把自己手上从飞鸟井明那蹭来的血洗干净。 “哭得好惨诶小明同学，眼皮会肿哦。” 说着，他甩干手上的水，手指顺着泪痕擦拭源源不断的泪水，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捂住飞鸟井明的双眼，任由泪水打湿手心。 飞鸟井明抽噎着拉下捂住自己眼睛的手，转身想说些什麽，但所有的话出口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虽然知道这会儿对方估计说不出话，但五条悟还是配合地低头，然后就被用力抱住，脸颊粘贴了湿漉漉的、冰凉的另一个人的脸。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不由自主地颤抖，另一个人的泪水就这样蹭上了自己的半边脸，干透后又沾湿，脸上的温度都被泪水带走，但呼吸还是温暖的。 就这样被抱了很久，直到飞鸟井明停止哭泣，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力道轻了一点，五条悟才站直身体，把放在背上的手改为搭在头上。 “伊地知来接我们，洗完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飞鸟井明没有出声，但顺从地按照五条悟的话继续洗手，直到彻底洗干净后，跟在五条悟身后慢慢往外走。 路过客厅，飞鸟井明偏头，看了一眼已经所剩无几的留目柴的尸体，下一秒，肩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宽大外套。 脑子像一团浆糊，过了几秒，飞鸟井明才反应过来，向五条悟道谢。 “困？” 他轻轻应了一声。 等下了楼，收到通知，紧急赶来大阪的伊地知帮他们打开车门。 把飞鸟井明塞上车，五条悟关上门，绕到另一边上车，接着坐到了后排中间。 五条悟没有坐在更宽敞的靠窗位置的反常的举动让伊地知不由地透过后视镜多看了两眼，然后发现飞鸟井明已经靠着五条悟闭上了眼睛，外套下露出的衣角上似乎有血迹。 伊地知紧张地问：“飞鸟井同学受伤了吗？” “没有。”五条悟回答。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飞鸟井明皱了皱眉，呼吸急促了一点，挣扎着想要醒来。 有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擦过被泪水浸湿的鬓角和红肿的眼眶，抚过脸颊上的泪痕，最后盖在了发凉的后颈上，暖的他一哆嗦。 脑袋晕乎乎，身体飘飘然，灵魂像是飞向了云端，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安心。 飞鸟井明重新回到了汹涌困意的怀抱，缩在五条悟的外套里，嗅着熟悉的香味，紧紧贴住一旁的热源沉沉睡去。 第14章 这是飞鸟井明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长，但醒的次数最多的一次觉。 在伊地知的车上睡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三月的寒风刮过，他被脸上的寒意唤醒，还没来得及睁眼，只是动了动手指，就有一块布料盖住了他的脸，只留一条细小的缝隙呼吸。 外套好像被谁掀开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地，他听见了家入小姐的声音。 “怎麽哭了？受伤了？” “没，我也很苦恼呢。”五条悟用气音回复，“好不容易睡着了，小点声。” “你弄的？”怀疑的语调。 五条悟炸毛：“不是我！” 两人又窸窸窣窣地说了些什麽，周围安静下来，几秒后，飞鸟井明被除去多余的衣物，塞进了柔软但冰凉的被窝。 在卧室门被关上后，他挣扎着伸长手，在枕头边摸索了一阵，摸到熟悉的外套后，盖到头上，遮住肩膀和脖子，重新睡着。 淩晨，有人打开了卧室门，在太阳升起后拉上了所有窗帘，然后钻进被窝，在另一边沉沉睡去。 等飞鸟井明再次醒来，卧室昏暗，只剩他一个人。 有丝丝甜香传来，他下床，穿上五条悟放在枕头边的衣服出门。 客厅里，五条悟正盘腿坐在特别定制的超大沙发上，腿弯里摆了如小山般的吃食。 发现飞鸟井明出来，他两口吞下手里的蛋糕，在飞鸟井明开口前扬起灿烂的笑容，夸张地挥着双手，“中午好，小明同学。” 看到飞鸟井明疑惑的眼神，五条悟指了指窗外，“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哦，小明同学睡了好久好久——” 五条悟把腿放下，吃食拿到茶几上，微笑地看着飞鸟井明在自己的示意下来到身旁坐下，然后紧紧贴到自己身边。 “好点了吗？” 飞鸟井明接过五条悟递来的小饼干，睡了一觉之后眼睛好受了很多，头脑也清醒了过来。 “应该好多了？” 五条悟笑出声，“那麽不确定呀？” 过长的头发被五条悟随手用一个发夹夹住，飞鸟井明也笑了起来，他张嘴，往嘴里塞了几个小饼干，又灌了几口牛奶。 第9章 吃过饼干，五条悟翻了翻，从食物堆里扒拉出草莓蛋糕和尚有余温的汉堡炸鸡推给飞鸟井明，自己则是从顶上随手拿了盒大福开始吃。 老师给自己的食物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吃过之后心情就变得轻松起来。飞鸟井明来者不拒地吃着五条悟给的东西。 吃饱之后，五条悟起身，把剩余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到冰箱里，再回到沙发，挨着飞鸟井明坐下。 “小明。” 飞鸟井明抬眸。 “你有一个前辈，”五条悟斟酌了一下词句，“也是小我一届的学弟，曾经是一级咒术师，你想见见他吗？” “曾经？” “是。”五条悟摸了摸飞鸟井明的脑袋，“毕业后他就回归了普通社会，现在在一家公司工作。” “从这里毕业后，并不是一定要成为咒术师。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和他聊聊。” 昨天飞鸟井明的表现让五条悟想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习惯咒术师那注定面对的尸山尸海的生活。 如果他一直无法适应，未来遇到相似的事情，只会更加痛苦，而自己不会每次都能在他身边帮助他。 这时，他想起了七海建人——自从毕业就回归社会，再也没有联系过的学弟。 昨晚回到高专后，他找出七海建人如今的联系方式，发了一封短信，告诉了他飞鸟井明大致的情况，如果可以，希望能让他们见一面，聊一聊。 他希望培养强大可靠的同伴与自己一起改革咒术界，但不会强迫别人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 客厅一片寂静，五条悟安静地等待着飞鸟井明的答案，但等来的却是飞鸟井明的一滴眼泪。 五条悟一惊，“怎麽了？” 飞鸟井明赶紧抬起胳膊，用力抹掉眼泪，“老师，我不想离开这里。” 他明白五条悟的用意，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咒术界，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老师。 咒术师的尽头是腐朽血海，可他和五条悟一定会在其中活到最后。 除了五条悟，没有人能杀了他。 而身为最强，没有人能杀死五条悟。 就算有，只要他还在身边，就无法伤害到五条悟。 五条悟低沉地嗓音响起，“以后你还会见到无数被诅咒所伤的普通人和咒术师，还有被诅咒师残害的人类，总有一天，你会必须像昨天那样——杀人。” 过去五条悟对夜蛾正道对每届新学生的说教毫不在意，如今成为教师，他也拾起了那些话，告诉飞鸟井明。 “小明，即使这样，你也坚持要一直当咒术师吗？” 飞鸟井明用力点头，委屈和不甘上涌，泪水模糊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 五条悟笑着叹了口气，刚想给飞鸟井明擦擦眼泪，就被扑过来的飞鸟井明用力抱住。 “哎呀，那麽喜欢抱……嘶——痛痛痛——” 一只手玩闹似的拍着飞鸟井明的后背，另一只手松松地捏着他的后颈往外扯。 飞鸟井明右手胡乱地抓住五条悟柔顺的发丝，左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咬住五条悟的侧颈。 在五条悟的痛呼中，他加重力道，直到脸颊发酸才松口。 脖子上的疼痛缓解，五条悟提起飞鸟井明，让他和自己面对面。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这样咬别人。” “我不想见那个前辈。”飞鸟井明总算回答了五条悟最初的问题，随后他凑上前，叼住五条悟脸上的软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一字一顿地说：“老师，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身为最强咒术师，对这种神似诅咒的话格外敏感的五条悟瞳孔骤缩。 忽然迸发的强烈情感让飞鸟井明本就庞大的咒力量又往上增加了几分，但好在飞鸟井明本身并没有对五条悟施加诅咒或立下束缚的想法。 又一次被咬的五条悟笑容微敛，想教训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算了。 五条悟苦恼地想。 自己收的学生，也只能纵容着了。 ** 晚饭后，五条悟按照原先的计划，带飞鸟井明去家入硝子那学习反转术式。 “先说好，这不是包教包会的。”面对前来学习的飞鸟井明，家入硝子瞥了一眼像个幼稚鬼一样在玩旋转办公椅的五条悟，“当初你的老师也没学会反转术式，即使我教了无数遍。” “因为你说的我们根本听不懂嘛。”五条悟一边重复着“哒咩哒咩”，一边比了个叉，“而且我之后很快就会了哦。” 距离上一次教学反转术式已经过去了六年，再一次教这个，竟然是给五条悟的学生开课。 如果是六年前的自己，绝对会想不到。 家入硝子摸了摸眼下的黑眼圈，心里划过无数想法，最后只是把手上的圆珠笔塞进白大褂胸前的口袋，然后解释了一遍反转术式的原理。 光是理论学习很难真正学会反转术式，更何况眼前的学生是个刚入门的咒术师，咒力操控都不够纯熟。 “手给我。” 飞鸟井明乖乖伸手。 家入硝子握住飞鸟井明的指尖，施展反转术式。微弱的白光笼罩飞鸟井明的手臂，飞鸟井明低头，仔细观察家入硝子的咒力。 “感觉怎麽样？”过了一会儿，家入硝子收回手，她不指望飞鸟井明能立刻学会。 飞鸟井明活动了几下手指，“可能还需要继续学习，谢谢家入老师。” 接下来家入硝子还有工作，不好多打扰，飞鸟井明和她礼貌道别后就离开了医务室。 回去的路上，飞鸟井明问出了在医务室时一直想问的问题。 “老师是怎麽学会反转术式的？” 五条悟轻松道：“是濒死的时候学会的。” “濒死”。 这种可怕的字眼引起了飞鸟井明的警觉，他抬头，看着一派悠闲的五条悟，希望对方多说一点。 距离星浆体事件里和伏黑甚尔的那一战已经过去了五年，但记忆力超群的五条悟仍然记得每一点细节。 这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五条悟稍作回忆就坦白了那段过往。 对于咒术师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但不是每一个咒术师都能在死亡降临时领悟反转术式。 拥有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在那一年一跃成为最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追上他的脚步。 讲述完和伏黑甚尔在高专大门的那一战，以及自己学会反转术式的细节，五条悟咂咂嘴，转头看向飞鸟井明。 “小明同学有什麽感悟吗？” 飞鸟井明沉思了一会儿。 “对反转术式，我还是没有什麽特别清晰的头绪……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麽？” “让敌人尸首分离才是最安全的。” 五条悟挑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想说些什麽，又发现其实飞鸟井明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欣慰地点点头，给了飞鸟井明一个脑瓜崩。 小明同学真聪明。 第15章 接下来的几天，五条悟白天留在高专教导飞鸟井明体术和咒力控制，晚上由伊地知接送去完成东京范围内的任务，偶尔需要白天出门时，五条悟就把飞鸟井明送去医务室，和家入硝子相处。 身为忙碌无比的特级咒术师，竟然在一个术式看起来没什麽前途的四级咒术师身上投入那麽多时间，高层们对此无比警觉，继上次去医务室调取文件后，又派遣了一级咒术师日下部笃也以刀具教学的名义前往探查。 收到消息后，在东京咒高负责毕业生教学的日下部烦躁地扭了扭脖子，拎上武器就出了门。 五条悟收了个术式鸡肋的学生并且非常看重的事他也有听说，但他不是五条一派的人，只是和夜蛾稍微有点交情而已，所以怕麻烦的他没有去打听过更多消息。 真是的，好不容易熬到学生要毕业了，可以清闲一段时间了，又要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头，也收到了相似消息的五条悟抛了抛手机，算算时间，距离日下部到达这里还要一会儿，于是他伸手，揽着飞鸟井明的脖子往外走，最后在宿舍楼边随意找了块空地坐下。 犹豫了一下，飞鸟井明挨着五条悟坐下。 “今天不去硝子那儿了，等会儿会有新老师来教你使用咒具。”五条悟双手撑着下巴，嘟嘟囔囔地对看起来有点不安的学生说着一天的安排，“晚上我们可以在宿舍吃烤肉，记得等我。” 不过，有心思下这种命令的总监会也太闲了，得找个时间去教训一下。 “老师不是也会太刀吗？” 五条悟磨牙，他当然会太刀，教飞鸟井明也是绰绰有余。 那群老橘子果然还是太闲了，今天就去教训一顿。 太突然了，明白的人都知道是在针对自己，但没办法，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闹都闹不起来。 所幸来的人是日下部笃也，对于他，五条悟还是比较放心的，哪怕是看在夜蛾的份上， 第10章 他也不会把飞鸟井明怎麽样。 这样想着，日下部到了。 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站起身，和日下部简单打了个招呼。 日下部打量了几眼飞鸟井明，嘴里的棒棒糖滚了一圈，心里有了大致的计划。 “小明同学就交给你了哦，日下部。” 五条悟带笑的声音拉回了日下部的思绪，他回过神，领飞鸟井明去了练习室。 四年级生们都在校外做各自的任务，练习室空空荡荡，只有日下部和飞鸟井明在。 日下部咬着糖，随手从墙上取下两把太刀，其中一把扔给了飞鸟井明。 这两把太刀都是开了刃的，只不过不是咒具，而是普通的刀具。 高层说的任务是试探飞鸟井明的术式是否真的如五条悟所说的那样无用，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不然以后会有一堆麻烦事找上他。 但五条悟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作为咒术界最强，他的学生出了什麽事，他想找人算账很容易。 “学习这个的最好方式就是这麽实战——不用咒力，跟我比一场。” 日下部把刀鞘扔到一边，摆了个起手式，示意飞鸟井明先动手。 在保证飞鸟井明安全的前提下完成上面的任务啊……日下部接下飞鸟井明的一击，轻松化解，这种轻松让他有一种失望又庆幸的感觉。 飞鸟井明似乎确实只是个体术中下，术式鸡肋的普通学生，可能真如另一种传言一样，五条悟只是珍惜这个独苗苗，所以才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但是试探还没有结束。 日下部转守为攻，淩厉的攻击逼得飞鸟井明后退了几步。 飞鸟井明沉静地注视着日下部，小臂肌肉绷紧，但在劈砍时还是松了些力气。 这个忽然出现的新老师立场不明，可能和之前一样是来试探自己的，他一定要按照和老师的约定，守住自己的秘密。 空旷的练习室只有刀刃相撞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日下部用力挑飞飞鸟井明的太刀，猛然提速，刀尖直指飞鸟井明的眼睛。 飞鸟井明瞳孔骤缩，努力按耐自己想要使用能力的本能。 但在日下部看来，就是飞鸟井明被最后一击吓得无法动弹。 刀锋逼近，直到差一点就会刺入眼球才堪堪停住。 日下部维持了几秒举刀的姿势才收回太刀，俯视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的飞鸟井明，叹了口气。 “还以为五条悟那个怪胎看重的学生也会是个……现在看来，连普通都不一定算得上。” 他转身，正准备离开练习室去像高层复命，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声的询问。 “‘怪胎’…是夸奖麽？” 日下部无语地眯眼，“怎麽可能？行了，你也可以走了。” 说完，他把太刀放回原来的位置，就离开了练习室。 飞鸟井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练习室的门被关上，才缓慢地眨了眨眼，站起身。 刚才那个狼狈倒地的样子仿佛是日下部的错觉，现在的他呼吸平缓，脸上惊惧的表情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他背起搁置在墙角的剑袋，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也离开了练习室。 ** 等五条悟回到高专，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他在高专溜达了一圈，最后在操场找到了正在跑步的飞鸟井明。 “小明同学——”五条悟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呼喊，“你亲爱的五条老师回来了哦。” 飞鸟井明双眼一亮，扬起笑容，横穿操场朝五条悟跑去，“老师！” 等飞鸟井明跑到自己面前，五条悟双手合十，歪头笑道： “好自觉诶，小明同学，一点也不需要老师操心呢。” 飞鸟井明腼腆地笑了笑，“我们现在要去吃烤肉了吗？” “当然啦～” 五条悟指了指脚边的大手提袋，里面装了一大堆新鲜食材，还有饮料和甜食。 “厨具什麽的已经在宿舍了，把这些带回去就可以开动了。” 飞鸟井明弯腰，五条悟却更快一步的提起了手提袋。他低头，手在袋子里翻找了一圈，最后拎出甜品袋塞进飞鸟井明手里。 “甜食太容易压坏了，就麻烦小明同学拿一下了哦。” 说着，五条悟勾唇，比了个感谢的手势，然后揽过飞鸟井明的肩膀，一起往宿舍走去。 ** 虽然日常不是吃食堂就是任务路上买点吃的，但五条悟的宿舍里必备的厨具还是一应俱全的。 烤盘上，现切的牛肉由红转白，油香久久不散，五条悟从厨房掏出几种酱料，调了两份蘸料。 连轴转了一天，总算能稍微休息片刻。五条悟在飞鸟井明对面坐下，问起了白天的情况。 飞鸟井明小心地吹了吹还在冒着热气的肉片，听到五条悟的话，把转凉的肉片埋进蘸料，搅了搅。 “日下部先生和我打了一架，他赢了。” 五条悟笑了起来，“好简洁，听起来像是轻松愉快的一天。” “也不算吧。”飞鸟井明回忆了一下白天的场景，忍不住摸了摸那只差点被刺穿的眼睛，“差一点就瞎了。” 五条悟失笑，他沉默了一会儿，马上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看着眼前的学生不太高兴的表情，他翻出一瓶冰镇果汁递过去。 “日下部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至少站在他的角度看，这句话是没错的，如果日下部是坚定的高层党，飞鸟井明就不仅仅是被恐吓这麽简单了。 但飞鸟井明不这麽想。 透过缓缓升起的白烟，他和貌似乐观的老师对视，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飘过无数句反驳的话，但最终，他只是说： “他们在消耗你。” 试探、阻碍、不合理的任务安排，甚至连被打上五条一派的印记的人都不放过。 日下部笃也的确不是高层党，但谁也不知道下次来的会是谁。 心里浮现日下部对五条悟的评价，飞鸟井明放缓呼吸，正准备再说些什麽，就被五条悟的话打断。 “那你呢？” 那一刻，天空之瞳将飞鸟井明深深映入眼中，其中的包容与深邃让他失语。 安静了几秒，五条悟笑了起来，语调平缓，“小明，你看，世界上总会有人喜欢我的。” 明明被不公对待的是他自己，他却反过头来安慰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把手答到腿上，手指蜷缩。 “没关系的，”五条悟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总会有人——真心实意地喜欢我。” “所以那怕只是一点点，我也想让你看看我的真心。” 似乎有什麽在催着自己向面前的人剖开自我，展示自己的血肉内里，飞鸟井明用力掰直痉挛的手指，嘶哑地说： “……是非常喜欢，老师。” 啊…… 这种最直白、最简单的话语，却让他由衷地感觉温暖和愉悦。 仅仅只是被注视着，就能感受到那种纯粹的、无暇的，直穿心肺的热烈情感。 飞鸟井明，自己倾尽全力教导和爱护的学生，能够始终坚定自我，回馈以同等的，甚至更多的感情的人。 怎麽会不喜欢呢？ 怎麽能不喜欢。 在飞鸟井明期待的目光下，五条悟回应道： “好哦。” 要一直保持啊，小明同学。 第16章 春季咒灵还不算太多，但等到入夏，五条悟彻底开始了24小时连轴转的任务生活。 虽然偶尔还是会回到高专检查飞鸟井明的情况，但频率直线下滑。 没有反转术式的人很难跟上他烧脑的任务安排，所以进入夏季后，飞鸟井明都被安排在了高专自主训练。 好在飞鸟井明已经勉强有了咒术师的样子，当然了，这是对他这种六眼持有者而言。 普通咒术师里基本没人能看出飞鸟井明的异常。 咒灵数量变多后，被送往家入硝子处治疗的咒术师也明显增多了。 七月某天，正在拿小白鼠练手的飞鸟井明遇到了一个眼熟的伤员。 他多瞄了两眼，认出了来的人是谁。 ——日下部笃也。 家入硝子让送日下部来的人把他抬到靠里的病床上，然后转身先去治疗另一位伤势更严重的咒术师。 飞鸟井明捏住小白鼠的尾巴，拎起来看了看，伤口好像治好了一半。 思考了一下，他静悄悄地走向日下部。 “日下部先生，日安。” 听到声音，日下部睁眼，“啊，是你。有什麽事等会儿再说，我现在正在等治疗。” 飞鸟井明上下打量了一下日下部——大腿上有几处划伤，最严重的伤口是在腰侧，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飞鸟井明礼貌地询问，“请问可以摸摸您的伤口吗？” “喂喂，你这家夥，”日下部动了动手臂，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跟五条待久了，你也变得莫名其妙了吗？” 第11章 飞鸟井明神秘地笑了笑，随即转头喊了硝子一声，“家入小姐，请问可以把日下部先生借我练一下手吗？” 日下部打了个寒颤，正想拒绝，就听见家入硝子淡淡的回复。 “随便，快死了记得喊我。” 飞鸟井明回了声好，然后伸出手，覆盖在日下部腿部的伤口上。 日下部狐疑地看着飞鸟井明的动作，他怎麽不知道这家夥什麽时候学会了反转术式。 等处理好手头的病人，家入硝子转身，准备查看日下部的情况，就听见了日下部的哀嚎。 “反转术式怎麽可能是黑的？！” “学艺不精，抱歉^_^。” “飞鸟井明——！！” 家入硝子：…… 不知道发 生了什麽，家入硝子快步走向日下部。 飞鸟井明收回手，在日下部痛不欲生的惨叫中微笑着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随手补了一次反转术式，治好了小白鼠的最后一点伤。 “家入小姐，那家夥怎麽回事？” 日下部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飞鸟井明的所作所为。 家入硝子顺着日下部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正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干什麽的飞鸟井明，冷静地说：“你的投诉我收到了，我会转告给五条的。” 日下部“啊？”了一声。 “他的反转术式是五条教的？”他狐疑地嘀咕了两句，“不会是故意来报复社会的吧。” 伤治好了，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等日下部离开，家入硝子抽空看了眼自己扔给飞鸟井明的小白鼠。 小白鼠已经痊愈了，活蹦乱跳的。 这说明飞鸟井明已经学会反转术式了，接下来只需要多练习，熟练掌握就可以了。 不错，看来自己还是有教学天赋的。家入硝子满意地想，当初那两个同期学不会，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作为奖励，家入硝子把前不久歌姬从京都校带来的小猫送给了飞鸟井明。 送之前，她还确认了一遍，“飞鸟井，你是猫派对吧？” “准确来说是猫猫和狗狗都很喜欢……怎麽了，家入老师？” “出师奖励。”家入硝子拿出一个垫了不少绒布的笼子，一只小猫正在其中鼾睡。 身上干干净净，皮毛顺滑，看不清埋在底下！的脸，但能看到随着呼吸起伏的肚皮。 ——好可爱。 飞鸟井明笑着接过猫笼，轻声道谢，“谢谢家入老师，我会好好照顾的。” ** 淩晨，回到高专的五条悟拎着已经冷掉的夜宵和几个购物袋往教师宿舍走，碰见了刚结束实验的家入硝子。 五条悟腾出手，挥了挥。 “哟，硝子，晚上好。” 家入硝子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丧丧地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五条悟歪头，不懂家入硝子在卖什麽关子，“坏消息？” “坏消息是飞鸟井…我建议你多关注一下他的心理状态。” 五条悟停下脚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最近发生的事，但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学生出了什麽心理问题。 “今天日下部先生受伤，被送到我这了，他问日下部能不能摸摸伤口，还假装用错反转术式，加重了对方的伤势。”家入硝子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看了眼已经思维升华的五条悟，感觉指尖有点痒。 好久没有这种想抽烟的感觉了。 她等了一会儿，等到想要赶紧回宿舍休息了，才等到五条悟的回复。 五条悟握拳，砸到自己手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小明同学学会反转术式了？” “这是好消息……算了，”家入硝子半眯着眼，总算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五条悟提着的一部分袋子的图标，“这些都是衣服？” “没错～”五条悟兴致勃勃地介绍，“路上遇到的，感觉很合适，就买下来了。” 里面有三分之二是给飞鸟井明的。 正好最近天气热，买点夏装来填充一下他们的衣柜。 家入硝子勾住一缕长发的发尾，评价道，“五条，不得不承认，整个咒术界找不出比你们更适合当师生的了。” 五条悟眨眨眼，翘起的发尾顺着身体摇摆起来，“谢谢夸奖。” 第17章 学会反转术式后，飞鸟井明又开始了和五条悟形影不离做任务的生活，但在夏秋交接之时，他被老师扛进了医务室。 家入硝子检查了一会儿，用了几次反转术式，没有什麽效果。 “看起来他的反转术式也在运转。” “小明的反转术式现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只要停下来就会变成这个状态。” 五条悟站在病床边，墨镜已经摘下来了，六眼时刻观察着飞鸟井明的情况。 “休息一天应该就会好，”家入硝子摘下手套，做出最后的判断，“姑且问一句，最近你们每天睡多久？” “有时候通宵，有时候睡两三个小时？夏天满地都是咒灵啦，像蟑螂一样。”五条悟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对此，家入硝子给出了最中肯的建议，“在飞鸟井能够像你一样不间断维持反转术式前，最好不要给他跟你一样的强度。” 不过多锻炼还是有效果的，看得出来飞鸟井明的反转术式熟练了不少。 “okok——那就暂时交给硝子了，我晚上来这里接他。对了，有被子吗？” “没有，布倒是不少。” 于是，“哗”的一声，角落的铁皮柜被拉开，五条悟翻翻找找，扒拉出了一堆没拆封的白布。 医务室背后就是高专的其中一间解剖室，这里常年开着低温空调，盖点东西会舒服点。 五条悟把几张白布整齐的抖开，盖到飞鸟井明身上，长度刚好够盖住他的头顶。 家入硝子：…… “五条，虽然我不信这些东西，但说真的，看起来有点晦气。”家入硝子死鱼眼，“顺带一提，这是裹尸布。” 善解人意的五条悟随手掏出一把剪刀，手起刀落，给白布开了一个完美的圆洞，正好能露出飞鸟井明的鼻子。 “飞鸟井会感谢你的。” “诶嘿。” ** 确实和家入硝子说的一样，飞鸟井明只是反转术式的运行跟不上五条悟任务的强度，所以累趴了而已。 太阳落山之后，飞鸟井明醒了，掀开脸上的布坐了起来，和打了份饭回来吃的家入硝子大眼瞪小眼。 “你醒了。”家入硝子淡定的咽下最后一口饭，“你脸上的布是五条弄的，请找他算账。” 飞鸟井明拎起白布看了看，正想说什麽，医务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耳边响起轻快的脚步声，然后肩膀一沉，一道幽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是职场霸淩吗，硝子？”五条悟笑嘻嘻地搂住飞鸟井明，声音却带着令人肝肠寸断的悲伤，“明明是小明同学喜欢蒙着头睡觉啦。” 家入硝子把怀疑的目光投射到五条悟身上。 顶着同期的注视，五条悟干脆坐到病床边缘，晃了晃飞鸟井明。 “坐车睡觉喜欢用外套盖着头，在卧室睡觉喜欢用被子捂住脑袋，总之只要只露出鼻子呼吸，就会睡得很香。”五条悟笑着戳了戳飞鸟井明的脸，“你说是不是呀，小明同学？” 家入硝子的目光从怀疑转向鄙夷，她站起身，收拾好一次性餐具扔进垃圾桶。 “观察学生睡觉，你是变态吗？” 五条悟倒吸一口冷气，夸张地搓了搓胳膊，呲牙咧嘴地说：“住在一起的话，想不注意到都难吧？请不要随便给我扣上奇怪的设置。” 瞬间，医务室鸦雀无声。 飞鸟井明沉默了一会儿，拿布盖住脑袋，慢慢躺了回去。 “小明同学还困吗？” “老师，是已经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哦。”飞鸟井明闭目，安详地回答。 “诶——？” 家入硝子戴上口罩和手套，走进解剖室，关门前只留给五条悟一个无情的背影。 “五条，我什麽都没听到，你走吧。” 五条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好像也没说错什麽吧？”想了一会儿，他又兀自开心起来，“算了，不想了。我们走吧，小明同学。” 飞鸟井明：在沉默中毁灭。jpg ** 按照规定，二级及以上的咒术师才可以单独执行任务。 经过半年的训练，飞鸟井明顺利从五条悟手下出师，靠着五条悟提供灵感，伊地知亲手制作出来的履历表，破格晋升二级咒术师。 目前的体术配合咒具，已经能比较顺利地解决一级咒灵的飞鸟井明，如果再加上自己的能力，祓除特级咒灵也不在话下。 “话是这样说，但体术还得更进一步才行。”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这样吧，等入冬之后来五条家住一段时间，我亲自特训。” 第12章 飞鸟井明两眼放光，他兴奋地拉住五条悟手腕处的衣袖，摇了一阵。 “什麽时候去，什麽时候回，是要去京都吗？” “是是是，京都的五条祖宅。”五条悟点点头，被飞鸟井明的心情感染，他大笑起来，“十一月去，明年开学了再回来。” “小明，来我家过年吧！” “好耶！” 一个和学生的约定新鲜出炉，五条悟摘下墨镜，苍蓝的双眼比平日更加明亮。他抽出被拉住的手，放到飞鸟井明背后。 “小明同学，快点快点，我们一起去找夜蛾校长。” 飞鸟井明浑身紧绷，背后的手掌隐隐冒着蓝光。 “预备——”五条悟倒数了三个数，“出发咯！” 下一秒，五条悟和飞鸟井明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夜蛾的办公室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夜蛾抬头，看清是谁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暴起。 “悟，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五条悟松开飞鸟井明，在夜蛾的死亡凝视下抬手，自在地打了个招呼。 “哟，夜蛾，麻烦给小明同学办个外宿手续。” 夜蛾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咒骸，问道，“时间和理由呢？” 五条悟懒洋洋地回答，“今年十一月到明年四月，带他去我家特训。这期间他所有指名任务的数据也都直接送到五条家，由我过目。” 飞鸟井明乖乖站在五条悟身旁，听着他和夜蛾的对话。 高专里有足够的训练场地，但论保密性，终究是比不上从小庇佑五条神子的祖宅。 这次特训，除了提升体术以外，五条悟还准备试验一下飞鸟井明的能力能不能进一步开发。如果可以，那麽在飞鸟井明升上二年级以前，他就要为飞鸟井明挑选新的咒具。 最佳的选择是他原本准备这几年彻底销毁，目前封印在海外的特级咒具。 ——天逆鉾。 第18章 升入二级后，就拥有了独自出任务的权利，但飞鸟井明的术式听起来过于鸡肋，所以暂时没有接到过指名任务。 夏季，不管是什麽级别的咒术师都忙的团团转，连家入硝子偶尔也会在专人看护下出校治疗。 层出不穷的诅咒像蟑螂苍蝇一样烦人，飞鸟井明挥刀，咒灵在不甘的哀嚎中被劈成两半，暗自的液体溅了一地。 抹掉脸上不小心粘上的脏东西，飞鸟井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收起了太刀。 辅助监督解除了帐，在飞鸟井明出来后递上一瓶水和一个文档夹。快速抽出文档扫了两眼，飞鸟井明递回文档袋，在辅助监督的半鞠躬中钻进了车后座乘凉。 临时新加的指名任务，指定飞鸟井明贴身保护一个姓结成的企业家，对方找了几个咒术师和他的保镖们轮流守护他的安全。 飞鸟井明回忆着其他咒术师的名字——是两个一级咒术师。 能一次性请两位一级术士，怎麽会找上他这个二级咒术师？ 抱着这样的疑问，飞鸟井明默默给远在国外的五条悟发了消息，告知对方自己的新任务。 前几天高层发布了外派任务，正好五条悟需要去那个国家採样东西，于是他在安顿好高专的事物后离开了。 “所以现在是要去结成先生家里？”飞鸟井明问，“后面的任务怎麽办？” “已经分配给其他二级咒术师了，您接下来只要完成这个指名任务就可以回学校休息了。” 嗓子粘的难受，飞鸟井明连喝了两瓶水，倒在后座，撑得打了个嗝。 发出去的消息暂时没有收到回复，这种指名任务看起来奇怪，但其实也没什麽大问题，惜命的有钱人做什麽都不奇怪。 这位结城先生并没有说明为什麽需要咒术师保护他的安全，等到了目的地还得再问问。 ** “飞鸟井同学？幸会幸会。”等见面了，结成先生热情地和飞鸟井明握手，“入学没多久就成了二级咒术师，年轻有为，真是年轻有为。” 对方的手心堆满了热汗，握上来粘腻潮湿。飞鸟井明顺着结城先生的动作晃了两下手，就收回了手。 “幸会，结城先生。”飞鸟井明礼貌微笑，“请问我的轮班时间是……？” 结城先生热切地笑着，把飞鸟井明带到客厅，辅助监督抱着数据走在他们身后。 “飞鸟井同学能愿意来真是太好了，听说你是五条先生的学生，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结城先生在一处沙发上坐下。 “运气好而已，实际上我并没有什麽拿得出手的。”飞鸟井在结城先生的示意下坐到了对面沙发上，辅助监督则站在他身后。 五条悟安排了五条家的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负责飞鸟井明的任务，算是能放心的人选。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早八点，希望你能保护我的安全。”结城先生说，“最近有些不法分子盯上了我，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于你们。” 飞鸟井明表情不变，“是谁？冒犯了，结城先生，弄清楚敌人是谁，能让我更好地保护您。” 结成先生皱眉，眼里满是担忧，“我也不知道盯上我的到底是谁，但是对方似乎和诅咒师有联系，所以我才……” 飞鸟井点头，心里已经有所怀疑。 “我会尽力，结城先生，但是我的评级只有二级，肯定比不上另外两位前辈。” “太谦虚了，”结城先生招手，手下端来茶点，“两位从鸟取赶来京都，真是辛苦了，辅助监督小姐也坐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辅助监督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慌张地摇摇头，双眼时刻观察飞鸟井明的动作，绷住了表情。 违和感越来越重，飞鸟井明维持着乖巧地坐姿，扬起无辜的笑容，纠正了结城先生的错误。 “我们是从冈山过来的。” “这样啊，”结城先生拍了拍自己后脑，爽朗大笑，“鸟取和冈山离得近，我记错了。” 虚伪。 飞鸟井明觉得无趣，但还是如实回答了结城先生的一系列看起来只是关心他的生活的小问题。 结城先生的笑容越来越大，最终他问道：“不知道五条先生现在在……？” “老师正在出差，”飞鸟井回答道，“老师很忙，可惜我还是不够强大，不能帮老师分担一点重担。” “是，五条先生背负的太多了。”结成微微皱眉，随后又展开笑容，“飞鸟井君有这份心，五条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谢谢。”飞鸟井明接过结城先生递来的茶杯，捧在手心，“感谢您的夸奖，我会努力的。” 第19章 正如飞鸟井明所想，结成这种能搭上咒术界的有钱人不会在挑选保护自己的人选的时候选一个只是二级的咒术师。 但对此，结成只是说，飞鸟井明的术式能帮助他在遇到危险时及时逃走，从某方面来说，是他请来的三个咒术师里最适合保护自己安全的。 飞鸟井明沉默，只是露出被认可后羞涩的笑容。 保护工作交接完毕，辅助监督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她看了站在结成身边的飞鸟井一眼，匆匆离开。 结成的住处布局复杂，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想要出去很困难。 跟着结成和一众配备真枪实弹的保镖们来到书房，飞鸟井被安排在角落的沙发上，守着结成处理事务。 身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读物，结成附近的书架上则满是文档。飞鸟井明侧眸，扫过角落的绿植和上方密密麻麻的图书，默默把手插进兜里，握住手机。 ——周围全是摄像头。 假装什麽都没有发现，飞鸟井明用指纹解锁了手机，在口袋里盲打了几条消息发送。 奇怪的任务和八百个心眼子的委托人，辅助监督应该已经跟五条悟简单汇报过了任务情况，但更多的细节还是要自己实时补充。 退出社交软件的界面，飞鸟井神色如常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结成也似乎焦虑了起来，时不时看一眼表，最后他合上所有文档，锁进抽屉。 “飞鸟井同学。” “在。”飞鸟井明抬头。 “接下来我要去一趟东京。”结成起身，示意飞鸟井明跟上，“你也来吧。” ** 结成的住处是京都某处的别墅，去东京的目的地需要驾车六小时。 算算时间，等到东京，就已经半夜了。 结成率先坐上车，飞鸟井明被他安排在了最后一排，他则是坐在中间那排。 保镖们坐在另一辆车上，全程待命。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车内挡板升起，等挡板彻底隔开驾驶位，结成才说出了去东京的原因。 是最近威胁了结成的其中一个势力，要求结成带足够的钱换回能让他的企业彻底倒塌的黑料。 第13章 飞鸟井明听了一会儿，始终没听到具体地址，他把手机倒扣，问道：“是诅咒师吗？” “是，”结成忧心忡忡地说，“听说诅咒师都作恶多端，等到了那里，如果有什麽意外，希望你能保护我。” 飞鸟井明移开目光，关切的表情恢复平淡。 这个结成先生，明明知道是诅咒师，还只带了一个二级咒术师。口风也严，看起来是有问必答，其实什麽也没透露。 六个多小时过去，结成一行人总算到了目的地。期间，飞鸟井明一直没有休息，不断用反转术式刷新大脑，防备着突发情况。 周围没有灯光，但咒术师还是能看清四周的模样。 看起来是东京郊外。 车队停在了一扇门外。结成下车，带上了飞鸟井明，除此之外，其他人都留在原地待命。 站在门前，结成让飞鸟井明待在有墙的地方保护他。 “只要有墙，你的术式就可以发动吧。”结成说，“麻烦你一直跟着我，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带我走。” 飞鸟井明点头，把手按在墙上，消失在结成面前。 按照结成行进的方向不断向前，飞鸟井明小心地留下自己的咒力残秽。 最后，他停在一堵墙前，墙的另一边传来结成激动的声音。 “我没那麽多钱！你之前不是说三千万就……” “结城先生，你也知道，那些大人物都是很难打动的，”一道男声苦恼地说，“办这件事我们也很为难。” “但如果你实在拿不出这些钱的话……” 周围的温度忽然低了不少，结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大喊：“飞鸟井明！” 身后传来刀刃破空的声音，白光一闪，结成身边即将动手的二级咒灵被斩于刀下，紫色液体飞溅。 液体也溅了结成一身，但是他是非术师，看不到咒灵的残留物。 “啊啦，还喊了帮手吗？” 夏油杰微笑，打了个响指，一级咒灵瞬间出现在飞鸟井明身边。 按照他目前的评级，一级咒灵是可以打败的，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保护结成的安全。 没有过多犹豫，飞鸟井明抓住结成，咒力聚于脚下，向着最近的墙面跑去，穿墙离开。 熟悉的术式和长相让夏油杰沉思，他一边放出不少低级咒灵穿墙追击结成，一边思考到底在哪里见过。 啊，想起来了，前不久刚看过数据。 ——飞鸟井明，悟收的学生。 第20章 低级咒灵听从夏油杰的命令，在飞鸟井明和结成身后穷追不舍，飞鸟井明拎着结成狂奔，在出了盘星教之后立刻把结成扔进后座，关上车门。 等车开出去一段距离，飞鸟井明拔出刀，轻轻一挥，祓除了追上来的咒灵。 “你怎麽不刚刚就杀了他们？” 劫后余生，结成惊惧地捂着脖子喘气，还不忘责怪飞鸟井明。 “……会有新的追出来。” 最重要的是，不清楚刚刚那个人有没有飞行咒灵，隔远点再处理总是保险一点的。 飞鸟井明看了眼表——等回到京都就早上了，这次指名任务也能顺利结束。 回去的路上，结成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像来时一样处理自己的事情，中途还发送了不少邮件。 等回到京都，还有一个小时任务就结束了，飞鸟井明跟着结成来到卧室。 一整晚没休息，作为没有反转术式的普通人，结成已经十分疲惫。 “八点会有另一个咒术师准时来和你交接，剩下的时间你只要在这里守着就行。” 说完，结成合上门，进去休息了。 最后一个小时，多等等就过去了。 飞鸟井明看了眼手机，有几条五条悟的消息——一些照片和几句话，有些是回复之前自己发的消息。五条悟说结成的身份已经派人去查了，近期他也会回国，不需要太担心。 附件里的照片飞鸟井明还没有看过，他往下划了划，正准备点开，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炸响，紧接着是结成的嘶吼。 飞鸟井明立刻转身开门，却发现房门被结成锁了。 “……”忽然不想救了。 把咒力凝聚在脚上，一脚踹开门，飞鸟井明发现结成已经被开膛破肚，倒在地上，死相凄惨。血腥味弥漫，飞鸟井明努力把目光从结成身上撕下，移向一旁的咒灵。 ——准特级咒灵。 ** “你说什麽？”五条悟用肩膀和脑袋夹住手机，一手提着吃的，一手对老板比了个不要了的手势，然后走向人少的角落，“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伊地知。” 伊地知欲哭无泪地反复保证自己说的绝对是真的。 “哈——这群老东西真是一天都闲不下来。”五条悟磨磨牙，“知道了，后面有什麽情况，直接打我电话。” 等挂断电话，五条悟翻了翻手机。 时间选的可真好啊…… 最近的航班已经没有票了，算算时间，让五条家来接，还不如坐下一趟飞机快。五条悟赶紧买了张下一趟航班的票，回酒店收拾行李。 本来还想给小明买点伴手礼的，算了，下次直接带他来这里好了。 ** 飞鸟井明，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生，因任务失败被总监部带走审问。 从未登记过的准特级咒灵忽然袭击结成，飞鸟井明没能及时察觉并保护对方，造成任务失败，前来交接的一级咒术师收到指令，协助总监部成员逮捕飞鸟井明。 以上是伊地知告诉五条悟的消息。 没过多久，伊地知又得到了一条最新情报。 ——飞鸟井明对于诅咒师夏油杰的情报隐瞒不报，且不服总监部决议，即将被关入总监部内的特制监狱。 伊地知眼前一黑，给五条悟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这职业生涯，真是一眼望得到头。 第21章 总监会的会议室，飞鸟井明被高层团团包围，他们谨小慎微地躲在一扇扇屏风后，说着嚣张的话。 在高层们一顿质问后，飞鸟井明才知道，结成死前去的是盘星教，见的是几年前从东京校叛逃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飞鸟井明，任务失败造成结成死亡，且隐瞒诅咒师夏油杰情报，即日起关入总监会大牢，行刑日期待定。” “异议。” 面对总监会的高压审问，飞鸟井明反而愈发冷静。他环视周围，没有坐的地方，于是原地盘腿坐下，懒散地支着下巴。 “结成先生只是个普通人，他能和咒术界发生交集，还认识诅咒师，你们不应该给我个解释？”飞鸟井明垂眸，“是你们向他推荐的我吧？” “……”高层沉默。 “任务目标的数据残缺不全，你们要为此负责。”飞鸟井明微笑，“至于结城先生，勾结诅咒师，嫁祸咒术师，引来准特级咒灵，差点造成二级咒术师死亡，死不足惜。” “让我说，你们应该这样判才对。” 结成已经死亡，但生前在飞鸟井明负责的时间段内，他可以肯定，没有任何咒术界的人在附近监视，总监会为什麽会对结成的行动那麽清楚？ 太刀和通信工具都被收走了，没有办法得知外界的消息，总监会也迟迟不松口，看起来铁了心要把他关押在这里。 “狡辩，”苍老的声音从一扇屏风后传来，“飞鸟井明，你说得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口舌，五条悟来了也救不了你。” “你们的意思是，结成先生的命比我这个咒术师的还要重要？为什麽，他跟你们有什麽联系吗？”飞鸟井明冷笑。 身后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白光射入，飞鸟井明若有所感地回头。 “来的正好，下田，把他带下去。” 无人回应。 “下田？”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飞鸟井明衣领一紧，被拎了起来。 “站好。”身后的人轻声说。 “老爷爷们，几天不见，怎麽连我姓什麽都弄错啦？这种脑子也好意思针对我的学生？” 在六眼的视角下，飞鸟井明手腕上扣着的咒具格外显眼。这种咒具戴上后，越是使用咒力，反馈到身上的疼痛感就越剧烈，除非是他这种级别的咒术师，可以使用咒力强行破坏咒具，其他人戴上后只有受折磨的份。 五条悟上前，轻轻托起飞鸟井明的手腕，手底凝聚起一股蛮横巨大的咒力，五指微微合拢。 咔哒一声，咒具被暴力破坏，失去了效用。细微的裂痕瞬间布满咒具，不一会儿，它灰飞烟灭，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五条悟！” 五条悟晃了晃脑袋，“听得见听得见——你们老了，不要以为我这个年轻人也听力不行嘛。” 怎麽可能？这家夥不是还在国外吗？ 五条悟才不管高层在想什麽，他掏了掏口袋，拿出飞鸟井明的手机，递给飞鸟井明，然后正了正背后的剑袋。 第14章 他来之后，再在这里待着也没什麽必要了，于是他揽住身前学生的肩膀，转身往外走。 “飞鸟井明不能走。” “别不识好歹。” 五条悟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抛下一句警告，就领着飞鸟井明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一时只剩下离开的人的脚步声。 等出了总监会，上了伊地知的车，五条悟叹了口气，把半边身子瘫在飞鸟井明肩上。 “真是的，这群老橘子……” 伊地知害怕地抖了抖。虽然他是站在五条悟这边的，但每天夹在高层和五条悟中间，他也很左右为难。 “五条先生，现在回学校吗？”伊地知小心翼翼地问。 五条悟随口报了一串地址，是他在京都的一处住宅，离总监会不远，可以直接去休息。 急着赶回来，饭都还没吃。五条悟掏了掏后座角落的手提袋，捞出已经凉了的吃食，打量了几眼，最后还是没打开吃。 给了总监会一个下马威，今天他们肯定不会布置任务了，可以休息半天。 先回去睡觉，等会儿再做饭好了。 这样想着，五条悟拍了拍手底下圆溜溜的脑瓜，得到了飞鸟井明不解的注视。 “饿不饿？” 飞鸟井明偏头，仔细感受了一下，“不是很饿，但有点困。” 五条悟点头，又瘫回了飞鸟井明身上，懒洋洋地说：“那就先回我那休息，明天再回学校。” 飞鸟井明安静地点点头，也靠回了椅背上，剑袋被五条悟背出来后就放在了另一个角落，他没有去拿，只是把外套脱下，罩住脸，听着汽车不起眼的噪音，慢慢沉睡。 第22章 五条悟在总监部附近的住所很单调，和样板房没什麽区别，但是已经有了的家具都是价格高昂且舒适的。 唯一的问题是飞鸟井明没有带换洗的衣物。他连着出了大半天的任务，又熬了一个通宵去做结成的指名任务，一直没有时间打理自己，这对每天雷打不动要洗漱的人来说简直是灾难。 “我要变成流浪汉了，老师。”像是被一千只蟑螂爬过身体一样难受，飞鸟井明现在急需去洗头洗澡。 五条悟正在对着自己空空荡荡的衣柜陷入沉默，这是他买下这间房之后第一次来住，还没准备什麽生活用品。行李箱里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听到飞鸟井明的话，他走出卧室，用力揉了揉飞鸟井明的头发。 “小明同学，你要记住，你是有家的‘流浪汉’。”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成功逗笑了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抓住五条悟的手继续按在头顶，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他问五条悟可不可以借套衣服给他，他想洗澡。 被按住手，五条悟也不反抗。飞鸟井明是个乖学生，除了在一些奇怪的方面会变得叛逆，其他时候都很听话，对他最亲近。 不愧是我的开门大弟子，五条悟得意地想。 “这里我没住过，生活用品得去旁边的商场现买。”五条悟用空着的手翻翻口袋，再掏出手时，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张银行卡，“最快的方法就是我们一起过去，买完立刻回来。” 平时自己赶路要注意两个坐标中间没有障碍物，但有飞鸟井明在，就可以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用力握住五条悟的手，发动能力，飞鸟井明和五条悟瞬间变成了不可视的状态。 五条悟抬手，周围的物体扭曲了一瞬，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商场附近的一条昏暗小路上。 “哟西，我们出发吧。”五条悟松手，走出了小路。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商场人山人海。五条悟戴着墨镜，身上穿的又是奢侈品牌的服装，皎好的面容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跟在他身后的飞鸟井明穿着同品牌的衣服，眉清目秀，也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五条悟习以为常，领着飞鸟井明直奔目的地。 “那个……”一个少女羞涩地拦住他们。 “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五条悟摆摆手，拉着飞鸟井明往前走。 这一小小插曲五条悟并没有放在心上，出门在外，总会有人因为他的脸来搭讪，一般直接拒绝就行。 天色渐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亮起，无数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飞鸟井明安静地跟在五条悟身后，进入商场。 “怎麽忽然这麽安静？”五条悟回头，松开飞鸟井明的手腕，改成揽住他的肩膀。 “因为刚刚那个女生？” 飞鸟井明神色古怪。 五条悟反复思索，难道是自己学生心动了，想要人家的联系方式？ 事实上，他也是这麽问的。 “我在老师心里为什麽会是这种形象？”飞鸟井明吐槽，“我不是痴汉。” “诶？那为什麽不高兴，可以告诉我吗？”五条悟低头，墨镜滑落，亮着微光的六眼就这样和飞鸟井明对视。 飞鸟井明哽住，不知道怎麽组织语言。五条悟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总算等到了学生开口。 “老师，如果我被搭讪，你会有什麽感觉？” 说完，飞鸟井明就耷拉下肩膀，晃了晃脑袋。 “我知道这样说很怪……算了，没事，老师我们去买衣服吧。” 不行，不可以就这麽走了。五条悟眼睛一亮，搭在飞鸟井明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把他按在原地。 学生遇到情感难题，作为老师，一定要义不容辞地帮助他！ 于是，五条悟欢快地说：“小明同学，老师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所以有什麽想说的都告诉我吧～” “如果你被搭讪了，说明你很有魅力嘛，老师愿意为你提供二十四小时情感咨询。” “那现在可以咨询吗？“ “诶——？”五条悟眨眨眼，“现在吗？当然可以啦，毕竟你是我的学生嘛。” 闻言，飞鸟井明选择直球出击。 “老师被搭讪了我会难受，请问这是为什麽？” 哇哦，就这样说出来了诶。 五条悟惊奇地看着飞鸟井明，没想到自己的学生是个直球选手。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太依赖我了吧？不想我被抢走之类的？就像喜欢的东西被迫送给别人一样？” 飞鸟井明若有所思。 眼看着学生即将被开导完毕，五条悟乘胜追击，“如果以后小明同学有了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哦～” “老师可以帮你追他。” 五条悟自信一笑。 第23章 在五条悟开朗的注视下，飞鸟井明可疑地沉默了。 “怎麽了？”五条悟疑惑地问。 飞鸟井明又沉默了一会儿，犹豫不决地问：“老师谈过恋爱吗？” 五条悟秒答：“没有。” “……那为什麽会那麽自信地说要提供恋爱指导？” “哈哈，”五条悟开朗一笑，“老师是理论王者啦。” “那我也只当理论高手就可以了。” “诶——？真的假的？”五条悟拉长声音，笑眯眯地凑近飞鸟井明，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不要太早立flag啦，万一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呢？” 太近了，近到能闻到五条悟衣服上淡淡的香味。飞鸟井明仰头，笃定地说：“不会的。” 恋爱的尽头是婚姻，是组成新的家庭，是和老师的分离。 总之，他绝对不要和老师分开。 五条悟无奈扶额，又开始了，这学生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开始钻牛角尖，谁说都不管用。 “我知道了。”五条悟故意慢了一步，走到飞鸟井明身后，双手一伸，放在飞鸟井明的肩上，推着他往前走，“快走吧，先去买衣服。” 终身vip的身份让店员火速收拾出休息室，一排又一排的移动衣架被推了进来，飞鸟井明本来就不太擅长买衣服，现在面对那麽多衣服，已经看得快晕了过去。 “老师，我真的不行。”飞鸟井明对于五条悟把他丢到衣服堆中间的行为表示抗拒。 五条悟像拍手器一样狂拍飞鸟井明的脑袋，不过力道很轻。 “把不合适的和不喜欢的都去掉，剩下的包起来不就好了？多简单。” 问题是，只住一晚用不到太多衣服。 飞鸟井明扫视一圈，最后指向了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明天返校后估计又会有一大堆任务，还是穿的舒适点比较好。 “去掉这个？” “是只要这套。” 五条悟摸摸口袋，捞出卡递给店员，“麻烦打包一下。” ** 咒术高专没有夏季校服，也没有冬季校服，夏天只能硬撑，冬天也只能往校服里多穿几件。所以征得五条悟的同意后，飞鸟井明在夏天只穿自己的私服，作为咒高生标志的纽扣则被穿上了细绳，挂在了脖子上。 “我真是个开明的老师，”五条悟自得地笑，手指上拎着一根只有半臂长的黑色细绳，“这叫‘黑绳’，是一个部落制作的，据说非常难得，出差的时候遇到了，周旋了好久才买下了那麽一点。” 第15章 “它有扰乱术式的功能，放我这只会被破坏，给你刚刚好。” 飞鸟井明接过黑绳，和纽扣串在一起，歪歪扭扭的系在脖子上。 “要是夜蛾能宽容点，老师我也不至于以前连着五年夏天都只能穿超热的校服。” “老师，你现在也一直在穿教师制服。”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可恶。” ** 等店员打包好衣服，飞鸟井明拎起袋子，跟着老师回到原先的小巷，顺手柄校服纽扣塞回衣领，紧贴皮肤。 这几天实在太热了，纽扣也只能给自己一点安慰。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飞鸟井明就被喊醒，浑浑噩噩地下了楼，就被塞进了一辆车。 五条悟双手插兜，朝另一辆车走去。 夏天咒灵繁多，除了那群在总监会坐享其成的老头，几乎所有咒术师都忙的团团转。作为咒术界的头部人物，五条悟更是忙上加忙，休息过一晚后，又要面对如山的任务。 辅助监督发动汽车，朝目的地驶去。 “今天上午我们去爱知和长野，下午去静冈。飞鸟井同学，任务数据已经全部放在后座了，麻烦看一下。” “好。” 第24章 咒术师要有晚睡早起的觉悟——但淩晨起真的是人该干的事吗？ 飞鸟井明一边啃面包，一边翻看辅助监督贴心放在手边的厚厚一叠任务数据。 第一个任务是前往爱知县的首府名古屋，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在三天前失踪，需要找回那个孩子，如果有诅咒，当场解决。 为了防止波及普通人，失踪地点附近的人都被疏散了，飞鸟井明站在空无一人的公园里，等帐完全降下后开始查找失踪的人。 失踪的孩子的母亲是四级咒术师，和普通人结后选择退出咒术界，在家相夫教子。女儿失踪后，她曾试图查找，但久寻无果，最后只能求助于咒术界。 “根据窗的调查，这里可能有二级诅咒。”在进入公园前，辅助监督复述着任务数据的内容，“这是通过目前留有的咒力残秽判断的，这个诅咒在调查期间没有现身过，所以术式未知。” 飞鸟井明认真观察整个公园的咒力残秽——简直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 它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老巢了吗？ 飞鸟井明抽出刀，朝着咒力残秽最浓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一处指示牌前，举刀，用力向下刺去。 浓厚的咒力凝聚于刀尖，在即将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色扭曲了一瞬。飞鸟井明收回刀，抬头，指示牌上的字已经变了。 顺着变了的方向继续往前走，越往前，咒力越浓。在路的尽头，飞鸟井明总算见到了咒灵。 下半身像半融化的糖果，沾满了地上的灰尘碎屑，上半身有足足七只眼睛，头上不断挥舞的条状物像滴着粘液的触手，像是肚子的位置鼓鼓囊囊，崎岖不平。 ——恶心又麻烦的东西。 飞鸟井明把刀横立在身前，和咒灵的七只眼睛对视。 窗没有观察到咒灵的真身，数据里没有这只咒灵的成因。他没有老师那样的眼睛，自然无法做到一眼看出这只咒灵的术式，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从来不靠这些书面数据处理咒灵。 刀刃上咒力浮动，暗紫色的液体飞溅，飞鸟井明脚下用力，一脚踹开被斩下后朝他落下的条状物，翻身落地。 咒灵身上砍出的缺口缓慢愈合，飞鸟井明评估完它的恢复速度，再度上前，这次刀尖直指咒灵的腹部。 这只咒灵目前介于一级和二级之间，其他地方看不出什麽特别之处，除了一直在蠕动的腹部。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肚子越来越小，里面很可能有东西。 任务完成的多了以后，见到什麽样的咒灵都不奇怪，上周飞鸟井明刚解决了一个会把分身塞在肚子里的咒灵。 丑陋的长相，粘腻的触感，剖开后依然看不见内部的情况，飞鸟井明把手伸入其中，凭着感觉掏出摸到的东西，提着它后退一步，躲开咒灵的袭击。 在咒灵密集的攻击下，飞鸟井明连连后退，再抽空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是什麽。 ——是被腐蚀出半个头骨的人类头颅。 第25章 来名古屋之前，窗已经送来了爱知县最近所有有关人口失踪的报案记录——一共走失了四个孩子。 手里这个头骨看起来确实是孩童的，飞鸟井明把它端正地摆在一边，趁着咒灵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穿过缝隙再次来到咒灵面前，一刀划开它的腹部。 这次划开的口子足够大，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一堆硬物裹着粘液滚落，飞鸟井明伸手，看准时机，拉住一只还算完好的手往外拉。 被拉出来的人肢体还算完好，但头发和皮肤已经被腐蚀了不少，露出红红白白的内里。 飞鸟井明端详了一会儿，确认了这是这次要找到的孩子。她看起来受伤严重，但还活着，可能因为咒灵的缘故，受到了惊吓，被救出后一直处于痉挛状态。 其余的东西已经不用看了，都是人类骨头和衣物的碎片。 把孩子找出来后，这只咒灵的实力从接近一级跌回了二级。飞鸟井明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咒灵使出术式。 除了极少数拥有智慧的咒灵，大多数咒灵从诞生到消亡都没有离开过出生地，飞鸟井明数了数肉眼可见的头骨数量——至少有二十个，其中有几个是成人。 “你原先应该是三级或者四级咒灵对吗？”飞鸟井明甩了甩刀上的脏物，也不在意这个还没产生智慧的咒灵的举动，“有人或者咒灵在饲养你？” 这是少见的不会立刻杀死人类的咒灵，而是把人类吞入腹中，慢慢腐蚀，借用腹中人类产生的各种负面情绪提升自己。 除了这个四级咒术师的后代，其余孩子都已经失踪了两周以上，可能都是被这只咒灵吃掉了。 找人的任务完成，现场也没有其他活人可以救了，飞鸟井明挥刀，砍下咒灵的眼睛，最后从眼眶刺入，捅穿它张大的嘴巴，咒力爆发，咒灵愤恨地咆哮，不到一秒就灰飞烟灭。 咒灵死亡，指示牌变回原先的样子，飞鸟井明向帐的边缘走去。 等在车旁的辅助监督赶紧迎上去，“已经结束了吗？” 飞鸟井明摇头，阻止了辅助监督解除帐的举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好吗？” 一个右手和头部都裹着绷带的女性冲上前，激动地拉扯飞鸟井明的手。 辅助监督赶紧拽住她，“抱歉，飞鸟井同学，这位是松木夫人，她的孩子就是今天我们要找的那位。” 飞鸟井明低头，活动了下被扯痛了的手指，没有责怪松木夫人刚刚的举动。 寻女心切可以理解，不过…… “松木夫人受伤了吗？” “在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看起来比较严重，其实还好。”松木夫人总算冷静下来，尴尬地笑了笑。 飞鸟井明点头，示意松木夫人在帐外稍等后，带着辅助监督进入了帐。 堆积如山的骨头和躺在一边生死不明的孩子，炼狱般的景象连辅助监督都感到惊讶。 “让附近的窗把松木夫人和这个孩子带去家入小姐那治疗吧，松木夫人曾经是咒术师，可以见家入小姐。” “是，我马上叫人来。”辅助监督鞠躬，走向一旁打电话去了。 夏季，飞鸟井明没有带多余的衣物，只能小心的避开已经暴露在外的组织，把手放在还算完好的地方，抱起孩子往外走。 松木夫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看到孩子的惨状，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理奈，妈妈在这呢，你醒醒。”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飞鸟井明身前停下，摇下车窗，出示工作证。 飞鸟井明拉开车门，把松木理奈小心地放平在后座，关上车门，再把松木夫人送上副驾。 “反转术式持有者会为你们治疗，请不要担心。” 松木夫人惊讶地重复，“反转术式？” “是，”飞鸟井明耐心地回答，“您和孩子都会得到治疗。” 耽误的越久，松木理奈越危险，飞鸟井明没有再多说什麽，而是后退一步，目送窗开车离开。 身后，辅助监督解除帐，匆匆赶来。 “已经统计好了，加上松木夫人的孩子，一共27人。” “辛苦了，去下一个地方吧。” 第26章 除了看下一个任务的数据，飞鸟井明还要抓紧时间写好上一个任务的报告。 一般如果有任务，会一整天都在外奔波，等回到学校再写报告，只会压缩睡眠时间。 往常报告都完成的非常快，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闭目养神了，但今天飞鸟井明写得很慢。辅助监督看了眼后视镜，关心地问：“是遇到什麽问题了吗？” “没有，只是有点困。”飞鸟井明随便扯了个借口应付过去，继续打字。 第16章 跟他一起的辅助监督一直是五条悟从五条家挑出来的，可以安心出任务，但他并不完全相信她，所以除了必要的任务交流外，其他事上基本不会说真话。 咒术师的身体素质远高于常人，就算松木夫人只是四级咒术师，也不应该因为普通的摔跤伤到头和胳膊。还有那只咒灵，吃下了那麽多人，但他们从未收到有咒灵造成大规模失踪的消息。 现在松木夫人和松木理奈被送去家入硝子身边治疗，家入硝子不会独自一人待在学校，至少会有夜蛾校长保护，她的安全可以不用担心。 把所有异常和猜测写进另一份报告里，飞鸟井明点击保存，把他发给了五条悟，另一份普通报告则是上交总监会。 ** 爱知县与长野县的交界，飞鸟井明被送到了深山野林里。这座山上有废弃的神庙，因为这里的村民觉得供奉的神明无法庇佑他们，纷纷唾弃神明，从而诞生了咒灵。 “这只咒灵前不久袭击了村民，所以他们都搬走了。”辅助监督解释了为什麽这里如今荒无人烟。 这种深山老林最难找人，但辅助监督说窗已经提前确认过里面没人了，帐也已经降下，飞鸟井明忍住怪异的感觉，提刀进入帐内。 翻过一个小山头，进入山林内部，脚下的泥土忽然变得湿软，飞鸟井明低头，却发现地面没什麽变化。 再往前走两步，湿软的触感依然在。飞鸟井明转身，准备退出这座山。 寂静的山林忽然开始振动，飞鸟井明之前站着的地方忽然传出诡异的笑声。 一个唇色惨白的成年男性忽然出现在土里，随即被柔软的土地高高抛起，落入一张大嘴里。 “嘎吱嘎吱。” 一只流血的断手被吐出，咕噜咕噜地滚到飞鸟井明脚边。 被挑衅了。 飞鸟井明抽刀，劈向咒灵的嘴。 咒灵发出古怪的笑声，消失在眼前。 太刀深深插入土地，爆发的咒力激起大片尘土。飞鸟井明拔出刀，沿着咒灵逃跑的方向往山上追去。 咒灵在不断移动，飞鸟井明穷追不舍，最后它们停在了一个山头。 咒灵咧嘴，露出黑色的牙齿，向飞鸟井明冲去，飞鸟井明向后退了几步，突然顿住。 诡异的钟声飘来，似乎有无数人围在自己身边祈祷，咒灵在飞鸟井明退后后也不再上前，只是继续大笑。 阴冷的感觉爬上脊背，飞鸟井明转动僵硬的身体，抬头，巨大的神庙凭空出现，屹立在他身后。 ——栩栩如生的神像坐在高处用悲悯的双眼俯视着他，静静微笑。 第27章 彩色的神像上唯独没有画好眼睛，但偏偏能从中感受到它怜悯的注视。 ——神爱世人。 在神庙出现的那一刹那，之前一直在戏耍飞鸟井明的咒灵无声地消食了，下一秒，神像低头咧嘴，扩大嘴角笑容的弧度。 从被神像注视的那一刻起，飞鸟井明的部分肢体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不受控制地低头跪下，匍匐在地。无数人突兀地出现，围在他的身边，用同样的姿势，向神像俯首，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所有人的祈愿声汇聚在一起，吵闹无比，飞鸟井明难受地皱眉。 忽然，有股不知名的力量慢慢抬起他的头，神明垂眸，嘴一张一合。 “你有什麽愿望，我的信徒？” 飞鸟井明转动眼珠，四周已经变成神庙的模样，所有人都在大声祈祷，希望所谓的神明能聆听自己的愿望。 身体动不了了，但咒力还能正常使用，飞鸟井明凝聚咒力，企图碾碎神像。 砰！ 神像完好无损，但一旁祈祷的人身体炸开，当场暴毙。 咒力只攻击了一次神像，自己的身边也只倒下了一个人。飞鸟井明努力转移目光，看向旁边已经难以辨认原来面目的尸体，尸体身上残存的衣物彰显着他是个农夫的事实。 这可能是其中一个被咒灵袭击的村民——飞鸟井明下此判断。 血液和碎肉飞溅，飞鸟井明下意识闭眼，眼睫上挂上了血珠，脸上也粘上了大片血液和不明物。 这些人都不是活人，他们早就被这只咒灵变成了替死鬼。攻击过神像后他就明白了，这是特级咒灵，领域展开后的景象就是这座神庙，进入领域的人都会被控制着许下愿望。 一旦在心里或对着神像说出愿望，就会变成它的替死鬼，身体永远留在这个领域被它掌控。 残存的理智在咒灵的控制下逐渐消散，飞鸟井明咬牙，不让自己彻底陷入咒灵的掌控，顺着它的控制许下莫须有的愿望。 其实他可以轻松逃跑，但他对五条悟承诺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在任务中或人前使用能力，也不会暴露自己学会了能对他人使用的反转术式。 咒力继续攻击神像，身边的人不断“死亡”，可神像依然不为所动。飞鸟井明抬眸，透过一片血色看向神像。 混沌的大脑即将停止思考，飞鸟井明用力挣扎，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向地面，准备发动能力。 突然，泥土混合着叶片的清香飘来，神像和神庙都变得扭曲，一瞬间消失在原地。飞鸟井明恢复清醒，不明所以地偏头，沿着咒灵消失的方向看去，和穿着袈裟，笑眯眯地男性对视。 “……夏油杰？” “你认识我？”夏油杰走近，端详了一会儿，总算认出这个浑身血色的人是不久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五条悟的学生。 “悟对你说了我的事？”夏油杰猜测。 悟？ “五条悟？” 夏油杰把咒灵球塞进袖子，“还能有谁。” 面对强大的诅咒师，飞鸟井明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记下了夏油杰的话，然后看向夏油杰的袖子。 夏油杰会错了意，主动问：“你是想要看看咒灵球吗？” “你刚刚也看到了，这只咒灵是由毫无天赋的人类创造的。”夏油杰古怪一笑，“咒术师拼命保护的却是造就咒灵的罪魁祸首，很可笑吧？” 飞鸟井明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被粘稠血液粘住的手指，把掉落在一旁的太刀拿回手里。 特级咒灵一般是捕获后当场收服，夏油杰召唤出飞行咒灵飞上天空，掏出咒灵球，准备吞下。 飞鸟井明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确认夏油杰彻底离开，不会突然折返袭击他之后才转身离开。 夏油杰能轻松收服特级咒灵，多半也是特级，而他只是二级，按理说不会跟夏油杰正面对上——他始终牢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使能和夏油杰对抗，也没有动手。 再加上夏油杰似乎对五条悟很熟悉，称呼也很亲密……得回去问问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飞鸟井明出了账，辅助监督赶紧迎上来，发现飞鸟井明身上都是血时，吓了一跳。 “飞鸟井同学，你还好吗？” 和飞鸟井明一起出了那麽多次任务，他从来没有见过飞鸟井明身上有那麽多血。 “没事，这不是我的血。”飞鸟井明难受地碰了碰身上已经干涸的血液，钻进车里，从后座翻找出湿巾。 血实在太多了，还有不明的人体组织，用完了一整包湿巾也擦不干净。 辅助监督拉开车门，探头看向飞鸟井明，不放心地提议道：“要不要先去找家入小姐？” “没关系，直接去长野吧。” 飞鸟井明坚持继续下一个任务，辅助监督不再多说什麽，开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 后续的任务意外的顺利，飞鸟井明在晚上八点左右就回到了东京。路过银座的时候，飞鸟井明看了眼窗外，欲言又止。 其实他在昨天预约了一家店晚上的位置，但现在自己的打扮实在不适合出现在闹市区。 算了，回学校点外卖吧。 高专太偏远，外送的食物两小时后才到达山脚，飞鸟井明下山取披萨，再拎上山。 今天忙了一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过，飞鸟井明回到宿舍，开灯，开空调，准备吃饭。 空调一直没有反应，飞鸟井明检查了一圈，遥控板没有问题，隔壁空房间的空调都能用它打开，可能是空调出问题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也找不到维修人员，而其他房间常年闲置，落下了厚厚一层灰。飞鸟井明在房间转了一圈，最后推开窗，抱着披萨，几个跃步，跳上屋顶。 夏季的夜晚闷热潮湿，但室外比房间里好不少，飞鸟井明在屋顶转了一圈，找了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拆披萨。 配送的时间太久，披萨已经冷了，但打开后还是有浓郁的香味。锡纸上的水珠滑落，浸湿了手指，飞鸟井明甩甩手，套上一次性手套，撕出一块披萨，一口咬下尖处的芝士。 “飞鸟井。”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飞鸟井明走到屋顶的边缘，悄悄探头。 家入硝子路过学生宿舍，准备回自己的寝室，就闻到了披萨的香味，抬头一看，是飞鸟井明在吃披萨。 第17章 今天除了日常的实验和学习外，还要处理和安抚飞鸟井明送来的伤员，她也没吃一顿好饭。现在看到飞鸟井明在屋顶吃东西，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家入硝子脱下闷热的白大褂，挂在臂弯，抬头问：“在吃什麽？” 飞鸟井明扒拉住屋顶，“披萨。” “什麽口味？” 飞鸟井明歪头，不知道怎麽形容才能准确说出它的味道，只好说：“是玛格丽特披萨。” “哦～可以给我一块吗？”家入硝子取下嘴里的糖，“闻着就很香。” 飞鸟井明默默转身，回到披萨旁，拿出新的手套，撕下一大块后包进手套，接着回到屋顶边缘。 家入硝子已经站到了合适的位置，随时可以接住披萨。 “家入老师，我要扔了哦。”飞鸟井明趴在屋顶边缘，手上挂着正在跟着手套晃动的披萨。 下一秒，披萨从天而降，家入硝子一把捞起披萨，拆开末端被细心打了个结的手套，咬住披萨。 到手的瞬间，她就知道披萨已经冷了，但在这无趣的夜晚，有人能一起分块披萨也不错。 “很好吃，”家入硝子咽下最后一口，对还在吃披萨的飞鸟井明挥挥手，“谢了，飞鸟井。” 飞鸟井明也挥挥手，“再见，家入老师。” 家入硝子的出现只是今晚的小插曲。飞鸟井明重新坐回原味，安静地端着披萨盒子吃饭。 等到月亮钻入云层，月光消失殆尽，飞鸟井明放下盒子，抱着膝盖思考今晚该怎麽度过。 高专虽然在郊区深山里，但夏季同样难熬，高温和无处不在的蚊虫让人心生厌烦。 伴随着重新出现的月光，飞鸟井明的身体变得透明，他慢慢躺下，双手垫在后脑，放空脑袋。 月亮忽然被遮住了一角，欢快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小明同学～怎麽在这里呀？” “空调坏了。” “噗哈哈哈——” 五条悟乐不可支地弯腰大笑，伸手拍拍飞鸟井明。虽然知道这种状态下的飞鸟井明无法触碰，但他还是把手停在了飞鸟井明肩膀的边缘。 “有想好今晚住那里吗？”五条悟眨眨眼睛，“如果需要的话，教师宿舍的空房间可以暂住一晚哦。” 有解决办法当然是最好的了。飞鸟井明起身，消失在屋顶，下一秒又抱着被子和枕头出现在原地。 五条悟抓住飞鸟井明的衣领，等飞鸟井明准备好后，瞬移到教师宿舍的门口。 教师宿舍入住率也非常低，不少宿舍的灰尘积累的比学生宿舍还要多。五条悟逛了一圈，最后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房间，把飞鸟井明放在放门口。 “小明同学快去试试这里的空调。” 飞鸟井明依言进了房间，翻了几个抽屉，找到了遥控板，但按下开关键时，空调没有反应。 “这个房间的空调也坏了？”五条悟抱臂，忍不住吐槽，“就算没人住也好歹定期检修一下啦，现在想应急都没办法。” 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正在向他们走来，五条悟转头，随口打了个招呼，“呦，硝子，那麽晚了还不睡吗？” “还没睡，”家入硝子披着薄外套，打了个哈欠，“你们在干嘛，我都听到动静了。” “小明的空调坏了，我在帮他找能住的房间。” 家入硝子了然地点头，怪不得之前路过的时候，飞鸟井明坐在屋顶吃东西。 “高专的设备确实该定期维护一下。”这点家入硝子也非常赞成，她的解剖室的空调也忽然坏过。 见有人赞成自己的想法，五条悟得意地挑眉，“是吧是吧。” “不过，这也不是你们大半夜在这里折腾的理由吧？”家入硝子死鱼眼，“办法不是多的是吗？” 房间里，把所有方法都试了一遍，但还是没有用的飞鸟井明扛起被子和枕头走出了房间。 飞鸟井明没有五条悟那麽高，但顶着被子和枕头，比五条悟高了近乎二十公分，把五条悟遮的严严实实。 家入硝子看着眼前的场景，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没有能用的房间，去五条那凑合一晚上不就好了，明天再联系人来修一下空调。” 五条悟向右歪了歪身子，从飞鸟井明摞的高高的被子后探出头，原本洗耳恭听的样子消失不见。 “没有客房。”五条悟严肃地回答，“这样的话小明同学就只能和我挤一张床。” 家入硝子看透一切，“有什麽关系？你们一起睡的还少吗。” 五条悟：……？ 五条悟豆豆眼，欲言又止，又无话可说。 飞鸟井明忍不住插话，“不是……” 家入硝子疑惑地问：“你们这是什麽表情？我哪里说错了吗？” “不，没有。”五条悟摇摇头，从石化状态中脱身，“只是你这样一说，感觉好怪。” 第28章 最后，飞鸟井明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其实也算不上凑合，五条悟为自己定制的沙发，比普通沙发大上不少。 第二天一早，飞鸟井明被闹钟吵醒，打开手机一看，没有收到任务消息，也就是说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五条悟正在客厅摆弄什麽，看到飞鸟井明醒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早上好，”五条悟转头，“上午不用做任务，先去硝子那边一趟，她说有事情找你，下午跟我去见习。” 飞鸟井明点点头，翻身下了沙发，叠好被子放在角落，去卫生间洗漱。 等从卫生间出来，五条悟已经不见了。飞鸟井明习以为常地从抽屉找出一枚备用钥匙，塞进兜里，踹上手机出了门。 路过食堂的时候，飞鸟井明脚步顿了顿，转身走进食堂，打包了两份早饭。 家入硝子在解剖室，医务室空无一人。飞鸟井明把早饭放到书桌角落，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等待家入硝子。 一小时后，家入硝子走出解剖室，身上还冒着寒气，看到飞鸟井明，她随口打了个招呼。 “来了？啊，正好没吃早饭，谢了。” 家入硝子拆开袋子，啃过了口温热的饭团。 “家入老师，”等家入硝子吃完早饭，飞鸟井明问，“老师说你找我，请问是跟松木夫人和她的女儿有关吗？” “松木……？啊，是这个姓。”家入硝子回忆了一会儿，点头肯定了飞鸟井明的猜想。 “她的女儿我已经治好了，松木夫人的手我也治好了，但是她的头治不好。” “有什麽东西在阻止我。总之，飞鸟井，那个松木很怪。” “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家入硝子要说的只有这些，剩下的时间，她检验了飞鸟井明最近的学习成果。 反转术式越来越熟练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像五条悟那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运转反转术式。 等到下午，飞鸟井明按照五条悟发来的短信上的时间下了山，在山脚找到了伊地知的车。 打开车门，飞鸟井明坐进后排座位，同样在后排的五条悟收 起腿，改成跷二郎腿。 “下午好。”五条悟翘起嘴角，精神饱满地挥手。 出发去任务地点的路上，伊地知尽职尽责地复述接下来的任务。飞鸟井明认真听完，说：“辛苦了，伊地知先生。” “不辛苦。”伊地知感动落泪，“能听完任务内容的飞鸟井同学，实在是让人感动，五条先生从来不……” 五条悟幽灵般地出现在驾驶座旁，幽幽地问：“我从来不什麽？” “不，不，没什麽。”伊地知直冒冷汗。 任务地点就在东京市中心，五条悟和飞鸟井明下车，往咒灵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走去。 这次五条悟难得没有在帐外等飞鸟井明解决完咒灵，而是跟着一起进了帐。 “这只咒灵很难找，老师跟你一起去。”五条悟摘下墨镜，挂在衣领口。 这只咒灵有隐藏自己的特殊手段，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五条悟跳上一处废墟，扫视一圈，无聊地撇嘴，对着刘海吹了一口气。 “好无聊——小明同学？” “在。” 五条悟隔着无下限，一屁股坐到废墟上，“这家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来聊聊天吧。” 飞鸟井明也跳上废墟，站到五条悟身后，低头和五条悟对视。 “聊什麽都可以吗？” “当然啦。”五条悟闭眼，双手向后一撑，头往后仰，白发垂落，惬意无比。 “那麽老师，你认识夏油杰吗？” 第29章 是因为总监会之前逮捕飞鸟井明的事吗？还是在他没发现的地方发生了什麽？ 五条悟睁眼，嘴角不自觉地拉平。 “小明同学怎麽忽然问起他？” “碰巧见过几面，”飞鸟井明回答，“他喊老师‘悟’。” 原来是这样。 第18章 五条悟收回手，坐直身体，声音飘向飞鸟井明的耳畔。 “我们以前是同期，他是我的挚友。” 几年前，夏油杰叛逃，他们除了叛逃不久后的街头相遇，再也没有见过面。五条悟只知道夏油杰成为了盘星教教主，敛财、咒杀普通人成为了他的日常。 “200709260203，文件编码，可以等回去了去查。” 安静的废墟传来微不可闻的沙沙声，五条悟抬眸，蓝眼定定看向某处。 “虽然很想继续聊下去，但看来没空了哦。” 飞鸟井明顺着五条悟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什麽都没有发现。 “小明同学，准备好！”五条悟悠哉地盘起腿，右手高举，开始倒数，“三。” 飞鸟井明往前几步，绕到五条悟身前挡住他，解下背在背后的剑袋。 “二。” 骨节分明的手握上露出一角的刀柄。 “一。” 咒灵从地底钻出，与此同时，太刀的刀尖闪着寒芒，刺向咒灵长大的嘴。 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接过下坠的剑袋，放到腿上，还不忘评估飞鸟井明现在的祓除水平。 ——进步了一些，不过还是不够。 太刀作为飞鸟井明目前的武器，辅助他祓除一级及以下的咒灵绰绰有余，但面对一级以上的咒灵就要多花一些时间，还要额外往太刀中灌入咒力。 入冬后得加强刀具和体术的锻炼，其他类型的咒具也要尝试。术式鸡肋的飞鸟井明在其他人看来算是半个咒具使，提升使用咒具的能力才能更合理地解决更高级的咒灵。 前方，庞大的咒灵激起一片沙墙。飞鸟井明眯眼，向后一跃，躲过脚下钻出的大片突刺。 眼看着和咒灵的距离越来越远，飞鸟井明抬手，掷出被浓厚咒力包裹的刀鞘，双腿随之向前一跨，把还在半空中的刀鞘当做踏板，冲向咒灵。 拦截的突刺被俯冲的刀鞘斩断，飞鸟井明踩住已经一部分没入地中的刀鞘，二次跳跃，来到咒灵面前。 咒灵的半个身体已经隐入土地，飞鸟井明举刀，狠狠刺入咒灵的身体。咒力膨胀，连带着咒灵的身体也扭曲起来，地面开始震动，咒灵痛苦地扭动着，试图退回地底，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暗紫色的液体溅入空中，像大雨般落下。咒灵原先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坑，部分废弃建筑物也被波及，化为烟尘。 飞鸟井明抹了把粘在脸上的暗紫色液体，不甚在意——这种咒灵被祓除后的残留物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咒灵消失后，帐也随之解除。伊地知看到消失了一半的建筑和飞鸟井明身后的巨坑，忍不住捂住心口。 伊地知心痛的表情太过明显，飞鸟井明抱着已经收回刀鞘的太刀，犹豫地说：“……抱歉？” 五条悟起身，跳下废墟，朝飞鸟井明走去。 “辛苦啦，”五条悟鼓掌，“不过道歉就不用了，毕竟这是不可避免的损失。你说呢，伊地知？” 伊地知疯狂擦汗，“是的。” 第30章 出任务不可避免会破坏任务场地，五条悟大手一挥，潇洒地从伊地知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飞鸟井明。 “接好了，”飞鸟井明接过申请说明后，五条悟收回手，双手插兜，“这是赔偿申请，不想写也可以交给伊地知。” 伊地知欲哭无泪，为什麽受伤的总是他 飞鸟井明把纸对折了两遍，塞进兜里。 高强度出了那麽多次任务，有时候也会遇到不小心破坏了太多东西，需要写申请书的情况。几次写下来，他的熟练度大大提升，倒也不用麻烦伊地知先生代写。 ** 夏季夜晚的星空点缀着无数星星，结束了下午和晚上所有任务的五条悟和飞鸟井明沿着山间阶梯往上走。红色鸟居的一角出现在视野里，五条悟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 咒术高专全是仿古建筑，这麽多年下来旧的像真的古建筑。五条悟毕业留任后，和高层们扯皮了很久都没有拿到修缮经费，干脆自己掏钱翻新了部分建筑。 文件室不在修缮范围内，依然是破破烂烂的样子。五条悟推开门，看到室内厚厚的灰尘，毫无感情地“哇”了一声。 飞鸟井明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但灰尘无孔不入，他被呛得连连咳嗽。 听到声音，五条悟向后一瞥，左手食指和中指竖起，另一只手伸向飞鸟井明。 “来这边。” 手心搭上了一只大小不同但同样修长有力的手，五条悟手掌合拢，把被灰尘包裹，睁不开眼的飞鸟井明扯到身后。 在无下限的范围内，灰尘无法近身，飞鸟井明弯腰打了几个喷嚏，感觉总算活过来了。 文件室的灯光昏黄，飞鸟井明紧跟五条悟，确保自己时刻在无下限范围内。路过无数置物架后，五条悟停在了靠近文件室尽头的架子前，取下一个文档袋。 文档袋的边边角角已经磨损，角落里占着不明污渍，正面的编码看上去是重新粘贴的。 拎着厚厚的文档袋，五条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跟我来。” 文件室的尽头有一扇门，打开后还有一个房间，这里的环境更干净一点。 铁架上叠着比门外少上不少的文件袋，五条悟掠过它们，径直走向房间的角落，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几圈后，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比五条悟手中的那份更薄，保存得更完好的文档袋正静静躺在其中，五条悟拿出它，打开封口，抽出其中的几张纸，递给飞鸟井明。 纸面上的一切都是黑白的，包括照片也是，大部分文本是手写的，但摸不出痕迹。 “复印件？” 五条悟点头，“这是校长前几年复印的，原件已经销毁了。” 飞鸟井明低头，对着暗淡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这几张纸——上面写着夏油杰的入学信息和学生时代的任务信息。 就在飞鸟井明看学生文件时，五条悟也打开了另一份文档袋，看着里面厚厚的数据，没有动作。 “看到了吗？”五条悟抽出手里的数据纸，随机挑了一张展示给飞鸟井明，“功绩只有寥寥数语，但做坏事会被一字不落地详细记录哦，所以不要当诅咒师。” 说着，五条悟话语一顿，音量低了几度，“……这些全都会变成你的黑历史。” “当然啦，诅咒师就是诅咒师，”五条悟收回数据，放回文档袋，绑住封口，“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如果遇到他该怎麽做？” 五条悟掏出手机，晃了晃，“发消息给我，我会来处理的。” 飞鸟井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处理”似乎不是简单的抓捕。这种预感催使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抓到他，老师会把他交给总监会吗？” “不会，”五条悟把文档袋夹在胳膊肘边，背过身去，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恰恰相反，我会杀了他。” ** 极恶诅咒师不会有好下场，早在夏油杰叛逃后，总监会就发布了通缉令。能对付特级诅咒师的只有特级咒术师，所有人都默认最后完成这个通缉令的会是五条悟。 叛逃后，夏油杰咒杀普通人的行动一直没有停止过。记录他罪行的文件袋每增厚一点，总监会就会要求五条悟来谈话，命令他解决夏油杰。 时间久后，五条悟没再理过总监会的传唤，总监会也没有办法，但只有“一旦抓到夏油杰，即刻死刑”这一点没有改变。 对曾经的同伴拔刀相向是残忍的，五条悟不想再多一个需要由他处决的夥伴。 “总之，有事情可以找老师，但不可以当诅咒师哦，小明同学。”五条悟重新转过身，脸上挂着和往常无二的笑容。 第31章 夏季煎熬，但等今年夏天真的要结束时，飞鸟井明有些恍惚。 重复着麻木出任务的生活，飞鸟井明已经很久没有注意每天的日期了。直到昨天午间返校修整，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同样刚出完任务的五条悟。 看到飞鸟井明，五条悟欢快地挥挥手，“小明同学，今天的风比昨天低了1c哦。” 飞鸟井明向前小跑两步，等跑到五条悟身边，才疑惑地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当看到未来两周的气温预测，他恍然大悟地点头。 “没错，”五条悟伸手，按住飞鸟井明的肩膀，表情深沉，“秋天要来了哦——” 秋天，气温转凉，咒灵减少，咒术师会比夏季轻松不少，尤其是飞鸟井明这类不到一级的咒术师。 像是想到了什麽，五条悟搭在飞鸟井明身上的手换了个方向，手臂勾住飞鸟井明的脖子。 “伟大的五条老师要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五条悟一本正经地竖起一根手指，“后天，飞鸟井明同学即将迎来一天假期！” 也就是说，除了后天，其他日子依然不放假。 第19章 不过有假期也不错了。 想通之后，飞鸟井明开心了起来，他转头，想再和五条悟聊两句，却感觉肩上一轻——五条悟收回了手，准备离开了。 不远处的伊地知正在等候五条悟，飞鸟井明听着五条悟和伊地知的隔空对话，快乐褪去了一点。 “老师要走了吗？” 五条悟回头，“还有任务。” 飞鸟井明沮丧的表情太明显，五条悟转身，思考了一秒，双手背在身后，捏着嗓子，歪头说：“一点假期都没有的老师真是太可怜了，小明同学后天可以帮忙买一点新品泡芙吗？” 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飞鸟井明微微瞪大眼睛，捂住疯狂跳动的心，残存不多的理智促使他打开手机，把自己关注的所有甜品店都快速看了一遍。 看完所有店的新品宣传，飞鸟井明开心地翻转手机，把宣传图展示给五条悟，“老师只要泡芙吗？巴斯克和玛芬我也会全买的。” “诶～好多。” “完全不，再加几样我也会买的。” “那就拜托小明同学了，”五条悟双手合十，粘贴右脸，“老师很期待哦。” 一旁的伊地知冷汗直流，他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为什麽会有人假期被派了任务还会那麽高兴？最重要的是，飞鸟井同学看起来完全被五条先生拿捏了。 五条先生恐怖如斯！ ** 后天的甜品被飞鸟井明全部包下，五条悟心情不错地往校外走。伊地知诚惶诚恐的表情出卖了他，五条悟转身，一边倒着下楼梯，一边故意问：“伊地知，你在想什麽？” “不…没什麽。”伊地知紧张地回答。 五条悟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没再追问，而是说起了别的，“看过小狗接飞盘吗？” “看过。”伊地知不明所以地看向五条悟，不明白他为什麽忽然说起这个。 对伊地知来说，五条悟的这几句话太跳跃了。五条悟眨眼，没有解释什麽。 本来他也没有打算多说，不理解就算了。 不过这种方法不能多用，刚刚小明同学的心率已经突破两百了。五条悟无辜地想。 第32章 老师的事情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店名和地址，品类和排队时间也紧随其后。飞鸟井明反复确认，确定没有遗漏后，把便携的小本子塞进放假那天要穿的衣服的口袋。 秋季是流感高发期，各个医院都挤满了发烧感冒的人。因流感而诞生的咒胎悬浮在一家医院的上空，混浊的咒力包裹着医院。 飞鸟井明跟随辅助监督来到这家医院，抬头看向头顶的咒胎。 辅助监督站在车旁，举起手，准备设下帐。飞鸟井明摇头，制止了辅助监督的动作。 “下一个更大点的帐，”飞鸟井明拿出刀，向医院大门走去，“它要孵化了。” 辅助监督动作一顿，赶紧设下了一个更大的帐，紧接着把咒胎即将孵化的情况上报。 综合医院的住院部建的很高，飞鸟井明上下扫视，估算完大概的高度，把咒力凝聚于脚下，用力一跃，跳上其中一层楼的窗台。 暗沉的咒力弥漫，古怪的呻吟传来，飞鸟井明抓紧时间往上跳，赶在咒胎孵化前来到了住院部的顶楼。 医院里的病人早已在咒术界的协助下转移，内部空空荡荡，昏暗的走廊里只有紧急出口标识的绿光。 飞鸟井明抽刀，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抓住刀柄，瞄准咒胎，踩住天台的护栏，向咒胎跃去。 分布着不均匀暗色的咒胎出现了一条裂缝，一把尖刀插入其中，形状古怪的咒灵开始蠕动。 被一级咒具击中，勉强孵化的咒灵已经元气大伤。它匍匐在地，冲着平安落地的飞鸟井明呲牙咧嘴。 飞鸟井明不为所动，朝咒灵掷出太刀，等确认这只咒灵彻底死亡后收回刀，打开天台的门，往楼下走去。 咒术师五官敏锐，在黑暗环境中也能视物。飞鸟井明抱着剑袋，独自在无人的安全信道里行走。 忽然，喉头传来一阵痒意，飞鸟井明干咳两声，捂住嘴，想要缓解咽喉的干涩。 可能是口渴了吧？他不甚在意地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走出帐外。 ** 第二天，五条悟所说的一日假期到来。飞鸟井明按照生物钟准时醒来，习惯性地翻看邮箱，发现里面确实没有新邮件后，松了一口气，慢吞吞地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 偌大的咒高空空荡荡，看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放假。飞鸟井明拿上手机和笔记本，背上书包，悄悄去五条悟的宿舍外溜达了一圈，发现里面没人后，离开了学校。 山脚有一班市郊公交，飞鸟井明拿上五条悟帮忙办的公交卡，在秋风中默默等待。 秋季的风微凉，飞鸟井明捂住喉咙，奇怪的痒意再次翻涌。好在公交已经进站，飞鸟井明赶紧上车，找到空座坐下后抿了口温水，嗓子总算好受了点。 公交缓缓驶入市区，道路两旁的行人多了起来，等到了甜品店旁，飞鸟井明拎起包和剑袋下车，翻出笔记本又对照了一遍安排，推开了甜品店的门。 店员站在收银台后，笑着问好。飞鸟井明打开手机，找出新品宣传图，拜托店员帮忙打包一份新品。 “可以再给我两个冰袋吗？” “好的，请稍等。” 等店员打包好甜品，飞鸟井明接过底下铺了一层冰袋的手提袋，拉开门，在风铃声中走向另一家店。 新品玛芬的海报下，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飞鸟井明快步向前，排进队伍。 背后的长刀和少见的发型吸引了行人的注意，飞鸟井明垂眸，避开行人的目光。 泡芙的照片已经发给了五条悟，但还是未读状态，飞鸟井明关上手机，放回口袋。 队伍缓慢向前，各种口味的玛芬在橱窗里整齐排列，飞鸟井明转头看向它们，心里盘算着过会儿要买多少个玛芬。 等轮到自己，新品玛芬已经所剩无几，飞鸟井明想了想老师平时的食量，递给店员一张卡。 “剩下的麻烦全部包起来。” 身后还在排队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飞鸟井明无视他们，拎着新鲜出炉的一大袋玛芬离开。 其余甜品不在这个局域，飞鸟井明打开地图，决定步行前往。 没有同级生，也没有能聊的来的前辈，飞鸟井明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接下来的行程都发给了五条悟。快到午饭时间是，所有消息总算变成了已读，五条悟的回复也随之到来。 [老师下午的任务就在巴斯克旁边哦。] 飞鸟井明惊喜地问：[那我买完给老师带过去？] [不用，任务结束之后老师来找你。] 复制五条悟发的颜文本再发回去，飞鸟井明心情明快，加快脚步前往有新品巴斯克的店。 距离五条悟所说的任务时间还有很久，飞鸟井明拎着一大袋甜品走进一家拉面店，等再次出来时，巴斯克的队伍已经排了很长。 巴斯克的队伍比玛芬慢上不少，飞鸟井明走到队尾，凉风拂面，他侧头干咳几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不早了，直到队伍行进了一半，他的身后都没有新的人来排队。 等队伍行进了2/3时，飞鸟井明肩膀一沉，一个白色脑袋挂在肩上哼歌。 “surprise！”五条悟直起身子，戳了戳飞鸟井明手上的购物袋，“都是给我的吗？” 飞鸟井明转身，“是的。” 下巴忽然被扣住，飞鸟井明被迫和五条悟墨镜后的眼睛对视。 唇色好白…… 五条悟眯眼，“小明同学，你好像生病了哦。” 什麽？飞鸟井明疑惑地眨眼，下一秒，忍不住干咳几声。 温热的掌心盖住眼睛，额头一沉，有什麽东西贴了上来，飞鸟井明闭眼，困意席卷而来。 五条悟收回手，重新戴上墨镜，“我们先回学校，你发烧了。” 飞鸟井明睁眼，被五条悟指出在发烧后，忽然觉得头脑昏沉，双腿也如灌了铅般沉重。 “可是马上就排到了，老师。”飞鸟井明捂住额头，有些头疼，但不愿意放弃。 “啊啊啊——不要再这种时候这麽犟嘛。”五条悟无奈地抬手，想要弹飞鸟井明的额头，但发现他在头疼后，改成了揽住他的肩膀。 脱下教师制服外套，拢住飞鸟井明的肩膀，等飞鸟井明穿上外套后，五条悟上前几步，背对着飞鸟井明单膝蹲下。 “好了，快上来吧，”五条悟招招手，“剩下的队老师来排，今天辛苦小明同学了。” 飞鸟井明机械地趴到五条悟的背上，被风吹的冰凉的脸粘贴五条悟的脸。五条悟认命地托住飞鸟井明的腿，用自己的脸给飞鸟井明取暖。 排到他们时，五条悟抽出一只手，比划着示意店员全部包起来，再把袋子挂在手腕上，重新托起飞鸟井明的腿。 第20章 时间久了，五条悟的脸也变得冰凉，飞鸟井明迷迷糊糊地偏头，把头埋进五条悟的脖颈。 滚烫的呼吸让五条悟动作一顿，转变方向，随机上了一栋楼的天台，瞬移消失。 ——温度更高了。 ** 医务室被推开，家入硝子头也不抬，习以为常地说：“不要用脚开门，五条。” “抱歉抱歉，情况紧急。” 情况紧急？ 难得听到五条悟这样说，家入硝子来了兴趣，她抬头，看到五条悟背上背了个熟人。 家入硝子起身，迷惑地看向埋着头，看不见正脸的飞鸟井明，“他怎麽了？” “发烧了，”五条悟转了个方向，让家入硝子能看见飞鸟井明的脸，“根据我的观察，现在的体温是39.7c。” “这是紧急情况？”家入硝子死鱼眼，“他的反转术式呢？” “当然是紧急情况，”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你看我们没毕业的时候发过烧吗？” “……没有。” “人都烧昏了，当然想不起来用反转术式。”五条悟看着家入硝子施展反转术式，放心地在一旁看着。 反转术式似乎对发烧有奇效，飞鸟井明的体温瞬间恢复正常。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围在一旁，等飞鸟井明醒来。 安静无声的医务室，五条悟忽然报数：“39.9。” “？” “我是说，反弹了。”五条悟指指飞鸟井明的额头，“再不治疗，就要烧到40c了，要不给他打点退烧药。” “……我这只有止痛药。”家入硝子头疼地按住眼角。 医务室的所有储物柜都被打开，家入硝子四处翻找，总算从一大摞伤药和止痛药中找出了生理盐水和珍贵的退烧药。 眼见着家入硝子拿出酒精棉球和碘伏，准备给飞鸟井明消毒，五条悟阻止了她。 “等会儿那群老橘子应该会过来吧？我把他带去宿舍挂瓶。” 家入硝子死鱼眼，“你会打针吗？” 五条悟自信回答：“我会，理论指导实践。” “……” 家入硝子夺回酒精棉球，继续消毒大业。准备扎针时，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只扎着针的手。 针尖不偏不倚的插入血管，五条悟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回血的软管，“是这样吧？” 家入硝子闭眼，额角青筋暴起，“行了，带着飞鸟井离开。” 得到允许，五条悟重新把飞鸟井明放回背上，随手用苍毁坏有自己血的医用器材，拎着一袋药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消失在医务室。 第33章 学生宿舍太小，不适合养病，五条悟果断把飞鸟井明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泡芙之类的甜品都要及时放入冰箱，五条悟检查了下输液器，离开卧室，把一部分甜品摆入冰箱，剩下的重新拿回卧室。 高专在某方面和普通学校相似，每个老师都要写教案，即使五条悟手下只有飞鸟井明一个学生，也要遵从这个规则。也因此，咒术高专虽然文化课不多，但依然要上课考试。 卧室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单独存放的文档袋，五条悟拉开抽屉，拿出文档袋——里面是飞鸟井明的试卷。 夏末时考过一次试，五条悟很忙，只来得及监考一门安排在晚上的国文考试，剩余科目的监考都是由辅助监督代劳。 批改也基本是由辅助监督进行，成绩单给了五条悟，只是之前没空，他一直没看过。 国文良好，英语不错，数学也还行，但是物理怎麽这麽差？ 五条悟看着物理试卷上惨淡的分数陷入沉思。 他的学生，物理怎麽能这麽差？ 快速浏览完所有题目，五条悟抛了抛手中的红笔，开始思考对策。 冬末也会有考试，高专学生是否留级是由班主任决定的。作为飞鸟井明的班主任，他肯定不会让他留级，但这样的成绩完全没有达到他心里的及格线。虽然高专不重视文化课，但文化课太差也不行。 年底的时候不仅要强化咒具和咒力训练，还要安排文化课。 五条悟用笔尖轻点卷面上勉强及格的成绩，写下评语和总成绩。 把所有数据放回抽屉，五条悟抽空看了眼飞鸟井明的情况。温度稍微降了一点，但脸色还是很差。 咒术师的身体素质普遍比普通人好，飞鸟井明身体素质良好，但还是因为换季生病了。五条悟翘着腿，若有所思地拖着下巴。 看来体术训练也要再加强。 ** 身体忽冷忽热，嗓子又干又痛，浑身沉重，无法动弹。飞鸟井明用力动了动手指，想要坐起来。 五条悟在处理学校的事，但无死角的视觉让他发现了飞鸟井明细微的动作，他立刻起身，来到床头，低头看向飞鸟井明。 “小明同学？” 飞鸟井明挣扎着睁开眼，只能看到五条悟模糊的重影。 “……”发不出声音。 手背一痛，嘴被撑开，有什麽柱形的东西塞了进来，温热的水流涌出，飞鸟井明难受地侧头，被呛得咳嗽。 “糟糕，太深了。”五条悟匆忙收回针筒，一手捧着飞鸟井明的脸，一手捏着纸巾贴在他的嘴角，擦干净咳出的水。 “果然还是用棉签吧……”五条悟打开床头柜，翻出棉签，准备把针筒里剩余的水沾到棉签上。 “……老师。” “嗯？” 握着针筒的手被勾住，飞鸟井明掀开被子，靠上五条悟的膝盖，拉住针筒喝水。 滚烫的热气化为白烟，五条悟压住飞鸟井明乱动的手，抽出已经空了的针筒，从杯子里吸了点水。 “渴吗？” 飞鸟井明翻身，用没有被压住的手扯着针筒塞进嘴里。 等针筒再次变空，五条悟伸手，把针筒放进水杯。还没等抽满水，膝盖上的重量转移，压住大腿。 五条悟放下针筒，无奈地问：“不热吗？” “热，”直冒热气的脑袋更加向前，发出嘶哑的声音，“但是老师在。” “我知道了，”五条悟伸出食指，隔开飞鸟井明的额头和自己的小腹，“不过不可以再往前了哦。” “为什麽？” “老师这里没有冰袋，将就一下。”五条悟把刚冻好的巴斯克放到自己和飞鸟井明中间，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飞鸟井明的问题。 “热的话就降降温，”看着难受地闭着眼睛的飞鸟井明，五条悟扶住飞鸟井明的后脑和巴斯克，轻声说，“如果一定想这样的话，痊愈后再说吧。” 第34章 国内任务减少后，境外出差的任务多了起来。五条悟看着未来一周排满的出差行程和飞鸟井明在国内的奇怪任务，一拍板，收拾好两人份的行李，拖着还没痊愈的飞鸟井明出了国。 五条悟是在一天夜里离开的。第二天早上总监部收到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五条悟带着飞鸟井明转机两次，已经抵达了遥远的他国。 “让小明同学去处理的全是可能完全变态的咒胎，怎麽可能正常嘛。”接到伊地知的电话，五条悟瞟了眼还在睡的飞鸟井明，走向阳台。 “可是，任务……” “已经拜托给冥小姐了。” “这……” “有人解决不就好了嘛，”五条悟随意地靠着护栏，看向没有什麽灯光的街道，打断伊地知的话，“如果那群老头问起来，如实回答就行。” “是。” 电话挂断，五条悟收起手机，拉开阳台门，发现飞鸟井明正靠坐在床头，半阖着眼。 “吵醒你了？抱歉。” 五条悟走向飞鸟井明，微凉的手背粘贴他的额头。 飞鸟井明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有点睡不着。” 出国时还没痊愈，又连续在颠簸的飞机上待了半天，本就不适的身体更加难受。呼吸沉重，咽喉肿痛，加快的心率压得他无法安稳睡觉 五条悟在床沿边坐下，任由飞鸟井明拉起自己的手，粘贴还有些热度的脸降温。 “明天上午老师要去这里的咒术联盟，你留在酒店休息吗？” “可以和老师一起去吗？”飞鸟井明勉强打起精神。 “如果今晚你能好好休息的话。” “我会努力的，老师。” 烧糊涂了？五条悟哭笑不得地用双手夹住飞鸟井明的脸，碰了碰他眼下隐隐的青紫色。 “睡吧。” 五条悟的手很大，掌心温热，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甜品的香味飘来，飞鸟井明深吸一口气，困倦地合上眼，调整方向，倒向五条悟。 大腿压上熟悉的重量，滚烫的呼吸隔着薄薄的睡衣打在腹部，五条悟轻轻抽走搭在飞鸟井明脸上的手，看着即使把头埋在他怀里依然睡不安稳的飞鸟井明，没有再说什麽不可以这样的话。 像是败下阵来，他无声地叹气，“这样我该怎麽睡觉啊……” 第21章 事实证明，真正想睡觉的人，没有什麽姿势能难得倒他。 鉴于现在飞鸟井明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五条悟悄悄伸手，用苍给飞鸟井明调整睡姿。 整个过程非常平稳，但飞鸟井明已经熟悉了五条悟的体温，脸部的温差让他瞬间惊醒。 “老…老师！” 正在悄悄钻进另一床被子的五条悟也被吓了一跳，“怎麽了？” 飞鸟井明惊慌地看向五条悟，嘴唇蠕动，一言不发。 他以为老师已经抛下他，自己去咒术联盟了。但看到窗外乌黑的天空，他明白自己误会了。 可是…… “老师，请不要推开我，我只是想按照你说的好好休息。”飞鸟井明小心翼翼地看向五条悟。 短暂的睡眠无法缓解病情，沉重的呼吸对咒术师来说非常明显。五条悟借着月光看着脸色苍白的飞鸟井明，沉默几秒，掀开被子罩住他。 “好了好了，想怎麽睡都行，晚安。” 宽大的被子底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五条悟感觉衣角被轻轻握住，鼻尖抵住了他的胸口，飞鸟井明似乎蜷缩成了一团，在床上留下一个圆形的鼓包。 五条悟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等飞鸟井明的呼吸变得平稳后，悄无声息地掀起 被子的一角，给飞鸟井明留了一个呼吸孔。 第35章 五条悟的气味是飞鸟井明最熟悉的气味，在心情不佳或者身体不佳的时候，有五条悟在，一切都会好很多。 早晨醒来时，不知道已经几点了，但直觉告诉飞鸟井明，时间已经不早了。 五条悟闭着眼，躺在枕头上没有动静。飞鸟井明从被子里悄悄探头，被被子外骤降的温度激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听到声音，五条悟睁眼，低头看向看起来恢复了一点的飞鸟井明，“现在感觉怎麽样？” “好一点了。” “鼻音还是好重诶，等会儿记得吃药。”五条悟叮嘱了两句，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其实他早在六点时就醒了，但是怕飞鸟井明和昨晚一样，他一走就醒，于是一直躺到了九点。 完全没有办法抛下他不管——五条悟烦恼地撩起头发，往脸上泼了把冷水。 趁着五条悟在洗漱，飞鸟井明打开被五条悟摆在客厅角落的行李箱，找出干净的衣物换上。 出门在外，五条悟不会一直穿教师制服，行李箱里摆了不少他的私服。进卫生间前忘记把衣服带进去了，于是五条悟隔着玻璃门拜托飞鸟井明帮自己找一下衣服。 白衬衫和西装裤被穿过玻璃门递进厕所，五条悟看着衣服顶上被摆的整整齐齐的皮鞋和皮带，默默伸手。 “小明同学，可以松手了。” 所有东西瞬间变成可以被触摸的状态，五条悟接住所有东西，快速换了起来——其实他想说，皮鞋什麽的可以等他出去再换，不过既然飞鸟井明拿过来了，就不浪费学生的心意了。 一尘不染的尖头皮鞋踩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木制地板上，五条悟打开行李箱的隔层，从里面随手拿出一副墨镜戴上。 恰好门铃响起，飞鸟井明拉开门，发现门外是他们订的房间的管家和推着餐车的服务人员。 “日安，飞鸟井先生。”管家的脸上挂着标准笑容，“这是五条先生昨晚订的早餐。” “啊，请进。”听见声音的五条悟走出卧室，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 餐桌很快被管家和另一个人布置好，五条悟拉开其中一张椅子，把飞鸟井明按在了摆着食物明显清淡不少的座位前，自己则是坐到了对面。 五条悟的时间除了分给任务和五条家，剩余的大部分都给了飞鸟井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对彼此的喜好都有所了解。 不同口味的果酱倒入盘中，有序地叠成小山。五条悟撕下一小块面包，挖上一大勺果酱，一起放入口中。 烤面包片又脆又香，铺上煎蛋和苹果片，再盖上一层面包片，五条悟几口吃完对他来说不算大的食物，捧起甜牛奶喝了起来。 桌上还剩两个水煮蛋，五条悟随手拿起一个，剥开三分之二的蛋壳，手捏着有蛋壳的部分，两口吃下水煮蛋。 飞鸟井明嗓子不舒服，吃的比五条悟慢不少，等他准备吃水煮蛋时，五条悟的早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水煮蛋很烫，飞鸟井明的手指刚放上去，就被烫的缩了回来。正在嫌弃地戳着酒店送的苦咖啡的五条悟转头，抓住飞鸟井明的手指看了看。 “去冲冲冷水，我让管家送点冰块上来。” “蛋……” “我帮你剥，去冲水。” 说完，五条悟隔着无下限拿起了水煮蛋，在盘子上敲了两下。 等飞鸟井明冲完水回来，冰块已经被送了上来，五条悟也剥好了蛋壳，正无聊地转着蛋。 飞鸟井明把手放入冰中，五条悟绕过餐桌，把水煮蛋举到他嘴边。 “啊——” “啊呜。” 飞鸟井明叼住水煮蛋，一口塞进嘴里嚼嚼嚼。五条悟手上没了东西，闲不住地捂住飞鸟井明鼓起的脸颊，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飞鸟井明在努力咀嚼水煮蛋。 “还想吃什麽？老师给你拿。”五条悟跃跃欲试。 “老师，我的手要没知觉了。”飞鸟井明咽下最后一口鸡蛋。 五条悟阴森森地说：“手再泡会儿。以及，超级教师的帮忙机会仅此一次，过时不候哦。” “……燕麦粥。” “好～张嘴。” ** 吃完早饭，撤掉冰水和桌上的碗筷，五条悟拿来他们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揣进兜里，让飞鸟井明去拿件外套，就出了门。 咒术联盟的会议只允许五条悟一个人参加，因此一出门，飞鸟井明就在五条悟的指挥下穿上外套，变为了穿透状态，紧紧跟在五条悟身边。 这里的咒术联盟由七个国家组成，在发联合会议的邀请函时指名日方由五条悟来参加，正好总监会想分开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就答应了下来，谁知道五条悟偷偷带走了飞鸟井明。 咒术联盟的高楼近在眼前，五条悟双手插兜，停在联盟入口。 “小明同学。” 飞鸟井明转头，“在。” “交给你一个小任务。” 第36章 咒术联盟的代表们挑了一间巨大的会议室开会，所有人稀稀拉拉地落座。五条悟原本坐在最后一排，但被主持会议的人请到了第一排。 一举一动都被盯着的感觉很烦，但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五条悟百无聊赖地翘起腿，靠在椅背上。 另一边，飞鸟井明坐在高楼旁的信号塔上，只要一转头，就能透过玻璃窗和会议室里的五条悟对视。 咒术联盟的各个国家人口不多，但咒术师的数量合在一起可以和日本匹敌。进进出出的咒术师都是外国面孔，飞鸟井明捧着五条悟临时给的平板，对着一大串照片勾勾画画。 五条悟在总监会看来是反动派的代表，不会放心他独自去参加会议，所以极有可能派了其他人来参加——即使咒术联盟只邀请了五条悟一人。 清一色的外国面孔里，亚洲面孔非常显眼，飞鸟井明拿出手机，放大后拍下照片，发给五条悟。 五条悟暂时没有回复，于是他跟着陌生咒术师进入会议室，扫视一圈，找到五条悟，在他身边坐下。 五条悟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发言的人，其实把飞鸟井明想传递的信息尽收眼底。 这种会议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五条悟和飞鸟井明二人以相同姿势靠着椅背，默默等待所有人发言结束。 因为经常被邀请来这里交流学习，五条悟对这一届咒术联盟的首脑还算熟悉。作为咒术界的顶尖战力，首脑曾经邀请过五条悟退出日本咒术界，加入他们的咒术联盟，今天的会后闲谈也绕不开这个内容。 飞鸟井明跟着五条悟离开会议室，走进一间休息室。五条悟坐到首脑对面的沙发上，飞鸟井明站在他斜后方，把自己挂在沙发上，像是折成了两半。 首脑坐在对面，自信地说出自己开出的条件，觉得这次绝对不会被拒绝。 五条悟无聊地换了个坐姿，熟练地拒绝，但首脑自信一笑，说起了另一个人，“五条先生，听说你收了个学生。” 哈欠声在休息室响起。 首脑话语一顿，并不气馁，“如果五条先生愿意转入我们联盟，你的学生也可以一起来，国籍问题我们也会处理好。”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学生，五条悟抬眸，扫了首脑一眼。 飞鸟井明看向五条悟，见他没什麽反应，又默默转回头，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再加每年150万欧元的奖金，您的学生也会有50万欧元。” “诶——居然舍得花钱了？”五条悟看了眼时间，起身往门口走去，“都快三年了，还不放弃，你们还真是坚持不懈。” 第22章 “再见～” “五条先生！” 把休息室的门用力关上，五条悟向高楼出口走去。 “小明同学——” 飞鸟井明小跑上前，“老师？” “现在是有奖竞答时间，提问！老师今天让你注意的人是什麽身份呢？”五条悟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食指竖起。 身份…… “高层的人？” “对了一半，”出口的亮光近在眼前，五条悟推开门，目光转向同样推开了另一扇门的人，“另一半，他是一年前忽然被撤销了通缉令的诅咒师。” “——川村义。” 被提到名字的人转过头，忽然暗下的一小片天幕下，他微笑，蓝色和暗色的咒力碰撞。 第37章 咒术联盟不远处的帐内，苍的光芒和暗色咒力交替。 五条悟摆出赫的手势，帐内红光大盛，又归于平静。 “哇哦，怪不得你的通缉令会突然被撤掉。”五条悟甩甩手，饶有兴致地抬起墨镜，打量了几眼对面的川村义，又放下墨镜。 “你总算发现了，五条悟。”川村义举起双手，摆出奇怪的手势，“我的术式可是唯一能对付你的术式。” “消融！” 像是被川村义的发言逗笑了，五条悟捂住肚子，弯腰大笑。 “拜托，有点自知之明吧，”五条悟捧腹大笑，“人是有上限的，而你，上限比我的下限都低。” 据说能消除任何术式和咒力攻击的术式在帐内施展，川村义皱眉，看向游刃有余的五条悟，不明白哪里出错了。 他的术式，理论上是可以…… “所以说，要注重实际嘛，”五条悟抬手甩出一发更大功率的苍，看着机飞到帐的边缘的川村义，撇撇嘴，“本来想说跪下求饶就饶你一命，但是你有更大的用处。” “小明。” 飞鸟井明现身，出现在川村义身后。 “动手。” 川村义总算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无法打败五条悟，而现在，他将死在五条悟的学生手里。 “请放过我，我…我愿意为你提供总监会的信息！” 五条悟把手插回兜里，“我还以为是什麽呢，我学生的术式被你看到了，你死的也不冤。” “五条悟！我诅咒你……” “好吵。” “好吵”像是一个开关，飞鸟井明动了起来。 尖刀瞬间穿过咽喉，川村义的未尽之语卡住，他慢慢抬手，握住太刀，想要再次消融。 太刀先一步被抽出，再从另一边刺入，川村义彻底说不出话来，捂住鲜血喷涌的脖颈，重重倒地。 “敢诅咒老师，”飞鸟井明甩干刀上的血，面无表情，“杀了你。” ** 帐内所有飞鸟井明的痕迹都被五条悟用术式破坏，包括川村义的尸体，也被销毁。 总监会似乎在川村义身上放了某个特殊咒具，一出帐，五条悟的手机就被总监会的电话和短信轰炸。 被烦的不行，五条悟勉强接起其中一个电话，“什麽事？” “五条悟，川村义是不是被你杀了？” “什麽川村义啊？”五条悟招招手，飞鸟井明捧着平板，和五条悟一起过马路。 “别以为装糊涂就行！”电话那头的人气急败坏。 “我想想…哦，是不是那个咒杀了三家人的诅咒师啊？”五条悟悠闲的用肩膀夹住手机，接过在路人看来凭空出现的平板，慢悠悠地调出川村义早年的通缉令存盘，“如果是他的话，我刚刚听说他被意大利这边的诅咒师干掉了哦。” “你……！” “听不见～”五条悟摇头晃脑，“呐，我说，你真的很在意的话，给个任务，让我去调查这个莫名出现在境外的诅咒师被袭击致死的原因，我就去找找是谁杀了这个川什麽义，怎麽样？” 电话被挂断了。 五条悟心情愉悦地刷房卡，打开房门，脱下皮鞋，换上室内拖鞋，倒在沙发上。 “小明同学。”五条悟轻快地呼唤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在五条悟躺着的沙发边蹲下，顺从地低头，任由五条悟把手搭在脑袋上。 “今天小明同学保护了老师，想要什麽奖励？” 飞鸟井明两眼一亮。 第38章 提到奖励，飞鸟井明很开心，“老师，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至少一周，”五条悟算算时间，咒术联盟的会还要持续两天，后面几天他要继续在这边出差，“想好奖励了吗？” 飞鸟井明伸手，按住五条悟放在他头上的手，“老师，带我去旅游吧。” ** 联盟会议的地点定在瑞典，后续五条悟还需要去意大利等国出差，还有可能会被安排去非洲一段时间。旅游地点不难找，直接选出差的国家就行，难的是怎麽安排出空闲的时间玩。 五条悟打开手机，找出日程表研究，决定把任务尽量安排到晚上，把飞鸟井明也带上，一起去出任务，这样会节省很多时间。 酒店、机票、……一切需要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飞鸟井明按照五条悟列出的内容，依次订票，付款账号绑定的都是五条悟的信用卡，很快就订好了所有东西。 五条悟坐在一边，刷起了要去的国家的旅游景点。 “卑尔根再加一晚，罗马再加两晚。” “这样就超过十天了。”飞鸟井明看着酒店订单，犹豫地说。 “没关系，马上就要入冬了，”五条悟开始看起下一个城市的景点，“回国之后就可以去我家了。” ** 咒术联盟的会议内容几乎每年都是固定的，处理完川村义后，后面两天五条悟都是独自去开会，飞鸟井明则是留在酒店养病，或者自己出去转转。 等最后一天会议结束时，五条悟拉着飞鸟井明去一家人气不错的店吃了经典的肉丸和土豆泥，特有的蘸料获得了他们的一致好评。土豆泥加了不少色拉油和糖，飞鸟井明吃不习惯，但肉丸吃的干干净净。 他们在生活上都是喜欢整洁的人，酒店里的行李没有乱放，很快就整理好了。一人拉上一个行李箱，飞鸟井明背上五条悟现买的相机，离开酒店。 酒店安排的车已经等在了门口，五条悟随手柄酒店送的纪念品装进行李箱上挂着的背包，把行李交给司机，和飞鸟井明一起坐进后座，准备前往机场。 有任务时，咒术师在机场可以走特殊信道。五条悟领着飞鸟井明进入特殊信道，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就登机了。 等落地后，他们来到新订的酒店办理入住。罗马的夜晚，除了许愿池旁围满了人，其余地方都冷冷清清。五条悟站在阳台看了会儿不远处罗马火车站混乱的景象，合上窗帘，拿出睡衣洗漱。 他们酒店订的比较晚，套房已经售罄，在剩下的房间里挑的最大的房间只有一间浴室，飞鸟井明坐在客厅沙发上，核对今晚到明晚的行程。 一般需要五条悟出差时，多半是发出邀请的国家出现了本土咒术师难以处理的诅咒，或是像咒术联盟一样邀请五条悟来参会。 他们抵达罗马时已经接近零点，正好酒店就在罗马火车站附近，离需要处理的咒灵也很近，在来酒店的路上已经顺手解决了。 “小明同学，我洗好了——”卧室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飞鸟井明起身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推开卧室门，和正坐在床头吹头发的五条悟对视。五条悟把浴袍裹得结结实实，腰间系了个紧紧的结，有水珠滴到睫毛上，他眨眨眼，抖落睫毛上的水珠。 “可以去洗了哦。” 新的浴巾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睡袍也挂在一旁，浴室里热气蒸腾，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熏的飞鸟井明脸热。他看了看湿漉漉的淋浴处，目光转向蒙上了一层水汽，但明显没有被使用过的浴缸，放好水，半躺在浴缸里，任由温热的水没过嘴唇。 床头柜上有酒店送来的冰桶，里面摆着一瓶红酒和一瓶白干，五条悟探头，拿来开瓶器，打开红酒闻了闻，接着嫌弃地放回冰桶里。 “还不如送两瓶冰镇果汁上来……”边说着，五条悟边拿起茶几上用几块巧克力和饼干压着的号码卡片，对着卡片在座机上输入前台的号码。 冰镇的酒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每位客人入住时会得到的欢迎礼物，包括会摆在床头的矿泉水、气泡水和饼干、巧克力，但客人额外要求送来的果汁并不是免费的，五条悟对此表示并不在意，反正离开时前台会根据工作人员整理房间时的反馈结算客人该额外支付多少钱。 前台接到电话后，表示会马上安排鲜榨果汁的，可不久后，前台回电，很遗憾地告诉五条悟，后厨的榨汁机临时出了故障，无法使用，如果实在想喝果汁，小厨房的冰箱里有他们备好的瓶装果汁。 瓶装果汁显然没有五条悟希望的鲜榨果汁好喝，但既然榨汁机坏了，五条悟也不会强制要求对方想办法给自己准备果汁。 第23章 房间配备的冰箱在热水壶下的一个橱柜旁，五条悟蹲在小冰箱前翻翻找找，总算从一瓶瓶气泡水和可乐中找到了一瓶橙汁和一瓶橘子汁。每瓶果汁都只有220毫升，但在酒店里的售价是每瓶7欧。五条悟扫了眼角落菜单上的饮料价目表，打开其中一瓶果汁，仰头喝了起来。 等尝完所有口味的饼干、巧克力和果汁，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五条悟打开房门，接过侍者送来的他额外要求的被子，一直到他把被子放到床上，浴室里都没什麽动静。 “小明？”五条悟站在浴室外敲门。 轻轻的水声和飞鸟井明模糊的应答透过玻璃门传入他的耳中，五条悟稍微放下心来，继续吃还没有吃完的巧克力。 飞鸟井明也洗了头，吹风机被五条悟用完后放在了床头柜上，飞鸟井明拔掉吹风机的插头，在自己的床头柜边插上。 吹风机的风声掩盖了五条悟呀的脚步声，五条悟悄悄走到飞鸟井明的视野盲区里，把一枚暗绿色的巧克力递到他眼前。 “超级大惊喜～”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抹茶味的，要吃吗？” 飞鸟井明关掉吹风机，甩甩吹的乱糟糟的头发。 “老师不喜欢抹茶吗？” “一般般，抹茶可是苦的诶。” 闻言，飞鸟井明接过抹茶巧克力，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好吃吗？”五条悟明知故问。 “苦上加苦……感觉像黑巧。”飞鸟井明咽下嚼成一团的巧克力，“甜味还是能吃到一点的。” “那吃点饼干中和一下。”五条悟递来一块饼干。 飞鸟井明仔细看了眼饼干的外包装，沉默着撕开塑料纸，把饼干塞进嘴里。 ——抹茶味的，不过比抹茶巧克力甜一点。 其实五条悟还留了点牛奶味的巧克力和饼干，只不过想逗逗飞鸟井明，所以只拿了抹茶味的来。 飞鸟井明是未成年，不能喝酒，五条悟虽然成年了，但也不喝酒，所以冰桶被五条悟放到了客厅的角落，只留剩下的一瓶冰果汁在桌上。 趁着飞鸟井明吃牛奶饼干的功夫，五条悟偷偷伸手，戳了戳飞鸟井明乱作一团的头发，见飞鸟井明没什麽反应，于是勾起它打结的部分，试图解开。 “…老师，你在干什麽？”感觉头皮是不是被拉紧的飞鸟井明无奈地抬头。 “在帮你理头发，”五条悟理直气壮，“别乱动。” 说着，手中的动作没控制好，本来就乱的头发更乱了。 “……老师。” “？” “有点痛。” “抱歉。” 第39章 飞鸟井明的病逐渐好转，生物钟也开始恢复。在太阳升起之后，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同时醒了过来。 旅游最需要的是好天气，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检查完相机和内存卡，飞鸟井明背起相机包，和五条悟一起下楼吃早饭。 餐厅门口的侍者登记好他们的房号后，把他们引到一张只有两个座位的桌位。五条悟环视餐厅一周，确定了早餐目标。 有新侍者拿来菜单，询问是否需要咖啡。咖啡太苦，五条悟和飞鸟井明都不喜欢，于是纷纷拒绝。 忽然想到了什麽，五条悟问侍者，“请问有牛奶吗？” 侍者愣住，“只要牛奶吗？是要给您的同伴准备一份吗？” “是我们一人一杯。” “好的，冰牛奶吗？” 五条悟合上菜单，摇摇头，“两杯热牛奶，请打好奶泡。” “好吧，”侍者拿出笔，记下五条悟的要求，然后不甘心地问，“两位真的不需要咖啡吗？我们的咖啡是现磨的，有蓝山咖啡、卡布基诺……” “两杯热牛奶，要有奶泡，谢谢啦。”五条悟重复了一遍他们的需求。 五条悟坚持只要热牛奶，侍者只好离开。等他离开，飞鸟井明松了一口气——他从来不在早餐时间喝咖啡，早餐以外的时间也不喝。 两人起床的时间比较早，餐厅里人并不多，五条悟给自己倒上一满杯西瓜汁和香蕉奶昔，又夹了不少牛角包和巧克力派，再在盘子的角落堆上炒鸡蛋、黄油和果酱。 等他选好早餐，飞鸟井明还在芝士奶酪区和酸奶区徘徊。 五条悟凑上前，问道：“怎麽了吗？” 飞鸟井明指了指不同颜色的奶酪和附近了一大盆酸奶，“老师，这些好吃吗？” 五条悟沉默两秒，如实回答：“不好吃。” “如果一定要尝试的话，可以吃吃看这个，”五条悟巡视一圈，舀来一个布拉塔芝士和一些对半切开的小番茄，“这个味道没那麽难接受。” “至于酸奶…很酸，”他根据自己的经验回答，“不过可以加点蜂蜜和燕麦。” ** 罗马的日光太强，出了酒店后，五条悟就带着飞鸟井明去买了副墨镜，墨镜店正好在万神殿附近，五条悟环顾四周，指了指其中一条队伍。 “小明同学，我们去那边排队，看起来今天万神殿免票。” 虽然免票，但工作人员必须要时刻关注殿内人数，有人出来后，才能发放几张免费票。五条悟凭借优越的身高站在外围观察了一会儿，挑了一条进殿速度最快的队伍。 队首的工作人员看起来格外麻木，越接近换班时间，发票速度越快。五条悟拿到两张票，和飞鸟井明一起，越过几乎纹丝不动的其他队伍，跟随人群进入万神殿。 飞鸟井明和五条悟都没有宗教信仰，因此不管是第一站万神殿，还是此后要去的梵蒂冈，都只是以游客身份参观。 五条悟喜欢甜食，几乎每次来意大利出差都会去好几家冰淇淋店买冰淇淋。 避开日光，走在阴影较多的小巷，五条悟踏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凭借记忆查找以前尝试过的味道不错的冰淇淩店。 “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最好找冰淇淋是装在桶里的店，”五条悟在巷子里左拐右拐，找到了印象里来过几次的冰淇淩店，“就像这样。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 店主正端着一次性饭盒给客人打包冰淇淋，开心果味和芒果味的冰淇淋各装了一大盒。 “如果现在不吃的话要尽快放到冰箱里。”店主尽职尽责地叮嘱。 送走客人，店主看向门外，发现了一位眼熟的客人。 五条悟推开店门，笑着和店主打招呼，店主回以微笑，问他这次想要什麽口味的冰淇淋。 五条悟语速飞快地说了些什麽，飞鸟井明不会意大利语，并没有听懂，但看到店主哈哈大笑的样子，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店主拿起一支小木勺，打开其中一个冰淇淩桶，舀出一勺淡红色的冰淇淋，递给飞鸟井明，做了个吃的动作。 飞鸟井明接过冰淇淋，看向五条悟，得到了五条悟鼓励的目光。 闻不出冰淇淩的口味，但既然是五条悟让他试吃……飞鸟井明把冰淇淋塞进嘴里，表情立刻古怪起来。 “辣椒味的？而且好像是彩椒。”飞鸟井明神色痛苦。 “答对了！”五条悟鼓掌，“这是这家店的经典口味之一哦。” 店主正期待地看着飞鸟井明吃下辣椒味冰淇淋的全程反应，看他已经吃完，赶紧问道：“感觉怎麽样？好吃吗？” “……好吃。”只不过这种口味的冰淇淋受众不是他。 飞鸟井明强行说好吃的样子逗笑了五条悟，他转头，让店主再挖一勺开心果味的给飞鸟井明压压惊。 “我的学生第一次吃这种味道的冰淇淋，不太习惯。”五条悟向店主解释飞鸟井明矛盾的反应。 “没关系，”店主开心地给五条悟他常吃的各种口味的冰淇淋，“你们要买多大杯的？” 五条悟把这些试吃的冰淇淋分了一些给飞鸟井明，熟练地点单，“蓝莓蔓越莓坚果、开心果还有巧克力。” 店主拿起纸杯，每种口味都挖了一大勺装进纸杯，装好后递给五条悟。 “你要什麽口味？”店主看向飞鸟井明。 “牛奶、榛子巧克力、提拉米苏。” “给。” 店主把冰淇淋递给飞鸟井明，五条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用卡，结账离开。 五条悟口味复杂，但是在甜食品鉴上非常值得信赖，冰淇淋味道很不错，除了化得比较快，没什麽缺点。 罗马的景点不算分散，梵蒂冈也与罗马相接，他们花了一整个白天，根据计划，完成了昨天规划的线路，明天去完剩下的景点，就可以去下一个城市了。 提起意大利，就会想到意大利面、披萨和提拉米苏，意大利每年都有冰淇淋大赛和提拉米苏大赛，冰淇淋冠军店并不在罗马，但提拉米苏冠军店在罗马。五条悟根据地图找到提拉米苏冠军店，排了一段长长的队伍，总算排到了点单的地方。 这家获得了提拉米苏冠军荣誉的店只做提拉米苏，原味、焦糖味、巧克力味……口味众多，把大多数口味都点了一遍，五条悟把所有提拉米苏整整齐齐地摆在飞鸟井明怀里，转身钻进一条小巷。 第24章 “今天的任务之一刚好就在这附近，”五条悟走向一条完全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小巷，抬手阻止飞鸟井明继续往前，“在这里等我一下，记得保护好我们的提拉米苏。” 黑色的帐降下，把五条悟和飞鸟井明隔绝开，两分钟后，帐解除，小巷显现出它原先的模样，只是破败了不少。 见此情景，五条悟沉思，“现在在出差，只能自己联系环境保护组织了，和他们打交道超麻烦。” “小明同学～”五条悟掏出手机晃了晃，“帮老师一个忙。” 飞鸟井明不明所以地接过五条悟已经拨通了某个号码的手机，在五条悟期待的目光下举到耳边。 下一秒，环境保护组织谴责的声音响彻云霄。 “五条先生——！” 飞鸟井明蚊香眼，脑袋一片空白的听着环境保护组织的斥责。 ** 因为五条悟交给他的任务，飞鸟井明始终牢牢抱住怀里的一大堆提拉米苏，即使被环境保护组织深深震撼，也不放手。五条悟试着捏住一盒提拉米苏往外拉，提拉米苏纹丝不动，飞鸟井明也没什麽反应。 完蛋了，小明同学晕倒了，五条悟悲哀地想。 飞鸟井明知道五条悟出任务时有时候会造成破坏，他自己也不可避免地会破坏建筑或者道路，但他不知道原来造成的损失过大是要上报给环境保护组织的。之前都是辅助监督代劳，但出差时如果没有辅助监督在身边，就需要自己上报。 五条悟出差经验丰富，完成的任务量是咒术界第一，也经常造成建筑损坏，是环境保护组织的常客。 毕业后五条悟和环境保护组织打交道的次数少了很多，但和其他咒术师比起来遥遥领先，环境保护组织甚至把五条悟的号码列为高危级。 “这是偏见！咒术师出任务不小心弄坏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过去的五条悟知道这件事后，曾经通过五条家找到环境保护组织的本部不满地抗议。 环境保护组织冷酷无情地打回五条悟的抗议，拒不受理，甚至后来拒绝了五条悟要求的和组织负责人面谈。 ** “就当是提前熟悉出差流程，和环境保护组织认识一下吧。”五条悟心虚地喃喃自语，扛起飞鸟井明和提拉米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破败的小巷等待环境保护组织和当地的咒术师组织前来处理。 第40章 提拉米苏最好当天吃完，于是五条悟回到酒店后，把飞鸟井明晃醒，分了一半提拉米苏给他。 淩晨有一个任务在米兰，需要他们自己想办法去米兰做任务，再返回罗马的酒店。为了能够少费点精力，他们可能需要在晚饭前赶到米兰，任务完成后火车返回罗马。 米兰没有什麽景点夜间开放，但它的锦江酒店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的店，可以去那里解决晚饭问题。 临时定火车票有点贵，但五条悟不差那点钱。 “小明，再过两小时我们去一下米兰。” 飞鸟井明听完五条悟的任务计划，疑惑地问：“当天往返的话需要准备什麽？” 五条悟神秘微笑，“准备点娱乐的东西，这边的火车上超无聊的～” 五条悟说的话总有他的道理，所以飞鸟井明下载了点电影和可以脱机玩的单机小游戏，以防万一还塞了副五子棋进书包。 额外的行李不需要带，罗马火车站又就在酒店对面，飞鸟井明背着书包，五条悟拎着相机包，随手柄吃完的提拉米苏盒子扔进垃圾桶，出了门。 罗马站人来人往，没有安检，也不检票，五条悟让飞鸟井明靠近点，用无下限隔开各种想要偷包的人，泰然自若地路过被警察层层包围的无主行李，打开电子车票，对照电子屏找到站台上车。 火车上的行李架空空荡荡，所有人都把行李箱的拉杆握在手里。书包和相机包被光明正大地摆在两排椅子中间的桌上，五条悟翘起腿，双手环胸，坐在过 道位置，闭目养神。 意大利偷抢猖獗，他们又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非常危险，但五条悟异常敏感，有任何人靠近他们的东西都能立刻醒来。 而飞鸟井明坐在靠窗的位置，已经枕着窗沿睡着了。 本来做好了三小时都要靠电影和游戏度过的准备，结果上车后都睡着了。 一小时后，飞鸟井明忽然听到刺耳的尖叫和骂声，难受地捂住耳朵，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即将关闭的火车门。 五条悟单手捏住一个陌生人的手臂，冷冷地说了句什麽，对方表情扭曲地用另一只手指着五条悟的脸大声说了句话，又在五条悟松手后飞快跑下了车。 五条悟眼尖地看到那个人的手臂上出现了青紫，他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 电话无法呼出，火车上毫无信号。 “算了，警察的效率没那麽高。”五条悟自言自语，在手机上设了一个闹钟后，转头看向飞鸟井明，“吵醒你了？” 飞鸟井明摇头，从书包里翻出五子棋放到桌上，朝五条悟的方向推了推。 “想玩这个？” 飞鸟井明点头。 “好，等我一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活动好双手关节，拿过其中一盒棋子，蓄势待发。 飞鸟井明也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把剩下的一盒棋拉到桌沿，打开盒盖，询问五条悟想不想先下。 “那这局我先，下一局你先。” 显然，五条悟的脑力是飞鸟井明的好几倍。在连赢好几局后，五条悟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点点棋盘纸上的某个位置。 “下这里。” 飞鸟井明下意识听了五条悟的话，把棋放在了他手所指的位置。 两棋之后，五条悟大笑两声，收起自己的棋，在飞鸟井明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得意地眨眨眼，“其实刚刚不管怎麽下，小明同学都赢不了哦。” 飞鸟井明：…… “好的，老师。” 第41章 剩下两小时平安无事，虽然飞鸟井明不管玩什麽游戏都被五条悟打得落花流水。 下了火车，五条悟看了看指示牌，带着飞鸟井明找到地铁站。地铁站阴冷昏暗，所有人都背靠墙壁而立，五条悟揽着飞鸟井明，和其他人一样，找了块空地贴墙站。 “以后如果小明也要出国出差的话，等地铁记得像现在一样。”五条悟指了指背后的墙，“不靠墙站的话可能会被，喜欢把人推下铁轨的人盯上哦。” 他打开手机，趁着忽然有了一格信号，发出一条短信，接着说：“在所有没有护栏的地方等车都要这样。” 飞鸟井明点点头，表示受教了，贴着墙无聊地环顾四周，发现不少挎着大袋子的妇女和小孩在附近徘徊。 列车缓缓进站，飞鸟井明和五条悟跟随人流上车，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列车驶过几站后，先前飞鸟井明注意到的妇女小孩也上了车，并逐渐朝他们靠拢。 飞鸟井明低声说：“老师，有人在看你的手机。” 五条悟把手机熄屏，按住飞鸟井明的后脑，让他低头，“我松手了再抬头。”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靠近，背挎脏兮兮的帆布袋，对低着头的飞鸟井明和似笑非笑的五条悟重复着说“一欧元”。 与此同时，粉衣少女从车门附近来到飞鸟井明对面，拉住拉环，紧盯飞鸟井明口袋里的和五条悟握在手里的手机。 “小明，手机拿出来，两只手都握住它，”五条悟对照完谷歌地图和地铁的路线图，重新关上手机，“等会儿门开了，我拿包，你把手机拿紧，我们下车。” 地铁在站台边停下，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站台上和地铁上围住他们的人打扮相似的男性，五条悟拎起包，把包夹在他和飞鸟井明之间，揽住飞鸟井明的肩膀快步往外走。 老人和少女一前一后试图堵住他们抢手机，五条悟不为所动，抓住背包的肩带离开。 等在车外的几个男性跟了上来，五条悟抬起原本按在肩上的手，贴住飞鸟井明的侧脸，不让他回头。 “别看。” 他们是体术训练严格的咒术师，比盯上他们的人体能好很多，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甩开了他们。 等出了地铁站，回到地面，五条悟把挂在手臂上的包取下，没什麽东西的背包递给飞鸟井明，相机包继续提着。 要去的餐厅离地铁站不远，等他们到餐厅门口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店员们在餐桌间来回穿梭，其中一名正在吧台边站着的服务员注意到他们，出门笑着问：“请问几位？” “两位。” “请跟我来，我们刚好还剩一张两人桌。” 飞鸟井明听不懂意大利语，但他注意到了进门时吧台上摆着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满满的黄色液体，像芒果汁一样。 五条悟像店员说明了飞鸟井明的疑问，店员微笑着解释，那是他们店里最受欢迎的酒，不是果汁。 第25章 “是酒？” “是的，稍等。” 不知名的酒被端上餐桌，两个小酒杯随之而来。五条悟闻出了这瓶酒是酒精度极高的酒，他笑容不变，只是没有去碰。 “可以尝尝，它喝起来像丝滑的果汁，酒味不浓，所以很受欢迎。” “抱歉，我的同伴是未成年，可能不适合喝酒。” 店员了然地点头，“那您可以试试。” “我要给他做榜样。”五条悟说出早已想好的借口，婉拒了店员提出的尝酒的建议。 酒被收回，两份菜单被递上。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略过餐前酒，翻到主食，点了两份不同的意面后，又加了芝士拼盘和饭后甜点提拉米苏，还有一瓶气泡水。 “今天的特色菜是番茄肉丸，要来一份吗？”服务员问。 五条悟点头。 等待的时间漫长，五条悟掏出手机，拍下空空的餐桌，又转身和飞鸟井明合影，把照片上载云空间。 一筐餐包和一小碗番茄牛肉出现在餐桌上，五条悟拿起餐包，从中间切开，把番茄汤和灌进面包后，配着肉丸一起吃了起来。 飞鸟井明有学有样，但吃完一个餐包后就再也没吃过它，而是单纯吃起来了肉丸。 ——餐包硬硬的，又很干，一点也不好吃。 芝士拼盘上有两种芝士，其中一种是在罗马时五条悟推荐的布拉塔芝士。飞鸟井明叉来没尝过的芝士，又尝了尝这家店的布拉塔芝士。 五条悟正在享用自己的肉酱意面，抽空好奇地抬头，“感觉怎麽样？” 飞鸟井明咽下去除苦味的小番茄，“布拉塔稍微好吃点。” “那你的舌头还不错嘛，”五条悟哼笑，“布拉塔比马苏里拉贵哦。” ** 这家店几乎都是本地人，五条悟听到隔壁桌在讨论他们是游客的事情，不过没有在意。 忽然，餐厅的灯熄灭，吧台的店员们举着礼盒、蜡烛和账单，跳着舞来到一张桌子旁。高个子店员大声喊：“今天全场消费由这位先生买单！” 音乐声随之响起，所有人都放下餐具，热烈鼓掌。 五条悟鼓完掌，问来给他们上菜的服务员发生了什麽，服务员放下餐盘，小声说今天是那边的男士的生日，这是妻子和他们店商量好的给他的小惊喜，而结账是店长开的玩笑。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向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所以鼓完章就继续专心吃饭的飞鸟井明，和店员说了两句话。 五分钟后，刚亮起不久的灯再次熄灭，另一批店员举着蛋糕和蜡烛欢笑着来到他们身边。替代香槟酒的碳酸饮料被打开，瓶盖弹飞，相同的音乐响起，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鼓掌。 店长拿着长长的账单出现，高呼：“今晚的消费由五条先生买单！” 五条悟配合地拿出信用卡交给店长，店长拿来pos机，轻轻一刷，扣款声清晰地在餐厅响起，餐厅一时鸦雀无声。 下一秒，兴奋地欢呼声响彻餐厅，有人站起来用力鼓掌，五条悟微笑着收起信用卡，继续吃饭。 飞鸟井明放下叉子，好奇地指了指蛋糕和饮料，“老师，我们好像没点这个？” “这是刚刚点的，”五条悟眨眨眼，“就当庆祝我们相遇吧。” 第42章 晚饭后米兰大教堂早已关闭，周围行人也寥寥无几，角落倒是能见到几只鸽子。 五条悟尽量避开了没有路灯的小路和躺满各种各样的人的公园，带着飞鸟井明来到内外都安置着脚手架的米兰大教堂。 最近需要修缮米兰大教堂，它的许多位置被遮挡起来，不少游客对此产生不满，从而诞生了咒灵。咒灵影响修缮进度，让本就漫长的工期更加遥遥无期。 负面情绪会增强咒灵实力，本来对人类几乎没有威胁的低级咒灵进化成了需要请海外咒术师解决的大咒灵。五条悟抬头，刚举起手，就接到了环境保护组织的电话。 “五条先生，意大利咒术组织让我转告您，不要破坏米兰大教堂。” “知道了知道了，”五条悟维持着赫的手势，“不过如果很难处理的话，可能会造成无法避免的损失哦。” 到了必要的时候，就算是自由女神像他也照打不误。 “五条先生……”对方欲言又止。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保持它的完好的，”五条悟看向正在好奇地围着米兰大教堂转的飞鸟井明，“毕竟还有好多人没有见过‘米兰的象征’呢。” 漆黑的咒灵低头，和挂断电话的咒术师对视，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流动状的奇怪手指贴在米兰大教堂的塔尖。只要五条悟动手，它就会立刻毁掉这个大教堂，让全世界的人都再也无法看到它。 “劝你不要乱动。” 红光从指间冒出，蕴含着巨大威力的赫射向咒灵。咒灵愤怒地攻击教堂顶端，但落了个空——教堂忽然不见了，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麽，赫就穿过致命处，祓除了它。 “小明——可以松手了。”五条悟拉长声音。 其实他有信心可以不伤到米兰大教堂分毫，但学生是出于好意做了这件事，他不会扫兴。 没有什麽能难倒位于特级顶端的最强，对本土咒术师来说棘手的咒灵，五条悟很快就解决了。离返程的火车发车还有不少时间，五条悟决定等飞鸟井明参观完米兰大教堂，再返回火车站。 学生时期外出做任务，他们总会想办法去当地特色景点游览放松。成为教师后，因为时间紧迫，五条悟很少规划去哪里参观，但这次带着没有出过国的学生，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多走走、多看看的。 等飞鸟井明参观的时间，五条悟在教堂附近刷着新闻，忽然看到为了保护《最后的晚餐》，后期可能会停止对外开放参观的消息，搜出预约网站，想要预约明早的两张票。 《最后的晚餐》提前三个月放票，前一天才开始看票几乎没有抢到票的可能，于是五条悟打开另一个网址，询问商家是否能抢到明天的票。 商家给出肯定的回复后，五条悟绑定信用卡，结算高额代抢费，一小时后收到了预约成功的邮件。打开邮件仔细查看电子票，没有任何问题，他又订了一家离目的地较近的酒店，对刚从教堂出来的飞鸟井明挥挥手。 飞鸟井明以为五条悟是在催自己，赶紧跑到他身边。 “现在回罗马吗？” “明天中午再回去，今晚住米兰。” “难道有新任务？”飞鸟井明疑惑地说，“我帮老师完成吧。” 五条悟单手叉腰，歪七扭八地站着，不满地弹了下飞鸟井明的脑袋，“小明同学，现在教你学生第一课，不要整天想着做任务，趁着还能有时间玩，要大、玩、特、玩。” “还有，再住一晚是因为明天可以去看《最后的晚餐》。”五条悟翻出邮件，展示预约订单。 飞鸟井明惊讶地睁大眼睛，重复了一遍，“《最后的晚餐》？是那副真迹吗？” “是，所以别想着任务了，”五条悟站直身体，“刚刚我可是捡漏订到了套房哦。” ** 这副名画在一个教堂旁展览，他们跟随着工作人员走过一道道被锁上的门，见到了墙体上画着十二门徒的画。 五条悟几乎每次来这个国家出差都要被派到著名景点或教堂附近祓除咒灵。因为《最后的晚餐》，不少人会去圣母恩宠堂参观或祷告，在参观途中，他也接到消息，要求他再回米兰一趟，祓除圣母恩宠堂的咒灵。 幸好他们在米兰住了一晚，不然又要从罗马赶回米兰。 参观处不仅有《最后的晚餐》，背后还有另一幅画。飞鸟井明不知道等会儿要去处理咒灵的事，专心听着导游用英文介绍这幅画，用手机拍下照片。 参观时间有严格的限制，但是只要不开闪光灯就可以拍照。飞鸟井明看看正在翻阅人物数据的五条悟，又看看手机，走过去问五条悟能不能用相机和手机各给他和他们拍张照。 “单人照和合照都要吗？”五条悟关掉邮箱附件。 飞鸟井明点头。 单人照是飞鸟井明和五条悟互相拍的，合照是拜托游客帮忙拍的，作为交换，他们也帮这位游客拍了照。 看完两幅画，又挑了一张照片发给远在日本的家入硝子，参观时间就结束了。工作人员站在出口监督游客离开，五条悟和飞鸟井明跟随人流走向纪念品店。 因为货币汇率的差异，这里的纪念品换算成日元比较昂贵，但他们都是收入较多的咒术师，没有什麽经济压力，就挑了两个喜欢的纪念品买了下来。 圣母恩宠堂的咒灵对五条悟来说没有什麽威胁，很快就在周围游客不知道的情况下解决了。 出国后完成的任务，映射的任务报告要交两份，一份给当地的咒术组织作为汇报，另外一份交回完成任务的咒术师本身所属的组织。 第26章 五条悟一边无聊地写着报告，一边吐槽：“意大利咒术师的水平什麽时候退步那麽多了？这种级别的杂碎咒灵也需要让我来解决。” 据说意大利本土一级和特一级的咒术师都被借调去另外一个国家处理紧急事件，所以只好请求五条悟开完咒术联盟会议之后，顺便来帮助他们解决本土棘手的咒灵。发生紧急情况的国家的咒术组织和日本咒术界关系甚至连一般都算不上，也没有五条悟的联系方式，不能请到他来帮忙。 五条悟不清楚这件事，把极其简洁的报告提交后就离开了圣母恩宠堂。 “要回罗马了，小明同学。” 第43章 原本只有一周的出差，因为各种原因被延长成了几乎两周。等在各国之间来回跑的出差之旅总算结束时，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回到了日本。 来接机的是伊地知，因为国外和日本存在时差，伊地知又必须和五条路对接工作，熬了不少夜，表情惨淡，看起来快被榨干了。 “五条先生，你们总算回来了。”伊地知麻木地开着车，准备把他们送回咒术高专。 一枚冰箱贴出现在副驾上，五条悟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 “伴手礼，米兰带回来的。最近日本这边有发生什麽事吗？” “大事没有，”伊地知顶着黑眼圈回答，“但听说总监会会传唤飞鸟井同学，问问为什麽会出国。” “是审问才对吧？算了，等他们有行动了再说。” 虽然才刚回国，但咒术界没有出差后可以休假调整这一说，回学校放好行李后就要开始今天的任务了。 可能完全变态的咒胎的任务已经交给冥冥完成了，核对过任务结果后，五条悟去了趟银行，如约把高额佣金打入冥冥的账户。 另一边，冥冥看着存折上多出的一大串数字，轻笑一声，谢谢惠顾和多多照顾生意的消息同时发入五条悟的手机——没有人会不喜欢五条悟这种多金又大方的雇主。 飞鸟井明的任务没有五条悟的多，所以五条悟离开前叮嘱他，任务结束后记得回学校收拾好冬季的衣物，晚点五条家会派车来接。 快到晚饭时间时，飞鸟井明结束任务，离开帐，发现自己的辅助监督的车旁边，停了另外一辆黑车。 黑车上走下几个打扮像是“窗”的人，推开正想让飞鸟井明上车回学校的辅助监督，请飞鸟井明和他们走一趟。 “去总监会吗？”飞鸟井明站到辅助监督身边扶住她，“有什麽事？” “总监会的事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五条先生给飞鸟井同学安排了后续任务，你们难道要和五条先生做对抗吗？”辅助监督脸色阴沉，拉住飞鸟井明，不让他走。被总监会下过几次绊子后，她已经明白了，绝对不可以让飞鸟井明单独前往总监会。 五条悟现在就在国内，而且听说今天的任务是在京都，离总监会的本部大楼很近，确实很难把飞鸟井明带回去。这个辅助监督也一看就是五条悟安排的人。 一身黑衣的两人对视一眼，没再说什麽，而是打量了一眼他们就离开了。 辅助监督松了一口气，把事情报告给了五条悟，转身推飞鸟井明上车。 “飞鸟井同学，五条先生叮嘱过我，绝对不能让你单独前往总监会。以后如果有人像今天这样带你走，一定要记得先跟五条先生报告。” “谢谢你，我会和老师说的。”飞鸟井明点头，安静地抱着剑坐在后座，其实是在思考刚刚来的人的奇怪之处。 ——那两个人不像是“窗”，更像是和他们一样会频繁祓除咒灵的咒术师。 ** 五条悟看到飞鸟井明和辅助监督发来的消息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街上有不少正在散步的行人，不远处，总监会的大楼灯还亮着。 接到五条悟的电话时，伊地知正在处理文档。 “伊地知，总监会那帮老头会现在在干嘛。” 五条悟平静的声音让伊地知感到害怕。 伊地知战战兢兢地回复：“应该是在开会。” “这样啊，”五条悟的声音重新变得活泼起来，“那我也开个会！” 电话挂断，伊地知松了口气。 ** 咒术界赫赫有名的大家庭的本家都设在京都。按照古书记载，这里是咒术的起源，也是在咒术达到繁盛后，咒术师们不约而同地选择的定居的地方。 咒术界的三大家族本家虽然都坐落于京都，但彼此之间相隔甚远。作为三足鼎立的家族，历史上他们之间的矛盾与合作都不少，只不过在进入现代后，矛盾多于合作。 五条悟在大家族看来非常叛逆，但自从他成为家主之后，五条家彻底对他唯首是瞻，加剧了五条家与禅院家和加茂家的矛盾。 总监会的高层大多是由御三家里的长老和每个家族各自扶持的小家族派出的代表人物组成，没有家族背景的平民咒术师很少进入总监会高层。 五条家现任家主五条悟不喜欢总监会的作风，几乎不管五条家安排了谁在总监会的高层当差。现在因为他对新收的学生投入了不少关注，总监会处处想办法给他使绊子，他已经烦的不行，决定反过来给总监会挖坑。 五条家作为人丁兴旺的大家族，长老也有不少。六眼是五条家的希望，五条家上上下下都以六眼为重，极少有人会对五条悟非常不满，但是不满的人也不是没有。 “所以，你为什麽会不满呢？”五条悟支着下巴，嘴角勾起，“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因为家主您揍过我。” “哈？” 五条悟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上下打量这个长老，确定自己记忆里根本没打过这个人。虽然他很烦封建老头，但五条家在他的带领下逐渐走向现代，走向开放，他确信自己没怎麽对五条家的人动过手。 满脸憋屈的长老握拳，之前一直敢怒不敢言，但家主竟然忘了这件事，完全不能忍。 “去年您大闹总监会，揍其他高层的时候，把我也揍了！我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来得及说。” 五条悟的父母正好也在会议上，闻言认了认这个长老是谁。 “悟，这个是你二伯。”母亲俯身，轻声说。 “……” 这麽说来，他去年好像确实误伤了这个二伯。 五条悟的父母虽然只是二级咒术师，但在诞下六眼后，当时的家主将他们带回了本家，他们的身份地位得到了大大的提高，留在本家生活也比曾经在旁支生活轻松不少。 如今五条悟的父亲也成为了长老之一，和其他长老打交道多了，人也认齐了。 确认确实有误伤的情况后，五条悟清清嗓子，移开目光，“我们正式开始会议吧。” “家主——”二伯凄惨地抬手挽留。 “……我把京都鸭川的房子送你，我记得你的女儿要结婚了吧。” 二伯立刻喜笑颜开，“谢谢家主，我将无条件支持家主您的决议。” 五条悟：…… ** 作为五条家家主和全年任务量最多的咒术师，五条悟的私人财产也不少，只是送一套鸭川附近适合赏景的房屋，损失并不大。 会议主要内容是听在总监会任职的高层长老汇报总监会情况，以及再度安排五条家长老进入总监会。 长老们不懂五条悟为什麽忽然燃起了事业心，但尊重，于是在汇报完情况后，把任职情况和名单交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的母亲虽然不是长老，但是在行政上颇有天赋，因此曾被曾经的家主安排进入总监会，如今也是总监会高层的成员之一。 总监会其他高层联手对付五条悟和他的新学生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但是五条家在总监会内的人实在太少，几乎没有办法帮助五条悟阻止其他高层。 经过这次会议，五条悟决定动用五条家的权力，让总监会再多几个五条家的人，五条家在总监会的人数至少要和其他三家齐平。 “德川家现在是不是也在和我们合作？”五条悟说得委婉。 “是的家主，他们前两天还派人来询问您是否在本家，想要以后继续和我们保持现在的联系。”其中一个长老回答。 “去德川家也挑两个人，和你们一起进总监会。” 德川家祖上是贵族，但后来没落了。还有点家底的他们在家里出了咒术师后想要寻求大家族庇护，选择成为五条家的附庸，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快百年。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散会吧。” 长老们纷纷起身离开，去做家主吩咐的事，五条悟的母亲留了下来，跟着五条悟走向本家大门。 “是有客人要来吗？” “是我学生，之前跟你们提到过的那个，”五条悟揣着袖子，在回到本家后不久，他就换上了纹付，“他的咒术还需要提升，所以接下来几个月会在家里练习。” 第27章 “来了。” 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辅助监督下车，等飞鸟井明拿上行李箱，站到五条家门口后，向五条悟鞠了一躬，驾车离开。 “小明同学，欢迎～”五条悟热情挥手。 五条悟的母亲在和飞鸟井明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五条悟接过飞鸟井明的书包，行李箱的轮子在木质地板上摩擦出声。等他们来到给飞鸟井明安排的房间，房间刚被收拾好。 盘着头发的女性鞠了一躬，安静地关上房门离开。飞鸟井明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古风古色的装扮，还有五条悟身上的古典服饰，把行李箱放到房间角落。 “老师，在你们家都要穿这种衣服吗？”飞鸟井明的目光被五条悟的梵天羽织纽吸引，问出了从自己进门就想问的问题。 五条悟看看自己的和服，“不是，只是今天家里要开会，想穿正式一点。” “原来是这样，”飞鸟井明点点头，“我没穿过和服，所以才想问问。” “诶？一次也没有吗？” 飞鸟井明摇头。 在他还小的时候，家人就过世了。后来他有被亲戚收养一段时间，但他们自己家有很多孩子，腾不出更多的精力管他，所以他一直以来没有穿过和服。 五条悟拍了拍飞鸟井明的脑袋，转身出门，找到之前帮飞鸟井明收拾房间的人。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被嘱咐的人离开，不久后捧着一套整整齐齐的衣服回来。 飞鸟井明正坐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打开行李箱，把带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衣柜，装着头绳和发夹的储物盒被他摆在一边，准备过会儿再放到床头边。看到五条物领着刚才的人进来，他愣了愣，赶紧站了起来。 五条悟往左走了一步，露出身后的人和她手里的衣服。 “看看喜不喜欢？” 同样挂着梵天，只是整体颜色不同的色纹付被展开——这是最切合目前飞鸟井明身高的一套。 “这边暂时没有适合你的新纹付，过几天定做好会送来给你。”五条悟把衣服递给飞鸟井明，“这是我以前的衣服，只有拜年的时候穿过一次，可以放心穿。” “谢谢老师。”飞鸟井明碰到色纹付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套服饰的名贵，于是看向它的背面，发现有陌生的纹样。 “这是五条家家徽，”五条悟解释道，“五条家一般正式点的和服上都会纹上家徽，这个不用在意，直接穿就行。” 飞鸟井明放下心来，转头走进浴室换衣服，等他换好出来，五条悟绕着他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 “大了一点，不过还算合身。” “喜欢的话就穿着吧，我等会儿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有的话拿过来，你可以换着穿。”五条悟拿出手机，给飞鸟井明拍了张照留念。 换好衣服之后，五条悟想要按照原先的计划，带飞鸟井明在五条家转一转。飞鸟井明知道后赶紧收拾好所有行李，换上五条家准备的鞋，跟着五条悟出了门。 冬季，五条家庭院里的草木已经枯萎，除了常青树，一片荒凉。但看着并不会觉得单调，因为五条家的先辈请人来设计庭院时，已经考虑到了四季不同的景象。 水池里漂浮的落叶被人定时清理干净，三两条鲤鱼在其中游荡。 穿过庭院和门廊，一个巨大但有些破旧的高台展现在眼前。五条悟看着眼前的景象，默默记下了这个台子需要维修的事情，接着向飞鸟井明介绍这个台子的来历。 六眼诞生后，五条家非常振奋，但没有立刻决定将哪里划分出来，作为六眼未来练习术式的地方，直到五条悟幼年时展现出自己的术式——是五条家祖传的无下限，这座高台被搭起，面积远超五条家内其他室内练习室的面积。 五条悟走上这个练习台，摸了摸台面上一些损毁的地方，沉吟了一会儿。 本来以为是太久没有使用过了，所以有点旧，没想到是停止使用以后，干脆没有把以前练习时造成的破洞补上。 原本打算从明天开始就让飞鸟井明进入学习状态，加紧训练，但现在场所缺失，只能先把文化课提上日程了。 历代拥有无下限的六眼，一出生就是被当做下一代家主培养的。五条悟看似跳脱，实际上每门课的成绩都很好——五条家不会让家主成为一个没有文化素养的人。 曾经留在五条家为五条悟上课的老师，在五条悟前往高专学习后基本已经离开，想要再召回他们为飞鸟井明上课也很难，正好冬季任务量比夏季少不少，五条悟能够自己抽出时间为飞鸟井明上课。 这样想着，五条悟从兜里掏出一张a4纸，递给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打开纸，发现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课表——早上起来有五条悟亲自教学国文，中午和下午他要去出任务，没有时间，但晚上回来后要继续上其他课。 五条悟不在的时间，由一个飞鸟井明并不认识的人教学一门没有标出名字的课。 飞鸟井明把纸递到五条悟眼前，指了指没有标出课名的位置，“老师，这是什麽课？” “这门课没有名字，”五条悟回答，“给你上课的是我的母亲。” 这门课是五条悟的母亲听说五条悟要把自己的学生从学校带回亲自教学后提议加的课。五条悟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但这并不完全适合飞鸟井明。五条悟的母亲在总监会任职多年，详细地问过这个学生的性格和处事行为特点后，决定亲自为他上课。 ** “既然你肯定这位飞鸟井同学是五条家一派的人，那就由我来亲自教他。”五条悟的母亲端坐在席位上，笑着和五条悟商量冬天上课的事情，“我相信他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 五条悟的母亲在总监会任职的事情并不是秘密，所以他爽快的告诉了飞鸟井明自己母亲的事。飞鸟井明也通过这个大概猜到了老师的母亲会教自己什麽，虽然这些内容对他来说可能暂时用不上，但以后或许会发挥不少的用处。 这位母亲也不是没有试过教自己的孩子如何处理高层，但五条悟的风格和她截然相反，完全无法兼容，所幸他的性格也很少让他在总监会手下吃亏。 “总之明天早上八点开始，我们就要开始特别训练了哦，”五条悟竖起食指摇了摇，“醒了之后摇摇门边的铃铛，会有人给你送早餐。” “教材什麽的也不用带，每天要用的东西我会带过去的。” 飞鸟井明背后一凉，默默折好课程表，握在手心，不敢松开。 在学校，他没有上过五条悟的文化课，但既然五条悟强调了是强化课程，那一定会很忙。而 且他从小是作为家主培养的，可以想象过去他的课程有多麽繁重。 ——估计自己的课程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 晚饭他们并不是一起吃的。五条悟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在带着飞鸟井明参观熟悉了一圈五条家的布局后就离开了。 飞鸟井明回到自己房间，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他的房门被轻轻敲了敲。 走到门边推开门，他发现门外摆着定食。 飞鸟井明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所以五条悟特地吩咐过，晚饭送到飞鸟井明的房间外，敲门后离开即可。 晚饭基本都是飞鸟井明爱吃的，筷子和汤勺也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木板上，米饭还冒着热气，食物的香气也扑鼻而来，飞鸟井明把装着晚饭的木盘端到房间的矮桌上，坐在桌子旁吃了起来。 两小时后，房门又被敲了敲，飞鸟井明拉开一点点门缝，眼睛粘贴门缝，看向门外。 早上匆匆见过的盘着头发的女性正站在门外，发现飞鸟井明开门后，轻声说自己是来拿餐具的。 “飞鸟井少爷把东西拿出来就好。” 飞鸟井明不太习惯地抖了抖，想到五条家是大家族，内部应该就是这样级别森严后又理解了起来。 门和门框中间的宽度被调整到刚好能让木盘通过，被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筷按照送来的样子摆在木盘上。飞鸟井明把木盘推出房间，在门外等着的人接过后轻轻说了声谢谢。 “不必客气，飞鸟井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门外的人端着木盘消失在庭院的尽头，飞鸟井明收回目光，不再躲在门后，把门关上后就回到了衣柜边。 衣柜边摆着一面全身镜，五条家在收拾房间时重新擦过镜子，现在镜面上清晰的倒映出飞鸟井明穿着和服的样子。 飞鸟井明转身，背后五条家的家徽清晰地映照在镜子上。他又脱下最外层的羽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他听说过一些大家族确实还保留着在正式的礼服上纹家族标志的习惯，不过这是第一次见。五条家是大家族，作为正式礼服的和服布料昂贵，纹样清晰，也能看出五条悟幼时是五条家最受宠的孩子。 重新把羽织穿上，确认带来的行李都整理好后，飞鸟井明合衣躺在床铺上，闭眼休息。 第28章 第44章 醒来时已经是淩晨了，飞鸟井明看了眼时间，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回去继续睡觉。 早上八点，飞鸟井明惊醒，匆匆穿上常服，跑出门外，顺着记忆找到五条悟在的地方，在庭院外探头探脑。 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五条悟还没起床。飞鸟井明松了口气，放缓脚步，走到房门边准备敲门。 “早上好，小明同学。” 阳光被挡住一块，阴影包裹住全身，飞鸟井明僵硬地回头，和笑眯眯地站在身后的五条悟对视。 趁着飞鸟井明大脑高速运转的功夫，五条悟上下打量眼前的学生。 头发没梳，也没带刀，衣服也是乱糟糟的，多半是睡过头了，没来得及吃饭就过来了。 “我去找书，你先进去吃饭。”五条悟拉开房门，把飞鸟井明推进房间，转头离开。 和飞鸟井明不同，为了赶学校的出勤，五条悟一般七点就起床了，飞鸟井明则是因为上课时间通常从八点半开始，八点以后才会起床。 不久后，早餐被送到五条悟的房间。早餐看起来只有一人份，飞鸟井明快速吃完后，找到镜子扎好头发，又理了理衣服，回到门外等五条悟回来。 五条悟的房间布置简单，看起来没有可以授课的地方，飞鸟井明猜测他们会去另一个地方上课。 快九点时，五条悟单手举着高高的一摞书出现，空着的手挥了挥，招呼飞鸟井明跟他走。飞鸟井明走在书的旁边，打了个寒颤。 授课的地点是一个有块黑板的空房间，一套桌椅正对着黑板。五条悟把找来的书分成四摞，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一角，然后抽出其中一本，开始翻阅。 每本书的边角都磨损或者卷起来了，随意打开一本还能看到上面或稚嫩或成熟的字迹。五条悟拿出三本印着“古典编”字样的书，翻开目录，放到飞鸟井明眼前。 “国文特训第一课，我们学点简单的——俳句！” 飞鸟井明满怀期待地问：“只学俳句吗？” “学完还要创作哦。”五条悟冷酷无情地回答。 飞鸟井明低头，不再说话，而是反思自己当初为什麽要答应来五条家学习。 “不要气馁，小明同学。”五条悟鼓励般地拍拍飞鸟井明的肩膀，“虽然这个老师在十岁前就会了，但现在学起来也不晚。” “……”飞鸟井明死鱼眼。 ** 高专的文化课程比普通高中简单一些，但飞鸟井明是古典文学苦手，如果试卷里古典文学占比多，成绩就会低不少，因此五条悟翻出了自己幼时学习用的课本和创作合集，决定给飞鸟井明好好上一课。 “俳句的要求知道吗？” 飞鸟井明点头，这个每节赏析课国文老师都会重复一遍。 “好，那我们直接开始上课。” 阅读、赏析、创作是五条悟过去学习俳句之类的短诗和古文的流程，但对飞鸟井明来说似乎不太适用。 一小时后，五条悟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摆出思考者的姿势，对着教材陷入沉思。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学这些明明很快来着，俳句创作有那麽难吗？ 想着飞鸟井明可能在古典这块确实没天赋，自认为非常开明的五条悟开朗一笑，“既然俳句学不会，那我们换成上物理吧！” 话音刚落，精神萎靡地趴在桌上的飞鸟井明光速坐好，主动抱住教材，大声说：“老师，请继续教我俳句！” ** 经过两小时的不懈努力，五条悟上完了两本书，意犹未尽地合上教材，放到一边，剩下的几叠书准备后面再说。飞鸟井明头疼地用脑袋捶了下桌板，把书放到膝盖上，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五条悟看似跳脱，但短诗张口就来，古文也能倒背如流，他用过的书上的所谓笔记，其实就是他写的一些短诗。而飞鸟井明虽然比五条悟安静内敛不少，但对这些一窍不通，上完这节课后，他已经对五条悟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他的老师竟然是个科科完美的人。 上完课，五条悟要出任务，给飞鸟井明布置完作业就要出门。 “这三本书记得看完哦，”五条悟用食指抬起飞鸟井明的头，另一只手抽出书，放到飞鸟井明面前，“明天我们就不上这个了。” “明天上什麽？”飞鸟井明满心期待。 “和歌和物语。” “……老师，我想学物理。” 五条悟按住飞鸟井明的脑袋，拍了拍摆在正前方的书，平静地微笑，“两本预习，一本复习，记得看。至于物理，晚上就给你上。” “好了，我走了，下午记得回这里上课。” 飞鸟井明有气无力地挥手道别。 第45章 另一门课的时间是按照五条夫人的空闲时间来定的，飞鸟井明收到今天准确的上课时间后就拿起五条悟指名要看的那三本书，回了房间。 院子里有一半是枯树，找到能看到另外半片常青树的窗户，飞鸟井明坐在椅子上看书。五条悟给的书对于他来说有点晦涩，但五条悟在一旁写的短诗很有意思。 有些是写初雪时五条家的模样，看到结尾才发现，其实真正写的是五条悟趁着雪下大后偷偷溜出五条家的事情。还有一些是写新年时五条家聚会欢庆的场景，五条悟收到了许多本家和旁支送来的礼物。 大部分短诗辞藻华丽，语句优美，其中掺杂着一小部分幼时五条悟的吐槽。 书里诗不少，但看得很快。翻完书，飞鸟井明忽然想起自己光顾着看五条悟写的诗了，没有看其中要复习的内容。但去上五条夫人的课的时间快到了，他只好收拾好书，准备去上午的授课点。 有不认识的人来告诉飞鸟井明，换上色纹付再去上课，于是飞鸟井明又快速返回房间，穿上色纹付后赶往教室。 身着和服的女性站在早上上课用的桌子前，翻看桌上的书，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起头。 “来了？”五条雅子声音温柔。 “下午好，雅子老师。”飞鸟井明拘束地问好。 五条雅子放下书，温和地注视着飞鸟井明，“进来吧，不用紧张，今天只是聊聊天。” 穿色纹付来教室是五条雅子的要求，她端详了会儿飞鸟井明身上的衣服，点点头，“很合身，穿在你身上很好看。悟有给你其他衣服吗？” “和服吗？只有这一套，其他的听说还在做。” 五条雅子了然，“我明白了，新订的衣服过些日子应该就会给你送去。” “对了，介意我了解一下学校的事情吗？”五条雅子推来果盘和茶点，茶水开盖，冒着热气，“悟经常提起你，我很好奇他在学校的生活。” 飞鸟井明接过茶，不解地看向五条雅子。 老师提到过自己，但没讲过学校的事情吗？ 五条雅子没有解释，而是换了个切入点，“你叫我‘雅子老师’，那悟是‘五条老师’吗？” 飞鸟井明放下滚烫的茶水，摇头，“是‘老师’。” “这样吗？”五条雅子轻笑，“我还以为是为了区分，所以我是‘雅子老师’。” 在飞鸟井明看来，“老师”是比“五条老师”更亲切的称呼。高专里有不少授课老师，但他的“老师”只有一个，“老师＝五条悟”这个等式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而且身在五条家，到处都是五条家的族人，喊五条老师很容易让人分不清是在喊谁。 有人送来新的粗点心，五条雅子随意拿了一块，混着茶水吃了下去，聊起了总监会的现状。 距离飞鸟井明毕业还有三年，五条雅子认为是时候开始考虑毕业后的去留了。 ** 物理课前，五条悟赶了回来，在教室里吃晚饭。看到提前十分钟到达的飞鸟井明，让他来坐到自己对面。 “下午的课上了什麽？”五条悟咽下一口米饭。 “没上什麽，一直在聊天。”飞鸟井明如实回答。 “让我猜猜，”五条悟放下筷子，做思考状，“应该跟你聊了总监会的事吧？可能还有问我和你在学校的事。” 飞鸟井明补充，“还有我毕业后的就业问题。” “她希望你毕业后在总监会任职吗？” “雅子老师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安排我以五条家养子的身份进入总监会。”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槽点满满，“那还是算了吧，想要在总监会有一席之地，收养人的身份不能太低，母亲是不是想把你放到我名下？” “有一个只差七岁的养子兼学生也太怪了。” “……雅子老师就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拒绝了。”飞鸟井明面无表情地叹气，“比起这个，我更想留在学校当老师。” “诶～这样吗？那很不错。”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不过已经说好了要上课，母亲估计后面还是会教你怎麽和总监会‘打交道’。” 第29章 “我会认真学的。” “继续保持～话说回来，母亲有没有让你立下什麽束缚？”五条悟摘下墨镜，蓝眼中映出飞鸟井明的身影，“不要撒谎哦。” 第46章 五条雅子为人温和，但多疑。 飞鸟井明是有五条悟担保的五条派，但在咒术界，口头承诺并没有什麽效力，只有束缚才能让人安心。 从大局上看，飞鸟井明要立下为五条家效忠的束缚才行，但飞鸟井明没有同意。 “我会为老师效力，直至死亡。” 他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大，飞鸟井明的寿命或许等不到为下一任家主效力。没人知道下一任家主是谁，又是什麽样的人，飞鸟井明不愿意对未知立下束缚。 束缚已成，五条雅子沉默，重新添了一杯茶后才笑了起来。 “私心上来说，我更想帮我的孩子找一个好帮手。飞鸟井，我很高兴悟有你这样的学生。” ** “不可以随便立束缚，这点我要重复三遍！”五条悟皱眉，不满地敲了敲桌板，“就算束缚对象是我也不可以。” “算了，现在讲这些也没用，晚上我去找找有没有能解开束缚的东西。” 五条悟把新拿来的物理书卷成圆筒，敲着手心，思考对策。 这条束缚是否危险取决于他自己，他有自信不会利用这点伤害飞鸟井明，但必须让飞鸟井明明白束缚的可怕之处。 他了解自己的母亲，也大概能猜到飞鸟井明是在下午和五条雅子相处时被迫立下的束缚。 “小明同学，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再立束缚，就揍你哦。”五条悟随手一抛，把捏坏了的物理书扔进垃圾桶，又拿来一本新的翻开，笑容无比灿烂。 ** 如果有排行榜，飞鸟井明会把物理投到反人类榜第一名，而五条悟将会被投到反人类教师榜第一。 连续上了一个半小时的物理后，飞鸟井明趴在桌上，双眼暗淡无光。 五条悟放下粉笔，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板书，满意地拍了张照。 根据提前做好的安排，上完课会有随堂练习。五条悟抽出提前打印好的试卷，摊开盖在飞鸟井明的后脑上，坐回椅子上翘起腿。 “这是第一份作业，十分钟后继续上课。” “老师，请问一共有几份作业？”飞鸟井明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不多，就三份。” “……” ** 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五条悟激情上课四小时，黑板被写的密密麻麻，其中还有莫名出现的高数知识和大学物理知识——五条悟美其名曰“拓展”。 “一对一的感觉还不赖嘛。”五条悟意犹未尽地把粉笔放回粉笔盒，找出另外两份作业递给飞鸟井明，“下课了哦，回去写作业吧，明早给我。” 被五条悟灌了一大杯浓茶才勉强提起精神，还因为很多地方学不进去被五条悟弹出满头包的飞鸟井明：“……好的老师。” “兴奋一点嘛～老师讲的可都是很有用的知识。” “……”飞鸟井明向命运低头。 ** 说是物理课，但总会莫名加入其他学科的知识。飞鸟井明看着作业上不少的地理题陷入沉默——只有一个学生也不是没有坏处，他甚至找不到人一起写作业，交流答案。 相处了大半年，他甚至能猜到如果他去问，五条悟会说什麽。 “这叫全面发展。” 第47章 上了几天每次都要在课堂上被五条悟碾压的国文和物理，飞鸟井明总算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体术课。 其实在学校他不太喜欢体术课，由其他老师代课还好，五条悟亲自上课会真的毫不留情地下手揍——因为反转术式很快就能治好。但国文和物理实在是折磨了他太久，体术课或许能让他放松一下。 ——说早了。 飞鸟井明看着被五条悟一拳打出深坑的地面陷入沉默。 “加油加油，不努力的话，出任务说不定会被咒灵揍哦。”五条悟笑着收回手，活动筋骨。 按照五条悟的要求，基础体术课是不允许用刀的，课后加练倒是可以。不过不管用不用刀，都没办法伤害到五条悟分毫。 “休息好了就继续，”五条悟站在原地，抬手柄头发往后撩，“等会儿试点别的。” 和五条悟对练进步飞快，虽然过程很痛苦。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打飞后，飞鸟井明挂在不远处的屋顶，疼得满头大汗。 五条悟跃上屋顶，在飞鸟井明身边蹲下，戳了戳飞鸟井明的额头。 “想换衣服的话可以去换一件，”五条悟指了指飞鸟井明已经被汗浸湿的衣服，“换完跟我去一趟仓库。” ** 仓库和他们的住处之间有点距离，五条悟带着飞鸟井明来当仓库时，有衣服上印着五条家家徽的人在守卫。登记好后，守卫打开门，请他们入内。 没有窗户，灯光昏暗，五条悟环视四周，挑了几件咒具递给飞鸟井明，又返回自己的房间拿出被粗布包裹的物品，拆开后放在一边。 “好——小明同学，请坐。”五条悟指了指不远处的垫子，“拿上你自己的刀鞘，按我说的做。” “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放进你的身体。” 飞鸟井明过去有试过保持小物品的穿透状态，但不敢放在身体里，如果他的能力失效，可能会导致自己死亡。 “别怕，我会一直看着的，”五条悟摘下墨镜，“记得一直用反转术式。” 飞鸟井明抿了抿因为紧张，有些干裂的嘴唇，依言取下刀鞘，紧紧握住，在刀鞘变得透明后，穿过身体。 “很好，把它竖着放进去。” 飞鸟井明调整刀鞘的位置，把刀鞘竖起来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再往下放一点，避开大脑。” 等剑鞘彻底调整到理想位置，五条悟靠近，观察剑鞘和飞鸟井明的状态，让他松手。剑鞘并没有因为飞鸟井明的松手而改变状态，依然停留在飞鸟井明体内。 “看来这样是可以的，”五条悟摸摸下巴，又递过去刚刚自己拆出来的咒具，“再加一个试试。” 天逆鉾也成功放入。 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鼓掌，“不愧是理想化的能力，小明同学，这些咒具你都带上。” “对了，那把短刀拿出来。” 天逆鉾被取出，重新交到五条悟手上。趁着飞鸟井明塞其他咒具的功夫，五条悟开始介绍天逆鉾。 “天逆鉾是特级咒具，能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也是当初差点干掉我的咒具，”五条悟吐舌，抹了下脖子，“本来准备销毁，但你能带着的话就给你了。平时不要拿出来用哦，有危险的时候另算。” 天逆鉾的作用过于强大，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自从被伏黑甚尔拍卖走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高专门口一战后，所有人默认它已经被五条悟彻底毁坏。 当年伏黑甚尔绑在天逆鉾上的万里锁他也有印象，但伏黑甚尔死后，丑宝逃走，他没有特意查找，现在也不清楚万里锁的下落。 “刀剑之类的就不做介绍了，”五条悟拿起最后一把按照传统弓样式打造的咒具，拉开弓弦，“这支弓不需要配做成咒具的箭，普通的箭就行，据说射速能达到两百公里每秒，射出的箭上附着的咒力也能久久不散。” “也是特级咒具吗？” “是二级。” 第48章 这把无名弓高到飞鸟井明的肩膀，是一百磅的重弓，据传是百年前五条家一名咒具师打造的。因为不方便携带，且普通咒术师无法看到过远的地界，难以瞄准，所以被收于仓库，几乎无人使用。 近几年五条家少有人使用弓箭，普通的箭和箭靶都很难找，好在最后五条悟从另一个仓库中找到了它们。 拎着一大桶箭和几个箭靶走向练习场的路上，五条悟示意飞鸟井明试试看能不能拉开弓。 “这把弓我以前用过，适合偷懒的时候用，但是回收箭很麻烦，所以只用过一次。” 这也是五条悟在入学高专前，唯一一次没有出门就完成了任务。 六眼的视觉和弓的作用相匹配，能够准确锁定远方的目标，发挥这把弓最大的作用。 飞鸟井明的力量训练内容都是由五条悟决定的，臂力比普通咒术师好不少，虽然比不上五条悟本人，但还是比较轻松地拉开了弓。 弓身刻有五条家的标志和制作的年份，弓弦看不出是用什麽材料制作的，但非常锋利，轻轻一碰就会被割伤，飞鸟井明及时用咒力护住了手掌，才避免受伤。 特级咒具非常稀少，由御三家制造并公开的特级咒具基本都有市无价，有不少诅咒师或咒术师眼红。弓问世时，大家在评定级别上产生了分歧——它的功能强大，但缺点也很明显。普通咒术师使用它很容易伤到旁人，但对诅咒师来说，这并不是什麽缺点，而是能够随机杀人的好帮手。 第30章 后经过商讨，这把弓被列为二级咒具，并且不允许随意使用，避免引起诅咒师注意。 ** 安装好箭靶，五条悟拿起弓和箭，示范了一遍射箭姿势后就把弓和箭交给了飞鸟井明，后退一步，让他试试这把咒具。 箭搭上弓弦，飞鸟井明用力，弓被拉开，如满月般。箭尖燃起火焰，逐渐蔓延到箭尾，星星点点的火焰落到地面，瞬间灼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坑。 火焰越烧越旺，飞鸟井明松手，箭射向箭靶，接触的瞬间，连带着周围的箭靶都燃为灰烬，而箭继续向前，射穿了练习场旁的墙。 飞鸟井明放下弓，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坑，转头看向五条悟，“老师，这个火……？” 普通的火不会有这麽强的威力，只是碰到地面就烧出了大洞，也不会让箭靶立刻消失。箭的轨迹也无法看清，所有破坏似乎都发生在同一时间。 “历史上有一位诅咒之王，他的其中一个术式与或有关，这把弓带来的效果也很像和火有关的术式。”五条悟抽出一支箭，接过弓，把被火焰包围的箭射出，唯一幸存的箭靶也化为灰飞消失。唯一不同的是，五条悟的箭在射穿箭靶后就停了下来，插入地面。 “距离和火焰大小都需要自己把控。你先练着，我还有任务。”五条悟看了眼时间，把放着箭靶的仓库钥匙交给飞鸟井明，就离开了练习场。 看五条悟的态度，破坏练习场好像是常有的事。飞鸟井明跑到墙外，找回箭，朝仓库走去，稍微安心下来，抱出箭靶回到练习场。 控制距离比控制火的大小简单不少，怕再不小心把墙烧穿，飞鸟井明设下简单的帐，继续练习。 原本满满一桶的箭已经被射空了好几轮，仓库里的箭靶也被消耗了一大半。感觉能大概控制火焰大小后，飞鸟井明放下弓，把剩下的箭靶和捡回来的箭放回仓库，锁上门。 ** 五条雅子的课准时进行，直到五条雅子要回总监会开会才结束。飞鸟井明回到卧室，脱下色纹付后换上普通t恤和裤子。 太阳已经落山，气温也比白天低了不少，呼吸间的白汽也清晰可见。飞鸟井明把弓和其他咒具一起放在身上，给五条悟发了个消息就出了门。 街上行人不少，外籍游客看起来比东京多很多，不少景点已经关闭，飞鸟井明在周围转了两圈，透完气后就回去了。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会持续降温，要注意保暖。五条雅子说，今年冬天降温很快，说不定12月初就会下雪。 五条悟回来时已经接近零点，飞鸟井明还在房间写作业，灯光透过窗户照亮房前的一小片草地。 “小明同学～现在有空吗？”五条悟在窗边探头。 最后一点作业正好完成了，飞鸟井明起身，来到窗边。 “有空，老师有什麽事吗？” “跟我来。” 因为今天的训练而变得坑坑洼洼的训练场还没有修好，但破损过于严重的地方已经被围了起来，不允许靠近。五条悟重新从仓库里取出箭筒，带着飞鸟井明从练习场边的一侧楼梯往上走。 五条家有一个极高的阁楼，登上楼顶后，五条悟让飞鸟井明拿出弓。 “能看到学校吗？”五条悟问。 飞鸟井明顺着五条悟指的方向看去，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远处的房屋。 发现飞鸟锦明好像没办法看到那麽远的地方，五条悟并没有说什麽，只是来到他的身后，把箭搭上飞鸟井明的指节。 “检查一下你自己练习的成果，”五条悟用手包住飞鸟井明的手，调整箭所指的方向，“不要用火。” “准备好。” “三。” “二。” “一。” 飞鸟井明松开手，没有火焰的箭裹挟着咒力飞向东京，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秒，五条悟的手机铃声响起，备注为夜蛾的电话打来。 五条悟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夜蛾老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难道是有什麽刚刚会谈的时候没有讲到的事吗？” “悟，我的办公室忽然被一支箭射穿了，你有什麽头绪吗？” “你的办公室吗？”五条悟转头，看向在拨弄弓弦的飞鸟井明，“你怀疑是我干的？好冤枉。” “那支箭上有五条家的家徽。不是你，总不能是飞鸟井吧。”夜蛾正道似乎在积攒怒气。 “抱歉抱歉，本来是想瞄准操场的，但是……” 夜蛾怒不可遏，打断五条悟的话，大声呵斥：“五条悟——！” 五条悟迅速挂断电话。 第49章 上课、练习、上课、练习，时间过得很快，飞鸟井明已经习惯了在五条家的生活。 和五条雅子说的一样，十二月初的某天，天空忽然灰蒙蒙一片——下雪了。 早上七点半，飞鸟井明准时醒来，被房间里的新装扮吓了一跳。房间里挂上了巨大的横幅，写着“庆祝下雪，今日放假”的字样。床头柜摆上了新相框，照片是五条悟举着手机和横幅还有蒙头睡觉的飞鸟井明自拍。 打开手机，首先弹出的也是一条宣布今日放假的短信，发信人是五条悟。 门外放着写了“小明收”的礼盒，飞鸟井明打开盒盖，里面是几套和服。不同颜色的色纹付整齐地叠在一起，除了最顶层的羽织配的是梵天羽织纽，其他的都是不同款式的羽织纽。 把礼盒装进衣柜，吃过早饭，飞鸟井明换上厚衣服出门，偶遇了正准备去总监会的五条雅子。雪天路滑，五条雅子把和服换成了常服，戴着礼帽站在大门外。 看到飞鸟井明，五条雅子对他招招手，“悟和我说今天给你放假，要在京都转转吗？” “对，想去文化博物馆看看。”飞鸟井明拉上外套拉链，看五条雅子的车还没来，站在门边陪她等。 “挺好的，等逛完出来就能看到雪景了。” 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替五条雅子拉开门。五条雅子走到车门边，转头问飞鸟井明：“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了，雅子老师，我走路去就行。”飞鸟井明摆手。 “那记得换双防水的鞋，”五条雅子并不强求，坐进车后座，拉下车窗，“有需要的话让悟帮你联系司机。” “谢谢雅子老师。”飞鸟井明拍了拍身上的雪，等五条雅子的车离开后，转身回房间换鞋。 ** 路上的积雪被行人踩成了混浊的雪水，飞鸟井明换了深色的防水鞋，走在路上没什麽障碍。 雪越下越大，飞鸟井明摘下皮筋，戴上帽子，顶着风雪向前。 快到博物馆时，飞鸟井明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五条悟似乎在很喧闹的地方，背景音嘈杂，好像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小明同学，晚上有没有空？” 手机好像换到了另一个人手上，飞鸟井明听到了家入硝子的声音。 “飞鸟井，五条说要庆祝下雪，请大家喝酒，你来吗？” “家入老师，我是未成年。” “小明，别听硝子乱说，其实就是去居酒屋吃饭。”五条悟抢回手机，“伊地知也会来，你也来的话刚好四个人。”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短信提示音响起，飞鸟井明打开短信，发现是居酒屋的地址，在东京靠近市区的地方。 在飞鸟井明犹豫的时间里，五条悟发话，“家里的司机可以送你来。晚饭不会太早，你可以先在京都尽情玩。” “飞鸟井现在在京都？”家入硝子离手机有点远，声音很模糊。 “这几个月都会住我家，夜蛾没跟你说吗？” “他为什麽要主动说这个……” 既然五条家会负责接送，飞鸟井明没了顾虑，答应会准时来东京和他们汇合。 参观完文化博物馆，天已经因为大雪彻底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埋头赶路，车辆打开了车灯。飞鸟井明裹紧外套，跑进离博物馆最近的一家咖啡店躲雪。 本来打算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因为大雪，寸步难行，就打消了这个打算。 点的热牛奶上有一层奶皮，盘子上还有一碟方糖。草莓蛋糕已经售罄，飞鸟井明改成了黑森林蛋糕和草莓雪顶松饼。 甜品全部上齐后，飞鸟井明把咖啡店的定位发给五条悟，收到回复后拿起叉子吃蛋糕。 雪模糊了窗外的景象，进店躲雪的人越来越多，座位已经几乎坐满。点单的队伍越 来越长，飞鸟井明放下餐具，进入点单的队伍，点了要打包带走的两份原味松饼和一份双倍糖的焦糖松饼。 吃完蛋糕和松饼，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打包的三份松饼也做好了，飞鸟井明接过店员递来的包装袋，出门和司机汇合。 雪实在太大，车胎被绑上了防滑链，司机开得小心翼翼，直到进入雪小上不少的东京。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门前台阶，飞鸟井明带上松饼，推开居酒屋的门，查找五条悟一行人。酒味和食物的味道混合，飘向飞鸟井明。飞鸟井明扫视周围一圈，没发现大家的位置。 第31章 忽然，肩头一沉，肩膀被两只手左右按住。 “小明居然没发现我们在哪里。”五条悟笑嘻嘻地指了指飞鸟井斜后方的座位。 “飞鸟井，这可不行。”家入硝子喝了口举在手里的酒。 第50章 居酒屋聚会的人不少，五条悟他们来的早，占了比较角落的位置。 杂七杂八的酒和下酒菜已经摆了一桌，桌角的薯角和笑脸薯饼格外瞩目。家入硝子率先入座，隔壁坐着伊地知。 五条悟的座位在薯角前，飞鸟井明的座位前没有什麽吃的，只有几盘家入硝子点的下酒菜。 家入硝子拿来菜单，推给飞鸟井明，“看看吃什麽？” “咖喱饭、天妇罗和炸鸡块吧。”飞鸟井明合上菜单，把带来的松饼分给大家。 家入硝子接过松饼，喊店员来加菜，然后评价道：“飞鸟井和五条一样，完全是小孩子的口味。” 五条悟正在拆包装，闻到浓浓的焦糖味后，满意地关上包装盒。 “什麽叫小孩子的口味？不欣赏炸物的大人简直没救了～”五条悟快乐地咽下一个薯饼，“不过你说小明的话我没意见，毕竟还是未成年。” 吃完半盘薯饼和薯角，又喝完一杯西柚汁，五条悟继续加菜。 “你好——有甜咖喱吗？” “有的。” “一份炸鸡排咖喱饭，要甜咖喱，谢谢！” 加完菜，店员离开，家入硝子剥了个毛豆吃，接着灌了口酒。 “飞鸟井喝不喝酒？” 五条悟警觉地看了过来，“小明是未成年，不可以喝酒。” 家入硝子拿起一瓶酒倒进已经空的了杯子，“我成年前喝酒抽烟怎麽没见你这麽说？飞鸟井要喝的话，给他点一杯尝尝又没事。” “我在意大利都没给他喝酒，而且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哦。” “……这是什麽值得骄傲的事吗？点儿童套餐的五条君。” 五条悟立刻把目光转向正在专心致志地吃炸鸡块的飞鸟井明，“小明～你要喝酒吗？” 飞鸟井明立刻抬头，铿锵有力地回答：“未成年不能喝酒！” “那算了，和你老师一起喝西柚汁吧。”家入硝子笑着招来店员。 “客人们是要加一杯西柚汁吗？” “苹果汁，谢谢。”飞鸟井明即答。 ** 进入十二月，意味着新年即将到来。邻桌已经讨论起了新年该怎麽庆祝，飞鸟井明这桌听得一清二楚。 “新年啊……”家入硝子灌下一大杯啤酒，把酒杯重重拍到桌上，“五条，新年准备怎麽过？” “多半会有任务啦，”五条悟把辣咖喱递给飞鸟井明，拿起勺子享受甜咖喱，“小明要去参拜吗？去的话到时候带你去神社。” 飞鸟井明捧着茶杯，吸了口果汁，“其实我不信这些，去神社和寺庙都只是参观参观。” “同道中人。”家入硝子举起酒杯，碰了碰飞鸟井明的杯子，“五条应该也不信，我们都不信这些。” 五条悟赞成地举起手，“确实，去了最多也只是抽个签。” 等大家聊完，伊地知弱弱地举手，“那个……我会去参拜来着。” 全场沉默两秒，家入硝子率先打破尴尬。 “祈个福也是好的。不说这些了，伊地知，我们继续喝。” “好、好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倒酒就行，家入小姐。” 家入硝子装作没有听见，给伊地知倒满了酒。 ** 难得能出来聚餐喝酒，还是别人请客，家入硝子毫不客气地点了不少酒，又吃了无数下酒菜。 这家店是她学生时代时就会来吃的店，后来推荐给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经常在任务结束后一起来这里解决晚饭。老板和她是熟客，看到她来以后，又送了几盘小菜。 “辛苦了一年，总算能出来放松了，我们不醉不归。” “伊地知，加油哦，硝子可是很能喝的。” “我、我明白了！” “诶？小明的饮料喝完了，”五条悟端着西柚汁凑上前，“要再加点吗？” “可以试试蜜桃乌龙吗？” 家入硝子忽然笑了起来，赶在五条悟之前出声：“当然可以，快试试吧。” 五条悟立刻捂住飞鸟井明试图召唤店员的嘴，“不能点这个！” 飞鸟井明无助地挣扎，想要说话。 “你好——麻烦再加一杯苹果汁——” 计划没有得逞，家入硝子在五条悟给飞鸟井明加了饮料后追加了一壶温酒。 “飞鸟井，蜜桃乌龙里有利口酒。” 飞鸟井明认命地接过苹果汁，悲愤地加了块薯角嚼了起来。 第51章 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的生日都在十二月初，京都初雪后不久，就迎来了他们的生日。 这天两人都有在东京执行的任务，早早起床出门，路上五条悟问起生日的事情。 “有什麽想要的礼物吗？” “还没有想过……老师有什麽想要的？” 同样没想过的五条悟沉思，没想出来，干脆不想了，先把任务做了再说。 路面上还有不少积雪，飞鸟井明在市中心下了车，五条悟则是去郊区的一片山林。 接近新年，咒灵会稍微减少一些，再在新年当日爆发。今天要去的居民区出现了喜欢夜间觅食的咒灵，咒灵所在的社区已经失踪了不少人。 飞鸟井明接过辅助监督准备的临时访问卡，进入社区，在朝北的阴暗面找到咒灵，悄无声息地祓除了它。 ** 完成了上午的任务，辅助监督按照飞鸟井明给的地址，把他送到了一家蛋糕店。 这家店某次任务时飞鸟井明来过，它的招牌是各种口味的冰淇淋蛋糕和千层。店长正好也在，认出在他们店里充了不少钱的飞鸟井明，热情招待。 “今天还能订蛋糕吗？”飞鸟井明不清楚大蛋糕能不能当天订。 “当然可以，”店长拿出菜单，翻出生日蛋糕的那几页，推给飞鸟井明，“您要哪款？” “有饼干的那款。要八寸的，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夹心。” 店长立刻记下要求，“顶上的水果需要换吗？” “樱桃换成草莓，芒果不用换。” 看了眼时间，飞鸟井明问：“下午四点前能做好吗？” “可以，我们会优先做您的蛋糕。” 得到老板肯定的答复，飞鸟井明放心地出了门。辅助监督正在不远处的车里等着飞鸟井明，看到飞鸟井明手里的收据，说了句生日快乐。 “这是您和五条先生的蛋糕吗？” 飞鸟井明警惕地把收据和预订单放入口袋，“不可以给老师通风报信。” 辅助监督被逗笑，连连保证自己绝不会透露任何消息。 ** 上午一个任务，下午两个任务，全部结束后返回蛋糕店正好是四点左右。蛋糕已经做好，放在冰箱里冷藏，蜡烛和餐具也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礼品袋里。 发现飞鸟井明，店长立刻从冰箱里取出蛋糕，打包后递给飞鸟井明，“生日快乐。” “谢谢。” 毕业班的前辈都离校去做任务了，日下部笃也也不在校，高专没剩下几个人，安静的可怕。飞鸟井明按照五条悟发来的短信，去了医务室找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正站在医务室门外吃薄荷糖，飞鸟井明走近后，她收起糖盒，扫了眼飞鸟井明提着的大盒子。 “买了蛋糕？” 飞鸟井明点头，“冰淇淋蛋糕，家入老师喜欢吃吗？” “没试过，等会儿尝尝看，”家入硝子转身，往另一栋建筑走，“跟我来。” 天色渐晚，医务室的灯熄灭，学校里的路昏暗模糊。家入硝子按照记忆转了几次弯，在一间空教室停下。教室里亮着灯，家入硝子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天花板的彩带和横幅。 “生日快乐，飞鸟井。”家入硝子搬来放在角落里的礼盒，在课桌上拆开，让飞鸟井明来看看。礼盒里装着一台全新的写字机，还有三盒不同颜色的水笔。 “前几天听五条说你总是作业写到很晚，就给你买了这个，”家入硝子把盒子重新盖上，放回角落，“不想自己写了就用这个，五条应该不会追究。” 教室门被拉开，五条探头，“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名字？” “来的正好，”家入硝子回头，“你也生日快乐。” 夜蛾正道就在五条悟身后，等五条悟走进教室后，他在最后关上了门，“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生日礼物。飞鸟井，来看看。” 五条悟把带来的吃食放到桌上，悄悄凑到家入硝子旁边，小声蛐蛐：“我猜又是咒骸。” 家入硝子不置可否，“这次别想把不要的东西扔给我。” “硝子，你怎麽污蔑人？”五条悟捂住胸口，“夜蛾给的生日礼物我可是都好好收着的。” 第32章 夜蛾正道听见关键词，让飞鸟井明抱着咒骸去一边研究功能后，转过头来，看向五条悟，“悟，你把我送的东西怎麽了？” 五条悟反问：“夜蛾老师，你信硝子的一面之词？” 夜蛾正道挑起另一个话题，“上次办公室的事……” “不是我干的。” “……账单寄给你母亲了。” 五条悟傻眼，“不是吧？我都二十多岁了，你怎麽还搞告家长这套？” 怪不得之前五条雅子在家莫名其妙跟他说不要顽皮什麽的。 “所以真是你干的？”夜蛾正道缓缓给手里的咒骸注入咒力，“竟然还想甩锅给你学生。” 绿色的咒骸瞬间飞扑向五条悟，但被挡在无下限外。五条悟抬手，按住咒骸的脑袋，又做了个鬼脸。 夜蛾正道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个，我们要不要先吃饭？”飞鸟井明缩在角落弱弱出声，“校长，再不吃，饭要冷了。” ** 把五条悟订的外带晚餐光盘后，飞鸟井明拿出蛋糕，插上蜡烛，再由五条悟借家入硝子的打火机点燃。唱歌、许愿、吹蜡烛、分蛋糕，五条悟端起盘子，看了看里面的两层夹心，惊喜的发现是冰淇淋。 “一闻就知道是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冰淇淋。”五条悟找出叉子，把奶油和冰淇淋一起塞进嘴里，“小明，哪里买的？” 飞鸟井明报了店名和地址。 五条悟痛心疾首，“活了那麽久竟然没吃过冰淇淋蛋糕，错过太多了。” 飞鸟井明挑的是巧克力豆更多的一块蛋糕，巧克力豆的甜味和苦味在嘴里蔓延，又被奶油的甜香覆盖。 八寸的蛋糕一般对四个人来说有点多，好在他们胃口很好，尤其是五条悟，很快就吃完了蛋糕。 晚餐的打包盒在蛋糕摆上来前就收拾好放回保温袋了，蛋糕盒子也摆在一旁。桌面上只剩一些奶油残渣，五条悟吃完最后一块蛋糕，放下一次性纸盘，开心地拍下了他们聚在一起过生日的照片。 名为“聚会”的分类下又多了一张照片，五条悟关上手机，和吃的太饱，正在发呆的飞鸟井明对上视线。 “生日快乐，小明。” “老师也是。“ 第52章 生日过后又要全身心投入课程，飞鸟井明再次过上了围着上课和作业打转的生活。 这天，五条悟从仓库里抱来一堆三四级的咒具，说是要给飞鸟井明练手。 “来，试一下能不能让它们报废。” 飞鸟井明让手穿过这些咒具，手解除穿透状态的瞬间，咒具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洞，被破坏的咒具全部失效，成为一堆破铜烂铁。 级别再高点的咒具，拿来做破坏试验要登记一大堆信息，太麻烦了。五条悟看着一大堆已经彻底毁坏的咒具，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去找个特级咒物来，稍等。” 捆着奇怪符纸的条状物出现在五条悟手上，他把条状物放到飞鸟井明手中，积极鼓励飞鸟井明试试。 飞鸟井明拿着条状物的手握成拳，下一秒，手心里的部分消失不见，两端剩下的部分掉落在地，符纸散开，露出褐红色的指尖和指尾。 “手指？”飞鸟井明疑惑地捏住有着长指甲的指尖，拎到眼前。 “宿傩手指，一共有二十根，一般手段没有办法破坏他的手指。”五条悟拿起指尾，小型的赫打向它，指尾瞬间消失，“完整的手指我是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的，但你刚刚已经毁坏了大部分，所以我才能让剩下的一小部分消失。” 生日后第二天，五条悟在任务中找到了一根宿傩手指，并带了回来。原先准备下次和夜蛾正道会谈时带回学校保管，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等过几天长老向我汇报了，我再想办法把学校里的其他宿傩手指都拿出来。” 东京校的宿傩手指都保存在忌库，想进去拿到手指有些麻烦，五条悟准备等五条家的人占据了话语权，能帮他简化申请流程的时候再去拿手指。 “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确认飞鸟井明能够破坏咒具和咒物后，五条悟说出了天使般的话，宣布放假，“准备一下，等会儿带你去交朋友。” 飞鸟井明：？ ** 五条悟似乎对于帮飞鸟井明交朋友这件事非常郑重其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塞进后备箱，亲自开车去见“朋友”。 开了很久的车之后，五条悟把车停在一处小公园。后备箱的礼品袋有一半被交给了飞鸟井明，五条悟检查了一遍两人手里分别拿着的东西，满意地锁上车，朝居民区走去。 “小明，等会儿见到他们，记得说带了见面礼。”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翘起的黑发小男孩，一黑一白的大狗端坐在他身边，看到敲门的人是五条悟，热情起身，围着他转圈。 飞鸟井明也被大狗蓬松的毛蹭到了，想要摸摸它们，但是忽然注意到客厅还有个女孩，似乎看不见它们，于是默默收回手。 一个咒术师，一个普通人？看起来像姐弟。 五条悟假装不经意间撸了把玉犬的脑袋，又按了按伏黑惠的头顶，挑出几个袋子递给他，“生日快乐，小惠。” “津美纪，也给你带了礼物哦。” 伏黑津美纪小步跑到门口，接过礼物，礼貌道谢：“谢谢你，五条先生。” 五条悟在他们拿过礼物之后，顺势介绍飞鸟井明，“飞鸟井明，我的学生。” “津美纪，小惠，初次见面，这是给你们的礼物。”飞鸟井明蹲下，把挂在手腕上的礼品袋拿下，分给他们。 客厅里飘着饭香，五条悟关上大门，到厨房看了两眼。 “已经开始做饭了吗？” 津美纪跑进厨房，“饭已经在煮了，菜还没烧。” “这样啊，”五条悟翻了翻放在水槽里的菜和冰箱里的东西，把伏黑津美纪轻轻推出厨房，“去找小明和小惠玩吧，今天惠生日，我来做饭。” 伏黑惠在客厅投来怀疑的目光，五条悟呲牙，“小明，快告诉他我做饭有多好吃！” 在追着玉犬跑的飞鸟井明立刻转头，真挚地说：“老师做饭真的很好吃。” 伏黑惠无语地看着从一进门就盯上玉犬的飞鸟井明，勉强应道：“……好。” 家里有个是普通人的伏黑津美纪，因此飞鸟井明在追玉犬时小心翼翼，假装是在参观客厅，其实是紧紧跟在玉犬屁股后面。 “小惠，那个哥哥怎麽一直在转圈？”伏黑津美纪担忧地问。 伏黑惠悄悄收回玉犬，面无表情，“可能五条老师的学生就是这样的吧。” “小惠，你也是五条先生的学生。” “……” 发现玉犬不见了的飞鸟井明不再在客厅绕圈，而是坐到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身边，和善地问：“小惠和津美纪喜欢狗狗吗？” “一般。”伏黑惠即答。 “小惠骗人。”伏黑津美纪反驳。 被拆台的伏黑惠顶着飞鸟井明灼灼的目光，身体僵硬几秒，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伏黑津美纪，当着飞鸟井明的面做了个手势，小声念了遍“玉犬”。下一秒，飞鸟井明在沙发上消失，又在沙发后出现，重新在客厅兜圈子。 玉犬躲不过飞鸟井明，立刻跑进厨房。飞鸟井明紧随其后，并锁上厨房门，把玉犬堵在角落。 正在做菜的五条悟抽空瞟了眼这厨房奇景，轻飘飘地说：“小明很喜欢玉犬？” 已经一左一右抱住玉犬的飞鸟井明蹲在地上，快乐地给玉犬顺毛，“是。” ** 厨房外，伏黑惠的表情和生无可恋的玉犬如出一辙。伏黑津美纪把收到的礼物在地上一字排开，试图转移看起来不太开心的伏黑惠的注意力，“来拆礼物吗？” 伏黑惠勉强打起精神，“来了。” 第53章 五条悟做的饭很好吃，这点飞鸟井明说的是实话。津美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的津津有味，飞鸟井明也抱着玉犬吃得津津有味。 五条悟时不时伸手摸一把玉犬的背，最后演变成了他和飞鸟井明各抱一只玉犬。 伏黑惠看起来很无语，好在他们是真心来帮他庆祝生日的。在家里一起玩到晚上，问完最近的生活状况，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准备离开。 “那我们走了？”五条悟站在门口，和两个小朋友道别。 伏黑惠没什麽表情，完全看不出前不久还玩得很开心地挥手，“再见。” 伏黑津美纪则是灿烂地笑着，乖巧道别。 飞鸟井明半蹲着，轻轻摸了摸他们的头发，“晚安，津美纪，小惠。” ** 不久后，新年第一天，如五条悟所料，从早上开始就要出任务，飞鸟井明也不例外。好在他们都不需要去神社参拜，只需要专心完成任务就行。 飞鸟井明的任务在伏见稻荷大社所在地。千本鸟居有不少人聚集，飞鸟井明穿过人群向上走，路过最好的观景点后，越往上人越少。 第33章 走到鸟居少了不少的地方，飞鸟井明环视四周，在无人的丛林设下帐，祓除咒灵后，趁着四下无人下山离开。 新年不少店铺都关门了，飞鸟井明逆着人流离开神社，穿梭在热闹的大街上，路过还在营业的便利店时，进去买了袋吃的。 膨化零食和饭团装满塑料袋，手里还捧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飞鸟井明慢慢走向下一个任务地点——一条已经被封锁的废弃街道。 京都的雪正在慢慢消融，气温比下雪时还低不少，在接近目的地时，关东煮已经凉了下来。站在路边迅速吃完关东煮和马上就要冷了的饭团，飞鸟井明和在附近看护现场的警察打过招呼，走进咒灵所在的地方。 有“窗”在封锁点外降下帐，整条街道立刻暗了下来。飞鸟井明抬头，发现周围建筑物较高的地方布满了咒力残秽。 提着袋子不方便行动，飞鸟井明把零食袋放到帐的边缘，一家已经关闭的店铺附近，接着重新回到咒力残秽浓郁的地方，等待咒灵出现。 有奇怪的味道飘来，身边也落下了几个被压扁的易拉罐，一只乌漆麻黑的咒灵重复着“不要乱扔垃圾”，顺着墙壁往下流动。 飞鸟井明捂住鼻子，被熏的干呕一声。遇到过无数奇形怪状的咒灵，但自带气味的是第一次见。 咒灵目标明确地流向飞鸟井明，污浊的身体表面偶尔能看见翻涌而出的人类残肢。飞鸟井明嫌弃地后退两步，从身体里拿出弓，搭上箭，箭尖瞬间燃起熊熊火焰。 被火焰烧灼的咒灵发出惨叫，原本铺天盖地遮住地面的身体瞬间消失，它包裹着的垃圾倾泻而出，但也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咒灵残留的气味和垃圾焚烧后的烟雾弥漫，飞鸟井明收起弓箭，捂住口鼻冲向帐的边缘，发现自己的零食不见了，大概是咒灵想攻击他时把零食吞没了。 “……” 新年能找到营业的店买到吃的多麽不容易，咒灵就这麽把他完美的休闲时光给毁了。 咒灵消失，帐自动解除，所有人都被熏的捂住鼻子。飞鸟井明忍着恶心的感觉，和“窗”说完任务结果，跑到路边干呕。 “诶～小明？” 飞鸟井明转头，看到了把甜品袋挂在手腕上，双手插兜的五条悟。 “哇——刚刚这是什麽任务，里面那条街的味道像被垃圾洗刷过一样恶心。” 五条悟一边吐槽，一边翻兜，掏出两支外包装不同的唇膏，最后把白色的塞回兜里，打开粉色的递给飞鸟井明。看飞鸟井明光顾着自闭了，没什麽反应，他转出一节唇膏，托起飞鸟井明的脸。 唇膏是水蜜桃味的，涂上后甜味直冲鼻腔，覆盖了咒灵和垃圾的臭味。飞鸟井明松了口气，感恩地对五条悟道谢。 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臭死在这里了。 “可以涂，但别吃掉哦，味道很怪的。”五条悟把水蜜桃味的唇膏盖好，塞回口袋，“实在想尝的话，等我改天买了他们家不管是闻还是吃都是巧克力味的唇膏再说。” “老师，你为什麽知道唇膏是什麽味道？”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尝过啊。” ** 五条悟是任务结束后路过飞鸟井明在的地方的，这里离家不远，就顺便带上飞鸟井明一起走了。 新年第一天，来五条家拜访的人不少。五条悟放慢脚步，拉着飞鸟井明躲在一棵树后，悄悄观察来的人里都有谁。看到有德川家的人后，五条悟宕机立断转身，去车库取了辆车，把飞鸟井明一起带去了东京。 路上，五条悟边往市郊开，边解释自己跑的原因，“德川家的人非常难缠，碰上了就脱不了身了。我们先去夜蛾家躲一躲，要吃晚饭了再回去。” 和夜蛾正道不熟的飞鸟井明开始尴尬，“老师，我和校长不是很熟。” “他家有拉布拉多幼犬。” “我要去！” 五条悟满意一笑。 计划通～ ** 夜蛾正道家有庭院，院子里摆着两个木制狗窝。刚下车，远远就听见了小狗跑动的声音。 五条悟打头阵，飞鸟井明紧随其后，流畅地完成新年问候后打开客厅连通后院的玻璃门，冲向正在撒欢的拉布拉多。 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劫匪式拜年冲击的夜蛾正道大脑宕机，反应过来后也冲向后院，追击抱起拉布拉多就跑的五条悟和反方向逃跑爬到树顶的飞鸟井明。 “你们两个！哪有招呼都不打就来别人家突击拜年的！” “有什麽关系嘛，夜蛾老师好小气——” 夜蛾正道暴怒，“把我狗放下！” 五条悟跑得太快，夜蛾正道没抓住，又掉头抓爬树的飞鸟井明。 无数咒骸从夜蛾正道家里涌出，一起追飞鸟井明，总算互相配合逮住了他。夜蛾正道亲切地让飞鸟井明体验了一把五条悟学生时代的铁拳教育。 哪怕是上五条悟的体术课也没怎麽被锤过脑袋的飞鸟井明吐魂，早知道就跑回车里避难了。 夜蛾正道坐在沙发上消气，飞鸟井明安静地坐在另一个沙发的边缘，吃着夜蛾正道后来端出来的零食点心和茶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直到不远处的窗户传来了一点动静。 五条悟打开窗，一手抱着拉布拉多，另一只手撑着边框潇洒跳进客厅。 夜蛾正道和善地活动腕关节，“悟，过来和你学生一起吃点零食。” “那我走了。”五条悟拎起飞鸟井明，带着拉布拉多企图再次逃走。 夜蛾正道狞笑，“敢走试试看。” ** 被揍了一顿的五条悟和被牵连连揍两顿的飞鸟井明并排坐在沙发角落吃零食。拉布拉多幼犬没注意到他们三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欢快地摇着尾巴，钻进飞鸟井明怀里翻肚皮。 飞鸟井明和拉布拉多一起玩，很快就把被夜蛾正道铁拳教育的事抛之脑后，摸摸小狗的肚皮和脑袋，把它放到地毯上，试图教它握手。 夜蛾正道消了气，心平气和地打量一整年都没见过几次的一年级独苗，忽然发现他的变化有点大。 “飞鸟井，你是不是长高了？” 五条悟点头，塞了几片薯片进嘴里，“这个要问我才权威，小明身高马上就要超过185了。” 夜蛾正道欣慰，“不错，继续努力。” 飞鸟井明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麽，只是在听到自己名字时抬了下头。拉布拉多太热情，很快他就跟着去了后院，在草地里陪拉布拉多玩了起来。 第54章 新年拜访过一次夜蛾正道后，下次见面就是四月开学。飞鸟井明总算结束了被五条悟和五条雅子压着补课的日子，也在最近的一次考试中拿到了接近满分的成绩。 飞鸟井明的上两届毫无生源，但后面三届都生源不断——五条悟在出任务时碰见了一些年龄不大的非家系咒术师，并且谈妥了要在国中毕业后入学东京高专。 连续招到学生的第四年，也是飞鸟井明在校就读的最后一年。五条悟除了继续就任飞鸟井明的老师，还被安排成为一年级的班主任。学校的事情越来越多，还延长了每晚和校长会谈的时间，他的睡眠时间被大大压缩。 直至快毕业，飞鸟井明的级别都维持在二级。总监会的其他高层们有想借此抨击五条悟挑学生眼光和教学水平的，但碍于五条家权势越来越大，纷纷闭嘴。 毕业生和新生的事务叠加在一起，五条悟忙的脚不沾地，除了刚开学的几次实践任务，新生们几乎没怎麽见过他。 最新下发的团体任务在一处废弃的民宅，但五条悟在外出差，带队的事情只好交给飞鸟井明。 来不及亲自通知新一年级的每个学生，把换人的消息发给飞鸟井明和辅助监督后，五条悟就紧急前往青森了。 飞鸟井明其中一个任务的地点正好和新生的任务在同一片居民区，来不及去学校接他们，只能在民宅外集中。 两个新生已经等在了民宅外，围着辅助监督问今天的带队老师是谁，能不能让他们先进去对付咒灵。 辅助监督推了推眼睛，紧张地拉住他们，不让他们先进去，“那边的帐里面就是今天负责带队的……” “啊，帐解除了！”其中一个新生向辅助监督手指的方向望去。 背着剑袋的高挑青年出现在路的尽头，过长的头发用浅色发带系了起来，和他们对视后，露出笑容。走近后，他们发现，他的脸上和衣角还沾着咒灵被劈开后溅出的液体。 “我是飞鸟井明，四年级生，”飞鸟井明温和地看向三个新生，自我介绍，“五条老师今天有事，由我来带队。大家任务数据都看过了吗？” 新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看过了。” “那就进去吧，我会在外面看着的。” 新生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民宅后，飞鸟井明降下能规避普通人视线的帐，在大门边挂着名牌的地方坐下。 第34章 两个二级咒术师共同应对一个二级咒灵，应该不会出什麽差错。 飞鸟井明边想边听着身后民宅里两个新生奔跑的脚步声，还有喊着友谊和羁绊就冲上去的打斗声，沉默地在自己周围额外设了个帐，挡住朝自己砸来的砖块和钢筋。 民宅外墙忽然炸开，两人人一咒灵扑来，飞鸟井明起身，后退两步，在咒灵被他们在半空中祓除后接住他们，轻轻放到地上。 “任务完成的不错，如果下次能减少点破坏就更好了。”飞鸟井明点评完，看着他们上车，等所有人坐好后，替他们关上车门，准备离开。 辅助监督赶紧摇下副驾的车窗，喊住他，“飞鸟井同学，需要送你一程吗？” “不用，把他们安全送回学校就行，”飞鸟井明回头，停住脚步，“我的辅助监督还在等我，先走了。” 后座的新生们探头，“前辈再见。” 等他们的车消失在视野里，飞鸟井明转身，在另一个路口上了车。 作为二级咒术师，他的任务比五条悟简单不少，虽然有时候会接到越级任务，但总的来说比特级咒术师的轻松。有时候五条悟手下的任务会分一部 分给他，以减轻五条悟的负担。 升上四年级后，五条悟不再给他补课。文化课程和体术课都已经因为假期赶进度提前结课，考试也全部提前，在三年级的最后一学期全部结束，四年级的时间用来帮五条悟做点任务或者给他代课。 去五条家的频率低了不少，但五条雅子有时候还是会邀请他来做客，或者去总监会干活。有一次，五条雅子还问起了飞鸟井明毕业后的去向。 他比较想留在学校任教，但是…… “飞鸟井同学，到了。” 辅助监督的提醒打断了飞鸟井明的思考，他拿上太刀下车，进入帐，替五条悟处理准特级咒灵。 为了保密，额外分给飞鸟井明的任务都是由来自五条家的辅助监督负责，挑的也都是要去荒郊野岭进行的任务。这种任务一般酬金也高点，五条悟会把报酬打入飞鸟井明的另一个私人账户。 三两下解决掉咒灵，飞鸟井明回到车里，拜托辅助监督把他送到五条悟在东京购置的某套房产，五条悟有事找他。 到了目的地，五条悟已经等在了客厅。白色绷带散落在沙发一角，五条悟躺在沙发上，墨镜遮住了双眼，看起来是在休息。 察觉到飞鸟井明的到来，他睁眼，慢慢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随手从兜里抽出折成小方块的a4纸，递给飞鸟井明。 “小明，还记得松木理奈吗？” 飞鸟井明接过a4纸，挨着五条悟坐下，打开纸看了起来。 “记得。” “松木理奈病重，撑不了多久了，松木夫人也在前几天去世，今天上午下葬了。” 纸上有松木理奈的病因和松木夫人去世的原因，以及墓地的位置。飞鸟井明收起数据，塞进衣服内层的口袋，拉上拉链。 像是知道飞鸟井明要说什麽，五条悟的手搭上飞鸟井明的肩膀，“明天没有任务，母亲给你腾出了一天假期，去做你想做的事。” “我明白了，”飞鸟井明转头，透过墨镜对上五条悟苍蓝的双眼，“老师，麻烦帮我谢谢雅子老师。” 第55章 松木理奈目前在京都的医院接受治疗，而松木夫人的墓在不远的神户。 完成当日的全部任务后，飞鸟井明来到五条悟在京都的一处住所稍作休息，淩晨时离开京都，前往神户。 为了防止被别人发现自己去了神户，飞鸟井明全程保持着穿透状态，用咒力赶路，总算在两点时来到了墓园。 松木理奈在病重昏迷前要求对松木夫人进行土葬，因此完整保留了她的尸身。五条悟给的数据里标注了墓地的详细位置，飞鸟井明再三确认后，没入土中，穿过棺木。 入葬的松木夫人额头上没有裹着纱布，奇怪的疤痕清晰地展现在飞鸟井明眼前。飞鸟井明伸手，隔着塑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条长长的疤，接着轻轻用力，头骨分离。 ——空的。 松木夫人的尸体没有大脑。 立刻拍下照片，再把头骨复原，飞鸟井明钻出墓地，忽然背后一凉，警惕地环顾四周。 家入硝子提醒过他，松木夫人的头上的疤有问题，反转术式无法修复，所以他拜托五条悟找人关注一下松木夫人一家的情况。 松木夫人下葬时间在一天以内，尸身完好，但大脑消失了。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回东京，把事情告诉五条悟。 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物品，确认没有什麽遗漏后，飞鸟井明起身，准备往外走。 淩晨的天空暗沉沉的，墓地里一片漆黑，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消失在了松木夫人的墓前。飞鸟井明还没走远，听见声音后立刻返回了原点，看见了让他之前觉得寒毛倒竖的人。 看背影是个成年男性，比飞鸟井明略矮一些。飞鸟井明上前，转到他的正面，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个人的脸，只隐约看见头顶有奇怪的阴影，听见他怪异地笑了两声，就消失在原地。 松开握住天逆鉾的手，飞鸟井明无声叹了口气，离开神户，返回京都。 回到京都后天已经有了一丝亮光，通宵了一晚的飞鸟井明有些头疼，运转了一会儿反转术式后给五条悟发了消息，询问他今天的任务安排。 五条悟今天不出差，在学校给一年级上课，教学结束后就去东京市区做任务，晚上在教师宿舍休息。 得到准确答复后，飞鸟井明联系了自己的辅助监督，麻烦对方把自己送回学校。 抵达学校时已经天光大亮，飞鸟井明避开工作人员，回到学生宿舍喝了两口水，躺到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上周他几乎没有时间睡觉，除了祓除咒灵就是查找高层指名的诅咒师，虽然有反转术式在，不会让他猝死，但他最喜欢的休息方式还是睡觉。 早饭和午饭都在睡眠中错过，飞鸟井明再次醒来，是感觉有人在床边盯着自己，被惊醒的。看到飞鸟井明醒来，来人捏住飞鸟井明的口鼻。 鼻子和嘴都被捏住，无法呼吸，飞鸟井明挣扎着起身，握住害得自己醒过来的人的手。 “总算醒了，”五条悟松开手，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小明同学说要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结果都快九点了还不见人影，原来是在寝室睡觉，老师等的好辛苦～” 飞鸟井明理了理皱成一团的衣服，打了个哈欠，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给五条悟看。趁着他看的时间，飞鸟井明扎好头发。 “嗯？人头？”五条悟把图片放大，“松木夫人的？” “对，没有大脑，”飞鸟井明指了指空空的头骨，“我去确认过尸体的状况了，家入老师也说过松木夫人头上的疤有问题。” “松木夫人的术式和脑子没有关系。”五条悟把手机还给飞鸟井明，“去看过松木理奈了吗？” “还没有。” “那我现在找人去看看。” 五条悟打了通电话给五条雅子，说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已经安排下去了。说起来，你还没吃晚饭吧？” 闻言，飞鸟井明按住忽然很饿的肚子，点点头。 “那去吃拉面吧！” 说干就干，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查起了东京还有哪家拉面店在营业，拉着飞鸟井明去吃。 五条悟其实吃过晚饭了，但再吃一顿当夜宵也问题不大。来的这家店正好是他和家入硝子吃过几次的店，味道还不错。 一天没吃饭，飞鸟井明饿得厉害，点了两碗拉面一起吃。 时间太晚，店里除了店长，只剩下他们两个顾客。一串电话铃声响起，五条悟拿出手机，看了眼备注，接起电话。 飞鸟井明侧头，看到五条悟神色如常后，继续低头吃面。拉面热腾腾的，虽然有点咸，但飞鸟井明还是吃完了两碗加量的面。 五条悟接完电话也吃完了自己的面，结完账后拉着飞鸟井明找便利店买零食。 “小明，有坏消息。”等走到没什麽人的街道尽头，五条悟翻出最新的短信给飞鸟井明看，“松木理奈两小时前病情恶化，抢救无效去世了，明天就要送去火化。” “她的头上有疤吗？” “没有。”五条悟打开发来的松木理奈抢救结束后的照片，“和脑子有关的术式也暂时没什麽头绪，回去之后找找。还有什麽更具体的特征吗？” 松木夫人头上的与其说是疤，不如说是裂缝，像是用器具绕头顶切割一圈留下的平整切面，割痕上下还有对称的小孔。飞鸟井明去查看时，松木夫人头上什麽都没有，手指轻轻一碰就能打开头骨。 “如果松木夫人的大脑还在，那些小孔可能是用来穿线的。” “我明白了，”五条悟记下这些特征，“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去找的。” 第35章 第56章 松木家的事暂时不用操心后，飞鸟井明继续回归日常生活，几乎每天早出晚归，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代课或者其他任务上。 临近毕业，夜蛾正道也关注起了飞鸟井明毕业后的就业问题，于是抽了个双方都有空的时间，让飞鸟井明来一趟他的办公室。 新制的丑萌咒骸被整齐排列在办公桌上，夜蛾正道坐在桌子后编咒骸，听到开门声，没有抬头。 “校长。”飞鸟井明轻轻关上门，在办公桌前站定。 “飞鸟井，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对以后的工作有什麽想法吗？” 夜蛾正道和五条悟聊过飞鸟井明的情况，知道飞鸟井明想留在学校当老师，但还是得当面问问本人的想法。 “我应该会先在总监会工作一年，第二年再回学校。” “总监会？”夜蛾正道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飞鸟井明，“怎麽突然想去总监会了？” “雅子老师让我去的。” “雅子……”夜蛾正道像是想起了什麽，“悟的母亲？悟知道这件事吗？” “老师知道。” “那就好，总监会的工作结束以后我帮你入职高专。”夜蛾正道帮飞鸟井明敲定了后续工作。 “没有其他事了，回去吧。” 飞鸟井明离开校长办公室，走向学校大门。五条雅子让他去一趟总监会，说是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总监会的总部离东京校有点远，到达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大楼里人不多，飞鸟井明乘上电梯，找到五条雅子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 五条雅子正在喝茶，看到飞鸟井明进来，也给他倒了一杯。 “过来坐。” 飞鸟井明在五条雅子对面坐下，捧起茶杯，安静地等待五条雅子发话。 “飞鸟井，听说你在找这个，”五条雅子抬手，食指贴着额头划过一道横线，“抱歉，在这里说话只能这样。” 总监会鱼龙混杂，即使她已经降下了隔音的帐也要多加小心，所以很多话不会说全。 “我这里有两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五条雅子拿出两张照片，第一张有点模糊，但能清楚看到额头上的痕迹，和松木夫人头上的很像，另一张是一张近乎损毁的画像的摄影版，仅存的一半能看出画像中的人的额头也有类似的情况。 “应该都是。”飞鸟井明仔细看了看第一张照片，成年男性，体型不算特别壮硕，和他在墓地见到的人有点像，再加上额头上的缝合线，几乎一模一样。 五条雅子听到飞鸟井明的回答，轻轻叹了口气，把照片点燃，燃成灰烬后扔进垃圾桶。 “知道加茂宪伦吗？” “老师有提到过。” “加茂家视他为耻辱，但他的部分画像依然被保存在加茂家的书库里，”五条雅子扫落手上粘着的黑灰，“他前期和后期的样貌有一点变化，就是头上的疤。” “飞鸟井，加茂宪伦的术式可以确定和你要查的没有任何关系，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雅子老师。”飞鸟井明放下茶杯，“如果找到这个人，我会把他碎尸万段。” “做的隐蔽点，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飞鸟井明起身，和五条雅子告别，“好，那我先走了。” “对了，先等一下，”五条雅子喊住正准备开门的飞鸟井明，“拍到的那个人好像是个诅咒师，这几天我会想办法给你安排诅咒师的任务。” ** 飞鸟井明一直奉行“多说多错”的原则，不管是面对咒灵还是诅咒师，几乎都是一言不发，直到解决掉他们。五条雅子很欣赏这点，经常带着飞鸟井明出入总监会，除了让他混个眼熟外，还能帮自己解决点小麻烦。 五条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其他家族都蠢蠢欲动，想要打压。因此五条雅子经常领着飞鸟井明去用特殊手段解决硬骨头——武力。 有五条雅子坐镇，没人敢拿出压箱底的东西对付飞鸟井明；有飞鸟井明在，所有不服气的人都要被武力镇压一次。 “五条雅子！你怎麽能这样做！”有人不满地大喊。 平时那麽圆滑的女人竟然带了个这个粗鄙的人来！ “嗯——你是对飞鸟井的体术不满意吗？”五条雅子摘下礼帽，饶有兴致地垂眸俯视浑身青紫，被按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人，“那就让他的老师来怎麽样？顺带一提，他的体术是悟教的哦。” “你……！”挨了一顿揍的人被气晕，又被摇醒，立下关于这段被折磨的时间的事一个字也不能往外说的束缚。 把高层几乎都摩擦过一遍后，总监会和平了一段时间，但无论是谁都能明显感觉到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总监会可以两家相争，可以三足鼎立，但决不能一家独大，变成一言堂。 ** 安排任务的事并不是五条雅子负责的，她也不想光明正大地安排飞鸟井明做任务，这样只会更引人注目。她让五条悟以实习为由把更多的任务交给飞鸟井明，其中就有不少与诅咒师有关。 为了不打草惊蛇，飞鸟井明给所有咒灵和诅咒师的任务按照地点从远到近排列，依次前往完成。 可能和脑子有关的那个诅咒师排在中间，要到晚上才会轮到他。 ——又要通宵了。 飞鸟井明收拾好所有咒具，还带上了特制的箭型咒具，拎上剑袋出了门。 去山下的路上遇到了同样要下山的五条悟，五条悟打量了两眼飞鸟井明，用六眼看到他身体里满满当当的咒具，心照不宣地拍了拍他的肩。 “晚上结束了一起吃夜宵？” “老师，我要通宵。” “通宵的话什麽都不吃会饿的哦，”五条悟义正言辞地说，“等那个任务结束就一起吃夜宵吧！” 第57章 晚上要解决的咒术师据说目前在鬼怒川活动，飞鸟井明完成其他任务后赶到鬼怒川，提着弓赶到“窗”最新报告的地点。 废弃的观光旅店外，不允许任务目标出入的帐悄悄降下，飞鸟井明拿出几支箭，拉开弓，箭尖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昏暗的旅店。箭插入墙体的瞬间，墙面燃烧成灰烬，旅店轰然倒塌，残留的钢筋水泥燃着大火，不久后灰飞烟灭。 有一道瘦削的人影在火光中出现，揣着袖子，微笑着看了眼飞鸟井明挂在脖子上的纽扣项链，无辜地摊手，“东京高专的学生？我没做什麽吧，无冤无仇的，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飞鸟井明没有回答，继续拉弓，箭瞄准不慌不忙地把手伸向身后的诅咒师。 诅咒师额头上的缝合线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飞鸟井明松手，带着惊人热度的箭直击诅咒师的心脏。 羂索抬手，手指向下一指，箭插入地面，在地表烧出了一个深坑。 “五条家的二级咒具……”羂索似笑非笑地扫了眼箭尾刻着的家徽，又仔细看了看弓的样式，“怪不得只有二级，五条悟对你还真好。” 飞鸟井明面无表情地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继续搭弓拉弦，箭尖的火焰高高燃起，掀起一阵热浪。 比一层楼还高的火焰形成屏障，让羂索看不清飞鸟井明的脸。他把拿出来的东西塞进袖口，突出的棱角刺得手臂有点疼，但他不在意，只是继续动动手指，把箭挥开。 火光闪过，过长的火焰擦过羂索，烧焦了他的发尾。羂索摸了摸烧焦的部分头发，空着的手指向飞鸟井明。 身上忽然有千斤重，飞鸟井明没有挣扎，顺着巨大的压力倒地，弓也被他平放在地，以免损坏。 飞鸟井明双手紧扣，合掌，清脆的击掌声后，羂索听到身后有利器的破空声，侧身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太刀划破羂索腰侧的衣服，在腰上留下一道血痕。 “连五条家的秘术都教给你，看来五条悟真的很重视你。”羂索退后两步，两指合拢，降下新的帐。 飞鸟井明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按下手机快捷键发送定位，在帐彻底降下前成功发送。下一刻，熟悉的重力压下，手机应声而碎，地面也出现了几条裂缝。 新一层屏蔽信号和不允许飞鸟井明出入的帐完成，羂索放心了一些，继续使用术式，把飞鸟井明镇压在原地。 “你为什麽知道那麽多？”单膝跪在原地的飞鸟井明冷冷地开口，“一般咒术师不会这麽快认出那把年代久远的弓。” 而且一见面就能认出他是东京校的学生，东京校和京都校用的是同一种花纹的纽扣，常人只会知道他是在咒术高专就读的学生。 羂索走近，手里还握着一把形状古怪的尖刀。 “飞鸟井明，东京校四年级生，二级咒术师，上一个任务也是在鬼怒川。如果你想听更多的，我也可以继续说。” 顶着飞鸟井明冰冷的注视，羂索勾唇，刀刃逼近飞鸟井明的脖颈。 第36章 “要是不想听的话，那就再见了。” 另一边，五条悟听到手机铃声，打开锁屏，飞鸟井明发来的定位信息映入眼帘。五条悟打开定位，除了详细的地点，角落还标注着飞鸟井明的手机状态——关机。 第58章 眼中倒映出咒具的模样，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飞鸟井明握拳，咒力快速凝聚。咒力爆发，羂索在咒具偏离的瞬间也释放出咒力，配合咒术，用力按住飞鸟井明。 一声脆响让飞鸟井明停下挣扎的动作，他抬头，关节不断发出弹响。 “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羂索居高临下地看着飞鸟井明，手上不断用力，“这里已经骨折了，当心其他地方也不小心骨折了。” “狱门疆，开门。” 像是重物落地的奇怪声音在背后响起，飞鸟井明动不了，看不到身后是什麽，但始作俑者羂索看得一清二楚。羂索抖了抖变空了不少的袖子，手钳住飞鸟井明的另一条手臂，把掉落在一旁的太刀踢走。 “太顽强了也很让人苦恼，飞鸟井，”羂索俯身，笑容不变，“本来想把这个给五条悟用，现在就让你帮你老师试试吧。” 飞鸟井明看起来不为所动。 这在羂索的意料之内，他不甚在意地加大手上的力量，听着骨头不断碎裂的声音，愉悦地多说了几句。 “你的每次任务我都知道，只要我想，还能看到你任务中的一举一动。” “飞鸟井明，你没有术式，对吗？” 明明是疑问句，但羂索语气肯定。飞鸟井明瞳孔骤缩，脑海里闪过自己无数任务的细节，不明白是哪里让羂索发现了自己没有术式。下一秒，羂索松开手，狱门疆把飞鸟井明囚禁在原地。 咒力无法使用，身体也动弹不得，飞鸟井明看着羂索重新拿起尖刀，从脖颈转向额头，来回比划，眯了眯眼。 尖刀轻松在划开皮肉，停留在头骨上，血液留下。羂索看着眼前这一切，加重力道，誓要让飞鸟井明死在这里。 “再见了……什麽？” “之前不杀你只是因为我不能轻易用能力而已。” 刚刚就在眼前的飞鸟井明消失，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传来，羂索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手臂恢复如初，瞬间逃离狱门疆的飞鸟井明，握住一把刺入头骨的咒具。 “反转术式、天逆鉾……”术式无法发动的羂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你们瞒的真够好啊。” 帐外忽然闪过蓝光和紫光，轰鸣声传入帐内，下一秒，帐自上而下消失。 “小明！” 飞鸟井明没有应声，而是双手用力，让天逆鉾彻底贯穿羂索的大脑，钉入地面——他怕羂索留有后手，必须先让羂索死。等羂索咽气，飞鸟井明松手，把天逆鉾放回身体，甩了甩还在幻痛的手臂。 “老师，他应该死了吧？” “死了，而且死透了，”五条悟大步向前，拉起飞鸟井明的手臂，“你呢？怎麽那麽多血？” 拉着飞鸟井明转了一圈，发现反转术式用的很及时，只是流的血有点多之后，五条悟松了口气，从兜里拿出新发带，给飞鸟井明扎上。 羂索的尸体倒在一边，狱门疆还在身后立着，单手甩出一发赫，打碎了羂索的身体，只剩下留着一个血洞的头颅躺在地上。 “好，就用这个给硝子研究吧。”五条悟拎起羂索的头，空着的手指向狱门疆，“小明，知道那个是什麽吗？” “他说是狱门疆，说了句‘狱门疆，开门’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转头，对狱门疆说：“狱门疆，关门。” 试验一次成功，狱门疆重新变回方块状掉落在地。五条悟捡起狱门疆，转身把它递给一直静静跟在身后的飞鸟井明，趁着飞鸟井明塞狱门疆的功夫，用袖口擦了擦他脸上的血。 飞鸟井明被迫闭眼，任由五条悟擦脸，五条悟的袖子很快染红了一大片。 “好了，”五条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 第59章 两个身上沾着血的家夥顶着老板怀疑的目光吃了一大桌夜宵，满足地结账走人。 五条悟拎着特意用黑塑料袋包起来的头，和飞鸟井明一起去医务室。医务室漆黑一片，飞鸟井明以为没人，敲过门之后就推门进了房间。 五条悟紧随其后，打开灯，把袋子放到空桌子上。 “你们在干嘛？”家入硝子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响起。 五条悟转身，双手背在身后，“给你送点材料～” 家入硝子越过五条悟和飞鸟井明，走到桌前打开袋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把手伸进去抓住头发。 “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半夜给我这种倒胃口的东西好吗？”家入硝子抓着羂索的头发，把他被天逆鉾穿透的头拿了出来，没干透的血滴到地上。 原本她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准备回宿舍休息，走到一半发现医务室的灯又亮了，就回来看看什麽情况，结果发现是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给自己带了个人头回来。 有点无语的家入硝子拎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他头上的疤很奇怪，于是转头问道：“飞鸟井，这是那个松木夫人？” 飞鸟井明点头。 家入硝子思考了几秒，戴上手套，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柄和一包全新的刀片，安装好后在酒精灯上烤了烤，切断了羂索额头上的线。 “五条，麻烦关一下门，我要开这个了。”家入硝子指了指羂索的额头。 五条悟关上医务室的门后，家入硝子掀开羂索的头骨，带着牙齿的脑子展现在大家眼前。 “哇——好恶心。”五条悟凑近观察。 “是挺恶心，不过要找的应该是他没错了。”家入硝子用刀尖戳了戳脑子上的牙齿，把全部东西装进黑色塑料袋，拿进实验室切片。 过了一会儿，家入硝子打开实验室的门，招呼飞鸟井明过来。 “飞鸟井，来处理一下。” 火光一闪，被切成片的脑子和头颅都化成灰烬。飞鸟井明收起弓，把血擦干净，垃圾扔进袋子，打了个结后走出实验室。 淩晨的高专一片寂静，家入硝子关上医务室的灯和门，走在一旁，听着五条悟和飞鸟井明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聊到飞鸟井明被五条雅子带去高层家里揍人的事情，五条悟欣慰地说：“果然，我的方法才是最高效的。” 飞鸟井明陷入诡异的沉默——其实大部分人还是用五条雅子的方法搞定的，只有一小撮顽固分子好说歹说都不管用，要用武力让对方屈服。 算了，老师开心就行。飞鸟井明没有戳破这一点，安静地听着五条悟开心地自言自语。 家入硝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什麽，后退半步，和飞鸟井明对上视线的时候挑眉。飞鸟井明眨眼，表情不变。 “小明，硝子，你们在我后面干嘛？”五条悟没有回头，声音幽幽，“我看得见哦。” “你猜。”家入硝子快步走向飞鸟井明，三人队伍变成了飞鸟井明在中间。 学生宿舍近在咫尺，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在大门外停下，和飞鸟井明告别后分别回了各自的宿舍。 第60章 混过每一次级别评定的测试，二级咒术师飞鸟井明平安度过在高专的最后一年，顺利毕业。 知道飞鸟井明再过一年会回校任职教师，夜蛾正道提前划分了一间教师宿舍给飞鸟井明，欢迎他有空就来住住。 “校长，这是不是不太好？”飞鸟井明犹豫地说，“要不还是等我正式入职再分宿舍吧？” 夜蛾正道放下还在制作的咒骸，正准备说什麽，就看到夺门而入的五条悟一个箭步冲向飞鸟井明，重重地挂在他身上。 “夜蛾老师，请把我隔壁的房间给小明。”五条悟举手。 夜蛾正道摆摆手，“那就把悟隔壁的房间给飞鸟井。好了，去拿钥匙吧。” 五条悟立刻拉着飞鸟井明出了门，路过校门时还停下和飞鸟井明一起自拍了几张。 “恭喜毕业！”五条悟把照片全部打包好发给飞鸟井明，“过几天是要去总监会报到吧？” 飞鸟井明点头，打开手机接收五条悟发来的照片附件。家入硝子也发来消息，恭喜飞鸟井明顺利毕业，飞鸟井明回了几句感谢。 五条悟眼睛扫过相册，立刻选出了最满意的照片，手指在飞鸟井明的手机上轻点几下，把照片设置成锁屏壁纸。 “不错，很有眼光。”五条悟自我夸赞。 走到教师宿舍，五条悟问工作人员要了隔壁房间的钥匙，等飞鸟井明放好钥匙后，五条悟带他去了自己的宿舍。 下周飞鸟井明就要去总监会工作，五条雅子可以每天带他去总监会，但飞鸟井明不是很愿意在五条悟不在的时候住五条家。这不是什麽大问题，五条悟在京都有不少房产。 第37章 五条悟拉开书桌旁的两个抽屉，两个抽屉里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钥匙。他挑了挑，把京都房产的钥匙全部挑出来，在桌上一字排开。 “小明～来看看喜欢哪个。” 五条悟挑挑拣拣，又淘汰了几间房，剩下三把钥匙放在桌上。 “喜欢别墅还是大平层？” “别墅带花园，平层离总监会更近，”五条悟回忆了一会儿两种房型的优点，“两种都有洗碗机和扫地机，车库里也有车在，挺方便的。” 平层离总监会五十米，别墅距离总监会一公里左右，也很近，于是飞鸟井明选了别墅的钥匙。 “稍等，我找找车钥匙。”五条悟在另一个抽屉里翻找停在别墅的车的钥匙。 把宾利的钥匙找到，交给飞鸟井明，再把详细地址和车牌号发过去，五条悟看了眼时间，问飞鸟井明下午要不要去看学弟学妹们上课。 下午正好没什麽任务，飞鸟井明收好钥匙，和五条悟一起去了操场。 一年级和二年级下午没有任务，都在操场练习体术。五条悟从看台上走下，在一边看了会儿大家练习，正好轮到休息的学生发现了他们，热情问好。 “学长要来和我们一起吗？”在操场上的人停下比试。 五条悟摸摸下巴，“大乱斗吗？小明，要去玩玩吗？” “不太好吧？”飞鸟井明后退半步。 一年级的学生拿上武器，站上操场，“前辈是在小瞧我们吗？” “不是，是我……” “去吧去吧，小明～”五条悟火速拆下剑袋，把太刀放到飞鸟井明手里，“他们看起来对你有什麽误解，给他们一个教训。” 二年级学生已经悄悄退场，独留一年级孤独地站在操场上。一年级们并没有察觉这一点，还在战意满满地邀请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只给一年级做过一次实战任务的领队，他们误以为飞鸟井明是鼓励派，应该在战斗里也是温和的。 五条悟在一边乐不可支地看热闹，看着飞鸟井明开场就用刀柄锤了每个人的脑袋，然后在所有一年级倒地捂头的时候象征性地碰了碰他们的脖子，回到原地宣布每个人都已经被他斩首死亡了。 二年级重新进入操场，把一年级拖到一边，继续刚才的练习。 飞鸟井明把刀重新装进袋子，看了眼一年级头上的伤，有些心虚地瞥了眼五条悟——一年级头上都是血，糊了一脸，一眼就能看出他下手太重了。 五条悟淡定地拍了拍飞鸟井明的肩膀，让他坐下等着，自己去操场给活力满满的二年级上课。一节课后，二年级被五条悟操练的四仰八叉地躺在跑道上，恢复了一点生机的一年级被拖进操场训练。 等体术课结束，一二年级都 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五条悟则是精神饱满地去找飞鸟井明吃晚饭。 “今天大家表现都很不错，下课咯。”五条悟挥挥手，拉着飞鸟井明去吃寿司。 在市区吃完寿司，五条悟送飞鸟井明去京都的别墅安置行李，刚安顿好就接到通知，要开在线会议。 五条悟怀疑地反复看这条通知，“这帮老橘子什麽时候会开在线会议了？” 参会的只有三个人，夜蛾正道、五条雅子和五条悟。看到只有他们三个，五条悟立刻明白了是谁在整蛊——只有五条雅子会这样干。会议里五条悟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和五条雅子透过视频会议对视一眼。 飞鸟井明坐在一边的地毯上摆弄刚买的一大袋水果，随机挑选了一个顺眼的吃了起来。五条悟开完会议，也挑了一个水果吃。 “小明，下周我要去荷兰出差，惠要找点咒灵练手，还要调伏新式神，把他交给你可以吗？” “在京都找咒灵吗？”飞鸟井明沉思。 “尽量在他家附近，”五条悟回答，“不要让禅院家的人接触他，尤其是说要买下他的人。” 飞鸟井明答应了。 ** 这几年几乎所有生日和新年参拜都会见到飞鸟井明，伏黑惠对他勉强算是熟悉，也提前收到了五条悟的消息，所以在飞鸟井明上门拜访，说明来意后，同意了五条悟的安排。 飞鸟井明展示了自己手里提着的零食，把袋子拎进客厅，放在茶几上。其实在来之前，他有问过伏黑惠要不要去学校接他和伏黑津美纪，被严词拒绝。 飞鸟井明听五条悟说过去学校接他们回家引起不少人围观的事，现在自己被伏黑惠拒绝，虽然不解，但还是听取了伏黑的想法，在家门口等伏黑惠回来，这让怕飞鸟井明和五条悟一样强行来学校门口找他的伏黑惠松了口气。 至于为什麽不让飞鸟井明来学校——伏黑惠无法忍受有个叫自己“惠酱”的人来接自己。在校霸和“惠酱”之间，他选前者。 第61章 伏黑津美纪有社团活动，回家时间稍微晚一些。伏黑惠和飞鸟井明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了咒灵，顺便试试能不能调伏式神。 飞鸟井明没见过伏黑惠调伏式神，但五条悟有特意交代过要在一旁看着点，所以伏黑惠降下帐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不想让飞鸟井明打扰自己，伏黑惠把黑色的玉犬给了飞鸟井明，自己则带着白色玉犬调伏式神。有了玉犬，飞鸟井明果然不再执着于紧跟着伏黑惠，而是抱着玉犬在帐的角落盘腿坐下，下巴陷入在玉犬蓬松的毛发。 不远处的伏黑惠努力调伏式神，脸上添了不少伤口，肢体碰撞声听得人牙酸。这头飞鸟井明抱着玉犬不撒手，岁月静好。 等伏黑惠调伏好式神，把帐内的咒灵也清空，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伏黑惠收回玉犬的提议被飞鸟井明拒绝。 “小惠……”飞鸟井明眼神幽怨，把摇着尾巴的玉犬抱起。 “……”伏黑惠无语，只好把另一只玉犬也给了飞鸟井明。 今天的计划已经全部完成，回去的路上，飞鸟井明问伏黑惠要不要出去吃饭。 以往他和五条悟一起来伏黑家，基本是五条悟做菜，他们三个人打下手。现在五条悟不在，飞鸟井明对自己的厨艺有自知之明，又不希望比自己小的孩子给自己做饭，只能出去吃。五条悟把车钥匙给了自己，出行比较方便，可以带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饭。 伏黑惠没吃过飞鸟井明做的饭，但从每次都是五条悟做饭里猜到了飞鸟井明的厨艺可能比较一般，于是同意了出去吃。伏黑津美纪接到伏黑惠的电话后也同意了，跟着刚回到家的伏黑惠和飞鸟井明出了门。 马上就到周末了，伏黑津美纪想吃完饭在商场逛逛，伏黑惠对逛街不太感兴趣，想派玉犬跟着她，自己去其他地方看看，但飞鸟井明舍不得任何一只玉犬，于是三人两狗一起去了商场。 伏黑惠有申请咒术师补贴，五条悟也有按时把祓除咒灵的报酬和自己另外出的资助金打到给伏黑惠办的卡上，所以日常生活开支不用担心，但还没有富裕到可以在商场肆意购物的地步。 飞鸟井明翻了翻兜，找出没有在总监会登记过的银行卡，交给店员刷卡结账，把伏黑津美纪喜欢但舍不得买的一套衣服买了下来。 “太破费了。”伏黑津美纪想要拒绝。 “之前你生日没来得及给你庆祝，就当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飞鸟井明把手提袋递给伏黑津美纪，“生日快乐，津美纪。” 伏黑惠自觉接过伏黑津美纪手里的购物袋，挂到手腕上，双手插兜。飞鸟井明收起卡，悄悄摸了摸玉犬的脑袋，继续跟在伏黑津美纪身后买单。 崎玉县离京都太远，每天往返很耗时间。正好总监会的报到时间还没到，飞鸟井明在伏黑家附近订了酒店，决定等琦玉县的事情做完再回京都。 伏黑惠白天都在学校，只有放学后才有空和飞鸟井明一起去祓除咒灵。第二天一早，本来想送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去学校的飞鸟井明接到了几个崎玉县的任务。 得知飞鸟井明来不了的伏黑惠松了口气。 上学、祓除咒灵、上学、祓除咒灵……伏黑惠重复的生活直到周末才结束，这也意味着飞鸟井明即将返回京都。 周一正式入职，所以周日午饭后就要返回京都。飞鸟井明带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去他们喜欢的店吃了饭，回酒店收拾行李退房，又买了一大袋零食和水果放到伏黑家客厅后，开车回了京都。 夜蛾正道听说飞鸟井明在崎玉县做任务，有问他要不要来家里吃顿饭，顺便和熊猫还有拉布拉多一起玩。飞鸟井明很想念拉布拉多，但时间不够，只好约定下次再去。 等回到京都，已经到了夜间，晚饭变成夜宵。飞鸟井明找了家离住处不远的店解决了晚饭，又吃了顿关东煮，才回去休息。 刚搬过来时有买不少速食食品存放在冰箱里，于是早餐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顺利解决。把车开到总监会的大楼，停进地下车库，飞鸟井明遇到了同一时间到达的五条雅子。 第38章 说是入职报到，其实就是五条雅子带着飞鸟井明去其他高层眼前熟悉一遍。大部分高层都在家里被飞鸟井明揍过，把他牢牢记在心里，现在在总监会看见他，敢怒不敢言。 飞鸟井明跟着五条雅子在总监会的顶上几层转了两圈，认完人后回到五条雅子的办公室，拿上数据，和五条雅子一起去开会。 去会议室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头发花白的陌生老人，看到五条雅子和飞鸟井明，他们冷哼一声，“女人占着这个位置有什麽用。” 飞鸟井明看了一眼他们和服上的家纹，拔刀，刀尖直指他们的脖颈。 “无礼！”其中一个老人愤怒地瞪眼。 五条雅子微笑，“飞鸟井，别和他们计较，一把年纪的东西最不耐揍了。” 两个禅院家长老和一个加茂家的长老被五条雅子讽刺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没有管他们的反应，五条雅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示意飞鸟井明跟她离开。 总监会人多眼杂，不方便动手，再加上飞鸟井明下手比较重，这群老头不一定撑得住。五条雅子准备跟五条悟知会一声，让他有空去这些长老家拜访一下。有六眼在，不会下手太重导致长老们出事。 上午要开的会议和各个家族培养的咒术师有关，五条雅子光是看到会议主题就猜到了结果，但过场还是要走的。 不管是御三家还是其他小家族都有培养不少咒术师，但这些咒术师并不会全投入任务中。咒术师人手常年不够，而有些家系咒术师还留在家里不出任务或者一年到头出不了几次任务。 “五条家是不是该有所表示？”有人用恶意的目光打量五条雅子。 五条雅子抬手，飞鸟井明默默站到她身后。 “五条家可没有……我的意思是，养废物的另有其人，您说呢，禅院长老？”五条雅子轻笑。 第62章 五条雅子在会上和禅院家的长老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用平和的语气把长老们气得不再吭声。飞鸟井明在她身后听会议内容，听其他高层把一件小事说得又臭又长。 五条雅子资历不足，没有坐在主位，但在场的人里除了和她完全对立的，无一不在悄悄观察她的脸色行事。 坐在坐在主位上的在和其他人讨论年轻的家系咒术师们的未来，五条雅子倍感无趣，让在会议室外守着的人端了两份茶点进来，让飞鸟井明过来一起吃。 “五条雅子。”坐在主位上的人看了过来。 五条雅子手指轻轻搭上杯盖，露出一丝微笑。 会议在无声的对峙中结束，五条雅子坐在原位，等所有人离开后才起身。 “点心好吃吗？” 总监会的茶点味道还不错，飞鸟井明如实回答：“挺好吃的。” “那就带回去。”五条雅子端起自己的茶杯，剩下的都交给了飞鸟井明，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办公室。 来到总监会后，本来应该分配给飞鸟井明的任务大部被分了出去。这次会议的通告发出去后，除了五条家，其他家族都会派出少数咒术师投入任务，飞鸟井明的任务量正好可以平摊到他们头上。 五条家培养的咒术师几乎全部听从总监会的安排，到处奔波，祓除咒灵——除去年岁尚小的孩子。 放在一边的两部手机忽然振动了几下，飞鸟井明和五条雅子同时转头，拿起手机打开，发现是五条悟发来的消息——外派提前结束，五条悟明天上午就能回国，发消息是为了问他们明天有没有什麽事。 五条雅子有事情要处理，但可以给飞鸟井明批假，于是问过飞鸟井明后，给了他一天假，放他去机场接机。 接机当天，飞鸟井明提前买了五条悟爱吃的蛋糕放进车载冰箱，开车去到达层接五条悟。 时间刚刚好，飞鸟井明到到达层时五条悟刚好拖着行李箱走出。看到熟悉的车牌号，五条悟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开心地和飞鸟井明打招呼。 行李箱放到后座，五条悟坐回副驾驶座，关上车门，和飞鸟井明聊起了这次出差的见闻。 “给你带了伴手礼，在行李箱里，”五条悟神神秘秘地说，“相信你会喜欢的。” 五条悟的语气让飞鸟井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这些年就算被整蛊也在接受范围内。 “这是什麽表情啊，小明？”五条悟戳了戳飞鸟井明的脸，“好歹期待一下吧？” 飞鸟井明岔开话题，“老师，我给你买了蛋糕，在冰箱里。” 五条悟满意地点头，打开音乐，跟着一起唱。 目前只有下午和晚上有任务，五条悟说需要回一趟五条家，于是飞鸟井明把车开去了五条家，顺便在五条家解决了午饭。 今天是大晴天，温度比较高，五条悟把行李和飞鸟井明买的蛋糕带回房间，打开空调，坐在空调下吹风。飞鸟井明蹲在五条悟的行李箱前，按照五条悟的提示翻出伴手礼，对着比较亮的窗户研究袋子里装的东西。 不同形状和颜色的巧克力装满了袋子，飞鸟井明看不出是什麽味道的巧克力，拎着袋子跑去问五条悟。 五条悟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说是在荷兰出差，但中途五条悟抽了一天时间去了趟比利时，挑了一家有名的巧克力店购物。因为时间紧，来不及挑选，就让店员把每种口味的巧克力都拿了两三块，装在一个袋子里，当做礼物带给了飞鸟井明。 飞鸟井明低头，打开袋子，一阵冷风吹来，他闻了闻，闻到一股陌生的香味。五条悟毫无察觉，捧着手机打游戏，迅速满分通关。 不是巧克力的味道，更像是人身上的香味。 “老师，你换洗衣液了吗？” 五条悟正好打完了一局游戏，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没有。” 飞鸟井明不解地看向五条悟的头发，难道是换洗发水了？ 五条悟眨眼，“洗发水和沐浴露也没换，怎麽了？” “有一股奇怪的香味。”飞鸟井明凑近，认真嗅了嗅。 五条悟身体向后仰，双手撑地，透过墨镜看着飞鸟井明越靠越近，仔细查找味道的来源。 “老师，手可以给我一下吗？” 一只手握住五条悟递过来的手，一只手撑在五条悟的膝盖上，飞鸟井明低头，鼻尖贴住他的手腕——有一点点沐浴露的味道和之前闻到过的香味，但不多。 沿着手腕往下，香气更浓，飞鸟井明换了个方向，把脸几乎埋入五条悟的掌心，总算闻到了一样的香味。 第63章 五条悟有香水，但从来不用，所以他也不明白飞鸟井明闻到了什麽。他闻了闻自己的手，看着双手撑在他的膝盖上，期待他的回答的飞鸟井明，遗憾地摇头。 “我只闻到了沐浴露的味道。” 难道是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 飞鸟井明默默掏出手机，和家入硝子约了一个双方都有空的时间，帮他看看是不是鼻子出了什麽问题。 眼见着想不出原因，六眼也看不出有什麽问题，双方明明都很健康，五条悟重新坐直身子，打开另一个游戏，和飞鸟井明联机，“事已至此，先玩把游戏吧！” ** 下午的任务离京都有点远，辅助监督来五条家接五条悟去任务地点。飞鸟井明跟着换好衣服和鞋，带上巧克力和五条悟给的斗鸡眼麋鹿挂件去了大门口。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得太快，五条悟坐进后座，要下车窗，悲伤地趴在窗沿挥手，“等晚上回来我们继续打，小明你一定要记住——” 等车远去，飞鸟井明把麋鹿挂件挂到手机壳上，拿出钥匙往车库走去。 手机忽然疯狂震动，屏幕亮起，锁屏上的消息弹窗不断刷新，飞鸟井明立刻解锁手机，发现是五条悟发了无数颜文本和表情包后，又发来消息，提醒他记得吃巧克力。 [巧克力吃不完记得放冰箱。（*^v^*）] 飞鸟井明随机挑选了一个对方发来的颜文本，复制粘贴发了回去。 现在回学校正好能赶上和家入硝子约定的时间，飞鸟井明坐上驾驶位，拿了块有绿色点点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剩下的塞进车载冰箱。 外表平平无奇的巧克力，内里柔软，薄荷的辛辣和黑巧的苦味混合在一起，还有一股莫名的酸味，所有味道混合，直冲鼻腔。飞鸟井明痛苦面具，又找不到能临时停车的地方，只好把车继续往前开，巧克力被他全部咽下。 比利时巧克力很有名，飞鸟井明一直以为他们的巧克力是香甜醇厚的，知道今天亲自尝试——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块巧克力的酸味有点熟悉，像五条悟在意大利买的牛奶蓝莓香蕉柑橘味巧克力，又有点像橘子坚果佛手味巧克力。这些巧克力在飞鸟井明嘴里只能尝出酸味、苦味和难以察觉的甜味，而五条悟嗅觉和味觉更加敏感，能明显尝出各个口味的巧克力里与包装上相映射的味道。 第39章 嘴里的巧克力的味道对飞鸟井明来说很怪，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古怪的味道就消失了，等飞鸟井明抵达东京校时，嘴里只剩下黑巧的苦味。 家入硝子已经等在了医务室，看到飞鸟井明手里拎着的巧克力，随口问了一句，“五条带回来的？” 五条悟不在的时候，飞鸟井明很少主动买巧克力。看包装袋是比利时的一个品牌，最近会去那里的只有五条悟。 飞鸟井明下意识想问家入硝子要不要来一块尝尝，但想到里面的巧克力有各种奇怪的口味，还是决定不让她扫雷了。 来学校之前，飞鸟井明已经告诉了家入硝子自己鼻子的问题。家入硝子检查完飞鸟井明的鼻子，发现没什麽问题。 “所以你为什麽会觉得自己的鼻子不对劲？”家入硝子摘下手套，把转椅拉过来坐下。 “从中午开始忽然能闻到奇怪的味道，”飞鸟井明把巧克力和给家入硝子带的咸口点心放到空桌上，“用过反转术式了，还是能闻到。” 这种香味太抽象，难以描述，他不知道该怎麽和家入硝子解释。 飞鸟井明尽力描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让家入硝子陷入了沉思。 “飞鸟井，你确定是从五条身上闻到的？”家入硝子忽然表情严肃，“闻到的时候有什麽感觉？” 飞鸟井明悄悄后退半步，“被…被吸引了？闻到会很开心。” 家入硝子耷拉下肩膀，表情满是沧桑。她认命般地瘫在转椅上，叹了口气，“飞鸟井，问你个问题，要如实回答知道吗？” 飞鸟井明被家入硝子的态度吓到，紧张了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五条那家夥？” 第64章 “我早该想到的，”家入硝子坐直身体，看向惊恐后退的飞鸟井明，“就算是用‘能玩的来’也形容不了你们的相处模式。” 飞鸟井明惊慌失措，“家入老师，等一下！” 家入硝子死鱼眼。 虽然她觉得飞鸟井明这个还算是好孩子的学生喜欢五条悟是世界级的灾难，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从入学前到毕业后都是五条悟在关照飞鸟井明，飞鸟井明也不是心理完全正常的普通人。 “正常人被整蛊会生气，只有你会觉得五条做的在容忍范围内。”家入硝子双手交叠，垫着下巴做沉思状，说出的话格外让人信服。 过了十多年普通生活的飞鸟井明艰难开口，“家入老师，师生是不可以的……” “你已经毕业了，严格来说你们已经解除师生关系了。”家入硝子比了个大大的叉。 她猜飞鸟井明一直没察觉到他喜欢五条悟是因为有时候咒术师的行为没什麽边界感，关系比常人更紧密，他把这视作是正常现象。最重要的是，“师生不可以有有违伦理的关系”这一点一直约束着他。 飞鸟井明双手撑住背后的桌子，感觉心跳疯狂加速，耳朵和脸火辣辣的，眼里家入硝子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别紧张，飞鸟井，”家入硝子觉得医务室里有些闷，起身打开了正对走廊的窗户，“抱歉，这件事上我说话有点直白，请不要介意。“ 凉风吹入房间，飞鸟井明深呼吸，缓解了一点紧张。家入硝子怕再说会刺激到飞鸟井明，于是保持沉默，站在窗边透气。 飞鸟井明整理好心情，正准备对家入硝子说说看自己的想法，忽然脸色一变。 “家入老师，可以锁一下门吗？” “嗯？”家入硝子回头，顺手锁上了门，“锁了，怎麽了？” 心跳再次飙升，飞鸟井明迅速关上窗户，对上家入硝子疑惑的脸，欲哭无泪。 走廊上蔓延着熟悉的香气，丝丝缕缕的香气钻过窗缝飘向飞鸟井明，他紧张地注视着走廊，听到走廊尽头细微的脚步声，第一次对五条悟的出现感到害怕。 “不好意思，家入老师，目前我想对老师保密，”飞鸟井明的手心冒出冷汗，后背的衣料也被汗水浸湿，“请不要让老师进来，我只想单独和您谈这件事。” 家入硝子原先不知道为什麽飞鸟井明一副紧张过度的样子，但听到这番话，想到大概是他闻到了那股香味，所以知道五条悟来了。 说话间的功夫，五条悟已经到了医务室门口。门把手向下转了转，家入硝子按住门把手，免得五条悟发现里面有人，但锁了门，然后暴力开门。 “五条，夜蛾有事找你，”家入硝子提高音量，试图支走五条悟。 门外的五条悟松开门把手，迷惑地后退两步，打量医务室的大门，“我知道了，马上去。你们为什麽要锁门？” 正巧手机铃声响起，五条悟接通电话，是夜蛾正道让他有空去一趟办公室。家入硝子在门后听到他们的谈话，松了口气——这下不用担心谎言被拆穿了。 欢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家入硝子靠近窗户，向外看了一眼，确认五条悟走远后，继续和飞鸟井明的谈话。被任务提前结束的五条悟吓了一跳，家入硝子和飞鸟井明再说起话时声音低了不少。 飞鸟井明把手里的冷汗悄悄擦到衣角，欲言又止，最后小声地说自己好像是喜欢五条悟的。 “家入老师，我害怕，”飞鸟井明抬手捂住下半张脸，眼里充斥着慌张，“老师是有原则的人，我怕他知道这件事会和我划清界限。” 把最坏的结果全部想了一遍，飞鸟井明在想要不要装作今天的事没发生过，继续和五条悟维持现状。如果最后五条悟真的会疏远他，他宁愿当初真的和五条悟立下了“永远在一起”的束缚。 家入硝子旁观者清，知道五条悟大概率不会疏远飞鸟井明，但现在处于负面状态的飞鸟井明想不明白这一点。就算是已经毕业，他也只是没有情感经历，将满二十岁的青少年。 “不用太担心，”家入硝子叹气，“你能闻到那股味道，说明五条可能也是喜欢你的。” 飞鸟井明用冰凉的手碰了碰滚烫的耳朵，嘴唇颤抖。 “如果你实在害怕，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飞鸟井明赶紧摇头，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顺便思考一下这件事情。 没有锁上的窗被敲了敲，家入硝子转头，和把上半身紧紧贴在玻璃上的五条悟对视。五条悟热情挥手，发现里面的人没什麽反应，火速拉开窗户，探头探脑。 飞鸟井明蹲在家入硝子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五条悟伸长脖子，看到医务室的门还是锁着，于是抬起一条腿，踩到窗台上。 “我进来了！” “麻烦走门。” 五条悟单腿用力，抓着窗户往上一踩，整个人站上窗台，“门锁着诶，而且我已经进来了，就别计较了吧？” “……” 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气，“我会记得给窗户安防盗栏的。” “五条悟不同意。”五条悟即答。 家入硝子冷酷无情地驳回五条悟的话，“家入硝子万分同意。” “那个……” “飞鸟井，不许帮五条说话。” 飞鸟井明从家入硝子背后探头，“我觉得可以折中一下，只安半边。” 医务室的门打开又关上，五条悟和飞鸟井明被赶出了医务室。 五条悟吃了闭门羹，下意识去看同样被赶了出来的飞鸟井明，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刻意固定在医务室的大门上。 想不出来为什麽几个小时不见，飞鸟井明的态度就发生了大转变，五条悟抬手按住飞鸟井明的脑袋，压低声音，“小明。” 飞鸟井明转头，表情疑惑。 “硝子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挑拨离间了？”五条悟肆意发挥想象力，几秒钟就在脑海里编出惊天动地的感人故事，“不用怕，我是不会……” “闭嘴，五条。” 医务室的大门被重新打开，家入硝子把飞鸟井明没来得及带走的巧克力准确投掷到飞鸟井明的头顶——其实是五条悟的手背上。 五条悟把巧克力从手背上拿下，塞进飞鸟井明的兜里，揽着飞鸟井明往楼下走，准备回教师宿舍。等离开回到宿舍，五条悟的手心一把盖住飞鸟井明的额头。 “怎麽有那麽多汗？”五条悟把手拿下来，看了眼湿漉漉的手心，抽了几张纸巾，抹去飞鸟井明脸上未干的汗珠，“现在硝子听不到了哦，可以说说看下午发生了什麽吗？” 五条悟以为飞鸟井明之前在医务室不肯说话是因为家入硝子在，有些话不想让别人听见，但他问完之后，飞鸟井明不但没有回答，反而汗流的更多了。 看着飞鸟井明一脸心虚，像是背着他闯了什麽大祸的样子，五条悟沉思半晌，眯起眼睛，“小明，你不会干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吧？” 第65章 听完五条悟的问话，飞鸟井明瞳孔地震。 对不起五条悟的事情他当然没做过，但现在完全没办法用能让人信服的话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40章 飞鸟井明奇怪的表现让五条悟警惕，想到飞鸟井明竟然有事情对家入硝子说，但不和他说，五条悟的想象力就无限扩散。 “小明，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对吧？”五条悟按住飞鸟井明的肩膀。 “……对？” “那怎麽可以和硝子有小秘密呢？”五条悟侧身，改成揽住飞鸟井明的肩膀，“要有也该是和我才对。” 只找硝子不找他，被问到的时候还会很慌张。五条悟侧过头，视线停留在飞鸟井明的脸上。 难道说…… “小明有喜欢的人了？” 飞鸟井明身体僵硬，冷汗直流。 “是什麽样的女生？”五条悟凑近，“硝子也没有谈过恋爱，说不定还没有我懂哦。告诉我嘛～很早以前答应过你的帮你追喜欢的人，绝不食言。” 飞鸟井明试图否定，“不是……” “是不想让老师帮你还是没有喜欢的人？”五条悟的绷带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和肩膀上，露出漂亮的蓝眼睛。 原本搭在飞鸟井明肩膀上的手转向胸口，感受到越来越快的心跳，五条悟笑了起来，“心跳好快，好像在撒谎诶，小明。” 首先，根本就不是女生。 飞鸟井明闻到五条悟手臂上散发出的香味，保持沉默，放缓呼吸。 其次，是因为靠太近了，能闻到五条悟的味道，所以很紧张。 “算了——不想说的话也可以。” 五条悟撒手，往后一倒，摔进沙发。 这个他亲手教了四年的学生在某些时候可以说是软硬不吃，和他一模一样。没有办法，只能找个机会去和硝子打听打听了，不过在那之前，要先把后面的事情解决了。 五条悟翻出邮箱里好几封内容差不多的邮件，随机打开一份，看了后续的任务安排，打了个电话给伊地知。 飞鸟井明有点渴，翻出储物柜里五条悟给他准备的杯子，跑到角落的饮水机前接了杯冷水，顺便思考起了之后该怎麽办。 五条悟太了解他，有任何异常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一直逃避也不是什麽办法。 感受到沙发上的人的视线，飞鸟井明摩挲了会儿杯壁，等听到五条悟即将挂断电话，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看了眼杯盖上耳朵状的装饰，放下茶杯。 看到飞鸟井明走过来，像是有话说的样子，五条悟放下手机，支起下巴。 “老师要出差吗？” “是哦，要去北海道，想要什麽伴手礼？” 飞鸟井明摇头，“老师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不可以，”五条悟伤心假哭，“小明已经开始疏远老师了，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而且你现在在总监会工作吧？不找理由请假也去不了。” “老师如果愿意带我去，我会和雅子老师请假的，”飞鸟井明又往前迈出一步，在五条悟前方蹲下，“怎麽样才能带我去呢？” 客厅一阵安静，五条悟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忽然想到了什麽，他低头，和眼里写满专注的飞鸟井明对视。 “撒娇也没有用哦，如果求我的话，说不定会带你去。” 话音刚落，五条悟的膝盖一暖——是飞鸟井明用温热的掌心盖住他的膝盖，也盖住了他搭在腿上的手指。 在五条悟惊讶地注视下，飞鸟井明拉起五条悟的手，把脸埋入手心。 “求你。” 第66章 没想到飞鸟井明会这样做，五条悟欲言又止，最后用力把飞鸟井明的脸揉搓了一顿，认命地掏出手机给五条雅子打电话请假。 五条雅子知道五条悟要去北海道出差，回忆起具体的任务内容，疑惑地问：“这次出差没有需要飞鸟井帮忙的地方吧？” “有小明在，效率更高嘛。”五条悟拉住飞鸟井明的手，拽了拽，示意他去沙发上坐着。 飞鸟井明紧贴着五条悟坐下，大腿贴着大腿。五条悟用余光扫了眼靠过来的飞鸟井明，按住他乱动的腿，继续和五条雅子聊请假的事。 “如果有飞鸟井在效率更高，那你一定能更早结束任务回来吧？”五条雅子冷酷无情地发出灵魂质问。 “不要——多出来的时间算我的假期。”五条悟拉长声音，摇头晃脑，挂在身上的绷带掉了下来。 飞鸟井明接住绷带，抓在手里把玩，折出一个蝴蝶结后，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五条悟。五条悟弯腰拉开茶几下的小储物盒，翻出剪刀放到飞鸟井明手里，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 五条悟还在打电话，和五条雅子讨价还价假期的事。飞鸟井明剪掉过长的绷带，起身绕到沙发后，把蝴蝶结放在五条悟的头顶比量。 有点小。 剩下的绷带不够，飞鸟井明蹲在茶几边翻找，撕开一卷新绷带，带着新绷带跑到沙发背面，做起了更大更复杂的蝴蝶结。 为了方便绑绷带，五条悟剃短了后脑勺的头发，刚开始每周都要去理发店打理，后来熟练之后，用自己买的工具打理。 飞鸟井明指腹轻轻擦过五条悟的后剃发，头发太短，甚至能感受到皮肤的温度。本来想把蝴蝶结系在后脑勺的头发上，这样比较容易拿下来，但后剃发绑不住，只能退而求次之，选择头顶。 做蝴蝶结时太专注，连五条悟已经打完电话了都没注意到。飞鸟井明把重新做的超大宽蝴蝶结轻轻放在五条悟头顶，特意留出的系带绑住一小撮头发。 “小明～你在干什麽？”五条悟阴森地问，单手按住飞鸟井明的手腕。 “对不起，”飞鸟井明表示抱歉，但不悔改，“可是真的很好玩。” 五条悟眯眼，另一只手向后一伸，摊开，“绷带给我一下。” 飞鸟井明把绷带和剪刀都放进五条悟手里。 头发上还系着巨大的蝴蝶结，顶着离谱的造型，五条悟迅速拉出一截绷带，转身按住想溜走的飞鸟井明，单膝跪在沙发上，把绷带在飞鸟井明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在脖颈背面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剪掉多余的部分。 把头顶的蝴蝶结解下，塞进预留的空隙里，绷带瞬间贴合肌肤。五条悟打量了一圈自己的杰作，用食指勾住绷带，满意地点头。 “这叫‘反击’，”五条悟讲的头头是道，“我宣布，小明必须保持这种造型一小时！这是整蛊老师的惩罚～” “老师，有点紧。”飞鸟井明捏住五条悟插在绷带里的食指，往外推了推。 “啊，抱歉。”五条悟收回手，弯腰凑近，仔细看了看绷带，“现在还紧吗？” 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力消失，飞鸟井明摇摇头。 五条悟放心了，双手搭在飞鸟井明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让飞鸟井明转了半圈，脸朝向卧室。 “收拾行李，明早出发去北海道。” “快的话两天就能结束任务，剩下的时间可以在那边玩，就当度假了。” 飞鸟井明有个双肩包和行李箱在五条悟的宿舍，上次一起出差后忘记拿回自己宿舍了，反正学生宿舍也有备用的，就一直没拿回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火速收拾好行李，把行李箱和包推到大门边，飞鸟井明站在一边看五条悟清点所有物品。 清点好后，五条悟合上箱子起身，“九点的时候伊地知会来接我们，不要迟到哦。” ** 虽然是临时订票，但五条悟还是订到了两张公务舱的票——花费15万円。 去机场的路上，伊地知欲言又止，他就知道五条悟又要让他去总监会报销。 “难道不能报销吗？”五条悟在后座透过后视镜和伊地知对视，“要不是要出任务，怎麽会需要买机票呢？总之，看好你哦，伊地知。” 飞鸟井明在看座位图，知道他和五条悟的座位是一起的之后收起手机，埋头苦睡。其实昨晚睡得还不错，但空闲时间拿来睡觉对他来说是最舒服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等到了机场，五条悟叫醒飞鸟井明，一起拿上行李去托运。 东京到北海道的飞行时长在一个半小时左右，这对经常坐长途航班的五条悟和飞鸟井明来说小菜一碟。 第一个任务在札幌，他们打车前往酒店办理入住，放好行李后，和赶来的辅助监督汇合，了解最新情况。 五条悟双手环胸，听完辅助监督的汇报，问起了上一个负责这个任务的咒术师的情况。 “已经失踪了，”辅助监督抹了把汗，“所以希望二位尽快行动，救出失踪的人。” 五条悟回想起自己收到的任务数据，皱眉，“上一个不是昨天早上才到札幌的一级咒术师吗？” “是，但是昨天下午就失踪了。” “……这种事竟然不报告一下。” “抱歉，是我们的疏忽。”辅助监督紧张地鞠躬。 五条悟不做评价，转头喊了声在不远处发呆的飞鸟井明，摆手让辅助监督离开。 等飞鸟井明走近，五条悟示意他和自己回酒店房间。 第41章 第一个失踪的是政府要员，在自己的住宅里消失。现场有咒灵的咒力残秽，但一直找不到咒灵，又因为消失的人和咒术界有合作，所以直接派了一级咒术师前往探查。 时间紧急，等飞鸟井明发动能力，五条悟迅速瞬移到政府要员的住宅外。 咒灵的咒力覆盖了整间平层，五条悟侧头，听到周围的声音，放弃了暴力开门的想法。 按照任务要求，必须把救出政府要员放在第一位，其次是祓除咒灵。现在看来，为了防止周围居民察觉异常，这边的“窗”根本没有疏散附近的人群。也就是说，现在不仅得赶快找出失踪的人，还得保证不破坏这里的住宅。 五条悟摘下绷带，塞进兜里，无语地深吸一口气，让飞鸟井明送他进去，“小明，麻烦你了。” 在松手前，五条悟递来钱包，交给飞鸟井明。 “十五分钟后我还没出来的话就进来找我，”五条悟指了指钱包，“对面有黄油土豆，无聊的话买两份黄油土豆吃吧。” 第67章 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只吃了早饭，没来得及吃午饭，已经饿了，但任务要紧，五条悟只好先去找失踪的人。 飞鸟井明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现金握在手里，看了眼逐渐变长的队伍，小跑来到队伍末尾，安静排队。 店门口有一块立牌，印着黄油土豆的价目表，飞鸟井明浏览了一遍，定下了要买的口味。等轮到自己时，原味的黄油土豆还有剩，飞鸟井明买下最后两份，一手捧着一盒黄油土豆回了任务目标的住宅。 还有两分钟就到和五条悟约好的时间了，屋里没有动静，五条悟也没有出来。飞鸟井明看了眼手机，飞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黄油土豆，拿着五条悟的那份，掐着时间进入眼前的住宅。 走进客厅，解除能力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干净的客厅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墙角也有不少蛛网，沙发上靠着一具枯骨，不知道是谁的。 飞鸟井明小心地护着黄油土豆靠近沙发上的骨架，没有看到咒力残秽，于是退后几步，转头打开了电视机对着的大门。 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行人，刚买过黄油土豆的店铺也消失了，五条悟也不知道在哪里。 术式？领域？ 飞鸟井明伸手，摸了摸放在自己身体里的一大堆咒具——都还好好的。如果能让他的认知出现问题，那现在身体里的咒具能立刻置他于死地。 刚做好的黄油土豆拿到手的时候是滚烫的，但现在已经彻底凉了。飞鸟井明摸了摸黄油土豆的包装盒，一点余温也没有。又过了一会儿，黄油土豆变了颜色，脑后的头发也长了一点，这都是在五分钟内发生的。 黄油土豆的味道开始改变，从黄油和土豆的香味变成了奇异的酸味。飞鸟井明脸色微变，空着的手拿出天逆鉾，同时发动能力，身体变得透明。 时间流速不正常，刚开始在沙发上看到的可能是那个政府要员的尸体。 发动能力后，黄油土豆的变质停止了。飞鸟井明凑近，闻了闻味道，确定它已经彻底变质后，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一份原味黄油土豆，想要快点交到老师手里所以一直贴身保护的黄油土豆，就这样被咒灵毁灭了。 飞鸟井明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内心的愤怒，返回政府要员的住宅，把天逆鉾狠狠插入地板。 ** 另一边，正在思考怎麽样才能减小破坏，找出失踪的人的五条悟在大街上走着。他看到的景象和飞鸟井明的不同，街上虽然也没人，但没那麽荒芜破旧。 进来之后手机一直黑屏，六眼能清晰地看到周边事物的风化进程——比往常快不少。 也不知道十五分钟到了没，但应该快了。 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五条悟重新回到政府要员的住宅，准备暴力开门突破。 正准备动手，房间忽然开始震动，五条悟放下手，发现时间流速正常了一点。虽然还是比平时快，但家具老化速度下降了。 “小明？”五条悟试探着在客厅里喊了一声。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第68章 飞鸟井明，虽然是家入硝子钦定的心理不健康，但是是东京校公认的脾气好。 被整蛊不会生气，在夏季天天顶着大太阳出任务不会生气，被高层找茬也很少生气，但涉及五条悟的事情，很容易点燃他的怒火。 五条悟说要两份黄油土豆，意思是他也要一份，拜托飞鸟井明帮忙带。现在黄油土豆因为咒灵的术式而变质，被迫被扔进垃圾桶，就算飞鸟井明找到了五条悟，五条悟也吃不上黄油土豆了。 天逆鉾中止了咒灵的术式，客厅变回原先的样子，但是沙发上的枯骨没有任何变化。 其他物品可以变回原样，但已经死掉的人没有办法复活。飞鸟井明看了眼枯骨，拔出插在地板里的天逆鉾放回身体，又从身体里抽出太刀，撇开刀鞘。 为了追求效率，有了能更快地祓除咒灵的咒具后，太刀被使用的频率低了不少。 术式被破坏后，咒灵现出原形，硕大的眼睛里刻着钟表的图案。飞鸟井明挥刀，锐利的刀锋伤到了咒灵的眼睛，咒灵尖叫一声，后退一步。 五条悟忽然出现在飞鸟井明身后，看到飞鸟井明通红的耳朵，伸手捏住他的耳垂。 “小明。” 气的不轻的飞鸟井明用空着的手握住五条悟放在耳朵上的手，回头。 愤恨的表情没收住，被五条悟尽收眼底。想到这只咒灵的术式和飞鸟井明空空如也的手，五条悟仰头思考了一会儿。 “黄油土豆坏了？” 说到这个飞鸟井明就生气，但五条悟来了之后，心里更多的是委屈。 “没关系，”五条悟捏了捏飞鸟井明的耳垂，又用冰凉的手背贴住滚烫的耳朵，给它们降温，“我不在意这个，别生气了。” 咒灵发出怪叫，试图再度发动术式。 五条悟抬眸，用咒力攻击咒灵，直到它只剩下还在转动的眼睛。 “真是的，有点眼力见好吗？不要随便打扰别人啦。” 说完，五条悟松开贴着飞鸟井明耳朵的手，推着他往前走。 “偶尔发泄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他指了指身体正在慢慢恢复的咒灵，“去吧。” 太刀一下又一下地没入咒灵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直到飞鸟井明觉得厌倦，才一刀祓除了咒灵。 看到飞鸟井明收起刀，五条悟打开手机翻了翻地图，标记了几个地点，带着他往对面的店铺走。 “老师，咒灵弄坏的是那家店的最后一份黄油土豆。” “呜哇——怪不得你这麽生气，早知道我也揍它一顿了，可恶的咒灵，”五条悟用力把飞鸟井明揽进怀里，晃了晃看起来还是有点生气的飞鸟井明，“没事，这里卖黄油土豆的店还是蛮多的。” 说着，五条悟指了指手机里被他标记的几个地点，毫无犹豫地换了个方向走。 路上行人不多，但两个人依然紧挨着往前走。 “小明，黄油土豆好吃吗？”五条悟忽然问。 “好吃。” 五条悟笑了笑，“那就好。” 卖黄油土豆的铺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五条悟欢快地拉着飞鸟井明上前，对着菜单研究。 “要再来一份吗？”五条悟接过飞鸟井明还回来的钱包。 飞鸟井明低头看了会儿眼花缭乱的菜单，纠结地说：“我想尝尝加小番茄和鱿鱼的。” “老板，两份黄油土豆！” “好！” 热气腾腾的黄油土豆交到他们手中，五条悟闻了闻土豆的香气，开心地拿起塑料勺，挖了一口。 “小明，我觉得我今天做了件好事，”五条悟嚼了嚼土豆，口齿不清地说，“让你吃到了第一份土豆，还领略到了它的魅力。” 飞鸟井明吹了吹滚烫的土豆，塞进刚咽下一口的五条悟嘴里，“是，老师是大好人。” “好吃～”不用开口就尝到了另一种口味的五条悟快乐眯眼。 “土豆的仇已经报了，有开心一点吗？” 其实拿到新的黄油土豆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生气了。飞鸟井明转头看了看五条悟手里加了芝士碎的黄油土豆，又看向五条悟弯起的嘴角。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老师吃到了自己想吃的，所以早就不生气了。” 听完，五条悟递上自己那份土豆，“要尝尝吗？” 加芝士碎的似乎比不加的好吃不少。咽下五条悟喂过来的一勺土豆，飞鸟井明晕乎乎地想。 第69章 札幌还有其他任务在等着五条悟。吃完黄油土豆，又买了两大碗刨冰，五条悟就拉着飞鸟井明上了辅助监督的车，去下一个任务地点。 最近气温不高，但都是晴天，走在太阳下依然觉得热的不行。五条坐在后排用七彩刨冰解暑，在到达目的地前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 第42章 飞鸟井明还没吃完，跟着五条悟进了帐后，在帐的边缘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空地，坐着继续吃。帐不隔绝声音，他能听到帐外的乌鸦的叫声。 说起来，冥冥前辈的术式和这个有关来着。飞鸟井明抬头，放下已经空了的塑料碗，顺着叫声查找乌鸦。 “在看什麽？”已经祓除了咒灵的五条悟走来。 乌鸦的叫声也吸引了五条悟的注意力，他跟着抬头，和乌鸦对视。 “是冥小姐的乌鸦？”五条悟拿出手机，给冥冥发了条消息。 正好冥冥也发来消息，问五条悟和飞鸟井明今天是不是都要待在札幌。五条悟没回这条消息，而是解开帐，回到辅助监督的车边，和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的冥冥打了个招呼。 “最近可没有能委托给你的任务，冥小姐。” “但有人给我下了委托，”冥冥带着弟弟忧忧走近，白色辫子遮住了脸，长发后的嘴角勾起，“朋友的委托不好拒绝，最重要的是……酬金可观。” “朋友啊，”五条悟摸摸下巴，开了个玩笑，“那肯定就不是来杀我们的。” 冥冥微笑，算是肯定了五条悟的话。她没有多聊，问来五条悟的酒店地址和晚饭的打算后就带着忧忧离开了。 冥冥离开后，飞鸟井明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是家入硝子来问飞鸟井明有没有见到冥冥。 不祥的预感袭来，飞鸟井明谨慎地没有去问家入硝子她为什麽要这麽说，只是回了句“见到了”。 上一届两校交流赛的时候他见过冥冥，被五条悟带去打过招呼，在那之后再无交流。现在冥冥的出现看起来和家入硝子有关，她们的话让人感觉这不是什麽好委托。 家入硝子看到飞鸟井明的回复，安心地收起手机继续工作。这算是她能想出来的不错的助攻方法了，凭飞鸟井明和五条悟的关系，就算最后没成，应该也不会有什麽影响。 九百万可是一笔巨款，希望她的八十万定金不会打水漂。 冥冥只认钱，实力对五条悟也构不成威胁，所以五条悟没有过多在意这个插曲，带着飞鸟井明赶任务，想早点结束，去吃晚饭。 出差的时候是摸鱼的好时机——指可以准点吃上美味晚饭，全年无休的五条悟对自己能享受晚餐这点表示无比满意。 晚饭时间，辅助监督把两人送到指定店铺后就离开了。五条悟在认真研究菜单，飞鸟井明被不远处不同颜色的彩灯吸引，和五条悟说了一声后就跑去买甜点了。 五条悟喜欢的甜品店基本人气不低，每次新品上市都要提前做好攻略排队。不远处的品牌店开在东京的几家分店新品全部售罄——前段时间忙得连轴转的五条悟根本没时间买新品，所以错过了。 因为咒灵的缘故，不少居民以出现爆炸隐患为由被疏散，一些路段也封锁了起来。街上的人少了点，甜品店里的客流量也随之减小，本来畅销的新品滞销了，到了晚上也还有剩。 飞鸟井明隔着玻璃扫过柜台里的一排新品，招来店员。 “麻烦帮我都包起来。” ** 另一边，五条悟支着下巴目送飞鸟井明走远，直到看到他走进甜品店才继续研究起了菜单。 散着头发的冥冥在五条悟对面的位置坐下，忧忧则是坐在角落桌子旁，看似在看菜单，实则目光死死聚焦在冥冥身上。 一直没等到冥冥开口，五条悟抬头，主动询问：“冥小姐来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有一件事。” “原本以为这个委托能早点结束，现在看来，一点进展都没有，”冥冥微笑，瞥了眼正在结账的飞鸟井明，“五条，需要我帮你追他吗？” “啊？” 第70章 五条悟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无量空处，这辈子做的所有坏事都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最后的结论是他罪不至此。 ——怎麽可以随便污人清白啊？ 此时飞鸟井明已经拎着打包袋出来了，再过一会儿就能回到店里。五条悟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让他震惊到失语的冥冥，第一次感受到谣言可畏。 “到底是谁下的委托，不会是故意来整我的吧？”五条悟喃喃自语。 冥冥表情不变，但也意识到自己接了个人生中最奇葩的委托。 硝子，你真是…… 没有人说话，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好在飞鸟井明回来了，打破了沉默。 “啊，冥前辈也在，”飞鸟井明放下包装袋，把甜品一份份地拿出来，摆到五条悟前面，“冥前辈要尝尝吗？” 冥冥看着和她有着不小距离的甜品，看出来飞鸟井明没打算分给她，于是和五条悟说了句会退委托之后，起身带着忧忧离开。 冥冥离开后，五条悟松了口气，把刚刚的离谱遭遇讲给飞鸟井明听。 “所以说，到底谁会下这种变态委托啊？”五条悟拿起蛋糕，咬下一口。 飞鸟井明背后冒出冷汗，佯装镇定地和五条悟聊天。 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 得知飞鸟井明会和五条悟一起去北海道出差后，家入硝子约了个冥冥有空的时间，在医务室下了委托。 冥冥对这份委托的前因后果持怀疑态度，但家入硝子是她的好朋友，这份委托看着也不麻烦，于是她答应了下来。 “再确认一遍，是去帮五条一把对吧？” “对，”家入硝子心虚地移开目光，“飞鸟井好像没看出来五条喜欢他，五条也拖了很久，没有什麽行动。总之，拜托你了。” “好，委托我接下了，”冥冥拿出手机火速下单机票，“封口费就免了，定金打八折，八十万。” 家入硝子爽快地给冥冥转了钱。 “那我先走了。”冥冥和家入硝子告别，准备前往机场，“会给你实时汇报进度的。” ** 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飞鸟井明捂住半边脸，开始庆幸冥冥主动提出了退回委托，不用担心五条悟会发现更多的异常。 在札幌忙了一整天，两个人都饿得不行。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各吃了点甜点垫肚子，等咖喱饭端上来后，他们拿起勺子，舀上一大勺饭，塞进嘴里。 “支持甜咖喱征服世界～” 五条悟幸福地捧着脸，又吃了一大口土豆。 这家店被选中的原因是量大管饱，味道也还不错。五条悟先前没有来过，好在没有踩雷。 有些甜点要在从冷藏柜里拿出来后的一小时内食用，飞鸟井明挑了一块，分了一半给五条悟，自己的一半被用来压嘴里的辣味。 “甜辣味的好吃吗？”五条咬着勺子问。 “好吃，但是太辣了。” 五条悟歪头，给正在给自己的脸扇风的飞鸟井明递上一杯冰水，又挖了点甜辣咖喱塞进嘴里。 “哇，真的好辣！”五条悟吐舌，把飞鸟井明分给自己的冰甜点吞下，又拿起冰水灌进嘴里。 被抢了冰水的飞鸟井明欲言又止。 第71章 冥冥离开后接了个委托，赶去了大阪。得知冥冥已经离开了北海道，五条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被莫名其妙的委托折磨了。 今天似乎是幸运日，不仅按时吃上了美味晚饭，吃到了在东京没买到的限量新品甜点，晚上还没有任务，可以早点休息。 “十点半要和夜蛾开个会，然后就没什麽事了，”回到酒店的五条悟换上拖鞋，躺在沙发上看任务列表，“小明你先去睡？” 飞鸟井明点点头，和回复完五条雅子发来的消息就去洗漱休息了。明天要早起去函馆，他要早点休息。 等飞鸟井明关灯睡下，时间才来到九点半。夜蛾正道忽然发来消息，说自己被临时叫去和总监会高层开会，他们之间的在线会议延迟，可能要推迟到零点后了。 五条悟表示无所谓，反正平时因为事情太多，基本每天都是晚睡早起，多等一会儿也没什麽。 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 飞鸟井明已经睡了，把他喊醒，让他出来一起打发时间不太现实。一年级和二年级暂时没有要晚上做的任务，打扰他们也不好。 客厅的灯还亮着，窗户玻璃上倒映出五条悟的身影。五条悟转了会儿手机，起身关掉了客厅的灯，拉好窗帘，又坐回沙发上，想要放空自己。 或许是因为这麽多年一直在高强度工作，哪怕是这种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候，脑子也高速运转着，想着各种事情。 ——出差一趟，回去就在东京各处转转，给一年级的学生们找点合适的咒灵练手。 伊地知发过来的文档已经处理完了，总监会……总监会好像有谁惹到了五条雅子，还得找个有空的时间去友好交流一下。 还有什麽？ 啊，说起来，小明…… 五条悟把玩绷带的手一顿，不知道为什麽会忽然想到飞鸟井明。 仔细想想，飞鸟井明现在没什麽需要他操心的。今年总监会的工作结束，明年四月开学季就能入职东京咒高。出任务也不需要担心，能杀死他的人基本不存在，甚至还经常帮他分担任务。 第43章 思绪转回学校，从每个学生最近的任务想到马上要举办的两校交流会，最后又想起来了飞鸟井明。在读期间一直没让飞鸟井明去参加过这个交流会，好在飞鸟井明不感兴趣，更喜欢把多出来的时间放在找他玩和帮他做任务上。 想到这，咒力开始像火苗一样跃动。五条悟抬手，仔细端详自己的咒力。 “奇怪……” 怎麽会一直想起小明，还会情绪波动大到影响咒力了呢？ 一墙之隔的房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门把手转动，想找点水喝的飞鸟井明在一片漆黑中看向歪头思考的五条悟，引来了对方的注视。 无光的客厅，飞鸟井明的咒力格外耀眼。 咒力再次升腾，五条悟呼出一口气，问道：“怎麽醒了？” “口渴。” 飞鸟井明走向五条悟，凭着记忆在茶几边站定，手伸向没开封的瓶装水。 五条悟按住飞鸟井明的手，盯着飞鸟井明看了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麽，把沙发上的一瓶水递给他，“喝这个。” 飞鸟井明接过水，感觉重量不对，仔细看了看瓶身，发现里面的水没了一半——这瓶水五条悟喝过。他在被五条悟拉住手的那一刻就开始波动的咒力像火焰一样燃烧，让从刚才开始就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咒力变化的五条悟露出危险的笑容。 “以前的我好粗心诶，小明。”五条悟轻轻握住飞鸟井明的手腕，呼出的气拂过飞鸟井明的手臂，让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有什麽想对我说的吗？” 第72章 被捏紧的塑料瓶、突然加快的心跳、逐渐上升的体温……五条悟非常感谢自己的眼睛，所有信息对他来说一览无余——不管是他的还是飞鸟井明的。 手被反握住，五条悟低头，看向蹲在他身前，仰视着他的飞鸟井明，听见对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说出的话会变成诅咒吗？” “如果你想的话。”五条悟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要诅咒老师，”飞鸟井明捧住五条悟的手，专注地看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老师会讨厌我吗？” “好狡猾，竟然这样问我。” 五条悟笑容扩大，看起来不在意这个问题，但飞鸟井明知道，五条悟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还以为你会拖久一点，比如说问我是怎麽发现的。” “那老师可以告诉我吗？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可以啦——”五条悟收回手，支起下巴，“说喜欢我，就告诉你。” ** “所以呢？”家入硝子摘下口罩和橡胶手套，瞥了眼在那晚之后通宵达旦做完所有任务，提前带着飞鸟井明赶回东京的五条悟。 “总之，我就是想说，小明超喜欢我的——”五条悟拉上声音。 “哈，”硝子死鱼眼，“恭喜你跨过师生恋，直接进入办公室恋情。” 五条悟花容失色，“哒咩哒咩，师生恋什麽的不可以啦。” “而且准确来说是异地恋～” “看不出来，人渣也是有原则的。” “……” 五条悟耷拉下肩膀，叹了口气，“我说硝子，这个时候不应该问我为什麽同意跟明在一起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五条悟撇嘴，摆了个欲哭又止表情。 家入硝子嫌弃地眯眼，在五条悟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后后退一步，选择投降，“好恶心……好吧，为什麽？” “因为我也很喜欢小明～顺带一提，我是狗派。” “……我要帮飞鸟井报警，”家入硝子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转身往解剖室走去，“不要把我当成你们play的一环。” 五条悟谦虚地摆摆手，“还没到这种程度啦。” 家入硝子回头，深吸一口气，送客的话停在嘴边。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五条悟把放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说起了其他的，“我准备明天和家里说一声这件事。” “你们家不会反对吗？” “绝对不会，”五条悟回答，“我是家主，他们只能听我的。更重要的是，‘六眼’是生不出‘六眼’的，他们没有理由阻止我的。” “可悲。” 当做没有听到家入硝子最后说了什麽，五条悟哼着歌离开医务室，趴到走廊的护栏上往下看，大声喊住从楼下经过的飞鸟井明，让他等等自己。 提前给飞鸟井明订的教师制服刚刚被送到了五条悟的宿舍。虽然飞鸟井明夏天会因为嫌热不爱穿学校的制服，但五条悟还是订购了几套备用。 五条悟兴奋地拉着飞鸟井明的手回宿舍看制服，在飞鸟井明拿起衣服要去浴室换的时候拦住了他。 “可以就在这里换吗？”五条悟眨眨眼，“想看。” 飞鸟井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抱着衣服飞 速跑开。 第73章 按照和五条雅子的约定，任务完成后多出来的几天算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的假期，五条悟兴致勃勃地选了几个地点，决定和飞鸟井明一起去约会。 第一个地点是有超级惊人的十球冰淇淋的冰淇淋店。 五条悟不假思索地流利报出他们喜欢的口味，潇洒地一手拿一个超高甜筒，十个超大冰激淩球稳稳当当地叠在一起，遮住了五条悟的脸。 顶着路人的注视，五条悟欢快地把其中一个甜筒递给飞鸟井明，眼里写满得意。 “超好吃的哦，尝尝看？” 最顶上的冰淇淋球是草莓味的，飞鸟井明舔了一口，肯定地点点头，“好吃。” 尝过的地方融化得更快，飞鸟井明埋头苦吃，被同样低头啃冰淇淋，但有无死角视觉的五条悟拉着走。 附近有一个暗色咒力冲天的房屋，等走到大门口时，飞鸟井明手里还剩最后一个冰激淩球。 五条悟摸摸下巴，设下一个帐，牵着飞鸟井明空着的手穿过大门，进入这间无主的房屋。 今天没什麽事，为数不多的任务都堆积在下午和晚上，上午主要是出来享受难得的假期，顺便给一年级的学生们找找适合练手的咒灵。 看周围的咒力残秽，房屋里的咒灵至少是二级。 飞鸟井明环视周围一圈，得出关于咒灵的结论后又吃起了冰淇淋——以他和五条悟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把这种级别的咒灵放在眼里。 目前他心里唯一的疑问是，只是查看咒灵级别和术式，为什麽要降下能屏蔽声音的帐。 一楼的客厅和厨房没有咒灵的踪迹，五条悟和飞鸟井明一起上了二楼，直奔卧室，推开房门。 进了卧室后，温度骤降，正在慢慢融化的冰淇淋瞬间被冻成硬邦邦的冰球，差点粘住了飞鸟井明的舌头。 卧室里有一张大床，床沿和地板上有不少冰碴和一些大块的冰块，五条悟“哇哦”了一声，拉开窗帘，按住试图躲藏的咒灵的脑袋。 “能把任何东西变成冰块，好有意思。” 咒灵发动术式，试图碰到五条悟，把他也变成冰块，但失败了。 “那堆冰快是屋主吗？”五条悟弯腰，用扭曲地姿势和咒灵对视，无视了咒灵愤怒的尖叫，“回答我嘛。” 变成冰球的冰淇淋不会化，飞鸟井明分了原本在冰淇淋上的一部分注意力给这只被控制住的咒灵。 “老师，它是一级咒灵？” “是哦。” “那不太适合一年级练手吧？”飞鸟井明陷入沉思，“要不要先上报上去，让他们登记一下？” “等一下再考虑这个，我先祓除它。” 还不会人类的语言，不能和人类沟通地咒灵更加愤怒地咆哮，卧室里的温度又低了一点。 红光闪过，咒灵消失，堆栈的冰块也化成了水。五条悟拍了拍手，愉悦地重新回到飞鸟井明身边，一起下楼，去客厅解决解冻了的冰淇淋。 不大的沙发上挤着两个成年男性，手臂贴着手臂，大腿挨着大腿。 飞鸟井明咽下最后一口冰淇淋，转头对上五条悟灼热的目光，犹豫地说：“……我吃完了？” “是香草味的吧，好吃吗？” “好吃……？” 五条悟扬起笑容，伸手架起飞鸟井明抱到腿上，和自己面对面，“今天没吃到香草的，我也要尝尝。” 闻言，飞鸟井明正想说要不要现在去买就被扣住了后脑勺，下意识想要抵住五条悟肩膀的手被扣在背后。 他能感受到五条悟柔软的皮肤，相似但更高一点的温度，还听到了古怪的粘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扣在两个手腕上的手松了一点力气，脸颊湿了一块，是五条悟亲了一下他的脸。 “为什麽要这副表情啦？”五条悟抬手捏住飞鸟井明的嘴唇，让皱着眉头，难受地吐舌的飞鸟井明闭上了嘴，“不喜欢吗？” 飞鸟井明往下拉了拉五条悟的手，在他松手后总算能说话了，“感觉嘴里都是口水，而且好口渴。” 第44章 “诶——这样啊，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五条悟咬了咬刚刚捏嘴时沾上涎水而亮晶晶的指尖，重新凑近飞鸟井明，在又一次响起的粘腻声音中含含糊糊地说：“感谢款待。” 第74章 飞鸟井明喜欢和五条悟待在一起。 五条悟深知这一点，于是在飞鸟井明口干地不停咽口水，又偶尔会想到什麽而停下动作的时候给他喂了点水，又火速用自己的脸粘贴飞鸟井明的脸，防止他说出不喜欢这样和自己亲近的话。 柔软的脸颊贴在一起，飞鸟井明踌躇了一会儿，没有说什麽，只是伸手环抱住五条悟，更用力地脸贴脸。 五条悟垂眸，手臂用力，把飞鸟井明抱地更紧，心软地蹭了蹭飞鸟井明的脸。 ** 虽然东京咒灵不少，但找出完美适合一年级生的咒灵就像大海捞针。五条悟和飞鸟井明找了一天，也只找到了两个地方可以作为他们锻炼的地点。 晚上的任务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了。他们没有回学校，而是在五条悟位于繁华市区的一处住宅里休息。 飞鸟井明抱起临时买的衣物和浴巾，打着哈欠进了浴室，十几分钟后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出来。 五条悟握着吹风机欢快地招手，决定要展示自己的爱心，给飞鸟井明来一个让人无比动容的充满爱的干发服务。 洗澡前很困，洗完澡后反而清醒了不少。飞鸟井明把头靠在沙发上，任由五条悟摆弄他的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很响，呼啦啦地环绕在耳边。但飞鸟井明还是听到五条悟说了一句话。 “趁着现在还没睡，快点来聊天吧，小明。” 还没等飞鸟井明想出话题，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有明天的任务安排和要回学校给一年级生们上体术课，还有夜蛾正道晚上说，可能要和他一起去某处山林里祓除咒灵。 “和夜蛾的任务好像要在那座山里呆一晚上，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办烧烤派对？” “肯定要的吧，我一定要准备好烧烤的材料，让夜蛾大吃一惊。”想到夜蛾正道会被他的烧烤手艺惊艳的样子，五条悟哈哈大笑。 说完，他又讲起了今天发现的两只二级咒灵——咒灵的情况和地点已经发给了伊地知，让他明天下午安排一年级生们一起行动，去咒灵的所在地祓除他们。 到时候他们俩也要一起去，就站在帐外一边看一年级生们怎麽对付咒灵，一边给他们展示五条作为老师对他们的深切关爱。 飞鸟井明想象了一下，觉得五条悟应该会在他们辛苦祓除咒灵后捧场地鼓掌，请他们吃一顿晚饭。虽然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自己也要回母校任职老师，但是他打心底觉得自己没有比五条悟更适合当老师。 随身携带的咒具，毕业前学习的无数秘法，都是五条悟给他找来的和教学的。 临近毕业的时候，有后辈问过他跟五条悟相关的事情。其他的问题他不太记得了，但是在被问到对五条悟作为一个老师的印象时，他有很认真地回答。 “老师是我见过最懂得，也是最能做到因材施教的人。” 吹风机的风声不知道什麽时候停止了，五条悟用手顺了顺飞鸟井明刚被吹干，所以显得有些淩乱的头发。 “吹好了。”五条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飞鸟井明回神，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起身绕到五条悟，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哇，锁喉吗？”五条悟转身，用力抱住飞鸟井明，举起他转了个圈。 体验了几秒离心力的飞鸟井明乐不可支地笑出声，等五条悟放下他后快乐地粘贴五条悟的脸。 “要再来一圈吗？” 飞鸟井明点头。 “那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五条悟低头，哼笑一声，“提问！小明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听完问题，飞鸟井明笑弯了腰，手还不忘指着五条悟。五条悟拉起他，要求他必须要说出是谁才行。 “是你！” 飞鸟井明说完，又捂住肚子笑了起来，然后被五条悟突击式地举起，转了两圈。 “我也最喜欢你了。”五条悟放下飞鸟井明，亲了亲他的侧脸。 第75章 假期还剩最后两天，五条悟带着飞鸟井明去看一年级做完任务后，就拎上了一大堆露营器具跑进了深山。 夜蛾正道看到五条悟带的东西，无语地嘱咐伊地知，“这些不能报销，记得拦着他点。” 伊地知推了推眼镜，目光飘忽不定。 他会拦一下的，但实在拦不住也不能怪他。 山底有小溪，但不知道有没有鱼虾。趁着任务还没开始，五条悟拉着飞鸟井明跑下山，找了块干净的时候并排坐下，观察这条小溪。 溪水被吸了上来，鱼虾也在水里被吸上了岸。五条悟控制着咒力，把鱼虾吸到捕虫网边，防止用力太猛碾碎了它们。 等多余的水流回了小溪里，五条悟得意地晃了晃捕虫网，“夜蛾说午饭要在山里解决，等会儿回去给他们看看这个。” 飞鸟井明点点头，从装满糖和巧克力的背包里找出两颗薄荷糖，撕开包装，一颗塞进自己嘴里，一颗塞进五条悟嘴里。 山林里的气温比市区低一些，但临近夏日，中午的气温还是比较高的。飞鸟井明卸下背包，往石块的边缘坐了坐，弯下腰，把手浸入冰凉的溪水里。 “要下去玩一会儿吗？”五条悟探头，“还有半小时。” 闻言，飞鸟井明立刻离开石板，在小溪边蹲下，两只手都浸入水中。 ** 在到处留有不同咒力残秽的山林里，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在快乐玩水。夜蛾正道和伊地知商量好接下来的作战方案，转头发现应该一起听任务规划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悟——！！” 五条悟揉揉耳朵，“小明，你有听见谁在叫我吗？” 飞鸟井明摇头，“我没听见夜蛾校长的声音。” 五条悟大笑，湿漉漉的手盖上飞鸟井明的脸。 等夜蛾正道顺着五条悟故意留下的咒力残秽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五条悟在兴奋地拉着飞鸟井明，对被一字排开的鱼虾絮絮叨叨地说着要怎麽处理它们的画面。 真是岁月静好——才怪。 “悟、飞鸟井，”夜蛾正道活动了几圈手腕，表情狰狞，“你们两个，快点过来听任务安排！” ** 夜蛾正道落在飞鸟井明头上的拳头被无下限挡了回去，给五条悟的倒是成功击中了他的额头。 因为帮飞鸟井明挡住铁拳惩罚而再次被锤的五条悟抱着飞鸟井明伤心假哭，故意不用反转术式治疗头上的包。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拉住五条悟的后衣领，又让飞鸟井明跟上来，拖着五条悟回到原点。两个咒骸紧随其后，把鱼虾放回网里后，一前一后地举着捕虫网在伊地知身后小跑。 路上，夜蛾正道说起了五条悟买的无数烧烤用具和豪华露营装备，在五条悟不满地抗议下无情拒绝报销。 “露营不需要帐篷吗？不需要烧烤架吗？吃烧烤不需要桌椅吗？”五条悟举手，被拖行的动作完全不影响他为自己争取报销的权益，“明明是夜蛾老师自己说的要在这里呆一晚上，晚饭也要自己解决的吧？” 一秒后，五条悟的头上又多了一个包。 飞鸟井明默默放慢脚步，在五条悟谴责的目光中往旁边挪了挪，躲到伊地知身后。 ——连五条悟都任由夜蛾正道进行武力教育，他去阻止肯定也会被一起揍，虽然五条悟会帮忙挡一下。 前方，夜蛾正道还在细数五条悟买的不能报销的东西。 “其他的就算了，山脚那辆房车是你买的吧？”夜蛾正道额角青筋暴起，“我们的任务预算可经不起你折腾。” “啊，那个啊，”五条悟像是想起了什麽，“那个不会报销的啦，它是买来提升生活幸福感的。” “……鬼话连篇，你看我会信吗？” “诶嘿～”五条悟吐舌装傻。 这座山林里聚集了不少咒灵，祓除它们最快的方法是让五条悟移平整座山，但尽量减少损坏的原则不允许他这麽做，因此他们要在这里待上一天半，找出所有咒灵，再依次解决。 原本由夜蛾正道制作的咒骸们去祓除咒灵就可以，但大量咒灵聚集，可能有强大的咒物在，所以五条悟也得参与这个任务。 回起点的路上遇到了几只咒灵，五条悟随手甩出几发苍，打散了他们。 快到午饭时间了，伊地知架起五条悟买来的烧烤架，燃起炭火。五条悟把飞鸟井明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几句，拍了拍他的后背，等人走远后回到夜蛾正道和伊地知身边。 “飞鸟井怎麽走了？”夜蛾正道抬头。 五条悟拆开一包棉花糖和竹签，“去探路了。” 炭火烘烤下的棉花糖表层微焦，甜味飘远，还没走远的飞鸟井明回头，和俏皮眨眼的五条悟对上视线。 第45章 第76章 按照五条悟指的方位，飞鸟井明来到半山腰，找到咒灵聚集密度最高的地方，祓除了围附近的几只一级咒灵和二级咒灵，从土里翻出一个被符纸包裹的盒子。 盒子里装的是一根宿傩的手指，飞鸟井明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后关上盒子，一只手变得透明。等毁掉这根手指后，飞鸟井明从兜里拿出另一个同样被符纸封好的咒物装进盒子，盖上盖子。 他的速度很快，五分钟内就做完了这一切，回来时大家都还没开始吃饭。 五条悟先发现了飞鸟井明，远远地朝他招招手。把人招到眼前，五条悟剪掉竹签最尖的部分，把串着棉花糖的签子塞进了飞鸟井明的嘴里。 棉花糖烤的刚刚好，飞鸟井明吃完一串，期待地看向五条悟手里的一大把烤棉花糖，弯腰握住五条悟的手腕。 “你一半我一半。”五条悟数了数签子，说着是平分，但其实是分了三分之二给飞鸟井明。 炭火越烧越旺，五条悟重新烤了点棉花糖，在被夜蛾正道和伊地知拒绝后啊呜一口全塞进了自己嘴里。 吃完烧烤，夜蛾正道拿来几个咒骸去祓除三级和四级的咒灵，自己则是准备和五条悟他们一起去解决更高级别的咒灵。 五条悟擦擦嘴，从飞鸟井明兜里摸出早已调换过内置物的盒子，让夜蛾正道不用走远。 “刚刚小明已经把东西拿过来了，”五条悟摇了摇盒子，“里面的特级咒物封印松动了，所以招来了那麽多咒灵。” 接下来只需要把咒物放在这里等咒灵们上门就行。 夜蛾正道皱眉，“这里怎麽会有特级咒物？” “可能是哪个诅咒师干的吧？”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撇开盖子，把盒子放在炭火旁。 换进去的咒物是五条悟不久前在一个诅咒师手里抢到的，想着可以让飞鸟井明直接毁掉，就一直没上交给总监会，也没有去登记，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深山老林里没什麽人，他们这次也不会闹出大动静，所以没有布下帐。咒灵慢慢聚集，有的已经准备对离咒物最近的五条悟发动攻击。 红光闪过，一大批咒灵被祓除。剩余的咒灵放慢脚步，最后停在不远处，还出现了后退的趋势。 “别跑啊，”五条悟轻笑，“你们加起来都不够我玩的。” 苍吸引来了所有想要逃跑的咒灵，夜蛾正道和伊地知早已退到后方，等五条悟收回手时，所有咒灵都被碾碎了。 “搞定！”五条悟咧嘴，竖起大拇指。 五条雅子发来了新的消息，五条悟听到提示音，解锁手机看了一眼，笑容扩大，抓住飞鸟井明就准备往山下瞬移。 “悟，”夜蛾正道喊住五条悟，“那个咒物要登记！” “知道知道，我现在就是要去忌库。”五条悟挥挥手，把装着特级咒物的盒子揣进兜里。 伊地知站在一堆露营用品中间，纠结着要不要问问这些东西该怎麽处理。 “伊地知，接着。” 把房车的钥匙抛进伊地知手里，五条悟的手放回兜里，“这些东西就拜托你了。” ** 把夜蛾正道的其余喊话抛在身后，五条悟抱住飞鸟井明，迅速赶回学校，直奔薨星宫。 经过几年的温柔劝说和暴力镇压，总监会的中上层大换血，五条家的人占据的比例大大提升，目前位列御三家中的第一位。一直卡着的处理忌库特级咒物的申请也终于在今早通过，五条悟可以带飞鸟井明去忌库销毁宿傩手指了。 想要找到忌库，必须先找到正确的门。五条悟环视周围，推开正确的门，找到了在一片树林中的忌库。 宿傩手指被保存在忌库角落，五条悟一眼就看到了它。 忌库大门在五条悟和飞鸟井明进入后关闭，五条悟拿来宿傩手指，看着手指被挨个销毁后，思考了一下，把咒胎九相图也搬了过来。 “要不要试试这个？” 第77章 销毁特级咒物的申请里没有写具体要处理哪些特级咒物，这也是总监会一直不通过这个申请的原因之一。但现在五条家在总监会的权力越来越大，这个申请被五条雅子转移到了自己手里，轻松通过。 咒胎九相图和宿傩手指全部被解决后，五条悟没急着走，而是掳走几样挺好用的咒具后才离开。 咒具全部放进了飞鸟井明的身体，至于拿走咒具的报告——完全不用管，高专忌库的一部分咒具是由五条家拿出来给东京校充场面的。 和五条雅子说了声拿了几件咒具的事，五条悟牵起飞鸟井明的手，离开薨星宫。 有道人影立在薨星宫外，背后挂着一把钝刀。看到五条悟和飞鸟井明，来人率先问好：“五条先生。” “七海海～好久不见。”五条悟空着的手举起来挥了挥。 七海建人目光移向飞鸟井明，“上周才刚见过。” 五条悟笑了笑，没有接话，转头给七海建人和飞鸟井明介绍了彼此。 七海建人听完对飞鸟井明的介绍，冷静地扶了扶眼镜，“我明白了，所以五条先生现在是师生恋变态狂？” “咒术界真是一如既往的狗屎。” “没关系，后面会好起来的，”五条悟选择性地忽略了上一句，“我们家已经一家独大了。” “所以不站我这边也无所谓啦，反正规则由五条家制定，七海海约等于站五条家。” 像反派一样的独裁发言让飞鸟井明精神一振，原本见到陌生人的尴尬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好酷！ 五条悟也是这样想的，说完就转头和飞鸟井明讨论起了刚才他的话是不是很中二很炫酷。 “请不要自说自话，”七海建人无语了一瞬，“今天我重新回归，所以才会到这边来。感谢您帮我入职，我先去夜蛾校长那里了。” “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了，家入小姐说为了庆祝我回来，等会儿一起去喝酒。” 喝酒？五条悟咂舌。 觉得家入硝子应该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出校喝酒的五条悟扬起迷之微笑，摆摆手，让七海建人去忙自己的事。 七海建人沉默两秒，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开始后悔多嘴提了一句要去喝酒的事。 ** 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晚上，七海建人木着脸，在家入硝子隔壁坐下，和五条悟面对面。 “事先声明，我没和五条说过地址。”家入硝子举杯，撇清自己的责任。 刚做完临时任务，饥肠辘辘的五条悟专心研究着菜单，自动过滤了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的对话。飞鸟井明也饿得不行，把头凑到菜单旁，小声说自己要吃炸鸡块。 两个人完全屏蔽了外界信息，自顾自地沉浸在点菜里，直到家入硝子问飞鸟井明要不要来一杯。 五条悟抬头，笑容满面，“是挑衅吧？小明，我们也点点喝的，绝对不能被硝子和七海海比下去！” 说完，他喊来店员，报出了一长串名字。 “气势不错，但点的都是无酒精饮料。”家入硝子神色淡淡地点评。 无酒精饮料和酒各点了不少，摆满了大半张桌子。飞鸟井明左看看右看看，越过一大堆玻璃杯，小心地从中间端出自己的炸鸡块和其他小吃，夹了一块给五条悟吃后，低头安静地吃饭。 五条悟边嚼边挑了几杯飞鸟井明爱喝的摆到他手边，剩下的拿来和家入硝子比拼酒量。 “……什麽酒量，最多算饭量。”家入硝子无语地放下酒杯。 五条悟快乐拍手，“都一样啦。” 第78章 七海建人似乎在东京的时间更多，假期结束返回京都后，飞鸟井明没再见过他。五条悟跟着来京都住了几天，后面因为紧急任务被喊去了其他地方。 在总监会的日子比在学校的时候轻松不少——准点下班，不会分到很多不合理的任务，虽然有恶心的高层，但有五条雅子撑腰，早上受的委屈晚上还回去就行。 十二月的某一天，在飞鸟井明又一次下班后去帮五条悟做任务时，五条雅子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 “要不要让飞鸟井提前结束这边的工作，调回东京？” 五条悟那头传来一阵巨响，似乎还能听到咒灵的喊声，“诶？他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他做的很好。” “那就让他多待一会儿嘛，”五条悟那边的杂音消失，咒灵已经被祓除了，“我是很忙啦，但没必要让小明那麽早来体验007的生活，他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把他调回去的话，说不定你能早点过上梦寐以求的996生活。” 五条雅子的玩笑话逗笑了五条悟，“不用，让他多休息会儿吧，明年就要忙起来了。” 电话挂断，五条悟回到车里闭目养神。 五条雅子的意思他明白，全日本的特级咒术师有三个，只有他在勤勤恳恳地工作，她想让飞鸟井明回东京帮他分担更多的任务，这样至少能保证多一点的睡眠时间。但是飞鸟井明毕业前就已经在帮他做任务了，等明年返校，飞鸟井明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培养学生，忙碌程度或许会和他不相上下。 第46章 “不是让禅院和加茂家派了更多的咒术师出来吗？让他们也多做点事。”五条悟睁眼，快速打字，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稳定不变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三月。 三月中旬，飞鸟井明结束了总监会的工作，熬夜和五条家的一个小辈交接完工作后返回东京。再过两周，一年级新生们就要入学了，听说夜蛾正道的熊猫也要来，飞鸟井明还是很期待的。 开学前都可以在校外住宿，飞鸟井明把行李搬回了五条悟名下离东京校最近的住宅。 有提前交流过工作的事情，五条悟知道飞鸟井明今天上午会回来，已经和夜蛾正道请好了假，去帮飞鸟井明整理东西。 等飞鸟井明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在沙发上边打滚边看杂志的五条悟。 “欢迎回来。”五条悟抬头，捏着喜久福的手挥了挥。 把行李箱放在玄关，飞鸟井明换上拖鞋，奔向沙发，一头扎进五条悟怀里。 “等会儿再理行李吧，先休息一下？” 飞鸟井明点头。 哼着歌，看着杂志，五条悟在沙发上躺平，任由飞鸟井明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偶尔摸摸对方的后脑勺和后背。 看完杂志，五条悟把飞鸟井明往上提了一点，双手紧紧环住他，亲亲他的脸。 “昨天我帮你办好入职手续了，等开学了直接去接新生就行。” 本来有点困的飞鸟井明打起精神，“除了熊猫还有谁吗？” “禅院真希和狗卷棘，”五条悟介绍道，“天与咒缚和咒言师。” “三个人……还挺多的。” 五条悟惬意地呼出一口气，“比起这个，还是想想今天怎麽打发时间吧，晚饭之前我都有空哦。” “首先，从午饭吃什麽开始想！” 早饭草草解决的飞鸟井明光是想想五条悟做的饭就觉得饿了，“意面和罗宋汤。” 想了想冰箱里囤着的菜，五条悟立刻答应给飞鸟井明做他想吃的。 又东扯西扯地聊了几句，客厅里安静了下来。隔着薄薄的t恤，飞鸟井明能清晰地感受到五条悟的体温。 “困了就睡吧。”五条悟捂住飞鸟井明半阖着的眼睛。 第79章 四月，三位新生准时到达学校。飞鸟井明和五条悟提前到校门口等待大家，惊喜地发现最先来的熊猫把拉布拉多也牵来了。 “熊猫，恭喜入学。”飞鸟井明嘴上说着恭喜的话，目光却全部放在拉布拉多身上。 熊猫把牵引绳交到飞鸟井明手里，低头看着已经蹲在地上和拉布拉多玩在一起的人，了然地说：“你根本就不爱熊猫，只喜欢狗狗。” 五条悟也很喜欢夜蛾正道的狗，听到熊猫的话，立刻跟着蹲下，手臂一展，揽住一人一狗，“怎麽可以污蔑小明呢？你小时候我们可是抱过你的。” “那你们把手撒开。” “哒咩。” 熊猫无情地把牵引绳拿了回来，拉布拉多被迫和飞鸟井明分开。 刚到校门口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看到两个穿着教师制服的人和熊猫抢狗，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在干嘛？” “……”狗卷棘摇头。 开学时校门口的闹剧给除了熊猫外的新生留下了两个老师不靠谱的印象，直到一个月后才发生了一点改变。 五月初，五条悟接到通知，要去宫城的一所学校阻止特级咒灵杀人。他所在的地点离宫城有点远，但是飞鸟井明正好在宫城，于是这个任务被转交给了飞鸟井明。 接到任务的飞鸟井明立刻赶往学校，等抵达咒力最浓郁的地方时，看到的就是从柜子里缓缓流出的血和缩在角落抱头发抖的男生。报告里说的特级咒灵在男生身后，大喊着“不许欺负忧太”，大手死死按住柜门，柜子里穿出古怪的声音。 发现教室外站了一个人，特级咒灵转头，另一只手伸向他。 “里香，不要！” 特级咒灵没有停下动作。 飞鸟井明站在原地，仰头看了看有着锋利指甲的手，又看了眼角落里黑眼圈浓厚的孩子，拔出刀，砍向即将碰到自己的咒灵。 祈本里香躲向一旁，没有了她的支撑，储物柜门缓缓打开，被折成诡异形状的人们掉了出来，微弱的呼吸引起了飞鸟井明的注意。 ——竟然都还活着。 情况紧急，飞鸟井明拨通正在校外等候的辅助监督的电话，说明伤员情况的同时，挥刀阻止祈本里香靠近。 被咒力加强的刀砍下祈本里香的双手，见此情景，乙骨忧太颤抖地抓住飞鸟井明的衣角。 飞鸟井明回头，平静地问：“你被特级咒灵缠上了吗？” 什麽特级咒灵？ 乙骨忧太听不懂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在说什麽，但他下意识想让他们停战，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匆匆赶来的辅助监督看到眼前混乱的景象，两眼一黑，跑进教室拉起乙骨忧太，“快走！” “忧太…不许带走忧太！！”双手已经恢复的祈本里香咆哮，冲向辅助监督的同时，飞鸟井明的刀飞速逼近，刺向她的脖颈。 辅助监督一刻也不敢多待，飞快地跑出学校，把乙骨忧太塞进车里，等把车开到另一条街上才敢停下。 远离了学校，乙骨忧太已经冷静了下来。辅助监督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乙骨忧太，接起飞鸟井明打来的新电话。 “……消失了？我明白了，救援人员马上就到，您辛苦了。” “那个……”乙骨忧太弱弱发声。 “啊，不好意思，刚才事态严重，就先带你走了，”辅助监督尴尬地笑了笑，“飞鸟井先生说咒灵不见了，让我先带你回东京。” 乙骨忧太缩回后座，悄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戒指，隐隐觉得祈本里香并没有消失，而是又回到了他身边。但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是保持沉默，直到被送到了东京校。 黑色轿车在东京郊外的一座山旁停下，辅助监督下车，打开后排车门，示意乙骨忧太下车，和她一起上山。 安静的山林，陌生的人和刚刚听到的陌生名词拖慢了乙骨忧太的脚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任由陌生人带自己到这 里来，也不知道上山后会面对什麽。 “这就是小明说的那个孩子吗？” 辅助监督一惊，转身面向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五条悟，“五条先生。” 举着电话的五条悟掀起绷带的一角，扫视了乙骨忧太一眼，放下绷带继续打电话。 “小明，我已经见到他了，你还有多久才能到？”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麽，让五条悟笑了起来，“好哦，那我等你。” 电话挂断，五条悟收起手机，看向乙骨忧太。 “走吗？乙骨忧太。” 第80章 有五条悟在，辅助监督可以放心地离开了。辅助监督走远后，五条悟向乙骨忧太介绍起了新学校。 熊猫等人正在教室上理论课，五条悟所幸带着他在教学楼以外的地方转了一圈。 “等下课了再带你去认识新同学？”五条悟询问乙骨忧太的想法。 “我不想去。” 哇，好犟。 这样想着，五条悟没有放弃劝说乙骨忧太入学。有特级咒灵在身边，这个本性善良，一度想过用自杀结束这一切的孩子不会拒绝来这里学习。 果然，可以用诅咒的力量帮助他人的话打动了乙骨忧太，他同意了入学。 校服定制需要时间，高专是住宿制，乙骨忧太也需要回去收拾行李，所以正式入学的时间定在了一周后。 新一周的周一，乙骨忧太早早来到学校，收拾好寝室，换上校服，顺着记忆来到教室。 五条悟已经先一步到了教室，正在里面调动气氛，希望大家能欢迎新同学。 “让我们有请新同学——乙骨忧太！” “……” 教室里一片沉默。 “好吧，”五条悟摊手，学生们不热情，他也没办法，“忧太，可以进来了——” 教室外强大的诅咒气息弥漫，咒灵尖锐的声音让所有学生站了起来。教室墙体轰然倒塌，咒灵的身影一闪而过，撞碎另一面墙后飞向操场呢。 从未见过的强大咒灵让他们怔愣在原地。 “特级咒灵……？” “喂，学校里怎麽会有特级咒灵？”禅院真希看向已经走到破洞边向外张望的五条悟，咬牙切齿地说，“它手里是不是有个人？你不救他吗？” 五条悟回头，竖起大拇指，“你说得对，里香手里的人是小明哦。” 熊猫也惊讶了，“他不是二级吗？” 五条悟点头，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有闲心冲着操场喊：“小明，把里香带到这边来——” 下一秒，属于飞鸟井明的咒力爆发，和祈本里香的咒力碰撞后，祈本里香庞大的身躯飞向教室，把教学楼撞塌了一半。 第47章 飞鸟井明拎着刀，手掌搭上乙骨忧太的肩膀，面无表情地俯视已经缓了过来，想要再度发起攻击的祈本里香。 “再偷袭我，我就把他杀了。” 祈本里香靠近，大手拍向飞鸟井明，“欺负忧太，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好了好了，不要再打啦，”五条悟拍拍手，“校园里禁止斗殴。” 有两个实力强大的人坐镇，祈本里香不得不在武力镇压下消失。 “人都到齐了，大家来互相认识一下，”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一把揽住飞鸟井明，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忧太，这位是飞鸟井明，也是教师，你应该见过。” 不仅见过，还印象深刻。乙骨忧太小心地瞥了眼重新变回温和模样的飞鸟井明——和刚才说要杀了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抱歉，乙骨，没有吓到你吧？”飞鸟井明伸手。 “没、没有。”乙骨忧太轻轻握了握飞鸟井明的手，尴尬地笑了笑。 一个一定要让他入学，却连基本知识都没告诉他，一个第二次见面就说出要杀了他这种恐怖的话，其实冲击还蛮大的。但对着这两个一看就比他高大壮实不少的人，吐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敢在心里想想。 “好内向哦，忧太。”五条悟开朗一笑，也伸手握住乙骨忧太的手，上下晃了晃。 明明是你过分阳光了吧？乙骨忧太在心里吐槽。 第81章 乙骨忧太加入一年级后，一年级成功凑出了双数的学生。 五条悟给乙骨忧太科普完咒术界基本知识，带他选了把刀，就让他和禅院真希一组，去操场训练体术了。 “忧太现在太瘦弱了，得多多锻炼才行。” 闻言，熊猫和狗卷棘对视一眼，小声讨论起了五条悟和飞鸟井明有多壮。狗卷棘只说饭团语，但这不妨碍熊猫和他激情交流。 “光从外表看完全无法得出结论，”熊猫摸摸脑袋，“但悟的体术很好，应该有很多肌肉。” “明的话，不好说。” 站在他们身后的五条悟假装没听见，但已经得意地哼起了歌。 飞鸟井明人生第一次遇到有人质疑他的体格，沉默了一会儿，上去拍了拍熊猫的后背。略大的教师制服确实遮挡了他的身材，但这不代表他的体格很弱，体术也不行。 熊猫转身，发现飞鸟井明不知道什麽时候脱掉了外套，身上的短袖遮不住整条手臂，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起。 “熊猫，我们一起练练体术吧。” 熊猫火速低头认错——刚才说的只是玩笑话，他知道飞鸟井明是能从五条悟手下挺过来的体术最好的学生。 操场上的禅院真希停下动作，长棍架到肩膀上，有点好奇飞鸟井明的体术水平。 已经开学了一个月，虽然有时候能在学校见到五条悟和飞鸟井明，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只是来布置下训练内容，或者来通知学生有任务，指导他们的时间很少，也没怎麽亲自上手演示过。 “飞鸟井老师。”禅院真希提高声音。 飞鸟井明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可以和五条老师打一场吗？” 五条悟忍不住大笑，拉着飞鸟井明往操场走，“可以。” 被硬拉着往前走的飞鸟井明放空自己，想不明白为什麽禅院真希一定要让他和五条悟比拼。 即使毕业一年了，以前体术训练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在对他的训练上，五条悟从来不会放水，最狠的时候，一拳能让飞鸟井明的两条手臂都骨折。 ——和禅院真希打都比和五条悟打好。 “真希同学，”飞鸟井明在开打前幽怨地看向她，“等我们比完，我要和你打。” “好啊。” “真希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答应比较好。”熊猫善良地提醒。 禅院真希并不在意，只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实践机会。 所有人按照五条悟的要求退出操场，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坐成一排。五条悟拉伸了一会儿，等飞鸟井明穿好外套，热好身后，率先出拳。 有过被一拳打骨折的经历，飞鸟井明不敢用手臂格挡，侧身避开这一拳后，膝盖直击五条悟的腹部。 熊猫弓着背，听着操场上载来的巨大碰撞声，为飞鸟井明感到肉疼，“跟真希和忧太的练习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禅院真希看到烟雾散去后飞鸟井明扭曲的左腿和一刻不停的攻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答应了和一个可怕的对手的比试。 两人的比试在五条悟的手臂勒住飞鸟井明的脖子的那一刻结束。坑坑洼洼的操场和坏了一部分的观众席让匆匆赶来的夜蛾正道陷入沉默。 听到动静一起赶来的家入硝子看到飞鸟井明伤的不像样的两条手臂和一条腿，哇了一声。 “你们在干嘛？伤的那麽重。”家入硝子走上前，对飞鸟井明施展反转术式。 五条悟脸上和腹部的伤已经自己用反转术式治好了，等家入硝子治好飞鸟井明，上前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用力揉搓他的脸，许下了一大堆好吃的。 得到补偿的飞鸟井明甩了甩手上的血，转头面向禅院真希。 “该你了，真希同学。” 第82章 飞鸟井明没有用全力，但禅院真希还是在几招后被按到了地上，脸上多出了几道血痕。 家入硝子观望了会儿，确认他们的比拼结束了，进场给禅院真希治疗。 趁着飞鸟井明和禅院真希交流感悟，五条悟写了篇极简的报告发送出去，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 “小明，来一下。”五条悟神神秘秘地摇了摇手机。 乙骨忧太的情况已经上报给了总监会，而飞鸟井明成为了五条悟指定的监管者，在乙骨忧太被确认无害前，必须时时监护他，防范特级咒灵伤人。 “总之，接下来忧太有任务的时候就拜托你跟着一起去了。” 飞鸟井明愣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操场上，回满血的禅院真希转了转胳膊，想让飞鸟井明和她用武器比一场。 五条悟双手抱臂，拉长声音，“真希——小明的咒具使用法可是我亲自交的哦。” “说得好像体术不是一样。”熊猫凑到狗卷棘身边小声说。 五条悟平时不用咒具，说不定熟练度比不上咒具使。这样想着，禅院真希捡起长棍和木刀，问飞鸟井明想用哪一个。 五条悟看穿了禅院真希的想法，说着不满的话，但脸上是毫不在意的笑容，“竟然小瞧天才五条老师，小明，给真希点颜色看看。” 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再打一场了。飞鸟井明接过木刀，随意挥了挥，和禅院真希重新回到草坪。 “不选长的吗？”禅院真希在开始前问。 飞鸟井明摇头，“都一样。” 五条悟充当裁判，开始音落下后，飞鸟井明挥刀，沉重的斩击落在长棍上，如果不是禅院真希立刻后退了几步，长棍已经断了。 完全看不到破绽，就算自己用的是更占优势的长棍，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禅院真希警惕着飞鸟井明的下一步动作，思考怎麽样才能赢下这一局。 禅院真希后退，但飞鸟井明不给她躲的机会，木刀击断长棍，刀身反转，刀柄撞上禅院真希的腹部，操场又被撞碎了一块，咳嗽声随之响起。 “认输吗，真希同学？”飞鸟井明在捂着肚子的禅院真希身前蹲下，伸手想拉她起来。 “飞鸟井老师很厉害。” 禅院真希任由飞鸟井明拉起她，再一瘸一拐地去找家入硝子治疗。 五条悟背着手，悄悄来到飞鸟井明身边，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个人趁着夜蛾正道还在喝家入硝子交谈，打算偷偷溜走。 “悟，飞鸟井。”夜蛾正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五条悟反应迅速，“正常教学活动导致的损坏可以让总监会报销，校长。” “你……” “实在不行您向我母亲告状也行，”五条悟边说边拉着飞鸟井明逃跑，声音从远处飘来，逐渐模糊，“她会付款的——” 夜蛾正道咬牙切齿，“悟！你有本事别回来了！” 已经跑远了的五条悟装作没听到，抱住飞鸟井明向天空冲刺，不一会儿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 第83章 五条悟带着飞鸟井明在空中飞到一半，忽然降落到地面，茫然地环顾四周。 “我好像忘了什麽。”他沉思。 电话铃声响起，五条悟摸出手机接通。过了一会儿，电话挂断，他猛地想起，是忘记把乙骨忧太也带出来了。 “小明，在这等我一下。” 几秒后，五条悟拎着乙骨忧太重新出现，面对一脸状况外的两个人，毫不心虚地解释道：“有个任务适合忧太，正好现在带去做，就当见习了。” 乙骨忧太弱弱地说：“我还不怎麽会用咒力，也不知道怎麽召唤里香。” 第48章 “那就现在学，”五条悟指了指乙骨忧太抱着的剑袋，“把咒力循序渐进地灌进去，再用它祓除咒灵。” 普通的武士刀被灌入了一部分咒力，咒力包裹刀刃，诅咒气息浓烈。飞鸟井明去不远处抓了一只三级咒灵过来，乙骨忧太挥刀，咒灵瞬间消散。 “不错，可以出发了。”五条悟竖起大拇指，“我送你们过去。” “就…就这麽出发了？”乙骨忧太抱着刀站到飞鸟井明身后，深深地怀疑五条悟是否靠谱。 “不要怕，我会一直跟着的。”飞鸟井明把乙骨忧太从身后拉出。 乙骨忧太沉默，不再反抗——他有一种预感，飞鸟井明对他的保护，仅会停留在死不了上。 ** 五条悟把飞鸟井明和乙骨忧太送到指定地点后，以还有任务为由离开了。飞鸟井明和已经在附近等了一会儿的伊地知打了招呼，带着乙骨忧太进入废弃商业街，等帐降下后站到角落，等待乙骨忧太祓除咒灵。 一条条鱼型咒灵被帐吸引出来，在上空汇聚，发出刺耳噪音。乙骨忧太看着数量庞大的咒灵，有些不知所措地转头查找飞鸟井明。 “一般来说，越弱的咒灵越喜欢扎堆，”飞鸟井明示意乙骨忧太抬手，凝聚咒力，“但也不是没有例外，能够交流的咒灵，有些会进行合作。” “你的咒力量很大，单纯的咒力攻击也能消灭这些咒灵，但要尽量不破坏这里的建筑。” 飞鸟井明抬头，看向越来越暴躁，即将攻击他们的咒灵们，下达指令，“乙骨，祓除它们。” 庞大的咒力冲向咒灵群，咒灵在一瞬间化为灰烬。乙骨忧太是很有天赋的咒术师，在没有大面积破坏建筑的情况下祓除了咒灵。 咒灵被祓除，但商业街还是一片昏暗。乙骨忧太本来想对飞鸟井明表达第一次祓除咒灵的喜悦，但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环视四周的样子，止住了嘴。 “乙骨，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我们？”飞鸟井明碰了碰不允许他们出去的帐，打开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被人偷偷注视的感觉很糟糕，像是鼻涕虫粘在脸上，缓慢蠕动，飞鸟井明解开自己的剑袋，拔出太刀，扫视过低处后目光上移。 三层外墙上有一点陌生的咒力残秽，不属于飞鸟井明和乙骨忧太，也不是刚才祓除的咒灵的。飞鸟井明想去三楼再仔细找找有没有人，一只准一级咒灵拦住了他的去路。 和鱼型咒灵完全不同的压迫感让乙骨忧太高度戒备，拔刀想要砍倒这只咒灵。 咒力输入的不够多，准一级咒灵的外皮也比低级咒灵坚硬不少，乙骨忧太的攻击只在它身上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乙骨，到我后面来。”飞鸟井明拽住乙骨忧太的袖子，把他拉到身后，作为一级咒具的太刀用力砍向咒灵，在咒灵发动术式前祓除了它。 一只咒灵死亡，又一只咒灵出现，飞鸟井明深吸一口气，解下背在身后的长弓，搭上两支箭，拉开弓弦。火焰在箭尖悦动，箭矢穿过咒灵，火焰熊熊燃烧，咒灵立刻消亡。另一支箭射向陌生咒力残秽所在的地方，楼房瞬间燃起大火，下一秒轰然倒塌。 火势蔓延，由远及近的所有房屋依次被点燃。火光中，一道身影出现，挥开烟雾，笑眯眯地将目光投向他们。 “好久不见，夏油先生。” 飞鸟井明抽出新的箭，再次拉弓。 第84章 被飞鸟井明逼出来后，夏油杰还是维持着笑容，不见慌张。 “飞鸟井，好久不见，”夏油杰靠近，“听说你在东京校任教，和悟做了同事。” “听说您的盘星教也扩大了规模。”飞鸟井明伸手，挡住试图越过他去和乙骨忧太打招呼的夏油杰。 “没错，”夏油杰爽快地应下了飞鸟井明的话，“你身后的就是悟新收的学生乙骨君吧？” 乙骨忧太的目光在飞鸟井明和夏油杰之间飘来飘去，不确定该用什麽态度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亲密地喊五条老师“悟”，和飞鸟井老师也认识，但飞鸟井老师看起来不是很欢迎他。 “乙骨君，自我介绍一下，我的术式是操控咒灵，”飞鸟井明拦住了夏油杰，但拦不住他和乙骨忧太隔空对话，“我操纵咒灵的能力，你已经见过了，听说你也有自己的咒灵，或许我们可以交流探讨一下。” 有咒灵在乙骨忧太身后出现，安静的伸出触手，想要攻击乙骨忧太。一只庞大的手掌伸出，里香不满的声音也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飞鸟井明向后抬起手，咒力击碎了想要偷袭的咒灵。 “祈本里香，回去，敢出来我就杀了乙骨忧太。” 来自夏油杰的浓稠恶意在祈本里香出现的那一刻扑面而来，他痴迷地抬头看着那只正在慢慢往回缩的手，古怪的态度让乙骨忧太都忍不住皱眉。 “原来这就是特级咒灵祈本里香？太强大了……” 还未完全消失的祈本里香感受到夏油杰的威胁和乙骨忧太的意愿，手臂伸出，越过飞鸟井明袭击夏油杰。 飞鸟井明皱眉，用咒力强化双手，抓住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向后退了几大步。 虽然夏油杰和五条悟是挚友，但如果今天夏油杰做出对乙骨忧太来说很危险的事的话，他必须动手杀了夏油杰。 商业街的房屋已经全部燃为灰烬，夏油杰站在黑灰中央，没有再上前。 没有看到祈本里香的全貌，但光是刚才所见的一部分就能确定她是无比强大的特级咒灵。如果得到她，他改变世界的目标能向前迈出一大步。 “乙骨君，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和里香，”夏油杰召唤出飞行咒灵，在离开前维持着友善的表情，“下次见。” 见夏油杰总算离开，帐也随之解除，飞鸟井明松了口气，收拾好太刀和长弓，离开商业街的范围，准备和五条悟说一声夏油杰出现的事情。 这几年东京咒灵出现的频率有所下降，总监会有召开过会议，怀疑是夏油杰在大肆收集咒灵才造成了这一现象。 乙骨忧太还不能自如地控制祈本里香，为了防止夏油杰偷偷放出咒灵偷袭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主动现身失控，他没办法对夏油杰动手，只能放对方走。 把信息全部发给五条悟，收到让他们原地等待的消息后，飞鸟井明收起手机，和伊地知说了刚才商业街又多了一层帐的事。 “什麽，第二层帐？”伊地知大吃一惊，没有再管被烧毁的建筑，而是赶紧排查现场的咒力残秽。 飞鸟井明摇头，让他不用排查，他们知道是谁设的第二层帐。 “小明！”匆匆赶到的五条悟拉下绷带，确认飞鸟井明和乙骨忧太没事后，问起了夏油杰的去向，“他走了？” “已经走了。” “我去里面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五条悟把绷带放进口袋，抬高警戒线，进入被封锁的局域。夏油杰的咒力残秽明晃晃的留在地面上，五条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难得的冷下脸。 第85章 五条悟亲自探查后，彻底确定了设下第二层帐的人就是夏油杰。总监会得知后，将飞鸟井明的监护时间从乙骨忧太任务时扩大到了除了就寝时间以外的所有时候。 一个月后，因为夏油杰没有新的动作，监护范围又改为了最初的在乙骨忧太外出执行任务时，必须伴其左右。 为了让乙骨忧太和同学们早日熟悉起来，商业街的任务后，又安排他分别和另外三个同期一起做了次任务。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气温直逼40c，所有人都热的不行。 本就不喜欢学校制服的飞鸟井明，早早放弃了教师制服，和以前一样，穿上自己的常服，佩戴上用学生时期的校服纽扣串成的项链。飞鸟井明不再穿制服后，学校里规规矩矩穿制服上班的老师只剩下了五条悟。 禅院真希第一次见到飞鸟井明穿常服时还很不适应，“没想到在这方面最守规矩的竟然是五条老师那个笨蛋。” 很早就认识飞鸟井明和五条悟认识的熊猫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明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每天这样穿，我从没见过他穿校服。不过悟倒是不管一年四季都穿着教师制服。” “熊猫，真希，你们两个在偷偷摸摸地说什麽呢？”被议论的主角之一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吓了他们一跳。 飞鸟井明也从不远处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色短发翘起的少年。 “抱歉，天气实在太热了，所以换上了短袖。” “无所谓啦，小明想穿什麽就穿什麽。”五条悟摊手。 飞鸟井明身边跟着的少年禅院真希和熊猫第一次见，没再管飞鸟井明和五条悟说了什麽，禅院真希和熊猫好奇地问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谁。 伏黑惠对禅院真希和熊猫做了自我介绍，礼貌的态度瞬间激发了两人的好感。 “惠明年会入学，是小你们一届的未来学弟哦，大家要好好相处。”五条悟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顺带一提，真希和惠是堂姐弟。” 第49章 熊猫震惊，“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 伏黑惠是趁着暑假来加强训练的，已经获得二级咒术师凭证的他空闲时除了完成课业，就是训练、做任务。明年进入咒术高专后，任务频率会比国中时多很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今天伏黑惠要在操场上训练，提升使用其他式神的熟练度，于是两只玉犬被飞鸟井明牵走，带出去和乙骨忧太一起执行任务。 被强行夺走玉犬的伏黑惠臭着脸在五条悟的监督下训练，被五条悟无情嘲笑。 “看吧，不够强的话，连自己的式神也保护不好，”五条悟背着手摇摇头，“要加油哦，惠。” “那等我够强了，可以把它们抢回来吗？”伏黑惠抹了把脸上的血，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不可以啦，”五条悟哈哈笑着，毫不留情地给了伏黑惠一个脑瓜崩，伏黑惠的额头立刻开始喷血，“要爱好和平，不可以崇尚暴力。” “……双标。” 五条悟欣然接受伏黑惠的评价，“那可是小明，双标点是好习惯。” “好无耻的话。” “单身的人是不会懂的。”五条悟俯身，自豪地又弹了一下伏黑惠的脑门。 又一股血喷涌而出。 被熊猫抱着极速赶到操场的家入硝子无语凝噎，在熊猫发出的尖锐爆鸣声的背景音里，治疗好了伏黑惠脸上的伤。 “你对自己的力道一点数都没有吗，五条？” “这是指导。”五条悟理直气壮。 “这是滥用职权。”家入硝子死鱼眼。 已经恢复健康的伏黑惠无话可说，转身继续去训练了。 第86章 伏黑惠只在高专待了两周不到，就因为假期结束离开了。飞鸟井明舍不得玉犬，拉着乙骨忧太去崎玉县做了一周的任务才返回东京。 到了九月后，乙骨忧太的咒力操控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虽然在五条悟看来这种水平还是很粗糙，但大家都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上午是一年级学生们的理论课时间，所有学生结束了晨练赶回教室，飞鸟井明也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温度很低，五条悟早早开好了空调。飞鸟井明关上办公室门，躺到入职后特意准备的休息椅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五条悟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教学计划和教学评估，看到飞鸟井明悠闲自在的样子，立刻把自己的休息椅推了过去，和飞鸟井明的紧贴在一起。工作没有做完，还不能休息，于是他搬来小桌板，在飞鸟井明旁边继续工作。 昨晚飞鸟井明去市区通宵做了一晚上的任务，回来后就马不停蹄的上工监督一年级晨训，期间一直没有休息，好不容易等到现在才能小睡一会儿。 空调运作的声音不大但催眠，飞鸟井明扯过五条悟的外套蒙住脸，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埋头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飞鸟井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吵醒。意识到有外敌入侵，他立刻起身，跟着五条悟一起跑向正门环形路。 巨大的鸟型咒灵停在校门边，穿着五条袈裟的夏油杰笑着对五条悟挥挥手。 “悟，好久不见。” 飞鸟井明拉住狗卷棘和乙骨忧太，把他们往五条悟身后扯，禅院真希和熊猫跟着一起后退。 夏油杰在五条悟来之前就已经尝试过拉拢乙骨忧太，但失败了，现在看到飞鸟井明想要把他们带走保护起来，马上召唤出几只一级咒灵，把飞鸟井明和五条悟与学生们隔开。 “飞鸟井，不要乱动，”夏油杰笑眯眯地抬手，更多的咒灵出现在空中，随时可以攻击在场的每一位咒术师，“你们应该有事先调查过我的咒灵持有量吧？不想让这些学生出事的话，就不要妄想动手。” 放出不少咒灵后，咒术师们果然停止了动作。夏油杰对此非常满意，舒展双臂，宣告了自己的百鬼夜行行动。 “12月24日，日落时分，我们将举行百鬼夜行。” 他将在东京新宿和作为咒术圣地的京都各释放上千只咒灵，下达“大开杀戒”的命令。 “如果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那就来拼命阻止我吧，”夏油杰扬起恶意满满的笑容，“让我们来互相诅咒吧！” 夏油杰的宣战是对咒术界莫大的挑衅，但漫天的咒灵让他们难以逮捕夏油杰。 “夏油大人，那家店马上要关门了！”枷场菜菜子看着手机惊叫，打破了现场凝滞的氛围。 夏油杰表情呆滞了一瞬，立马恢复笑容。 “抱歉啊，悟，她们吵着要吃竹下街的可丽饼，那我们就先走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麽离开吗？”五条悟冷冷地说。 “算了吧，悟。”夏油杰抓住鸟型咒灵的腿，天空中待命的咒灵缓缓向地面靠拢，“你可以全身而退，其他人可不一定。” 咒灵扇动翅膀，飞向天空，离学校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离开五条悟的攻击范围后，围堵在校门前的咒灵们一同消失，仿佛刚才夏油杰关于百鬼夜行的宣战只是错觉。 夜蛾正道骂骂咧咧地转身，召集所有人开展紧急会议，五条物站在原地仰头凝视了一会儿夏油杰离开的方向，也转身离开。 ** “该死的，夏油！” 会议室里的长桌被夜蛾正道敲得震天响，家入硝子在大家商讨抓到夏油杰后要立刻执行死刑的时候悄悄离开了会议室。 五条悟倚着门框，双手抱臂，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夜蛾正道推测夏油杰一方的力量不会太强大时才开口，“我不认为他会挑起一场必败的战争。” “可恶！”夜蛾正道拧眉，愤怒地说。 夏油杰这几年在疯狂收集咒灵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百鬼夜行的相关信息已经上报给了总监会，所有人全面戒备，准备迎战。 京都校和东京校的往届毕业生全部被召集回了国内，为12月24日的百鬼夜行做准备。未毕业的学生也加强了训练强度，尤其是二级及以上的咒术师们。 宣战日过后，五条悟沉默了许多，腾出了更多时间在学校里指导学生训练。 12月24日很快到来，按照总监会的要求，五条悟和夜蛾正道等人带领东京校的学生前往新宿应战，飞鸟井明则是被单独调往京都。 原则上乙骨忧太也应该跟随飞鸟井明前往京都，但怕解决咒灵时分不出更多注意力保护乙骨忧太，四级咒术师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一同留在了东京校。 日落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夜蛾正道把所有人集合在一起，再次强调作战计划和每个人的任务。 五条悟站在队伍的角落，听着伊地知汇报很早以前让他去调查的事情。 上千只咒灵已经抵达了新宿，夜蛾正道大喊五条悟的名字，问他有没有在听。五条悟没有回答，而是放下用力捏着脸的手，快速给远在京都的飞鸟井明打去了电话。 “小明，别管京都的事情了，现在立刻回学校保护忧太，”五条悟语速飞快，“杰那种爱出风头的人，不可能不在前线。他现在很有可能去了学校，我猜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夺取特级咒灵祈本里香。” 飞鸟井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答应了下来。 “老师，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在新宿吗？” “在。” “好，我马上到。” 飞鸟井明挂断电话，十指相扣，用力合掌，凭借很早以前练习发送阵时在五条悟 身上留下的锚点，很快发送到他的身边。 刚从咒灵嘴巴里跳出来的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还没大展身手，就消失在了成群的咒灵里。站在高处的米格尔发现她们消失了，愣了一会儿。 早就发现了他的五条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跃上高楼来到他眼前，手心里红光大盛。 “抱歉，我赶时间，让我们速战速决。” 第87章 飞鸟井明曾经见过枷场姐妹一面。 竹下街的可丽饼人气超高，每天都有不少人去买，飞鸟井明在超长的队伍里遇见了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发现她们能控制咒力后，飞鸟井明本来想邀请她们来高专上学，但还没靠近就看见她们买好可丽饼后跑去街角和夏油杰汇合。 ——她们是诅咒师。 似乎是没有登记在案的诅咒师，总监会没有她们的数据。飞鸟井明匿名出了高价悬赏，在两天后拿到了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的数据。 枷场姐妹的术式都很有意思，可惜因为成长环境问题，两人思想偏激，和夏油杰一样视普通人为未开化的猴子。 飞鸟井明用咒具把她们绑在身边，发送回了学校，全程只有五条悟发现他来过。 穿透状态下就算撞到东西，摔到地上也不会受伤。飞鸟井明没有管被他拽的东倒西歪的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在夏油杰的帐降下前冲进教学楼，喊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跟他走。 第50章 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看不见枷场姐妹，但敏锐地注意到了飞鸟井明左手奇怪的姿势。 “飞鸟井老师，你的手怎麽了？” 用左手死死拉住绳状咒具防止枷场姐妹逃跑的飞鸟井明没有解释，说了句自己没事就带着两个学生跑了起来。 教师宿舍离教学楼不远，飞鸟井明打开宿舍门，把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推了进去。 “冰箱和茶几下面都有吃的和喝的，碟片和游戏机在电视机旁边，”飞鸟井明站在门外，不放心地叮嘱，“我回来前不要离开这里。” 联想到学校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帐，禅院真希皱眉，“飞鸟井老师，是不是有外敌入侵？” 飞鸟井明点头，“所以你们在这里待着，这里有我和五条老师设下的禁制，启动之后对方进不来。” “老师，我们跟你一起去。”禅院真希想回去拿咒具。 “不可以，对方是特级。” 禅院真希还想说点什麽，但飞鸟井明察觉到夏油杰马上要找过来了，没再废话，向宿舍角落的咒物注入咒力，开启禁制。 禁制开启后，没有“钥匙”，禁制内的人出不来，禁制外的人进不去。飞鸟井明拉上宿舍门，转身离开教师宿舍的范围。 夏油杰已经来到了教学楼，没在里面找到人后下了楼，碰见了已经等在楼下的飞鸟井明。 “哟，飞鸟井，”夏油杰揣着袖子微笑，“你不是去京都了吗？” “确实，”飞鸟井明抬头，“要不要谈和？” “谈和？” 夏油杰笑出了声，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人在想什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今天唯一的目标就是抢夺特级咒灵祈本里香。 “如果夏油先生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定下束缚，你收回新宿和京都的咒灵，我保护你的女儿们和其他家人们不被死刑。”飞鸟井明直白地说。 听到飞鸟井明提到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夏油杰收敛笑容，表情冷了下来，“飞鸟井，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看来谈不拢。”飞鸟井明后退几步，离开咒灵的攻击范围。 本来就没耐心和飞鸟井明扯皮的夏油杰在被踩中雷点后扯出一个敷衍的笑，“乙骨忧太在哪里？” 没人回答他。 飞鸟井明晃了晃一直用力握拳的左手，“夏油先生，想见见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吗？” 像蜈蚣一样的咒灵成群冲向飞鸟井明，飞鸟井明和咒灵潮后的夏油杰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用力甩动左臂，在咒灵即将抵达眼前的那一刻，手上忽然出现一截粗绳。 “夏油大人！”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惊恐的声音让夏油杰迅速收回了咒灵，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飞鸟井明手里刻着怪异咒纹的绳子和另一端被绑在一起的枷场姐妹。 “你绑架了她们？” 无视夏油杰的愤怒，飞鸟井明竖起右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给我万里锁，或者我杀了她们。” 夏油杰咬牙，神色阴冷。 第88章 飞鸟井明的作风和正派完全相反——夏油杰敢放出咒灵攻击他，他就会直接拿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挡刀，完全不管她们的死活。 在僵持了几分钟后，飞鸟井明失去了耐心，拿出另一个咒具，准备先杀了枷场姐妹，再绑走夏油杰。 “等一下，”发现飞鸟井明是真的动了杀心，夏油杰举起双手，“我给你万里锁，你放了她们。” 飞鸟井明举刀，“太晚了。” 什麽叫太晚了？ 夏油杰召唤出丑宝，从它口中拔出一小节万里锁。 “来定下束缚吧，夏油先生，”飞鸟井明把刀架上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的脖子，“收回京都和新宿的咒灵，给我万里锁，我就不杀她们，不然我先杀了她们，再把你的其他家人都抓来杀了。” “高专什麽时候开始教学生这一套了？还是说，这是悟教你的？”夏油杰把万里锁抓在手里，“万里锁，接好。” 飞鸟井明接过万里锁，与此同时，电话响起，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在夏油杰眼前消失。 一边紧盯着夏油杰，防止他偷袭，飞鸟井明一边接起电话。 “小明，新宿的咒灵不见了，京都的也是。” 夏油杰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是悟的电话吗？我已经收回咒灵了，你也该放了她们了。” 飞鸟井明按照约定解开了咒具，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立刻扑向夏油杰。 枷场菜菜子跳进鸟型咒灵的嘴里，拿出手机对准飞鸟井明，想要杀死这个威胁夏油杰的咒术师。还没按下快门，手就被一股巨力拉下，万里锁忽然出现，把枷场姐妹和夏油杰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 万里锁在三人身上缠了好几圈，密密麻麻的符纸贴在锁链上，夏油杰仔细看了看符文，感觉很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飞鸟井明用力拉了拉锁链，确认捆紧后，把万里锁和万里锁捆着的三人变成穿透状态，带着他们发送到了东京校附近的一套房子的地下室。 被监禁室同款的咒符限制，夏油杰最多只能召唤三级及以下的咒灵，造不成很大的威胁。就算想偷偷让咒灵解开锁链也没用，万里锁的末端在飞鸟井明手里，看不见末端，万里锁可以无限延长，上面的咒符也可以限制咒灵的动作。 把夏油杰等人关进地下室后，飞鸟井明转身离开，打算去一楼等五条悟回来再决定怎麽处理他们。 眼看着飞鸟井明要走，夏油杰出声喊住了他，“飞鸟井，你不杀了我吗？” “怎麽处理你要等老师回来再做决定。” “你变了好多。”可能是因为没有希望逃生，夏油杰不再维持假惺惺的笑容，没什麽表情的脸上透露出冷漠。 飞鸟井明疑惑地看向夏油杰，不明白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为什麽会觉得他变了。 “你不知道自己被悬赏了很久吗？”夏油杰靠上后墙，“你杀了太多诅咒师，所以有一部分诅咒师合力悬赏你。” 这和他变没变没什麽关系吧？飞鸟井明歪头，像是想起了什麽，说了句看起来不相干的话：“万里锁的消息是我用九百万从一个中介那里换来的。” “花这麽多钱就为了换一个咒具的消息？” “这对夏油先生来说只是笔小钱吧，”反正五条悟还没回来，飞鸟井明倚着墙，难得有耐心和诅咒师多说几句话，“知道它在哪里，然后去抢过来，这九百万花的不亏。”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的信息也是我高价买回来的。” 夏油杰表现得看起来对最后一句话没什麽特别的感觉，只是又绕回了最初的话题，“飞鸟井，以前你不会和敌人说那麽多话。” 原来说他变了指的是这个。 飞鸟井明古怪地打量了两眼夏油杰，“我没变，夏油先生。如果你不是老师的挚友，在教学楼的时候我就会杀了你们。” 地下室的门锁传来细碎的声音，皮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响起，夏油杰抬头，对上来者的蓝色眼睛，面对飞鸟井明时冷漠的脸上挂上了疲惫的笑容。 “你来了啊，悟。” 五条悟抿了抿唇，“杰。” “我的家人们呢？” 五条悟扫了眼被堵住嘴，和夏油杰捆在一起的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逃走了。” 公然宣战，发动恐怖袭击，就算今夜没造成什麽损失，加上过往杀害上百个普通人的罪行，也足够总监会判夏油杰死刑。 想说的话停在嘴边，五条悟向前走了几步，在夏油杰前面蹲下。 “……还有什麽遗言吗？” 地下室陷入寂静，连呼吸声都在耳边放大无数倍。飞鸟井明碰了碰五条悟的肩膀，在五条悟转头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老师，和夏油先生定下束缚吧。” 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的夏油杰惊讶地抬眸。 飞鸟井明打开手机，把屏幕转向夏油杰和五条悟，上面展现的赫然是总监会的新通知——对诅咒师夏油杰及其同夥的最新判决。 由五条悟监管、安排夏油杰进行祓除诅咒的活动，时限为终身。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暂时由飞鸟井明监管，在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进行为期四年的学习，四年后转交五条悟监管，安排任务，袱除诅咒，时限同样是终身。 看完通知，五条悟猛地站起身，拿出自己的手机确认，打开一看，真的在邮箱里找到了一样的邮件。 ——发信人姓德川，来自作为五条家的附庸的德川家。 “夏油先生，恭喜，死刑取消了，”飞鸟井明把手机熄屏，万里锁的末端由袖口转移到了腹部，“和老师立束缚吧，终身为他卖命。” 确认夏油杰的死刑确实被更改后，五条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你也有今天啊，杰。” 即将签下卖身契的夏油杰试图挣扎，“是飞鸟井抓的我，为什麽要和悟立束缚？” 第51章 “和谁立束缚都一样，但还是和熟人立束缚比较好吧？”飞鸟井明把手机塞回口袋。 “不一样……” “当然一样！”五条悟手臂一伸，揽住飞鸟井明的腰，两人的脑袋贴在一起。 看到五条悟过于亲密的举止，夏油杰眼皮直跳，“悟，你在干什麽？” 五条悟疑惑地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眼夏油杰的表情，恍然大悟，“我没说过吗？小明是我的爱人，我们是情侣。” “哈？” 第89章 五条悟和夏油杰立下了束缚，中间夹杂了无数不平等条约，包括但不限于要帮他分担一部分任务。 夏油杰欲言又止，本来想争取一下，少点不合理条件，但旁边有一个一副不同意就杀了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的样子的飞鸟井明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最后还是同意了所有束缚条件。 定完束缚，五条悟心情由阴转晴，让飞鸟井明收回了咒符和万里锁。 “学校里还有很多空宿舍，杰，你带这两个小姑娘去挑两间吧，”五条悟打开地下室的门，“我和小明要出去一下。” 有苛刻的束缚在，夏油杰没办法再次叛逃，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五条悟说的，带两个养女去东京校挑宿舍。 交代完住宿的事，五条悟就开车带飞鸟井明去了伏黑惠家。 到崎玉县时已经是半夜了，但伏黑家的灯还亮着，伏黑惠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外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的脚步声，立刻起身。 “惠，怎麽还没睡？”五条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今天是夏油杰宣战时说的百鬼夜行的日期，伏黑惠没有被安排上前线，但他知道作为最强的五条悟有多忙。如果不是不安的感觉太强烈，他也不想在这种重要时刻打扰五条悟。 “津美纪和同学去了八十八桥探险，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伏黑惠握紧拳头，“我去了趟八十八桥，但根本没见到人，所以才给您发了消息。” 明白事态紧急，五条悟安抚伏黑惠，“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在家等我们还是和我们一起去？” “一起。” “好，”五条悟揽住飞鸟井明，“惠，你拉住小明，我带你们去八十八桥。” 伏黑惠伸手，被飞鸟井明反扣住手腕。相触的一瞬间，伏黑惠发现自己变得透明，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八十八桥。 八十八桥确实和伏黑惠说的一样没有人，五条悟拉下墨镜，六眼能清晰地看见诅咒残留。 相比八十八桥，附近的居民区诅咒气息更强烈。五条悟转头，喊了声飞鸟井明，“小明，我们去那边看看。” 时间拖得越久，伏黑津美纪越危险。飞鸟井明拉住伏黑惠和五条悟，三人一起在居民区穿梭——有飞鸟井明的能力在，不用担心会被普通人看见，引起恐慌。 顺着诅咒的气息走，五条悟在一间门窗全部用砖块和木板封死的房屋里停下，让飞鸟井明解除能力。 卧室床上摆着一个木盒，浓郁的咒力附着在木盒上，里面可能摆着咒物或者咒具。 除了木盒，房间里似乎没有其他诡异的地方了。五条悟来到床头，手指按上锁扣，下一秒，屋内场景变化，长发咒灵朝着五条悟张开黑漆漆的嘴。 袭击五条悟并不妨碍长发咒灵把手里的咒物喂到它抓来的人质嘴里，飞鸟井明拔刀，从侧面砍掉了它的两只手。 其中一只手里抓着的是昏迷的伏黑津美纪，伏黑惠急忙上前，推开禁锢着伏黑津美纪的咒灵残肢，想查看她的伤势但不敢。伏黑津美纪浑身是血，身体已经略微变形，尤其是手臂，那只咒灵可能为了逼迫她吞下咒物碾碎了她的手臂。 现在任何触碰都是对伏黑津美纪的伤害，伏黑惠焦急地看向不远处的五条悟，“五条老师，津美纪她……” “小明，你先救津美纪，”五条悟已经用无死角的视觉看到了津美纪的情况，“咒灵交给我。” 属于反转术式的光芒亮起，伏黑津美纪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最严重的手臂也恢复如初。飞鸟井明在伏黑津美纪身边蹲下，发现伏黑津美纪即将睁开眼后，轻轻捂住对方的眼睛。 “小惠，飞鸟井先生，我……” “别看，”飞鸟井明声音温柔，“马上就结束了，津美纪。” 红光闪过，一直叫嚣着要复活女儿的咒灵被祓除，五条悟手里抓着木盒，把咒物放了进去。 伏黑津美纪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在昏迷前看到了一个丑陋的怪物，但现在又什麽都看不见了。 虽然被飞鸟井明捂住了眼睛，但听觉并没有被屏蔽，伏黑津美纪能听到五条悟祓除咒灵时制造出的巨响，也能感觉到身上的伤莫名痊愈了。 “太好了，你没事。”伏黑惠松了口气。 “好啦，拯救津美纪和她的同学的活动圆满结束，回家吧。”五条悟伸手，把咒灵死亡后出现在房间角落的同学们用苍吸起，“津美纪看起来有好多疑问，等回去再聊吧。” 把同学们平安送回，回家的路上，沉默了很久的伏黑津美纪说起了自己在濒死时看见的怪物。 “五条先生，我看到的怪物是真实存在的对吗？”伏黑津美纪心情低落，“小惠一直能看到它们对吗，明年要去的宗教学校也是专门学习对付它们的吧？” “是的哦，”五条悟承认了咒灵的存在，“最近学校里多了个超强的人，他会派厉害的咒灵来这里驻守的，津美纪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五条先生，如果我吃下了那个东西呢？”伏黑津美纪问起了那只咒灵制造的咒物。 “会死。”五条悟即答。 而且说不定会失去自我意识后，杀光自己的同学再被咒物毒死。五条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伏黑津美纪再次陷入沉默。 四个人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直到快到家门外时，伏黑津美纪鼓起勇气问：“五条先生，明年我可以和惠一起入学吗？” “津美纪。”伏黑惠不赞同地皱眉。 “津美纪，咒术师要面对的不是只有你今晚看到的咒灵那麽简单，”或许是因为伏黑津美纪今晚刚死里逃生，五条悟没有直白地说她没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不要因为今天的遭遇给自己强加责任，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享受青春的权利。” 所有人很快到了门口，飞鸟井明拉开门，侧身给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让出位置。 “回去吧，津美纪，惠，”五条悟在门外挥挥手，“好好休息，有事联系我们。” “五条先生，飞鸟井先生！”在门关上前，伏黑津美纪跑到门边。 “怎麽了？”飞鸟井明低头。 伏黑津美纪踌躇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晚安。” 飞鸟井明从兜里拿出一张咒符，递给津美纪，在她收下后想摸摸她的头，但想到她已经长大，只能收回手。 “晚安。” 第90章 第二天还要去学校上课，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在伏黑家的灯熄灭后又连夜赶回了东京校，放出了被遗忘在禁制里一整天的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 电影碟片有被使用过的痕迹，速冻食品和水果被吃了一点，还有几罐汽水也空了，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各自占据了沙发一角，睡得横七竖八，直到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回来，喊醒了他们。 “抱歉，没及时回来给你们解禁制。”飞鸟井明收拾好茶几上的垃圾，心虚地向两个学生道歉。 淩晨被喊醒的两个学生没说什麽，打着哈欠回了学生宿舍。 送走学生，锁上门，五条悟摘下墨镜，推着飞鸟井明进了浴室。 “好了，快洗漱吧，明早还要上课。” 飞鸟井明也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和五条悟并肩贴在一起刷牙洗脸。 临近新年，新一天的课结束后，学生们就放假了。 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都要留校，不愿意回家，五条悟本来想问他们要不要来五条家跨年，但转念一想，把他们带回去只能当电灯泡，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夜蛾正道家的拉布拉多在五条悟离校的时候被五条悟牵走了，一直等到了五条家，五条悟才给夜蛾正道发了消息，说要邀请拉布拉多去他家过年。 夜蛾正道暴怒，接连打过去的电话都被五条悟挂断。 “好险，差点就要挨骂了。”五条悟表情夸张地拍拍胸口，把手机设置成免打扰。 拉布拉多不懂五条悟在说什麽，但它知道五条悟是经常给它喂好吃的的好人，于是把头凑过来，舔了舔五条悟的手心。 五条悟反手柄口水擦回到了拉布拉多的脑袋上，拉布拉多的头被他捧着转向飞鸟井明。飞鸟井明低头，轻轻摸了摸大狗的耳朵和脖子，得到了它的翻肚皮撒娇。 “笨笨的，但是超可爱～”五条悟双手捧脸，自卖自夸，“不枉我顶着过完年被校长揍的风险抢狗。” 第52章 伊地知狂流瀑布汗，紧张地抹了把额头，感觉自己也会因为帮五条悟运狗被夜蛾正道揍——但他是无辜的，都是五条悟逼他的！ “伊地知，你是不是在想什麽失礼的事？”五条悟幽幽地探头，“赏你全力巴掌哦。” “对、对不起！” “把车停到我家旁边那家有狗狗奶油的店前面就原谅你。” ……果然，五条先生只是想借机差遣自己。伊地知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 去甜品店的路上，飞鸟井明的手心也沾满了拉布拉多的口水。他举着手发呆的功夫，五条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麽，没被大狗舔过的手捂住飞鸟井明的下半张脸，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如果是小明舔的，我不会擦掉哦。” “我会顺着再舔一遍。” 飞鸟井明瞪大眼睛，抓住五条悟手往外拉。 “不要害羞嘛。”五条悟的手死死盖住飞鸟井明的脸，直到手心里传来濡湿温热的感觉，才满意地松手。 舌尖滑过还没干透的地方，五条悟转头，看着双耳爆红，用力捂住眼睛的飞鸟井明，凑上前亲了他的脸一大口，在脸上留下了一点亮晶晶的水痕。 坐在驾驶位的伊地知对后排的两人的对话一无所知。 在指定甜品店前下了车，让伊地知把他们的行李送去五条家，五条悟关上车门，一手牵狗，一手牵飞鸟井明，快乐地走进甜品店。 夜蛾正道家的拉布拉多很喜欢这家店的宠物可食用奶油，所以五条悟在这里办了张卡，充了一大笔钱，成为了这家店最尊贵的vip。 看见五条悟来了，店长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和两个人类打过招呼，又蹲下身和拉布拉多问好。装在三个纸杯里的奶油随之被店员端来，店长朝他们鞠躬，带他们去了一直保留着的专属座位。 今天是甜品店会员日，五条悟作为vip中的vip可以免费品尝店内新品，宠物奶油也可以无限量续加。 长桌上摆满了各色甜品，五条悟把宠物奶油放到地上，把冰淇淋蛋糕推给飞鸟井明，给自己拿了一盒提拉米苏。 甜味在嘴里炸开，五条悟开心地咬住勺子，“太幸福了——” 第91章 圣诞后不久就是新年，新年前一天，五条悟收到任务通知，和飞鸟井明一起离开了五条家。几乎每年新年都要去神社处理咒灵，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已经习惯了。 这次要去的神社不在京都，不少辅助监督去休年假了，五条悟和飞鸟井明自己开车去了目标神社。 神社在不知名的郊外深山，五条悟把套了防滑链的车停在山脚下，和飞鸟井明一起往山上走。 山里似乎更冷一点，飞鸟井明呼出一口白汽，把围巾在脖子上多缠了一圈。五条悟把暖好的手从兜里拿出，捂上飞鸟井明冰冷的脸，手心得到了对方一个轻柔的吻。 安静的山林里只剩下雪落下的声音，扩大的无下限隔开了风雪，两个人并肩走着，在雪里留下两串脚印，又在不久后被雪覆盖。 神社里的咒灵对他们来说不算危险，飞鸟井明在一旁降下帐，五条悟在帐里用一发小小的茈祓除了它。 等完成任务，时间已经不早了。 花在路上的时间太多，现在回京都也赶不上零点跨年，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干脆在附近的温泉酒店定了个房间，准备在那里住一晚上。 酒店的店员们很热情，但有来这边做任务的经验，五条悟对这里还算熟悉，于是拒绝了店员提出的带路，自己拉上行李箱，和飞鸟井明去了订好的房间。 天彻底暗下来后，屋外响起爆竹声。原本躺在五条悟大腿上休息的飞鸟井明一骨碌爬起来，拉开门往外看，正好看到一朵巨型烟花炸开的瞬间。 第一批烟花放完后，屋外安静下来。飞鸟井明回到五条悟身边，用力抱了抱他，又拖来行李箱，从行李箱的角落拿出被保护得很好的小盒子，把里面的咒具拿了出来。 两枚打造成戒指状的咒具躺在飞鸟井明的手掌心，五条悟摘下墨镜，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诅咒气息好强烈诶，小明。” “可以给你戴上吗，老师？”飞鸟井明双手捧着戒指，跪坐在五条悟身前。 附着着高浓度咒力和诅咒的两枚咒具戒指，两个人戴上后，任何一方死亡，都会化为咒灵跟在另一方身边。 总说不愿意诅咒他，但还是在新年把这枚带着诅咒的戒指当做新年礼物送给他。 五条悟轻笑，伸出左手，任由飞鸟井明把其中一枚大一点的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 “小明。”等戴好戒指，五条悟握住飞鸟井明的手。 飞鸟井明抬头。 交握的手掌越来越热，五条悟拿起另一枚戒指，给飞鸟井明戴上。 窗外又响起了烟花爆炸的巨大声响，飞鸟井明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外的天空。下一秒，耳朵一热，飞鸟井明回神，听到五条悟对他说： “我们结婚吧。” 随之而来的是湿热的吻，强行撑开指缝的手，还有五条悟含糊的话。 “过完年…等过完年，我就去申请外派，我们一起去美国结婚好不好？” “……好。” 飞鸟井明后仰，好不容易和五条悟分开一点，但刚说完一个字又被拉了回去。 屋外的烟花不知道什麽时候消失了，五条悟关上门和灯，滚烫的手粘贴飞鸟井明的后颈，唇舌吞没飞鸟井明无助的喘息。 第92章 伏黑惠是在入学的时候才知道五条悟结婚了的。 彼时五条悟被夜蛾正道揪着耳朵呵斥，拉布拉多在两人腿间穿梭，急得团团转。 “偷狗就算了，还把它带到国外去！”夜蛾正道暴怒，“悟，别以为你当老师了我就不敢揍你了！” 五条悟捂着耳朵，疼得嗷嗷叫：“都说了是有正事啦，我们可是让它当了证婚狗的。” 夜蛾正道愣住，“什麽狗？” “证婚狗。” 房间里又一次响起杂乱无章的捶打声，伏黑惠站在校长办公室外，听着里面的声音，举着手，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敲门。 同样有事来找校长的家入硝子在门口停下脚步，问伏黑惠怎麽不敲门进去。 伏黑惠无语，“校长和五条老师好像在吵架。” 家入硝子不以为意地敲敲门，在没人应答后推开门走进办公室，“进来吧，不用管他们。” 五条悟两手抓着无数夜蛾正道扔出来揍他的咒灵，灵活的躲过其他障碍物，喋喋不休地为自己辩解：“让它证婚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校长，这明明很吉利啊。” 坐在角落等他们休战的家入硝子疑惑地问伏黑惠，“什麽证婚？” “好像是五条老师和校长的拉布拉多……” “惠，不要乱说，”五条悟眯眼转头，“是我和小明出国结婚去了。” “新婚快乐。”家入硝子往沙发上一靠，往嘴里塞了颗戒烟糖。 “其实也不是很新啦，”五条悟忽然羞涩，“已经三个月了。” 这次家入硝子是真的惊讶了。 “五条，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昭告天下，太稀奇了。” 五条悟得意一笑，他憋了那麽久，就是为了看到大家惊讶的表情。 ** 开学第一天，伏黑惠自己到了学校，但另一名新生需要五条悟和飞鸟井明去车站接。两人带上伏黑惠，还有同样是一年级学生的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去了车站。 枷场姐妹把要去车站接新生的消息告诉了夏油杰，于是算是半个高专教师的夏油杰也换上了教师制服，和其他人一起去了车站。 六个人浩浩荡荡地在车站附近等待，优越的相貌格外瞩目，让钉崎野蔷薇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们。 等钉崎野蔷薇转头看向他们了，五条悟把左手举过头顶，慢速挥了挥，又把手放到头顶，一下又一下地撩着头发。 戒指的光芒过于炫目，夏油杰瞥了几眼五条悟的手，发现对方完全不打算放下后，眯眼笑着，手则是在背后给了五条悟一拳——然后被无下限挡住了。 该死，别炫耀你那纯金镶钻的婚戒了。 好丢脸。 夏油杰的拳头青筋暴起。 钉崎野蔷薇不知道老师之间的争斗，只觉得个头最高的那个老师很怪——整天高举左手不觉得累吗？ 飞鸟井明也注意到了五条悟刻意的动作，心里尴尬到想把左手插进兜里，面上还是要维持着温和地样子，向钉崎野蔷薇介绍她的同届同学们。 五条悟轻哼一声，把飞鸟井明的手从兜里捞了出来，十指相扣。 这时，钉崎野蔷薇总算看出了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的关系，惊讶地说：“东京果然很潮。” “没错，我和小 明刚结婚不久哦。”五条悟举起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晃了晃。 夏油杰忍住想吐的冲动，微笑着为钉崎野蔷薇翻译人话，“悟的意思是，想得到钉崎同学的祝福。” 第53章 “新…新婚快乐？”钉崎野蔷薇犹豫地祝福。 飞鸟井明捂脸，感觉自己刚刚努力营造的形象从这一刻开始被彻底摧毁了。 第93章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每个学生都给了飞鸟井明不同的评价。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虽然迫于五条悟等人的淫威，勉强和飞鸟井明和平相处，但还是因为百鬼夜行时差点被杀死的事看飞鸟井明不顺眼。 乙骨忧太也因为祈本里香对飞鸟井明的仇视，经常被飞鸟井明拉来当人质，但在做老师上，飞鸟井明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认真负责，所以乙骨忧太给的评价好很多。 飞鸟井明试过节假日送枷场姐妹礼物，但还是缓解不了僵硬的关系，只能放弃，后来的礼物全部拜托夏油杰转交给她们。 五条悟知道这件事后，想了个有点损但有效的方法。 夏季，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接到了一个祓除二级咒灵的任务。想要跟过去看着的夏油杰被五条悟支走，领队老师换成了飞鸟井明。 没有什麽额外的交流，交代了句注意安全后，飞鸟井明设好帐，在帐内的角落观察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的情况。 任务报告说只有一只二级咒灵，但进入烂尾楼后，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发现，所谓的咒灵其实是咒胎。 光是咒胎的级别就不止二级，因为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的术式都无法对咒胎造成什麽较大伤害。 可变异咒胎，评级实际在二级以上，孵化后可能变异成特级。枷场菜菜子的脸上流下了一滴冷汗，揽住枷场美美子，举起手机拍照，准备带枷场美美子离开烂尾楼。 黑色漩涡出现在她们脚下，在枷场菜菜子施展术式前就吞没了她们。枷场菜菜子惊叫一声，向飞鸟井明求救的话还没说出就消失在原地。 一直密切关注着她们的飞鸟井明在两人消失后起身，来到她们消失前所在的楼层，被相同的漩涡吞没。 在飞鸟井明主动接近已经孵化的咒灵，被拉入领域后不久，五条悟也来到了帐内，在烂尾楼外的空地默默等待。 枷场菜菜子在被拉入咒灵领域后就发现自己的手机被破坏了，术式无法使用，好在枷场美美子还在她身边，只是枷场美美子的术式也不能对已经领悟领域的咒灵造成什麽伤害。 漆黑的空间里，咒灵不知道在哪里。忽然，枷场菜菜子按倒枷场美美子，一股强大的咒力从她们头顶擦过。 ——单纯的咒力攻击竟然就能这麽强大。 枷场姐妹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一击不成，更多的咒力喷涌，枷场菜菜子紧紧抱住枷场美美子，强烈的害怕情绪扼住了她的咽喉。 “总监会的情报收集又出错了啊。”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枷场菜菜子嗓音嘶哑地喊了声“飞鸟井老师”，一把揪住来人的衣角。 “菜菜子，美美子，到我身后来。”看出来她们很害怕，飞鸟井明换掉了平时疏离的称呼，声音温柔。 万里锁在她们身上绕了几圈，下一秒，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原地消失。 安顿好枷场姐妹，飞鸟井明拿出弓箭，拉开弓，火焰划破黑暗，击碎了这个不完全领域。 领域被击破，咒灵显型。感受到飞鸟井明手里的弓型咒具的压迫感，咒灵打破墙面，从烂尾楼上一跃而下。 飞鸟井明追了出去，三只箭射穿咒灵，火焰吞噬了它的身体，咒灵逃脱不及，全身燃为灰烬。 万里锁收回身体，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重新出现，腿软地坐在地上。 飞鸟井明弯腰，抽出几张纸巾，轻轻抹去枷场姐妹脸上的冷汗，又摊开手，耐心地问：“还起得来吗？”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握住飞鸟井明伸来的手，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在咒灵祓除成功后，五条悟给飞鸟井明发了条短信就走了——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被枷场姐妹或者夏油杰识破咒灵评级错误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辅助监督正站在车边等他们回来，听到飞鸟井明说枷场菜菜子的手机被咒灵打坏了，紧张地问要不要现在去买个新的回来。 “飞鸟井老师，今天出门急，没带钱。”枷场菜菜子阻止了飞鸟井明要带她们去买手机的行为。 “没关系，我付钱。”飞鸟井明帮枷场姐妹拉开车门，等她们上车后放缓声音说，“今天你们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 辅助监督把车开到热闹的商业区，飞鸟井明先给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买了时下最新款的手机。本来打算再带她们去其他地方逛逛，看看还有什麽要买的，五条悟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把银行卡交给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飞鸟井明坐上辅助监督的车离开，又坐新干线到了京都，赶往总监会。 五条悟正在总监会大楼外等飞鸟井明，看到飞鸟井明来了，赶紧拉着他往楼上赶，闯进一个设了帐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夏油杰正端坐在主位和倒了一地的高层们进行单方面交流，咒灵密密麻麻地填满了会议室，所有和五条家作对使绊子的高层被打得鼻青脸肿。 “杰超生气的，”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贴近飞鸟井明窃窃私语，“你那边怎麽样了？” “老师的方法很好，”飞鸟井明小声嘀咕，“菜菜子同学和美美子同学看起来愿意尝试放下去年的事了。” “那就好，简直是一举多得。”五条悟得意洋洋。 夏油杰听到声音，看了过来，“悟，什麽一举多得？” “你发泄了怒气，总监会减少了情报失误，咒术师减少了伤亡，一举三得。”五条悟大脑飞速运转，扯出了理由，同时竖起三根手指。 夏油杰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五条悟，猜到这大概不是实话，但懒得追究。 嘟着嘴的咒灵嘴里嚷嚷着“要亲亲”，扯碎了其中一个不服气的高层的脸。 夏油杰笑眯眯地挥退咒灵，抹去脸上的血珠，“各位还有什麽异议吗？” 高层们奄奄一息，没人回答夏油杰的话。 恶魔！这群人简直是恶魔！ 第94章 夏油杰最近很后悔当初答应了五条悟要回学校当教师。 因为要准时上班，五条悟总会带着飞鸟井明在早上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宿舍门外不厌其烦地敲门，直到他开门。后面他跳窗去上班，五条悟才消停下来。 好景不长，几天后，五条悟发现了夏油杰跳窗上班的事，于是敲门活动改成了扒窗。几乎每天醒来，夏油杰都能和窗外囧囧有神的蓝眼睛对视。 一天，夏油杰实在忍不了了，提早醒来，蹲守在窗边，在挚友的脑袋出现后猛地推开窗，探头准备开骂。 “悟，你……” 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夏油杰低头，和同样扒拉着窗台，只是没有探头的飞鸟井明对上视线。 “算了，”夏油杰假笑，“我们校长办公室见。” 说到做到，夏油杰换好教师制服，直奔校长办公室。 五条悟悠闲地跟在后面走，中间还剥了颗奶糖喂给飞鸟井明。 “好吃吗？”五条悟轻轻捏了捏飞鸟井明的发尾。 飞鸟井明点头。五条悟买的糖基本都很贵，味道也不错。 “那给我也尝尝。” 后面发生的事情夏油杰用脚趾都能想到，无非是五条悟借着吃糖的借口亲了飞鸟井明，还不止一次。 为什麽他要一直忍着这家夥整天炫耀的离谱行为？ 他要反抗！ “悟，我们去打一架吧。”夏油杰勇敢地把想法付诸行动，转身拽着五条悟的后衣领往操场走。 被拖着走的五条悟舔舔唇，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更加刺痛了夏油杰的眼睛。 “你这家夥，我还在这呢，就当着我的面干这种事，不可饶恕。”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反驳，“哪里有当着面干？这不是背着你做的吗。” “很难装听不见。” “杰，你竟然偷听，”五条悟一副惊讶的样子，“不仅偷听，还臆想。” 夏油杰不再说话，一边假笑，一边无能狂怒地猛击无下限，和五条悟一起打坏了大半个操场。 ——情侣滚出学校！ ** 五条悟和夏油杰作为教师，公然带头在操场斗殴，被夜蛾正道揍了一顿。 下午的体术课，学生们在操场周边打转了半天没等来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打算自己练习了，好在在大家的耐心消失殆尽前，飞鸟井明走了过来。 “各位，今天由我代课。”飞鸟井明拍拍手，学生们围了过来。 “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不来吗？”有人问。 飞鸟井明给他们挽尊，“两位老师有任务，已经离校了。” ——其实是都窝在宿舍写检讨。 学生们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又在飞鸟井明的轻咳中安静下来，听他安排，两人一组对战训练。 第54章 另一边，五条悟入强盗般踹开夏油杰的宿舍门，捏着纸和笔奔向夏油杰的书桌，卷走他写了一半的检讨。 看着格子纸上划出的长长墨痕，夏油杰核善微笑，“悟，你在干什麽？” “抄检讨啊。”五条悟用“这都不懂”的眼神扫了眼夏油杰，让后者的愤怒无限增长。 夏油杰勉强维持住原先的表情，正要开口，就被五条悟抢过了话头。 “杰，你不会要告诉校长吧？”五条悟用微妙的表情上下打量夏油杰，露出挑衅的笑容，“一把年纪了还搞打小报告这套吗？” “一把年纪？我比你小一岁。”夏油杰回以微笑。 “别转移话题。”即将奔三的五条悟假笑。 两个人互相挑衅，最后其中一个没沉住气，几秒后，教师宿舍的墙体破了个大洞。 极速赶来的夜蛾正道拉开了他们，保住了半边宿舍。 原先写了一部分的检讨书在他们的攻击中销毁了。夏油杰无语地在废墟中翻出完好的纸和笔，去了五条悟和飞鸟井明的宿舍写字数要求翻了好几倍的检讨书。 等进了房间，夏油杰发现客厅摆着两个大行李箱，衣柜半开着，其中的衣服已经被搬空了。 “悟，你和飞鸟井最近要出差吗？” “什麽？”五条悟探头，顺着夏油杰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指的是那两个行李箱，“没有，我们只是打算搬去学校外面的房子里住。” 也就是说，接下来这两个人不会再大早上的来骚扰他了。尤其是五条悟，每天早上都视奸他，弄得他毛骨悚然。 夏油杰松了口气。 “杰，”五条悟忽然紧盯着夏油杰，露出神秘微笑，“你知道我们为什麽要搬走吗？” 像是下一秒就要恶作剧了的邪恶表情让夏油杰警惕起来，“我不想知道。” 五条悟才不管夏油杰是不是真的不想知道，自顾自地公布答案，“因为！这里的隔音太差啦——” 听懂了他在说什麽的夏油杰脸色微变，“我要吐了。” 五条悟发出“噗噗噗”的笑声，躲过夏油杰的拳头，逃出了宿舍范围。 －－正文完－－ 第95章 晚上八点十五，结束了一天任务的飞鸟井明坐在辅助监督的车上闭目养神。 五条悟出国出差了，一年级的学生交由飞鸟井明看管，最近他每天早出晚归，今天是难得的能早点回家休息的日子。 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特别设置的铃声响起，飞鸟井明闭着眼摸出手机，接通电话，“老师？” “小明，……松饼，滋…滋……” 是想让自己帮他带一份上次吃过的松饼吗？信号怎麽这麽差？ 飞鸟井明睁眼，习惯性地看向驾驶座，发现上面没人，负责开车的辅助监督不知道去哪了，但车还是在匀速向前行驶。 “……”什麽鬼故事？ 爬进驾驶座，把踩刹车、拉手刹和熄火试了个遍后，车还是没有停下，飞鸟井明果断拉开车门跳车，用咒力毁掉了车。 10月31日万圣节，东京市区热闹非凡。 飞鸟井明本来应该快到东京校附近的房子了的，现在忽然出现在离市区很近的地方，入手机信号还很差，处处透露着诡异。 往市区走了几步，信号恢复满格，飞鸟井明立刻回拨了五条悟的电话。几秒后，电话接通，但对面没有声响。 “老师？”飞鸟井明出声，但电话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刚刚信号不好，没听清，老师是想吃冰淇淋松饼吗？” 对面没有回话。 飞鸟井明放慢脚步，最后在离甜品店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双眼扫过人来人往的街口，还有更远的地方出现的帐，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手机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飞鸟井明想着要不要喊五条悟全名试试看的时候，手机里总算传来声音。 “你是谁？” ** 挂断电话，飞鸟井明往远处巨大的帐走去。他陆续试过给通信录里的人发短信、打电话，全部失败，只有给五条悟的短信收到了两条回复。 一条是“等我”，一条是“你是谁”。 后者马上覆盖了前者，如果不是一直盯着手机，飞鸟井明或许会错过前一条消息。 有过一次穿越异世界的经验，飞鸟井明对此接受良好，乐观地觉得可能只是到了某个平行世界。他认识的五条悟能发消息给他，或许他马上就能回家了。 找到一个无人的阴暗角落，飞鸟井明在那里发动能力，然后穿过一间间商铺，穿过人群，最后穿过帐，走进地铁站。 万圣节聚众的人太多，有可能会产生咒灵。往年飞鸟井明都会和五条悟一起去市区祓除咒灵，但从来不会设下这麽大的帐。 在进地铁站前，飞鸟井明没有碰见一个咒术师，虽然不懂为什麽还没安排人来探查支持，但他还是先去了地下探查。 巨型的帐困住了普通人，迟迟不能离开让人群恐慌起来。飞鸟井明加快脚步，从地下一层开始搜索有没有咒灵或者诅咒师。 一直到九点时，飞鸟井明遇到了穿着高专校服的学生——领口有红色兜帽，是他不认识的人。 与此同时，蝗虫咒灵出现，挡住了这个学生的去路。 飞鸟井明解除能力，拉弓放箭，火焰吞没了蝗虫咒灵，不一会儿就祓除了它。 “你叫什麽名字？”飞鸟井明放下弓。 “虎杖悠仁。” “你是京都校的老师吗？”虎杖悠仁疑惑地对着飞鸟井明身上和五条悟几乎如出一辙的教师制服思考。 “不是，”飞鸟井明从手机上分出一秒注意力给虎杖悠仁，“我是东京校的老师。” “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