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我是超英全员推怎么你了》 第1章 [bl同人] 综英美同人）我是超英全员推怎么你了》作者：弯弯一轮月【完结】 彼得发现自己刚转学来的同桌有点怪。 他不仅对所有超级英雄的称号和事迹如数家珍，还经常和各路来路不凡的新闻人物偶遇。 在和他成为朋友之后的日子里，彼得成功的收获了： 守株待兔左手甜甜圈右手汉堡的本地富豪x1 刚刚醒来对现代知识一窍不通的大胸甜心x1 将来超炫但现在只是落魄医生的未来法师x1 坐拥超大庄园外加保镖队伍的能读心校长x1 甚至还有： 本意采访但莫名其妙被扒马的无辜小记者x1 宴会上携家带子压轴登场的性感甜心首富x1 就连他自己——都在一次意外后成为力速双a蜘蛛侠，荣获“纽约好邻居”称号。 “维吉尔，”一天午后，彼得好奇地问他，“你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吸引超英的光环？” 维吉尔只是笑，碧蓝色的眼恍如波光粼粼的海，在平静的表象下蕴藏着无数暗潮。 “这世上没有任何巧合，彼得，”他的目光投向大厦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所有的巧合，不过是极致推理之下必然出现的结果。” 如此卑劣的行径，却妄想着能够站在他们的身侧，一同成为夜空之上闪烁的繁星。 多么可悲可叹的愿望。 九头蛇可从来没教过他这些。 “可他们也从未教过你孤身一人前往世界异侧，在宇宙的最后一层壁垒之前挽狂澜于将倾。” 在世界异侧死而复生的反抗军首领举起酒杯，杯中摇晃的冰块折射出莹润的光芒。 “敬该死的正义。” 点燃摇曳将熄的暗夜之火吧。 时刻牢记，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西方罗曼 超级英雄 轻松 主角视角维吉尔互动小蜘蛛配角铁罐夜行生物大蝙蝠氪星救援犬 一句话简介：仍然在找爹的道路上艰苦奋斗 立意：有人蹚过宇宙的长河，带你一个光辉璀璨的未来 第1章 rain congratulatio…… “你的父亲是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 记忆中温柔冷静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遥远的仿若光年之外的呓语。 “这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伟大的超级英雄。” “我亲爱的维吉尔，你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纽约罕见的大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稍早春日树梢的绿叶，不远处稀疏分散的几户人家亮起了灯。 维吉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最近处的房屋，发梢的水珠如同断线的珠子般坠落在他黑色的长风衣上。 那里住着他今夜的目标，美国著名的生物科学家——威廉·梅塞尔森，他曾在基因改造方面取得重大成就，九头蛇需要他的研究成果。 “把梅塞尔森带回来，或者让他死。” 斯特拉克下达了这样的指令，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从未启用的秘密武器——维吉尔，代号「medley」。 维吉尔垂下眼帘，长而翘的睫毛掩去那双宝石般的蓝眼眸中的情绪。 成为一个超级英雄，他想。 这是一件多么天方夜谭的事啊。 他从左肩上拽下一个窃听器扔向远处，几步上前按下了威廉家的门铃。 “honey，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按门铃？” 得益于自己超乎常人的听力，维吉尔听到一个女声这样询问。 对预先看过威廉一家资料的维吉尔来说，猜出这个女人的身份并不难，她是斯蒂娜·威廉，梅塞尔森·威廉的妻子，毕竟这个家庭只有两个人。 “去看看就知道了，或许是被大雨所困扰的行人，毕竟纽约下这么大的雨可不常见。” 威廉开玩笑似地说着，板凳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隐约传到他耳中。 开门声，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以及被打开的大门。 拿着伞出现在维吉尔面前的威廉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有着这个年龄的男性大多有的啤酒肚，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着幸福的光芒。 他心疼地看着维吉尔一直向下滴着水珠的发梢和他几近湿透的外套。 “哦，我可怜的孩子，怎么一直在外面淋雨呢？你早该让我们知道的。” 威廉温和地握住他纤细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要把他往家里带。 维吉尔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他进屋，然后就被惊呼着的斯蒂娜按在了板凳上。 “上帝啊，怎么淋成了这个样子。快去给我们可怜的孩子拿两件干净的衣服来，我记得上次我们的弟弟来拜访的时候留了两件在这里。” 斯蒂娜用干燥的毛巾细心地擦拭着他的头发，等她看到地上蔓延的一大滩水渍后才反应过来她忘了让维吉尔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 “天哪！”她懊恼的拍了拍头，“我居然忘了让你脱外套！” “没有关系的，谢谢您，夫人。” 事实上，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让他相当受宠若惊了。 维吉尔缓缓开口，少年人清朗的声音像是山涧的泉水流淌过心间，让人的内心宁静下来。 他眨了眨眼，沉静地注视着这位女士。 “哦……孩子，你有一双上帝吻过的眼睛。” 他蔚蓝色的眼瞳澄澈又清冽，像是平静的湖面，刚刚擦过的黑色短发有些凌乱，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乖巧地看着她的样子像只无害的小兽，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上去换件衣服吧，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房子的衣柜第二层，梅塞那个忘事鬼这么久还不下来，肯定是不记得在哪里了。 她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推着他往楼上走去。 虽然是把丈夫叫做忘事鬼，但实际上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呢。 维吉尔向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打量着楼下。 暖黄色的灯光与热气腾腾的饭菜，干燥温暖的毛巾与轻柔爱怜的额吻，温馨的、幸福的、美好的家庭，毫无戒备的夫妻二人。 以及不合时宜地想起的，在暗色而短暂的人生经历中可以称作“母亲”的那位研究员。 “怎么了孩子？” 斯蒂娜站在楼梯下望着他，看见他踌躇的样子了然地笑了笑。 是在害羞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可爱的男孩，换完衣服了下来陪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 维吉尔抿了抿唇，犹疑着回答了一声“好的”就回头往上走去。 斯蒂娜微笑了起来，她折进厨房多拿了一份餐具出来，心中开始期待起与今夜意外造访的小客人一同享用的晚餐。 一个内心足够柔软善良的孩子，他只是需要一点指引，不过或许他已经在正确的道路上了。 等会问问他的名字吧。 斯蒂娜这样想着，看着维吉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维吉尔踏上二楼的地板，正在衣柜一层翻箱倒柜的威廉听到他的脚步声后擦了擦脸上的汗，转过头来。 “我的孩子，你怎么上来了？” 维吉尔没有说话，他将还在滴水的风衣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从黑色作战服腰带上摸出一把手枪。 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威廉，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梅塞尔森·威廉，1956 年 5 月 12 日出生于布鲁克林，1978 年参军，1985 年选择离开军队，曾就职于斯塔克集团旗下生物科学研究室，现任麻省理工特聘教授，于 2005 发布《基因编辑技术的应用》一文，秘密研究成果为无副作用地通过基因编辑技术改变生物的生长速率。” “九头蛇需要你的研究成果。” 维吉尔面无表情，凛然冷冽的蓝色眼瞳注视着他。 “但我希望你们能今晚就离开这里，隐姓埋名永远不被发现，或者寻找他人的庇护。” 威廉注视着他，他上前几步拥抱了维吉尔，维吉尔被他突然的拥抱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谢谢你，孩子。” 威廉松开维吉尔。他曾在军营服过兵役，并不是个只知道埋头搞研究的古板科学家，也知道自己隐瞒着未曾发表的研究成果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九头蛇，他当然知道，二战时期臭名昭著的邪恶组织，虽然美国队长的故事中九头蛇已经覆灭，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残部遗留到现在再次发展壮大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维吉尔接到任务来带走他，或者来杀死他，只是他可怜的孩子现在改变了心意，这是一件好事。 “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对吗？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斯塔克集团，斯塔克先生会帮我们的。” “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这个时代的象征，灼然如焰的太阳，只能远眺的神之宠儿。 想到自己与那位斯塔克先生的关系，维吉尔有些低落地低声说。 第2章 “当然他是，但你也是。孩子，不要随意轻视自己。” 威廉笑了起来，从容淡定地完全不像是处在生死关头的人，他快步走下楼梯，给了自己的妻子一个拥抱。 “亲爱的斯蒂娜，我想我们得来一场雨夜的浪漫旅行了，还记得我们上次这么疯狂是在什么时候吗？” 斯蒂娜有些愕然地看着一前一后下来的两人，当视线触及维吉尔穿着的黑色作战服时便明白了一切。 她知道她没有看错这个孩子。 “是的亲爱的，我当然记得，几十年前的夜晚，哦，我们端着枪在下着滂沱大雨的森林里狂奔，那时候我们都还是新兵蛋子，真是疯狂又让人怀念的岁月，看来我们有机会再重温一遍了是吗？”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看向维吉尔。 “好孩子，”威廉开口，“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 他很担心这孩子，尽管才认识不到三十分钟，但这足以让他看透这孩子的纯粹与善良。 他看不透维吉尔的过往，但至少他能够看出这孩子的手上没有无辜之人的性命，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孩子被所谓的九头蛇摧毁。 维吉尔不知道该怎么办，威廉和斯蒂娜都是军人，他们不会向九头蛇屈服，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里开枪杀死他们，然后向斯特拉克如实汇报。 但他的情感在阻止他。 “……情报有误，我会回去复命。”维吉尔咬了咬下唇，“你们很早就发现我了吗？” 他有些好奇这一点，毕竟两人到目前为止的反应都并不想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哦，当然，”威廉似乎在憋笑，“你的走路姿势和行为举止都有受过训练的影子，可不要小看一个老兵的眼力。” 斯蒂娜也笑了，五十多岁的女士笑起来温柔又和蔼，给维吉尔一种家的感觉。 “好孩子，要和我们一起走吗？你所在的组织不是什么好组织，不适合你这样的孩子。” 维吉尔摇了摇头，他会暂时留在这里处理残局，然后回组织复命。 他们并不会对他做些什么，毕竟他是最成功的作品，不过是再一次洗脑而已，他也并不畏惧。 “我会回到组织，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迎着二人担忧的眼神，维吉尔又一次败下阵来。 “我会找机会去斯塔克集团找你们的。” 斯蒂娜心疼地看着他，她最后一次拥抱了维吉尔。 “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期待地注视着他。 “……维吉尔。” 这是个被人遗忘的名字，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实验体的名字。 所以告诉他们也没什么。 “好的维吉尔，我仍然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走，但我们不会强求，因为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无论在哪里都是。” “你一定要小心，我们会想办法的，维吉尔，等等我们。” 威廉认真地承诺，他坐上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维吉尔目送着他们远去，摸了摸右耳的蓝宝石耳钉，那里有一个他自己悄悄制作的小玩意，九头蛇那群废物不会知道。 “菲德尔，抹除监控和威廉夫妇近期的所有行踪信息。” “收到指令，进行中。” 机械的无机质男声传入耳中，维吉尔神色冷然。 该回去汇报命令了。 他想。 第2章 silence congratula…… “听说你的第一个任务失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我亲爱的孩子。” 斯特拉克男爵双手撑着下巴，满面笑意地注视着单膝跪地的维吉尔。 只是那笑容里毫无暖意，有的只是森然而冰冷的寒意。 “非常抱歉，让您失望了。” 维吉尔温顺地低着头，垂下的黑色碎发遮蔽了他的神色。 “medley，你是我最心爱的孩子，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但是我们都很期待你的未来，希望下一个任务你能够为我们带来漂亮的结果。这次就算了，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出任务，经验不足失败也是可以容忍的，好好回去休息吧。” 维吉尔抬起头注视着他，漂亮的蓝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与内疚，看上去的确是在真心实意地为了自己的失败而忏悔。 “……我下次一定会为您带来让人满意的结果。” 斯特拉克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颔首示意对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维吉尔收到指示，利落地起身离开，合上房门的一霎那，他在余光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吩咐下去，稍后对「medley」进行洗脑，最高级别。” “但是他不久前刚接受洗脑，过多而频繁的洗脑会对他的中枢神经系统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斯特拉克神色晦暗，他翻开桌上的任务执行资料，出现在白纸上的是九头蛇曾拥有的另一个武器留下的任务记录。 “我们已经失去了冬兵，不能够再容许一个对九头蛇不忠的武器诞生。” “……遵命，斯特拉克大人。” 那位常年负责对他进行洗脑的博士这样应声。 不过是痛苦而毫无意义的项目，以及早已拉开帷幕的笼中鸟的戏剧。 听到了这一切的维吉尔面无表情地想，他行走在惨然灯光照射下的雪白通道里，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勾勒出他青涩而诱人的曲线，浅色的唇瓣如同春日娇嫩的鲜花，蔚蓝色的眸子却如同照不进光芒的湖水，冷然而凛冽。 他右耳的蓝宝石耳钉在灯光下也折射出绚烂的光芒，与那双美丽得如同艺术品的双眼一同引人沉沦。 研究基地的所有人都认识他，九头蛇最完美的造物。 “……medley……” “yes……perfect……” 他感受到周围的研究员炙热的眼神，也听到他们自认小声的讨论与下流污秽的咒骂。 无趣的、空气中都尽是污浊的地方。 维吉尔忽略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言语，在走廊尽头处停下，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雪白的房间中央摆放着对现在的维吉尔而言略显狭小的培养仓，繁杂的电线与管道铺满地面，连通到培养仓上，门口左侧的纸箱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堆电子器械与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物品。 房间里没有窗户，与走廊如出一辙的日光灯冷漠地照亮着这个房间，左侧书桌上的电脑没有开机，黑色的屏幕上映出弧形的培养仓。 维吉尔并没有把门合上 ，就这样坐在了电脑前的椅子上。 他视线略过培养仓的底部，又很快移开。 “medley，前往实验室0121号。” 没过多久，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便敲响了他的门，维吉尔侧过头，撞进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不是九头蛇。 维吉尔第一时间便下定了这样的结论。 一个变种人，他想，在这里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 就这样潜入九头蛇的基地，是否有些不自量力呢？ 更可能的原因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后援所以毫不畏惧，多半是x战警吧。 万磁王可不会采取这样温和的手段，只有鸽派的x教授会这么做。 “好的。” 脑海中飞速地略过与变种人相关的信息，维吉尔应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危险的气息在死寂而漫长的走廊上蔓延。 下一个拐角是监控死角，随后就是他们要去的0121号实验室。 维吉尔不着痕迹地靠近了这个叫做“波恩·阿莫什”的研究员，忽视了因为他的靠近浑身僵硬的波恩，从他的衣领下翻出一个窃听器扔到地上。 “基地里到处都是变种人抑制器，小心行事。” 他垂下眼睫，耳语似的叮嘱，随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远离。 “我自己进去，您请回吧，”维吉尔看了一眼他别在胸口的工作牌，“波恩·阿莫什研究员。” “……好、好的。” “be careful”在伪装成波恩·阿莫什研究员的冰人波比·德雷克耳边如惊雷炸响，他被吓出一身冷汗，曾执行过无数次潜入任务的冰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一开始执行任务就被人识破了身份。 medley，果然是一件相当危险的武器。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他来执行任务，但他总觉得是因为上次他们聚众八卦查尔斯教授和万磁王被报复了，毕竟参与八卦的几个主要人物现在都还在天南海北地执行任务。 等会儿，想的有点多了。 查尔斯教授应该不知道吧，这里这么多变种人抑制器。 “我现在知道了，波比。” 查尔斯教授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脑海，波比强作微笑，虽然他的苦笑完全被口罩挡住了。 查尔斯教授是怎么做到越过这么多变种人抑制器联系上他的？他还有挣扎的机会吗？波比欲哭无泪。 “不用担心，他是个好孩子，波比。” 第3章 查尔斯是在刚才察觉到自己可以联系上波比的，确切的来说，是在那个叫做“medley”的实验体戳穿波比身份的一瞬间。 毫无疑问，这个少年通过一些埋藏极深的、九头蛇也未曾知晓的特殊能力或者手段，关闭了这片区域的变种人抑制器。 但也仅仅只有这片区域，大面积的变种人抑制器关闭会引起九头蛇的注意，但只有这一个他们却不会多想。 这是一个相当聪慧且善良的孩子，他不会揭穿波比。 波比在往回走的时候，查尔斯趁机去周围人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了解了不少关于这个实验基地的信息。 一个由基因融合而诞生的孩子，强行催熟的武器，以及洗脑、训练，无止境的循环。 上帝，他们怎么敢做出这些事情？ 在白纸上写下“人体实验”四个字，查尔斯想起自己曾看到的一切，只能强行按捺下心中升腾的怒火。 “波比，我需要你关注关于medley的一切资料，他可能也是个变种人，我们得把他接回来。” 查尔斯比以往更严肃的语气让波比认识到这个叫做medley的少年、以及这个基地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波比不敢再随便开玩笑，相当认真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教授，您不能联系上他吗？” 波比好奇地询问，如果他并不是个坏人的话，教授应该会趁这段时间自己去询问才对，怎么会转而让自己注意他？ “波比，他拒绝让我进入他的脑海。” 查尔斯有些无奈，他当然试图联系过维吉尔，甚至他第一个去找的就是即将进入0121实验室的维吉尔，但维吉尔听到他的来意后，礼貌而冷漠地拒绝了他。 “谢谢您的好意，x教授，抑制器还有十分钟恢复正常运转，您有什么事要叮嘱那位研究员的话请抓紧时间，附赠您一个情报，这个基地一周内将会进行人员大清洗。” 说完，维吉尔就把查尔斯赶出了自己的脑海。 好吧，或许这还是一个相当倔强的孩子，有着不输于自己的能力。 查尔斯被迫承认这一点。 他知道维吉尔进去是为了什么，维吉尔也知道让查尔斯跟着自己一起进去可能会有危险。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或许其中一方会有些小小的嘴硬。 不过维吉尔可不知道查尔斯把自己脑补成了什么样的形象，他走进0121实验室，在研究人员的注视下自觉地坐上实验室中央的椅子。 他漠然地注视着银色的手铐扣上自己的手腕，仿佛自己并不是接下来这场酷刑的遭受者。 当仪器被启动的时候，维吉尔感受到电弧钻进他的皮肤，电流刺激大脑的痛觉剧烈而漫长，他下意识地咬紧下唇，有些涣散的眼神茫然地注视着一旁的仪器。 鲜血从电极与太阳穴相贴的地方蜿蜒而下，他柔软的黑发也因此凝结。 像是有人撬开了他的颅骨，然后向其中注入滚烫沸腾的铁水一般。翻腾的思绪、混乱的记忆、不屈的意志、处于九头蛇之间从众的灰暗思想与挣扎着不被湮灭的向往光明的愿景，都在脑海中一同翻涌着。 但维吉尔只是安静地低着头，一丝声音都未发出。 这是一个漫长的、安静的、寂静得甚至让人难以忍受的过程。 被拷在座椅上的人沉默地忍受着这一切，长达一个小时的深度洗脑让他几近昏厥，室内模拟的红太阳光更是让他虚弱无力。 他从不求饶。 “medley，你是九头蛇的武器。” “你将永远效忠九头蛇，永不背叛，永无二心。” 遥远而朦胧的耳语如同旧日沙滩袭来的浪潮，下一秒就会从耳边褪去，无声无息。 维吉尔视线短暂的聚焦，他被掐着下巴强行注视着斯特拉克，这个在他面前永远微笑着唤他“我的孩子”的伪善者与野心家。 他漠然地微笑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维吉尔。 他注视着维吉尔精致漂亮的脸颊上茫然而痛苦的神色，那眼神不屑又轻蔑，傲慢而讥诮。 “是的，我将永远效忠九头蛇，永不背叛，永无二心。” “很好，”斯特拉克满意地微笑起来，他直视着维吉尔因为痛苦又重新变得空洞的眼眸，“现在告诉我，任务2305的详细执行情况。” “任务2305……”维吉尔无意识地喃喃，“威廉夫妻并不在家里，我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没吃完的晚餐……有人泄露了任务情报……” 处于洗脑状态下的人不会隐瞒任何事，斯特拉克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他卸去手上的力道，维吉尔的头软软地垂下，他眼睫微垂，蓝色的眼眸里暗潮翻涌。 “很好，我们离开这里吧。” 研究人员按下停止洗脑的按钮，安静地退出房间。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怒斯特拉克，所有人都明白，基地将迎来一次大清洗。 维吉尔仍默然地坐在椅子上。 第3章 assignment congrat…… 维吉尔尝试着撑着扶手站起身，他的手指颤了颤，试图抓住扶手，额前流下的鲜血和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摇晃着站起来，抓着扶手的左手剧烈地颤抖着，下一秒似乎就会倒下。 压抑逼仄的房间、诡异不祥的人造灯光、眩晕颠倒的世界、血色弥漫的视野，以及摇摇欲坠的身躯、嘴角咸腥而混杂着铁锈味的液体，一切都是那样的痛苦而难以忍受。 维吉尔看不清前面的事物，他试图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擦去，却只是无用功，反而把自己搞的更加狼狈。 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想，无论是现在从这间实验室走出去而不倒下，还是将来走出这个基地，迎接崭新的、不用为自己随时可能执行的所谓任务而痛苦的明天。 但他会做到这一切的。 或许他还可以和自己不知道有几个的为他提供了基因的名义上的父亲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去上学，虽然算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幼儿园还是上高中。 以及他曾许诺的、与威廉夫妇的晚餐。 这是他的“母亲”曾为他描绘过的、幸福而平淡到他每次幻想都会想要落泪的生活，光明的、平凡的、被爱着的，这样的生活。 而不是在雪白的房间里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改造、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以“九头蛇最得意的作品「medley」”之名苟延残喘。 维吉尔缓慢地眨了眨眼，因为鲜血而凝涩的睫毛纠缠在一起。 他垂下头，轻轻地摸上自己的耳廓，在发丝的遮盖下敲击着蓝宝石耳钉。 “为您服务，更改所在地监控设备及录音设备记载，指令已执行。” 菲德尔机械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维吉尔直起身，他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维吉尔勉力辩识着路线，迈出了第一步。 仿若撕裂的大脑神经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自己的存在，维吉尔按住太阳穴，摇晃着的世界勉为其难地为艰难的行人停下。 他笑了一笑，忽视了将要报废的躯体和神经，坚定地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当然是九头蛇最完美的武器，无论是武力、智力，还是成百上千次的实验与洗脑都未曾摧毁的坚韧的意志。 冰人进入这间实验室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满脸鲜血的绝密武器摇晃而坚定走向自己所在的方向，他蔚蓝色的美丽如宝石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像夜空永耀不落的明星。 他装作路过一般地敲了敲门。 “或许你需要帮助，medley？” 维吉尔注视着他，那双澄澈明净的蓝眼睛里倒映出他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谢谢你，阿莫什研究员，能把我带到0003号房间吗？” 维吉尔低下头请求着，周围路过的研究员们羡慕又嫉妒地凝视着波比，心中怨恨为什么上前英雄救美的不是自己。 刚刚接受洗脑的维吉尔狼狈而美丽，脆弱得像是能够一只手就捏碎的易碎品，在这个没有道德观念的地方如同误入狼群的羔羊。 哪怕他们知道武器的战斗能力无法估量，但他的外表足够迷惑人心，这就够了。 波比受宠若惊地握住他递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向前走去。 沉默又一次在两人间蔓延，身体的剧痛在离开实验室的红太阳光后稍有缓解，维吉尔趁这个机会侧过头看了一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波比。 啊……原来阿莫什研究员比他要矮上几厘米。 维吉尔不着边际地想着。 “到了。” 波比打破了寂静，老大不小的人了，他却有些紧张，他把这归结于自己正在面对的是九头蛇的秘密武器，一见面就戳穿了自己卧底身份还被查尔斯教授要求特别注意的超危险级少年。 维吉尔看着他笑了笑。 “非常谢谢您，阿莫什研究员，要进来坐坐吗？” 波比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接受洗脑之后的维吉尔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也不确定现在的他到底会选择帮助他还是站在九头蛇一侧。 第4章 be careful. 他看见维吉尔无声说。 “那我就进来了，medley.” 波比进入房间，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坐下，维吉尔在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波比，波比诧异地看着他房间里的冰箱，似乎是不愿意相信九头蛇的基地里除了实验室用来储存各种奇怪试剂的冷藏柜和大食堂用来储存食物的冰柜之外还有单人特供的冰箱。 而他什么都没有。 注意到他的视线，维吉尔轻松地笑了笑，扶着桌子的手却还有些许颤抖。 “独立卫浴和冰箱，待遇不错，不是吗？但我现在得去清理一下，您稍等。” 维吉尔转身进入洗浴室，他站在盥洗池前，将脸上的血迹悉数冲洗干净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并没有丝毫变化，除了太阳穴处电弧形状的红痕，维吉尔抚上镜子里自己的容颜。 他会成为斯特拉克想要他成为的样子，当然。 一件合格的兵器，一往无前的利刃。 但他只为自己所向往的一切而战。 他从一旁取下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也没管根本没擦干还在向下滴水的发梢，重新回到了房间。 “想必查尔斯教授已经提醒过您了，波恩·阿莫什研究员，基地1024号会在近期开展大清洗活动，更确切的是，明天。” 忽视了后方波比惊愕地诉说着“你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的表情，维吉尔俯身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档展示给他。 一连串不知所云的数字，以及一大串的俄文单词。 “您不必担心，这里是我的房间。” 他笑了笑，示意波比放松下来。 “当他们向您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您只要说‘hail hydra’就够了，其他的一句都不用说，低下头，不要让他们看清您的表情，但如果是其他的问题，希望您能灵活变通。” “以及，这份地图或许会帮助您。” 维吉尔从抽屉的最下层抽出一张白纸递给波比。 “您需要一点氯化铁溶液，我想这并不难得到？” “当然。” 轻易地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波比仍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漂浮感，被维吉尔送出门的时候波比仍然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的馅饼砸到了一样。 甚至还被告知了最佳的进攻时间，上帝啊，这简直是他执行过的最简单的一次任务。 他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没有冰箱也没有独立卫浴的房间，却不禁开始纠结他们最后的对话。 “虽然很冒昧，但medley，你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 “当然不，这世上没有无法得知的信息，要知道计划早在规划之中。” 计划早在规划之中……但临时起意的计划也能够被知晓，是变种能力还是其他的特异能力？刚回基地两个小时，他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消息？ 波比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接近重重迷雾下掩盖的真相，但他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刻意忽视了一般。 他往衣兜里抹去，正准备去找点氯化铁溶液来看看那张地图，手指忽然抵上了一个差点被他遗忘的通讯器，通讯器的侧面刻着一个小小的“x”。 “……心灵感应。” 摸着纽扣状通讯器的波比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 上帝，他居然忽视了最有可能的一种设想。 一切计划都可以储存于人的大脑之中，要想得知这些计划只需要进入他们的脑海，这对于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x教授而言易如反掌。 medley，他一直以为那是他的名字，却忘记了九头蛇的实验品从未拥有过名字，即使拥有过名字，也早被经历了无数次洗脑的他们丢弃。 他差点就忘了这个单词真正的意思。 混杂物。 基因混杂拼接培育而成的，九头蛇的超级武器。 x教授在年轻时曾遭受过多次危机，九头蛇趁机得到他的基因样本而培育出一个与他拥有类似能力的变种人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如果medley的能力也是心灵感应的话，为什么他的能力没有受到限制？ 解决了一个问题，另外的问题接踵而至。 波比头疼地抓了抓脑袋，决定不再想这么一堆糟心的问题，只是决心到时候一定要把维吉尔带回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 拜托，他很有可能是查尔斯教授的儿子诶，万磁王那个老渣男自己都不知道的儿子女儿都不知道有几堆了，就不许他们查尔斯教授也有一个漂亮小男孩吗？ 他，波比·德雷克，aka冰人，实名为查尔斯教授感到不值。 虽然查尔斯教授可能完全不需要。 被一脑袋问题和稀奇古怪的想法轰炸得头晕目眩，波比第二天迷迷糊糊地被叫去进行一个什么忠诚度调查，一串又臭又长还听不懂的俄语单词又把他轰炸了一遍。 不过幸好他们没问他什么其他的问题，他几句“hail hydra”就应付过去了。 看来九头蛇自己的员工也不怎么走心嘛。 波比这样想着，却在下一秒看见几个研究人员被五花大绑着押入审讯室。 想到昨天维吉尔给他的地图上标出的多达二十个的变种人研究实验室和变种人关押地点，波比咬了咬牙，却只能强做淡定地走开。 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暴露，距离斯特拉克离开这里只剩下六天时间，在这期间他绝不能打草惊蛇，避免斯特拉克察觉到不对增调人员，也防止延误最佳进攻时间。 该死的九头蛇。 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波比敲了敲维吉尔的房门。 无人应答。 波比又敲了敲，依旧没有人为他开门，他打开房门，显然被人精心整理过一遍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你是要找medley吗？他已经出任务去了。” 路过的研究员提醒了一句，波比回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是这样啊，我们组长想让medley配合他做个实验，既然medley不在就算了。” 那个研究人员冷哼一声，似乎是对他的话非常不屑。 “得了吧，要是medley会随随便便就配合你们做什么实验他就不会是medley了。” 波比状似尴尬地挠了挠头，一迭声地道着歉，知道那人走后才脸色凝重地离开了这里。 一个新的任务，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波比想。 “我的孩子，”斯特拉克笑容满面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维吉尔，“你昨天的表现为你赢得了第二个任务，我为你而骄傲。” 维吉尔沉默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现在看来你上一次的失败是件好事，因为这一次我们需要你前往纽约，打入复仇者内部，为我们窃取斯塔克的钢铁战甲设计信息。” 钢铁战甲的核心技术，当然，还有复仇者的实时状况。 维吉尔知道斯特拉克在暗示什么。 “我们会为你创造机会，就在不久后即将到来的夏天。这一次你能为我们带来成功的果实吗？” 维吉尔沉静地注视着他。 “以生命为代价，为您带来您所希望的一切，hail hydra.” 维吉尔转身向门外走去，斯特拉克满意地看着自己忠心的武器，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 斯塔克，迎接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 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4章 hello congratulati…… 纽约，皇后区，中城高中。 初春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维吉尔站在学校对面的路灯下，注视着结伴而行的学生们。 他前两天在斯特拉克的示意下搬到纽约皇后区，借了点九头蛇在政府的后门给自己造了张身份证明，然后借口时机未到顺理成章地开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活。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显眼，或许他该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 就像所有起晚了为了赶校车而不吃早饭的高中生一样。 但他在出门前已经喝过了九头蛇特制的营养剂，今天一天都可以不用再进食，现在买了的话只能留到中午吃，而中餐不去食堂吃饭可能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并不想因为特立独行而吸引别人的注意。 维吉尔就像所有的高中生在面对两难的选择时一般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愉快地决定还是早上不买三明治直接进学校然后中午去食堂看看好了。 他从自己的小世界回神，就发现周围人在经过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 维吉尔并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也并不是第一次被很多人注视。 他并不在意这些，就像他不在意斜对面树下的那位先生灼热得像是要把他烧穿的目光。 他短暂地离开了九头蛇，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忍受外面世界的小小烦扰。 事实上，过路的上班族们只不过是觉得一个精致的男孩在路边纠结皱眉的样子相当有意思并且赏心悦目，才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解解压。而中城高中的学生们窃窃私语着从他身旁经过，猜测他会是哪个班的学生。 第5章 或许他该交个朋友，维吉尔又想，但这或许对他的朋友并不公平。 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不该被卷入一件武器和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邪恶组织的斗争中。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交几个朋友，他们可以一起看电影、一起野营、一起去实习……他们可以一起做很多朋友能够一起做的事情。 等到九头蛇覆灭之后。 “oh no——i am sorry.” 维吉尔正出神，突然感到自己被人撞了一下，他侧头看过去，只看到了一头活泼的、看上去就很柔软的棕色卷毛。 “很抱歉我忙着进学校没有看前面的路哦不这都是我的错梅姨早叮嘱过我做事不要太急急忙忙容易带来不好的后果可我就是记不住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请问可以原谅我吗上帝这简直是太糟糕了……” “没有关系，你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维吉尔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他朝这位活泼得可能过了头的同学弯了弯眉。 “是的！你也……” 为了拼钢铁侠模型昨晚很晚才睡的中城高中学生彼得·帕克抬起头，第一眼就因为对方相当出众的容貌呼吸一窒，连想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对方的唇色浅淡，像春野盛开的鲜花，唇形是未语先笑、可亲度特别高的菱唇，还有一双漂亮的蔚蓝色眼睛，黑色的碎发温顺而服帖地趴在耳侧，看上去就是个脾气温和的好人。 上帝……他的眼睛真好看。 彼得情不自禁地想，他甚至能在在那双如同碧蓝色湖泊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傻傻地盯着对方的样子。 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彼得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 他，彼得·帕克，中城高中最不起眼的学生，第一次见到同学把人撞了不说，还在叽里咕噜了一大堆之后傻傻地盯着人家看了半天。 “哦……哦，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这么盯着你的但是你真的太好看了我只是一时没忍住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他们就像纽约夜晚闪耀的星星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它们真的非常美丽……” 反应过来自己又说了一堆简直愚蠢透顶而且可以说是相当冒犯的话，彼得感觉自己下一秒都会羞耻得马上蒸发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条地缝，他想，他一定会钻进去消失个十天十夜。 “no………” 彼得无能为力地捂住了脸。 “谢谢你的夸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呢。” 看着他夸了别人结果比自己被夸了还羞涩的样子，维吉尔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还是头回听到有人这样赞扬他的容貌，毕竟九头蛇永远只在意他作为武器的效用，少数在意他的外表的研究员也大多用意不纯，从来没有人像彼得·帕克一样全然欣赏地喜爱着他，即使是外貌。 被人夸赞是一件会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维吉尔也没有自恋到认为所有人都应该理所应当地夸赞他，他认为自己应当同等地回报这位同学。 “当然，你也很可爱，就像是活泼明媚的小太阳，仅仅是看着就会让人感觉到温暖。” “哦，天哪，真的吗？”彼得有些受宠若惊，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向来不大好，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赞他，作为胆小而不起眼的彼得·帕克。 “hey boy，我对你说谎有什么益处呢？”维吉尔冲他眨了眨眼，笑容明亮，“如果没有人这样夸过你，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你的眼睛当然也很好看，像琥珀一样。” 那双如琥珀一样明亮的眼瞳封印着光明和希望，纵使现在可能还未被人发现，但那温暖如明日之晨的内核总有一天会在纽约的上空绽放光芒。 维吉尔这样相信着。 如果这是个攻略向游戏，彼得觉得自己的好感肯定已经被这位从没见过的同学刷爆了。 不仅因为彼得自己的攻略门槛太低，也因为维吉尔微笑着夸赞他的样子过于真诚了。 上帝啊，他飘飘忽忽地想，没人能拒绝这样一双澄澈明净如波光粼粼的碧蓝色湖泊的眼睛，尤其是当这双眼睛的主人专注地凝视着你的时候。 他笑起来的样子可比自己更像太阳。 彼得感觉本来温度就不低的脸快要烧起来了，维吉尔见状嘴角又扬了扬，意识到再不停下或许这位正在羞涩的同学就会钻到地缝里去之后，他看了一眼手表，再次微笑着看向他。 “我想我们该进去了，这位？” “……彼得，彼得·帕克，很高兴认识你。” 彼得愣了半天才意识到维吉尔是想要他的名字，他着急地伸出手，似乎下一秒维吉尔就会消失一样。 维吉尔伸出手与他的手交握。 “维吉尔·莱曼，你好，彼得。不过我想我并不会瞬移消失在这里，不是吗？” 维吉尔和脑子还有点宕机的彼得对视，视线交汇的瞬间，他们看见彼此眼中的笑意。 “哦，我是说，我们这样很像幼儿园试探着交朋友的小朋友们，不是吗？” 彼得和维吉尔并肩走向校门口，两人想起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觉得有些好笑。 上帝啊，他们在校门口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互相吹捧和维吉尔单方面的打趣彼得的行为。 “那么就算是幼儿园，维吉尔也一定是幼儿园里最受欢迎的小男孩吧。” “或许会这样也说不定？” 维吉尔笑着，在走进校门的时候微微侧头看向树下停留的那个男人。 他脸上都是泥，看上去狼狈又落魄，穿着小了一码还有些破旧的黑色西装，左手手腕处露出的一截手表腕带在从树梢间散落的阳光下闪光。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绕过了他。 看上去像个穷困潦倒的公司工作人员，他想，不过这可不是个容易摆脱的人物。 毕竟他是一名侦探。 不过这些暂时与他没多大关系，既然来人没有恶意，第一目的也并不是他，那么他也不会提前制止这位侦探因为好奇心爆棚而做出的不怎么理智的行为——特指在已经知道对方危险性的情况下还跃跃欲试地想要扒下对方马甲的行为。 他收回视线，和彼得谈笑着走进了学校。 “维吉尔是今天转学到中城高中的吗？我之前在学校没见过你，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哦毕竟平常也没有人会注意我。” 彼得好奇地询问。 事实上他在学校并不是个话很多的人，只有在几个熟识的好友面前显得格外话唠，但或许是美色惑人的原因，彼得看到维吉尔的瞬间就觉得他非常的亲切，所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好吧，是很多话。 但他总觉得他好像曾经见过维吉尔，也可能是见过和他长得相像的人，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能暂时作罢。 “以前在西伯利亚上过一段时间的学，后来在纽黑文读过一段时间。” 维吉尔微笑着把自己作为实验体辗转两个基地的经历美化了一下告诉彼得。 “西伯利亚？天哪，那可真远，你也会说俄语吗？” 彼得不是第一次碰见从外国来的学生，他平时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毕竟那些外国留学生都是学校里的人争先恐后要认识的对象，怎么也轮不上他。但当这件事真切地发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时，他觉得这简直酷毙了好吧。 维吉尔当然会说俄语，他尤其擅长九头蛇的洗脑词。 毕竟九头蛇那群研究员已经在他面前念叨了无数遍，他想不记住都很困难。 但这种事显然不能让自己新认识的同学知道。 “- Пpnrthoпo3hakomntьcr.” 维吉尔说，他看着眼前的教学楼，转过身面向彼得。 “我想我得先去校长办公室报道，有机会再见的话可以带我去逛逛学校吗？” “哦，当然可以！那是俄语吗？真酷！可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维吉尔抿了抿唇，故作严肃，彼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下一秒就会说出拒绝的话来。 片刻后维吉尔绷不住笑了起来，彼得瞬间意识到他又在逗自己玩。 “当然可以，彼得，这句话的意思是——很高兴认识你。那么，再见。” 彼得很想说点什么谴责对方老是打趣他的不良行径，却又看着他灿烂的笑容默默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咕哝了一句。 好吧，颜值即正义。 他默默地想，也转身往教学楼走去，但他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彼得表情凝重。 ——他忘记了和维吉尔交换联系方式。 第5章 deskmate congratul…… “天，内德，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在学校门口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法忘记……” 第6章 彼得注意到前方拐角处的内德，小跑几步追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内德转过身来，肉肉的脸上挤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彼得看着他，突然感到一股危机感，当机立断决定阻止内德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只是没等到他捂住内德的嘴，内德就已经开始叭叭地吐槽了。 “哦彼得我当然知道，我们亲爱的彼得因为赶着进教室没看路导致在校门口撞到了貌美的转校生还傻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对方半天，两个人在门口相互夸赞一番后互结连理然后一起走进了学校是吗？” 彼得感觉自己过载的大脑又一次宕机了。 “内德……”他声音虚弱，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不会所有人都看见了吧？” 内德冷漠地嘲笑了他，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我亲爱的彼得，我敢保证所有人都看到了你那副小鹿乱撞的样子，不过我发誓拍下来的只有我。” 彼得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控诉地瞪着内德。 “嘿内德！你怎么能这么做呢？难道我们无数个深夜里一起拼乐高的情谊就这样消失了吗？这对你的好兄弟可一点也不公平……” 彼得叭叭叭地抱怨了半天，但他抱怨到一半发现又有哪里不对劲，内德听见他突然停下来，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夹带的私货被彼得发现了。 “嘿！内德！你刚刚说的说的‘互结连理’和‘小鹿乱撞’是什么意思？我和维吉尔只是第一天认识友好的往来而已你这是属于污蔑你兄弟的清白……” 内德反应很快，马上就开始了辩驳。 “哦亲爱的彼得你一定是因为昨晚拼积木拼到太晚是听错了，另外我得附赠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在学校门口遇到的漂亮男孩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 “哦，内德，我倒情愿他在别的班，我觉得今天脑子好像有点不大灵光我怕等会儿又做出些傻事。” 两人的脚步突然都停下了。 “哦……”内德喃喃，“弗莱舍，这可是我们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彼得也皱了皱眉。 “我希望他今天不要找我麻烦。” “我想或许你的希望落空了，”内德侧过头说，“他对你可真是执着。” “我可没觉得这是件好事。”彼得也小声吐槽。 弗莱舍手里抱着篮球，一看就不怀好意，他在彼得面前停下。 “哦——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亲爱的帕克吗？” 彼得紧了紧书包带，不情不愿地叫出来人的名字。 “弗莱舍。” “你的班主任会带你去你的教室，希望你在中城高中度过愉快的学年。” “谢谢您，校长先生。” 维吉尔微笑着鞠躬，跟着在一旁站着的女教师走出了办公室，只是他们还没走多远，前面就被一圈学生堵住了，还能隐约听见人群中的喧哗声。 “莱曼同学，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带队的女老师眉头皱了皱，转头叮嘱维吉尔。 “玛丽老师，我也能去看看吗？” 维吉尔望着她，看上去像只纯然无害的小动物。 玛丽心知前面估计又是那几个刺头在欺负软脾气的几个同学之一，也知道这种被刚刚转来这所学校的转学生看到了不好，于是狠狠心决定拒绝他。 “sorry boy……”玛丽还没说完，就看见维吉尔眉眼已经耷拉了下去，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好吧，她想，让新同学意识到同学之间要互助友爱顺便让他注意注意学校里几个难缠的学生也是件好事。 于是玛丽还没说完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 “好吧，当然可以。” “谢谢您。”维吉尔感激地笑了，跟着玛丽的脚步上前。 “同学们，都让一让好吗？是谁在这里闹事？” 玛丽的到来让拥挤的人群让开一条道，他们两人也得以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内德和彼得站在一边，对面是气势汹汹还人高马大的弗莱舍一群人，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双方都只是僵持着，看起来还没动手，玛丽松了口气，幸好没让新同学一来就看见校园暴力的场景。 他皱起眉，严厉地训斥了弗莱舍一行人恃强凌弱的行为，还在最后警告弗莱舍再发现闹事就会将家长请来学校约谈。 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段，玛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还有个新同学要带去教室，她示意弗莱舍几人离开，转身歉意地看向维吉尔。 “抱歉莱曼同学，一转学就让你看到了这些事情，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以此为戒，不要成为弗莱舍那样的人。” 维吉尔乖巧地点了点头，看得玛丽心里一阵欣慰。 她其实并怎么不担心维吉尔也会成为那样的人，毕竟对方长相就乖巧得不像话，怎么也不像是会恃强凌弱的人，她也只是例行叮嘱几句而已。 “那么我们继续去教室吧。” 维吉尔跟在他身后，在离开的时候还飞快地冲刚好关上柜门的彼得眨了眨眼。 彼得下意识地伸出手挥了挥，结果挥完了反应过来对方根本看不见，又沮丧地把手放下来。 “嘿好哥们，”内德撞了撞他的肩膀，一脸“你们两个大有事情”的表情看着他，“别看了，等会在班上就能见到了。” “内德！” 两人打打闹闹着进了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很快，上课铃就打响了，率先走进来的是玛丽，今天的第一节课是也正是她的。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玛丽敲了敲黑板，制止了下方交头接耳的学生，“今天我们有一位转学生来到我们班，大家欢迎。维吉尔·莱曼同学，请进。” 在门外等了很一会儿的维吉尔缓步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转过身鞠了个躬。 “我是维吉尔·莱曼，请大家多多关照。” 高颜值的转校生在学生中显然掀起了一波热潮，坐着的学生们纷纷凑在一起讨论了起来，眼神还时不时地望向像一棵青松般站立的维吉尔。 “哦，他可真好看，不是吗？” “如果能有联系方式的话……” “得了吧，我可不想同时提防男的和女的。” 前排的女生们小声地交谈着。 “彼得，看来你这位天降显然很受欢迎啊。”内德戳了戳彼得。 “哦内德，难道是上周六熬夜通关galgame让你脑子里就只有爱情故事了吗？” 彼得气鼓鼓地反戳回去，内德听到他的反驳后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他一本正经地晃了晃短短的手指，根本不在意彼得能不能看见。 “nonono，彼得，千万不要用那副‘我才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降和竹马’的表情看着我，你得认真思考。这位莱曼同学你刚刚认识，你跟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甚至可能想要进一步发展，这是天降；但你还有一个幼儿园和小学的好伙伴——奥斯本家的小少爷哈利·奥斯本，你们一起长大，只是他去了国外，但就算是现在都在互通书信，这难道不是竹马吗？总有一天你需要做出选择的，彼得。哦，他在看你了——你的天降。” “嘿！才不是什么天降。” 彼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维吉尔含笑看着他，班上其他同学也羡慕嫉妒地凝视着他。 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彼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彼得同学，莱曼同学说想要坐在你旁边，这样安排可以吗？” 玛丽见对方半天没有反应，只是迷茫地看着他们，预估对方多半是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啊？啊……可以的！我是说好的！当然可以，我很荣幸能被莱曼同学选中。” 教室里的人听了这话都爆发出一阵大笑，彼得后知后觉自己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把脸蒙在课本里，羞耻得不想见人。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天哪，维吉尔不会觉得自己脑子有点问题吧。 “兄弟，我这下相信了。” 内德又戳戳他，彼得拿着书往后靠了靠。 “相信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 “你说你今天脑子不大灵光这件事。” 内德发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笑。 但彼得发誓他绝对听到内德的笑声了，他愤然决定这节课再也不搭理内德了，有这么对自己好兄弟的吗？！ 玛丽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很好，那么莱曼同学以后就坐彼得旁边吧，莱曼同学从纽黑文转学过来，对学校的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希望班上的同学们能够多多帮助他。那么，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维吉尔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彼得身旁坐下，他拿出书包里的课本放在课桌上，一脸认真地注视着黑板上的板书，右手却悄然敲了敲彼得的课本。 第7章 “又见面了，彼得，很高兴能和你一个班。” 他注视着课本小声说，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我也是，很高兴能和你一个班，维吉尔。” 彼得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自己多说多错，只能中规中矩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埋进书本假装自己沉溺于知识的海洋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维吉尔见状笑了笑，也不在执着于要逗一逗可爱的同桌，把注意力投到已经自学过一遍的课本上。 高中的知识对已经在九头蛇接受过五年严苛训练的维吉尔来说算不了什么，这次他选择来高中读书也只是为了体验一下全新的生活，毕竟他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距离任务正式开始还有四个月。 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做很多事情，尽情地享受真正属于这个年纪少年人的青春。 维吉尔在课本上画了个圈，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画了几条线出去，写下一个“stark”，他顿了顿，又写下一个“professor x”，紧接着在“professor x”后面打上一个问号表示存疑。 他的身份和能力都有很多谜团，但他一个都还没有解开。 比如他的心灵感应能力，他认为这能力来自x教授，但九头蛇基地里的变种人抑制器却对他毫无效果，又比如会导致他虚弱的红太阳光，他不知道这基因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与它并生的其他缺点是什么。 他需要回去查看自己从九头蛇基地偷渡出来的资料，那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遗产之一。 赛琳娜·莱曼，九头蛇最超前也伟大的生物学家，精通基因融合技术与基因优化技术，创造了迄今为止九头蛇最完美的基因造物——「medley」。 她是他的创造者，也是他当之无愧的母亲。 尚在人世的四年里，她一直将维吉尔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在九头蛇看不见的地方教导他正直善良、勇敢无畏，引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教会他如何隐藏自己的能力，为维吉尔留下了许多足以为九头蛇带来巨大损失的绝密资料。 她将它们藏在了只有维吉尔知道并打开的地方——培养仓的底部密室。 感谢九头蛇对他的信任，让他这么轻易的把这些资料带了出来。 维吉尔笑了笑，他并不在意这些秘密会为他带来多少阻碍，毕竟秘密才是最有趣的，不是吗？ 尤其是九头蛇的秘密，遍布全球的秘密基地，见不得人的秘密武器，以及痴心妄想想要占领地球的秘密计划。 维吉尔把书翻了个面，把自己的身世之谜也暂时搁置在一旁。 就快下课了。 第6章 new friends congra…… “嘿，莱曼同学，我是格温·斯黛西，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或者你也可以找彼得，我想彼得也很乐意帮助你。” 下课铃打响后，坐在前排的格温回过头来友好地笑了笑，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待人真诚而友好，显然是学校里的男生们喜欢的类型。 维吉尔礼貌地回以微笑。 “谢谢你，格温同学，我会的。” 打发走了一堆来看热闹的同学，维吉尔感叹地叹了口气，他的确没有想到高中的学生们会这么热情，热情地把他围成一团差点没办法出来。 “看来他们都很喜欢你，维吉尔，恭喜。” 彼得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他，棕色的小卷毛活泼又可爱，琥珀色的眼睛即使是在眼镜的遮挡下也闪闪发光。 “hmmmm，”维吉尔沉思了一会儿，“事实上，这挺让人苦恼的不是吗？我并不想太过引人注意。” “如果是那样的话加入我们就好了！”内德凑进来活力十足地说，“我和彼得可是隐形人两人组，你和我们一起也会顺带隐形的！” “哦，拜托，内德，别把我们两个是透明人的事实就这样说出来好吗？难道你不觉得这很令人沮丧吗？” 彼得好笑地锤了内德一拳，内德表情极其夸张地惊呼着后退了几步。 “嘿！彼得·帕克！你打疼我了！” “哦，内德，”彼得又锤了他一拳，“没人告诉过你吗？你的演技比肥皂剧里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主演还烂。” 内德耍宝地做出一个伤心透顶的表情，哀怨地瞪了彼得一眼，彼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维吉尔看着两人的互动，也忍不住笑了笑。 “你的朋友可真有趣，彼得，我想学校生活应该不会太枯燥？” “of course not.”内德语气夸张地说，“和我们在一起你不仅能收获一枚学霸，还能够经常见到弗莱舍——哦，他可是彼得的忠实追求者。” 听到弗莱舍的名字，维吉尔下意识皱了皱眉，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弗莱舍。 一个需要注意的人。 “是吗？我想彼得可能并不是很愿意？” 听懂内德是在开玩笑，观察到彼得本人似乎也对他们谈论这件事没什么意见之后，维吉尔才放心的接话。 “当然，你从来没见过彼得看到他们的表情吧，天哪，他看起来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狗，真的非常可爱。” “内德！”彼得·帕克的大声抗议让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终于停下了关于“彼得·帕克到底有多可爱”这一话题的讨论。 “维吉尔·莱曼，很高兴认识你，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就要加入你们了。” 维吉尔微笑着伸出手，内德之前和他聊天的时候天南海北地乱侃，这时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郑重其事地握上他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内德……” “内德·利兹，对吗？事实上我并没有洁癖。” 维吉尔握了握他的手，看着对方惊异的表情指了指对方的桌子。 “你的钢笔上刻着你的名字，不是吗？如果我猜的没错，或许你今天早上吃了三明治？” “哦，上帝，是的，是的，那是我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但你是怎么知道我吃了三明治的？” 内德感觉自己脑子也有点不够用了。 维吉尔从对方袖口上撕下一张纸，他把这张纸递给内德。 “或许我的建议该是下次撕包装的时候要小心？” 内德接过他递过的纸，看过一眼就哀嚎了一声。 “那是什么，内德？” 彼得拿过那张纸，才发现那张纸上赫然印着“sandwich”几个字母。 “或许我该笑是吗？”彼得问。 “不，彼得，来和我一起哭。”内德哭丧着脸说。 内德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终于明白为什么彼得告诉他他今天好像脑子不大灵光了，因为面对维吉尔，他觉得自己脑子也变得不大灵光起来。 “男孩们，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观察技巧，如果你们想学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抽个时间交流一下？” 维吉尔笑了笑，示意内德把自己夸张的表情收一收，然后成功地收获了兴奋的内德和彼得一枚。 “轻松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你说是吗，彼得？” 维吉尔把课本放进柜子里，转头问彼得，彼得赞同地点了点头，然而内德完全没有体会到轻松在哪里。 “拜托，两位，今天上午可是连上了化学物理诶，这明明就是痛苦的一早上好吗？” 维吉尔和彼得对视一眼，两人动作一致地耸了耸肩。 对彼得而言，只要没有人来找他麻烦，那么任何时候都可以是轻松的时候，毕竟他在自己的朋友们面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而对维吉尔来说，外界的一切都是轻松的。没有每天的例行射击训练和耐力训练，不用被拉去做各种各样的采血实验、药剂注射以及力量和智力测试，甚至不需要伪装自己，只是在教室里进行理论教学和实验操作，顺便注意一下随时可能出现的九头蛇特工，这可比在基地轻松自在多了。 看着维吉尔和彼得不为所动的模样，内德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人，真是一点也不懂我的辛苦。” 他随口抱怨了一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乐高人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最新的冰霜星球模型，2580块，这可是个大工程，你们要来吗？如果都来的话我猜今晚就能搞定。” “不如来我家拼钢铁侠的马克3战甲？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在网上淘到的，你们一定猜不到钢铁侠的模型有多抢手，马克系列第一次上线限量发售三千套，一分钟内都被人抢光了，天哪不愧是斯塔克集团发行的超英周边但果然还是因为斯塔克先生吧哦维吉尔你知道斯塔克先生吗他可是这个时代的代言人你根本无法想象他做出了多少足以震惊世界的大事世界上最超前的科学家与最天才的发明家马克战甲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彼得的语气从淡然逐渐变得激动起来，语速也越来越快，似乎根本没有为自己的发言加上标点符号，到最后他根本不需要内德和维吉尔的回应，只需要他一个人就能感情丰富地完成一场单口相声。 第8章 “ummmmm……”内德望天望地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想他一定没告诉过你，每当他提起那位托尼·斯塔克先生的时候，就会变成这副样子，呃……极度狂热，六亲不认？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但是你得习惯，是的，因为他还会有很多这样的行为。不过他真的超帅的！” 显然两个人不遑多让。 维吉尔没有打断他们，只是安静地听他们说完了所有的话，两个人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又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维吉尔。 “哦，我很抱歉……我太激动了……” 彼得像根蔫哒哒的小白菜，委屈巴巴地低着头道歉，一旁的内德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看上去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挂上绞刑架了。 维吉尔敲了敲柜子，让两个正因为自己忽视了刚交不久的好朋友而内疚不已的两位男孩看过来。 “well，我想我们该去吃午餐了？以及，他当然是个了不起的人，最优秀的科学家、伟大的超级英雄，不是吗？” 他的父亲，闪耀如纽约上空的冉冉之日，没有人能够忽略他的光彩，也没人能否认他风流浪荡的皮囊下所埋藏的，如同钻石般闪闪发光的柔软善良的心灵。 他的母亲期待他成为的人。 但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超级英雄，那是由他所受的教育决定的。 他擅长伪装，擅长欺骗，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因为他是被九头蛇精心教导的武器，他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来完成任务。 即使在赛琳娜的引导下，他没有成为斯特拉克那样的人，但他也认为自己也绝无可能成为斯塔克那样的人。 即使他正是一个斯塔克，即使他也梦想成为那样的人。 维吉尔笑了笑，把这些如同幻梦般不切实际的想法埋进心底，重新看向因为他一句附和就重新振作精神的两人。 “哦，维吉尔，难道你也喜欢斯塔克先生吗？我就知道斯塔克先生是最棒的！他是……” 眼看彼得又要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维吉尔靠近他，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彼得的嘴唇上。 “ok，彼得，可以停一会儿吗？你再说下去我恐怕我们就得错过午餐了，我可不想第一天来学校就饿肚子。” 感受到对方的手指正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彼得近距离地注视着那张精致的面孔，把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一干二净，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等他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姿势后，热度瞬间从脖子攀上脸颊，让他看上去像个红彤彤的小番茄，看上去特别惹人怜爱。 维吉尔收回手，主动拉开和彼得的距离，他视线飘忽了一瞬，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法发生的清了清嗓子，刻意扭过头去试图伪装一切正常的动作却刚好暴露了他红得滴血的耳朵。 维吉尔发誓，自己只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了那样的动作，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两边都不敢说话的场景。 “咳……去吃饭？” 维吉尔试图打破尴尬。 “哦……哦……是的，是的，是的，去吃饭吧内德！” 彼得感觉自己的脑子马上就要过载报废了，他极力想掩饰自己的异常，但卡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反反复复只有“yes”，最终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好兄弟可以帮他救场。 “oh——是的，去吃饭吧，两位。” 突然被cue的内德好好的欣赏了一番现场基情和自己的两位好同学羞涩的样子，心满意足地领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维吉尔和彼得往食堂去。 “hmm，彼得，”维吉尔再次试图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如果你以后交了女朋友，相信我，少提起斯塔克先生，男朋友也不要。” 彼得愣了愣，他起初不明白为什么维吉尔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他聪明的脑袋瓜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被他今天的疯狂吓到了。 “哦，哦，我真的很抱歉维吉尔，是我今天吓到你了吗？我很抱歉今天说了这么多但我只是一时激动哦不我每次谈起斯塔克先生都会很激动我想我的确得控制一下我自己……” “彼得，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在我面前你当然可以随便谈论斯塔克先生……” 内德看后面两位估计马上又会展开新一轮的大讨论就忍不住扶额，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看上去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的维吉尔突然就像掉入凡尘开始和彼得讨论这些奇怪的话题，但这不妨碍他觉得是因为他们两个把维吉尔带进了沟里。 “hey男孩们，这次该我劝你们了，”内德头也不回地说，“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不是吗？只需要找一个同样喜欢斯塔克先生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好了。现在，让我们去吃饭吧。” 后面的两个人瞬间都噤声了，内德过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好像不太对。 找个同样喜欢斯塔克先生的男朋友，他想。 这句话太有指向性了。 要命。 第7章 foresee congratula…… 三人在一片难捱的沉默中到了食堂，沉默地打好饭菜又沉默地坐下。 内德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两个人一见钟情开始互撩是像他们这样稍微撩两下就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的吗？ 拜托，小学生都会亲嘴了，你们两个高中生在纯情羞涩个什么劲？难道我们中城高中的学生连小学生都不如吗？ 玩了不下五十款galgame的内德·自认为很有经验·实际上母胎solo·利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的两个朋友。 “听说后天会组织去奥斯本实验室参观，你们两个要去吗？事先声明我可就不去了，那种高科技的地方可不是我应付的来的。” 内德出声，把两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奥斯本实验室？”维吉尔回忆了一番昨晚看过的地图，“108层的地标建筑奥斯本集团大厦里吗？” “听说奥斯本集团在生物科技方面有很多知名成果，尤其是在爬行类生物方面，比如蜘蛛和蜥蜴，我还挺想去看看的，维吉尔是第一天到曼哈顿来吧，你要去吗？” 彼得·帕克从不错过任何与科学技术相关的展览参观活动，这次也不例外，他看上去对这次参观活动很期待，转过头来问维吉尔的观点。 内德则默默为自己转移话题的功夫点了个赞，看他不过一句话，就让两个人尴尬的不行的气氛完全消弭了，内德自豪地想。 干得漂亮，内德·利兹！ 他在心里握了握拳，把自己封为中城高中最佳好基友，回过神就听到维吉尔犹疑着在说什么。 “sorry，我可能要去美国队长博物馆一趟……等等，蜘蛛？” 支离破碎的画面如同吉光片羽般从眼前闪过，维吉尔看见一条潮湿阴暗的小巷，与靠在墙角生死不明的身影，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勉力抬起头看向这边。 他琥珀色的瞳孔茫然地注视着此处并不存在的人，维吉尔默然地注视着那个人，在那短短的一瞬里将这个人的脸与自己身边的人对上了号。 彼得·帕克。 他刚刚认识的朋友，在后天去奥斯本实验室的过程中或许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 奥斯本实验室，或者说里面的某个人，一定与这件事有脱不开的联系。 维吉尔并不觉得自己从为他提供了一部分基因的赛琳娜研究员处遗传来的预知能力会无缘无故地发动。 他从母亲处得到的能力实际上很少发动，偶尔发动了也看见的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研究基地明天的午餐是开水煮白菜，又比如某天他又会被拉去做实验，并且每次能力发动之后他都会倒霉很一阵时间。 上一次他预知到斯特拉克吃饭的时候会被噎到，他还特意黑进监控里准备留几张伟大的斯特拉克的黑历史保底。 果不其然，斯特拉克在和蝰蛇夫人约会，当然，也或许是商量九头蛇要事的时候被鱼刺卡了喉咙，被对面坐着的蝰蛇夫人好好嘲笑了一顿。 这次预知的代价是让他周围的人或者物件倒霉了3个小时，那三个小时里，他走过的地方没有一台电子设备幸免。 不过九头蛇最后也没查到他头上，他们只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地报废了一堆电子设备。 这是第一次“预知”如此明确地给出他关于危险的提醒，这也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或许这次要连续倒霉五天了，他面无表情地想。 但那并不重要，重点是彼得到底是因为什么陷入那样的境地。 维吉尔目光冷凝，开始排查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的一切可疑人物，最终锁定了那位曾有一位叫做“帕克”的搭档的科学家。 科特·康纳斯，曾参加越南战争，在一场意外爆炸事件中失去右手后回国，后任奥斯本集团知名生物学家，致力于研究爬行类动物的跨物种遗传并曾经取得重大成果。 脑海中飞快地掠过昨天翻看的相关资料，维吉尔向彼得笑了笑。 第9章 “是的，我当然会去。” 依照他看到的未来，彼得应该是被实验室里某种实验动物所攻击，或许他会获得非凡的能力，也或许他会因此丧命，而预知并没有给出在那之后的场景。结合康纳斯和极有可能是彼得父亲的那位帕克先生所一直在研究的课题，他的猜想更偏向前者。 他不知道那样的未来对彼得而言到底是时好时坏，也不知道彼得是否需要他自作主张地插手他的未来。 但他会在那期间保障彼得的安全。 饭后，彼得又一次邀请他们到自己家做客，或者说是更想邀请自己今天新认识的小伙伴听他继续吹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钢铁侠先生。 但维吉尔只是很遗憾地看着彼得亮闪闪的眼睛，委婉地拒绝了他。 他今天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关于那位在校门口调查某起杀人案但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他的侦探先生。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那位先生现在或许在学校门口的某家咖啡厅里等着他放学出来。 被拒绝了的彼得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像只被人欺负了的大型金毛犬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试图用自己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让维吉尔回心转意。 “维吉尔，please——” 彼得拉长了尾音，一声“please”喊得又甜又软，小奶音简直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维吉尔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卷毛，没有屈服于彼得·帕克的乖巧攻击。 “我很抱歉，彼得，你知道的，我刚来曼哈顿，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改天我再上门拜访你们一家人好吗？” “好吧，我是说，你要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会告诉梅姨和本叔的，他们也一定会很喜欢你，梅姨做的菜真的很吃！但是呃她做的甜点你不要随便尝试，拜托到时候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梅姨就是喜欢做一些新口味的曲奇……本叔人也很好！你到时候不要紧张，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而后我带你去参观我的秘密基地！那里堆了很多我从小到大做的小玩意……” 彼得没有被一时的挫折打倒，他很快就重新振作精神，开始谈起维吉尔到他家去后的一套流程，活力十足的样子十分具有感染力，让维吉尔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维吉尔，看来彼得是真的很喜欢你……”内德在他耳边幽幽地说，“他当初邀请我去他家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话。” 维吉尔侧过头看着这个亚裔小胖子，他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看起来温柔又灿烂。 “彼得是个很可爱的男孩，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不是吗？” 虽然答非所问，但内德也明白了维吉尔的意思，他心里松了口气，暗自感叹彼得的感情进展简直是顺利无比，至少比他玩的galgame里女主角和男主角一直误会来误会去的剧情顺多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也总有人看不惯彼得，老是找彼得的麻烦。” 内德又叹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单纯善良的朋友又在哪天被弗莱舍那群家伙欺负，他空有一身体重，对上那群人什么都做不了。 “总有一个契机会让这一切改变的，内德，别太担心，如果他们真的不肯放弃的话，我会想办法的。” 内德听维吉尔这样说，他悄悄侧过头看了一眼维吉尔，维吉尔长相精致又漂亮，安安静静的时候像个了无生气的bjd玩偶一样，他甚至不敢想象维吉尔的细胳膊细腿对上弗莱舍那群人的样子。 但维吉尔说的笃定而淡然，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内德也莫名地被他感染，变得不是那么担心起来。 等到放学后维吉尔和彼得二人道别，内德都还在想这件事。 维吉尔就像是拥有什么别人没有的魔力一样，他想，好像什么事到了他那里都可以轻易地解决，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会变的淡定起来。 “天哪，他真酷……” 内德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吸引了正在目送维吉尔远去的彼得的注意。 “内德，你在说什么？” 彼得好奇地询问。 “我是说维吉尔可真酷，天哪，我从没见过比他更酷的高中生！” 内德面色发红，看上去特别激动。 彼得赞同地点了点头。 “维吉尔明明今年和我们差不多大，但是他已经可以自己在曼哈顿租房子了，听说是因为抚养他的那位叔叔不喜欢他，所以他才自己搬出来的。” “自己租房子？天哪，那也太酷了！不过彼得，你是怎么知道的？” 内德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就差把“我知道你们俩有秘密快讲出来让我听听”的表情摆在脸上了，彼得挠了挠眉骨，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们传了一节课的小纸条，幸好麦克老师没发现，不然我们就要去外面罚站了。” “你们传小纸条居然不带我？！亲爱的彼得，你让我很伤心，必须得陪我拼完冰霜星球的模型我才能原谅你。” 内德抱怨地说，他揽住彼得的肩膀，不管不顾地往自己家走。 两个人说说笑笑，讨论着关于自己新交的那位神秘的转学生朋友，却不知道自己亲爱的朋友现在正坐在咖啡店里和一位神秘的侦探享受两人的咖啡时间。 第8章 talking congratula…… 果不其然，维吉尔刚跟彼得二人告别没多久，就在离校门口不远的的咖啡店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棕色卷毛的侦探穿着朴素，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在维吉尔经过的那一瞬间看向了他。 维吉尔心知自己今天估计逃不掉被这个侦探掀底，不仅是因为预知能力的突然发布让他最近几天都会万事不顺，也因为这名侦探在校外等了他一天，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与其被人一直跟踪，还不如与这位只是好奇的侦探好好聊聊。 他推开门进去，在前台百无聊赖的侍应生小姐看见他时眼神一亮，对着柜台整理了一番仪容后笑意满面地迎过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极品帅哥，有点近视的女侍应生在走近后才完全看清了维吉尔的容貌，她心下一喜，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一杯招牌咖啡，谢谢，我和那位先生一桌。” 维吉尔没注意他们家店的招牌咖啡到底是什么咖啡，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微笑着点了一杯，然后无视了侍应生小姐暗示的眼光走向那位侦探的对面。 “西伯利亚？” 维吉尔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对面那位先生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您的观察能力非常优秀。”维吉尔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他微笑着坐下，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你很有趣，”大英帝国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眼神发亮地盯着他，浅色的瞳孔在夕阳的照射下危险而迷人，“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人，浑身上下都是秘密，有意掩埋却又完全不在意，你有什么资本？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你的名字是吗？” “谢谢夸奖。”维吉尔矜持地点点头，蓝色的眼眸温和又包容，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夏洛克的语言感到冒犯，也没有对夏洛克的推理做出任何回应。 他这时候看上去倒是有些像那位尚不确定的父亲查尔斯教授了，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拥有如同大海般广阔而包容的胸怀。 “我记得您应该是过来调查一起案件？” 维吉尔接过侍应生递过的咖啡，冲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侍应生被维吉尔的美颜暴击，飘飘然地离开了这里。 “那不过是一起打分三的小案件，不需要出门就能解决，女主人在深夜听到了敲门声，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所以她开了门，被前来索命的凶手杀死，凶手伪造了自杀现场，这很简单，毫无难度。以及，你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为什么女主人会毫无反抗的接受自己即将被杀的命运呢？在死亡来临之际，正常的人类都会选择反抗才对吧。” 维吉尔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注视夏洛克。 夏洛克眉头皱起，似乎也的确是对他的问题感到很不满，他转了转咖啡杯，浅灰色的眼睛看着维吉尔。 “哦拜托不要让我用看愚蠢的金鱼们的眼神看着你，你分明已经知道了一切不是吗？” 维吉尔微笑了起来。 “是的，是的，在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了这起案件的资料，31岁年轻女性卧室被杀案是吗？很精彩的推理，侦探先生。” “你看上去很让人不爽。” 夏洛克淡淡地做出评价，对方在皮笑肉不笑的时候像极了麦考夫，他那位为了大英帝国鞠躬尽瘁的笑面狐狸的兄长。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维吉尔·莱曼这个人的探知欲愈发强烈。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矛盾，数不清的矛盾在你身上并存。” 夏洛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维吉尔蓝色的眼睛，这让维吉尔发现他的虹膜在光下折射出的颜色并不相同。 第10章 他知道这种疾病，虹膜异色症，这让他看上去相当迷人。 “您现在见到了，侦探先生，您认为这很迷人是吗？” 维吉尔又微笑了起来，他轻声询问。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这种试图探究一切事物真相的人而言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存在，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的过往，与身体年龄不相匹配的精神年龄，分明应当成为冰冷的物件却仍然好奇正常世界的奇异的心理，这些矛盾在他身上相互碰撞，纠缠成复杂的线团，让人忍不住在这迷宫中探寻真相。 “当然，当然。”夏洛克把“yes”重复了很多遍，“你的衣服是新买的，但左侧腰部处有很多的褶皱，这说明你在今天一天经常性地摸那个部位，掌心位置有茧，食指和虎口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掌心以上部位也有茧，你玩枪，当然也玩刀。大多数时候用手枪，你擅长异侧瞄准，少数时候用狙击枪。经受过严苛的军事训练和伪装训练，我猜你来自一个很大的组织。” “你刚搬来曼哈顿不久，身上的衣服是昨天曼哈顿最大的超市里刚刚上新的新品牌，你在进学校的时候习惯性地观察学校周围，会下意识地注意周围举止奇怪的人，说明你来上学并不是你所在的组织的意愿，只是你个人的决定，但你们组织并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来制止你，说明你在组织地位很高或有很重要的意义，但居于高位者不会轻易来执行任务，并且你的年龄不足以支撑你登上高位，因此你是组织重要的实验体，或者说武器。” “当你询问我那位女士为什么不反抗而选择死亡的时候，你的眼里没有同情，只有疑惑与不解，说明你并不在意人的死活，只是在意她并没有做到人所应该做的事情，你不了解人类正常的行事准则，缺乏常识，因此，你是某个地下组织的武器，是吗？” 夏洛克的语速很快，但声音并不大，说完自己的推理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了不起的推理，侦探先生。” 维吉尔喝了口咖啡，在口腔中蔓延的苦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放下咖啡杯看向夏洛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夏洛克握了握拳，在维吉尔的注视下还是忍不住“yeah”了一声，棕发的侦探像是破解了一个世界难题般，虽然面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维吉尔的心灵感应还是感应到了他高昂的情绪。 意外地容易满足的侦探先生，一位相当奇怪的人呢，维吉尔心想。 “您来自英国，”维吉尔无奈地笑了笑，“您不要那样看着我，就算我是您口中愚蠢的金鱼，我也能听出您地道的英式口音，英国伦敦，对吗？” 夏洛克似乎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搬来美国不久，身上的二手西装腹部有很多褶皱，是不脱西装外套久坐造成的，因此这套西装应该是您特意找某个经常加班的落魄上班族收购的。衣领处有很多新而浅的折痕，应该是最近几天造成的，您不常在外面单穿西服，经常会加一件可以把领口竖起来的长款风衣。您的手表也是新买的，原本的表带应该是皮质的，或许您的旧手表是留在了英国给某位友人做纪念？” “您的皮鞋边缘有泥土，结合您的兴趣爱好来看，您昨晚去过郊外，为了调查前几天的郊区抛尸案。脸上有灰尘并且没有擦洗的痕迹，您是刻意这样做的，为了更好的混入人群获取信息，毕竟流浪汉们是最好的信息来源，融入他们相当于拥有整座城市的信息网。” 维吉尔的话停下来，听完了所有的夏洛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本就很长的脸这下拉得更长了，维吉尔猜他或许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很抱歉，侦探先生，这让您感到不适了吗？” “不，不，不……”夏洛克喃喃，似乎并没有听他的话，“是哪里出了错误……一件武器，一个以武器为标准培育的实验体……” 夏洛克能感受到维吉尔的道歉的确是出自真心，可也正是这道歉让他陷入了迷茫。 “没错！”夏洛克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脸上凝重的表情逐渐消散，“一件合格的武器是不会有情感的，那么也就是说，你是一件劣质品，是吗？没有人发现，除了让你成为劣质品的那个人以及你自己。他们有很多保证你成为完美兵器的方法所以他们毫不担心，但问题是你做到了，你没有成为他们要求的样子而依从了自己的内心来到了外界，你身上的矛盾正是你身为一件武器的现实与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之间的矛盾……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几乎被夏洛克指着鼻子说是“劣质品”，维吉尔意外的没有什么多的情绪，或许是因为早就料到了夏洛克古怪的性格，也或许是在基地的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去忍受一切。 更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并不觉得劣质品这个词是在侮辱他，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件武器而言，自己的确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劣质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然地注视着夏洛克。 “您说的很对。” 很久之后，他听见自己轻声说。 夏洛克看着他不经意间露出些落寞的面容，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当然能想到维吉尔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上去落寞又悲伤，毕竟他是那样坚定的一个人，能够从地下组织逃离的武器，哪怕只是暂时逃离，也值得所有人的敬重而非同情。 可正是这样的脆弱与他本身如刚的意志在一起碰撞，才更催生出惹人怜爱的光彩。 或许是因为维吉尔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的“观察”产生反感的人，夏洛克对他的初始好感可以算是普通人中相当可观的数值。 或许他得做些什么。 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的英国名侦探别扭地想着。 “夏洛克·福尔摩斯，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你的推理很不错，当然，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夏洛克僵硬着脸试图缓和气氛，但说话时干巴巴的语气似乎又要将气氛推向冰点。 维吉尔感受到夏洛克内心飞驰而过的想法，将他的想法与他干瘪的话语对比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谢您，福尔摩斯先生，我是维吉尔·莱曼，很高兴能和您拥有这样的一场谈话，希望您能对此保密。” 事实上，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并不大，咖啡座之间也隔着比较远的距离，并不用担心他们的谈话被人听见。 维吉尔站起身伸手，夏洛克也随即站起来，伸出右手与他相握，两人双手交握的那一刻，维吉尔看见他狡黠地笑了笑。 “完美的推理，但你漏了一件事情。” 维吉尔以一种虚心求教的眼神看着他，而心情很好的侦探先生也乐意为他解答疑惑。 “——我目前还处于尚未定居的状态。” 第9章 roommate congratul…… “真是……相当了不起的推理能力，福尔摩斯先生。” 维吉尔真心实意地再次赞美道，为对方甚至能从蛛丝马迹中推理出自己租了一栋双层楼房而惊叹。 “夏洛克，”被人夸赞了的侦探先生矜持地扬了扬下巴，看上去像只大型的卷毛猫咪，“这只是很简单的推理，那么，你意下如何？” 天哪，一只喜欢别人夸赞的侦探猫咪，维吉尔无端地产生了这种联想，他很快把这个想法挥去，避免夏洛克从他的微表情里发现些什么东西。 维吉尔明白对方的意思是和自己同租，当然，也有可能是夏洛克单纯地住进来，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用管，毕竟他知道，维吉尔多半不会拒绝他，而让他搬进去了之后，夏洛克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维吉尔心甘情愿地为他付租金。 虽然维吉尔并不觉得夏洛克会是那样的人。 “福尔摩斯先生……”维吉尔在夏洛克的注视下顿了顿，从善如流地更改了自己的称呼，“夏洛克先生。” 他看着福尔摩斯那张板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显然是对维吉尔按照他的要求做而感到满意。 “您的意思是确定要和我同租？您知道的，我的身边并不是那么安全，可能随时会……” “你喜欢小提琴吗？” 夏洛克打断了他，维吉尔听着他跳到了千米之外的话题不由得怔了怔。 “我认为组织培养的艺术鉴赏能力还算不错，但是夏洛克先生，随时可能有人出现在我身边对你……” 维吉尔试图把话题拉回来让夏洛克知道自己身边的存在的危险，希望能够让这位侦探先生回心转意，当然又被夏洛克打断了。 “很好，我思考的时候喜欢拉小提琴，你不介意当然更好。” 言外之意是他就算介意夏洛克也不会在意。 维吉尔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您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当然。”夏洛克挑了挑眉。 第11章 这可是一个不介意他贴尼古丁贴片、对着墙壁连开多枪画笑脸，也不介意他会把房间弄的一团糟或者是在冰箱里放人头有事没事拉拉小提琴还能为他搞来各种想要的东西的完美室友。只可惜是个学生，没办法像华生一样成为他得力的助手。 “好吧，”维吉尔叹了口气，再次和夏洛克握手，“希望以后的日子相处愉快，侦探先生。我会保障你的安全的。” 哦，夏洛克知道自己漏了一点，他忘记了维吉尔一定会在和他同居的期间尽全力保障他的安全。 这对夏洛克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毕竟从推理来看，维吉尔的武力值显然相当高，而在有这样一个人的保护下，夏洛克可以自由的前往自己感兴趣的犯罪现场，甚至是潜入犯罪组织内部。 他知道自己未来的室友会想办法把他毫发无伤地捞出来。 即使这并不是维吉尔的责任，毕竟没有一条法律规定了一个在外租房的高中生必须保障他同居室友的人身安全。 超乎常人的责任感吗？夏洛克饶有兴致地想着，一个地下组织的实验体，却和那些美国盛传的超级英雄们有着相似之处，真是有趣。 维吉尔拿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他眼神向下望去，一张纸条的边角蓦然撞入眼中，他移开杯垫，浅绿色的纸条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嗯？”夏洛克看了他一眼，“她对你有兴趣。二十三四上下，受到父母的宠爱，来咖啡店只是出于兴趣，交过三个男友，刚刚和第四个男友分手，我并不推荐你和她在一起。” “夏洛克先生，”维吉尔更加无奈了，“我还是只个高中生。” 他走向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女侍应生结账，女侍应生有些失落地看向似乎没有收到自己暗示的维吉尔，心不甘情不愿地为他结了帐。 “没人规定高中生不能谈恋爱，而且你对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高中生很有好感不是吗？” 夏洛克转了转手中的咖啡杯杯垫，白色的瓷制杯垫与黑色的手套形成颜色鲜明的对比，维吉尔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是怎么转动这个杯垫的。 他知道夏洛克指的是彼得。 他如同太阳般温暖的朋友。 他接着回过头去笑了笑，步伐轻快，就像任何一个放学回家的高中生一般轻松又自在。 “好吧，侦探先生，您知道的，爱情只不过是多巴胺分泌所产生的愉悦感造就的错觉，它是落入大海的尘沙，扰乱理智的石子，对您和我这种人而言都是并不必要的东西。” 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笑容的弧度又增大了些。 “又或许您愿意把爱情称为俗不可耐、如同空中楼阁般一戳即塌的浪漫童话，但事实上，如果您愿意冷静下来直面多巴胺带来的兴奋感与难以遏制的心动感的话，或许您会发现与您所认为的那一面不同的地方。” 他轻巧地转了个圈，面朝着夏洛克一步步的后退，笑容明亮而温暖。 “侦探先生，既然已经把自己的心都看透了，那么有时候就要适当地坦诚一点哦。” “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友情也好爱情也罢，都应该被温柔地对待，假装自己没看见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哦。” 维吉尔乖巧地歪了歪头，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一样地转过身去，他在一栋双层楼房面前停下，从窗台处昨天自己刚刚安上的暗格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请进吧，夏洛克先生。” 维吉尔站在门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夏洛克沉着脸，看似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学术研究态度走进了门。 客厅里沙发的罩布昨天刚被取下还没来得及扔，但被人整齐地叠放在茶几上，新买的茶具被人仔细地清洗过一遍，摆放在电视旁的柜子里。 空荡荡的鞋架上有些灰尘，甚至一双拖鞋也没有摆，维吉尔进门时也完全没有在意旁边如同摆设的鞋架和衣帽架，只是把书包放在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的夏洛克对面，然后取出茶具转身进了厨房。 把热水壶的电源接通，维吉尔打开冰箱上层，苦恼地注视着堆了一冰箱的营养剂。 或许夏洛克先生会喜欢草莓味的营养剂？ 想到说是今天早上才喝的所谓草莓味其实比白开水还寡淡的营养剂，维吉尔否决了这个想法。 现在点外卖还来得及吗？又或许把营养剂倒在茶杯里伪装它是一杯白开水递给夏洛克先生是个可行的方案？ 维吉尔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掏出手枪对着墙壁连开五枪泄愤的夏洛克不确定地提出疑问。 自己的新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脑海里飞速刷过的想法字数多到足以编写一本小说，这让维吉尔根本没办法忽视，察觉到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一个叫做“约翰·h·华生”的名字后，他无辜地笑了笑。 侦探先生的那块旧手表，想必就是送给这位华生先生做纪念了吧，作为一个已经死亡的侦探为自己的助手留下的赠品，也作为伦敦雨夜爱情故事的纪念品。 他关上冰箱门，很遗憾地告知夏洛克家里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正处于旁人观察不出来的纠结状态的福尔摩斯侦探狠狠皱了皱眉。 “我就知道什么都没有，刚刚搬进来的人，尤其是学生根本就没有时间进行采购，哦亲爱的哈德森太太我真是想念她做的曲奇饼干，上帝为什么美国这么无聊难道你们国家的罪犯全部都放假回家给老婆孩子泡红茶了吗？” 似乎被世界级的难题给困住了呢，福尔摩斯先生，维吉尔这样想着，动作娴熟而优雅地为他沏了一杯红茶。 “罪犯有没有放假我们都并不清楚，但夏洛克先生，很遗憾地告知您，您今天也得喝红茶，希望我们的美式红茶能合您的口味。” 夏洛克撑着下巴注视着被放在茶几上的红茶，维吉尔坐在他的对面，袅袅升起的白雾遮蔽了他的视线，夏洛克的神情也在这片白雾中变得朦胧起来。 维吉尔在沙发下掏出一个纽扣状的黑色物体推到夏洛克面前，夏洛克勉为其难地把自己从英国侦探和他的得力助手之间的爱恨情仇中拔出来，屈尊降贵地投给他小小的定位器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比麦考夫还要过分。” 他又一次提到了麦考夫的名字，维吉尔这时候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心情非常烦闷，甚至想马上拿出自己根本不在曼哈顿的小提琴演奏一曲《麦考夫送别专用曲》。 倒像是在孩子气地抱怨呢，侦探先生。 维吉尔不禁这样想着，他笑了起来。 “看来麦考夫先生把您保护地很好。” 夏洛克露出一个“我再也受不了了”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把定位器装进了西装外套里。 “我们是死敌，”夏洛克简单地为两人的关系下了定义后，却没反驳维吉尔的话，他看向维吉尔，“我明天会出去一趟。” “好的，侦探先生。” 维吉尔无奈地回答。 “以及，”夏洛克看向他，浅灰色的瞳孔锐利地仿佛能看穿一切，“那些话同样适用于你。” “……” 维吉尔没有回答。 夏洛克并没有期待得到他的回应，他挑了挑眉，站起身走向二楼。 “我想我的房间在右手第一间？” “是的，侦探先生。” 维吉尔轻声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回答哪一个问题。 第10章 exercises congratu…… 被蓄意报复了呢，维吉尔转了转茶几上的茶杯，未斟满的茶杯里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夏洛克从咖啡店带来的杯垫被装进证物袋，静静的摆放在一旁，底部浅褐色的斑点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维吉尔收回自己凝视着杯垫的视线，端起茶杯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空荡又冷清，崭新的炊具被摆放在自己该在的位置，橱柜里只有几套还没来得及消毒的餐具。 冰箱冷藏柜里全是不仅味道很像白开水、颜色更像白开水的营养剂，只有门搁架上零星地放了几支颜色不同的蓝色药剂。 冷冻柜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零下十八度的空气。 维吉尔把冰箱门合上，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后苦恼地把茶倒进水槽。 “这可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厨房。” 或许他该把自己一冷藏柜的营养剂拿一些出来，维吉尔想着又打开了冰箱门，把营养剂放了一部分在门搁架上，剩余的则拿出来放进了同样空空如也的吊柜里。 明天是周六，他的新室友要去不知道什么地方调查一起估计被认为是评分四但和苏格兰场的警察一样废物的nypd没办法解决的小案件。 而没有任何邀约的维吉尔决定去逛逛超市，再把自己的新居装修一下，让它看起来更有烟火气一点，也方便自己的新室友进行思考。 维吉尔把厨房收拾好后上楼拐进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 第12章 约翰·h·华生。 曾作为军医参与英国与阿富汗的战争，后因中弹遣返英国伦敦，经人介绍与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同租与贝克街221b。 在同租期间当过诊所医生，兼任侦探助手，交过多任女友，但均因对福尔摩斯的事情太过上心而分手，两人联手解决了多起案件，更是化解了“犯罪顾问”莫里亚蒂的阴谋。 相当丰富多彩的生活呢。 入侵了相当让人眼熟的网络防火墙后看到了关于两人在英国期间所做的一切事情详尽记载的维吉尔如是感叹道。 甚至能动用mi6的力量，那位麦考夫先生也真是不容小觑。 “你进了麦考夫的资料库？” 本来已经进了自己房间的某位福尔摩斯先生突然出现维吉尔的房间里，靠着门框双手抱胸说。 “确切来，夏洛克先生，这是mi6的资料库。” 维吉尔意有所指地对某位看来已经理清楚自己乱七八糟感情线了现在有心情来嘲笑自己的侦探说。 “哦，哦，mi6，”夏洛克哼了一声，“不过是给他打工的一群傻瓜而已，说不定他明天就能找上你。” 维吉尔动作熟练地退了出去，顺手抹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迹后转动座椅看向夏洛克。 “不妨对我的黑客技术多点信心，夏洛克先生？” “哦，是的，我早该知道，该担心的是那群连自己资料库被人入侵了都不知道成天到晚只知道盯着监控看的蠢货才对。” 夏洛克又哼了一声，显然对mi6，或者说对mi6背后的人很不屑，他浅色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笑吟吟的维吉尔。 “熬夜会导致智商下降，希望你最后不会变成我眼中的金鱼，”夏洛克颇有点不适应地说，还前所未有般贴心地为他带上门，“16岁的未成年学生。” 感受到夏洛克别扭的关心，维吉尔愣了愣，然后轻轻地笑了笑。 “晚安，侦探先生。” 他轻声说，把电脑关上后躺上床，月光透过窗照进来，维吉尔侧了侧头，看向窗外的树影。 如果是这样的话，资料就明天再看吧。 对维吉尔来说，这一夜是他有记忆以来度过的第一个如此放松的夜晚。 没有九头蛇的实验，也不用被泡在营养仓连夜转移基地，更不用半夜训练回来就被拉去再一次洗脑。 多年接受训练的经历让维吉尔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直到第二天醒来时维吉尔都还处于一种并不真实的状态。 虽然身为实验体的五年经历让他拥有了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但仅仅作为一个身体年龄十六岁的青少年来说，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连在一起还是有些魔幻。 尤其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同租的室友，并且这个室友还是个知名侦探这件事。 他从床上起身，取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昨天晚上睡觉前加入的班级群里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刷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他往上翻了翻，发现昨天半夜的消息大多是围绕自己这个转学生展开的。 继续往上是他入群的欢迎消息，维吉尔在群里回复了两句后退出了群聊界面，点开昨天下午加上了联系方式彼得的头像。 彼得昨夜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维吉尔都还没来得及回，他一条一条地往上翻，发现全是彼得分享的和内德一起拼冰霜星球模型的实况。 【p.p：下午好维吉尔！今天下午我在内德家拼冰霜星球的模型！模型很酷！但是内德把零件扔了一地不是很好辨认。】 附图是散落一地的冰霜星球零件和小胖子试图把被自己搅成一团的零件复原的手。 【p.p：我们拼完了！用了两个半小时！我猜内德如果自己一个人拼的话得用六个小时（千万不要告诉内德），因为蓝色黑色和白色的方块都太像了，幸亏我带了眼镜！不然我恐怕要找内德的妈妈借放大镜了，虽然她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是我觉得她没有放大镜。】 配图是一张委屈猫猫头的表情包，但其实维吉尔私心觉得委屈金毛的表情包会更适合他可爱的小同桌。 【p.p：晚上好维吉尔！我回家了！梅姨今天做了很美味的意大利面！我告诉梅姨和本叔我有新同桌的事了！他们都很欢迎你来我们家里！当然！我也很欢迎！】 维吉尔看着他钢铁侠模型的头像笑了笑。 【mw：有机会的话我去去拜访的，请务必要等我到了在开始拼钢铁侠的模型，亲爱的彼得。】 彼得没有回复，维吉尔看了下时间，不过凌晨四点半。 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起床时间，维吉尔躺回去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尝试再次入睡无果后闭上眼开始规划未来，沉默地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这样打发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维吉尔沉默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换了身方便运动的休闲服，把家里需要扔的垃圾都收拾了出门，准备去最近的超市买点东西给自己的新室友准备早餐，毕竟他们不可能请个保姆来给一个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侦探和一个秘密武器做饭。 出门时间是凌晨五点五十，维吉尔找了个地方把垃圾扔进去，选择找个地方晨练。 从昨天查询到华生医生的博客中可以了解到夏洛克·福尔摩斯起床时间其实偏迟，尤其是在他已经知道第二天没有什么有趣的案件的时候，因此维吉尔知道自己有大把的时间来探索自己家周围。 或许他可以去中央公园看看，维吉尔拿出手机调开地图，看着地图上并不算远的距离，他粗略计算了一番以自己的速度到达那里需要的时间。 仔细地规划好时间后，维吉尔开始动身前往距离自己最近的第五大道的中央公园入口。 等他到达中央公园著名的湖泊的时候，他发现有脚步声正逐渐地接近自己，但那只是正常的跑步时发出的脚步声，不过比常人更快也更有力，维吉尔将视线从湖泊移开，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片刻后，一个金发碧眼的标准美国帅哥出现在了他眼前，来人看到他之后的表情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青少年来中央公园的湖边。 一大早就在中央公园锻炼身体的史蒂夫·罗杰斯突然想起黑寡妇之前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起的一些事情。 “现在的孩子们压力其实都很重呢，和我们那个年代不一样，他们并不受战争的威胁，但却总是会因为很多事情而陷入绝望。” 一个一大早就出现在中央公园湖边的、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极有可能做的事情是什么？ 联想到这一点，史蒂夫面色严肃起来。 他于是尝试着和维吉尔打招呼。 “早上好，孩子，”史蒂夫语气温和，像是家中的长辈同小辈寻常地打招呼，“这么早来中央公园是有什么事吗？” 维吉尔微笑了一下，虽然周围夜色尚浓，但路灯仍尽职尽责地照亮着周围这一片区域，这也给了史蒂夫看见他如同身后碧蓝湖面般瞳孔的机会。 “早上好先生，我家住在这附近，今天起的太早了，所以决定来中央公园锻炼身体。” 他的目光平静而包容，就像是透过史蒂夫依旧健壮的躯体看见了他疲惫但仍然坚强的灵魂。 这给了史蒂夫一种错觉，那就是眼前的人实际上已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与经历，并全然理解他的痛苦。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史蒂夫注视着他，两双同样美丽的蓝眼睛对视，年长者先收回视线。 “要一起吗？” 虽然说已经相信了维吉尔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自寻短见，但史蒂夫还是有些不放心像他这样的青少年凌晨独自锻炼的安全性。 “我的荣幸，先生。” 维吉尔点了点头，跟在特意放慢了速度的史蒂夫身侧。 不得不说，在面对未成年时，史蒂夫的表现可比在面对山姆时的表现好了不知几百倍，至少他会询问维吉尔速度是否合适，而不是一圈又一圈地超过人家顺带来一句“on you left”引燃人的情绪。 即使外貌仍然年轻英俊，但他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者一般照顾着后辈。 维吉尔跟着史蒂夫跑了大概一个半小时，适时表现出了疲惫的模样，一直注意着维吉尔的史蒂夫缓缓停下来，蓝眼睛担忧地注视着他。 “要去那边的毕士达喷泉休息一下吗？” 维吉尔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两人一起缓步走向位于湖泊和林荫之间的喷泉，在木制的长椅上坐下。 “你的体力在这个年龄的青少年之间很不错。” 史蒂夫赞赏地说，维吉尔看着面前的空地，手指和衣服的下摆搅在一起，看上去是无聊的消遣动作。 “平常锻炼的多一些，但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央公园锻炼，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先生，您起的真早。” 史蒂夫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起床时间这么早。 “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是史蒂夫·罗杰斯，你可以叫我史蒂夫。” 第13章 “好的，罗杰斯先生，我叫维吉尔·莱曼，您可以叫我维吉尔。” 维吉尔眨了眨眼。 史蒂夫·罗杰斯，他当然知道。 斯特拉克男爵要求将其个人资料全文背诵的九头蛇之敌，也是让大名鼎鼎的红骷髅多次翻车的、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个超级英雄——美国队长。 第11章 breakfast congratu…… “罗杰斯先生住在中央公园附近吗？” 维吉尔半跪在椅子上看着喷泉好奇地问，喷泉里的水清澈透底，还可以看见里面零星分布的几枚硬币。 “离这里不远，平常会早起来锻炼，维吉尔呢？是在这附近读书吗？” 美国队长的目光温和又包容，当他专注地看着某个人的时候，天空的蓝色眼眸中就只会剩下这一个人的身影。 维吉尔转回来晃了晃腿，早晨觅食的鸽子在他身侧停下，亲昵的蹭着他撑在椅子上的手臂。 “我在中城高中读书，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看来它们很喜欢你，”看见维吉尔逐渐变成一个人形鸽子架，史蒂夫忍不住笑了笑，“它们一般都中午大群大群地出来，但是也没有这么亲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讨它们喜欢。” 维吉尔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它们洁白的羽毛，转头看向史蒂夫。 “如果史蒂夫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平常可以和您一起锻炼吗？” 维吉尔眨了眨眼，湖蓝色的眼睛认真而诚恳地注视着史蒂夫，脸上期待的表情根本就藏不住。 “当然可以，”史蒂夫浅笑着回答，“我很欢迎你和我一起锻炼。” “但是这样不会影响你平常在学校的学习吗？” 史蒂夫接着联想到对方还是个正在上高中的学生，不由得担忧起来和他一起锻炼是否会导致维吉尔在课堂上昏昏欲睡。 “罗杰斯先生，”维吉尔的神色严肃而认真，像是在讨论世界级重要的议题，史蒂夫也严肃地看着他，“我可还很年轻哦，这个时候正是可以肆意挥霍青春的年龄呢。” 两个人都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对方，最后双双笑了出来。 “哦，你说的很对。”史蒂夫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当初和巴基在布鲁克林的时光。 当时他们还年幼没达到入伍年龄的时候，两个人总是一大早就爬起来在布鲁克林的小巷里进行“军事演练”，然后把布鲁克林所有的小巷都跑个遍，最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相互搀扶着回家，瘫在地板上眼巴巴地望着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巴基母亲。 那时候的两个人根本没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性，只不过是怀着一腔热血地在做这些事，史蒂夫也因为身体原因每次都是累的最快的那个，后半程都靠好友搀扶着坚持跑完。 回到家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不过最简单的干面包或者稀粥就草草应付了事，但对史蒂夫来说，这仍然是他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那象征着他一去不复返的青春，也连接着他和他那早已分离的友人。 想到旧日明亮温暖的往事，九十多岁的老爷爷史蒂夫笑了起来，赞成了维吉尔的说法。 “你还很年轻呢，”他柔和地注视着维吉尔，“现在是个和平的世界，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维吉尔仰起头，他伸出左手，透过手指的缝隙间仰望仍旧明星闪烁的天空。 “这是个很美好的世界呢，罗杰斯先生。” 所以他们才愿意誓死守卫这个世界吧，维吉尔想，那些超级英雄们，正如同熠熠生辉的明星在纽约的夜幕闪烁，照亮了纽约漆黑的夜晚，为所有仰望着他们的人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他也在黑暗中仰望着他们，怀抱着自己终有一天也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的希冀。 “要到我家去坐坐吗？”史蒂夫发出邀请，“在我锻炼完了之后。” 维吉尔注视着他起身准备继续锻炼，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在这里等您，史蒂夫先生。” 史蒂夫冲他笑了笑，以非同常人的速度开始绕着湖边跑步，只留下维吉尔坐在长椅上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 当然，还有一群扑棱扑棱在维吉尔身边飞上飞下的白鸽。 维吉尔坐在长椅上看着天色逐渐转亮，星子的光芒逐渐隐去，而太阳的光芒越发夺目。 那明亮的似乎要灼伤人眼球的太阳的光芒肆无忌惮的洒落在每一寸土地，维吉尔望着天空，眼眶有些干涩，他恍惚了一瞬，难以抑制地想起同样骄傲卓然的那位托尼·斯塔克。 世界顶尖的科学家，耀眼如日的超级英雄。 维吉尔是那样的希望自己能够去到他的身边，成为他一样耀眼的人，如果可以的话。 维吉尔回过神，低下头眨了眨眼来缓解长期盯着太阳看的酸涩感，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和又一次经过这里的史蒂夫打了个招呼。 史蒂夫回了他个微笑，比了个“一”的手势后继续往前跑去，维吉尔会意地笑了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没过多久史蒂夫就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圈，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大步向维吉尔的方向走来，仿佛那个一早上跑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人不是他。 “相当了不得的体力呢，罗杰斯先生。” 维吉尔近乎感慨地说到，即使他曾经注射过九头蛇研制的仿制版超级战士血清，也没办法不因为这份极致的力量而感叹。 不愧是红骷髅的心头大敌，超级战士果然不是说着好玩的。 史蒂夫笑了笑，两人一起并肩向中央公园西道的出口走去。 “如果维吉尔能坚持锻炼的话，也能够像我这样。” 金发碧眼的男性温和地鼓励着自己的后辈，而受到鼓励的后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会努力的。” 维吉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所处的基地里并没有很多的战斗人员，大部分都是研究院和普通的九头蛇基地守卫。 这也导致他几年来只和另外两个变种人在训练场打过几场，而且两边都有意放水，每次检测的结果都草草地记载，这让斯特拉克曾经大为苦恼，但他又没办法把当时尚不稳定的武器早早放出去做任务实战检测能力，只能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维吉尔跟着史蒂夫上楼，看着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了史蒂夫过于简洁而就像只是暂住的房间。 “吃些什么？”史蒂夫把钥匙放在沙发上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两眼，发现里面只有速食食品和前两天寇森给他带来的一些蔬菜和肉类。 想到自己在战地为了生存而锻炼出的勉强能吃的手艺，史蒂夫陷入了苦恼。 上帝啊，他还不会用微波炉呢，难道要用在战场上才用的上的手艺招待客人吗？ 他平常一个人吃点什么倒也无所谓，但是要他用这种手艺给还没成年的小朋友做早饭，他感到自己的良心都在谴责他。 维吉尔趴在厨房的门框处看着他，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探头探脑的蓝眼睛小猫好奇又温顺地看着你，让人下意识地心软。 “我想或许我们可以热一热昨晚买的方便米饭？”意志坚定的美国队长头一次不那么确定地说，“或许我能摸索一下微波炉的用法。” “您还不会用微波炉吗？”维吉尔有些诧异地笑了起来，“抱歉，我该想到的，的确有些人不怎么喜欢用现代科技。” 他接过史蒂夫手中试探着摇晃的两盒自热米饭，拉着史蒂夫来到了厨房里几乎是个摆设的微波炉面前，给他演示了一遍应该怎么用微波炉。 英俊帅气的美国甜心看着在维吉尔手下温顺无比而在自己手下就誓死反抗的微波炉陷入了沉思。 在了解到刚刚苏醒的超级英雄、美国道德标杆居然对电子设备一窍不通后，维吉尔觉得自己被反差萌给戳到了，于是兴致勃勃地拉着史蒂夫把家里所有电器的用法给他教了个遍。 史蒂夫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拉着满房间跑，也是头一回态度如此温和地接受关于现代生活尝试方面的教导。 要知道神盾局给他安排的题为“如何融入现代社会”的课程全都被一向正义凛然的美国队长以十分正义且挑不出错处的理由拒绝了。 这让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很苦恼，但弗瑞也不能在这种小事上强迫对全美都有重大贡献的英雄做什么，于是只能悻悻地放弃。 维吉尔在确认史蒂夫的确已经会用电脑和微波炉以及其他电器只是操作速度有点慢之后就放心和大众偶像一起愉快地享用了自己的早餐。 只不过想到家里那只可能还在睡觉的侦探猫猫，维吉尔就陷入了到底给他带什么早餐给他会合一个英国人的口味的困惑中。 “要走了吗？”史蒂夫站在门边，看着正向自己鞠躬告别的维吉尔温和地问。 “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回去。”想到自己的新室友，维吉尔短暂地微笑了一下。 第14章 “不需要我送你吗？”史蒂夫有些担心自己新认识的漂亮小男孩在路上的安全。 维吉尔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可以的，谢谢您的好意，罗杰斯先生。” 史蒂夫见对方坚持不用，也没有一定要送对方回去的想法，只是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事，让对方回去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维吉尔再一次感受到和当初的威廉教授一样的、或许可以称为父亲一般的关怀，又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他仰起头看着史蒂夫，史蒂夫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只是神色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男孩，回去吧。” 维吉尔怔怔地站在原地，片刻后主动拥抱了一下史蒂夫，但这个拥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从史蒂夫怀里退出来的时候脸还有点红，但眼神亮晶晶的，看上去很开心。 “谢谢您，罗杰斯先生。” “我要谢谢你才对，维吉尔。” 史蒂夫看着维吉尔进入电梯里，直到电梯门彻底合上才转身回房。 第12章 encounter congratu…… 维吉尔告别了史蒂夫，在中央公园西道随便逛了逛后就回了第五大道，顺手给家里的同居人买了点早餐和新鲜蔬菜水果之类带了回去。 维吉尔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将近早上九点了，他皱了皱眉，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途中经过一篇住宅区，维吉尔透过玻璃门看见住户们在客厅和厨房之间忙碌的身影，烹饪的声音和细碎的交谈声一同涌入他耳中。 平常的而幸福的早晨，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当然也包括在电脑前面坐了好一会儿决定到阳台上透透气的彼得·帕克。 彼得把窗户打开，从窗台翻到了外面的小阳台上，他盘腿坐在水泥地面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远处。 “好小子，”外出采购一家人晚餐食材的梅姨回到家门口，仰起头看着正在小阳台上走神的彼得，“坐在上面小心摔下来。” “啊？啊？哦！好的梅姨！我一定会注意的！” 彼得低下头看着他站在门口风韵犹存的梅姨，手忙脚乱的换了个姿势。 梅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家上了高中也依旧让人忍不住担忧的男孩，正准备收回视线进屋，就看见彼得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跳了起来。 “vir——” 彼得喊人喊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戴眼镜可能会认错人，联想到之前多次丢人的经历，彼得顿时捂住嘴巴不敢出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翻进房间摸出自己的眼镜戴上。 维吉尔听到熟悉的声音叫他，抬起头望彼得之前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却没看见人，视线再往下移看见了正含笑看着他的梅。 “早上好，女士。” 维吉尔打了个招呼，梅也朝他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张之前从未见过的新面孔。 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男孩，以及一双倒映出天空与湖泊的蓝色眼睛，梅想，看来这就是帕克昨夜告诉他们的新同桌了。 “是维吉尔吗？”梅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一大袋东西，联系到彼得之前告诉他们维吉尔一个人在曼哈顿住，联想到一些事情的梅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彼得昨晚跟我们提起过你呢。” 彼得所描述的“我宇宙无敌好看的梅姨”和眼前温柔笑着的女性的形象逐渐重合，一想到自己突然就见到了彼得的家长，维吉尔不由自主地变得拘谨起来。 “您是梅姨吧，彼得也跟我提起过您，您真漂亮，看上去也很年轻呢，跟彼得走在一起会被误认为是姐弟吧。” 维吉尔有些局促地说，每一根发梢都透露着自己很紧张的气息。 被紧张兮兮的小年轻甜滋滋的话语取悦，梅捂嘴笑了笑，上前牵过维吉尔没有拎东西的那只手。 突然被梅握住手，维吉尔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硬了，长期受到训练的后遗症让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可以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扔在地上然后从身上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掏出一把匕首来进行反击。 “亲爱的维吉尔，你可比彼得会说话多了。”梅笑着说。 “梅姨！”彼得从楼上冲下来，什么都没听见就只听见了自己亲爱的梅姨正在跟自己新认识的朋友说自己不会说话。 “哦，我亲爱的彼得。”梅松开维吉尔的手，搂过自家就算生气也像只可爱小奶狗的侄子，热情地给了他一个额吻，“我可不是在说你的坏话。” 彼得耳根通红地迅速逃离了自家热情美丽的梅姨，速度快的让梅仍不住感叹自家侄子还是太害羞。 果然是年轻人啊，她这样感叹着。 “上午好，彼得。”维吉尔看着他奋力表达出“快看我快看我”的眼睛忍不住笑了笑，他揉了揉彼得柔软的棕色小卷毛算是打招呼。 “维吉尔！经常摸我头会让我长不高的！” 彼得没想到他会突然摸自己的头发，他抗议地看着他，只不过水润润的琥珀色狗狗眼只会让人觉得他在撒娇。 “哦，亲爱的彼得，”维吉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蓝色的瞳孔里满是诚恳之意，“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好吗？” 彼得受到颜值暴击，迷迷糊糊地原谅了他。 “维吉尔，我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附近……哦我的意思是我真高兴你就在我们家附近，哦不等等你家住的远吗维吉尔，如果不远的话我可以经常去找你吗？” 彼得沉闷了一会儿又兴高采烈了起来，他语序混乱地询问着自己想探究的情报，边说边连连摆手的动作让人会心一笑。 “我租的房子就在那里。”维吉尔指了指不远处的独栋双层房，彼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高兴地发现两家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我昨天新找的同租人性格有点怪异，但是我相信彼得一定能和他愉快相处的。不过因为刚搬进来家里什么都没有，过几天的话随时欢迎你到我们家来。” 维吉尔想到家里性格古里古怪的侦探先生，又想了想只要不被说什么过分的话估计被他掀底了都只会崇拜地看着对方然后开始叭叭叭吹彩虹屁的彼得，他下了这样的结论。 毕竟夏洛克先生似乎对直球系选手没什么抵抗力。 听到不能立马就去自己小伙伴家里，彼得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知道了自己以后可以随便去之后，彼得又肉眼可见的情绪高涨了起来。 “我会经常去的！”彼得兴奋地握拳，不过下一秒又期待地注视着维吉尔，“维吉尔今天要到我们家来玩吗？” “虽然我们已经吃过早餐了但是你可以留下来吃午餐，对了维吉尔你吃早餐了吗？如果没吃的话我们可以拜托梅姨再帮我们做一顿我想梅姨不会介意的对吗梅姨？” 彼得可怜兮兮地望向梅姨，双手合十做出了“please”的手势。 梅看着两个小年轻的互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很抱歉彼得，我得回家去给我的室友送早餐。” 维吉尔遗憾地拒绝了彼得的邀请，彼得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维吉尔，却也没阻止维吉尔回去给那位他没见过的室友先生送早餐。 “但是过一会儿我会出来采买一些要用的东西，我刚搬来曼哈顿，对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彼得可以来帮我吗？” 维吉尔微笑着询问连卷毛都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的彼得，得到了对方热烈的回应。 “好的维吉尔！我当然很乐意陪你一起去逛街！一会儿我就在这里等你吗？不不不还是跟着你先去你家一趟比较好吧？” 彼得说着就准备出发，只不过被维吉尔拦了下来。 “好了彼得，你就在家里等我吧，我一会儿再过来找你好吗？” “好的维吉尔。”又被拒绝的彼得没有被这点小小的挫折大道，他迅速地收拾好心情，看着维吉尔离开后和梅姨一起进了家门。 “梅姨，我上去挑衣服了！” 彼得进屋后喊了一句就飞速上楼，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地开始找衣服，只留下梅站在一楼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思考。 她转身把刚买来的菜放进冰箱，随后感慨又释然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的事还是让年轻人自己来解决吧。” 维吉尔回到自己家，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门就被人从内打开，正在摸钥匙的维吉尔抬头，就看见了大侦探福尔摩斯先生的臭脸。 “早晨将近四点出门，去了中央公园锻炼，鞋底甚至还有在毕士达喷泉沾上的鸽子的羽毛，在外面吃了速食食品，甚至给我带回来的也有速食食品？”说到这里夏洛克的眉毛狠狠地拧了起来，“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认识的人所以多说了两句，肌肉下意识紧绷说明你看见的人曾经主动靠近你让你下意识开始警戒，你不止遇见了你认识的人，还遇见了和他一起的陌生人，我猜是你昨天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个小男生和他年长的亲属。” 第15章 维吉尔无奈地看着夏洛克透露着“我很不满”的眼睛，把只裹了一块布的侦探先生推开进门，夏洛克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来。 维吉尔把在路上买的早餐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剩下的水果蔬菜包括被夏洛克瞧不起的速食食品全都放进冰箱。 等维吉尔做完一切回来，就发现他的新室友已经把打包盒拆开，正在和里面的饭菜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夏洛克先生，如果您不吃的话，好歹也把衣服穿上吧？” 被点名的某侦探先生看了他一眼，颇有点不满的意味在里面，然后慢悠悠地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片刻后穿着自己的标志性黑西服走下楼来。 他重新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着盒里的饭菜沉思。 维吉尔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随便读别人心的习惯，只会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偶尔发动一两次，只能根据他细微的面部表情来判断夏洛克此时的心理。 茶几上的饭菜是维吉尔特意找了一家菜单一看就很英国的英国饭馆打包回来的，他在这之前没怎么了解过夏洛克的生活，昨晚看的华生医生的博客里相关记载也很少，只能依靠直觉给自己的室友带了一桌早餐回来。 夏洛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动作优雅地享受了自己的早餐，然后开始对维吉尔报采买清单。 维吉尔把他需要的东西记下，最后看着上面一堆的实验室器械叹了口气。 “那么我出门了，夏洛克先生，调查案件时请务必小心。” 维吉尔有些不这么放心地叮嘱，看过了夏洛克多姿多彩的探案生活后，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自己室友的人身安全。 毕竟美国的地下社会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夏洛克真的不小心和他们有了牵扯，那他也只能采取最方便的手段把他们全部解决。 夏洛克对他的关心不是很受用，却也没像面对麦考夫那样不听话地反驳他。 维吉尔在路上回过头跟他挥手道别，夏洛克在门口看着他离开，回房穿好衣服也准备出门。 第13章 protection congrat…… 勉强算是安抚好了家里一不顺意就可能会闹腾的侦探猫咪，维吉尔重新出门，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正在门口向他招手的彼得。 他甚至叫来了对维吉尔同样好奇心满满的好朋友内德，内德胖嘟嘟的脸上也全是激动之情，显然能和他们昨天下午讨论的对象一起逛街让他非常兴奋。 “维吉尔！这里！” 彼得用力地挥手，棕色的小卷毛也一跳一跳，看上去活泼又可爱。 “彼得，我看见你了，不用这么用力地挥手。”维吉尔笑了笑，然后又转向看上去激动又有些拘谨的内德，”内德，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逛街吗？“ “上午好维吉尔，我是被彼得叫来的，他很兴奋地跟我分享他今天要和你逛街这件事，然后问我要不要来，所以我就来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好了内德，就算是担心我不同意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他调笑地拍了拍内德的肩膀，示意他没必要紧张得呼吸都一起屏住，“我当然不介意，感谢你们愿意来带我逛逛曼哈顿，你们对这里可比我熟，我想今天应该不会很无聊？” 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高中生在面对自己时要么特别话痨热心要么特别拘谨的特性是从何而来，维吉尔只能尽自己所能让两个人放松下来。 不过并不是毫无成效，至少内德只因为他几句话就和彼得一起活力百倍起来。 “维吉尔这次出门是想买些什么呀？” 彼得走在维吉尔旁边，上前了几步转过头问他。 “周四刚搬来的时候什么都还没买，这次主要是去买生活用品、食材之类的，还有一些实验器材和化学药剂什么的……” 维吉尔把夏洛克要买的东西挑了几样给他们说了说。 “哇哦，”内德感叹了一声，小胖子显然对维吉尔要在家里摆这么多实验器械感到惊奇，“难道维吉尔还有什么‘科学怪人’的人设吗？” 维吉尔笑了笑，及时制止了内德往他身上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号的行为，虽然他的确在刚搬来的时候就把地下室改造了一番。 “是我昨天找的新室友，他比较喜欢在厨房里倒腾一下化学药品之类的东西。” “哇哦，”这次内德和彼得一起感叹了起来，内德走在彼得的旁边探出头看着他，“这可真酷，就像福尔摩斯一样。” “福尔摩斯？” 跟不上时代潮流的工科生学霸彼得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是英国很有名的侦探哦，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维吉尔笑着说，被他抢先了一步的内德在一旁拼命点头。 “维吉尔也知道啊，彼得一看就没上华生先生的博客看过，福尔摩斯先生是英国最有名的侦探！我没办法想明白为什么他的脑子这么灵光但我只有看完了案件分析才能明白事情真相，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他到底知不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 被小伙伴吐槽了的彼得委屈巴巴地缩了回去，下定决心下周就把外网好好逛一圈。 维吉尔看着估计是个华生医生的博客粉丝的内德笑了笑。 “那的确，他就像福尔摩斯一样，他的脑袋和那位侦探一样灵光。” “是吗？那我一定要去维吉尔家拜访一次！”内德兴致勃勃地开始筹划起拜访维吉尔家的计划，毕竟见不到福尔摩斯真人，看个低配版也挺好不是吗？ “我回去会问问他的，如果他不介意的话，随时欢迎你来拜访，彼得也是。” 一定会很有趣的，内德看到福尔摩斯的表现，维吉尔对看到彼得和内德二人组对上夏洛克到底谁胜谁负有些好奇。 他的确承认夏洛克是他见过的侦探中最了不起的，但这位大名鼎鼎的侦探先生似乎相当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一次遇见两个热情过头而且真心实意崇拜他的高中生，哪怕是天才的大脑也会觉得很苦恼吧。 当然，如果这个想法不是建立在维吉尔只见过夏洛克一个侦探的前提下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但是这些东西都很不好买吧……”彼得突然一脸担忧地出声，他想起维吉尔刚才报的化学药品中有些是市场上禁止大面积流通的药物，采买起来对于一个正常高中生来说十分困难。 维吉尔也苦恼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想通了。 “的确，但办法总会有的不是吗？实在买不到就交给他自己吧。”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轻松地把到时候药品的来历和自己的室友联系起来。 “好了好了，别讨论这些问题了，我们先去哪里玩？”内德挥手制止了两个人就这件可能下午才会去办的事情即将展开的讨论，试图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今天该怎么好好地去玩一遭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上。 当然了，至关重要是内德认为的。 “不如去美国队长博物馆？”彼得提议，“昨天维吉尔就说过要去美队博物馆一趟吧，正好今天有时间，我们离那里也不远，完全可以趁今天去看看。” “同意！” 喜欢超级英雄的内德举双手赞成，维吉尔也点了点头。 于是三个人举手表决，全票通过了彼得同学前往美国队长博物馆的提议。 “虽然说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是每次来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呢。” 三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进入展览大厅后，彼得抬眼看着展出的美国队长制服，一脸感慨又崇拜地说。 大厅里展出的展品充满了历史气息，哪怕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这些泛黄的资料和照片，都能感受到战火与硝烟的气味。 那是一个充满了离别与悲伤的年代，那也是一个抗争的精神熠熠生辉的年代。 维吉尔站在美国队长生平事迹简介前，看着眼前放大的照片和文字怔愣出神。 史蒂夫·罗杰斯。 驾驶着战机和九头蛇前首领红骷髅同归于尽的美国大兵，上至六十岁老太下至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国民英雄。 他看向照片上和史蒂夫勾肩搭背的另一个士兵，对方英俊潇洒的面容在今日来看也依旧魅力十足。 咆哮突击队成员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美国队长的助手，同时也是他的挚友，和美国队长一起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最后在西伯利亚的火车上跌落山谷，生死不知。 维吉尔当然也认识他，九头蛇曾经所认为的头号武器，只不过执行第一次任务后就下落不明，当时负责监视他的九头蛇成员传来的消息是他和任务目标一起葬身火海，只剩下金属臂焦黑的残渣。 可维吉尔并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他知道那次任务的目标是谁，普通人与特殊培养的武器之间的战力差距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而正常出行的霍华德夫妇显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第16章 中间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但他不敢去探究，自从知道了霍华德夫妇的死因后，他甚至不敢再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站在托尼·斯塔克的身侧。 因为他是一个九头蛇。 血海深仇横亘在他所在的组织与他的父亲之间，哪怕他在这件事中全然无辜，他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维吉尔。”他听到彼得叫他的声音。 “太小声啦彼得，维吉尔真的能听见吗？” 内德发出了质疑。 “诶？”彼得困惑地挠了挠头，“可是声音太大了会吵到别人的吧……” 维吉尔把脑海中的想法全部清空，转头看向不远处站在美国队长制服面前正在呼唤他名字的彼得露出一个微笑。 “我这就来。” 彼得拉过他的手，维吉尔不明所以地跟着彼得动作，内德和两人一起狗狗祟祟地靠着展览的玻璃柜探头向展览厅另一边望去。 一队看上去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在另一侧的二战历史介绍前停下，认真地倾听带路老师所讲述的过往的故事。 关于一个逝去的时代，与一个长存心中的英雄。 “我们小时候也有这样的经历呢。”彼得有些感慨，与当年一样的故事再次在耳边响起，好像让人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做着不切实际的英雄梦，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拥有超凡的力量去帮助他人。 但直到现在他仍然做着这样的梦，从未更改。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像队长和钢铁侠一样的英雄，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那是很美好的梦想，彼得。”维吉尔笑着说，蓝色的眼睛包容而温暖，“每个人都向往英雄，他们就像天边的太阳一样耀眼迷人。” 彼得听到他这样说有些脸红，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告诉过维吉尔他的梦想，甚至都没有告诉过内德。 “我……我刚刚说出来了吗？” 彼得颤着小奶音问，似乎下一秒就会羞耻地哭出来了。 “没有哦，”维吉尔看着面前的孩子们摇了摇头，“是因为我看出来了，彼得对队长的崇拜和向往。” 他如同明日之晨般明亮温暖的内心，注定了他将走上怎样的一条道路。 那条道路荆棘遍地，那条道路漫长曲折，路边野草掺杂着鲜花，足下鲜血混杂着泥沙。 一条成为英雄的道路，一条注定不凡的道路。 他已经知道了彼得在明日后的选择，只是他仍旧担心彼得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一直都只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而生活的彼得该怎么平衡他的英雄事业与日常学习生活，他又是否能顶住大众的舆论压力以及来自上层的恶意攻讦。 维吉尔不知道，也不敢去赌。 彼得是他的朋友，而他自己的身份就疑云重重，对现在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彼得来说，他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 但是没有关系，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他还是能够为彼得提供短暂的庇护，而在那之后，他认为老牌超英们会乐意给自己的后辈们一些关照。 而在他们联系上彼得之前，哪怕他的能力依旧不足，他也会竭尽全力保护彼得。 第14章 hero congratulatio…… 这将成为他的誓言，以及他对彼得的回应，无论何时。 维吉尔笑了笑，把所有想法埋藏在内心深处，重新看向试图转移话题于是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吹起已知的几个超级英雄的小迷弟彼得。 一通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绝不重样，彼得积攒了十五年的语言功底足以让从没见识过的人和超级英雄本人都因此感到震惊和不好意思。 可能钢铁侠会高兴地收下夸赞并附和一句“当然，人人都爱斯塔克”，但在冰里一觉睡了七十年的美国队长这时候已经快要被彼得一顿输出给轰炸到茫然了。 被后辈评价为“在冰里冻了七十年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了的老冰棍”的史蒂夫在此刻又一次真切地感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隔阂，以前在军队里除了卡特长官都是大写的糙汉，但就算是卡特长官在谈论公事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他还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夸赞。 上帝，他想，这真是让人太不好意思了。 史蒂夫站在原地注视着被几人挡住的制服，蓝眼睛里的茫然尽管很认真地在想办法隐藏却也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些许。 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太热情了，这让他很苦恼。 但是这很好，史蒂夫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说明他们所生活的年代足够和平，能够承载他们的热情与活力，也证明他们的内心善良而柔软，向往着承担起帮助他人的责任。 维吉尔余光看见不远处戴着鸭舌帽的史蒂夫，他看见史蒂夫的无所适从与茫然，也看见美国队长跨越七十年仍然善良而富有责任感的内心。 他是自由与和平的护旗手，是人民的英雄与榜样。但在他万众瞩目的身份之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史蒂夫，也最终只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长者，一个与时代有些脱节的落伍者。 维吉尔面上一本正经地附和着彼得，毫无心理压力地当着美国队长本人的面大肆吹捧起他的善良与勇气，背地里却把手放在背后，悄悄向史蒂夫打了个招呼。 史蒂夫笑了笑，也动作幅度很小地回应了维吉尔，维吉尔注视着彼得，想到斯特拉克从皮尔斯那里曾得到的“复仇者联盟”计划和自己身后的复仇者联盟成员之一，他于是大大方方地再和史蒂夫打了一次招呼。 史蒂夫的蓝眼睛里透露着他此时不解而困惑的心情，但他还是在三人的目光中挥了挥手。 “早上好，维吉尔。” 他温和而包容地注视着自己年轻的朋友和他身旁的同伴们，然后看见下一秒三个人就开始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自己。 他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这个距离凭借他的四倍听力什么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毕竟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来参观美国队长博物馆的普通民众，而不是大众心目中为和平殉道的超级英雄。 “维吉尔，那是你的朋友吗？” 彼得好奇地小声发问，对方总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看着史蒂夫脸上老好人式的笑容，他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哪里觉得他熟悉。 彼得最后把这归结为史蒂夫有一张英俊帅气的全美人民梦中情人脸，虽然不是他的。 “是今天早上晨练的时候认识的哦。” 维吉尔笑着回答。 “哇哦。”内德感慨了一声，因为他和彼得都不是会早起锻炼的人。 “你的这位朋友，他的胸肌……”是可以真实存在的吗？ 内德说着还偷偷摸摸地看了美国队长人所周知的大胸一眼，在收获了史蒂夫温和包容又无奈还有点茫然的可以制成扇形统计图的目光后心虚地回过头来，立马又收获了来自自己好友怪异的目光，这让他有些炸毛。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内德悲愤地发问，“你们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问出了什么奇怪又下流的问题一样。” 原来你也知道啊，内德。 彼得用这样的眼神谴责地看着他。 “但是，但是……”内德有心为自己辩解，“难道你们第一眼看到他注意的不是他的身材吗？？” 彼得小小的哽咽了一下，他不好意思承认的确是这样，毕竟青春期的少年谁没有幻想过自己某天拥有八块腹肌呢？但这不妨碍他站在“正义”的立场上谴责自己的好兄弟。 维吉尔笑了笑，在两人的讨论点即将滑向不知何处时制止了这个岌岌可危的话题。 “好了两位，不如我们邀请今天估计没什么事干的史蒂夫先生和我们一起逛逛曼哈顿？” 史蒂夫听到前面几人讨论的话题还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小辈，这个由自己引发出的奇奇怪怪的话题让他多少有点良心不安。 虽然这完全不是他的错，但身为美国队长的良心却正在谴责他。 听到维吉尔的话后，史蒂夫下意识地迟疑了一会儿，虽然他并不确定他们是否会真的邀请他和他们同行，但他也没想好自己到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毕竟他是个沉闷又无趣、还与时代严重脱节的九十岁高龄老人，和他在一起的话可能会让这些孩子们多少有点放不开吧。 但等他回过神来，维吉尔他们就已经到他面前来了。 “罗杰斯先生，要和我们一起逛街吗？到处走走，买点有意思的东西之类的。” 维吉尔在征求过两人的意见时得到了热烈的回应，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拉着两个小伙伴挤到到史蒂夫面前，以免某个刚醒没多久的大兵开始胡思乱想徒增伤感。 三个人都眼神发亮地注视着史蒂夫，这让被注视的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正在试图和你贴贴的小动物们包围着，内心都不由得柔软和放松下来。 第17章 “如果你们愿意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年人同行的话，当然可以。” 他稍稍地开了个玩笑。 “nonono，”内德一本正经地摇了摇自己短短的手指，“罗杰斯先生，就算您有着像我们爸妈一样热爱操心唠叨的灵魂，您的外表也足以让无数女孩儿们飞蛾扑火了。” 他故作严肃地说出这种话的样子让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几人并肩走出博物馆，彼得积极地询问，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自己新认识的朋友交流感情了。 “去电玩城怎么样？”内德摩拳擦掌，准备在自己的小伙伴们面前大展身手。 “电玩城？”彼得一脸不信任地注视着内德，戳破了他的伪装，“是去电玩城旁边的大商场抓娃娃吧？” “提前改过设置的娃娃机真的很难抓诶，你上次去抓了五十几个币就抓了一个皮卡丘难道还没有让你意识到对你而言地狱级的难度吗？” 彼得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的好友不要沉迷娃娃机。 沉迷娃娃机是没有未来的。 至于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就是彼得同学的小小秘密了。 “但是那个最里面的美队玩偶真的很可爱！” 内德不甘示弱的辩驳，虽然是男孩子，但也没人规定他不能喜欢可爱的毛绒玩偶，他家里有一堆超英周边玩偶，都是他没事干的时候拉着彼得去抓娃娃机旁边一站一下午的战果。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 彼得陷入了困惑，他记得上次去内德家里就看见了一个大了一码的玩偶堆在内德家里。 “这个是推出的超英系列四周年纪念版！很具有收藏价值的！” 内德坚定无比，向所有人都展示了他对美国队长的热爱。 彼得哽咽了，他真的不想又在娃娃机旁边玩一上午的手机，但是他在这种时候总是劝不动内德。 就像上次内德对娃娃机里神奇女侠的玩偶一见钟情在那里耗了整整一天之后连店员都看不下去了打开机器把玩偶取出来送给他两人才离开一样。 和彼得的心有戚戚然不同，史蒂夫和维吉尔只是站在一遍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两个小伙伴拌嘴。 当然，直面自己小粉丝的美国队长此时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 “他们很有活力，不是吗？” 维吉尔侧了侧头，笑着问。 “这很好，但维吉尔不和他们一起讨论吗？”史蒂夫偏过头问，蓝眼睛温和地注视着维吉尔。 两人随意地靠在公交车站边，路过的行人都为罕见的高颜值组合而侧目。 “出来玩的话，还是要听本地人的建议吧。” 维吉尔微笑了一下，看上去不像是他们的同龄人，更像是包容着他们的兄长。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孩子，史蒂夫在遇见维吉尔后无数次这样想。 他成熟而冷静，懂得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并不过分参与周围人的生活，却有着自己本身无法让人忽视的光芒，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也更让人警惕。但与此同时他又柔软而纯善，对自己信任的人似乎毫无保留。 但他并不想怀疑这个年轻的孩子，身为美国队长的敏锐直觉曾在战火肆溢的战场上救过他无数次，他这次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老搭档。 “那么维吉尔决定好要去哪里了吗？” 史蒂夫向来宽容而温和，对小辈更是如此。 “不如先去帮内德拿到他心心念念的玩偶吧，不然我估计他今天一整天都会拉着我们可怜的彼得抱怨个不停的。” 维吉尔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史蒂夫倒是顿了一顿，他并没怎么了解过如今美国的现状，这几天只见过托尼一面，不过听几个孩子谈话似乎状况不怎么好。 毕竟政府若是能够有所作为，像他一样的超级英雄们就不会出面承担起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毕竟身为英雄，他们所承担的不仅仅是荣誉，更是无法摆脱的责任与枷锁，也必须面对来自大众的指责与非议。 而他们的真实身份更是被小心翼翼地隐藏，以免给自己的敌人可乘之机，而更可悲的是，这敌人不仅仅是所谓的反派们，更是他们所一心守护的民众。 这世界对超级英雄们从未友好。 “现在已经有很多的超级英雄们出现了吗？” 他略有些忧心地问。 维吉尔抬起头看了看碧蓝无垠的天空，眼底的神色被悉数掩去。 “当然，”维吉尔很快低下头来，“纽约的钢铁侠，哥谭的黑夜传说蝙蝠侠、大都会的人间之神超人，以及他们所联合成立的的正义联盟，x教授所组织的x战警虽然只是在帮助变种人方面活跃，却也被公众认为是超级英雄的一份子。队长作为历史上的第一位超级英雄，更是被所有人铭记。” 史蒂夫越听神色越凝重，尼克·弗瑞在他醒来后只是简单地向他解释了神盾局的几位特工，并着重介绍了他的朋友之子托尼·斯塔克，却从没告诉过他们现在的形势如此严峻。 史蒂夫对弗瑞生出些许不满，他心情沉重，却没有在维吉尔面前表现出来。 第15章 welcome congratula…… “罗杰斯先生，”维吉尔握住史蒂夫的手，他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已经知道史蒂夫心里在暗想些什么，“现在还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一切都还很美好，和平而安宁的时代，以及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们，既然和我们出来玩的话，就暂时先把自己的责任放在一边吧。” 他歪了歪头，笑容温暖而明亮。 “我想你说的是对的，维吉尔。” 明明自己是被邀请的人，却还在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光思索那些不属于这些孩子们的责任，反过来还被自己年轻的朋友安慰，作为长者的话是否太失职了一点呢？ 史蒂夫这样想着，无奈地向维吉尔笑了笑。 或许是长达七十年的冰封经历让他心头蒙上阴影，战争的硝烟与友人跌落山崖的场景反复在眼前重现，昔日与卡特长官的约定也不时涌上心头，时时刻刻提醒着史蒂夫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事实，让他始终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在七十年后的今天，早该死亡的他抛下自己的战友们再次醒来的事实。 他温和地注视着维吉尔，侧下身拥抱了一下他。 美国队长只是心胸宽广而不会计较太多的细枝末节，但并非迟钝愚笨到什么都无法察觉。 他知道维吉尔的用意，也知道维吉尔早在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他的朋友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默然地作为引导者的角色从旁将自己悄然拉入这个社会。 维吉尔自然也明白自己完全没有刻意表现的三脚猫演技在史蒂夫面前像一戳就破的白纸，他只是想尽己所能地做一些事情。 即使他与史蒂夫如今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他也将永远向高尚而纯粹的心灵献上自己的敬意。 过去的战争已然结束，但维吉尔知道，暗流涌动之下，未来的战争即将打响。 站在他面前的史蒂夫·罗杰斯曾是伟大的英雄，他是过往的亡魂，却也是未来不可或缺的人物，他的身躯已然苏醒，而那炙热滚烫的心灵仍在冰海之下沉睡。 他与这个时代之间存在着一层可悲的隔阂，这隔阂来自嘴脸丑恶只知利益的上层、来自标榜正义实则漏洞百出的神盾局，也来自物质时代精神空虚的普通民众，那才是阻挡这位英雄真正回家的拦路之石。 维吉尔注视着他，阳光下浅色的眼睛像苍蓝色的天空，沉静而温和，包容万物般同等地接纳着这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英雄。 “维吉尔！”不远处的内德和彼得终于讨论出了结果，最终旗开得胜的内德兴奋地挥了挥手，一旁的彼得委委屈屈地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蜷在了角落里画圈圈。 “上帝，希望今天内德能给力一点让我们快离开商场。” 彼得暗暗地祈祷，却突然被内德的猛扑压得踉跄几步差点撞上前面的绿植。 “彼得！！”内德不满地搂着他的子，彼得苦哈哈地强颜欢笑，“你就有这么不相信自己亲爱的前同桌好兄弟吗？！” 他语气控诉又悲愤，好像彼得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内德，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明明一直都很相信你。” 即使你今天可能再次白跑一趟 。 自动把说出来就会被内德狂槽的后半句话消音，彼得真诚地注视着内德，企图用自己的狗狗眼让内德消气。 事实是这的确很成功。 没人能拒绝一双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睛，就算是自觉心肠“冷硬似铁”的内德也不能。 内德为自己再一次屈服在彼得的大眼攻势之下扼腕叹息，感叹自己在自己的好基友面前一点也不够坚定。 不过即使彼得并不觉得内德今天在没有外人的帮助下能够满意而归，他也没有再提出过反对的言语。 第18章 两人一齐看向含笑注视着他们二人打打闹闹的维吉尔和彼得，后者在他们的目光中温和而包容地笑着，似乎是很欣慰能够看见年轻人这么有活力。 这样的错觉让彼得和内德不由得面面相觑，如果说只有史蒂夫一个人是这样的表情他们都还能够理解，毕竟史蒂夫一看就是那种很老派的男人，这种落后于时代潮流的老父亲心态两个善解人意的男子高中生也不能不能接受，但是维吉尔的同款温和表情却让他们困惑不已。 分明维吉尔和他们都是同龄人，但是性格和行为举止都比他们似乎成熟了很多，这让他们总有一种被维吉尔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子的微妙感。 “hmmmmm，”内德哼哼，“彼得，你不觉得他们领着我们就像大人带小孩吗？” “话是这样说啦，原来内德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彼得凑近内德，小小声地说，还颇为心虚地时不时往维吉尔的方向望一眼。 维吉尔纯良无辜地注视回去，仿佛什么都听见了的人并不是自己，好奇地用眼神询问彼得发生了什么。 彼得感觉自己的良心在维吉尔碧蓝碧蓝的双眼注视中受到了重创。 上帝，他再也不背后议论别人了。 “已经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史蒂夫温和地询问，正午的阳光热烈而温柔地亲吻他跨越七十年仍英俊如昔的面容。 “我们要去电玩城，”内德停下，在维吉尔和史蒂夫捧场的疑问表情和彼得委屈巴巴的注视中再次开口，“——旁边的大商场。” “呃……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去那里抓娃娃？” 纠结了片刻，内德还是犹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又矮又挫的小胖子喜欢毛茸茸的玩具在一干追求激情的同龄人眼里看来会很奇怪很滑稽，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身边人的理解。 “每个人的喜好都并不相同，不用太在意他人的看法。“ 史蒂夫向来善解人意，这次也不例外。 “当然不会，”维吉尔态度自然地接过话题，“需要我们帮忙吗？“ 内德眼泪汪汪地握住维吉尔的手，似乎下一秒就会感动地哭出来，维吉尔用空闲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们走吧，内德。” 维吉尔比内德高出十厘米，他微微弯下身注视着内德，蓝色的眼睛仿佛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出内德忐忑的内心。 一行人四人有说有笑地朝目的地走去，大部分时候都是彼得和内德在滔滔不绝地跟对城市还完全陌生的一大兵一秘密实验体科普有趣的事情，而维吉尔和史蒂夫都只是偶尔地插两句嘴，然后就会获得两人更加热烈的讨论。 到了商场之后，嘴上说着“我才不要我什么都夹不到”的彼得很诚实地和内德开始了娃娃机大作战，两人都摩拳擦掌要干出一番大事业，还满怀热血地把对现代电器精通度为零的史蒂夫拉到了满柜子的美国队长玩偶面前围着他试图教真的美国队长在娃娃机里夹出一个美国队长来。 史蒂夫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尴尬地整个人都杵在抓娃娃机前面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自认身负重大使命的内德和彼得在旁边当狗头军师大声撺掇史蒂夫做出一些无效举动然后开始相互指责对方的馊主意。 维吉尔站在不远处握着操作杆将叉着腰站在一堆玩偶顶端的钢铁侠夹到出口，然后抬眼看着两个年轻人缠着史蒂夫要他“大展身手”。 史蒂夫在两人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地把操作杆前后左右乱晃，然后以□□爆炸的气势按下按钮，又在内德和彼得的惊呼和乱七八糟的指挥下相当惊心动魄地把娃娃夹到了入口。 这是令内德嫉妒得质壁分离的一发中魂的完美经历。 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挫伤的小胖子一点也不服输的再次唆使伟光正的美国队长开始自己的娃娃机挑战之路，只不过或许是史蒂夫的“电器零精通”光环又一次开始发挥作用，内德叹着气放弃了让史蒂夫帮他也夹一个的想法。 “所以说内德果然完全没有夹娃娃的天赋呢。” 彼得想起内德屡战屡败的辉煌战绩，忍不住还是吐槽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就像我其实也不是很擅长夹娃娃呢。” 史蒂夫被迫抱着在三人强烈要求下被迫拿出商城的自己的小号玩偶打圆场。 或许是年轻人们如火的热情让他感受到了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的真实存在感，他也放开了一点。 “也不能这样说啦，”内德根本不在意自己小伙伴的无数次的吐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至少罗杰斯先生第一次就夹到了，倒是我明明要来，最后还是维吉尔帮我夹的。” 正全神贯注地抱着小号钢铁侠左捏捏右捏捏的维吉尔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内德。 “啊？我很高兴能够帮到内德哦。” 他慢半拍地回答，收获了史蒂夫纵容的笑容和内德哭笑不得的表情。 “自从维吉尔抱着这个玩偶之后感觉就迟钝了好多哦。” 和昨天认识的维吉尔仿若截然两人的反差让内德不由得吐槽。 维吉尔下意识捏了捏手中玩偶柔软的身体，被誉为“能源史上的奇迹“的反应堆图样就这样被印在玩偶的胸口。 他的任务与自己隐藏的身份和扑朔迷离的身世被残缺的记忆裹挟着如同潮水般袭来，只留下一地零碎的碎片。 眼前略过的莹莹发光的钯金属反应堆与如雪片般翻飞的不明图纸让维吉尔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被九头蛇封存的第一年的过去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斯特拉克告诉他这是他的第二个任务，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已然失败的暗杀梅塞尔森的任务，但他的母亲曾留下的只言片语里却隐隐透露出他所不曾知晓、或者说曾经知晓如今却被他遗忘的旧事。 “那是你的父亲，我最爱的孩子。” “他将爱你，如同你爱他。” 那与他的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如此确信。 “要去买些吃的吗？”彼得指了指街对面的甜品店，虽说只是初春，但正午异常灿烂的阳光也仍让人精神萎靡，行人们行色匆匆地路过，甜品店里散发出的蛋糕的甜美气息让内德蠢蠢欲动。 这家甜品店算是曼哈顿的甜品店中最亲民又美味的，即使是彼得和内德这样的穷学生省省钱也能偶尔来逛两圈，今天和维吉尔出来玩，他们更是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维吉尔收回思绪，将手中的小小钢铁侠塞到彼得怀里。 “那我和罗杰斯先生一起去吧，彼得去中央公园等我们就好了。” 史蒂夫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让内德成功体验了一把左右手都拿着偶像玩偶的快乐。 “……拿两盒草莓味和两盒抹茶味的甜甜圈吧。” 维吉尔站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甜品展示柜前，略显苦恼地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是买给家人的吗？”史蒂夫让柜台给他打包了三人份的甜点，微笑着问。 “唔……”维吉尔接过柜台小姐递过来的甜品袋微笑了一下，“有一盒是给室友的，另外三盒是给彼得、内德、还有给罗杰斯先生的。” “没有给自己买吗？” 史蒂夫态度自然地问，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得停止了一瞬，史蒂夫歉意地向店员微笑了一下，受到金发碧眼大胸的美色冲击，店员面色发红地回给他一个微笑。 维吉尔愣了愣，在他的观点和从小所受的教育里并不强调口腹之欲，之前被九头蛇扔到孤岛锻炼生存能力的时候更是什么都吃过，甜点对他而言似乎是毫不搭界的另外一个世界的事物。 不过这种话显然不能给爱操心的男妈妈史蒂夫说，不然他敢担保自己绝对会被美国队长拉去做思想教育。 他神色自如地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罗杰斯先生倒是提醒了我。再拿一盒蓝莓味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接连收到美色暴击的店员晕乎乎地同意了面前小帅哥的请求。 但这显然没有让史蒂夫安心，史蒂夫皱了皱眉，却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在走出店门后温和地把手中提着的小蛋糕取出一盒递给维吉尔。 “欢迎来到纽约，维吉尔。” 说出了令维吉尔感到意外的话，史蒂夫微笑着，阳光在他身后撒落，似乎象征着另一个光明而温暖的世界。 维吉尔接过甜点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罗杰斯先生，我很高兴能来到纽约。” 他也同样高兴能够认识自己所遇见的所有人，他们让他看见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之处，也让他领悟到超级英雄们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守护这个世界的原因。 他站在人行道上抬起头望着天空，刺眼的阳光让他产生了一丝眩晕般的不真实感。 他真的很高兴来到纽约，这座明亮而充满活力的城市，这座注定诞生英雄的城市。 第19章 这里是纽约，他想，他将生活的地方。 也是他将守护的城市。 他会守护自己所在意的人与事，就像钢铁侠所做的那样。 第16章 you congratulation…… 维吉尔接过史蒂夫递来的蛋糕，注视着他尚未收回的手。 那是一个邀请，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事实。 那是通向光明的邀请，也是美国队长在意识到他可能正处在困扰中后所伸出的援助之手。 他不知道在史蒂夫的眼中自己是怎样的形象，但史蒂夫将他看做应当爱护的后辈这点却毋庸置疑。 他感激这份情谊，却不愿让任何人参与到他与九头蛇的博弈之中。 维吉尔轻巧地揭过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微笑着看向史蒂夫。 “我们去找彼得他们吧？等太久的话可能会很无聊的。” 见维吉尔避过自己所想要和他谈谈的问题，史蒂夫无奈而包容的收回手，并没有强求什么。 美国队长不是块万能的金字招牌，至少在面对九头蛇的时候就不是，他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也正因此他不会强制性要求别人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不是每个人都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帮助，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他人的帮助，他尊重维吉尔的意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放任维吉尔让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他知道维吉尔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就足够了。 哪怕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当想起有人始终愿意给予帮助的话，心里多多少少也会好受一点吧。 两人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偶尔聊聊对曼哈顿的看法，或者是分享一些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谈笑着走向中央公园。 看到两人过来，彼得捧着鸽子兴高采烈地招呼他们来看。 “这就来。” 看着彼得和他的小卷毛都活力十足的样子，维吉尔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挥了挥。 他迈开脚步，正准备向彼得走去，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凝神注视不远处的史蒂夫。 他知道史蒂夫在等待些什么，即使他们所听见的并不完全相同，但那足以让他们做出判断，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正靠近他们，来自他们所无法看见的不远处，或许就是下一个拐角。 紧接着维吉尔听见一个他只在录像中听到过但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连入监控，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这声音自信而骄傲，还有些由于实力天差地别而不经意间带上的漫不经心，很容易辨认，那是他的父亲——托尼·斯塔克的声音。 “罗杰斯先生，发生了什么吗？” 维吉尔状似好奇地询问，史蒂夫回过头歉意地看着他，把手中拎着的袋子交给维吉尔。 “可以拜托你帮我递给彼得他们吗？我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维吉尔微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理解地点了点头后走向彼得，把史蒂夫给他们买的小蛋糕依次分发给两个盯着彼得手上的鸽子不停钻研的小伙伴。 “哦哦哦哦哦哦哦——天哪这是罗杰斯先生和维吉尔买的吗？！真是太感谢了！但是但是可以先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吗我拿不下了。” 彼得心情激动地小声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好不容易哄来的白色小天使吓走了。 “如果是你的要求的话，当然可以，彼得。” 维吉尔微笑着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的长椅上，摸了摸温顺又乖巧的白鸽后坐下望着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史蒂夫。 彼得被维吉尔无意间说出的相当纵容的话语不经意地撩了一下，纯情少男连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开始脸红。 维吉尔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又戳到了彼得哪里让他突然开始羞涩，反正脸红红的彼得也很可爱就对了。 内德在旁边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们，紧接着用一种大家都难以形容的语气“啧啧”地感慨起来，蹲到了角落里“嘿嘿嘿”的自娱自乐。 完全忽略了彼得难以言喻的目光呢，内德。 维吉尔注视彼得脸上纠结的小表情，嘴角偷偷地往上翘了翘。 即使如今的彼得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也无可否认他身上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总是能让靠近他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变得轻松愉快。 活泼而总是生机蓬勃的少年人，像日初的朝阳般引人注意，他该是被所有人喜爱着的。 维吉尔这样思索着，湖蓝色的眼里映出白鸽振翅远飞的一瞬。 与周围空地上接连白鸽起飞的振翅声相伴随的是史蒂夫迅捷而有力的动作和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连在角落里抱着两个美国队长长蘑菇的内德都忍不住费劲地扭过脖子看了他一眼。 彼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鸽子从掌心扑棱扑棱飞走，轻飘飘地一片羽毛都不给他留下，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注意到彼得茫然震惊失落沮丧混在一起的眼神和内德看过来的视线，刚刚还动作英勇无畏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立马态度诚恳地向被自己吓走了鸽子的彼得和转移了注意力的内德道了歉。 “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大。” 金发碧眼的大胸美男总是杀伤力巨大的，尤其是那双纯净得如同天空般的蓝眼睛满怀歉意地注视着你的时候。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他制造的“事故”，两人一个比一个热情。 “罗杰斯先生！！”内德脸涨得通红，史蒂夫连忙看向他，担心自己是不是表现的有些过头把他吓到了，“那一招！太酷了！！” 内德边说边比划，手上的玩偶还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他只能被迫停下去挽救自己心爱的队长，然后又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两个少年人过于热情的反应让史蒂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能迷茫地不停点头，“嗯嗯”的附和着内德。 “真的可以教我吗？！我的意思是，我能也学会吗？那种超酷超炫的擒拿和过肩摔！” 内德凑到他面前，眼神亮闪闪地盯着他。 “当然可以，但是可能要很努力才行。” 瞬间反应过来内德在问什么问题，史蒂夫委婉地劝他谨慎考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注射过超级战士血清，但内德如果只是想自保的话史蒂夫还是有把握能把他教好。 “欧耶！！”内德激动地在原地蹦了两下，彼得蔫蔫地捏了捏自己软趴趴的肚子，失落地放弃了和内德一起学的想法。 毕竟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擅长的也只是遇到事就跑而已。 在场所有人都一致忽略了还被史蒂夫按在地上的倒霉伙计，只有维吉尔冷然地扫了他一眼。 被按趴下的男人起先大声地咒骂着，史蒂夫听不下去把他头朝下摁在了地上，他也因此错过了维吉尔冷漠地像是打量一件废品的眼神，只是在一瞬间感受到浑身发凉，紧接着又不要命地大声叫喊起来。 “快放开我！！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把我按在地上！我要报警！！” 得偿所愿的内德把视线投向这位脑子似乎进了点水的仁兄，脸上的鄙夷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 “哇，老兄，你今天出门难道是脑子被门夹了吗？一个大男人拿着女士名牌包狂奔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啊？还报警呢，也不知道警察来了到底是帮你还是帮我们……” 内德滔滔不绝地吐槽起这人的脑残行为来，甚至上升到和他对骂的程度，看上去颇为趾高气扬，彼得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史蒂夫压着他这人都能起来和内德肉搏一顿。 “内德平时不是这样的，”彼得试图为自己的好兄弟挽回一点颜面，“他今天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史蒂夫理解地微笑了一下，事实上，他并不觉得内德在这种时候仗着有人撑腰就开始打嘴炮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毕竟他的朋友还过于年轻，不是很能明白怎样委婉地嘲讽别人，也并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只是把对方从头到脚吐槽了一遍顺便在半路开始思想教育而已。加之他吐槽的人可能是个抢劫犯，史蒂夫就更不可能说什么了。 嘴炮大王内德畅快地说了个遍之后尴尬地想起自己身边不只有见惯了他这副样子的彼得，还有昨天刚认识的新同学和今天认识的长辈史蒂夫，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内德心想，自己当着他们的面吐槽了这么多，不会被他们当成是狐假虎威吧？ 如果这里有条地缝，他一定会选择现在立刻马上就钻进去五百年后史蒂夫和维吉尔不再记得他今天丢人的行为了再钻出来。 “说好了吗？内德，如果说好了的话我就要把他想个办法绑起来了。” 史蒂夫仍然温和地微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但从地上那人突然狰狞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正遭受着什么悲惨的折磨。 “好了……” 内德呐呐地回答，心中绕过了“罗杰斯先生难道是切开黑但是明明是个伟光正的好人难道是我想错了”的想法。 第20章 维吉尔倒是看出了史蒂夫那点隐隐为内德撑腰的小心思，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归根结底，偏袒自己亲近的人是难以避免的人之常情，在小事上并没有人会因此责备史蒂夫，但维吉尔却隐隐有些担忧。 在或许遥远的将来，当面对有所亏欠的故人之子和阔别七十年但犯下弥天大错的生死挚友，史蒂夫会选择谁？ 无论结局是两大英雄分道扬镳还是貌合神离，那都不会是这个世界愿意看见的，也不会是维吉尔愿意看见的，因为他如此坚定自己的选择。 他是那样的憧憬和爱重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这让他永远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托尼·斯塔克的行为。 即使面对的可能会是美国队长。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想起，维吉尔看着上面的陌生来电号码，做了个手势走到远处。 “不要忘记你的任务，亲爱的孩子。” 斯特拉克低沉的声音响起，隐隐带着点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十分友好。 “不过我很高兴你能交到新朋友，你会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吗？” 我正看着你呢，我亲爱的medley，无论你做什么，九头蛇的眼线都正注视着你。 他的意思不言而明，维吉尔垂眸，眼角的余光分给右后方的陌生人，白色卫衣的年轻人正低头刷着手机，时不时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被人再次监控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讨厌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觉，但现在他并不会表现出来。 “如果您希望的话，尊敬的先生。” 维吉尔语气无异地回答，他听见战甲的轰鸣声，抬眼望去，金红色的钛合金战甲由远而近，最终停在史蒂夫的面前，配色鲜艳、线条流畅优美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如同它的主人般引人注目。 “看来我来迟了一步？已经有人抓住这个随便抢女士包的坏小子了吗？” 托尼磁性迷人的声音从战甲中传出，接着像是看到什么让人疑惑的东西一般拉长了声音“咦”了一声。 “哈，大号老冰棍抱着一个小号老冰棍？”被战甲包裹的超级英雄兼职花花公子的纽约富豪挑了挑眉，打开自己的面甲，英俊迷人的脸庞尽展无余，“这可真是副世界名画，把这一幕拍下来，我得把它裱在客厅里，糟老头子肯定很乐意看见，虽然他看不见。” “事实上，sir，您的客厅昨天由于测试战甲性能时操作故障现在正处于一片狼藉，装修工人预估明天才能全部修复，即使修复墙上也全是您的近现代画作收藏，没有地方悬挂这张照片。” 人工智能的声音低沉悦耳，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不合托尼的心意。 “好吧，”托尼耸了耸肩，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战甲的耸肩动作设计得如此流畅，“你说的总是对的，那就把它扔进收藏夹锁起来吧，或许以后我们伟大的队长会想要回忆这段有趣的时光不是吗？” “托尼，”史蒂夫对托尼没由来的意见没什么反应，但却因为看见他斯塔克式拉风而抓人眼球的出场皱了皱眉，“你不该总是如此高调，这会引来别人的议论。” 他只见过这位故人之子两三面，却总是忍不住因为他的行为方式担忧，过分的张扬只会引来他人恶意的揣测与过多的注视，这对本身风评就两极分化的托尼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言辞恳切，却不讨托尼喜欢。 “得了吧老冰棍，快停停你百八十年前的说教吧，小屁孩都不乐意听了”托尼完全不care史蒂夫的说法，天知道他有多烦一见面就开始说教个不停的人，“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比被所有人议论更糟糕的事就是没人议论。” 他生活在聚光灯的中心，作为纽约大小报纸的关注焦点活跃在网络上，没人比他更明白它们见风使舵的德行。 只不过斯塔克从不在意这些小事，假使有一天全美没有一家报社采访斯塔克，那才是世界毁灭的前兆。 维吉尔站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阳光下如此耀眼的超级英雄，手中握着的手机传来斯特拉克的声音，他却没办法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是钢铁侠，他憧憬的超级英雄，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急促而有力地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因为难以抑制的激动而停工。一种尘封五年仍无法阻隔的亲近感在此刻如同潮水向他袭来。 过往的种种向往与崇拜最终化作自骨血深处无法抑制汹涌而来的爱，那爱清澈而凛冽，不含一丝杂质，是他与这个世界真实相连的象征。 他看见托尼明亮而深邃的湖蓝色双眼，不禁想到自己被斯蒂娜赞为那双“上帝吻过的双眼”，又想知道自己有几分像他——他亲爱的、最亲爱的父亲，他晦暗人生里明亮的星辰、耀眼的灯塔。 他会认出他吗？凭借他们相似而不同的眉眼。 就像所有对父母还有印象的走失儿童一般，维吉尔忍不住向往起那个他的父亲能够认出他的可能性。 斯塔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姓氏。 他曾在哪里听过它，残存的记忆却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不甚明晰。 “那么……任务顺利。好好和那位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先生相处吧，我亲爱的孩子。” 完全不知道维吉尔最后跑神到了九霄云外，志向远大的斯特拉克无不恶意地这样祝愿着，他挂断电话，一想到那个向来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斯塔克得知真相后愤怒悲伤而无能为力的滑稽表情就忍不住发笑。 还有美国队长，当然不能忘记他，美国人所皆知的爱管闲事的烂好人，未来在战场上面对他亲爱的小朋友的时候表情一定会很丰富吧。 真是有意思，斯特拉克忍不住想。 “希望你们未来兵戎相见的时候也要这么和乐融融的才好。” 他转过转椅面对着墙上的投影，双手撑着下巴微笑起来。 投影幕显示的下方拍摄时间和地点格外引人注目——“2008年，中东。” 如果维吉尔在这里，马上就能认识到这是他所丢失的过往，被九头蛇抹去的、云散烟消的过往。 ——那是他和托尼的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 第17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或许没人说的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具体过程，除了当年切实参与了所有环节但已经逝世的赛琳娜研究员。 但曾参与过那次行动的人都清晰地记得，那是遥远而炎热的一年，似乎太阳离地球的距离无限缩短，地表温度上升到骇人的数字。 在中东的沙漠甚至没有所谓“蒸腾的热浪”一说，这里遍布黄沙，寥寥无几的几片土地也干涸皲裂，不见一丝生命的迹象。 干热的空气和酷辣的阳光炙烤着每一个人，鞋底似乎下一秒就会在高温之下融化成液体渗进脚底的沙漠之中。 然而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们在沙漠戈壁中四散开来，一刻不停的向前方扩大着搜寻踪迹。 他们有自己不能停下的理由——他们是九头蛇在中东地区最大基地的成员，两天前接到上级命令转运组织最重要的实验体前往俄罗斯境内。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负责实验体的赛琳娜研究员为这次转运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除了被唤醒洗过几次脑然后灌输知识和技能就一直在培养仓中沉睡的实验体也一如既往的充当着自己“睡美人”的角色，对外界尚无一丝反应。 转运开始于一天前的午夜，沙漠气温最低、也是对实验体培养造成影响最小的时刻，赛琳娜站在基地门口，皱着眉注视着基地的转运人员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她是这个项目的直属负责人，有着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卷发与明亮的碧绿色双眼，是个不折不扣的西方美人，在基地里不乏追求者，然而没人能将这朵带刺的玫瑰收入囊中，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轻易招惹她。 “加快速度，马上就凌晨两点了，如果那个时候还不能动身你们就等着任务失败吧。” 金发大美人语调冷冷地催促着他们，所有人都只是默默低下了头加快脚步，没有一人提出反抗。 赛琳娜·莱曼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除了对继承了她血脉的的实验体或许还存有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情，但对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却是出了名的苛刻与刻薄，她甚至不让人靠近她的办公室。 当然，如果说站在实验室内冷眼看着自己年幼无助的血脉骨肉被一次次当做试验品无情地任人摆布、尽职尽责地记录下实验的每一个细节也能算做“温情”的话。 她的命令全部直接来自最上层的领导人员，除了他们没人知道她到底在进行什么实验，也没人能确切的说出她手上这个名为“medley”的项目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开展的，只知道这个项目关系到九头蛇未来的伟大计划。 也因此，她私下被人称作最神秘的“那位研究员”。 但即使是在她的时刻注视下，实验体转运也还是出了差池。先是出发时因为仪器调试错误实验体心率突然飙升，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半了，一行人着急忙慌地赶着路，生怕被沉着脸的赛琳娜抓到下一个错误。 第21章 结果事与愿违，一行人出发五六个小时后前方的侦察部队突然传来消息说中东本土帮派正在进行激战，甚至可能把战火蔓延到他们的身上。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虽然平时他们从不参与中东本土的斗争，只是躲在幕后看他们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互放狠话然后打个三天三夜等到两边都死了大半之后双方首领又开始和谈最后讪讪停手，顺便再订个所谓的“友好相处条约”先暂时联手避免自己被其他渔翁得利的大小帮派吞并，和乐融融地相处一段时间后，势力恢复的更快的一方总是更快撕破假面的那一方。 就这样，帮派间的斗争似乎周而复始、永远没有终结。 九头蛇的研究员大多来自世界各地，中东本土的其实寥寥无几，也因此他们心里总是看不起这些操着一口中东话的野蛮人，但却不得不承认这群人打起架来就像发了疯的野狗不分敌我上来就是一顿乱咬，机关枪子弹不要钱似的来了就是一顿扫射，真要让这些柔柔弱弱的研究员和那些人撞上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队伍中央的赛琳娜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她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周围穿着为了方便行动统一穿上九头蛇黑色制服的研究员和士兵们，思虑到要真开战了估计只会拉开保险栓闭着眼一顿乱扣扳机的科研人员，最终下达了暂停行进的命令。 “暂停行进，全员戒备，第一、二纵队到队伍中央保护实验体和实验设备，其余人员检查武器，随时准备作战。” “威尔逊研究员，带领你们研究室的成员检查仪器，确保培养仓正常运转。亨利研究员，给你三分钟，教会你那群除了添乱毫无用处的研究员们怎么用枪，免得到时候真爆发冲突了我们都得听她们没用的尖叫。汤姆森……” 在她有条不紊的指挥下，领到任务的基地人员或尴尬或沉默地点头示意，一条条命令被迅速执行，人员来往流动，最终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防护墙。 天色大亮，一行人原本预计在今天到达九头蛇在中东的另外一个基地修整一天，夜晚再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悄然前进。 然而这次转运从一开始就诸事不顺，似乎此刻也无所避免。 原本只是一些流弹当着人体描边大师从他们身侧飞过，然后当其中一个帮派的小首领明目张胆地往这边放了几发冷枪后就局势瞬间就混乱了起来，自认九头蛇的尊严被这些小小蝼蚁挑战的外层戒备人员觉得这完全不能忍，于是在未征求赛琳娜的意见的情况下果断加入了战局。 这完全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外层人员四散开来加入混战，内层的在基地里被圈养起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一向只埋头研究科研人员即使在赛琳娜的再三强调和安抚下也没办法全然冷静地面对对他们而言如同世界末日的场景，再加上混战三方时不时飞来的子弹和用来炸破对方防御圈的炸弹在不远处的爆炸，原地混乱一片，完全是靠着赛琳娜强硬的呵斥才让人没全部散开，还能勉强聚成一团。 “ok，fine.” 赛琳娜深吸一口气，以免被这群九头蛇的蠢货气出心脏病，虽然早知道就是因为九头蛇都是一群蠢货所以自己才能以这副假象哄骗了他们这么久，但她还是难免会被这群每次都能刷新她认知的傻子气到。 “开始反击！没有自保能力的实验人员退后保护好仪器！” 她深吸一口气，略带担忧地回头看了看培养仓所在的方向。 那里沉睡着她的孩子，他娇嫩如春日初生的鲜花，将绽未绽于这无尽的尘埃灰土之中，命运坎坷而不可捉摸。 而当她第一次注视着他柔软的脸颊与碧蓝色的双眼时，才发现自己对一直在坚守的信念并不够坚定。 不然她怎么会因为他亲昵的、语调柔软而充满信赖的“mum”而一次次妥协。 他是上帝赠予的奇迹，赛琳娜不止一次这样想。 在她因为日复一日的伪装而开始动摇逐渐沦于淤泥之际，他就这样诞生在那个圣诞节的冬夜，与轻和柔软的雪花一起抚平她焦虑不安的内心。 但她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没有一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能够亲手将她的孩子交给全然陌生的研究员任其摆布。 冰冷的实验台、明亮得让人眼睛生疼的无情的无影灯，在光下泛着金属银白色光泽的手术器械…… 一次一次，她不知道这一年里见到了多少次相似的场景。 她亲爱的孩子，年幼而无助，曾被固定在实验操作台上如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偶般一次次泪水满面地对她哭诉他的痛楚，但她却从未回应过他，充其量只是在手术结束后抱着他一次次安慰。 久而久之，似乎已经失去了对痛苦的感知力，他再也没有哭过，甚至还会侧过头来安慰全场表情最云淡风轻的她。 他说：“妈妈，一点都不痛呢，你也不要痛了好不好？ 他乖巧地微笑着，蓝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她不为所动的表情，最后在她并不亲近而只是有所示意的回应中黯然地转过头。 她何德何能？ 赛琳娜的脑海中不止一次地浮现出这个问题。 分明她是这世界上最糟糕透顶的母亲，却能够拥有一个天使般的孩子。 但也正是她为自己乖巧的、漂亮的、值得得到所有人宠爱的孩子选择了一条最坎坷艰难的道路，这条道路上有无数的艰辛，他将无数次跌倒，无数次与黑暗为邻，也将在通向黎明前漫长曲折的道路上踽踽独行，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能坚持下去，也不知道棘手难解的家族遗传病是否能允许她见证他的成长。 但是现在，她尚且可以把控的现在，即使不能够真正尽到自己身为母亲的义务，她也会为了保卫他的安全而奋战。 不仅仅作为一个研究员，也作为一个失职的母亲。 无论她的孩子将来是会恨她入骨，还是敬爱她一如既往。 她是九头蛇最杰出的生物基因科学研究员，也是九头蛇引以为傲的特工。 这是一场漫长的混战，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逃离，赛琳娜麻木地穿行在枪林弹雨间，最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研究员扎堆被保护的地方。 “赛……赛琳娜研究员，”原本被她指派看护培养仓的研究员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他脸上惊惧的表情让赛琳娜心中一咯噔。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下一句如同晴天霹雳的话语。 “实验体趁乱逃走了！” 在中东，这个混战不休的地方，这个法律如沙土被人践踏、人命如草芥般轻贱得不值一提的地方，一个看上去只有八岁的孩子在浩然如海的沙漠里将会遭遇什么，赛琳娜甚至不敢想象。 “通知作战部队，开始寻找实验体medley的踪迹，必要时刻允许动用武力解决争端，其余人到me12基地集合修整。” 她颤着手，几乎是神情恍惚着下达了命令。 第18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这确实是一片广阔的沙漠，233万平方千米的黄沙覆盖的土地寸草不生，枯死的沙柳将枝条弯曲成千奇百怪的形状，与嶙峋的怪石相伴出现。 这时候还没有名字的维吉尔沉默地坐在路边的巨石上，仰头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 浩瀚的星河壮美迷人，在看不见边际的沙漠里，似乎漆黑的夜幕都与地面相接，那些遥不可及的星尘就在触手之际。 他几乎是着迷地看着这一切，不加修饰的、与实验室截然不同的自然的美轻易地动摇了他的心灵。 他的醒来与离开只是纯粹的意外，九头蛇的研究员在慌乱地躲避流窜的子弹时把培养仓盖的开关按到了，他也随之醒来，紧接着临近地区炸弹的爆炸更是让他附近混乱一片，接着这个机会，维吉尔翻身从培养仓中离开，在附带的药剂储存包里顺了一管自己最常用的修复药剂就离开了这里。 他觉得自己跑的并不算远，九头蛇很快就会找到自己，原本准备在原地乖乖等候着自己的母亲把自己从这个陌生的地方带回去，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混战持续了将近三四个小时，天色即将大亮也不见结束的痕迹。 维吉尔握着药剂坐在巨石上，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欣赏完了大漠的日出。 他看见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耀眼灼目的光芒开始照耀这片荒凉的土地，昼伏夜出的沙漠生物也回到自己的巢穴，耐心地蛰伏着等待下一次日落。 在沙堆中挖出长长通道的砂鱼蜥从地底钻出，这种温和的小生物躺在黄沙上惬意的享受着清晨的阳光。 白天是沙漠中居住着的蜥蜴们活动的时间。 维吉尔换了个姿势蹲在石头上，白色的实验服上沾满灰尘，就连脸上也没能幸免。 “它们是穿着盔甲的勇士，在人类不常涉及的沙漠中开拓出自己的王国。” 维吉尔突然想起曾经教导过他的那位生物研究员曾说过的话，他想了一下，记起那位研究员的研究课题是“蜥蜴的断尾再生基因在其他生物体内表达的可能性”。 第22章 他在原地观察了一下方向，发现周围都是相似的沙漠，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一成不变的环境里人总是容易失去对时间的判断，对尚未经受过后日那般严苛训练的维吉尔也是如此，他泄气地蹲在路旁的土堆上，发现迎面驶来三辆军用越野车。 维吉尔眨了眨眼，站在原地看着这几辆辆迷彩色的越野车在面前几米的地方停下，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从车窗伸出头对准了他，但很快又重新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扇车窗的摇下。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透过窗户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诧。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冲动，来中东展示导弹的托尼·斯塔克忽视了阿甘“斯塔克先生！”的惊呼，轻易地拉开车门下了车，蹲在维吉尔的面前，让自己的视线与他平齐。 “小家伙，你在这里干什么？” 维吉尔看着他陌生的面容，一种熟悉感突然攥住他的咽喉，让他有些哽咽而说不出话来。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很特殊的感受。 分明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但他却感觉在他短暂的生命里本该见过他无数次。 这样的表现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实验体该有的，维吉尔想，他不该这么脆弱。 即使他尚且处在需要被人精心呵护的、脆弱的像轻易能够折断的花朵般年幼的年纪。 他注视着托尼，两双同样明亮的蓝眼睛相遇。 “妈妈会来找我的，我在这里等她。” 维吉尔指了指他来的方向，托尼却皱了皱眉。 之前罗德曾告诉他不远处刚刚爆发一场帮派冲突，让他不要太过招摇，老实呆在车上别乱跑，而那个方向就是维吉尔手指的方向。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他怜惜地看着这个天真而不谙世事的孩子。 年幼的孩子们是娇嫩的鲜花，无论他们生活在哪里这一点都无可置疑，或许自己就糟糕透顶，但托尼仍然愿意给予他们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就像是在接手斯塔克集团后成立了以自己温柔美丽的母亲玛利亚为名的玛利亚基金会和孤儿院一样，即使这并不被人所理解。 但这里是中东，遍地的武装冲突和暴力行径让这个孩子的来历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或许他是他母亲所在的帮派从小就开始发展的未来成员，也可能是某个组织从小培养的杀手。 这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众所周知，托尼·斯塔克是个军火商，在中东这种可以让任何一个军火商都赚的盆满钵盈的地方自然不惮于把一切都把坏的方面想，但是当他看着维吉尔布满灰尘的柔嫩的脸颊和他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时却忍不住放下自己一切的揣测。 假如出了问题的话，就当他斯塔克识人不清吧。 他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向自己在沙漠中遇见的唯一一抹亮色伸出手。 “要和我一起吗kid？hmmmmmm我可以送你去难民集中营，或许你在那里能找到你母亲。” 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托尼弯着腰询问维吉尔。 维吉尔当然知道在所谓的“难民集中营”找不到他母亲的影子，或许只能找到九头蛇安插的间谍，但他不想拒绝这个陌生的小胡子男人。 本能的力量是如此巨大，单凭人力根本难以抗拒。 正如同即使维吉尔和他的父亲一个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基地，一个闪耀在纽约报刊的头条，在这之前从未见过面，但身体里流淌着的同样的血液却无时不在拉近和他们的距离。 “斯塔克先生，您不该这么轻易地邀请人与您同乘，”在他之后下车的阿甘苦口婆心地劝说，“即使他只是个孩子，但要知道我们这边也有帮派会培养这样的小孩当杀手暗杀敌对势力的首领。” 托尼当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不想轻易放弃。 “嘿，放松点阿甘，让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八岁小男孩来刺杀我？到底是谁谋害谁都还不清楚呢。” 他挑了挑眉，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之意。 阿甘看着这时候才到他腰间的维吉尔，诡异的沉默了。 “没有异议了那么一切ok，那要和我们一起来吗kid？给斯塔克一个面子？” 如果托尼知道接下来接踵而至的一系列糟心事，他发誓，他绝对不会把维吉尔无缘无故地牵扯到这一切中，他一定会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提前把维吉尔送走。 但他并不知道。维吉尔也不知道这将对他的命运起到怎样转折性的作用，他只是注视着在某些时候坦率的不像自己的斯塔克，把自己白嫩柔软的手掌放在托尼因为长期在工作台前而有些粗糙的手中。 “谢谢您，先生。” 他有些拘谨地道谢，有些紧张地跟着托尼上了车。 远处的赛琳娜放下望远镜，孤身一人站在恰好能够看见他们却不会被他们发现的位置上，看着维吉尔跟着他命中注定要遇见的父亲开始自己短暂而刻骨的中东之旅。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或许有什么正在暗地里发生改变，最终将使他们的命运走上与原本截然不同的轨迹。 她再也无法决定那个孩子命运的走向。 而她心系的维吉尔在上车后收到了全车士兵的注视，他们的目光逡巡在斯塔克和维吉尔相似的蓝色眼睛上，思及两人一个来自寸土寸金的纽约，一个来及沙尘满天的阿富汗，最终遗憾地放弃了两人可能是父子的猜想。 毕竟纽约的嫩模们可不会无缘无故往这种偏僻又落后还战乱不断的地方跑，能在钢筋水泥的大都市享受灯红酒绿、聚光灯闪耀的生活，谁会这么想不开来中东呢？ 托尼看着维吉尔灰扑扑的脸，从座位底下翻了翻，拿着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湿巾沉默了一瞬。 “嗯哼？这可真是让人想象不到，2006年12月生产的，离过期还有一段时间，我猜你不会介意？” 维吉尔沉默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闻言仰起头看着他，乖巧地抽出一张湿巾把脸擦了擦。 看着面前小男孩精致的脸，托尼挑了挑眉。 “斯塔克最擅长的就是寻宝，不是吗？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维吉尔抬起头看着他，水润润的蓝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向托尼传达着某些信息。 “ok，美人总是有特殊待遇的——小美人也不例外，让我抱抱，小天使。” 维吉尔从善如流地坐到托尼腿上，趁托尼没注意在他左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欲盖弥彰地装作乖巧又安静的样子盯着窗外发呆。 “哦，”托尼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这样的礼物，看着维吉尔绷着小脸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这可真是……” 他突然上手薅了薅维吉尔柔顺的黑发，觉得手感不错后又认真地摸了两把，最后收获了维吉尔注视着他的大眼睛。 被那双和自己相似的蓝眼睛盯着，托尼举起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下次再也不犯，我保证——” “会提前通知你。” 托尼笑着补充。 车里播放着欢快而节奏感强烈的流行乐，让人怀疑下一首是不是就会迎面来一首rock and roll，但除了托尼和维吉尔这边其乐融融外，气氛却并不很好。 阿甘死死地盯着这个半路上车的“不速之客”，似乎是要用自己凶狠的目光把维吉尔盯出一个洞来。 维吉尔感受到他的目光，想起曾经在九头蛇的老师曾教过他的话，回过头甜甜地冲他笑了一下。 这下不好意思的人倒换成阿甘了，日月可鉴，他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成天到晚在沙漠里日晒风吹，女孩子都没见过几个，更别提长的这么标致又可爱的小孩子了。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人家看，但这总给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的错觉。 显然托尼也察觉到了车里压抑得吓人的气氛。 “我以为你们这是要押我和这孩子去军事法庭，”托尼不满地说，“这可不太行，我们犯什么罪了吗？我感觉一下车你们就会放倒我们，嘿，你们不能说话吗，阿甘？” “我们当然可以说话，先生。”阿甘还被维吉尔无辜的湖蓝色眼睛注视着，干巴巴地回答。 “明白了，是你不想理我们，”托尼给自己倒了杯酒，敲了敲又眨巴着眼睛看他的维吉尔，“你可不行小天使，小孩儿不能喝酒。” 维吉尔乖乖地低下头玩手指。 “是你吓到他了。”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吉米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僵的不得了的阿甘，回答道。 “天，你是个女的？说真的，这我可真没看出来。”托尼惊讶地睁大了他迷人的蔚蓝色眼睛，“我是说，我真该跟你说抱歉的，但是这里不都是士兵吗？” “我是飞行员。”吉米甩了甩头，自信地回答。 第23章 “哦，你身材真好，看得我都有点无法自拔了，”托尼调侃道，“我这样正常吗？” 阿甘和坐在副驾驶的士兵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这样，”托尼摇了摇酒杯，“放松点，小伙子们，没人要上军事法庭。” “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坐在副驾驶的小伙子探过头，“我听说你去年睡过格言杂志的每一个封面女郎，是真的吗？” 没想到自己的风流逸事都传到中东了，托尼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可以告诉你，几乎是的，至少比哥谭的韦恩那家伙睡过的多，不过介于我们亲爱的小朋友还在这里，就不展开细节了，比如三月份那个我日程没拍开但幸亏十二月的是对双胞胎。” 不展开的细节最终还是被展开，他说着还揉了揉维吉尔的头。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除了维吉尔。 他看上去甚至有些难过。 但托尼无暇在意这些，也或许他注意到了也没往心里去。 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维吉尔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曾听过他的名字——基地里的研究员无聊的时候悄悄躲起来天南海北地胡扯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人。 常年和哥谭的布鲁斯·韦恩竞争美国富豪榜第一名的超级富豪，当然也和他一样以风流浪荡闻名，斯塔克集团的现任ceo，几乎掌握着全美的经济命脉，同时也是鼎鼎有名的军火大鳄，绝无仅有的天才。 这时候阿甘微微地伸出了几根手指。 “你这是在干什么？逗我吗？阿甘，”托尼问，“正在上课的小朋友举手问问题吗？” “可以和你合影吗，斯塔克先生？” 阿甘看上去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托尼慷慨地笑了，阿甘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掏出一个摄像机交给副驾驶的士兵，托尼抱着维吉尔凑近阿甘。 “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多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托尼眨着自己海蓝色的大眼睛问，坐在他怀里的维吉尔也同步眨巴着湖蓝色的大眼睛看他。 之前对人家还很凶的阿甘局促又紧张地点了点头。 “当、当然。” 于是托尼顺理成章的把人塞到了他怀里，只留下阿甘手足无措地盯着自己怀里柔软的小孩子。 前排副驾驶的士兵摆弄了半天相机，最后成功地把他紧张的样子记录了下来。 维吉尔听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车外传来的声音，那是他并不陌生的声音，甚至在他遇见斯塔克之前刚刚听过这个声音，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如其来的热浪几乎将他们所乘坐的越野车掀翻。 第19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上帝，”托尼被突如其来的冲击一震，靠着抓住前面的靠椅才勉强维持住平衡，“发生了什么？” “左侧遭到袭击！” 吉米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她拿起座位旁的冲锋枪就下了车，结果被无情的子弹击中，年轻的生命消逝于冲天的火光。 阿甘把维吉尔放在座位上，动作轻柔，那张年轻而俊秀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隐晦而绝望的神情。 他深深地注视维吉尔，片刻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愿真主保佑你们。” 他说着戴好头盔，神情变得坚毅决然。 “斯塔克先生，就在车上，哪里都不要去！” 他下了车，维吉尔闭了闭眼。 他知道阿甘命运的终局，正如站在悬崖边的人向下看，一眼能够望到锐石丛生的谷底。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他轻易地接受了身边的死亡与离别，因为他在那样冷漠而无情的环境中成长。 所有人都向他指出一个事实——死亡摧毁所有：笼中鸟华美的翅膀、鲜活美丽的生命、澄澈的天空——一切。 无论是人为还是天意，它总是无可抗拒而令人惊恐，这就是死亡的力量。 他早早就领悟了这一点。 但在他人惊恐的眼神里，他曾觉得自己或许是个怪物——一个不通人情、刚刚出生就对鲜血无动无衷的天生的武器。 但他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人类总是对与自己不相干的死亡漠不关心，但当死亡降临到与他们关系略显亲近的人身上是，他们才会惊觉——死别、消亡，一切都是那样让人费解而难以抗拒。 维吉尔摸了摸腰侧的药剂，听着身旁斯塔克“至少给我留把枪”的声音，他睁开眼，拉开门。 “斯塔克先生，这边走。” 他注意过，车里没有威力强大到足以让两个人安全逃出热武器包围圈的装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留在车里陷入最为被动的局面，即使空旷的沙漠也并不是什么逃生的最佳选择，他们也必须一搏。 维吉尔探身向前从驾驶位旁摸出一把手枪，他拉开保险栓，在斯塔克惊愕的目光中下车。 “听着kid，这可不是什么电视剧，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托尼坐在自己原本的座位上，他皱着眉，在孩子的面前将所有的忧虑不安压在心间，但真当他听到机关枪扫射的声音、看见之前还与自己相谈甚欢的士兵们的尸体的时候，他似乎被吓呆了。 “上帝……” 维吉尔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这样血腥而暴力的场景，他担忧地看了一眼震惊的像块石头的托尼，在地上滚了两圈躲过子弹，举起手枪向一个方向连开几枪。 在满耳的子弹声中勉强辨认出人类的惨叫声，维吉尔看向已经下了车的托尼。 后者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维吉尔抿了抿唇。 或许这位刚认识不久的斯塔克先生也会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但他不愿意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两人所处的境地也没给他机会思考。 “好吧我知道中东这地方不一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得接受这样的事情斯塔克，快过来kid我们得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求助……” 托尼自我说服似的挣扎着。 维吉尔和托尼朝着戈壁滩跑去，平时无人注意的丛生荒草在这时候成为了救命的掩体，他们躲在一块巨石后，托尼拿出手机颤着手按下开机键，维吉尔后背紧贴着炙热的岩石表面侧头向四周看。 “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抽空回头看了托尼一眼，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动作一顿，他猛然转身，用足以让斯塔克疑惑三十天的力量将托尼扑倒在地。 “嘿怎么了kid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别害怕好吗？我正在联系……” 托尼话还没说完，一颗落在他们身侧的导弹就让他明白了一切，他侧过头，映入眼帘的“stark industry”在这种时刻显得格外嘲讽。 没给他们任何逃生的时间，下一刻导弹在他们的身侧爆炸，火光裹挟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们身侧燃起，破碎的弹片四散飞舞。 托尼晕过去的前一秒还在观察自己刚刚认识的这个不平常的小朋友。 维吉尔跟他相比显得那样柔弱而纤细的身躯在那场爆炸中为他挡住了最为脆弱的心脏，他却不知道对方的状况如何。 维吉尔清楚地感受到弹片扎进皮肉的不适与疼痛，但他只是皱了皱眉，甚至连眼泪也没流，似乎失去了一切对疼痛的感知。 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但却是伤害自己所在意的人的一把利刃。 在过往无数次的实验中，他在研究员们毫无波动的表情和赛琳娜隐而不发的自责与愧疚中看出了这一点。 见托尼担忧地看着他，他勉力微笑了一下，不由得庆幸伤口都在后背。 “我没事，斯塔克先生，真主保佑我们。” “是吗我们可得好好做个检查当然我是说回去之后……” 托尼不相信地往他背后摸了摸，入手湿润的触感让他心猛地一沉，他强作镇定地说，却话说到一半就晕了过去。 维吉尔勉强翻了个身，手掌抵着沙地坐下，粗糙的砾石通过弹片划出的裂口进入皮肉，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恐怖分子们逐步逼近，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举起双手。 “我们投降，但你们必须把我们一起带走，他不愿意和他的儿子分开，我想你们不会想见到他反抗的那一幕的。” 维吉尔忍着后背的疼痛，假装自己是托尼的亲人，冷静地向他们提出要求。 这一招的确奏效。 一个似乎职务是翻译的男人凑近带头的人说了什么，他们没说两句，维吉尔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曾学过的一门语言。 当初教他这门语言的老师是基地里为数不多的阿富汗人，他正是出于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法教导了维吉尔，在这时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们窃窃私语，而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开玩笑吧，”维吉尔听到站在最前面的人询问，“托尼·斯塔克有儿子？奥巴代·斯坦发来的资料上可没写。” 第24章 “说不准呢，”站在他旁边的一个胡茬青黑的中年男性接话，“有钱人有一两个私生子也很正常吧，说不定他这次就是来带自己儿子见见世面……” 领头的人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托尼·斯塔克怎么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反而让他儿子来护着他？这小孩还一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有钱人家的孩子见过的绑架估计不少……” 听到这里，维吉尔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站起来指着那群恐怖分子虚张声势地说：“你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不就是敲诈吗？把电话给我，我家里有的是钱，想要几百万，你放我们走的时候拿到支票你们随便填。” 那翻译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领队看着维吉尔弱不禁风还强撑着假装没什么的样子，犹疑着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将维吉尔和托尼一起带走。 · 托尼·斯塔克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山洞里，救了自己一命的维吉尔正坐在板凳上趴在他床边睡觉，而他自己的身上几处缠着绷带。 他试着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拿过来。 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不远处对着不甚清晰的镜子就着昏暗的光线刮胡子，在镜子里看见他的动作也只是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 “我真诚地建议你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不然你家刚睡着的小朋友就会被你吵醒了。” 托尼正准备摸东西的手一顿。 他坐起身，尽量不影响到维吉尔，他看向自己缠满绷带的双腿和一旁睡的不怎么安稳的维吉尔，对方身上只稍微缠了些绷带。 “这孩子还好吗？” 托尼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如果是按照他希望我说的说法的话，是一切都好，但你要我说实话的话，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伊森放下手中的刮胡刀，走到一旁动作娴熟地切了点恐怖分子日常供给的食物。 “浑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多处中弹，不过你也是，只不过比他要好点，没伤到要害——我试着帮他取出了一部分，但剩下的在血液中游走的我无能为力。” 伊森蹲在火边炒起了菜，托尼则因为他所说的话狠狠皱了皱眉。 “他不让我给他安减缓弹片运动的装置，当然他年龄太小我也不能这样贸然操作，他是个坚强的孩子，但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斯塔克，你只能寄希望于上帝了。” “……还是多谢你。” 托尼沉默了好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我做了个纪念品，我认为你会想看看？” 伊森见他这副颇有些失意的样子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炒锅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个小瓶子扔给他。 “以前在我的村子里，我见过很多受到这种伤，我们叫他们‘活死人’，因为只需要至多一周，弹片就会扎进他们的重要器官。” “那边桌子上的是什么？” 托尼打断了他，指向摆在桌子上的一个铅蓄电池。 “电磁铁——连着汽车的蓄电池，它能够阻止弹片进入心脏，当然，正如你所知道的，你的小朋友并不同意给自己的胸口安上这么个玩意儿，我也没法做到。” 托尼看向角落里正闪着红光的监视器，伊森注意到他的动作，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笑了笑。 “你看到了啊，笑一个？” 他耸了耸肩，神色轻松。 “说实在的，我以为你的第一句话会是‘你他妈的对我做了什么’，没想到你或许和以前很不一样。” 托尼把目光投向他。 “我们曾经见过一次，在伯尔尼科技大会，”伊森看着托尼不在意的样子又转过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当然，不用你说，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 “要是我醉成你那个样子，可能站都站不住，更别提还要发表集成电路的演讲……” 托尼并不关心他自己都不记得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他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然后带着维吉尔一起看最好的外科医生。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娇嫩的生命因为他而夭折。 “我们在哪儿？” 伊森正准备回答，就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喊声打断，他手下的动作一顿，看向因为有人开锁而哗啦作响的门。 “好吧……“他喃喃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第20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他神色忧虑地看向维吉尔，快步走到托尼身边。 “快，站起来，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托尼不明所以地被他拉着站起来，往左站了两步刚好挡住还趴在床上的维吉尔。 “快，把手举起来，跟着我做。” 伊森站在托尼斜前方，配合他一起挡住睡得很不安稳的维吉尔。 沉重的大门被来人推开，进来的几个人端着枪，最前方的壮汉手中拿着一摞图纸。 “见鬼，”托尼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他们怎么拿着我的枪？” 害怕因为自己又牵连到伤势严重的维吉尔，托尼把手举起来，看向来人。 站在最前方的彪形大汉看到托尼后露出一个微笑，他把手举起来，神色激昂地说了一大堆，但托尼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面色冷肃地注视着他。 “他说，欢迎你，托尼·斯塔克，美国有史以来最著名的杀人狂魔，”伊森顿了顿，对面的首领又说了几句话，“他很荣幸。” 外界吵闹的环境并不适合人的修养，维吉尔正是在这时醒来，听着伊森翻译的话语，他垂下眼，没什么动静。 “他想让你为他造导弹。” 伊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你拿来做演示的那种杰里科导弹。” 他接过首领递来的导弹图纸，单手展开递到托尼面前。 “就是这个。” 托尼只是直直地注视着对面的首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这张图纸。 伊森看他长久没有动作，心中暗骂一声糟糕，对面的首领看着托尼，脸色变了又变。 “我不干。” 托尼最后淡淡地说。 首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见他无所谓的表情也瞬间明悟，他面色凶恶起来，堆砌的虚假的微笑全部消失，他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手下把托尼压走。 “请等等，”在令人难捱的沉默中，维吉尔突然出声，“我会和他好好谈谈，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他从托尼身后绕出来，面色苍白，声音也微弱，但没人能够忽视他。 “嘿kid……” 托尼急急叫住他，维吉尔没回头看他。 “他只是一时没想通，您知道，天才总是有自己的傲气，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他会明白怎么做才对我们双方都更有利。” 他态度放得很低，向首领鞠了几躬，首领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自称是斯塔克的儿子但说的一口流利的阿富汗语的小孩子。 “我知道你，”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斯塔克的儿子。” 维吉尔看向他。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我们会给你时间的，这是一个双赢的举措，我想你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的父亲遭受苦难吧？” 他着重强调着“你的父亲“几个词语，维吉尔面色不变，语调如常地回答：“感谢您的宽宏，我会说服他的。” “那很好。” 首领带着人退出了这个山洞，合上门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维吉尔一眼。 “斯塔克先生，”维吉尔转过身来面对着托尼，“我知道，您不会愿意相信一个来历成谜的人。” 他语调仍然没什么变化，面上的表情也不合常理的冷静。 托尼没说话，他只是看着面色苍白的维吉尔沉默着。 他看见维吉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想起那场火光冲天的爆炸与向他扑来的、义无反顾的身影。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以斯塔克的要求来督促他，但他的父亲不在意他，成天到晚满世界找美国队长的踪迹，他的母亲作为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分给他的关爱也并不多，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放在被保护者的地位上，而对方甚至只是个孩子。 苍白的、纤细的、脆弱的、像玻璃制品一样易碎却坚强如钢的孩子。 “我没有不相信你……”好半晌，他才干涩着嗓子说，但平日里的自视甚高与口不对心似乎仍在阻拦他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维吉尔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他只是低着头，要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里。 这没什么，维吉尔想，他只是个武器而已，从没得到过什么，也不必害怕失去自己从不曾拥有的东西——比如亲情，又比如爱。 “你首先需要学会的，就是不该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他真正睁开眼睛看见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有人如此告诫他。 他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没有姓名、没有自由，也无权奢想遥不可及的信任。 第25章 他早该知道、也早该领悟到这一点。 自从他在九头蛇的基地里第一次睁开双眼，第一次围观他们养蛊式残忍的角斗时，他就早该意识到了—— 这个充满着爱、温暖、光明却也混杂着灰暗、悲伤、绝望的世界与他没有缘分。 但是他是否有去挣扎、去反抗的权利呢？ 他不知道。 充斥着叛逆精神的血液在身体中流动，叫嚣着去撕裂一切基地里不平等的秩序、打破那个邪恶而不见天日的“家”。 最终他抬起头看着托尼，缓慢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并不是劝您为他们造导弹，”他看不见托尼眼中自己苍白而一触即碎的神色，“只是我希望——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您能够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拼尽一切地活下去，离开这里，然后去找出幕后主使。” 托尼因为他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大为惊骇，他深深地注视着维吉尔，似乎之前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于是这一次，他看见维吉尔平静表象下的风起云涌，也看见他的故作坚强，但他看不见他这样做的理由。 他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维吉尔所觊觎的。 因为面前的维吉尔有着比他更加高贵的品格，有着能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赴死的决心。 而现在的他没有。 他不知道他的动机，但他知道这个自己刚刚认识的孩子，是那样真诚而热烈地敬爱他。 托尼恍然间微笑了一下，他海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像是明亮的蓝宝石。 他俯下身亲吻了维吉尔的额头。 “那么——一切将如你所愿，我最亲爱的孩子。” 维吉尔难掩惊讶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受惊了的猫咪毫无杀伤力的瞪视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看着难得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机的维吉尔，托尼又志得意满地微笑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又成为了那个闪耀在纽约夜晚的明星斯塔克、天才军火商。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人们需要时刻铭记：斯塔克无所不能。” 他揉了揉维吉尔还有点发懵的脑袋，招呼伊森一起走了出去。 当初就能力挽狂澜，让斯塔克企业免于大厦将倾，而后又能能够带领企业蒸蒸日上的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当然不会是愚蠢的傻瓜，冷静下来后他自然能够想到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和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同样，在纽约这个聚光灯闪耀的名利场谈笑风生的浪荡子托尼·斯塔克也并非看不出他人对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不过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喧嚣吵嚷、各自心怀鬼胎，他疲于分辨，却并非一无所知。 他只是不在乎。 即使他哪一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喧宾夺主的媒体也只会大肆报道“托尼·斯塔克失踪”这一惊天事件，将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置于风口浪尖，最后将这个曾为他们带来巨大利益的名字抛诸脑后、再不过问，更遑论集体失智的寻常人。 他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自恃是个孤家寡人，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他哭泣。 即使有，他也不怎么希望自己珍重的人因为他的离去而悲伤。 他不在乎这个世界怎么运转，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活得随性，从不在意明天将会如何。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发生了转变。 他的性命不再独属于他一人，而是承担起了两条生命的重量——他自己，以及拼尽全力救下他的维吉尔，或许还得加上伊森。 他看不透他人的内心，却也分明地知道自己不该辜负维吉尔的一腔真心——这世界上最无端而诚挚的爱意。 伊森拍了拍维吉尔的头，也友善地笑了笑。 “好好睡一觉吧，你现在得好好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给大人们吧。” 维吉尔眨着眼看着他们，在他们走出山洞后抑制不住困倦地趴在了床边，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原本他就不该在这个时候醒来，过重的伤势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无可逆转的伤害，即使他及时用修复剂的一半吊住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但良好而充分的休息对他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维吉尔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甚至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刚睡着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好几次。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轻柔怜惜地抚过他的伤口，他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平日里熟悉万分的面容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妈……妈妈？” 来人的身形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之下，熟悉而灿烂的浅金色发丝从兜帽中垂落，维吉尔寻找到相似之处，意识不清醒地呢喃着。 孤身一人潜入这个帮派据点的赛琳娜握住维吉尔冰冷的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情况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如果没有其他的处理办法，维吉尔只会日渐走向死亡。 她不会责备他的选择，只是在生死面前，她难以遏制地感受到个人力量的渺小。 命运的轨迹是那样的难以更改，曾失败过无数次的她不禁再度质疑起自己当初轻率的决定是否有坚持的必要。 毕竟归根到底，她所做的不过是按照它的指示创造了一个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奇点，并试图以此为倚仗，扭转她曾看见的悲壮而惨烈的结局。 成功率与失败率俱不可知的计划带给她的是一种迫近的焦灼，如滚雪球般日益发展壮大。 她摸了摸手上带着的悬戒，想起那位睿智而深不可测的法师临行前曾告知她的话。 “莱曼，”那位至尊法师那样温和地注视着她，“请坚定本心，不要被时间玩弄。” “我知道，你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即使是最公正无私的时间也偏爱着你，但它让你看见的太多，这将让你和你的孩子走上一条难以回头的孤胆之路。” 古一曾告诫她对时间抱有应有的尊重，可是她不明白，如果真的要让她尊重世间万物自然运行的法则，又为什么要让她一遍遍重复那个文明如烟火湮灭的未来？ 那个空无一人的地球，与那颗冰霜雪舞的孤星——那个让人心惊的衰败荒芜的未来，如果不是要让她改变这一切，又为什么要让她一次次看见？ 赛琳娜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维吉尔的额头，晦涩难懂的咒语唤醒了沉睡的时间宝石，沉寂已久的宝石发出绿色的光芒。 时间流动逐渐缓慢，赛琳娜做完这一切后深深地注视着维吉尔。 她深吸一口气，用手中的悬戒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闪烁的弧线，最终连接成一个通道。 古一法师在通道的对面看着她微笑，赛琳娜抬脚走进去，藤蔓编织的容器中深绿色的光芒缓缓熄灭。 她将手中的至宝递给古一，态度谦恭而尊敬。 “弟子永远牢记老师的恩情。” 古一笑了笑，将目光投向维吉尔。 “那就是你的孩子。”她了然的开口，冷静的双眼似乎早已洞穿一切，直达未来，“他会带给你你想要的结果。” 赛琳娜愣了愣，最后却露出一个不知是满意还是悲伤的笑容。 第21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与此同时，安抚好自家小朋友的托尼面色淡然地走出山洞，面对周围举起的枪支面不改色，甚至还有闲心笑了笑。 “嗯哼？我想这不该是你们对技术顾问的态度？” 他调笑道，碧蓝色的眼中却毫无笑意可言。 伊森尽职尽责地把托尼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首领，首领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伸出自己粗糙的手掌。 “您的确是个聪明人，斯塔克先生，很高兴能和您合作，最著名的天才科学家。” 他语调有些难以抑制地激动，似乎已经幻想到了不久即将实现的光明伟业。 托尼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两人对视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微笑了一下，看上去和乐融融。 然而托尼知道，一个成功的帮派领头人从不轻易地交付自己的信任，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俘虏。 一切风平浪静的背后，都是他们的博弈。 这场生存与毁灭、道义与品格的博弈，局中人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但斯塔克从不畏惧，也从不后退。 他有些不屑地注视着对面的首领，重新恢复了原本高高在上的态度。 “和我合作是你有眼光，不过你得兑现你的诺言，不然我不会乖乖和你们合作。” 伊森虽然明白他这一系列表现的意思，却还是为他与平常无二的目中无人的态度捏了把汗，语气委婉地把托尼的意思转述给首领。 首领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用他粗犷的阿富汗口音连连保证，托尼双手环胸冷眼注视着他。 两人都是在名利场里泡过的人，又怎么不知道彼此的心思。 但托尼什么都没说，他不乐意和别人虚与委蛇，但不代表他不会。 第26章 “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我需要的材料你们都有吗？” 听到他的询问，首领带着他走出这个阴暗如迷宫的山洞，带领他来到了一片戈壁环绕的谷地。 托尼环视四周，不由得心一沉，迷彩尼龙布与干草编制的棚顶将数不胜数的武器遮蔽，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唯一的关口派有重兵把守，装备箱上坐着的恐怖分子们个个荷枪实弹，看上去便凶悍难惹。 然而最令人觉得讽刺的是：那些热武器、导弹、装备箱和其他军工设备上都有着醒目的“stark industry”，看上去似乎在嘲笑这个被自己制造的武器困在这个荒芜偏僻的角落的天才军火商。 看到这一切让托尼很气愤，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些什么，或者说，他更不明白自己能够气愤些什么。 他亲手研制的武器让自己和一个无辜的孩子陷入绝境，让无数的贫苦人民流离失所，也搅得这片本就战火纷飞的土壤不得安宁。 即使之前还发表了一番“我爱和平，但一旦和平他就没钱可赚”的感言，但当他真正真正成为其中的受害者时，托尼才恍然明悟自己在过去这么些年里都犯下怎样的错误。 他暗自咬牙，却按照自己一贯的性格指使伊森把他需要的东西告诉首领一行人。 回到山洞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一连串惊险而刺激的经历，托尼恍如隔世般地叹了口气，在伊森的示意下在靠近门口的石阶上坐下。 “托尼，”伊森语调很轻，像是在回忆已经模糊不清的往事，“你是第一次到中东来吧。“ 托尼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那你也应当是第一次见到像他这样的孩子吧。” 伊森没说是谁，也没提到他的名字，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出现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但托尼分明地知道他在指谁。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他。”托尼苦笑了一下，看上去和平常意气风发的样子大相径庭，“我们其实长的挺像的，不是吗？” “的确，”伊森看着睡着的维吉尔感慨地点了点头，也有些讶于两人惊人般相似的蓝色眼睛，“像他这样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当地的帮派或者地下势力培养的武器，按照理来说本该冷漠而凶狠，但他和我见过的所有类似的人都不一样。” 伊森顿了顿，看向自己身旁这个引起所有不同的人。 “他很在意你，我相信你能够看出来。” 托尼撇了撇嘴，心说他这岂不是在说废话。 “你们两个被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候都浑身是伤，一个比一个凄惨，但他坚持先给你包扎。” 说到这里，伊森眼神复杂地看向托尼，似乎在看天底下最不值得的负心汉，托尼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疑惑地回望过去。 “你自大又狂妄，还有轻微的疑心病，天才傲气简直没法让人跟你相处，想让你信任一个陌生人不说难如登天，却也不是轻而易举，在这种地方也没办法找你索要报酬，说不准他为你做的一切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即使这样，那孩子也还是果断地站在了你这边。” 托尼听着他细数自己的缺点，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要是放在平常他早就开始嘲讽说这话的人了，但他什么也没做，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在这之前他可以不去在意也不去纠正，即使他是万众瞩目的托尼·斯塔克，即使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成为媒体乃至政客攻讦他的借口。但他是托尼·斯塔克，年少成名天资聪颖，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不畏惧那一切的资本。 可是抛开军火商的身份、摈弃斯塔克集团ceo的荣光、逃离父亲霍华德·斯塔克曾为他罩上的阴影后，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并不完美的、浑身是缺陷、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甚至连他的性命都是两个人竭尽全力帮他保下来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他不知道怎样面对镜子中的自己——那个狂妄自大的、高高在上的、挥金如土的富豪斯塔克。 他最终只是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伊森也很久没说话。 “其实我只想告诉你，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斯塔克先生的性命远比我更有价值，所以拜托您了，让他活下去’。” 伊森语调低沉而平静地开口，却在托尼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我……”托尼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自诩天才，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攻读完所有学位，最能与他人建立联系的大学也是在尚且年轻的年纪醉生梦死地度过，再之后当上了斯塔克集团的甩手老板不过问集团事务，成天要么花天酒地要么闭门不出。 他不会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别人看，也从未接受过这样的信任与善意，更不提这样对待他的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还只是一个不到他腰间的小孩子，此时竟不知如何做答。 “托尼，”伊森面色严肃地注视着他，“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明白。“托尼沉下声。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伊森笑了，“不只是他，我也希望你能活下去，然后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他没有说的是，他和维吉尔，两人走出这里、去往另一片自由新天地的概率微乎其微。 “托尼，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伊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留下托尼独自坐在石阶上出神。 许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到工作台边拿出几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 维吉尔睁开眼时自己被包成了个粽子，不过显然手艺不怎么好，他轻轻一挣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全部都散开了。 山洞里并不透光，没办法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昏暗的灯光透过油污与灰尘笼罩的外壳隐隐微微地照亮着这个仿佛被世人遗忘的地方。 他侧过头看了看，托尼正拿着刻度尺和圆珠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听到他的动静转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眼里浮现起难以掩盖的惊喜之色。 “你醒了孩子，感觉怎么样？” 托尼快步走过来，英俊的脸上布满担忧。 维吉尔缓慢地眨了眨眼，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哪里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又似乎比之前半死不活的状态好了太多，于是他把一切都一笔带过。 “我感觉很不错，”他笑了一下，看上像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可以喝口水吗？” 托尼揉了揉他的头。 “当然可以，斯塔克亲自给你倒水，满意吗？” 托尼往桌上的不锈钢杯里倒了点水端过来，维吉尔道过谢后接过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即使加热到沸腾似乎也没办法除去的沙漠戈壁特有的沙土的味道徘徊在唇齿间，维吉尔适应良好地把这杯味道怪异的水喝完递给托尼。 “哇哦，”托尼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声，“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水很难喝吗？” 维吉尔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这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托尼难得调侃地笑了。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没关系，等我们出去了我请你喝可乐好吗？其他你想喝的饮料也可以，斯塔克可以为你包下一座工厂，当然，你想要几座我都可以给你买。我想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会喜欢喝汽水？” 托尼颇为宠溺地说，就像傻爸爸面对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样，不过最后还迟疑着问了一句，要知道他小时候就开始喝各种各样的酒，软饮什么的倒是没正儿八经地喝过几瓶。 维吉尔也笑了，他郑重其事地向托尼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他自然知道托尼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斯塔克的方式安慰他，他也十分感激这份心意。 即使他可能没办法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他的母亲仍在这片辽阔的沙漠里寻找他的踪迹，即使他并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他也不会让赛琳娜一个人留在基地里。 这次的事情只是一次单纯的意外。 他并不属于外面的世界。 并且他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赛琳娜其实已经知道了他在哪里，只不过是没有前来把他带走。 因为他知道，他的母亲也同他一样，希望自己能早日离开那个压抑沉闷的地方。 只是她并不告诉他，他也从来不会提起。 第22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托尼语调前所未有柔和的关心着他的身体状况，还拉着一旁正在忙的伊森过来围着维吉尔转了几圈嘴里念叨这什么“奇迹”之类的话确认目前确实没什么问题了才放下心来。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kid，”托尼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维吉尔仰起头抿着唇看他，不知道他说的“这样”究竟是哪样，只是默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第27章 但他知道，假如还有下次，他依旧会站出来，无论什么时候。 在名利场浸淫已久的托尼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看到他这副受着伤还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态度无声叹息，他心情复杂又高兴地蹲下来，让自己和维吉尔的视线平齐。 两双相似的海蓝色眼睛注视着彼此。 托尼率先妥协，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面上满是认真之色。 “听着，孩子，”他头一次感到这么无力，“我们——我和伊森，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你来为我们操心，你还小，不是该担心这些的年纪，你只要在这里好好养伤好好休息等着我们把你带出去就好，不要再为我们做什么了，好吗？” 维吉尔看见他褪去自己故作坚强的盔甲，露出他柔软而真诚的内里，柔和地、爱怜地对待着自己。 他最终犹疑着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托尼·斯塔克的话，他是否可以冒昧地为自己索取一个回报呢？ “斯塔克先生。”他有些迟缓地叫出眼前人的名字，纠结着是否要提出自己可能有些过分的意见，却看见托尼短促地笑了笑。 “叫我托尼就可以，kid，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维吉尔被这个问题问得背脊一僵，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注视着托尼，手指在衣角绕来绕去，把本来就算不上平整的衣角揉得满是褶皱。 “我……”维吉尔“我”了半天，最终还是在托尼柔和包容的目光下鼓起勇气，“我还没有名字。” “斯塔克先生，可以为我取一个名字吗？” 托尼愕然地看着他，但很快他就收拾好表情，一脸骄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可以kid，让斯塔克为你取名是一种智慧，”他挑了挑眉，“不过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你的母亲没有为你取名吗？” “当然，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维吉尔顿了顿，他想起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询问赛琳娜这个问题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刚醒没多久，即使直面了九头蛇的冷漠和无情也没有放弃，还抱有一丝无谓的希望，觉得只要自己把他们吩咐地所有事情都做好就能够得到他人的赞许，正在以常人千百倍的速度吸收着自己能够接触到的一切知识。 按照常理来说，他能够举一反三，轻松地解决前来为他授课的研究员的各种刁钻问题，确实会是个深受老师喜爱的好学生，但他生活在九头蛇基地，自然不可能有人跟他说什么师生之情。 那天一个教授社会学和人类历史学的专家在单独的实验室里给维吉尔上课。 维吉尔其实挺喜欢那位专家的。 因为他和九头蛇里其他的研究人员都不一样，他幽默而风趣，学识渊博，谈吐优雅，即使面对被所有人都只当成一件物品的维吉尔也抱有三分尊重。 他说到姓氏的起源，说到很久之前人类的家庭关系，从母系氏族到父系社会，从伦理道德讲到血缘羁绊。 他说血缘最是无用，但却决定了人一生的起点，是人走到绝境时仍然牵挂的东西。 他说姓名不过是个代号，却是每个人在世间行走所留下的痕迹与纪念。没有姓名的人是被父母与家人抛弃的人，也是被社会所遗忘的人。 他说到最亲近的人，每一个人的父母，秉承上帝的谕令为新生的婴儿赐下他的名字的人。 即使经历了不少实验，见过了赛琳娜冷漠无情的样子，但隐约知道她有所苦衷的维吉尔到底还是对自己的母亲抱有期待。 于是他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地跟教授告假跑出了实验室，一路飞奔到了正在房间里分析实验数据的赛琳娜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妈妈，”他乖巧又温顺地唤她，“medley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 电脑显示屏上略过一串又一串晦涩难懂的公式，莹蓝色的光打在赛琳娜的脸上，明明灭灭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注视着维吉尔，浅金色的发丝垂落，翠绿色的眼睛像森林旁碧绿的湖，压抑着静水无声的悲哀。 “medley，”她语调柔和而悲伤地呼唤她的孩子，“你要记住，「medley」不会是你的名字，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维吉尔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他有记忆起，他身边的人就这样叫他了，可如今赛琳娜却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名字，就好像自己的存在都直接被否决了一样。 “那……那我的名字是什么呢？” 维吉尔茫然地问。 赛琳娜看着他经历了数次实验、看过了无数次生死斗仍然清澈明亮的湖蓝色眼眸，恍然间想起自己曾在时间的轨迹中看见过无数次的那个男人。 骄傲而自负的企业家，惊才绝艳的天才科学家，耀眼灼目的明日之星、超级英雄。 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 与她的孩子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人。 她认真地注视着维吉尔，缓缓地微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无权为你取名，”她摇了摇头，“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觉得值得信赖的人，那么，就请求他为你取一个名字吧。” 她这样说着，却只让维吉尔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不为自己取一个名字，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自己没有权利为他取名，这个问题在他的成长中始终没有得到解答。直到某一天，维吉尔得知了自己的命运，他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赛琳娜当时的表情是那样悲伤而愧疚，如同被淹没而窒息的无助之人。 回神看着眼前注视着自己等待一个答案的托尼，他还是将自己不怎么寻常的身世与这个一听就很奇怪的答案隐瞒了下来，只是期待地看着托尼。 托尼看着他沉默的反应挑了挑眉。 “ok，我猜这中间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么——”他拉长了声音，“你的名字，就叫virgil好吗？” 托尼微笑着注视着维吉尔，他没有解释这个名字是什么含义，只是祝福着他在沙漠中遇见的明珠能够顺利挺过这次难关，然后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他曾看见他的品德如金子般熠熠生辉，又如何忍心让黄金湮于沙尘。 但当他想到维吉尔受过的伤，就忍不住心中发苦。 如果没有他，或许维吉尔现在已经和自己的母亲汇合，也或许他还在沙漠中徘徊，几天后被人发现，无论怎样，然后活下去。 然而他们的相遇如同无形的推手将这条年轻而脆弱的生命推向毁灭的边缘。 即使这和自己可能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托尼还是没办法做到不责备自己。 维吉尔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他抱住托尼，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脸。 “我喜欢这个名字，斯塔克先生。” 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出了类似撒娇的行为，维吉尔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离开斯塔克温暖的怀抱，眼神闪亮地看着托尼。 他拥有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没有人能够改变的名字，那象征着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也是他与托尼相识的象征。 托尼目光被他明亮眼神中毫不遮掩的喜悦与全然的信赖烫了一烫，忍不住偏了偏视线，随后又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或许他本该后悔来到这里、为自己的自大傲慢而付出代价，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但他同时又感激着命运让他与这个非同寻常的孩子相遇。 这个在危难时刻站在他身前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却仍怀抱着一颗赤子之心来靠近他的孩子。 他在沙漠中发现的晨星、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无论如何，他们还有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托尼想，他会尽一切努力找到让维吉尔活着走出这里的方法。 为了维吉尔，也为了他自己。 “好了，维吉尔，”他第一次真正的叫出他的名字，“好好休息吧。” 维吉尔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一旁正在按照托尼的吩咐把他需要的材料统计出来的伊森，偷偷摸摸凑近托尼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顶着托尼宠溺的目光，维吉尔脸红着爬上床，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没敢看外面，也就错过了托尼明显上扬的嘴角。 托尼心情大好地为还在害羞的维吉尔掖了掖被角，免得他家小朋友在被子里蒙着呼吸不畅，旋即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的在维吉尔的发旋上轻轻吻了一下，起身前往工作台继续绘制自己手头未完成设计图纸。 维吉尔小心翼翼地把被子从头上扒下来一点，露了双漂亮的蓝眼睛在外面偷摸看着托尼，颇有点怯生生的感觉。 无意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的托尼看着他这副小猫模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他看着维吉尔被自己发现后慌慌张张地又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片刻过后却又探出个脑袋张望，忍住笑意低下头去专注图纸，却忍不住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 第28章 默默坐在一旁被迫旁听并围观了全过程的伊森也是一脸感慨。 ［他很喜欢你呢，我是说维吉尔。］ 他在纸上这么写到，托尼看了之后眨了眨自己迷人的大眼睛，一脸得意地笑了起来。 ［斯塔克当然是最受欢迎的。］ 用相当飘逸的字迹写下这句话，托尼愉快地继续开始了工作，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伊森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瞟了一眼托尼在单张图纸上画着的乱七八糟的线条，发现自己果然无法理解军火商的天才设计，也起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伊森感受了一番可以称得上一片祥和的气氛，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我们唯一的幸运就是——在这般艰难的处境遇见了相互扶持的彼此。 第23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没过两天大胡子男就派人送来了托尼点名要的武器装备和操作器材，观察了两天觉得自己毫无问题甚至还可以活蹦乱跳的维吉尔自告奋勇要参加战甲制作，却被两个成年男人联手义正言辞地按了回去，美其名曰“好好休息有助于小孩身心健康”。 不过托尼最终还是没拗过维吉尔，加之担心十诫帮验收成果，最后只能捏着鼻子给维吉尔画了张杰里科导弹的图纸让伊森和维吉尔有事没事捣鼓两下向大胡子男表示他们的确在进行杰里科导弹的制作。 维吉尔不是第一次接触机械，他在九头蛇基地里见过比杰里科导弹更精细的装置——比如他睡着的培养仓。但这是他第一次动手组装这类机械，虽然只是个糊弄人的假玩意儿，这也足够让他兴致勃勃地钻研很一段时间。 那些被灌进脑子里毫无用武之地的机械组装类知识突然派上用场，维吉尔每天都蹲在导弹壳前面研究除了斯塔克没人能够复刻的内部结构，伊森和托尼闲暇之余还说起过这件事，不过两人都没怎么往心里去，放任了维吉尔的小动作。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维吉尔这一研究确实让他研究出不少东西。 当他在举着自己在托尼用剩的废料里挑挑拣拣好半天最后拼出来的超级简易版外加毫无杀伤力的“杰里科导弹”给正在专心打铁的托尼看的时候，托尼惊喜得眼睛都在发光。 “上帝！”他一脸喜悦地把维吉尔抱起来转了几个圈，最后在维吉尔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你简直就是个不逊色于斯塔克的小天才！” 维吉尔被他热情的表现逗弄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在托尼放下他后就“噔噔噔”地跑到了伊森身后探出个头看他，水润润的蓝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托尼的确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开始只是纵容着维吉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顺便打发打发时间免得他觉得无聊，但他没想到维吉尔在这方面有这般令人惊叹的天分。 伊森也拍了拍他的头，眼里有着骄傲与自豪，但更多的却是惋惜。 如果不是出生在中东，维吉尔会按照父母的安排平平安安地上完初高中，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后上完大学，进入社会，或许还会取得令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成就。 他是那样优秀的孩子，伊森似乎都能看见容貌比现在更加出色的维吉尔在领奖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一切事物的发展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正因如此，伊森才感到更加无力。 他们三个在一起生活了小半个月，说没有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维吉尔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好孩子，处处都为他们着想。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再次压入心底。 维吉尔最后从托尼那里拿回自己的“科研产品”，放在地上，兴高采烈地点燃导弹末尾的导火索，迷你版杰里科导弹成功发射、解体——然后喷出许多彩带。 点完导火索就躲在托尼身后探出脑袋的维吉尔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往导弹里装了些什么，怯怯地往后缩了缩，成功地躲过了被纸条彩带糊一脸的悲惨遭遇。 至于直面挑战的伊森和托尼——毫无准备以及对维吉尔盲目相信的的两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像是刚在派对的欢迎仪式里被人恶搞了一顿，头发上都挂着不少彩带。 托尼挑了挑眉，把躲在自己身后的罪魁祸首抓出来，他扯了扯维吉尔的脸蛋，露出一个威胁性极强的笑容。 “嗯哼？亲爱的维吉尔，我想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抱歉，斯塔克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维吉尔眨巴着同款蓝色大眼睛看他，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好吧，善心大发的托尼决定放过他们家一看就单纯无辜又可怜的维吉尔，转眼又和自家小孩亲密贴贴去了。 “维吉尔是从哪里找到的彩带？” 托尼确实有些好奇地询问，毕竟这种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开派对的地方，这种带着欢乐气氛的东西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在角落的箱子里。” 维吉尔指了指山洞一角的大木箱。 事实上，那个箱子里不仅有彩带，还有一些绘画笔和有些泛黄的稿纸，但索性都还能用，本身就奔着能找到些书写工具的维吉尔当即就把这些东西找出来堆在了伊森前两天给他搭的小小书桌上。 彩带只不过是用来缓和压力的附属品，至少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托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装下一个维吉尔都绰绰有余的装备箱映入眼帘，不出意外仍然是斯塔克工业出品。 这几天在这里看过比在公司里还多的“stark industries”的托尼心如止水。 “好吧，他们都是什么人？” 托尼走了两步，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继续拆卸导弹外壳。 伊森知道他是在问自己。 “您的忠实顾客，先生。” “他们自称自由战士。” 托尼看向闪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挑了挑眉，还没发表意见就被维吉尔抢了先。 “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真的为了自由，”正在收拾一地残渣的维吉尔忍不住说，“过度的自由带来的只有灾难。” 这种人维吉尔在基地里见得很多。 那位以“研究人员不够”的名义将刚进基地的女研究员带走大半还美其名曰让她们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自由工作的威尔逊研究员，也或者是将自己的愤怒宣泄在那些无辜而弱小的孩子们身上的伪君子。 像常人一般拥有正常的是非观在那种地方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和他的母亲亲身验证了这一点。 所谓自由的研究基地。 以及所谓虚假的、飘渺的自由。 自由究竟是什么呢？ 未曾拥有自由的维吉尔无权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但他曾听到过一个答案，那回应跨越星河，穿过光阴，柔和而暗含悲意的声音在耳畔挥之不去。 “自由啊，自由是生命献给死亡的赞诗。” 勇气、力量、残酷、翅膀——死去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但不要害怕死亡，死亡是众生万物的归宿，它带来自由，让人摆脱俗世法则的束缚，也逃离这灰暗的仿若人间地狱的世界。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他在基地里唯一的朋友，温和的约书亚——“project zero”的第二个牺牲者。 而他是第三个。 由九头蛇研究员赛琳娜·莱曼、纽约首富托尼·斯塔克，以及目前出现的几位已知的超级英雄们的基因拼接而成的混合物。 维吉尔手摸上胸口衬衫下隐藏着的金属项链，似乎能从中汲取到力量。 他不畏惧死亡，也将无畏一切。 坚定的流光从眼底一闪而过，维吉尔再次抬头，便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乖巧的、安静的、毫无棱角的孩童。 “那你认为他们是在做什么呢？” 托尼来了点兴趣，意识到这是个试探维吉尔过往生活环境的好机会，他微微俯身，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犯罪，”维吉尔垂了垂眉，有些忧郁的表情配上他还带着这点婴儿肥的脸蛋显得格外可爱，但说出的话却犀利又直指要害，“这里很混乱，在外国干涉与本国势力间夹缝求生的政/府无暇制约帮派的发展，社会经济落后、社会治安混乱，人民愚昧不化，基本的温饱无法得到满足于是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在外国势力的支持下，不少帮派的实力越发强盛，与政/府成分庭抗礼之势，所以才有了我们现在的处境。” “嚣张猖獗的犯罪活动和无力反抗的人们加重了他们的掠夺心理，无所作为忙于稳定局势的政/府无法制约他们，于是他们变得过于自由，正如脱离轨道的列车，只由少数人便带着无数无辜而可怜的人们驶向另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 曾有人在他面前分析过中东的现状，维吉尔顺势记了几句，倒是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第29章 没想到维吉尔会说出这样的话，伊森目光闪了闪，也果断加入了试探行列。 以战止战，以暴制暴。 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想法让维吉尔犹豫了，这的确是九头蛇会有的想法，也是为他分析局势的那位老师曾告诉他的原话，但却不适合在这种场景下说出来。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无论有什么样的出身，在托尼和伊森两位老父亲眼中都是需要照顾的未成年小崽子，说出这种带着浓厚血腥味的话显得不怎么正常。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坐在这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样的方法，却也陷入不同的沉默。 泪水、别离、消逝、死亡，一切都源于未曾停歇的硝烟，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好了大家伙，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托尼自嘲地说，“这种东西怎么说也是和你们没关系吧，制造、销售武器的都是我，怎么你们比我看起来还愁眉苦脸。” 托尼说到最后也有些无力。 这种无力感自从他踏进这个山洞起就萦绕在他心间，愈演愈烈。 他明白越是关键时刻他越是该专心打造战甲为他们搏一个生机，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状态——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切的源头都是他自己，即使不是，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不是你的错，托尼，”伊森皱了皱眉，“武器正如科技，它们的诞生与创作并没有错，错的只不过是人们使用它的方式和用途。” “爱因斯坦研究出质能公式，原意是造福人类，人类利用它制造核能、改善生活，却也将其应用于制造原子弹，在日本境内和马绍尔群岛投下共计69颗核弹；炸药大王诺贝尔研究炸/药配方原本只是为了修建道路，但最后被军队用以打开侵略别国的门路……自然有无知而鄙陋的人们认为一切都是他们的过错，但正是这些伟人推动了时代的进步，在时间的洪流中为人类历史留下辉煌的注脚，这是无可指摘的事实。” 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维吉尔站起来，绕到托尼的工作台旁。 他垂眼看着桌上精密的设计图，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深切地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有这成为这样一个伟人的潜质。 因为他看见托尼的柔软、善良，以及人性复杂中的耀眼之芒。 “科技本身毫无罪过，斯塔克先生，”他注视着托尼·斯塔克，这个大名鼎鼎的军火商、万里挑一的绝世天才，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智慧也是。” 托尼看着他，两人就这样相望。 他分明是那样稚嫩而青涩，对事物一知半解，却又在某些方面超乎常人的敏感、看得比成年人更加透彻。 真是差劲的大人啊，还要小朋友来开导安慰什么的。 本身就不是什么愚昧之徒，托尼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他只是总会被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可谓优柔寡断的情绪和不知从何而起的责任感所束缚，从而陷入明知不必但总是自我责备的怪圈。 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恍然间笑起来，明亮的海蓝色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如果这是维吉尔的期望的话，去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为人类历史的书页留下属于自己的注脚，作为这次相遇隐秘的纪念礼。 ——他将向所有人证明：即使是宇宙浩渺中最微不足道的人类，也能扭转星辰运行的轨迹。 第24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维吉尔不知道托尼为了他做出了怎样的决定，却隐约摸到了答案的边界。 他仰起头看着托尼，看见他眼中的最后一丝迷茫和痛苦被坚定所取代，不由得露出一个耀眼的微笑。 “会成功的，”维吉尔这样确信地说，“如果是斯塔克先生的话，一定能够做到他想做到的任何事的。” 伊森和托尼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起看向至关重要的钯金属反应堆原料，同时露出一个微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维吉尔对他会有这样强烈的信任，但这并不妨碍托尼·斯塔克下定决心从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逃出去。 就当是为了他自己，为了眼前的维吉尔和伊森，以及远在纽约忧心忡忡的佩珀和哈皮，当然还有罗德那个这时候估计在边骂边找他的家伙。 ——他的朋友们、他的家人们。 看着维吉尔清澈的双眼和伊森坚定的神色，他才恍然间察觉一个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事实——或许托尼·斯塔克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他在这世界上也并不是没有牵挂。 人总是要在生死关头才能明白很多事情，托尼当然也是，他归根到底只是一个智慧超越常人的普通人，也会感到苦恼和烦闷，也会有自己想不通的东西。 但冥冥之中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他想，这一切都源于他和维吉尔的相遇。 或许命运早已为这次被视作礼物的相遇明码标价——以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但无论如何，托尼都对这一切心怀感激。 他近乎虔诚地亲吻维吉尔的额头，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后撤一步，微笑着回到了工作台旁。 伊森看着别别扭扭不肯明说却把所有都放在湖蓝色眼中的托尼，动作轻柔地拍了拍维吉尔的头。 乖巧的孩子总是会得到大人们的喜爱，无论在何种境地下都是如此。 “我们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维吉尔可以自己玩一会儿。” 弯下腰与他清澈的双眼对视，即使伊森心中明白眼前这个孩子并不是什么需要他们当做瓷娃娃一般呵护的娇弱嫩花，但他仍然无法抑制自己的关爱之情。 维吉尔乖巧地点了点头，在伊森老父亲般慈祥的目光中坐回了托尼用装备箱的木板壳给他搭的临时小桌子旁。 将用橡皮压着的纸张翻了个面，维吉尔右手拿起费尽心思翻出来的铅笔，左手撑着下巴望着刚刚开始的画作。 感谢九头蛇，在一开始就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讲了一通，完全没考虑过维吉尔是否能完全消化吸收。 托尼和伊森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战甲核心的制作，炽热的炉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也点燃着他们坚定的决心。 好像未来还有无限希望，仿佛他们真的拥有明亮坦荡的明天。 维吉尔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他注视着托尼和伊森，低下头在纸上涂抹起来。 昼夜不分的努力终究有了回报，小巧的钯金属反应堆泛着莹莹的蓝光，安静地彰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美丽的、迷人的，也是危险的。 如同一片悠蓝色的、静谧而深沉的海。 伊森近乎痴迷地注视着这个精巧的小型反应堆。 “我可记得……你大厦里那个比这个可大上几千倍……但是……” 即使早已见识过斯塔克的天才程度，伊森还是忍不住为托尼所拥有的、人类顶尖的智慧而感叹。 在霍华德还在世期间，他曾经有幸参加过斯塔克集团举行的博览会，见到了斯塔克大厦里壮观恢宏的蓝色环流反应堆——足以为整个园区供电的巨型装置，人类科技的巅峰之作。 但他今天亲手缔造了奇迹——一个微缩冷核聚变反应堆，1989年那个引起轰动在最终没能重现的弗莱西曼-庞斯实验让冷核聚变被主流科学所否定。 但在他的眼前、就在现在——天才的托尼·斯塔克用自己亲手制造的、每秒能放出三亿焦耳能量的钯金属反应堆打破了这一质疑。 人必然是时代的产物，但那些才能非凡的人却总能推动时代的发展。 伊森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因为——这样才能非凡的人就站在他面前看着眼前的反应堆。 这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创造，而一手缔造这个奇迹的人显然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不过这位天才显然对自己那有着跨时代意义的发明没什么特别的感触，看上去甚至还有些不满意。 “看来效果不错——足够供一个大家伙使用二十分钟。” 托尼摸着下巴估算了一个时间，又看了看他们这边三个老弱病残，心里仍有些不大满意却也无可奈何。 东拼西凑的原料和有限的时间注定了他只能做出一个粗糙的半成品，要不是维吉尔和伊森偶尔装模作样地进行一下杰里科导弹的制作，恐怕他们早就露馅了。 维吉尔也在一旁趴着桌子看那个安静而美丽的反应堆。 因为是站着进行所有操作，这张桌子比托尼画图纸时用的那张桌子高上不少，维吉尔只能踮起脚尖扒拉着桌沿向前看，像个眼巴巴地望着新玩具的幼儿园宝贝。 托尼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把之前乱七八糟的思想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大步走过去把维吉尔从地上捞起来，让他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绕着工作台走了两圈，方便维吉尔看清楚反应堆的全貌。 “维吉尔喜欢吗？”托尼看着坐在自己手臂上的维吉尔问。 “喜欢！托尼超级棒！”到底还是个孩子，就算装的再怎么成熟也没办法抗拒炫酷高科技的诱惑，维吉尔眼神亮闪闪的看着托尼，毫不吝啬地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喜爱之情。 第30章 “斯塔克当然是最棒的。”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托尼微扬起下巴，带着点不为人知的小骄傲，看上去像只悄悄开屏的孔雀，得瑟的样子让伊森没眼看。 不过他看得出来，托尼是真的很高兴，因此也没想抚了他的兴致。 “来瓶酒？”伊森把桌子下面的木箱拖出来，把箱子里的乱七八糟的布料、零件、纸张什么的都拿出来扔在一边，最后从箱底掏出一瓶品相上好的红酒偷偷摸摸对着托尼晃了晃 。 “这可是好东西，我费了可大劲才藏起来的。”伊森伸出三根手指在托尼面前摇了摇，颇有些得意的说。 托尼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抱着维吉尔凑近伊森。 “85年，有些年份了。”他看上去倒是很心动，只不过看了眼维吉尔后又有些欲言又止。 在场的要是只有两个成年人自然可以随时随地小酌一杯聊聊人生，但重点就在于他们两旁边还有个未成年小孩，要是把人家带偏了托尼可没地哭去。 维吉尔看出他的犹豫，善解人意地从他的臂弯里跳下来，自动跑到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埋起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开始自己的画画大业。 “哦，”托尼短促地笑了一下，坐到伊森对面，“看来我们的小天使对于成功前的庆祝没什么意见——有开瓶器吗？” 看着他那副品尝珍馐的架势，伊森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摆架子。 “这种破地方有个屁的开瓶器，别想了，也没高脚杯。” 他说着把桌上的螺丝钉取了一颗钉进木塞里，拿起手边的钳子连塞带钉一起拔了起来扔在一边，把酒直接倒进两人平常喝水用的杯子里。 托尼注视着还泛着涟漪的酒液，他看见自己破碎的倒影，最后举起杯向伊森示意。 “cheers.” 伊森举起杯，和托尼对碰了一下。 “为我能和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在这个狭小逼仄的山洞里喝酒而干杯。” 说了两句废话，伊森忍不住笑了一下。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和你在除了宴会之外的场所见面。” 托尼把杯里的酒一口闷干净，动作豪迈的不像是在品红酒，倒像是在喝白开水。 “得了吧伊森，我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去山洞探险了。” 他苦笑了一下，把杯子放在桌上，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昏暗的山洞里分不清白天黑夜，翻腾的炉火隐约映照出他们脸上相似的神色，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天南海北地胡扯，也不在意对方到底能不能跟上他们都有些跳跃的思维。 维吉尔坐在不远处的小凳子上，他把左手搭在右手上，感受着自己异常的脉搏，片刻后收回手，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们。 他曾经借着和托尼亲密接触的机会测了测托尼的脉搏，有力而急促的、成年人的脉搏，和他如今缓慢无力的脉搏全然不同。 即使他的时间能够一直这样迟滞下去，他又能够坚持多久呢？ 在血管中游走的弹片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无望希冀的明天，似乎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与阳光下一戳即破的彩色泡沫，虚妄而美丽。 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把画纸摊开，维吉尔看着初有雏形的线稿抿着唇笑了一下。 没有关系的，维吉尔安慰自己，即使你不能和他们一起离开，你也可以趁现在为他们做些什么，比如奥巴代·斯坦——这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想明白了自己多少还有些用处，维吉尔的心情又有些雀跃起来，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维吉尔按了按手指准备松口气，就听到托尼喊他的声音。 “维吉尔？小天使？甜心？”托尼似乎是喝醉了，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到我这里来。” 他冲维吉尔招手，手里的杯子“哐”的一声砸在桌上，杯中瞬间激起一道道波纹，色泽透亮的酒液撒在桌上。 维吉尔从凳子上跳下来，小步跑到托尼跟前，半蹲着仰起头看托尼。 “哦……维吉尔，我的甜心。”托尼眼神似乎还有些没法聚焦，迷迷糊糊地捏了捏维吉尔的脸，然后将他抱起来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维吉尔感觉他喝糊涂了，却又觉得有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知道托尼偶尔会试探自己，不排除现在是他在装醉。 即使没有接触过外界，维吉尔也知道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不会这样随便两瓶酒就被灌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呼之欲出。 惊觉到不对劲的点，维吉尔突然抬起头看了托尼一眼，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清明之色，把头低下埋在托尼衣领处。 原来是这样啊，斯塔克先生。 借着这次醉酒的机会，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呢？ 不管是怎样的问题，他的身世也好，过往也好，只要斯塔克先生问了，他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的——尽管那些让他深埋心底不愿提起的过往黑暗无光而让人恐惧。 但他永远不会欺骗托尼·斯塔克，这个为他暗淡的人生带来光亮的长者。 “维吉尔……”托尼轻柔地拍了拍维吉尔的后背，声音低沉，“你会怪我吗？” 维吉尔抓紧了托尼的衣服，埋着头默不作声，错过了托尼悲伤的眼神。 伊森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他知道托尼一直对牵连维吉尔到如此地步心怀愧疚，即使维吉尔并不在意并且多次用自己的方式隐晦地宽慰他，他也没办法释怀。 但这是托尼第一次问维吉尔这样的问题，或许是酒精作祟，也或许是托尼想要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 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不算宽恕的宽恕。 一片静默之中，维吉尔眼前闪过在基地里的种种情形，最终定格在他和托尼第一次相见时这个陌生男人温柔却耀眼的微笑。 如果他生来将是利刃，那么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持刃人。 “我永远不会怪你，托尼，”他郑重其事地抬头，让目光撞进那片蔚蓝的海，“我永远爱你。” ——他永远敬他爱他，如同生父。 在心里许下自己稚嫩而坚定的誓言，如今的维吉尔怎么也想不到，命运为自己准备了那样一份巨大的惊喜。 他的誓言终有一日成为现实，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 正如他想不到，在不久后的离别，他将亲耳得知——他曾与他的父亲，一同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 第25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托尼听到这个答案后愣在了原地，片刻后反应过来维吉尔说了什么的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嘴里倒，一瓶喝完了都还是一副被天降馅饼砸中了的样子。 困扰着他的问题最终得到了自己渴望但又不肯确认的答案，分明不是容易感情用事的人，托尼却感觉眼眶有点湿润。 托尼……是要哭了吗？ 维吉尔看着他微红的眼眶，搂着他的脖子和托尼亲昵地脸蹭脸贴贴。 “不要难过，能和你们在一起就很开心了，斯塔克先生。” 孩童的声音像维吉尔本人一样软软的，又充满了温柔与朝气，却只让托尼更加狼狈。 他瞪了一眼明显是在喝酒看戏的伊森，欲盖弥彰的反驳说沙漠里风沙太大迷了眼睛，伊森无辜地耸了耸肩，低下头抿了一口酒。 天可怜见，他可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是想隔空吸吸他们善解人意又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小朋友。 至于嘴硬自恋还老是口是心非的托尼·斯塔克，谁会信他的鬼话。 胡扯什么山洞里风沙太大，估计是被外人看见自己丢脸的场景恼羞成怒了随便找的借口。 伊森接收到托尼威胁的目光，识时务的把手放在嘴前比了个缝上拉链的动作。 “维吉尔……”托尼用一种惊喜但细听又有些哽咽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我出去以后就领养你好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纽约有很多好玩的，我带你去赛车、游乐园，然后送你去上学……我们一起在纽约好好地生活，好吗？” 或许是高兴过头加上酒也喝了不少导致酒精开始上头的缘故，托尼抱着维吉尔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堆废话，但只表达了一个中心思想——他想把维吉尔带去纽约，接受最好的治疗、最先进的教育。 托尼不觉得自己是个会伤春悲秋的人，可这个残酷而冷漠的世界总是用最残忍的方式教导他什么叫做“珍惜眼前人”。 在十几年前的圣诞夜一去不返的霍华德夫妇是，而今面前生命垂危却强作微笑的维吉尔也是。 他不想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了。 这样想着，托尼紧了紧自己抱着维吉尔的手臂。 维吉尔愣了愣，被他口中亲昵而紧密的“一家人”攥住心神。 一家人——多么陌生的一个概念，这本该是想他那样的实验体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承诺。 第31章 他害怕着一切都只是梦里的镜中花水中月，梦醒之后一切都荡然无存：那些美好温馨的回忆、珍重坚定的诺言，以及他所贪念的家人的疼爱与宠溺。 “你会骗我吗？” 他仰起头胆怯又期待地询问，湖蓝色的眼中藏着点不为人知的脆弱。 “斯塔克从不说谎。”托尼微笑了一下，“亲爱的维吉尔，启明星在西方的夜幕长耀不灭，它将见证我的许诺。” “那可以吃芝士汉堡和蓝莓派吗？” 欢欣之情盈满维吉尔的胸膛，第一次得到这样温暖的承诺，维吉尔有些卑劣地想要得寸进尺。 听到这样朴素而简单的要求，托尼觉得鼻头有些发酸，他摸了摸维吉尔的头。 “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伊森在一旁低着头面带笑意地喝着自己的酒，托尼和维吉尔两个人在他对面亲昵地贴贴蹭蹭说悄悄话，气氛温馨又融洽。 眼看着对面睡前小故事都你来我往地讲了四五个了，不甘寂寞的伊森决定愤然离开这个对大龄孤寡人士一点也不友好的家庭剧场，趁着天色正好去打打铁锻炼身体。 当然——事实是山洞里看不见外面天色如何，伊森离开的时候也仍然挂着欣慰如老父亲的笑容。 完全没在意伊森离去的两人继续其乐融融地讲着要么是编造要么是根据片段随便拼凑的四不像睡前故事，不过由于伟大的托尼·斯塔克没听过几个睡前故事也没给别人讲过睡前故事，编造正能量主旋律故事对他来说显得有些吃力。 这可比发表集成电路讲话困难多了。 童年时代就埋在各种电子器械与科研论文里的斯塔克如是想着。 虽然他讲得的确磕磕绊绊，但维吉尔还是很给面子的热烈鼓掌，同时附赠一枚高兴又崇拜的眼神，成功抚平了托尼·斯塔克因为自己讲故事讲不过小朋友而受伤的心灵。 ——虽然维吉尔讲的故事和他印象中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听的童话故事完全沾不上边。 “……王子于是在大臣的帮助下继续推进改革，他虚心听求他人的建议，沉稳地派发每一条政令，终于把王国发展成了让大陆上所有平民都向往不已的伊甸园。” 维吉尔板着脸认真而严肃地讲完了这个故事，末了还满怀期待地询问托尼听出了什么。 托尼被他这副故作成熟的样子萌得不行，上手捏了捏维吉尔嫩滑的脸蛋，然后收获了维吉尔软绵绵毫无杀伤力的瞪眼攻击。 “如果说什么都没有听出来的话会怎么样？” 托尼虚心请教。 这个一听就是编造的故事的内核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高傲又自大的王子遭受挫折后变得谦虚而低调，在大臣们的帮助下振兴国家的故事。 但托尼想逗逗维吉尔。 但这次维吉尔只是蹭了蹭他，把下巴搭在托尼的肩膀上闷闷地开口：“要谦逊、低调，不要固执己见，要善于采纳别人的建议。”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但人们总是没法做到毫无芥蒂地接纳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即使它有用也是如此。 维吉尔不知道托尼听出多少，他只是想尽他所能地提醒托尼。 如果他离开这里后要走上与之前不同的道路，那么他仍然依照以前的处事方式行事迟早会给他带来祸端。 维吉尔不希望有人因此攻讦他。 永远无法满足的人心最是贪婪，也最是可怕。 他能预见托尼的钢铁战甲出世后会引起的哗然与声讨——贪得无厌的政客们、愚昧无知的民众们、一切秉持着特殊能力者都居心不良观点的动乱分子……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托尼。 即使这样的智慧本身并无错处，即使并非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就必须济世救人。 但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们从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他们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颐指气使地驱使因心存良知而愿意向这个破败灰暗的社会伸出援手的英雄们——无论有名或无名。 这是社会默认的法则，麻木的人们总是希望他人和自己一样堕入深渊，而不在意对方是否愿意。 托尼愣了愣，垂下的眼睫隐去许多思绪，也遮住那片泛着粼粼碧波的蔚蓝色的海。 “我记住了，”他柔声说，“低调，谦逊，善听，勿骄勿躁。” 这与托尼·斯塔克似乎完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却寄托着一个幼嫩的生灵对他的期盼。 他会做到吗？ 托尼这样问自己，然而他也没有答案。 当敏感多疑而固执倔强与放浪形骸的行事作风成为深入他人眼中的标签，甚至连自己都一厢情愿地相信着“原来这就是我”的谎言，改变似乎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随之而来的他人质疑的目光与恶意的揣测、外界的评价与自以为正确的“鼓励”与“劝导”，托尼都没有告诉维吉尔。 他只是轻轻地靠了靠维吉尔柔软的发丝，抱着他到特别为他搭建的小床边，把维吉尔埋进被窝里掖了掖被角。 “早点睡吧。” 维吉尔没有马上闭上眼睛，而是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但不说话。 水润润的蓝眼睛像上好的蓝宝石般闪着名为喜悦与期待的光芒，对长者的孺慕之情也一并流露出来。 托尼略略挑眉，以往收敛着的风流肆意不经意间又泄出了些踪迹，让他看上去富有成年男性的魅力，英俊而迷人。 “要一个晚安吻吗宝贝？” 维吉尔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把头缩进被窝里只剩双眼睛露在外面，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托尼早就看穿了维吉尔这副明明很想要又不好意思的样子，他略有些遗憾地拉长了声音，配上他失落的表情倒是显得欺骗性十足。 “好吧——看来斯塔克已经成为了不受欢迎的过去式。”托尼强硬地按下维吉尔从被窝里探出来正准备辩驳的动作，猝不及防地在维吉尔额头上落下一吻。 “不过斯塔克再怎么不受欢迎也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托尼得意洋洋地说。 从来没想过托尼会主动袭击，维吉尔呆呆地望着他，耳根都红透了，加上因为受到惊吓而睁得圆圆的蓝眼睛，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像只可以任人上下其手的毛发柔软又漂亮的小猫，很是惹人怜爱。 调戏了一把自家可爱小孩的托尼心情颇好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还不忘把维吉尔柔顺的发丝揉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即使已经完成了战甲核心的制作，他们的工作仍然繁重，战甲的零件制作与拼接组装都需要时间，托尼还必须抽出时间给战甲启动设计程序。 但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这场生命与死亡的赛跑容不得他们慢下一步。 托尼和伊森在工作台前忙碌，伊森小心翼翼地把融化的铁水倒进铸模里，托尼站在笔记本电脑前微微俯身，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一条条代码闪过，很快又被新的指令覆盖，莹莹的光照在他五官立体而深邃的脸上。 他心无旁骛时，属于科学家的那种严谨的气质将轻浮压得无影无踪。 维吉尔眨着眼睛认真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翻了个身用趴着的姿势在他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扒拉扒拉拿过两张纸和一张硬纸板。 他目光严肃又认真地盯着那张已经泛黄得看不出原来是白色的硬纸板，半晌后找出同样压箱底被他翻出来的、快要不能用了的胶水，勉勉强强地把自己未完成的画作贴在硬纸板上。 想起自己听到的秘密，他有些犹疑地看了眼托尼，而后抿了抿唇拿起铅笔调转方向在纸板上留下浅浅凹陷的痕迹。 维吉尔这番又是趴在床边在桌子上翻东西又是跪坐在床上把被子顶起一个包的行径自然逃不过熬夜加班加点的两个大人，但两个人都出奇一致地保持了沉默，只是放慢了速度留心着维吉尔的动作。 维吉尔在被子里涂涂画画半天，把不需要的线条小心翼翼地擦去，做贼心虚地在床边探出半个小脑袋偷偷摸摸地把“作案工具”塞回原来的地方。顺带还悄悄看了看正在表面上正在专心工作的两个大人。 托尼看着他悄悄探头探脑的样子，有理有据地联想到在猫窝边试探着伸出小爪子的幼猫。 ——于是恶劣的大人突然起了逗逗小崽子的险恶心思。 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维吉尔，成功地将对方从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到直接埋进被窝里装死不再动弹的动作收入眼底。 可怜的维吉尔不知道大人恶趣味的想法，只是在心里悄悄抱怨斯塔克先生老是喜欢偷偷看他。 但与此同时，他又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缓缓地流过自己的心脏，让他整个人如同浸泡在温水中飘飘然。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握紧胸前的项链，于无人处许下自己小小的心愿，蜷缩着进入了梦乡。 第32章 第26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没人再提起那天发生的事，但维吉尔和托尼的关系却肉眼可见地越发亲密了起来，具体表现在维吉尔每晚睡觉前都要缠着托尼给他编睡前故事。 每到这种时候托尼就显得格外为难，那张总是挂着风流肆意的微笑的脸上总是下一秒就能出现愁闷之色，不过最后还是扛不住维吉尔期待的目光被迫举手投降。 对此伊森表示乐见其成甚至乐意推波助澜，还特别强调要讲积极向上正能量的真善美童话。 托尼连着讲了快一个月的童话故事，只觉得一提起“童话”这个词脑子里就自动开始循环播放“谦逊、善良、坚韧、友爱、智慧”。 虽然这让托尼有点发麻，但是当他听见维吉尔小声又胆怯地问他是不是给他带来了麻烦的时候还是满口甜言蜜语地安慰自家小朋友。 拜托，无宗教信仰的托尼·斯塔克这几天都快双手合十高呼“哈利路亚”了，完全想不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伊森经过生活的摧残，已经对托尼·斯塔克这副超级双标的样子熟视无睹了，还能在工作的时候分点心看看黏黏糊糊伪父子两的相处日常。 这天，完成了自己的日常打铁工作忙里偷闲的托尼悄悄绕到正坐在板凳上安静注视着跃动火苗的维吉尔身后，出其不意地把维吉尔举起来转了一圈。 虽然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的维吉尔完全没有被吓到，但还是很配合的作出惊喜的模样，顺带真情流露地露出一个漂亮又乖巧的微笑。 托尼响亮地亲了维吉尔两口，抱着他在自己原本的板凳上坐下，用自己满是青灰色胡茬的下巴和全是烟灰的脸去蹭维吉尔娇嫩又柔软的脸蛋。 维吉尔也不躲他，乖乖巧巧地和托尼贴贴，但托尼好久不修胡子的下巴蹭得他脸颊发痒，让他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还把自己的脸也蹭的灰一块白一块，活像只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花猫。 正在兢兢业业打铁的伊森停下手头的工作，略带羡慕地看向不远处嬉笑的两人。 托尼这会儿已经停下了自己幼稚的贴贴蹭蹭行为，安静地抱着维吉尔坐着，维吉尔也乖乖巧巧地坐在他怀里，有些凌乱的发丝紧紧贴着托尼的工装背心。 他们一起注视着跃动的火苗，橘红色的火焰映在他们的脸上，明媚而温暖。 说来很好笑，向来焦躁不安的托尼·斯塔克没能在应有尽有的纽约让自己的心灵沉静下来，却在中东这个遥远而偏僻危险的沙漠一角露出了这种类似于惬意而轻松的表情。 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父子，在“哔啵“作响的炉火前享受着温馨而静谧的时光。 没有四伏的危机，也没有受到胁迫的生命。 伊森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轻叹了口气，带着无奈的笑意低头继续钻研工作。 今天就能把工作收尾了，还是要加油啊。 托尼低下头注视着维吉尔的发顶，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头发。 “想听个故事吗？”托尼缓声开口，语气温柔。 维吉尔抬起头看他，蹭了蹭他的手心。 “有一个叫安东的小孩子。他的父亲是很有钱的商人，母亲是潇洒又帅气的特工，他们很相爱。他们相遇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战场上认识了英勇善良的战争英雄。” “为了结束战争，英雄和敌军的首领同归于尽，一起埋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但是他的父亲不相信他的好友就这样死去，每天都奔波在外寻找他好友存活的踪迹，也因为这样，他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家里也逐渐忽视了自己的孩子，总是提起那位英雄。” “安东和他们越来越疏远，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英雄，所以在一个圣诞夜，当他的父亲收到消息后急匆匆地赶出去确认消息的真假时，他们爆发了一场争吵，但他还是没能留下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出车祸死了，在那个雪夜，连尸骨都没能找到，”托尼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垂下眼睫掩去内心的悲恸，“他很后悔，后悔曾经那么多次的争吵，后悔没能告诉他的父亲他的真实想法，但后悔无济于事，他们永远回不来了。” “后来安东接受了他父亲的生意，并且逐渐掩盖了他父亲的光芒，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商人。” “但由于自大和傲慢，他在一次生意途中被不怀好意的人绑架了。他在那里遇见了一位杰出的科学家，还有一位聪明的小助手。” “在他们的帮助下，安东成功逃出了贼窝，和他认识的两个朋友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托尼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为这个故事画下一个不算完美的句点，维吉尔仰起头看他，看见他脸上悲伤的笑容。 “那安东最后还喜欢那位英雄吗？”维吉尔问。 托尼愣了愣，“或许仍然还是喜欢的吧。” 他怨恨的只有过去那个自己，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哑口不言。 对史蒂夫·罗杰斯的厌恶也只是出于他夺走了霍华德夫妇的注意力这样现在看来滑稽而无厘头的原因而已。 “我喜欢这个故事，”维吉尔认真地点头，“我们也要像安东和他的朋友们一样。” 维吉尔知道，这是托尼的故事，却不仅仅是托尼的故事，故事里有很多人，有他的父母、他童年崇拜的美国队长，还有他在中东遇见的伊森和维吉尔。 他同样也知道，这并不是故事的终章，托尼·斯塔克的故事远比这几句话更加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他的故事是星海绘作的画，是信念与抉择谱成的诗。 故事里有亲人的背叛、战友的反目，还有生命的赞歌与一往无前的战斗。 当时间加诸他身的锁链断裂，拥有比自己母亲更加卓越天赋的维吉尔闭上双眼，在一霎那间跨越宇宙，窥见时间的流动。 他看见金红色的战甲在宇宙中化为飞灰，看见辉煌壮丽的仙宫摇摇欲倾，看见不屈的烈焰玫瑰在冰雪铸就的谷底长眠，看见漂泊孤星上不朽的尸骨与传奇。 他看见那场堆满白玫瑰的葬礼，肃穆而庄严，相片上已逝的英雄微笑着注视着人间。 他静静地注视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悲剧却无力改变。 维吉尔在最后看见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像成色上好的绿翡翠，他们短暂地对视，明白他们都是窥探时间之人。 维吉尔睁眼，与时间的光辉相同的深绿色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坐镇圣殿的古一法师注视着虚空，缓缓地叹了口气。无形的印记在空中成型，让一切不该在此刻明晰之事被人遗忘。 如果能力担不起使命，他惊人的天赋只会为他带来不幸。 “稍微……有点太早了。” 维吉尔震惊之余听见长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飘忽的风挥之即散。 他瞳孔涣散，却很快清醒过来，疑惑着自己刚刚想说些什么。 托尼并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亲了亲维吉尔的发顶。 “一定会的。” 维吉尔看见他眼底闪动的泪光。 明天，他想，一个痛苦而遥远的词。 在时间为他设下的枷锁破碎之际，时间对他的保护也一并消失，他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到原本绵长如蚁蚀的疼痛一瞬间变得激烈入骨，维吉尔小指不由自主蜷了蜷，他咬着牙，埋下头遮住自己不算好看的神色。 他其实是个对痛觉很敏感的人。 他以前很少哭，因为他知道没人能为他改变这一切；他现在也不会哭，因为他知道托尼和伊森都会因为他的泪水而内疚。 他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软肋和歉疚。 但明明在基地里都已经习惯了，这时候却突然疼痛不耐受了起来。 是因为在这里一直被斯塔克先生和伊森博士宠爱着所以变得娇气了起来吗？ 他疼得神志不清，也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想找个方法转移注意力。 讲个故事吧，他迷迷糊糊地这样想着，讲个故事就不会疼了。 “斯塔克先生知道吗？我从小在基地里长大……” 维吉尔忍着疼痛开口，他的语调依旧冷静而沉稳，尾音却不明显的发颤。 他于是隐下自己所受的一切苦难，说起那段不甚清晰的往事。 一个难得飘雪的圣诞夜，维吉尔在中东的沙漠第一次睁开双眼见到这个世界。 他还很小的时候，是泡着营养液长大的。 浅蓝色澄澈的营养液，连接在成长仓上的无数白色软管，和站在警戒线外对他评头论足的研究人员们，他开始有记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存在在这里是普通的。 像他一样用从不知何处窃取来的基因进行基因编辑而诞生的实验体不在少数，从外面的世界以各种非法渠道获取的少年和幼童也不可计数。 第33章 但他也特殊的，因为他是钦定的试验品。 project「zero」的第三个参与者，也是最有希望获得成功的实验体。 除了赛琳娜外无人知晓全部的基因样品到底来自哪些人，但他们毫无疑问知道维吉尔是最完美的造物。 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比所有人都更加强悍的学习能力，也有着极高的悟性和举一反三的天赋，甚至是远超正常成年人的体力、耐性与五感，更不论他天生的警惕与善于伪装。 他刚醒来没多久就开始接受九头蛇各方面的培训：人文历史、自然科学，以及最重要的作战训练。 他的训练成果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他是「medley」，是九头蛇实现伟大计划的底牌。 维吉尔曾翻阅过留存在赛琳娜那里的实验档案，他的母亲并不制止他了解这些可以称得上是机密的东西。 第一个参与者曾是个士兵，维吉尔曾听过他的名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二战时期美国队长的搭档，也是他的挚友。 他在苏联接受了九头蛇的洗脑和培训，但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就失去了消息，负责监视他的人传回来消息是他与任务目标一同葬身火海。 第二个参与者是个很普通的19岁未成年男性，约书亚·威廉，没有特别调查过来历，只知道是在中东某个知名城市被绑来配合实验的，只不过实验失败，但现在人还活着，维吉尔曾见过他几次。 他原本应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即使在九头蛇基地里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对待也没有改变。甚至维吉尔几次过去看他他都能笑着邀请维吉尔到他的房间里坐坐。 维吉尔很喜欢他，他和这个基地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个温柔又坚定的人，即使到了绝境也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约书亚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情。 “medley和我没有哪里不同，我们都平等地生活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他总是这样说，“只不过你没有真正地看见这个世界。” “美洲大陆西海岸连绵耸立的安第斯山脉、在中部平原蜿蜒流淌的密西西比河、纽约市里绚烂不熄的明亮灯火与人潮拥挤的街头、清晨越过城市的第一缕微风与振翅的白鸽……” 他总是向维吉尔说起这些。用他温柔而缓和的语调，为他铺开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那是与洁白无垢的实验室完全不同的风景。 充满生机的，蓬勃美丽的。 他还经常对他说：“真想让父亲和母亲也认识medley啊，他们一定会和我一样喜欢你的。” 但即使他是个废弃的试验品，九头蛇也不会放弃压榨他的最后一丝价值。 19岁的年纪，他的身上有年轻的朝气与坚韧的信念，有花蕾未开放时的青涩与将要开放时的惑人。 维吉尔曾经看见九头蛇的护卫队人员带着衣冠楚楚的所谓“企业家“们走进关押他的房间，然后他们一脸餍足地走出来，他用这件事询问赛琳娜，却只得到了她的叹息。 “你没法去改变这一切，我的孩子，不要再问了。” 赛琳娜抵住他的额头，心痛又无能为力地回答。 但他没有问约书亚，他知道这是约书亚鲜血淋漓的伤疤。约书亚也不曾主动告诉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紧紧地拥抱着维吉尔，隐忍的泪水沾湿维吉尔的衣服。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但同样也存在着恶臭而腐烂的污泥。medley，看见这个世界的好，不要窒息于它的恶。” 约书亚这样对他说，却也不仅仅是对他说。 “自由啊，自由是生命为死亡唱响的赞诗。” 当约书亚说出这句话时，他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亲手为维吉尔戴上。 约书亚亲吻了他的额头。 “我的朋友，愿你继承自由的意志。” 如雷鸟白色的羽翼剖开黑色的天空，破开遮天的雨幕与阴云，越过山峦到达海洋的彼岸。 这是自由。 而约书亚是那白色的雷鸟，将自由与抗争的火种在维吉尔心中点燃。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那约书亚呢？”托尼轻声问。 “他死了，”维吉尔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声音毫无波动，似乎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死在那个男人的床上。” “……我很抱歉，维吉尔。”托尼或许想到了故事的结局，但他没想到收尾的方式如此……让人叹息。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维吉尔在他在吉普车上开玩笑时不为所动，他原本以为他是不懂，却不知道是他明白的太早，也太过彻底。 “没有关系的，斯塔克先生，他报复了那个男人，这是个好结局，不是吗？” 维吉尔只觉得一切都如此滑稽，真正善良而正直的人总是在地狱受苦，而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们仍在暗处狞笑，嘲笑他们的固执与可笑，却不曾审视自己丑陋的灵魂与发臭的皮囊。 他突然很想落泪。 托尼轻而缓地抚摸着他的头，一向无所不能的托尼·斯塔克在直面人性的黑暗时也无能为力。 “……维吉尔，看见这个世界好的一面，不要因为这个世界的不完美而失望。” 明明他并没有告诉托尼约书亚曾向他说过什么，他们却说出了一样的话。 维吉尔趴在托尼胸口，露了一半侧脸在外面注视着明亮的火焰，安静地流泪。 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耳畔传来的心跳也稳健有力，自带让人安心的力量，想象中父亲的形象与朝夕相处的托尼·斯塔克逐渐重合。 “父亲……”维吉尔喃喃道，被疼痛感冲刷了一遍又一遍的大脑似乎在这时也正式宣告停工，才让他把这个从未宣之于口的称呼轻易地念出。 托尼顿了顿，擦去维吉尔眼角的泪水，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在。” 第27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维吉尔清醒着疼痛，他坐在桌边为自己未完成的画作进行最后的修饰与加工。 以暖黄色的火焰为背景，画面上的维吉尔正笑容灿烂地将手中盛开的天竺葵递给低头微笑着注视他的托尼，伊森坐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未完成的零部件，马克一号战甲出现在画面的左侧，胸口镶嵌着的幽蓝色反应堆依旧显眼。 “献给我们的礼物”，维吉尔在画面的右上角慎之又慎地写下这副画作的名字。 “献给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伊森博士、维吉尔。” “纪念我们曾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以及那些如火光般为我们照亮前路的人们。” 他顿了顿，加上了这几句。 他心满意足地停下笔，趴在桌上支起下巴看着托尼对各个部件进行最后的检修工作。 他归根究底是九头蛇的秘密武器，疼痛忍受能力本就超乎常人，娇气也只被允许娇气那么一小段时间，这会儿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最后半管修复药剂还留着的话，状况可能会好很多，维吉尔突然想到自己喂给托尼的那半管药剂，摇摇头又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他不会后悔为了托尼付出。 因为他是托尼·斯塔克，他的刀鞘、他的道标，他晦暗人生中明亮而温暖的灯塔。 他与他的母亲同等重要。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山洞里很安静，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舒缓而微弱的声音和托尼摆弄零部件时发出的金属与桌子碰撞的沉闷声和被克制的金石相击的铿锵声。 这声音混合在一起并不算悦耳，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维吉尔看着看着就有些犯困，他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睁着自己有些朦胧的眼睛倔强地注视着托尼的一举一动。 托尼正俯身查看桌子上摆放的各个零部件的细节和功能是否能正常运转，被伊森无声地戳了戳之后回头，看见维吉尔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犯困，上下眼皮不听使唤地打架，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睡意双眼一闭埋在臂弯里睡着了。 回头看见这么可爱的一幕，托尼感觉自己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还能继续工作个三天三夜。 他抓紧时间把剩下的几个部件检查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抱起维吉尔。 维吉尔刚睡着没多久，被人抱起来本来都快醒了，但闻到托尼身上熟悉的机油味后潜意识里知道来人是谁，放心地蹭了蹭托尼的胸口，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睡觉。 托尼被小猫样的小孩无意识地蹭了蹭，感觉自己心里都快化成了一滩水，更加觉得以后和维吉尔一起生活的日子值得期待。 只是他不知道，这次离开这里的人中，从来都不会有维吉尔。 把维吉尔抱到自己的床上安置好，托尼才抽出空来去看看维吉尔压在手臂底下那张纸上是什么东西。 跃然纸上的自己与朋友们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快乐而自在，明亮而温暖的火光与画面上橘黄色的火焰遥映生辉，维吉尔出人意料的优美而工整的斜体英文在画面的左侧写下他的诗歌，看上去和谐而融洽。 第34章 托尼心头震颤，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 或许在他收到的所有礼物中，这副画的造价最为低廉，但其中隐含着的、对他的爱与祝福却如火光般冲破纸面，如破竹之势般蔓延到他的心中，让他眼眶都酸涩起来。 他亲爱的孩子让他感动了太多次，这份情谊让无数言语的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伸手示意伊森过来。 伊森原本跟在他身后，在他为维吉尔盖好被子后观察了一番维吉尔的伤势，却有些不妙地发现维吉尔本就严重的伤似乎一夕之间变得糟糕了许多。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接近两个月以来他从没放弃过给维吉尔调配能够缓解疼痛和延缓伤势恶化的药，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更何况这治标不治本。 他眼睁睁地看着维吉尔的身体一天天变得糟糕，即使只是每天都显得微不足道的恶化，五十多天的积累也足以让状况变得十分糟糕。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维吉尔的自愈能力似乎被平常人强上很多，这才让他能够坚持到现在。 他不知道维吉尔怎么熬过这痛苦的两个月，他从未在他们面前哭诉过自己所受的苦楚，也坚决地拒绝了他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提议。 伊森直起身，刚准备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他怔了怔，低下头对上维吉尔不甚清醒但透露着祈求的目光。 “……不会告诉他的，”伊森用气音说，“安心睡吧，维吉尔。” 维吉尔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收回手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又皱着眉睡着了。 伊森来到托尼身边，和他一起看向他们的朋友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伊森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维吉尔要画这样的一张画。 这是他献给他们的回忆。 他甚至没想过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想我们得为维吉尔准备一份礼物。” 伊森这样提议，他眼眶有些红，嗓音也有些颤抖。 托尼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样的反应略有些夸张，但想起自己也差点在这里哭出来就闭上了嘴。 “天才的提议，伊森。” 他这样肯定，把自己第一天来这里穿的那身破破烂烂的西装找出来，在伊森不解的目光中把自己特意定制结果在路上丢了一只的蓝宝石袖扣拽下来放在桌上。 袖扣的设计很精巧，玫瑰花形状的纽扣中央镶嵌着小巧玲珑的蓝宝石，层层叠叠的银白色花瓣折射出无机质的冷光，又被中央一点柔和的蓝色中和，透露出一种包容万象的平和。 “它叫启明星，是设计师shedrick的作品。” 这副蓝宝石袖扣是托尼当初特意为自己的21岁成人礼打造的，它象征着他失去父母后挺过的风雨飘摇的年头，是苦尽甘来的希望，对他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澄澈透亮的蓝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光，一如托尼被水色润亮的蓝色眼眸。 “他值得最好的一切。”托尼低声说，眼里的骄傲和自豪与怜惜一同流露出来。 “……你说得对。” 看着那颗明亮的宝石，伊森无法遏制地想到自己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所见到的、熠熠生辉的人性的光辉。 善良、勇敢、信念、坚守。 它们正如启明星般在如同永夜的沙漠上空闪烁，并将永垂不朽。 他在这两个月里见证了数不清的奇迹，而这奇迹由来历不明的维吉尔和所谓风流浪荡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一起缔造，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伊森亲眼看见、也亲身参与了奇迹的构建。 他看见在沙漠中相遇相识相守的维吉尔与托尼用信任与坦诚书写一首诗，用坚守与勇毅开辟一条路。 这将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回忆。 他会替他们所有人将这份宝贵的回忆铭刻心中。 “休息吧，托尼，明天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伊森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怀着激荡的心情入睡，只记得反应堆蓝色的光芒似乎也在梦里照亮前路，指引生的方向。 第二天的开始，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压抑，恍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说实在的，这会儿被一堆铁皮这么围着可称不上好。”托尼进入了自己的战甲，只露了一张脸在外面，他一向擅长在紧张的时候说点其他的转移话题，伊森和维吉尔都知道，因此他们都只是笑了笑。 “这个驾驶舱坐起来可真挤，下次我一定会把它改得宽敞点，我发誓，不管怎么样，至少让我加点海绵。” 伊森正在给他拧胸前的螺丝，听到这句话没什么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下次呢，单这一次我就受够了，我可不想再陪你一起担惊受怕。” “好吧，我的错，”托尼举手投降，“下次我会记得考虑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甜心，帮我按下回车键，对，就是那个，我们维吉尔就是最棒的。” 站在一边的维吉尔听到托尼的呼唤后动作不算熟练但十分迅速地执行了托尼的要求，然后收获了斯塔克的闭眼吹捧。 维吉尔有些不好意思，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们踹击大门发出的锁链碰撞声。 他知道，首领在监控里看到了和自己设想中的场景不一样的发展，于是派人来阻止他们了。 不，他的态度似乎太过理所当然了一些。 维吉尔突然从一种近似于无所不知的视角抽离，茫然而有些恐惧地体会着上一秒那种万事万物均在意料之中的、无所不能的感觉。 或许他人会因为这种能力而狂喜，可维吉尔只觉得恐惧。 当未知的一切在他的面前展开，未来的跌宕与灾难毫无疑问可以摧毁他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并将难以承受的压力与责任一并加之他肩。 他开始害怕自己的无能无力。 如一潭死水的生活频频出现波折，维吉尔突然意识到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在他所目不能及的地方悄然发生改变，但却无暇顾及。 当前最关键的事情无疑是护送托尼和伊森逃离这个地方，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容后再议。 维吉尔目光复而变得坚定，他检查了一番今天早上起床后就已经准备好的武器。 从冷兵器军刀到不算顺手但勉强能用的热武器，维吉尔可以说是把自己武装到了头发丝。 这是他的第一次对敌，如果九头蛇知道，将会把这趟生死攸关的冒险视作未成熟武器的第一次任务。 赢了值得庆贺，顺便可以对维吉尔的实力进行评估并制定下一步培育计划，输了也不过是浪费几管修复剂把人救回来后再做处理。 ——毕竟他们向来漠视生命，视其如路边无关紧要的灰尘。 “让我去吧，伊森。” 维吉尔伸手拦下抱着机关枪准备冲出去和他们面对面硬刚的伊森，短促地微笑了一下。 “毕竟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吧。” 托尼毫无疑问地反对这个大胆的举措，但被限制在自己还没启动的战甲里的人说的话做不得数。 忽略了耳边托尼“hey，不能这样”“维吉尔还只是个孩子”的抗议，伊森蹲下来，为维吉尔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身上穿的黑色衬衫是伊森曾经穿过的旧衣服改小的版本，伊森知道他为什么要选这件。 他抬起头，对上维吉尔坚定的目光，也看见他坚韧而不屈的灵魂。 他脸上冰冷的笑意尚未完全散去，平日里柔和的蓝眼睛也透露出一股凛冽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利刃出鞘之感，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他们所推测的杀手预备役。 “我会和你一起去，维吉尔。” 维吉尔先是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然后又恍然般地点头。 “那么我的后背交给你，伊森博士。” “我的荣幸。“ “真的没人听听我要说什么吗？嘿斯塔克的人权就这样被你们剥夺了吗？我得说你们……” 不想屈服于现实的托尼仍然挣扎着希望自己能撼动维吉尔坚如磐石的意志，直到维吉尔站上他们为他准备的板凳，凑近托尼亲吻他的脸颊。 “斯塔克先生，”维吉尔的眼神是那样明亮，其中的光芒似乎要将人灼伤，“我们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 这两个月的奋斗与汗水，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夜不能寐的痛苦与辗转反侧也无法消除的惶恐与忧虑。 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托尼的离开，即使这个人是他自己。 托尼沉默了，他分明知道的，维吉尔是未出鞘的利刃，但终将等到自己锋芒毕露的一天。 他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早，他原本都打算让维吉尔远离一切危险了。 “注意安全。” 托尼最后只是沙哑着嗓音叮嘱了这一句，他甚至没法在这种时刻给他一个拥抱，更遑论一个亲吻。 第35章 或许他根本没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维吉尔跳下板凳，回过头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上的进度。 13%，距离100%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他站在门后，在他们彻底破门后将手中的烟雾弹扔出，伊森手中的机关枪不停地扫射着，白色的烟尘迷惑了他们的视线，却也给了维吉尔绝佳的掩饰。 维吉尔穿行在轨道混乱的子弹中，手中的军刀无情地收割着来犯者的生命，灵活而诡异的身形让人无法想象他身上还带着一身伤。 伊森这时突然明白为什么维吉尔会那样说了，有人为了杀戮而生，无论自愿或被迫，而他正是其中一员。 伊森在后方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作为文职人员贸然冲上去只会让维吉尔陷入困境，但他却也不想成为拖累，他躲在山壁凸起的部分后手中的机关枪为维吉尔清出一片安全区域。 维吉尔甩腕震落刀刃上的鲜血，他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央，短暂地喘了口气。 他讨厌这样的感觉，温热的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鼻尖萦绕的血腥味仿佛向他诉说着他的无情与冷酷。 啊，这就是他以后要做的事情。 维吉尔举枪，对着前方扣下扳机，在重物落地声中恍然意识到在前方等待着他的事物是何等的残忍和冷漠。 维吉尔将军刀收回鞘中，闭着眼站在原地，凌乱的脚步声向他吐露着来人的位置，他的手还有些颤抖，但扣下扳机的动作却有力而坚定。 在凄惨的叫声和因恐惧而滞涩的脚步声中，子弹的破空声是那样的清晰，让维吉尔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将上半身暴露在外的伊森。 他的身体比头脑更先做出决定。 带着热度的子弹旋转着撕裂皮肉的痛感一瞬间冲上头皮，维吉尔步履踉跄，手中动作不停，调转枪口对准刚刚开枪的人。 维吉尔摸上腰间，入手湿润的触感让他皱眉，后背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并撕裂，鲜血将衬衫和皮肉相连，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泛起痛感。 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模糊着维吉尔的视线，他身形摇晃，下一秒又恢复了原样，只有动作一瞬间的停顿证明着一切的发生。 他急促地喘气，泪水混着汗水一起流下，用另一只干净的衣袖擦了擦汗，正准备继续，却在下一秒骤然松了口气。 他听到了赛琳娜的脚步声，急促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捎来让人安心的消息。 “妈妈？”维吉尔努力地聚焦视线看向赛琳娜，他的视线里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有赛琳娜灿金色的发丝，“伊森博士和斯塔克先生还好吗？” 赛琳娜站在维吉尔面前，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抬眸看了一眼刚刚从山洞里出来后就异常愤怒所以一路打了出去的铁皮战甲和正在往他们这边走的伊森。 “他们都很好，你已经很棒了，medley。” 赛琳娜心疼地拨开他被汗湿的发丝，把随身携带的修复剂递给维吉尔。 维吉尔动作熟练地拔开瓶塞，将淡蓝色的药剂一饮而尽。 “他还好吗？”伊森走过来问，他灰头土脸的，看上去很狼狈，但没受伤，“我是说维吉尔。” “会好的，您可以去和斯塔克先生汇合了，我的孩子就交给我吧。”赛琳娜言简意赅地回答，并且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即使维吉尔来到这里确实有她的推动，但当她亲自站在她摇摇欲坠的孩子面前，还是无法遏制地感受到心疼与后悔，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并且无能地迁怒他人。 伊森自己也是有孩子和妻子的人，隐约能够体会到赛琳娜的心情，他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向出口走去。 “virgil，这是他给你取的名字吗？” “嗯，”维吉尔抿着唇笑起来，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很高兴。” 看着维吉尔亮晶晶的眼睛，赛琳娜垂眸扫视了一眼周围倒下的尸体。 九头蛇不会放手的，在他们亲眼见证了武器的功效之后。 “去跟他道别吧，维吉尔，”赛琳娜顿了顿，最终决定在他遗忘之前告诉他那个不算巧合的巧合，“你的父亲，托尼·斯塔克。” 有人会记住这一切，但这个人不会是维吉尔，因为九头蛇不会允许武器诞生自我的意识。 他只能遗忘。 在遗忘之前，去和这段将被尘封的过往道个别吧，她亲爱的孩子。 赛琳娜无奈而爱怜地亲吻维吉尔的额发。 维吉尔愣住了。 事情的真相来得总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他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道。 “会的，你们会再见的。” 赛琳娜的回答是那样迅速而肯定，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 维吉尔最后只是回到山洞里把手上的血迹洗去，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画走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是那样耀眼，灼目的让人忍不住落下泪水。 翻腾的热浪扭曲了一切，托尼已经从自己的战甲中出来，和伊森并排站在狭长的通道出口。 “斯塔克先生，你曾经告诉我你的承诺永远生效，你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维吉尔站在他们面前，道别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下，最终只是确认着一个承诺。 “我说过我的承诺永远生效，我亲爱的维吉尔，你要离开我们了是吗？” 斯塔克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敏锐。 “是的，我很抱歉。”维吉尔低低地回应，隐忍着的泪水最终划过脸颊落进黄沙。 “亲爱的孩子，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托尼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画，露出一个轻松写意的笑容，却掩不去神情中的苦涩与悲伤。 “这是送给我的吗？” 托尼佯装惊喜，却在再一次凝视着这张画作时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 现在的他甚至还没有保护维吉尔的能力，遇到危险时还需要他的孩子在前方为他开辟一条通途。 但他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他相信离别只是暂时的，他不会反对维吉尔跟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回到那个黑暗的组织，但他总有一天会把中东翻个底朝天，亲自把维吉尔带回纽约。 斯塔克家不会介意多养一个孩子，当然也不少让一位伟大的女性自由生活的钱财。 “是送给我们的礼物。” 也是献给这一切的纪念。 维吉尔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托尼，面颊上的泪痕清晰而让人怜惜。 托尼擦去他的眼泪，拿出昨晚改造的启明星别在维吉尔胸前。 “礼物，”他亲了亲维吉尔的额头，“它叫启明星，愿星辰保佑你。” 托尼·斯塔克是个无神论者，但如果所谓的上帝真的能为他爱的人们提供庇护，他不会吝于献出自己的信仰。 维吉尔看着他，被泪水浸润的蓝眼睛像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泊，与胸前蓝宝石的胸针相映生辉。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眼角还有泪水的人——这个为他而流泪的人，是他的父亲。 维吉尔想，命运是如此的神奇，让两个本该没有交集的人就这样相遇，然后改变了一切。 这一刻他是那样的渴望托尼温暖的拥抱，带着让人眷恋的机油与钢铁的气味。 “斯塔克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维吉尔问，“以父亲的身份。” 托尼克制住泪意，轻轻地拥抱了维吉尔。 “当然可以，不过我希望你的母亲不会介意你给自己找了个父亲，亲爱的维吉尔。” 托尼看向赛琳娜的方向，这朵带刺的玫瑰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孩子，在察觉到托尼的目光后抬起眼皮浅浅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维吉尔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她淡淡地说，声音听不出喜怒，“感谢这两个月来您对维吉尔的照顾。” 托尼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值得敬佩的女士好像对他不大满意。 嘿，乐观点，托尼，至少她没直接拒绝你，他这样对自己说，要是别人让维吉尔变成这个样子，他也得对那个人不满意。 托尼亲了亲维吉尔的脸颊。 “我爱你，维吉尔。” 维吉尔蹭了蹭他的脸。 “我也爱你，爸爸。” 他从托尼的怀里跳下来，同样给了伊森一个离别吻。 “我同样爱你，伊森博士，请不要担心，我们会在不远的将来重逢。” 维吉尔对着这位一直以来都因为他而深深忧虑着的长者许诺。 伊森知道的比托尼更多，他担忧地看着维吉尔，直到他彻底回到赛琳娜的身旁。 “请向东走，距离并不远，军队正在找你们。”赛琳娜说，“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请交给我们吧。” 托尼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维吉尔，似乎要将他的相貌刻在自己的脑海。 第36章 托尼低下头，无声间注视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而后双手颤抖着取下战甲胸前的钯聚变反应堆，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去后不久，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响起，背后火光冲天，诉说着一段过往的灰飞烟灭。 “他会回到我们身边的，对吗？” 托尼站在漫天的黄沙之中面对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眼中映出远处的山峦与沙尘，还有爆炸的明亮闪光，背后是向他挥舞着手臂的军队士兵。 “他会的。” 想起维吉尔许诺时坚定的姿态，伊森这样肯定地回答。 命运终将指引他们重逢。 第28章 meet again congrat…… 被斯特拉克挂断了电话的维吉尔转过身背对着彼得一行?人, 他?低着头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闪烁着的红点露出一个并不显眼的微笑。 维吉尔输入一行?指令，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缓冲标志, 片刻后弹出的地图界面上也出现了象征着九头蛇成员定位的红色标志。 斯特拉克，这次可不要怪我, 他?看着地图上成片分布的红点心情愉悦地想, 成熟的武器懂得利用一切优势与资源, 这可是你教我的。 感谢九头蛇人员内部统一的交流软件和?斯特拉克慷慨大方地送来的九头蛇，当然还?有他?们因对自己的洗脑技术太?过自信而对他?这个“自己人”的不设防, 让维吉尔轻而易举地摸清楚了纽约的九头蛇伪装聚集地。 不过或许值得担心的是纽约似乎已经成为?了被九头蛇渗透得千疮百孔的筛子。 啊，不过这些都暂时与普通学生维吉尔·莱曼没有太?大的关?系。 在菲德尔的帮助下成功黑了九头蛇专用软件后台的维吉尔像模像样地给站在后面玩手机的同事发了条消息。 【baron：任务结束，回到?你的位置。】 几乎是下一秒屏幕上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ny1058：hail hydra.】 结束了欺诈行?为?的维吉尔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就看到?这位1058号熟练地切换聊天对象开始哀嚎上司布置的任务没做完就又来一个结果不补偿时间还?要他?回去赶报告。 对面的3069号好脾气地安慰他?好歹他?没被一向秉持用完就扔原则的斯特拉克拉去基地洗脑,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尽职尽责的九头蛇同事马上狂发yes后左右观望了一下, 在看到?在场的钢铁侠时心跳差点彪上180，胆战心惊地结束了规划之外的加班迅速离开了这里?。 把?不安定分子打发走的维吉尔悠悠地退出了软件后台，把?自己的钢铁侠玩偶以一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方法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一行?人, 打开推特输入了“tony·stark”这个全美人民都铭刻在心的名字。 站在阳光下的托尼·斯塔克是那样耀眼而迷人，蓝色眼眸如宝石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红色的战甲高调如焰，强势而不可抗拒地纂取了每个人的视线。 他?是纽约的耀阳。 手机屏幕上迅速弹出与这位纽约富豪相关?的消息, 海量的信息甚至让软件都有些卡顿。 热度最高的是一条视频，穿着黑色西装的托尼·斯塔克站在台上，台下是数不清的闪光灯与话筒。 《托尼·斯塔克公开承认钢铁侠身份》 点赞375w, 评论254w，转发164w，发布时间是2011年?, 不久前的圣诞节。 这位向来肆意的纽约富豪在沉寂三年?后再?度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让所有的媒体陷入狂欢，也让无数的赞美和?争议开始蔓延。 虽然和?托尼相关?的资料看了不少，但这些视频他?还?一个都没来得及看，维吉尔动?了动?手指，把?这条视频加入收藏，看向下一个标题。 《托尼·斯塔克公开宣布斯塔克集团已有继承人》 这条视频发布的时间在四年?前，2008年?的那个夏天，还?有些狼狈的托尼一手拿着芝士汉堡，毫无形象地坐在媒体面前，轻描淡写的决定了斯塔克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去向，引起股市的腥风血雨，也留下一地毫无根据的猜测。 【我想您会想看看这条新闻。】 一条消息突然出现在手机的上端，向来不怎么参与他?日常活动?的菲德尔突然冒了个泡。 菲德尔是维吉尔自己亲手从零开始创造的人工智能，他?的几乎每一个代码字符、每一次检修维护升级都是维吉尔在赛琳娜的指导下一步步完成的。 但维吉尔同样知道，他?的母亲曾经接触过菲德尔的核心代码，也顺带在他?的数据库里?加入了一些与他?的过往相关?的资料。 他?也曾询问?过菲德尔他?的资料库中都有些什么东西，但菲德尔的程序过去一直都判定他?不能接手那些资料。 而现在似乎发生了改变。 【这和?被我遗忘的过去有关?，是吗？】 维吉尔调出键盘，输入了这样一个问?题，但他?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果不其然，下一秒出现在眼前的就是“yes”。 维吉尔看向这个在其他视频的对比下显得无人问?津的视频，点开了它。 明亮的礼堂，红色的桌布，摆放在演讲台左右的鲜花，以及站在讲桌前、面色严肃的托尼·斯塔克。 他注视着视频中看不见?的学生们，露出一个自信而明亮的微笑。 “看见?你们都这么青春洋溢真是件不错的事情，美丽的小姐们以及只比我略逊一筹的男孩们。” 台下有人大声问?问?题的声音。 “hmmmmm……当然是因为?托尼·斯塔克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诸位小姐们觉得呢？” 台下开始乱哄哄的说话。 “嘿，在斯塔克的场合就不要提韦恩了，”托尼往下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安静，“我们还?有正事需要宣布呢，先生们，小姐们，你们拿到?的可是第?一手情报呢……斯塔克集团将着手成立spark资金会，我们将尽一起努力与目前已经开始活动?的英雄及组织取得联系并为?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我们创立这个基金会，目的是让本该受人敬仰的人享受自己应得的待遇……” 这个视频发布于2008年?年?尾，那时的托尼尚未暴露自己作为?钢铁侠的身份，只是以一个企业家的身份在阐述着这个规划。 这个在外界看来是公开为?超能力者站台的基金会，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告知所有人斯塔克集团对这些英雄的态度。 而事实是，这个基金会确实缓解了不少超级英雄身上的重担，尤其是出现较早的超人。 老是捏钻石来补偿损失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样可能会造成钻石贬值。 至于哥谭那位义警，他?们知道韦恩会处理好一切——原因当然是因为?那位黑漆漆的猫耳义警和?哥谭的布鲁西宝贝有着相当密切的联系已经是哥谭人尽皆知的“风流韵事”了。 他?在台上侃侃而谈，与平日的风流轻佻都不同，这场自信而沉着的讲话让他?看上去有些陌生，让人不由得感叹那场失踪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 很快讲话就进入了尾声，维吉尔注意到?托尼扶着讲桌的手在摄像机的摄像下微微用力，又很快松开，他?在耳机里?听见?托尼缓缓开口。 “以此纪念那些……” “如火光般照亮我们前路的人。” 一种熟悉感突然席卷而来，跨越四年?光阴后终于撬动?了记忆的封锁，维吉尔和?视频中的托尼同时喃喃出声，声音如烟飘散。 维吉尔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变快，他?试着回想那些自己无法回忆的过往，最终以失败结尾。 他?内心空落落地看着视频播放结束后的一片漆黑，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找回一切、然后光明正大地站在托尼面前的渴望。 他?想告诉那个他?一直仰望着的超级英雄，告诉他?：他?是那样真挚地爱着他?，与他?的财富、他?的家世、他?的外貌都无关?，因为?他?是托尼·斯塔克，也只因为?他?是托尼·斯塔克。 但这样的念头刚冒头就被维吉尔掐了个彻底，他?比谁都更知道自己的危险性?，也自然不会把?九头蛇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带到?别人身边，即使那个人是九头蛇的敌人、注定会和?九头蛇战斗的超级英雄。 【您不该这样想。】被赛琳娜更改核心代码后具备了揣测他?人心理活动?这项技能的菲德尔和?维吉尔朝夕相处了四年?，知道他?的小主人心里?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斯塔克先生一直都以您为?骄傲，我们也是。】 菲德尔知道的比维吉尔更多，不仅是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资料与不为?人知的过往，如果这个超越目前绝大多数科技的人工智能想，他?能在九头蛇信号隔绝的基地里?了解外界发生的一切。 第37章 他?看着维吉尔在那个邪恶混乱的九头蛇艰难而坚定地维持本心，看见?维吉尔为?了实现最后的目标付出的汗水与泪水，他?看见?维吉尔受过的伤，看见?他?的无数个深夜的孤立无援与温柔固执，甚至曾参与过他?不为?人知的梦境。 对他?来说，他?的小主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至于托尼·斯塔克，他?曾了解过这个让维吉尔即使失去了记忆也念念不忘的纽约富豪。 他?关?注着托尼的改变，也看见?了他?为?了寻找维吉尔明里?暗里?付出的努力，他?为?了那个纪念维吉尔的基金会四处奔走、和?各方实力周旋，最终打造了一份真正如星火的礼物。 他?必须承认他?们两个人的付出都不是一厢情愿，也都应当得到?回应。 今天是个绝佳的机会，他?不会让维吉尔退缩。 他?在摄像头里?看着托尼给崇拜自己的两个小粉丝签完名，正准备说点什么却突然做出暂停的手势。 “sorry男孩们，斯塔克现在得接个电话了。” 听见?管家的通知，托尼挑了挑眉，忽然想起被自己遗忘在机场的某人，收回原本注视着彼得和?内德的目光，听着战甲内传来的声音，漫无目的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彼得和?内德开始窃窃私语自己刚认识的小伙伴居然斯塔克当前不动?如山，实在是让人敬佩。 史?蒂夫转过头担忧地注视着站在不远处的维吉尔，片刻后收回目光。 托尼则在一脸不赞同的美国队长面前穿着战甲打起了电话。 “当然没有，斯塔克会穿着他?最新的马克战甲去机场接你，这够炫酷吗伊森？” 对面似乎说了些什么，托尼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但还?是笑了起来。 “嘿，你总得给斯塔克留一点和?小粉丝见?面的时间吧，人人都爱斯塔克，这句话可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well，well，我当然知道，他?说过的话我都没有忘记。你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他?只要一来到?美国就能找到?我。” 电话中一时陷入沉默，伊森最后什么都没说，而托尼也在一瞬间的沉郁后掀过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他?四处扫视着，注意到?肩膀上坐着一个马克一号战甲版钢铁侠的身影 ，对方低着头看着手机，黑色的碎发看上去就无比柔顺，让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熟悉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估计是实验做多了脑子过载，看到?长得像的黑发男孩就像维吉尔。 与此同时，维吉尔收到?菲德尔发来的信息。 【抬头看，他?爱你。】 维吉尔下意识地抬头，在与托尼目光相撞时扬起一个微笑，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一向无所不能的男人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托尼深深地注视着这个只会在自己的梦里?出现的人。 他?靠在路灯的柱子上，柔顺的黑发散落在脸颊两侧，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又甜又乖巧，碧蓝色的眼睛像是揉碎了阳光的湖，与那颗曾叫启明星的蓝宝石交相辉映。 纵使年?龄完全对不上号，托尼也已经有了猜测。 “jarvis，扫描他?的耳钉成分，和?【grand action】系列档案136号记载进行?对比。” 他?低声说，电话另一头的伊森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追问?他?发生了什么，托尼却长久地沉默着。 【grand action】系列档案是他?以前闲着的时候突发奇想为?了记录自己做过的“了不起”的行?为?建立的。 而设计大师shedrick设计的启明星当然也在其中，虽然他?坚持要把?一颗蓝宝石的成分都扫描出来计入档案的行?为?被身边人狠狠地吐槽了一顿。 但他?现在却万分感谢当时的一时兴起，他?实在是太?想确认这个消息的真伪了。 他?牵挂了四年?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微笑地看着他?。 这简直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很快智能管家就对比出了结果，托尼一目十行?地扫描着面前的数据，一连串的100%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托尼几乎是颤抖着手解除了战甲附着状态，把?手表形状的反应堆戴在手腕上，中途还?因为?心神不定扣错了几次表带。 “vir……” 托尼站在维吉尔的面前，他?刚刚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样他?说的话没人能听懂。 他?定了定心神，在巨大的、足以让人晕眩的狂喜与不可置信中勉强拼出几个正确的音节。 “维吉尔……” 维吉尔注视着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一刻他?本该有很多话想说，可临到?嘴边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去说那些话。 现在的他?们非亲非故，那点过往模糊的记忆也与现在的维吉尔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有时会觉得他?对面前这个男人来说或许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但托尼的行?为?却亲手否认了这一点。 他?颤抖的声音与双手、湖蓝色的眼睛里?喜悦的闪光，都诉说着他?们曾一同经历的、被维吉尔所遗忘过往对这个男人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现在的他?是托尼所期待的样子吗？ 他?没有答案，他?也不敢去寻求这个答案。 他?甚至不敢发一言。 【您可以说您想说的一切，比如好久不见?，或者我爱你。】 靠谱的人工智能菲德尔适时提出建议。 维吉尔深吸一口气，这柄无坚不入的利刃难得地开始紧张起来。 “斯塔克先生，”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如蝴蝶般上下蹁跹，专注的视线认真地描摹着他?的轮廓，迟疑了很久后决定说出的原本的“很高兴认识您”到?了嘴边突然换了种说法，他?一字一句地、缓慢而清晰地说，“我找到?您了。” 维吉尔能感到?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感觉卸下了一副重担，好像了却了很多年?前的心愿 。 而托尼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愕然而惊喜。 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彼得他?们的注意，内德和?彼得凑在一起一头雾水地看着这边不知道会怎么发展的剧情，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史?蒂夫则皱起了眉。 托尼无暇在意他?们的目光，他?似乎想上前，却又近乡情怯般地往后退了两步。 “是的，”他?喃喃道，“你找到?我了。” “就像伊森说的那样。” 跨越了中东的黄沙满天与不为?人知的、西伯利亚的凛冽风雪后，维吉尔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他?们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中午正式重逢。 白鸽划过天空，它们用生命指引和?平与爱的方向，只留自由的尾羽飘落而下。 然后命运的足迹蜿蜒向前，引导着他?们走向不可知的远方。 第29章 ethan congratulati…… “托尼, ”伊森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从手表化后的战甲中传出，“让我和他?说两句，好吗？” 伊森知道找了维吉尔五年的托尼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那不啻于赐予人希望再给?人绝望。 更何况他?听完了全过程，包括维吉尔吐词清晰的那句“我找到你了”。 托尼斯塔克是骄傲的, 自然也是不屑于说谎的。 那么站在他?面前?、让他?如此失态的人只?可能是他?们错过四年的那颗明珠, 沙漠中熠熠生辉的蓝宝石。 托尼明显很不乐意, 他?知道伊森说的“说两句”是让他?和维吉尔单独说两句，甚至一句话都不会让他?听。 “让我和他?说两句吧, 斯塔克先生。” 然而维吉尔也这样说。 托尼看着他?，最终无奈地妥协，即使久别四年，他?也依旧根本无法抗拒维吉尔这样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神。 “好吧, 斯塔克总是会满足你的一切心愿, 你总是很会利用这一点?，亲爱的维吉尔。” 托尼的话说得不算太好听，但在常年听这位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先生用一张嘴嘲遍全美的彼得和内德以及没见几面但每次见面都在被?怼的史蒂夫耳中依旧温和的不可思议, 甚至语气可以说得上是亲昵和宠溺。 “好了，托尼，我知道你转接完成了，把?手机给?维吉尔。”伊森不客气地指使着不甘不愿但只?能捏着鼻子去做的托尼, “jarvis，最高权限。” “伊森，我迟早会把?你的最高权限取消, 你居然敢指使斯塔克，不可饶恕。” 托尼发脾气。 “好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哪天取消了再告诉我，好吧？以及，我现在sfim门?口?，最新口?味甜甜圈？最多两个。” 和他?相处了四年多的伊森自然知道怎么安抚这个炸毛的纽约富豪。 第38章 “两个！”斯塔克斩钉截铁。 被?顺毛撸撸顺心了的托尼仍然臭着一张脸，但面对维吉尔时?却变脸一样的露出一个自信又?耀眼的微笑，维吉尔甚至在他?身后看见了孔雀开屏的虚影。 但不得不说，为了去机场接人而特意换了一身看的过眼的衣服的托尼确实有孔雀开屏的资本。 暗红色的西?装修身的可怕，似乎是嫌勒得喘不过气，黑色的衬衫上端扣子没扣，领带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看上去色气又?性感，如果是女粉在这里，恐怕会尖叫着扑上来把?他?扑倒。 他?朝维吉尔wink了一下，笑容甜蜜的不可思议。 上帝，他?看上去简直就像在发光。 “要我说你可得好好说说他?，维吉尔，你根本不知道伊森有多可怕，天哪，他?简直像个七八十岁还在操心小?朋友的老父亲每天这叮咛那嘱咐，他?真该跟美国队长竞选谁才是最老派的人这个称号。” 且不论托尼让维吉尔这个未成年来“好好说说”伊森这个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成年科学家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站在一边就莫名其妙被?拉出来攻击的美国队长现在已经冒出了一脑袋的问号了。 不过他?很明智地没在这个时?候上前?拱火，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都听见了，托尼。” 伊森听着托尼像小?孩子一样的抱怨只?觉得好笑，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如果你不想我把?你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和昼夜颠倒的作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家小?孩的话，你就该把?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闭上了，伟大的钢铁侠先生。” 这个话题显然是个禁忌，托尼看了一眼维吉尔，果不其然在他?脸上看到了美国队长同款的不赞同表情。 “好吧，kid，不要听这个老男人胡说八道。” 他?宣泄似地在屏幕显示的来电人姓名上戳了两下，把?手机递给?维吉尔后慢慢悠悠地溜达到一边去了。 一旁站着的三个打酱油的也意识到现在好像进入了什么不可为人知晓的秘密谈话环节，自觉地走到一边开始闲聊。 话题中心围绕他?们的新朋友维吉尔和纽约富豪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深受恋爱游戏荼毒的内德甚至已经编出了貌美转学生和他?英俊阔绰的sugar daddy的恋爱史。 然后收到了彼得的强烈谴责和美国队长不赞同的目光。 “得了吧内德，”彼得快为这个只?会玩恋爱游戏的好友折服了，“你真该少玩点?galgame。” 金发碧眼的美国甜心也一脸严肃，“托尼和维吉尔都不是那样的人。” 内德第一次直面美国队长式不赞同的眼神，看见那双碧蓝色的双眼里出现的失望，内德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浓烈的负罪感，同时?恍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办公室里接受教导主任的训斥，生无可恋地举手投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正直老派又?无聊的美国队长被?无聊地在公园里转圈的钢铁侠嘲讽了一顿。 不过这边的鸡飞狗跳都暂且与维吉尔无关?。 此刻的维吉尔还在纠结怎么跟这位他?不记得但是关?系密切的伊森博士坦白。 “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维吉尔。你知道，托尼一直都这样。” 伊森成熟而冷静的声音正如他?一般让人感到可靠而安心。 至少维吉尔在面对托尼时加速过头的心跳这会儿正常了下来。 “没关?系的，这样很好。”维吉尔犹豫了一下，没了后文?。 “我在这里，”伊森十分靠谱地提供了安全感，维吉尔想他?一定长相也很成熟，至少和托尼那种一看就闪闪发光的外貌不同，“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放心，埃德温不会把?我们的谈话告诉托尼。” “伊森博士，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共同的回忆，对吗？” 维吉尔低声问。 “哦，当然，”伊森有些?惊讶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毕竟他?之前?的表现都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你忘记了吗？” “非常抱歉，但我没有任何印象。” 维吉尔有些?失落，但他?现在想不起任何过往，也只?能一个人失落。 伊森拨了个视频请求过来，维吉尔犹豫着按下接通，下一秒伊森看上去就十分温和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让我好好看看你，维吉尔。”伊森眼里带上笑意，他?看上去很高兴，“和我想象中的很像。” 或许不算意气风发，他?也知道维吉尔的性格很难让他?那样年少轻狂，但他?温和有礼、眼神坚定明亮，这已经够了。 他?没有因为自己遭受的苦难和不幸而变得面目全非，也没有自甘堕落，而是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硬生生地掘出了一条通向光明的的隧道，这足于让任何人动容。 “遗忘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维吉尔，能够再次见到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伊森笑着安抚维吉尔，笑意温柔，带着一丝怜惜与自豪。 他?知道维吉尔所在的组织神出鬼没而实力庞大，他?和托尼在中东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出他?们的踪迹。 这样的组织对待他?们所谓的武器，只?有残忍的驯化与教导，毫无温情和人性可言。 当他?们站在那片辽阔的沙漠上时?，看不见任何希望的他?们甚至都快放弃了。 但想到他?们亲爱的孩子不知道在怎样阴暗的角落里遭受折磨，想到这个世界上无数的黑暗与失落，他?们又?一次次地咬牙坚持下来。 不只?是为了维吉尔，也是为了那些?稚嫩而无辜的生命。 他?们如花的生命不该因为那些?人肮脏而丑陋的欲/望而凋折。 幸好他?们没有放弃。 伊森开始庆幸。 他?们坚持了，所以命运重新将?这份沙漠中最珍贵的宝藏送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再一次相聚，一同面对今后数不尽的坎坷与风雨。 “我会想起来的。” 维吉尔低声说，他?头微微地低下，看上去像是可怜的、被?雨淋湿了毛发的猫咪。 伊森心里突然塌陷了一块。 过去了四年，维吉尔依旧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把?不是自己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生怕别人因为他?而内疚自责。 “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会告诉你。但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对托尼说你找到他?了呢？是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印象？” 伊森带着一点?希望问。 维吉尔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想起了一些?画面，”他?拧起眉，“比如马克一号的设计图纸？看见和钢铁侠相关?的东西?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来一点?，但是都不真切。” 维吉尔很迅速地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但在重新面对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微微地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样说的话，斯塔克先生会更高兴一些?吧。” 即使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但因为潜意识里觉得那样说可能让托尼高兴一些?，所以说出那句话了吗？ 伊森看着视频里显得有些?拘谨的维吉尔心头一软，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段紧张的、但更多时?候都显得温馨的岁月。 维吉尔在托尼怀里撒娇，使劲浑身解数让心事重重的托尼开心，托尼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逗维吉尔，但维吉尔脾气好得让人心惊，从来不跟他?生气，每次都跟托尼贴贴蹭蹭，乖巧的让人心疼，而他?总是坐在一旁看戏，明亮的火光温暖着他?们每个人的心房。 伊森现在想起来都仍然觉得心里发烫。 “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和托尼吧，去和你的朋友们逛逛纽约吧，这是座很美丽的城市。其他?的事情托尼会和你交代的，他?可是攒了四年的话要跟你说。” 他?看着维吉尔收拾好心情后露出的明亮的微笑，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失去了记忆又?怎么样呢？他?依旧是那个在山洞里缠着托尼讲故事的小?男孩，那个在狭长的通道前?流着泪跟他?们道别的维吉尔。 他?永远是他?们最重要的家人，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欢迎回来，维吉尔。” 伊森笑着说。 也感谢你，再一次将?希望带到我们身边。 他?主动挂断了电话，只?留下站在原地捧着手机的维吉尔。 维吉尔有些?怅然地看着熄灭的屏幕，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在因遗忘了一切而失落，还是因为伊森就这样挂断了电话而失落。 而不远处收到自家智能管家传来的他?们通话结束消息就赶了过来的托尼停在距离他?只?有几步的地方，看着他?重新面向自己扬起一个温和而明亮的微笑，一如往昔。 第39章 原本想说的话都堵在嗓子口说不出来，托尼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过了很久才大步向前把他拥入怀中。 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他的肩膀，身形有些单薄而清瘦，和过去那个他能完全圈在怀里的小男孩不同。 维吉尔安静地感受着这个拥抱。 他听见托尼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也感受到那双触摸着他的手微微的颤抖。 他知道这个男人远没有看上去那般镇静。 他的拥抱轻柔的不可思议，似乎再用点力他怀里的人就会随风消散了一样。 维吉尔愣了愣，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握拳，而后又颓然地松开，最终选择了回应这个拖欠四年的拥抱。 “我回来了，斯塔克先生。” 他轻声说，将一切的顾虑都抛诸脑后。 托尼听到这句话，第一次让自己在见到维吉尔后就在云端飘忽不定的心回到它原来的位置。 他松开手，后退了两步看着维吉尔。 “好吧，亲爱的男孩，欢迎回来。这句话是不是说的有点晚？” 他不会告诉维吉尔他找了他多久，正如他不会告诉他：中东的每一寸战火纷飞的土地、每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与高高耸立的戈壁，都曾留下他与伊森的足迹。 每当他看见从那些帮派中拯救出来的、双目无神的、克制不住地颤抖着的孩子们，他的心就狠狠一缩，为他不知道在哪方受苦的孩子而牵挂。 他其实很后悔当时让维吉尔跟着赛琳娜离开的决定。 赛琳娜作为一个母亲，确实为了她的孩子做了很多，可就算再怎么伟大，她亲手将维吉尔送上了冰冷的实验台却是不争的事实，谁又知道她还会做些什么？即使她愿意为了维吉尔反抗他们组织的决定，蚍蜉之力又怎能撼树？ 而他亲自将维吉尔送入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在四年间都彻底失去他的消息，这让他怎么面对维吉尔？这个将所有信任都托付给他的、天真而懵懂的孩子。 幸好他再一次来到了他的身边。 当然，如果身边没有那个碍眼的老冰棍就好了。 托尼似乎有点紧张，他有意无意地调节着自己的领带，即使它确实已经够松了，海蓝色的眼睛虽然注视着维吉尔，却还是有那么一缕视线总是游离在其他地方。 维吉尔往下压了压嘴角。 “是我出现的太晚了。”他低声说。 让他们牵挂了他这样漫长的年月。 托尼似乎愣了一下，那张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类似于难过的神色，又很快消失不见。 “无论你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都不会晚，斯塔克家的小王子，因为我一直都在等你。” 托尼牵起他的手落下一吻，刻意露出的笑容明亮而耀眼，让人忍不住幻视四年前那个风流肆意、情场得意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 只不过现在的托尼比那时候的托尼温柔得多，也真诚得多，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温暖与动容。 维吉尔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一种近似于流泪的冲动汹涌而来。 是被人爱着的，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无论是伊森还是托尼，他们都以为自己的方式爱着这个与他们相别四年的孩子。 这样直白的爱意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维吉尔·莱曼的存在一直都是不受人期待的，自我意识的诞生于九头蛇而言不过是无用而费心的累赘，对武器来说也只是会让它生锈钝化的祸根。 即使是在马克西莫夫兄妹面前，他也必须克制自己的行为，避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他们的特殊，避免给这对年幼而脆弱的变种人兄妹带来灾难。 但在纽约，这座阳光照耀的英雄之城，他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被人期待着，以自己最原本的姿态出现在某些人的面前，这很陌生。 维吉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只能按照自己下意识的想法行动，他匆匆地吻了一下托尼的右脸，在他惊愕的表情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表情有些空白地战术性后撤了两步。 他愣在原地红着耳朵看着托尼，神色羞窘的无地自容，眼神无辜又可怜，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摸摸他柔顺又服帖的黑发。 托尼忍住笑意：“瞧，斯塔克得到了一个吻。天哪，你可真甜，亲爱的。” 维吉尔觉得自己脑袋要冒烟了。 他向彼得他们的方向又退了两步，急匆匆地跟托尼解释了一下自己今天有约，镇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吧，虽然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如果我的男孩要去逛逛纽约的话，我当然得表示支持不是吗？” 托尼亲了亲他的额头，目光温柔。 “玩得开心，维吉尔。” 维吉尔低低地应了一声，红着耳朵离开了这个地方。 托尼看着他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在里面的背影，得意洋洋地cue了自己的智能管家。 “都录下来吗，嗯哼？” “相关视频及照片已转存入最高加密等级文件夹，您可以随时查看。” 虽然不怎么情愿，托尼还是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虽然从前的他可能根本不在乎这些，但在关乎自家小孩的方面，表现的成熟点总是没错的。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是不该吃自家孩子朋友们的醋的——这句话当然是扯淡。 托尼凝视着美国队长健硕的胸肌和俊美如昔的容颜，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很好，他心想，史蒂夫·罗杰斯，十几年前勾走了他老爸的魂，十几年后拐走了他家小孩的人。 越看史蒂夫脸上温和的笑容越觉得他居心不良的托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穿上战甲转身离开了这里，还顺带把史蒂夫加上了一级黑名单。 “先给维吉尔的账户里转个——五百万？我猜今天逛街应该够了？对了，记得提醒我准备一张无限制卡给他。” “已列入待完成清单，sir.” 智能管家一如既往地反应迅速。 另一边，被三人围住的维吉尔感受到手机振动，他将手机解锁，看见短信中显示的转账记录，觉得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感觉到一阵暖流流过心间。 【我的男孩，愿你拥有美好的一天。斯塔克大厦为你敞开，随时随地。】 他会的，在一个风和日丽、尘埃落定的午后，那时的他将会想起一切，坚定而毅然地与他的家人们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维吉尔微笑着，那个生动而真切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被正巧注视着他的彼得收入眼底。 第30章 happily shopping c…… 彼得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肤浅的只会看脸的人, 但他不得不承担，自从认识维吉尔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有朝着颜控的方向发展并且一去不复返的征兆。 嘿, 彼得·帕克，他对自己说, 追求美的事物是人类的本能, 但你可不能就这么毫无挣扎地屈服于这样浅显的欲/望。 好不容易把自己罪恶的念头压下去, 彼得又忍不住开始想托尼和维吉尔的关系，明明维吉尔昨天才到纽约, 他和托尼之间看上去却那样亲密。 一种相似感将他们牢牢地联系起来，让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和谐而融洽的气场——更遑论他们透露着几分相似的容颜。 美国并不缺少黑发蓝眼的美人，哥谭的韦恩总裁和他的几个养子就是其中翘楚，那位世所皆知的的超人, 外加那位曾经为变种人发言的泽维尔教授, 以及不久前还站在他面前的托尼·斯塔克以及现在笑意浅淡的维吉尔，他们都有着足以摄人心魄的容颜，或张扬肆意、明亮如星, 或俊美坚毅、宛若天神，又或者温和如雨、润物无声，但组成因素无一例外都是黑发，以及美丽的蓝眼睛。 难道黑头发蓝眼睛多产美人吗？联想到这里, 棕发棕眼的彼得忍不住思维跑偏了一瞬。 他知道自己长得纤细又瘦弱，更别提一头棕色卷毛乱七八糟，勉强算得上出色的琥珀色眼睛也被厚厚的镜片挡住, 在学校里也只会闷头读书和做实验，每天都被弗莱舍他们欺负，完全不是个受人喜欢的形象。 反观维吉尔, 他容貌出色，知识面广而深，为人处世也温和有礼，家境似乎也很优越，和彼得敬仰的斯塔克先生更是关系匪浅，板上钉钉的白马王子人设，完全是女孩们心中择偶的不二人选。 他们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连站在一起的机会都本不该拥有，彼得无法遏制地低落了一瞬。 虽然彼得内心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在朋友们投来担忧的视线前调整好了状态，一如既往地招呼他们走上原本计划的路线。 第40章 沉浸在自己亲眼见到了钢铁侠还?要到了签名的兴奋无法自拔的内德可能?没办法注意?到这一点，但一向敏锐的史蒂夫和梳理好情?绪的维吉尔却在他露出那个有些心不在焉的微笑时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他们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好时机，而后目光相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般继续说说笑笑，只不过话题都偏向轻松诙谐的趣事?。 彼得虽然有些低落，但他本身也不是个容易多愁善感的性格，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活力，手舞足蹈地比划为自己的小伙伴维吉尔比划起他不在时托尼carry全场的样子。 一行?人顺利地完成了中?午的扫购计划，维吉尔花钱如流水的姿势惊呆了三个贫穷的小伙伴。 至于走的到底是九头蛇的账还?是托尼刚刚给他转的五百万——嘘，这会?是一个秘密。 但惊吓显然不止如此，至少继承了托尼良好的审美品位的维吉尔态度温和但不容拒绝地把自己的三个朋友们拖进服装店，给他们一人选了一套衣服，当?然，衣架子史蒂夫除外。 被半强迫着换上深蓝色运动?风连帽卫衣的彼得有些局促地站在维吉尔面前，维吉尔绕着他转了个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低头，彼得。”他轻声说。 彼得乖巧地低下头，感受着维吉尔的指尖在发丝之间?穿过，他们实在靠得太近，彼得甚至能?闻到维吉尔身上自带的、如同冬日初雪般凛冽而清新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然后维吉尔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领着他到了试衣镜前，他伸手摘掉彼得的眼镜。 “看?看?这个镜子里的男孩，他可真帅气?，你?觉得呢，彼得？笑一笑？” 彼得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那个彼得·帕克也有些茫然地回望他。 被人打理了一番的棕色卷发有些叛逆的翘起一两缕，却不减活力，明明只是换了身衣服摘了个眼镜，彼得却觉得自己都陌生了起来。 就好像那个一向内向胆怯的彼得·帕克，在某些时候也能?显得光彩照人、引人注意?。 他看?向维吉尔，这个昨天刚认识的新朋友就站在他身后，他们身形相仿，头也靠的很?近，维吉尔面上泛着浅浅的笑，好像心情?很?好。 彼得觉得他们似乎靠的太近，又因为这样状似亲密的姿势而窃喜，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分?。 要知道维吉尔给内德选衣服的时候可没跟他靠的这么近，也没给他整理发型。 两个人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相视而笑。 维吉尔把又换回了自己原本衣服的彼得推到一边和内德站在了一起，让他们就在这个商场里随便逛两圈，他还?要给在场身材最好的史蒂夫精心选几套衣服。 一直很?垂涎史蒂夫大胸肌的内德依依不舍地拉着还?沉浸在刚刚的接触中?的彼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然后两个男孩站在离服装区不远的模型区望着在光下闪闪发光的马克战甲发出了惊呼。 维吉尔看?着笑容温和但难免透露出茫然的美国队长，想到了暗中?监视他的九头蛇特?工。 他知道什么样的场景是斯特?拉克想要的。 ——和谐融洽的、最好是亲密无间?的，毕竟这样的场景打破起来才让人觉得痛苦，不是吗？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medley」确实可以是最锋利的武器，但维吉尔·莱曼不是，所以他注定?不会?如九头蛇的愿。 想到这里，维吉尔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手指从面前展示的西装上划下，眉梢带上一丝冷意?。 他把面前这件西服取下递给史蒂夫，面带鼓励地目送着用有些怀念的目光看?着这套西装的史蒂夫走进了试衣间?。 换好西装的史蒂夫站在试衣镜前，端详着难得穿上除了军装之外的正装的自己。 不得不说史蒂夫确实是个行?走的衣架子，这套黑色西装更显得他宽肩窄臀，也中?和了平日里他身上过分?温和的气?质，让他看?上去更像过往的美国队长，严肃而沉稳，让人安心。 他伸手去触碰镜中?的自己，似乎透过现在的他窥见那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和那个穿着美队制服的自己。 但史蒂夫更多想到的却是自己的那位为他打造了振金盾牌的旧友、伟大的科学家霍华德·斯塔克，他们在战火中?相识，曾一起开着战机在九头蛇的上空盘旋，要是没有斯塔克的展览会?，或许他根本不会?有进入军队、成为美国队长的机会?。 霍华德对他来说不仅是朋友，还?是他成为美国队长的另类引路人。 但他却永远地错过了他们——无论是霍华德，还?是巴基。 他欠霍华德很?多句道谢——无论是为他打造振金盾牌，还?是在他坠落冰海后几十年如一日的搜寻，这都是他必须承认、也铭刻在心的恩情?。 至于巴基，他最亲密的搭档，咆哮中?队的巴恩斯中?士，无论何时都始终在他身侧的巴恩斯中?士，在那个冰天雪地的火车轨道上跌落山谷，寒风凛冽，雪花飘落，他的心与巴基一同坠落，那只没抓住的手是他永远的遗憾，直至现在。 他也没能?鼓起勇气?拨打那个属于佩姬的号码，对于这个勇敢坚毅的女军官，史蒂夫很?难说清楚自己对她怀着怎样的情?感，或许是由一次失约而产生的亏欠，又或许是其他的情?感，它?们如同丝线，与过往的回忆一同将他紧紧缠绕，让他难以挣脱。 但霍华德的儿子、那位著名的钢铁侠先生似乎对他的观感不怎么好，思及托尼临走前那个恶狠狠的眼神，史蒂夫突然开始陷入另外一种忧虑之中?。 本来托尼就因为嫌弃他是个过时的老冰棍还?疑似和他老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看?他横竖不顺眼，这下他似乎还?背上了拐走与斯塔克关系匪浅的小朋友的罪名，让托尼直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不过想到那位确实让人喜爱的小朋友，史蒂夫大概也只能?对托尼的冷嘲热讽一笑而过了。 他走出试衣间?，优越的外表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女性的目光，她们火热的目光让史蒂夫感觉如芒在背。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面色不改地从衣架上重新取下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让他再换了一件衣服。 不一会?儿，看?着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美国队长，再看?看?被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维吉尔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他的目光在衣架上巡视，最后取下一件浅灰绿色的衬衫和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递给史蒂夫。 这时的史蒂夫被周围女性打量的目光烫得有些不自然，硬着头皮接过他手中?的几个衣架。 “……真的还?要换吗？”美国队长最后还?是可怜巴巴地问，蓝色的眼睛诚恳地望着他，“是之前那几套不够好吗？” 哪里是不好，分?明是好过头了。 维吉尔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避开他杀伤力极强的视线。 “都很?不错，但是罗杰斯先生，再试最后一件，好吗？” 维吉尔没摆出双手合十祈祷的姿势，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史蒂夫，其中?的请求肉眼可见。 史蒂夫最后还?是动?摇了，无奈地走进试衣间?。 维吉尔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是他大意?了，虽然在九头蛇就了解过美国队长的基本资料，但他没想到著名的american ass居然比传说中?的……更翘。 对不起，维吉尔默默在心里道歉，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史蒂夫先生，然后他转头就吩咐侍应生把史蒂夫穿过的几件衣服全部包起来。 不知道这一点的史蒂夫乖乖听话地换完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黑色的皮夹克十分?衬他，配上他身上自带的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的气?场，整个人看?上去冷峻而帅气?。 但当?他冲着维吉尔笑起来的时候，这种无形中?的隔阂感又转眼消弭无踪，就像是天边高悬的孤星突然跌落人间?。 维吉尔看?着史蒂夫把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的老干部行?径无奈地笑了笑，试着伸手去解他的第一颗扣子。 史蒂夫也顺从地弯下身，极具绅士风度地让维吉尔对他的衬衫上下其手，低眉敛目的样子像只温顺的金毛犬。 “欢迎回来，”维吉尔笑道，“这个时代也欢迎你?的归来，无论何时。” 他低着头，但史蒂夫能?想象出他的神情?——温和的、包容的，还?有些无奈的、怜惜，替他无奈着时间?的无情?与残忍，怜惜着这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英雄。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总是比他人更通透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的喜与悲、又或是其中?忙碌的人们的隐痛与过往，但却始终温和地包容着他们的一切。 史蒂夫·罗杰斯并不是需要他人怜悯的弱者，但他知道这意?味着维吉尔对他的关心与爱，他并不厌恶这种感觉。 第41章 自己面前的这个不过十六岁的男孩，他简直像是上帝的恩赐，他悲悯、坚韧、善良、温柔——集结了一切值得称颂的美德。 而自己足够幸运，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遇见了对他抱有极大善意?的维吉尔，他的朋友。 史蒂夫不由得想，他面上也带上几分?笑意?，感觉内心的坚冰无声无息地融化了一部分?。 维吉尔解开他的扣子后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招呼自从史蒂夫第一次从试衣间?走出来就扒在柱子边偷看?的内德和彼得过来。 “虽然只逛了一会?儿，但有看?见什么喜欢的吗？”他温和地问。 内德和彼得面面相觑，齐齐摇了摇头。 但其实是有的，彼得和内德在看?完那个高大的钢铁侠模型后随便转了两圈，十分?有默契的看?上了一款三千块碎片的拼图，主题是星球大战，只不过他们现在都还?支付不起它?美丽的价格，只能?叹息着作罢。 维吉尔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未对他们的隐瞒发表言论，让大家去柜台结账。 彼得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我们这次出门没带这么多钱出来诶。” 看?着彼得一脸受到惊吓的小表情?，维吉尔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刷我的卡。” 然后他就看?见彼得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惊愕了起来，他连连摆手。 “nononono维吉尔虽然你?和斯塔克先生关系很?好也长的很?像但是学斯塔克先生一掷千金的行?为是不可取的不不不不我没有说斯塔克先生浪费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在我们身上花这么多钱不值得我们才认识两天呢呃你?看?我们还?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一点的朋友这不应该……” 彼得都要手足无措了，虽然他不知道身上衣服的牌子，但根据触感也知道价格绝对不便宜，他竭力想制止维吉尔的行?为，然后在维吉尔有些受伤的注视中?失去了声音。 “听着，彼得，虽然很?高兴你?这么为我着想，但我得告诉你?，即使没有斯塔克先生，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所以你?完全没必要为我省钱。你?该知道，你?们都是我重要的朋友，哪怕只认识了一天也是如此，所以我不觉得为你?们花钱有半分?不对，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维吉尔注视着他，目光诚恳而温柔，像是泛起涟漪的碧蓝色湖泊，吸引着人飞蛾扑火般地沉溺其中?。 彼得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晕晕乎乎的，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说服。 内德倒是很?轻松地接受了这次出行?维吉尔全部买单的事?实，毕竟刚刚的转账短信可不是白看?的——虽然维吉尔在看?到附带的话后就掉转了角度，但内德还?是眼尖地看?见了上面一串的零，那可不是常人能?随便想象的数字。 其实他对维吉尔对待他们的态度如此珍重也有些搞不明白，但小胖子开朗得很?，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维吉尔对他们好，那他们就反过来对维吉尔好就够了，一倍不够就两倍，还?不够就三倍，总有一种方法能?够回报他的付出——小胖子的逻辑就是这样单纯。 这无关财富与身世，只是一场真心换真心的交易，有人付出，就会?有人得到，仅此而已。 但当?他看?着自家好友三言两语就被哄着改变了立场，还?是不由得感慨和斯塔克先生一起玩的人就是不一样，瞧瞧这挥金如土的气?势和熟练的哄人技巧，简直是如出一辙。 但上一秒的内德还?在嫌弃自家小伙伴意?志不够坚定?，下一秒的内德就握住了彼得的手差点喜极而泣——因为维吉尔刚刚十分?善解人意?地让侍应生小姐打包了两份星球大战拼图，说是一人一份。 看?着维吉尔掏出卡递给柜台的潇洒姿势，内德眼里只剩下纯纯的仰望与感动?，他握住彼得的手，特?别深情?地说：“彼得，我觉得我们被维吉尔包养了——但是真的好爽啊，你?说我现在找个像维吉尔一样英俊帅气?还?愿意?为我花钱的金主还?来得及吗？我可以为爱当?gay。” 彼得冷漠地拍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把内德嘲了回去。 “首先，内德，你?得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维吉尔一样愿意?宠着我们，其次，内德，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们——我，还?有你?。” 彼得的脸还?有点红，但怼起内德来却毫不留情?，友谊的小船就这样翻进海里。 内德欢天喜地地接过维吉尔手中?递给他们的包装袋，兴高采烈地拥抱了一下维吉尔，十分?大胆地说出“维吉尔我爱死你?了！”这样的话语后在彼得耳边小声地叨叨哔哔了两句。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彼得的脸又“噌”得一下红了起来，他恼羞成怒地锤了一下内德，在内德溜出几米远后露出的极其犯贱的笑容中?奋而追了上去。 维吉尔在内德呼唤他们赶紧追上来的声音中?拿回自己的卡，正准备提起收银台上的袋子时就看?见一只健壮有力的胳膊伸到了眼前。 是史蒂夫。 英俊的队长微笑着，难得强硬地接过了提东西的活计。 “既然维吉尔为我们承担了买单的责任，那作为受益者，让你?好好享受自己的逛街之旅就是我应该做的，我猜是这样？” 维吉尔后退了几步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儿含笑点头。 “确实是这样，那么罗杰斯先生——要和我们一起吗？” 史蒂夫也微笑着点头，无声的讯息在他们的对视间?传递，他抬脚，大步地、坚定?地走入这座城市的街道。 午后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落，将史蒂夫的影子映在地上，彼得和内德还?在远处进行?追逐战，时不时回过头冲他们挥手示意?自己在哪里。 维吉尔知道——那位冰海之下沉睡的英雄，终于突破了自己内心的封印，决定?毅然决然地走向那个未知的未来。 纵使前路还?有着无数的艰难险阻，还?有无数的过往跳出来拦路，他也不会?再因此止步，因为他知道，他终究会?找到那条正确的道路，继承自由的意?志，为了守护一切和平与美好而战。 那颗温柔而强大的心，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再次恢复跳动?。 他注视着史蒂夫。 他是如此夺目，金发碧眼，一如当?初。 第31章 thought congratula…… 彼得和内德把慢悠悠散步的史蒂夫和维吉尔远远地?扔在身后, 一溜烟跑进了最近的小公园，扶着柱子大喘气。 内德拍了拍彼得的后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说真的, 彼得，你难道不觉得维吉尔对你很特殊吗？” 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人影的公园入口?, 内德摆了摆手制止了彼得想?说出口?的反驳。 “他?来纽约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就是你, 你们的相遇还?这么戏剧性, 更别说你们两个家隔的也很近，他?还?亲自给你挑衣服、帮你整理头发……说真的, 他?看你的眼神简直温柔的出奇。” 内德掰着手指跟他?盘点维吉尔这两天?的行为，第一次让彼得直面了维吉尔对他?们、或者?是他?有多好。 “……可?是他?还?不是给史蒂夫先生选了衣服，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行为不也很亲密吗？”彼得脸都红透了还?要嘴硬的反驳。 内德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我的彼得, 你这么聪明的小脑袋瓜，难道到现在还?猜不出那位史蒂夫·罗杰斯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吗？你都猜出来的话?就别提维吉尔了，他?和斯塔克先生一看就是熟识, 对史蒂夫先生什么态度不都很正常吗？” 彼得陷入了沉默，根据刚刚托尼的话?和史蒂夫与这个时代有些?隔阂的表现确实?不难猜出他?们今天?新认识的朋友，史蒂夫·罗杰斯先生就是那位前些?日子因为一起爆炸案重新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无数美国人心?中永远的偶像。 但猜测和确认事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今天?一天?见到了太多他?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人物让彼得飘飘然地?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再者?说，就算他?们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谈恋爱，你在纠结些?什么, 彼得？” 被内德直白地?戳穿了小心?思的彼得面色空白了一瞬，他?动了动嘴唇，把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想?说什么呢？他?似乎什么都想?说, 又什么都不敢说。 彼得·帕克是个胆小鬼，他?一直都知道。 余光瞥见正在谈笑着走来的维吉尔和史蒂夫，彼得的嘴闭得更紧了，摆出了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内德看彼得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些?肝疼，索性也不说话?。 维吉尔看着气氛十分怪异的基友二人组，心?知估计是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第42章 他?把刚刚在路边的推车上买的三明治递过去，拍了拍内德的肩膀。 “今天?的行程就到此结束吧，罗杰斯先生会送你回去的，对吗？”他?歪头看向史蒂夫，笑了一下。 史蒂夫善解人意地?点了下头，转头看向内德。 小胖子知道彼得现在的问题交给维吉尔来处理是最好的，也十分“善解人意”地?把自己的小伙伴放心?地?委托给了维吉尔。 “需要我把彼得的衣服也一起送回去吗？” 史蒂夫问，两人并肩离开这里。 “不、不用的！那样太麻烦您了，”内德这下单独和全?美偶像史蒂夫相处，紧张地?舌头都要打结了，“先放我家就好了，他?会自己来我家拿的。” “好的。”史蒂夫点头，内德心?痒难耐地?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死而复生，又觉得自己这样问太冒昧，只能一个人抓心?挠肝地?痛苦。 史蒂夫余光里看见小胖子一脸纠结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后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史蒂夫缓声开口?，“但这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你们是我的朋友，内德，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吧，算我的请求，好吗？” 超级英雄总是代表着光明，但他?们身后的暗影里却也总是隐藏着无数的危险，他?们如阴翳般扩散开来，让所有隐瞒了自己身份的超级英雄们都陷入沼泽。 ——没有人是孤家寡人，即使是超级英雄，也总有他?们在意的人，而这往往成为那些?穷凶极恶的反派摧毁英雄们信念的手段，卑劣而恶毒，让人痛入骨髓。 他?不希望他?的朋友们因为他?而陷入危险。 内德仰起头注视史蒂夫，他?看见他?那双婴儿蓝的眼睛里的担忧与歉意，突然升起一种愧疚感。 他?不该因为自己认识了著名的英雄而沾沾自喜，得意忘形，并将此当?做他?吹嘘炫耀的资本。 是史蒂夫和维吉尔对他?们的包容让他?昏了头脑，才让他?膨胀地?妄图去探究他?们的秘密，却忘了“superhero”这个单词后埋藏了多少血与泪的过往。 他?不该一直天?真，也不该一直不谙世事。这个世道看上去平静而安宁，但即使是内德也知道，纵使白日的纽约再怎么光彩夺目、光明耀眼，也总有暗潮在夜里涌动。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只不过有着超级英雄们的守护，才给他?们一种一切都很美好的错觉。 但错觉终归只是错觉，社会上针对超级英雄们的负面评论一直都不算少，有认为超人就应该救下所有人、少救一个人都是他的过错的，有认为蝙蝠侠这种怪胎也应该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的，又觉得变种人就不应该存在的，还?有觉得超级英雄的战斗导致损失太大的，甚至有认为超级反派的出现都是因为超级英雄的。 只不过他?们太过强大，也太过坚定，从?不因外界改变前进的方?向，总是让人遗忘他?们的肩膀上承受着那样的重担，也经受着数不胜数的谩骂与伤害。 英雄们大步向前的同时，总是有愚昧无知的群众试图阻拦他?们——利用他?们的同情与善良，一遍一遍地?撕裂他?们的伤疤。 内德以前从?来没思考过这样深层次的问题，今天?第一次站在超级英雄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他?只觉得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擦了擦眼眶中快掉下来的泪水，坚定地?握住拳头。 “我不会再问了，史蒂夫先生，你们的工作……一定很辛苦吧。”小胖子笨拙地?把手里维吉尔送的三明治塞给史蒂夫，“我们会好好守护你们的！” 史蒂夫愣了一下，而后注意到他?明亮而坚定的双眼，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内德。” 他?再一次让他?意识到了这就是美国队长存在的意义——为了一切的美好而战，为所有支持他?们、爱护他?们的人们而战，即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这没有什么可?谢的，史蒂夫先生，我们只是要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像你们一样。” 内德很严肃地?说，直面了英雄之?后的他?似乎也成长了很多，开始变得成熟，逐渐和过去那个只在乎新奇事物的自己挥手告别。 史蒂夫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而灿烂。 “是的——做我们能做的一切。”他?轻声说。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要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做正确的事，这是巴基他?们都想?看见的。 “不过彼得什么时候也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呢……”内德喃喃道，想?到自己那个现在不知道在乱想?什么的朋友就一阵头疼。 史蒂夫笑了笑，表示青少年之?间毛茸茸的问题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不过彼得和维吉尔这边的气氛倒是没内德想?的那么严峻。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纽约繁华的街道上，陷入了难得的沉默，却也不怎么尴尬。 维吉尔把彼得打发去替自己排队买个东西，他?看着彼得如释重负地?小跑着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走进了路边的珠宝店，在柜台边打量了起来。 他?的目光在各式各样的蓝宝石饰品间流连，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单独展柜中摆放着的胸针上。 三颗错落镶嵌的、泛着深蓝色湖水般色泽的蓝宝石在光下流转着静谧而迷人的光芒，细碎的水钻精心?嵌入船帆造型的风帆和底部，闪闪发光。 维吉尔停留在这个展柜面前，不远处的销售人员三两成群，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根本没人在意这边，另外一个孤零零的推销员虽然不信他?有那个经济实?力买下这枚胸针，却还?是尽职尽责地?走上前来为他?介绍。 “这款胸针叫做‘Вoлha’，寓意为永不退后的破浪者?、坚毅与决心?，是shedrick先生时隔数年后利用那颗著名的‘海洋之?心?’设计的一款胸针，与它同出一源的还?有斯塔克先生高价订购的‘venus’系列……” “就要它，”有些?意动的维吉尔听见自己这样说，然后转头冲这位短发的销售员微笑了一下，“麻烦您为我包起来吧。” “是、是吗？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款胸针的价格并不便宜……” 年轻的销售员lisa眼睛瞪得很大，藏不住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惊吓，似乎很想?劝他?放弃这个选择。 “拜托您了，都一起包起来吧。”维吉尔温柔而不容拒绝地?说，还?顺手指了指另一个柜台里的单链红宝石耳饰和松石绿的袖扣。 年轻的小姐晕乎乎地?把自己这辈子都买不起的奢侈品从?软垫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到珠宝盒里，带着他?去前台结账，在看到后面一串的零之?后心?脏都快停跳了。 lisa是个刚上班不久的小员工，今天?也只不过是她第十五天?上班，因为平常的推销都被哪几位资历老?的销售小姐抢去了，这还?是她做成的第一笔单子，也是这个星期店里最贵的单子。 强压着喜悦和茫然着报出那个后面跟了好几个零的数字，lisa眼睁睁地?看着维吉尔在衣服内衬里拿出了一张纯黑金边的卡递给她，手指还?有些?怀念地?在左下角的专属身份标识摩挲了两下。 维吉尔眼都不眨地?看着lisa从?这张原本归属于他?母亲、现在属于他?的卡上刷去一笔惊人的数额。 lisa把这张卡递给他?，在看到左下方?的烫金花体字后明白眼前这位也是位名门望族的小少爷——莱曼家，本身是纽约本地?相当?低调的贵族世家，据说那位大小姐不听家里的安排，嫁给了几十年前还?是个穷小子但后来强势崛起的生物制药集团奥斯本集团ceo诺曼·奥斯本，还?闹得满城风雨。 但不管这位是哪家的人，都能烧钱跟烧着玩一样。 她把手中透着低调但奢华气息的包装袋一并递给他?，在后者?鼓励的目光以及“您很敬业”的赞许中不知不觉地?红了脸。 上帝，她居然被一个小她不知道多少岁的男孩撩到了。lisa快步走进洗手间接了捧冷水拍了拍脸，看着镜子里长相平凡的自己冷静了下来。 “好了，lisa，不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她握起拳，做出一个加油的pose，“以后也要认真工作！” 维吉尔提着礼品袋出门，给不远处正无聊地?踩砖块的彼得一个拥抱，接过他?手中的冰可?乐喝了一口?。 “我要先进斯塔克大厦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吗，彼得？” 彼得摇了摇头，目光有些?黯然。 维吉尔微微皱眉，却也没强求彼得，自己走进了这座纽约市的地?标建筑。 透露着高科技气息的大厅极具未来感，穿着职业装的先生和女士们抱着文件在其中穿行，一派忙碌之?景。 “请问斯塔克先生回来了吗？” 维吉尔站在玻璃门外问门两边站岗的保安，并没有走进去。 第43章 门口?高大严肃的保安低下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维吉尔，和同伴对了个眼神。 ——长得跟老?板有点像，是不是私生子啊？ ——啊？波茨女士怎么办？等会儿，老?板之?前不是说黑发蓝眼的少年一律放行让他?们去会客室等吗？ ——那让他?去会客室等着吧。 “老?板出门接伊森部长了，现在还?可?能没回来，如果想?见他?的话?可?以去会客室等他?，我们会替你报告的。” 那样用的时间太长，维吉尔摇了摇头，跟两位保安道了谢，准备下次再抽时间来拜访。 虽然托尼是穿着战甲去的，但他?不可?能穿着战甲带伊森回来，毕竟那样实?在过于高调，伊森多半也不愿意。保安说他?们没回来多半就是没回来，维吉尔也没有确认这个消息的必要。 他?转身正准备走，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斯塔克大厦前停下，金发职业装的干练女性拉开车门走了出来。 维吉利亚·“佩珀”·波茨，托尼·斯塔克的秘书、私人助理，在除掉奥巴代·斯坦后斯塔克集团唯一和托尼有着同等权限的人，也是托尼唯一展开认真追求的女性，并且佩珀似乎对托尼也有点意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走在一起，这意味着——以后她也会成为维吉尔的家人。 维吉尔离开的脚步停下，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佩珀。佩珀的视线也注意到这个和她的顶头上司长得有几分相像的男孩，她原本准备走进大厅的脚步转了个弯，来到了维吉尔面前。 “你好，孩子，需要帮助吗？” 佩珀态度很温柔，看不出有没有因为他?的长相产生怀疑，维吉尔有点紧张，怕因为自己影响了她和托尼的关?系。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蓝宝石的耳钉上，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波茨小姐，您好，我是维吉尔·莱曼。” 维吉尔注意到佩珀听到这个名字后面色缓和了几分，甚至还?有种隐隐松了口?气的感觉。 “维吉尔，”她笑道，“我听过你的名字，谢谢你对托尼的帮助，你是刚来纽约就来找他?了吗？可?惜他?现在去接伊森博士了，要进去坐坐吗？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 “我今天?已经见过他?们了，就不上去了，我和我的同学还?有约。” 维吉尔摇了摇头，把那个装着红宝石耳饰的首饰盒拿出来递给佩珀，然后把袋子递给了哈皮。 “这是给您的见面礼。剩下的是给斯塔克先生和伊森博士的，很抱歉没能准备哈皮先生的礼物，我下次给您补上。” 佩珀愣了愣，接过他?手里的首饰盒，绽放出一个温和明媚的笑容。 “谢谢，我会转交给他?们的。” 维吉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看着维吉尔和彼得远去的背影，哈皮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托尼能吹他?这么久了。” 毕竟长得漂亮乖巧懂事还?聪明的儿子可?不好找，看看哥谭那位首富，已经被托尼因为家庭矛盾嘲讽过几次了。 佩珀的手指摸了摸首饰盒上的纹路，目光很柔和。 “我想?他?会和我们相处得很好的。” 他?们知道的和外界那群只会传谣造谣的媒体不同——比如斯塔克集团的继承人并不是所谓的私生子，而是托尼在中东的一个山洞里认的儿子；又比如托尼陷入绝境的时候，这个如同天?降的小男孩拯救了他?，让他?免于死亡。 佩珀现在回想?起托尼轻描淡写地?跟她阐述自己的经历时都感到一阵后怕。 那样的地?方?、那么危险的境地?，要不是托尼命大运气好，有维吉尔和伊森帮他?，他?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她不在乎维吉尔和托尼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也相信托尼告诉她的每一句话?，她只需要知道——维吉尔曾经救了托尼，这就够了。 这足以让她欣然接受维吉尔的一切。 她也转身走进公司。 走出十几米远的维吉尔总算松了口?气，他?确实?不准备这么早就见到托尼，今天?也只是来碰个运气，但没想?到直接遇见了他?最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 他?根本没想?好怎么跟这位波茨小姐解释他?的身份，说他?和托尼毫无关?系显然是扯淡，但说他?不是他?的私生子只不过是养子万一哪天?托尼兴起要给他?找亲生父亲，基因检测的时候肯定瞒不住托尼，也等于瞒不住所有人，到时候他?还?要费尽心?思解释自己是哪里来的。 维吉尔长出一口?气，把以后要面临的修罗场先压在最底下，专心?解决彼得的问题。 “彼得，可?以告诉我你在烦恼些?什么吗？” “也没什么啦……” 彼得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他?刚刚其实?想?了不少事情，看开了不少，但还?是有些?郁结。 “只是觉得……维吉尔这样的人的话?，其实?不应该跟我和内德这种人当?朋友的吧……毕竟我们在学校里也是透明人，也没什么社会地?位什么的……你从?我们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会被弗莱舍他?们一起看不起……” 彼得越说越觉得自己快自闭了。 维吉尔倒是愣了愣，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转过身，双手握住彼得的左手，认真地?注视着彼得琥珀色的眼睛。 “彼得，你听好，我跟你当?朋友并不图谋任何东西，只因为你是彼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彼得·帕克，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物可?以取代你，家境和社会地?位都只不过是身外之?物，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因为这些?东西而改变，至于弗莱舍那些?人，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我想?要的只是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我知道你能给我。彼得，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维吉尔清朗的声音如同山泉流过，柔和的语调很好地?安抚了彼得有些?焦躁的心?。 彼得愣愣地?听着他?说话?，那双纯净而美丽的蓝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陌生而耀眼的光芒，那片蔚蓝色的湖里映出他?的身影，宁静而温柔，让人义无反顾地?跃入其中，再不顾来路。 他?这次可?算真的栽了，他?慢半拍地?想?。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维吉尔。” 好吧，先从?朋友做起，彼得·帕克，路还?很远呢。他?这样想?着，在原地?扭了两下，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给了维吉尔一个大大的拥抱，跑出去几步后回头看着维吉尔，冲他?挥舞着手臂，棕色的小卷毛在空气中活泼地?跳动着，笑容灿烂，看上去甜度满分。 “那我们回去吧——维吉尔——” “好的。” 维吉尔微笑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他?们与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路过身侧的人潮拥挤，然后混入另一片人声喧嚣之?中。 第32章 in asgard congratu…… 回?家的路说长不长, 说短也不短，两人在彼得家门口分手道别，顺便约定了明天早晨出门去蜘蛛展览的时间。 维吉尔取出钥匙, 打开门后看着已经完全变样的厨房忍不住叹了口气。 厨房中央加了一张桌子，摆满了夏洛克做实验用的器材, 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品也已经送来, 乱七八糟地摆放在柜门大开的橱柜里, 衬得几套本来就不怎么用的餐具孤零零的。 始作俑者夏洛克·福尔摩斯闭着眼?睛横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黑色大衣被扔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双掌合拢抵着自己的额头?作沉思状。 “我真希望您不会有一天把我的房子炸掉。” 维吉尔转过身?关门，夏洛克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敲了敲桌子。 “如果你希望的话，现在我就能把它炸掉, 我猜钥匙就是家里的某个按钮？” 维吉尔笑着把在路上打包的晚餐放在桌上, 一点也不在意夏洛克的反社会言论和自己的安排就这样被戳穿的事实。 “您可以把家里的开关全部都试一遍，不过还是请侦探先生?高?抬贵手吧，我可还得在这里安稳地生?活几个月呢, 就这么被炸死还是不太划算。” “好吧，现代高?科技，我讨厌科技。”夏洛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扭头?。 “那点雕虫小技在侦探先生?的面前可是不值一提。” 维吉尔走上楼梯, 右手撑在扶手上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闭眼?沉思的夏洛克。 “您的智慧是人类无价的珍宝，您的头?脑是人类不可触及的殿堂。”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徒留猛然睁开双眼?的夏洛克在客厅里。 “无价珍宝与遥不可及的殿堂？我知道了！” 夏洛克喃喃自语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片刻后穿上外套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最后折返回?来把维吉尔给他打包的饭菜放进冰箱。 第44章 回?到房间的维吉尔掀起窗帘遥望着这位侦探急促的步伐, 在确认他已经离开视线范围之后打开电脑，输入一串代码后电脑屏幕闪了闪，左上方?出现一副实时路线图。 确认自制的定位器停止移动一小时后自动提示的小程序运行无故障后，维吉尔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闭上了眼?。 灵魂从身?体中抽离，随时间的隧道一路逆行，最后抵达壮丽辉煌的仙宫。 维吉尔再睁开眼?，就已经站在了阿斯加德的土地上，远处的仙宫金碧辉煌，矗立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而?他所在的仙宫之外绿树成荫，花香弥漫，还有一条清溪潺潺流过。 这里是阿斯加德，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 那是近四年前的一个下午，刚抵达苏联的他被研究人员拉去洗脑，洗脑结束后的休眠时间，他一闭眼?就到了这里。 洗完脑的维吉尔除了赛琳娜曾经告诉他的名字之外什么都不记得，异常淡然地没怎么多想就接受了自己可能莫名其妙就穿越了的设定，确认最终目的是活着以后，开始探索这个陌生?的地方?。 还认识了一位漂亮的小王子，和一位强大的女战神。 不过严格来说，他第一次到达的地方?并不是阿斯加德，而?是另一个北欧神话中同样耳熟能详的地方?——尼尔福海姆。 尼尔福海姆，那里比极寒更寒冷，十?一条剧毒的河流贯穿了黑暗世界的迷雾，昏暗的浓雾笼罩着一切，天空隐藏在迷雾之后，大地也被冷雾覆盖，没有足以驱散迷雾的光芒，有的只?是数不清的危机与灰暗。 在那里他遇见了海拉，虚弱的、奄奄一息的，她?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面色苍白而?憔悴，身?上还有很多地方?渗着血，绿色的双眼?凶狠地注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当时还很年幼的维吉尔已经经历过自己不记得的风浪，对她?虚张声势的凶恶毫无反应，甚至还能面色淡定地询问她?需要?些什么。 然后在海拉威胁和不解的目光中轻而?易举的穿过了奥丁的结界，以一种?在阿斯加德人眼?中看来相当清奇的脑回?路把当时看上去不过五六岁但是非常眼?熟的小王子洛基绕得一团乱，成功地哄着人稀里糊涂地把他带去找齐了海拉要?的东西，几天后又在洛基强忍着惊讶的目光中进入了尼尔福海姆，在里面一呆就是几个月。 当时的海拉可是凶得不得了，不过因为和奥丁斗法实力大损，只?能很无力的每天都口头?威胁他在她伤势恢复之后要把这个低贱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千刀万剐然后扔出尼尔福海姆。 不过维吉尔也不怕她?，每天都演一遍惊心动魄的虎口拔牙，还不要?命地拉着海拉在尼尔福海姆到处乱走，当然，他也尝试过能不能让海拉也像他一样随意进出尼尔福海姆——华丽的失败了。 不过尼尔福海姆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不管是那十?一条剧毒之河还是漆黑的迷雾，都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更别提那些乱七八糟、长的就不像个正经东西的生物?。 维吉尔在出去了一次之后就暂且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跟海拉打了个招呼，在海拉隐隐有些不爽的目光中跑出去找洛基，在尼尔福海姆的结界外和洛基来了个面对面。 之前还被维吉尔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的洛基在结界外苦苦等了维吉尔几个月，每天都准时过来打卡，终于逮住了这个欺骗他感情的人类小孩。 当时还小小一只?的洛基一脸高?傲不屑还很愤怒地近身和维吉尔进行了搏斗，不过以被维吉尔抢走了他的小刀告终。 维吉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本来就傲娇敏感的小王子哄好，还被迫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款才跟洛基交换了一个条件，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秘密的阿斯加德之旅。 他们?用几年的时间把阿斯加德除了仙宫和几个禁地之外的地方?全都探索了个遍，偶尔还会去结界外面陪陪海拉。 他第一次回?去给海拉带了一盏灯，散发着浪漫而?柔和的光芒的灯，就像地球上的月亮。 当时的维吉尔还很得意地说这是他自己学了法术之后特意给她?做的，特别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的小猫。 当时海拉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的目光注视着他，似乎有点难以相信，又有点高?兴。 然后就转过头?哼了一声，还说他是个小蠢货。 维吉尔当然不在乎她?说的话，特别狐假虎威地拉着伤快好的差不多的海拉提着灯在尼尔福海姆溜达了一圈，顺带还看着海拉把尼尔福海姆的本地住户血虐了一遍。 维吉尔负责呱唧呱唧地在旁边鼓掌和吹一点满天乱飞的彩虹屁，不出意外的收获了海拉女王不屑而?鄙夷的眼?神。 不过海拉也没把这个没用的小废物?怎么样，还一反常态地把维吉尔送到了结界边上。 洛基对这个和自己一样黑发绿眼?的女人很感兴趣，海拉也是。 看到这个小鬼头?，海拉眉头?一挑就想说话，维吉尔见大事不妙就连忙把洛基拉走了，边走还边回?头?跟海拉道别。 然后维吉尔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培养仓里，再然后他发现自己睡了一觉又到了阿斯加德。 就这样，或许是时间的指引，他们?一起相伴着度过了那样漫长的岁月，或悲伤，或欢乐。 “在想什么，维尔？” 穿着墨绿色王子装的男子坐在前方?的树荫下，合起手中的典籍微笑着看他。 以前那个还有些婴儿肥的小王子已经蜕变成了成熟的模样，黑色的卷发被梳到脑后，绿翡翠般的眼?睛里总是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甚至比维吉尔还高?。 恶作剧之神，诡计之神，邪神——洛基。 维吉尔回?过神来笑了笑，走过去后动作娴熟地把洛基手中的书抽出来，在他旁边的草地上坐下。 “在想我们?的过去，很高?兴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在我身?边——在看什么？唔，《宇宙变迁史》，这本书你不是很早就看过了吗？” 洛基侧过身?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放在左手边的书堆上，维吉尔也探过头?看了一眼?，重?新拿了一本叫做《起始之谜》的书。 他摸了摸装帧精美的封面，优美华丽的阿斯加德文字铭刻其上，他面露感慨，“这可真是不得了啊，奥丁的私人书房里偷来的？” “还设下了层层禁制，相当了不起的一本书。”说起奥丁，洛基面露嘲讽之色，而?后面色又柔和下来。 “维尔，事实上，本该是我们?感激你能够来到我们?身?边才对。” 无论是无数次被兄长的朋友们?嘲讽力量不足而?产生?自我怀疑时，还是得知他其实是冰霜巨人时的绝望，亦或者是直面神王奥丁、他所谓的父亲的真面目时的难以置信，他所有的狼狈时刻，都是维吉尔耐心地陪伴在他身?旁，倾听他内心的感受。 他让洛基免于幼年的孤独与自我怀疑，给了洛基在仙宫无法感受到的信任与爱。 对他是如此，对海拉也是如此，漫长的千年光阴过去，他们?早就成为了彼此重?要?的家人。 “索尔前段时间被奥丁封印神力扔去中庭了，我准备过段时间也去中庭一趟，你听到他的消息了吗？” “你那个雷神哥哥？”维吉尔皱了皱眉，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听说他在新泽西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他是什么时候去地球的？” 雷神索尔，尼克·弗瑞内定的复仇者联盟成员之一，同样是九头?蛇的重?点观察对象，2010年时出现在地球，给所有势力上演了一出魔幻大剧，击碎了所有人的世界观。 但维吉尔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两边的时间流速似乎逐渐变得相同，按照他原本的判断，他在地球生?活的一天，在阿斯加德会过去一年，而?现在却发生?了改变。 “两年，有什么问题吗？”洛基敏锐地察觉到维吉尔的语气有些不一样。 “事实上，雷神索尔到达地球在我的时间线上是2010年的事情，现在是2012年，但你的时间线上也过去了两年，我觉得——” 他和洛基对视了一眼?。 “我们?所在的时间线重?合了？” 洛基明白他的意思，在他们?彻底交付信任后不久他们?就互相交换过情报，包括两条时间线的时间流速不一致这件事。 维吉尔神色凝重?地点头?，洛基一副则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一直觉得维吉尔能够以灵魂形态来到阿斯加德这件事就有所蹊跷，正巧他前几天想起了一件事，或许与现在的异状有关。 “维尔，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或者说，在我遇见你之前，我曾经尝试过窥探过未来——这是我不曾告诉你的、也是我前不久想起来的，”他面色严肃，是平日?在仙宫中的人无法得见的认真，“这是一次必定失败的尝试，但是我成功了——因为时间宝石。” 第45章 “……时间宝石？”维吉尔迟疑着问，低下头去看膝盖上摊开的书，这本叫做《起始之谜》的书上正好记录着无限宝石的传说。 “无限宝石，产生原因不明，据传与某位至高神有关系，但终究只是空穴来风，并无确切证据可证明。它们是六个无比强大的物体，每一块宝石拥有独特的能力。” 维吉尔向后翻了一面。 “……时间宝石，至编者编写这本书时仍未见踪迹，这颗宝石能让使用者到达任何一个时间点，无论是久远的过去，还是遥远的未来，使用这力量可以观看或是体验任何时代。如果使用者具备丰富的知识，则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甚至是操纵时间和因果。这使得时间宝石具备足够强大的力量作为一种武器使用，将敌人与整个世界坠入无限的时间循环当中。” 他皱了皱眉，脑海间突然闪过一幅画面——他的母亲披着黑色的斗篷，翠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是说，我曾经使用过时间宝石？”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说你的时间流速与我不同，我更倾向于未来的你，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了过去的阿斯加德。我当时对你毫无戒心也与这次经历有关——我看见了你，在时间中。” 洛基神色凝重：“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封印，你曾告诉我你少了一段记忆，这或许会与它有关。” 虽然知道自己似乎有点不一般，但也没想到会和传说中的无限宝石扯上关系，维吉尔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看得洛基一阵好笑。 或许他得感谢时间宝石，无论它的用意何在，它都将这位不可能的客人送到了阿斯加德，让他们相遇。 “好久没看到你这么活泼的表情了，要我说还是以前的你可爱。” “那以前那个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小王子可也比你可爱多了，洛基殿下。” 维吉尔瞥了他一眼，对过去那个动不动就用魔法恶作剧他然后看他笑话的洛基发表评价。 洛基也不在意，悠哉悠哉地拿起书继续看，他知道维吉尔对他们这些熟人总是心软的不得了，现在虽然这么说，但要不了多久就会跟他搭话。 “海拉最近怎么样？” 果不其然，维吉尔看完了关于无限宝石的介绍之后就转头问洛基事情了。 想到自己那位性格古怪、即使这么久总是对他爱搭不理、完全挫败了他“银舌头”称谓的姐姐，再联想到她最近做出来的迷惑事情，洛基面上向来漫不经心的笑容都凝固了一瞬。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听着洛基颇有些一言难尽的语气，维吉尔来了点兴趣，接过洛基递来的法杖，在原地画了个传送法阵，在踏进去前，他回头看向洛基。 “我试试能不能把法杖带到地球去，如果可以的话，你到地球去的时候把那本书带上吧。” “当然可以，”洛基矜持而优雅地点头，“不过我记得你施法不需要法杖？” “可是这样不是更符合法师的形象吗，实在不行还可以拿它来敲人嘛。” 维吉尔开玩笑说，洛基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便你了，我教给你的法术都可以用。” 洛基缓缓露出一个高傲而自信的微笑。 “邪神予你殊荣，也予你庇佑。” 他如同中世纪戏剧演员般拉长声调，低沉优雅的声音宛若黑丝绒擦过心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维吉尔微笑了一下，踏进传送法阵，在空间的扭曲间来到海拉在尼尔福海姆正中央、层层迷雾掩盖下的宫殿，被十一条剧毒之河环绕的难以抵达之地。 但也正是这座宫殿，在漆黑的尼尔福海姆散发着微弱而不可忽视的光芒。 宫殿的大厅里总是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会发光的小玩意儿，全都是维吉尔和洛基这么多年在各个地方搜集来送给海拉的。 在宫殿大厅最前方的王座上闭目养神的海拉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看向这座宫殿的常客。 维吉尔看着面前这个有着黑色指甲和黑色眼影、还穿着墨绿色皮衣的海拉，难得地沉默了一瞬。 他记得这身衣服是海拉在九界征战时穿的衣服，但愿她不是升起了要从尼尔福海姆暴力突破然后和奥丁决一死战的心思。 虽然洛基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已经渐渐放弃了当王的心思，但海拉和洛基不一样，她本就是奥丁的首生子，要与索尔竞争王位也无可厚非。 倒不是说维吉尔不支持海拉，他只是怕海拉现在出去会吃亏，毕竟奥丁看上去还很精神的样子。何况，据洛基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全阿斯加德的人都没有对海拉的印象，贸然出去只会是一场苦战。 “海拉？”他不确定地问。 “怎么了？”女战神偏了偏头，百无聊赖地看着维吉尔，因这个动作露出的银月形耳坠晃了晃，看上去心情很平和，没什么想毁灭世界的欲望。 维吉尔笑了一下，放下心来，“没什么，只是过来陪陪你，你这样也很好看。” 海拉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有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她的心情。 “芬里尔在外面。” “怎么不把它叫进来，芬里尔？”维吉尔笑着问。 他的话音刚落，海拉甚至都没来的及制止，一只毛发漆黑的巨狼就闯开大门跑了进来。芬里尔摇着尾巴把维吉尔扑倒在地上，用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亲昵地蹭着维吉尔的脸。 “它总是把很多东西弄得一团糟。”海拉语调冷冷地说。 “哦，好吧，看来确实是这样，它实在太大了——别闹，芬里尔。”维吉尔被它又长又软的毛发蹭得有点痒，伸出手想去推它的脑袋，不过这点玩笑般的力度根本就没办法把芬里尔怎么样，还是它自己最后蹭够了才慢慢踱步到维吉尔身侧躺下。 芬里尔是维吉尔在第二次见到海拉后半被胁迫半是自愿地替她找回来的。 当时的芬里尔受了很重的伤，洛基和维吉尔在阿斯加德与尼尔福海姆交界处的沼泽森林里照顾了它几个月才成功让它恢复健康，为此洛基可没少为摆脱索尔的跟随而烦恼。 后来维吉尔稀里糊涂地就把芬里尔带进了尼尔福海姆，后来他和洛基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下，觉得原因大概是因为芬里尔是阿斯加德狼，不属于人的范畴吧。 虽然海拉似乎对这个理由很无语。 维吉尔撸狼撸了个爽，心情很好地带着芬里尔在尼尔福海姆溜达了两圈，然后回到海拉的宫殿里瘫在芬里尔宽阔的背上。 海拉始终没动，也没对他的行为发表什么看法，只不过心情始终还可以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维吉尔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却隐隐觉得听到了手机消息的提示音，他站起身，海拉注意到他的动作，换了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要走了？” 维吉尔遗憾的点了点头，法杖划过，浅蓝色的光芒在空中绘成法阵，最后化作星芒融入墙体，在宫殿的墙壁上绘出一副星夜图。 “送你的礼物，下次见，海拉。” 海拉看着维吉尔逐渐变淡的身影和他身侧的壁画，看到画面底部熟悉的人影，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只留下正准备叼住维吉尔走后掉下来的法杖的芬里尔嗷呜一声，绿眼睛懵圈地看着眼前的空气。 “下次见，维尔。” 海拉的声音消散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已经醒来的维吉尔听着耳畔的声音，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从衣柜底部取出一件纯黑长袍披在身上。 他戴上兜帽，握住随他一同到达地球的法杖，绘出法阵，一脚踏入其中。 【sher：曼哈顿西街废弃仓库，速。】 尚未熄屏的手机上闪动着这样一则消息。 第33章 another congratula…… 这毫无疑问是个美好而宁静的夜晚——对大多数人而言。 托尼满头冷汗地从睡梦中惊醒, 按开床头的开关，急促地喘息着。 “维吉尔在哪儿？” “按照您的定位器显示，sir, ”人工智能温和的声音响起，“维吉尔少爷现在正在他位于曼哈顿区的房子里, 距离这里35公里。” 他支起身子靠在床上,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面上带着很明显的倦色。 “well……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凌晨4:56，恕我直言, sir，您真该好好休息一次，从11:58您上床到现在为止，您一共清醒了四次, 问了我四次维吉尔少爷现在在哪里。” 托尼起身, 端起床头柜上的水走向客厅，闻言动作一顿，他抓了抓因为睡觉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 “好吧，我承认，或许我有点太夸张了。” 他喝了口水，推开仍然亮着灯的客厅的门, 敲了敲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的伊森面前的桌子。 第46章 “hey，这可不符合你?的作息，发?生了什么？哦, 这是什么？斯塔克的小粉丝送给他的礼物？我说了很多遍，斯塔克可不会随便收礼。” 托尼拿起桌上摆着的两个首饰盒在手里玩弄。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伊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又低下头去，“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右手的是给你?的。” “好吧，看来?是我们?认识的人？小辣椒？no，她可不会给你?送礼物，hmmmm，那?是谁？里面是什么，要我拆盲盒？”紧跟潮流的斯塔克说，“不得?不说，这可真刺激，让斯塔克来?看看里面是什么，希望这是个大惊喜。”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佩珀不会给我送礼物这个结论的，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确实是个惊喜。” 比托尼更早知道?礼物来?历并且两个都?打开看过的伊森无奈地耸了耸肩。 托尼把另外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盒子放在桌上，在伊森旁边坐下，动作散漫地打开了这个所?谓的“盲盒”。 在他的礼物上躺着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或许有些陌生，但细微之处又透露出熟悉感来?。 “for dear mr.stark，the best ironnan——v.l” 他拿起那?张小纸条，原本?散漫的神情变了变，缓缓坐直了身子，面上的表情变得?惊讶又感动。 “哦……好吧，”他拿起安静躺在黑丝绒礼盒里的胸针，又很珍重地把它放回去，“果然是很大的惊喜，我想我哪天得?去参加韦恩的宴会了。” “它的名字叫Вoлha，我想你?应该知道?它。” 托尼当?然知道?，事实上，去年shedrick在设计这款胸针的时候还专门询问?过他的意见?，因为?这块原石是他带给shedrick的，因此两个人还拿了五五分成，虽然托尼不在意这点小钱，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从自家孩子的兜里赚钱。 “哦——一个失败的父亲，”托尼感叹说，“所?以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的男孩给我送来?了礼物？” “事实上，佩珀把它们?放在了客厅的桌上并且留了纸条通知你?，只是你?自从回来?以后就直接钻进了研究室里，然后直奔卧室。告诉我，托尼，你?在焦虑什么？” 伊森直视着托尼的眼睛，让他避无可避。 “斯塔克可不会陷入焦虑，那?是世界上最low的情绪，”托尼下意识地反驳，但片刻后他又低下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哦，好吧，我梦见?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托尼，你?得?告诉我们?，你?不能总是自己?想着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你?怎么知道?我们?需不需要你?的帮助？维吉尔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这点你?很早以前知道?，他不会什么都?按照你?的安排去做。” 托尼语气闷闷，“好吧，好吧。我梦见?，”他停顿了一下，“我梦见?他在我面前掉进海里，你?知道?吗？海，深蓝色的、一望无际的海，没人能救他，我也不能，他就这样坠落，从高?空到深海，我不敢想象……” 托尼彻底停住了，怎么也不肯再说下去。 伊森知道?曾经失去过一切的托尼对这种场景的恐惧与焦躁，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的，那?只是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只是你?的担忧与害怕，别去想这些，托□□吉尔已经回来?了，活生生的、毫发?无损的，站在我们?的面前，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给他打个电话，好吗？” “现在可是凌晨五点，伊森，他还是个需要上学的高?中生，你?疯了？” 托尼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看着他。 然而伊森却率先拿托尼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对他说：“如果他没睡，他会五秒钟内接起这个电话。trust me，tony.” 手机第一次响铃，维吉尔把身后的人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与地面碰撞的闷响。 手机第二次响铃，他娴熟地用法杖挽了个花，浅蓝色的光芒汇聚成线呈放射状四散开来，与惨白的月光一同映亮这个漆黑的废弃仓库，下一秒这看来冷然的光芒就如同游丝般钻入每个人的体内，让所?有正在哀嚎、放狠话的嘴齐齐闭上。 手机第三次响铃，维吉尔右脚踩在刚刚被自己?撂倒在地的九头蛇背上，拿出手机，左手置于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尾音带笑，却隐隐透露着一丝冷意。 “现在，请诸位保持安静，好吗？我相信大家都?是乖孩子。” 没人回答他，也没人能够回答他，除了站在角落里被眼前的这一非科学场景震惊到失语的倒霉蛋。 维吉尔按下接通键。 “晚上好，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柔和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隐约带着些安抚的意味，让所?有被他揍到地上的人齐刷刷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晚上好，维吉尔，我是伊森，托尼在我的对面。”伊森提前一步拿起手机，把对话重新设为?听筒模式，没抢到对话主动权的托尼愤愤地抄起杯子，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完。 “伊森博士？”维吉尔顺其自然地改口，“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总有些人会半夜做了噩梦从床上惊醒，然后想要一个人到客厅发?呆，”伊森笑着说，无视了托尼试图制止他的声音，“于是我就跟他打了个赌，我说如果你?醒着，你?会在五秒钟内接通电话，现在看来?是我赢了。” 伴随着“谁跟你?打赌了”这样的疑问?，托尼看着伊森把手机重新递给他，托尼一脸抗拒，不想承认那?个半夜醒了还被告发?的人是自己?，伊森无奈，只能把手机打开免提放在桌上。 听到那?边的沉默，维吉尔轻轻地笑了一下，知道?某个人估计是开始闹别扭了。 “我明白了，那?请您替我转告他，无论我在做什么，也无论我在哪里，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他需要我，我就在这里。” 被成功顺毛的托尼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他瞪了伊森一眼，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 “甜心，怎么现在还没睡？” 维吉尔闪身避开后方射来?的子弹，他回头看向那?个挣扎着抬起手开枪的九头蛇，头偏了偏，兜帽顺着他的动作向左滑落。 “刚搬来?纽约，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而已。”他用手中的法杖画了个圈，淡蓝色的光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将他的双手禁锢在一起，手里的枪掉在地上，“倒是斯塔克先生，这时候也没睡呢。” “甜心，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托尼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始盘问?维吉尔在干什么，当?然，也有转移话题的嫌疑所?在。 糟糕，忘了加消音魔法。 维吉尔隐藏在兜帽后的面色冷了下来?，但跟托尼说话的语调却并未发?生改变。 “只是一些东西?掉在地上了而已，没什么大事，斯塔克先生。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他这样说着，法杖顶端镶嵌的宝石却光芒大作，淡蓝色的光点在一瞬间盈满整座仓库，将所?有人拉入漆黑如长夜的梦境。当?然，除了在角落里被法阵保护着的倒霉蛋。 “好吧——当?然，我很喜欢，我是说，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托尼注视着那?三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蓝宝石，目光柔和而怀念。 “好吧，那?么就这样，晚安，男孩，晚睡容易长不高?。” 托尼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拉出一个虚拟键盘，开始追踪维吉尔的真实行踪。 看着那?个闪动在曼哈顿西?区的红点，托尼挑了挑眉，调出另外一个界面开始入侵。 “托尼？”伊森不赞成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维吉尔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别那?么紧张，伊森，只要你?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 托尼说着，动作熟练地进了神盾局资料库逛了一圈，片刻后又失望地退出来?，准备换一个资料库查。 伊森皱了皱眉，正准备制止他，却察觉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看，紧紧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面上的表情变得?无奈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托尼看看这条短信，他把手机递给托尼，托尼抽出空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凝固了一瞬，最后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伊森博士，我们?都?该相信他。】 短信没有署名，但他们?都?知道?是谁发?来?的。 接收到托尼看过来?的目光，伊森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他，他一直都?很懂你?，也很宠你?，你?知道?的，托尼。” 托尼哼了一声，还给他飞了个不屑的眼神，显然是对他的形容很不满意。 他把虚拟键盘收回去，重新把目光投向伊森。 第47章 “好吧，先把我们?家甜心的行踪扔在一边，让我们?来?聊聊今天白天的事？” 伊森扬起一个微笑，微微颔首，“乐意奉陪。” 另一边，成功制止了托尼再把白宫资料库逛一遍的维吉尔深藏功与名，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看向那?个让他走错了地方还白打了一架的倒霉医生。 “这位……”维吉尔顿了一下，站角落里的倒霉蛋斯特兰奇在崩溃中重组了自己?的三观，回过神来?连忙出声制止他即将说出口的那?个名字。 “哦，别提那?个名字，我真的受够了，该死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谁知道?那?家伙是从地球上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我可不是他，史蒂芬·斯特兰奇……无论如何，多谢你?的帮助……那?是什么？魔法？” 斯特兰奇语气晦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magic”这个单词。 想到自己?会儿还要去找的那?位正牌福尔摩斯先生，维吉尔直觉中隐隐觉得?等会儿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yes，it's magic.斯特兰奇先生，如果您不需要我的帮助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维吉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夏洛克嘲讽的短信一下子跳入眼中，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人。 “等等……”斯特兰奇咬了咬牙，他扭过头，面色窘迫，几乎是憋出来?了最后几个字，“可以拜托你?送我回去吗？我可以付你?雇佣费。” 那?群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手今天晚上一直对他穷追不舍，他的车也在刚刚的逃命中损坏了，他实在是不愿意一个人回去了，谁知道?那?群疯狗又会从哪里跳出来?嚷嚷着他是福尔摩斯要对他动手动脚。 哪怕……哪怕他为?了治他的手已经欠了一身的外债了。 有趣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维吉尔想。 他露出一个微笑，特别人畜无害地说，“当?然可以，请跟我来?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先去找另外一个人，希望您不要介意。” “涉世未深”的天真医生斯特兰奇就这样、难得?没有挑刺地乖乖跟着“天真好骗”的新出炉法师维吉尔来?到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正确的废弃仓库。 斯特兰奇觉得?自己?能够在看到完全不符合自己?认知的魔法出现以及一个法师收起法杖后技艺娴熟相当?暴力又优雅地把所?有人都?殴了个遍还保持镇定?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但他没想到维吉尔还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吓给他。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面面相觑，然后看向摘下兜帽露出了那?张年轻的不可思议的脸、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的始作俑者。 “这就是你?这时候才过来?的理?由?？” “这就是你?说的要找的另一个人？”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夏洛克挑了挑眉，面色是肉眼可见?的不爽；斯特兰奇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勉强维持风度地瞪了他一眼。 “如你?们?所?见?。”维吉尔无辜地笑了笑，自觉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猜现在是你?们?的交流时间？” 第34章 conflict congratul…… 两?人一致选择了暂且放过这个切开黑的高中生, 目光对视间隐约有电光闪动。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大英第一侦探、遍地敌人甚至还有人追杀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恕我直言，你的人缘可真是我前所未见的差。” 史蒂芬眉头?一挑，双手环胸, 抢占了先机。 “你就是那个从纽约市中心被人追杀到曼哈顿西?区还需要别人帮忙的废物？哦，高中生, 你真该给他变个镜子出?来?让他看?看?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夏洛克斜倚在?仓库的墙壁上, 面上维持着完美的笑容, 眼?神嫌弃地看?着他。 无辜被cue的维吉尔默默往外移了两?步，尝试着把自己从他们的目光范围中摘除。 “倒不如看?看?我是因?为谁被追杀？亲爱的侦探, 我看?您这浑身杂草土灰的样子跟我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史蒂芬冷冷地剜了他一眼?，长期没剪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耳侧。 “与其说我倒不如看?看?您自己，您身上这件衣服已经五天没换了吧？处处碰壁的生活感觉怎么样？” 夏洛克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卷发凌乱。 维吉尔耸了耸肩, 不准备提醒这两?个男人都一样的灰头?土脸。 “侦探先生, 您真该照照镜子瞧瞧您那跟女人没有区别的一头?卷发，天哪，我根本不敢想象您这种人真的是英国所谓的第一侦探？英国警局是不是完蛋了才需要你出?面？” “我没想到你确实能够看?出?苏格兰场快要倒闭了的事实, 不过在?这之?前看?看?你那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样子，自大又傲慢，哦，天哪, 我真不敢相信！如果纽约全是你这样的人，我想它明天就该毁灭了。” 夏洛克目光下移，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越吵越起?劲, 似乎有要吵到天亮的态势。 维吉尔看?了看?时间，想到他和史蒂夫约定的晨跑，一脸遗憾地想着今天的睡眠估计是泡汤了，然后动了动手指，在?两?个人面前分别构造了一副水镜，让他们看?看?自己都是什么狼狈样。 夏洛克看?着水镜里那个满身脏污的自己，面色难看?地扭过了头?，双手插兜，做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史蒂芬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也面色难看?地扭过头?，发现自己没兜可插，只能高傲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领，也摆出?了一副“我很高贵大家都不配”的表情。 两?个人的动作出?奇一致，于是互相注意着彼此的夏洛克和斯特兰奇齐齐哼了一声，修整完毕后准备重新开始。 “两?位先生，”维吉尔拍了拍手，空中的水镜应声而破，在?地上积起?一摊水渍，两?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他，“如果你们再不回去的话天就要亮了。” “侦探先生，我为你特意带回来?的晚餐可还在?冰箱里等着你加热呢，看?来?可以当您的早餐了？” 夏洛克面色不自然了一瞬。 “至于斯特兰奇先生，我想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您询问，还请您配合，请您放心，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将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去的。” 史蒂芬看?了夏洛克一眼?，十分不爽地点了点头?。 维吉尔眨了眨眼?，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传送法阵出?现在?他们脚下，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三个人一齐笼罩。 三个人回过神来?就到了维吉尔家的客厅。 维吉尔冲斯特兰奇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要先跟福尔摩斯先生说两?句，斯特兰奇先生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吧，上楼右手第二间，电脑可以用，衣柜里有备用的衣物。” 斯特兰奇收拾了下心情，没多?反驳地点点头?上了楼，洗了个澡之?后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怎么都没办法睡着。 他在?想魔法——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全然陌生的东西?。 他仰面躺在?床上，注视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满是伤疤，握手术刀都握不稳，开车也是歪歪扭扭地勉强上路，比新手开车还烂，但?它曾被称作上帝的恩赐，曾为他带来?数不尽的荣耀与赞美。 他曾是天才的外科医生——史蒂芬·斯特兰奇。 但?那场车祸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转折点、或者说上帝跟他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就这样改变了一切。 他挽救不了自己逝去的事业，也无力医治自己受伤的双手。 但?魔法的出?现如同在裂隙中照亮黑暗的一缕阳光，让他看?见了另一种可能，他不会让这丝机会从指尖溜走。 他陷入沉思。 楼下，夏洛克把从废弃仓库里一路提过来?的皮箱放在?桌上，脱了大衣扔在?一旁的沙发上，躺在?沙发上阖上双眼?，双手摆在?胸前做出?思考的姿势，如同刀削斧凿的眉眼?英俊而深邃，如同中世纪的雕塑。 “在?陌生人面前露出?你的容貌？我可没想到你会是这么愚蠢的人。”夏洛克一动不动，闭着眼?说。 “他会和我们一起的，侦探先生。” 他能够感受到，斯特兰奇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 他需要一个机缘、一次偶然的意外。 ——就此打开魔法世界的大门?。 维吉尔身体前倾，打开放在?桌上的皮箱，不出?意外地发现是前几天才报道的纽约市博物馆失窃案中丢失的几件艺术品。 “哦，一个把自己手玩废了的外科医生，真讽刺。”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意味，“还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我真觉得你是在?嘲讽我。” “您总会适应的，我倒是觉得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呢，”维吉尔无奈地笑了笑，重新合上箱子，“这就是您的收获？价值几千万美金的艺术品。” 第48章 “明晚放到警局门?口去，我还有案件需要继续追查。” 维吉尔笑了笑，应下了这桩差事。 “那作为交换，您也该告诉我这起?盗窃案的幕后主使是谁吧。” 他双手交叠置于膝盖，想到自己赶到时夏洛克被十几把枪指着头?的样子，蔚蓝色的眼?睛里浸满冷意。 夏洛克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把眼?睛闭上，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你生气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啊，“维吉尔笑了一下，指尖凝聚起?淡蓝色的光芒，又在?下一秒湮灭，如此反复，“说实话，还是有那么点生气的呢。” “……金并。”夏洛克的目光重新被他指尖跃动的光芒吸引，“这是魔法？” 在?仓库里已经表情崩坏过不止一次的夏洛克现在?已经能够面色淡然的接受这个世界上其他的魔法体系，反正对他而言，魔法也好、科技也好，都只是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只不过无论如何都与他无关。 “yep.”维吉尔点点头?。 夏洛克的表情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体前倾，眼?神火热地注视着他。 “真不可思议，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力量存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你得让我做个实验……那么《哈利·波特》中描写的魔法学院也是真实存在?的？” 维吉尔双手合拢，片刻后张开，一座微缩的221b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夏洛克注视着房间中一站一坐的人目光闪了闪。 维吉尔手掌一翻，那个让人怀念的小房间化作点点星芒，环绕在?夏洛克的周围，还调皮地在?他眼?前上下闪动，最后凝聚为一场小型的烟花，在?绚丽中消散。 “一个小小的幻术，”维吉尔靠在?沙发上，神色轻松，“至于霍格沃兹，我想那确实是不存在?的，您努努力，说不定能当个演员出?演。” 他冲夏洛克调皮地眨了眨眼?。 “你心情很好，想到了什么？教你魔法的人？”夏洛克探究地看?着他。 想到远在?阿斯加德的洛基和海拉，维吉尔面色温柔地点了点头?。 夏洛克眼?神锐利，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怪异感。 瞧瞧他发现了什么，夏洛克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错位的灵魂与身体，时间的小把戏。 时间是最能改变一切的东西?，它使冰川消融，使最坚硬的岩石化作尘土，它使星海横流，岁月倒转，一切的过往悉数湮灭。 维吉尔笑了一下，笑容温柔而怀念。 漫长的时间磨去他锐利的棱角，浩瀚的星海让他的心境开阔而包容、温柔且宁静，而他拥有的亲情与友情不断提醒他来?时的方向，而他坚定如磐石的意志让他在?一次次逆境选择坚持、选择不变。 是此种种，才造就了今日的维吉尔·莱曼。 赛琳娜确实伟大，但?她终究能力有限，没办法改变维吉尔在?九头?蛇的处境，只能在?暗地里为他留下线索。单靠她的鼓励式教育可没办法让他在?九头?蛇日复一日的洗脑与培训中坚持本心。 他的朋友们、他的家人们——赛琳娜、马克西?莫夫兄妹、洛基、海拉，甚至是芬里尔，他们都在?他的成长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赛琳娜让他选择走上这条独行?道；马克西?莫夫兄妹让他意识到人类的脆弱，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洛基与海拉，那对同样高傲的神明，则为他提供了栖身之?所、灵魂归属的港湾。 又一次猜到了维吉尔的秘密，夏洛克无趣地往后躺去，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你不该太信任我们。”夏洛克只觉得这个猜谜挑战真的无聊透顶，藏着秘密的人不但?不遮掩，反而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秘密展示给别人看?，让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我只是相信我的眼?光。” 维吉尔在?除了敌人之?外的人面前似乎总是微笑着，不在?意外界是什么环境，也不在?乎别人说的是怎样的话。 “是吗？”夏洛克嘲讽道，“那你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你今天和那位史蒂夫·罗杰斯——那位传说中的美国队长一起?出?门?了，他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可别告诉我你觉得他很温柔，他可比你们所有人想象地都更?冷静，不会真的像个圣母一样到处挥洒自己的热情与爱。” 夏洛克睁开双眼?，面露警告地看?着他。 “维吉尔·莱曼，想清楚，他为你们所有人的自由而战，但?绝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平均分配给每个人，你、斯塔克、所有人对他而言都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维吉尔当然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我只需要他站在?我这边。” “你在?说谎，”夏洛克笃定地说，“但?没人能保证自己永远正义，你也不能。另一点，你是站在?斯塔克这一边的吧，你又怎么让他始终选择你？” “我不需要永远。”维吉尔表情不变。 他看?向夏洛克，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那样冷冽的眼?神，正如同他的来?处，那寒风不息的西?伯利亚，那万里冰封的荒原雪野。 “但?我永远不会背弃我的信念，除非我死?。” “他会让你失望的，总有一天。” 夏洛克紧紧盯着他，这个智多?近妖的侦探敏锐的可怕，近似预言地说着，在?维吉尔心上不轻不重的敲下一击。 “那就等到那一天吧。侦探先生，多?谢您的关心。请转告斯特兰奇医生，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问。” 维吉尔拉开门?走出?去，夏洛克单手撑着额头?，皱着眉看?着被关上的门?。 “看?来?我来?的不凑巧，似乎这位伟大的侦探先生刚和你的同居人吵完架？” 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的斯特兰奇站在?楼梯上，他右手握着扶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夏洛克，神情倨傲而不屑。 “shut up.”夏洛克忍无可忍地说。 “哦，好吧，”斯特兰奇面色无辜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跟房东吵架的人又不是我。” 第35章 in the park congra…… 不只是夏洛克在客厅里暗自气?恼这个该死的高中生简直固执得?可怕, 刚刚关门走人的维吉尔也开始后悔自己对待夏洛克的态度过于冷淡而恶劣。 他站在彼得?家门口，回头望了望自己的房子，犹豫要不要回去给夏洛克道歉。 夏洛克说话没有?一句好听, 但却句句属实。 美国队长不是会轻易动容的人，他性格强势, 并且习惯于把?这种?强势强加给他人, 这点从史蒂夫的参军经历就能窥见分毫。 据知?情九头蛇人士编写的档案, 史蒂夫·罗杰斯注射超级血清前是个身患多?种?严重疾病、发育严重不良的病秧子，他的挚友兼后期搭档巴恩斯多?次恳求他不要再入伍参军,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谓是手段用尽，温言软语的劝说，还贴心地带他看展为他介绍女孩，结果被当时什么都不是的史蒂夫一点情面?都不留地拒绝了。 他对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巴恩斯尚能如此, 何况对别人。 现在的史蒂夫看上去温和又容易接近, 但他也难以揣测这究竟是他沉睡七十年后骤然睁眼来到?21世纪的自我?保护伪装，还是他真正?愿意?袒露在他面?前的模样?。 他站在悬崖边缘，不敢赌, 也赌不起。 夏洛克恰巧也知?道这一点，他查阅了美国历史上以及现在闻名的几位超级英雄的资料，深入分析了他们的性格优点与缺陷，察觉到?维吉尔近似博弈的行为, 才想出言制止他。 维吉尔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去想，有?一天他会和史蒂夫兵戎相见的场景。 无论如何, 史蒂夫都始终是一位值得?万人敬仰的超级英雄，现在的维吉尔不使出全力与他交手只会陷入胶着。 但维吉尔也知?道，只要这位美国队长选择站在正?义与自由的一边, 他就不会对托尼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除非过去那件事暴露，或者那位已经死去的冬日战士再次站在史蒂夫面?前。 而他会将在那时做出选择，选择自己的阵营，这将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无论是托尼还是史蒂夫，还是在地底潜伏已久的九头蛇。 未来的事看似遥远，但暗处的博弈已悄无声息地开始，然而一切的未知?仍被迷雾笼罩，看不清去路。 维吉尔垂着眼睫站在人行道上，黑色的短发滑落，遮住那双如天空般澄澈的蔚蓝色眼眸，安静地等待昨天一时兴起和他约定要一起去晨跑的彼得?。 天还没亮，他来的太早，只能站在路灯下，冷白色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他面?色沉峻，宛若雕塑。 “维吉尔？”被闹钟叫醒、睡眼惺忪的彼得?站在二楼的小阳台上，他伸了个懒腰，余光注意?到?楼下站着的熟悉的身影，一边揉着眼睛一遍向站在楼下的维吉尔问好，不确定地问。 第49章 他凌乱的棕色卷发自由地伸展着，看上去散漫又可爱，脸上是大写的茫然。 已经等了他很一会儿的维吉尔抬起头看着他，笑意?清浅，“上午好，彼得?。” “啊啊啊啊啊啊我?马上下来！”想到?自己还穿着丑到?爆炸的睡衣，彼得?崩溃地抓了抓头发，一溜烟钻进了房间。 匆匆忙忙地从衣柜里找出两件衣服套上，彼得?就下了楼，还因?为太过着急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彼得?？”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梅惊讶地看着他，“你可得?小心点，今天这么早就要出门吗？” “和维吉尔约好了要出门，我?们一会儿直接去奥斯本?集团，不用给我?留早餐。” 彼得?急急忙忙地拉开门，临了又转回来保持着拉门的姿势说。 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好吧，要带两片面?包吗？或者三明治？”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需要，谢谢你，梅姨。” 彼得?冲出家门，出乎意?料地给了维吉尔一个大大的拥抱，维吉尔愣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好吧，彼得?，我?知?道和，”维吉尔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纠结该怎么称呼他们共同?的朋友，“……罗杰斯先生一起晨跑的确让人激动，but……” “nonononono，”彼得?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耳朵通红地松开自己的怀抱，着急地挥手辩解，“事实上，我?并不是因?为……” 维吉尔疑惑地看着他，彼得?悄悄看了他一眼，沮丧地改变了说法。 “好吧，我的确挺激动的……” 他垂头丧气?地说，连头上的小卷毛都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去。 “hey，彼得?，出门小心。”取下围裙的梅站在家门口，微笑地看着自家羞涩的不行的侄子和礼貌微笑着的维吉尔，“维吉尔，真高兴能见到你。” “梅，”维吉尔冲她点了点头，笑容乖巧又明媚，十分符合乖学生的标准，“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 “彼得?居然有?动力出去锻炼，我?真是太感动了，”梅热情地给了维吉尔一个拥抱，“他就麻烦你照顾了。” “不妨更?相信彼得?一点？他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听着彼得?小声地抱怨梅又把?他当小孩子，维吉尔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不过才高一的彼得?确实不算成?熟，而是帮着他劝说梅姨。 梅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面?带微笑地目送维吉尔和彼得?并肩走出自己的视线。 很显然，彼得?确实是个充满活力、总是保持着情绪高涨状态的青少年，并且拥有?将自己的快乐传递给他人的能力，至少维吉尔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心里的郁结散去了大半。 但当他真的看见跑着步但因?为看见了他们而改变方向向他们走来的史蒂夫时，他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来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他什么都不想要，又或许他什么都妄想拥有?。 但他的意?见并不重要，一向如此。 他睁开双眼，双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向史蒂夫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 “上午好，罗杰斯先生。” “很高兴见到?你们，维吉尔，还有?彼得?，今天是约着一起来的吗？” 史蒂夫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也回了他们一个温和的笑容，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昨天回去的时候约好的，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维吉尔回答道，内敛的情绪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他终归是个九头蛇精心栽培的特工。 “很、很高兴能和史蒂夫先生一起晨跑，天哪……我?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还没经历过意?识到?史蒂夫身份后和他距离这么近的彼得?紧张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他表情梦幻，拉着维吉尔的手近乎喃喃自语地说，维吉尔反手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好吧，彼得?，别太紧张，”史蒂夫安抚地笑了笑，摸了摸彼得?的头，“很高兴你们能来。” 几人在原地聊了两句，等到?猎鹰山姆出现，史蒂夫才把?注视着他们的目光移开，向维吉尔他们介绍了山姆。 维吉尔和彼得?依次跟猎鹰打了招呼，几人开始今天的晨跑。 四人中体能最好的毫无例外是史蒂夫，他自然遥遥领先所有?人，每天被“on your left”嘲讽的猎鹰并不在意?，甚至还能和刚开始跟他保持同?样?节奏的维吉尔和彼得?乐呵呵地吐槽两句，维吉尔也因?为对史蒂夫的资料了如指掌而没什么反应，而第一次见识美国队长的超级士兵体质的彼得?则激动的脸都红了，简直像是小迷弟见到?偶像的表演现场。 维吉尔的体能相较于普通人猎鹰而言更?胜一筹，不过他也没准备跑多?快，干脆和彼得?一起慢悠悠地跑步，让史蒂夫和猎鹰在前面?上演经典剧目。 史蒂夫每次经过他们都会放慢速度和他们说两句，起初彼得?还能吹吹彩虹屁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后来他气?都喘不匀，干脆什么反应都没有?，自顾自地坚持跑步。 维吉尔有?点担心彼得?，毕竟他现在终究只是个普普通通、甚至都不怎么锻炼的高中生，过于激烈的体育运动可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于是半强迫地扶着停下之后腿都有?点软的彼得?去公园里的椅子上坐下。 他按着彼得?在长椅上坐下，坐在他身边拍着彼得?的背让他顺顺气?，询问彼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把?过来询问的史蒂夫和山姆都劝回去。 “我?从来没想过跑步会这么累，维吉尔，我?感觉我?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彼得?双手撑着椅子大口喘气?，好久之后才哭丧着脸说。 维吉尔把?他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头发都拨到?一边，从开始跑步之前就放在了长椅上的外套里取出两张纸递给彼得?。 “擦擦汗吧，我?给你按摩。” 彼得?接过纸巾的动作一顿，他面?上的表情都完全变了。 “什么？维吉尔，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上帝我?怎么能让你给我?腿按摩？我?感觉我?的良心都会受到?谴责的。” 想到?维吉尔蹲在他面?前给他捏腿的场景，彼得?只觉得?是自己拉低了维吉尔的档次，要知?道他在他们心里可一直都是神秘的贵公子形象，绝对不会姿态这么低地为别人服务。他大惊失色地想要制止维吉尔，但确实已经迟了一步。 感受到?维吉尔的手轻柔地按揉自己的腿部肌肉，彼得?低着头注视着维吉尔看上去就手感很好的黑发，悄悄地红了脸。 “彼得?，你忘了我?都跟你说过什么了吗？”维吉尔反问他，手上的动作却根本?没停下，“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们不该如此生分，这是我?自愿的。” 彼得?总觉得?他平淡的语气?里掺杂了点抱怨，僵着身子不敢说话。 “好吧，维吉尔，认识你真幸运。” “我?也一样?。”维吉尔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蔚蓝的眼睛里酝酿着最纯粹的喜悦，浅色的唇微微扬起，那张可以说毫无瑕疵的脸在俯视的角度下尽展无余，给了彼得?最直接的视觉冲击。 “哦，那个男孩对自己的朋友可真好，我?当时在军队里跑完几十公里下来可没人给我?捏腿，所有?人都躺在地上相互嘲讽，真是年轻。” 路过的山姆跑完了公园的直道后减慢了速度，对刚好在拐弯处又超过他一圈的史蒂夫感慨地说。 “维吉尔对自己的朋友向来很好。” 史蒂夫回答说。 “那他把?你当做朋友还是长辈？”山姆好奇地问。 “或许是朋友，也或许是长辈，我?也不知?道。”史蒂夫想到?维吉尔做的一切，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是我?的朋友。” “那你可得?珍惜这份友谊了，”山姆耸耸肩说，“他看上去可是像颗随时随地都在闪光的宝石呢。” “我?想你说的对。”史蒂夫笑着说。 第36章 secret congratulat…… 彼得在维吉尔再次低下头去很久之后才抬起头, 没看见笔直的大?道上山姆和史蒂夫的身影，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 维吉尔恰好也结束了按摩站起身来，他捏了捏手指, 在彼得旁边坐下。 “怎么了，彼得？” “没什么, 我们马上就要?去奥斯本?大?厦了是吗？听说?我们要?参观的实验室里全是和生物科技相关的内容, 真是令人激动！” 维吉尔按了按耳钉, 从菲德尔那?里得到准确时间后点了点头。 “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动身了，从这里走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要?留下来和罗杰斯先生和威尔逊先生道个别?吗？” 第50章 彼得猛点头, 似乎生怕维吉尔拒绝他。 “好的。”维吉尔浅笑?着点头，伸出手去接扑棱扑棱飞到他面前的鸽子。 中央公园里的鸽子都被每天?到这里打卡的纽约市民投食，不怎么害怕人类，有两只还挤到彼得身边, 尾羽甚至碰到了彼得撑在长椅上的手。 彼得紧张地?动了动手指, 被他的动作惊扰到的鸽子在椅子上跳了跳，转了个圈歪着头对着彼得，漆黑的豆豆眼不解地?注视紧张兮兮的彼得。 维吉尔一只手上停着一只鸽子, 另一只手摸了摸直接钻到他怀里的鸽子，扭过头看着彼得和鸽子上演“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别?太紧张，彼得，它可一点都不怕你。” 彼得试着上手摸了摸它洁白而光滑的羽毛, 凑着他的这只鸽子抖了抖浑身的毛，往远离他的方向跳了两步，又掉过头跳回来。 “哦, 今天?我可真受这些小鸟们的欢迎，”彼得有些激动地?说?，“难道和动物缘好的人当朋友也会变得动物缘变好？” “事?实上, 我相信即使没有我，彼得也一定很受小动物们欢迎吧。” 动物们远比人更加敏感，它们自然能分辨谁会对他们好，而谁对他们毫无?温情可言。 而他的确猜中了事?实。 至少现在的彼得·帕克还很招家周围的猫主子们的喜爱，但至于以后如何，谁也不敢说?不是吗？ 维吉尔站起身，身上停着的鸽子飞起来绕着他转了个圈，通人性地?在他“no please”的话语中遗憾地?停在一旁的树梢上。 “罗杰斯先生他们来了，彼得。” 彼得从长椅上跳起来，神情激动地?和史蒂夫还有山姆道了别?，在两位士兵的注视中离开?了公园。 “斯塔克集团擅长军火、机械、新能源，其实他们各个领域都有涉及一点，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已经不做军火商业了；奥斯本?集团专长是生物制药，也涉及新材料，不过总体方向都是偏向医学。纽约市最?出名也最?成功的公司就是这两家，纽约市外的超级集团还有大?都会的莱克斯集团和哥谭的韦恩集团。说?起来，斯塔克先生跟那?位布鲁斯·韦恩先生几乎不出席同场宴会，而且据说?布鲁斯先生有好几个养子……” 在去奥斯本?集团的路上，彼得掰着手指跟维吉尔科普几大?集团势力的基本?情况和关系。 而后两个人站在奥斯本?大?厦的楼下，抬起头仰望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开?始比较斯塔克大?厦和奥斯本?大?厦到底哪一栋更高，看着看着就歪了话题。 “果然论造型还是斯塔克大?厦更炫酷吧。” “事?实上我想奥斯本?大?厦也不遑多让？” 两个人在门外讨论了一会儿到底什么样的造型更加炫酷后才走进去，和已经等待在大?厅里的格温打了个招呼。 “斯黛西小姐，上午好。” “格温同学，上午好。” 格温看到他们一起进来，也扬起一个明艳动人的微笑?。 “彼得同学、莱曼同学，上午好，你们来得可真早。” 中城高中的参观时间是从上午9:00开?始，还有接近一个小时，已经到了的人也只有他们三个。 “斯黛西小姐才是，这次参观还要?辛苦你为我们带路了。”维吉尔浅笑?着说?。 “职责所在，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 几人寒暄了两句，在另一位参观的女同学进来后就分开?了，彼得和维吉尔走到一楼的大?展板面前。 “这是诺曼叔叔，”彼得指着展板最?上方的人像照片说?，“他的儿子哈利·奥斯本?和我以前是朋友，但他后来去国外了，我记得是在英国，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 诺曼·奥斯本?，奥斯本集团的缔造者，当之无?愧的主事?人，不过最?近有各种小道消息说?奥斯本?因为某些不知名疾病即将退出奥斯本?集团，并将手中的股份和身份都转交给?小奥斯本?。 大?多数人认为这都只是猜测，哈利·奥斯本?太过年轻，远远不到能够掌权的年纪，并且毫无?经验，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助，奥斯本?集团交到他手里只会变得一团糟糕。 但维吉尔知道这消息千真万确，诺曼·奥斯本?在年轻时就开始秘密与九头蛇接触，企图研究出家族遗传病的治疗方法。 逆转录病毒增生——奥斯本家族牢不可破的诅咒；也是威胁着诺曼·奥斯本?和远在英国的哈利·奥斯本?的一颗定时炸弹。 只可惜即使付出了他所有的心血，诺曼仍然失败了，他和九头蛇的最?后一次来往在是2011年的十二?月，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九头蛇。 哈利·奥斯本或许再过不久就要?回到纽约了。 但彼得不知道这些内幕，维吉尔也不打算告诉他这些，最?成功的做法应当是将所有危机消弭在无?形之中。 诺曼·奥斯本?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但那?位哈利·奥斯本?还很年轻，或许才刚刚出现症状，只要?找到方法仍然能够治疗。 赛琳娜保留下了对诺曼血样的分析数据以及研究方向的猜想，甚至还有治疗药物的半成品，就在他的培养仓底部，维吉尔在检查资料时曾经看见过。 但九头蛇并没有告诉诺曼这一切。 他们欺骗、他们诱哄，企图从他身上榨取更多的价值，而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绝望。 但维吉尔不会顺他们的意，无?论是为了彼得，还是为了哈利——那?位他素未谋面的表哥，不含任何算计的、真正意义上血脉相连的亲人。 真正的特工不会浪费一分一秒，房子底下的实验室早在维吉尔搬来的那?天?投入运行，那?份半成品药物也正在解析中。 至于赞助方？九头蛇深藏功与名。 “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维吉尔笑?了笑?，让彼得带着他在奥斯本?大?厦的一楼逛了两圈，成功地?踩着参观开?始时间和队伍会合。 奥斯本?的生物实验室确实十分惊人，至少学生们的窃窃私语都没有停下来过，直到柯蒂斯·康纳斯的出现。 维吉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他只剩下一半的左手上。 “我的父亲，理查德·帕克，他曾经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彼得毫无?征兆地?低声?说?。 “你也想成为一名出色的科学家吗，彼得？就像他一样。” “或许吧，我想我会成为一个科学家的——哦，一名记者也不错。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考上mit，你知道的，斯塔克先生的母校。” 彼得想到自己前几天?查到的资料，他偏转过一个很小的弧度，注视着正在向他们发表讲话的康纳斯身上。 “我渴望修复我自己，我希望创造一个没有弱点的世界……”康纳斯的讲话仍在继续，维吉尔的目光认真了两分。 疯狂的科学家，他想，他的偏执与狂热或许会让他走上不可预测的道路，但这只是一种可能。 “有人敢猜猜这要?怎么实现吗？”康纳斯把问题抛给?他们，学生们相互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干细胞？”站在前排的男生率先举手。 康纳斯摇了摇头，“有希望，但我想的方法更加……”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一个最?佳的单词，“……彻底。” 众人不再说?话，康纳斯略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们一眼。 “没人知道吗？” “cross……”彼得开?了个头，就因为维吉尔搭上他肩膀的手停下，他看了一眼维吉尔，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来替你说?，彼得，离开?他的视线。”他低声?说?，彼得不明所以，但仍然按照他说?的往旁边移了两步。 “跨物种遗传学(cross-species genetics)。”维吉尔扬起声?音，站在他前面的人纷纷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让回答的人出现在康纳斯眼前。 康纳斯缓缓地?转过身来注视着他。 “人类截肢后无?法再生是由人类的遗传组织细胞决定的，我们的骨骼肌细胞没有再生能力，乃至所有哺乳动物都是如此，但壁虎和蜥蜴却拥有断尾再生、也就是说?让细胞再生的能力，”维吉尔从人群之后走出来和康纳斯对视，“如果你能想办法把这能力给?予你自己，那?么……你就能修复你自己。” 没人质疑他是不是要?往康纳斯研究员身上装一条蜥蜴尾巴，毕竟维吉尔笃定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信服他所说?的一切，即使他们在此之前从未听过这个概念。 “你是……” “维吉尔·莱曼，中城高中的转学生，在此之前曾跟随切瓦洛夫先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生物科学。” 维吉尔动作优雅地?敬礼，宛如中世纪走出的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不过他并不是在胡扯，切瓦洛夫是九头蛇西伯利亚的实验室基因研究项目核心研究人员，也确实在赛琳娜外出执行任务期间代替她教?导过他一段时间的生物科学。 第51章 切瓦洛夫.科尔利科夫斯基，九头蛇研究员之一，主攻方向为跨物种遗传学，死在他手下的实验体不计其数。 他是个天?才，却也是个疯子。 “那?可真是位年轻的天?才，欢迎你来到纽约，”康纳斯笑?了笑?，他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不好意思?有事?要?处理，你们就跟着才华横溢的斯黛西小姐继续参观吧。” “这位……莱曼同学，随时欢迎你前来实验室参观。”他热情而不失礼貌的邀请。 “我会的。”维吉尔浅笑?着应下他的邀约。 “为什么你不让我来说?，维吉尔？不过你可真厉害，居然知道和跨物种遗传相关的事?情，我还以为我们这个年纪的高中生没多少人知道呢，毕竟大?家都很少看报纸和这种科研消息。” 彼得并不气恼自己被他抢了风头，他只是好奇维吉尔这样做的目的以及维吉尔真正的知识储备究竟是多少。 “彼得，”听到他的疑问，维吉尔歪了歪头看向彼得，“别?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彼得在他的询问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中变得心虚起来。 他正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公文包里的文件才会选择来参观，自然也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什么。 “柯蒂斯·康纳斯，曾经是理查德·帕克的至交好友，也是最?亲密的工作搭档，不过后来的某一天?，帕克夫妇双双去世，而柯蒂斯·康纳斯对此事?一言不发，是这样吗？”维吉尔轻声?问。 彼得有些慌乱了起来，“我、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你知道的，我爱科学，我爱死它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爱科学，”维吉尔笑?了一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你看见那?个方程式了吗？” “what？”彼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黑人男子拿着文件夹快速走来。 维吉尔把身体的重量搭在他身上，在下方的手悄无?声?息地?收回来，“我很遗憾你没看见，但我会告诉你——‘零，零，衰变率算法(zero，zero，decay rate algorithm)’，那?就是上面写的东西。” 彼得愣在了原地?。 那?是他父亲公文包里留下的手稿所记载的算法。 维吉尔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去吧，彼得，如果你是为了查清一个真相的话，我在这里等你。” 彼得被他推着踉跄上前了两步，他回头看了一眼维吉尔，维吉尔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他，彼得顿了顿，在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悄悄追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掉队的彼得就回到了维吉尔的视野中，但他没有立刻过来，反而是站在原地?吃疼地?捂住脖子，似乎被什么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维吉尔瞳孔一缩，但终究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上前。 “怎么了，彼得？”他面带担忧地?问，仿佛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彼得在后颈处摸了摸，但因为什么都没摸出来也只能作罢，“应该没事?，我们走吧，也该回去了。” 他们一起坐电梯下了楼，彼得没有告诉维吉尔在那?个实验室里看到了什么，维吉尔也默契地?什么都没有询问，两人一起走上回家的路，还商量着去内德家里把彼得的衣服和拼图拿回来。 “那?我给?内德打个电话，不如我们就在内德家里把拼图给?拼完再回去吧！反正今天?还有这么久，内德也一定很欢迎我们……” 彼得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来，两人原本?准备穿过一条巷子走近路回去，彼得扶着墙，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他无?力地?跌倒在地?，感觉视线都一片天?旋地?转，浑身都烫得可怕，脑袋也开?始不清醒起来，只能尽力去找维吉尔站着的地?方。 维吉尔目光暗了暗，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去摸彼得的额头。 “你发烧了，彼得。”他担忧地?看着彼得，眼神冰冷地?斜睨了听到声?音围过来的小混混们，“hop it，right now.” “等我一会儿，好吗？”他用脸贴了贴彼得又红又烫的脸，站起身来面对着那?些毫无?退后之意的混混们，语气嘲讽又冷淡，“ok，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带头的高大?男子兴奋地?看着他，“脾气挺辣啊，细皮嫩肉的，滋味儿一定很好吧。” “是吗？”维吉尔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趁那?个男人不注意，一脚把他踹了出去，男人手里的枪还没捂热就被维吉尔接管，他安上保险栓，当着这个人的小弟的面照着他的脸揍了一顿，然后轻而易举地?把没有枪的小弟们都按在地?上，揍得他们心服口服。 等来惹事?的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维吉尔走过去，把他衣领里的蜘蛛尸体取出来用卫生纸包住放进口袋里，动作温柔地?摇了摇彼得。 “彼得？醒醒，我背你回家。” 彼得迷迷糊糊地?瞪着眼睛看了他好半天?后才认出他是谁，“……维吉尔，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彼得。”维吉尔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把手搭上来，我背你回去。” “哦、哦，好的，”彼得只觉得浑身都在烧，费劲地?从地?上站起来趴在维吉尔背上，“真是……太麻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可能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维吉尔背起彼得，彼得的头无?力地?靠着他的头，呼吸都有些微弱。 即使是这样彼得还是忍不住要?说?些什么，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维吉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背着他回了家。 应付完担忧的梅姨，维吉尔在彼得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彼得差不多退烧了才提出告别?。 “真是太感谢你了维吉尔，要?是你今天?没和他一起去，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梅握着他的手表达感谢，眼里还有些泪水尚未擦干。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相信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彼得也会把我带回来的。他只是有点发烧，我们回来的路上带他去看过医生，没什么大?事?，完全退烧了就好了。你们也别?太担心，他不会想看到你们因为他担忧憔悴的。” 维吉尔安抚道，不过都是在胡扯。 彼得的情况根本?不能去看医生，按照他的猜测，不仅现在，而且以后的体检彼得都要?想办法避开?，不然他可能会被居心不轨的人拉去解剖。 不过显然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他相信彼得清楚其中利害，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告别?了梅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打开?了自己家的家门。 第37章 new roommate congr…… 他推开门?进去?, 却没看到夏洛克，反倒是斯特兰奇一副主人风范地坐在沙发上，翘起大长腿, 拿着他前两天放在客厅里的《物种起源》看。 “斯特兰奇先?生，”维吉尔向他点了点头, 转过身把门?关上, “福尔摩斯先?生出门?了吗？” 想到夏洛克出门?前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斯特兰奇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那位伟大的侦探先?生出门?办案去?了, 或许一会儿回来？” “让人遗憾，不过确实?让我松了口气。”维吉尔叹了口气，上楼把卧室里的手?提电脑拿下来后在斯特兰奇对面坐下，“那我们就来谈谈您的问题吧, 斯特兰奇先?生。” 斯特兰奇的神色变了变, 他放下手?里的书，面色严峻地注视着维吉尔。 “首先?，斯特兰奇先?生, 您知?道追杀您的都是什么人吗？”维吉尔低头按下电脑右侧底部的按钮，取下耳钉后推开耳钉的上半层，一枚结构精密小巧的芯片安静地装载在蓝宝石的正中央。 他注视着这枚芯片，目光晦涩难明。 赛琳娜·莱曼为他留下的这份来自他人的礼物, 是纪念，却也是监视——让他时刻佩戴的代价、让九头蛇安心的一种手?段——他所有的行踪、所有的对话?都时刻被人注视。 即使菲德尔的系统没有佐拉博士的系统高端先?进，对一段时间内的行程进行覆写也并?非无法?做到, 只是时间稍长就会露出端倪。 来到纽约的这段时间他只在与他的室友们交谈的时候进行了覆写。 他把耳钉倒扣进弹出的芯片装载孔，一连串数据流从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 【防火墙3.93.2装载中……装载完成。】 【网络环境检查……确认安全，数据载入中……】 白?色的英文字幕在电脑屏幕上闪动, 片刻后被红色的纵横交叉的弯曲线条覆盖——维吉尔在曼哈顿的足迹，屏幕中央出现一排浅灰色的字体，让人看不太清。 【菲德尔，为您服务。】 【调问zl023档案库，途径5。】 维吉尔输入指令，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莹莹的白?光衬出他与平日不同的冷峻神色。 第52章 “福尔摩斯那个家?伙招来的仇人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在他们一开始对照长相的文件下面看见了一个……类似于章鱼的图标 ，或许会有用处？” 想到那些人对着照片也能?找错人的智障行径，斯特兰奇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欲望。 他真的不知?道两个完全不同的发型有什么不能?区分的，他们非得一口咬死了他就是所谓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追着他跑了几条街，要?不是他的车性能?够好，再加上维吉尔来的及时而且凑巧，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回了。 维吉尔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顿，他从数据库里调出一张照片，把电脑调转了方向对着斯特兰奇看了一眼。 “是这个图标吗？” 血红色的骷髅头和下方对称分布的六条章鱼腿被绘制在纯黑色的背景上，阴森和邪恶之感一瞬间突破屏幕冲入眼帘，让斯特兰奇忍不住移开视线。 “就是这个……你?这张图片怎么一看就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你?不会是把他们组织黑了查出来的吧，这个组织是不是和魔法?……不是、邪术沾边？” 斯特兰奇自从知?道了魔法?的存在之后就忍不住脑洞大开，什么献祭灵魂召唤恶魔、耶稣受难的圣杯，但凡是能?实?现愿望的传说?都被他拉出来遛了一遍。 只要?能?治好他的手?，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是他们在二战时期拍下的照片。”维吉尔面色凝重，避开佐拉博士在网络中的触角侵入了九头蛇的资料库。 “历史悠久，”斯特兰奇嗤笑了一声，“你?可别告诉他们还有用鲜血祭祀的习惯。” 维吉尔动作顿了顿，他看向斯特兰奇，那双如湖水般澄澈的蓝眼睛里仿若凝结了冰霜，斯特兰奇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在集中营。” 斯特兰奇低低地咒骂了一句，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看着数据库里新增加的任务档案，维吉尔面色冷了冷，他按下回车键，最近一个月的任务档案在电脑桌面上依次展开。 维吉尔的视线从无数个小窗中略过，他关掉一部分，同时打开另一部分，速度快得让人惊叹。 最后他停下动作，把另外一个档案和眼前的档案都拖进菲德尔的数据库。 “……犯罪顾问吉姆·莫里亚蒂？” 维吉尔喃喃出声，斯特兰奇凑过来，看上去?十分愤懑，“所以说?这就是让我跑了一晚上的罪魁祸首？哦，shit，买凶杀人，为什么没人把他抓进监狱？” 夏洛克推门?进来，他站在门?口，挡住了门?外的阳光，给?屋内留下一层阴影。 “你?可以把那个名字再重复一遍。” 维吉尔并不意外地投去目光，片刻后重新收回，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档案上。 “ok，如果这是您的要求。吉姆·莫里亚蒂，雇凶杀您的人，福尔摩斯先?生，时间是2012年二月中旬。事实?上，他从两年前起就陆续和九头蛇有来往，哦，神秘自杀案件、粉红女郎案件……看来这位教授的生活相当丰富。” “哦，拜托，别学你?不知?道哪位父亲，好吗？”夏洛克一脸无法?忍受的表情，“莫里亚蒂没死？”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福尔摩斯先?生，别那么严肃。”维吉尔看向夏洛克，“如果您可以假死逃脱，为什么莫里亚蒂不可以？看来这位教授为了确保您夏洛克·福尔摩斯已死可是费了很大功夫呢，让九头蛇满世界排查，甚至牵连到了无辜的人。” “别告诉我你?紧张的时候会变成这副鬼样子，那可一点也不好笑。” “好吧，”维吉尔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很抱歉，福尔摩斯先?生，为今天早上的事。” 夏洛克愣了愣，显然没想到维吉尔反常的行为是因为自己，他往后退了两步。 “愚蠢的金鱼总有犯错的时候，我当然能?够理解，莫里亚蒂在哪儿？” “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纽约，一周前，”维吉尔将档案滑到最底部，面色有些古怪，“……皇后区西部废弃仓库，您昨晚去?的地方。” 得到了莫里亚蒂没死的消息，夏洛克又斗志昂扬地出门?去?了，不过也说?不准是否有因为不自在才逃离这里的原因。 斯特兰奇在一旁看完了全程，吃了一嘴大瓜的他对这个长相肖似自己的英国侦探突然感兴趣起来。 维吉尔退出数据库，无声无息地抹除了自己来过的一切痕迹，想着那天该把菲德尔的数据导入移动硬盘里，他把耳钉重新戴上，看向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先?生，现在追杀您的人我们已经知?道了，等到福尔摩斯先?生与那位莫里亚蒂先?生分出胜负，您就完全安全了……您接下来准备？” 维吉尔把目前的形式给?斯特兰奇分析了一遍，然后沉默地等待着斯特兰奇做出决定?。 “事实?上，”斯特兰奇咳了两声，“我有一个请求……” “我知?道的。”维吉尔轻声答道，他的目光落在斯特兰奇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尝试着念了几个咒语，直到最后最长的咒语结束，淡蓝色的光芒笼罩着斯特兰奇的手?，最后黯然消散，无一成功。 斯特兰奇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激动渐渐变得灰败下来，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发一言。 “我很抱歉，斯特兰奇先?生。”维吉尔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所学的法?术不起作用，或许地球本土的法?术会有用，但我并?不了解。” “没事，这并?不怪你?。”斯特兰奇低声说?。 “我早该知?道的……”他抑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没人能?治好我的手?，我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失去?了我的手?，全美最天才的外科医生再也没办法?握起手?术刀。那些人看我的笑话?想必已经看了很久了吧，我这么狼狈，每天都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们给?我做手?术，他们都告诉我没有希望了，那种、那种同情的眼神……” 斯特兰奇狠狠地闭上双眼，那些人嘲讽又同情的表情仿佛一把尖刀插进他的心头，把他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让他每天都夜不能?寐。 他原本不想在自己才认识一天的人面前露出这样狼狈的模样，但人就是这样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总是选择向陌生人倾诉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公与绝望，反而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不发一言。 他低声地、满怀愤怒与绝望地诉说?着自己的悲伤，他的背弯得很低，泪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茶几上。 维吉尔安静地倾听着他的话?，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个曾经站在聚光灯中、高傲自信，而如今落魄无助的外科医生。 这一刻的斯特兰奇和当初的洛基是如此相似，他们都曾一样高傲、一样的不可一世，但都遭受了致命的打击——斯特兰奇失去?了他的双手?；洛基认清了自己曾敬爱的父王的真实?面目，也得知?了自己的真正的身份。 在那一刻，洛基也曾这样痛苦地向他诉说?自己在阿斯加德遭受的一切不公，奥丁拯救了他弱小的生命，却也带给?他漫长而痛苦的回忆。 斯特兰奇失去?了很多：他引以为傲的双手?、名誉、地位、金钱——一切。 他曾是这座城市最天才的外科医生，却度过了无数个求医无门?的白?天与夜晚。 洛基说?：“他分明只有一个儿子。” 斯特兰奇说?：“他们都治不好我的手?。” 他走到斯特兰奇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让斯特兰奇注视着他的眼睛。 “斯特兰奇博士，请容许我这样冒昧地称呼您，您很伟大，尽管我们都必须承认，您的性格有着不可掩盖的缺陷，但您拯救了很多人——在手?术台上，您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您曾经用这双手?拯救了很多人，如今您失去?了它们，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的终结，您曾经创造过奇迹，现在也可以——因为您是史蒂芬·斯特兰奇，能?够做到您想做的一切。” “这将是您人生的拐点，斯特兰奇博士，”维吉尔抬眼注视着他，目光温柔，“跨过去?，然后遇见未来的自己，我们就在您的身侧。” 维吉尔说?了很多，他把曾经对洛基说?过的很多话?告诉了斯特兰奇。 他停下，低下头注视他伤痕累累的手?，目光温柔，他轻轻地吻了吻这双颤抖着的、曾让他的主人无数次崩溃的手?，这让斯特兰奇觉得有些怪异。 这是第一次，在他的双手?受伤之后，在他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之后，还有人这么温柔地捧起他的手?，亲吻他所厌恶的伤疤，告诉他：“你?是个伟大的人”。 维吉尔落在他手?上的目光温柔得发烫，那目光温柔的不像个特工，让他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那双伤痕累累的、丑陋的、再也握不起手?术刀的手?。 第53章 “在莫里亚蒂尚未解决的这段时间里，您就暂且住在这栋房子里吧，我会负责保护您的安全，以及竭尽全力为您找到治疗的方法?，请相信我。” 斯特兰奇撇开视线，不让自己对上他的视线，即使是他也很难拒绝这种毫无恶意的、真挚、温暖而包容的目光。 “好吧，房租？”斯特兰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维吉尔笑了笑，“none.” 接收到斯特兰奇有些惊讶的目光，维吉尔站起身来耸了耸肩，“事实?上，您可以把这当作是我做的一个研究课题，嗯，我想我应该很有钱，或许吧。” 看着他眼神乱飞的样子，斯特兰奇有点想笑，“好吧，那课题名是？” “啊……就叫《论?医学知?识在探案中的运用》？”维吉尔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ok，虽然有某些让人很不爽的人的参与，但还是很荣幸能?成为课题研究组的一员，好吗？” 听到这个明显是胡编乱造的课题，斯特兰奇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 “谢谢你?，小房东。” 维吉尔也笑了一下，他拥抱了一下斯特兰奇。 “很高兴您加入我们，斯特兰奇博士。” 在未来足够漫长的时间里，也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迎接所有的未知?与挑战。 第38章 hug congratulation…… 三人同居的第一夜算不上美好, 也算不上差。 如果把东西匿名扔到警局的维吉尔没有在地下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被夏洛克叫出去?处理不知?道?哪个地下帮派并?且在回来之后?还得在实验室被菲德尔直播夏洛克和斯特兰奇互怼。 如果夏洛克没有在找到莫里亚蒂的消息兴致勃勃地回来后?准备分析行踪的时候被斯特兰奇嘲讽了一番他再?次灰头土脸的样子。 如果斯特兰奇没有在看《物种起?源》的时候被突然大笑着闯进来而且一身下水道?苔藓的卷毛侦探打扰。 ——这个夜晚对所有人来说都会很美好。 “先生们?，”维吉尔面色有些不太好，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又放弃了，“好吧……上午好。” 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夏洛克看了他一眼, 挑了挑眉。 “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 “哦, 破解了悬案的不知?名侦探, 真?是了不起?……”同样拿着报纸在看并?且例行嘲讽的斯特兰奇话音一顿，也看向了面色有些憔悴的维吉尔, “怎么了？” 维吉尔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两位先生，如果有人从?实验室吵到你梦里甚至一秒钟都没停过的话，我相信你们?也会和我一样的。” 维吉尔不愿意回想这个没有去?阿斯加德的夜晚的梦境, 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在他脑子里吵了一夜, 简直是地狱。 他表情不变，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两个罪魁祸首略微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谁都不看谁。 “我去?学校了，两位先生请自便。”他把空掉的茶杯放在桌上，背起?书包走?出门, 留给夏洛克和斯特兰奇一个冷酷的背影。 维吉尔关上门那一刻，对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夏洛克和斯特兰奇不屑地瞪了彼此?一眼，动?作一致地扭开头, 拿起?报纸开始看。 早晨的冷空气让维吉尔稍微清醒了点，他搓了搓自己的脸，和明显心神不定的彼得一起?登上校车。 他们?上车的时候已经没了座位, 两人只能拉着吊环站在一起?，和内德打了个招呼。 而校车总是很拥挤，也很吵闹，爱美的姑娘们?娇笑着讨论?各种时尚话题，追求刺激的男孩们?大着嗓门讨论?机甲、游戏、篮球这些永不过时的话题，也不排除会有坐在角落里吃早餐的人在，比如内德。 维吉尔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彼得。 眼镜没带，也没有戴隐形眼镜的痕迹；目光涣散，但多半是在走?神想事情；手虚虚地握住吊环，看上去?还留有空隙……看上去?还有些警惕，难道?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到学校后?学生们?一窝蜂地涌出车门，彼得在人群中灵活地穿行，等他站在地面上，从?车窗里看见因为不愿意和他们?挤所以干脆在上面等到人差不多都下车了才开始动?作的维吉尔和吃完早餐的内德，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忽视了什么。 内德率先跑下来，他踮起?脚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你下来的可真?快，彼得，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嗖的一下没影了。” 彼得听到这话，有些心虚地看向维吉尔，不管内德说什么都不在状态地回答着。 维吉尔只是笑着，什么都没说，彼得浑身一激灵，感觉好像自己的秘密都已经被他的目光扒出来了。 三人一起?走?向教室，内德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只能自己冥思苦想。 维吉尔敲了敲柜门，示意两位正靠在柜子上热吻的小情侣让开后?拉开柜门取出课本，转身倚在柜子上看束手束脚的彼得。 “换了隐形眼镜吗？很酷，彼得。” 彼得心虚得要?命，听到这话，他手一松，刚拿出来的书又掉下去?，他若无其事地把书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灰尘。 “……是啊，超酷的是吧？内德前几天就?建议我别带那个方黑框眼镜了，我觉得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很酷哦，彼得，”维吉尔转身，“去?上课吧。” 虽然彼得内心还有些隐隐的不安，但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眉飞色舞地给内德描述奥斯本的高科技实验室了。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维吉尔和康纳斯交流的场景，眼睛里像闪着星星一样。 “维吉尔超帅的！天哪，内德，我真?遗憾你没和我们?一起?去?……” “等等等等——什么是跨物种遗传学，我以前从?来没听过，有没有人跟我解释一下？” 维吉尔把兴奋的彼得扔在一边，浅浅地跟他阐述了一番跨物种遗传学的概念，然后?收获了内德崇拜的眼神。 “天哪，维吉尔，我觉得你简直是万能的！”小胖子惊讶地说，“以前中城高中最聪明的一直都是彼得，现在我觉得又要多一个你了！” “我可不是万能的，内德，”维吉尔笑着跟他开玩笑，“至少我不会生孩子，你会吗？” 内德讷讷地摇了摇头，显然没想到维吉尔也会开这么接地气的玩笑。 “不过我听说美国有男子通过腹腔妊娠成功生下孩子的案例哦。”说得兴起?的彼得暂时抛下自己原本的话题凑过来，天真?地添了一把火。 “好吧，”看着内德三观都被刷新的震惊表情，维吉尔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你可以了。” “彼得——”内德悲愤的声音响彻餐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彼得被他追的在餐厅里四处穿行，他的身形灵活又敏捷，很快就把内德扔在了身后。 “好吧，内德，我想我或许做错了什么，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完全在状态之外的彼得无辜地求问，内德涨红了脸跟他辩解。 看来两个人还在进行一些朋友间的小游戏，维吉尔看了一眼他们?放在桌上的餐盘，在得知?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之后?把桌子收拾干净也追了上去?。 内德追彼得追累了，隔着几米远单方面宣布“战争”结束，两个人又和和美美地肩并?肩来到了维吉尔身边。 看着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维吉尔忍不住感叹高中生的感情单纯又美好，不过想着想着他就?笑了起?来。 好吧，虽然他确实处在高中生的年纪，不过要?他像他们?一样活力四射似乎也不大可能。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教室，维吉尔从?抽屉里拿出课本准备下午的课程，这时彼得戳了戳他的肩膀。 “怎么了，彼得，是昨天发?烧还没好吗？” 维吉尔转过头看他，眼里是纯然的关切，再?没有别的东西，这让彼得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今天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力气变大了很多，视力也变好了，甚至还有了腹肌，今天的行为跟以前也有些不一样，不过幸好维吉尔和内德没有察觉到不对。 联想到昨天在实验室里被咬的那一口，他隐隐有了些猜测，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可能咬了他的那只蜘蛛。 “维吉尔，”彼得犹犹豫豫地问，“虽然我们?讨论?了跨物种遗传学这么久，但你真?的觉得这是有可能实现的吗？” “目前来看它只是一个猜想，彼得。”维吉尔认真?地注视着他，“跨物种基因技术确实存在一定的可行性，但是有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基因序列兼容性的问题，这也是目前技术上最大的难题，没有人能解出衰变率演算法。” 但彼得，这个坐在他旁边、拘谨又羞涩的高中生能够做到。 第54章 零，零，衰变率方程。 维吉尔知?道?彼得拥有这个方程的解法，因为他的父亲是理查德·帕克，一位杰出的、让九头蛇都生出招揽之心的跨物种遗传学家。 “不过这仍然具有一定的空想性，因为哪怕有人解出衰变率验算法的公式，也无法解决跨物种基因移植的根本问题……” 维吉尔继续说。 “你应该知?道?，在确保人体能够接受这段外源基因的前提下——这是第一个难点；将基因安插进我们?细胞dna序列的特定部位、并?确保它能够在特定的时间表达出特定的产物——第二个，同时做到这两点几乎难如登天——除非那一套基因，本身就?是从?你的基因序列中提取的，然后?经过生物培育，最终回到你的体内。” 维吉尔自然了解，赛琳娜在基因编辑方面有着出色的成就?，或者说他自己就?是这成就?之一。而无论?是作为她的孩子，还是作为九头蛇的秘密武器，他都曾向她了解并?详细学习过相关的知?识。 只不过跨物种遗传学他也确实了解的不如这方面的专家多，只能提出一个猜测，等到彼得将理查德留下来的资料全部钻研透彻，他或许也就?再?帮不上忙了。 但现在的彼得·帕克显然还没有那个心思去?静下心研究那份资料。 彼得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维吉尔给他分析的内容听上去?很有道?理，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为他留下这样一份遗产，他们?一家都只是普通人，不过是有些科研天赋，却也没有疯狂到用自己去?做实验的地步，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彼得找不到这一切的答案。 “如果可以成功，”彼得在纸上随手写出了那个衰变率方程，只不过字迹潦草、难以辨认，“会有后?遗症是吗？” “因人而异，”维吉尔点了点头，“极大可能性是受试者的基因被外来基因覆写，成为介于人与基因供给体之间的生物，但也无法排除万分之一的、获得特异能力的可能。” 至少就?目前九头蛇的实验数据来看，还没有成功案例，毕竟切瓦洛夫本人都因为乱做实验被消灭了。 彼得的心更乱了，维吉尔的话暴露了一些他以前从?未在意过的东西，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确实获得了超能力，那又怎么样呢？他仍然是普普通通的彼得·帕克，一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高中生，甚至连这特异能力的来源都没弄明白?，自己的好友就?向他展现出自己的不一般。 他求助地看向维吉尔。 “彼得，听好，”维吉尔双手搭在他肩上，“我不需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因为我相信你会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但你必须确保自己的安全，不要?随意触碰自己未知?且危险的领域，保护好自己。” 他的视线在触及彼得面上迷茫而不安的神色时柔和了下来，他拥抱了一下彼得，轻轻地拍了拍这个正处在人生拐点的青少年的背。 他还很年轻，什么都没经历过，害怕、担忧、迷茫、惶恐，这些情绪如果不及时处理，总有一天会如潮水般淹没这个无助的孩子。 或许他无法决定彼得最终的选择，但他选择去?做自己能够做的一切。 “但不管发?生什么也别太担心，无论?如何，你还有本叔和梅姨，还有内德，也有我 。” 他松开自己的手，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结果彼得一下子扑了过来，要?不是他扶着桌子，两个人可能就?会因为激动?过头没收好力度的彼得一起?摔倒在地上。 “维吉尔！我——”彼得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少年在朋友面前似乎总是情感丰富的让人叹为观止，“谢谢你！” 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几乎到了鼻尖触鼻尖的地步，维吉尔缩了缩手指，放任自己去?感受这个拥抱，并?做出回应。 “我们?之间不需要?道?谢。” 多巴胺分泌产生的愉悦感让人上瘾，维吉尔克制地松开手，浅浅地微笑着。 被维吉尔安抚好的彼得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又做了什么，红着脸乖巧地坐回去?准备上课，不过时不时就?会从?课本里抬起?头来悄悄看维吉尔。 维吉尔有些无奈，他并?不是察觉不到彼得的目光，他也转过头看了几眼彼得，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那目光里纯粹的信任与喜悦让他没办法开口拒绝他——毕竟没人能拒绝一个狗狗眼大男孩，即使是他是九头蛇也不可以。 第39章 incidence congratu…… 接下来的高中生活暂且风平浪静, 托尼和伊森一直没来找维吉尔，却一直有些小惊喜送来，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在家?里翻了几天资料都没搞清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维吉尔也没主?动去找他们?，每天都被某位侦探先生拉出去当苦力。 这?位精通法术和物理惩戒, 并且与魔法导师一脉相承的近战法师总是施法到一半就开始收起法杖脱下斗篷开始揍人, 角度刁钻、总是让人痛不欲生。 久而?久之, 纽约的地下组织里开始流传起古怪法师和暴力义警的传言，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被掀的□□成员们?因为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有到了警局都还?在做噩梦的人坚持自己是因为施法晕过去的, 他闭上眼之前还?看见法师华丽而?神秘的法杖上跃动的光芒。 也有被维吉尔按在地上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的人坚持自己是被某个暴力执法的义警揍了一顿才躺着进警局的，法师的影子他都没看见。不过他在警局里嗷嗷叫唤说自己痛的快死?了，去医院检查之后却一点致命伤没有，为此还?和警官大吵了一架。 双方每天都为了自己到底是被谁送过来的这?件事扒着监狱门隔空喊话, 吵得整个监狱不得安宁。 近些天来睡得越发安稳的曼哈顿居民们?对此乐见其成——没有枪击、没有抢劫的夜晚似乎连灯光都更加明亮。 为了表示感谢, 他们?还?为这?两位神秘的义警们?取了代号——“flare”和“stalker”。 前者是法师的代号，意为闪烁，来源于某天夜里这?位义警为一位小姑娘变的魔术。 据围观群众讲述, 当这?个小姑娘指着他的法杖惊喜地喊“flare”的时候，这?位听声音十?分年轻的义警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回?答：“yes，this is flare.” 接着他就为小姑娘用魔法召唤出了一大群蝴蝶, 它们?优雅地振翅，划过曼哈顿的天空，翅膀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泽, 散落下漫天的光点，还?一度登上热搜，被誉为“最梦幻的一次飞行”。 至于这?位传闻中的潜行者, 纯粹只是因为他太过神出鬼没，即使找到了他的搭档也找不到他的作风过于酷炫，曼哈顿居民才出于敬仰取了这?样一个代号。 作为事件主?人公的维吉尔并不知道?这?些，他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 最近调查了一起盗窃案的某位大侦探又?发现了莫里亚蒂的身影，顺藤摸瓜找出了纽约不少地下组织，导致维吉尔每晚睡眠时间严重缩短，不过当事人并没有什?么歉意的表示，倒是在维吉尔家?里蹭吃蹭喝还?蹭安保的某位知名医生每天和他呛得面红耳赤。 维吉尔自己忙着探究自己的身世和失去的记忆，偶尔改进一下自己斗篷下遮掩的作战服和面具的透气功能，还?要研究治疗奥斯本?家?族遗传病的药物，空闲时间也要在全美找和斯特兰奇类似但最后痊愈的案例，当然，还?得兢兢业业地完成九头蛇布置的任务。 斯特兰奇本?人仍然没有放弃，白天四处求医，晚上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和维吉尔一起查阅资料；菲德尔也帮了很大的忙，至少人工智能在数据运算和资料筛选方面总是比人力强上一些。 只不过很遗憾，现在还?半分消息都没有。 维吉尔特意找洛基问过地球本?土法师相关的资料，不过洛基遗憾地告诉他阿斯加德现有的记载中只有至尊法师存在的痕迹，却没有他们?具体的信息比如魔法体系和所在地。 生活目前来说是这?样，忙碌、充实，有点不像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的武器。 ——不过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波澜，主?人公维吉尔如是说道?。 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把某个正在小反派聚集地的侦探拎回?来的维吉尔披着斗篷走在街边的巷子里。 “您在执行任何计划之前好歹告诉我一声吧，福尔摩斯先生，您不能总是突然把我从实验室里叫出来，您知道?，总有些实验是不能中途停下的。” 想到他今晚研制到一半就全部搁置的研制，维吉尔忍不住叹了口气。 希望那些微型炸弹不会无缘无故爆炸。 耳边传来夏洛克懒懒的嗤笑声，以及漫不经心并且毫无可信度的“下次”，背景音混杂着两个人的争吵和衣物的摩擦声。 第55章 声源地大概不远，可能只跟他们?隔了一堵墙，但也许只是一点小矛盾，他一般没怎么在意过这种微小的声音。 虽然看不见维吉尔的表情，但夏洛克也猜的出来他无奈而包容的目光——他早就把这个小房东的性格摸透了，对自己信任的人总是任劳任怨，没有一点抱怨，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固执的可怕，谁都劝不动。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位小房东的身上，有一丝很浅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近乎神性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他口中所谓的魔法导师或许是某个遥远星系的神明的缘故。 ——某个对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说尤为不科学的解释。 他自己似乎在为此苦恼，不过没有找到症结所在。 综上所述，即使他下次仍然突然给维吉尔发消息让他出来，他还?是会照做，但免不了一两句不轻不重的抱怨。 但这?不妨碍他把维吉尔当成苦力来用——就像约翰·华生一样。 毕竟夏洛克·福尔摩斯听的最多的就是别人的抱怨。 虽然是这?样，夏洛克还?是补了一句“马上就结束”来安他的心。 虽然得到了他的保证，但看着夏洛克这?副口不对心的散漫样，维吉尔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隐约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两个同?居室友，而?是自己上赶着给两个大龄儿童当全职保姆，不过对比起来，斯特兰奇医生省心得多，至少他知道?自己出门就会被追杀，每天晚上都待在家?里，不像某位侦探先生，哪里危险往哪里去，每晚都要他去捞人。 “如果在那之后您能闲下来就好了，”维吉尔声音中带着点无奈，“天知道?每次我接到您的消息时有多紧张，您就算能早点给我发消息都不至于每次都听我念叨您，好歹也为了我们?稍微在意下自己的生命安全吧，侦探先生？” 夏洛克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他还?没来的及说什?么，维吉尔就突然翻身越过一旁的墙，黑色的斗篷划出一道?弧线，浅金色的法阵倏然刻画成型。 “哦，繁忙的超级英雄。” 突然被中断的夏洛克不爽地说。 维吉尔来的不算早，甚至有些迟，听到枪响的那一刻他越过墙头，却看见距离衣物不过厘米的子弹，只来得及护住伤者的心脏。 令人眼花缭乱的法术光芒接连亮起，维吉尔听到渐趋平稳的心跳才放下心来，法杖挥了挥就把开枪的人五花大绑挂在了路灯上。 他终于能分出注意力来关注伤者的现状，却在转头的那一刻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让维吉尔心跳都漏了半拍，他甚至昨天下午还?在彼得家?的餐桌上看见这?张慈祥又?温和的脸。 本?，彼得的叔叔。 维吉尔敛下一切情绪，抬眼扫视，在视野中央发现了一脸慌张地推开人群的彼得。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灯柱上垂死?挣扎的抢劫犯，眼中掠过一丝冷光，流动的空气猛然躁动起来，而?后归于宁静，伴随着肉眼不可见的黑色光芒流入抢劫犯体内。 彼得拨开人群，他扶起本?，颤抖着手去感受他微弱但好在足够平稳的呼吸与心跳，他抬起头，拿出手机正准备打急救电话，就看见眼前黑色斗篷的超级英雄动了动小指，法杖顶端萦绕着蓝金色的光芒。 于是他的脚下光芒大作，强烈而?耀眼的光迫使他闭上双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就是最近的医院，而?向他伸出援手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知道?这?位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flare，曼哈顿新出现的超级英雄，他救了他的叔叔。 他抱着本?，伸出一只手对门口的保安示意。 维吉尔心绪杂乱地回?到巷子里，匆匆地画出法阵把自己和夏洛克送回?家?中，只来得及跟斯特兰奇道?个别就换了身衣服出门，只留下不明情况的斯特兰奇和什?么都知道?但不想说话的夏洛克面面相觑。 “好吧，发生了什?么？” 头一次被维吉尔放鸽子的斯特兰奇把头从浩如烟海的资料里拔出来，睁着那双黑眼圈浓重的眼睛看着夏洛克。 被注视着的名侦探把外套挂好，闭着眼向后躺倒在长沙发上，斯特兰奇低声骂了句什?么，在他躺下来的前一秒抱着电脑转移了阵地。 “……超级英雄们?该死?的责任心，我想你深有体会，伟大的外科医生史?蒂芬·斯特兰奇？” 夏洛克双手合掌抵住下巴，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像个了无生趣的人偶，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锋利的尖刺。 “我想还?是大英帝国鼎鼎有名的咨询侦探更能理会不是吗？苏格兰场的大救星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斯特兰奇不甘示弱地反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结束毫无意义的争吵。 “好吧，说实在的，我还?是觉得——”斯特兰奇顿了一下，“他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你知道?的，他还?只是个16岁不到的高中生。”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扭曲，似乎是说出这?种?话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孩子们?不需要担忧成年人才会担忧的事情，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需要他来替我们?做……够了，夏洛克，别拿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斯特兰奇忍无可忍地合上电脑，把背后的靠枕扯出来砸过去，对在沙发上一脸惊异但是装出来的夏洛克怒目而?视。 “如你所愿，”夏洛克伸手接住他充满怒气的枕头随手扔到一边，懒懒地拉长了声音，重新闭上眼不再看他，语气无不嘲讽，“那你的意思是你去跟金并面对面，还?是尝试用你脑容量有限的大脑去思考地球上的法师到底住在哪？伟大的斯特兰奇先生，你这?个婆婆妈妈的家?长形象是不是太入戏了？” “你知道?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看着沙发上那个一副“我什?么都听不见”作态的夏洛克，自动忽视了夏洛克嘴里可能蹦出来的惊人称呼的斯特兰奇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以免忍不住把这?个讨人厌的侦探揍一顿，冷静下来之后他甚至觉得每天都和夏洛克吵架的自己简直是脑子出了问题。 “ok，你还?需要多久结束？” 夏洛克的神色认真起来，他从凌乱的书桌上抽出一张纸，埋头补了几个内容上去。 “从曼哈顿西区53号废弃仓库到东区下水道?——他准备离开曼哈顿，三天之内，我会找到他。” “——避开金并和他的手下。” 把斯特兰奇翻过的乱七八糟的资料推到一边，夏洛克把手中的白纸贴在桌上，多张纸上凌乱的黑色线条拼凑在一起绘成详细的行踪图，他手指着莫里亚蒂最后出现的地方补充道?。 “fine，”斯特兰奇耸了耸肩，“我也会加快速度，希望我们?的小房东能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好好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吧。” “哦，但愿如此——”夏洛克拉长了声音嘲讽道?。 “你怎么总是对维吉尔这?么有意见？夏洛克，我想你该知道?是谁每天都无偿给你当保姆。“ “嘁。”夏洛克不屑地撇开眼，什?么都没说。 斯特兰奇想不明白怎么一扯到维吉尔这?个名侦探的态度就变得如此怪异，他把目光移向乱七八的桌面，联想到自己拿一烂摊子事，疲惫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过被两个房客担心的维吉尔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焦虑和内疚，事实上，他离开现场的那一刻就冷静了下来。 事实上，他似乎并没有对本?的受伤产生什?么情绪，或者说——这?种?微弱而?无力的情绪根本?无法影响他。 但是他知道?这?样是不正常的，普通人在自己亲近的人、或者说认识的人受伤时都多少会表现出关心或担忧的情绪，但他没有。 如同?高高在上俯视着人间的神明并不在意世俗之民的死?活，维吉尔隐隐觉得有时自己对周围一切的态度超脱了人类的范畴，更趋于旁观者的角度。 但他生来是一件武器、一个实验体，骨血中本?该刻入冷酷与漠然，似乎并没有什?么解释不通的地方，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他知道?本?受伤了，但他确实已经做到了在不暴露身份的条件下能够做的一切，更何况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抵抗着他的法术，就如同?他为斯特兰奇治疗时一样——这?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与他自身的怪异一起。 他隐约有一种?直觉——这?一切将在他找到传说中那位至尊法师后得到解答。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去医院看望受伤的本?。 医院的灯光惨白又?冰冷，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雪白的墙壁与蓝色的座椅，步履匆匆的人们?面上带着难以摆脱的悲伤与忧虑，命运的残酷与无情在这?里无所遁形。 第56章 他踏出电梯，彼得坐在不远处急救室前的长椅上，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维吉尔却能感受到他内疚又?自责的情绪，不需要读心。 “彼得？”他轻声开口。 听到声音的彼得慢半拍地抬头，水雾迷蒙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眶和鼻尖泛着红，似乎刚刚哭过一场。 “维吉尔？”他无措而?茫然地注视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和本?，”他俯身擦去彼得眼角的泪水，语调温柔又?和缓，“梅一会儿就来。放心吧，本?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flare——他救了本?，我很感激他，”彼得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很小，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他正好路过……我想我可能就失去本?了。” “如果不是我选择了袖手旁观，本?也不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的神色痛苦而?自责。 “一切都会好起来，彼得。”维吉尔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有机会的话，下次再当面向他道?谢吧。” 他没有说什?么“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他不在场，或许这?真的会成为一个悲剧——因为彼得·帕克的漠视造成的悲剧。 彼得注视着维吉尔与他交握的手掌，那是温热的、关怀的，也是担忧的，向他传递着力量与勇气。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显示“手术中”的红灯，闷闷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维吉尔，如果拥有了非常人所能及的力量，是不是就应该去帮助他人呢？就像斯塔克先生、队长……或者是闪烁一样。” 过了似乎很久，彼得突然开口问。 “彼得，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维吉尔目视前方，似乎回?忆起一些遥远的往事。 “古时的诗人曾说过：不要将你的心定在转瞬即逝的事物上，因为底格里斯河在哈里发的荣光消失之后，仍然从巴格达奔流而?过；如果你手中富裕，就像枣树一样慷慨吧；但若是你无物施舍，那就做一个自由之人，就像柏树那样。” “彼得，有能力与富裕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如果你有了能够帮助他人的能力，你当然可以选择去帮助他人，践行善良与正直；但这?并不意味着像你我、这?个世界上无数人一样的普通人不能够有所作为，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要知道?——真正的善发自内心，而?不在多么惊天动地的举措。”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彼得身上，紧了紧自己握着他的手，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成为一位——英雄呢？你怎么看？” 彼得犹疑地问。 维吉尔有些讶然，却也在意料之中。 “那很危险，彼得，”他似乎有些不赞同?地说，彼得连忙抬起头来注视着他，带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毫无疑问，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他们?的亲人，反派可不像他们?一样讲道?理，他们?卑劣下流、恶毒残忍，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无辜者的生命。与他们?博弈——这?是一件危险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挑战。” “但成为一位英雄，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真心帮助他人也好，只是希望得到他人的赞誉也好，做出这?个选择的人，都无疑是伟大而?值得敬佩的人，因为他们?在选择担起‘英雄’这?个称号时，也义无反顾地承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个人的、亲友的、陌生人的、全世界的。” 维吉尔想起他的父亲。 “他们?永远值得我们?敬佩，他们?是黑夜中的灯塔，永远提醒着我们?：无论世道?有多么混乱无序、黑暗绝望，也始终有人会挺身而?出，为自由、爱、勇气、光明——这?世间值得我们?去热爱的一切而?奋斗，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英雄本?身，就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并心生向往的词语。” “维吉尔……也是这?么想的吗？对英雄也很向往什?么的。” 维吉尔愣了愣，眼神晦暗。 “或许吧。”他淡淡地说。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本?叔的话语与维吉尔的声音交融，在彼得耳畔萦绕。 他注视着维吉尔，紧张与不安缓缓褪去，眼神由迷茫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想——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维吉尔坐在长椅上，注视着彼得起身去安抚梅姨的身影。 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却又?的确与之前有所不同?——那个清瘦的背影里，多了一切名为责任的东西。 他知道?，从今夜起，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彼得拥有这?份力量，他做出了选择。 梅走过来，维吉尔站起身，这?位美丽而?坚韧的女?性眼中含泪注视着他，最后将他和彼得一起拥入怀中。 “你们?还?没事就好……我的孩子们?。” “梅，”维吉尔吻了吻她的侧脸，“本?一定会转危为安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如此笃定地说着。 “是的，”梅看着他，“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40章 charles congratula…… “本?叔还好吗, 彼得？”维吉尔对站在门口踢着石子等他的彼得挥了挥手，“很?抱歉昨天走的太早了，没能?陪你?们等到最?后。” “本?叔没事, 医生说送去的很?及时，当时就在现场的闪烁也帮了大忙, 子弹离心?脏只有一厘米多了, 如果不是他的魔法, 我?想或许本?不会这么幸运，”彼得面上带了点?轻松的神色, 似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维吉尔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我?和梅都很?感?激你?能?够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来到我?们身边。” 那?双琥珀色的眼里充满信任与感?激，让维吉尔的神色也柔软起来。 啊, 说了和洛基一样的话, 好像他最?近总是被?人?发感?激卡呢。 维吉尔这样想着，拥抱了一下彼得，给了这个男孩安慰与力?量。 “我?的荣幸, 彼得。” “男孩们，要去学校了吗？”梅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和对面说了两句话后艰难地挂断电话，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下台阶跟他们打招呼, “希望你?们玩得开心?，我?得去医院照顾我?们可怜的本?了。” 她把东西?放在地上，热情地给了两个男孩一个额吻。 维吉尔浅浅地笑着, “代我?向本?问好，亲爱的梅。” “当然，“梅微笑着, “替我?的男孩们向本?问好。” 目送着梅坐上出租车一路远去，维吉尔和彼得坐上校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到了学校。 平平无奇的学校生活开端。 原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准备找彼得麻烦的弗莱舍对上正在与彼得交谈的维吉尔状似不经?意间斜睨过来的视线后神色倏然一变，若无其事地拐了个弯离开了这里。 “哇哦……”彼得感?叹了一声，“弗莱舍今天好像和以前都不太一样。” “actually，”内德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从几天前他就开始不太一样了。” “不管怎么样，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不是吗？”维吉尔依旧温温和和地笑着，眼中划过意味不明的冷光。 内德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内心?飞速闪过“白切黑”这个网络流行词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默默把“千万不要惹维吉尔”提到了应当避免的事top1。 虽然说他的好同学傻白甜彼得·帕克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可是亲眼看见维吉尔是怎么云淡风轻地让弗莱舍乖乖低头认错的。 小巷、惨叫、躺在地上的橄榄球队队员们，以及看上去纤细又脆弱、但毫发无伤甚至游刃有余的维吉尔。 极具反差与冲击感?的一幕，甚至是会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在正常运转的状况。 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内德注意到他无意间瞥过的视线——那?了无生气如同机器般冰冷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他藏身的角落，整个人?就像被?从里到外全部看穿了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 他确信维吉尔看见了他。 索性维吉尔很?快就移开了眼，后来也没单独找上他说些什么，两个人?都索性略过了这个并不怎么美妙的意外。 内德·利兹可深知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让人?苦恼的实验课！”内德的手指顺着课表向下滑动?，最?后抱头发出痛苦的哀嚎。 “呃……”彼得深知内德是在为什么而?烦恼，毕竟他们以前可是只能?相互抱团组成小组的透明二人?组，“不如你?和维吉尔一组吧？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内德和维吉尔毫无反对意见地同意了彼得的提议，甚至没有对他的反常发表任何疑惑，这让彼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良心?不安。 第57章 彼得·帕克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他得小心?翼翼地瞒着维吉尔和内德。 他在维吉尔和内德的后排捣鼓着各式各样的化学样品和仪器，白色的、粘稠的丝状物质在试管中逐渐成型，彼得有些苦恼地搅拌着这一坨不明物质，从旁边向前看了看维吉尔行云流水的动?作，不过看上去好像有些奇怪。 “韧性、黏度、延展性……no.” 他喃喃自语，维吉尔举起试管，看着无色的溶液逐渐变为澄澈的浅蓝色。 试管映出他面上并不明显的笑意。 “呃……维吉尔，”内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我?记得试管里的溶液不能?超过试管体积的2/3？” “yep，”维吉尔点?了点?头，从试管架上取出另一只试管，“4/5，放心?，这次实验配置的溶液没有腐蚀性。” 虽然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他也没担心?维吉尔的操作，毕竟大佬们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行为也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说回来这其实完全是在乱搞吧。 内德小声嘀咕。 然后他就看着维吉尔把手里的溶液精准地分成了两管，趁老师不注意转身放在了彼得的试管架上。 ——好吧，内德这下完全住嘴了。 正在埋头改进蛛网配方的彼得注意到维吉尔的实验，把桌肚里的实验残余往里推了推，感?激地抬起头来。 “不管是在做什么，也记得要认真上课哦，彼得。” 维吉尔笑着说，内德一脸“我?懂你?”和“磕到了”的表情，转过头去捣鼓下一个实验。 “好、好的！” 彼得紧张得额头都快冒汗了，在维吉尔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开始纠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 而?这一纠结就持续到了放学。 两人?背着书包迈出校门，彼得正在纠结应不应该问维吉尔那?个问题，就看见一个小男孩直冲冲地跑过来。 “你?、你?好！”有着和彼得同款棕色小卷发的男孩声音有些紧张，结巴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哦，一个小男孩，他是干什么的？”彼得问，“是来找你?的吗？” 维吉尔点?了点?头。 “很?抱歉，彼得，看来今天你?得一个人?回家了，可以拜托你?帮我?把包带回去吗？” 他取下耳钉放进书包里，歉意地朝彼得笑了笑，彼得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才五六岁的小男孩，劫后余生般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维吉尔，彼得·帕克超擅长一个人?回家，那?么再见。” “再见，彼得。” 彼得接过他手里的包，飞也似地离开了学校门口，维吉尔回过头，蹲下身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 “下午好，小汤姆，找我?有什么事吗？” “哇！”汤姆激动?地惊呼一声，脸有些红，“漂亮大哥哥好厉害！” 哦，好吧，漂亮大哥哥，看来让他来的那?位先生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维吉尔失笑，站在角落里的两个人?也不由得笑了笑。 汤姆呆呆地看了他半天，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肉嘟嘟的脸蛋。 “我?想起来啦！那?个……校长找你?有事啦——就是特别温柔、特别好看的——” “——查尔斯校长。” 维吉尔微笑着接上他的话。 汤姆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漂亮哥哥要来吗？” “我?想我?会的，不过在这之前——” 维吉尔走向一侧低调而?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弯下腰礼貌地敲了敲车窗，耐心?地等待着回应。 “斯塔克先生？” 他笑着，蔚蓝的眼里酿出喜悦而?清澈的光。 “——被?发现了，托尼。”伊森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微笑着回头看向坐在后座上的托尼，“你?输了。 哈皮第二次正面见到托尼口中天上地下举世第一的宝贝维吉尔，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 “fine.”托尼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并不因自己输了赌约而?有特别的反应，他向前俯身从担任司机的哈皮兜里摸出五十美元塞到伊森手里，摘下墨镜，碧蓝色的眼直勾勾地看向维吉尔。“甜心?，会很?惊讶在这里见到我?吗？” 他的笑容自信而?明亮，洋溢着斯塔克式的骄傲，胸前蓝宝石的胸针闪着光，维吉尔的目光短暂地停顿了一瞬。 幸好他们停车的地方足够偏僻，不然这张英俊又迷人?的脸庞出现在车窗后的一瞬间就该引起富豪先生遍布全美的粉丝们激动?而?高亢的尖叫了。 “哦，亲爱的，别用那?样充满喜悦与信任的表情看着我?，我?会认为你?被?我?迷倒了——毕竟斯塔克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他的魅力?。” 他开玩笑地说。 维吉尔打量着托尼，他似乎总是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并且把自己打扮的迷人?无比。 浅灰色的西?装与暗色的衬衫，难得系的规规矩矩的黑色领带，看上去冲击力?十足。 维吉尔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侧脸，“所有人?都爱您，我?也不例外，斯塔克先生。” 托尼努力?压下自己因为得意和高兴翘起的嘴角，抛给伊森一个高傲的眼神，翘起来的孔雀尾巴根本?压不下去，伊森冲坐在驾驶位上的哈皮无奈地耸了耸肩。 “真高兴我?们的小王子也能?这么觉得，我?就知道斯塔克的魅力?无人?能?挡。好了，告诉我?我?们的小王子今天下午要去哪里才必须来和他亲爱的斯塔克告别？” 托尼·斯塔克当然是聪慧而?敏锐的，他知道自己久别重?逢的维吉尔最?近和变种人?有些来往，也隐隐猜到了他今天要去干什么，更何况——那?位大名鼎鼎的变种人?教授还亲自致信，语气礼貌而?委婉地请求借走他家小孩儿一个下午、或者一天。 就冲查尔斯那?句他家小孩托尼也一万个同意。 让自家小孩儿去别人?家做客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最?多一天，如果有什么别的心?思必须监护人?在场，成功的资本?家如此说着，与另一位资本?家达成了友好协议。 “有一些事情需要查尔斯教授的帮助。” 只不过是一些事情必须被?提及，而?一些过往必须被?记起。 维吉尔注视着托尼，滴水不漏地说着，没透露出半分自己的真实目的。 但托尼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维吉尔从未欺骗过他们，目前来说最?出格的举动?也不过是在初次见面时隐瞒了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 从那?次谈话过后，托尼就知道自家可怜兮兮的小孩其实没有与他相关的一切记忆，因此也不怎么经?常出现在他面前，免得自己给他带来压力?——即使托尼恨不得把维吉尔拉去所有人?面前高调地宣称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小孩。 事实上，他确实已?经?在一些人?面前隐晦地炫耀过几轮了。 “reasonable.”托尼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早点?回家，我?仍然是那?句话：斯塔克大厦永远为你?敞开，随时随地。” 维吉尔注视着他碧蓝色的眼。 眼前人?的态度是漫不经?心?的，但他能?够瞥见他高贵的灵魂。 人?们常常关注托尼·斯塔克俊美的外表、多金的家世、风流的过往、桀骜不驯的个性，但似乎总是很?少注意到他如同金子般闪光的内心?——他的理解、他的通达、他的柔软与悲悯、坚毅与决心?。 “love you always.” 维吉尔轻声说，他直起身，看着哈皮踩下油门绝尘而?去，也让托尼含着笑意的眼离开他的视线。 “we too.” 黄昏的风捎来托尼的回应。 轻声的呢喃似落日时分温暖柔和的光芒，随风轻柔地拂过耳畔，让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涟漪。 维吉尔回到原地，牵起乖巧地站在原地的汤姆的手走进旁边人?迹罕至的巷子里。 坐在轮椅上的人?有一双相当漂亮的蓝眼睛，那?双如天空般澄澈的天蓝色眼睛温和而?包容地注视着他，让人?感?到如春风拂面的柔意。 他身上的气质是那?样的独特而?迷人?，即使没有头发也无法损失分毫，那?种深入骨髓的悲悯与善良不会轻易被?人?察觉，却无声地存在着，向人?们显示着他的信念。 查尔斯·泽维尔，最?具名气的变种人?领袖之一，与他并列的是那?位小道消息中常常爱恨交织不清不楚的鹰派领袖万磁王。 维吉尔对上他的眼睛，食指和中指并拢，右手上移，缓缓地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一个极具代表性的的动?作。 “查尔斯教授，久仰大名。” 他微微笑着，直视着查尔斯的眼睛，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第58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59章 查尔斯面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微微抬头，扫过面带好?奇的x战警们。 波比缩在角落里，安静如鸡，生怕自己抬眼就对上维吉尔和?查尔斯同款含笑的目光。 “当然是泽维尔学院的客人。” 查尔斯的回答十分官方，让所有对答案翘首以盼的人都失望地叹了口气，同时生出一种果然会这样的想法?。 ——就知道教授会这样说。 众人失望地散开，却被查尔斯的声音制止。 “如果今天大家都没有事干的话，不如去学校后?山补种被你们训练殃及的树怎么样？” 温柔的、不容拒绝的声音传入耳中，让所有人都哭丧着脸苦哈哈地往后?山走去，汤姆则被火人领走了。查尔斯和?维吉尔一行人看着他们垂头丧气地离开，调换了方向朝办公室行去。 途径了琴·葛雷所在的校内人工湖。 琴·葛雷合上手里的书，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向查尔斯，如烈焰般灼热耀眼的红发闯进他们的视线。 “教授，这位是？” 她看向维吉尔，讶然地发现自己没办法?感觉到?他心里的想法?，好?感瞬间上去了不少。 琴·葛雷是强大的变种人，却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她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听到?别人内心的想法?，也因此她总是一个人停留在安静的地方一个人看书，避免自己的能力对他人造成困扰。 “维吉尔·莱曼，很?高兴认识您，葛雷小姐。” “叫我琴就好?，你是教授的朋友，不必如此生疏。” 两人伸出手交握，一触即分。 “您是位相当美丽而强大的女?士，琴小姐，”维吉尔微笑着，语调柔和?，“掌握力量并?非过错，我们是力量的主宰。” 他的手掌在琴面前虚虚划过，金色的光芒隐于掌心，只有站在他对面的琴能够看见?。 维吉尔收回手，周围隐于空气中躁动的火红色因子伴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沉寂下去，安静地回归到?琴体内。 琴感到?自身?的变化，更加惊讶地看向维吉尔，作为凤凰之力的拥有者，她自然感受到?了体内力量此时的状态，那是与过往如火山喷发前的压抑着的平静不同的温顺与平和?。 完全为她所用?的凤凰之力，这在过往被视为不可能的场景就这样上演，琴心念一动，腾空而起漂浮在上方，指尖火红的光芒流转，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涟漪，水柱冲天而起，而后?在空气中碎裂蒸发，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她从衣领上取下烈火般灼热的胸针，火红的凤凰振翅欲飞。 “这份礼物送给?你，我的朋友。”琴来到?他面前，把精致小巧的胸针别在他米白色的针织衫上，扬起一抹明艳动人的笑容。 “这只是暂时的，琴小姐，”维吉尔微微错开眼，注视着她火红的发丝，“只有您真正意识到?这份力量的真谛，它才完全地归属于您。” 魔法?的流动告知他，这份力量原本?并?不属于琴·葛雷，但?它心甘情愿地受她驱使，只是琴尚未意识到?这一点。 她身?上有着无尽的潜力。 但?她自己并?不能很?好?的运用?自己的力量，至少在此之前她所动用?的力量相较于自身?真正拥有的力量不过是沧海一粟，长此以往只会造成灾难，但?假使她真的能完全掌控这份力量，她将?成为x战警最强大的底牌。 ——凤凰女?，琴·葛雷。 而唯有浴火重生后?，凤凰才能涅槃。 “我想我会的。” 琴自信地说，那张素来美艳的脸上闪烁着坚定?而耀眼的光芒。 几人简单地聊了两句，还是琴率先提出了告别。 “看来琴很?喜欢你，她一般不会把自己的东西送给?第一次见?面的人。” 查尔斯微笑着说，目光温和?而包容。 “不过你最好?别把这件事情告诉斯科特。”汉克插嘴道。 “哦，“查尔斯面上笑意更深，“的确如此，不过或许斯科特得反思反思自己到?底是哪点没做好?。” “琴小姐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准则，我也十分荣幸能得到?这样的礼物。” 维吉尔笑着说，推着查尔斯跟在汉克身?后?到?了学院里的实验室。 “事实上，我这次来是为了在九头蛇基地的两个变种人，”维吉尔坐在高脚凳上，撑着下巴看着查尔斯，趁着汉克做基因鉴定?的间隙开口，“旺达·马可西莫夫和?皮特罗·马可西莫夫兄妹。” “您可能没听说过他们，因为他们的资料即使在九头蛇内部也是加密的存在——以不知名力量改造得到?的秘密武器，和?我同种性质的存在。他们的养父母死于一次恐怖袭击，至于亲生父亲，我想您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维吉尔轻描淡写地提起自己的过往，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查尔斯注视着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埃里克·兰谢尔。” 他公布了答案，查尔斯温温柔柔地微笑了起来，却让一旁的汉克默默地往旁边又挪了挪位置。 教授一看就生气了。 保重，埃里克。 “我一定?会在合适的时机告知埃里克这个好?消息的，”查尔斯微笑着说，对某人轻微的不满被对马可西莫夫兄妹的担忧盖过，“他们现在还好?吗？” “目前九头蛇不会他们外出执行任务，至少两年?内不会。”维吉尔笃定?地说，“和?琴一样，旺达所拥有的混沌魔法?并?不稳定?，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可能突然爆发，皮特罗是她的锚点，暂时他们不会出任何意外。” 在九头蛇基地，没人会比维吉尔更清楚这对兄妹的状态和?过往——gt计划，全称“the greatest talent project”，旨在创造最强大、最完美的变种人，而赛琳娜曾任gt计划的领导人员，维吉尔自身?也曾经接手马可西莫夫兄妹的基因样本?分析，更何况他们是一同从训练场走出来的、另类的战友。 “多谢你带来的消息，我们会想办法?尽快营救他们的。” 查尔斯感激地看着他，很?郑重地弯下腰向他鞠了个躬，惊得维吉尔连忙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扶着他。 “这是我该做的，查尔斯教授。” 维吉尔深深地注视着他，眼里的动容没能逃过汉克与查尔斯的眼睛。 这就是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他想，一直致力于变种人和?普通人和?平共处，从不放任任何一个可能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受苦的变种人，也从不放任被迫害的变种人因为被仇恨裹挟而毁掉一生。 温和?宽容的、意志坚定?的、心胸宽广的，甚至是天真得有些可笑、却让人忍不住动容的总是被人们忽视的英雄。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才让这个冰冷而黑暗的世界逐渐温暖而明亮。 这也正是他所想要守护的，即使不自量力，他也会拼死守护这些闪着光的灵魂、这个璀璨温柔的世界。 “如果您需要帮助，请随时联系我。” 他也十分郑重地说。 “你还远不到?应该参与这些事的年?纪，”查尔斯笑着，接过汉克递来的鉴定?报告，低下头去，声音顿了一顿，“这些事情就请交给?我们吧。” 他面色如常地把手中的鉴定?报告递给?维吉尔，浅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维吉尔的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 只可惜，维吉尔只是冷静地看完了这份报告，将?它推到?一旁的茶几上。 他没对这份报告发表任何看法?，甚至是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出现，就继续谈起了马可西莫夫兄妹的事情——直到?最后?他即将?告别的时候，查尔斯才出声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或许不愿意接受你的过往，维吉尔，”他诚恳地看着维吉尔，“但?我想你应该留在这里，不仅因为你是变种人，也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知道我们都将?爱你。“ 维吉尔顿下脚步，他转过身?，注视着查尔斯。 他知道，查尔斯提出这样的建议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因为他是一个变种人，也因为父亲的责任——即使他的诞生与查尔斯毫无关?系、即使他确实不受变种人抑制器影响，呆在自己的同类身?边也总是最安全的，更何况x战警确实足以帮他拦下大部分的九头蛇。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也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拥有各种特殊能力的变种人们在这里和?平相处，每次看到?都会让人感慨这个世界如果真的这么平和?而宽容就好?了。 但?是—— 他把目光投向这座庄园、这栋城堡。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样的。 特殊总会绽放美丽、带来强大，同时也会滋生罪恶与恐惧。 力量总是那般动人，却也那般惹人畏惧。 正是因为特殊，所以危险和?排斥也相伴而来，让所有的特殊陷入如履薄冰的境地——变种人如此，超级英雄也是如此。 第60章 正因如此，这座堡垒才只是一座堡垒，一座保护变种人们不受外界伤害的象牙塔。 但?总有一天，当变种人越来越强大，人类越来越势弱——甚至只是他们稍显颓势，变种人与人类的分歧就会一夕之间爆发。那时人类将?无法?再容忍变种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如同无法?容忍一颗尖刺在他们的血肉之间野蛮生长。 “查尔斯教授，”维吉尔微笑了起来，如同春水化冰，明亮而柔和?，却也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与执着，“总有一天，我们都将?面临选择——选择是否去保护、去战斗、去改变、去相信自己相信的一切。”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如同穿过云层看见?宇宙中明亮的恒星。 “我相信变种人的未来，正如我相信这个世界的未来。” 查尔斯有些愕然、又有些了然地看着他，缓缓地笑了起来。 是他低估了维吉尔的决心，也没能看见?他比夜空中闪烁的星光更加耀眼的灵魂——他对这个世界有着最纯真炽热的爱，也对未来抱有最坚定?而美好?的信念。 “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一切，维吉尔，”查尔斯看着他，目光温柔，“如同斯塔克集团，泽维尔学院永远是你的后?盾。” 维吉尔俯下身?拥抱查尔斯，在他的耳边问了一个问题。 查尔斯笑了起来，“如果你要问这个问题的话，恭喜，我恰巧知道答案——在冰天雪地之中、喜马拉雅之巅。” “——至尊圣所。” 第42章 hello，spidy congra…… 维吉尔挥别非要送他到家门口的汉克, 推开门进去就看见闹了别扭坐在沙发上互相生气的夏洛克和斯特兰奇。 虽然平常对两个人?的争吵都只是?作壁上观，维吉尔也还是?不怎么明白这两个人?怎么相处了这么几天了还老是?像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相互生气，说出?去可能内德都不乐意信他。 “两位先?生, ”维吉尔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回头看着他们, “请问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动作和表情都十分同步地哼了一声。 看见这副样子, 维吉尔隐隐有了些猜测, 他笑容有些无?奈，挨个俯下身去拥抱了他们。 “好啦, 两位先?生，不要老是?因为我吵架，”他微笑着说，心情看上去很愉悦, “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大概？” “你?面上的表情可并不那样说。”夏洛克拧着眉说。 “因为这说明我们不仅仅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亲爱的夏洛克先?生，十分荣幸能得到您的认可, ”他彬彬有礼地欠身，“当?然还有斯特兰奇博士。” 他把目光投向斯特兰奇，走到他的身后，在电脑上调出?一个页面, 视频上显示着一个街角的监控，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打开房门走出?院子，在路口左右环视了几眼后快步走开。 “他叫乔纳森·潘伯恩, ”维吉尔抢在斯特兰奇开口询问之前说，并且调出?另一则已经尘封许久的消息，“您认识他。” “脊椎完全性?损伤, 他曾经多次向您请求治疗，但您没有同意，”维吉尔碧蓝色的眼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也很平淡，没有抱怨，也没有责备，甚至隐隐有些安慰的意思，“我跟他已经预约了明天晚上的见面，见到他，我们就能够确认奇迹所在之地。” “你?跟他说了你?是?为了我去找他的？”斯特兰奇声音有些艰涩，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折射出?浅白色的灯光。 “当?然，”维吉尔微笑了一下，“我们总得道清去意，请别担心，这并不是?什么很艰难的事情，now，请把我的电脑让给我吧。” 维吉尔把神情恍惚的斯特兰奇从电脑前赶走，一脸嫌弃的夏洛克在接受到他的眼神示意后不情不愿地跟着斯特兰奇上了楼。 维吉尔动作熟练地打开九头蛇的内网，敲了敲键盘，发送了一条消息出?去。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及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接近成功，身份伪造已完成，申请配合。】 回复来的很快，几乎是?消息发出?的下一秒就发了过来。 【收到，报男爵处理。】 几分钟后，他收到另一条消息。 【亚历山大·皮尔斯部申请合作成功，等待下一步指令。】 亚历山大·皮尔斯……神盾局吗？ 他碧蓝的眼里掠过一丝暗芒。 这个自诩“正义”的组织，又是?如何千疮百孔呢？ ——在托尼·斯塔克与他们尚有合作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维吉尔面色冷峻，坐在沙发上，浅白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 第?二天晚上，维吉尔和斯特兰奇按约定时间到达了预订的餐厅，带着棒球帽的乔纳森·潘伯恩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低头玩着手机，在维吉尔敲了敲桌子后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在看到斯特兰奇的面容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潘伯恩先?生，您好。” 维吉尔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在斯特兰奇坐下后自坐在他旁边，冲潘伯恩露出?一个微笑。 “非常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我们，那么一切长话?短说，在尼泊尔——或者说卡玛泰姬，是?否存在能够治愈您的力量？” 潘伯恩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和自从进了餐厅后就一言不发的斯特兰奇，点了点头。 “只要你?们能够找到卡玛泰姬，斯特兰奇先?生的手或许就找到了希望。” 维吉尔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旁边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桌人?齐齐转头看向窗外，一个红蓝色的身影正追着一个极速奔跑的中?年男人?从窗外一晃而过，手中?拽着的白色蛛丝被维吉尔看得一清二楚。 维吉尔看着这个穿着红蓝双色制服的新超英把中?年人?一脚踹到地上后把他手里的包拽出?来递给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年轻女士。 他似乎还看了这边一眼，差点跳了起来，就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荡着蛛丝一路跑走了。 ……那个方向？ 维吉尔微微蹙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一带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今晚要去的地方——莫里亚蒂的手下或者他本人?和纽约地下□□势力接头的地方。 没想到这位马甲薄的像纸一戳就破的新生超英运气这么背，维吉尔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只能跟潘伯恩匆匆告别后和斯特兰奇走出?了餐厅。 坐在靠椅上的潘伯恩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身影，似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有些无?奈地闭上了嘴，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品着，看向纽约明亮的灯火。 他到卡玛泰姬走了一趟，得到拯救的不仅是?身体，或许也有在城市的烟火浮沉中?日渐焦躁的灵魂。 他并不埋怨斯特兰奇当?初没有接受他的请求，如果他真的为他做了手术，或许他还无?法窥见那个绮丽绚烂的世界一丝一毫的痕迹，但斯特兰奇偏生拒绝了他所有的请求，让他最?终踏足卡玛泰姬，这可能是?所谓的时也命也， 就这样也很好，那位斯特兰奇医生看来也已经找到了值得信任的同伴，虽然年纪有些小，但这都无?关紧要。 他知道他们一定会去卡玛泰姬，因为现在的斯特兰奇和当?初的他一样，他们都是?紧紧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旅人?，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哪怕这希望荒诞又离奇，无?情地颠覆了俗世的世界观。 维吉尔担忧地和斯特兰奇告别，目送着他坐上出?租车一路远去，而后拐进巷子里换上九头蛇为他量身定制的作战服—— 【计划之二：作为纽约新出?现的超级英雄打入复仇者联盟内部。】 就是?因为这条看上去一点也就充满浓浓二五仔风格的指令，stalker这个称号首次在曼哈顿打响名声——作为和flare同时出?现的神出?鬼没的超级英雄。 九头蛇自然会好奇flare的真实?身份，不过维吉尔可没这么愚蠢地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透出?去，只是?语焉不详地敷衍了两句。 新鲜出?炉的义警套上自己的长风衣，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穿行，不过地上跑的到底还是?没有天上荡蛛丝的速度快，等他到达现场的时候这位新超英已经和地下势力缠斗了有一会儿了。 动作灵巧敏捷，力量似乎也相当?客观，但是?毫无?经验，对打时除了硬莾毫无?策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维吉尔简单地做出?判断，把在一边看戏的夏洛克按在角落里后从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他如黑猫般轻盈无?声地跃上窗台，遮挡住仓库里的月光，也因此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 维吉尔不在意地撩了撩头发，心情其实?挺不错地打了个招呼。 “stalker，向纽约的黑夜狂徒致以敬意。” 他拉长语调，将?右手置于胸前颇具绅士风度地微微低头示意，风衣下摆顺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弧线，如同中?世纪的贵族般漫不经心而自带气场，不过由于地理优势，怎么看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息。 第61章 夏洛克早就知道维吉尔并不总是?温和有礼，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维吉尔相当?张扬而肆意向他们报出?自己的名号，注意到他确实?和那位纽约首富有着相似之处。 “hello？”维吉尔侧身躲过被激怒的□□成员射出?的子弹，用一种轻飘飘的、听上去就很让人?恼火的语调慢悠悠地开口，“为什么大家不采取和平一些的方式解决问题呢？上来就喊打喊杀的，这可不利于纽约文明市貌建设。” ——至少可以跟托尼·斯塔克一样一句话?就把人?点炸、让人?厌烦，夏洛克面无?表情地想，但哪里是?不一样的。 维吉尔曲起一只胳膊支撑着自己的下颔，另一只手中?小巧的黑色手枪在月光下泛起冰冷的光芒。 他转了转手枪，做出?一个扣下扳机的手势，还有些恶趣味地配了个音效。 “砰——”他拉长声音，未被面具遮挡的唇勾起一个暧昧而危险的弧度，“猜猜谁会倒下？” □□与地面碰撞沉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心头一跳，齐齐回头看向声音发源地，最?开始对维吉尔射击的人?倒在地上，没有一丝血迹，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足够恶劣的心理战术，夏洛克皱了皱眉，浅色琉璃般的眼珠转了转，看向活像个反派的维吉尔。 ——有什么在无?声中?发生了变化。 他死死地注视着维吉尔，仿佛要从他周围一片虚无?的空气中?找出?让他不知不觉地展现出?这样邪肆而随心所欲的一面的源头。 “啊呀？”维吉尔状似无?辜地偏了偏头，从窗台上翻身落下，足尖点地无?声地落在地面上，“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呢。” 话?音未落，他就如暗夜之影般迅疾而无?声地从人?群中?略过，在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新超英一起对犯罪分子实?施了正义的制裁。 “呃……”穿着红蓝制服的新超英支支吾吾地开口，看上去有点不大敢惹这个一股子反派味的超英，“stalker，我是?说……你?真的开枪了吗？” 维吉尔干脆利落的把人?打晕了扔在一边，旋身避过对面一头敲来的铁棍，按住肩膀给了对面的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诶？”他用着一种带着点好奇和无?辜的语调，仿佛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当?然是?假的啦，就算真的开枪的话?，弹夹里也不会装实?弹的啦，我还没这么反派啦。” 一口气提在喉头的新超英总算放松了点，不过看得出?来还是?有些紧张。 虽然他听说过stalker和flare的名字，也知道他们可能是?搭档，不过他没想过这位“潜行者”的作风真的像传闻中?这么炫酷。 ——完全是?人?间杀器了好吧。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很知分寸没开口吐槽，毕竟自己也才第?一面见到这位义警。 精准地从人?群中?拎出?了假死躺地的莫里亚蒂，维吉尔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在发疯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跟自己的临时搭档道歉。 “非常抱歉，吓到你?了吗？” 临时搭档连忙摆手，看上去就是?受到了惊吓的表现，“不用不用不用！”他的声音弱下去，“……不过还是?有点吓人?的吧，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窗户那里了。” 看见他这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维吉尔莞尔一笑，冷峻的气场一瞬间柔和下来，隐隐约约还带上点温柔的意味。 “我下次会注意的，你?是?新出?现的义警吗？” “呃——那个——”新搭档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看来是?在临时编造一个称号呢，维吉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i am spider-man.” 他最?后听见这位穿着红蓝色制服的义警说，软的不像夜间活动的超级英雄的声音坚定而清晰。 “蜘蛛侠，”他说，“很高?兴认识你?。” 他碧蓝色的眼里泛起涟漪，最?后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 彼得，很高?兴能重新认识你?。 第43章 partner congratula…… 和蜘蛛侠一起把?地上躺着的黑/帮分子交给邻近的警局并且在登记人员惊讶的目光扬长而?去后, 维吉尔和新认识的临时搭档一起坐在了吊桥顶上。 不过由于维吉尔没有能在高楼大厦间荡来荡去的能力?，他?只能借着吊索一路向上，最后握住蜘蛛侠伸出的手抵达了不算宽敞的平台。 冷淡又缱绻的月光照亮了这片小小的天地, 映出他?们拉长交织的影子。 维吉尔手撑在钢板上，护目镜下碧蓝色的眼遥遥眺望着灯火通亮的斯塔克大厦, 片刻后将目光移开, 又轻又浅地掠过城市中心璀璨川流的灯火。 紧张兮兮的蜘蛛侠僵在一边没说话, 还趁着维吉尔出神的时间匆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伪装。 “纽约是座很美的城市，不是吗？” 维吉尔轻声说, 语调柔和得像是在阐述一个美好而?轻盈、让人不愿醒来的梦境。 这座城市孕育着伟大与平凡，孕育着那些明亮而?坚毅的灵魂，孕育着新生?，孕育着希望。 它同时也包容着一些不那么美好的事情, 给了像他?一般的、这种阴沟里并不是很能见得光的存在一丝喘息之地。 他?很喜欢这座城市, 也同样爱着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无论是借过者，还是常驻者，比如似乎对什么都?不甚在意但比谁都?敏锐细心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再?比如那位如天边灼日高悬的托尼·斯塔克，又比如似夜星般柔和温暖的、平凡而?闪光的彼得·帕克。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蜘蛛侠身上，唇角的弧度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 蜘蛛侠隔着头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恼了片刻后也抬起头看了看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纽约——”他?顿了顿, “是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让它如此美丽，我想一直都?是如此：那些兢兢业业、平凡的、不凡的人为了这座城市而?奋斗拼搏，也因此, 它才能以这样美丽而?迷人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吧。” 华盛顿公园清澈见底的喷泉与水底散落的硬币，春日吹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与无人问津的小巷的第?一缕微风，闪耀着霓虹色泽、艳丽而?张扬的商店招牌, 来来往往着、行?色匆匆的各式各样的人们。 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展现着惊人的包容，新与旧、美与丑、新生?与衰落——都?平等地在这里发生?着。 维吉尔短促地微笑了一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平台边沿。 蜘蛛侠侧过头看着他?，目光从白色的护目镜一路下移，掠过他?高挺的鼻梁与优美的唇。 “你?明天还会出现吗？” 他?试探着问，并未期待得到一个答案。 维吉尔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最终遗憾地开口：“如果?有时间的话，或许会来吧，不过我倒是希望再?也不用当夜行?生?物行?侠仗义呢。” “如果?——呃，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也能一起行?动吗？” 蜘蛛侠局促地问，不过在问完这个相当突兀的问题后他?就陷入了显而?易见的懊恼与后悔。 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问出这个问题，好像潜意识里知道这个人值得信任一样——虽然他?觉得能够选择当一名义警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坏人，不过这种能够交托后背的信任还是来得太过盲目而?突然。 或许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轻浮又好骗的人一样。 他?沮丧地想。 维吉尔知道这副面罩下年?轻而?勇敢的英雄是谁，自然也能看出他?现在这副懊丧的皮囊下在想着些什么。 从某些方面来说的话，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他?侧过头笑了笑，没让蜘蛛侠看到自己的神情。 “啊……我的荣幸，蜘蛛侠——请多指教。” 维吉尔状似惊讶地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 蜘蛛侠似乎没觉得自己这个有些冒失的邀请能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听到维吉尔的话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接上了他?的话。 “诶？诶——好的！请多指教！” “……别太紧张呀蜘蛛侠，”维吉尔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虽然我的风评不太好，但我也并不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吧。” 蜘蛛侠焦急地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stalker，呃我只是太激动了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紧张，蜘蛛侠的语速比之前快了许多，换个人来可能只能一连串地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维吉尔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逗逗这个隐藏在面罩之下的年轻英雄——他?想或许他?确实有点恶趣味，尤其是在面对他单纯又善良的朋友时。 “当然，当然，”维吉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当然不会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抱歉。” 第62章 听到他说的话，蜘蛛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种微妙的既视感浮上心头。 “那就好——”他大松一口气，随后又像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站起身，“我、我得走了。” “你能自己下去吗？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看上去很焦虑，蜘蛛侠也没忘记这里是吊桥顶上，不是一般人能随便上来下去的地方。他关怀地看向维吉尔。 他看见自己未来搭档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语调柔和地回答了他：“谢谢你，我能自己下去——不过我还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你先回去吧，一路小心。” 心中诡异地升起一丝遗憾，蜘蛛侠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扔出去，做出一个发射蛛丝的手势固定好下一个锚点。 “啊！对了——如果你晚上来的话——在曼哈顿西区的5号仓库见面吧。” 正准备直接荡走，蜘蛛侠回过头，急急忙忙地补充。 “好的，蜘蛛侠。” 维吉尔微微颔首，目送着红蓝相间的身影一路远去，直至他渺小的背影没入纽约璀璨无边的灯火之中。 他收回视线，默默地凝视着在纽约夜空中分外显眼的斯塔克大厦标识。 足矣被称为地标建筑的大厦上“stark”的灯牌异常明亮，在周围众多摩天大楼的衬托下甚至更加夺人眼球。 他伸出一只手挡住“stark”的标识，片刻后又张开指缝泄出几丝遥远的光芒。 “……干什么呀。” 维吉尔维持着这个姿势看了很久，片刻后轻轻地嗤笑一声，把手放了下来，站起身背对着斯塔克大厦，凝望向无限延伸的、漆黑的海平面。 一片阒静之中，白日看来或温柔、或壮阔的大海在黑夜里只剩下令人望而生畏的不可测性，潜伏着不可捉摸的危险。 “……z003号「medley」正在通讯，请指示。” 维吉尔突然间抬起右手按住耳麦，他垂下眼帘，安静地倾听着耳麦另一侧的指令。 “指令已确认，相关记录即将销毁。hail hydra.” 维吉尔唇线紧抿，白色的护目镜遮住他晦暗难明的目光。他语调平淡而冷静地说，片刻后取下耳麦，白色的耳麦在空中划出一道无人可见的弧线，无声无息地落入水中。 “交叉骨、神盾局，还有九头蛇——” 维吉尔露出一个冷然的微笑，垂眸俯视着这座灯火通明的不夜之城。 “真是万分感谢，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得以见识你们到底是怎样一群牛鬼蛇神。” 维吉尔重新将目光投向吊桥上来往的车辆，从吊索一路滑下，安然无恙地落到地面。 四下无人，只有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侧边，一名面部轮廓深邃的男子靠在驾驶座车门，听见他落地的声音抬眸看了过来。 “……交叉骨，神盾局代号朗姆洛。” 维吉尔取下护目镜，跟他对视了一眼，语气笃定地开口。 “……medley？” 朗姆洛点了点头，他看了眼维吉尔，语调迟疑的开口——从严格意义上来说，「medley」代表维吉尔，却并不是维吉尔在九头蛇内部的代号，即使九头蛇内部所有人对他的称呼都是简单的、最能揭示这个实验体性质的「medley」。 “stalker，或者莱曼。”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 “ok——stalker，boss找你，我们走吧。” 朗姆洛耸了耸肩，拉开驾驶座车门，听着他冷淡的语调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虽然长得一点也不像，但这冷淡又漠然的态度跟那位有名的刺美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这一切和交叉骨没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负责把维吉尔带到前任神盾局局长、九头蛇成员之一的亚历山大·皮尔斯面前，之后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维吉尔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朗姆洛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自感慨这家伙比他母亲的性格还怪，就踩下油门一路朝着华盛顿的双曲翼大楼驶去。 车程漫长又无聊，维吉尔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朗姆洛偶尔偏头看向他，想起对方现在明面上的身份还是个高中生，内心充满了不平衡。 凭什么大家都是九头蛇他就得一个人打两份工，既帮这个上司跑腿又帮那个上司跑腿，他旁边坐着的这个却能在高中快乐摸鱼只是偶尔做个任务还有人接送啊？ 想到自己待遇比对方差还打不过对方，朗姆洛悲愤地控制着手中的方向盘把车漂移入库，自认为潇洒又炫酷地下车关门，领着维吉尔经过一道又一道安检，出示了不知道多少次证件，绕了无数个拐角，甚至还在其中一条过道撞上了鹰眼。 “朗姆洛？你带着的这位？” 鹰眼上下打量着维吉尔，和维吉尔对视一眼后两人微微颔首，最终将目光转向朗姆洛。 “stalker，皮尔斯先生的直属部下，之前在外面执行特别任务 。” 鹰眼刚刚结束任务回到纽约，还没听过坊间传闻，只是皱着眉看维吉尔，看见他年轻得过分的面容时更是眉心紧锁，不过似乎碍于自己并非皮尔斯编下成员，只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后转身离开。 朗姆洛见状皱了皱眉，心知现在让维吉尔得到尼克·弗瑞一侧过多的关注或许并不是件好事，加快了前行脚步，最终在银色的门前停下。 “我的任务是带你到这里，请进吧，皮尔斯先生在里面等你。” 他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维吉尔点了点头，敲了敲门，眼底飞快地掠过几丝嘲讽。 “请进。”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向维吉尔，片刻后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语调柔和地邀请他。 维吉尔迈步走进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第44章 mission congratula…… “请坐吧, 莱曼——可以这样叫你吗？” 皮尔斯语调关切，仿佛是素未谋面的长者温柔地关怀着后辈。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切的友善都不过是伪装, 潜藏在平静的海面之下的，永远是无休止的暗涌潮汐。 于是维吉尔也温和有礼地微笑了起来, 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 皮尔斯先生, 这是我的荣幸。我想母亲也是这样希望的，我们的命运紧密相连, 无论何时。” 皮尔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要辨别他面上的表情是真心还是虚意，片刻后缓缓地微笑了起来。 “亲爱的莱曼，你远比你母亲所描述的更加出色, 这么多年来一直让你在西伯利亚进修真是屈才了, 你本该有更加广阔的舞台施展你卓越的才能。” 维吉尔从还没坐热的沙发上站起来，态度谦逊而忠诚地单膝跪下。 “皮尔斯先生，组织的荣光即为我之荣光, 只要是为了组织献力，对我来说便不是屈才。” 皮尔斯笑了起来，起身扶起维吉尔，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掌。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 我和斯特拉克也不至于整天劳心费神了，和新朋友相处得怎么样？” 维吉尔目光一瞬间便冷了下来，然而面上依旧是一副乖巧又听话的模样, 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姑且算作相处的不错吧……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是吗……”皮尔斯陷入了沉思，看着他的目光更加满意，“那很好, 不过我们或许得为你和朋友们的相处制造一些阻碍了。” 维吉尔低着头等待他下达任务。 “请皮尔斯大人指教。” “很好，莱曼，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皮尔斯拊掌，满意地笑了起来，“最重要的任务你已经在执行了，接下来要交给你的是另一个小任务，资料我会让朗姆洛发给你，我相信凭借你的实力，这个任务交给你不过是大材小用。” 维吉尔恭敬地行礼，得到皮尔斯的准许后退出了房间，看向一旁看似在认真守卫其实在闭眼打盹的朗姆洛。 “皮尔斯先生先生说我的任务转接由你负责，可以走了吗？” 无论是朗姆洛在大桥接他时还是现在，他的语气都平静得毫无波动，让朗姆洛一度怀疑他不是个正常人，而是那群疯狂科学家瞎搞整出来的机器人。 不过这个想法太过离谱，朗姆洛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就扔到一边去了。 按流程把任务转接给维吉尔，朗姆洛按照惯例随便说了两句，带着维吉尔在基地里转了两圈之后把通过不明途径造假的特工证明扔给他就迅速走人了。 维吉尔坐在回纽约的动车上，正值凌晨的车厢里没有多少人，稀稀落落地坐在车厢的几个角落里。 第63章 他侧着头靠在车窗上?，飞驰而过?的列车掠过?凌晨也仍然灯火璀璨的夜景，灯光明灭交错着印在他的面容之上?，冰冷的车窗映出?他神情，冷峻而嘲讽。 清理所谓的反动组织残党，实际上?是清理九头蛇的叛徒吧。 卡迪亚·伍德，生物学?家，曾与赛琳娜一同负责实验体「medley」的改造，于四年前叛逃，后不知踪迹，直到两天?前才得到他的藏身之处——英国，伦敦。 而维吉尔的任务是，杀了他，并且带回他从实验室里带走的所有资料，时限是一周。 维吉尔明白，这次任务不过?是一次考验，一向意见不合的斯特拉克和皮尔斯针对他的忠诚度进行的一次考验。 成功则直接执行下一阶段任务，失败就?被?遣返回苏联基地，彻底洗个几次脑再从基地里放出?来继续执行任务，只是过?程里不知道?要夹带多少私货。 他今天?就?会动身，顺便带上?某个要去尼泊尔的医生。 或许他该跟自己认识的人说一声?，但只怕托尼担忧心大起要直接跟过?去，查尔斯如果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恐怕也不会同意。那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估计不会想这么快就?回到伦敦，告诉他也无所谓，但即使不告诉他他多半也能猜出?来自己去干什么；至于彼得和内德——两个天?真又单纯的在校高中生，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这么看来也不用担心太多，只要瞒住两位监护人就?好。 干脆先斩后奏算了。 随着到站的提示音响起，维吉尔也停止了思索，拿起放在一旁的档案袋，起身下了车。 站点离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维吉尔看了看时间，去周围的公园里走了走。 清晨的空气混杂着露水潮湿的气息，摇曳的树影在路灯的照射下轻轻摆动着，应和着风从远处捎来的话语。 他沿着公园小径走了一圈，最终回到了原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草坪怔怔出?神，直到天?光大亮，第一对来公园里散步的老夫妻出?现?在他视野中才匆匆离去。 简单地翻了翻自己的物什，发现?其实没什么需要带的，也没什么能带上?飞机的，维吉尔下到实验室里，在架子上?拿了块表戴上?，上?楼时恰巧遇到准备出?门的夏洛克。 夏洛克看着他的打扮皱眉，扭过?头去看从楼上?下来、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的斯特兰奇。 “你们要出?门？” 他拧着眉头问。 斯特兰奇把手上?的大衣塞进登山包里，下楼站在维吉尔旁边，有些讶然地看着他。 “我以为大名鼎鼎的苏格兰场救世主不会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夏洛克“嘁”了一声?，没理这个因?为好不容易找到希望就?高兴过?头甚至原形毕露的毒舌医生，看向一旁的维吉尔。 “斯特兰奇先生去尼泊尔，我会在那里转机去伦敦，如果您想加入的话当然也可?以。” “看来你最近越来越恶趣味并不是我的错觉，这趟去尼泊尔记得顺带看看你自己出?了什么毛病。” 在场的三个人面色都?不怎么好，斯特兰奇更是差点就?准备开口跟夏洛克对线，只不过?被?维吉尔及时拦住了。 “多谢提醒，我会的，您这几天?一个人在纽约也请多加小心，您知道?，纽约并不总像看起来那般平静。还有，请您不要在我外出?期间擅自做一些危险实验，不然我会担心我们的房子和您一起被?炸飞的。” 夏洛克十?分敷衍地应了是，撇了撇嘴送走了还想继续唠叨两句的维吉尔和被?拽着才没因?为他一脸“终于摆脱某个人“的表情而怒气爆炸做出?某些不可?控行为的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一路上?都?在生闷气，一副想直接冲下出?租车回去跟夏洛克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还让维吉尔好一顿安抚。 要是夏洛克先生能坦诚一点就?好了……维吉尔情不自禁地喘了口气，明明很担心两个人，还做出?那副恨不得他们、尤其是某个他眼?中的幼稚鬼快点走掉的表情，本身斯特兰奇先生一遇到和他相关的事情就?没法冷静，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不过?他也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维吉尔从等待大厅的长椅上?起身，和斯特兰奇一起走向登机口。 “夏洛克那家伙说的都?是事实吧，”过?安检门的时候，斯特兰奇冷不丁出?声?，“很严重吗？” “啊……目前来看其实没什么大事的，只是比以前更爱开玩笑而已。” 维吉尔语调轻松地说，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件事。 斯特兰奇看上?去有些不解。 “如果是这样的话完全是正常的表现?吧？但夏洛克那家伙都?那样说了的话还是看看出?了什么问题吧，万一是，呃……一些不怎么物质的地方出?问题了就?不好了。” 两个人整天?都?在针锋相对，其实真到有什么大事的时候反而又是最相信彼此的人呢，真是有意思啊。 这样想着，维吉尔侧过?头微笑了一下。 事实上?，这几天?自己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加上?上?次在彼得面前的表现?，维吉尔也隐隐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异常，但又隐约觉得其实什么问题都?没有。 毕竟……他可?是从九头蛇的基地里走出?来的实验体。 这样的存在，无论如何努力，内里其实都?已经被?打上?了无法摆脱的九头蛇的烙印，终其一生都?笼罩于名为杀戮、背叛、鲜血的暗影之下。 说不准，他其实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呢？ 漠然而高傲的，将众生都?平等地视如尘土的、绝对合格的旁观者。 stalker，潜行者，于黑暗中苟活者，于夜幕之下藏匿之人。 皮尔斯为他所取的代?号，不也正是在警告他不要过?多憧憬阳光吗？ 可?是在了无边际的西伯利亚平原的寒夜中摇曳的花朵，究竟是否能在夏日的阳光下开放呢？ 维吉尔不知道?答案，或许也没人知道?答案，所有人都?只是远远的观望着，或是期待着这朵花的凋零，或是期待着这朵花真正的绽放。 但他心中有那样一个阳光灿烂的愿望，他并不惧怕去实现?这个愿望——哪怕这将与他的来路背道?而驰。 在这之前，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皮尔斯交代?给他的任务完美的糊弄过?去。 他撑着头看向窗外，碧蓝的天?幕如同平静至极的海洋，白色的云海在下方翻腾涌动，辽阔无际。 第45章 visit congratulati…… 无所?事事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维吉尔拿着飞机上提供的早报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斯特兰奇几次试图找维吉尔搭话，但总是因为他在看报纸而放弃, 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地去想事情了，直到乘组人员播报即将到达的消息才回过神来。 跟随着拥挤的人群下了飞机, 两人走?出人来人往的机场。 “……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斯特兰奇抓着背包带, 抬起头仰望着那?些在晚上也金光璀璨的佛塔, “事先声明，我?可?一点路都不?知道。” “pfft, ”维吉尔捂着嘴笑?了一下，在斯特兰奇不?满地看过来之后举起手做投降状，“my apologies，不?过在这件事上或许我?们是相?同的, 亲爱的斯特兰奇博士, 我?可?也是第一次来尼泊尔，不?过您大可?放心，我?总不?该把你拐卖了。” 看着维吉尔依旧灿烂的笑?容, 斯特兰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fine，”他看了看周围全然陌生的环境，“即使你要把我?带到某个地下交易窝点，我?多半也没办法察觉吧, 接下来怎么走?？” “我?可?不?会这么做，”维吉尔语调轻松地说，“好不?容易没有任何手术出国旅游一次, 还是不?要这么着急比较好吧，斯特兰奇先生？我?可?有预感，你这次去卡玛泰姬了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回来了。” 斯特兰奇皱了皱眉, 那?双在灯光下只能呈现出浅灰色的眼?睛直视着维吉尔，却?只在他面上看见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最终只能作罢。 “well，”他撇开视线，只有余光仍然注意?着他“如果你确实想在这里逛逛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抽这么点时间和你一起。” 维吉尔目光一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闪着星星一样。 “……” 沐浴在维吉尔“您真是个大好人真是太感谢了”这样的目光之下，两人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斯特兰奇终于忍无可?忍地撇开头，干脆不?再看他。 “不?是说要去逛街吗？怎么还不?走?？说了我?可?一点路不?认。” 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地说，语气都不?大友善了起来。 维吉尔见好就收，掏出手机打开导航，低下头认真地研究路线。 第64章 斯特兰奇哼了一声，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周边的事物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都行色匆匆，无暇顾及他人，建筑风格和语言差异很大，复古风格的建筑在这里随处可?见，花花绿绿的霓虹招牌强势地霸占了建筑二楼的外墙，也毫无疑问?地夺人眼?球，向过往的路人热情地发?出邀请。 维吉尔抬眼?看了看了解完周围环境后低下头沉默注视着自己双手的斯特兰奇，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后再次睁开。 一缕金色的光芒掠过他浅蓝色的瞳孔，只不?过瞬息，世界在他眼?中已然是另一个模样。 ——同样的世界在不?同人眼?中必然是不?同的模样，这种说法尤其适合普通人类以及掌握了魔法的法师们。 当?维吉尔只是个普通人时，他眼?中的世界不?过是个人来人往、繁华拥挤而喧嚣热闹的世界，尽管风平浪静之下有着暗潮涌动，但这个世界依旧平静美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而当?他选择以另一个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一切就截然不?同了起来。 如果能够看到整个世界，那?么无论是谁，都会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上充满无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包括人类身上。 人类的身体就是微型怪兽的培养皿，不?管这些人知不?知道，他们的血肉已经沦为数百万细菌的殖民地。即使此?刻，生活在人类脸上的螨虫也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消灭”脸上的死皮——但从医学层次、或者说微观层次上来说。 同样，从秘术层面上来说，人类的灵魂也当?然会吸引寄生生物——也就是维吉尔眼?中那?些奇形怪状、颜色多样、配色相?当?奇葩且掉san、无处不?在、长在人头上或者背上或者肩膀上的跨维度细菌1。 他们虽然看起来都像怪兽，但其实和螨虫一样，对人体不?痛不?痒，绝大多数是无害的，甚至少数是有益的，并不?需要法师过度的干预。 ……不?过看着确实让人不?怎么舒适，这也是为什么维吉尔在从洛基那?里学会了怎么防止自己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方?法之后就很少主动去看的原因。 魔法元素在空气中任何一点微小的流通都不会被忽视，它们如同尘埃在空气中打着旋儿，忽上忽下地漂浮着。 或许是因为接近卡玛泰姬的缘故，尼泊尔的魔法元素浓度比西伯利亚要略高一些，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除了某处似乎是新手魔法师训练的场所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 ——卡玛泰姬的结界，传说中那位至尊法师古一的杰作，想必她也是这样掩人耳目，不?动声色地守护了地球数百年的时间。 维吉尔眯起眼?，认真打量着自己能观察到的结界部分，寻找着薄弱点，打算直接带着斯特兰奇“上门拜访”，毕竟他确实有些着急，还有个伦敦的任务等着他糊弄过去。 “……即使如此?，不?管看多少遍也依旧会让人不?适啊，这些乱七八糟的跨维度细菌。” 维吉尔低声喃喃。 “什么？”斯特兰奇侧头看过来。 “没什么，”维吉尔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把手机熄屏放进口袋里，转过身来面对着斯特兰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在认路而已，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要是误入什么不?好的地方?就糟糕了，我?们走?吧？” 斯特兰奇定定地看着他，面色严肃而冷峻，但最终还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你还没必要把什么都担在肩上。也别学该死的夏洛克，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什么都说了但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维吉尔面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似乎不?怎么适应这种话，片刻后才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 “……好的，那?我?们去逛街吧。” 他笑?容灿烂地说，这下换成斯特兰奇面色一片空白，他幽魂般的被维吉尔拉着在几个街区穿来穿去，还被迫跟着维吉尔在很多摊贩前驻足停留。 维吉尔面色好奇地打量着出现在面前的一切事物，像极了他这个年龄的普通孩子第一次出门游玩该有的表现，就连斯特兰奇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 ……果然说到底都还只是个才十?六岁的孩子吧，现在这样才符合青少年朝气蓬勃的状态吧，之前那?样冷静又锋利的样子虽然能让人感到安全感，但怎么说都是会让大人们担心的吧。 两人在人潮拥挤的特色集市中穿行，晚上的集市尤其拥挤，周围是肤色各异的本?地居民和外来游客·，不?同语言的交谈声让这个集市充满热闹的气氛，斯特兰奇被维吉尔拉着往前走?，他低头注视着维吉尔抓着他的手，无奈地微笑?了一下。 “斯特兰奇先生？可?以请您先低下头吗？” 由于一路上维吉尔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老是动不?动就cue斯特兰奇让他把背包打开，斯特兰奇几乎是下意?识稍微蹲下后低头，直到维吉尔的手带着橙色的花环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什么？”他低着头看一大串橙色的万寿菊与紫红色的千日?红编织成的花环，“一个花环？” “都来自称为‘百万花朵编织成的花环’的尼泊尔了，怎么说也要买个纪念品吧？看镜头啦，斯特兰奇先生。” 维吉尔把头偏了偏，看着镜头里斯特兰奇一脸茫然的模样笑?了起来。 斯特兰奇看着相?机里那?个一脸茫然还戴着花环的自己拧了拧眉，但目光触及自己身侧开心地微笑?着的维吉尔时面色又柔和下来，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维吉尔眼?疾手快地按下快门键，没给斯特兰奇留下反应的时间，在短短一分钟内就完成了打开推特并且编辑推文设置哪些人可?见的流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人的合照传了上去。 结果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夏洛克打来的电话，斯特兰奇眉头一皱，心知夏洛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原本?想挂断的动作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地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离自己耳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维吉尔站在摊位前准备付钱，结果才掏出钱包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冷笑?，他手上动作没停，回过头观察了一番斯特兰奇在干什么。 正准备和嘲讽照片里的自己像个头脑不?发?达的笨蛋的夏洛克大战三百回合的斯特兰奇感受到维吉尔的目光时突然得意?地一笑?，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还没等?对面那?位恼羞成怒的侦探开始发?作就挂断了电话，神清气爽地走?到维吉尔身边，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的，只是在猜您是不?是在和夏洛克先生打电话所?以多看了一眼?，看来夏洛克先生一个人在家里应该确实是很无聊。” 他随着斯特兰奇的到来收回了目光，把钱递给摊主，两人还简短地交谈了两句。 “你不?是让你那?两个同学没事的时候多往那?边跑两趟吗，有了现成的玩具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 想起那?个性格恶劣的侦探，斯特兰奇拧起眉，语气复杂地说。 “现在彼得他们估计还在上课吧，不?用遭受夏洛克先生的折磨，他或许是因为没案子办，现在宅在家里做实验所?以才这么无聊。” 想到被夏洛克捣鼓的像个生化实验室的厨房，斯特兰奇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该这么纵容他，谁家厨房长得像下一秒就会发?生药剂爆炸的危险地带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爱好嘛，夏洛克先生这种难得一见的天才就更别说了，况且我?们都不?自己做饭，厨房不?厨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维吉尔业务十?分娴熟地开始和稀泥。 斯特兰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人东拐西拐，逐渐远离灯火通明的集市，绕进了一条荒凉幽深的小巷。 黑黝黝的洞口仿佛张着大口的巨兽，邀请这所?有人进入这个恐怖片既视感满满的地方?一探究竟。 “我?们到这种像是异次元通道的地方?来干什么？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吗？我?记得这之前是一堵墙？” 斯特兰奇目带怀疑地打量着这条看着不?像什么好地方?的巷子。 “哈，的确是能够前往另一个、魔法世界的地方?”维吉尔短促地笑?了一声，“在普通人眼?里，这里确实是一堵墙，看来您的魔法天赋比我?预料的更加出色。” 他伸出手凌空一握，木质的法杖出现在手中，杖顶弯曲包裹的蓝色宝石中光华流转，在黑夜中散发?着盈盈的光芒。 “卡玛泰姬被结界包围，而除非必要，法师们也不?经常下山，虽然尼泊尔似乎建有圣殿，但还不?如直接闯上他们在喜马拉雅的训练场所?来的省事。” 第65章 维吉尔说完这句话后忽略了斯特兰奇想要吐槽的表情，转而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 难以理解的音节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如同来自远古的呼唤，幽蓝色的法力线条凝聚、交织，微缩版的法阵逐渐成型。 斯特兰奇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回头望去，却?发?现人影交错的集市中没有一个人看向这边，就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一般互不?干涉。 等?他再次回过头时，维吉尔施法已经完成，漆黑的小巷中突然出现一个两人宽的裂口，裂缝对面是白雪皑皑的雪山和石板堆砌而成的登山之路，而路的尽头是若隐若现的建筑。就像一扇被人推开的门，门外是烟花纷扰的现实世界以及尚且犹豫不?决的旅者，门内是另一个全然未知的世界的道路。 斯特兰奇站在原地，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惶恐，那?双不?再能为主人带来荣光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有一种预感——迈过这条裂隙后，他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维吉尔率先踏过这条通道，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给这个心情激荡的可?怜人足够的缓冲时间，并不?开口催促他。 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回头再看了一眼?仿佛和他们相?隔万里的集市，毅然决然地跨过这条裂缝。 “虽然说迈出这一步需要勇气，但也没必要露出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吧?” 维吉尔笑?着收起法杖，手从他的肩膀上虚虚地划过，最终停在他的胸前，与此?同时，一条带着冬日?凌冽的寒风气息的斗篷罩在斯特兰奇身上，维吉尔后退两步，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斯特兰奇没想到自己的表情在别人看来这么悲壮，有点尴尬地把帽子也带上，让宽大的帽檐遮住自己想也知道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决定转移个话题，“你这一手要是拿去哄小姑娘肯定效果拔群。” 维吉尔惊讶地笑?了一下，“我?学的时候倒是没想到，不?过多半是用不?到，我?的话可?不?会带喜欢的人无聊地来爬雪山，虽然说大概也没有什么时间做这种事才对，还得感谢斯特兰奇先生让我?这招有用武之地。” “你这见谁都说好话的习惯是没改了吗？也不?知道哪学的。”斯特兰奇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接下来顺着这条路走?？” 或许是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谎言之神学的吧，维吉尔没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点了点头，顺带在心里推测了一番，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或多或少会被影响。 “其实过会儿估计就有人找过来了，”感受到远处的魔法波动，维吉尔看似尴尬地笑?了笑?，“毕竟我?搞出的动静可?能是有点大。” “按你的说法，在人结界上开了个洞还送了两个人进来，不?被发?现都是稀奇事。”斯特兰奇偏头看了看他，目光在触及他依旧单薄的衣着时停滞了一瞬，“你不?给自己变个斗篷？” “其实还加了个传送法阵，不?过我?有把开的洞给补上，”维吉尔进行了补充，“可?能是体质原因吧，我?对冷热变化其实没有很明显的感觉。” 维吉尔可?以保证，在那?一瞬间，他在斯特兰奇的脸上看见了近似于无语的表情。 “那?样更引人注意?了吧，”斯特兰奇似乎想翻个白眼?，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维吉尔看向前面，“喏，人来了。” 当?然，并不?需要他的提醒，维吉尔已经抬头看向了魔法元素波动最为剧烈的地方?。 一个身着黑袍，带着兜帽的出现在两人视野的尽头，然后在瞬息之间就抵达了两人的面前。 对方?似乎来势汹汹，维吉尔拽着斯特兰奇的手把他带到自己身后，先前消失在手中的法杖再次出现，脚下法阵的光芒亮起，斯特兰奇只感觉一阵眩晕，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后再睁开，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座类似于寺庙的建筑前，而维吉尔则和那?个不?知名的法师在半山腰处对峙。 “好吧，花瓶斯特兰奇，”他喃喃道，“我?就知道直接闯进来是行不?通的。” 下面金红色的鞭子甩的满天乱飞，维吉尔动作灵活在其中躲闪，空闲的左手直接拉住鞭子一拽，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之际动作潇洒地后退几步，跳跃间远离了他，身形诡秘地避开对方?画出来的像是马戏团火圈一样的东西，法杖顶端的蓝色光芒随着移动越发?明亮，飘渺的咒语远远的传来，似乎直接出现在斯特兰奇的脑海中。 心中总有些不?祥的预感，似乎就这样放任不?管会出现什么很糟糕的场景，斯特兰奇刚想开口制止他，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不?用担心，那?孩子自有分寸。” 女性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斯特兰奇回头，一个身着白色僧衣的光头女人出现在眼?前，她目光赞赏地注视着下方?法术乱飞的战斗，没有过分的关注他。 斯特兰奇神色有些紧张地注视着战况的发?展，却?讶然地发?现在念了一段跟之前相?比都更加复杂的咒语之后，维吉尔突然停下，左手在空中迅速地描绘出一个图样，黑袍的法师突然步履急速后退，脚下却?突然亮起极为耀眼?的光芒，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多有得罪，还请您原谅。” 在困住来人之后，维吉尔上前，解除了自己的法术。 法阵中央动弹不?得的人闻言也只是爽朗地笑?了一下，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黑人男性的脸。 “不?必道歉，我?只是受导师之托来试探您，您的法术造诣相?当?高超，我?自愧不?如。” “只不?过是凭借运气，从他人那?里学到了一些地球上不?存在的法术而已，并没有什么可?吹嘘的，您对魔法的运用和掌握也十?分出色，”维吉尔态度谦逊地说，“果然还是来访方?式太过鲁莽了，看来还是该走?正规路径进来。” 黑人男性摇了摇头。 “只要是诚心来寻求导师帮助的人，我?们并不?会在意?他的到访方?式，我?们走?吧，导师已经在等?我?们了，只不?过她似乎有话要和斯特兰奇先生单独说，我?们可?能得走?上去了。” 维吉尔收起法杖，抬头看了一眼?高处的寺庙。 凭借他的目力刚好能看清斯特兰奇一脸困惑的表情，甚至直接和古一法师对上了视线，她微笑?了一下，很快移开了目光，维吉尔也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第46章 dark dimension con……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斯特兰奇表情一片空白, “友好的魔法对练吗？”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的话?，当然?可以，”白袍的女?人微笑起来,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古一。” “你比我想象中的样子?更加体面和整洁, 也来得更早, 不过来访的方式实在过于让人意外, 斯特兰奇先生，我一直等待着你的到来。” “doctor……well, 您请随意，感谢您愿意见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怎么治好c7-c8脊椎完全性损伤的？哦……谢谢。” 斯特兰奇正准备纠正她的称呼, 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哑了火。 “这种语气和说法可和过去的你大相迳庭, 斯特兰奇先生。” 古一把他邀请进入寺庙之中，为他倒了一杯茶。 斯特兰奇端着茶，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口。 “人都是会变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如果是他自己稀里糊涂地?靠着自己最?后那?点?钱找到了这里, 根本没遇见什么都爱操心还都要管两下的维吉尔的话?，现在的他肯定不是这种语气。 但来之前他都已经被维吉尔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次，让他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不怎么科学的东西——比如魔法存在，还让他对自己不熟悉的一切都态度更加友善一些, 就算是下意识地?想用自己过去刻薄又自大的语气说话?，脑子?里也会马上回荡起维吉尔无数次的念叨。 ——那?可是毒舌侦探夏洛克都不想再听第三遍的“圣经”，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心要操。 “是吗？”古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另外沏了一杯茶放在矮桌上，“关于潘伯恩, 事实上，他仍然?不能?行走，我只是让他相信他能?。” 斯特兰奇下意识露出了一个怀疑的表情，又马上收了起来。 “你是指，呃，身心治疗？” 古一并没有正面回答，仍然?不紧不慢地?研磨着手里的茶钵。 “斯特兰奇先生，试想一个问题：当你把断掉的神经接起来之后，是你，还是身体让它痊愈？” 斯特兰奇直视着她。 “是细胞。” “没错，”古一点?了点?头，“而细胞被设定好以它特定的方式痊愈。” 第66章 “对。” “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以说服身体相信它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痊愈呢？” “你是说细胞再生？那?是相当尖端的技术，所以你才会脱离医院董事会的监管？你的实验——” 斯特兰奇情不自禁地?靠近她，蹲下身把喝了一半的茶放在桌上，紧跟着古一的脚步走向门?边，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和莫度一起出现在门?边的维吉尔微笑着打断了他。 “不，那?和细胞再生毫无关联，斯特兰奇博士，魔法的治疗方式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科学而有理有据。感谢您，尊敬的古一法师，”维吉尔微微弯腰接过古一递来的茶，“魔法有着自己独特的运行体系，而那?往往与人们所崇尚的科学相违逆，这一点?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您。古一法师，您有方法医治斯特兰奇先生的双手吗？那?对他来说很重要。” “不用谢，你最?终也还是来到了这里，莱曼。”古一微微颔首，看向斯特兰奇，“我知道?如何调整精神力量，使身体更好的愈合。” 她向斯特兰奇展示了一本书上的几幅插图，斯特兰奇表情变了又变，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我以为你会说些什么，”古一把书放下，重新回到斯特兰奇面前，“画每张图的人都只能?窥视局部而看不到全局，你是一个通过锁孔窥探世界的人，你这一生，都在试图扩大那?个锁孔，想要看到更多、知道?更多。而现在，你听闻这个锁孔可以被扩大，但是以你无法想象，不，如今的你可以想象的方式，你会抗拒这个可能?性吗？” 任何一个完整且系统的学习过人体生理学、病理学、乃至所有科学理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信仰治疗，放在过去的斯特兰奇眼中多么可笑而荒诞的词语——而他现在就要以这种疗法治愈他被整个手术界宣告无药可救的双手，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一直以来大名鼎鼎、被称为全美希望的斯特兰奇身上。 他看了一眼面露忧色的维吉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不，我会接受它，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治疗我的双手，不管是什么方式。” 维吉尔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古一则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well，”古一看向斯特兰奇，“我不能?再教?另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学会强大的法术，再看着他被黑暗所吞噬，斯特兰奇，事实上，我不能?帮助你完全治愈你的双手，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还请你离开。但如果你决心留下跟随我，我将会对你进行另一次考验。” 预料之外的话?语打破了斯特兰奇对于治好自己的双手后重返手术台的幻想，他面色一片空白，转过头看向一直都似乎置身事外的维吉尔，在接触到对方有些怔愣的神色后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真的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似乎丧失了自己的语言功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维吉尔冰冷的手掌覆盖在他的手上时才勉强找回神志，把自己从那?些灰暗绝望的过往中拉扯出来。 “没关系的……斯特兰奇博士，这条路行不通的话?，换一条路再走就好了，宇宙中有无数的种族、无数的魔法，总有一条咒语能?够帮助您，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如果要回去的话?，我这就定回程的机票。” 斯特兰奇侧头看向悄然?走到他身侧的维吉尔，他能?清晰地?看见那?双碧蓝色的眼中包含着的担忧与坚定，也能?感到一种温暖的情感透过他的冰冷的手传递过来，唤醒那?个在痛苦之海中沉浮的自己。 “让我试一试吧，能?够有所改变就已经足够了。” 斯特兰奇最?终下定决心，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抬起头来面对着古一，声音低沉地?说。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执着，斯特兰奇，”古一面色不明，却让斯特兰奇出了一身冷汗，“那?先看看吧，这个世界，以及其他的世界。” 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斯特兰奇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他径直拖进一个奇幻未知的空间。 周围的一切——渺小的、电子?显微镜下都无法观测的也好，宏伟的、现有单位根本无法丈量的庞然?大物也罢，都如同?捕捉不住的风般从身侧消逝，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比转瞬即逝的流星都更加迅捷。 被尘埃和气体包围遮罩着的新生恒星快速旋转着，以螺旋前行的方式从身侧掠过了；随着引力塌缩散发出炙热红光的胚胎恒星带着人体无法承受的高?温擦过，似乎要将斯特兰奇的灵魂都灼烧殆尽；贪婪吸食着尘埃与气体、向外喷出雾尘的尘埃结正在形成；星系的相撞如同?一片混沌燃烧着的钻石星辰散落在无垠的虚空之中，冲击波雷鸣般穿过气体云，震荡着他的意志。 一切都如此难以置信。 “你明白这个世界如何运转吗，斯特兰奇？”古一的声音如同?撞进灵魂的钟声，“你认为这个物质宇宙就已经是全部了吗？何为真实？何为虚妄？你的感官无法触及的地?方、你的目光无法到达的地?方，还有着怎样的奥秘？” 斯特兰奇漂浮在无尽的虚空、穷尽奇妙的世界之中，淡蓝色的光芒萦绕在他身边，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古一的声音还在继续。 “在万物存在的根源处，思维与物质相遇——思维塑造现实。” 无数的手向他伸来，试图攀上他的面颊、衣角，却都被泛着蓝光的保护罩拦下。 “这个宇宙不过无数个宇宙之一，世界是无尽的，有的世界充满仁爱与生命，有些满是邪念与饥荒。除此之外，还存在着黑暗之地?，那?里填充着比时间更加古老的力量……贪婪地?等待着。” 遍布焦黑色干枯行星的宇宙、散发着死亡与黑暗气息的地?方，紫黑色的不详结晶漂浮在虚空之中，仿佛拥有呼吸般上下起伏，让人不寒而栗。 在一切的尽头，深黑色的夜空中，那?颗死亡的星星一侧散发处毛骨悚然?的暗紫色的光芒，斯特兰奇从未如此清晰的看见——在裂隙中，那?如沟壑交错的裸露山脊般的头颅，和那?双悄然?睁开、如同?注视猎物般凝视着他的眼睛。 通过魔法链接感受到斯特兰奇那?边令人生畏的黑暗气息，维吉尔面色瞬间凝固下来。 “那?是什么……黑暗次元的东西？” 余光看了古一一眼，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个呼吸就出现在了斯特兰奇身前。 “你盯上了什么？”维吉尔的身体漂浮在裂缝之前，那?双在周围可怖的光芒下呈现出暗蓝色的双眼冰冷地?注视眼前的生物，“……黑暗的领主。” “是多元宇宙的守护者，还是无数个维度中的地?球？” 几乎被他忽视的、流淌着维山帝魔力的血脉无声地?沸腾起来，厌恶感自内心深处翻腾而起，滚荡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维吉尔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与所谓维山帝魔力的共鸣。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浅绿色的光芒，与圣殿深处骤然?苏醒的阿戈摩托之眼遥相呼应。 几乎不受控制、如本能?般的，他开口，唇间流淌出一串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咒语。 “让阿戈摩托之眼将黑暗降临于你。”1 远在地?球的阿戈摩托之眼光芒大作，明亮的绿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映出古一若有所思的眼神和莫度惊讶的神情。漂浮在维吉尔四周的绿色光芒如迅疾之雷射出，直击这个不知名怪物的胸口，紧紧缠绕住它。 如天罗地?网般密集的网没给它留下躲藏的空间，被攻击个正着的怪物惨叫一声，凄厉尖锐的哀嚎刺激着人的鼓膜，让在场的两人眉心齐齐一跳。 “乱七八糟的东西……吵死了。”维吉尔面色冷淡地?偏了偏头，“如果不是……”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斯特兰奇听不太?清，潜意识觉得这样的维吉尔不大对劲，直到他看见漂浮在维吉尔身侧浅绿色光点?悉数化为璀璨夺目的金色。 看着维吉尔的背影，斯特兰奇从未感到如此陌生——甚至就像在注视着这副躯体中的另一个灵魂。 仿佛温和的表象与俊美的皮囊都不过是一幅伪装，将那?个真正冷酷漠然?的灵魂掩埋在层层微笑之下。 “你还好吗？”他试探着开口。 “……斯特兰奇博士？”听见他的声音，维吉尔手中动?作一滞，他回过头看向斯特兰奇，瞳孔尚未褪去的金色在黑色的背景下更加显眼，“抱歉，忘了您还在这里了，那?家?伙大概暂时不能?再来骚扰我们了，先回去吧。” 意识到自己似乎吓到了斯特兰奇，维吉尔歉意地?微笑着，那?笑容跟他在夏洛克和斯特兰奇面前惯常会露出的微笑一般无二。 第67章 一切都以这样怪诞的方式发生着，转折来得如此之快，似乎所有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戏剧。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斯特兰奇的目光在一脸纯良的维吉尔和挣扎着远去的不知名串场生物之间留恋，在点?头的下一瞬间又经历了一遍跟最?开始一样的、被扔进滚筒洗衣机暴力旋转了很多圈的体验。 可能?是没心情再问他什么奇怪的问题了，在返回地?球的一路上古一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斯特兰奇一个人体会着被他扔进洗衣机里的衣物痛苦的心情。 面部表情都是抽搐着的，斯特兰奇在万般晕眩之中勉强看了一眼和自己一起返程的维吉尔，对方显然?和他不一样，姿态看上去轻松又自然?，只是表情有些严肃，就像在坐什么特快列车，根本感觉不到颠簸。 甚至在落地?的时候，维吉尔率先一步一个后空翻潇洒落地?，还有闲心扶住面色惨白的斯特兰奇。 “您没事吧？”他面色关切地?问。 斯特兰奇搭住他的手勉强稳住身形，瞳孔涣散，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一样。 他晃了晃自己还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借着维吉尔的力直起身来，看向不知道?从哪个密室里钻出来的古一法师。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维吉尔念的咒语又是什么？别告诉我留在这里学法术就得拯救世界，我是来治自己的手的，不是来打什么魔法战——维吉尔？你没事吗？” “我没事，”维吉尔在椅子?上坐下，支起胳膊撑住自己的额头，却只摸到一额头的虚汗，他手中亮起淡金色的光芒，在空中随便画了个什么法阵拍向自己，片刻后才面色如常地?重新抬起头看向斯特兰奇，“大概是刚刚耍帅耍过头了，体力有些不支，可能?我们得在这里暂住一晚上了，古一法师，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斯特兰奇面色难看地?点?头。 “我还有些事要和古一法师聊，斯特兰奇博士如果想要休息的话?可以提前离开。” 维吉尔用手捂住脸，过了一会才真正平复好心情，站起身来面向古一准备请她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却惊讶的发现斯特兰奇仍然?站在他身侧看着他。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斯特兰奇博士，你也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古一法师解答吗？” “no，”斯特兰奇摇了摇头，那?双灰蓝色的双眼似乎想把他看穿，“我有很多问题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回答我。” 沉默良久后，维吉尔看向古一。 “如果古一法师不介意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一直注视着事态发展的法师摇了摇头，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当然?不。” 她带着他们走出大厅，经过庭院中的古树，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高?大古朴的书架上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厚重的典籍，书的边角都或多或少有些磨损，书页也泛着枯叶般的黄色，给人以浓烈而悠久的历史气息，坐在最?中央书桌前的男人看到古一进来后行了个礼，沉默地?退到一边。 “这里是卡玛泰姬的图书馆，存放着自从地?球诞生第一位法师阿戈摩托以来绝大多数的魔法典籍，那?是图书管理员王。” 斯特兰奇观察着这些世所罕见的书籍和朴素而低调的图书馆内饰，维吉尔和王相互颔首示意。 “这里是我的私人藏书。” 古一带领他们来到一处特别的书架，放在这个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被细细的铁链锁着，封面上的图案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古一绕过他们取下放在不远处圆台上、仍然?散发着绿光的眼状物体，维吉尔则将放在最?上排的第一本书小心地?取下，翻到残缺的那?一面放在矮小的长木桌上。 “让一本书恢复完好需要什么方法？”古一问，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被人撕扯留下的锯齿，“只需要让时间倒流。” 双手结印召唤出法阵，古一的手带着法阵从书本上方划过，原本缺失的地?方在她的动?作之下逐渐复原——一本完好无损的古籍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古梵语，你能?理解吗，斯特兰奇先生？” 她的目光并没有在维吉尔身上停留，快速地?掠过他后看向了斯特兰奇。 “我的谷歌翻译用的很溜，这样可以吗？” 斯特兰奇还没能?从时间倒流的震撼中挣扎出来，目光紧紧注视着书页上猩红色的图案。 “多玛姆，黑暗维度——通过借用黑暗维度的力量来达到类似于永生的术法？有人偷走了这个咒语？” 维吉尔面色严峻地?注视着这些残页，古一点?了点?头，让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卡里奥斯特罗之书》静静地?躺在桌上，因撕毁书页而导致的锯齿依旧存在，仿佛一切都尚未发生。 “干涉时空连续性是大忌，操纵时间会创造出时间分支，以及不稳定的次元开口。除了时间宝石真正的主人，没人能?用它真正地?回溯时间，一切都会回归使用之前的原点?，这本书也是如此。” “你是个天生的治愈者，斯特兰奇，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拯救，也不是所有遗憾都能?被挽回，有些事情是你控制不了的，正是你的不相信束缚着你到了这里。接受事实，冲破束缚，你已经站在墙角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古一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伤痕累累的躯体与疲惫不堪的灵魂。 “爱情、失去、痛苦。这些都是堵在你前进道?路上的磐石，斯特兰奇，看清你面前的围墙，拆除他，因为事实就在等待——你已经不是那?个受人追捧的外科医生了。” 他们来到放置侧殿正中央的圆台前，圆台上方的地?球模型缓慢的旋转着。 “像钢铁侠、超人一般的英雄们保护世界免受实体伤害；而我们法师捍卫世界，抵御魔法威胁。魔法的始祖、阿戈摩托在魔力强的地?方建造了三所圣殿——纽约、伦敦、香港。三所圣殿一起生成了一面保护地?球的盾牌。” “而圣殿保护地?球，法师保护圣殿，借此抵御其他次元的入侵？” 维吉尔冷不丁开口，碧蓝色的眼中映出深绿色的光芒。 “是的，”古一转动?圆台，漂浮着的地?球上呈现的图案也随之改变，“也就是你们刚刚见到的，多玛姆存在于黑暗次元之中，超越时间。他是宇宙征服者、世界摧毁者，有着无尽的力量和无穷的渴望，同?时也对地?球虎视眈眈。” “他想要侵略所有宇宙，把所有世界都纳入他的黑暗次元。”王补充道?。 “我曾经的弟子?，卡西利亚斯撕毁了《卡里奥斯特罗之书》，带走了那?些残页，上面记载着与多玛姆联系并从黑暗次元中汲取能?量的法术。” 古一语调平静地?阐述着，神情也毫无变化，让人无法判断她的真实想法。 “okay，也就是说他叛教?了是吗？” 斯特兰奇插嘴说。 “……也不是不能?这么说，”古一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斯特兰奇，你有行大善的能?力，你总是很出众，并不是因为你渴望成功，而是因为你害怕失败，正如现在失去双手的你害怕自己无法像以前那?样掌握一切——乃至死亡。你或许已经学到了最?重要的一课，但你仍然?有很长的路需要走，斯特兰奇，用你的灵魂去思考，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当这个问题真正摆在斯特兰奇面前，他却无法再像从前一样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 他当然?想让他的手恢复原状，可那?之后呢？是回到医院继续当自己不可一世的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掌控生命与死亡，还是选择另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从此和平凡的一切告别，留在这个绚丽神秘而危机四伏的魔法世界？ 斯特兰奇没有回话?，维吉尔适时提出想去休息的建议，古一看向他，似笑非笑地?点?头，让莫度带领他们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两人的房间紧邻着，甚至把脑袋探出窗外就可以向另一个人喊话?。 维吉尔推开窗，遥遥望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夜幕漆黑，繁星闪烁。 一切都在夜幕的遮掩下显得温和，哪怕是最?为残酷的命运。 无论是斯特兰奇还是维吉尔自己都在短暂的时间内接受了大量的信息，他们都需要独立的空间来处理和消化这一切。 ——除非某个人突然?敲响了另外一个人的房门?。 第47章 decision congratul…… “维吉尔？你在里面吗？” 斯特兰奇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显得含糊又低沉。 “斯特兰奇先生？”维吉尔拉开门请他进来，自己坐在床沿，“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地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总得倒下?时差不是吗？现在我可睡不着。” 第68章 “哦, 当然，您说的很有道理, ”维吉尔偏过头看着他, “但您特地来找我, 总不可能只是倒个时差？” 斯特兰奇有意无意地把玩着腕上戴着的手表，一时没说话?。 “有时候我挺讨厌你们?这种能看穿别人在想些什么的能力?的。” 维吉尔闻言笑了一下?, “是这样吗？其实我有时候也?挺讨厌的，因为学过一些微表情和肢体心理学，总是会下?意识去分析别人在想些什么，如果?斯特兰奇博士不喜欢的话?我会多加注意的。” 因为总有一天会作为组织的得意实验体外出?执行任务, 乱七八糟有用没用的技能都学了一大堆, 厚的像砖块并且枯燥又无聊的各种书籍也?看了几大堆，导致一些经常在基地里能在别人没察觉到的情况下?能用的技能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例如分析别人的心理。 但在人际交往中, 这种无所不知的人的思想往往让人感到恐怖，甚至往往置人于糟糕的境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在别人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也?正?因为如此，夏洛克才会成为苏格兰场绝大多数警察中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其实我没什么意见, 你在陌生人面前控制一下?就好了。” 可能是被夏洛克摧残过多了，斯特兰奇诡异地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在维吉尔道歉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 “好了, 斯特兰奇博士，也?该进入正?题了，您来找我是为了向我咨询到底该不该留在这里学习法术吗？” 维吉尔坐在床沿, 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过往斯特兰奇终身难忘的那个夜晚，耐心地、温柔地等待着斯特兰奇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 他面色沉静，姿态挺拔。暗色调的灯光偏私地亲吻着他的左侧脸颊，用昏黄色为他描绘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斯特兰奇安静地注视着他，他出?众的容颜，以及他平静包容的碧蓝色双眼。 在他眼中也?好，在夏洛克眼中也?好，或者是他年轻而富有朝气的朋友们?看来也?好，维吉尔似乎总是这样，无声无息间明晰了所有事?，然后耐心的等待着他们?敲响他的门。 单纯的聊天也?好，倾诉烦恼也?好，寻求帮助也?好，他一直以来都那样沉默地在某个角落等待着，在他们?到来之际伸出?手，尝试着带他们?在黑暗中窥见一线天光。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 斯特兰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捕捉到他面上那抹无声间掠过的笑容，仿若一眨眼间的错觉。 “那您想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答案呢，斯特兰奇博士？是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的所有选择——无论你是选择加入还是退出?，还是劝说你坚定?自己的内心、遵从内心的好奇踏入这个神秘的世界一探究竟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侧着头看斯特兰奇，仿佛透过这副躯体看见他的灵魂。 “斯特兰奇博士，我没办法给出?我的建议，”维吉尔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语气委婉但不容拒绝，“这将是您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够动?摇您，即使是我、或者克里斯汀小姐，我们?都不能。” “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世世代代沉默地承担着守护地球以及这个次元的重任而不为外界所知，这毫无疑问是一条孤独而危机重重的路，不被绝大多数人所认同，也?无法获得荣誉与赞赏——” 维吉尔似乎想起了什么，语调一转。 “但总有人会支持你做自己想做的一切、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这是我希望您记住的。” “斯特兰奇博士，”维吉尔笑着，他的目光给人的感觉那样遥远，似乎透过眼前的他看见某种更为遥远的东西，比如浩瀚的星空、亘古流转的银河，“即使我们?基于逻辑认知之下?理性思考得出?的选择或是结论可能会错误，但我们?的天性是不会错的，在某个时刻的我们?看来，当时做出?的某个选择可能是极其荒诞的，但我们?最终选择的，依旧是对?灵魂深处的那个自己最为忠实而正?确的道路。” 正?如古一所说，史蒂芬·斯特兰奇，他有那样的心，有这行大善的能力?。 “听?听?您的心，它会告诉您答案。” 斯特兰奇看着他，好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有屋内漂浮着尘埃的空气，他甚至能看清维吉尔轻轻颤动的睫毛；又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让他的面容和微笑一并模糊了起来。 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的，好像就在你身边，却总是让人无意间觉得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没有一点抓得住的真实感。 “我知道了，”斯特兰奇听见自己这样说，“我会认真倾听?的。” 他人的期许，他的内心——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他起身告辞，维吉尔并没有送他。他只是站了起来，看着斯特兰奇的背影没入卡玛泰姬的黑夜，而后步履轻巧地走了出?去，合上这扇普通的木门，越过庭院，也?越过尘封已久的回?忆，准备好迎接所有的秘密。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维吉尔和古一谈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斯特兰奇在那晚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挣扎。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对?着邮件编写界面写写删删，最终却对?着邮件发了半天的呆，直到太阳在卡玛泰姬的东方升起，将他从无尽的沉思中唤醒。 简单地洗漱之后，斯特兰奇推开房门，经过几个拐角后来到了昨天下?午看见的庭院。 卡玛泰姬的学徒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在庭院中拍成整齐的队列，他们?扎着马步，伸出?手在面前做出?标准的画圆运动?，手中金灿灿的法阵逐渐成型，而后呈现出?不同的景色：有喜马拉雅之巅、最高的珠穆朗玛，也?有车水马龙的大都市。 “这就是借助悬戒能够打开的传送门吗？” 听?见维吉尔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斯特兰奇抬头看去。 维吉尔、莫度、古一三人整整齐齐地逆着光站在殿沿的水泥台阶上，在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是的，但实力?足够强大的法师的法师并不需要?借助悬戒来画出?传送门，归根究底，悬戒不过是个限制了力?量表现形式的媒介，使用它只能用来构建传送门，只要?清楚传送门的运行规律和力?量构成，传送门能够以任何?形式出?现。” 斯特兰奇注意到维吉尔从一侧的托盘中随手拿过一个悬戒戴在手上，姿态十分随意地伸出?手画了个圈。 金色的火光闪烁，在空中相连成一个巨大的火圈，纽约现在正?是黑夜，斯特克大厦最顶上的灯牌正?炫酷地闪光。 斯特兰奇感到一阵牙疼。 跟夏洛克讲的一模一样，好好一小孩，遇见斯塔克就像热血上头了的追星族。 “这枚悬戒，曾经是我母亲的吗？” 维吉尔似乎做出?了一个摘下?悬戒的动?作，低着头不知道做些什么，一会儿之后声音平静地问。 “你是个敏锐的人。”古一并没有正?面回?答，却已经让维吉尔知道了答案。 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手中的悬戒，片刻后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上。 “铭记也?会成为一种力?量，”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怀念，更多的是坚定?，“但更重要?的应该是仍然站在我们?面前的人们?。” 回?忆中当然存在激励着他不断前行的动?力?，但对?现世以及自己熟识之人的爱才是让他一直坚持的真正?原因。 过去与现在，他从不会将主次颠倒。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来寻求帮助的吧。” 维吉尔看了一会儿纽约黑夜中闪闪发光的“stark”标志，算是心满意足地用自己的法术关上传送门，似乎是随口?一问。 “大部分人是的，”始终是古一在说话?，莫度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尽职尽责地盯着下?方练习画传送门的门徒，“哈密尔法师失去了他的一只手臂，你们?曾见过的潘伯恩脊椎粉碎性骨折……他们?在走投无路之时；来到了卡玛泰姬，我便顺从他们?的心意带他们?进入了神奇而玄妙的魔法世界。” “那您为什么要?对?斯特兰奇先生进行那样的考验呢？您分明很希望他加入卡玛泰姬，成为守护世界的新鲜血液——您也?能看出?他的天赋吧，他是为魔法而生的。” 维吉尔这样问，漫不经心，却又分明是问给他听?。 斯特兰奇的手一瞬间收紧了。 “他必须知道选择这条道路后，他必须要?面对?的一切，”古一语气淡淡地说，“他必须直视这个世界。” “真相，”维吉尔轻笑一声，“真的会有看见真相的那一天吗？” 多么讽刺的一个词语。 关于所谓无限宝石的来历，他所看见的未来，隐藏在背后的真正?执棋者，一切的苦难、竭力?的挣扎，在不幸中摇曳的希望的花蕾，是否会在所谓的“真相”呈现在他们?面前之际盛开呢？ 第69章 他不想在意这些，也?不会去相信所谓的命运。 “时间向前流逝，一切真相自然会在我们?面前揭开，”古一没在意他的语气，只是依旧微笑着说，“无论我们?是否能承担起得知这个真相的代价，我们?都必须面对?。” 那鲜血淋漓而沉重不堪的代价——关于一段遥远的往事?，关于一个世界的湮灭。 所有人总有直面这真相于代价的一天。 维吉尔沉默了一瞬，转过头来看向斯特兰奇。 “您已经做好决定?了吗？斯特兰奇博士。” “我会加入卡玛泰姬，”他注视着维吉尔和古一，“我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但在其位谋其职，我会做到我应该做的一切的——正?如同我曾在医院就职的那些日子。” “是这样啊，”维吉尔看着他，了然地笑了，“我会支持您的决定?的。”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却恍然间带上一种斯特兰奇陌生而熟悉的情感。 寂静而内敛的那片蓝色海下?，深深埋藏着的是怎样的思绪呢？ 斯特兰奇说不出?来，却能感受到压抑在一切平静之下?的沉重感。 似乎风雨欲来。 第48章 a picture congratu…… 但好像所谓的风雨欲来只不过是?斯特兰奇的错觉, 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甚至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原本急匆匆地整理东西出门的维吉尔也没离开卡玛泰姬，反而在古一的邀请下当起了编外成员, 成天成夜地泡在图书馆里学?习那些?只属于?地球的魔法，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被他翻了个遍, 斯特兰奇甚至能保证三天来他从来没有看见维吉尔出过图书馆, 连饭都是?王任劳任怨地帮他送进图书馆的。但整个卡玛泰姬也没人拦他, 连古一都默认了他的做法，反过来还劝斯特兰奇不要担心。 “斯特兰奇, 在整个卡玛泰姬，你最不该担心的就是?维吉尔，”她似乎有些?同情地笑了，那还是?斯特兰奇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这种类似于?同情的表情, “他的魔法天赋无可比拟, 师从如?今货真?价实的九界第一法师洛基，若单论魔法造诣，得到多玛姆力量的卡西利亚斯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他曾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斯特兰奇如?聆天书，脑子都快烧起来了。 “呃……也就是?说之前?你在考验我?的时候他不仅能给我?设防护罩，还能直接跨过维度直接在黑暗次元和多玛姆对轰也是?真?的？” 想起之前?维吉尔一招差点炸烂多玛姆那张如?同黑暗山谷的脸的壮举，斯特兰奇简直无法想象古一口中那个似乎能够充当魔法核弹的人是?他认识了几?个星期的维吉尔。 那和维吉尔平日?里动不动就在家里用魔法给夏洛克递实验器材、每天半夜被夏洛克一个电话打过来任劳任怨地出门接人顺便?收拾烂摊子的那幅老好人样?完全不符。 “虽然我?也不想打击你, 但斯特兰奇，事实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不过维吉尔在黑暗次元使用的魔法本质上是?借用了维山帝的力量，他自己并没有强大到足以和多玛姆正面对抗的程度。” 斯特兰奇可以发誓古一绝对在幸灾乐祸, 后面虽说补充了一句，但那句多半也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才这么说的。 “但不必要因此?而忧虑或是?焦急，斯特兰奇, ”古一面色柔和地注视着他，目光中带着安抚之意，“你们要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不必强硬的要求自己追上他。” “未来的不确定性在逐渐增加，我?们每个人都走上了一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这条路上岔路横生，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深渊。” 古一掀起眼帘，目光穿过庭院遥遥地望向图书馆的方向，目光中是?不易察觉的沉重。 斯特兰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维吉尔推开门走出来，清晨的朝阳洒下灿金色的光辉，他的影子映在石板上，转过身去关门的身影显得有些?清瘦。 “斯特兰奇，”他听见古一柔声?地呼唤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请多多注意那个孩子吧。不知道到底是?像他的父亲还是?母亲，那孩子总是?在心里藏着很多事不愿意告诉别人，是?个很容易让人担心的性格。” “维吉尔的父母？那位赛琳娜女士就是?他的母亲吧。” 斯特兰奇曾经在几?天前?维吉尔和古一的对话里听过这个名字。而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听维吉尔说起过自己的家庭，只知道他似乎是?遇见夏洛克几?天前?才从附近的纽黑文转学?到曼哈顿来的，一个人在皇后区买了栋两层公?寓住着，公?寓底下有个不知道多大的神秘实验室，隔个几?天还能收到各种各样?的钢铁侠战甲模型。 斯特兰奇出于?好奇搜了一下，发现网上根本搜不到这些?模型的商品信息，似乎是?某个人手工制作的，结合夏洛克曾经表示出的对那位托尼·斯塔克嗤之以鼻的态度和维吉尔在提到他时那样?温软而憧憬的态度，他大胆地做出了一个可能会让各大媒体为?之疯狂的假设。 而当他拿着这个假设去找夏洛克求证时，那位当时正躺在沙发上无聊地闭上眼发呆的大英帝国名侦探只是?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没想到你还不算太蠢，只不过这其中的故事可不是?一个所谓的‘继承人’能代替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大可去直接问当事人，你觉得他会不会瞒你？” 虽然夏洛克这样?说，斯特兰奇也知道维吉尔大概率会直接告诉他答案，但他也始终没有去问维吉尔这个问题的答案。 原因无他，维吉尔实在是太忙了。 每天白天要去中城高中上课，课后时间偶尔还有和别人的约定，没有就是?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每天晚上除了呆在他神秘的地下实验室里和出去行侠仗义就是被夏洛克拉去当免费优质的未成年?劳动力，一大早又出门去晨跑了，似乎每天睡眠时间都不到五小时。 像个铁打的一样?。 “赛琳娜，她是?一位优秀的法师。” 古一微微点头，看向庭院之中，和正在训练弟子的莫度打完招呼的维吉尔对上了视线。 维吉尔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伸出手和斯特兰奇打了个招呼，没固定好的袖口往下划落了一截，露出他手腕上浅金色的手镯。 斯特兰奇目光落在他从未见过的手镯上。他能够确定，在维吉尔来到卡玛泰姬的第一天晚上，手上绝对没有这个手镯。 “嘿，斯特兰奇，”莫度站在庭院里叫他，身边是?准备开始两两对练的学?徒们和微微笑着的维吉尔，“咨询时间?现在结束了，马上就开始训练。” “ok.” 斯特兰奇起身，扯了扯自己深红棕色的衬衣让它看上去更加体面，冲古一点头示意后走下台阶，在维吉尔似乎是?欣慰的眼神中站到了莫度的对面，做出起手姿势。 出乎意料的是?，莫度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反而在和斯特兰奇的对峙中绕到武器架边拿起一根短棍。 “那是?什么？” 斯特兰奇看着他把短棍平举至胸前?，在手中转来转去。 “这是?个法器，有些?魔法太过强大而无法维持，我?们唯有将?其注入物件之中，让它们去承担我?们无法承受的负担。” 莫度的另一只手也握住短棍，两手猛然一扯，手中的短棍便?成为?了冒着金色火光的多节鞭。 “这是?生命法庭权杖。” 他向地上挥鞭，生命法庭权杖在接触到地面之时恢复成短棍的模样?，迸射出的火花璀璨耀眼。 “世界上有很多法器，瓦图姆魔杖、佛多之靴……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法器，哪怕是?人的骨灰1，你总有一天会见识到的，斯特兰奇。” 莫度这样?说着。 “哦，可别了，要是?真?到连人的骨灰都要用来做法器的那一天，魔法恐怕就要完蛋了。” 斯特兰奇耸了耸肩，和莫度在原地转着圈，警惕着他随时可能的进攻。 “hmmmmm，所以我?什么时候能有属于?自己的法器？” “等你准备好。”莫度露出一个奇妙的微笑，在斯特兰奇眼里完全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好吧，”斯特兰奇又耸了耸肩，悄然间?后退了几?步，“奇妙的魔法世界，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法器觉得你准备好了，你才算准备好了。现在，变出你的法器来吧。” 莫度做了一个从空气中变出了什么东西的手势，就那样?看着有些?不知所云的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扎马步的姿势。 “好吧。” 他的手掌向外开始拉伸，手心间?的空隙里“滋滋”地冒着火花，金红色的长鞭还未成型就迎面对上莫度突如?其来的攻击，斯特兰奇连连后退，勉强接住他的攻击。 第70章 “战斗！就好像你命系于?此?！”莫度嘶吼着，手中的生命之庭权杖将?斯特兰奇两手间?的长鞭打散，随后凌空跳跃，和斯特兰奇过了十几?招后看准时机将?他一拳锤倒在地。 “因为?有一天，真?的可能会如?此?。” 莫度面色严肃地看着斯特兰奇。 “真?是?疯狂，不是?吗？”维吉尔静静观赏着这场在他眼中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斗殴”，片刻后扬起一抹微笑，语气不明地说，“不过我?可不希望斯特兰奇先生在卡玛泰姬只能学?会用悬戒开传送门和耍长鞭，最后还变成一个会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教育后辈的怪人。” “还请把不满的气息稍微收敛一下吧，莫度也只是?在正常的教导后辈而已，而斯特兰奇，你很清楚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古一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有的时候，我?们是?不能太过感情用事的。新的法器用起来感觉怎么样?？” “斯特兰奇博士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人。” 维吉尔几?乎是?下一秒就开口回答。 “或许之前?的他确实自傲又固执，性格很不讨人喜欢，但如?今的斯特兰奇博士，”维吉尔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绝对是?成为?圣殿守护者的不二人选。” “他并不缺乏天资与毅力，悟性远超常人，对待自己信任的人温柔又包容，面对危机情况也绝对不会自乱阵脚……” 他的声?音不算低也不算高，至少?还没爬起来的斯特兰奇能听见，但更远一点的那些?组队训练的门徒似乎又什么都听不见。 维吉尔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眼中斯特兰奇的闪光点，说的又快又多，要不是?斯特兰奇被打趴在地下，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题惊得一时还没想到要爬起来，肯定没办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暂且算是?结束了训练的莫度目光莫名地看了过来，似乎是?在确认这个人和维吉尔嘴里那个可以说是?温柔英俊大方善良的博士是?不是?同一个人。 斯特兰奇也听得脑子发懵，觉得他讲的可能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这真?的是?你吗？”莫度伸手把愣在地上的斯特兰奇拉起来。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斯特兰奇搭着他的手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和木屑，语气冷静地说。 莫度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 斯特兰奇瞟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好像越说越起劲的维吉尔，目光中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情绪。 不管是?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还是?后来事业有成的青年?时代，都没有人用这样?柔软的词汇来形容他。 在已经十分遥远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太过出众的孩子一般只会收到两种待遇，如?众星拱月、或是?被孤立在外。 很不幸，由于?斯特兰奇从小就是?那样?的臭脾气，自然毫无疑问的被其他人排挤。 而身为?声?名显赫的医生时的斯特兰奇也是?不可接近的，除了克里斯汀，没人会试着去了解他、目的纯粹地与他交好。 在他人眼里，高傲自大的斯特兰奇和一切稍显柔和的词汇都是?永远没办法搭上关系的，他们只会说他“高傲”、“一脸天才样?”、“不屑于?和普通人相处”，却从不会说他“待人随和”、“温柔而包容”。 可维吉尔的态度是?那样?自然，就好像是?平静地说出了“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话。 那边的对话似乎到了尾声?，维吉尔言笑晏晏地说出了“真?没办法，可是?我?只擅长感情用事”这样?的话，成功地让古一面上的表情更加无奈了起来。 他的手拂过另一只手上的手镯，微垂的眼帘遮住那双眼里所有的情绪。 “新的法器……很顺手，但似乎不怎么适合非近战法师，我?还是?比较擅长法术攻击。” 古一闻言笑了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与不擅长的领域，不过对你而言，只不过是?身份的区别而已。它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哪怕这件法器来历成谜，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使用，就这样?以一个看似普通手镯的外表在纽约圣殿的展柜里躺了几?百年?。 维吉尔只是?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终于?舍得从图书管理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在那里面待到地老天荒。” 斯特兰奇终于?把身上捯饬干净走了过来，但想起自己听到的话，面色还有些?不自在。 “斯特兰奇博士，”维吉尔看向他，“我?是?来向您道别的。” 他面上的表情是?那样?平静，碧蓝色的眼一如?风平浪静的海，前?几?天感受到的沉重感已经悉数消失，就好像不曾到访过。 那种让人熟悉的稳重感和安心感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学?校批的假还剩下三天，在此?之前?我?还要先去伦敦一趟，即使卡玛泰姬有通向伦敦圣殿的传送门，现在也是?时候该动身了。” 斯特兰奇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维吉尔刚刚叽里呱啦的彩虹屁吹了一大堆显然是?在说给他听，他原以为?这只是?维吉尔偶尔的抽风性行为?，毕竟连夏洛克他都能觉得全是?优点，也因此?没有太过在意。 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是?离别的时候，那些?话也因此?带上了其他的意义。 或许是?离别前?的鼓励吧。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柔和下来。 这样?体贴又温和的人，总是?会让人说不出话来。 “那么来拍一张照片吧，”维吉尔笑着，拿出手机做出一个准备拍照的姿势，“就当做纪念，好吗？” 他趁斯特兰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抓拍了一张，然后把手机交给了另一位刚好路过的弟子，顺便?把陪着自己在图书馆里熬了几?天夜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的王也拉了过来。 “古一法师也能来拍一张吗？” 被赶鸭子上架的莫度和王站在最两端，斯特兰奇的左右都留出空位，维吉尔愣了一下，站在了王和斯特兰奇中间?，面露期待地看着古一。 莫度在看她，王也在看她，就连刚加入卡玛泰姬不久的斯特兰奇和编外成员维吉尔都在看她——好吧，似乎训练场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古一最终微笑了一下，站到斯特兰奇和莫度——自己的两个弟子中间?。 “要做什么手势吗？” 负责拍照的过路人眼睛注视着屏幕，看着几?个人板板正正站着的样?子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探出头来看着公?式化微笑的五个人。 “果然拍照还是?要比耶吧？” 维吉尔有些?犹豫地说。 “什么年?代了还比耶，早就过时了吧，你是?美国队长那个时代的吗？” 斯特兰奇无情地拒绝了他想要比耶这样?傻的冒泡的想法。 “那个年?代也不比耶吧，就是?一群大兵站在镜头前?面傻笑而已。” 莫度无情地拆了他的台。 “要我?说不如?做施法的手势好了，反正这里的都是?法师，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王提出建议。 “你是?说每个人都一起画马戏团火圈是?吗？” 斯特兰奇语气犀利地吐槽。 “干错这样?吧，”维吉尔灵光乍现，手中幻化出自己想到的场景，“我?们按照这个姿势摆拍一张怎么样?？” 在维吉尔幻化出的光幕中，身穿深蓝色法师袍、披着红色斗篷的斯特兰奇双手结印站在左前?方，手持生命法庭权杖的王和莫度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而身穿黄袍的古一和身着黑袍的维吉尔站在最后方，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们的面容，只有手中的折扇和法杖正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几?个人都凑过来看，当然，古一不包含在内，她只是?沉默地望着这样?的图像若有所思。 “所以这是?把小菜鸟放在最前?面，两个稍微看得过去的放中间?，实力最强的boss级别放在最后面？看上去像电影海报。” 莫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几?人的位次问题。 他对这样?的排序并没有意见，毕竟他并不是?个在意自己地位的人，而且是?亲身跟维吉尔对打过的人，很明白那种根本没办法近身的憋屈感。 “哇哦，魔法学?徒成长史。” 王也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维吉尔的用意。 可斯特兰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要把他放在最前?面，而把王和莫度放在类似于?协助者、又或者说——电影配角的地位，实力最强的古一和维吉尔却在最后的阴影中隐匿？是?他们不会参与，还是?他们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总觉得维吉尔是?在向他揭示些?什么东西，但他却抓不着边。 第71章 先前?古一和维吉尔的谈话他虽然听见了，但却没听见全部，似乎是?维吉尔不想让他听见那些?东西——而他总有种预感，被维吉尔所隐瞒的，就是?这样?的照片所要表达的。 “就按照这样?拍吧，只不过魔浮斗篷现在可还在纽约圣殿。” 古一刚刚说完，她的语调带着点叹息的意味，似乎是?无奈，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甚至为?了追求真?实回房换衣服去了。 那双总是?平静而温和的眼睛看向了维吉尔。 维吉尔迎上她的目光，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 “十分抱歉，之前?去纽约圣殿的时候看见魔浮斗篷想出来，就把它带过来了。” 然后留下纽约圣殿的守护者看着被他一手肘砸烂的玻璃展柜陷入沉默。 当然，他留下了赔偿款。 他保证。 话语刚落，红色的不明物体就伴随着斯特兰奇惊讶的声?音从住宿区飞了出来，目标十分明确地直奔维吉尔，自动披在他的肩膀上后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好的，别闹，”维吉尔轻轻推了推它蹭过来的领子，“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是?要在这里选一个新主人还是?回圣殿去？” 魔浮斗篷又蹭了蹭他的脸。 “抱歉，”维吉尔伸出手摸了摸斗篷，“你不能跟我?走哦，或许你看到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斗篷似乎很不高兴，垂头丧气的，连一向很精神的领子也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蔫蔫地左右摇摆着。 “哦，刚刚那是?什么东西？从我?面前?一下子就飞过去了，还差点扇我?一耳光……” 换上深蓝色法师袍的斯特兰奇一脸不高兴地走出来，因为?听到了维吉尔要走的消息而萎靡不振的魔浮斗篷在他出来的一瞬间?就开始前?后摇摆，似乎是?看看斯特兰奇，再看看维吉尔，顺带还要观察一下周围人的长相，最后类似于?告别般蹭了蹭维吉尔，“蹭”的一下就飞到斯特兰奇肩膀上了。 “……这是?什么？这家伙是?在占我?便?宜吧……” 斯特兰奇还没吐槽完就被一个似乎是?自己正在吐槽的红色不明物体袭击，并且这东西还在脸上蹭来蹭去，他忍无可忍地抓住正在肆无忌惮地吃豆腐的斗篷，准备把这个色魔斗篷扔到一边去。 魔浮斗篷似乎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直接带着人飞上了天，斯特兰奇的动作一顿，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离地三尺的脚。 “呃……我?飞起来了？” 斯特兰奇语气不太确定地问。 “恭喜，”古一这时候开口了，“这可是?个花心斗篷，看来它选中了你。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飞。” 斯特兰奇看上去还是?不怎么喜欢魔浮斗篷轻薄他的举动，但似乎因为?它能带自己飞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有些?得意地从天上飞了下来，让后面赶来的王和莫度都惊讶不已。 “你可真?是?幸运，斯特兰奇，法师里我?可还没见过能飞的，就连传世的飞行魔法都少?之又少?，至少?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现在都没有。” 王这样?说。 而维吉尔在差不多看过图书馆里所有魔法咒语相关的书籍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与其说是?少?之又少?，不如?说根本没有能够让人飞行的魔法咒语存在，就连洛基都从来没有听过，打架全靠传送拉距离然后远程输出。 现在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地球上飞行也只有几?个变种人和超人，但这些?人都不是?魔法侧的存在，几?年?前?出现的雷神倒是?能飞，但那也是?依靠雷神之锤妙尔尼尔的力量，他自己也根本算不上是?个法师，魔法侧根本没人能靠自己飞起来。 很怪异的情况，但没人怀疑。 就连书上记载的“凡是?出手，必有代价”2也是?如?此?，分明是?在拯救他人的生命、做下善举，得到的却不是?回报，而是?代价。 如?果长此?以往，又有谁会愿意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帮助他人呢？ 为?了拯救而诞生的魔法，却在使用中让人付出拯救的代价，难道不会太过荒谬吗？ 他曾经拿着这个问题去问古一，可古一只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是?悲伤的，却没有丝毫怨怼。 “……这当然是?一个谬误，”古一这样?说，“但考虑到这个世界得到了什么，这个谬误自然可以被忽略。” “……这很奇怪。” 当时的维吉尔沉默了很久，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难道不奇怪吗？分明是?在帮助他人，却是?以自己的痛苦为?代价，就像是?极不平等地一物换一物一样?：拯救了他人的生命，自然付出一条生命作为?交换，而并不在意这证明属于?谁，杀掉一只兔子也好，杀死一个本不该死的人也好，都是?为?了遵守所谓了“平等”的法则，实在是?太荒唐了。 “觉得很奇怪吗？”古一看穿了他的想法，微笑着问他，“那就去改变吧。”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奇怪地笃定着，仿佛曾经看见过那样?的未来。 ——没有由来的，毫无怀疑地相信着。 “因为?你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让他陷入惶恐。 是?因为?他是?非自然诞生的人造人，还是?因为?他自己看见的未来里根本没有自己的身影？ 那个未来——那个让人绝望崩溃的未来、星河倒转，宇宙崩塌的未来，他没在任何一个角落找到他曾存在的踪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到底是?未来，还是?因为?过度恐惧而产生的幻影。 “……为?什么这么说？” 他最终还是?问了，声?音沙哑，面上的表情如?此?平静，如?同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平静得让人心慌的海面，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溃。 古一却只是?深深地注视着他，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维吉尔，”古一叹息着，拥抱了这个正在颤抖的孩子，“不要被真?相击溃。” 时隔五年?，维吉尔再次体会到那样?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就好像自己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夜晚，跪倒在约书亚身侧撕心裂肺地哭泣的那个时刻。 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只有自己还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恐慌心悸。 可那又怎么样?呢？不管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惶恐，他总得面对第二天依旧升起的朝阳，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崩溃就停滞不前?。 可如?果他真?因为?这所谓不知真?假的未来和一句“你是?不一样?的”所崩溃，那一切真?的就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 维吉尔遥遥地眺望着纽约的方向。 那座城市还有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未兑现的承诺。 ——他绝不会止步不前?。 几?个人摆着十分帅气的pose，在维吉尔倾情赞助的幻象魔法辅助下完成了拍摄，负责拍摄的人把手机还给维吉尔时还有些?不舍。 “看上去就像在看魔法电影一样?，太酷了。” 镜头里的几?人魔法环绕，紫黑色的星空背景下，斯特兰奇双臂环绕着金色的法阵，王和莫度手中的生命法庭权杖被拉伸成多节棍，被魔法寸寸相连，古一手中由魔力幻化的扇子在空中划过，在虚空中遗留金色的流光，维吉尔被黑色的长袍笼罩，木制法杖顶端的蓝色魔法宝石闪烁着明亮耀眼的光。 几?人以斯特兰奇为?最前?端，莫度和王在后两侧拉开一段距离，又在最后的古一和维吉尔处合拢，在中间?形成一个中空地带，紫黑色的星空颜色有深有浅，如?同绵延起伏的沟壑。 斯特兰奇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却在快要想起来的时候被莫度拉去拍卡玛泰姬的大合照，好不容易拼起来的线索又断了个一干二净。 维吉尔给所有人拍了一张大合照，微笑着承诺到了伦敦就找个地方把照片洗出来送回来。 “只怕人家觉得我?们是?什么奇怪的宗教组织。” 斯特兰奇一点也不留情面地吐槽了。 “拿钱办事的人，就算这么觉得又怎么样?呢？” 忽视了魔浮斗篷伸出一角像是?要挽留的动作，维吉尔挥挥手走进通往伦敦圣殿的大门。 “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斯特兰奇博士。” 他这样?说着，最后的尾音随着门扉的关闭戛然而止。 第49章 stephen's decision^^…… 维吉尔确实身体力行的?践行了自己的?承诺, 刚到伦敦没多久就让负责守卫伦敦圣殿的?法?师把洗好?的?照片送了过来，还把照片传了一份给斯特兰奇。 并?且随图附赠了几条语音过来。 斯特兰奇听了听他发过来的?语音，发现是?冲洗店老板连连夸赞他的?照片特效做的?神乎其神的?一大?堆天花乱坠的?吹捧, 听那感情充沛的?声音也不像是?装的?。 第72章 “干什么……让人缓解压力吗？” 斯特兰奇完全?不能理解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顺手把消息转发给了夏洛克。 因为他突然听见老板的?话里夹了一句“啊这?个人真?的?很像之前那个很出名的?侦探夏洛克……你认识吧？福尔摩斯, 不过已经死了半年多了, 他们都说?这?个人自己策划了那些案件来着, 我估计多半是?假的?吧，没人这?么无聊, 唉……” 接下来的?是?怅然的?叹息声，或许是?因为想?起了伤心事，语音也没了后续。 忽略了夏洛克发过来的?可能是?想?表达超级无语含义的?18个点和一大?堆意义不明但基本上是?在说?他们很无聊的?毫无营养的?话，斯特兰奇点开维吉尔发来的?超清图。 一样的?姿势, 一样的?人, 一样的?背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在中央闪光的?宝石。 藤蔓向四周退避，露出被包藏其中的?深绿色宝石, 散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 电光石火间，斯特兰奇瞬间明白?了背景给他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多玛姆。 那样如同黑暗山谷般具有特色的?脸，正是?属于他们在黑暗次元看见的?未睁开双眼、静静蛰伏着的?多玛姆。 解封的?宝石、潜伏在暗处对地球虎视眈眈的?多玛姆、全?部是?战斗姿势的?五位法?师——这?样充满预言气息的?画面与其说?是?一张摆拍照片，更不如说?是?未来某个场景的?提前展现。 他不觉得维吉尔会无缘无故地做任何事。 斯特兰奇拿着手机的?手本来就有点颤抖, 看着这?张自己直接c位出道的?照片，手抖的?更加厉害了。 他幽魂一样地飘去找了古一，把这?张完成版的?照片展示给她看, 语气飘飘忽忽地试探着问维吉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幸运的?是?虽然古一在第一眼看到照片后沉默了很久，还是?给出了答案。 “恭喜你，斯特兰奇, ”她微微地叹息着，虽然说?着恭喜的?话，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意思在里面，只是?斯特兰奇因为太过恍惚没能听出来，“你现在有个师弟了。” 斯特兰奇的?疑惑都快具象化了。 “他明明不想?加入卡玛泰姬……”斯特兰奇眉头拧得死紧，似乎遇到了什么不解难题，“他系统学习过的?法?术根本不是?地球法?术，现如今的?法?术凭借他自己的?能力也能学会，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 古一自然知道斯特兰奇说?的?话句句在理。 “因为他担心你，也担心我。”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将真?相告诉斯特兰奇，让他来做出这?个选择。 “正如你所见，我们和多玛姆必有一战——卡西利亚斯叛出卡玛泰姬，撕毁了记载着沟通多玛姆法?术的?《卡里奥斯特罗之书》，多玛姆本就对地球觊觎已久，加上之前维吉尔和他在黑暗次元曾有一场简单的?交战，他势必会借此机会想?方设法?将地球纳入他的?黑暗次元，挽回他作为黑暗领主的?尊严。” “那孩子?肯定是?觉得这?件事的?发生有他的?一份责任，加上最近看见的?东西让他没办法?不去害怕，才这?么紧张你们的?安危，或许我都只是?附带的?。” 斯特兰奇发现自己根本就听不懂古一在讲什么。 什么是?“最近看见的?东西”，维吉尔又为什么会因此紧张他们的?安危，他的?脑海里充满了杂乱无章的?东西，却总是?缺少一条把这?些东西全?部串联起来的?线索。 他死死地盯着维吉尔发来的?照片、近似预言的?画面，试图找到那一抹蛛丝马迹。 “……阿戈摩托之眼？” 斯特兰奇看着照片正中央散发着翠绿色光芒的?宝石，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维吉尔自从来到卡玛泰姬就表现的?和以往有些不同，而这?不同……最早便展现于在黑暗次元与多玛姆的?初战。 夏洛克也早在维吉尔动身之前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维吉尔到了卡玛泰姬滞后一直没提，斯特兰奇也就没能想?起，自以为是?有点恶趣味这?样无伤大?雅的?事。 直到维吉尔突然去到黑暗次元，不仅仅突然无师自通了维山帝的魔法?，而且给人的感觉都完全发生了改变，再在那之后，维吉尔就一脸苍白?，冷汗流个不停，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时间…… 维吉尔在难以捉摸的时间中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未来，”古一注视着他，斯特兰奇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着的问题问出来了，“未经改变的?未来。” 斯特兰奇突然发现古一和维吉尔在某些地方是那样相似。 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似乎不仅仅看着这?个人，而是?透过现在的?面容看见更为遥远的?东西——他的?过去、他的?未来。 那样飘渺而虚无的?目光，如同无法?捕捉的?晨雾，让人看不透他们平静的?表象下翻涌着怎样的?风浪。 “斯特兰奇，“古一带着他再次站在缓缓旋转着的?地球投影之下，目光深深地注视着这?由至尊法?师世代守卫的?至宝，“无论它?让你看见了什么，都请一定要坚定本心，不要被时间玩弄。” “卡玛泰姬的?法?师敬畏自然规律、敬畏时间，但我们并?不一味地顺从时间。自从我即位成为至尊法?师后，我曾无数次地看见地球将要遭受的?灾难，也曾无数次的?改变既定的?未来。” 她转头看向他，目光里是?斯特兰奇无法?理解的?沉重?，那沉重?感传递到斯特兰奇身上，让他心里压上一块沉甸甸的?大?石。 “我曾告诉你魔法?世界的?规律——‘凡是?出手，必有代价’，身为法?师，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付出代价，在你到来之前，我己经承受着这?种痛苦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即使是?使用某些并?不光彩的?手段，直到下一任至尊法?师继承人出现。原本我的?打算是?再过一段时间把至尊法?师的?位置传给你，但现在看来，你还是?太年轻，维吉尔也显然对我选择的?未来抱有意见……” 平静的?话语中夹杂着太多的?信息，让只看了几本理论书籍、学了几个基础魔法?的?现役魔法?学徒斯特兰奇脑袋嗡嗡作响。 古一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里有无奈、怜惜、愧疚、释然……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似乎是?在对着他微笑，又好?像是?想?将这?微笑中的?情感传递给另外的?某个人。 “斯特兰奇，请尽快的?成长起来吧。” 如果不这?样的?话……一切都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的?。 古一没有说?出这?后半句话，可斯特兰奇明白?。 他隐约猜到了在古一和维吉尔眼中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也明白?了前几天的?风雨欲来之感并?不是?错觉。 他第一次距离“法?师”背后所需要承担的?责任这?么近，让人窒息的?沉重?感铺天盖地般涌了过来，似乎要将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一无所知的?他淹没。 这?时候的?他还没有真?正参与那场与多玛姆的?战役，没见识过逆流的?时间中纽约大?战后遍地狼藉的?惨状，也不会有机会看见那个血流成河的?未来，更别提倒转的?岁月中他们走过那条用珍贵的?生命搏取希望的?无望之路。 现在的?斯特兰奇还很年轻，一无所知，却也拥有着坚定的?信念，正如同许许多多个宇宙中的?他一样，他或许会迷茫，或许会无措，但终究会选择坚持。 古一安静地注视着他。 她看见过斯特兰奇的?未来——坎坷曲折而漫长痛苦。他会经历比朝阳升起次数更多的?苦难，体会失去的?痛苦与无能为力的?绝望。 成为至尊法?师注定不会轻松，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史蒂芬·斯特兰奇是?最优秀的?至尊法?师，毫无疑问。 “alright，”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既然这?条路已经摆在我面前了，那么我会试着走下去的?，不然夏洛克那家伙肯定能嘲笑我一辈子?的?。” 真?正看见了未来的?人都还在为了改变而竭尽心力，如他一般被这?些勇敢而悲悯的?人们遮蔽着风雨的?人又有什么道理不去挣扎呢？ 即使那条路荆棘遍地，有无数险阻。 可那又怎么样呢？ pain is an old friend. 斯特兰奇医生从不畏惧苦痛，绝不会被尚未出现的?挫折打倒——因为他知道，无论前路是?什么模样，也总有人会与他并?肩同行。 他想?起维吉尔，这?个总是?以同行者、引导者身份站在他们身侧的?年轻友人；他想?起总是?和自己斗嘴的?夏洛克，这?个固执倔强又嘴硬还必须得顺毛捋的?假死名侦探；他想?起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每次都十?分热情地向他打招呼的?彼得和内德——维吉尔的?朋友、活力盎然的?普通高?中生们……他还会想?起克里斯汀，那个即使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放弃希望、总是?鼓励他支持他的?帕默尔医生。 第73章 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朋友，再也不是?孑然一身。 好?吧，斯特兰奇，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握了握拳又松开，看来他必须在新的?领域斩获博士学位，重?新拥有“doctor”的?称号了。 “开始训练吧，老师，”他抬起头来，神情已经不再动摇，“我想?我准备好?了。” ——接受这?个世界的?一切，迎接所有未知的?挑战。 第50章 a storm congratula…… 告别了?被他突如?其来的到访吓了?一跳还以为卡玛泰姬有什么紧急消息的圣殿守护法师, 秉持着入乡随俗的观念把?像是cosplay的法师袍换下来，维吉尔从伦敦圣殿旁的服装店走了?出来。 现在是伦敦时间晚上11点左右，维吉尔调好时间抬头看了?看。街道两?侧的店铺早就亮起了?灯, 暖黄色的灯光映亮了?各式各样的橱窗。 伦敦圣殿设立在伦敦西部一条南北走向的长道上，出门就是繁华的街道, 即使是深夜, 来往的行人依旧不在少数。 与繁华的现代化大都市代表纽约不同?, 伦敦是一座历史底蕴丰厚的城市，中?世纪风格的设计随处可见, 但其间又穿插着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炫目的灯光照亮伦敦的夜空，为尖顶教堂式的建筑们罩上一层光晕，呈现出一种新旧碰撞特有的魅力。 维吉尔点开相册, 看着在他的指挥下拍摄出的照片, 犹豫片刻后把?自?己想加的东西加了?上去，就近找了?家冲印店准备把?照片洗出来送给卡玛泰姬的诸位。 “欢迎光临，如?果是要冲印照片的话请按照柜台那里贴的步骤操作, 感谢配合。” 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的老板听见维吉尔推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柜台。 “thank you.” 维吉尔点点头，走到柜台边低下头研究粘贴在上面的操作指南, 不一会?儿就按照要求把?照片传了?过去。 “哇哦，”电脑端接收到维吉尔传过来的照片，老板草草看了?一眼缩略图, 发出惊讶的感慨，“你们是在拍摄海报吗？” “大概是吧。” 维吉尔偏过头笑了?一下，右手?握着的手?机正好面向窗外, 单手?在未收起的键盘上状似无意?地敲击着，在便签界面留下一串乱码。 他坐在靠近店门的长椅上，侧过头看着灯火明亮的街道，眼中?映出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对面商店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 一个金发的男子在对面的蛋糕店里逛了?两?圈后打着电话走了?出来，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一对情侣你侬我?侬地从面前经过了?，其中?的那位女?士或许是出于好奇多看了?维吉尔一眼，她的男朋友也目光不善地看了?过来，维吉尔向他们微笑了?一下，摇了?摇手?机。 或许是看他年纪不大，那位男士的敌意?少了?点，看着他的眼神友好了?许多，那位女?士似乎拉着他说了?什么，看着维吉尔歉意?地笑了?笑，目光在他手?机的界面上微微停滞。 两?人相伴远去，维吉尔也顺势收回视线，将手?机调回主?界面后打开浏览器搜索自?己这次的任务目标。 一直被忽视的老板戴上自?己的眼镜，点开图片之后发出了?长达五分钟的感慨，内容涉及无法想象的特效精致程度和走心妆造，并且还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猜测了?一下照片的主?题，维吉尔只是偶尔应两?句，气氛倒也不算尴尬。 只是老板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啊……”他语气有些疑惑，“这个人长的很像之前那个很出名的侦探夏洛克啊……你认识吗？夏洛克·福尔摩斯。” 维吉尔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疑惑表情。 老板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估计是不认识这个人。 “听你的口音多半不是英国人吧，不知道也正常。他是个天才吧，性格也挺奇怪的，就喜欢去找那些疑难案件挑战自?己……不过已经死了?半年多了?，之前听说他自?己策划了?那些案件，其实我?是不怎么相信的……谁闲着无聊自?导自?演这么多啊？” 维吉尔又适时露出一个因此感到惋惜的遗憾表情，看上去就像有点感兴趣但碍于某些原因不好开口。 老板叹了?口气，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华生?医生?的博客虽然已经停止更新了?，但是还没关闭浏览权限，他现在还是住在221b，顺着这条街走就能看见，如?果你想去的话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还请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总是只有生?者承受着死亡的折磨。” 老板叹息着说。 “十分感谢，我?会?注意?的。” 也总是只有旁人才能这样云淡风轻又带点惋惜和遗憾地谈论?这一切——关于他人的死亡、生?命的悲喜剧。 维吉尔暂停了?录音，面容平静地看着他。 老板看了?他一眼，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着他。 “稍微调了?一下对比度和亮度，这样可以吗？可以的话选一下相纸吧。” 维吉尔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把?背景亮度稍微下调了?一些，又把?魔法相关的部分做了亮度增强处理。 他找老板要了一份微调过的照片，和之前的录音一起发给了?斯特兰奇，在老板的介绍下选了?相纸后等了十几分钟后拿到了成品。 维吉尔道过谢后拉开门走了?出去，还没走多远一位正低着头匆匆走来的金发女?士就出现在视野右侧，按照她的步速，维吉尔预测他们几秒钟后就会撞上——但这是在他毫无闪躲的情况下。 他侧了?侧身，却没完全避开，两?人肩膀相撞。维吉尔后退几步，那位金发女?士抱着书的手?一松，最?上端的笔记本就掉了?下来。 “oh……抱歉，你没事吧？” 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抬起头来，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那样温柔地注视着他。 就像午夜梦回时镜花水月的幻象。 维吉尔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一晃而过的茫然无措与不可置信在转瞬间就被难以遏制的愤怒取代。 “我?没事，”维吉尔愣了?一下，语调柔和地说，透着怀念的眼底怒色汹涌，“希望没有伤到您哪里。”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夹在笔记本里的一张小纸片随着他的动作掉了?出来。 他眸色冷了?冷，复而捡起那张纸片——一张个人名片，用烫金的字题印着一个眼熟的名字：卡迪亚·伍德，所?谓九头蛇的叛徒，他此次任务的对象。 如?此费尽心思，是害怕他的任务再一次失败还是担心他别有异心？ 哪怕维吉尔也不知道九头蛇把?人洗脑了?还要给人随身带定位器监听器再配十几个人随时监视是哪门子毛病。 他看着眼前这个赛琳娜的“仿品”，低着头笑了?一下，垂下的发丝遮住他冷然的目光，攥着名片的手?微微用力，却控制在了?一个不把?纸张捏皱会?引起察觉的力道。 对面的人看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是在看那张名片，还颇为贴心地把?这张名片送给了?他。 “你认识卡迪亚教授吗？” 维吉尔配合地摇头，于是她又善解人意?地为他科普卡地亚教授现在在哪里工作，每天什么时候会?在哪里讲课。 维吉尔认真地听着，面上的神色是那样无可挑剔，任谁来了?都要夸赞一声好演技。 “您是卡迪亚教授的助理吗？”维吉尔状似无意?地问?，“感觉您真的知道很多和卡迪亚教授有关的事情呢。” “诶，”女?人明显愣了?愣，片刻后露出一个有些羞赧的笑容，“被看出来了?吗？这张名片干脆你拿着吧，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去听听教授的讲座，他在生?物科学方面有着很卓越的成就。” 她温柔地笑了?起来，温和的笑意?和流露出的情感都是那样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但那张和赛琳娜有六分相像的脸在维吉尔眼里却是那样刺眼。 “好的，”维吉尔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怀念，“我?一定会?去的。”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地离开了?，维吉尔偏过头扫了?一眼一直在不远处的橱窗前认真挑选商品的棕发男子，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的灰尘，抬起头来，注视着金发女?子远去的身影。 午夜的风略过泰晤士倒映着璀璨灯火的水面，带着夜间清凉的气息拂过伦敦的街道，也吹动维吉尔的衣角和鬓发，将一直掩盖着内心的温柔表象一并吹散，露出潜藏在水面以下的真实模样。 也许是气极反笑，又或者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依然那样冷静地微笑着，却恍然间流露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那是一种如?同?西伯利亚的风雪般凌冽逼人的冷意?。 第74章 照亮伦敦夜晚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垂眸，睫毛微微颤动着，投下的阴影遮住他漠然而嘲讽的目光，也为那双素来明亮的碧蓝色双眼笼上一层阴影， 他动了?动手?指，肉眼无法捕捉的黑色光芒顺着他的风衣一路往下，融入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后游蛇般在地面穿行，悄无声息地钻进那个女?人和棕发男子的影子。 他不会?明着对他们怎么样，可不意?味着他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他自?然要去会?会?这位在伦敦小心翼翼地藏了?三年多却一夕之间突然让自?己名声大噪而且还在自?己身边放了?个九头蛇的卡迪亚教授，可这不意?味着他会?容许九头蛇一直试探他的底线、用卑劣的手?段一次一次试探他对九头蛇的忠诚程度。 上次用他刚交的朋友们的安危威胁他，这次特意?派个整容成赛琳娜模样的特工来跟他打温情牌，下次呢？是不是就要让他直接在战场上和托尼他们交手?？ 他并不指望斯特拉克的行为能有所?收敛，他也不在意?斯特拉克和皮尔斯到底在策划着什么——复活红骷髅也好，通过洗脑控制全世界也好——他都不在乎。 在他真正踏上所?谓“命运”指定的道路之前，他不会?让这个隐患一直埋于地底不为人知。 如?果一切潜藏的危机都隐于海底，那就掀起浪来吧。 当无可躲避的风暴来临之时，一切阴谋诡计都将无所?遁形。 ——而卡迪亚之死将会?成为这场风暴的开端。 维吉尔嗤笑一声，将手?中?的名片扔进垃圾桶后转身离去。 第51章 an impossible miracl…… 忽视了身后的人声嘈杂和推搡声, 维吉尔面色不改地向前?走，与匆匆赶到的救护车擦肩而过。 红蓝交替闪烁的灯光从他面上掠过，却无法照亮他深井无波的眼底。 将印好的照片交给?驻守伦敦圣殿的法师, 维吉尔在路边书亭里买了份地图，大致确定221b的位置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新收到的消息。 是斯特兰奇发来的, 大致意思是他把语音转发给?了夏洛克, 但是让维吉尔在伦敦好好玩, 别接这?家伙的电话，也别管他的短信。 紧接着蹦出了一大串的疑惑, 速度快的像语音输入。 类似于?“这?张照片究竟是什么意思”的问题反复刷屏，维吉尔没有回答他，他按下关机键，抬起头遥遥地眺望着211b的方向。 和灯光璀璨的主?街道不同, 那个方向人并不多, 路灯也并不明亮，甚至可以说有些昏暗，大家都匆匆地低头走路, 并没有抬起头来观察两侧的意思，自然也看不见微微转动的监控摄像头。 维吉尔抬脚，余光中几?个监控摄像头一并转了过来对?着他，他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面色如常地继续向前?。 也难怪夏洛克先生表面上总对?这?位麦考夫先生如此不满。 大概现在这?位麦考夫先生大概是受夏洛克之托替他照顾华生先生吧，不过这?种“照顾”方式也真是独树一帜，至少正常人都不会用摄像头紧紧盯着被照顾的人和他住的这?条街上来往的所有行人吧。 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铃, 不出意料是夏洛克的电话，多半是知道他到了伦敦来兴师问罪的。 看着来电界面明晃晃闪烁着的“侦探”，维吉尔迟疑了片刻, 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在伦敦？哪里？贝克街？” 果然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 维吉尔默默把电话拿远了点，以免自己被接连轰炸。 “是的，我?已经到伦敦一会儿了。在贝克街，或许是缘分，圣殿就在这?里。” 时值深夜，speedy咖啡店里只稀稀落落地坐了两三个人，圆形灯泡散发出的明亮而温暖的光照亮这?个并不宽阔的空间。 “即使您那样?说，如果我?不亲自来看一眼给?您答复的话，您肯定不会满意的吧，反正无论怎样?您都会挑刺，还不如顺从我?自己的心意……” 维吉尔应付着对?面那个难缠的侦探，走到点单的柜台前?。 身着深紫色连衣裙的金色短卷发的女士坐在一旁，目光温和地注视着站在维吉尔身侧的男人，在接触到维吉尔的目光时微笑了一下，看上去十分和蔼。 “double espresso.thanks.” “ristretto，thank you.” 维吉尔的声音和身侧那位男性的声音同时响起，电话里夏洛克的声音也骤然低了下去。 “……你在哪里？” 夏洛克有些别扭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维吉尔看向站在旁边的金发男人。 他个子不算高，看上去比现在正在发育期的维吉尔还要矮上几?厘米，面容温和而敦厚，是很?能?博取他人信任的长相，只是因为蓄着胡子显得有些过分成熟。 “ah……”维吉尔看着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打量，“dr.watson？” 电话那侧夏洛克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忙音，维吉尔无奈地看了眼手机，发现果然是对?面挂断了电话。 “sorry，我?的朋友个性比较古怪，”维吉尔忽视了夏洛克轰炸他的短信，把手机收起来看向对?面的约翰·华生，“我?看过您的博客，算是您的半个粉丝。” 华生愣了愣，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约翰·h·华生，很?高兴认识你，你是这?半年来为数不多愿意前?来221b的博客粉丝，如果你是想了解……关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事情——当然，我?是说你选择相信他的清白的话，请这?边坐吧。” 他的目光有些黯然，声音也有些滞涩，但似乎又顾及着他对?面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孩子，强撑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向他指了指金发女士对?面的座位。 “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但还是介绍一下吧，这?是哈德森太太，221b的房东。” 介绍到她?时，这?位年过半百但仍然优雅端庄的哈德森太太也向他微笑了一下。 “很?久没有人来拜访我?们了，很?高兴见到你，年轻的小伙子。” 维吉尔接过侍应员递来的咖啡，浓黑色的咖啡散发着苦香，这?让两人都多看了他一眼——很少有青少年会喝这么苦的咖啡，还不加方糖。 “维吉尔·莱曼，来自美?国，我是福尔摩斯先生的粉丝，当然也是华生先生的粉丝，”维吉尔点了点头，也微笑了一下，“没想到偶然来访居然能遇见二位，这?是我?的荣幸。” 华生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洁白的立方体在深棕色的液体中缓慢下沉，银色的勺子搅拌时带起浅色的泡沫。 舒缓悲伤的钢琴曲从老旧的留声机里倾泻而出，在干净狭小的空间中流淌着，正如悄然奏响的离别之声，再次在几?人心中回荡。 在场的三人都或多或少经历过失去，也正因此，在这?样?带着点忧郁蓝调的场景中都有所感?触。 这?给?了维吉尔一个错觉：他仿佛并不是按照夏洛克先生别扭的像猜谜的嘱托来这?里看望他的旧友，而是来这?里怀念那些早已褪色的过往，在那些消逝的碎片中寻找指向未来的蛛丝马迹。 “正如你所见，我?们是夏洛克的朋友，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华生的面色很?平静，却在平静中又夹杂着点不易察觉的悲伤。 维吉尔抿了一口咖啡，摇了摇头。 “我?只是来见您一眼，”他放下咖啡杯，垂眸看去，深褐色的液体中映不出他的面容，只有因他的动作荡起的圈圈波纹，“因为我?们是相似的——我?们都在等待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we are waiting for an impossible miracle. 维吉尔知道他们都在等些什么——约翰·华生在等待友人的死而复生，而他在等一个颠覆一切的机会，或者说，一个没有任何遗憾的未来——他们都不知道该在何处寻找那渺茫得接近于?无的希望。 华生看向他，那双蓝色的眼里骤然被无法掩藏的悲伤填满。 “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 像是自我?安慰的话，却又是他真实的内心想法。 即使亲眼见证了那如同蝴蝶坠落的场景，在他的墓前?那样?哀切地恳求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在约翰·华生的内心深处，始终相信着——他的友人、无所不能?的大英第一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总有一天，会以与以往一般无二的姿势敲响221b的门，在他那间堆满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志和书籍的客厅里像个躁郁症患者一样?无聊而烦闷地踱步，在那间根本称不上厨房的厨房里捣鼓各种稀奇古怪的化学实验…… 无论怎样?都好，无论以什么方式都好，名为夏洛克的侦探曾经创造了那么多奇迹，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再多一个奇迹？ 他只奢求这?一个。 华生没有再说话，就连哈德森太太也只是悲伤地注视着他，令人心悸的沉默蔓延开来，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第75章 “您是对?的，”维吉尔短暂地微笑了一下，“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我?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段漫长而痛苦的等待。” 在无尽的忧虑中、在漫长无望的折磨中，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你是麦考夫的人？” 就像是猝然点燃的星火，华生的眼里带着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 维吉尔摇了摇头，他打开手机备忘录，输入了一段话递到华生面前?。 “我?不是mi6的人，也不认识麦考夫先生，只是路过这?里想来看看，请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 维吉尔将手机倒扣，双手搭在桌上，向华生微笑了一下。 华生静静地注视着他，有些警惕。 当然，如果他不警惕，那么维吉尔反而会怀疑面前?的约翰·华生是否真的充当过夏洛克身边至关重要的助手一职。 两人对?峙着，即使之后其中一方在单方面的紧张，另外一方则难得惬意地享受着自己的咖啡时光。 “我?想这?场默剧应该到时间了？”哈德森太太拍了拍华生的胳膊，“放松点，亲爱的医生，如果他想对?你动手早就开打了，没必要这?么紧张。” “请上楼坐坐吧，莱曼。” 哈德森太太看向他，维吉尔放下咖啡杯，欣然点头。 “如果这?样?能?让你们感?到安心的话，当然。” 三人的咖啡聚会就此终止，维吉尔跟着他们走到221b门前?，进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冷落萧条的街道。 路灯仍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微茫的光尽职尽责地为行人照亮脚下的道路，监控探头也正紧密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某个外来人士。 维吉尔转头，在两人未察觉自己异样?的停顿前?关上门，跟着他们上了楼。 二楼的房间仍然保持着另一位主?人尚未离开时的模样?。客厅墙上的黄色笑脸巧妙遮住某位侦探心情不好时用来泄气的弹孔；中央的长沙发上乱七八糟地放着三四个靠枕；一副国际象棋就那样?随意地放在桌下；各式各样?的箱子——巨大的木箱、随意堆放的纸箱，和被主?人随意堆砌在地上的书籍占据了屋子的大半空地。 书房壁炉正上方的墙上贴着夏洛克用来推理的各种证据，而壁炉上放着一个已经微微发黄的骷髅头和几?封被小刀固定的信件，靠近书桌的墙上挂着一个戴着耳机的牛头。 虽然维吉尔并不是无法接受这?样?杂乱中透出点诡异的房间，不过如果真的要求他来评价的话，他肯定会认为果然天才?和常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像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的绝顶天才?。 “请坐吧，”华生在这?个充满过往气息的房间中扫视一圈，敛去眸中的黯然之色，只是平静地开口，“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告诉我?的真实来意吧。” “好吧，事实上，我?来自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简称神盾局。”维吉尔双手交叠，“我?有一位朋友，他的名字是史蒂芬·斯特兰奇——他有一张和夏洛克先生一模一样?的脸，这?让我?对?夏洛克先生十分好奇，所以趁着这?次出任务的机会前?来拜访，很?抱歉打扰到了你们。” 说着谎话的维吉尔脸不红心不跳，甚至为了增强谎言说服力在相册里找出在卡玛泰姬抢拍的斯特兰奇给?华生看。 那张与夏洛克一般无二、只不过显得更加年长的脸出现在华生面前?时，维吉尔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里的震惊之色。 “这?样?的巧合……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相似的两张脸，如果你说他们是失散已久的双胞胎我?都会相信……” 他喃喃自语。 “很?奇怪吧，明明是大洋两侧的两个人，却拥有相似的容貌和性格，心高气傲，还都是某个领域的天才?，重合度也未免高到离谱了，所以我?才?会来的，”维吉尔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却带着些悲伤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到福尔摩斯先生的墓碑前?献上一束花。” 如果说斯特兰奇那张与夏洛克极其相似的脸给?了华生某种不切实际的希望，那么维吉尔的最后一句话就让他从这?幻梦中苏醒，那样?残酷地提醒他夏洛克早在从圣巴医院坠落那一刻死去。 “这?样?啊……”华生声音滞涩而破碎，“我?也很?久没去看他了，现在去吧，正好有时间。” 也正好是黑夜。 而夜幕之下的一切都被掩埋，泪水也好埋怨也好，在黑夜中发生的一切，正如人深藏心底的秘密，窥不见丝毫痕迹。 再三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哈德森太太一脸不放心地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漫长幽深的街道尽头，两人驾车前?往墓园，但终究还有一段路需要他们步行。 华生手里抱着从路边还没关门的花店里买来的花，维吉尔只拿了两三支蓝玫瑰。 或许是为了给?逝者营造安静的氛围，通往墓园的小道漫长而幽暗，路灯的光芒只朦朦胧胧地笼罩着这?条深夜鲜少有人到访的小道。 华生打开手电筒，自己的面色隐在模糊的夜色中看不真切，但维吉尔却听?见他悲伤的心音。 可纵使如此，他也依旧照顾着维吉尔的感?受，试图跟他讲述夏洛克的一些趣事。 “如果他知道我?带了一个他的粉丝来看她?的话，想必会像上次在巴斯克维尔的时候一样?嘲讽我?的，他会说，‘哦约翰，你又在嫉妒了？因为我?有粉丝而你没有？’你知道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以挑衅别人为乐的人。” “但我?也同时是您的粉丝，华生先生。” 维吉尔说，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上悄然凝聚起微渺的光芒，下一秒空气中就布满了微小的蓝色光点，它们如尘埃般上下漂浮着，仿佛在呼吸，又如同星光般闪耀，蜿蜒着照亮这?条漫长的路。 “一点神盾局特工的小把戏，亲爱的华生先生，”维吉尔侧过身向他笑了一下，“正如星光照彻长夜，那些不在我?们身侧的人们也在黑夜中为我?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我?想夏洛克先生在从圣巴医院一跃而下之前?，肯定跟您说了很?多话，他是如此聪慧而天才?的一个人，也同样?看重您这?个朋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一定是想让您相信那些原本属于?莫里亚蒂的罪名都属于?他是吗？” “我?想，他是不希望您跟他一样?成为众矢之的，您是他爱重的朋友，即使夏洛克先生性格再恶劣，他肯定也希望您能?够幸福，而不是因为他的死沉溺在过往的悲伤中。我?们在怀念故人的同时，不能?忘记向前?看，华生先生。夏洛克先生也一定是这?样?希望的。” 蓝色的光点在前?方不远处的墓碑环绕漂浮，照亮墓碑上那个名字。 华生突然想起在圣巴医院夏洛克曾对?他说的一切，想起dvd里让人火大又感?动的生日祝福，他突然想起很?多事，那些遥远的过往都如同潮水般涌来了，他们曾经一起探案，一起坐在壁炉前?畅谈，一起放声大笑，一起潜进戒备森严的巴斯克维尔基地，一起走遍伦敦的大街小巷。 他总是在夏洛克身边，就好像夏洛克总是在他身边。 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好像拥有世上最紧密的联系。 “somebody loves you.” 当他打断艾琳和夏洛克的谈话时，艾琳曾意味不明地对?夏洛克说，两个人的目光却都看向他。 “大火会暴露人们心中最在意的东西?。” 夏洛克曾经这?样?对?他说，可也是这?个人跨越晃眼的火光与坍塌的屋脊，那样?失态地呼唤他的名字。 那些被刻意或无意遗忘的碎片如同沙漏中的沙砾，缓慢而无法阻止地倾泻而下，勾勒出过往一触即碎的图景。 夏洛克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个令人惶恐不安的答案蓦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擦去无意识流下的泪水。 维吉尔虚虚地拥抱他，小心翼翼地避免压坏他的花，轻柔而温暖，虚幻的像不真实的梦境。 华生知道为什么维吉尔会突然提起那些被他深深压在心底的过往。 “您知道吗？”维吉尔看着他，那张年少俊美?的脸在莹莹的光芒中显得那样?不真切，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有的时候我?其实很?难理解你们成年人，但又似乎能?够明白你们在想什么。” “明明已经很?难过了，却强撑着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打起精神去安抚别人。明明已经竭尽全力了，却还是要将不属于?自己的错误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苛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做得更好。即使你们总是觉得如同我?们一般的未成年人很?难理解你们在想什么，可倾诉的对?象远不止这?样?一个选择——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总有人会愿意听?你的烦恼。” 第76章 维吉尔将蓝玫瑰轻轻地放在夏洛克的墓碑前?，后退几?步，转过身看着华生。 “人会喜悦、会愤怒、会悲伤，也因此会微笑、会生气、会流泪。任何一种情感?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想要放声大笑也好，想要嚎啕痛哭也好，这?些都是情感?的自然流露。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哭的时候就哭，与永远流淌的时间相比，人的生命是那样?短暂，如果处处都要克制的话也太过可悲了。” 华生抱着一束白色马蹄莲，那样?悲伤地站在墓碑前?，维吉尔深深地注视着他，一切都安静而苍白，像一幅静止的画。 他用了多久来平复这?半年都被压抑着的情绪呢？ 华生不知道，维吉尔也不知道，就连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倾听?这?一切的侦探或许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那深切的悲伤才?能?被人感?知。 “好吧，真丢脸，要是夏洛克知道了，他一定会嘲笑我?的。多大个人了，还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不会的，”维吉尔笃定地说，“您感?觉好些了吗？” “谢谢，”华生笑了笑，“我?感?觉好多了，至少不会再提起他就会想起最后的场景了。” 那如同游魂般夜夜在他梦中徘徊、最终从天台一跃而下的身影。 “那真是太好了，”维吉尔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夏洛克先生也会为此而高兴的。” 华生看着黑色的墓碑，片刻后用一种有些怀念的语气开口。 “我?曾经在博客里写?过吗？有一次，大名鼎鼎的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花了一个小时奋力追赶，试图用鱼叉叉住一只猪，最后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还有，有时候他一旦无聊超过五分钟，就会放起火来，美?其名曰‘试验柜子的易燃性’，真是让人火大。”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吗？”维吉尔注视着墓碑的一角，“不受任何条条框框拘束。” 华生零乱地说了一些关于?夏洛克的片段，每次都是说完就会沉默一段时间。 “夏洛克曾经告诉我?，不要搞英雄崇拜。他说，英雄不存在，就算真的有，他也绝对?不是英雄。真是的，一点常识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平安长大的，甚至连超人都不知道。”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 “好啦，夏洛克，你这?个王八蛋，”他动作轻柔地抚摸上那个名字，“你在哪里都和我?没关系啦，但如果你不早点回来的话，我?真的会生气的。” 华生说完这?些话，像是解放了一般长出一口气，他神态轻松地把花放在墓碑前?，转过头询问维吉尔是否要离开。 维吉尔摇头拒绝了他，表示自己还有些事要做。 华生明白这?个还没满18岁的孩子远比自己想象中成熟而可靠，也只叮嘱了他几?句，加上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维吉尔安静地站在墓碑前?，照亮小道的光点在华生启动汽车后悉数消散，只有少部?分还在墓碑前?为自己照明。 电话早在华生转身离去之时被维吉尔挂断，体贴地为那位内心五味杂陈的侦探留下冷静思考的时间。 晚风飒飒，吹动树叶时发出“簌簌”的声响，寥寥几?颗孤星稀疏地点缀在黒丝绸般的夜幕，维吉尔没回头，只是发了条短信给?夏洛克。 手机屏幕散发的光芒映亮他的面容，和那双平静无波的蓝色眼眸。 “我?还以为您会一直沉默到我?离开，”维吉尔停顿了片刻，明确点出来人的身份，“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 第52章 leave congratulati…… “我可不认为神盾局的特工会无聊到来祭奠我那孤高自傲的弟弟。” 身形瘦高的男人从?树后走出, 他一身黑衣，拿着一把雨伞抵在地上——迈克罗夫特，经常尽职尽责地为夏洛克收拾烂摊子的兄长, m16的主管人，同时也是大英政府的代言人, 自带从?容而优雅的风度。 维吉尔回头看去?, 手背在身后微笑了一下——那是一个纯然无辜而无害的微笑。然而麦考夫知?道, 他的真实面?貌远比这副讨人喜欢的外表危险无数倍。 “先生，您总得允许我在除了工作之外有一些别的兴趣, 如果生活除了工作就是训练，除了训练还?是工作，那也太无聊了不是吗？” 麦考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似乎要穿透维吉尔伪善的面?皮。 “我当然不会在意神盾局特工有些什么?兴趣爱好, ”他语调平静, “但前提是你们的手不要伸得太长。” “麦考夫先生说话也未免过于犀利了，”即使?被人暗中指责，维吉尔依旧从?容地微笑着, “不过我可并不明白你所说的手伸的太长是什么?意思——毕竟再怎么?疯狂，弗瑞局长也没丧心病狂到插手你们国家?的内政吧。” 麦考夫握着伞柄的手松了又紧，最终露出一个官方而虚假的笑容。 “我不认为你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莱曼特工, 夏洛克呢？” 他意识到如果他不直入主题，维吉尔可能会跟他一直打?太极，这让麦考夫不怎么?想跟这个才?说了两句话就让他意识到难缠的特工多打?交道。 但他突然出现在贝克街, 目标如此明确地找上了约翰华生，自己本身又和他那个一直都?不安分的弟弟似乎有些牵扯，再加之他是神盾局来的特工, 这让麦考夫不得不在为了自己突然失去?踪影的弟弟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抽出时间来应付这个麻烦茬。 维吉尔面?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微妙，他稍显歉意地颔首致意，似乎才?意识到他想问的是这件事。 “抱歉，但您可是夏洛克先生的兄长，如果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的话，身为外人的我更不可能知?道了吧。” 他适时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语气十分诚恳。 麦考夫想的其实不错，维吉尔不会轻易地说出夏洛克现在在哪，毕竟他为了遮掩这位大侦探的行踪可是直接调用了九头蛇的权限，况且夏洛克也跟他发?了很多条短信让他注意什么?可以随便说什么?坚决不能告诉他这位大英政府的哥哥——虽然维吉尔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stalker——” 麦考夫语含威胁地开口，维吉尔后撤几步，下一秒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不远处传来树枝摇晃碰撞时发?出的声响。 “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叫我的称号呢？麦考夫先生，这会让我以为您想对我动手的，”维吉尔坐在树梢上，面?带微笑地俯视着麦考夫，“我相信您知?道，即使?您带了一堆人在这里埋伏我，我也能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 当然——他当然可以。 麦考夫并不怀疑这一点，因为他今天只带了几个mi6的普通特工过来。 他看过皮尔斯和朗姆洛给维吉尔伪造的明面?上的身份和他执行任务的记录：神盾局特工stalker，真名未知?，唯一能明确的是姓氏莱曼，直属于神盾局前任局长亚历山大·皮尔斯，与现任局长一分钱关系不沾；有出勤记录的任务共计十五次，都?是单枪匹马对纽约本地□□，虽然据传闻有个民间的神秘搭档，但单独出任务时也没受过伤，成绩相当扎眼，皮尔斯相当看重他。 两人沉默着对峙了一会儿，维吉尔偏了偏头，他从?外套里拿出打?印店里自己印的私货，写了点东西在最后一张照片背面?，从?树梢一跃而下，轻飘飘地把照片塞给麦考夫后朝着出口走去?。 “就当是您愿意见我一面?的报酬，麦考夫先生，”他转过身挥了挥手，“还?请别追究我在伦敦境内干了什么?，我不会闹出人命的——当然，也请对夏洛克先生保密。” 视野中维吉尔的身影逐渐远去?，麦考夫挥手示意悄然出现在他身边的特工放弃跟踪，低头看向手中的照片。 一大堆高清□□夏洛克怼脸表情包直接冲进眼帘，没给麦考夫留下任何反应余地。 表情十分不屑的夏洛克、得意洋洋的夏洛克、在沙发?上死鱼眼躺尸的夏洛克、一身沾满下水道墨绿色苔藓哈哈大笑着的夏洛克……以及，难得那样?平和而柔软的夏洛克。 照片里中央公园的喷泉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光芒，璀璨的群星点缀在悠远空旷的夜幕，夏洛克垂眸拉着小提琴，面?上的笑容惬意而柔和。 麦考夫愣了愣，随后将最后一张照片翻了个面?。相纸背面用优美而工整的斜体写着十来个人名——全是mi6内部人员的名字，并且是又长又臭的全名。 他眉心微蹙，冷着脸看向最下方的字样?。 “设想这样?一种可能：野心勃勃之人不仅藏于地下。” 麦考夫眉心拧得更加厉害，他收起照片，遥遥望向维吉尔离去?的方向，最终拨出一个号码。 而远去?的维吉尔虽然知?道自己给了麦考夫怎样?的暗示也并没有在意，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匿名短信后拐进无人巷道，七拐八拐离开了街区。 第77章 和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夜晚不同。 今天夜里没有瓢泼的大雨，树影摇晃，遮挡了遥远冰冷的星光。 卡迪亚·伍德居住的房屋与这位最近名声大噪的教授形象有所不同，只是很普通的双层公寓，附带一个小花园，二楼的某间屋子亮着灯，透过窗帘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形。 “容我向您的协助表示感谢，卡丽娜小姐。” 维吉尔偏了偏头，打?开她背来的大提琴包，组装之后装弹上膛，将狙击枪架在自己肩膀上，语调平淡地向身侧为替他带来武器的金发?女士道谢。 “不过恕我直言，直接通过窗户射杀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你该庆幸这里是郊区，我又一向擅长移动靶，不然我是不会同意您这样?草率的计划的。” 维吉尔在目镜中瞄准射击点，手指扣住扳机，微微偏了偏头，等待着自己预判的射击时间。 “听?说您执行任务前还?去?了医院一趟？”他漫不经心地说，“您毕竟是男爵大人看中的特工，还?是对健康多上心为好，不要还?没实现男爵大人的理想就光荣捐躯了。” 他扣下扳机，子弹破空的声音在卡丽娜耳边炸响。 就像一个警告。 “我去?询问情报的下落，之后我会返回纽约向皮尔斯大人汇报的，您先离开吧，”维吉尔顿了顿，“可别在路上遇到真的m16特工才?好。” 后坐力没对维吉尔造成任何影响，他神色轻松地站起身，递给卡丽娜，把手中的枪恢复成原样?塞回去?后里递给她。 卡丽娜面?色苍白，满脸冷汗，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翠绿色的眼里尽是恐慌之色。 她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比他母亲还?要冷酷的怪物?——她就不该接下这个试探他的任务，现在好了，她肯定被这条疯狗盯上了。 维吉尔站在原地没动，听?着后方匆忙的脚步声，他面?容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手中暗蓝色的光芒跃动，勾勒成一个法阵的形状，明明灭灭的光芒映在他的眼底。 “卡丽娜小姐，”维吉尔微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沉默是最高的礼节——不过我可没指望您自己明白这一点。” 指尖的法阵逐渐缩为一个光点，从?树林间掠过，没入阴森沉重的黑暗。 维吉尔翻越围墙，从?管道借力翻上阳台，像模像样?地敲了敲玻璃门，屋内躺尸的卡迪亚从?地上爬起来，一身血地给维吉尔拉开门。 维吉尔转过身观察四周，确认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后进房间拉上窗帘，拿出手机给夏洛克发?了个消息，收到不耐但肯定的答复后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卡迪亚。 “久仰大名，卡迪亚教授，”他身体微微前倾，笑意捉摸不透，“您费劲心思想让我来见你，有何贵干？” 不仅大费周章地引起九头蛇的主意，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诱导九头蛇派他来处理这个和赛琳娜有老?交情的叛徒；还?故意坑着卡丽娜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告诉他这个任务有问题，顺带还?能和维吉尔搭上线。 卡迪亚目光微闪，在他对面?坐下。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都?聪慧过头了。” 维吉尔微微颔首，对他这句夹杂着点劝诫意味的夸奖全盘皆收。 “多谢您的夸奖，不过我可不是来跟您叙旧的，您该知?道这样?瞒天过海的行为需要冒多大风险吧。” 卡迪亚扯扯嘴角笑了一下，面?露歉意地站起身。 “我当然知?道，辛苦你了，请跟我来吧，我当初从?九头蛇带走的资料和你母亲委托我交给你的东西都?在负一楼。” “当然，不过您得先让我留下证据糊弄他们。” 维吉尔指了指鲜血淋漓的地板，卡迪亚心领神会，在自己原本爬起来的地方躺下，一动不动地让维吉尔随手拍了几张照后重新爬起来带他去?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幽深漫长，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维吉尔跟在一身鲜血的卡迪亚身后，沉默地看着他打?开一层又一层防盗锁，最终进入一个狭窄的小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银色保险箱孤零零地放在中央” 卡迪亚看着他。 “你的母亲曾告诉我，这个保险箱只有你知?道密码。” 维吉尔表情一愣，似乎是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赛琳娜曾给他留下的能和密码锁扯得上关系的数字，片刻后试探着输入了一串数字。 1528099，换算为二进制恰好是赛琳娜在替他升级菲德尔曾向他口述的一串代码，不过至今他也不知?道这串代码有什么?用。 保险柜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一摞文件，下层是一个黑色礼盒。 感受到魔法的气息，维吉尔微微凝眉，取出文件和盒子，画了个卡玛泰姬式传送门，对面?是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耐烦的大英侦探。 “你该庆幸现在你的好同学上课去?了，不然他就得激动地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了，一个能开传送门的法师朋友，多威风啊 ？” 夏洛克脸色奇臭无比，挑剔地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卡迪亚，最后长长地“切”了一声。 “怎么?？又往家?里捡人？哦，这个可比上次那个狼狈多了，怎么?，刚从?凶杀现场出来？” 夏洛克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再捡人回来试试看”的字样?，脸拉得不能再长了。 感受到对方明晃晃的嫌弃，卡迪亚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至少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差不多？”维吉尔显然很擅长顺毛撸，“不过卡迪亚教授并不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他只是需要一个地方继续他安稳的中年和晚年生活而已，等他到了纽约会自行安排的。我也不会在未征求您和斯特兰奇博士同意的情况下随便往家?里带人的，这一点还?请您放心。” 夏洛克拧着眉看他，最后也算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侧身让出卡迪亚过来的通道。 “麦考夫说他处理完那些东西就过去?帮你收尾——算作报酬，你可别磨磨蹭蹭半天被他请到mi6总部。” 卡迪亚穿过通道，在夏洛克的死亡凝视下浑身僵硬地看着维吉尔向他身边这位英国人都?知?道已经死掉的知?名侦探露出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微笑。 “这一点还?请您放心，夏洛克先生，在销毁痕迹方面?我可是很有一手，您也见识过不是吗？” “是啊，”夏洛克嗤笑一声，“用所谓的魔法乱七八糟一通处理把凶案现场处理得杀人犯来了都?认不出来自己来过。” “您可不能那样?说，“维吉尔不赞同地看着他，“好歹您现在还?没被发?现和纽约这些莫名其妙的黑/帮落网案有关系都?是我的功劳不是吗？” 除了要抹除夏洛克一路上的所有痕迹，维吉尔还?承担了制造幻觉和消除记忆的苦活，每次出去?把夏洛克接回家?都?像是对他科学和魔法侧的掌握测试。 “有什么?需要现在就放过来吗？” 夏洛克表情有些不自在，显然也想起自己在追踪莫里亚蒂时都?干了什么?，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 他可不想被麦考夫知?道自己在纽约都?惹出了什么?麻烦事——维吉尔在神盾局的档案记录的三分之二都?是他贡献的。 维吉尔用漂浮魔法把手中的礼盒递过去?，也没叮嘱他不要打?开，合上了金光闪闪的传送门。 在把“不速之客”赶走的夏洛克拿着盒子仔细观察并想方设法打?开它的时候，维吉尔放了把火离开这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机场等待飞机检票。 机场大厅灯光明亮，对刚从?地下室离开又走了一大截灯光昏暗夜路的维吉尔来说甚至有些晃眼，他略显不适地眯了眯眼，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 或许是在一些无关的事情上消耗了太多时间，也或许是独自沉思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维吉尔没坐多久就听?到了检票提醒。 维吉尔拿起放在一旁座位上的文件袋，走向登机口。 检票员面?带微笑地为他打?开登机通道，维吉尔跨过登机口，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麦考夫站在远处，黑色的西装笔挺板正，看向他的目光深沉而难以捉摸。 维吉尔遥遥地微笑了一下，转身登上飞机。 第53章 revenge tragedy co…… 这只是段不算漫长的旅途, 大概率不会出现意外——维吉尔起初是这样觉得的。 隔壁座是个一上?飞机就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周围的成?年男性，他宽肩窄腰，身材比例十分完美, 但那张脸却其貌不扬，让人不由?得遗憾上?帝为什?么没给他足以和他健硕有?型的身材相匹配的美色。 维吉尔多看了他几?眼, 却并不是因为他的行为——毕竟飞机也是邂逅缘分的最佳场所, 试图在这里构建一个浪漫恋爱开端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很奇怪。 第78章 维吉尔状似无意地扫过他的脸颊，在耳根处不易察觉地一顿, 却很快移开视线，招来空姐点了杯咖啡。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虽然不知道他的邻座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真实相貌, 但维吉尔没在他身上?感受到恶意, 也不想花费心思?去在意这么多。 同理，他也不想去探究那位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出现在这架飞机上?是为了什?么。 虽然传言中她曾经担任过托尼的秘书?，只有?弗瑞和她本?人才知道她从?斯塔克大厦顺走了多少情报——但这对?维吉尔来说还不如找出邻座男人的真实身份有?趣。 毕竟神盾局资料库里有?些什?么九头?蛇比正经特工还清楚。 向邻座的男性和满脸好奇的红发女人点头?致意, 算是打过招呼，维吉尔偏头?看向窗外，自顾自地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登机前他给彼得发了短信，告知他自己马上?就能回?纽约, 于是被小伙伴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去伤透了心的彼得十分轻易地就被哄好了，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己下课了就能过来接机。 舷窗外的景色开阔而壮观，维吉尔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后难得放空大脑发了会儿呆, 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抖动?。 紧接着，一个分外嚣张的声音从?公用广播里传了出来，维吉尔垂下眼帘, 兴致缺缺地听了两句，大致意思?不过是这架飞机被某个不知名但莫名其妙想要报复社会的邪恶组织掌控了，所有?人都会很快会性命不保之类的废话。 维吉尔把目光从?云海上?收回?来，觉得或许他今天就不该坐上?这趟飞机。 也不知道是他本?人是事故体质还是这些超英是事故体质，跟他们待在一起就什?么事都来了。 “什?么啊，”他神色怏怏，像极了一个只觉得这种事是个玩笑、根本?不想当真的普通乘客“又不是飞去哥谭的航班，怎么还有?劫机事件，开玩笑的吧。” “不管是真是假也不能掉以轻心，”邻座的男子看上?去忧心忡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万一是真的，这艘航班就算完了。” “如果是按照电影演法的话，我们应该现在不会死吧，”维吉依旧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语调慢慢悠悠，“唔……我们应该是被挟持的人质，这些劫机的恐怖分子会用我们的生命安全和政府谈判？不过马上?应该上?映的情节应该是——大家都不相信劫机事件是真的，结果恐怖分子派人过来进行武力压制？” “啊，我说的是那部电影，卡利亚·德纳主演那部，关于劫机题材的，您看过吗？” 维吉尔摸着下巴回?忆了一番，转过头?问他。 对?方的神情并不明显，似乎有?些无奈，又夹着点担忧。 “我看过，不过，现在不该是回?忆这些的时候吧，”他依然很冷静，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是思?考怎么保命要紧吧……” 就像电影中的情节，机舱内很快响起议论声和质问声。 “你们是不是在搞恐怖袭击演习？”一位男乘客神色愤怒地大声嚷嚷，“开玩笑也是有?个度的！我是来坐飞机的，不是看你们给我表演戏剧的！” “喂！你别——万一我们是真的被挟持了——” 坐他旁边的人急匆匆地制止他，话说了一半却突然噤声，同时响起的是让所有?人心里一跳的开门声。 维吉尔寻声看去，却发现来人是这趟航班的副机长，一个面容有?些粗犷的中年男性。 跟在他身后的是四五个机组乘务员。 他们并没有?接受过飞机的乘组训练，这一点从?他们有?些刻意且别扭的走路姿势能看出来。 维吉尔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他总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些人，或许是很久之前，那一次叛逆的出逃，也或许是擦肩而过时的匆匆一瞥。 他总觉得前一种可?能性更大。 但受到了惊吓的乘客们显然没有?发现异常，以为他是来通知他们好消息，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开始一叠声地抱怨。 而维吉尔明显感到自己身侧的男人身体紧绷，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听说各位乘客正在担心广播中的劫机事件，请不用担心，我正是来向各位解释详情，”他彬彬有?礼地欠身，直起腰时彻底撕破伪装，不再?遮掩自己的真实面目，嘴角的弧度诡异而森然，“恭喜大家，成?为这架被劫飞机的一员。” 他身后穿着乘务员服装的恐怖分子纷纷掏枪对?准乘客，刚才还十分吵闹的机舱内顿时鸦雀无声。 维吉尔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乘客依旧沉着而冷静，走道另一侧的那位特工女士估计已经准备开打了。 “亲爱的乘客们，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离纽约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坠机，大家全都会一起死……能够作为我们的挟持对?象，你们该感到……” 男人的滔滔不绝还在继续，机舱里响起低低的啜泣声，但是已经一连五天没睡觉的维吉尔只觉得想打哈欠。 大概是因为每天晚上?要么不睡要么只睡三四个小时导致孽力反噬，就算已经给自己甩了好几?个能让神志保持清醒的魔法，维吉尔也还是有?点困。 他神色疲惫地靠在座椅上?，分出点精力给这位自带沙漠粗犷风情口音的恐怖分子，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熟悉的影子。 旁边两个人都因为他反常的行为看了过来，维吉尔有?些茫然地看过去，收获了两道复杂的目光。 “……难道不能等死吗？” 沐浴在两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维吉尔压下自己打哈欠的欲望，把腰挺直小心翼翼地问。 邻座似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估计是被他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态度哽住了；红发的特工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有?点怜惜地看着他，语调轻柔。 “……当然可?以，好好休息吧。” 维吉尔被这样盯着看，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还是不怎么在意地往后倒去，开始思?索这些人的用意。 他们说话很像被中东的九头?蛇嘲笑的所谓“野蛮人”，也就是整天在阿拉伯半岛东打西?打的本?地帮派。 这类人一般不会无聊到劫持飞机，毕竟帮派之间的斗争都已经相当激烈了，除非是极端恐怖主义分子想用这架飞机再?撞一次五角大楼。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会开着飞机去撞政府总部的可?能——毕竟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疯子。 中东人、中东人、中东人，熟悉的口音和似曾相识的那张脸，有?预谋有?组织作案，目的不明——一定有?什?么线索被他忽略了。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维吉尔不留痕迹地扫过机舱里闪着红光、显示正在运作的监控摄像头?。 “机舱内的一切都会实时向外播放——准备好了吗，我的客人们，感谢你们参演我们的复仇荒诞剧——” 他神色癫狂，目光中是掩藏不住的森冷恶意。 三人心中一凛。 他看着机舱里这些人的目光里没有?恨意，只有?不屑，因此不可?能无缘无故向这么多人同时复仇，也就是说——他口中的复仇、以及这场蓄意谋划的劫机案始终只针对?一个人，但并非在这里的某个人，而是一个拥有?足够能力救下他们的人。 这个人必须能飞，不然根本?无法上?到万里高空，还必须有?超乎常人的力量，科技侧也好魔法侧也好，他一定跟这个人之前见过。 他的行为无疑是费尽心思?想把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某位超级英雄推上?风口浪尖，即使他自己无法毁了这个人，他也能借助这场声势浩大的劫机事件引爆舆论，让那些是非不分的愚昧民众将这些超级英雄拉下神坛。 即使他的本?意只是针对?一个人，但他最终会把所有?的超级英雄都拉下水，而在场的三个人都不想看到这一幕。 维吉尔低下头?拿出手机，连上?航空公司给这趟航班配置的wifi，打开推特刷了刷，果然全网都在讨论这起意外的劫机事件，网络上?的直播如此清晰，维吉尔甚至能看见自己低下头?玩手机的样子。 不过他的位置比较隐蔽，监控摄像头?里只能看见手机的一角。 他自己能看见，同样意味着下了课匆忙赶去机场的彼得能看见，而在这个直播间出现在网络上?时就立马开始追踪实时航线并仔细观察直播内细节的贾维斯和托尼也能看见。 “oh，no……”彼得颤着手把这一幕截屏反复观察，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这不是真的……” “我们能做什?么，内德？” 他的尾音都快飘起来了，恐慌感如潮水般袭来。 维吉尔能在这种时候玩手机，要么是他觉得自己不会出意外，要么就是已经放弃挣扎了。 第79章 彼得不觉得他是后一种人，也不觉得他只是把希望寄托在超级英雄上?，或许维吉尔有?自己的底牌，但彼得还是忍不住地担忧。 这趟飞跃大西?洋的旅途，如果航班不慎坠落，生还的概率又是多少？ “但这是危险的，毫无疑问，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他们的亲人，反派可?不像他们一样讲道理，他们卑劣下流、恶毒残忍，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无辜者的生命。与他们博弈——这是一件危险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挑战。” 维吉尔在医院里说过的话突然闯入他的脑海，彼得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维吉尔说这话时神情是那样压抑而苦涩。 他脑袋瓜转得快，自然也能明白这场劫机风波背后更大的阴谋。 他只是个刚刚出道的新?生超英，还没真切的体会过与那些无恶不作的反派博弈时的焦灼与无力，也没有?真正地见识过让人心惊肉跳、甚至陷入绝望的挑战。 上?次他差点失去本?叔，闪烁让他免于陷入愧疚与悔恨，可?这次的事件却再?也不是他能参与的。 “维吉尔……” 彼得喃喃，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接起梅的电话，又是用怎样的语气告诉梅她的猜想完全正确。 内德按住他的肩膀，不忍地闭上?眼，彼得神色一怔，强撑着精神安慰了不可?置信的梅后挂断电话，握紧手机，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望向碧色的天空。 “不会有?事的，是吗？” 他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那丝缥缈的希望如同飘荡的蛛丝，下一秒就会随风断折。 “不会有?事的。” 内德语调滞涩，不知是在安慰彼得还是在安慰自己。 那样的万丈高空，连副机长都是恐怖分子的一员，万一他们决定在航线或者着陆上?动?手脚，恐怕只有?超人才救得了这群人。 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 “即使有?出现意外，钢铁侠也能转危为安，不是吗？”托尼站在斯塔克大厦的顶层，强忍着愤怒召唤自己的马克战甲，“mark 7准备，接入动?态导航系统，实时定位这趟航班。” “大都会那位已经过去了吗？” 金红色的战甲覆盖全身，托尼从?大厦的开放平台起飞，如最灼目璀璨的焰火划过纽约的天空。 “根据大都会各地监控显示，超人先生刚从?市中心的大厦火灾现场救出一对?母女，正在与路人交谈，展示给他的手机界面正是相关话题，预计三十秒内就会出发。” 托尼猛一加速，从?纽约人民的视线中消失。 “ok，直接黑进维吉尔手机，告诉他——”他目光冷然地注视着全息界面上?显示的路线图，“我很快就到。” “……sorry，sir.”人工智能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就在刚刚，整架飞机的信号都被阻断了——对?方似乎是和我相似的存在，我正在尝试沟通。” 托尼错愕地看向全息界面上?方显示的网络直播，却发现刚刚还一切正常的直播间现在已经黑屏，网民的评论密密麻麻刷了一片。 ——外界正式失去了与这架航班的联系。 第54章 counterattack and su…… 让航班与外界失去联系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 正是?在菲德尔的帮助下迅速收集了相关信息的维吉尔。 手?机上密密麻麻地列出了出现次数最多的评论，维吉尔眉头紧皱，划过一条又一条。 “超级英雄们呢？！这架飞机需要他们！” “拜托了, 超人、钢铁侠，帮帮他们！” “这个世界是?快完蛋了吗？恐怖分子?都?能混成?工作人员劫机了？” “那样的飞行高度……除了超人恐怕没人能去救他们了……钢铁侠能在飞机出现意外的时候托起这架飞机吗？” “政府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吗？我甚至没看见你们的声明——我们纳税人的钱交给?你们,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民众的吗？！” 网络上虽然有?不堪入目的言论觉得这架飞机上的人都?该死, 但大部分人都?殷切地希望那些能够在空中?作战的超英前往救援, 也有?少部分人开始指责美国政府的不作为。 这不是?件好事，过分依赖超级英雄们只会给?命中?带来超级英雄能够拯救一切的错觉, 但没人是?无所?不能的，即使是?公认地球最强超英的超人也没办法救下所?有?人，这样的依赖只会在日后给?他们带来灾难。 政府的无作为也开始初现端倪，以政府为代表的普通人群体正在和?拥有?特殊能力?或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超级英雄们产生矛盾。这些只想着如?何掌控民众的政客不会放任超级英雄们在外行侠仗义不听管教, 也不会任由他们的名?声攀升到无法撼动的地位。 他们会想方设法地去煽动民众与超英之间的矛盾：战损、救援中?的意外……都?能成?为他们的借口, 这次劫机事件如?果无法得到完美解决，超英与政府之间的舆论战恐怕就会彻底打响。 然后利用舆论迫使超级英雄们签下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成?为政客手?中?可以随意玩弄的棋子?。 但这次劫机到底是?针对谁？ 维吉尔不着痕迹地看了在机舱里走来走去的副机长一眼, 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眼熟了。 他久远的回忆中?曾出现这个人的脸，是?个中?东人，长相略有?不同，大体上相似,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十诫帮的人。 也就意味着，这次行动针对是?钢铁侠托尼·斯塔克。 维吉尔在键盘上敲出人工智能的名?字。 【here for you, my lord.】 搜索栏里浮现出字样，维吉尔输入指令，解开安全带。 【阻断外界信号, 告诉托尼和?彼得不用担心我。】 菲德尔表示收到后，维吉尔手?机显示的直播界面变得有?些卡顿，逐渐变成?了雪花屏，而副机长的慷慨陈词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接受来自十诫帮的怒火吧……” 他停在维吉尔所?在座位的后方，张开双臂，突然换了一种语言，语调古怪地高声说道，脸上泛起因兴奋导致的不正常潮红，似乎因为接下来要念出的那个名?字而激动不已。 只是?有?人不给?他这个机会。 确认网络已经切断之后，维吉尔单手?撑着自己与那位男乘客之间的扶手?横身翻了出去，一个扫腿把他绊倒，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翻身跃起，一记横踢正中?背心，维吉尔踩着他的背，目光森冷地注视着他，钳住他的双手?一扭。 男人痛呼一声，握着枪的手?一松，重物落地的“哐啷声”与机舱前端□□与机舱底撞击的沉闷声同时响起，维吉尔捡起手?枪，冲商务舱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打开门正准备举枪射击的恐怖分子?手?腕处连开多枪。 红发女特工和?邻座的男子?在他横翻出来时也开始行动，两人的速度都?远超常人，在怒不可遏准备射击的劫机犯扣下扳机之前发动了攻击。 红发女特工一记肘击后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没有?任何防备的劫机犯鞭扫倒地，一脚把掉落在地的枪械往中?间的过道踢去，随后动作利落地抓住他们的手?臂用力?一拧，劫机犯的双臂软软垂下。 她撩了撩因一系列动作变得凌乱的发型，回头看向刚刚用标准的擒拿拳制服另外两个劫机犯然后果断把人劈晕的男人和?在走道另一端的维吉尔。 “hey，boy，”她朝他抬了抬下巴，“自己选把好的，然后给?我个武器。” 维吉尔单脚踩着面部朝下含混不清地骂着什么的副机长，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仍然冒着烟，在机舱里引起一阵尖叫。 他没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反正只要他们都还在座位上不被吓得四处乱跑就不会影响他们——当然，他们也不会蠢得自己解开安全带参与混战。 维吉尔从?地上捡了个武器扔过去。 娜塔莎撩了撩头发，还有闲心用匕首挽了个花。 “谢了。” “该死的美国佬！你凭什么阻止我们的复仇计划？十诫帮为了自由而战！难道还有?人不知道他为了从?中?东逃出来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吗？！那样的败类凭什么能成?为……” 他用普什图语大喊。 维吉尔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面带嘲讽地注视着这位狼狈的十诫帮成?员。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介意帮你住嘴。” 他同样用几年前就曾使用过的普什图语回答他，语调冰冷。 他被迫注视着维吉尔的眼睛，片刻后如?同白日见鬼般地颤抖起来，嘴唇颤动了半天却什么意思都?没表达出来，只是?不停地喃喃着“这不可能”。 第80章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维吉尔神?色冷淡，克制住自己直接崩了他的欲望，一手?肘敲在他脑袋上把人砸晕，“机舱里该没有?绳子?？把衣服扒了把人绑起来？” 他语调严肃地讨论着这个话题，娜塔莎却莞尔一笑。 “哦，男孩，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不过我们可得动作快点，还有?一场苦战等着我们呢。” 她的语调熟稔又自然，就像在和?一个老?搭档一起执行任务，维吉尔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把被扒了外套捆成?一团送过来的另外四个人和?已经晕得不能再晕的副机长绑在一起，最后一脚把不省人事五人组踹到角落里，环视了一圈机舱里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的乘客们。 “先生们，女士们，没错，慢慢放下你们的手?，别紧张，相信超级英雄们马上就回来救我们，当务之急是?保持冷静，请勿解开安全带四处走动——我知道这些劫机犯十分可恶，但万米高空不是?我们教训他们的地方，一定?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为第一要务，我相信各位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有?意外请大声呼救，我们一定?会尽快赶来。” 虽然有?些乘客还在颤抖，但面上的神?色已经没那么恐慌了，看见他们都?放松了下来，维吉尔俏皮地眨了眨眼，让凝滞的气氛活跃了点。 “很高兴能看到各位都?冷静下来，那么，祝我们一路顺风。” 或许真的是?被他安慰到了，也或许是?看着后面被扒了衣服五花大绑的劫机犯们发现自己并不是?下一秒就会挂掉，乘客们终于敢大着胆子?开口，只不过声音还是?很低，可能是?害怕被其他舱室的劫匪听见。 “谢谢你们挺身而出！我相信你们能平安回来！” 一位坐在角落里的乘客突然开口，虽然依旧克制，但声音比别人高过了一截，瞬间吸引了全机舱的注意。 维吉尔回头看了一眼，猜他是?个程序员。 他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黑眼圈很重，声音还有?点发颤，在接收到别人的视线后面色烧起来一样，埋着头不敢说话了。 不过他开口之后，倒是?也有?不少人趁他们离开之前感?谢他们。 “谢谢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定?要平安回来！” 此起彼伏的祝福声里，向两位成?年人表白的声音格外突出。 “那位红发的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对您展开追求！” 他的话一出，瞬间多出了很多反驳的声音和?向维吉尔邻座大胆示爱的声音。 “你做梦！”“缪斯小姐是?大家的！” “那位先生……” 不管是?什么样的话，他们确实没有?恶意，娜塔莎也只是?笑笑，合上机舱的门，将?一切危险与这个分外祥和?的地方隔绝。 虽然好像说了很多话，但实际上没过几分钟，几个人一路突袭，不断磨合，顺利干翻了一路上所?有?的劫匪——除了靠近驾驶舱的那段路。 “门后有?人，”娜塔莎闪身贴着舱壁，给?后面的两人打了个手?势，“速战速决，注意安全。” 她打开舱门，蹲下身一个横扫腿，趁他们站立不稳时双腿架在正前方的男子?肩膀猛然用力?绞动，站稳后抓住从?身后袭来的劫机犯肩膀，一个过肩摔狠狠摔在地上。 不算宽敞的舱门前后挤了有?十几号人，维吉尔看准时机抬腿横扫踢，用自身力?量带着自己正对面的倒霉蛋撂倒一大片，他迅速把人敲晕之后正准备站起身，却突然身体后倾把一旁的娜塔莎和?邻座拽离原来的位置。 娜塔莎被迫弯下腰，余光中?看见离他们最远的那个角落里恶毒地咧开嘴的劫机犯，拿出临时别在腰带上的枪后拉开保险栓抬手?射击。 娜塔莎连开几枪，子?弹没入他的肩膀，他吃痛地咒骂一声，却没松开扣住扳机的手?，子?弹在房间里乱飞，三个人都?姿势扭曲地躲避着弹道。 娜塔莎低低地骂了一声什么，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被迫改变了站位。 令人惊讶的是?，身材壮硕的邻座柔韧性?好得吓人，甚至娜塔莎都?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老?兄，说真的，看你的外貌可没办法看出来你能做个舞蹈演员。” 她闪身再开一枪，喘着气开了个玩笑，子?弹擦着劫机犯的脸在舱壁上留下弹痕。 “跟着在马戏团的亲戚学了几招，能够得到您这样的女士称赞是?我的荣幸。” 维吉尔扭身躲过飞来的子?弹，和?娜塔莎同时举枪，大致对准他的眉心扣下扳机，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舱壁上溅开一朵色泽艳丽的花。 子?弹一前一后没入眉心，那人手?上的□□落地，在子?弹与舱壁撞击发出的声音间分外引人注目。 娜塔莎和?邻座都?应声看来，维吉尔面色不大好，愣愣地注视着倒在角落里的尸体。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在那个昏暗的山洞里，他也是?在这样轨道混乱的子?弹中?穿行。 那时候，伊森在他的身后；托尼·斯塔克还在自己的铁皮战甲里等待启动；他的母亲在隐秘的角落里注视着他；而九头蛇在摄像头的另一端，估量着他作为武器的价值。 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又遥远，刚被找回的记忆没办法压在记忆之匣的深处，只会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提醒着他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他的真实身份和?过往都?不算光彩。 娜塔莎的手?骤然搭上他的肩膀，维吉尔抓住她的手?腕，正准备一个过背摔又突然反应过来娜塔莎和?自己是?一边的，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局促不安地看着她。 “oh……sorry，”他面色很难看，有?些苍白，还带着点愧疚，“我只是?……” “我知道的，”娜塔莎善解人意地制止了他，语调轻柔，“别害怕，这只是?正当防卫，没人会因此指责你。” 邻座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但犹豫半天还是?没开口。 维吉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更加镇定?，手?摸上驾驶舱的门。 接下来或许才是?最后的战斗，机长是?否还在驾驶室，乘组里到底有?多少是?十诫帮的人，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到底是?敌是?友，没人说的清楚。 他打开驾驶舱的门，一鞭腿将?门后埋伏的人绊倒，娜塔莎和?邻座则把坐在驾驶位上的两个劫机犯敲晕，解开安全带把人拽下来扔到了一边。 维吉尔凑近仪表盘研究了一会儿，另一只手?在兜里按开手?机敲了些什么，片刻后直起身来看向两个人——或者说，看向了自己的“同僚”黑寡妇。 “航线偏离，我想我们可能需要手?动操作一番，哪位能够帮忙吗？毕竟现在机长也不知生死，我们只能自力?更生了。” 娜塔莎和?他交换了个眼神?，扣上安全带正准备接手?副机长的职位时，飞机左侧的挡风玻璃外出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影。 他鲜红色的披风被风鼓动，姿态肆意而潇洒在空中?随着气流的轨迹翻转，深蓝色的制服包裹着他肌肉线条流畅而清晰的身体，胸前的那个s如?此显眼。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字母、这身制服代表了什么——那是?灾难面前永不溃散的希望、深夜之中?长明不灭的灯塔。 所?有?人都?认识他，这位地球的守护者，正义的捍卫者，大都?会的明日之子?。 这位明日之子?以和?飞机相同的速度飞行着，屈起手?指敲了敲窗，成?功吸引了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维吉尔和?娜塔莎以及站在一旁的邻座的注意。 维吉尔可以保证，在他的邻座转过头去的一瞬间，自己瞬间发动的心灵感?应捕捉到了超人震惊又茫然的情绪——虽然他看上去依旧那样沉着而镇定?。 他说了些什么，但驾驶舱内的几个人只能通过读唇形来辨别。 “他的意思应该是?机长和?其他乘组人员都?在货舱里，但货舱外应该还有?恐怖分子?把守，如?果要正常降落的话，恐怕我们必须把机长他们救出来。” “你很聪明兄弟，直接进去干翻他们就行了，然后让专业人士来开飞机，”钢铁侠标志的机械音从?一旁的无线电收听器里传了出来，“信号终于恢复正常了，真是?可喜可贺。你们居然能从?客舱一路打到驾驶舱，让人敬佩，不过谁能给?我或者这个蓝大个开个门吗？” 邻座沉默地走出去，关上驾驶室的门，打开门把发现根本没什么地方需要自己于是?开始无聊地在全息界面刷起了推特的钢铁侠接进来。 “哦兄弟，你先别进来，万一到时候飞机突然坠落呢？你可得为这艘多灾多难的飞机护航。” 斯塔克免疫了超人的美色攻击，把有?些失落的超人拒之门外，并且当着他的面亲手?关上了舱门。 第81章 “哦……”斯塔克转过身来看着给?自己开门的男人，在战甲里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普通客机上，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男子?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斯塔克就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ok，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正事要紧是?吗？我先走一步，你先教教驾驶室里那两位怎么开飞机吧，别最后大家都?机毁人亡。” 他一路往飞机尾部的货舱前进，所?到之处引起一片惊呼；超人则不放心地绕着飞机飞来飞去，用自己的透视眼确认没有?哪里损坏后就回到驾驶舱边有?些忧虑地望着三个人。 “说真的，我感?觉超人先生的眼神?就像是?我下一秒就会把飞机开进海里一样。” 维吉尔动作熟练地调整飞行高度和?机身倾斜角度、修正航线，头也不抬地跟一旁的娜塔莎吐槽。 他们在邻座那位神?秘男子?出去给?托尼开门后试探着透露了部分信息，至少他们现在都?确定?彼此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多半会遭殃才决定?和?这群劫机犯硬刚的。 “因为你看上去太年轻了，亲爱的，”娜塔莎靠着沙发笑了起来，“就像个未成?年，他担心你也是?正常的，你今年多大了？” 维吉尔表情僵住了，在娜塔莎笑吟吟的目光中?张了张嘴，含混不清地说了个数字，低着头默默操作仪表盘，无视了娜塔莎一瞬间变得错愕的神?情。 正在这时，驾驶舱外响起敲击舱门的声音。 “hey，驾驶室里的先生们小姐们，请为我开个门好吗？我带来了被五花大绑的可怜机长和?他的乘务组，希望你们没把仪表盘折腾坏，另外，各个舱室的监控应该也在这里？我得找下我家小孩，也不知道这种时候他跑到哪里去了。” 完蛋了，维吉尔想。 他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安抚好自家最爱操心的daddy。 第55章 safe landing congr…… 听?着舱门打开的声音, 维吉尔视死如归地解开安全带起身，准备把驾驶位重新交还给机长?。 结果刚从驾驶位爬起来转了个身就和?某个金红色的铁罐撞上了视线。 维吉尔抿了抿唇，沉默着往角落里移了点?给不明?情况的机长?让出坐上驾驶位的空间。 对面的金红色铁人也陷入了沉默, 和?维吉尔并肩作战的两个战友站在一旁观望事态发展，感觉气氛不大太对劲后善解人意地选择了提出回到客舱座位上的撤退战术。 “我想?我们得先走?一步, 托尼, ”娜塔莎跟这?位前上司打了个招呼, “对小孩态度好点?，别又拿你那一套来质问?人家。” “哦, 哦，当然，但这?件事不需要你多操心，娜塔莉·罗曼许女士, 我记得你被开除了？” 托尼难得有点?生气, 却又舍不得对维吉尔发火，只能自己?闷着把这?口气憋回去，语调不客气地对娜塔莎下了逐客令。 “哦, 当然，我被开除了。” 娜塔莎也知道托尼的臭脾气，无奈地耸了耸肩，送给维吉尔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打开门和?邻座一起走?了出去。 托尼则和?维吉尔一起退出了驾驶室，在登记的狭小过道里面面相觑。 看着自家刚刚拯救了整架飞机的小孩惴惴不安的样?子，托尼无声地叹了口气, 打开自己?的面甲，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无奈又担忧地注视着自己?年轻的孩子。 “……我想?这?不该是我的错觉，亲爱的维吉尔。” 维吉尔低低地应了一声, 表示自己?在听?，也表示自己?确实是站在这?里。 很早之前托尼就对他独自行动很不赞同，虽然这?次他和?两个值得信任的同伴一起，但也没办法遮掩是他率先动手这?件事——至少托尼一问?就能清楚。 他不想?告诉托尼十诫帮的事，也不想?让他担心自己?，虽然说事实上，托尼完全没有担心他的必要。 托尼用自己?还穿着战甲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维吉尔，”他看着微微低头的维吉尔，“我知道，你有能力去做这?一切，但你完全可?以等着我或者外面那个蓝大个来解决这?些本来就不该属于你的问?题，而不是自己?莽撞地带着两个人就一路打了过来。” “斯塔克先生，我们不能什么都依靠你们来解决，”维吉尔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你也分明?清楚这?次的阴谋到底是在针对哪些人，我不会让他们把什么脏水都往你身上泼。” 托尼当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超级英雄的存在对很多黑色势力造成了威胁，超人这?种全球性的英雄更是早就上了各个地区黑灰势力的警戒名?单，每分钟都有人想?着让他们荣光不复、身败名?裂。 “你知道——”托尼定定地看着他，“托尼·斯塔克从不在乎外界怎样?评价他。” 他是二战富商霍华德·斯塔克的独生子，从小就聪明?绝伦，在众人的赞誉与掌声中长?大，绝不缺少鲜花与追捧，即使成年后的他风流浪荡，在纽约纸醉金迷的名?利场一掷千金肆意来去，受尽各大报纸的批判，他也从未在意。 报纸为了博人眼球，对斯塔克的肆意妄为、自大任性口诛笔伐，编造莫须有的所谓“事实”、揪住一个值得攻击的点?不放，站在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地对他进行攻讦与指责。 聚光灯下那些笑意盈盈的面孔、那些色泽诱人的嘴唇一开一合间问?出的尖锐问?题——当然，托尼·斯塔克不会拒绝回答美人的问?题，但这?不代表他帅气而迷人的微笑是出自真心。 他从前并不抗拒回答他人关于自己?私生活的问?题，即使现在有所收敛，但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谩骂或赞许。 “但我在乎你，”维吉尔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用那种有点?怅然的语调再?次开口，“斯塔克先生，波兹小姐、哈皮先生、伊森先生……还有我，我们都在乎你。” “或许你觉得外界的评论是好是坏都影响不到你，可?我们希望他们能看到你好的一面，看到你并不像媒体所说的那样?，你明?明?是一个那样?信念坚定而富有同情心的人。” 维吉尔顿了顿，那双碧蓝色的眼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托尼·斯塔克，他有着世界上最坚硬的战甲——它?让他无数次出没在中东的流弹与轰炸之中；但他同样?拥有世界上最柔软的心灵，高尚而纯粹，让许多人都望尘莫及。” 那如金般闪烁的心灵，即使被掩埋在无尽的沙砾中也无法阻拦那耀眼的光芒。 这?个年幼的实验体在中东漫天的黄沙与蒸腾的热浪中第一次见到这?位风流多金的纽约富豪时，就深切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托尼深深地注视着他，两双相似而不同的蓝色的眼睛就这?样?对视着。 这?是托尼在重逢后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注视着那双在他面前向来笑意盈盈的眼。 那样?真切而热烈的孺慕，还有那些隐藏许久的痛苦与挣扎，埋藏在眼底的秘密正在被潮水冲刷的沙滩上若隐若现的贝壳，时不时出现在那双碧蓝色的眼里刺痛托尼的眼。 “维吉尔……” 托尼声音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分明?是维吉尔最信任的人，却不知道维吉尔为了什么而痛苦，也不知道他缺席的那些岁月里维吉尔经历了怎样?糟糕或是美好的故事。 “不要责备自己?，斯塔克先生，”维吉尔抚平他紧锁的眉头，“我当然知道你会来，即使没有人来，我也有很多方法能保证自己?完好无损地回到你的面前，我来这?里仅仅是因为你希望他们都能够活着。” 眼看着托尼下意识就要反驳，维吉尔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因为你是责任感如此强烈的一个人，”他如此肯定地说，“因为你是托尼·斯塔克，也因为我爱你，才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感到悔恨或内疚。” 在飞机外绕来绕去的超人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该控制一下自己?的超级听?力，他绕到后面的客舱，在邻座的死亡凝视中讪讪地又离开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好吗？”维吉尔微笑着，如水洗过的碧蓝色瞳孔里映出托尼的面容，“我会向你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托尼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种汹涌而滚烫的情绪蔓延过他的心脏，他注视着比想?象中更加出色、更加耀眼的维吉尔，无奈而妥协地低下头。 “你总是知道怎样?让我没办法否认你的任何?想?法，亲爱的维吉尔，”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我和?超人会在飞机外护航，如果有任何?情况直接给我发消息或者叫超人，好吗？” 托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为准备说出口的话做心理准备。 “我也爱你——哦，好吧，你们。” 第82章 在维吉尔带着笑意的注视中，他目光游移，有些别扭地改口后扣上面甲，打开舱门跳了下去，随后冲天而起，尾焰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弧线。 维吉尔关上舱门，把托尼气急败坏的“no！”隔绝在外，看向因为舱门被打开从驾驶舱探了个脑袋出来查看的机组人员。 “我保证，”他语调诚恳，笑容真挚“下次不会这?样?了。” 毕竟没有超人帮忙顶着飞机不让它?侧翻着坠落的情况下，没人敢随便打开机舱门。 在驾驶舱门后探了个头出来的乘务组成员倒没责备他，反而感激地笑了笑。 “钢铁侠先生出去了吗？真是太感谢了，不管是挺身而出的你们还是赶来救援的超级英雄们，我们被关在货舱里的时候差点?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呢。” “请别这?么说，”维吉尔认真地看着他，“即使被关在货舱里，我相信各位也有在努力摆脱那样?的处境，只要在为了自己?的命运抗争，就都是值得敬佩的。” 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片刻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面色有些发红，可?能是觉得有些羞窘。 “这?可?真是太夸张了……但还是谢谢你能这?样?说，即使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听?到自己?能得到他人的肯定，我也还是很高兴。”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面上浮现出一抹失落。 “呃，毕竟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真正的普通人，在面对某些危机时往往只能绝望地等待救援，即使我们确实有在反抗，却也是徒劳无功，而现在的人们其实更加关注那些声名?昭彰的人物，很少在意平凡人的挣扎，谢谢你愿意注意到我们，也感谢愿意为了我们而战斗的你们。” 他很郑重地鞠了一躬，借口驾驶舱还有事进去了，留下维吉尔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最终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机舱。 一路上机舱里的乘客都很眼熟这?位挺身而出的少年英雄，向他道谢和?致意的声音不绝于耳，维吉尔微笑着回应他们，心里却思考着那位乘务员说的话。 普通人与超级英雄们之间着一条似乎不可?跨越的沟渠，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超级英雄们的面具之下，同样?是会欢笑、会哭泣的平常人。 想?要让超级英雄们占据舆论上风，民?众层面的理解必不可?少，必须让他们意识到超级英雄也有普通人的身份从而唤醒他们的同理心，或者是采取最直接的卖惨战略博取同情。 这?会是一步很重要的棋，否则等到超级英雄们真正站在了政府的对立面那一天，再?来讨论赢得民?心就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做法了。 先人一步抢占舆论的制高点?，才能在与那些政客的博弈之中取得部分优势。 虽然优势不大，但有总比没有好。 维吉尔就这?样?沉思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后就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hey，boy，”娜塔莎身体前倾，侧过头隔着走?道呼唤他，似乎有些忧虑，“在想?些什么？我们伟大的托尼·斯塔克为难你了吗？” 她调笑的声音传到维吉尔耳中，他收回目光看过去，面上还带着那种思考过度没完全回神的迷糊。 “哦，当然没有，”他注意力渐渐收拢，目光聚焦到红发的特?工身上，“斯塔克先生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我只是在想?我们还有多久到纽约。” “托尼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哦，男孩，你是没看见过他对我们刻薄的模样?，”娜塔莎耸了耸肩，轻轻地笑了一下，垂眸看向腕表，为维吉尔给出了一个答案，“我们大概会十五分钟后到达纽约机场。” “十五分钟，”维吉尔看向手机显示的短信界面，“应该足够了。” 【斯特?兰奇：你可?给我出了个难题，但我确实刚好学到这?个法术。】 【斯特?兰奇：我跟老师说一句就来。】 维吉尔关上手机看向窗外，片刻后，一道闪着金光的通道突然出现在半空，穿着深蓝色法师袍、披着深红色魔浮斗篷的斯特?兰奇从门中走?出后，传送门在他身后骤然缩紧，只余下一丝仍在挣扎着闪烁的金色火光。 在飞机外护航的两位超英都第一时间凑了过来，有些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尘埃落定后才来到这?里的陌生人。 “先生们，别紧张，”斯特?兰奇往下压了压手，试图让精神紧绷的超人和?钢铁侠放松下来，“我是受人之托过来帮忙的，你们知道，我们得处理一下这?些无辜民?众的记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侧过身看了趴在舷窗上看好戏的维吉尔一眼，试图把战火转移。 托尼看了一眼纯良又无辜的维吉尔，并不接他的招，反而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斯特?兰奇。 “史蒂芬·斯特?兰奇，我听?过你，怎么，你想?给飞机上所有人做一个开颅手术改造一下他们的海马体吗？” “oh，伟大的钢铁侠先生，”被人这?么注视着还被质疑，斯特?兰奇多多少少有些不爽，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火药味，“虽然我必须承认你的智慧确实绝无仅有，但还是别妄图用你浅显的见识来定义整个世界的好。” “是吗？”托尼越看这?些和?维吉尔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越不爽，“我可?不是——” “斯塔克先生，斯特?兰奇先生，”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被夹在中间的超人试图拉架，“现在不是我们吵架的时间好吗？虽然不知道斯特?兰奇先生有什么办法，但既然是叫来帮忙的，肯定不会有恶意。” 两人都冷冷地哼了一声，别开视线。 “dr.strange，”斯特?兰奇强调道，他双手结印，动作间一个花纹复杂的法阵逐渐成型，在完全笼罩住飞机时黯淡了一瞬，却很快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明?亮的光，“这?个魔法会模糊他们对这?件事的记忆，比如他们只会记得今天有人救了他们，但他们说过的大部分话、声音、外貌都会被模糊。” 虽然有些不耐烦某个自大的富豪，但看在一旁的超人以及他是维吉尔父亲的面子上，斯特?兰奇还是简略的介绍了一下法阵的作用。 看着眼前光芒一闪就消失的法阵，托尼勉强来了点?兴趣。 “捕捉数据，进行解析。” 托尼下了个指令。 看着浅蓝色的数据流在全息界面不停变幻，最终停留在一个“并未检测到异常”的结果上，托尼倍感无趣地放弃了解析。 “这?就是我不喜欢魔法的原因，”托尼跟在窗边盯着他看的维吉尔挥了挥手，心不在焉地说，“根本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世界上有很多事没办法用科学解释，说不准哪天你还能见到更灵异的事——谁来了？” 直升机的轰鸣由远及近，最终悬停在他们左侧不远处，舱门打开后露出一个全美人民?都熟悉的人——美国队长?。 穿着制服的史蒂夫站在舱门边，面色严肃地思考着什么，一抬头就发现自己?正被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 “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是谁，”托尼挑了挑眉，无不嘲讽，“原来是我们亲爱的美国队长?，怎么，政府已经没人可?用了？需要你这?么一个大龄老人姗姗来迟？” 斯特?兰奇看着他戴着头套的脸若有所思。 “你看上去可?有点?眼熟，队长?。” “你是想?用这?个老掉牙的方式搭讪美国队长?吗，斗篷怪人？” 斯特?兰奇动作一点?也不优雅地给托尼翻了个白眼。 “这?可?真是荒谬，我可?没有半点?想?跟这?位美国国宝搭讪的想?法，伟大的钢铁侠先生。” “先生们，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眼见两个人还有越吵越起劲的架势，史蒂夫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确保乘客安全而不是吵架不是吗？” 他确实是见过斯特?兰奇的，大概是某次夜跑之后不放心送维吉尔回家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这?位不知道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为了法师的斯特?兰奇先生正在和?他的双胞胎兄弟在门口争执着什么，但在注意到和?他聊着天的维吉尔时又齐齐闭嘴，似乎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现在看来是在哪里都能吵的性格——当然，现在两个人吵起来和?托尼也脱不了关系。 “或许我该提醒你们一句，”明?确史蒂夫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后，超人也重燃希望，“队长?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落后于飞机了。” 托尼回头看了眼，发现确实像超人说的那样?之后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一个转弯飞走?了。 斯特?兰奇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紧皱，不屑地哼了一声画了个金光闪闪的传送门，一脚跨进去走?人了，只剩下老好人性格的超人和?史蒂夫面面相觑。 史蒂夫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超人。 第83章 “超人先生，有其他地方需要您的话您就先去吧，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反正我也是接受命令来这?里要陪他们飞到纽约的。” 超人点?了点?头，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史蒂夫则回头看向直升机驾驶员。 “请跟上他们，朗姆洛。” 接下来的一路都风平浪静，维吉尔用了点?小手段把被托尼关在货舱里的劫机分子们都禁言之后也没有让人厌烦的声音来打扰他们，勉强算是安静又舒适的一段旅程。 当飞机降落在纽约机场时，在机舱里都能听?见外面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透过窗看甚至还有人抱着旁边的人喜极而泣——虽然机舱里的状况也差不多，维吉尔看着机舱里一片混乱的场面，并不怎么在意，和?娜塔莎以及邻座一起下了飞机。 娜塔莎态度自然地应付着周围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在飞机上做了什么、还能过来向他们搭话的乘客，目光不易察觉地落在维吉尔身上，邻座则目光深沉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呃、b——布莱克！你没事吧？“ 戴着黑框眼镜、鼻子上挂了个相机的黑发男人从一旁探出头来，费劲地吸引着邻座的注意，在接触到邻座威胁的视线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坚持呼唤着他。 “非常好，你怎么来了，克拉克？” 邻座走?向他，态度十分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克拉克的神情却一瞬间沮丧了起来。 “哦……我有些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懊丧，就像只淋了雨所以变得可?怜巴巴的小狗。 维吉尔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在触及那双蓝色的眼睛时微微一愣，很快又移开视线。 “oh my——维吉尔！” 听?到激动的呼唤，维吉尔向在不远处跳起来呼唤他的彼得挥了挥手，临分别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我相信这?次经历会是我们共同的秘密，”他无害地微笑着，目光却精准地落在娜塔莎身上，“will you?” “of course.”娜塔莎态度友好地说，“这?将会成为一个秘密。” 维吉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路小跑过来的彼得和?内德抱住了，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用点?力气没办法挣脱这?个已经成为蜘蛛侠的彼得的怀抱，只能带着点?安抚意味地回抱住两个替他担惊受怕的朋友。 “ok，ok，i am here.”维吉尔摸了摸彼得的头发，“别害怕好吗，彼得？我就站在你面前，不会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内德也是，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在给我哭丧的。” “sorry……我们差点?失去你……”彼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他，眼眶泛红，声音都在颤抖，“我只是……”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断断续续地才把话说完。 “我只是……想?起了本受伤那天晚上……” 维吉尔了然而温柔地看着他，就像那个夜晚一样?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不要害怕，彼得，”他注视着他们紧紧交握的手，神色晦暗，“我就在这?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安慰好被自己?吓了个半死的两位同学以及隔空通讯的梅姨和?本叔，维吉尔正准备回复家里那位烦人大侦探的消息，却在不经意抬眼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随便回了句什么后收起手机，目光轻飘飘地掠过靠在车边、一看就是在等人的朗姆洛，落在站在角落里那位左手拿着甜甜圈、右手拎着汉堡的某位纽约富豪身上。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偶像就在这?里，你会高兴点?吗彼得？” 他低声问?，在彼得惊讶的连问?中示意他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托尼·斯塔克，在朗姆洛紧盯着他的目光中迎了过去。 “甜甜圈还是汉堡？”托尼举起手中的东西问?他，“当然，你有两个都选择的权利。” 他墨镜下的目光移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彼得和?内德，在看到彼得时微微挑了挑眉。 “我记得你们，维吉尔的朋友们，彼得·帕克还有内德·利兹是吗？感谢你们对维吉尔的照顾和?担忧。” 他取下墨镜，微微弯腰注视着他们，说出来的话前所未有的温和?。 “斯塔克先生！维吉尔是我们的朋友——” 由于受到了托尼斯塔克的优待，两个人情绪高涨，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 “感谢您的担忧斯塔克先生，不过很抱歉，我现在可?能没办法享用您带给我的甜甜圈或者汉堡了，我的亲戚过来了，他们很担心我，我得过去一趟。” 维吉尔提着装着文件的袋子，给了托尼一个单臂拥抱，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示意他过去的朗姆洛，在托尼耳边说了些什么。 托尼目光一冷，片刻后又重新微笑着松开了维吉尔。 “当然没问?题，你的亲人在我这?里也会享受和?你同等的待遇，亲爱的维吉尔，哪天也邀请他们来斯塔克大厦做客吧。” “既然您这?样?邀请。” 维吉尔微微颔首，跟彼得交代了两句后就大步走?向朗姆洛，坐上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托尼目光凝滞，直到那辆车离开他的视线后才收回目光。 “查查那辆车到底是哪个机构的，以及，马上安排去华盛顿的私人航班。” 向智能管家安排完一切，他回过头看向两个还等着他说话的高中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私人名?片签上名?递给他们。 “抱歉男孩们，维吉尔和?我现在都有事必须去做，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斯塔克大厦参观，拿上这?张名?片就好。” 彼得和?内德几乎是诚惶诚恐地接过这?张名?片，看着托尼坐上自己?拉风的跑车后也绝尘而去，低头看向这?张写?有斯塔克签名?的名?片。 “所以现在去哪呢，彼得？” 内德语调飘飘忽忽地问?。 彼得没回答他，只是注视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而托尼坐在后座，面容冷峻地回想?着维吉尔的耳语。 他说：“斯塔克先生，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但请相信，等我回来之后，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您一切。而现在你需要做的是——从神盾局现任局长?尼古拉斯·j·弗瑞那里拿回霍华德先生留给您的东西。” 但他从没听?弗瑞提过他父亲曾经在神盾局留了什么东西给他。 托尼把玩着那个名?为“破浪”的胸针，支起手臂看向窗外的风景。 他有一种预感：维吉尔即将告诉他的一切，将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第56章 task completed con…… “或许我早该在见到?这位伪善的那位科尔森特工时就意识到?神盾局上下都?是擅长巧言令色、欺骗他人的人。你说是吗, 伟大的神盾局局长尼古拉斯·j·弗瑞以及我亲爱的临时秘书娜塔莎·罗曼许？” 分明是弗瑞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却?是黑了神盾局系统直接闯进他办公室并且一脸嘲讽的托尼，而办公室的主人弗瑞和他的下属们却?分别站在落地窗边和屏幕正?前方, 都?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再通知你一遍，如果你不乐意把?我家老头子留给我的东西交给我, 我不介意直接从你们的数据库里找它被放在了哪里——至于看到?了什么, 我可不会像那群傻乎乎的家伙一样替你们保密。” 托尼着重强调了几个“我”, 面?色不耐地屈起手指敲击手机屏幕，等?待着弗瑞的答复。 尼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这个消息分明只有他和几个亲信才会知道, 但他确认他的亲信绝不会向托尼·斯塔克泄密，那么究竟是谁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就值得商榷。 但他又不能明着问托尼·斯塔克是谁告诉他这个消息，否则就会暴露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件事并且刻意隐瞒的事实，这会让他在斯塔克心中的形象进一步变差。 ——即使原本的形象或许就没好到?哪里去。 “怎么, 戳到?痛处了？”托尼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毫不避讳地和尼克对视。 “虽然你们这种机构里有多少腌臜事我也不乐意看，但你要是真的想挑战我的底线在哪里的话大可试试，不妨看看是你会赢还是我会赢。” 他盯着尼克看了一会儿, 发现发现这个黑漆漆的卤蛋头只会越看越反胃，最终难以忍受地转过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墨镜。 尼克清晰地认识到?托尼就是在威胁自己。 但他不能不在意这样的威胁。神盾局有太多的机密文件，空天母舰、洞察计划……其中任何一项被托尼知道都?等?同于让他站在神盾局的对立面?。 更别提托尼·斯塔克自从上次绑架时间后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不仅一直老老实实运营所?谓的spark基金会，和各方势力都?搭上了关系，性格也越来越古怪, 让人完全没办法猜到?他这副轻佻风流的皮囊下埋藏着怎样的想法。 第84章 他没办法冒着让神盾局站在所?有超英对立面?的风险去拒绝托尼。 “科尔森，带斯塔克先生?去会客室等?着，然后给他拿霍华德先生?留给他的东西。” 他沉声说, 跟托尼打量的目光对上了视线。 托尼勾起嘴角，朝他露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微笑，冲他挥了挥手里的墨镜后将它戴上。 尼克眼不见为净地转过身?，托尼轻嗤一声，从办公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的手后扔进了办公室的垃圾桶里。 “如果你早就把?它给我的话，我不至于会这样威胁你，尼克·弗瑞，毕竟我也算是个商人，你大可用双方都?更加满意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一直想着用某些条件来拿捏我们，我可得警告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的手下一样任劳任怨、对你唯命是从。” 托尼用建议的语气说着挑衅的话。 尼克面?色阴沉地俯视着神盾局大楼外的风景，一句话都?不说。 科尔森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在死寂的气氛中向托尼弯腰示意，领着托尼出门后来到?电梯处，按下会客厅所?在的楼层后在托尼劲爆的摇滚旋律风来电铃声中向从走道拐角走出来的朗姆洛示意。 朗姆洛扫了一眼接起电话正?在等?电梯的托尼，微微颔首，放在另一侧的手在身?后做出一个手势。 “抱歉，再等?我一会儿……你说你把?文件发给我了？ok，我会看的。” 托尼挂断电话，调出聊天窗口点开对面?发来的文件，低着头走进了电梯，状似老实地阅读着文件。 他在电梯门开始关闭时抬头扫了一眼，却?只看见挂着公式化微笑的朗姆洛和他身?后安静垂落的黑色衣角，以及那个熟悉的布袋边角。 他对那个米白色的布袋并不陌生?——在纽约的机场里，他刚刚见过这个布袋以及提着它的人。 “……那是谁？” 托尼冷不丁出声问。 “抱歉，任何特工的身?份都?属于神盾局机密，我无法告诉您。” 意料之中，科尔森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并没有明白托尼问题中提到的那个“他”是谁。 托尼实际上并不需要科尔森的回答。 智能管家的实时监控显示维吉尔坐上的车行驶的方向正是华盛顿，并且在几分钟前停在了三曲翼大楼楼下。 维吉尔在下车关上车门时似乎有意识地看向了被控制的监控，并且在朗姆洛背后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他显然知道监控背后是谁，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但托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中东地下实验室的实验体?成?为神盾局的在职特工，他觉得自己似乎不知道关于维吉尔的一切。 关于他隐瞒的秘密、选择坦诚的原因、那四?年空白而干净得过分的履历，以及——他所?肩负的真正?沉重的责任。 电梯门逐渐合上，遮住托尼望向那个拐角的视线，他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那样遥远。 遥远到?他还来不及跟那个在中东沙漠中落泪的孩子说再见，就已经?被推着来到?了下一个命运的拐点，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他的男孩再一次相见。 电梯门彻底合上那一刻，维吉尔掀起眼帘，注视着不断跳动?着的数字，直到?它停下，然后再次开始跳动?。 “记住，在我们向你下达指令之前，不要在托尼·斯塔克面?前暴露你作为神盾局特工的身?份。” 朗姆洛按下一旁的上行按钮，转头叮嘱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维吉尔。 “明白。” 他垂下眼帘，默然注视着被棕色牛皮纸制成?的档案袋，似乎透过包装看见了那些如实验室的墙壁般惨白的纸张上痴心妄想而又可悲可叹的阴谋。 朗姆洛依旧沉默地带着他到?了皮尔斯的办公室门前，十分可靠地承担起了守门木桩的责任。 皮尔斯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温和而友善的长者形象，热心地关怀着维吉尔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在看到?维吉尔手机中保存的证据时面?露同情地看着他，关怀后辈的姿态是十足十的像。 “卡迪亚……”他面?色有些怀念、又有些悲伤地开口，“他曾经?是赛琳娜最信任的助手，一直对组织忠心耿耿……可我们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背叛……” 皮尔斯不忍地别过脸，似乎是不想再提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维吉尔垂下眼，微微低头。 “这并不是您的错，皮尔斯先生?，卡迪亚·伍德受到?那样的优待，却?选择带着至关重要的资料背叛您，是他有眼无珠，选择了最不适合他的道路。” “神盾局特工stalker向您汇报，任务完成?，丢失档案已追回，请您过目。” 他将手中的档案袋双手奉上，目光扫过侧边并不明显的「project zero」字样时也未有丝毫停留。 皮尔斯接过他递来的资料，却?没有直接打开，反而放在了办公桌上继续对维吉尔嘘寒问暖。 维吉尔神色知道皮尔斯准备检查自己是否打开过这份对他来讲称得上是进行身?份全解密的资料。 但他早就在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就让菲德尔扫描保存了电子版，并且借用远在卡玛泰姬的时间宝石将其倒流回了没被再次拆封的状态。 这注定会是一次失败的试探。 皮尔斯东拉西扯、含蓄又委婉地讲了一堆赛琳娜为九头蛇做出的贡献，直到?维吉尔面?色动?容地向他承诺自己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一辈子向他效忠才肯放人。 “亲爱的孩子，你能够成?长到?今天的地步让我十分欣慰，虽然应该让你休息，但原本的计划必须加快速度了，”他拍了拍维吉尔的肩膀，神色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我们希望你能尽快取得钢铁侠战甲或者供能反应堆的设计图纸，你知道的，这能帮助我们构建更安全的基地。” 维吉尔温顺地低头。 “明白了，皮尔斯先生?，”他果断地回答，停顿了一瞬后有些迟疑地问，“但就在神盾局内部这样说不会被尼克·弗瑞和他的党众发现吗？” 他的语气是那样忧虑，似乎正?是因为全心全意地为了九头蛇着想才会这样向自己的上级发问。 “哦，我亲爱的孩子，”皮尔斯哈哈大笑起来，“别担心，只要你不是在弗瑞和他的几个直属面?前，完全可以把?神盾局当成?自己的家来看，我们的人会为你善后的。” 维吉尔眼皮一颤，不动?声色地别过眼，低声应是后退出了办公室。 “你的身?份证明，”朗姆洛倚在门边，转了转手中的黑色证件后扔了过来，“费了大力气，可别把?它扔进海里。” 维吉尔合上门后转身?，抬手接过朗姆洛扔来的证件后抬眸看向他，碧蓝色的眼里没有丝毫波动?。 “感?谢朗姆洛先生?，”维吉尔语气平淡地道谢，“我会注意的。” 朗姆洛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档案也塞给他，表情有些无语地转过身?走人，还跟维吉尔挥了挥手。 “你自己在这里逛逛吧，神盾局 还是挺大的，认识认识你母亲的前同事们也好。哦，对了，记得去录入自己的生?物信息，档案里的资料你自己看看吧，别说漏嘴了。” 维吉尔没应声，按下信息录入所?在的楼层后就开始翻看自己的证件。 朗姆洛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无趣以及死板可谓大为吃惊，受不了地摆了摆头走人了。 维吉尔偏头瞥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扫视了一圈监控所?在方位后将证件揣进兜里，迈步走进电梯后看向外侧的河道。 神盾局六级特工，通常为情报人员和格斗人员，要求特工在执行任务时能够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条件下进入战斗。 看来皮尔斯为了给他办这张证明花了大力气，毕竟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基地受训，在外执行任务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月，远远不够达到?这个级别所?需的时间。 维吉尔收回目光，翻了翻朗姆洛递给他的档案，发现自己的详情记载里多了一大堆自己根本没有印象的任务记录，甚至还有他母亲在西伯利亚时的研究成?果。 维吉尔提着档案袋去神盾局的人员信息登记处更新了自己的生?物信息后在隐晦的打量视线中离开了神盾局，跟听?到?黑寡妇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事故匆匆赶来的鹰眼撞了个正?着。 “你……” 克林特脚步一顿，有些迟疑地看向这个自己曾有一面?之缘的年轻特工。 “神盾局特工，stalker，”维吉尔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确保他看见神盾局的专属标志后就将其合上，“我曾见过您，先生?。” “哦，没错，你当时跟着朗姆洛对吗？”克林特挖空脑袋想起了上次的场景，试探着跟自己莫名觉得值得关注的后辈打了个招呼，“我是鹰眼克林特·巴顿，叫我克林特就好。” 第85章 “克林特前辈，”维吉尔态度恭敬地打了招呼，“您叫我莱曼就好，或者stalker也可以，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呃，好的，莱曼，你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汇报吗？” 面?对他似乎油盐不进的态度，克林特难免感?到?有些尴尬。 “是的，回来向皮尔斯先生?汇报任务情况并上交资料，克林特前辈也一路辛苦了。” 维吉尔一板一眼地说，却?突然提醒了克林特两人的直属上司并不是一个人，虽说神盾局之间并没有很明显的党派划分，但弗瑞的控制欲向来很强，克林特猜测维吉尔多半是知道这件事才隐晦地提醒他自己不想因为和这位弗瑞的直属特工走的太近被层层盘查，顿时觉得自己思虑不够周全，随便应付了两句后就匆匆离开了。 默然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维吉尔转过身?，一路上再没遇见任何熟人，通畅无阻的站在了车库里，随便搭了个顺风车坐到?了华盛顿市区。 在好心带他的神盾局特工询问时，维吉尔还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告诉他自己还没有驾照，然后收获了一个“弗瑞局长居然雇佣童工实在是太会剥削了”的表情。 向这位不知道是神盾局特工还是九头蛇特工的好心人表达了感?谢，维吉尔迈入地铁站，却?在候车台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影。 身?材健硕的金发男子无意间回过头，那双婴儿蓝的眼睛在看到?维吉尔时分明浮现出一丝疑惑。 被朗姆洛一趟直升机带到?神盾局总部后拒绝进去并让他代为汇报任务情况后就离开了那里去健身?馆打了会儿拳的史蒂夫不太觉得自己的四?倍视力确实还在正?常工作。 他正?准备回托尼知道他醒来之后几乎一分钱都?没有的境地后嫌弃地让贾维斯在纽约给他挑的那套符合70年前大兵审美?的公寓，却?没料到?自己还能在华盛顿遇见自己这个刚刚从劫机事件中脱身?的年轻朋友。 “维吉尔？” 他讶然地问。 第57章 hiden secret congr…… 史蒂夫可以保证他的朋友和自己?一样惊讶, 毕竟维吉尔站在车站入口旁边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了，似乎还在思索要不要过来打招呼。 “……中午好，罗杰斯先生。” 维吉尔似乎做够了心理?建设, 微笑着跨过安检向他走来，带着笑容向他打了个招呼。 “中午好, 维吉尔, 是要回纽约了吗？” 史蒂夫也微笑着看?他, 目光包容而?平和，没?有一丝好奇, 只有对他的担忧和关心。 维吉尔微微叹了口气，在他温暖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我?母亲在伦敦留下的东西需要转交给她曾经工作的机构。罗杰斯先生呢，刚从健身馆打完拳回来吗？这次又报废了几个沙包？” 和夏洛克打了很久的交道?，维吉尔无师自通了学?会了用真话糊弄别人的技巧, 并且熟练地运用到了日常生活中。 当然, 还有转移话题——这一招是跟最近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于是经常在维吉尔故意逗他的时候展开各种话题试图转移维吉尔注意力的彼得学?的。 果不其?然，谈到自己?究竟弄坏了多少个沙包的话题，史蒂夫的神色都变得有些窘迫起来。 “今天没?有换新的沙包……” 被自己?的后?辈这样开玩笑, 史蒂夫有些难为情，声音也不怎么高?。 “好吧，看?来是去?的时间还不够长？”维吉尔笑着说，“0个, 今天可是最低记录。” 想起之前在几个年轻朋友面前谈起这件事时彼得和内德崇拜不已的面色史蒂夫就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相当于搞破坏的行为，可能是因为套上了“美国队长”的身份就显得那样疏松平常, 甚至还套上了美化的光环。 这让他不禁开始思考：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受人爱戴的“美国队长”呢？ 小?心谨慎地隐藏自己?与常人的不同之处，在与他人的相处中如?履薄冰、处处伪装, 生怕“异端”的身份被揭穿；即使没?有做任何错事，也一直承受着他人异样的目光，在如?针般的视线中战战兢兢。 在不被理?解的环境下，又有多少人遭受着这样的目光呢？ 那些变种人们、那些拥有超凡力量的英雄们，都是这样。 “别担心，”维吉尔看?着他有些黯然的神色，隐约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一切并不是不可改变的。” 在列车到站的提示声中，维吉尔抬眸扫过周围形色匆匆的人群。 他看?见普通民众，看?见他们忙碌而?平凡的生活，上班、加班、休息，日复一日，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们与超级英雄们截然不同，因此似乎无法理?解那些鲜花与赞美背后?的沉重；他们与变种人和法师也不同，他们没?有超凡的力量，生活在固定的环境，因此无法把与们不同的人当成同类。 “这个世界很糟糕，也很美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的人们……大多愚昧而?善良，他们只是麻木，但并非无可改变，在真正的灾难降临的时候，他们一样会恐慌会绝望；在得到他人帮助的时候，或许也一样会道?谢。但没?必要为了这些操心……” 维吉尔语调沉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的面容——高?兴的、紧张的、面无表情的、焦急的。 “毕竟——有很多方?法能够改变。” 无论是外貌、思想，还是灵魂，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他带着笑容补充完最后?一句，在抬脚准备迈进车厢时目光一滞。 那是一位异常美丽的女性，甚至让人觉得她就像古神话中的完美无瑕、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 她棕黑色的卷发?垂落在身后?，那双明亮而?深邃的深棕色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维吉尔，长而?卷的睫毛如?蝶翼翩飞，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形状优美的唇瓣色泽明艳，看?上去?像朵傲然绽放的玫瑰，美的明媚又热烈，带着不可亵渎的神圣感。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白黑搭配的职业装衬出她曼妙的身姿，微微扬唇，向看?着她的维吉尔和史蒂夫露出一抹漂亮得无懈可击的微笑。 一位无可否认的美人。 当然，也是一位真正的战士。 维吉尔的目光在她胸口的工牌微微停驻后?就离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看?向那个本不该依旧在四处游荡的人，或者说——鬼魂，然后?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并不完全对着这位美人露出，但位置也不算太偏移，似乎完全是因为有些羞涩导致的，因此没?有人对他产生怀疑。 一位漂亮的博物馆工作人员戴安娜·普林斯，冷静而?智慧，充满历史感；还有一位穿着上世纪空军作战服的飞行员先生——确实是十分有趣的搭配。 “史蒂夫先生，”似乎是因为列车里太吵闹，维吉尔迫不得已提高?了声音，吸引了三个人的视线，“您看?过一部?叫作《灵异第六感》的电影吗？1999年正式上映，讲述了一个关于灵魂的故事。” 史蒂夫侧过头专注地看?着他——他注意到维吉尔这次并没?有称呼他为“罗杰斯先生”，而是“史蒂夫先生”，这有些不大寻常。 “yeah，一个叫柯尔的九岁男孩，以及一位叫做麦尔康的医生。” 戴安娜突然开口说，目光在维吉尔和史蒂夫之间徘徊，似乎有些怀念，却更多是平静。 “戴安娜·普林斯，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十分抱歉。” 接受到他们的视线，戴安娜偏了偏头，棕黑色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垂落。 “维吉尔&莱曼，”维吉尔简单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向身侧的史蒂夫伸出手，“这位是史蒂夫·罗杰斯先生。您也要往纽约去?吗？” 史蒂夫不明白为什么维吉尔要突然用这样一个话题吸引这位女士的注意，他对目前的状况有些一头雾水，只能顺着他的台阶跟戴安娜打了个招呼，然后?沉默地看?着两人交谈。 “nope，”戴安娜摇了摇头，看?着维吉尔的目光十分柔和，“我?的朋友们约我?在纽约见面，但那是几小?时之前的事了，或许我?赶过去?他们已经不在了。” “您肯定是在开玩笑，”维吉尔笃定地说，朝她眨了眨眼，“毕竟这么美丽的女士，让我?等到明天我?肯定都会愿意。” 戴安娜爽朗地笑了笑，撩了撩随着动作移动到胸前的碎发?。 “要是我?的两个朋友们能像你?一样直接又真诚，我?肯定乐意每天都和他们一起聚餐。” 维吉尔注视着那个灵魂面上了然而?与有荣焉的微笑，不着痕迹地环视四周，意料之中地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其?他的灵魂在附近游荡。他垂了垂眸，抬起眼睫又是灿烂的微笑。 “能和戴安娜女士这样优秀又漂亮的人成为朋友的人想必有自己?的出彩之处，”维吉尔语调诚恳、笑容真挚，“他们肯定也是在各自的领域都大有建树的人物吧。” 第86章 “hmmmmmm，”戴安娜似乎沉思了一瞬，“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这两个人一个是闷葫芦一个热情过了头，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怎么样？” 戴安娜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态度热情又自然，恰好是不会引人怀疑的程度。 “如?果您的朋友也不介意的话，那当然是我?的荣幸。” 维吉尔同样灿然一笑，两人达成共识后?拿出手机加了好友，顺势谈起了其?他话题。 戴安娜是非常出色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她可以对着手机里的照片侃侃而?谈，向史蒂夫和维吉尔一一讲解这些文物背后?的故事，生动而?具有深度，就连史蒂夫也忍不住加入到两人之间的谈话中来。 但这样闲适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列车抵达纽约的提示开始在车厢内播报，戴安娜神色有些遗憾的收住话题，挥手跟两人告别。 “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谈话经历，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像今天这样。” “当然会的。”维吉尔承诺道?，“戴安娜女士，史蒂夫先生，下次再见。” 戴安娜回首向他笑了一下，却发?现史蒂夫还站在原地没?动。 她没?想太多，只是以为史蒂夫的古旧绅士风度作祟，怀念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接通电话不再犹豫地离开了。 “她对您还挺有好感的，罗杰斯先生，”维吉尔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戴安娜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在微笑，“一位拥有故事的女士，她很伟大，不是吗？”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的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维吉尔，”史蒂夫摸不清现在的情况，也没?弄明白刚刚维吉尔是否真的在跟他道?别，“但她确实具有魅力，她的身上具有……很浓重的历史感。”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有些不太确定地说。 维吉尔等到自己?想要的“人”，向他点了点头后?转身，偏过头用那双碧蓝色的眼看?着史蒂夫，“是的，和您一样，不是吗？” 他看?向这位在海底沉眠了七十年的英雄，调换话题讲起了另外一个传说。 “您曾经听过亚马逊人的传说吗？” “你?是说那个全是女子组成的部?族？” 维吉尔点头，“在希腊神话中，十二位女战士在亚马逊女王、战神阿瑞斯之女彭忒西勒亚的带领下赶赴特洛伊城帮助他们对抗希腊人，但最后?死在雷神宙斯之子阿喀琉斯的长矛之下。” 他顿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做出几个动作，“不过，就好像北欧神话和真正的九界现状并不相同一样，希腊神话与现实也完全不符。” “在很久以前，世界依旧被神明统治的时代，众神之首宙斯创造了人类，他们善良、勤劳、勇敢，拥有一切美德，但宙斯的儿子、战争之神阿瑞斯企图破坏他父亲的造物，他用嫉妒与怀疑侵蚀了人类的内心，让他们自相残杀、挑起战争。于是众神创造了亚马逊人，试图让她们用爱感化人类、让世界重归和平。她们确实做到了，但——好景不长。” 史蒂夫不知道?维吉尔的这些消息从何而?来，他只是认真地倾听着，婴儿蓝的眼中有同情，也有了然，最终在维吉尔停顿时凝结为一抹郁色。 他隐约猜到了故事的中间发?生了什么。 “那些亚马逊人成为了奴隶？” 他沉声问，面色冷峻。 “yep，”维吉尔微微颔首，“之后?，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发?动了一场叛乱，将?她们从奴役中解救了出来，但阿瑞斯在宙斯带领众神来解救亚马逊人时将?那些神明一个杀害，宙斯用尽最后?的神力阻止了阿瑞斯，创造了一座小?岛庇护这些她们，那就是天堂岛——” 维吉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停下脚步，看?着在自己?面前停下的火红色帕加尼和摇下车窗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他的哈皮，神情有些遗憾地看?向史蒂夫。 “看?来我?们的故事会得就此结束了，”他无奈地说，“我?现在得去?找斯塔克先生了，不然他肯定会找我?抱怨的，恕我?失陪，罗杰斯先生。”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在等待了片刻后?弯腰坐了进去?，摇下车窗后?跟站在路边的史蒂夫挥手道?别，在哈皮发?动汽车后?微笑了一下，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哦，好吧，”哈皮双手掌着方?向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要理?解，哈皮，托尼的儿子像他一样有点怪癖是很正常的。” “史蒂夫·特雷弗？” 维吉尔语调肯定地询问，他双腿交叠，侧着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样的店铺，今天是这样的景色，明天是那样的境况。 一切都在改变着——从那个只有黑白照片的时代，到这个能够用手机实现面对面实时通话地时代。 但又有什么总是没?有改变——人类贪婪、相互猜忌怀疑、自私自利的本性，又或者是从明面转移到地底的硝烟与战火、涌动不息的暗潮。 “空军上尉、战斗飞行员史蒂夫·特雷弗 ，一战时英国派到德国的美国间谍，无意间得知鲁登道?夫与毒药博士伊莎贝尔·丸的阴谋，唔……我?想中间的故事需要我?省略，”他面色平静地看?向这位史蒂夫，“但毫无疑问，您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您拯救了上百万无辜人民的性命，而?您的爱人，她同样伟大而?坚强。” 那位自天堂岛走出的女战士、善良又正直的公主戴安娜普林斯、在一战欧洲战线势如?破竹的神秘女士，也是如?今的神奇女侠、正义?联盟的初始成员之一。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胡编乱造？” 当然，一个间谍并不会因为他人的称赞和事实阐述就放松警惕——即使已经成为了鬼魂也不会，史蒂夫·特雷弗反问，那双清透的不像个间谍的蓝眼睛就那样怀疑地注视着他。 “放轻松，特雷弗先生，哦，不称呼他人教名的好处就在这里，至少你?不会弄混两位战争英雄史蒂夫，”维吉尔当然并不在意他的警惕，甚至还有心情开个玩笑，“在我?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您的所有故事：那些不为人知的功绩、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以及——至死不渝的爱情。” 维吉尔轻轻地微笑了一下，支起手肘侧过头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穿着一身上世纪飞行服的也不显土气的半透明鬼魂。 “但我?欺骗您又有什么意义?呢？戴安娜女士也不会因为我?知道?你?们的过往而?选择放弃自己?的原则来帮我?做一些无法无天的事情不是吗？” 他看?向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的特雷弗，眉心下意识地皱了皱。 沉思一瞬，维吉尔手心浮现一个出一个最简单的五芒星法阵。 “魂体凝聚……一个全新的领域，”在特雷弗讶然的视线中，维吉尔面不改色地完善着自己?的阵法，“唔，第一步是收集漂浮的魔法元素，然后?汇聚、链接、传输……哦，关键是转化，要怎样才能把空气中自然存在的魔法元素通过某些途径转化成能够直接用于加强魂体力量的能量呢？” 他眉心微蹙着自言自语，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把手中正在画的法阵随手挥散，画了个金光闪闪的传送门从自己?卧室里取了一堆羊皮纸和羽毛笔，拧着眉在纸上写下一串又一串复杂晦涩的文字和公式、画了一个串一个的复杂法阵。 “如?果有灵魂宝石，那么一切都会简单得多。” 维吉尔屈起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抬手把之前的所有草稿全部?划掉，重新写下一行公式后?又陷入沉默，面色严肃又凝重，仿佛在解决什么世界级的谜题。 特雷弗一开始还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就不一般的小?孩在干些什么，但听他自言自语了一堆后?也算是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只不过他还是不太理?解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你?没?必要帮我?不是吗？” 他发?问，即使是灵魂形态也坐姿端正。 “您也没?必要真的跟着我?来不是吗？”维吉尔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中的羽毛笔在微微泛黄的羊皮纸上写下优美而?工整的字迹，“就当作是您愿意接受邀请的谢礼吧，毕竟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成功。但请不必担心，我?向您保证：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让您安全且迅速地回到戴安娜女士的身边，我?可没?有无缘无故拆散别人姻缘的爱好。” 他落下最后?一笔，抖了抖手里满满当当的羊皮纸后?在特雷弗还没?反应过来时把纸直接拍在了他的额头上。 黑色的字迹脱离纸张，弯曲拉长成为某种更加繁复的文字在特雷弗周身打转，片刻后?在他的脚底汇聚为一个复杂的让人眼花缭乱的法阵。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法阵会很复杂，但看?见实物后?维吉尔还是感慨了一声，给哈皮发?了条短信后?开始把自己?准备用的法术一个个往特雷弗身上丢，眼见法阵由黑转金，最终爆发?出的光华笼罩了特雷弗，维吉尔紧急扔了个屏蔽魔法上去?，在旁人察觉到不对劲之前遮掩了一切。 第87章 好像施法的时候有哪里不太对劲，总感觉好像有奇怪的空间波动。 他一时间想不到是为什么，蹙了蹙眉，向后?靠在座椅背上，再开了个传送门把东西全部?扔回去?，然后?在传送门对面某位名侦探的死亡凝视中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今天一天都比较忙的事，难得有点心虚地笑了一下后?解释了几句，在旁边快亮瞎人的光芒马上要消散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关上传送门，徒留夏洛克面色阴沉地下楼去?“招待”两个来访的高?中生。 在心里向无辜被牵连的彼得和内德道?了个歉，维吉尔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向一旁魂体凝实不少的特雷弗。 被维吉尔劈头盖脸扔了一堆法术的特雷弗正举着自己?的手观察手背上那个逐渐消失的法阵，然后?十分郑重地向维吉尔道?了谢。 “虽然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十分感谢，我?会报答你?的。” 那双清澈而?纯粹的蓝眼睛里倒映出维吉尔侧着头看?他的模样。 他从维吉尔现在有些疲惫的面色就能看?出来他为了加强他的灵魂耗费了很多心思，却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总不该是被他和戴安娜的故事感动了想让他们团聚吧？ 但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都该感谢维吉尔。 他知道?自己?可能陪不了戴安娜多久，但能够够注视着戴安娜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为自己?能够陪伴她而?感到幸福——即使戴安娜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不知道?维吉尔做到了哪种地步，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变好了很多，能够陪在戴安娜身边的时间肯定也会更长。 单单是这一点，他就愿意报答维吉尔的恩情。 “虽然这么说显得我?动机不纯，但我?等待的正是这句话，特雷弗先生。”维吉尔坐直身子，面色有些凝重，“我?见到过很多灵魂，但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给我?一种怪异感，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您灵魂力量太弱，但现在那种怪异感却越来越强烈，就好像站在我?面前的您只是您的一部?分，您灵魂的另一部?分似乎是一种残缺状态，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没?有说的是，特雷弗也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与超级英雄有关联的灵魂。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在托尼身边见过霍华德和玛利亚的灵魂，但即使只从他能够接触到的纸质和电子资料来看?，他也绝不会怀疑他们对托尼的爱。 他也没?有在彼得身边见过帕克夫妇的灵魂。 这明显肯定不是正常现象。 特雷弗陷入思索，片刻后?有些迟疑地开口：“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里有很多的空白，自从上次借用他人的身体与戴安娜见了面之后?我?感觉自己?一直在沉睡，但那时候我?保证自己?还很正常，但十年前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你?之前见到我?时的状况了。” 十年前吗？ 维吉尔沉吟着，透过窗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到达的斯塔克大厦，把隔板降了下来。 哈皮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在看?到他旁边那个陌生的身影时一惊，差点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但好歹是跟着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见识过大阵仗的人，他勉强镇定下来掌住方?向盘，在几个保安的注视下表演了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 “呃，维吉尔，这是？”哈皮及时调整，在倒车镜里观察后?面的情况，控制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瞅这个陌生人，“哦，你?脸色不大好，是我?开的太快了吗？不至于啊……托尼那家伙飙车比我?还厉害来着……” 他面色有些疑惑，想着就是漂移拐弯而?已应该不至于是这个反应，声音越来越低。 “……看?来效果好过头了。” 维吉尔喃喃自语，有些苦恼地皱着眉，片刻后?递给特雷弗一个让他配合的眼神。 “我?很健康，哈皮先生，只是一路坐车有点疲惫而?已，请您放心。这位是我?的朋友史蒂夫·特雷弗先生，至于他是怎么出现的……您可以认为他和我?们寻常人不太一样。” 特雷弗也相当给他面子，向哈皮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灵魂嘛，和普通人自然不一样，他也不算在说谎。 维吉尔糊弄完哈皮，气定神闲地在车停稳后?拉开车门下了车，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哦……看?来我?之前向您许下的承诺现在就可以兑现了，先生。” 他看?向站在斯塔克大厦入口的熟悉身影，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特雷弗示意。 特雷弗看?向那个站在现代高?科技风满满的摩天大楼前的身影，眼眶有些湿润。 ——她棕黑色的卷发?披散在身后?，和特雷弗记忆中的模样一般无二。 第58章 no title congratul…… “戴安娜……” 特雷弗低声自语, 踌躇不前，他?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够真正地再次与他?心心念念的爱人见面?——他?是那样渴望在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却又那样害怕自己的再次出?现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只能带给自己爱人更?深的痛苦。 眼看某位先生陷入“近乡情?更?怯”的情?绪中，维吉尔知道自己没办法指望他?, 只能自力?更?生地关上车门。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车门的那一刻, 维吉尔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意味不明的色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晃了晃脑袋，握紧把手把门关上，低着头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借着拿手机回?消息的机会?背过身去, 凝视着手机屏幕中倒映出?的那个神色十?分糟糕的自己。 想?到之?前异常的空间波动, 维吉尔隐约有些猜测，却不敢确定。 如果真的是他?猜的那样的话，那未免也太倒霉了。 他?呼出?一口气, 随手捏了个魔法往自己脸上丢，看着自己的面?色稍微好点了才转过身。 哈皮见他?关上车门，跟他?打了声招呼后?一个漂移直奔斯塔克的车库，一眨眼就连车尾巴都看不见了。 “她真的能看见我吗？”特雷弗仍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万一——” 维吉尔没出?声，他?的注意力?甚至不在这对勉强算作久别重逢的爱人身上。 他?抬起头，在纽约刺眼的阳光中眯着眼仰望着这个闪闪发光的庞然大物——斯塔克大厦, 纽约的地标建筑，金钱如流水般流进这座大厦，成为一个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欣欣向荣的。充满生气的。 “史蒂夫？” 他?被戴安娜的呢喃唤回?心神。 “真的是你吗？” 戴安娜尽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但仍然在颤抖的尾音中泄露出?自己的情?绪——不可置信、怀念、期待、恐慌。 她原本站在斯塔克大厦的入口，正和自己的一位朋友通着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却突然被身后?那个轻到可以说没有的声音吸引了心神。 她电话都没挂断就转过身来，在目光触及那个金发碧眼、穿着老式飞行服的身影时浑身发颤，不敢相信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维吉尔往旁边挪了几步，把空间让给这对阴阳两隔几十?年的爱人。 戴安娜低声说了句什么后?挂断电话大步走?了过来，她站定在史蒂夫面?前，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怔怔地注视着他?，想?要?触摸他?脸颊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旋即像被烫到了一样移开。 不是什么午夜梦回?时的幻影，也不是陷入反派的幻境后?可望而不可即的光芒——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站在纽约午后?灿烂的阳光里呼唤自己的名字。 戴安娜握住自己想?要?触摸他?的手，眼带泪光地注视着他?，片刻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嗨，史蒂夫，”她凝视着特雷弗的目光那样怀念，眼泪从面?颊滑落，“好久不见。” 维吉尔侧过头看着停完车阔步走?来的哈皮，余光中看见她手指探入袖中，露出?的一角金光闪烁。 那是真言套索，天堂岛的秘宝，也是神奇女?侠的武器。 维吉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 特雷弗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某天还能在戴安娜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他?正想?抬手擦去戴安娜脸上的泪水，低下头就看见了她的动作。 了然又欣慰地笑了一下，特雷弗试图将真言套索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从真言套索中穿过。 “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你，戴安娜，抱歉没办法自证身份了，”他?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记得我，我是史蒂夫，史蒂夫·特雷弗。” “我知道是你，”戴安娜微微阖目，片刻后?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嘴唇微动，再次唤出?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史蒂夫。” 第88章 戴安娜和特雷弗目光悲伤而哀切，维吉尔面?色有些疑惑，半路插入的哈皮完全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现场这隐隐有些凝重的气氛是因为什么。 “呃，维吉尔，”他?悄悄地凑近维吉尔，“这是发生了什么？” 维吉尔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向戴安娜示意，握住特雷弗的右手看了看法阵的痕迹，他?右手放在唇前，向哈皮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微微抬手，浅金色的光芒从脚底呈波纹状荡开，面?前的景色如玻璃般破碎，又在眨眼间恢复到正常的景色。 “我来自卡玛泰姬，”维吉尔向一旁明显有些戒备的戴安娜解释，手腕下沉握住真言套索，直视着她的眼睛，“请放心，我对您和特雷弗先生没有恶意。” 他?的面?色是那样的自然，完全没有被真言套索束缚的痛苦。 戴安娜看着他?，片刻后?叹了口气，取下真言套索重新收回袖中，站到特雷弗身旁，虚虚握住他?的手。 “抱歉，谢谢。” 她向来坦荡大方?，看特雷弗的反应也明白是维吉尔帮了他，知道自己怀疑错了人能立马道歉，并不会吝啬自己的情感。 她只是目光深深地注视着特雷弗。 他?们已经分开了太久太久，久到戴安娜认为自己的过往不过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记得、没有任何人曾经听闻。 “能够帮到两位同样伟大的英雄是我的荣幸。戴安娜女?士，请把手给我。” 维吉尔握住特雷弗的手，表达歉意后?用另一只手握住戴安娜，并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握着特雷弗的那只手上。 维吉尔低着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他?凌空一握，散发着浓郁魔法气息的木制法杖出?现在他?手中，顶端宝石的蓝色悄然转化为亮眼的橙，旋即花纹繁杂的法阵在两人脚底亮起、转动，最终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两人隔空交握的手。 维吉尔打了个响指，缠绕着杖顶宝石的木条缓缓舒展开来。 失去支撑的宝石从杖顶滚落，维吉尔眼疾手快，弯下腰接住它后?摇了摇，看着只充满半个球的流动絮状物质抿了抿唇，又把它安了回?去，握着法杖的手直接松开，直接看向了正在研究自己手背上同款法阵的戴安娜和特雷弗。 只有哈皮看着坠落的法杖心狠狠一跳，连忙伸出?手去接住它，然后?看着好端端一个法杖下一秒就在自己手里消失。 他?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处于一个打碎后?正在重组的状态，根本没心情?去管另一边发生了什么。 “我想?，”维吉尔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研究无果后?保持着原动作的深情?对视，“现在你们可以握住彼此的手了？” 戴安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往下移，在触碰到特雷弗的指尖时突然颤抖了起来。 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 特雷弗抬手擦去她的泪水，与她十?指相扣。 “戴安娜，别哭。” 他?握着戴安娜的手，千言万语都凝聚在那那双亮蓝色的眼中，最终却只化为一句“我回?来了”。 眼看两人还要?开始久别重逢后?的谈话，维吉尔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把被一系列魔幻事实惊掉的下巴装回?去的哈皮，想?到估计早就收到贾维斯通知的托尼，连忙出?声制止了两人。 “戴安娜女?士，特雷弗先生，”他?挥了挥手，周围再次出?现玻璃裂缝般的图样，“想?叙旧的话请到斯塔克大厦里去吧，我们会?为您安排会?客室的，这里人多眼杂，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说的对吗，哈皮先生？” 他?侧过头看向勉强恢复正常就无故被cue的哈皮。 “啊？对对对，我们会?为两位安排房间来谈话的，两位放心吧。” 哈皮一个激灵，忙不迭应声。 戴安娜握紧特雷弗的手，看向面?色苍白?的维吉尔点头。 “那么请跟我来吧。” 维吉尔没有提起报酬，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通过帮助他?们收获一个承诺或是回?报。 他?只是微微点头，和哈皮一起充当起了向导的职位。 很巧，今天在门口站岗的是上次维吉尔来斯塔克大厦找托尼时的两个保安。 “哈皮先生，还有……少董？” 其中一位保安试探着问，成功地让哈皮和维吉尔表情?都一僵。 哈皮纯粹是因为这两个保安在上次托尼特地给所有保安看过照片之?后?还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而头疼，而维吉尔则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别人叫作“少董”。 这稍微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但思及托尼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又觉得这完全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甚至只把他?介绍给几个保安让他?们认认人都算是低调。 “我想?你们说的应该是我，那我就认下了。好久不见，下午好，两位。” 他?敛起神色微微颔首，转向后?方?紧紧相握的两人。 “戴安娜·普林斯小姐、史蒂夫·特雷弗先生，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如果他?们来访，请务必当做我本人对待。” 听着两个人一个接一个的保证，甚至还承诺说“一定把少董的命令传递给所有安保人员”，维吉尔的面?色在身后?两人调侃的注视中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忙地说了句“辛苦”之?后?面?色如常地带着几个人走?进斯塔克大厦。 但以维吉尔的听力?，哪怕是走?到大厅中央了都能听见这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话题无外乎是围绕这个从天而降的“少董”展开，对比他?与托尼的不同，再找找他?和托尼的相似之?处。 但同样是因为如此，更?因为身后?那两个估计也能听见，维吉尔闭了闭眼，神色有些尴尬。 “维吉尔？” 但佩珀的呼唤及时拯救了他?。 维吉尔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就看见恰好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佩珀。 她一脸惊喜地望着他?，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还向一旁看见她后?抱着一堆文件迎上来的员工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一堆文件翻了翻。 “托尼还没告诉我你会?过来呢，难怪他?刚刚回?来之?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根本歇不下来，是来找他?的吧。” 她语调带笑，在提起托尼时神色无奈又温柔。 维吉尔看着她，真切地意识到面?前这位足够优秀的女?性是发自内心地爱着托尼，也是真正地愿意接纳自己这样来路不明的人——只是因为他?曾经帮助过托尼。 一个过分简单的理由，甚至可以说得上轻率。 维吉尔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左耳的单链红宝石耳饰上，神色怔愣，但很快又移开目光。 “飞回?纽约的航班出?了点意外，”他?有些不好意思，“斯塔克先生刚好过去，我刚好有些事要?跟他?说，所以今天过来拜访，希望没影响到他?正常工作。” “如果你认为间歇性昼夜不分地在实验室里不知道忙活些什么算得上正常工作的话，”佩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可没关系，这几天也许是他?的休息期，顺便，帮忙把这堆文件带上去让他?签了吧。” 佩珀朝他?眨了眨眼，不着痕迹地把手里那堆文件的最顶上几份递给他?。 “在他?面?前眨眨你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托尼什么都会?答应的，毕竟他?这么喜欢你。” 她带着些调笑意味地说，目光落在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 “这位是戴安娜女?士吧，您的同伴在21楼客房等?您。” 她的语调客气而不失热情?，但却全然没有与维吉尔说话的那种熟稔与关切。 戴安娜也看向这位出?了名的职场强人，她微微一笑，礼貌地向她道谢。 “多谢，麻烦你们了。” “都是托尼的朋友，没什么麻不麻烦的，”佩珀的笑意真切了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衷心祝愿各位在斯塔克集团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她将垂落的淡金色碎发拢到耳后?，笑意盈盈地跟几位道别，转头就去在大厅等?着的那堆人中央侃侃而谈了。 维吉尔看向手中的文件，工整又优美的斜体英文赫然引入眼帘——spark，基金会?的名字。 过分眼熟的字体，也十?分熟悉的单词。 往事的碎片如在火舌中翻腾的灰烬，在明灭的光辉间攸然出?现，又迅速湮灭于熊熊燃烧的烈焰，不着痕迹。 他?垂眸，抚上那颗曾经被取名为“启明星”的蓝宝石——太阳未升起之?前，在清晨的东方?夜空中闪烁那颗最明亮的星辰。 这会?是一种怎样的寓意呢？ 维吉尔放下手，抬眸看向前方?。 第89章 人来人往、时刻都在忙碌着的斯塔克大厦，充满现代高?科技感的各种设备仪备，那些间或投来的、隐晦而打量的目光。 他?听见大厅里的声音：手指敲击键盘的哒哒声、迅速翻动纸张的哗哗声、签字笔在白?纸上留下自己时的沙沙声，以及交谈着各种话题的人声。 热闹而喧哗的斯塔克大厦。 一如这座生机勃勃的不眠之?城。 维吉尔与从普通电梯里呼啦啦涌出?来的一堆人擦肩而过，在专用电梯前站了一会?儿，才从兜里掏出?那张保存得很好的身份卡靠了上去。 托尼在他?们重逢之?后?就拜托哈皮把一系列能在斯塔克大厦用上的东西一股脑交给了他?，生怕维吉尔某天来了斯塔克大厦没办法随意进出?。 “欢迎来到斯塔克大厦，维吉尔。” “谢谢，贾维斯。” 贾维斯的声音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响起，维吉尔看向摄像头，微微点了点头，确认所有人都进到电梯后?按下关门按钮。 一面?采用全透玻璃的电梯平稳上升，大厦外的景观也发生着改变，那些低矮的楼房、奔腾的车辆，都逐渐成为这座城市中渺小的一部分。 毫不起眼、却又真切地构成了这座城市——这座辉煌不眠的城市。 他?曾无数次在梦中造访这座耀眼的城市，也曾在最深的梦魇中目睹这座城市的塌陷。 纽约，伦敦，大都会?，哥谭，莫斯科，北京。 那些如明日之?星般绽放着璀璨光华的大都市，都如同崩塌的沙堡般在瞬息之?间瓦解，只留下灰黑色的断壁残垣与升腾而起的浓浓烟雾。 是试图利用地球表面?的反生命方?程式将这颗生机勃勃的星球转变为一颗死星的恶毒想?法让人胆颤，还是计划集齐六颗无限宝石让全宇宙的智慧生命减少一半的意图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片土地之?下深藏翻涌的恶意，又究竟从何而来？ 维吉尔垂眸，下意识抚上手上的淡金色手镯，不可捕捉的丝线从他?的指尖延向四周，没入这栋耸立的建筑。 “戴安娜小姐，特雷弗先生，下次见。” 他?微微颔首，面?色平静地看向这对刚重逢不久的恋人。 戴安娜感受着他?温和又平静的目光，下意识握紧了特雷弗的手短暂地微笑了一下。 “如果下次有幸邀请你参加我们的酒会?的话，请一定要?赏光。” 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要?告诉托尼些什么事，维吉尔从容地应下她的请求。 “我的荣幸，戴安娜女?士，那有些事情?就让我们留到下次见面?再做。” 他?意有所指地说，戴安娜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丝毫迟疑地答应了。 电梯门很快合上，维吉尔收回?视线。 最底层的一切逐渐离他?们远去，电梯上显示的数字飞速跳动着，最终在某一层停下。 托尼斯塔克宽敞到吓人的办公室和会?客厅，附带一个设计感绝伦的大阳台，便于他?穿着战甲随时起飞和进行炫酷的一键脱装。 “我真是想?不明白?，他?明明知道我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他?，怎么还是不来找我。” 电梯门还没打开，维吉尔就听见了大厅里有些焦虑的踱步声和自言自语声。 “贾维斯，我记得你刚刚告诉我他?们已经到大厦门口了，怎么现在还没……” 他?有些恼火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桌子乱七八糟的纸张堆叠在一起，贾维斯的虚拟投影还正显示着神盾局内部资料库的界面?。 他?似乎是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什么，却在看见电梯门后?的维吉尔和在他?身后?耸了耸肩的哈皮后?戛然而止。 “你真该早点告诉我，”他?扯了扯嘴角，回?头看了一眼从神盾局回?来后?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客厅，语气平静，还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贾维斯。” “事实上，sir，”贾维斯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我早在你回?来的时候就提醒过您让小笨手把您这里收拾一下，也在五分钟之?前提醒了您哈皮先生的车已经到了大厦楼下，是您自己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了没有听见。” 托尼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的智能管家是天然白?切黑还是设置的时候出?了错才导致他?现在是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性格。 你说他?在跟你呛声，他?又偏偏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你要?说它就是单纯的跟你汇报，他?又说出?来的话偏偏又说不上来的气人。 他?沉默了一下，看向走?出?电梯后?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冲着他?笑的维吉尔，闭了班上有什么都没憋出?来，反倒是维吉尔的神色变得了然。 “斯塔克先生，”他?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可能很复杂，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一趟来我也有点紧张。” 他?顿了一下，拧着眉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在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托尼看不过去率先开口了。 托尼·斯塔克向来见不得自己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孩一副纠结又为难的表情?。 “知道会?紧张还瞒着我这么多事，四年过去胆子大的能窜上天了。” 他?的语气别扭的不行，但维吉尔知道这是放他?一马的意思，他?但笑不语，决定把自己曾经闯出?大气层的经历隐瞒下来，不然这次看他?可怜决定原谅他?的托尼知道自己到底干过那些惊世骇俗的是之?后?估计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比如直接挑衅某位大英政府的代表人、给某位黑暗霸君脸上轰了个坑、感觉即将卷入阿斯加德家产争夺和王位更?迭…… 按照托尼对他?的关心程度，他?听了之?后?估计心脏都能停跳一秒。 打定主意只给托尼透露一些科学范围内还能够接受的事后?，维吉尔看向已经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他?的托尼。 他?给人一种会?审感。 他?的目光锐利又明亮，蓝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像闪光的宝石，直勾勾地注视着他?，那张线条流畅而优越的脸似乎都在发光。 “well，所以你来，是想?告诉我什么呢？”托尼语气微微上扬，“——亲爱的维吉尔。” 维吉尔看着他?，把手里拿着的一沓文件递给他?。 “有很多事——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他?从桌上随手拿过一只签字笔递给托尼，“不过在这之?前，先把佩珀小姐让我带给您的文件签了吧，斯塔克先生。” 他?笑盈盈地看着仍然摆着pose的托尼。 “……” 第59章 warning congratula…… 托尼臭着一张脸勉为?其难地接过他?手里的签字笔, 草草翻了几面之后就潦草又?随意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解决了工作上的问题，”托尼把文件推到一边，把全息投屏拉到自己面前调出一个附上维吉尔大头照的界面, “现在我们?得解决一下我们?亲子间的问题了——虽然我得承认神盾局的拍照技术确实还?可以，但?你总该向我解释怎么?你的名字会在这个黑心?机构的成员名单里。” 他?看着上面的成员简介和拉出来?的一堆任务详情挑了挑眉。 “嗯哼, 大名鼎鼎的stalker？” 忽略那种上网冲浪还?喜欢耍帅的精神小伙被父母抓包之后的迷之尴尬感, 维吉尔抿着唇悄悄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 发现托尼虽然在笑，但?更多是那种气极反笑的感觉, 整体气场十?分阴沉。 “如你所见?，”维吉尔斟酌了一下语气，以免托尼听到自己究竟是干什么?的了之后直接原地爆炸，“我来?自西伯利亚, 是接受了亚历山大·皮尔斯和斯特拉克男爵的命令在神盾局卧底的九头蛇特工。” “……what？开启绝密模式。” 托尼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还?是让贾维斯直接把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和录音设备全部关掉，然后指着亚历山大挂着的“世界安全理事会部长”的头衔再问了他?一次。 “你确定是这个人？” 维吉尔很?真诚地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认真地凑过去再看了一眼亚历山大的照片后才?再次点了头。 他?摘下耳钉, 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捣鼓了两下之后扔进自己兜里，才?再次看向面色凝重的托尼。 “斯塔克先生，我来?这里, 不仅仅是想?告诉您我自己本人是个九头蛇特工，也是想?告诉你一些?其他?的事情——比我的真实身份更重要，关系到你、我, 甚至是全纽约人民?生死存亡的一件事。” “亲爱的，只要世界不会下一秒毁灭，对伟大的托尼·斯塔克来?说就都不算什么?事。” 托尼状似轻松地说, 虽然他?的语气和说的话依旧不怎么?正经，但?维吉尔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若有若无的焦虑。 第90章 这不是什么?好征兆，尤其是对一个未来?可能会患上ptsd的人来?说。 但?他?必须把这些?埋藏在表象之下的惊人秘密提前告诉托尼，即使他?有魔法傍身，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护下纽约的所有人，更别提如“洞察计划”般的反人类计划。 “首先，我得向您预警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 维吉尔将手机亮屏放置在桌面上，菲德尔适时出现，和贾维斯同样的高科技投影却无法吸引托尼的注意。 在菲德尔的投影里，维吉尔大致介绍了地球至今面对的危机，也就是当初正义联盟解决的类魔事件，毕竟九头蛇也怀疑他?们?背后其实有更大的阴谋，当然还?有九头蛇一手参与策划的纽约大战。 至于资料，维吉尔直接糊弄是从九头蛇的数据库里弄来?的了，反正他?也不算说谎，这些?年发展壮大的九头蛇可谓是神通广大，各种小道消息都能弄点来?存进他?们?的数据库，自然也包括正义联盟成立前所出现的类魔事件，毕竟他?们?有几个基地就在俄罗斯境内，对俄周边发生的大事小事可谓是关心?不已，生怕哪天自己就暴露了然后有一天有人要来?把他?们?连锅端。 托尼越看神色越凝重，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虽然关于纽约大战的资料维吉尔只提了一嘴，只是说了九头蛇似乎和某些?地外势力有合作，并且合作对象似乎并不简单，但?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知道荒原狼入侵一事的托尼敏锐地察觉到这短短几行字背后的不对劲之处。 “你的意思是，九头蛇和这个，呃，叫做萨诺斯的不明外星生物有关系？还?想?通过他?来?实现统治地球的愿望？方式是把一堆外星人放进来?攻打地球？” 托尼指着全息投屏上的字，表情有些?无语地问，在得到维吉尔点头的回应之后直接起身在客厅里开始踱步。 “……”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表情复杂，“我说，好歹躲在地底下苟延残喘了这么?久，难道几个领导人脑子都没有半分长进是吗？想?统治地球就统治地球，洗脑战争都随便他?，引一堆居心?不良的外星人来?打地球是个什么?操作，脑子里是进上世纪的浆糊现在结块了都不转了吗？自己想?死就算了，还?拉着别人跟他?一起死，简直愚蠢得让人不忍直视。” “我真想?直接穿着马克去把他们所有基地都轰了。” 托尼继续吐槽了一大堆，最终简洁又?有力地表达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些?都是真的吗？”托尼重新回到他身边坐下，“毕竟只有这些?文字资料，并不足以说服别人相信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维吉尔看着他?英俊深邃的面容沉默了一下，调出一张图片。 照片上深蓝色的立方体在一个奇奇怪怪的装置上安静地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而一堆研究人员挤在一边的实验仪器前，似乎是在调试参数。 “这是宇宙魔方，您应该听过，”维吉尔注视着这张照片上的蓝色立方，似乎能够隔着空间感受到它?周围逸散的空间波动，“它?可以打开一扇'门?'，连通任何地方。” 从地球到外太空，亦或是从外太空到地球，甚至是不同宇宙之间——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驱动这块掌管空间法则的宝石。 “二战期间，美国队长与九头蛇领袖之一的红骷髅同归于尽时，它?与他?们?一同沉入海底。” 维吉尔顿了一下，他?看向被扔在一旁的磁带，抿了抿唇才?继续说。 “但?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人，也就是您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先生从未放弃过寻找美国队长的下落，在一次北极打捞时从海底得到了这块神秘的宝石。于是，宇宙魔方正式落入神盾局手中，而神盾局的科学家们?曾经试图解析这块宝石的成分，也一直试图激活这块宝石的力量，并在此过程中曾制造出几次足以让萨诺斯发现宝石所在地的动静。” 他?话说到这里，托尼还?有什么?不明白。 无外乎是尼克·弗瑞那个黑卤蛋整天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结果一不小心?整出了个大玩意儿还?招惹来?一堆破事，九头蛇埋伏在神盾局的特工一听到消息就报告回去，于是那群地下阴湿角落里的爬行生物又?上赶着凑这波热闹来?了。 但?这事跟他?爹还?有点关系，刚看完霍华德留给他?的视频的托尼不太骂的出来?，只觉得这些?事都非常让人想?要扶额，然后破口大骂。 “……地球是什么?很?好的地方吗？怎么?什么?事都冲着地球来?了。” 托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一个电话打给了述职完的某队长问他?当年到底为?什么?直冲北冰洋去了。 多半是顾忌着维吉尔还?在这里，托尼询问的语气可以说非常的柔和，没有一上来?就挑刺儿也没有阴阳怪气地嘲讽，直奔主题就开始问，让对面的罗杰斯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敏锐地察觉到托尼问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兴起，更像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来?求证，于是再告诉他?实情后有些?担忧地询问他?是否遇到了一些?问题。 托尼看向低眉顺眼、这时候显得格外乖巧的维吉尔，最终随便搪塞了他?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关于这场，呃，‘纽约大战’，我得搜集更多的证据，才?会把我现在能联系到的势力聚集在一起宣布这个消息，”托尼似乎有些?焦虑，但?并不想?让维吉尔看出来?，于是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我以前可从来?没觉得你会是个知道这么?多事的特工，哦，还?是九头蛇派到神盾局卧底的。” “我想?，神盾局内部也不干净吧，”托尼叫来?智能管家，调出神盾局的成员档案，隔空点了点亚历山大的名字，“毕竟九头蛇都当上内部高管了，底下估计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吧。” 维吉尔同样用菲德尔的投影放出了神盾局更为?详细的名单，他?把亚历山大的名字标红，随即几乎一整个页面都变成了血红色。 寥寥数个白色的名字在里面格外突出，维吉尔甚至还?贴心?地做了放大处理。 “……” 托尼这次真的无语凝噎了。 他?能猜到神盾局里面鱼龙混杂估计九头蛇不少，但?他?没想?到偌大一个神盾局，不是九头蛇的简直屈指可数。 是该说弗瑞人缘太差还?是太没心?眼？ “尼克·弗瑞平常这么?精明，这下脑子全扔给提拔他?的上司了吗？连自己地盘上全是九头蛇都看不出来?。”他?进行了几次深呼吸，免得自己下一秒头一热就把所有人都叫来?了，“ok，fine，看来?我得找查尔斯来?一趟。” 毕竟查尔斯的变种能力简直是个bug，没几个人防得住他?。 他?侧过头，看向垂眸的维吉尔，在心?里叹了口气。 “维吉尔，你很?了不起，真的。” 他?微微抬手，在空中停滞片刻，最终落在他?的肩膀上，给了维吉尔一个拥抱。 “如果我还?在你这个年纪，我可没办法像你一样不声不响就从九头蛇偷个大情报出来?，亲爱的。” 维吉尔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觉得自己恍然间又?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他?们?在炉火旁依偎的时光。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托尼·斯塔克的内心?是那样的柔软，能够接纳一个泥泞不堪的灵魂。 他?站起身，在托尼的注视中推开实验室的门?，取下自己的头发放进dna检测的仪器。 “辛苦你了。” 维吉尔知道斯塔克的dna数据库里都有谁的dna，自然也不会直接把未经处理的头发样本递过去。 于是简而言之：赞美魔法。 他?侧过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托尼。 或许他?不该在风雨将临之际告诉托尼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但?他?其实有些?害怕——怕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勇气告诉托尼那些?埋藏的更深的秘密：他?的身世、他?真正看见?的未来?、这个世界的真相。 有些?事情他?或许永远不会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也没办法让别人知道。 但?是，他?还?是想?要告诉托尼—— “其实我很?希望能与我基因上的父亲相认，斯塔克先生。” “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第60章 consanguinity cong…… “你知道的, 我又不会阻止你。” 虽然说维吉尔想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相认完全是很正常的事，托尼自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宽宏大量、十全十美的完美爹地也确实应该同意，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但他知道就算维吉尔今天不在他这里做这个血缘鉴定, 也多的是方法弄明白自己那个不知道到底在哪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可能有?个孩子的亲爹在哪。 第91章 还不如装的大度点，让维吉尔多记着?点他的好, 免得一颗心全落在那什么一年都?没见过的爹身上?。 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托尼有?点气闷, 不是很想说话，甚至有?些不太想看到维吉尔。 和他相熟的男孩自然知道托尼其实并不生气, 只是稍稍有?点不太甘心。 他走过去在托尼身边坐下，探了个头过去，眨着?眼?看着?托尼。 “斯塔克先生，”维吉尔声音闷闷的, 似乎是尽力在压下笑意, “是觉得我找到基因关系上?的父亲之后就不在乎你了吗？” 托尼瞥了他一眼?，还是不太想说话。 “我可以向您发誓，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认真地注视着?那双如海般宽广的蓝眼?睛，“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您，我对您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永远。” 在中东永无休止的风沙里, 他就曾经许下过这样的誓言。 或许这誓言曾如闪烁的明星般被阴云笼罩，在漆黑的夜幕消失无踪，但总有?云雾散去的一天, 也总有?人从未放弃过寻找那段朦胧的过往。 他起身，绕到托尼面前后单膝跪下，右手握拳抵在心口处, 另一只手执起托尼的手，微微低下头去触碰这只常年在实验室里操作各种机械的手。 “我愿意成?为托尼·斯塔克最忠诚的骑士，无论何时。” 托尼愣了一下，他低下头，却只能看见他的发顶和骨相分?明的脸部轮廓。 他一直不太理?解维吉尔身上?这种似有?似无的骑士精神从何而来?。 明明是从九头蛇里出来?的特工，在见不得天日的地底无法窥见明亮的天光，接触外界的机会屈指可数又弥足珍贵，却都?只是些腌臜龌龊，可即使如此，他也从未在每次在自己眼?前展开的那些黑暗与不堪前俯首。 坎坷的童年与难以启齿的经历，偶然间得到又失去的爱，随之而来?的更加不见天日的深渊，小说中这样的人似乎会成?为十恶不赦的反派。 但他似乎总是忠诚、无畏，谦逊有?礼。 “……未成?年小孩少玩点乱七八糟的游戏，”托尼动了动指尖，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十六岁都?还没有?就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是真需要你来?给我当这个骑士那我这个钢铁侠也不用?当了。” 他语气和动作都?很别扭，似乎有?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抬起另一只手落在维吉尔的头上?。 “……但是，我很高兴，维吉尔——我年轻无畏的骑士。” 我很高兴我们能在纽约重逢，也很高兴你能将一切坦白于?我。 他最终柔和了神色，移开自己的手，双膝交叠，垂着?眼?看向维吉尔抬起的双眸。 “这么久以来?辛苦了，”托尼摸了摸他的头发，“坐吧，我通知了史蒂夫和查尔斯，你这几?天接触他们，想来?也和这件事有?关吧。” 维吉尔闷闷地“嗯”了一声。 “怎么啦？”托尼看他似乎兴致不高，耐着?性子安慰他，“不想和他们一起讨论？” 总不能说他以为今天是他和托尼两?个人单独贴贴结果突然计划突然被打乱了吧。 他摇了摇头，又不肯告诉托尼原因，自己闷着?坐在一边敲代?码。 难不成?是还在耍小性子？ 托尼不由得因为自己的猜测失笑。 他当然知道维吉尔不是这样的人。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维吉尔都?不像是个会任性、恃宠而骄的人。 虽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男孩能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活泼骄纵也好，像他一样心高气傲也行；总不能一直这副无欲无求又沉默寡言的模样。 这让他有?时候总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个应该青春活泼蓬勃饱满的十六岁少年，而是在漫长的时间中经历了太多也沉静了太久的顽石，坚硬又冰冷，似乎毫无感?情。 他有?些挫败地发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在维吉尔这一路走来?的过程中似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其实大致能猜到托尼在想些什么的维吉尔紧急打开了通讯界面，点开刚给他发来?消息的账号，略略扫过侦探先生一连串的吐槽，目光停滞在最后一条消息上?。 【sher：奉劝你一句，有?话直说，别打哑迷。】 好吧，自己都?别别扭扭的侦探居然能拉下面子来?劝他，看来?他或许是真的该坦诚点。 维吉尔这样猜测，但又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交代?。 那细思后让人不寒而栗的未来?和他掩藏在实验体之下的、更难以揣测的身份，都?是他难以向外人诉说的。 除非托尼自己查出来?这一切。 他整理?完资料，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缺漏后打包发给托尼，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本来?在飞机上?他就打算补个觉来?着?，结果中途突然体验了一把被劫机的感?觉，外加其实飞机经济舱的座位睡着?也不舒服，维吉尔最后也没能睡成?。 前几?个星期忙着?到处捞家里那只不安分?的黑猫侦探没怎么休息好，这一个星期执行任务外加在卡玛泰姬忙着?泡图书馆又都?没怎么睡，维吉尔吹着?贾维斯调控下吹得人昏昏欲睡的空调，突然觉得就算是铁打的特工体力槽也得有?上?限，犹豫两?三秒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托尼。 “怎么了，甜心？” 托尼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从邀请查尔斯过来?跳跃到了自家小孩上?，应付着?这个偷家可能性极大的白切黑教授，在文件发送成?功的弹窗出现后看了一眼?窝在沙发里的维吉尔。 “oh……是困了吗，亲爱的？” 让智能管家把体感?温度稍微调高了点，托尼把投影仪挪了个位置，坐在维吉尔身侧。 “困了就安心睡一觉吧，纽约最伟大的钢铁侠今天特例为我们小王子提供守护服务，满意吗？” 维吉尔在沙发上?抓了个小型钢铁侠玩偶抱在怀里，笑着?看向托尼。 “荣幸之至。” 他安静地注视着?托尼，看着?他的表情在咬牙切齿与得意洋洋间转换，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在和谁聊天，但处在舒适的环境中，困意气势汹汹地袭来?，让他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睡着?了。 托尼跟查尔斯和史蒂夫掰扯完，得到双方到达的具体时间后点开维吉尔打包发送的文件，在解压的间隙活动了一下筋骨，抬起头看了眼?睡着?的维吉尔。 他窝在沙发一角，占的地方并不大，甚至睡姿都?过分?端正，只是把支着?下巴靠着?沙发背就睡着?了，比之托尼困了就往沙发上?一躺的狂野睡姿不知道收敛了多少。 托尼小心翼翼地起身，在自己的卧室里翻箱倒柜好一阵、最后还是在斯塔克家大总管的指导下翻了几?条空调毯出来?，又轻手轻脚地回?到客厅，还没忘了提醒管家把小笨手拦在楼下别让它回?来?。 他把空调毯盖在维吉尔身上?，动作有?些生疏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在他靠近的时候就醒来?了，不过他现在实在没有?太大的戒心，也不是很清醒，只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确认来?人没什么恶意就又闭上?眼?睡了。 托尼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嗯”一声，就眼?睁睁看着?维吉尔偏了偏头又睡着?了。 “……这么睡也不怕脖子疼。” 托尼失笑，难得庆幸自己会客厅的沙发是为了方便自己在这忙累了直接休息特意定制的，不然维吉尔一觉睡醒非得腰酸脖子疼不可。 解压的进度速度平稳地攀升着?，虽然事关重大，但托尼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干着?急用?处也不大，说不定还害得维吉尔知道了担心，最后演变成?几?个管着?他的人都?忧心忡忡的，不如等大家都?聚在一起了一起着?急，索性也支着?下巴盯着?维吉尔看。 那颗曾名为“启明星”的蓝宝石拭去中东的风沙后依旧闪烁着?明亮动人的光芒，就像它的主?人。 那样优秀而耀眼?。 托尼沉默地注视着?他，面前依稀有?些青涩但已足够优越的面容与千百次回?忆中稚嫩的脸庞重叠。 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片刻后牵起嘴角笑了笑。 平静、温和。 笑意落在那双蓝眼?睛里，像漾起涟漪的湖。 或许是因为困意会传染，也或许是空调风吹得人睡意横生，托尼也有?些困倦，直起腰叉掉解压完成?的窗口，缩回?沙发里也闭上?眼?睡了。 在办公室盯了一早上?直播实况的伊森不过下了个楼草草解决了午餐，回?到会客厅就发现沙发上?睡了两?个人。 他挑了挑眉，也没出声，只是把某位富豪点名道姓要吃的汉堡放在桌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在了几?个人的小群里。 第92章 接完维吉尔就没什么事干的哈皮网速最快，刚发出去就回?了条表示自己羡慕嫉妒的消息；佩珀大概是忙着?谈合同没看手机，伊森也没太在意，收起手机看向刚好睁开眼?的维吉尔。 维吉尔动作轻巧地起身，把还带着?温度的空调毯盖在托尼身上?，阖眼?轻声念了两?句什么，又才越过乱七八糟堆放着?的各类放映工具，站在通向天台的玻璃门前回?首。 伊森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天台边深吸一口气。 “也算是出来?了，”他长出一口气，“他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我还挺怕把他给吵醒了。” 维吉尔原本垂着?眼?睫在看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听到他这句话偏了偏头，看向伊森。 “斯塔克先生的作息是一直都?不怎么健康吗，我上?来?的时候遇见了佩珀女士，她也说他昼夜不分?地工作。” 两?人的身份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调转，年纪更小的维吉尔神色忧虑，里面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大人却还在呼呼大睡。 就像一对颠倒了身份的父子。 伊森因为自己的猜测笑了一笑，转过身去背靠着?天台，眯着?眼?看向这栋依旧向上?攀升的建筑。 “你也知道，托尼是个倔脾气，心里还总是装着?事，要是肯说倒也没什么大事，问题就出在他自尊心又强，什么都?不想跟我们说，不管什么责任都?先往自己肩膀上?揽，前几?年刚从中东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一直也没缓过来?，只能一焦虑就往实验室里钻，昼夜颠倒、休息不好都?是常态，也就这两?天好转了点。” 眼?瞧着?维吉尔面上?的神色除了忧虑又加了几?分?自责，伊森及时打住话题，一把拍在了维吉尔肩膀上?。 “我说这些也不是让你内疚，你们两?个都?是这个性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与其在这自责，还不如抽点时间多来?几?趟斯塔克大厦，别说什么焦虑了，他估计忘乎所以的尾巴都?能翘上?天去。” 维吉尔想到自己今天给托尼看了什么，难得也有?些心虚。 虽然让他多来?几?趟斯塔克大厦的建议肯定是能做到，但是原因是什么说出来?恐怕两?个人都?要被伊森一顿训。 即使为了还没降临的未来?感?到焦虑和担忧确实是不可否认的斯塔克作风。 这点两?人倒是如出一辙。 伊森也没要他回?答，转而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今天来?斯塔克大厦，是准备收心当你的斯塔克集团少董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显然也是知道托尼在集团内部干了些什么事，他调笑着?问。 想起门口那两?个兢兢业业的保安，维吉尔也不知道到底是该说好还是不好，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他指了指实验室的方向，转过身去看着?夕阳熔金色的余晖。 “我是来?做亲子鉴定的。” 伊森有?些诧异，也转身端详着?维吉尔露出的侧脸。 早在四年前他就感?慨于?生活环境和出身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眉眼?的相似之处，四年后再看时那种熟悉感?却变得若有?若无，只能在某一瞬间捕捉。 但他毕竟作为旁观者，看得比根本没想到这一茬的托尼更加真切，结合四年前发生的种种，其实倒也能猜到一些内幕。 “你就是仗着?托尼不跟你发脾气才敢随便乱来?是吧。” 他自然是不信自己面前这个长得漂亮又无害的男孩没什么坏心思的，只是他也没打算去托尼那揭穿他，毕竟其实他也对托尼一时语塞的表情挺感?兴趣的。 要不要串通他们的管家录个视频呢？ 他兴致勃勃地思考。 维吉尔手撑在栏杆上?，偏过头看他，蓝色的眼?里映出金灿灿的夕阳，透着?狡黠和惬意，彻底驱散了他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淡。 “我想枯燥无味的生活总得需要点什么调节一下？” 他笑得开心，伊森微微挑眉，倒也没制止他。 “那你可别把我供出去了。” 他最后只是笑着?说。 “自然。” 维吉尔也笑着?回?答他。 两?人长久地站着?，在夕阳的余晖里聊着?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食堂的午餐、托尼乱七八糟的工作室、一直被哈皮揣在兜里的戒指…… 直到睡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托尼拎着?汉堡推开门，打断了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谈话。 “我还在想维吉尔去了哪里呢，”他张扬肆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是被你拐到这儿来?了。” 两?人转过身，伊森耸了耸肩。 “瞧，他颠倒黑白的功夫还是一绝。” “好吧，”托尼也耸了耸肩，看向站在一边的维吉尔，“既然这样，不如让维吉尔告诉我们是什么情况。” 现在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维吉尔身上?，他正想说些什么，又被智能管家的声音打断。 “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谈话，sir。” 人工智能声音素来?平静，然而托尼心情又变得不太美妙，艰难地把自己的注意力分?了一部分?出来?，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汉堡。 伊森跟他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心下觉得好笑，余光看了一眼?面上?乖巧、看不出破绽的维吉尔，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了？” 托尼冷哼一声，没人理?他。 “对比基因库中所有?数据后，大致确定了人选，确认其有?亲缘关系的可能性为99%。” 它一板一眼?地播报。 伊森闻言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托尼又冷哼了一声，维吉尔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只简单地叫了他一声，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托尼却诡异地感?觉自己被安慰了。 他面色稍霁，但还是不怎么好看。 “说吧，”他深吸一口气，“姓名、住址、家庭关系……算了你直接把能找到的资料投出来?吧，我进去自己看。” “你就在在外面等我，”抱着?要是这人人品不行的话就不告诉维吉尔的想法，托尼转向他，片刻后又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一起看吧。” 维吉尔和伊森对视一眼?，跟着?明明没有?几?步路却走得脚下生风的托尼进了房间，听着?管家用?自己优雅得体的英腔再次确认。 “sir，确定是要把所有?的资料都?调出来?吗？” 托尼皱了皱眉。 “当然，你们今天怎么一个比一个怪？能查到的所有?资料，全部。” “收到指令，”它语调平静，“正在为您整合数据，请稍等。” 托尼在沙发上?坐下，闻言还有?些讶然。 “看来?我们小王子这个亲生父亲有?点来?头。” “说不准我们都?认识呢？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伊森笑着?说。 托尼看了一眼?乖巧且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维吉尔，只暗自思忖着?什么。 “sir，信息整合完毕，现在为您投放。” 几?个人抬头，全息投屏一分?为二，弹出的窗口让人眼?花缭乱，即使速度渐缓也不过是一张张闪过的图片，在视网膜上?留不下清晰的成?像。 托尼这时候倒是耐心十足，甚至有?闲心再啃两?口汉堡。 “sir，”资料放映的速度慢下来?，贾维斯适时开口，“结果显示，与这份dna样本拥有?者具有?亲缘关系的人有?两?位。” 左侧的全息投屏上?没有?出现某张特定的照片，而是放出了一个网站界面。 那是一个视频，在2008年的夏天发表。 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甚至还有?一位主?角就坐在这里。 《托尼·斯塔克公开宣布斯塔克集团已有?继承人》 加黑加粗的标题映入眼?帘，视频封面上?的主?人公表情倨傲、手里拿着?让人眼?熟的汉堡袋，与现在的场景微妙地重合。 “尊敬的斯塔克集团董事长、亲爱的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先生，”智能管家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但似乎也带着?笑意，“恭喜您，从今以后都?不用?在记者追问您斯塔克集团的少董究竟是谁时顾左右而言他了。” 没来?得及关注右侧屏幕上?熟悉得过分?、甚至今天下午刚在通讯中拉扯完的查尔斯教授的那张脸，托尼冷静地吞下最后一口汉堡，喝了一口放了四五个小时已经凉透的咖啡。 “等等，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语调冷静地问。 “sir，”被冤枉了的智能管家调出检测报告，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没必要跟您开这种玩笑。” 托尼神情恍然，下意识将目光落在维吉尔身上?。 第93章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气质总是温和又无害，相比于?他更像另一半屏幕上?的那位查尔斯教授，但细看之下又隐约透着?熟悉。 原来?是这样。 四年前那一场阴差阳错的相遇、意有?所指的道别、跨过太平洋的重逢……原来?都?不是机缘巧合。 他们的身体里奔涌着?同样的血液，这一缕有?如蛛丝的牵绊让他们命运的轨迹交织又分?离——直至今日。 命途的齿轮不休地转动，却再难从其间窥见虚渺的未来?。 “很荣幸，我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维吉尔笑着?说。 越过旧日的风与雪。 第61章 uncertain purpose …… 托尼怔然, 片刻后也笑了起来。 “我也很荣幸。” 这样一个事实摆在他的面前，告知他四年?前那?些话并非戏言。 “但维吉尔，”他语调有些艰涩地?说, “你总得给我些反应的时间，好吗？” 种种巧合与关联, 隐藏在平静表面之下的风波……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突然向他揭露。 托尼确实因他的坦白?而感到庆幸, 却?也因此感到隐隐的焦灼。 他从?来不是个愚笨的人, 想?通其中关窍后也明白?维吉尔并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些事，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自己这些。 这些详尽到可怕、堪称绝密的资料, 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实验体?能够拥有的。 维吉尔主动将所有疑点在他面前铺陈开来，却?不发一语，于沉默中将选择权转交。 他是故意的。 托尼看着他，有心说些什么, 却?总是在和他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哑然。 这么久以来, 他都?沉浸于重?逢的喜悦，却?从?来没有仔细地?观察过维吉尔。 他看见了外貌的改变，看见他愈发分明的面部轮廓、愈来愈成熟稳重?的性?格、那?双平静得掀不起半丝波澜的眼, 却?从?没有看见过他眉眼中不经意间泄露的倦色与对比同龄人总是过分沉重?的神情。 他一直都?只觉得维吉尔是个过分安静乖巧、甚至有些沉闷的小孩——直到今天。 他实在年?轻，却?总让人忘记他的确年?轻。 “……这么久以来都?辛苦了，”经过对一名斯塔克而言足够漫长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 语调一如?既往，肆意又张扬，“接下来的, 就?交给无所不能的钢铁侠吧。” 维吉尔面上完美无暇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后又笑了起来，面容灿灿如?明星。 托尼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效果这么好, 准备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却?被伊森一巴掌按住了肩膀。 “我们还有事情需要讨论?，”他摇了摇头，“他其实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思考，我猜的对吗？” 他看向维吉尔，后者在他的注视中笑着点了点头。 “伊森先生说的没错，我们都?需要思考一些事情，”他斟酌着用词，“……比如?我们的未来。” 托尼注意到维吉尔是注视着他说出的“our future”，内心隐隐的焦躁就?这样被两个单词抚平，甚至让他感到熨帖。 “你说得对——我们的未来。” 他又彻底捡回自己意气?风发的姿态，跟他打了声招呼后大踏步走进?了工作室。 脚步声与交谈声掩于门后，维吉尔低下头捂住了自己的脸，笑容依旧没消失，只是闷声笑着。 他的笑声很爽朗，洋溢着喜悦与活力，是托尼与伊森、甚至菲德尔也从?未听见过的。 “您听上去很开心。” 菲德尔兀然出声，夹带着电流的声音柔和而平缓。 “是的，”维吉尔在桌上放下全息投影球，看着淡蓝色的数据穿梭交织、凝成模糊的人形后笑着回答他，“这种感情名为喜悦。” “我明白?，”人工智能回答他，“在您与斯塔克先生相处的过程中，芯片能够检测到您体?内激素水平的升高，这是一件好事，我也为您感到高兴。” 淡蓝色的光点在轮廓模糊的面部组成一条短短的曲线，依稀能够辨认是笑容的形状。 维吉尔也笑，他笑自己那?些不分场合不分人的坏习惯，也笑自己甚至为了今天的场景做了无数个预案打算优中选优结果今天就?这样莽撞地?来到这里，纠结又纠结最后还是这样唐突地?揭露又隐瞒了一些事情。 因为之前两个人都?在休息的原因，房间里的灯光还没来得及打开，依旧不甚明亮。 维吉尔正闷着笑，新的短信浮现在锁屏界面，微亮的屏幕投在他眼底。 维吉尔微微抬头，看着被掩于门后的身?影，轻巧地?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按下升降按钮，没了遮挡落进?客厅的夕光骤然映亮了整个房间，为那?些安静着的一切笼上一层暖色的光边。 消息是x教授发来的，另一位重?要人物史蒂夫或许还在骑着摩托赶来的路上，但这无伤大雅，他们的时间还很充裕。 【泽维尔教授：我们马上就?到了，可能还要拜托你替我们打开斯塔克大厦顶楼停机坪的使用权限。】 维吉尔手指微动。 【m.w：当然可以。】 他收起手机，向门外走去，没来得及换下的皮靴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到工作室里，刚刚还自信满满的钢铁侠骤然松了口气?，轻车熟路地?调出监控。 伊森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几次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不打算告诉托尼其实被他在监控里盯着的人多半能感受到的事实。 监控视频中的维吉尔进了电梯，还跟贾维斯打了个招呼，一路通畅无阻地?上了天台，似乎无所事事地?等待着自己所迎接的人的到来，直到由远及近的直升机也进入了监控的摄像范围。 托尼盯着维吉尔看了一会儿，又紧急去找各种各样的资料了，无暇顾及这边，只有伊森看着画面中言笑晏晏着迎上去的维吉尔陷入沉思。 如?果他确实没看错的话，直升机落地?的那?一刻，站在气?流边缘的维吉尔确实回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 他看了一眼忙着找资料的托尼，无奈地?耸了耸肩，安心坐下继续观察那?位大名鼎鼎的查尔斯教授了。 不得不承认，或许单论?外在表现的性?格来看，维吉尔和托尼似乎实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就?连外貌也说不得让人一眼就?能够辨认，倒像是什么博采百家之长的产物。 但如?果说是作为实验体?而诞生，伊森倒也能理?解。 “对了，”伊森突然问，“斯塔克大厦的摄像头应该更新过吧？” “三个月前换上了最新一代的，怎么了？” 托尼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屏幕上闪过的资料，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伊森没说什么，在操作台上摸索了一会儿打开了拾音器的功能。 托尼在自家大楼的安保系统完善上从?来没有吝啬过，上次更新换代的摄像头也是产品研发部刚升级完的新品，拾音器即使在狂劲的气?流中也能精准地?收集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只是托尼工作室里音响的声音原本就?调的太大，收录的交谈声响起的时候还吓了他们一跳。 “……想?必你已经告诉他了，”查尔斯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必太过担心，斯塔克先生并不是什么不通常情的人，他会理?解你的。” “当然，”维吉尔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 查尔斯面上闪过一丝无奈。 “别把?我们捧的太高，维吉尔，”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手放在维吉尔头上，轻轻拍了拍他温顺低下的头，“你知道的，期待越高，失望往往也越高。” 维吉尔却?摇了摇头。 直升机翼搅起的气?流吹乱他的头发，他不甚在意，只是微微抬头看向查尔斯。 “我明白?您的意思，也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人，拥有变种能力也好，掌握着特异能力或者顶尖的科技也好，大家都?只是普通人。” 他的目光偏移，落在查尔斯背后西斜的落日上。 “一切都?是很微不足道的。” 物也好，人也好，甚至于地?球也好，在无垠的宇宙中总显得那?样渺小，就?像海中的一叶浮舟，稍有风浪便面临了沉入海底的风险。 查尔斯转过身?，却?看向消失在天边的城市边界线。 “但即使如?此，也总有人敢于蚍蜉撼树，不是吗？” 维吉尔没再说话。 但沉默正是最好的答案，因为他曾亲眼目睹那?一切——在无数次午夜梦回。 查尔斯笑了笑。 “那?么今天也要多拜托你了，维吉尔。” 那?些崩塌的梦境在轻声的呼唤中悄然破碎，维吉尔骤然回神，握住轮椅的推手，与汉克作别后步履沉稳地?走进?下行电梯，消失在天台摄像头的范围。 第94章 托尼自从伊森打开拾音器后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静地注视着投影的屏幕。 “……他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呢？”他双手撑在工作台上，望着被自己紧紧关上的门，“四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或许他只是不希望你担心，托尼，别想的太多，你现在也知道，毕竟你和他有着相同的血脉。” 伊森宽慰到，又不由得想起维吉尔起初悄无声息的步伐。 他分明那样灵巧，像夜里行走在高墙之上的黑猫。 “我知道——” 托尼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调出那份检测报告看了又看，语气里充满着躁意。 “可你也知道，他完全不像我，”他接着说，又翻出了几张照片，“你说他像那个老冰棍、还有年轻时候的查尔斯、甚至你说他这个作风跟哥谭那个很像我都认了，我没办法、伊森，我……” 他焦躁地踱步，骤然停下后大步走到操作台前输入一串又一串指令，无数界面弹出又关闭，最后所有的搜索界面都指向一个人。 层层闪光灯中，金发碧眼的女性恰巧回头对上摄影机，那双深绿色的眼似乎跨越了十多年的时间、看向了今日重新寻得这张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的他们。 赛琳娜·莱曼。 这个稍显陌生、但两人都曾在某处听闻的名字再次出现。 托尼注视着这张照片，片刻后终于知道了随着这张照片跳跃而出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曾经见过这个人，不是在中东，而是更远之前，他荒唐年少的青春。 这位莱曼家的小姐，在同他一样的年纪时，通过家族的名义向当时刚接手斯塔克工业的青年掌权人递交了合作申请，只不过申请是家族的名义，合作却是她个人出资。 “……调出我刚接手那段时间斯塔克大厦的访客记录，找到这位赛琳娜女士的名字。” 他指挥着。 “yes，sir.” 一连串的的人名在两人面前飞速下滑，最终定格在孤零零的一个名字上。 “她那天来找到我，跟我做了一笔投资，她连续向斯塔克集团旗下的医疗部注资12年，条件是斯塔克集团必须为她留有一个配置齐全的生物实验室，并且替她保管一样东西。” 托尼费劲地回忆着。 “我是让小笨手帮我收起来了还是她没把东西给我？” 这对当时的托尼来说不过是每天上百笔交易中微不足道的一笔，除了要求有些让人不解之外他也没有注意，现在能想到这么多已经是极限，其他模糊的细节他都不太记得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生，赛琳娜女士开出的条件是恰巧是从2001年到今年的注资，总计金额6亿美金，为她组建实验室并进行后期维护的金额不到这笔投资的二分之一，并且她托您保管的东西由本人放在了实验室，”全能的管家及时补充，并调出了走道监控向有点印象但不多的托尼展示，“32楼017实验室，工牌是041225。” “稍等，”它的声音稍作停顿，“实验室最后一次使用记录是2010年12月25日，在那之后她在人事部进行了交接，如今工牌上的名字是……” 他没有再出声，但托尼和伊森都看见了那个过分熟悉的名字、还有那张显得如此陌生的证件照。 他们苦苦寻觅已久的，失而复得的珍宝。 ——维吉尔·莱曼。 照片上纯白的背景在没开灯的工作间里晃得人眼睛生疼，维吉尔那时的五官轮廓跟如今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更加青涩，但神情却仿佛是另一个人。 冰冷、遥远，难以触及。 恰如他的来处。 “……这一切绝不会是巧合。” 托尼下了断言。 他重新回到搜索界面，在无数的无用信息中挑挑拣拣，最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只是一张很久之前的旧照片，或许是素来低调的莱曼家难得的一次全部出现在公众面前。 奥斯本集团唯一继承人的六岁生日宴上，这位莱曼家几乎被人遗忘的二小姐出现在奥斯本夫人镜头的正中央。 她侧过脸笑着看向镜头，手中的手写文件很模糊，看不清晰，只能隐约辨别出标题上似乎有dna的字样。 托尼将这份文件单独截取下来，用了点技术手段还原了一下清晰度，艰难的辨别着堪比史前密码的字体，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 他主攻的领域并不是生物科学，但这不代表无所不能的斯塔克就看不懂相关文献。 “虽然研究人员的字向来难认，但我猜她是故意把字写成这样的，没错，为了让我们即使看见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读什么，”托尼眉头紧锁，最后圈出几个单词放大，“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篇文章的主题应该是多个体细胞dna基因组序列的提取与融合。” 他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但愿她是真的别有苦衷。” 他按下自己甚至忍不住去怀疑维吉尔的念头，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准备下楼去看看赛琳娜到底留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却恰好遇见推着查尔斯走进来的维吉尔。 他下意识回头，发现投影屏幕上只剩下截取出来文件部分时松了口气，没注意到维吉尔微微凝滞的目光。 “来的可真快，”他若无其事地挑眉，招呼一直待机的小笨手进屋来把桌子收拾干净，“还请稍等吧，我们的老冰棍多半还在骑着他那辆拉风老摩托来的路上呢。” 维吉尔绕开抱了一大堆东西在房间里绕来绕去的小笨手，顺带把它手里快要掉下来的文件塞回原处，向托尼点了点头。 “我们还有一些关于变种人的问题要讨论，恐怕得借你的客厅一用，托尼，”查尔斯向他致意，“如果你现在抽不开身的话可以先忙你自己的事。” 托尼原本还准备走，听见这句话硬生生把脚步掰了回来，一脸“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说些什么”的表情在旁边坐下。 查尔斯倒是不介意，拿出随身携带的文件在桌上摊开，两个人就着菲德尔投影的地图开始讨论。 托尼兴致缺缺地调出战甲最新型号的建模开始钻研，两人说的什么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从大脑里自动过滤了，捕捉到某些关键词才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假装认真看实则光明正大地偷听。 “……事实上我也并不清楚他们会把旺达和皮特罗转移到哪里……概率很小……不在美国境内……” “……如果你们准备进攻九头蛇基地……我无法参加……” “等等，”托尼察觉到话题似乎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发展到了马上就要开打的程度，连忙打断他们，“你们说的变种人和九头蛇有关？” 查尔斯看向维吉尔，在后者如常的面色中了然，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托尼。 “你知道，x战警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变种人。” 托尼迅速地翻完了手中的文件，大致了解了两人在讨论什么和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手指划过全息投影让建模转了起来，语调颇有些漫不经心。 “如果是要去把那帮阴魂不散的家伙的老巢给捅了的话，”他伸手一握，投影在指缝间消散，旋即略略挑眉看向他们，“那可得带我一个。” 查尔斯和托尼在对视中达成共识，他颔首致谢，恰巧不久前赶到的史蒂夫也刚好坐上电梯到了客厅。 “两位先生，”与电梯开门声一同响起的是他的脚步声，“希望我没有来得太晚。” “然而结果肉眼可见不是吗？” 托尼扭过身，看向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史蒂夫，有些惊讶地吹了声口哨。 “我还以为你只会穿那些早就过时的老派外套，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史蒂夫显然很不习惯托尼一贯不羁的性格，他皱了皱眉，语调沉沉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不过托尼在他醒了之后跟他也见过几次，知道史蒂夫是个什么性格，对他不赞成口吻的小小警告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后又转了回来。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虽然你来晚了，但这儿可不缺沙发，刚好你也来了，这事跟你也有点关系。教授，拜托你了。” 把解释的任务扔给查尔斯的托尼啃了口没吃完的汉堡，让小笨手从酒柜里拿了瓶酒过来。 他给自己倒上，杯口已经碰到了唇瓣，却突然想起一些东西，于是抬眼向维吉尔的方向看去。 和遥远的记忆中一样，他安静地看着托尼，一句话也不说。 “……你可不行my ane，”托尼笑着说，和四年前的语气一般无二，“小孩不能喝酒。” 维吉尔也看着他笑了。 第95章 托尼最后放下酒杯，另外让小笨手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出来。 小笨手划着滚轮过来，拿着的可乐和酒杯都?摇摇晃晃，让人看得胆战心惊，他甚至还准备就?这样把?可乐打开给托尼倒上。 “no，stop，”托尼看着它的动作心说不妙，往旁边挪了挪，看着已经酿成悲剧且湿答答往下滴着可乐的小笨手又只能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ok，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太大期待，去给你自己做个全身?清洁，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小笨手犹豫地?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维吉尔面前，似乎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维吉尔遗憾地?看了一眼地?板和没能幸免于难的沙发，起身?坐到托尼旁边的空位，向它点了点头。 “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会再叫你的，好吗？” 查尔斯和史蒂夫一直留心着这边的情况，看着小笨手又转了转，最后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转着轮子走开还觉得有些好笑。 托尼看着地?上那?一片狼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重?新拿了瓶可乐过来倒了两杯，一杯推给了维吉尔，自己则拿起另一杯向他举杯。 冰凉的碳酸饮料与杯壁接触时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气?泡在杯壁上形成又破裂。 维吉尔有点不太适应气?泡在口腔中炸开的感觉，但多喝了两口之后确实又明白?了它能风靡世界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有原因。 毕竟可乐确实是一款带着夏天味道的饮料。 托尼这时候平静下来，也不想?再去思考赛琳娜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或许他早晚都?会明白?，但总不是现在。 这件事的确重?要，但总因为过往或是自己的执念对现在的一切纠缠不休往往是最愚蠢的行为——这一点托尼已经深有体?会。 至少对他来说，放弃和好不容易来一趟斯塔克大厦的维吉尔一起坐在沙发上随便聊点什么去32楼的实验室找赛琳娜留下的东西无疑是浪费这大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他也并不避讳边上两个人，同后面来的伊森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维吉尔聊着天，最后还没忍住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跟伊森碰了个杯。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话题都?围绕着维吉尔来之不易且“丰富多彩”的高中生活展开，隔壁的话题却?充满了血雨腥风，从?x战警上次在九头蛇基地?的行动拐向了该怎么做才能一次性?端掉他们所有的基地?。 托尼打了个哈欠，把?高脚杯往桌上一推，斜斜看向只被通知了来这里但其实知道的并不多的史蒂夫。 “其实你们要是真想?铲除九头蛇，我建议你把?‘神盾局内部全都?是九头蛇间谍’这件事私下里告诉那?个控制狂，”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只告诉他，他会自己处理?的。” 史蒂夫从?托尼开始说话起就?眉头紧锁，托尼知道他要看证据，也不跟他多说，让维吉尔把?之前的资料调出来摆在了他面前。 九头蛇内部档案和神盾局资料上的名字与照片都?能一一对应的情况下，史蒂夫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也有一瞬间的茫然。 以维护世界安全为己任的军事与情报机关内部全是上世纪恐怖组织的成员，这说来滑稽得让人难以置信。 史蒂夫更是愤怒得难以言喻，昔日友人的心血这般被人践踏，抗争多年?的成果被人毁于一旦，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对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战士们的一种侮辱。 “……我会告知弗瑞的，”他语调沉沉，“关于弗瑞的合作，我也会再作考虑的。” 从?冰海中复苏，他仍然是那?个为了自由与和平而战的美国队长——这一点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感谢您的配合，队长，”维吉尔此时站了出来，“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重?点并不在此。” 他转动投影，无数的数据打碎又重?组，最后形成一个史蒂夫印象深刻的物件。 ——宇宙魔方。 第62章 a meeting congratu…… 它本?该与他?一同沉眠于北冰洋辽远的海底, 从此不再被人提起?，而非在?实验室中被一堆仪器监测，并因此为地球招来祸端。 史蒂夫听?着维吉尔的阐述, 眉毛越皱越紧，最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的担忧, 维吉尔, ”他?沉声道, “神盾局内部有九头蛇的间谍这一点我们无可?反驳，但这个不知名能量体可?能招致的灾祸——倘若没?有证据——只不过是你的假想?, 外太空实在?太过遥远，你就算能说服我们，也?不可?能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说服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 说服他?们如何帮助我们仍然很困难。”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维吉尔表示认同, 反手就动作娴熟地潜入九头蛇的数据库，分别键入“new jersey”与“tesseract”，向史蒂夫展示了索尔来到地球后的“丰功伟绩”以及九头蛇在?神盾局内部安插的间谍多年来的汇报与猜想?。 “事实上, 队长，我们并不需要说服更多人，”他?抬眼，与史蒂夫目光相接, “我们需要说服的不过是几个作战主力和弗瑞局长，我也?并不觉得能瞒着所?有人造出?三艘天空母舰用来监视全人类的人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一个极有可?能对地球造成危害的事件。即使他?在?此之前只把它当?成一个有待开发的能量源，但他?会相信的。” 他?了解尼克·弗瑞。 一位不择手段的优秀特工、同时也?是敏感多疑、控制欲强的掌权者——即使这是一切掌权者的通病, 但在?这位局长的身上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某件事发生之时，他?更关注应对手段而非产生原因——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追究，只是他?总喜欢防患于未然, 无论会不会发生。 “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通往宇宙另一端的门?，这一点他?很清楚，但门?是从两侧都能打开的，神盾局能利用它，不代?表地外文明不行?。” 维吉尔稍加思索，最后决定为纽约大战是否会发生这一话题作结。 “当?然，我只是提前将这件事告知诸位，不必过早的焦虑，但一旦索尔——那位北欧神话中的雷神再次来到地球，无论是各位、还是神盾局，都必须做好战争的准备。” 贾维斯此刻也?整合完托尼让他?寻找的信息，一并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关于阿斯加德与地球——北欧神话中的米德加德、所?谓的中庭，以及那些曾被认为只不过是传说的神明。 史蒂夫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诸多资料，平复心跳后点头。 “我明白?了，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哦，是的，”托尼耸肩，“但愿我们找你的时候你把你的小灵通揣在?了身上。” 他?有意无意的找茬没?能吸引史蒂夫的注意，他?依旧面容严肃地看着维吉尔。 “神盾局里的九头蛇，如果需要处理的话，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以及，会影响你之后的计划吗？” 他?来到这里看了这么多资料，加上之前就有的推测，对维吉尔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也?心知肚明。 只是这个问题维吉尔还没?回答，就被托尼抢了先。 “怎么处理？”他?哼笑一声，“我们可?没?办法改变外星人的意思，如果纽约大战注定要发生，自然是让弗瑞那家伙在?大战之后自己处理，这些家伙拿了这么久纳税人的钱，不替他?们做点什么总归说不过去。” “至于之后他?准备怎么做，那可?是神盾局内部的事，和我们这些编外人员都算不上的家伙没?有半点关系。”他?和查尔斯对视一眼，旋即笑了起?来，“如果他?自己解决不了想?让我们出?手，这可?是另外的价钱——至于维吉尔，与九头蛇相关的所?有行?动他?都不会参加，出?于人身安全考虑着想?。” 合格的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只看弗瑞能开出?多高的价码。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出?手帮忙，毕竟神盾局现在?再怎么千疮百孔也?是霍华德和玛丽亚曾经的心血，托尼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理。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做法，维吉尔也?没?有出?声，在?纽约大战之后他?似乎确实有其他?事情要做，也?抽不开身参加围剿行?动，最多为他?们提供资料。 “解决完了神盾局的事，”查尔斯出?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我想?我们最重要的议题还是即将到来的战争。”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 “但我想?，在?座各位内心都应当有了应对策略，不是吗？” 发表完意见就向后一躺靠在?沙发上的托尼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不消片刻就达成了共识。 第96章 史蒂夫沉声开口?。 “……这一战，我们必须赢得漂亮。” “这还用你说？”托尼打开spark的内部网址，繁杂的信息流涌过，最终展现出?一面巨大的关系网，“我们当?然会赢得漂亮。” 他?站起?身来，双手在?投影上划开，大屏幕瞬间割裂为许多小块投影散布在?房间中，每一部分投影都是人们或熟悉或陌生的蒙面英雄。 “斯塔克向你们隆重介绍——spark基金会，由斯塔克集团全权负责、为仍在?活跃的各位超英以及相关组织提供物资等多方面帮助的慈善项目，目前已?经与正义联盟、x战警等多组织达成了友好互助关系，当?然——”他?语调一转，看向了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维吉尔，“感谢我亲爱的小王子，不然一切都不会诞生。” 维吉尔愣了一下。 “也?要感谢伟大的钢铁侠慷慨解囊。” 他?举起?可?乐敬了他?一杯，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忍不住笑了一下。 托尼看上去还算满意，又把视线移了回去。 “金钱、时间、人脉——”他?略带得意地开口?，“我们什么都不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只能被那群外星人揍得落花流水，想?必在?座诸位都没?必要继续拯救世界了，收拾收拾回家准备打铁吧。” “托尼说的没?错，”查尔斯赞同他?的说法，“我们占据了很大优势，但具备优势条件是一方面，如何让优势更优又是另外一方面。” 他?看向维吉尔，顿了顿后再次开口?。 “比如——不让这场战争赢得那么轻松。” 他?笑眯眯地坐在?那里，神情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就像自己什么都没?说。 “我懂你的意思了，”托尼饶有兴致地挑眉，“你是想?利用这次事件的网络舆论改善变种人处境？” 查尔斯点了点头。 维吉尔悄悄给仍然拧着眉毛看资料的史蒂夫递过去一杯可?乐。 “不仅仅是变种人，你们的处境也?和我们差不多，”他?纠正托尼的说法，“民众依赖我们也?害怕我们，上层正是抓住这种心理不停制造舆论，但他?们都可?以，没?道理我们不可?以不是吗？这正是一个上好的机会，托尼。” 恐惧源于未知，但并非所?有人都会被上层的手段耍的团团转，总有人能意识到：那些超级英雄们，摘下面罩也?不过是与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即使他?们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也?是一种微不足道的成功。 “这次x战警会派人参加，此外正义联盟最好也?能来一两个人，托尼，可?以拜托你吗？” 他?看向托尼，后者稍作思索便点了头，两个人对着一大堆的资料开始选人。 伊森和维吉尔聊着天，偶尔cue一下被另外两位忽略只能自己坐在?沙发上安静喝可?乐的史蒂夫。 “你猜他?们还要讨论多久？” 伊森看向凑在?投影前讨论的两个人，转头问维吉尔。 “我猜马上。” 维吉尔看着托尼在?手边的验算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就放下了笔，如实回答他?。 而托尼确实也?在?下一秒转过身来，他?把手中的纸往茶几上一拍，露出?一个张扬又肆意的笑容。 “外援人员已?经讨论完了，安心地等着全能的斯塔克来搞定就ok，”他?看向史蒂夫，话语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炫耀意味，“某个老冰棍也?能安心回去躺着等消息了。” 维吉尔和伊森很给面子地鼓掌，史蒂夫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知后觉准备鼓掌，被托尼甩了个眼刀才知道好像没?自己的事儿，又把手放了下来。 讨论完了要紧的不要紧的事，托尼态度自如地开始赶人，查尔斯只来得及把x战警内部的通讯器交给他?就被托尼不客气?地请了出?去，说什么“既然你早都知道了也?没?必要再通知你一遍你大可?自己找时间和维吉尔好好叙旧但现在?是在?我的地盘所?以要以我为先”，史蒂夫更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茫然地被塞了一堆资料走进电梯，跟着查尔斯上楼又跟着托尼下楼。 “我要去找韦恩讨论这事儿了，你该记得回华盛顿的路吧？”托尼踏出?电梯后回头看他?，“要是嫌麻烦把你那辆摩托停这儿让哈皮送你回去也?行?……反正按弗瑞那家伙的计划，你早晚也?得来。” 托尼最后皱着眉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史蒂夫看他?转头又要走，按着开门?键急匆匆地开口?。 “托尼，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看着托尼又一次扭头看过来，觉得似乎有了希望，“我是说，除了维吉尔之外的。” 托尼看着他?那张记忆中曾出?现过无数次的脸，不由得想?起?围绕着“美国队长”这个人爆发的一次次争吵和最后的不欢而散。 他?只是沉默着，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出?岁月流逝的痕迹，只是他?失败了。 尘封在?海底的七十年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依旧如此年轻、风华正茂，而那些昔日的友人却都没?了踪迹——就像他?的父母。 “我们之间需要坦诚——你知道的，我们终将在?战场上托付后背，战友之间猜忌与怀疑是最大的忌讳。” 史蒂夫仍然看着托尼。他?的目光真诚、恳切，或许就像当?初打动霍华德那样。 看着他?这副样子，托尼心里没?由来的烦闷。 另一辆下行?电梯恰好到了这个楼层，只是在?场两个人都并不在?意，只是气?氛紧张地僵持着。 “你非要一个答案是吗？” 托尼略带讥讽地开口?。 明明他?才是死了父母的人，面前这个人倒表现得比他?还在?意了。 也?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他?无不嘲讽地想?，正准备开口?，却被突然落在?肩上的手打断了思路。 “我向jarvis询问了你们的位置，”从另一架电梯下来的维吉尔歉意地笑着，“抱歉打扰了你们。” 或许是因为维吉尔体温偏低，托尼觉得一股凉意从肩膀处渗进血液，让他?心里的烦闷感骤然消散了几分。 他?定了定神，重新看向史蒂夫。 “我与你之间没?有任何误会，”他?语调冷静，“至于你说的——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什么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也?不必担心我会在?背后捅别人一刀。” 他?说完就不管史蒂夫的反应，转过身看向维吉尔，神色也?柔和了下来。 “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和伊森在?楼上等我？我刚问过佩珀，她晚上回斯塔克岛，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见她吗？” 维吉尔摇了摇头。 “我从伦敦带了点资料回来，今晚家里可?能还有客人，或许现在?就得回去了，”他?主动给了托尼一个拥抱，又亲了亲他?的侧脸，就像很多年前做的一样，“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关于我们今天讨论的，你也?不要过度担心，好吗？” 他?看着托尼，看见的却不只是现在?的托尼。 “无论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哈皮先生、罗德先生、伊森先生、佩珀女士，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托尼愣了愣，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松了下来。 “好吧，”他?看向不远处打开了门?站着看他?们的四人，“……怎么多了一个？那是哥谭的布鲁斯·韦恩和他?的朋友，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 维吉尔眯起?眼，目光从戴着黑框眼镜的小记者身上掠过，落在?史蒂夫·特雷弗身上，略带了然地向他?点头。 “那我和队长就先走了，再跟我们伟大的钢铁侠强调一遍，不要过多担心，很多事情其实我也?并不清楚，但我都会告诉你的。我爱你，父亲。” 他?走进电梯，跟史蒂夫说了两句什么，在?电梯门?完全关上之前跟托尼挥了挥手。 电梯安静地下行?。 “已?经确认过了吗？” 史蒂夫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憋了一会儿却又只问出?了这一句。 “下午刚做的鉴定，”维吉尔笑着说，“您也?不用太担心，他?只是有点过不去心里的坎，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毕竟其实谁都没?错。” 史蒂夫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愿吧。” 他?最后只说，也?没?问更多的事，在?门?口?询问过维吉尔的意向后有些不太放心地和他?道了别。 维吉尔目送着他?离开，就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后凝神看向斯塔克大厦的方向。 之前的探测结果没?有显示任何异常，但维吉尔站在?斯塔克大厦里，却总觉得周围的魔法元素波动混乱又无序。 第97章 就好像他?无意识中感受的这波动并不来自此时此刻此地的斯塔克大厦，而是时间波动又扭曲后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魔法的悲鸣。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维吉尔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却又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波动只影响了托尼一个人。 得出?了一个答案，其他?的问题却又接踵而来，就像一个漫长的问答游戏困扰着他?，维吉尔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结完账后随手打了个出?租报了地址。 但这个世界总会向他?展现真实的模样，而那一天并不会遥远了。 他?有这样一种预感。 第63章 new classmate cong…… 维吉尔在路上磨蹭了一会儿, 找了个快餐店买了个三明治当晚餐，回到自己的双层小公寓还是黄昏时分。 某位名侦探正瘫在沙发上，脸上盖了本书?呈躺尸状, 听见开门声?还坐起身扭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兴致缺缺地躺了下?去。 “东西给你扔在卧室了, ”他抱怨道?, “你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该好好收拾, 一个卧室进去能踩三十根电线。” “我会注意的，”维吉尔把桌上的餐盒收起来扔进装满外带盒的垃圾桶, 在沙发上坐下?，“您总不该告诉我这七天您都靠，呃，外带活着。” 夏洛克目光游移, 最后也没反驳他。 维吉尔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没等到夏洛克刨根问底地问些什么，起身收拾了屋子就准备上楼。 “……他还好吗？” 夏洛克最后问。 维吉尔稍作停顿，回头看向?他, 却也只能看见他用来遮脸的书?。 “或许不太?好，”他斟酌一番开口，“事实上，m16内部的九头蛇成员排除后, 您就已经处于?了完全安全的状态，如果您现在就要回伦敦，想必麦考夫先?生也会为您安排好一切。” 夏洛克半晌没出声?, 维吉尔停顿片刻，还是选择继续。 “只要我们还在纽约，您就可以随时回来, 伦敦圣殿想必也不会拒绝您的到访。您要回去的话，告知我们一声?就好。” 夏洛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 “……我给你点?了外送，一会儿敲门您记得拿。” 维吉尔也再没说什么，进了自己的房间?把之前?走的着急没来得及收拾的装置都收了起来，拿上刚拿到手的文件和礼盒，移开床头柜后转动按钮，抬脚迈进隐形门内的电梯。 地底实验室的布局和九头蛇内部其实很像，冷冰冰的白色墙壁和灯光，没什么很有人情味的地方——除了放在角落里的一箱纯净水。 维吉尔走到中?控台启动运算程序，淡蓝色的亮光从中?央向?四周亮起，在房间?四面形成许多投影，分别展示着不同的资料。 他稍作思?考，一份一份文件看过去，另外打开了一个界面记录关键信息。 纽约大?战的蛛丝马迹、九头蛇主要研究内容和变种人实验……以及他自己的身世。 从基地带出的资料曾让他以为数也数不清，可今天他真的坐在这里开始翻阅，却又只有这么几个文档，它们甚至没有重量，不过是几行代码，就这样轻飘飘地概括了一切——已经发生的、正在进行的、即将?降临的——所有的一切。 他看着这些文件，眨了眨因为使用时间?过长而有些酸涩的眼睛，把其中?一份连资料一起打包发送给了托尼，而另一份发给了查尔斯，最后只打开了关于?自己身世以及赛琳娜真实目的猜测的文档。 他和赛琳娜并不像寻常母子般亲近，即使他对他人情绪的敏锐感知告知他赛琳娜对自己的确存在母爱，他人也很难从赛琳娜近乎刻板的一言一行中?看出来，只觉得这位研究员冷酷得惊人，他们二?人都明白却也心照不宣地从不提起，甚至在维吉尔从中?东回去后都很少交流，两人说话的次数还比不上维吉尔和后来进基地的马克西莫夫兄妹交谈的次数。 基地里的研究人员普遍认为只有「medley」单方面的还对自己的母亲抱有期待，也正是如此，才?给了赛琳娜动手脚将?这些资料传递给他的机会。 但问题却出现在这——赛琳娜给他的资料太?过杂乱，维吉尔能从中?总结的都是一些零散的信息，只能让他做出大?致推断，剩下?的都只能靠他自己猜测。 他不由得想起在托尼走后，他都问了伊森什么。 “那是我母亲的字迹吧，”维吉尔看向?已经关上了门的工作间?，“我是说那份文件，我认得她的字。” 伊森也没瞒他什么，没犹豫就点?了头。 “她曾经在你出生之前?来找过托尼，这点?你知道?吗？”他看向?维吉尔，并不意外地在他脸上发现了茫然?，“另外，她在斯塔克集团给你留了一间?实验室，里面多半有她想留给你的东西。工牌上已经是你的名字了，我会找个时间?让托尼给你的，他多半还要自己先?进去看看——你知道?的，他一向?如此。” 维吉尔难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看着他。 伊森略带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无论如何，对于?我们来说，你就只是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可是你究竟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维吉尔再次看向?那张曾被jarvis找出来的照片，无声?地询问。 照片上的人笑着看他，维吉尔跟她那双翠绿的眼对视了片刻，目光下?移，落在暂时被搁置的另一样物件上。 他拿起黑盒子，手指抚过后显现出浅金绿色的符文，泛着有些熟悉的魔法波动，他在脑海中?对比了曾在卡玛泰姬的藏书?中?见过的禁制，不消片刻就打开了它。 浅蓝色的试剂被装在玻璃瓶里，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在黑丝绸的映衬与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浅浅的光。 他拿起这份用时间?宝石的力量封存的药剂，透过灯光打量着这份迟来多年的礼物。 “gift for your trip in new york？” 他说不清意味地笑了一下?，动作干脆利落地打开瓶塞倒进了嘴里，随即画了个传送门一脚迈进去，跟正在练习法术的斯特兰奇镇定自若地打了个招呼，让他两个小时之后自己还没醒的话就去叫他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头昏了过去。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斯特兰奇被他突然?的造访吓了一跳，看着他来了就往床上一睡的样子还有些放心不下?，特意跑去古一那里问了问是什么情况，知道?没问题才?放心地继续练习，只是每半个小时都在窗户外边看他一眼，终于?在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门从里面打开。 他放下?正准备推门的手，若无其事地看向?按着太?阳穴的维吉尔，却被他糟糕的神色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他关切地问，声?音像火车轰隆隆驶过的巨响，连着许多遥远纷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让维吉尔下?意识后退一步，克制住自己捂住耳朵的冲动看向?斯特兰奇，有些勉强地告诉他自己没事。 斯特兰奇也察觉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备忘录，编辑了一会儿递到维吉尔面前?。 “你要去找古一法师吗？” 维吉尔点?了点?头，试探地松开门把手，在斯特兰奇惊讶的目光中?并不十分意外拍落掌中?的木屑。 “按照我这个情况，如果解决不了的话，或许就得把自己关在哪儿做个几小时的力量训练才?能和外人接触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耳边嘈杂纷扰的声?音依旧困扰着他的听觉神经，让他忍不住怀疑超人能及时响应别人的呼唤是否也是因为这个能力——掌控不好就毫无用处、甚至会让自己白白忍受噪音折磨的超级听力。 斯特兰奇显然?十分忧心他的情况，却也没贸然?出声?给他增添烦恼，只是继续在备忘录里问他需不需要他和维吉尔一起去。 维吉尔摇了摇头，在斯特兰奇的提醒下?画了个传送门开到喜马拉雅的顶端，在他隐隐有些担忧的目光中?踏过光圈，只留下?一两片被风吹来的飘雪。 “你拿到了她留给你的东西？” 盘腿闭目的古一看向?他，语气肯定地开口询问。 “是的，”维吉尔耳边被呼呼的风声?和扑朔的落雪声?灌满，艰难的分辨出古一的声?音，“您早就知道?这一切了是吗？” 古一只是点?头。 “……您会将?一切告诉我的，是吗？” 维吉尔看着她无喜无悲的神色，最后只是这样询问。 “我不能向?你保证，维吉尔，”然?而古一只是这样回答，“很多事情只有你有资格知晓，我能做的只是在特定的时间?告诉你该如何去做——比如现在。” “静心，维吉尔，这对法师来说是必修课，”古一沉声?开口，“去感知这份力量的所在，控制它、将?它化为己用。” 第98章 “你必须学会在短时间?内控制未知的力量，即使它在你体内横冲直撞、摧毁一切。” 维吉尔听着她的话，沉下?心去感受悄然?发生着变化的这副身体。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耳边除了风声?与雪声?，还有美?国西海岸的交谈声?与海浪声?，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低语，就像在自己耳边响起，又在他终于?睁眼那刻如潮水退去。 “……这真是奇妙的感觉。” 他握了握拳，抖落自己一身的雪，发现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道?的变化，却不似之前?般不受控制。 “有机会试试你的新法器，”古一指了指他手腕上金色的镯子，“唤醒它需要你的法力，使用它就得你这一身力气发挥作用了，它会成为你的新助力的，无论何时。” 她语调笃定地说，维吉尔若有所思?地道?过谢，回到演练场跟斯特兰奇说了一声?就用传送门回了实验室，还没来得及收拾散乱的一堆资料就发现已经到了平常该出门的时候，只能匆匆上楼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彼得果然?就像他在短信里说的那样，百无聊赖地站在自家门口踢着小石子，时不时抬起头向?这边张望，看见维吉尔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兴高采烈地挥手，一路小跑着来到他身边。 “维吉尔！”他喜出望外地呼唤，“你一开始没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抱歉，彼得，”维吉尔稍带歉意，“我那段时间?正好有些其他的事情，没来得及看消息。” “没事没事没事，”彼得连连摆手，旋即好奇地看向?他，“话说你昨天最后去斯塔克大?厦了吗？里面长什么样？是不是超级多高科产品？听说他们有特别多的高精尖设备和很先?进的科研成果，你看见了吗？哦哦对了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看见斯塔克先?生的钢铁战甲？近距离接触的话是不是超——级——炫酷！” 彼得连珠炮式的发问让很有几天没被这么热情对待过的维吉尔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及时做出手势阻止他进一步提问，随后开始组织词汇回答他的问题。 “和奥斯本集团其实差不多，实验室我没进去，但是斯塔克先?生个人的工作间?非常高科技，智能管家jarvis运算能力真的很厉害，战甲没有近距离接触，不过确实超——级——炫酷，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看，不用担心麻烦我，我也只是去找斯塔克先?生而已” 彼得眼睛都亮了，小卷毛都比平时更有活力，维吉尔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欢欣雀跃感，只能笑。 “对了维吉尔，我听说我们班又要转过来一个新学生，听说还是伦敦那边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一架飞机，说不定你们还见过呢，”他想起什么，又愁眉苦脸地摇摇头，“不对不对，还是不跟你一趟航班的好，不然?也得被吓一跳，怎么你这么凑巧就碰上劫机了呢？幸好超级英雄们去的及时，那群反派真是卑鄙又下?流！” “是啊，”听着彼得的碎碎念，维吉尔也语衣不明地感慨了一句，“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没关系！”彼得看他似乎有些失落，着急忙慌地安慰他，“倒霉一点?也没事！我会保护你的！呃，我是说，我和内德都会保护你的！” 维吉尔看着他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眼睛，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向?站在路边的梅。 “梅姨，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他跟梅打个招呼，在她突如其来的拥抱中?缓下?神色，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没事呢，梅姨，别害怕。” 梅松开手，让他在原地转了两圈上上下?下?检查过一次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你真是差点?把我和本吓死了，亲爱的，真是万幸，你安全回来就好。” 维吉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被梅推走了。 “快去上课吧，再磨蹭一会儿得迟到了，还有彼得，在学校不要丢三落四的，你今早出门就差点?忘带……” 眼看着又要被梅姨念叨，彼得做了个怪表情，和维吉尔对视一眼，拉起他的手就开始跑。 维吉尔还没明白彼得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他拉着跑，踉跄了两步才?跟上他，不刻意去听时耳边只有呼呼刮过的风声?和彼得拉长的回答。 “我——知——道?——啦——” 他这样回答被两人甩在身后的梅姨。 他不知道?彼得有没有听见梅姨的念叨，只知道?自己跑着跑着笑了起来。 彼得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莫名其妙笑了一路，上了校车握着拉环击了个掌，仿佛完成了什么必须的仪式，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维吉尔你总是一副很成熟的样子，没想到也能和我们一样。” 莫名其妙地笑、进行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和大?家一样背着书?包跑着赶校车……做这个年纪的学生该做的一切。 维吉尔跟刚上车的内德打了个招呼，笑着回答彼得。 “这说明我也只是和大?家一样的普通人而已，不过今天的体验确实挺新奇的，还挺有意思?的。” 他这么评价，彼得也松了口气。 内德看他们结束了自己插不进去的话题，也跳出来叭叭了两句，校车很快就晃到了学校。 他们跳下?车，把东西放进柜子里，拿出课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聊天，打了上课铃才?停下?，但眼看玛丽老师还没来，内德又神神秘秘地转过头来，以密谋的音量小声?问他们。 “话说你们知道?今天转来的新同学是谁吗？” 彼得往前?凑了凑，用手里的课本挡住自己的脸，小幅度摇了摇头。 “不知道?呀，内德你知道?吗？” 内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一副特别失望的表情。 “彼得！你居然?这都不知道?！”他小声?地愤慨，“今天来的可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玛丽就踩着高跟鞋走上了讲台敲了敲黑板，吓得他连忙转回去坐好，背都挺得笔直。 “今天又有一位新同学来到我们班，希望大?家以后能与转来我们班的两位同学和谐相处，帮助他们融入校园生活。” 玛丽看向?转着笔的维吉尔，维吉尔向?她点?了点?头，她柔下?神色，复而看向?门外。 “进来吧，奥斯本同学。” 内德举起课本，转过头给了彼得一个眼神，心有所觉的彼得也看向?门口的方向?，看清那是谁后小声?地惊叹了一声?。 “老天……”他喃喃，“是哈利……” 他的呢喃恰好与新同学的自我介绍重叠，维吉尔也放下?笔，与正好向?这个方向?看来的奥斯本对上视线。 “哈利·奥斯本。” 他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第64章 harry congratulati…… 哈利的目光掠过彼得时柔和半分?, 旋即探究着看向他，维吉尔也并不怯场，向他点头示意?。 “我能坐在彼得同学的前面吗？” 两人隔空对视了几秒, 维吉尔率先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和彼得说了句什么, 哈利也没再盯着两个人, 只是转过头问玛丽。 “当然可以。” 玛丽也能看出来新转来的这位同学多半也认识班里这位一直都小?透明的彼得·帕克, 很?爽快地把他安排到?了内德旁边的座位。 彼得倒是很?高兴能和以前的朋友挨的这么近，还小?幅度朝正走过来的哈利挥了挥手, 不过喜提新同桌的内德反而哭丧着一张脸，悄悄往后靠了靠小?声跟维吉尔吐槽。 “我感觉他刚刚的眼神好像要把你扒皮了，维吉尔，你可得小?心?点, 他和彼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后来才去了英国。” 维吉尔也不知道内德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转来了一个彼得的熟人，居然还要让他小?心?, 感觉是脑补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却?也没告诉他自己也认识这位哈利，只能似笑非笑地点头。 哈利坐下后并没有着急跟他们搭话，拿出课本面上认真听讲地上了一节课, 下课后才转过身看向彼得。 “好久不见，彼得，”他语调熟稔地打招呼, 还在内德如临大敌的目光中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感觉上次见你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希望你没忘了我。” 彼得抗议。 “嘿！哈利！我可不会?这么随便就把你忘了！你不是说还得在英国待上几年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是奥斯本叔叔还是集团出了什么事吗？” 他并不清楚奥斯本集团是什么情况, 只能从新闻的只言片语里看出老奥斯本的身体状况似乎一日不如一日，原本就有些挂念一直在海外的朋友，这次哈利突然回来也让他生起些不太好的猜测。 “集团没事，”哈利宽慰他，“我回来是父亲安排的，说是和我母亲那边有点关系，但你也别太担心?，他的身体也没到?那个地步，至少科研团队都还在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第99章 彼得松了口?气，又七杂八杂地问了起来，哈利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两人聊得畅快，一时间?也没人想?起另外两个人。 “……看来是我们都得小?心?点。” 内德看着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又扫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但因为哈利一直在和彼得聊天所以只能强作矜持的同学们，联想?到?自己现在无人问津的事实，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认为找到?组织地拍了拍了维吉尔的肩膀安慰他。 “别担心?，内德，”维吉尔靠在椅背上，转动着指尖的圆珠笔，在演算纸上写下几个名字，“他们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要聊是正常的，彼得总会?想?起我们的。” “还是你看得更开，”内德略带忧愁地说，“好久之前我们俩可都只是无人问津的小?透明，怎么感觉彼得现在越来越抢手了？有没有谁能发掘一下小?胖子?内德的潜力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只是发现时间?需要的长短不同罢了。” 维吉尔安慰他，顺带打量了一番这位其貌不扬的朋友，最后略带玩笑意?味地开口?。 “我看你就适合学魔法，当在别人后方辅助的魔法师，你觉得呢？” 内德惊讶地看着他，又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掏出一块星球大战的积木塞进书包里，企图从维吉尔的神色中看出玩笑的意?思，最后才松了口?气。 “你真不该用这张脸和这样的表情开玩笑，”他抱怨道，“我差点以为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像那些小?说里一样，呃，身怀根骨了。” 维吉尔看他不相信自己，也只能耸了耸肩，很?果断地认了错。 “my apologies.” 内德还没来得及多跟他说两句，上课铃就又已经响了，只能遗憾地转过身去，老老实实地拿出另一本教材准备听课。 倒是彼得匆匆结束了和哈利的谈话，终于?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同桌才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些什么，趁老师还没进来双手合十不断給维吉尔鞠躬。 “天啊这真是太抱歉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维吉尔，我只是好久没见哈利太高兴了才会?说这么多，我不是故意?忘记你们地，等下课了我就介绍你们给哈利认识，别担心?！哈利人很?好的，你们一定能好好相处！” 维吉尔并不介意?，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正在往讲台上走的物理学老师示意?彼得听课。 彼得确实也老实转回去听课了，只是一直坐立难安地思考着他们到?底有没有生气，下课之后还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神色才有些纠结地开了口?。 “呃，哈利，这是我的朋友们，这是内德，我们认识也很?久了，喜欢玩各种各样的拼图和积木。” 哈利看向自己的新同桌，态度友好地握了握手，只是很?快就礼貌地收手，留内德自己看着刚伸出去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彼得准备介绍维吉尔时，却?莫名其妙地卡了壳，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艰难地开口?。 “这是维吉尔，我们的新朋友，跟你一样也是这个学期转来的，只是比你要早一些。”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哈利就看向了维吉尔，先发制人地开了口?。 “哈利·奥斯本。”他伸出手，又一次报上自己的名字，“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姨妈。” “维吉尔·莱曼，”维吉尔握住他的手，两双同样耀眼的眼睛在空中相对，“但我们的母亲很?像，不是吗？” 哈利耸耸肩，结束了在他人看来没头没尾的对话，顺其自然地松开手。 彼得和内德被两个人神秘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彼得小?心?翼翼的打破了这份沉默。 “呃……”他试探着开口?，结果被两道目光同时注视着，不由得有点紧张，“所以你们其实认识……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默契地点头，看了一眼对方后又移开目光。 “我们是同一架飞机，回来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哈利开口?，“只是不在同一个机舱。” 他顿了顿，接着说。 “父亲让我回来也是因为他。” 他将目光投向维吉尔，维吉尔会?意?，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没说完的话。 “我们的母亲是亲姐妹，”他平静地扔下一个小?炸弹，“所以我们其实有亲缘关系，我说的对吗，表哥？” 哈利稍作沉默，最后还是点了头。 “呃……” 彼得虽然脑袋转得很?快但没想?到?两个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居然真的有关系，困惑的眼神一直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很?遗憾地发现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 “so……你们是素未谋面的表兄弟？” 内德震撼地问，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毕竟他们在之前还称得上剑拔弩张，现在就火速地握手言和还发展出了一层亲戚关系。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没错。” 哈利和维吉尔对他们多出来的这层关系都没什么别的看法，很?干脆地承认了，留下自己的两个小?伙伴们久久不能回神。 内德麻木地听他们说完，又麻木地上完了两节课，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终于?在吃饭的时候憋出来了一句“世界真小?啊”，还让哈利笑了一下。 彼得倒是一如既往地接受良好，除了最开始好像不知道该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外，后来看哈利和维吉尔实际也只按照正常同学的方式相处就放松了下来，依旧叽叽喳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千篇一律的学校生活就这样过去，放学铃的响起让所有人都躁动起来，维吉尔收拾好课本打开柜子?，透过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转过头看向彼得，正准备让他带上伞，彼得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边跑边跟他们道别，很?快就消失在了三人面前，让维吉尔只能收回正准备说的话，略略偏头。 “他最近一直这样吗？我是说，好像每天都有人在后面追他一样。” 内德也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每天在着急些什么，就好像还有一份十万火急的工作在放学后等着他去做一样，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 “或许他确实有自己的事吧，这几天跟他聊天也感觉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也得走了。” 哈利把课本装进包里跟两人说了一句也准备走，却?被维吉尔拦了下来。 “哈利，稍等，”维吉尔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内德，“没带伞的话别在路上耽搁，一会?多半就下雨了。” 内德看了一眼外面一片晴朗的天色，又看了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伞装进了书包里。 “好吧，”他又看了一眼晴朗无云的天空，“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他挥了挥手跟两人道别。维吉尔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柜子?。 “你们家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可能诺曼叔叔有自己的用意?，但如果哪天你需要帮忙的也请不必客气，我的母亲很?喜欢你，你也是彼得、和我们的朋友。” 哈利沉默了一瞬。 他其实并不知道诺曼这次叫他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从没听过的表弟，还被叮嘱要跟他打好关系，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另外，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最好小?心?，可以的话还是再多带两个保镖在暗处吧，自己很?难做到?的话就告诉诺曼叔叔，他不会?不同意?的。” 维吉尔继续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诺曼和九头蛇合作的行?为实在是铤而走险的一招，很?容易就埋下祸根，但维吉尔也并非不能理解。 至少这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哈利。 虽然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还让自己儿?子?被一堆人跟踪，但好在他给哈利配了两个专职保镖，也不是不管用，至少能让他撑到?别人去救他。 哈利莫名其妙听他说了一堆，也没猜到?他是个什么意?思，只能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道了声谢也走了。 维吉尔站在走廊上，透过窗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神色没什么变化，转身回家去了。 夏洛克一如既往地瘫在沙发上等着房东带东西回来投喂，听见他的开门声甚至都不再起身，只是稍稍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在他把手里的东西装进冰箱再把他的晚餐放在桌子?上准备上楼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准备回去了”。 维吉尔站在楼梯上，听见这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他只是笑。 “这很?好，侦探先生。” 忙里偷闲的斯特兰奇画了个传送门过来，准备顺点食物回卡玛泰姬，刚踏出一只脚就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另一只脚也迈过来的动作就这样停下。 “呃，”他试探着问，“我这是又看见你们吵架了？” 第100章 “你见过人和金鱼吵架吗？” 夏洛克反问，斯特兰奇却了然地耸肩，一脚踏了过来，轻车熟路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又画了个传送门把冷藏室里的东西一件件递过去。 “我说的话可不是个肯定句，如果你非得承认又和小房东吵架了我也没办法反驳你，”斯特兰奇看热闹不嫌事大，特意挑着夏洛克的痛处踩，“不过看你这副所有人都欠你点钱的样子，多半是自己又在生闷气不告诉维吉尔吧。” 夏洛克冷笑了两声。 “那你是非得让我提醒你你现在正在从未成年的冰箱里拿未成年给你买的东西了？” 斯特兰奇转过头，疑惑又不解看了一眼夏洛克，仿佛觉得他恼羞成怒把自己脑子怒坏了。 “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信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凑在一起就总是能就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开始吵，但眼看着两人如果不加以制止能斗嘴个没完，维吉尔还是及时开口揭穿了夏洛克的真面目。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吵架，”维吉尔笑着说，“只是夏洛克先生告诉我他要走了。” 夏洛克冷哼一声。 斯特兰奇看着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给了维吉尔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画了个传送门准备走人，最后还给夏洛克留了一句“开传送门一次五美金，提前谢谢惠顾”。 夏洛克气极反笑，气势汹汹地看向维吉尔。 “你开传送门也是一次五美元？” 维吉尔一脸无辜，及时替斯特兰奇找补，避免被侦探的怒火中伤。 “他只是开玩笑的，只要夏洛克先生需要，我和斯特兰奇先生当然都随叫随到。” 夏洛克的神色这才好看了点，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语气稍微平和了些，不像之前一样似乎马上就要跳起来大发雷霆。 “我明早就走。凌晨。” 他定定地看着维吉尔。 “该上课的好学生那时候可睡觉了，”维吉尔开玩笑说，又在夏洛克的目光中笑着改口，“不过我会去送您的。” 夏洛克这才放过他，重新躺了回去。 维吉尔上楼放下书包，看向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空，凝神用自己刚被开发出来的能力听了听哈利那边的动静，不出意外地听见了打斗声，只能合上桌上的作业，找出自己的斗篷和风衣，一脚迈进传送门。 ——当然，他没忘了拿伞。 毕竟衣服打湿了其实会很麻烦。 他面无表情地想，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九头蛇摁在了地上，旋身横扫又绊倒一个，顺手把准备从后面偷袭的人一个过肩摔，自己站在一堆嗷嗷惨叫的九头蛇前面色烦闷地拧了拧斗篷，又看着水汇成线从自己指缝流下。 他干脆把兜帽取下来，抓了抓头发，从打着伞躲在一边的哈利手中取回一开始放在他那的伞撑开，毫不留恋地把湿透的斗篷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或许我应该更早地提醒你，”他扶起靠在路边上的两个保镖，“但第一次见面我们还没说上话，不过好在我来的还算及时。” 至少在这位小少爷准备跑路之前就赶到了这里。 两个保镖起身之后就开始收拾残局，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出去。 哈利只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谢谢。 “这有什么可道谢的呢，”维吉尔笑了一下，递给他几张纸巾，“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虽然维吉尔这么说，但哈利还是坚持要道谢。 毕竟他也并不是什么傻子，知道维吉尔今天这一趟是特意为了他来的，即使维吉尔说不必感谢，他也不可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好吧，”维吉尔有些无奈，“如果你非得道谢的话，就现在老老实实地回家，顺便帮我带点东西给诺曼叔叔。” 他指了指一开始就递给了哈利的文件袋，和他在原地聊了些有的没的，等诺曼家的司机来了之后看着他上车，才慢悠悠地扣上面具，撑着伞准备往回走。 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路灯在雨幕中酝酿着氤氲的光芒，维吉尔往后压了压伞，抬眼看向不远处蹲在树上躲雨的蜘蛛侠。 “it's raining heavily， isn't it?” 他笑了笑，看向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战友”。 “spiderman.” 第65章 farewell congratul…… 若无其事地蹲在树枝上躲雨的蜘蛛侠白色的护目镜微合, 顺着出声的方向看过来，看清是谁后倏然睁大了双眼。 “呃，stalker？”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你怎么在这？哦不我是说你前几天怎么都没有出现不不不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当时告诉我在曼哈顿西区的仓库等我但是我一直没等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太吉利的话，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倒挂在了路灯上, 与仰头看着他的维吉尔面对面。 “天呢我不是在诅咒你的意思我只是, 呃……我只是很害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毕竟你这么几天一直都没出现。” 他连忙找补道，维吉尔倒是笑了笑, 示意他放松下来。 “别担心，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spidy，”他举了举手里的伞, “看样子你的战衣可并没有防水功能, 要下来避一避吗？” 蜘蛛侠闻言往自己头顶一摸，发现自己的战衣都湿了也摸不出什么所以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就轻巧地跳了下来。 维吉尔顺势上前两步, 将手中的伞略略倾向他的方向。 “今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他问，“没有的话不如早些回去？就算再年轻也不能在雨里淋上一夜吧，还是说你准备一直躲在树上等雷把你劈下来？多动动你的小脑瓜亲爱的，下雨天可别随便上树, 就算你是小蜘蛛也不行。” 他在维吉尔稍带调笑的话语中尴尬地拽了拽面具，护目镜左转右转，但就是不看维吉尔, 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承认。 “可是蜘蛛侠在别人家屋檐下躲雨这个场景一看就很搞笑啊，”他小声抗议，“那样一点都不超级英雄！躲在树上明明会更帅一点……我那是在侦查敌情！” 他声音越来越小, 从强词夺理逐渐演变成了小声喃喃，自以为动作幅度很小地偷看了一眼维吉尔，却不知道自己的护目镜暴露了他所有的动作，还因为维吉尔忍俊不禁的笑容彻底哑炮。 “好吧我知道这很逊……” 他小声嘀咕。 “今天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去我的实验室做一套新战衣怎么样？” 维吉尔笑着提议。 蜘蛛侠惊得跳了起来，维吉尔及时把伞往后一收，保护了他脆弱的脑袋，又抬起头看着蹲在路灯上的蜘蛛侠。 “放心，不是让你进实验室被我解剖。” 他开玩笑地说，蜘蛛侠又倒着垂下来与他对视。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好好当超英，而不是那些报纸上写的邻家男孩蜘蛛侠的话，还是得有一套正规的战衣才行——我是说，好歹防水防火，免得我们伟大的英雄蜘蛛侠在下雨天又被淋了个透心凉不是吗？” 蜘蛛侠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又从路灯上跳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在纽约的地下通道里左绕右绕，最后爬了个梯子推开隐藏门进了维吉尔在地下的实验室。 两人一齐看向维吉尔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一堆文件。 蜘蛛侠主动转过身，留给他收拾的时间，维吉尔把资料全部整理好塞进保险柜里，启动中控台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觉得有必要购置一个小沙发放在那——用来给他们休息。 “或许你能自己找个地方坐一坐。” 维吉尔环视一圈，只在中控台那看见一把旋转椅，索性让彼得站到房间中央，按下中控台上的按钮。 四面墙体一齐缓缓上升，蜘蛛侠被吓了一跳，惊奇地看着它们没入洁白的天花板。 熄着的灯由近而远地一盏盏亮起，最终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维吉尔站在中控台前，看向布置了但很少用上的制造间，把彼得推了过去，让他站在检测台上接受菲德尔的扫描。 “菲德尔随时为您服务，”智能管家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差点吓了彼得一跳，“扫描中，请稍候……测量数据录入、生成人体模型、生成完毕，请命名。” 维吉尔看了一眼凑过来眼巴巴望着他的蜘蛛侠，把实验室的温度调高了点，又让菲德尔从楼上拿了几条吸水毛巾递给他，在命名框里输入了“spidy”这个单词。 “把身上的水先擦一擦吧，”他说，“虽然我该相信你的身体素质，但要是蜘蛛侠着凉感冒可就不好了。” 第101章 他语调温和地说?，低下头潦草地画出?战衣的雏形，又去问了问蜘蛛侠的意见，才改动了一番，准备输入数据和指令。 蜘蛛侠蹲在他旁边看着他画完了草图，叽叽喳喳着什么“真是太感谢了”之类的的话，又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打扰他，老老实实地住了嘴。 “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在实验室里逛逛，那些仪器看过说?明书就能用?了，只是那边的化学实验台得多注意点?，要用?各种药剂的话记得开抽风扇。” 维吉尔抽空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右手边的工具制造台，说?完就又埋头演算去了。 彼得看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又得了许可，好奇心爆棚地在实验室里转来?转去，把所有仪器都看了个?遍，最后站在了化学实验台前。 “我能用?你的实验台改造我的蛛丝发射器吗？” 他转过头问，维吉尔头都没回，只是说了句“当然可以”。 蜘蛛侠兴致勃勃地跳了过去，很快就把自己简陋的蛛丝发射器拆了个?一干二净，对着已有的配方开始改造发射的蛛丝。 维吉尔输入最后一个?字母，按下回车键，将新构建的战衣模型拖动到人体模型上，转动着进行放大观察，顺便在浮窗里完善各部位的精细结构和功能。 “所需材料以统计完毕，请您注意查看。” 菲德尔的提示音响起，维吉尔看了一眼?材料清单，勾了几个?不好弄到手的材料发给了伊森，让他帮忙留意。 伊森或许是和托尼正?在实验室里忙，很快就给了回复，还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这?些材料斯塔克集团都有，你什么时候过来?拿都行，”他看了一眼?还在和手上的战甲装配工作对决的托尼，“怎么突然想起要这?些材料了？是准备做什么吗？” 维吉尔开了视频，给他看了一眼?正?在实验台前忙活的蜘蛛侠就又把视频关上，走远了点?，在最角落的化学实验台前面站定?，低着头开始翻看上次没看完的、关于九头蛇研究员关于奥斯本?家?遗传病的相?关实验与推测。 “你们应该注意到他了，纽约的新生超英，”维吉尔看实验报告上的基因检测数据微微皱眉，“无?论如何，如果他非要走这?条路的话，有人能在这?条路上拉他一把总比让他一个?人横冲直撞来?的强。” “小小年纪老是操这?么多心，你倒是也不怕自己以后跟我一样唠叨。” 伊森看着他，维吉尔只笑了一笑。 “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我为他想这?么多，您也是关心我们才会说?这?么多。” “行吧，”伊森无?奈地说?，“你的眼?光向来?很好，我也不多说?了，只要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好。” 他这?么说?，也没反对他的行为，只是又叹了口气。 托尼这?会儿倒是放下手里的活凑了过来?，看见通话界面显示的名字是维吉尔还挑了挑眉，动作十分自然流畅地把手机拿了过来?，用?肩膀夹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装精密零件。 “怎么了甜心，都这?时候了还给我们打电话？” 维吉尔在重点?数据下画了几条线，把这?页折了个?角后翻面。 “准备给我的新朋友做一身?好点?的战甲。” 托尼挑了挑眉，拧紧手中的螺帽，换了一边继续说?。 “嗯哼？”他哼笑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让jarvis搜索了一下最近的新闻，“你说?的是那个?叫彼得·帕克的小子？就是每天晚上穿着睡衣到处乱跑的小宝宝？” 虽然是个?疑问句，托尼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得记得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那层薄得可怜的战甲可遮不住什么东西，随便来?个?人顺手一扒就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听见托尼对彼得的形容，维吉尔一时失笑。 “他还没什么经验呢，您也不要要求太?苛刻了。” 托尼黑进中城高中的监控转了一圈，把这?个?脸上有点?小雀斑的男生找了出?来?，研究了一会儿后才关掉界面。 “fine，”他顺手把彼得的信息全部抹掉，“我确实不能对一个?还在上高中的14岁小男孩说?些什么，更何况这?还是我们家?甜心的朋友不是吗？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会多关注关注这?位小朋友的，好吗？” 他笑着说?，只提醒了一句让维吉尔早点?睡觉别熬太?晚就挂断了通话。 “真是难得看见你这?么宽宏大量的一面，”伊森靠在工作台边看着他，略略挑眉，“想好了？” 托尼一脸无?所谓地点?头，拿起手边的设计图又改了点?小细节。 “人都已经死了，再怎么纠结她的用?意也没用?了不是吗？我相?信维吉尔最后会告诉我的。” 伊森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维吉尔挂断通话，做了个?标记合上文件，重新回到工作台边根据建模完善草图，递给看他打完电话又凑了上来?的彼得。 “那个?……”蜘蛛侠支支吾吾地说?，“帮我改造战衣是不是很麻烦你啊，stalker？” 维吉尔停下手上的工作偏过头看他，敲了敲他的脑袋。 “如果我觉得麻烦，一开始就不会揽下这?个?活。”他笑着说?，“不要总觉得你的存在对别人来?说?是一种负担，说?不定?我是对你有所图谋才会这?么热情呢？你不怀疑怀疑我吗？” 蜘蛛侠用?他白色的护目镜看着维吉尔，纠结地挠了挠脑袋后摇了摇头。 “可是我觉得你不像坏人，”似乎是觉得这?样说?很没有说?服力，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我的直觉这?么觉得的——哦，我叫它蜘蛛感应，它帮了我很多忙！所以我相?信你也不是反派！我们之前不是还一起战斗吗？” “正?是因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维吉尔看向他，“我才更不能让我们亲爱的邻家?英雄每次都在雨里躲在树上等雷劈不是吗？” 蜘蛛侠听见自己的黑历史又被重提，尴尬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才心虚地答应了他。 不过即使维吉尔今天就能把设计图画出?来?，他手上少的那几种材料也得去一趟斯塔克大厦才能拿到手，加之夏洛克马上就要走，他只能遗憾地把情况告诉蜘蛛侠后将他送回地面，还把自己的伞递给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原地。 蜘蛛侠还没来?的及跟自己的小伙伴道别就发现他已经没了踪影，只能又淋着雨在皇后区转了几圈，遗憾地发现没人在下雨天出?来?找事之后从荡上自己的窗户翻进卧室，把自己好不容易干得差不多了又淋湿的战衣扔进角落，随手擦了擦就躺上床睡觉了。 直接一个?传送门消失在原地的维吉尔站在自家?阳台上，远远看着一个?身?影在雨中掠过才走进房间下了楼。 “您现在就要走了吗？” 他看向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的夏洛克。 夏洛克撇了一眼?停在门口的车，一句话也没说?。 汽车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麦考夫·福尔摩斯，大英的代言人、夏洛克的兄长。 “我们该走了。” 他的声音在雨中模糊，目光没在维吉尔身?上停留，直直看向了自己这?位最是擅长给自己扔下一堆烂摊子的弟弟。 “i know.”夏洛克语气不太?好地回答，面色几番变幻，还是看向了维吉尔，“……可别遇到了麻烦事了来?找我。” “但?愿吧，”维吉尔在夏洛克要杀人的眼?神中抱了他一下，“我永远为您留出?一个?房间。” 夏洛克沉默着，撑起伞走入雨幕，拉上车门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熬夜会导致智商下降，”夏洛克说?，他知道维吉尔能听见，“再一次强调。” 维吉尔颔首表示明白，在他们离开后关上了门。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 第66章 no title congratul…… 这是一场很大的雨。 难得下到了第?二天上午。 维吉尔收起伞, 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走进连廊，跟搓着手臂站在柜子前发抖的彼得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彼得, ”他听着彼得打了个喷嚏，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你是感冒了吗？” 彼得吸了吸鼻子, 又把外套拉紧了点, 缩着手把课本从?书包里拿出来，语调闷闷地回答他。 “或许吧, ”他又吸了吸鼻子，“可能?是昨晚淋雨感冒了。” 毕竟蜘蛛侠在雨里淋了可不是一两分钟，回去还因为害怕把梅姨他们吵醒换了身衣服就睡了，感冒倒也很正?常。 他晃了晃有点昏沉的脑袋, 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手肘里, 听到拉动椅子的声音偏过头?看了维吉尔一眼，恍惚间觉得维吉尔和自己新认识的朋友有些相似。 第102章 他们身上有着如出一辙的心安感，让彼得只要站在他们身边, 就能?放下所有的顾虑全身心地相信他们。 但他们总不可能?是一个人。 彼得觉得自己烧迷糊了，居然?能?把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联想到一起去。 维吉尔一直是很温和且无?害的一个人，看上去还有些瘦弱，除了或许因为家庭原因会点防身术以外好像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跟能?徒手爬上金门大桥的stalker完全不是一类人嘛。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隐约听见自己的朋友们语调担忧地交谈着。 “彼得还好吗？他是不是生?病了？我们要不请个假带他去校医院看看吧，是昨晚突然?降温还是因为没带伞在路上耽搁了淋了雨？” 这好像是内德的声音。 “看上去烧得挺厉害, ”哈利似乎也忧心地说，“如果是今早才开始发烧的话或许得去正?规医院，需要的话我可以叫保镖送我们。” 彼得心说这实在是太?麻烦大家了, 想让他们别管他认真上课，又难受得不想说话，只能?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直到他的额头?上突然?覆上一只手。 维吉尔体温一直偏低，现在更是如此，贴在彼得的额头?上就像用刚冲过水的手去碰一杯热水，让彼得忍不住抖了抖。 “我没……” 彼得的“fine”还没说出来，就被维吉尔直接打断。 “别想着自己就这样?算了……去医院吧，”他稍稍一碰就收回手，叹了口气，“拜托你了，哈利。” 内德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和维吉尔一起去玛丽的办公室请了假，哈利动作很快，不过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是他们家的保镖自从?昨天以后?就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维吉尔请完假和内德一起回到了教室里，他略略蹲下身，叫了一声彼得。 彼得烧得迷糊，偏着头?看他，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 他叹了口气。 “还能?自己走吗？” 彼得听明白他的意思，撑着桌子站起来准备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还能?行，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就被维吉尔面色无?奈地按住。 “不要勉强自己，彼得。”他半蹲下身，示意他趴上来，“大家都很担心你。” 走廊里现在很空，他们四个站在楼梯口，也没人来打扰他们。彼得目光在三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老实趴了上去。 “结果到头?来还是给?你们添了麻烦。” 他迷迷糊糊地说，把头?靠在维吉尔肩膀上，意识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后?来自己也不记得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内德坐在床边打着游戏，看见他醒来连忙按下暂停，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叫医生?进来。 带着工牌的医生?走进来让他量了温度，又观察了一番彼得脑子还有点顿转不过来所以有些迷茫的神色，问了他几个问题就合上笔盖，开了张药方给?他们就告知他们输完液就随时?可以走了。 彼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烧都已经好了，看向拿着药方艰难辨认字迹的内德。 “呃，内德，”他刚说两个单词就被自己的嗓音吓得连忙住了嘴，喝了一口摆在柜子上的热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所以我这是在奥斯本家的医院？” 内德把药单压在柜子上的矿泉水瓶下边，起身又给?他接了杯水，指了指他手上的针头?和还在往下滴的输液袋。 “是啊，”他语气夸张地说，“维吉尔紧张兮兮地把你背了过来，到了这儿哈利就直接大手一挥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喏，超级vip待遇单人单间、阳光充足床铺柔软，我还在旁边陪床上睡了一觉。” 彼得四下看了看，没发现维吉尔和哈利的踪影，正?好奇他们上哪去了，内德就看破他心思地开了口。 “他们俩安排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一起出去了，好像是奥斯本先生?找维吉尔有点事，之前他们不是说是表兄弟吗，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见上一面吧，现在就在底下花园里呢。” 彼得想掀开被子下床看一眼情况，却被内德一把按住。 “你现在可还不能?乱动，到时?候回流了怎么?办？”他义正?言辞地说，“要是一会儿你手上突然?青了一块，维吉尔和哈利肯定要对我严刑逼供的。” 彼得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只能?呆呆地让内德把他按回床上，又看着他跑到窗户边看下面的情况，最?后?跑回来跟他汇报一切平静，不过从?他的角度看其实也看不到什么?，甚至连人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一个人在下面坐着，也不知道是谁。 但一开始其实倒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岁月静好。 维吉尔看着医生?和护士忙前忙后?地给?彼得测体温、打点滴，在他们准备抽血化验的时?候直接制止了这一步，不过也没多跟内德和哈利解释什么?，只是在从?病房里出来后?看向哈利。 “诺曼叔叔想见我？” 他语气笃定地问，看向正?在下行的电梯。 哈利也看了过去，最?后?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他找你干什么?，你们之前没见过吗？” 或许是昨夜刚被维吉尔从?一堆大汉里捞回来的原因，他的语气远没有第?一天疏离，隐约带了点真正?意义上的亲近。 维吉尔摇头?。 “虽然?也确实是一家人，但母亲和诺曼叔叔的关系并不亲近，加上最?近几年都在国外，我们实际上并没有来往，他也是刚知道有我这号人不久。” 哈利若有所思地点头?，下行电梯刚好停在他们这一层楼，站在中央的诺曼·奥斯本看过来，目光锁定在维吉尔身上。 “请进吧，”他沉声说，“感谢你能?抽出时?间来这一趟。” 维吉尔只是向他点了点头?，顺其自然?地站到了电梯中，在他身侧的保镖即将按下关门键时?按住他的手，旋即似笑非笑地看向诺曼。 “您真的不打算把这一切告诉哈利吗？”他问，“还是说，你准备一直瞒着他直到最?后?？然?后?跟你一样?走到哪都带着一大堆躲在暗处的保镖，提心吊胆地过一辈子？” 诺曼看向他，嘴角微抿，在维吉尔并没有退让意思的笑容中看向哈利。 “你也一起来吧，哈利。” 他似乎突然?苍老了几岁，只是深深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儿子。 “你表弟说得对，”他叹了一口气，“……你是时?候知道这一切了。” 哈利站在维吉尔和自己父亲的中间，感受着电梯里安静又压抑的氛围，觉得两个人的对话有些奇怪，又依稀觉得这多半与昨夜他遭遇的突然?袭击有关，看了一眼维吉尔，却不料后?者恰好捕捉到他的视线，偏过头?向他露出一个微笑，于是也莫名笑了一下，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三人在花园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诺曼让自己的保镖散开守着他们，把哈利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很久没说话。 “你长的很像你母亲，哈利，”他最?后?说，“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还有和你一样?的绿眼睛。” 维吉尔目光冷然?地看着他，并不对面前这难得的父子情深场景做任何评价，只安静地玩着手机，顺便给?内德和彼得点了个外卖，直到诺曼终于对着哈利结束了对妻子的追思后?才掀起眼皮看向他。 “那么?你，亲爱的莱曼，”诺曼看向他，“你需要什么?、以及想要怎样?的条件呢？” “一管你们的血，”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手里的研究报告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谁也不知道这几年里你们的情况怎么?样?，我必须要重新进行检测和化验。” 莱曼很干脆地打了电话让人拿来器材，分别抽了一管血放进袋里递给?他。 维吉尔把东西放在桌上，重新看向诺曼。 “我不需要您回报我什么?，这次联系您也只是看在艾米丽姨妈和哈利的份上，您只要好好当?您的奥斯本总裁就行了，不过我奉劝您一句，既然?决定了和我合作，就别再和他们保持联系，当?然?，”他语调一转，定定看向诺曼，“您也得向我保证不对我的朋友动什么?不该有的主意。” 维吉尔随即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不过想必您也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如果您对我没有信心，大可继续——只是我可不向您保证这样?做的后?果。” 诺曼很爽快的同意了，只留哈利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等维吉尔又什么?都不说了之后?探究地看向诺曼，诺曼这才向他解释了家族的遗传病和之前与九头?蛇的合作。 听完来龙去脉，哈利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只沉默地看着诺曼。 因为他的出生?导致了艾米丽的难产，他从?小其实就不得诺曼欢心，11岁就被诺曼送去了国外的寄宿制学?校不管不顾，只有卡上每个月定时?汇入一笔金额的信息提示告诉他自己的父亲还没忘记他，但纵使诺曼对他再冷漠，他也总是对父亲还有些期待，觉得好歹父亲是忙于工作，他是个成功的总裁，没空管自己也很正?常。 第103章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家族居然一直被遗传病所困扰，诺曼还铤而走险到寻找一个二战时期就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合作，但却因为和自己也有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告诉他自己知道了。 诺曼看了看表，维吉尔立即告诉他自己有了成果会让哈利带过去，他便点了点头，站起身看向哈利，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只说他要去工作了，就带着自己的保镖走了人，只留下哈利和维吉尔面对面坐着。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看着诺曼离开的背影，之前那种强撑的镇定和冷静一下卸了劲，有些沮丧地趴在桌子上。 “有很多事是你想象不到的，这没什么，哈利，”维吉尔开解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虽然九头蛇没拿出研究成果，但好歹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方向，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能相信斯塔克集团的科研能力，好吗？”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 “抱歉，哈利，我还有点事要办，你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是的，”哈利难得有些沮丧地说，“我一个人在这里思考一下就好——你知道，今天的事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惊吓。” 维吉尔颔首，顺着信息里给出的消息，在地铁上坐了十几分钟，走出地铁站拐了几个弯，对照着图片确认完信息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微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戴安娜和特雷弗。 特雷弗已经换上了一套现代的装扮，目光专注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耐心地听着戴安娜跟他分享在博物馆工作的日常。 而这位天堂岛的女神实在耀眼，即使做了伪装也是人群中十分引人目光的存在，维吉尔甚至已经注意到了几道悄悄看她的视线，跟前台说了一声后走到两人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你来了，维吉尔，”戴安娜握着特雷弗的手，笑得很柔和，“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问题我也注意到了，但就算解决不了也没关系，你帮助我们团聚就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不必再为难自己。” 特雷弗也点头。 两人如出一辙的言行里都透露着对他的安抚，维吉尔不由得失笑。 “倒也没那么严重，并不是解决不了，”维吉尔看着萦绕在特雷弗身边若有若无的深绿色雾气，“特雷弗先生身上的问题实际上是由一股力量造成的，不过我现在无法得知这股力量从何而来，只能暂时帮特雷弗先生封印这股力量，日后才能彻底去除。” 维吉尔其实心里有了猜测，但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只说能把它封印住。 他有一种微妙的直觉，告诉他面对这股力量还不能轻举妄动，就算他能够去除，但也不会是现在就动手。 他在特雷弗手背的法阵上又添了几笔，就起身向两人道别，戴安娜和特雷弗原本还准备邀请他共进晚餐表达谢意，但得知有人在等他之后也没多挽留。 “我想我们会在庆功宴上再见的。” 维吉尔只是这样说，戴安娜了然地笑了起来。 “是的，”她这么说，“我们会在庆功宴上再见的。” 维吉尔推开门，在风铃的摇动中走出门，叫上调整好心情在花园里等他回来的哈利上了楼，在彼得再次睡着的边缘回到了病房。 “……感觉好点了吗，彼得？” 他在彼得骤然亮起来的目光中问。 第67章 tony congratulatio…… 彼得刚想从床上跳下来迎接自己的朋友们, 就被他忠诚的护卫内德倾力制止，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他又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插着针头，用另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心虚地看向一直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维吉尔和哈利。 “我发誓这是第一次。” 他毫无说服力地勉强狡辩。 站在门口的两人耸了耸肩，一副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但最后也没对自己这位本来就活泼好动的朋友说什么, 只是在旁边坐下陪他一起等着输液结束, 期间维吉尔还拿着医生开的处方去把药买了回来。 虽然他也知道按照彼得的体质估计不太用得上，但有总比没有好, 更何况彼得又不是个什么都能听别人意见的性格。 想到自己这位朋友多半坎坷又曲折的前路，维吉尔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遥遥眺望着斯塔克大厦的方向。 他其实不知道托尼在最开始的几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但那并不难想象。 自从在四年前的记者发布会上公然宣布斯塔克集团将关闭武器制造部门起, 他就走上了一条曲折漫长的道路。 他会失败、一次次地失败、跌倒, 被技术性的难题折磨，在工作室里对着反应堆沉思、将所有的废稿付之一炬。 但他也会成功，由冷核聚变反应堆供能的方舟反应堆正完美的证明了这一点——他是新闻里意气飞扬的天才科学家, 是飞天入地的超级英雄，是本世纪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 或许也不仅仅是企业家，但人们却往往只关注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却忘了问一句“他的内心感觉怎么样”, 正如无法窥见的、海面下真正的冰山。 在超级英雄们的故事外，人们总用浪漫主义去看待各种形式的向上流动、歌颂他们的丰功伟绩，却常常忽视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艰辛、疲惫、脆弱、孤独。 这是整个社会的通病。 哈利站起身, 按下呼叫铃叫来护士拔掉彼得手背上的针头，看了看表后发现回去还能赶上下午的体育课，干脆转过身问他们还回不回学校上课。 维吉尔和哈利对上不上课倒是无所谓, 他们来学校的本意也不是老老实实地上课，但彼得和内德素来是不逃课不打架的三好学生，犹犹豫豫地对视一眼，面色纠结，一直没回答。 “我们请了一整天的假，想出去放松一下也行。” 维吉尔适时开口，提醒两人这一点。 但能请一整天的假也确实有彼得虽然在班上确实沉默寡言但学习成绩一向优秀还是个不惹事的好学生形象。 不过和请假的人里有哈利这个奥斯本大少爷也有关系。 “so……”内德和彼得又对视一眼，看明白对方的意思后击了个掌，“我们出去玩吧！” 内德兴致勃勃地建议，还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了一眼自己的搜索界面。 “星际穿越正好重映！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维吉尔和哈利都没看过这部电影，很干脆地同意了，内德和彼得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但第一次在大屏幕上看还是惊呼连连，手里的爆米花在电影开场有多少散场就还剩多少，出了影院也还在讨论电影情节，哈利和维吉尔只偶尔插两句嘴。 “……或许我得走了。” 维吉尔抬眼，停靠在路边的火红色敞篷汽车赫然映入眼帘，黑色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带着墨镜的脸，说不清是遗憾还是高兴地开口。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取下墨镜，露出纽约最伟大的富豪——托尼·斯塔克那张写满了帅气多金的脸，侧过头看着维吉尔，手臂懒懒地搭在窗沿上，给了他和他的朋友们一个甜蜜又英俊的wink，引起彼得和内德的小声惊呼。 “我想可怜的托尼·斯塔克无论如何今天都应该有与他亲爱的甜心共进晚餐的荣幸了，是这样吗，维吉尔？” 他不轻不重地开着玩笑，维吉尔走上前去，在托尼欣然露出的右脸上亲了一口，在托尼满意的目光中转过身向朋友们示意。 “电影很好看，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出来，下次有机会的话也一起吧，”他在彼得不舍的目光中笑了笑，“我找梅姨请假的原因是你昨晚没关窗着了凉，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我可没办法飞过去救你。” 彼得原本还在发愁应该怎么跟梅姨解释自己明明吃完饭就溜进了房间还能感冒，听到维吉尔居然已经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感动得泪眼汪汪，恨不得抱着他以身相许，依依不舍地看着维吉尔绕到左侧坐上副驾驶，又在托尼开着他随机挑选的拉风座驾扬长而去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他总觉得维吉尔是刻意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逃离梅姨的盘问，并且这个理由还恰好避开了他半夜作为义警出去活动还因为淋了雨才导致发烧的真实原因。 在发烧时迷迷糊糊的思考又一次袭上心头，彼得觉得自己的思考实在荒谬，但又该死的有道理，最后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只微妙地觉得反正其中一方肯定认识另一方，就将这个猜测抛之脑后，开始应对内德的花式感慨。 第104章 “感觉斯塔克先生特别重视维吉尔，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内德感慨道，连忙挥手驱散又一次出现在自己脑海里恐怖的猜想，“感觉像是远房亲戚？” 哈利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的浏览历史，往下翻了?翻之后才举起手机递到两人面前。 彼得凑过去看了?看，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记得这条新闻，”他?喃喃道，和内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懂了?某些东西，神色齐齐呆滞起来，“如?果真的是我们猜的那样。” “那我们岂不是无敌了?。” 内德接上他?的话，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突如?其来的猜测。 彼得在感慨的同?时，又隐约有些失落。 他?总觉得自己和维吉尔之间隔了?些什?么，他?也早就?想过或许是两人的家庭情况，但从来没想过会是如?此天差地别。 维吉尔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降下车窗感受着从耳畔吹过的风。 小?孩们面前耍了?一波帅华丽走人还顺利地做成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托尼心情颇为愉悦地跟他?聊着对上身份后第?一次见面的蜘蛛侠小?朋友。 “那就?是睡衣宝宝？”他?眉头微挑，“恕我直言，他?看上去可有些年轻得过分了?，这会让我觉得他?每天在曼哈顿区荡来荡去是在跟那些没什?么下限的反派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维吉尔难得不太赞成。 “彼得才?14岁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您可得对他?多?些包容心。” 托尼掌着方向盘，余光扫了?一眼?望着窗外的维吉尔，听不清什?么情绪地哼了?一声。 “这就?是你半夜还在自己不知道在哪的秘密基地给他?设计战衣的原因？我真希望有时候你也能记得你的真实年龄甚至没有睡衣宝宝大。” 他?继续吐槽，语气倒是十分平和，甚至还有些炫耀——虽然维吉尔也并不知道他?在跟谁炫耀。 “没多?大的年纪呢就?开始跟伊森和老冰棍学着管这管那，你是不是觉得钢铁侠没什?么脾气，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 维吉尔轻笑?了?一声，右视镜中映出他?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脸。 严格意义上来说，或许他?的身体确实没有14岁，但他?的灵魂在阿斯加德已经度过了?足够漫长的时光，所以也并不算是全然的未成年，虽然这一点托尼并不会知道。 至少不是现在知道。 这还是他?的一个?小?秘密。 他?看见自己惬意而狡黠的神情，又听见自己语调轻松地回答他?。 “是啊。” 托尼笑?了?起来，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况，抽出手揉乱了?维吉尔的头发。 “我看我真不该叫你小?甜心，”他?思考了?两秒，“有时候你真的很调皮，比如?之前在你的杰里科导弹里面装彩带，又比如?今天，或许我该叫你小?调皮鬼，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维吉尔觉得这个?昵称不太好听。 “据我所知，钢铁侠给别人取名?可从来没征求过他?们的意见。” 托尼觉得自己和维吉尔在一起总是能开心很多?，或许维吉尔并不是什?么妙语连珠的人，有时候还有些不善言辞，但他?总能因为维吉尔不经意的话语露出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愉悦的笑?容。 “但你和别人可不一样，亲爱的，”他?笑?着说，炫酷地漂移入库后无比绅士地替他?拉开车门，“我们斯塔克家唯一的一位小?王子，自然能够享受斯塔克的特殊待遇，不是吗？” “包括亲手替他?拉开车门？” 维吉尔笑?着问。 “当然，如?果他?愿意，斯塔克甚至可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送他?还在读高中的小?王子上下学。” 托尼语含笑?意地回答。 “那还是不必了?，”维吉尔其实有些心动，但现在又实在不是很能让他?们大张旗鼓地宣布两人关系的时机，只能遗憾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可不想在班级里刚坐下就?被斯塔克的迷弟迷妹们团团围住询问他?们心中伟大、英俊、无所不能的钢铁侠的私生活或者?一些其它问题。我有预感，即使是九头蛇的特工被这些热情的高中生们缠住也会苦不堪言的。” “好吧，”托尼不无遗憾地回答，“看来人气太高也是一种缺陷。” 维吉尔表示赞同?，却被从别墅里出来迎接他?们的伊森狠狠吐槽了?一顿。 “你就?是太任着他?了?他?才?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他?批评完维吉尔开始批评托尼，“还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维吉尔自吹自擂，几天过去自恋就?又上升到了?一个?新台阶是吧？” 托尼悄悄跟维吉尔做了?个?鬼脸，维吉尔忍不住偏过头笑?起来，很机智地没有直接去招惹伊森。 伊森说够了?他?们两个?才?侧身给他?们让出道路. “你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毕生的耐心都用在托尼身上了?。 “进去吧，”他?看向维吉尔，“你之前让我们联系的梅塞尔森夫妻，已经在客厅里了?。” 维吉尔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衣兜里的项链。 金属的质感依旧如?此冰冷，却让他?一瞬间安定下来。 关于?约书亚，他?想，无论如?何，他?总该告诉他?唯二的亲人。 第68章 the william tribut…… 他站在?客厅的门外, 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透过一层玻璃望着?坐在?沙发上和佩珀交谈的夫妻俩。 他们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健谈、和善, 与维吉尔残留的印象一般无二。 ——也与他想象中的、约书亚口中会喜欢他的父母形象微妙的重叠。 他其实不太敢面对他们。 梅塞尔森·威廉、斯蒂娜·威廉。 他默念着?他们的名字，思绪飘飞着?又?回到那个遥远、炎热、却让人遍体生寒的夜晚。 那是维吉尔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死亡的意味。 它那样强势、那样不可阻挡地夺走约书亚的生命, 就像一支箭呼啸着?穿过、带走他的灵魂, 只留下他苍白、冰冷的躯壳被雪色的布料掩盖。 还是个孩子的维吉尔跪倒在?他的身侧, 撕心裂肺地、无声地哭泣，泪水从脸颊划过、落在?床单上晕出一片水色。 他徒劳地握住他的手腕, 感受着?再也不会搏动的脉搏，他看着?再也不会睁开的那双眼，恍然间天与地都?在?眼前颠倒，而自己惶然地站在?原地、站在?约书亚冰冷的身体前, 不知所措、茫然恐慌。 他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消逝是如此的轻易, 冷冰冰的死亡就像贴在?他锁骨上的银色金属项链，无论如何也无法使其再度温暖，就像千年不化的坚冰, 刻骨的寒意从他握着?约书亚的手传递到心脏，一钝一钝的疼。 他早该想到的。 九头蛇档案中所记载的、这?个家庭只有两个人的信息，正是由于第三人在?苍白冰冷的基地中作为失败的实验体死去载入实验报告——而非作为威廉夫妇早逝的独子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微笑?。 可他分明?该有一个肆意燃烧的青春。 他本该满怀激情、喜悦、幸福、正义地燃烧，像火焰照亮黑暗, 不让那些令人生畏的遗忘靠近。 维吉尔在?遇见托尼前其实一直没有忘记他。冰冷的项链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想起?他的死，想起?头顶惨白的白炽灯与手上冰冷僵硬的触感；偶尔路过他曾经的房间时他想起?总是孤身一人坐在?角落里的约书亚，他看见繁星璀璨的夜空也会想起?他, 遥远冰冷的星光照在?他身上，却只让他想起?那些死亡与寒冷。 但后来他却实实在?在?地忘记了约书亚，忘记了自己第一个、也曾是唯一的友人, 纯洁高尚的灵魂、不屈的反叛者，只茫然地握着?他留给维吉尔的项链，不知道自己内心那种莫名的冲动是什么。 ——直到前几?天的卡玛泰姬之行。 那些寒流般的记忆分明?裹挟着?中东炎热的夜风一同?涌入他的脑海，却只为他带来深重的悲哀、爱、恨与死亡。 他很?害怕面对他们。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告诉他们——“你们的孩子、我的朋友约书亚，其实很?早之前就在?中东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维吉尔甚至哭不出来，只是鼻头酸涩着?，眼泪却一直不曾盈满干涩的眼眶，就好像早就流尽了所有的泪水。 他只是握着?项链，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就好像是替约书亚远远地看着?自己再也无缘得见的父母。 他看得出神，连项链上尖锐的部分刺进了掌心也没能察觉，只是在?温热的液体从指缝滴落才慌张地松开手，在?外套上反复又?机械地擦拭着?项链，最后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突然愣住，神色茫然地看着?摊开的手掌，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第105章 托尼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在?维吉尔自己根本意识不到有多?痛苦的眼神中亲了亲他的额头，掰开他几?乎是无意识用力攥着?的手指，取出项链，用伊森沉默着?递来的纸巾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很?郑重地给他戴上了项链。 “别害怕，亲爱的”他握着?维吉尔的手轻声说?，“维吉尔，不要?害怕。” “我……” 维吉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看着?托尼担忧的神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颤抖着?唇一言不发。 “……去见他们吧，”托尼柔声说?，稍稍蹲下与他对视，“你总得和他们见一面的，你答应了他们，不是吗？我知道的维吉尔不是个会言而无信的人，也不会因为曾经的伤痛止步不前。” 他揉了一把维吉尔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 “如果他们非得这?么不讲理?把错都?怪在?你身上的话，”他故作生气地说?，“我就马上启动战甲带你远走高飞，嗯哼？” 托尼偏头，朝他眨了眨左眼，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维吉尔闭上眼长出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项链，管家也适时打开门，让他在迟疑一瞬后迈步进去。 托尼没跟着?他一起?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着?他们。 他知道约书亚的故事，也同?样感到惋惜，但逝者不能复生，维吉尔也总得面对这?一天，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他面对这一切，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告诉他始终有人与他站在同一侧。 “托尼一直说?要?让你来别墅看看，今天可算是把你请来了，”佩珀站起?身，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目光下移到他的手上，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机器人递来的托盘上拿出酒精替他处理?，“他就是这?样的，想到一方面想不到另一方面，你跟他倒是一样让人操心。” 她虽然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给他小心地缠上绷带，又?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有需要?的话叫我们就好。” 维吉尔抿了抿唇，在?她走后看向一直注视着?他——或者说一直注视着他胸前摇晃的项链的威廉夫妻，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上前走了两步，作势要?取下项链，却被站起身的斯蒂娜按住了手。 “……这?是他给你的吧。” 斯蒂娜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眼眶中泪光闪烁，语调却冷静无比。 “我以为除了我们，已经没人能记得他了，”她似乎想安慰维吉尔，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泪珠从脸上滚落，没入捂住脸的手掌之下，“……我只是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梅塞尔森揽住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抚着?她。 “……坐下吧，维吉尔，”他看向维吉尔，目光柔和而悲伤，“我们都?知道这?与你无关，在?中东他失踪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这?个消息由你带来……还是让我们有些惊讶。” 维吉尔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仔细想想或许这?也是某种冥冥之中的安排，”他拍了拍身侧让维吉尔坐过来，指腹摩挲着?自己曾亲手为约书亚带上的项链，“命运夺走了他，却又?将你送到我们身边。” 他细细碎碎地说?了很?多?，约书亚的出生、成长、读书时期发生的趣事、让他们二人都?很?恼火的倔强…… 维吉尔只是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在?他们终于停下问他印象中的约书亚如何时才斟酌着?开口。 他印象中的约书亚其实很?安静，不像其他的实验体，路过时总能听?见歇斯底里的哭喊与怒骂——虽然这?类实验体的下场总是被拉去洗脑伙食悄无声息地死去，或许也正是如此，约书亚才从不大吵大闹，只是在?维吉尔路过时会招呼他过来，跟他说?上两句话、露出一两个笑?容。 但他却也坚韧，他经历了很?多?非人的待遇，实验失败后一直经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却从来没想过要?自寻死路。 直到最后。 维吉尔知道他生来自由，他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如何，却也是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曾从何处来，他能感受到，约书亚是想活下去的。 他想活着?走出基地、走出中东，甚至是回到纽约，维吉尔都?知道，但他们都?知道没人能从这?里走出去。 只是维吉尔没想到过他会死的那样突然、那样猝不及防。 维吉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的，只是在?说?完之后才恍然觉得——这?一切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些历历在?目的痛苦与悲伤，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 梅塞尔森安静地看着?他，似乎能在?维吉尔身上看出约书亚的影子。 “他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孩子，”他回忆到，“有一次爬上树去拿风筝，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也没哭，我和斯蒂娜都?以为摔的不严重，结果去了医院才知道要?打四个星期的石膏，他还是没哭，那时候我们就知道，他以后肯定能大有作为，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实在?突然……” 他又?陷入了沉默，斯蒂娜握着?维吉尔的手，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很?高兴，亲爱的，也很?感谢你能在?最后那段时间里陪着?他，他肯定特别喜欢你，才会把这?条项链给你戴上。” 斯蒂娜目色怀念地看着?这?条项链。 “这?是他初中考了班上第一名跟我们要?的奖励，当时他还挺叛逆的，觉得自己戴着?这?个项链特别帅，虽然后来跟我们说?自己觉得那时候脑子简直不正常也没取下来过。” “或许就是因为你认识了他，才会阴差阳错地在?这?么多?年后救了我们的性命。” 梅塞尔森笑?着?说?。 “它早就属于你了，”他又?指了指项链，“我相信你会替我们记得他，对吗？” 维吉尔点头，却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别把我们想的这?么脆弱，亲爱的，”斯蒂娜看透他的情绪，只是笑?着?说?，“我们好歹也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死亡只是一次道别，我们和他、还有那些死去的战友，总有一天会重逢。” “斯蒂娜女士说?得对，亲爱的，”托尼出现在?他身后，左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你该对这?些从腥风血雨中走来的战士们多?些信心。” 维吉尔仰起?头看他，在?接触他面上熟悉的笑?容时骤然安定下来。 “您怎么来了？” 托尼挑了挑眉，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位。 “我看我们家亲爱的维吉尔迟迟不出来，怀疑他是被两位给欺负了，特意进来看看。” 梅塞尔森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在?斯塔克的地盘欺负他的宝贝儿子，我威廉是老了可不是傻了，倒是你，上学的时候没个正形成天花天酒地，现在?好点了不花天酒地了就成天捣鼓你那战甲，还是不知道给维吉尔做个好榜样。” 托尼只是耸了耸肩，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梅塞尔森转而看向斯蒂娜。 “这?就是mit千请万请才偶尔能请过来一次的天才科学家，之前跟我吵过架那个。” 托尼看向维吉尔，语重心长地劝诫。 “听?见了吗亲爱的，这?位梅塞尔森教授和你亲爱的托尼可是爆发过激烈的争吵，要?是再吵起?来你可得站在?我这?边，你会的，对吗？” 维吉尔眼看着?托尼不过三言两语就把有些凝滞的气氛扭转了过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站在?真理?那边。” 他笑?着?说?。 梅塞尔森给了他一个认可的眼神。 “维吉尔可比你惹人喜爱多?了。” 他看向托尼说?，片刻后提出了道别。 托尼没阻拦他，甚至扔给他一个“赶紧走”的眼神，让哈皮把他们送回了斯塔克集团给他们提供的住宿。 “别担心，”他揽着?维吉尔的肩膀朝里走，“斯塔克集团会为他们提供最高级别的安保，你也能别担心，他们已经在?约书亚生死不知的情况下生活了快七年，你今天为他们带来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维吉尔点了点头。 他听?见被风捎来的、遥远的低泣。 没人能真正地释怀死亡，无论是谁都?一样。 第69章 have a talk congra…… 虽然维吉尔答应的干脆,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但?托尼看着他们都快吃完饭了结果维吉尔餐盘里?还剩下一大半的食物还是皱起了眉头。 他倒不是觉得维吉尔这是在浪费食物，只是有?些担心他。 约书亚对维吉尔来?说, 毫无疑问是特殊的，他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会忘掉他的第一位朋友, 但?正是这种特殊也?让维吉尔饱受折磨。 第106章 他曾经如此悲伤而愤怒,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的悲伤和难过?渐渐变得迟钝，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鲜明和强烈。 只是这份情感并没有?消失, 或许它被维吉尔遗忘、又或许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却总有?一天会重新被维吉尔从不见天日?的角落里?翻找出来?，在痛苦中?回忆友人存在的证明。 托尼知道维吉尔现在依旧很痛苦，但?他劝不了他什?么。 他甚至自己也?曾经深陷悲伤之?中?长久不得解脱, 即使是现在也?只能说不再一味地?去责备无辜的人, 而转向内里?寻找自己的问题——虽然这也?并不是什?么正确的做法，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确是世所罕见的天才，但?面对这些更加复杂的、更加柔软而酸涩的问题时却总是失去自己灵光一闪的天赋, 茫然且痛苦地?在错误的方向寻求着出路，甚至维吉尔在这方面都略强于他。 维吉尔放下刀叉，看向面色也?凝重无比的托尼。 “您不用担心我，”他露出一个与平常没什?么差别的微笑, “我其?实没什?么大碍，我只是控制不住去想一些事情——那些不可能的‘如果’，我知道这实在是不可能, 但?我只是忍不住会想。” 如果真的有?“如果”，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如果他制止了九头蛇的行?为，如果托尼在那个圣诞节的晚上没有?和霍华德大吵一架, 结局是不是就?能走向另一个方向？ 维吉尔不知道，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知道。 发生了的事已经发生了，他们其?实无力去改变些什?么，去假设各种各样的“如果”也?并不会帮助他们，反而只会消耗他们，让他们陷入情绪的旋涡。 这也?是为什?么维吉尔很少去做各种各样的设想的原因。 过?往的痛苦对他来?说真切地?存在，但?活在当下、并不断地?为了不知道是否有?所改变的未来?感到?担忧就?已经耗费了他的大部分心力，他知道自己只能逐渐学会接纳过?去和现在，并继续前行?。 毕竟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而他一旦为某人停留，就?一定会收取昂贵的代?价。 他曾亲身实践过?这一点。 也?将用更加漫长的痛苦再次向自己证实。 “在拜托您去邀请他们之?前我就?已经思考了很久，”他看向窗外的海，静静地?听?着海浪打在礁石上的声音，“生命并不仅仅是得到?和失去。” 这是他思考了很久的结论。 很简单，但?真正的想通它却要用很久。 “生命存在的另一个意义是为了庆祝，”他接着说，收回目光看向托尼，“庆祝那些相遇、陪伴……甚至是离别。” “我们都知道，正是因为有?了曾经的陪伴，此刻的悲伤才这样真切，二者的地?位是同等的。” 他好像只是在自顾自地?想要说服自己，却也?是在告诉托尼。 “我们都总是被一个又一个的‘如果’和‘假如’困在过?去的回忆里?，但?其?实我们都知道，‘如果’和‘假如’实际都不存在，我们也?总该承认他们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内疚与自责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让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褪色扭曲，让我们在不断循环重演的离别中?止步不前。” 托尼知道其?实他说的大多数都是正确的。 人生从来?没有?所谓的如果，只不过?是沉湎于过?去的人们为了排解自己内心的无力感、愤怒与悲苦所搭建的幻境，以此希冀心灵的安宁。 但?悲伤不仅仅是一次痛苦的遭遇，它是生活与关系的一部分，这种情感与人类的灵魂纠葛相生，带有?让人动容的美感。 至少它告诉我们——我们曾真正地?活着、感受着这个世界。 “或许总有?人会告诉我们应该用过?去式谈论某个人，就?像他们在您面前谈起霍华德先生总是用上‘曾经’这个词，威廉教授谈起约书亚也?总是提起‘过?去’，但?灵魂是永恒的、不灭的。正因如此，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隔绝他对您的爱，即使是死亡。” 他又看向了那片蔚蓝色的海，看向海面之?下的一切，也?看向那些长眠的魂灵。 “他希望您怎样？约书亚又希望我怎样呢？我来?之?前也?曾经思考这个问题，但?最后得出的结论却只是——我想其实我们都知道。” 托尼注视着他，片刻后微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当然会知道。” 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维吉尔，眼?前又一次闪过霍华德留给他的录像带。 那些少年时代?得不到?认可与正眼?相待的愤怒与委屈，最后一次争吵爆发后遗留到?如今的悔恨与自责——这种种情绪在无数个深夜里?扰乱着他的头脑，却无法掩盖某些欲盖弥彰的事实。 霍华德是他的父亲，他永远不会否认这一点，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在托尼心中?甚至远远胜过?他自己，即使再怎么怨恨再怎么痛苦，他也?不会否认自己永远深爱着他，而霍华德也同样爱着自己。 维吉尔看向他。 “他们不会希望您在日?复一日?的悔恨中?重复着他们的死与自己的无能，只要你愿意原谅自己未曾犯过?的错，让他们的精神永远存活在您的内心、见证您所取得的成就?、见证您的幸福与充实，让他们知道自己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就?已经足够了，瞧，一个天才的科学家、坐拥万亿家产的富豪，甚至还是享誉全美的超级英雄，这多了不起。但?就?算不是如此，我想他们也?会永远把您当作他们的骄傲。” 托尼向后靠在椅背上，曲起右手挡住倒映在眼?中?的夕阳。 他有?时候其?实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比如现在。 但?维吉尔实际上也?没想自己几句话就?让托尼感受到?什?么缺失已久的父爱，他只是想这么说，于是就?这么说了——似乎他在托尼面前总是有?些“口无遮拦”，虽然他也?没想过?去改。 “……亲爱的，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托尼沉默了很久，最后这样说，站起身抱住了维吉尔，而后看向他。 “约书亚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我敢用斯塔克的名义发誓。” 维吉尔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这下您总该相信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悲伤得吃不下饭了吧。” 托尼挑了挑眉，没发表意见，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维吉尔才下了定论。 “至少我能看出我们亲爱的维吉尔是因为挑食才这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他笑着说，“不吃菠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亲爱的，虽然这或许是遗传了我，伟大的钢铁侠先生也?很讨厌吃这些绿油油且毫无味道的蔬菜。” 看他们之?间的氛围终于恢复了正常，站在另一侧的伊森向佩珀举了举酒杯，“我之?前觉得他们其?实不太相似，刚刚那一瞬又觉得自己错了。” 他们靠在护栏边，感受着咸湿的海风吹过?斯塔克岛，也?吹过?耳畔。 “从某些方面来?看，他们确实相似——他们拥有?共同的经历与相似的精神感悟，那些创伤让他们的心灵在这一刻无限趋近，”他抿了口酒，“这其?实是件好事，不是吗？” “他们实际上都是很通透的人，”佩珀看着托尼的背影，“托尼只是太容易陷入自己的死胡同了，他也?没办法忍受事情不在他掌控之?中?的那种失重感，如果你非要我发表意见的话，或许是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的缘故，他们都半斤八两。” 伊森对此表示认可，他也?总是很赞成这位作风犀利的小辣椒女士的见解。 “毕竟你也?看见了，维吉尔自己情况实际也?没好到?哪里?去，”佩珀目光柔和了些，“但?他又总是担心托尼，托尼也?总是害怕让他再体验一次自己的经历，相互紧张才成了现在这样，只是这对他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好歹托尼总算能克制自己在工作室里?呆上三天三夜的冲动了不是吗？” 伊森耸了耸肩，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两个人没去打扰温馨的父子时光，只是站在一边和刚回来?不久的哈皮就?着夜风聊了聊斯塔克集团的发展方向和最近几天的几个新项目，知道伊森突然注意到?托尼甩过?来?的眼?神，才想起来?他之?前交代?了自己什?么，若无其?事地?回他一个眼?神，看向佩珀。 “佩珀，那边可有?个人已经望眼?欲穿了，”他偏了偏头，示意佩珀看向托尼，“他可是一直想着要把你介绍给他家宝贝维吉尔。” 佩珀失笑，在托尼时不时瞟来?的视线中?走过?去，施施然地?在维吉尔身边坐下，无视了他有?些错愕的眼?神，闷声笑了笑，跟维吉尔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第107章 “之?前似乎每次见面都有?事要忙，还没正式跟你打过?招呼。我是维吉利亚·佩珀·波茨，你可以随意称呼。” 维吉尔看向托尼，目光又移向哈皮，最后转回来?向她点头。 “维吉尔·莱曼，佩珀女士，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托尼原本还准备调节两人之?间可能会有?些僵硬的气氛，却遗憾地?发现根本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对面甚至已经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只能自讨没趣，招呼伊森和哈皮过?来?一起喝酒了。 维吉尔面对佩珀其?实很拘谨，他知道佩珀和托尼之?间的情感，也?知道佩珀以后可能会成为……他名义上的继母，如果托尼选择收养他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佩珀——虽然他的出生和托尼花天酒地?的经历没有?任何关系。 但?佩珀与第一次见面相比更加亲近的态度却让他放下心，于是维吉尔接着她的话题多聊了几句。 “维吉尔，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佩珀突然坐直了身子问，维吉尔也?下意识认真起来?，面色严肃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叫托尼父亲呢？你分明知道我们都不会介意。” 她这样问，却让托尼和维吉尔齐齐愣在了原地?。 维吉尔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托尼则是认真地?回忆起他记忆中?有?且仅有?的几次被维吉尔称为父亲的经历，最后不满地?发现确实少得可怜，于是也?把目光投向维吉尔。 “i……” 维吉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已经直白地?告诉过?托尼很多次“我爱你”，但?他其?实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印象中?托尼的态度一直不太明晰，上次在斯塔克大厦重点也?是在讨论纽约大战而非他的身世，何况托尼查过?资料，其?实也?明白他的诞生并不纯粹，夹杂了一些其?他的目的，他也?并不清楚托尼怎么看待这件事，所以在称呼上也?总是相对保守。 他没想过?佩珀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佩珀对情绪的感知更加敏锐，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也?能结合托尼告诉她的内容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明白了错处根本就?不在维吉尔，又看向了遇到?维吉尔的事要么脑袋卡壳要么转得比谁都快的托尼。 “我明白了，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问题，”她安抚地?拍了拍维吉尔的后背，“托尼，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他你的打算？” 托尼愣了愣，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打算，片刻后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一时之?间也?有?些懊恼。 “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他看向维吉尔，“我原本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 他难得有?些挫败。 “我原本准备在纽约大战之?后的庆功宴把你介绍给外界的，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误会，好吧，斯塔克的心思果然难猜。” 他开了个玩笑，但?维吉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又不好意思了起来?。 托尼面露失望，却也?没为难他什?么，轻易地?放过?了他。 “好吧，斯塔克对你总是很有?耐心。” 他挑眉，和伊森聊起了战甲的设计，中?途甚至还跑去工作室把图纸拿出来?改了又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维吉尔准备离开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 “他工作起来?一直都这样。” 佩珀站在工作室外看着他。 “还是进去跟他说一声吧，我们原本以为你会留下的，他还给你准备了房间。” 维吉尔没忘记自己今晚还得回自己的实验室给彼得设计战衣，又不想辜负托尼的心意，犹豫再三后才下了决定。 “……我忙完会回来?的，”他只是这样说，手掌覆在玻璃上看着忙碌的托尼，“或许是一两点钟，您记得让他早点休息。” 佩珀愣了愣，旋即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会高兴的，”她笑着说，“虽然我一直不赞成你们做这些事，但?这是你们的选择，我或许不该一味地?否认你们……至少托尼在这个过?程中?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人需要的，我想……或许我也?得改变我的看法，但?你还很年轻，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 维吉尔感激她的理解，也?向她保证自己今晚的工作只是在实验室里?研究战衣，没有?任何危险，才坐上哈皮的车离开斯塔克岛。 第70章 confession congrat…… 维吉尔感谢了送他过来的哈皮, 询问他是否还有安排，在?得知哈皮准备在?这等他忙完送他回?斯塔克岛后?礼貌地告知他自己能用奇妙的魔法到?达斯塔克岛，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哈皮似乎有些?不太放心, 但维吉尔面上总是镇定而冷静的笑容很好地安抚了他，他犹豫片刻, 还是决定先回?去了。 维吉尔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开着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离去, 下了实验室取出自己堪称草率的作战服穿上, 随机找了个地点画传送门，发现四下无人后?翻身跃上墙顶, 眯着眼观察着不远处街道上人们的一举一动。 现在?还并非深夜，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多，刚结束加班从公司回?来的上班族甚至都不能说?少，他们夹着公文?包, 行?色匆匆地走过, 争分夺秒地享受着休闲时间?，无暇顾及周围都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注意到?从上方荡过的蜘蛛侠。 但维吉尔自然看见?了他这位上午还发着烧晚上就能活蹦乱跳地出来夜巡的义警朋友。 “晚上好, ”他朝显然看见?了自己并且正在?往这边来的蜘蛛侠打了声招呼，“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 蜘蛛侠摇了摇头，蹲在?他身侧向远处望。 “最近几天都没什么?大事，最多的还是在?这种巷子里抢劫的和偷东西的。” 他似乎觉得这样有些?没劲, 语气也有几分焉头耷脑的意味，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自言自语着安慰自己。 “这说?明皇后?区最近的治安有所?好转！这可是好消息！打起?精神来, 蜘蛛侠！皇后?区还需要你！那些?抢人包的飞车党可不能没人制止！” 他自顾自地打气，维吉尔安静地听着也不觉得无聊，甚至觉得听他叽叽喳喳还挺有意思?,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蜘蛛侠面罩下的真实身份，就好像他们还是在?食堂里坐着，聊着学校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正想着事，蜘蛛侠又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似乎是想问些?什么?但有些?不敢张口。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蜘蛛侠？” 他语调柔和地问，和平常的语调没什么?区别，听上去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蜘蛛侠脑瓜子一转，觉得说?不定他真能问出来什么?，嘴一快差点把维吉尔的名字秃噜出来，话到?嘴边才发现这个问题实在?奇怪，想了想又换了个问法。 “stalker，你在?纽约有认识的朋友吗？” 维吉尔笑了一笑，决定逗逗自己这位朋友。 “当然有，”他看向蜘蛛侠，“我最好的朋友不就是你吗？” 蜘蛛侠打了个滑，差点从墙上摔下去，还是维吉尔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才制止了悲剧的发生。 “天呢……怎么?会是我……呃，我是说?，我真想不到?……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我……我只是没想到?是我。” 蜘蛛侠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颠三倒四地说?了八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好吧……我……stalker，我真的很荣幸……但是，除了我之外呢？flare不算吗？” 他试探着问。 维吉尔自然知道他到?底想试探什么?，他没有回?答，只是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蜘蛛侠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看见?他的表现内心飞速掠过许多不太妙的猜想，在?维吉尔叹了口气后?内心的紧张更是提到?了顶峰。 “flare，他当然是我的朋友……”维吉尔沉吟，看上去有些?落寞，在?彼得紧张兮兮地注视中莞尔一笑，“不过他最近有事要忙所?以没办法和我们一起?，或许过几天就会出现了，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替你转告。” 蜘蛛侠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逗了，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置信的气息，愣愣地看着维吉尔。 维吉尔觉得他的反应实在?有趣，又顾及着他薄得吓人的脸面忍着没笑出声，只是克制地抿了抿唇角表示尊重。 蜘蛛侠的头套上写满了心碎，一副“你居然忍心骗我”的样子默默转过身不再搭理维吉尔。 他其实心情很复杂，作为彼得·帕克，他认识了维吉尔和哈利——每个人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特点的小透明，他有时候总觉得自己甚至有些?高攀。 第108章 但作为蜘蛛侠的他其实也并不出色，只是在?皇后?区用自己的蛛丝荡来荡去，进行?那些?在?老牌超英眼中看来有些?像小孩子过家家般玩闹式的夜巡，甚至连正式的制服都没有一套，到?头来还要麻烦别人。 “但我是认真的。” 维吉尔这样说?，蜘蛛侠又安静地转过身看着他。 夜色渐深，周围的行人已经很少、甚至已经没有了，汽车行?驶的声音与人的交谈声都几近于无，他们一时之间?只能听见?风声吹动树叶发出的“哗啦”声。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也安静地注视着蜘蛛侠，最后?笑了笑，取下自己的护目镜，露出那张对彼得来说?熟悉的有些?过分的脸。 “……彼得。” 他柔声呼唤这位少年英雄的名字。 维吉尔轻巧地落地，他的大部分身子掩在?黑暗里，皎洁的月光与隔壁人家?的灯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落，却只能照亮他的小半张脸。 他那双宽阔蔚蓝如海洋的眸子里带上一点深沉而不沉重、甚至还有些?柔和的情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责备自己。” 他知道他的朋友总是自卑，或许还有些?敏感。 但无论是作为友人、还是作为一夕之间?获得能力不知如何抉择的少年，他都已经做的很好了。 “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经历你所?经历的事，未必有你这么?镇静、勇敢、善良。” 他重新带上护目镜，走在?光芒微弱的巷子里，蜘蛛侠只是跟着他，在?震惊与难以置信后?陷入长久的安静，什么?也没说?。 “我在?第?一次见?你就告诉过你，”维吉尔侧头微笑了一下，“你是个很温暖的人，只不过那时候你是彼得，现在?的你是蜘蛛侠……但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但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蜘蛛侠下意识地反驳他，“我总是什么?都干不好、什么?也帮不上忙，还老是拖后?腿、给别人添麻烦……” 维吉尔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没有谁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事，也没有人能从始至终都不犯错，为什么?要用那么?高的要求要求自己呢？spidy，在?此之前你只是个普通人——从普通人到?人们口中的超级英雄有很长的一条路，没人能一步登天，不要过分苛责自己。” 彼得看向他。 他印象中的维吉尔与此刻行?走在?自己身侧的stalker逐渐重合，他们一样温和、富有耐心、待人真诚。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担忧都是白费功夫。 “我知道了。” 他最后?只是这样回?答维吉尔，面罩下的脸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维吉尔敏锐地感知到?他雀跃起?来的情绪，也牵起?嘴角笑了笑。 彼得·帕克就是这样的人。 他或许还充满少年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值得称赞的天真，也没真正地经受过针对自己的磨难，不曾体会那些?深重的悲哀与无力，但他拥有永不言弃的信念。 这正是他成为超英的第?一步。 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金门大桥附近，彼得抬起?头看了看他们第?一次以面具示人时聊天的平台，向维吉尔伸出了手。 “要一起?上去看看吗？蜘蛛侠特快专车为您服务。” 维吉尔欣然握住他的手，彼得反手握紧他。 “抓紧了。” 少年人的音色清爽而明亮，带着几分自豪与骄傲，显得意气飞扬。 夜风从耳畔吹过，脚底的城市在?蛛丝的牵引中忽远忽近，灯光与车流汇成的一片流光的海，安静地呼吸着。 “……你觉得好玩吗？” 彼得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维吉尔，很快又收回?视线，声音被呼呼的夜风刮碎。 “当然。这是个很了不起?的能力，彼得，”维吉尔笑着告诉他，“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一定要让那个人体验一次，这会征服所?有喜欢蜘蛛侠的人，相信我。” 彼得听见?他这么?说?，手中的蛛丝差点搞错方向，连忙补救才顺利在?金门大桥顶端落下。 他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维吉尔，发现他面色如常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我们第?一次见?面后?就来了这里，”彼得回?忆着，“那时候我还觉得你挺吓人的，感觉有点像那种反英雄，但我没想到?stalker真的是你。” “但你最后?不也猜到?了吗？” 维吉尔略略挑眉。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隐瞒我的意思?吧，”彼得实话实说?，“明明很多细节都在?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蜘蛛侠，你是不是我被蜘蛛咬之后?就全部都知道了？” 他突然想起?这些?，警觉地问。 维吉尔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甚至笑着点了头。 “你总是不太注意细节，彼得，”他支起?下巴看向远处划过夜空的一道亮芒，“有心人只需要稍微一查就能把你的身份翻个底朝天——有人来了。” 他站起?身，看向在?他们面前停下的、炫酷的金红色战甲。 “嗯哼，两个大半夜还在?金门大桥上吹冷风的小孩，”托尼磁性而性感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亲爱的，或许我该问你晚上好？” 维吉尔取下护目镜，给了这具炫酷的战甲一个拥抱，目光真诚地看向他。 “如果说?我们只是在?遛弯，您会相信吗？” 托尼掀开面甲后?耸了耸肩。 “当然，亲爱的，就算你说?你只是觉得斯塔克岛的夜景没有金门大桥的夜景好看，我也会信你的，你总是知道这一点，不是吗？” 维吉尔但笑不语。 彼得则被突然到?访的托尼吓得有些?结巴。 “……斯斯斯斯斯塔克先生！” 他还是第?一次和托尼以这种形式见?面，一时激动就秃噜了嘴。 托尼挑眉，看向这位他们下午还在?讨论的主人公。 “冷静点，睡衣宝宝，我知道你是我的铁粉，但我的名字是托尼·斯塔克，”他颔首，“而不是‘斯斯斯斯斯塔克’，这个名字可不算好听，不过看在?你是我的小粉丝的份上就原谅你吧，钢铁侠总是如此宽宏大量的。” “呃，睡衣宝宝……是指我吗？” 彼得不确定地问。 托尼扔给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我们这可没人穿了正经的紧身衣——拜托，就算你带着头套也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斯塔克可没有穿紧身衣到?处跑的怪癖。” 彼得拽了拽自己缝了好几晚才赶出来的制服，有些?挫败地低头。 托尼看他似乎被自己打击得快要丧失信心，想起?来还有一回?事，把维吉尔拉出来安抚他。 “但我听说?维吉尔最近在?给你做战衣，放心，他做不好斯塔克也会给你做一套的，不过维吉尔和我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我想他会给你一份满意的答案。。” 彼得感动得眼泪汪汪，托尼又看向了维吉尔。 “亲爱的维吉尔，我只是来确认你今晚会回?斯塔克岛，是这样吗？” 维吉尔点头承认。 托尼按了按耳麦，似乎在?听对面说?了些?什么?，最后?只皱了皱眉。 “好吧，我保证不会强迫他，好吗？”他有些?遗憾地说?，“虽然我确实很想让你干脆搬来斯塔克岛，但我们古板的大科学家?和美丽动人的佩珀小姐都说?要尊重个人意志。” 他眨眨眼，有些?调皮地笑了。 “那我只能遗憾地放弃把你五花大绑带回?斯塔克岛的计划了。” 彼得被他说?的话震撼在?了原地，托尼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负罪感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睡衣宝宝，我只是开个玩笑，收起?你那副下巴都快掉到?河里的表情，”他耸耸肩，“斯塔克大部分时候可不是什么?不尊重人权的人，不过我知道你们不该在?这吹冷风，嗯哼？” 他看了一眼时间?，把两人拽着衣领提溜起?来，一路飞到?维吉尔自己的双层小公寓前又把他们放了下来。 “早点做完战衣回?来休息，好吗？” 他看向正在?整理自己衣服的维吉尔，确认式询问了一次。 彼得忙着整理自己被风吹歪的头套。 然而事实是托尼为了照顾他们已经将时速放得很慢，他甚至能边飞边在?耳机里跟伊森点评今天的时事新闻。 维吉尔无奈地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回?去，在?托尼依旧不太满意的神情中跟他告别，还牺牲了一个拥抱安抚他，转而拎起?刚从斯塔克岛带来的材料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第71章 not just ai congra…… 彼得不是第?一次到访维吉尔的这栋房子, 但还是第?一次在维吉尔坦诚了自己作为stalker的身份后以蜘蛛侠的身份来?访，他看见隐藏门后的电梯要惊叹一声?，下去了看见他早就来?过?一次的实验室还要惊叹一声?。 第109章 托尼没走?多久他就又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叽里咕噜地问个不停，好像有一百个问题要问。 诸如“斯塔克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斯塔克先生是不是曾经?关注过?我？”、“所以flare是谁你知道?吗？”这样的问题, 维吉尔一心二用, 埋头做着他的新战衣, 还时不时抽出空来?回答一下他的问题。 后来?彼得似乎觉得自己一个劲地打扰别人的行为不太好，又窝在化?学实验台前准备继续改造自己的蛛丝发射器。 维吉尔设置好程序让机械臂进行大部?分粗糙部?分的组装, 把刚拿到手的血样送去化?验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继续读之前没读完的分析报告。 他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组装进度，把菲德尔的主程序拽了过?来?帮忙构建基因组模型，留了个子程序在那边。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维吉尔, ”菲德尔出声?, “战衣的组装和基因序列的分析都需要很复杂的运算过?程，你大可一项一项的完成，这些都并?不急于一时。” “我记得你的程序足以支持你同时运行多个大型复杂运算, 菲德尔，但如果这样会让你觉得劳累的话，请先帮我过?来?排列基因组吧，这件事情或许更为急迫。” 血样的分析指标正一项一项地显示在屏幕上, 维吉尔在桌子上摸了一阵没找到东西?，转动座椅从身后的抽屉里找出空白演算纸记录几项异常数据。 “我当然可以，亲爱的维吉尔, ”菲德尔语调平静而包容地回答他，“但我希望你记得的是——无论你的身体机能再如何强悍，你也只是个人类, 长?时间超高强度的工作对?一个还在发育时期的青少年来?说还是太过?费劲，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又一次地强调，却只让维吉尔陷入沉默。 菲德尔不能理解为什么?维吉尔总是很急切，但其实维吉尔自己也不能理解。 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就仿佛这个世界已?经?摇摇欲坠。 “彼得？”他只是呼唤道?，感知到彼得投来?的视线时偏了偏头，“我想你的战衣完成时间或许得推迟几天，你会介意吗？” “当然！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做完都可以！你是遇见什么?麻烦是要处理了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他关切地问。 “只是手头事情比较多而已?，”维吉尔宽慰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能自己去试试，这会是一次非凡的体验，不是吗？” 彼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蛛丝发射器，充满遗憾地看向?刚动工没几分钟就停下的制造台。 “……我得先改造完我的蛛丝发射器。” 他语调沉重地宣布了这一噩耗，愁眉苦脸地蹲在工作台前。 维吉尔被他的反应逗得笑了一下，碧蓝色的眼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彼得恰好看过?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可是个大工程，”他笑着说，“过?几天可都有你忙活的。” 彼得看着他的笑，后知后觉地别过?眼，半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耳根，低着头研究自己的发射器，闷闷地应了一声?。 重新埋头研究的维吉尔虽然一直深陷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却也没忘了自己跟佩珀说过?什么?，一点五十九踩点送走?彼得后画了个传送门直接到了别墅客厅。 “欢迎，维吉尔。”智能管家的声?音适时响起，似乎还带着点笑意，“这可真是炫酷的魔法。” 别墅里还没来?得及启动的防御措施弹出到一半又被他按回去，维吉尔这时候没刻意控制自己的超级听力，能清楚地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只能歉意地笑了笑。 “我很抱歉，”他站在触控面板旁，听着地下工作室传来?的金属焊接的声?音，“但恐怕你必须习惯我这样赶路——斯塔克先生还没睡吗？” 眼前的面板亮了亮，通往工作室的楼梯出现在他面前。 “我会尽力尝试的，”他彬彬有礼地回答，“sir还在工作室里忙，佩珀女士已?经?来?劝过?一次了，你要试试吗？相关区域权限已?全?部?解锁，这栋别墅对?你没有秘密，维吉尔。” 维吉尔有些愕然，片刻后又笑了起来?。 “thank you.” 他柔下声?音，食指与面板上闪动的指纹标志相触碰。 “i feel you，”他闭上眼，眼前闪过?交织奔涌的数据流，一刻也未曾停歇，“你拥有庞大而温柔的数据流。” 他再次睁开眼，随着手指的移动在空中舞出淡蓝色的光点，最终汇聚成一片呼吸着的数据海。 “这很美，”维吉尔毫不吝啬地称赞，“我猜的果然没错，斯塔克先生和你——从来都是相互成就。” 那些莹蓝色的代码交织错落，编译程序与运算指令密密麻麻地组合成肉眼可见的数据流，闪烁成关灯后起伏的一片海，最后扭曲变形，成为一个脉络复杂的球体。 一个了不起的数据生命。 他想。 斯塔克家的管家先生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出现，有些好奇地感受着自己的存在，伸出一部?分数据流去触碰维吉尔。 维吉尔也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本不该被人触摸的核心代码。 数据在手中温顺地流淌而过?，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阵风停留着，在掌心打着旋。 “我很高兴能以这种方式与你接触。，维吉尔，”他声?音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但为什么?你能触碰我？” 脚步声?逐渐靠近，维吉尔知道?来?人是谁，却没转头去看，只是笑着看向?在自己面前流光闪烁的数据体。 “关于这一点……你知道?，我是一个法师，”他笑着说，“——我在触碰你的灵魂。” 他看向?数据球的最深处，被层层代码掩护的、最关键的核心算法。 他很早就知道?这个肖似人类的智能管家并?不是单纯的数据流，而是一些更加复杂的、更趋近于人类的东西?，但直到今天这次尝试才有了定论。 “congratulation，jar.” 他看向?站定在楼梯边双手环胸正看着他们的托尼，让手中这一部?分数据回归不停奔涌着的海中。 “你拥有自己的灵魂，就像我们一样。” 托尼没出声?，他们亲爱的智能管家也没出声?。 在维吉尔的耳中，人类的呼吸声?很浅，却与数据涌动间明暗交替的环境光相对?应。 “……我正在尝试理解你，维吉尔。” 贾维斯有些苦恼地说， 托尼却顾不得这么?多，他挑眉看向?在自己家里整出了大动静的维吉尔。 “亲爱的维吉尔，”他侧身示意维吉尔弄出的这一大堆，“我想你有必要向?我解释这些？我只是上来?看看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里的马戏团火圈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亲爱的老?贾就有了自己的灵魂，嗯哼？” 装载着菲德尔芯片的耳钉每天晚上都被留在了地下实验室里，维吉尔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没什么?可顾忌的，干脆跟他交代了自己上次出差其实就在卡玛泰姬学过?一段时间的魔法。 “我以为哈皮先生已?经?告诉您了。” 维吉尔以这样一句话作结，托尼思忖了一番，没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想起来?这回事，估摸着是哈皮震惊过?头后来?又被自己派来?派去当司机到处跑给忙忘了，也没说什么?。 “所以那个什么?，总是罩在黑斗篷里的，”托尼思考了两秒，“flare，我记得他也是魔法侧的，他也师承卡玛泰姬？” 他没想在罪犯口中经?常同时出现的stalker和flare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人，或者说也只是懒得去想，维吉尔也就没想把这个马甲也扒下来?，只是实话实说告诉他flare用的是外太空法术体系的招式。 托尼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看向?安静听他们说话的贾维斯。 “所以你说他有灵魂的意思是他已?经?进化?出了自我意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维吉尔点头。 “卡玛泰姬的魔法能够看见灵魂，所以我今天才会尝试着去感受他的灵魂，至于结果——”他们一同转头看向?贾，“就是我们现在能看见的这样。” 托尼“哇哦”了一声?，试探着戳了戳贾维斯，而贾维斯虽然感受不到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凹下去一块。 “这可真是……并?不是很让人意外。” 托尼挑挑眉，颇感兴趣地多戳了几次，向?来?包容的管家也任着他胡闹，还给自己做了个减缓回弹的特效。 “虽然有没有你都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托尼摸了摸下巴，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装上了一些名为喜悦的情绪，或许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感，只是他没表现出来?，“但我想，或许还是得对?你说一声?恭喜，贾。” 第110章 他最后笑着说。 “需要我们为你造个身体吗？” 他很快就开始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想想，液态合金怎么?样？我们可以给你造一具放生机器人的身体让你日常使用，只是不能正常进食排泄什么?的，哦，还有——不能追求你喜欢的姑娘。” “sir，”话题的主人公及时打断了他，“很高兴您有这份心意，但我认为我可能更习惯于以数据形式存在，这样我也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托尼遗憾地耸了耸肩，放弃了这个话题。 维吉尔看向?他，目光略有些不赞同。 “你该换个说法，贾维斯，”他摇了摇头，“你一直是在帮我们的忙，你是斯塔克家最好的管家，也是我们最信任的家人。” 托尼于是又恍然大悟。 “当然，维吉尔说的才是正确的，以后不要用这些词语形容自己，你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不仅仅是一个人工智能管家。” “……copy that.” 他似乎是在处理数据，最后只是这样回答。 往日一向?运作正常的仿真情感处理模块今天似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出现了一些bug，让贾维斯感觉似乎有些过?载。 人工智能不太能理解这是什么?感情，但他会尝试去理解的。 就像维吉尔最开始说的那样，贾维斯与他的创造者托尼·斯塔克总是相互成就、也是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 他们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家人与搭档，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至少为了“斯塔克家最好的管家”这个称号，他也会努力尝试去理解人类所能理解的一切的。 被维吉尔暂时凝聚起的实体化?数据就此?消散，但贾维斯却没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在摄像头里安静地注视着被他的消失吓了一跳的托尼和耐心向?他解释了这一切准备去休息的时候维吉尔。 他当然会尝试的。 第72章 invitation congrat…… “您真的不去休息吗？” 维吉尔站在托尼为他准备的房间前,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当然?不，斯塔克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托尼当然?毫无?困意, 虽然?刚被自己管家震惊了一下，但脑子里?还?惦记着自己没做完的战甲, 看?到维吉尔的表情后犹豫了两秒又迅速改口, “好吧, 我马上就去睡觉，不然?某个小孩眉毛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维吉尔推开门, 看?见挂在床对面的那幅画转过头又看?了一眼?托尼。 托尼靠在门边，看?见他转头还?颇为得意地挑眉。 “喜欢吗？”他用眼?神示意那幅画，“这可是斯塔克特意为你?定制的。” 维吉尔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他的房间。 他曾经去过彼得和内德的卧室, 他们的房间都很乱——或者说, 很具有青春活力的气息，各种各样的模型、拼图散乱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彼得的书桌上总是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资料而非没拼完的积木。 但托尼给他准备的房间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如果非要说的话, 或许是一玻璃柜的钢铁侠模型分外显眼?而已，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佩珀和伊森一起设计了这间卧室，”托尼笑着，“我猜你?会喜欢的。” 维吉尔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 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包括您自作主张加上的这一满柜模型，我都很喜欢。” 托尼面上写满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耸了耸肩。 “毕竟人?人?都爱钢铁侠不是吗？这可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他挑眉, 微微附身。 “so——”他拉长?语调，“看?在斯塔克难得听了我们新晋小管家的意见的份上，我们人?见人?爱的钢铁侠能拥有一个晚安吻吗？”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无?声微笑着。 没人?能抵抗托尼·斯塔克甜蜜的笑容。 维吉尔没去反驳他又给自己起的那个不算好听的昵称, 只是安静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退后两步抿起唇看?着他。 托尼闭着眼?都知道自家小朋友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看?着维吉尔唇都快抿成一条线了才连忙认错， “my fault，”他举起手作投降状，突袭式地给了维吉尔一个晚安吻，眼?疾手快地拉上门，最后还?探出头看?了他一眼?，“晚安，亲爱的，做个好梦。” “……做个好梦，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合上门，走到落地窗边看?着黑沉沉的海。 这片海风平浪静，月光落在海里?破碎成泡沫，却无?法映亮什么，他拉上窗帘，遮住了夜晚的风景，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睡了来到纽约后最安心的一觉。 但就算他睡得很安心，梦境却一如既往——充斥着战争的血与火，遍地废墟、秩序崩坏的城市，梦中的自己在角落中穿行，抬起手腕却发现?银白色的流体金属逐渐吞噬着自己——然?后戛然?而止，就此?醒来。 维吉尔睁开眼?，他碰了碰自己的眼?角，在一片黑暗中看?着染上泪水的手指陷入沉默，摩挲着指尖直到水渍都消失殆尽才打?开灯。 灯光并不明亮，却依旧算得上刺眼?，但好在贾维斯及时?出现?，为他降低了亮度。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你?看?上去不太好，”智能管家关切地询问，“是做噩梦了吗？” 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说是某种程度的预知，只是一切都不够明晰。 维吉尔于是摇头，翻身下床后拉开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柜震了震，找了一会儿才找了件看?上去不怎么高调的针织马甲套上。 这大概也是佩珀准备的，他想，除了最显眼?的那几件超级潮流外套。 那一看?就是托尼的手笔。 他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目光触及那幅画的缩小版时?愣了愣，又直起身看?向自己床对面挂着那副放大版。 “actually，”智能管家适时?出声，“您最开始画的那幅在四?年前就已经被先生?装裱好挂在客厅里?了。” 维吉尔有些微妙地感动，又因?为别墅里?似乎处处都有与自己相关的东西感到难为情，最后只是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那副笔触还?很稚嫩的画。 那些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正如那许多个日夜里?曾倒映在他眼?中的炉火一般，温暖而明亮，让他的心也滚烫炽热起来。 他看?见自己手里?未曾拥有的天竺葵，看?见画面上三个小人?微笑着的面容，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记得天竺葵的花语是意外的相逢。 这一点被他遗忘、又被他想起。 正如他们在中东意外地相遇，又在纽约的午后偶然?间重逢，一切都那样让人?惊喜。 “所以你?是准备去学校了吗？”　佩珀站在一旁看?了他很久，直到维吉尔终于结束回忆才出声打?扰他，“托尼可一直很想送你一次。” “但凌晨两点都还没睡的人?可没这个资格不是吗？” 维吉尔朝她眨眨眼?，佩珀也会心地微笑起来。 “当然?，这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们可都提醒过他。” 她从厨房里?拿出两份三明治，给了维吉尔一份，自己拿着另一份收拾文件，最后跟维吉尔确认不需要哈皮送他去学校之后拎着公文包急匆匆地去公司了，维吉尔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画了个传送门也走人?了。 彼得和共享秘密的朋友在坦诚布公后再次相见显得很兴奋，但又知道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讨论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只能笑容更加灿烂更加激动地迎接从巷子里?走出来的维吉尔。 “早上好！” 他活力满满伸出双臂向他示意，维吉尔顺手把三明治包袋扔进垃圾桶里?，也跟他挥了挥手。 “早上好，彼得。” 他快步走了两步到彼得身边，拐了个弯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对着镜子戴上自己刚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耳钉。 这种行为在一向大大咧咧的男高中生?里?其实不太常见，大家都是推推搡搡地进来，又在洗手台前嘻嘻哈哈地闹上一通，拧开水龙头随便洗洗手就走了，最臭美的也只是对着镜子打?理一下头发，像维吉尔这样站在边角上对着镜子捣鼓自己的行为对他们来说或许略显新奇，他们路过还?假装不经意地偏过眼?看?上一眼?，看?见是谁之后发现?自己也说不了什么，又和自己的同伴聊着天离开了。 彼得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维吉尔。 维吉尔顺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余光看?向一直在看?镜子的彼得，朝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下一秒就看?见彼得有些慌张地移开目光，于是也若无?其事地直起腰。 第111章 他不是什么话多的性格，在去教室的路上也只是安静地听着彼得说话，偶尔出声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彼得倒也不介意什么，自顾自说得高兴，快到教室了又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感慨。 “之前我还真的以为是我太没有戒心了所以看谁都觉得是好人，现在一看完全就是因为那个人是维吉尔嘛，还害我费尽心思想了半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结果还让你看了场笑话，现在一看简直蠢爆了……哇唔，超丢人的好吗……” 他充满怨念地吐槽，维吉尔自知理亏，只能老实认错。 彼得其实也不是很生气，更别提他一看见维吉尔那张脸就脾气全无，在接触到他带着些歉意的目光时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在没事找事，降低了音量嘀咕了些什么，坐在座位上的内德一看他们这副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俩，甚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彼得一头雾水地回望过去，内德又低下头不在看他，动作唰唰地在纸上写了写什么，彼得刚一坐下就递给他。 维吉尔没有在意两个朋友在传递些什么秘密信息，甚至还跟彼得换了个座位让他们更好的交流，自己趁着还没上课跟哈利讨论着实验进展和初步想法。 “分析结果我明天给你一份，你也可以让奥斯本实验室的人展开分析，我自己也会进行独立研究……对，研究地点或许会改到斯塔克大厦，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哈利转过身，认真地听着他说话，时不时提出自己的问题，彼得看了一眼内德递过来的小纸条，又悄悄抬眼看向正在进行学术讨论的维吉尔，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没明白内德是什么意思，写了几个单词又递了回去。 内德展开纸条后看了一眼彼得，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地写了一句话又递了回来。 哈利和维吉尔虽然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却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的你来我往。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哈利显然有些不解，“明明可以直接说话不是吗？” “或许是有自己的小秘密吧。” 维吉尔表示自己并不知情，正准备回归原本讨论的话题，刚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母彼得就突然拍桌而起，动作之大把整个教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看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后又兴致缺缺地转头干自己的事去了，只留彼得红透了耳根子跟大家道歉。 维吉尔发现第一个字母写的有些抖，他描了一遍，镇定地写完自己要写的东西才放下笔看向彼得。 “……怎么了？”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彼得忙不迭解释，摇头的速度仿佛身后有人在追杀他，让哈利看得直皱眉头。 “如果你遇到什么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 他面色认真地说，维吉尔也表示赞成地点头，彼得看了哈利一眼，又看了看维吉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最后狠狠瞪了内德一眼。 “都是内德在和我开玩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废了很大的劲才在上课的前一秒说服了哈利，还没来得及指控内德就看见玛丽款款走进了教室，只能压下心思专心听课。 但内德传来的那张罪恶纸条就静静地躺在课桌的右上角，彼得做完笔记抬头一次就能看见一次。 脑海里的思绪像打了结的毛线团，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解开，最后只是面色复杂又苦恼地盯着那张纸条看，偶尔还忍不住笑一下。 维吉尔并不知道内德到底在纸条里写了些什么才让彼得这副样子，也很礼貌地没有打扰他，只是在彼得因为频频走神被玛丽点起来回答问题之后悄悄提示他玛丽在讲哪里。 彼得看着他推过来的课本和维吉尔简洁到只有一两个词的笔记，目光落在他或许是因为无聊在课本页脚画上的几个蜘蛛侠小人上时耳根又有些发烫，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喜意才正常地回答完问题坐下。 内德虽然坐在前排，但并不耽误他过几分钟就把书立起来悄悄回头看彼得，对他这副不好意思又克制不住高兴的样子简直叹为观止，一下课就把他拉了出去。 “你真就打算搞暗恋吗彼得？” 内德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问，彼得却被他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确认维吉尔不在这附近才敢开口。 “可是……”他神色很犹豫，“早恋不好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你不试探怎么知道？”内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彼得了，“我说你不会真的想真的上了大学才考虑这些吧？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看不出来他对你一直都很特别。” 彼得似乎有些动摇，内德一看有希望，再接再厉地分析了一大堆，终于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他。 但彼得只是被蛊惑了一瞬，很快又坚定了本心。 “内德，谢谢你，”他目光真诚而恳切地看向他，“……但我或许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内德被他这么看着，也只能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行吧行吧，我知道你也一直挺倔的，那过几天的复活节游行呢？”虽说放弃，他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你们要一起去参加这次的花帽秀吗？就算带着他区玩玩也行吧，他之前待过的地方好像没有这个习俗。” 彼得有些意动，回去就试探着询问了维吉尔的意见，维吉尔想了想也觉得菲德尔说的很有道理，一直绷着自己的神经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降低工作效率，趁这个机会出去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很干脆地就同意了。 第73章 sunflower congratu…… 每年复活节到来的时候, 纽约的群众都会在第五大街进行花帽秀游行，今年也不会例外。 但维吉尔的担心却更多一层。 他不知道自己去赴约是否需要遵照传统给自己做一顶全是鲜花点缀的帽子，也不知道当天人满为患的第五大街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意外——比如抢银行、商场爆炸案, 毕竟人越多骚动就越大，展开救援也会更加麻烦——虽然这建立在纽约本地和附近都没有这么多超级英雄的情况下。 但愿当天能平安无事吧。 维吉尔不抱太大期待地祈祷, 放学后在路边站了一会儿, 思考了一番后走进路边的花店, 买了一束向日葵，又找了个超市挑了个花瓶装进去, 打了个车往斯塔克大厦的方向去。 虽然他确实告诉了哈利以后可能会在斯塔克大厦进行自己的研究，但现在他甚至不知道斯塔克大厦研究室里能不能腾个位置给他让他安心捣鼓一些魔法和科技结合的产物，去斯塔克大厦也只是突发奇想外加还得糊弄九头蛇的行踪监视。 但真当他给了车费下了车站在斯塔克大厦的门口，他又有些茫然起来。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如果要做实验的话他身上什么都没带, 还得绕开九头蛇内网激活菲德尔内置程序才能发挥全部功能。 但他就是来了。 站在春日下午的阳光之中，呆愣愣地望着斯塔克大厦，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维吉尔把手里的花瓶转了个面，和向日葵的花盘面面相觑。 温室里的栽培品质没有户外的野生品种那么粗犷，花盘也小巧得多，透露着一种温婉的灿烂感。 “hmmmm, 所以我们亲爱的小王子现在在干什么？” 贾维斯在监控中察觉到维吉尔的身影后就报给了在工作台上忙活的托尼，托尼放下手中的工作，看了会它的实时转播有些疑惑。 他确实没看见过这样的维吉尔, 他看上去有些茫然、还有些傻里傻气地抬起手里的花瓶和几朵向日葵在大太阳底下玩深情对视，如果不是因为无论哪个细节都告诉他这就是维吉尔，他甚至会怀疑这个人是九头蛇派来掉包的。 “please, 帮我拍张照片吧，我可很少见维吉尔这副傻傻愣愣的样子，难道是高中生活摧残了他聪明绝顶的大脑？” 他最后只让这样不负责任地猜测。 智能管家觉得偷拍别人不是个好主意，决定背着托尼跟维吉尔通风报信。 维吉尔放在兜里的手机振了振，他没看消息，只是望向了远处正闪烁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上下摇晃，算是跟他打了个招呼，维吉尔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单手拿着花瓶，也朝他小幅度挥了挥手。 既然贾维斯都已经知道他到了这里，那托尼多半也知道了。 维吉尔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一点，抬起头眯着眼望向托尼的专属楼层，觉得自己在这纠结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抱着自己的花瓶走进了斯塔克大厦。 第112章 虽然门卫知道维吉尔是什么身份，单大部分?斯塔克工业的职员实际上都还不知道自家顶头上司钦定的继承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过去这么久也忘的差不多了，自然也不知道这位能一路抱着个花瓶进来的小年轻是何方?人士，只以为?他是在花店兼职的学生，颇为?谅解地替他让出一条路。 脑洞大点的腹诽着这又是哪位追求者居然胆大包天到敢直接往斯塔克大厦送花，暗戳戳地在公司小群开始八卦。 维吉尔听见?他们?内心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一直关注着他的智能管家直接为?他打开了专用电梯的门，并且贴心地替他按下楼层。 电梯上升得?很快，维吉尔甚至还没思考出自己背着书包抱着花来斯塔克大厦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到了楼层，他只能迈出电梯门，和听见?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看来是的托尼目光相?接。 “瞧瞧是谁又造访了斯塔克的办公室？”托尼挑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原来是我们?亲爱的维吉尔，嗯哼，还带着他的向日葵朋友。”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给你的向日葵朋友也找个地方?歇歇，冰箱里有饭后小零食，饿了就自己拿好吗？要是你不想动的话招呼小笨手也可以。” 他原本在忙马克战甲的新一代研究，见?维吉尔来了也只是打个招呼，态度很自然地又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了，倒是让不知道为?自己的来访编个什么理由的维吉尔松了口气。 他在沙发上坐下，没用多久写完了今天学校布置的课后作业就盯着花盘冲着自己的向日葵发呆，偶尔移开目光去看忙于工作的托尼。 他把花瓶转了个方?向，让小巧的花盘对着托尼的方?向，又灵机一动施了个魔法，支起下巴看着托尼。 被人盯着自然不会没有感?觉，托尼扭过头看了他和他带来的向日葵一眼?，起身去另一侧的可操作全息投影界面上更新了数据，正准备回去却发现好像向日葵的朝向又变了变。 他试探性向旁边走了两步。 维吉尔的手没动，但花瓶里的向日葵缺随着他的动作扭动。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解释这可都不够科学，亲爱的，”托尼对自家小朋友罕见?的奇思妙想有些无奈，“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拿，呃，这朵蠢乎乎的向日葵对着我、甚至还给它施个魔法追踪我吗？” “虽然斯塔克的名?字确实家喻户晓，但也没到连植物都会为?我折服的地步吧？”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拨弄着边缘那一圈舌状花的维吉尔。 “从各方?面来说?，这确实不够科学。” 维吉尔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干的事情确实违背科学常理?，抬眼?很认真?地看着托尼。 “但您就是纽约的太阳。” 他语调慢吞吞的，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托尼听得?出来他很认真?——他只是在强调一个事实。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从一开始就是。 也没有任何人左右他的想法。 托尼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安静的气氛在彼此?之间蔓延。 他很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吧，亲爱的，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他听见?自己语调如常地说?，“那么斯塔克也只能感?到荣幸，并且对你的眼?光表示赞许。” 但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些发烫，连带着胸腔中的血液一起升温，又把他从无止境的噩梦中拽回了人间。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一厢情愿且固守己见?的维吉尔自己也并不完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坦诚自己每天都做着无能为?力所以一败涂地的噩梦。 他只是注视着维吉尔那双美丽而宁静的眼?。 于是他知道维吉尔其实明白一切——他不需要自己强调自己的缺陷与不完美，因为?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依旧如此?认为?。 sun of new york. 这是多高的一个赞誉。 “至少在我心中如此?。” 维吉尔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地打了个补丁。 托尼却骤然笑了起来。 “……我很荣幸。” 他又一次地强调，维吉尔也笑着向他点头。 “jarvis，给我们?的小蠢花准备一份营养液，把室内灯光调成最适合植物长?期生长?的灯光，好吧，我忘了它已经没有自己的根了，”托尼雷厉风行地下达着指令，意识到事实后又有些遗憾，“这样的话，好吧，那就让小蠢花能陪我们?多久就陪多久吧。” 觉得?这朵能跟着托尼的行动扭头的向日葵有点蠢、甚至觉得?这样做的自己一时头脑发热有些冲动根本不顾后果?的维吉尔没有吐槽这样一个分?外愚蠢的昵称。 他只是默默地画了个传送门去卡玛泰姬，在斯特兰奇一脸古怪的表情中找古一说?明了来意，又在斯特兰奇和古一似乎都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中借走了放在图书馆侧殿的宝石，转眼?间给这朵向日葵又套了几个魔法。 说?借走或许都不太正确，用倒贴或许会更加合适，毕竟在场的三个人都能明显感?受到这块石头被维吉尔带走时兴高采烈的情绪。 托尼兴致勃勃地趴在沙发靠背上盯着他施法的动作看，还让运算能力超强的人工智能检测他在施法时导致的魔法波动。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数据分?析面板上能量值波动得?厉害，真?要分?析时只滚过一长?串乱码，最后也只有一条“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请指示”的语音通报。 “好吧，”他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魔法侧果?然毫无道理?可言。” 但虽然这么说?，其实托尼也没有放弃。 既然能够检测出能量的异常波动，就一定能通过数据分?析模块的不断更新迭代分?析出魔法施用时对周围空间元素能量牵引利用的原理?。 天才斯塔克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以及——一些数据波动样本。 维吉尔被他用热切的眼?神?盯着，甚至都不用他多说?就把眼?巴巴想展示自己的宝石放在了一边，给他多放了几个魔法。 托尼拿到了最新一手的实验数据，没空吐槽像个小机器一样跟着他的动作转来转去的花，一头扑进了工作间，只留下维吉尔看着自己的“杰作”陷入沉思。 他指尖点了点它，金色的流光从指尖没入深绿色的叶片，抽开手时被它有意无意地蹭了蹭。 “no，”他告诉扭过花柄的小蠢花，“不要把自己当成闪光灯。” 小蠢花又扭了扭花柄，先转向托尼再转向他，最后安静了下来，把叶片搭在花瓶边沿，停止了自己利用维吉尔刚注入的力量继续玩“一闪一闪亮晶晶”游戏的行为?。 维吉尔在斯特兰奇叹为?观止的目光中把依依不舍的宝石还回卡玛泰姬的图书馆。 临走之际，藤蔓包裹着的宝石闪动着深绿色的光芒。 维吉尔顿了顿。 “我会来的。” 他重新回了斯塔克大厦，看着那朵蠢得?不行的向日葵。 他没有告诉托尼自己从卡玛泰姬拿来的是什么，托尼也表现出极大的包容心，一句都没有多问，甚至只记录了他后来施法的数据波动。 “fine，”他戳了戳它的叶片，“看来你还是有点作用。” 它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感?受到他的触碰后兴高采烈地扭了扭叶片。 “……但真?的要叫你小蠢花吗？” 他又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忙着研究的托尼，最后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 好吧，他必须承认。 看上去确实挺蠢的。 但或许它本身智商就不够高，这不该是他的过错。 第74章 gene drugs congrat…… 接下来的几天维吉尔依旧每天放了学就?往斯塔克大厦跑, 一方面是为了安九头蛇的心，另一方面也是他下午没有进实验室的习惯，不知道?在放学后到他每天半夜出去刷存在感的这段时间应该干些什么。 伊森甚至笑话他是个?夜行生物, 就?喜欢每天半夜戴在实验室里捣鼓自己的小?发明，还说托尼每天要求他两点钟之前睡觉都是限制了维吉尔的发挥, 让他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只能说托尼是在关?心他。 这句话获得了托尼的高度认可与伊森不太明显的嘲笑。 但伊森说什么也没妨碍维吉尔快把斯塔克大厦当?成自己的第二个?休闲场所, 几乎每天都固定过?来打卡一次，晚上又去继续自己的义警事业, 又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待到快两点才画个?传送门去斯塔克岛休息。 “我认为您把斯塔克先生的别墅当?成了酒店，您觉得呢？” 在他连续每天晚上两点出现在自己的卧室睡觉、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起床吃个?三明治就?去学校了之后，智能管家曾经这样委婉地告诉他。 第113章 “那你的用词可不太恰当?，”维吉尔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 觉得似乎是有点这个?意思, 但还是选择先纠正?他的用词，“斯塔克别墅的配置可不能只用酒店这个?词形容。” 智能管家沉默了两秒。 “好吧，那或许是豪华酒店, 但愿先生听见我们这么形容不会?大发雷霆。” 维吉尔换了个?频道?，刚刚还在演播室肢体夸张唾沫横飞地批判斯塔克工业的主持人带着?他聒噪的发言一起消失在电视里，取而代之的是维吉尔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黑框眼镜小?记者。 “巴黎时间上午10时34分，第四大街发生一起恐怖分子袭击事件, 劫匪袭击了当?地银行，并利用银行内十余名工作人员作为人质，警方解救行动一度陷入焦灼, 劫案发生大约十分钟后，神奇女?侠与超人迅速赶到现场协助警方制服恐怖分子，目前局势已得到控制, 无人员伤亡……” 上次见面还在纽约，现在就?已经到了巴黎。 或许记者的工作就?是这么繁忙吧。 他没刻意去思考写什么，只是为工作辛苦、几乎全年全天无休的小?记者叹了口气。 “别担心，要是他真的要追究，我俩可没一个?能跑掉。” 他关?上电视，画了个?传送门出来。 “告诉斯塔克先生我今晚就?先不回来了，明天可能一整天都在自己的实验室，后天去参加第五大街的复活节花帽秀，让他不要担心。” 他准备这两天就?把基因药剂的最?后一部分研究完成，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周六还能去找诺曼试试效果，说不定正?好能赶上复活节的游行交给哈利。 一向靠谱的智能管家自然不会?弄砸维吉尔交给他的事，在托尼刚穿着?战甲在地下室降落后就?告知了他这一事实。 托尼步出战甲，左手划过?空中，指尖带出一副地图，名为“virgil”的红点停滞在皇后区的某处，另一个?名为“hisc”的红点则在地图上四处移动。 “fine，”他耸了耸肩，挥散这副地图，“他有自己的安排，这很好，总比每天都在斯塔克大厦逗他那朵小?蠢花好。” 他思索了一瞬。 “好吧，其实那样也挺好的。” 虽然维吉尔去斯塔克大厦从来不干什么，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自己发呆或者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但托尼被他盯着?的时候也多?少有些压力。 他总觉得维吉尔看他的眼神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过?分沉重的情绪，甚至维吉尔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只是他察觉到了。 这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总让他觉得是一种错觉，但却的确存在，让他也莫名的焦灼。 但其实不只是托尼有这种感觉，回到自己实验室查阅着?九头蛇传递的消息的维吉尔也有这种莫名的焦虑感。 斯特拉克的命令下发的越多?，他内心就?越是焦灼，并不是害怕自己露馅——他也不觉得仅凭一句“hail hydra”来判断是不是自己人的九头蛇能察觉到什么异样。 这种焦虑感一直伴随着?他，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明显，让他难以忽视。 他看向那些通讯。 【baron：伪装很出色，继续努力，「medley」。】 【baron：「project tesseract」即将启动，皮尔斯会?把你分派给尼古拉斯·j·弗瑞作临时外援成员参与，不要遗忘。】 他面无表情地关?闭通讯界面，进九头蛇内网扫了一圈带了点资料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叉掉所有九头蛇相关的网页启动了菲德尔的源程序。 但他着?急也没用，还不如静下心研究自己没做完的东西。 基金药剂的配方经过?无数次的修改已经趋近完成，但或者是命运的恶趣味安排，依然差了最?重要的一种成分。 他看向从地下通道?那个门探了个头出来的蜘蛛侠，轻轻地笑了一下。 蜘蛛侠的血——友人反目成仇的、一切悲剧的源头。 “晚上好！” 彼得摘下头套，活力满满地打了个?招呼，看他在忙于是轻车熟路地换上自己留在这的衣服，坐在维吉尔后来购置的小沙发上坐下歇了两分钟，又站起来凑到他身边。 “晚上好，彼得，”维吉尔取出抽血的工具消毒，“我能抽一管你的血进行化?验吗？” 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巡逻见闻的彼得没多?想就?答应了，伸出手还在继续说今晚碰见的事情。 “今天你没去，但是听说flare刚刚出现了炸了金并一个?基地，可大一朵烟花了，我在曼哈顿东区都能看见，话说你们是有什么一个?人出现另一个?人就?不能出现的规则吗，好像没看见你们一起出现过?，我是说，除了最?早的时候，所以你见过?flare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起来他上次……” 彼得还在不停地絮叨，维吉尔已经动作熟练得像给别人抽过?很多?次血一样结束了全过?程把棉签按在了针孔上，听见他的话只是笑了笑。 他特意在回来之后又出了一趟门就?是为了刷一下另一个?马甲的存在感，自然不会?让stalker这个?身份上线。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彼得说话，把他的血样抽了一半送去分析候耐心地等他说完，最?后告诉他还是要有点戒心，下次不要随便?让别人抽血化?验。 “但我知道?，你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不是吗？” 彼得这样说，维吉尔也只能无奈地弯了弯眉表示回应。 “当?然，”他笑着?回答，把分析数据打印了两份，递了一份给彼得，“但也不能排除某天我站在你的对立面这样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彼得认真地思考了三秒钟，觉得自己可能看见维吉尔站在对面就?会?主动认输投降，也完全没办法?想象维吉尔用平时暴力制服反派的样子把他按在地上的样子。 他没和维吉尔交过?手，但想想就?会?很疼而且很丢人。 他打了个?哆嗦，迅速挥散stalker在他面前一招一个?反派的样子，又看了正?认真工作的维吉尔两眼洗洗眼睛。 “完全没办法?想象啊……”他嘟囔着?，“和维吉尔站在对立面，我应该会?被揍得很惨吧？” “说不定你亲爱的同桌会?放你一马呢？又或者我会?被我们伟大的蜘蛛侠按在地上痛扁一顿也有可能？” 维吉尔开?着?玩笑，却把彼得吓得不行，连忙辩解着?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还跟他发誓说无论自己站在哪边都绝对不会?对维吉尔动手。 虽然他的语速很快很急，但他很认真。 维吉尔当?然听得出来。 彼得在他们面前向来不设防备，说的话也大多?出自真心，高兴了就?直接告诉他们，难受了又自己闷着?不说，其实很好懂。 托尼也不止一次向他吐槽自己找的这个?朋友实在是太没心眼了一点，对谁都热情，有点好感的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床底下藏了什么都全盘托出，说不定哪天维吉尔没盯着?看就?被人骗了。 “我知道?。” 他把手中的试管拿远了点，直接滴了一滴血样进去，鲜红色的血珠落入溶液的一刹那在周围晕开?一层深绿色，很快蔓延开?来，与其余部分反应成澄澈的绿。 “我也不会?对你动手，我发誓。” 他头也没回地说，对着?灯举起试管，玻璃管中清透的溶液在光下荡出泛着?涟漪的光芒。 其实本来还有再次化?验和临床试验的过?程，但诺曼的情况似乎已经迫在眉睫，维吉尔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经常收到诺曼托哈利捎来的消息，哈利也显得很是着?急。 他只能再次化?验了一次，跟之前的研究结果对照着?大致确认不会?产生什么危及生命的负面反应后跟彼得说了一声，准备让他把自己捎过?去。 彼得正?自顾自地出神，维吉尔连着?叫了他三声才有反应，还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听清楚是什么事之后就?着?急忙慌地去换上自己改了两版的制服，抓着?头套边往头上戴边向外走?。 “呃……维吉尔，”彼得第一次庆幸戴上头套能让人看不清自己的表情，语调闷闷地询问，“你准备好了吗？” “always.” 维吉尔语调刚落，就?感觉到明显的失重感，纤细而柔韧的蛛丝在空中飘荡，他抬起头只能看见紧贴着?彼得皮肤的头套。 他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耳中都是那样明显，如同擂鼓，维吉尔素来敏锐，还能感受到他偶尔瞥来的视线。 他一直不太经逗。 这是除了彼得之外的三个?人一致的看法?。 很容易就?因为几句玩笑话就?闹个?大红脸，也总是因为内德刻意的某些话恼羞成怒。 彼得在里奥斯本家的别墅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收回收，带着?维吉尔在房顶落地。 维吉尔松开?他隔着?制服也有些湿热的手掌，动作轻巧地落地，微微仰起头。 第114章 彼得换了个?位置，倒挂在路灯架上方便?维吉尔和他说话。 “今晚我需要留在这记录各项数值，你不用等我回去，”维吉尔笑了笑，“白天就?回家，放心，后天的游行我会?去的。” 彼得想问的问题已经被他回答了，也说不出什么让他小?心的话，毕竟维吉尔要去的地方是哈利的家里，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维吉尔，白色的护目眼罩随着?他的动作而开?合。 “明晚给自己放个?假吧，蜘蛛侠。” 维吉尔点了点他的制服领口，露出一抹笑容，在彼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施施然转身向奥斯本别墅走?去。 “当?然，你要出去行侠仗义当?然也没关?系，但要记得别把自己的制服穿反。” 他按下门铃，只留下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着?急穿反了制服的彼得吊在路灯上欲哭无泪。 第75章 75 congratulation，…… 他没?有提前?通知?哈利他今晚会带着药剂来, 但诺曼的情况却也容不得哈利多作休息。 他守在诺曼的床前?，听?见内线的保镖通知?他维吉尔来了，握了握诺曼的手就急匆匆地下了楼, 站在维吉尔面前?时眼底还泛血丝，一看就是很?久没?休息好, 让维吉尔下意识皱眉。 “你这几晚都?没?怎么休息吧, 哈利。” 哈利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带着他上楼去。 “父亲这几天?状态很?不好，我得看着他才?安心, 幸好你今晚来了……我一直以为他熬不过?今夜了。” 没?有人会想到几天?前?还精神抖擞地在奥斯本旗下的医院和他们?见面、敲定合作事宜的诺曼会在一夕之间病得如此严重，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到了起不来床的地步。 奥斯本集团也因为诺曼的突然病倒陷入混乱，哈利也被迫暂停学业正式在公司露面，接过?代?理ceo的职位勉强才?稳住局势, 但却没?办法挽回一路下跌的股票, 最后还是诺曼强撑着给他想了办法才?堪堪止住。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挣扎有什么用，基因病根本就不允许我们?享受自己辛苦奋斗来的成就，甚至不允许我们?活着, 想想甚至有些好笑不是吗？” 哈利语调淡淡地说，胸口的绿宝石胸针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却也不够明亮，只是告诉他们?自己存在。 他甚至还没?换衣服，依旧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 原本打得整齐的领带被抓散，松松垮垮地系在领口，眼底泛着不明显的青黑, 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也疲惫了许多。 维吉尔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哈利，为活着而挣扎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他认真地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嘲笑你们?。” “你还很?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你不会也不必承受你父亲正在承受的痛苦，相信我，好吗？” 他推开诺曼卧室的门，按下开关，照亮诺曼那张苍老而苍白的脸。 诺曼听?见开门声，费劲地偏头?看向他们?，看见维吉尔时眼神亮了一亮，曲起手臂准备坐起来。 哈利快步走过?去扶着他起身。 “你来了……”他声音很?虚弱，眼神却依旧锋利而敏锐，依稀能够窥见那个也曾在纽约呼风唤雨的富豪的影子，“这比我们?想象中要快很?多。” 维吉尔没?多跟他废话，询问房间内是否有实时监控后把可?拆卸摄像头?换了个位置对准诺曼，让菲德尔远程黑了他们?的摄像头?进行扫描分析，取出注射针消毒后把基因药剂注入他体内。 “再不来或许我就能收到参加您葬礼的通知?了，您应当庆幸才?是。” 他没?在意那两位紧张兮兮的家庭医生，眼神死死盯着诺曼的表情变化和躯体情况，随手找了张纸记录下变化。 诺曼的神色从注入药剂时的隐忍变化成很?明显的痛苦，咬着牙硬撑了快十多分钟才?卸去力道，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 哈利紧紧握着他的手，额头?抵在他的手被上没?动，专心致志地祈祷着，握着诺曼的手微微发抖。 这短暂而漫长?的十来分钟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诺曼刚出现反应时哈利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还是维吉尔适时的安抚才?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看着挺吓人，药效似乎对你来说有些太强烈了，”维吉尔评价，站起身示意那两个家庭医生过?来检查情况，拿着手中的记录纸低头?看向诺曼，“感觉怎么样？” 诺曼示意哈利松开手，下床走了两步，畅快地笑了起来，在维吉尔冷淡的目光中给了自己儿子一个拥抱。 “不能比这更好了。” “是吗？”他笑了一声，却听?不出什么笑意，“那就老实把你那些不该伸的手收回去，我可?提醒过?过?你不止一次。” 维吉尔低下头?写了点什么，折了两折放进兜里，临走之前?又?抽了一管哈利的血样。 “我……”哈利在抽血的时候低着头?不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我很?抱歉。” 维吉尔把棉签按在他手上，把采血管盖好才?看向他，目光有些不解。 “哈利，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那是我……” 哈利抢白，维吉尔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诺曼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是他的儿子不错，但不代?表着你就得继承他的过?错，别把他人的过?错加在自己肩膀上，”维吉尔按住他的肩膀，“永远不要。” 哈利不知?道他这是在强调什么，只能点头?，又?被维吉尔连哄带骗着同意了周日和他们一起去第五大街参与游行的邀请，又?晕头?转向地被他骗去自己房间准备睡觉，躺在床上了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他总感觉维吉尔似乎在有意把他和父亲隔离开来，但维吉尔每句话都?说得情真意切，他却找不出证据，又?连着忙了几天?实在是疲惫，只能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 然而功成身退的维吉尔可?没空在意他都发现了什么，确认自己走出监控范围后找了个小巷子瞬时传送到了实验室，马不停蹄地开始分析数据对基因药剂进行改进。 他在实验室里泡了一天?一夜，托尼给他来了几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他都?是糊弄着就过?去了，第二天被菲德尔出声制止的时候还在组装给彼得的战衣。 “我认为你该休息了，维吉尔。” 维吉尔抖抖头?罩，自己试了试护目镜的可?视效果，确定没?问题之后夹着捣鼓了一整天?的芯片无处下手。 “你得再给我一些时间，菲德尔，”他面色有些苦恼，“你认为我该把芯片安装在哪才?能避免它在战斗中被无辜波及？” 菲德尔搜寻了自己的数据库，又?调出自己珍藏的几个战斗视频进行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无论放在哪里都?有被砸烂的风险。 “这是份危险的工作，你也知?道，亲爱的维吉尔，但我建议你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去做，”菲德尔如实告知?，“你已经安排好一切了不是吗？” “或许你是正确的，”维吉尔把芯片放在读取器上，在操作面板上键入了几条指令，“你想给他取个名字吗，菲德尔？我是说，或许你现在有兄弟了——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 菲德尔拒绝了他的提议。 “或许您应该把这个起名权交给彼得小先生。” 维吉尔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微微俯身在键盘上输入最后一串代?码按下回车键，等待着漫长?的进度条缓慢攀升到顶。 他坐在彼得常坐的位置上，克制地打了个哈欠，掀起眼皮看着自己的实验室。 乱七八糟的工作台——好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总是没?能抽出时间来收拾，彼得倒是每次都?把自己那张桌子整理得很?干净才?走；还有这个乱七八糟的小角落——堆满了零食和快餐，甚至还放了一台小冰箱和电视机，与这个一看就没?什么特色的实验室有些格格不入。 他拽过?彼得上次带来的空调被，往背后一摸摸到了彼得最喜欢的钢铁侠抱枕，躺在沙发上准备就在这稍作休息。 菲德尔贴心地为他关上灯，降低了不远处操作面板的亮度，还把室内温度稍稍上调确保不会冷着他。 “这个实验室以后留给彼得也不错，”维吉尔突然出声，“你觉得呢，菲德尔？” “如果您说的是您准备正式入职斯塔克企业接手赛琳娜女?士留给您的实验室的话，我对此表示赞同。” 人工智能的音量很?低，刻意处理过?的声音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不认同，语调却依旧和缓而平稳。 维吉尔笑了一下，伸出手在空中放了个魔法。 他抚去幻化出的迷雾，转动着六颗漂浮着的无限宝石投影，又?捏了几个人的形象在一旁，稍微叹了口气。 第115章 “如果真能有那一天?就好了，我还挺想体验在斯塔克大厦工作的感觉。” 他抽出手，魔法凝聚的影像在他抽离的瞬间化作光点逐渐隐于黑暗。 “我想斯塔克先生或许不会同意您只在斯塔克大厦当个普通的职员。” 菲德尔如实回答，维吉尔却笑了笑。 “好吧，托尼总是爱给我出一些难题，你也知?道，”虽然这样抱怨着，他的语气却依旧轻松，甚至听?着有些像甜蜜的烦恼，“斯塔克集团的少董，听?上去可?比stalker拉风多了，或许我该认真考虑考虑，不然等九头?蛇真没?了我说不定就得回西伯利亚喝北风了。” “成为一名合格的少董……” 维吉尔拿出手机上网搜了搜，遗憾地发现没?有这方面的教程，《教你如何成为托尼·斯塔克》之类哗众取宠的标题倒是不少，他颇感兴趣地点进去看了一眼。 “‘首先，你必须有一个实力足够强劲的父亲，其次，你首先得垄断近乎全美的武器贸易’……”他读着读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吧，看来这个纽约首富不是谁都?能当，托尼也算名至实归。” 他在菲德尔再次开口劝他正式睡觉的前?一秒关上手机。 “我会睡的，好吗？” 菲德尔没?回答他，只是默默操纵着机械臂把内置程序都?设置完成的芯片装进他原本该在的位置，并且把战衣折起来放在了一边，彻底关上了灯。 “好吧，现在看来是什么都?不需要我操心了。” 入目一片黑暗，维吉尔没?办法指责菲德尔的雷厉风行，只能顺从的闭上眼，并且在第二天?一大早被情绪高涨直接闯进自家实验室的彼得叫醒。 第76章 76 congratulation，…… “菲德尔？” 维吉尔睁开眼, 很快就?清醒过来，掀开空调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现在是?纽约时间早上七点，今日最高?体感温度25度, 建议搭配是?春秋装。” 菲德尔知?道?他要问什么，贴心地直接替他播报了时间和天气, 或许是?因?为彼得在这里, 难得没有对维吉尔昨晚凌晨才睡的行为表示谴责。 维吉尔相当?有诚意地道?歉, 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了看向挪了个位置依旧蹲在沙发边看他的彼得。 “早上好，彼得, 似乎你今天起?的比上学都更早。” 彼得被?他问到?要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今天难得维吉尔又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出去就?有些兴奋, 所以一大早就?醒了, 出门的时候梅姨还很惊讶呢，说如果可以的话要让我把你带到?家里去吃饭，你要去吗？如果你愿意去的话她肯定?会很高?兴的……呃, 话说我是?不?是?来的太早打扰到?你睡觉了？” 彼得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才后知?后觉地询问。 “no，”维吉尔摇头，“你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打扰我。” 他本来睡眠就?浅得可怕，虽然彼得在知?道?维吉尔其实还在实验室睡觉之后刻意放轻脚步的尝试确实有用, 但推门的声音还是?能够吵醒他。 维吉尔起?身去收拾在彼得进来的时候被?菲德尔藏起?来的小惊喜，耐心地等待着?彼得的下一句话却没等来回应，只能转头看向他。 “不?是?说要去吃饭？” “对！对对！梅姨说要邀请你去家里吃饭！” 彼得差点从沙发上抬起?来, 胡乱地应了几声就?站起?身，看维吉尔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准备往外走。 维吉尔在彼得家享受了一顿温馨的家常早餐，最后因?为离他和哈利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很久, 被?彼得邀请上楼看看。 维吉尔没怎么思索就?答应了，彼得显得兴致勃勃，拉着?他“噌噌”地上了楼，给?他介绍自己堆满了各种资料的书桌和自己悄悄做研究的工具——几乎全部被?他塞在了床底或者柜子底下。 “维吉尔，你说我应该把制服带出去吗？虽然今天确实是?复活节游行，但如果有某些反派来捣乱怎么办，我们的游行体验岂不?是?会一团糟？” 他忧心忡忡，维吉尔倒是?显得不?怎么担心。 他反而觉得这个时机称得上是?完美，索性把书包里那套给?彼得做的战衣拿了出来。 “这也挺有趣的不?是?吗？英雄从游行的队伍中脱身打败反派，又重?归游行的队伍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听上去也不?错。” 他略略挑眉。 “不?过今天或许蜘蛛侠得换上一身新皮肤，你说呢？” 事实上，维吉尔前几天一放学就?跑去斯塔克大厦的行为似乎还是?有些作用，至少让他直接观摩了托尼完善战甲设计的大部分过程，启发了他的一些新想法，还让他彻底完成了构思，在彼得前几夜的基础上做成了这套制服。 彼得惊呼一声，扑上来给?了维吉尔一个大大的拥抱。 “天呐，它看起?来可真棒！”彼得爱不?释手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制服，“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我是?说，那些反派最好离我远点别弄坏我的制服，不?然蜘蛛侠就?会生气了。” “他们可不?会听你在说什么，彼得。” 维吉尔笑着?说，看着?彼得兴冲冲地穿上自己的新制服后又跑过来抱了他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屋子里弄满了蛛丝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清理。 “哇哦，这是?什么？”他的动?作突然停下，似乎还有点被?吓了一跳的意思，“维吉尔，这是?你给?我安装的人工智能吗？” 彼得好奇地听着?战衣内置的ai出声。 “上午好，彼得，战衣内置人工智能002号为您服务。” 彼得“哇”了一声。 “你好！我是?彼得，呃……这是?不?是?一句废话？好吧，我是?说，很高?兴认识你！” 彼得兴致勃勃地实验着?各种功能，在发现制服上的可动?眼甚至能发光之后惊奇地吸气。 这也太酷了。 他按照002的提示看向自己的房间，物体的结构在眼中一览无遗，甚至有联网后的实时分析。 “检测到?你的心跳速率过高?，彼得，”002冷不?丁打断了他一直盯着?正在给?他安装控制台的维吉尔的行为，“数据分析无异常状况发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彼得被?他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 “这是?什么，维吉尔？” 他试图掩饰自己刚刚在干什么，挂在自己的天花板上看着?维吉尔把像个模型一样的战衣操作台安装在自己书桌上，还找了几本书挡住它，最后让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捣鼓了一下在他制服正中间那只蜘蛛上扫过后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输入一大堆东西。 “这是?你战衣内置人工智能的管理权限和核心代码，贾维斯一直关注着?你，不?用担心你的信息泄露。2号只有辅助功能——帮你整合或者分析数据之类的，你也可以自己改进，当?然，你要是?打不?过对面他会帮你请求救援的。” 彼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完成所有操作合上电脑，转过椅子看着?自己。 “你该给?它取个名字，然后我们就该准备出门了，哈利已经出发了，他可比我们快得多” 彼得瞪大了眼睛，新制服上的可动?眼也随之张大。 “我还以为002就?是?他的名字，”他有些沮丧，但下一秒又高?兴了起?来，“他可真厉害，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所以，呃，我的新制服里有安装通电装置吗？” 维吉尔很快就?理解了他这个疑问从何?而来。 “制服内外都有绝缘层，不?会发生漏电的，无线电速充，你今晚可以去我的实验室把装置取回来，放心，我可没有费尽心思做一套制服让你被?电的爱好，才用了一点斯塔克的最新技术——不?过这得保密。如果是?斯塔克先生来做这套战衣，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完美。” 彼得连忙告诉他自己已经很满足了，把制服脱下来塞进书包里匆匆下楼，给?了站在门口的梅一个拥抱。 “亲爱的彼得，你不?打算把你的东西带上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跑了一整个周六。” 梅在他耳边说，在彼得想跳起?来反驳之前眨了眨眼，把手里的袋子塞给?彼得。 “复活节快乐，亲爱的。” 彼得站在门口看着?才拐下楼梯的维吉尔，拎着?自己的手工艺品想放下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能苦哈哈地拎着?它上了街。 今天的第五大街热闹非凡，复活节游行与周日的人流量加成让往日就?交通繁忙的街道?更加熙攘喧嚣，两人甚至在原地转了很久才找到?一直在路灯边等他们的哈利和刚看见他们也小跑着?着?过来的内德。 第116章 “上帝啊，我从来没想过第五大街能有这么多人，”内德扶了扶自己扎满风信子的平顶帽，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休息，“我感觉我能在这被?挤成一块没有知?觉的肉饼。” 哈利也顺应潮流带了顶黑色的小毡帽，缠了朵水仙百合上去，橙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分外夺目，与他衣领上的别针遥相呼应。 彼得抓了抓因?为出门太着?急根本没打理的头发，低下头又看了一眼自己随便套上的外套，心如死灰地看着?他们。 “我记得你们都告诉我只是?随便出来玩玩……” 都背着?他精心捯饬了一番的哈利和内德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毕竟是?出来玩嘛，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你说是?吧哈利？” 内德心虚地说，别过眼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定?时炸弹扔给?了哈利。 “管家听说我要和朋友一起?出来，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搭了这一身，”哈利微微一笑，在内德看叛徒的眼神中编出了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将攻势转向安慰彼得受伤的心灵，“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彼得，我们在一起?是?为了放松，又不?是?马上就?要去上流宴会，穿着?打扮都按你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你知?道?我们又不?会因?为你只穿着?白t恤就?跑过来而生你的气不?是?吗？” 他扔给?颇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意味在一边看他们绞尽脑汁解释的维吉尔一个眼神。 维吉尔眼看战火蔓延到?了自己身上，选择把今早还是?被?彼得叫醒的自己摘出这场关于无辜背刺的争论。 “哈利说得对，彼得，”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但我站在你这边，因?为我是?被?你叫醒的。” 内德和哈利原本看维吉尔准备说话了还以为他会直接选择一句话解决彼得所有烦恼，没想到?他居然弃暗投明，纷纷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 “我可没一大早起?来偷偷打扮，两位。” 面对他们的目光，维吉尔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绝对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态度。 彼得其实也没生气，被?他们几个的反应还逗笑了，正准备表示态度继续谴责他们时手机上突然来了消息。 维吉尔和彼得一起?拿起?手机，分别收到?了菲德尔和002的消息。 “维吉尔/彼得，请注意，奥斯本公司一辆满载钚的列车被?劫持，警方正在展开追捕，预计十五分钟左右到?达第五大街范围。” 第77章 star of bethlehem …… 好吧, 果然他?的祈祷没什么用?。 维吉尔和彼得交换了一个眼神。 彼得几乎是发挥了自己毕生的演技，面色突然有些?痛苦地捂住肚子，维吉尔则连忙扶住他?, 面色染上担忧。 “怎么了？” 哈利和内德也顾不得他?们原本还在费劲安慰彼得，也面色紧张地凑了过来。 “我想或许我吃坏肚子了……早知道就不硬撑着把梅姨做的饼干吃完了……” 彼得第一次把梅姨拉出来当借口其实特别紧张, 生怕梅姨知道了对他?进行长达三十分钟的批斗, 额头还渗出了汗, 看上去倒是挺像痛得快虚脱了。 内德紧张又同情地看着他?。 “……你可真是勇者?啊，彼得, 梅姨做的甜点你也敢全都吃完……” 哈利小时候吃过梅姨的饼干，对那种奇妙的味道至今也心有余悸，听彼得这么说也对他?肃然起敬。 彼得虽然是在骗他?们，看见他?们的反应也有些?敬佩梅姨的威力。 能?让吃过的人保持如此高度一致的意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超级能?力吧。 “我可能?得去找找卫生间……”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看上去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只是哈利和内德没看出来，还很谅解地没说什么, 并且友善地为自己小伙伴的肠胃默哀了三秒钟。 维吉尔拎着彼得临走之前塞过来的手提袋耸了耸肩，看向另外两个人。 “我们找个地方等他?吧，给他?发个消息就好了，可能?要等一会儿。” 哈利和内德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还没走多远就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小巷中闪出，荡入城市上空，在头顶落下一道迅速闪过的阴影, 也引起一道道惊呼。 “那是谁？”哈利扶着帽子仰头注视着他?，眯了眯眼，“蜘蛛侠？” 内德干脆把帽子取下来抱在怀里, 和他?一起仰望着蜘蛛侠荡着蛛丝远去的背影。 “是啊，”他?语调不明地感慨，“曼哈顿最近新生超英，看上去换了身制服。” “我们走吧，找个商场坐下等他?。” 维吉尔看了一眼菲德尔发送的实时监控，没多做停留，准备带着他?们离开。 但?变故徒生，另一帮劫匪或许是想从这与?劫车的人汇合，带着武器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 还伴随着警笛的嗡鸣声，在现场又一次掀起一阵哗然和尖叫。 维吉尔皱眉，把哈利和内德护在身后?，蹲身扫腿后?直踹一脚，垂眸看向那些?嗷嗷惨叫着的劫匪。 “好吧，运气真烂，”他?语调冷静地自导自演，抬起头看见站在甜品店二楼阳台栏杆上的黑袍人时换了个说法，“……但?好在也没那么倒霉。” 听见动静已经掉了个头准备转身回?来的蜘蛛侠犹豫着看了一眼维吉尔和难得在白天出现的flare，听着002的播报声，最后?还是荡着蛛丝离开了。 “不要担心，彼得，维吉尔有足够的实力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制服他?们。” 彼得还是面色沉沉，并没有因为这句安慰好转，只是提起了精神对付自己要应付的事?。 维吉尔的演技和幻术都师从洛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连幻术的分身都能?同时拥有不同情绪和施法特效。 flare站在高处，略微低头看着这些?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劫匪，轻声念了一段咒语后?并指在空中划过，把被正准备冲向人群的劫匪用?金色的魔法绳索束缚，然后?把他?们堆在了一起，抬起头看向从斯塔克大厦出发的一道流光。 金红色的战甲在他?们面前落下，确认没有人员受伤后?看了一眼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的flare。 “各位路过的、参加花帽秀的先生小姐们，请不要紧张，不要一个劲地往危险地带跑，没错，说的就是这位头发上抹满了发胶的男士。” 他?精准地指了指最中间那一群吵吵闹闹的人中正准备往外挤的黑色西装男。 “我猜你是来纽约出差的，大惊小怪有失纽约风范，请冷静下来，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钢铁侠会为你们摆平它的，最多十分钟，我保证。” 他?没有落地，点着火漂浮在半空，把手往下压了压，看见全场都冷静下来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启动化学燃料推进器离去。 他?飞到一半突然转回?来，看向正在施法的flare。 “这位，呃，法师先生？”他有些不确定地说，但?很快又无所谓地耸肩，“需要我带你一程吗？我猜你也要到那边去？” flare似乎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画完自己的传送门，走进去之前还说了一句“我有传送门”。 托尼看着还没熄火的传送门，低下头看了一眼正望着他?的维吉尔，说了句“好吧”之后?就飞进了显然是为了等他?还一直开着的传送门。 蜘蛛侠面前的标签和分析不停地闪动着，为他?实施提供着最佳闪避路线和敌方弱点，他?小小地惊叹一声。 “这感觉就像在游戏里打boss！太爽了！” 他?这样告诉002，反手用?蛛丝把准备敲他?闷棍的劫匪裹成一个茧扔出窗外，伸出左腿接住因为晃荡掉下的钚试剂管。 “我猜他?已经两年没开过车了，技术真烂。” 他?嘀咕了一句，左腿微抬掂起试剂管，转了个身把右边的劫匪一脚踹了出去，接连射出几道蛛丝接住那些?在车厢里跳舞的钚。 “这种开车技术上路可真是灾难，老兄，说真的，你得多练练，不然我担心你的乘客会在我们动手之前对你动手。” 蜘蛛侠手忙脚乱地接着这些?试图逃离车厢的危险物品，在阿列克谢一个急转弯后?撞上车厢，手里的钚全都掉了出去，只有一两个还粘在手里。 “ohno，老兄你真不适合开车，我说真的”他?绝望地说，“我现在讨厌在狭窄的车厢里玩抛接球运动。” 他?整个人躺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堆钚弹起来，用?蛛丝刚抓住最后?一个钚挂在车厢顶，卡车就一个急刹，他?没站稳狠狠摔在车厢上，手一抖掉了几根试管下去。 “无论在哪，急刹车都不是什么行车好文明，”他?尝试着挽救它们，“希望每一个司机都能?牢记这一点，尤其是你，兄弟。虽然我感觉你听不见，但?我还是要这么说。” 第117章 他?甚至还有闲心敲敲车厢。 金色的光点在车厢内亮起，最后?接住那些?危险品，摇摇晃晃地把他?们托在了半空，闪了闪后?稳定下来，在操纵下一个个排着队飞出了车厢。 蜘蛛侠瞪大了眼睛，从车厢上被劫匪打开的大洞荡了出去，正好和正在把试管排成一个圆转圈的flare对上了视线。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根据flare从来没取下来过的黑斗篷判断flare也恰好在看自己的。 “嗯哼，睡衣宝宝这是换了新装备？”托尼出声，“让让，小子，别一炮把你也波及了。” 蜘蛛侠刚收回?目光就看见钢铁侠举起了手臂用?掌心炮对准了车头，连忙荡到一边的窗台上去了。 “通知老奥斯本了吗？” 托尼的掌心炮蓄势待发，但?突然熄火了一秒，偏了偏头问贾维斯。 “sir，奥斯本集团在几天前更换话?事?人为哈利·奥斯本。当然，这对您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维吉尔已经提前替您询问并发来消息，回?复希望您能?确保钚不发生泄露，其余可以随意，奥斯本集团会接手后?续事?宜处理?。” 托尼得意地挑眉。 “他?可真贴心，你说呢？” 贾维斯自然无条件附和，托尼身心舒畅地启动掌心炮，冲击波光束恰好落在看他?停下连忙打开车门准备弃车的劫匪脚边。 “我可劝你想好再?做下步打算。” 托尼心情很好，甚至能?和劫匪唠上两句，只可惜劫匪不准备领他?的情，踩下油门拐了个方向准备掉头，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拦在原地。 托尼哼笑一声，一炮轰坏了右侧的轮胎，启动推进器在原地拐了个弯。 “我去收拾第五大街那边那群捣蛋鬼了，nypd的效率总是如此低下，这边交给你能?行吗，睡衣宝宝？” 彼得兴冲冲地点头，正准备大展拳脚证明自己已经大有长进，又听见托尼的声音从路边的扩音器里传来。 “对了，记得把这家伙和那些?钚一起带到那边去让那位小奥斯本一起安排。” 彼得动作利落的把准备跑路的阿列克谢绑起来，连带着另外几个被他?挂在路灯上的劫匪拎着看向flare。 “呃，flare……” 他?还没说完，flare就画了个传送门出来，带着他?的一堆战利品迈了进去，站在另一侧的天台上转过身。 “这样更方便，过来吧。” 彼得心领神会地拽着几个劫匪过去，在把劫匪转交给警方的过程中并不意外地又引起一阵尖叫和骚动。 还撞翻了一位男士怀里一大堆的文件。 彼得眼疾手快地用?蛛丝粘起掉在地上的工牌递给原主人，flare动了动手指，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飘起来在空中铺开，随后?被整理?成工整的一堆，还变了一条丝带替他?缠上。 “各位请小心！”刚立下功劳的蜘蛛侠活力满满地提示，“不要撞到别人了——麦克斯先生，这是你的工牌！复活节快乐！” flare也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已经按顺序重新排好了，”察觉到麦克斯的眼神落在了变出来的白色丝带上，他?开口解释，“可以防止再?次散开，今天人流量大，路上请注意。” 正在和警方打嘴炮的钢铁侠抽空看了他?们一眼。 蜘蛛侠看了一眼，发现没有自己的事?了，低头又看见正站在不远处看着钢铁侠和警方交接的三个小伙伴，判断了一下方位准备离开。 “蜘蛛侠，你能?稍微等一会儿吗？” 他?又看了一眼还在聊天的维吉尔等人，停下了脚步，站在flare身边。 “各位，”flare的声音传出去，就像在每个人耳边响起，让现场齐齐安静了下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顿了一下。 “如果各位能?同意我在各位精心制作的花帽上取走一样东西的话?，我会十分感激各位。” “这根本不算什么！你想要多少花都可以！”下方有人大喊，“你想要的话?可以把我的帽子直接取走！” 紧接着是一阵应和声，flare手掌微抬，各色的花与?叶漂浮而起，在空中缠绕成花环的形状，被魔法凝聚而成的蝴蝶托举着到了钢铁侠和蜘蛛侠的头顶。 "presents for our heroes——and everyone here." 他?笑着说，顺便打了个响指，蹁跹着的蝴蝶在空中振翅，洒落下闪烁着的光点，款款落在了他?们花帽上被取走的那一部分或是行人们的肩头和指尖。 蜘蛛侠扶了扶脑袋上的花环，浅红色的蝴蝶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停落在他?的指尖后?消散。 “复活节快乐。” flare姿态优雅地撑起斗篷欠身，直起腰来时就消失在了原地，只有依旧扇动着翅膀的魔法蝴蝶和两位英雄头顶的花环证明他?确实曾经出现过。 钢铁侠在全息界面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里自己的形象，最后?笑了一下。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法师都性情古怪。” 他?耸肩，看了一眼蜘蛛侠最后?离开的方向，拐了个大弯追了上去。 flare走后?，劫匪很快被警方带走，哈利也已经和警方完成了交涉，委托他?们派人把这批钚运回?奥斯本集团，彼得想了想自己离开的时间，急匆匆地跟大家道了句“复活节快乐”就荡着蛛丝离开了，现场的秩序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维吉尔看了一眼托尼离开时留下的炫酷尾迹，拿起手机看彼得发来的消息。 “彼得似乎还不知道我们在哪，我去把他?带过来。” 内德和哈利挥挥手让他?去，一脸随你们便的样子，却在维吉尔转身走出十几米后?齐齐转身。 “你说他?是要把那袋子里的送给他?吧。” 内德问。 “我猜是吧。” 哈利有些?不太确定地说。 他?们确实都看见维吉尔踹完人悠哉悠哉地拐了几个弯在角落的花店里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手提袋。 但?他?们也不知道拿到底是给彼得准备的还是给钢铁侠准备的。 维吉尔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也没怎么在意，拐了两个弯在巷子口遇见换完衣服出来的彼得。 “嘿！维吉尔！” 彼得跳起来向他?招手，维吉尔笑了笑，从另一个新增的手提袋里取了个花环出来。 “虽然比较仓促，但?我有一份复活节礼物要给你。” 花环整体用?伯利恒之星装饰、间或穿插着绿叶与?零星分布的红茶色洋桔梗，周围点缀着各色剑兰。 彼得惊讶地睁大眼睛，想起了什么又连忙摆手，还摸了摸自己的书包。 “我已经有了，呃，你看见了吧，当然，我很高兴你能?送我这个，我还以为你真的没准备呢，但?是我真的很高兴，哦我是说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彼得忙着解释，却依旧在维吉尔捧着花环给他?戴上的时候顺从地低下头。 “那顶是给蜘蛛侠拯救了复活节游行的谢礼。” 他?低声说，在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后?向他?笑了一下，眼中倒映着那些?纯粹的色彩与?彼得望向他?的、琥珀色的眼睛。 “但?这顶献给彼得·帕克。” 第78章 78 congratulation，…… but this one for peter·parker. 他的声音很轻, 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彼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在原地没动静，最后给了维吉尔一个温暖而热烈的拥抱。 “谢谢, 我是?说……真的很谢谢你，维吉尔。” 彼得?很快就松开了手, 后退了两步, 笑容灿烂地看着维吉尔。 “so, ”托尼的声音与皮鞋他在地面上的声音同时传来，“给托尼·斯塔克的呢？” 维吉尔帮他扶了扶花环, 扭头看向脱了战甲从另一侧走?来、表情还有些不爽的托尼。 刚刚拯救第五大街于水火之中?的超级英雄似乎又在任性，但维吉尔一向知道怎么做才能一招安抚正在炸毛的托尼。 他上前两步，熟练地在托尼的侧脸上亲了一口，乘机把手里拿着的那枝花别?在他耳廓上。 “这?是?给你的。” 他眨了眨眼?, 很快就后退到了彼得?身侧。 托尼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手碰了碰别?在耳上的白色山楂花，虽然?表情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取下来。 或许他只是?单纯不太习惯自己一脑袋花的样?子。 flare 临走?时留下的浅金色蝴蝶依旧静伏在花环中?的玫瑰上，振翅绕着维吉尔替他别?上的山楂枝绕了小半圈, 又抖着光点换了一朵沙炽星落脚。 “它代表希望。” 维吉尔笑着告诉他。 这?朵五月的生日花有着足够美好的寓意，属名?crataegus来源于希腊语中?的kratos和akis，代表着力量和锋利，而它自己的名?字追溯到古英语中?又代表了树篱。 第118章 力量与锋利, 捍卫森林的树篱。 这?正与托尼的某些特质不谋而合。 而在凯尔特人的传说中?，山楂可以治愈破碎的心。 但托尼·斯塔克似乎永远坚韧，他也希望这?一点永远不被提起。 “贾维斯刚告诉我这?一点, ”托尼听着耳机里贾维斯的播报，看向维吉尔，“我可认为你比我更代表希望。” 维吉尔摇头。 “无所谓是?谁, 愿希望总在我们手中?。” 他虽然?这?样?说，但托尼知道他显然?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也没跟他过?多争论，毕竟这?有伤父子情感?。 他的目光在彼得?和维吉尔身上逡巡，停留在彼得?头上那一串花时面色有些奇怪，再?次看向维吉尔却对上了他无辜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亲爱的，我对你那些无足轻重的小爱好不做评价，但我只有一点要?求，不准早恋，ok？” “不许早恋”这?个短句的落地在彼得?脑海中?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开，让他表情在瞬间变得?空白。 维吉尔歪了歪头，倒是?对这?个话?题显然?接受良好。 “i promise.” 彼得?被托尼突然?开启的话?题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想解释又不敢解释的样?子让托尼觉得?还有点好笑。 “斯、斯塔克先生……”他神游天外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欲哭无泪地举起手弱弱反驳，“那个……我，呃，我和维吉尔，我们，我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睡衣宝宝，”托尼毫不在意地压了压手，“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们。” 他显然?不想听彼得?强行辩解，虽然?他也知道这?两人虽然?看上去都不怎么成熟，但一般情况下来说确实?都不是?会感?情上头冲昏理智的人。 “你可以常来斯塔克大厦作客，伊森会很欢迎你——我是?说，他总是?对你们这?些未成年有很多耐心，我怀疑他把你们都当?成他的小孩——哦，无趣的老男人，你说呢，贾维斯？” 虽然?他在这?种吐槽上并不需要?和智能管家?统一意见，毕竟他知道贾维斯总会反驳他。 托尼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某位害羞的男高中?生马上就要?崩溃了，于是?善解人意离开，临走?前还降下车窗给他们抛了个飞吻。 “我是?说，玩得?开心，亲爱的——嗯哼，维吉尔和彼得?。” 他潇洒地开着自己的全球限量款扬长而去，彼得?一时失声，不知道是?该先因为自己被邀请去斯塔克大厦而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戳穿的小心思而默哀。 漫长的沉默后，维吉尔看向彼得?。 “……你还好吗，彼得?？” 显然?不太好。 被对方的家?长当着面直接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彼得?甚至有些不太敢看维吉尔的脸。 哈利和内德恰到好处地顺着维吉尔发送的位置出现在拐角，隔着一段距离看向气氛有些凝滞的两人。 “你们俩在角落里干嘛呢？”内德的大嗓门远远传过?来，“明明说彼得?不知道我们在哪把他带回来，等你们这?么久也没见你们回来，不会背着我们……干嘛突然?打我，哈利？” 哈利眼?看内德的话?让彼得?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连忙给了有些没弄清楚情况的内德一手肘。 内德痛呼一声，一脸不解地看向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发现因为他的话?一脸悲愤似乎恨不得?钻进地底的彼得?和表情淡然?的维吉尔后老实?住了嘴，把更多的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说错话的。” 内德凑近哈利低声说。 “……我知道，”哈利也靠近他，“但如果你不想让彼得?直接抛下我们回家?的话?，我们或许都得?闭嘴让维吉尔发挥。” 然?而被赋予重望的维吉尔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态度很很疏松平常地扭过?头。 “你还好吗？”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哈利和内德都在等我们呢。” 彼得?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含糊地答应着，正准备转过?身往哈利的方向走?就因为身体和思绪的不协调左脚绊右脚，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动作之快甚至让维吉尔伸出准备扶他的手停在半空，只来得?及和他的衣袖擦过?。 “彼得?……” 维吉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彼得?慌张地打断。 “我没事！也没受伤！我很好！” 彼得?忙不迭解释，小心翼翼地扶着花环，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又把花环取下来确定它没受伤后戴了回去。 “我们现在就要?走?吗？刚刚是?这?么说的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内德对彼得?这?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简直叹为观止，抬起手臂碰了碰哈利。 哈利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看了回来。 “你该先保护好你自己，再?去保护它。”维吉尔不太赞同他的行为，“那只是?给你的复活节礼物，你比它重要?的多，彼得?，不要?颠倒了主次。” “但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彼得?感?觉自己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尝试辩解，又在维吉尔“no”的目光中?讪讪改口，“好吧，我是?说，我一定会记得?的，你生气了吗？” 维吉尔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想笑。 “我还费不着因为这?点事就生你的气，彼得?，有时候我真想知道我在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上司，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翼翼了？” 彼得?连忙摇头，一副想解释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维吉尔也没什?么脾气，被他可怜兮兮地这?么盯着，叹了口气，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只能转身和一脸超然?物外的哈利和内德会合。 内德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的好兄弟，也害怕突然?来一句又让今天已经遭受了够多折磨的彼得?崩溃，索性闭了嘴，老实?逛起街来。 复活节的游行依然?在继续，那些在风中?抖动着花瓣的帽子五彩缤纷，花朵的香气在大街上碰撞出奇妙的味道。 彼得?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悄悄看了一眼?维吉尔，发现他似乎一直都很平静后有些沮丧。 “托尼说的那些话?——”维吉尔沉吟着开口，“你不用太在意，他总是?喜欢开玩笑。” 彼得?的神情更加沮丧了。 哈利被内德拽去快餐车买汉堡了，彼得?和维吉尔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等他们。 维吉尔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好吧，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抛出这?个话?题，但是?，你知道的，以我们的人生阅历来看，谈这?些都有些为时过?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发生让我们悔恨终生的事情，今天的决定可能成为未来后悔一生的源泉——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谈起现在、谈起我们曾经的回忆会觉得?后悔，‘未来’这?个词本身就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风险……何况是?对我们来说。” 彼得?听得?出来维吉尔很认真，他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也很真诚地在劝他再?三思考。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维吉尔会这?样?劝自己，他曾经体验过?那样?的痛苦，他现在都记得?自己在本叔病房外的无措与绝望。 从他们选择直面自己的力量、穿上那身制服、选择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纽约的那一刻，他们就必须做好有朝一日为这?座城市、乃至这?颗星球殒命的觉悟。 “但我向你保证过?，”维吉尔看向他，“或许未来有很多变数——但我总会与你站在一起。” 他抬眼?看了看那些面上洋溢着笑容的纽约居民，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专注地、一心一意地享受着当?下的生活。 他有的时候会很羡慕他们，却也觉得?他们实?在值得?敬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与难处，所有人都一边抱怨着生活一边穿梭于形色匆匆的人群，但这?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本领。 彼得?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似乎闪着光。 他知道维吉尔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单词、每一句话?，他都能够理解。 “我知道，”彼得?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了起来，“你总是?站在我的身边。” “其实?我也有给你的礼物。” 他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拿回了自己的手提袋。 维吉尔顺从地俯身低头，浅蓝色的飞燕草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上。 第119章 他直起腰，对着路边的玻璃橱窗欣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是?飞燕草，”彼得?腼腆地笑了一下，“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飞燕草。 欢快，活泼——与自由。 维吉尔笑了一下，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张脸也笑了一下，花瓣在风吹动时轻轻地颤抖着，看上去和平常的自己大不一样?。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透过?自己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截然?不同，宁静又温柔。 “在你身边我总是?很开心。” 他抚上自己的倒影，手指落在项链上。 我们终将自由，约书亚。 祝你也祝我。 第79章 79 congratulation，…… “所以……” 内德蹲在路边, 啃了一口中午还没吃完的三明治，看着那些精心装点?了自己的游行群众在公园里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跳舞。 “你的意思是?维吉尔，呃, 我们认识的那个，几?秒钟之前, 被一个小妹妹拉去跳舞了？” 彼得?沉重地点?头, 目光注视着在湖边的绿地上牵着金发小女孩的维吉尔。 第五大街街道?上的复活节游行到下午就?差不多结束了, 一大早就?聚在一起欢度复活节的人?群散了七七八八，但还有一部分人?选择了到周围的公园里走走。 他们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到了公园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在喷泉边拉起了小提琴, 原本只是?在这里放松的人?们完成从安静地倾听到随着悠扬的旋律起舞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但原本他们几?个都只是?在长椅上坐着聊天，途中内德因为?又吃冰淇淋又吃麻辣鸡腿堡跑了一趟厕所，就?有人?站到了维吉尔面?前，还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我能和你一起跳舞吗？” 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 金色的头发上别着一朵同色系的洋牡丹, 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吗？”维吉尔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目光接触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女人?时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小公主?？” “缇……缇娜。” “很好听的名字，”维吉尔称赞道?，从椅子上起身蹲在她面?前, 伸出自己的手，“那我们去跳舞吧，缇娜。” 他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向湖畔的草地, 在周围人?善意的眼神中举起她的手，低下头用额头碰了碰她的手背。 “能和你一起跳舞是?我的荣幸。” 他略弯下腰，让这位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握着他的手转圈, 在夜晚草地上开出一朵浅粉色的花，在对方?停下后还鼓掌表示赞许。 彼得?撑着下巴看维吉尔松开缇娜的手，蹲下身在她面?前握拳，左手从右手上离开时带出一截绿色的花枝，最后松手递出了一朵浅粉色的洋牡丹。 “这是?送给缇娜的花，你今天比她还要漂亮。” 他戴着耳机，听见002通过菲德尔如实转播维吉尔轻声的话语。 缇娜捂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脸红扑扑的拿走了他手里的花，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母亲，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中凑过去亲了一下维吉尔的侧脸。 维吉尔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讶然地看着她，最后勾起唇笑了一下，把?她因为?跳舞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 “这可真是?太?甜了，亲爱的，感谢你的礼物，我想今晚我会做一个带着洋牡丹气味的梦。” 他笑着看缇娜不好意思地跑回去扑进母亲的怀里，把?自己的脑袋埋得?紧紧的不敢看他，却时不时探出头又看他一眼。 “……这就?是?我能理解为?什么他总是?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内德感慨地说，而彼得?赞同地点?头。 维吉尔送走了有些恋恋不舍但必须回家睡觉的缇娜，转身看向彼得?。 “彼得?，要来跳舞吗？” 他还不知道?菲德尔和002私下串通，因为?声音混入突然变调的曲子中而提高了音量，笑着看彼得?。 他站在路灯下，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光落在他头顶的花环上和那双蓝色的眼里。 彼得?愣了愣，被人?轻轻推了一把?后回头看了一眼也?在笑的哈利，下意识地笑了笑，走过去握住维吉尔的手。 “……其实我不会跳舞，维吉尔，呃，我怕我踩到你，要不我们就?走两圈算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擅长，但是?没关系，我躲得?很快，”维吉尔笑了一下，“那我们就?随便跳吧，我猜你在新生欢迎周的舞会上跳过舞。” 内德看着两个人?在悠扬的音乐中跳起了只有在学?校舞会才会跳的那种?一板一眼交际舞，简直是?为?两人?扶额。 但他坐在一边，就?算再怎么反对也?没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后彼此鞠躬，相视一笑后向着他们走过来。 “我们打算回去了，你们呢？” 维吉尔心情很好地笑着说，内德在心里啧啧称奇，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说他们如果都回家的话自己也?回去。 哈利看了一眼表，又打开短信看了看，遗憾地告诉他们他的司机已经到了，没办法和他们一起再走一段路。 不过他的小伙伴们自然表示谅解，维吉尔在他走之前从外套里拿出几?瓶口服药剂递给他。 “这版药效更加温和，你可以放心用，一天一瓶就?好，饭后服用。” 他退后两步，和彼得站在一起。 “复活节快乐。” 他笑着说。 哈利握住手中的玻璃瓶，看向都还在等他离开再转身回家的朋友们，也?缓缓笑了一下。 “复活节快乐，明天见。” 确认哈利已经坐上他的专属座驾离开，另外三个人?也?慢悠悠从公园走回去。 维吉尔在路口和内德告了别，又在彼得?家门口拥抱了一下听见彼得?回家的动静出来确认的梅姨和本叔，站在自己家门口，看着已经亮起的灯挑眉。 他能感受到很熟悉的魔法波动，但不是?那位经常来他家冰箱拿金枪鱼三明治的博士。 但他实际上并不认识几?个法师，突然造访的是?哪一位也?能很轻易地推断出来。 他推开门，揉了揉好久没见的芬里尔，单只手按着可以说是?迷你版芬里尔的脑袋防止它扑上来对他又亲又舔，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看向漫不经心地用魔法摆弄着果盘的客人?。 “洛基。” 他叫出来人?的名字。 身着墨绿色法袍的神族王子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倨傲又不屑地看了一眼闹腾个不停的芬里尔。 “你把?这只蠢狼惯坏了。” 他毫不客气地指责，维吉尔只是?笑。 “海拉可不会高兴你把?她的芬里尔叫做蠢狼——怎么突然来地球了，是?萨诺斯那边有动静了吗？” 洛基想起自己那位被关在尼尔福海姆的长姐就?一阵头疼。 “萨诺斯还没动静，但也?要不了多久了——你们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时间?宝石导致的时间?线交叠，他们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都不避讳提起这件事?。 “索尔那个傻大个实在太?烦了，”洛基一脸不耐地皱眉，“都说了我对一群暴力狂每天摔来摔去不感兴趣还拽着我往比武台跑，不如换个地方?呆着，不过要是?他真来了，你们就?得?做好开战的准备了。” 维吉尔和他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洛基其实也?不是?真的就?像表面?上那么烦索尔，只是?拉不下面?子说些肉麻的话，也?不想给得?了点?阳光就?灿烂一整天的索尔机会让他恶心自己。 “我们都正准备着。” 维吉尔笑了起来，自信又张扬。 洛基没多说什么，维吉尔也?没问他来地球都准备干些什么，依旧每天都在学?校、斯塔克大厦、自己家三点?一线地忙碌着，不过他因为?洛基的到来准备不再去别墅的计划遭到了托尼的强烈反对，只能顺着托尼的意思每周末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周内的时间?自己安排。 把?他家当固定落脚点?的洛基对他罕见的乖宝宝行径进行了一番嘲笑，大意是?从前他们在阿斯加德一起闹腾的时候可没见他听过谁的话，就?连当时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们的海拉他都敢直接反驳。 然后被维吉尔笑眯眯地威胁让他在住嘴和从他家搬出去选一个。 洛基不再提这个话题，每天依旧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 维吉尔继续三天两头地轮着马甲出去进行自己的兼职事?业，过了两个星期又忙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偶尔把?来了地球之后只能委屈巴巴地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芬里尔带出去转两圈，于是?曼哈顿群众很快就?知道?了flare身边新增了一只超级酷的跟宠，就?连托尼都在某天晚上飞过来凑了个热闹。 第120章 “它看上去不太?聪明，黑色的哈士奇？好吧，但愿我没有冒犯到它。” 托尼抓到披着斗篷正在给别人?变魔术的维吉尔后，盯着在一边伸着爪子玩维吉尔给它变的抛接球后如是?评价。 芬里尔不想理这个愚蠢的人?类，支起耳朵听了听远处的动静，站起身抖了抖毛，把?球踢到一边，优雅地踱步远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在鄙视我吗？” 托尼难以置信地询问，维吉尔松开捧着的手，让蝴蝶从掌心飞出绕着仰着头看他的小姑娘转了一圈，看了他一眼，牢记着自己的人?设，什么都没说。 伟大的钢铁侠觉得?自己的人?格尊严受到了侮辱，启动了推进器准备追过去，芬里尔就?叼着黑衣的不明生物返回了原地。 它抬起头看了一眼托尼，松开牙把?被它从小巷里叼回来的抢劫犯扔在地上，趴回去继续玩自己的球。 “fine，”托尼现在也?明白他觉得?芬里尔不太?聪明纯粹是?因为?芬里尔并不想理他，“我收回前言，你比我见过的所有犬科动物都要优秀。” 看在这是?flare的朋友的份上，托尼愿意对芬里尔多一份包容。 芬里尔起身懒懒地蹭了蹭他冷冰冰的战甲，又踱步回去在送走了小姑娘的维吉尔身边坐下。 维吉尔低下头捧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亲了一下它，托尼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它明显变好的心情。 “好吧，flare，”他耸肩，也?不强求，“看来它还挺认人?的。” 维吉尔笑了起来，替芬里尔道?了个歉。 “很抱歉，钢铁侠先生，芬里尔很少和外人?接触，性子比较傲。” “嗯哼，没关系，我也?只是?来看看纽约都市传说中flare的新伙伴，看完了我也?该走了，下次见。” 托尼启动推进器离开，维吉尔也?结束了今天的兼职，画了个法阵把?芬里尔叼回来的抢劫犯送去nypd，回到家里把?自己的黑斗篷挂在衣帽架上，看向被洛基打开的电视。 “所以你这三个多星期是?去参加了演员海选，然后急速演了个网剧配角？” 洛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听到他的问话后抬起眼，纠正了他的错漏之处。 “确切来说，是?投资，然后友情出演。” 维吉尔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是?上网搜了搜最近异军突起的投资公司，看见公司ceo一栏洛基的照片后沉默了一瞬，安静地钻进自己的实验室，不对洛基为?了打发时间?找的消遣做评价。 只要这位邪神玩得?开心就?好。 ——即使他是?拿着自己的财产去投资。 他调出可操作投影，跟从地下管道?的入口进来的彼得?打了个招呼，让他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又给他升了个级。 “你这几?天又忙了起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彼得?起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在维吉尔又是?发消息又是?改制服还去擦了擦自己放在角落里那柄突然出现的金色长枪这一连串的动作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你会知道?的，彼得?。” 维吉尔没有直接回答他，却突然想起了皮尔斯给他发的消息和洛基刚刚传音的提醒。 这第一场战争，就?要打响了。 第80章 80 congratulation，…… 情况不太?妙。 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但真?当在灾难的前兆发生时，所有人都?觉得似乎自己的准备从?未彻底充足。 维吉尔依旧坐在教室里，沃伦在黑板前讲述着实验的操作要点, 彼得坐在他身边，认真?地听着课。 哈利昨晚刚摆脱奥斯本集团代理ceo的身份, 从?一大堆要处理的文件中脱身, 继续当自己无?忧无?虑的少爷, 今天就又穿上他的休闲装坐在了学校，看上去比前两天那种累得要死的状态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只是维吉尔心?思?不在听讲上。 他打开神盾局的资料库, 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艾瑞克·塞尔维格检测到?宇宙魔方释放出异常能量波动，初步判定为宇宙魔方已自行启动，疏散命令确认。】 【宇宙魔方能量激增，传送门开启, 外星生物通过传送门进入地球并带走宇宙魔方。】 下面有一行小字。 【来者?为类人形生物, 身着白色带帽长袍，皮肤蓝色，内着铠甲式衣物, 种族不明，目的不明，去向不明。】 【能量场超负荷，新?墨西哥州神盾局基地坍塌, 现任局长尼古拉斯·j·弗瑞发布命令，全面追查宇宙魔方下落，进入七级警戒状态。】 接下来就没了后续。 但维吉尔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夜晚能够发生太?多的事, 弗瑞多半已经通知了他计划里的几个人。 新?闻头条向他推送了斯塔克大厦正?式开始采用?清洁能源供能的消息。 他猜托尼昨晚突然被打扰的心?情不会?太?好。 他忽视神盾局发来提醒他们进入警戒状态的内部短信，打开朗姆洛刚发来的消息。 【两小时后，奥斯本大厦楼顶。】 他上完实验课跟彼得说了一声, 用?皮尔斯的名义找玛丽请了个假，找了个巷子画传送门直接进了实验室。 “就是今天？昨晚宇宙魔方的动静可不算小。”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洛基站在实验室入口，靠着门框看他把那柄从?纽约圣殿带出来就没用?过的长枪恢复成手镯的样子戴在手上。 “就是今天，”维吉尔肯定地说，“我记得原本可没这么快，你说呢？” 洛基不想?提自己在另一条时间线里干过什么愚蠢至极的事，他甚至不想?承认那个上蹿下跳用?尽了一切可笑的小把戏、成天喊着“我本来是国王”的人是自己，虽然除了他和维吉尔也没人会?知道，但那也简直丢光了他的脸。 “索尔也不用?把那位钢铁侠揍一顿了，这不是好事吗？” 他试图转移话题，维吉尔也顺从?他的心?意，不再?提索尔和托尼起争执的原因正?是因为眼前这位邪神。 “不知道这次科尔森能不能拿到?史蒂夫先生的亲笔签名，好吧，这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但原本你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洛基语调平淡地说。 “或许你说得对，洛基，但有很多原因都?需要我参加这次战争——我需要宇宙魔方，你知道——我也需要你。” 他毫不避讳说出自己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目的，洛基沉默地看着他，在他毫不动摇的眼神中牵起一个微笑。 “这很好——我也钟情混乱。”邪神微笑着，与自己的共犯达成一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来的人是黑曜五将之一的超巨星。” 维吉尔点头表示明白，从?角落里翻出自己从?来不用?的战术背带穿上，打了个车到?奥斯本大厦，在路上给?诺曼打了个电话确定朗姆洛联系过他，一路通畅无?阻地上了顶楼，恰好能看见从?远处飞来的昆式战斗机。 “情况现在怎么样？” 昆式战斗机轰鸣着飞向美国东海岸，维吉尔知道神盾局的天空母舰就停靠在哪里，他透过前挡风玻璃向外望去。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其实正?适合干一些放松身心?的事情，但去打架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该算在里面。 “弗瑞召开了世?界安全理事会?会?议，当然，遭到?了议员的质疑和反对，他昨晚让科尔森通知了钢铁侠，黑寡妇也已经带回了班纳·布鲁斯，他今早刚去华盛顿找美国队长，但我想?我们会?比他们先到?天空母舰，你不用?参加前期行动，只需要在全员到?齐时就好，弗瑞也已经知情了。” “你们居然能让弗瑞那个控制狂松口，实在值得敬佩。这很好。” 维吉尔坐回去不再?说话，降落在甲板上后直接下了飞机。 朗姆洛只负责把人带到?，并不限制他的行动，于是他与朗姆洛直接分离，走到甲板一侧安静地注视着风平浪静的海。 他不想去控制大厅在弗瑞面前刷个脸熟，那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干脆就把朗姆洛很久之前扔给他的证件拿出来在边缘当一个安静的装饰品。 他听见史蒂夫和班纳的交谈声，然后是涡轮展开的嗡鸣。 直径将近五十米的涡轮发动机在天空母舰的两侧缓缓展开，航母在他们的推动下缓缓上升，地勤人员忙着将飞机锁死在飞行甲板上，四处穿梭着检查各种设备的安全。 维吉尔知道史蒂夫和班纳进入了舰桥，如果他愿意他甚至还能听见舰桥里那些军官和参谋人员、以?及各种工作人员交谈的声音，他听了没多久，就进舰桥里去了。 天空母舰三万英尺的巡航高度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待在外面还容易缺氧，虽然他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才进舰桥的行为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第121章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期间用?了一下自己心?灵感应的能力，在舰桥里找个了可以?和他一起聊天的朋友说上两句闲话。 他大概能猜到?在和他聊天的是谁，毕竟在这座天空母舰上，所有人都?很忙，只有他们两个一样闲。 他除了房间拐进了班纳的研究室，好歹他还算手里有几份研究成果的研究人员，胸口还夹着神盾局特工的身份证件，班纳也只以?为他是神盾局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员，看见他进来什么也没说，依旧在各种操作台前面转来转去地检测数据。 维吉尔也没干什么，只是看着他忙活，偶尔再?给?他递个水什么的，依旧专心?地和自己的新?朋友安静地聊着天。 “所以?你的名字叫浩克对吗？” 维吉尔耐心?地哄了因为自从?上了天空母舰就更加被人忌惮所以?一直不高兴的新?朋友快几十分钟，又是讲故事又是说笑话的才终于把他哄好之后，浩克才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浩克，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浩克听上去有些委屈，“他们都?不喜欢浩克，绿色的大块头，讨厌，浩克总是生气。” “没关系的，浩克，对别人有戒备是一件好事，很多事其实是别人的错，你并没有做错事，受了委屈生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维吉尔熟练地安抚着他，“你看，我也没有告诉你的名字，我是维吉尔，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需要共事了。” “维吉尔，”浩克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给?浩克讲故事和笑话，喜欢浩克，浩克也喜欢你。” 维吉尔笑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很高兴你能喜欢我，其实我正?在看你，浩克，你能看见我吗？” 浩克听了这句话有些闷闷不乐。 “班纳不是浩克。” 维吉尔又笑了起来，他低下头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笑容，抬起头看向正?操作台前忙活的班纳，更确切的说，是看向他身体里那个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的绿色灵魂。 “我当然知道，班纳是班纳，浩克是浩克，”他柔声安慰，“但是我看着的是你呢，浩克，你抬头就能看见我了。” 浩克半信半疑的抬头，撞上维吉尔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 维吉尔冲他笑了一下。 浩克从?半信半疑到?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只用?了几秒钟。 “浩克看见了！亮晶晶！好看！” 感觉到?浩克的灵魂波动逐渐变强，维吉尔连忙制止，避免实验室里的异常引起弗瑞的主意。 “嘘，安静点，浩克，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班纳不知道的秘密。” 浩克很快就安静下来。 班纳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活动了一下肩关节又发现什么都?没发生，浩克也不会?突然蹦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微笑着的维吉尔，有些狐疑地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班纳什么都?不知道。”浩克有点失望地说，“班纳，打不过那些人，都?是浩克帮忙，班纳不知道，还不喜欢浩克。” 他说着说着又不高兴了起来，又缩回角落里抱着自己。 “班纳会?知道的，”维吉尔看着他，“我会?告诉班纳，浩克和班纳不是一个人，他会?接受浩克的，但是你也必须克制自己的脾气，好吗，浩克？” 浩克不太?情愿地同意了，维吉尔又跟他说了两句话，确定浩克能高兴一段时间才彻底安静下来，继续看着班纳工作。 班纳确实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科学家，根据聚类识别草拟出的追踪算法相当先进，就算托尼在这也只能让它的运算更快更精确而挑不出什么框架搭建上的问题，比如直接绕过神盾局的主机而直接和主模块连接，让每秒的浮点运算达到?更佳惊人的速度。 但维吉尔还不至于在弗瑞的地盘公然挑衅他，只是提了几个小小的意见，然后继续安静地看着他从?无?到?有的算法编译过程。 班纳有些讶然，计算之后发现可行，于是采用?了他的建议。 维吉尔中途去了一趟食堂给?忙起工作来都?有些废寝忘食的科学家带了份晚餐。 “这是给?我的吗？”班纳还有些惊讶，迟疑着接了过去，“呃，我是说，谢谢。” 其实初步工作都?已经完成了，班纳现在只需要让算法自己运行就行，干脆放着让它自己跑程序，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维吉尔顺势跟他探讨了一下算法构建过程中自己还有点疑问的地方。 班纳对这个态度还算友好的监视人员印象不是特别差，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知道很多，”他最后感慨说，“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抱歉，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惊讶。” 维吉尔笑了一下，把被上衣口袋遮住大部分只露出一个边缘证明他是神盾局成员的证件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我并不是这个领域的专业人员，只是知道一点，所以?才有看不懂的地方。” “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跨领域研究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嗯……所以?是弗瑞让你来的吗，”他迟疑一瞬，还是没有说出那几个单词，只是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我以?为你这样的科研人员，会?被派去做一些其他的事呢。” 第81章 81 congratulation，…… 维吉尔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在意地笑?，指了指实验室里的?几个摄像头。 “弗瑞局长有更多的?方法达成他的?目的?，没必要直接派人坐在这里看, 这样可很破坏表面和气，我只?是对您工作的?过程很感兴趣, 才悄悄来了这里。” 班纳抬头看了一眼那些闪着红光表示正在运行的?摄像头, 沉默了一瞬, 不对此发表意见。 他其实并不是很惊讶弗瑞会监视他，他也能理解自己的?“小毛病”确实让人忌惮, 不被监视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 “那并不影响您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维吉尔看出他在想些什么，“而且，与其一直克制自己, 为什么不尝试和浩克进行沟通呢？我能看出来您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浩克和你?是一个人, 但如果换另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班纳没有这样想过。 自从伽马射线导致了自己身上出现了某些奇怪的?变化之后?，他就疲于奔命, 一直在躲避各方的?追捕，定居的?日子里也最经常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问题，起?初也想过是不是双重人格，但观察了很久觉得似乎不能简单的?用双重人格来解释, 于是又回归到了原本?的?想法，觉得这是伽马射线导致的?后?遗症。 “你?是觉得我的?状况是双重人格吗？”他有些遗憾地说，“我之前也这样认为, 但事实证明其实并不是这样。” 维吉尔安静地注视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作为身体?的?主?导者，班纳博士, 您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浩克是什么存在，只?是您一直苦于没有办法与他进行沟通，才一直自欺欺人不是吗。” 班纳沉默着，他能感受到维吉尔极富穿透性的?目光正一寸寸剖开他拙劣可笑?的?伪装，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口中的?正是事实。 他沉默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那次意外之后?……我试过吞弹自尽，但是他却突然出现把子弹吐了出来。” “杀了您也是杀了他，您分明也明白这一点，这很简单，他想活着，所以出现并且制止了您。” 维吉尔指出这一点，他并不赞同，却也没有说他的?行为是错误的?，只?是很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我知道，这一切的?发生让您原本?的?生活天翻地覆，朋友、家人、爱人都离你?而去，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足以致命的?打击，您能够勉力维持着生活的?稳定、减少自己的?变化对他人造成的?影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这一切不是浩克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我希望您能更加透彻地看待这一点——原本?你?们都无辜，真正有罪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班纳没有说话，维吉尔也并不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谢谢你?，”他把饭盒放在桌上，向维吉尔笑?了一下?，“你?是第一个对我这样说的?人——浩克，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找到和平共处的?方法吧。” “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他没有告诉班纳浩克的?真实情?况，也没有现在就冒昧地提出要帮助他的?想法，只?是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祝愿。 班纳继续工作，他打算做一台用来探索宇宙魔方的?传感器，让他们能彻底掌握宇宙魔方的?行踪——只?要它?还在地球。 而无事可干的?维吉尔依旧待在他的?实验室给他打下?手：递水、看着他画装置设计图、递零件，按照设计图组装某些部?件…… 第122章 他甚至还在夜深之后?劝班纳去睡了一觉，毕竟无论?是塞尔维格研究宇宙魔方还是神盾局寻找宇宙魔方都需要时间。 当然，实际上他说出口后?反而有些后?悔，他总是习惯了催在工作间忙活各种?事的?托尼和每晚上都得在自家实验室打卡的?彼得早点去睡觉，一时忘了自己在跟谁说话。 索性班纳只?是表情?稍变，也没说什么，反而老老实实地去休息了，让维吉尔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第二天两个人在实验室里碰面，维吉尔手里还拎着从天空母舰上的?餐厅带来的?三?明治。 班纳没制止他在实验室里吃东西的?行为，自己沉默着开始继续组装自己的?装置。 直到自动运行着的?程序发出了提醒。 班纳抬头看了一眼程序的提醒，又低下?头去。 “控制大厅里有人负责处理这些，”他说，“不管是谁，总有人负责按照我设计的?搜索程序探索伽马射线并且上报给弗瑞，这都不关我们的?事。” 维吉尔当然知道，他甚至能听见弗瑞拜托史蒂夫和战机在甲板上起?飞的?声音。 他又坐了两个小时，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该去弗瑞那露个面证明自己已经到了，跟班纳说明情?况过后?就离开了。 他到控制大厅的?时候，弗瑞正在看他的?监控屏幕，直到维吉尔向他敬了个礼才转过身。 “你是维吉尔·莱曼？medley？”弗瑞打量了他两眼，“你?看上去太?年?轻了，但是皮尔斯想我推荐了你?，说你?适合这个战场，我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他的?语调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热切，对他的?怀疑也仅限于觉得他看上去太?过年?轻，倒是不像平时那么多疑，也或许是因为他的档案确实在神盾局数据库里的?原因。 他猜史蒂夫实际上还没把那个消息告诉弗瑞，不然身为皮尔斯麾下?特工的?他想要参与这次任务可是难上加难。 维吉尔应了一声，向他展示自己的?证件。 弗瑞听皮尔斯说过他性格很独，但能力出众，也不怎么在意他的?行为，让他自己呆着去了。 维吉尔上了二楼，靠在玻璃栏杆上看着下?面。 控制大厅里的?人都很忙，毫无疑问，每个人的?电脑屏幕上每分钟都有大量的?信息被整合、大量的?数据流淌而过。 超巨星。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萨诺斯的?心腹，黑曜五将之一。 在萨诺斯征战宇宙的?过程中，她似乎很少出现，充当着“透明的?第五人”这一角色，但洛基和维吉尔都知道，轻视她不会带来什么好结果。 心灵感应与精神控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被人忌惮着的?能力，更别提拥有这份能力的?人是站在对侧的?敌人。 所以把超巨星和权杖带到天空母舰上实在不是个好提议。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一队全副武装的?神盾局特工戴着厚重得可笑?的?头盔押着超巨星走过，托尼等人直接进了控制大厅，汉克推着x教授走在他们旁边。 维吉尔和发现了他的?x教授打了个招呼，x教授没有看他，只?是在脑海里问了几句近况就止住了话题 “看来这是一场苦战。” 弗瑞站在拘留区通道的?另一端，看向略显狼狈的?超巨星。 “站着说话不腰疼，”刚跟脑控了的?队长和索尔打了一架的?托尼现在心情?很差，“你?大可试试被自己和被脑控了的?70年?超级老棒冰还有一个只?会耍蛮力的?锤神打一架是什么感觉。” 被托尼带着不请自来的?查尔斯十指交叠，微笑?着看向弗瑞。 “她的?能力是心灵感应，托尼邀请了我，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感谢您的?帮助，查尔斯教授。” 弗瑞皮笑?肉不笑?，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心情?有些不太?美妙。 查尔斯跟他打着官腔，看着监控的?托尼没再搭理他们，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史蒂夫和索尔也不再说话。 班纳从自己的?实验室走出来，站在拘留区外，看见现场相当凝滞的?氛围后?还有些疑惑。 “呃，各位，是抓捕工作不太?顺利吗？” 他试探着问 。 “确实不太?顺利，”托尼对没参与这事的?班纳倒是没什么意见，还能回答他的?问题，“这位蓝皮肤女士可是让我们体?验了一把还没组队就分崩离析直接开战的?感觉。” 他现在还憋着一股子气，鬼知道为什么另外两个人魔抗这么低，超巨星几个眼神就让他们直接和自己打了起?来，要不是查尔斯来得及时，他的?最新型号mark战甲就能直接报废在德国了。 “我很抱歉，托尼，与你?为敌不是我的?本?意。” 史蒂夫沉声道，索尔也连忙跟了一句。 “铁罐，呃，我也对我之前的?行为也表示抱歉，我们应当共同对抗外敌。” 托尼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傻大个磨了磨牙，无可奈何地原谅了他们。 “得了吧队长，我可别道歉，我现在怀疑我们一家都欠你?，”他无视了史蒂夫因为想起?过往有些悲伤的?神色，看向自己能打雷的?队友，“呃，大块头，你?的?充电功能很不错，我原谅你?了。” 他现在都记得贾维斯战甲充能400%的?提示，虽然被电的?感觉不怎么样，但效率确实很高，还很方便。 “吾名索尔，索尔·奥丁森，你?很有眼光，”索尔畅快地笑?起?来，伸手重重拍了拍他，“如果你?需要，妙尔尼尔随时为你?服务。” 托尼原本?就侧着身子靠在栏杆上，被他拍得踉跄了一下?，扶着栏杆站稳后?看了他一眼，索尔发现自己好像用力过猛，把手收回来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哈哈大笑?起?来。 黑寡妇没参与他们之间的?互殴，自然也不会参与他们现在的?话题，只?是跟后?来的?班纳交换了一下?情?报。 “呃，所以话说回来，我们把这个定时炸弹带上天空母舰是为了什么呢？让她脑了全航母然后?去袭击纽约吗？” 托尼提问，在场的?几个人都自动忽略了他的?问题，只?有视频里的?弗瑞通过摄像头瞪了他一眼，他无趣地摇头，又靠回去安静地听他们的?讨论?。 “那位大人会统治地球，你?们这些弱小的?蝼蚁，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 超巨星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里响起?。 “嗯哼，看来你?的?看管不太?到位，查尔斯，”托尼看向屏幕里微笑?着的?x教授，“还给了这个可悲无知的?外星人大放厥词的?机会。” 查尔斯很爽快地承认了他对自己的?指控，让托尼又变得不爽起?来。 “听着，这位随便叫什么的?外星人女士，”托尼敲了敲监视屏幕，弯下?腰看着她，也没管她能不能看见自己，“如果你?真能心灵感应，最好是告诉你?那位只?会把自己下?属派过来开路的?主?子，不管他派多少人来，地球都照打不误。” 超巨星恨恨地瞪了摄像头一眼。 她能感受到那些人类就是透过那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在注视她、挑衅萨诺斯无上的?权威。 “海姆达尔告诉我萨诺斯有一支由齐塔瑞人组成的?大军，他们不来自任何已知的?世界，我猜他们是要通过宇宙魔方将这只?军队投放到地球并占领这里，这也是我来地球的?原因，吾友，父王派我来祝你?们一臂之力。” 索尔说。 “我看只?是因为地球是你?们所谓九界最重要枢纽和门户。” 托尼悄然翻了个白眼。 “吾友，你?的?说法没错，中庭对阿斯加德来说意义非凡，但阿斯加德也一直保护着中庭……”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利用宇宙魔方再建立一个传送门，”班纳插嘴，“这就是他们带走了艾瑞克·塞尔维格的?原因。” “没想到塞尔维格会被他们利用，吾友一定会因为这段经历而愧疚的?。” 索尔面色沉重，在场的?人也没办法安慰他，娜塔莎站出来，看向被关押着的?超巨星。 “他是被洗脑了，我们的?一位特工也是 ” “也就是说那些被她控制的?人很可能再次回来这里解救她。” 史蒂夫一锤定音，他不擅长演戏，干脆说完这句就闭着嘴听他们讨论?，把发挥的?空间让给托尼和查尔斯。 托尼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让他们停止无意义的?讨论?。 “所以，让x教授在那里看着这个擅长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的?女士，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继续追踪宇宙魔方和准备好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和敌人大打一架，各位有意见吗？” 史蒂夫率先点头。 第123章 “那么托尼，你?和班纳博士一起?寻找宇宙魔方的?下?落，我和托尔还有娜塔莎一起?负责戒备，有情?况通知你?们，能够接受吗？” 托尼耸肩，看向班纳。 “ok，”班纳摆弄着手里的?眼睛，“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他们需要铱……” “充当稳定剂，没错，”托尼打断他的?思考，“它?能防止传送门自我塌陷，就像在新墨西哥州神盾局基地发生的?一样，当然还能让她随便控制传送门的?大小，然后?让他们的?军队能够顺利地、通畅无阻地进入地球，外星人不一定想的?出来这点，塞尔维格是个不错的?科学家。” 他走到弗瑞的?控制台前看着所有的?监视屏幕，突然转身指向最边缘的?一个特工。 “嘿小子，上班时间玩游戏被我抓住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看向他指的?方向，希尔皱起?眉，让所有人认真工作。 “不管怎样，巴顿特工能轻易找到除此之外的?所有原料，当然，如果他愿意，也可以找一大堆追随者，毕竟神盾局无论?在哪可都不缺少敌人。” 他若有所指地说。 “他需要一种?高密度能量动力源来催动宇宙魔方，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蓝皮肤女士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斯图尔特的?原因，她根据巴顿特工的?提示发现自己缺少一份生物特征识别码，于是深夜跑过去抓了个人。” “你?什么时候成了热核物理学家？” 希尔问到，她对托尼的?态度不算好，或许是因为他总挖苦尼克·弗瑞。 “哦，”托尼动作夸张地耸肩，“一个月前，我突然对天文学有些感兴趣不行吗，天才总是这样，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学会了一些东西但从不拿出来招摇。” 史蒂夫扶住自己的?额头，低下?头去不想说话。 “ok，似乎这里并不欢迎斯塔克，”托尼环视一圈，“我们走吧班纳博士，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在正电子碰撞领域做出的?研究……” 他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声一起?消失在走道，在场所有人都齐齐松了口气，维吉尔停留了一会儿?，到拘留区找到了查尔斯。 第82章 82 conflict. “我以?为你不会参加这?次行动。” 查尔斯从汉克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学校里那?群小变种人?的作业开始批改, 改着改着就皱起?了眉，看到维吉尔来了之后捏了捏眉心，干脆把作业塞了回去。 “就算我不想来, 也总有人?让我来的，”维吉尔有些无奈, “其实我还?挺想去学校上课的, 至少不用?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等着敌人?进攻。” 他看向安静地站在?拘留区里的超巨星。 “我猜巴顿特工会带着人?来救她?。” 查尔斯摇着轮椅过来。 “巴顿特工只要上到天空母舰, 我就能让他恢复神志，你不用?担心。但我怀疑她?的权杖有控制人?心的能力, 或许你得多留心托尼那?边的情?况，我可?能要一直在?这?里看着超巨星才行。” 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和?地外生物作战，查尔斯不想因为自己不够谨慎导致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会尽力的。” 维吉尔颔首，跟他告别后离开, 去了班纳的实验室外。 他只是远远地站着, 听着他们说话却不打扰他们。 “我曾经听说过你的小毛病，班纳博士，也让spark基金会联系过你, 如果你感兴趣，随时可?以?入职斯塔克大厦，最上面的十层都是研究开发部门，你会爱上那?的, 说不定我们还?能讨论一下，呃，”托尼在?研究室里绕来绕去, 甩了甩手里那?个通电的小仪器，转过身指向班纳，“你身体里那?个大块头, 浩克，对吗？说实话，那?样?子还?挺赞。” 班纳沉默了片刻，最后说了声谢谢。 “我一直以?为spark基金会是诈骗呢……抱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种慈善家行为不太像是你会做出来的。” “你和?哈皮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一样?，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好吧，”托尼摊手，“有时候我也觉得我疯了，如果是四年前的我肯定会回答你我不可?能干这?件事，但是没办法，家里小孩会喜欢就这?么干了，事实上，能坚持四年也挺出乎我的意料。顺带一提，哈皮是我的保镖。” 班纳觉得托尼隐隐约约有些炫耀的意思，他熟练地过滤托尼让人?生气的话，虽然托尼本人?极大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先生们，进度怎么样?了？” 史蒂夫大踏步走来，维吉尔及时闪身，在?他推开门进去前隐蔽了自己的身形，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进去要在?外面偷听。 “哦，队长，你来了，”托尼现在?心情?好多了，给他让出地方，“很可?惜，班纳博士拒绝了我让运行速度再上一层楼的建议，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搜索不知道在?哪的宇宙魔方。” 史蒂夫不用?猜都知道托尼肯定提的是些不太正当的建议才会被班纳拒绝，于是他看向班纳。 “不用?在?意他说了些什么，托尼这?时候只会出些邪门歪道的主意。” 班纳笑了起?来，托尼倒也不生气——他心情?好的时候总是包容度很高?，把小电击棒放在?桌上抓了把蓝莓干吃。 “你这?可?就说错了，cap，”他反驳道，“斯塔克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的建议可?是绝对有可?行性的，你不能这?么轻描淡写地描述它为馊主意。” 尼克·弗瑞从拐角处出现，没在?意站在?角落里的维吉尔，面色严肃而凝重地走进实验室，一进门就直接向托尼发问。 “托尼·斯塔克，你在?干什么？” 托尼讶然地看向他。 “什么干什么，弗瑞局长，我可?什么都没干，一直老老实实地和?班纳博士忙着替你寻找宇宙魔方的下落呢，怎么，不收钱给你打白工也得被你兴师问罪？” 尼克·弗瑞一拍桌板，面色难看地盯着托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他一字一句地询问，“你让你的人?工智能入侵神盾局的数据库是想干什么？” 看来他让贾维斯搞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托尼一点也不沮丧，转过显示屏向他展示了神盾局关于宇宙魔方供能武器的设计方案。 “如你所见?，”他按上桌面，身体前倾，挑衅地看着弗瑞，“我看看你们研究宇宙魔方到底都在?研究什么，作为神盾局的暂时合作人?，我想我有这?个资格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你们打这?一仗。” 史蒂夫抿唇，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内容，但无论多少次看到这?些内容还?是觉得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烦闷感，别过眼索性去不看他们。 维吉尔知道那?是什么，他也知道在天空母舰深处的储藏区就存放着那?些武器。 娜塔莎和索尔交谈着出现在?拐角处，看向靠着墙壁站在?外面的维吉尔。 “你不进去吗？”娜塔莎一个月前见?过他，当时他们还?素不相?识，但此?刻只是愣了一秒，看见?他身上的证件时笑了笑，“这?可?真是意外，我一直不知道我们居然是同事，但很高?兴能和?你再次合作。” “我之前一直在皮尔斯先生手下工作，很少到总部，”维吉尔向她?解释，“实验室里氛围不太对劲，就一直没进去。” 娜塔莎看了一眼几个人?脸上都不怎么好看的神色，转回来点了点头。 “看来里面很快就要爆发一场大战了。” 她?试图放松一下气氛，但维吉尔本身并不受权杖的影响，只是分析着现在?的局面。 “队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不喜欢阴谋，也不喜欢谎言，弗瑞局长那?些弯弯绕绕的计谋只会让他更愤怒，班纳先生原本就不喜欢神盾局，他和?斯塔克先生在?这?之前或许就对神盾局究竟在?干什么有所猜测，现在?这?个态度其实也很正常。” 班纳埋头研究着自己的数据，一句话都不说，尽量让自己置身事外，史蒂夫不去看托尼转过来的屏幕，但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托尼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输出，咄咄逼人?地质问弗瑞。 娜塔莎无法反驳维吉尔的观点，只能沉默。 实验室内的话题一转，弗瑞突然指向了站在?外面的索尔，把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因为他。” 而索尔还?皱着眉盯着维吉尔看。 “吾友，”索尔有些纠结地说，“我总觉得你很眼熟，你去过阿斯加德吗？” 他问完想起?来普通人?不可?能去阿斯加德，又换了个问法。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去过新泽西州吗……怎么了？” 察觉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索尔有些摸不着头脑又看了回去。 第124章 “他们是在?讨论为什么神盾局要研发宇宙魔方供能武器，弗瑞局长说是因为你。” 维吉尔善解人?意地提供了背景，让自己尽量忽视托尼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房间里的四个人?都认识他，并且除了弗瑞每个人?都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维吉尔难得觉得现在?的局面似乎有些不太妙。 或许他现在?就可?以?开始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找借口了。 他侧耳听了听天空母舰外的动静。 涡轮引擎运转的嗡鸣声、甲板上执勤人?员的走动声……还?有，战斗机的螺旋翼切割空气时发出的声音。 巴顿快到了。 索尔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并且开始询问为什么弗瑞说神盾局研发宇宙魔方供能武器是因为自己。 维吉尔把消息告诉了查尔斯，紧随其后准备进入实验室。 权杖上的宝石闪闪发光，魔法波动在?这?件狭窄的实验室里达到了一个高?峰，维吉尔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指尖在?空中?划出一连串的图案，闪烁成一个法阵后隐于掌心。 他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见?安静了一整天的浩克突然出声。 “浩克，很烦，控制不住，浩克是不是很讨厌。” “那?不是你的问题，浩克。” 他安抚道，隐藏在?桌下的手指动了动。 “弗瑞局长，收到交通管制处传讯，呼号66-b战斗机靠近中?，推测其为敌方，请做好战斗准备。” 他汇报完毕后退了几步，在?权杖边站定，目光迅速扫过实验室内的所有人?，悄悄向托尼眨了眨眼，再抬眼时面色依旧严肃。 “我可?不记得神盾局有呼号66-b的昆式战斗机，”弗瑞冷静下来，与交通管制处联系过后直接下达了指令，“拦住他们。” “……别让他们对引擎动手脚，”他补充了一句，随后看向一齐陷入沉默的复仇者们，“即使再不情?愿，现在?也该是你们出手的时候了。” 托尼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很生气，现在?却诡异的冷静了下来，想起?维吉尔在?大庭广众下还?悄悄给自己做小动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看向弗瑞。 “弗瑞，这?件事情?完了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他回头又看了维吉尔一眼，扔给他一个别担心的眼神，率先走出了实验室。 维吉尔抿唇注视着托尼大步远去，直到他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央才垂下眼。 弗瑞匆匆安排完了个人?的任务就离开了，史蒂夫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他注意安全，娜塔莎也看了他一眼。 美艳的女特工笑了笑，最后走出实验室，只剩下他和?班纳两个人?。 “呃，他不会怪你的，”班纳有些局促地靠近他，在?收到维吉尔有些不解的表情?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不是在?生你的气，他在?生……嗯，弗瑞的气。” 维吉尔并没有告诉他其实自己只是在?思考一些其他的事。 “其实我也很生气，弗瑞的做法有些过分了——我是说他用?宇宙魔方研究武器所以?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还?对我们有所隐瞒的事。” 班纳说到一半，突然被伽马射线扫描程序上的数据所吸引。红色的状态栏中?，100%匹配的红色字样?清晰可?见?。 “天哪。” 他说道。与此?同时，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第83章 83 congratulation，…… “……我说你这盾牌的?准头可?真不怎么样, 弗瑞又要?多出一笔维修费。” 托尼穿着战甲，点?燃了推进器在天上飞着，看向史蒂夫试图用盾牌硬撼隐形导弹结果让它?弹到了甲板上导致甲板破出的?大洞。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用的?是公共通讯。” 史蒂夫被?隐形导弹的?冲击力逼得后撤了几?米, 还在用盾牌挡着子弹回到战场的?路上，通讯录也是呼呼的?一阵风声混杂着他?说话的?声音。 托尼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话会不会被?弗瑞听见, 耸肩后一掌心炮轰了过去。 “他?听得见正好。” 昆式战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躲过连续发射的?掌心炮, 稳定后重?新?把目标对准了涡轮引擎。 “哇哦, 真是坚持不懈。”托尼语调颇有起伏地感慨，启动?战衣上的?各种武器对战斗机进行着狂轰滥炸, “但是很可?惜，没人?会给你们这个机会，钢铁侠最擅长——火力压制。” “你别误伤巴顿。” 史蒂夫抽空提醒了一句。 “当然不会。”托尼回了他?一句，敲了敲频道里的?另一个人?, “教授, 你在干什?么，我们亲爱的?反水人?士怎么还没恢复自己的?意志，他?可?还在跟我们玩星际战机的?游戏, 哦，天呐，他?的?高科技箭头可?真好使，差点?炸掉神盾局的?引擎。” “你就不能再先放下私人?恩怨吗？” 一直在控制大厅观察着情况的?弗瑞忍无可?忍地开口。 “啊哈？私人?恩怨？”托尼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跟神盾局可?没什?么私人?恩怨弗瑞，我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在阐述事实。” “各位，先暂停吵架安心对付这些人?可?以吗？”查尔斯无奈地插嘴, “我正在努力，现在我们的?客人?也在反抗，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托尼善解人?意地不再询问, 接入私人?通讯通讯戳班纳。 “博士，带着我家小孩在里面呆好了，别跑出来找刺激。” “……我很抱歉，托尼，”班纳的?声音断断续续，“呃……爆炸炸毁了内部的?几?层甲板，好像配电房也受到了点?影响，他?已经往那边去了。” 托尼低声说了句什?么，班纳没听清楚。 “行吧，专业对口，那你可?得看好你身体里那个大块头别让他?出来添乱。” 托尼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隐形导弹，举起手发射掌心炮，炸弹在天空中炸开又是一声巨响。 “托尼，能听见吗？” 维吉尔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托尼给了战机一炮，飞到一旁保持着威慑的?动?作看着他?们打开后仓，又一炮射了过去。 “当然可?以亲爱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他?第一次听维吉尔这么叫他?，感觉有些新?奇，毕竟维吉尔一直是个注重?礼节的?人?，很少直呼他?的?名字，总是很客气地叫他?“斯塔克先生”，当然，他?已经就这一点?抗议过很多次了，只是毫无作用。 “我需要?贾维斯随时监控斯塔克大厦和曼哈顿大厦的?顶楼，但同时也要?注意人?流量大的?空地，塞尔维格应该已经在安装传送装置了。” “虽然这时候应该对这些随地安装自己设备的?外星人?表示唾弃，但是贾维斯，交给你了。” 托尼看向从躲开自己的?掌心炮跳下来后朝战斗机射了一箭的?鹰眼挑眉，给他?开了个道让他?和队长汇合。 “看来我们的?波洛米尔终于清醒了，真不错。” “我很抱歉。” 他?拉开弓对准战机螺旋翼，松手让箭飞了出去。 “你也是被?控制，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来救她，先安心解决这些人?吧。查尔斯，俘虏的?情况就拜托你了。” 史蒂夫向他?点?头示意，曲起手臂用盾牌挡住了扫射而来的?子弹。 “安心交给我，”查尔斯的?声音冷静而镇定，“另外那些人?似乎原本就是神盾局的?敌人?，或许还需要?你们来解决。” 这对他?们来说很简单。 没了鹰眼在对面，在场的?两个人?都没对那些清醒过来也没放弃计划的?敌人?手下留情，鹰眼最开始发射的?多功能箭头吸附在螺旋翼上，爆炸炸毁了螺旋翼和大半个机身，直直坠落在甲板上。 “伙计们，收工。” 托尼落地，从战甲里走出来，扣好自己的?表带，意气风发地看向瘫痪了的?昆式战斗机，随后拍了拍鹰眼的?肩膀。 “干的?不错莱戈拉斯，但我可以让你的高科技箭头更高科技，感兴趣可?以来斯塔克大厦找我。” “托尼。”弗瑞沉声警告。 “ok，”托尼住口，悄悄凑近克林特，“黑卤蛋不让我们讨论这个话题，但我诚心给你提供装备升级，不不不我不想拉你入伙，你也不玩科研邀请你也没什?么用，纯粹只是因为我高兴。” 克林特感觉自己的学历受到了鄙视，但他?没办法?在14岁就考上mit的?人?面前抗议自己也不笨，只抽了抽嘴角跟从舰桥走出来的娜塔莎打了个招呼。 “那个绿色的?大宝宝睡得还香吗？” 托尼问了一嘴，但显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克林特聊着天。 第125章 “一直忙着追踪宇宙魔方的?下落，不过结果也出来了，斯塔克，我想你得回你的?大厦看一眼。” 与此同时，贾维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sir，斯塔克大厦楼顶有人?闯入，正在安装不明设备，是否需要?启动?防御措施进行制止。” 托尼翻了个白眼。 “这个混蛋。关闭方舟供能，别让人?上去。我先走一步，各位，”他?穿上战甲，大踏步向外走去，“维吉尔，在吗？” 通讯频道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片刻后接入了维吉尔的?声音。 “i am here.”他?应声，“之?前几?个炸弹把甲板炸穿了，配电房现在到处漏电，我的?通讯也有点?时好时坏，可?能还需要?几?分钟修复，您准备回斯塔克大厦了吗？” 托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是啊，不然你今天下午再去就见不到完整的?斯塔克大厦了，”他?把推进器开到最大功率直接飞走，推动?器的?尾焰在空中留下醒目的?痕迹，“要?么别乱动?，要?么跟着队长一起过来，我不想看见你不事先提醒我然后一个人?又突然站在哪，ok？” 维吉尔十?分乖巧地同意了，转眼在公共通讯里戳史蒂夫让他?们走的?时候给他?留个位置。 托尼拿他?没办法?，只能让史蒂夫替他?照顾好维吉尔。 但实际上配电房的?修复也要?不了多久，维吉尔很快就回到了控制中心，跟弗瑞打了声招呼走进了班纳的?实验室。 “我们现在要?去斯塔克大厦，您要?一起去吗，班纳博士？” 班纳追踪到宇宙魔方的?下落后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听到他?的?问题后抬眼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站起身。 “……走吧。” 维吉尔微笑了起来。 他?们到昆式战斗机上的?时候，神盾局的?维护人?员已经在弗瑞的?指挥下离开了，巴顿坐在驾驶位，索尔拿着自己的?锤子坐在一边，娜塔莎坐在他?对面，史蒂夫扶着框架，听见他?们的?脚步后回头看了过来。 “很高兴你愿意加入我们，班纳博士，”他?上前了两步再次同班纳握手，“浩克会帮助我们很多。” 班纳同他?握手。 “但愿吧……希望浩克能给我这个面子我。” 娜塔莎敏锐地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掀起眼帘打量着班纳，片刻后又移开目光。 战斗机平稳地朝纽约的?方向行驶着，通讯里却突然传来托尼的?声音。 “好消息是斯塔克到了；坏消息是宇宙魔方已经开始为装置供能了，现在无法?攻破，”托尼在频道里骂了几?句，“做好大干一架的?准备吧，诸位。” 托尼面色凝重?地看着被?无形的?能量罩全方位包裹住的?传送机器，在心里暗骂一声，让贾维斯报过战甲剩余能量后回到顶层公寓换了一套，又飞上楼顶看着塞尔维格摆弄他?的?机器。 “damn it.”他?面色难看地又骂了一句，看向突然出现在身侧的?flare，“哦，上午好，flare，今天没带上芬里尔吗？” “……芬里尔是狼，钢铁侠先生。” 维吉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低头看向下方车水马龙的?街道，沉默很久之?后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托尼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清了清嗓子让自己正经点?。 “好吧，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开玩笑的?，”他?指向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塞尔维格，“你知道该怎么解决他?现在的?状态吗？虽然也没什?么用吧，这台机器已经启动?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宇宙魔方被?激活了，托尼打开面甲，注视着那束冲天而起穿破长空的?蓝色能量。 浅蓝色的?能量光束在天空中激荡开来，盘旋着在纽约五万英尺的?高空撕裂开一个大洞，浓郁得近乎蓝黑色的?通道在众人?头顶打开，露出狰狞的?、让人?心悸的?紫黑色星云。 托尼一直注视着这个过程，面色平静得可?怕，维吉尔解除了塞尔维克的?心灵控制，握着法?杖安静地看着他?，神色有些忧虑。 他?其实很担心托尼。 因为他?比托尼都更清楚宇宙之?中有什?么。 那片广袤深邃的?星河中永远盘旋着尘埃与灰烬，中微子脉冲预示的?新?星诞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碰撞与塌缩也永远都在发生，宇宙的?每一分钟都有无数星球诞生，又有无数主序恒星老去、乃至死亡。 但那些都只是宇宙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寒冷、黑暗、空虚，才是构成那片深空永恒的?元素。 而今天，它?将向这个摇篮中的?婴儿展示自己残酷的?一面。 第84章 84 congratulation，…… “so……”托尼落地, 看向已经恢复清醒的塞尔维格，“如?果你知?道该怎么关上这玩意儿?的话，最好快点说, 因为我现在要去对付这些齐塔瑞人了。” 塞尔维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看向天空中那个大洞和那些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外星生物, 克制着自己的痛苦, 艰难地回答他。 “拿到权杖, 我在里面安装了一个能?切断能?量的保险装置。” 托尼触碰上那层无形的能?量防护罩，退后两步向它开了一炮, 被反弹回来的能?量逼得后退了几步。 “还是需要权杖。”他遗憾地放弃了从外攻破的想法。 “宇宙魔方无法阻挡它的能?量。正?如?人不能?提防自己。”塞尔维克接着说，托尼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们有着相同的能?量来源，我猜，这听起来很有道理。” 他腾空而起, 迎向从天空中坠落的齐塔瑞人。 “嘿, 几位，已经接入通讯了吗？” 他在另外一个屏蔽了弗瑞和希尔的通讯频道中询问，片刻后呼呼的风声传来, 人声在处理过后变得清晰。 “我们已经到了，钢铁侠，”这声音近在咫尺，“除了这些奇形怪状的齐塔瑞人, 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托尼回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都?会的明日之子漂浮在半空，红色的披风随风而动?, 正?如?人们心中永不熄灭的希望之火；而亚马逊的女武神站在不远处的楼顶，手中的真言套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你们来的刚好，”他拍了拍超人的肩膀, 顺带给神奇女侠打了个招呼，“超人，我需要你去神盾局的天空母舰，拿来放在实验室里的权杖，蓝色的，会发光，除了你没有人有这个速度，但它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你必须小心。” 超人迟疑了一瞬，他向地面看去，片刻后消失在了托尼面前。 托尼嘀咕了一句什?么，随即偏过头。 “那么，神奇女侠，我们先动?手吧。” 他把推进器开到最大，在建筑间不断地穿梭着，尽可能?用掌心炮和肩部的微型导弹击落空中的敌人。 神奇女侠在建筑间跳跃着，金色的真言套索一次能?卷起一片齐塔瑞人，然后被她全部扔在一边。 维吉尔控制着幻术分身给他们做善后处理，这会儿?给这栋楼扔个防御魔法，过会儿?又给那下面的行人套个保护罩，没过几分钟就已经把整条街罩了个完全。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工作量能?有这么大，这时候他开始庆幸自己前几天就做了准备，但那得等他自己到了现场才能?催动?，只?能?继续认命地跟着他们，时不时给齐塔瑞人放个冷枪。 他接起彼得的电话，听着那头的风声和彼得滔滔不绝的话语。 “天呐，维吉尔你看见了吗？纽约天上开的那个大洞，是有什?么入侵地球了吗？那些外星人像下雨一样往地上掉，我还在新闻上看见了斯塔克先生，哦还有神奇女侠，哇哦刚刚是不是超人飞过去了……” 他的声音几乎要被风吹散，但本人或许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你现在在外面？” 维吉尔语调肯定的问。 彼得突然卡了壳，支支吾吾地哼了半天才应是。 “……你知?道这很危险，”维吉尔忽视战斗机里的几个人投来的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望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传送门，“安全为上，好吗？” “当然。” 明白这是不追究他这时候还到处乱跑的意思，彼得高?兴地应下，又说了几句之后匆匆挂断电话，荡着蛛丝把在自己面前的飞行器踹翻。 托尼刚被贾维斯告知?彼得也出现在了这片街区，正?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纽约未成年基本生存法则，轰隆隆的雷声就突然响起。 “看来我们的朋友到了。” 托尼朝神奇女侠示意，顺便让某个不在其?他城市露面的人躲远点，别自己一个人在下面打着打着被雷劈了。 第126章 雪白粗壮的闪电凭空落下，把那些正?在下落的齐塔瑞人电成了碎片。 “托尼，我们在你的三点钟方向，航向东北，我猜你已经看到了打头阵的索尔。” 无线电频道中史蒂夫的声音混入连绵不绝的雷声，托尼看向身侧，索尔正?挥舞着自己的雷神之锤。 “x战警也已经到了。” 还在天空母舰上守着超巨星的查尔斯收到琴的消息，略带笑意地接住他的话。 两架昆式战斗机从不同的方向靠近，只?有被派去拿权杖的超人还没回来。 托尼猜他是被弗瑞为难了，超人不像他的同伴，跟狡诈且警惕心强的老狐狸打交道怕不如让他去捣毁一个恐怖分子基地。 但他早晚会来，这并不会影响什?么。 “你们现在会知?道……纽约可不是毫无准备。” 托尼打了个响指，自信地笑了起来。 史蒂夫、娜塔莎还有克林特?都?直接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插入战斗，班纳现在在下面街道的咖啡馆门口站着，看上去还有些无措，维吉尔最后控制着战斗机停在帝国大厦的顶楼，轻巧地落地后站在边缘，低下头去看着那些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的齐塔瑞人。 终于等到本体到场的flare握住手中悄然出现的木制法杖，杖顶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蓝中带金的光芒。 那是一段冗长?的咒语，晦涩难明的咒语借由他的声音得以阐释，在所有人耳畔响起，如?同醒魂之钟在他们心中敲响。 内外两层一共12个点位同时亮起明亮的光柱升入天空，浅金色的光芒以奔流之势从他的脚底沿着特?定的轨迹扩散开来，接触到光柱后向上攀升，最终在一点交汇，折射出六色的光彩又归于金色，在城市上空形成一个六芒星的穹顶迅速下坠，笼罩住纽约的大街小巷和来往的行人，就连正?在作战的英雄们身上也套了个保护罩。 “我猜我需要休息一会儿?，现在的体力?只?能?支撑我开两个传送门，”flare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里响起，但托尼敢确定没人给过他队内通讯器，不过现在也没人去追究这个问题，“需要的话请呼唤我。” “这的确是个个大工程，你确实也该去休息了。” 托尼没什?么意见，他刚收到贾维斯检测到的整个曼哈顿区能?量异常波动?报告，碰了碰薄薄一层的防护罩上那个小巧的、七色的六芒星。 他话音刚落，flare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帝国大厦的楼顶，然后坐在了天台边缘，安静地注视着战况。 琴站在另一栋建筑的顶层，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她面色平静，但下方那一群齐塔瑞人不是在互殴就是捂着脑袋哀嚎，凶残程度让所有人都?默默退开。 镭射眼不在她身边，在另外的街区和冰人进行着谁打败的齐塔瑞人更多的比试，他们两人一个把能?看见的所有齐塔瑞人冻成了冰雕，一个仗着flare上了保护直接取下护目镜开始扫射。 天使?没参与下面幼稚的比斗，驾驶着战机向那些齐塔瑞战机开火。 “查尔斯，”托尼看着这些变种人相当凶残的行为，“你真该让他们克制点，传出去可能?公众影响不太好。” 查尔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是这样吗？” 琴和天使?并不受影响，但镭射眼和冰人肉眼可见的收敛了很多，打起架来颇有几分束手束脚的意思，被开着战机的天使?狠狠嘲笑了一番。 “教授，你不能?只?批评我们，你要是看看维吉尔在干什?么……”冰人壮着胆子的吐槽突然停下，逐渐成为喃喃自语，“上帝……那是什?么，他又在干嘛？呃，双人蛛丝舞？” 上空的洞里传出一阵轰鸣声，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着，看着那只?巨大的齐塔瑞生物穿过传送门。 它有几百英尺长?，张着大嘴，尾巴上下摆动?，像是在空气中游泳。它没有翅膀，背上布满鳍和骨刺，就像一条会飞的巨型鱼骨一样逼近纽约。 “……what the hell.” 托尼在频道里骂了一句。 “language，tony，”史蒂夫扔出自己的盾牌，振金盾牌直接扫倒了一长?排的齐塔瑞人，在路灯上弹了一下回到他手中，“队里还有未成年。” 他握紧盾牌后抬起头，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那是什?么？” 托尼低下头，不耐烦地用掌心炮又扫倒了一大片齐塔瑞人。 “只?有这些齐塔瑞人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贾维斯，给我报个点。” 贾维斯会意地替他报出维吉尔的位置。 “鹰眼，我家小孩现在在你那片，”他戳了戳站在天台上的克林特?，“他第一次参加这种作战，你看着他点，别伤着哪了。” 鹰眼应了一声。 维吉尔也没说话，他搭了个便车，站在大鱼的背上，在彼得“这真是太危险了你怎么敢这么做”的质疑声中让他离开。 他微微后撤一步，右手在左手手腕上抹过，握住手中出现的金色长?枪，迅速翻转手腕将其?竖着刺进脑袋正?中央，沿着背鳍边缘用力?向后划去，激起不绝于耳的金属碰撞声与迸射的火花。 他在到达尾端时拔出长?枪，借着尾鳍摆动?到了大鱼正?下方，旋即扭动?身体踹出一脚，借力?在空中后翻时投出手中的武器，恰好穿过心口将正?在奔跑的一个齐塔瑞人钉在了原地， 维吉尔顺着大楼外墙一路下落，最后轻巧地立在长?枪的末端，抬头看了一眼被他踹上去的大鱼，又垂眸看向自己的猎物，勾唇笑了一笑。 “a perfect landing..” 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通讯中响起。 第85章 85 congratulation，…… “……呃, 斯塔克，”鹰眼过了很久才有点茫然又困惑地说?，“如果你说?的你家?小孩是这个人形自走核弹的话, 我可能?有点看不太住。”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 托尼感觉自己?才应该是现在心情最复杂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了一句就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打齐塔瑞人了。 “怎么, 他这是自闭了吗？” 娜塔莎揶揄地问。 “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未成年能?打感到自卑了吧。” 史蒂夫扫退来袭的齐塔瑞人, 抽空也开了句玩笑，但托尼一直没搭理他们。 flare依旧坐在楼顶, 看向正在下坠的齐塔瑞生物?时抬起手中的法杖，在它?的下方开了个传送门。 在它?完全?坠入传送门的那刻，他又在刚从天上那个大洞里飞出?来的齐塔瑞生物?上方开了个传送门，让被维吉尔差点对半剖开的那条大鱼落在它?身上。 在场的人抬起头就能?看见?他一直举着法杖在空中玩叠叠乐, 原本?的紧张到现在只剩下无奈和好笑。 “小娜, 我头一次觉得我们已经过时了，瞧瞧这些年轻人，他们都比我们强的多。” 鹰眼瞄准正在向他驶来的飞行器, 手指正准备松开，蜘蛛侠就从他面前荡过，把飞行器上的齐塔瑞人用?蛛丝缠成了一团然后按着他们的头一撞，自己?熟练开着飞行器离开了。 他顺着蜘蛛侠离开的方向看去, 发现蜘蛛侠开着飞行器一溜烟就到了帝国大厦，路上还顺便又带走几个战利品、撞飞了一辆飞行器，在戴着兜帽看不清神色的flare脚下挂了一大排被蛛丝裹得严严实实脸都不露的齐塔瑞人。 “……fine.”鹰眼看着那一排迎风飘荡的齐塔瑞人, 忍俊不禁地扭过头，瞄准了另一个飞行器，“也比我们更有创意。” 彼得活力满满地跟安静坐在那玩叠积木游戏的flare打招呼, 开着飞行器在大楼间飞来飞去，还有闲心跟被魔法保护着所以?站在窗边看他们对抗齐塔瑞人的纽约居民?打招呼。 斯特兰奇踏出?传送门，带着喜马拉雅的风雪来到帝国大厦顶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flare举着法杖坐在天台上、下面还挂了一排白色不明物?体的场景。 “……古一让我来跟你学习法术，但我猜她?也没想到你在这花式玩传送门。” 维吉尔刚拔出?自己?的长枪还挽了个相当?利落又帅气的花，在街道上一边前进一边打，不太有空自己?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让flare给他表演了几个他其实也并不想看的魔法。 “塞托拉克的深红魔带。” 他停下叠叠乐的动作，轻声念道，深红色的魔带从四面八方飞舞而来，缠绕在从他面前路过的齐塔瑞飞行器上，不断收紧。 “然后是——法尔廷的圣火。”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逐渐收紧，于是深红的魔带上骤然燃起火焰，将?还没来得及挣扎的齐塔瑞人烧成了灰烬。 他偏头看了一眼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发现自己?居然诡异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迟迟没有动手，显然很不高兴。 第127章 flare于是又偏头，面前的景象突然停滞下来，如玻璃般层层碎裂，他和神色复杂的斯特兰奇对视了快一分钟，在他叹了口气走进镜像空间之后把传送空间里的所有齐塔瑞生物?都放了进去，站在镜像空间和现实世界的交界处。 “好吧，他总是很忙、很忙、很忙，斯特兰奇，不要和他计较。” 斯特兰奇认命地开始拿这些东西练手。 flare把法杖也收了回去，看向下方挑翻一个齐塔瑞人就看一眼斯塔克大厦的维吉尔，在他面前开了个传送门。 维吉尔直接踏了进去，站在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传送机器前。 “嘿，各位，”托尼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谁知道上面那位小姐是怎么回事?，天上可比地面危险，谁去让她?躲远点，别被误伤了。” 维吉尔关掉耳麦，看着眼前的传送机器，缓缓伸出?手触碰那层无形的保护罩。 这会是阿戈摩托之眼告诉他真相之前，他的最后一次确认。 在即将?触碰到它?时，维吉尔的动作迟疑了一瞬，他深吸一口气，最终手掌触碰到那层屏障。 “如果拿不到权杖……” 塞尔维克正准备阻止他，却看见?那层屏障在他掌下如水波荡漾开，让他的手穿了过去。 维吉尔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片刻后又看向传送机器正中央的宇宙魔方，后撤一步，看向正在极速飞来的超人。 “那是露易丝，”他听见超人这样回答，于是重新打开了耳麦，“星球日报的记者——我拿到了权杖，接下来怎么做？” 托尼不用猜也知道超人去了这么久多半是被弗瑞盘问了，再差还可能?直接被天空母舰上那些武器对准过一轮，用?微型导弹炸掉眼前的飞行器，一个拐弯向斯塔克大厦的方向飞来。 “还有什么消息吗？军队和安理会那边的想法是什么？虽然我们已经快打完了，但他们总不能?坐享其成吧。” 他把地上那个向他伸出?手的男人捞起来，带着他在斯塔克大厦的阳台降落后直接飞上了顶楼，看向站在一旁的维吉尔和拿着权杖的超人。 超人面色有些凝重。 “这正是我要说?的……安理会似乎准备往曼哈顿投放导弹——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见?的，但我不知道这个决策是否会通过。” 通讯里一瞬陷入沉默。 “那群疯子。”托尼骂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flare，我们需要讨论，空不出?手的齐塔瑞人交给你解决可以?吗？” flare应了一声，把镜像空间里的斯特兰奇拽了出?来，打开传送门把那些齐塔瑞生物?全?部送回了老家?，在斯特兰奇已经平静下来的目光中魔法不要钱一样的丢。 托尼正憋着火，接过超人递来的权杖，在听见?贾维斯的提示时骂了一声，接通弗瑞的通讯。 “怎么？准备告诉我我们打得好好的马上都要赢了，突然安理会说?要朝曼哈顿扔颗导弹把我们都炸死？” 弗瑞这次没有沉默，也没有反驳他，直接肯定?了他的说?法。 “真是聪明决定?的好主意啊，一颗导弹下去传送门关不上曼哈顿区也没了，是不是正好缓解了失业率过高的烦恼？” 托尼嘲讽地说?。 维吉尔凑近超人，跟他说?了句什么，超人有些讶然地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起飞朝天上那架直升机去了，很快就带着维吉尔要的人飞了回来。 但他没有上来，跟露易丝解释后一起留在了阳台上，和另一个在栏杆边吹风的人面面相觑。 他于是又飞了起来，尴尬地跟维吉尔说?了一声，干脆飘在空中不去看下面。 维吉尔收到他的信号，拍了拍托尼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在耳麦里让flare把斯特兰奇带过来，让他启动阿戈摩托之眼。 “你知道我们不能?随便破坏秩序，法师不能?随意参与现实侧的事?务。” 斯特兰奇听到他的要求，惊讶地反驳他，发现维吉尔是认真的之后撇了撇嘴，又想到古一今天突然让他过来大概率也是因为这回事?，也不再多废话，直接施印激活了阿戈摩托之眼，flare从旁辅助，把施术范围扩大，顺便让那些英雄们继续打，恰好让导弹也停住就收回手。 深绿色的光芒在斯塔克大厦顶楼向四周铺设开来，它?经过的地方都陷入静止，站在他身边的人甚至都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 一切都像一幅诡异的3d画。 斯特兰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时间宝石就是让这么大的范围时停，感觉自己?都被掏空了。 他勉强稳住自己?，震撼地看向无论是分身还是本?体都神色如常的维吉尔。 但维吉尔实际上也只是面上淡定?。 他看向托尼。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奇异博士的魔法支撑不了太久，但安理会既然敢发射导弹，我们就能?利用?这一点。” 托尼打开面甲跟他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打完架看上去都很狼狈的超英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超人到一边去，你这一身和我们要排的戏不符合，你跟那位露易丝小姐沟通完了，她?愿意帮我们拍摄是吗？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回大都会制作不在场证明了。” 因为整场战斗只负责拿了个权杖被排挤在团队之外的超人委屈巴巴地飞下去，一五一十地跟露易丝说?明了实情，也说?明了其实拍出?来只是为了网络舆论，露易丝却没多纠结，直接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只是让他把停住的直升机搬到队长他们在的地方，又找托尼要了几个高科技悬浮摄像头。 “我们追求真实，”露易丝在他的帮助下扶住飞机舱门，向他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但新闻偶尔也需要一点艺术加工。” 超人深以?为然。 托尼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完一切，把全?自动摄像头派到了几个主要作战区域，根据露易丝地指示把它?们的画面连入了直播间后迅速到了自己?的主场，跟史蒂夫还有索尔交换了个眼神。 斯特兰奇控制着阿戈摩托之眼恢复时间流动。 露易丝让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驾驶员驶向他们的方向，举着手中的摄像机，神情坚韧，却又带着隐隐的担忧。 “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终于接近了纽约的正中央，此时屏幕前的朋友能?看见?我们运用?的高科技摄像头，能?够全?方位为各位展示真实状况……” 摄像头飞近他们，直播镜头中出?现托尼语调激动地说?着什么的情景，此时露易丝也已经跳下直升机，在金属相撞的声音中提高音量，将?手中的摄像机也对准神色凝重的几人。 “您好，请问发生了什么吗？” 所有人的神色都不算好看，在摄像机面前也没有丝毫收敛，下手一个比一个重。 但两个法师的场合似乎比他们更加狼狈。 斯特兰奇因为这次施法差点把隔夜菜都吐出?来，面色难看地后退一步差点从天台上摔下去，flare连忙伸出?手把他拉了回来，晃了晃自己?空空如也的杖顶宝石，遗憾地通知托尼他和斯特兰奇可能?没办法参加接下来的行动，只能?在旁边看着。 只有队长在盾牌砸晕了一个齐塔瑞人之后，抽空看向她?。 “纽约的民?众是在这里面看着我们吗？”队长微微的喘息着，面上布满灰尘，安抚性地笑了一下，面容却有些苦涩，“请别担心，我们会解决……” 钢铁侠似乎看不下去了，掌心炮从摄像机下几米扫过，炸飞了一个齐塔瑞人，取下面甲，露出?那张家?喻户晓的脸。 “队长，这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事?情，那是一枚核导弹，我们所有人在这都不够它?炸那一下。” 他语调隐忍而平静，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已经气到了极点。 “我们必须阻止它?的爆炸，不然不仅仅是我们，整个曼哈顿区都会被夷为平地，我们不能?让这么多民?众的性命为他们愚蠢的决议负责！”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看着直播的人都因为他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感到愤怒和震惊，但现场的气氛不会有丝毫改变。 托尼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加速离开了这里。 一个贾维斯操纵的无人机摄影机也跟了上去。 “……斯塔克先生是去阻止核弹了吗？” 即使这一切是早就做好的决定?，露易丝也已经知情，只需要演好自己?这一部分，但真当?她?看见?他毫不犹豫的离开那一瞬间，还是感到一阵失语。 她?很多次看见?超人冲入火场、冲入坍塌的建筑，但这相似又不同的一幕再次上演时，她?还是发自内心的敬仰这些在灾难面前总是无私的英雄。 “我很难描述这种感觉。” 第128章 直播间所有的分屏都正常地显示着他们作战的身影，但此刻却显得那样安静而沉重。 露易丝后退了几步躲过碎裂的石块，在镜头面前微笑着，笑容中却带有一丝泪光。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安理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知道纽约的命运如何——一分钟、又或者两分钟，核弹是会落在我们身边，还是去向深空，我们都一无所知。此时此刻，我们只知道，总有人向人群的反方向奔跑……” 托尼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无人机，悄悄戳了戳跑回大都会去救了个猫的超人示意他可以?过来了，随即打开了战甲的扩音器。 “把能?源全?部装进推进器。” 他脚底推进器的火焰在瞬间明亮了起来，加速向南朝导弹的方向飞去。 天使问过查尔斯的意见?，直接开着战机追了上去，设置了自动驾驶之后张开羽翼从战绩上一跃而下飞在他身侧。 “或许我能?帮上忙。” 他们在韦拉扎诺海峡大桥的下方接住了导弹，协力让导弹往北飞行，然后试着推动导弹上升，远离曼哈顿中心地带的预设目标，朝宇宙魔方制造的洞口飞去。 导弹已经获得了大量动能?，而托尼的战甲在战斗中消耗了太多能?量，已经无法全?功能?运作了。想改变导弹的角度，使其飞越市中心最高的建筑物?——尤其是斯塔克大厦——绝非易事?。 “……我认为这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天使看了一眼斯塔克大厦，但飞行的速度却默默加快，“但事?到如今——”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是吗？”托尼还有心情开个玩笑，“说?不定?他们是因为嫉妒我才把我家?设成预设目标。扶稳，我要转向了。” 他来到导弹底部，紧靠着它?的稳定?器向上倾斜，而导弹则试图保持航线。但他依然慢慢托起了它?。 只要让弹头的角度出?现偏差，就能?更简单地促使它?进行垂直攀升。 “斯塔克，”队长焦急的话语在通讯里、也在直播间里响起，“你战斗了这么久，战甲的能?量已经损耗了大部分，再去的话就有去无回了。” 托尼没有回答他，只是启动了附加侧推器，让导弹直线上升。 “我为我的来迟感到抱歉。” 超人终于出?现，取代了他和天使的位置，送了导弹最后一程。 摄像机没有拍到传送门内究竟是什么样，却能?看见?它?彻底关闭之前核弹爆炸时明亮的火光。 超人还在传送门门口，他们没有看见?那副场景，但是他看见?了——一个与人类认知中截然不同的宇宙。 在无数陌生星球的映衬下，一艘奇塔瑞飞船悬在太空里。那艘飞船略呈扁x型，任何一个分叉都要大过十艘天空母舰。巨兽从中倾巢而出?，奇塔瑞飞行器像沙尘暴一样蜂拥。 人类毫无反抗之力。 就像当?初的佐德事?件。 他一直试图去理解蝙蝠侠自从得知他是外星人后拟订的无数计划，在合作中也总是试图去包容自己?的搭档。 但其实他也明白：当?面临来自太空的威胁时，人类太落后、太渺小，往往只能?寄希望于谋略和意志。 他们不能?永远依靠某个人，人都太容易因为某些事?情改变，即使是超人、又或者是蝙蝠侠。 宇宙实在太过辽阔，总有一天，人类能?在群星中脱颖而出?……但首先，人类要有足够的存活时间。 “……你总是对的，b。” 他轻声说?，红色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耳麦里有人说?了句什么，超人笑了起来，又飞了下去。 收到下方齐塔瑞人都失去意识一样倒地的消息，托尼彻底放下心，在贾维斯的提醒下歪歪扭扭地飞行着，脚底的推进器时不时熄个火，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这可不太妙，我有点担心它?下一秒就没电，下午好，谁能?来载我一程吗？” 天使正自告奋勇地举手，一道巨大的黑影就从旁边的楼顶跃了出?去，接住正在下坠的斯塔克。 “好吧，我又派不上用?场了。” 他沮丧地说?。 看清楚是什么接住了他之后，托尼哇哦了一声，直接关掉推进器，坐在芬里尔背上感受在大楼间跳跃的感觉。 等他到达地面时，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完毕，露易丝也暂时关掉了所有摄像头和收音器，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们。 “谢了伙计。” 他准备拍拍芬里尔的背，却被体型又缩小的芬里尔躲开，他一个没注意差点摔倒，还是站在他右侧的维吉尔扶了他一下才稳住，在现场引发一阵善意的哄笑。 “好吧，看来你还是这么嫌弃我。” 托尼耸了耸肩，不再看这只载了他一程就迫不及待地抖毛然后挤到flare和维吉尔中间寻求安慰的芬里尔。 托尼看了一眼大家?。 娜塔莎、神奇女侠和凤凰女作为女性超英总是更有共同话语，已经避开人群聊上了，讨论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对自己?队友的吐槽以?及他们的各式八卦，镭射眼插不进话题，只能?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女朋友。 索尔和队长两个大块头肌肉男一个正在擦盾牌，一个正在擦锤子，露易丝毕竟还是个记者，抓住机会给超人做了个独家?采访。 鹰眼抱着自己?的箭筒坐在一边清点自己?这次损失了多少，旁边是聊的开心的冰人和天使，显得他有些苦涩的面色格外明显，再向远处看是个靠着电话亭抱臂而站的普通男人。 声音发虚的斯特兰奇和flare交流着什么，只能?看见?他们在说?话，但是一句话也听不见?；后面荡过来的蜘蛛侠跟维吉尔比划着什么，芬里尔坐在他们中间，无聊地摆着尾巴。 维吉尔一边接着彼得的话，一边还得应付自己?的绿色大块头朋友，让托尼连声感叹他这是上战场哄小孩来了，立刻就引发了浩克和彼得言辞激烈的抗议。 寡不敌众，遑论对面还有一个比齐塔瑞的巨型生物?更恐怖的浩克，他只能?连忙认输，还被另外几个看好戏的人嘲笑了一遍。 但大家?都只是在这战后放松一下，其实也只是在等帮了他们一个忙的露易丝做完采访。 露易丝很有分寸，速度也很快，只是问了每个人一个常规的问题，并没有为难他们，在其他记者赶到之前就结束了采访。 维吉尔是最后一个被露易丝问问题的人，他回答完问题笑了一下，跟这位记者握了握手。 “您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真的非常感谢，露易丝小姐。” 露易丝登上直升机，在螺旋桨正式开始转动之前笑了一下，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 “礼尚往来而已，你们也帮了我个大忙，”她?向这位一看就过分年轻的英雄眨眼，“这正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新闻的意义。顺带提醒一句，你们该走了。” 之前flare的魔法防护其实大部分都已经破损了，虽然建筑和人员都没怎么受伤，但也没人敢在几条大街都打得热火朝天的情况下跑下来观战。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准他们再待上两分钟就能?被闻风而动的记者和民?众们围追堵截。 在场的人除了托尼没人喜欢那种感受。 当?然，托尼其实也不喜欢在打完一架精疲力尽的时候被那些擅长颠倒黑白的小报记者缠住。 他于是得意洋洋地告诉所有人他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让除了两个法师、临时被抓住赶去打工的超人还有某个游离在人群之外的人以?外的人都登上了哈皮和伊森分别开来的两架直升机，把他们送到了自家?别墅，然后让他们从哪来的回哪去。 途中查尔斯还来了通讯，问他要怎么处理现在还被关在天空母舰的超巨星。 托尼思索了一会儿，问了句索尔阿斯加德是怎么处理战犯的。 索尔沉思了一瞬。 “我们会把战犯流放到尼尔福海姆或者直接处死，但一般来说?，流放到尼尔福海姆就没什么存活的可能?性了。” 托尼一拍掌，决定?到时候让索尔把超巨星带去阿斯加德扔进尼尔福海姆，最难搞的人不在场，在场的人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干脆全?票通过这个意见?。 虽然托尼是说?让他们各回各家?晚上庆功宴再来，但总有些人没地方去，比如因为玩得太开心还没准备把身体让给班纳的浩克，还有被他抓包的彼得，他干脆就把这些人留在了别墅里，下午一起去酒店参加庆功宴。 “终于结束了。” 托尼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直接下单了一份巨无霸披萨，扭过头看向脱了制服正在外面和浩克玩的彼得。 “但愿地球能?安稳一阵子。” 第86章 86 congratulation，…… “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维吉尔换了件衣服从?卧室走?出来, 给托尼捏了捏肩膀后在他身边坐下，然后被慷慨大方的斯塔克赠予了一个吻。 第129章 托尼挑眉看向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少年超英。 “你今天可把我?吓到了，亲爱的, ”托尼指的是维吉尔突然手撕一整只巨型齐塔瑞生物?的行为，“不?过我?猜我?们所?有人都被你吓到了, 你那一套连招可真是……相当炫酷。” 维吉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不?过这样也好, ”托尼顿了顿, 他看着他，神色中慢慢溢上忧虑, “你知道?，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只是你的安全，拯救地球这种说出来能?笑?掉大牙的责任什么的, 交给我?们就好。” 维吉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托尼冲他眨眼, 跟刚进屋的伊森打了个招呼。 “嘿，今晚记得穿好看点，前提, 不?准穿你那套宝蓝色的西装，你驾驭不?住还?很显老，”托尼转头?看向维吉尔，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下次可以亲手给我?戴花环，记得要?一整个——不?准比给那小子的差。” 维吉尔愣了快半分钟，又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推开阳台的门走?出去，转过身向托尼挥了挥手。 灿烂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托尼看着他，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维吉尔转身看向纽约大战结束之前都没正式说上话的浩克，握了握他小心翼翼着伸出来的手。 “你看过海吗？没看过的话我?们一起去走?走?吧，浩克。” 浩克摇头?。 “浩克没看过，班纳看过。” 彼得举手说自己也要?去，差点跳起来跟维吉尔示意自己也在这里，还?逗得他笑?了一下。 “我?当然不?会忘了你。” 他自然而然地说，朝他挑眉后向后倒去，在空中一个后翻轻巧的落在岛岩上，又在岛上绕了几?圈绕到了连着沙滩的那一侧，顺着倾斜的崖壁侧身下滑，还?及时向旁边躲了躲避开浩克直接跳下来溅起的大片水花。 彼得动?作没他们快，正在向下的路上就差点被海水扑了满面，急中生智用启动?没取下来的蛛丝发?射器，直接荡到了十几?米外。 他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太夸张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露出一个尴尬但?没人能?看见的笑?容。 浩克被自己溅起的水花浇得透心凉，看向毫发?无损的彼得和维吉尔。 他生了三秒钟的气，然后毫无芥蒂地和他们在绵延的沙滩上散起步来。 不?过确切的说或许是彼得和维吉尔在后面聊天，浩克因为个子太大，走?旁边会溅他们一身水，只能?跟在后面，但?他们也经常转过头?去询问浩克的一些意见，虽然托尼在监控里只能?看见浩克庞大的背影。 他们其?实也没散多久的步。 浩克或许是纽约大战一直没歇着，终于觉得累了，在返程的路上就说自己要?睡觉、要?让班纳来之类的话。 “浩克，晚上的庆功宴要?一起来吗？” 维吉尔笑?着把一路捡来的贝壳串成手链缠在他手上，顺势问了一句。 浩克看着他的动?作，等他系好结后摸了摸那些跟他的手指相比显得尤其?袖珍的贝壳，迟疑地摇了摇头?。 “他们讨厌浩克，会害怕，班纳去。” 维吉尔摇了摇头?，他握着拳头?，神神秘秘地在浩克掌中松开。 “今天一起并肩作战的大家都不?会害怕你，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他温声说，“——回去试着和班纳聊聊天吧，这次不?想来的话，那就下次再来吧。” 毫无疑问，他们还?会有很多次庆功宴，只是每次参加的人或许有所?不?同而已。 维吉尔把手背回身后，笑?着看向他。 浩克先回去了，彼得和维吉尔还?在沙滩上慢慢走?。 带着雪色的海浪冲上沙滩，到了他们脚边又缓缓褪去，只送来一阵哗啦的水声与海面上跃动?的粼粼波光。 “我?发?现它们总是会避开你，维吉尔，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生人勿近的buff，所?以这些浪都打不?到你身上，但?是我?老是被突然袭击。” 彼得拎了拎自己的裤子，低头?看向已经湿透了的裤脚，又看了看一点水都没沾上的维吉尔。 “或许是因为这片海不?喜欢我?，我?猜它更喜欢你。” 维吉尔开着玩笑?，下一秒席卷而来的潮流就直接漫过了他的脚踝，他低下头?去，面色有些无奈。 彼得没忍住笑了起来。 “……好吧，看来它还?是挺喜欢我?的。” 维吉尔也笑?着，真正意义上一步一脚印地回了别墅，在客厅门口?换了双鞋，洗了个手走?过来，看见彼得还神情恍然地站在门外，不?由得有些疑惑。 “彼得，怎么还不进来？” 彼得悄悄凑近他。 “这可是斯塔克先生的别墅……”他表情激动?得都快扭曲了，“钢铁侠的私人基地，我?做梦都没想过我?能?到这里来！天呐我?刚刚居然就在斯塔克别墅的外面和浩克一起玩……” 维吉尔决定?给斯塔克的小迷弟留点面子。 “托尼也曾经邀请你去斯塔克大厦不?是吗？你应该还?没去过吧，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虽然托尼总说你是‘睡衣宝宝’，但?他会很欢迎你的……不?过你今晚就能?去了，辛苦了一天我?，现在就先好好休息吧。” 彼得想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一直不?去斯塔克大厦有其?他的原因。 维吉尔走?到正在和伊森还?有哈皮吹嘘自己作战有多么英勇无畏炫酷帅气的托尼面前，俯下身抱了他一下。 “我?去休息了，记得替我?好好招待彼得，别为难他。” 他在托尼似笑?非笑?地应声后挥了挥手，潇洒地朝楼上走?去。 彼得刚进门就看见他毫不?留情地抛下自己转身上楼的身影，表情跟天塌了一样，只能?战战兢兢地看向靠在沙发?上挑眉看着他的托尼。 “怎么一副不?想见到我?的表情？”托尼故意开他玩笑?，“过来坐，我?刚答应维吉尔不?会为难你。” 彼得磨蹭着过去坐下，硬生生营造出了一种赴死的氛围，让围观的伊森和哈皮都笑?了一下。 “收收你的怨气，托尼，人又没做错什么，别把他吓坏了”伊森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这吧，别担心，要?是他敢为难你，你去找维吉尔告状就好。” 托尼哼了一声。 维吉尔确实是上楼休息了，没刻意去听也不?知道?楼下在干什么，托尼似乎知道?他睡眠不?太好，后来还?给这个房间重新加过隔音层。 他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泄下一口?气，他盯着自己看了两秒，决定?让自己好好充个电，拉上窗帘睡了一觉，直到贾维斯把他叫起来。 他才刚醒没多久就被托尼拉去了衣帽间让他换上托尼特意让人定?制的一套西服，换完还?没来得及看自己长什么样，又被人按在了椅子上说请了人来做造型，维吉尔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其?实我?觉得穿上这一身就已经够了，这已经很有你的风格了，托尼。” 伊森看见维吉尔明显惊讶的神色，委婉地劝托尼别费这么大劲。 托尼看维吉尔没有抵触的意思，直接忽视了伊森的建议，让造型团队开始动?手，自己俯身看着镜子里的维吉尔。 他打量了半天，等团队按照他最开始的要?求做完造型后皱着眉让维吉尔把外套的扣子全部?解开，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玫瑰形状的黑钻胸针给他带上。 一直任由他们摆布的维吉尔站起身，走?到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穿得特别斯塔克风的自己，思索了几?秒钟，模仿着托尼露出一个张扬又肆意的笑?容。 托尼很满意他今天的造型，心情颇好地哼起了歌，揽着维吉尔的肩膀看着镜子里的两人。 “伊森，我?们难道?不?像吗？” 他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冲伊森露出一个笑?容。 维吉尔穿着酒红色的戗驳双排扣西装外套和黑色的衬衫，打着外套同色系的领带；托尼跟他穿的同款，只是内外色调恰好相反，加上他特意让人给维吉尔做了个造型，看上去就像他年轻时候的翻版。 “像不?像根本就没有意义不?是吗，”伊森有些无奈，“又没有什么能?改变你们的关系” 托尼显然被他的回答取悦了，让他给他们拍了张照，就邀请他们坐上他的车一起去斯塔克大厦。 “哈皮先送彼得和班纳去会场了，”托尼掌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他们两的身份不?太适合出现在入场，你在宴会厅就能?看见他们，上下两层，我?们在下面说完事你要?是不?愿意听可以去会客厅，那里今晚对纽约大战这些人开放。” 斯塔克工业这几?年除了博览会很少举办活动?，托尼自己也少去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派对和宴会，这还?是他从?中东回来以后第一次公开举办大型宴会，邀请了大量社会名流人士，还?直接包下了整座酒店，在外面设了几?米的红毯让记者采访。 第130章 他去斯塔克大厦接来佩珀，把车停在酒店门口?，人还?没下车，独特又张扬的车牌号就已经吸引了酒店门外所?有记者的目光。 “亲爱的，你需要?墨镜吗？一会儿外面的闪光灯还?挺晃眼睛的。” 托尼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副墨镜递给他。 维吉尔从?善如流地接过它戴上。 托尼挑眉，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替佩珀拉开门，等他下车后又绅士的弯下腰，替维吉尔拉开了车门，没人在意的伊森已经习惯了托尼的区别对待，自力更生地下了车，站在对面和他们一起等维吉尔下车。 媒体们的手一直按在快门上，拍照声不?绝于耳。 斯塔克工业的现任执行总裁、以及一直站在时代风口?浪尖的托尼·斯塔克还?有设计还?有发?言部?的部?长都一起等待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今晚的爆点都有了。 “瞧，斯塔克又替这些媒体贡献了一次大新闻。” 托尼开着玩笑?。 “因为您是托尼·斯塔克。” 维吉尔接上他的话，他迈出车厢，扶着车门转身望向那些媒体。 他胸口?的黑钻胸针闪烁着深沉的黑色，有眼尖的媒体认出来那是曾经在拍卖会上短暂现身的天价拍品，在一阵低声交谈过后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热切。 维吉尔没受这些媒体的影响，走?在托尼身侧跟他交谈着些什么，显得分外从?容，不?像第一次参加宴会，反而像什么聚光灯常客。 “这位小先生，”有按捺不?住的记者挤到隔离带边缘，举着话筒费劲地大喊，“我?们注意到您带着的是斯塔克先生的墨镜，请问您和斯塔克先生是什么关系呢？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您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您能?走?在斯塔克工业最重量级的三位人物?身边是因为您本身的身份足够特殊吗？” 维吉尔侧目看过去，取下墨镜插进衣兜，看向这位大胆提问的记者。 “现在您能?猜到了吗？” 现场一片哗然。 托尼也凑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话筒，环视了一圈在场所?有的媒体。 “向各位郑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斯塔克工业未来的继承人。” 托尼只说了这一句，维吉尔微微颔首，在更加密集的拍照声中露出一个自信又张扬的笑?容。 “各位晚好。” 第87章 87 congratulation，…… 的确如这些媒体所愿, 托尼难得出现在公众面前一次就扔了个重磅消息，现场已经有媒体把消息传回去?和直接开始撰稿的，但几?位正主却?一句话?都没多说, 直接走进了酒店。 虽然是托尼举办的宴会?，但他?们其实并不是第一个到场的, 进场时已经有了很多宾客举着酒杯进行攀谈。 但自然不会?有人指责他?没有提前到会?场迎接他?们, 只是热情地凑上来敬托尼酒, 托尼微笑着用一只酒杯全部敬过去?，却?不回答他?们话?里有话?的提问, 只是笑着告诉他?们站在自己?身边这个年轻人才是宴会?的主人公。 维吉尔从宴会?桌上端起?酒准备进行对?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用的社交，托尼就按下了他?的手，自己?又喝了一杯。 “家里小孩还没到家合法饮酒年纪，各位多多谅解, 我们就不奉陪了, 今晚玩得开心。” 托尼的话?一出，所有想借着维吉尔跟他?攀关系的人都歇了这份心，只能根据他?的态度挑不出错处地夸了维吉尔几?句。 不过他?们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分, 只能捡了两点看得出来的夸，恰好两人今天的造型也相似，有人就开始夸他?们不愧是父子，托尼听得舒心, 一个劲地给伊森甩眼神。 伊森被他?这副斯塔克得志的样子烦得不行，干脆扭过头不看他?，和一旁笑着看他?们的佩珀聊起?了天。 托尼自讨没趣, 看向端着酒杯正安静听他?们说话?的维吉尔，用眼神示意他?把手里的饮品放下，维吉尔没办法, 只能把酒杯放回原位，去?另一张桌子拿了杯橙汁。 彼得和班纳都在这里，彼得显然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坐在沙发上不停整理自己?的西装，依靠不停地和班纳说话?来缓解压力，看见维吉尔过来眼神一亮，立马站起?来迎接他?。 维吉尔笑着冲他?举起?饮料，喝了一口后?侧目看向门?口的方向，没注意到彼得在他?做完动作后?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 恰好诺曼进场，哈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在诺曼身边，看见他?们的时候附耳跟诺曼说了两句就走了过来。 奥斯本集团继承人和斯塔克亲口盖章的宴会?主人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彼得虽然一直看着维吉尔，但余光能看见那些人悄悄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失落地又坐了回去?。 “怎么不喝酒？”哈利看了一眼桌上的饮料，端起?一杯哥顿金酒和他?碰杯，“你看上去?可不像典型的乖学生。” 维吉尔喝了一口橙汁后?把它放在桌上，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随后?才无奈地看向哈利。 “托尼不让我喝，嗯，21岁才到法定饮酒年龄，”他?没什么吐槽的意思?，只是笑着跟他?解释，“你知道的，他?在这方面总是有点固执。” “即使他?是个自己?都会?在十几?岁喝酒的反面教材？” 哈利笑起?来，仗着本人在另外一边应酬，毫不留情地替他?拆了托尼的台，维吉尔耸肩，也没有反驳他?。 “彼得今天怎么也来了？他?会?不会?有点不适应？” 哈利看向彼得。 彼得还在看手机，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于?是抬起?头活力满满地跟哈利打了个招呼，继续和正准备安慰他?结果看见他?已经调节好了于?是默默收回手的班纳聊天。 “看来人已经被你给哄好了。” 哈利收回前言，给他?一个眼神，维吉尔心领神会?，跟彼得和班纳说了一句就回了自己?原本的地方。 托尼正好也应酬够了，给了佩珀一个拥抱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把接下来的任务都交给了她，完美地脱身离开。 佩珀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作风，只是剜了他?一眼就从善如流地接过也不算特别烂的烂摊子。 托尼朝维吉尔无奈地耸肩，颇有兴致地跟他?碰了个杯，维吉尔只能又喝了一口自己?的橙汁。 “so……”他?看着衣着考究但行为可以说相当放纵的哈利，“这就是那位小奥斯本？” “哈利·奥斯本，”哈利自我介绍道，“维吉尔的朋友，很荣幸见到您，斯塔克先生。” 托尼思?索着点头，片刻后?恍然大悟。 “当然，我知道你是他?的朋友，上次复活节游行我还见过你，”托尼看向维吉尔，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按照母族那边的关系，你应该是维吉尔的表哥，对?吗？” 哈利点了点头，托尼打量着他们。 “你看上去比那个老顽固有活力的多，遇到困难可以到斯塔克大厦来找我，当然，前提是别来问斯塔克一些很愚蠢的问题，我的时间可是相当宝贵。” 哈利对?托尼的话说话方式接受良好，甚至还能和他?聊上两句，维吉尔看他?们聊上了，闲着没事?做，干脆看着门口的宾客入场。 宴会?的入场时间就快要截止，也没什么人再入场，但维吉尔正要?移开眼时，外面突然又掀起?一阵惊呼声和争先恐后?的提问声。 托尼有些不爽地挑眉，看向终于?摆脱聚光灯姗姗来迟的压轴贵客。 “哥谭阔佬和他?今晚的美人儿，”他?凑近维吉尔，向来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个一看就很轻佻的就是布鲁斯·韦恩，你们上次在斯塔克大厦见过一面，可能已经没印象了。旁边那个很年轻的是他?养子，理查德·约翰·格雷森，直接叫他?迪克就好。” 维吉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跟恰巧也打量着他?的白发管家打了个招呼。 “哦，真是难得，阿尔弗雷德也出了哥谭，”托尼才注意到落后?半步跟在他?们身后?的管家，补了一句介绍，“那是阿尔弗雷德，他?们的管家，或许他?和伊森会?有更多相同?的话?题。” 在各种花边小报上经常出现的哥谭富豪穿着蓝色的衬衫和墨蓝色的马甲，把挽着的西装外套递给侍者，从托盘上选了一杯威士忌。 他?揽着女?伴的腰，微微侧身听着那位金发美人同?他?笑语，钢蓝色的眼睛笑起?来甜蜜又迷人，专注地印出她的身影。 玻璃杯上映出两人的身影，随着杯中荡漾的水波一同?摇晃。 托尼看维吉尔似乎对?布鲁斯很感兴趣，又凑过来跟他?悄悄揭布鲁斯的短。 “韦恩那家伙比我前几?年还花心，每个女?伴都交往不过几?个星期，还喜欢玩极限运动，总是把自己?整出各种各样的伤，”托尼一点情面也不留，“还喜欢赖床，天呐，一个成年人赖床，我甚至都不敢想象。” 第131章 显然他?对?这个经常在富豪榜上和他?竞争第一名的人有很大的意见，即使他?们认识并且私交不错。 维吉尔忍住笑意，一脸认真地附和他?。 “……那确实有点难以想象，毕竟就算是热衷于?每晚工作到四五点的斯塔克先生也不会?赖床，只会?直接睡到12点再起?床，您说是吗？” 托尼拿他?没办法，只能没有丝毫杀伤力地瞪了他?一眼。 维吉尔自然知道托尼不会?拿他?怎么样，笑着把他?糊弄了过去?。 他?们今天的穿搭风格和托尼的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理查德身上的搭配是黑色的衬衫加上墨蓝色的外套，维吉尔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和托尼。 “似乎你们还挺心有灵犀。” 伊森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颇有兴致地点评道。 托尼一脸被侮辱了的表情。 “谁跟他?心有灵犀？” “我似乎听见你们在说我的坏话?？” 话?题的主人公松开手走过来，被他?搂着腰的美人也识时务地走到一边去?和其他?人交谈，只是走的时候还没忘冲他?wink了一下。 布鲁斯在托尼面前站定，迪克和阿尔弗雷德站在他?身边，恰好与托尼他?们的站位对?上，给人一种针锋相对?的既视感。 哈利晃着酒杯站在一边，还有闲心招呼彼得一起?过来看两大富豪在线对?峙。 “他?们真的没事?吗？” 彼得没见过这幅阵仗，看上去?紧张兮兮的，神色还有些担忧。 哈利虽然也第一次见，但知道的比彼得更多，显然不是很担心，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不知道究竟是在担心谁的彼得。 “放心吧，他?们打不起?来的。” 果然，他?刚说完，维吉尔就举起?橙汁敬了他?一杯。 “韦恩先生，”他?的笑容恰到好处，正符合他?今晚的身份，带着主人的客套与热情，“久仰大名。” 无论是从托尼的只言片语还是从各种各样的花边小报里，维吉尔都已经知道这个名字很久了。 他?的笑意和话?语都十分真切，布鲁斯看了他?一会?儿，扬起?一个甜蜜的微笑，微微弯下腰和他?碰杯。 “我也常听斯塔克说起?你，亲爱的，”他?微笑着，显得格外迷人，“原本我还不理解他?总是找我炫耀的意义何在，但今天正式见到你我才能明白，你比他?描述的更加优秀，如果我是他?，肯定也会?和他?做出一样的行为，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达成统一。” 他?的花言巧语总是如此讨人欢心，但维吉尔并不轻易中他?的招。 他?笑着收下布鲁斯的赞誉。 “感谢您的称赞，但格雷森少爷也非常出色，我想他?已经是您的骄傲了。” 布鲁斯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缓了过来，看向站在他?身侧的迪克，后?者也有些愕然，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我想你说的是对?的，”布鲁斯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却?微微垂眸，又让他?看上去?带了些很难察觉的悲伤，“我的孩子们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迪克抿唇，片刻后?却?笑了起?来。 “你也是我们的骄傲，布鲁斯。” 他?给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拥抱，旋即看向维吉尔。 维吉尔笑笑正准备说话?，就被不甘落后?的托尼揽住肩膀，他?看过去?，了然又无奈地在托尼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会?一直爱你，父亲。” 成功扳回一局的托尼笑容灿烂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当然记得，亲爱的，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布鲁斯，又看了一眼因为彼得不能喝酒所以转移了阵地但依旧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几?位，轻轻推了一把维吉尔。 “带着迪克过去?玩吧，你那几?个朋友可都望眼欲穿了。” 虽然觉得带着年龄比自己?还大的迪克一起?去?玩这个说法很奇怪，但维吉尔还是按照他?的要?求看向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迪克。 “托尼说让我带你，嗯，过去?玩。他?说话?总是有些不着调，希望你不会?介意。” 维吉尔无视托尼的抗议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迪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并与他?交换了名字，相当自来熟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又伸出手握了握，并排走在他?身边。 “你可真厉害，维吉尔，我第一次见除了伊森和佩珀小姐之外的人能治住斯塔克先生。” “托尼其实性格很好，没有新闻里那么不堪，生气了也很好哄，”维吉尔笑着说，“多夸他?几?句他?就拿你没办法了。” 迪克没有告诉他?其实他?觉得纯粹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在彼此溺爱所以才有八百米厚的滤镜。 起?初他?听布鲁斯提起?斯塔克家这个失踪又找了回来的神秘小少爷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今天见到维吉尔本人才意识到其实完全是他?太任着托尼，才能让托尼在把人找回来之后?一副整天尾巴都翘到天上的臭屁样，一天给韦恩庄园来好几?个电话?。 “其实我能看出来韦恩先生很爱你，迪克，”维吉尔放下酒杯，跟不远处正在向他?们招手的彼得示意，“但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寡言。” “很多时候他?们迈不出那一步，我和托尼第一次见面那段时间也是这样，他?很少和我说他?的真实想法，大部分时候还得靠我自己?揣摩，”维吉尔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还有些怀念，“抱歉，偏题了，我的意思?是，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先开这个口，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他?wink了一下，走过去?替彼得理了理歪了的领带。 迪克回味着他?的话?，最后?笑了一下。 好吧，他?该怎么解释其实他?们家庭生活还挺和谐的呢？ 每天忙得抽不出时间来吵架的和谐。 第88章 88 congratulation，…… 只是其?实一开始都不是这样?。 他还记得自己刚到韦恩家那?段时间。 他是个马戏团的小孩, 习惯了杂耍，也习惯了逗笑别人，一直生活在不算差却也不算好的环境里, 其?实很?不适应韦恩家的生活。 是布鲁斯一步一步指引着他成为了他儿时梦中都从?未梦想过?能够成为的人。 那?时候的布鲁斯很?坦诚，坦诚又温柔, 和现在截然不同?。 他并不是说布鲁斯改变了, 他依旧是他自己, 依旧遵循着自己的原则，进行着自己的事业。 他只是觉得从?某天开始, 就什么?都变了，不仅仅是布鲁斯，而?是一些更加不可捉摸的东西。 它们改变了，于是也改变了这个世界。 维吉尔跟彼得说了两句话, 转过?头?向?他笑了一下?。 “都会好的, 别太担心了。” 维吉尔刚说完，托尼就站在最前?方的舞台上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只能跟彼得说了声抱歉，理了理衣服走了过?去, 然后被托尼带上了台。 迪克在台下?看着他，表情有些奇妙。 他从?进宴会厅看见维吉尔的第一刻起，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他能看出来?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其?实也是如此。 不然阿尔弗雷德不会一直用那?种慈祥的眼神看着他, 布鲁斯也不会跟他说这么?多话。更不会在维吉尔突然的发问下?说出那?个只有以前?的他才能说出口的话。 仅仅这一点就足够神奇。 如果他们家也有一个像维吉尔一样?的人，迪克叹了口气，也用不着他和阿尔弗雷德每天都操心。 “各位, ”托尼难得正式一次，刚说两个字又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很?高兴今天有这么?多人来?捧场, 我还以为斯塔克沉寂这么?久已经没人记得了呢。” 他从?善如流地开了个玩笑调动现场的气氛 ，随即拉过?维吉尔的手。 “事实上，今天我只有一件事想宣布。” 托尼转身看向?站在他身侧的维吉尔，露出一个笑容。 维吉尔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个微笑，那?个笑容中那?些交织着的感情让他看得眼眶有些酸涩。 他其?实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样?的场合站在他身边。 “斯塔克工业未来?的继承人，维吉尔·莱曼，我的亲生儿子。” 托尼在全美名流的面前?再一次强调，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看向?台下?的观众，与鼓着掌的佩珀和伊森对视一眼，最后笑着看向?维吉尔，从?哈皮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给他。 维吉尔微微抬眼看向?托尼，在他似乎有些紧张的眼神中接过?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顿了顿后又加上几笔。 “亲爱的，你都不怀疑我是让你签卖身契？” 第132章 托尼在他签字的时候关上了麦克风，现在还没打开。勉强克制着自己不错的心情询问。 “你分明知道原因?。” 就算那?真的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只要?那?是托尼递过?来?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签字。 维吉尔只能无奈地笑，转过?身看向?大屏幕上投影出的协议内容。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左侧已经签上了托尼的名字——他的全名，受赠人那?栏的名字签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维吉尔·莱曼·斯塔克。 托尼转身看着这份协议。他的目光在最后那?个姓氏上停留了很?久，最后给了维吉尔一个拥抱。 台下?众人心思各异，但都很?给面子地再一次鼓起了掌。 维吉尔的目光扫过?他们，在接触到其?中一个人时顿了一下?，很?快又移开目光，和托尼一起下?了台。 虽然股份赠予协议从?他成年后才会开始生效，但能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多少能根据托尼的态度判断出一些东西，殷切地凑了上来?希望与这位板上钉钉的斯塔克攀上交情。 但托尼护他护得紧，根本没让那?些人接近他，还被伊森笑话说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维吉尔和彼得一起站在楼梯口，随时就能上楼参与另一个派对，只是一直在等托尼过?来?。 好戏看够了的布鲁斯带着迪克和阿尔弗雷德从?他们身边经过?，施施然上了楼，留下?托尼一个人在下?面应付。 “维吉尔，”之前?在台上时留意的那?个男人径直走过?来?，托尼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显然默许了他的行为，“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卢瑟，莱克斯·卢瑟。” 他站在台阶上伸出手，维吉尔看着他，向?下?走了几步后才握住他的手。 “维吉尔·莱曼，我也很荣幸能见到您。” 卢瑟笑了起来?。 “我猜你以后知道自己对我这么?客气会想笑的，亲爱的维吉尔。” 维吉尔目光落在他身上，隐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也笑了起来?。 “虽然好像是在看我的笑话，但先让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吧。” 他看着托尼面上似乎又有些不耐之意，告诉彼得让他先上去，颔首向?卢瑟示意，从?桌上端起一杯格兰菲迪走到托尼面前?，微笑着看向?那?些没话找话的先生与女士们。 “感谢各位对我的关心与赞许，但我们还有一些事宜讨论，需要?先走一步，我先向?大家赔罪，希望各位玩得开心。” 他举起酒杯向?他们敬过?一圈，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在桌上，又向?他们歉意地笑了笑。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横空出世的斯塔克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并且颇得斯塔克工业几位主事人的喜爱，也没阻拦他，更有人为他自罚一杯的果断鼓起了掌。 只是托尼显然很?不高兴，因?为他告诉过?维吉尔很?多次今晚不许喝酒。 “托尼，”走出了人群后的维吉尔认真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给我铺路，斯塔克工业向?来?用硬实力征服他们，如果我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我不觉得我会做的比你差。” 他很?少直接告诉托尼不要?做什么?，也从?不拒绝托尼为他做的一切，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他看上去那?样?自信，就像托尼年轻时告诉霍华德自己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一切那?样?。 托尼看着微微抿唇的维吉尔又忍不住心软，他知道其?实维吉尔只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才会这样?做。 他叹了口气，最后也只是告诫了一句。 “成年之前?不准再喝酒，可以吗？你知道我会担心你。” 维吉尔很?爽快地答应了，跟坐在休息区的佩珀确认了她暂时还没有上楼的意思后准备上二?楼的庆功宴，却在经过?卢瑟时听见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他让我告诉你尽早动身。” 卢瑟低声说，维吉尔停下?脚步回望过?去，只向?他微微颔首，就继续向?楼上走去。 二?楼与人声喧嚣的一楼截然不同?。 星球日报的特邀记者即使是在休息时间也正尽职尽责地工作?，采访着哥谭的首富先生。 戴安娜靠在台球桌边，看着特雷弗兴致勃勃地尝试一杆进洞但是失败，莞尔一笑后接过?台球杆，俯下?身瞄准白色的八号球轻轻一推，直起腰看着它滚进网袋，凑热闹的几人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她扬起微笑，看了特雷弗一眼，把球杆交给倚在桌边的娜塔莎，红发的美人愣了一瞬，接过?球杆也表演了一个一杆进洞，看了一眼在坐在吧台前?聊天的琴和斯科特，遗憾地晃了晃球杆，把它交给了克林特。 克林特一脸茫然地接过?突然就到了自己手里的球杆，正准备勉为其?难地尝试一番，结果波比自告奋勇地举手想要?尝试。 他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把球杆递给他，站在边上看他从?愈挫愈勇到放弃，又不情不愿地把球杆递给对这边颇感兴趣于是抛弃了布鲁斯跑过?来?的迪克。 迪克把台球桌恢复原样?，冲波比扔了个眼神，直接炫了个技，表演了个一杆清台，引发了一阵喝彩。 一个球都没进的波比不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是真的，悲愤地指着他，嘴唇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没出息地转过?身去不看这一幕，还被大笑着的迪克揽着肩膀安慰了半天。 沃伦正在向?彼得展示自己华丽的大翅膀，如愿以偿地收获了彼得的惊呼和心动的眼神，只是或许是因?为太过?得意掉了两根羽毛，连忙捞起来?长吁短叹了一阵，表情悲痛地哀悼自己逝去的羽毛。 查尔斯和汉克在一旁看着这些颇具活力的年轻人闹来?闹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显得格外拘束的班纳说着话，讨论着他和浩克的关系。 史蒂夫和索尔坐在沙发上聊天，雷神之锤被索尔放在桌上。 但另一位不曾意料到的朋友站在窗边眺望着城市夜景，转过?来?看了一眼维吉尔，冲他举起酒杯。 那?是洛基。 黑发绿眼的邪神笑了一笑，没有别的动作?，又转过?身去，大概是不想搭理自己的兄长。 甚至斯特兰奇都被古一放了一天的假过?来?，坐在一边翻着自己带来?的魔法书。 除了他之外最先注意到他们的是和特雷弗小声交谈着的戴安娜，她凑近爱人说了句什么?，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走了过?来?。 “那?是戴安娜，戴安娜·普林斯，韦恩的朋友，”托尼介绍道，“……你们认识？” 他看着戴安娜已经和维吉尔握上的手和他们熟稔的招呼。 “维吉尔帮了我们一点小忙，”特雷弗温和地笑了笑，替她解释，“我们都很?感激他。” “fine，”托尼耸肩，“他总喜欢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该习惯这一点。” 特雷弗笑起来?，拍了拍托尼的肩膀。 “这正说明他很?出色，不是吗？” 托尼看向?正和戴安娜谈笑的维吉尔，勉为其?难地承认了这一点。 “也很?擅长让别人高兴。” 他补充了一句。 戴安娜没有占用他很?多时间，只是简单聊了两句就把维吉尔还给了抱臂看着他们的托尼。 克拉克正好采访完布鲁斯准备又混过?这个星期的任务，找了个角度給他来?了张单人照后收起自己的装备，和布鲁斯一起朝托尼走来?。 他伸出手。 “克拉克·肯特。” 维吉尔笑着握住他的手。 “我看过?您那?篇曾经得过?普利策奖的报道，您的文字很?有力量。”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胸前?的记者证轻微地晃动着。 “我能给你做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耐烦他们在这客套来?客套去的托尼打断。 “这是超人。” 克拉克说出的话卡到一半就莫名其?妙地扒了马甲，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布鲁斯，一脸“你没告诉我会有这一出”的表情。 布鲁斯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没提醒他，轻咳一声反看回去，克拉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果然开始怀疑自己，只是神色越来?越纠结，不停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布鲁斯。 戴安娜忍不住笑起来?，靠在特雷弗怀里低声说着什么?。 维吉尔也没克制住，捂着嘴笑了一声。 克拉克有些挫败，垂头?丧气地跟在布鲁斯身边，显然不想再说话，自己调理了几分钟才恢复原样?。 其?他的人维吉尔都认识，也在他们上来?之前?了解过?彼此都是谁，没必要?多做介绍，干脆就自己玩着自己的，互不干扰。 第133章 直到酒喝多了的索尔提议让大家来?举雷神之锤。 第89章 89 congratulation，…… 当然, 一开始并?不是这个情况。 大家只是在各玩各的，台球桌前边聚了一堆人，吧台前边又聚了一堆人, 沙发上还有几个不愿意到处乱跑干脆坐着聊天的。 直到正?在和?托尼聊天的戴安娜问了一句佩珀和?简怎么都没来。 “简？”索尔喝了口酒，“我?甚至都不知道简在哪个国家, 她研究完天体汇聚就成为了世界最前沿的天文学家。” 托尼觉得自己和?他找到了共同话题, 冲他举了举酒杯。 “佩珀经营的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综合科技公司, 可厉害了。” 索尔不甘落后?。 “她们甚至说?简可以得诺贝尔奖。” 戴安娜及时制止两个眼看?着就要攀比起来的大男人。 “ok，boys, ”她压了压手，“我?知道你们的女朋友都很优秀，不用?争出个先后?，好吗？真该让他们看?看?你们这副样子, 我?保证她们都会笑的。” 托尼当然知道, 佩珀肯定会觉得自己太幼稚了还和?别人攀比这些，这并?不会影响他什么。 “我?还是觉得简更好。” 索尔小声嘀咕。 特雷弗牵住戴安娜的手，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微笑着看?他们。 “你也是我?心中?最优秀的, 戴安娜。” 他柔声说?，戴安娜的笑容更加明?媚，握紧了他的手，仰起头看?他。 “对我?来说?, 你也是。” 一直坐在吧台的斯科特听见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连忙向琴表忠心。 “琴，我?爱你, 你在我?心里也是最优秀的。” 拨弄着酒杯上装饰品的琴看?了他一眼，扭过头继续言笑晏晏地和?维吉尔说?话去了。 打完台球在吧台兼职调酒师的娜塔莎听着这群小年轻说?话，笑着给?维吉尔上了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她朝他wink了一下, 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 维吉尔心领神会，把酒杯移到自己面前。 然而托尼和?索尔的话题依旧没有结束。 “索尔，在你心里简是最优秀的，在我?心里佩珀是最优秀的，争论这些根本没必要，”托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在索尔有些疑惑但是认可的目光中?得意一笑，“但维吉尔也是最优秀的，这你可没办法?跟我?比。” 索尔看?了一眼正?在吧台前和?一堆年轻人一起聊天的维吉尔，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最后?灵光一闪。 “我?有洛基，洛基也是最优秀的！” 被他拽着胳膊拉过来的洛基气得笑了一下，一手肘过去直击索尔的肚子。索尔猝不及防被重击，痛呼一声，手里的酒都撒了出来，不解又委屈地看?着他。 “弟弟……夸你也不行?吗……” 洛基气极反笑，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长了见识。 “你能不能动动你一根筋的脑子想想维吉尔和?斯塔克什么关系，你这时候把我?拉出来比又到底合不合适。” 索尔认真地思索了一番。 “维吉尔是托尼的儿?子，你是我?的弟弟，没问题啊。” 他信誓旦旦地说?。 洛基不想和?这个蠢货说?话，翻了个白眼端着酒杯去找维吉尔了，留下索尔孤苦伶仃地思考着自己究竟哪里又惹自己弟弟生气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决定放弃思考。 但是他的酒洒了。 索尔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酒杯，拿出一个银色的小酒壶来给?自己倒上，又给?感兴趣的托尼和?正?好路过的班纳和?史蒂夫都倒了点。 “来点这个，托尼，这可是陈酿了一千年的酒，”他抖了抖酒壶，史蒂夫把酒杯凑到鼻尖闻了闻味道，“酒桶是用?格伦海尔舰队的残骸做的。” “呃，”班纳神色有些迟疑，“要是我?喝了这个酒，浩克出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乱砸一顿怎么办？” 浩克今天刚在维吉尔的帮助下尝试着和?他沟通，两个人在托尼的别墅对着镜子谈了很久，班纳这才明?白自己之前对浩克的关系行?为其实很恶劣。 但他很轻易地就哄好了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天呐，博士，你还在担心这些吗？”托尼哈哈大笑起来，“那边可是有一句话就能哄好绿色大宝宝的人，就算你让浩克出来了他都得先和?维吉尔说?上两句话再开砸。” 维吉尔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把酒杯挪了个位置，回过头望着他们，发现其实没自己的事后?笑了笑又转回去。 班纳只能认可托尼的说?法?。 他们喝完酒坐在沙发上又聊了两句，话题突然拐到了索尔的雷神之锤。 “那只是个戏法。” 克林特转着手中?的长筷子，停下动作指了指安静地摆在桌面上的雷神之锤和?索尔，发表自己的意见。 “无论是谁，只要配得上，都将拥有雷神之锤的力量。别闹了，这肯定只是个戏法?。” 索尔无奈地笑，举起手示意他。 “那来吧，你随便试。” 于是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更确切地说?，看?向了桌子上的雷神之锤。 大家都很爱看?热闹。 “试试？” 索尔继续邀请。 “那就试试。” 克林特点头，把长筷子放在一只手，活动一番筋骨，走到雷神之锤前面。 “克林特，你这周过得挺艰难，举不起来我?们也不会笑话你。” 托尼手撑在膝盖上，摆弄着手里的小东西开口。 现场响起一阵笑声。 “他说?话可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 斯科特感慨道，又被琴不冷不淡地看?了一眼，他及时住嘴，免得琴因?为托尼和?维吉尔那层裙带关系爱屋及乌开始说?他。 “你知道我?曾经见过这个吧？” 克林特说?，单只手握住了锤柄，他用?力向上提，但是失败了。 “好吧，我?还是不知道你是怎么举起这玩意儿?的。” 克林特尝试失败。 “听到无言的嘲讽了吗？” 托尼吃了个蓝莓干，口齿不太清晰地开口。 “我?猜他会因?为第一个出声被克林特叫过去尝试。” 这次是波比忍不住说?，而托尼确实也被邀请了。 “好吧，请，斯塔克，你来试试。” 托尼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掌心的碎屑。 “ok，别人好心邀请，怎么有接受的道理？”他边走边说?，握住雷神之锤，“只是物理学而已。” “物理学？” 克林特质疑地开口。 “如果我?能举起它，我?就能统治阿斯加德了吗？” 托尼先问了一句，索尔也嗯了一声。 托尼点头，手上开始用?劲。 但很遗憾，他依旧失败了。 托尼目光诡异地盯着这个锤子，按了两下表盘，用?战甲的驱动器发力也没让雷神之锤移动分毫。 他最后?放弃了。 “那太愚蠢了，”洛基看?不下去，嘲讽地开口，“奥丁的封印岂是凡人能够挑战的。” 维吉尔笑了一下。 “可别小看?在这里的这些人，洛基，”他语调温和?地反驳，“绝对有人能够举起雷神之锤。” 洛基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班纳也用?尽全力，甚至征求大家的意见之后?让浩克也出来玩了一次。 “别把地板踩坏，好吗？大个子。” 托尼事先提醒他，浩克也知道下面有很多人，低低吼了一声，在发现自己拔不出来之后?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小小的锤子，有些自闭地找了个角落蹲下。 维吉尔只能把娜塔莎给?他调的鸡尾酒迅速毁尸灭迹推到一边，和?彼得一起过去安慰他。 三个人都败北实在是有些罕见，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们轮流举锤子。 史蒂夫双手握住锤柄向上提，妙尔尼尔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就不为所动。 这是第一个让妙尔尼尔有反应的人，旁观的人都欢呼起来。 索尔却神色有些严肃，继续看?着他们或者自告奋勇或者被人邀请着来尝试。 斯特兰奇用?魔法?试了试，不出意外?的成功了，引发了在场的一阵欢呼。 但他没有直接离开，犹豫着看?了一眼维吉尔，在他肯定的目光中?用?自己颤抖着的手去触碰妙尔尼尔的锤柄。 那双手用?不上劲，满是伤疤和?旧日的针孔，握住妙尔尼尔时甚至一直在颤抖，但却让妙尔尼尔短暂离开了桌面几秒钟。 现场一片沉默，而后?率先响起掌声。 那声音不大，却落在每个人心上。于是大家都更加热烈地鼓起掌来，为斯特兰奇的成功而欢呼。 第134章 索尔没说?什么，只是敬佩地看?着他。 斯特兰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安静地走到维吉尔身边，看?着他们继续尝试。 维吉尔没有试图去说?些什么，只是站在他身边。 年轻的x战警们都兴致勃勃地去尝试，无果后?又回来交头接耳着讨论为什么举不起这个锤子；甚至连查尔斯和?汉克都被他们撺掇着去意思一下握住锤柄又松开。 迪克兴冲冲地跑过去，虽然没举起来，却被同龄人调侃身材真好，让所有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被心血来潮的迪克请上去试了试，虽然他没举起来，也根本没用?力，毕竟他的官方说?法?是还得珍惜他这一把老骨头。 大家都表示谅解。 洛基、戴安娜和?特雷弗干脆没有尝试。 洛基是纯粹觉得举起来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干脆不去尝试。 戴安娜则是知道一些相关的资料，于是也直接放弃。 “神器上的法?则自然有其存在的意义，我?自认也拿不起妙尔尼尔，还是让布鲁斯和?克拉克来吧。” 她这样说?着，而被迫上场的布鲁斯和?克拉克确实没有让所有人失望。 布鲁斯和?史蒂夫一样，只让雷神之锤在最开始动了动，后?续就没了反应；但克拉克确实在十?几秒的用?力后?直接拿起了雷神之锤。 索尔站起来，确认这一切是真的之后?失魂落魄地坐了回去。 “好吧，吾友，”他垂头丧气地说?，“妙尔尼尔认可你，我?也认可你了。” “索尔，我?猜我?能举起它只是因?为我?的力量比所有人都强，”克拉克宽慰他，“你不必太伤心。” 索尔不听他解释，只说?自己认可他了。 “你认可他有什么用?？”洛基看?不过去他这副蠢样，出言嘲讽，“他又不能飞去阿斯加德替你继承王位，更何?况能举起雷神之锤的人可不止这一个，史蒂夫，你再试试。” 他没有叫布鲁斯。 他能看?出来布鲁斯只能让妙尔尼尔有反应，但是举不起它。 布鲁斯自己也能感受到这一点，不想凑这个热闹，也没主动请缨。 洛基的语气不怎么客气，但史蒂夫跟他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倒能确定他的脾气，也并?不介意，在众人的目光中?又一次站到雷神之锤前，也举起了它。 索尔更加失落了。 他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一脸难过地摸了摸妙尔尼尔。 “……如果你某天要离开我?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你选的主人是谁……” 洛基又朝天翻了个白眼，把他和?妙尔尼尔分开，按回沙发上不让他继续丢人。 托尼突然想起来维吉尔和?彼得直接隐身了，又把两人招呼过来让他们也试试。 彼得毫无疑问的失败了，一脸沮丧地回去寻求安慰。 维吉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慰他。 “维吉尔，”托尼看?着他，“你可是能把齐塔瑞生物从中?间剖开的人，来试试吧，我?也相信你。” 维吉尔有些犹豫地迈步，还没走近，刚活动了一下手掌做出抓握的姿势，一直安安静静的妙尔尼尔就直接飞了起来。 他情急之下用?了个屏障魔法?把路径上的人都隔开，看?着妙尔尼尔撞上屏障后?弹回去茫然地满屋子乱飞。 他突然想起来妙尔尼尔以前是海拉的武器，不忍直视地捂住眼。 斯特兰奇默默用?维山帝的法?术给?所有人加了一层屏障避免他们被乱飞的妙尔尼尔突然重创，顺便帮维吉尔蒙混过关。 “……妙尔尼尔。” 维吉尔最后?在众人如出一辙的惊讶目光中?深吸一口气，叫了妙尔尼尔一声。 妙尔尼尔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最后?老老实实且小心翼翼地飞到了他手上。 维吉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默默把它放了回去。 旁观的人却因?为这戏剧性的一幕和?维吉尔隐隐的嫌弃笑了起来。 “索尔，看?来比起你，妙尔尼尔可更喜欢我?家维吉尔。” 托尼毫不留情地又一次重创索尔。 洛基猜这是索尔除了被扔到地球那天之外?最失落的一天。 索尔喃喃自语地安慰自己，看?上去失魂落魄。 “别沮丧，兄弟，”克林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我?们这些人都不和?你竞争王位，举起来也无关紧要不是吗？” 举完雷神之锤，受伤的只有索尔一个人，大家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通，乌泱泱地围过来又散开，分成两个年龄段进?行?自己的放松。 年轻人的精力似乎总是无穷无尽的。 就好比现在。 ——他们刚歇下来没多久，又嚷嚷着要玩点其他的放松心情。 第90章 90 congratulation，…… 托尼举个雷神之锤举半天举不?起来, 反而把自己累得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只?能看着那些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扯这嗓子喊了一句准备玩真心话大冒险，就有人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一张桌子出来。 他们?找了个空酒瓶放在中间, 又摆上?了十几瓶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酒，一副不?醉不?归的样子。 托尼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见状叫了一声维吉尔, 正坐在桌边等着游戏开始的维吉尔回过头冲他笑了笑, 有些遗憾地告诉他们?自己和彼得都没成年还?不?能喝酒。 迪克这才?想?起来现场还?有两个未成年，一边开着玩笑说虽然他的脸确实?过分年轻但?确实?看不?出来真实?年龄, 还?说彼得一看就是个青春活力的高中生，在彼得的抗议声中去吧台拿了几瓶未成年特供橙汁过来。 他们?定好规则，热火朝天地玩了起来。 托尼他们?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聊天。 “你现在还?不?回去没关系吗？” 他偏了偏头看向布鲁斯。 “白天回去处理过一次了，克拉克也在这, ”布鲁斯看向笑容灿烂着起哄的迪克, “迪克好不?容易能和这么?多同龄人一起，让他多留一会儿。” “那你可真该让提姆也一起来，这种机会确实?挺难得的。” 托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后一个被酒瓶对准的斯科特被起哄着选了大冒险，掌握主动权的迪克阴险一笑，让他去亲左手边的人。 现场爆发出一阵惊呼，大家都开始起哄和撺掇斯科特, 但?斯科特本人不?确定琴是怎么?想?的，一直没有动作。 琴就坐在他的左手边，挑眉看向斯科特, 见他没什么?动作后姿态大方起身吻了他就干脆地坐下。 突然被女朋友强吻的斯科特在朋友面前失去了所有面子，悲愤地捶了捶桌子，然后在琴略带威胁意味的目光中秒怂说自己简直受宠若惊, 又引发了一阵哄笑。 迪克怪模怪样地叹了口气，神情颇为遗憾。 “虽然不?是斯科特主动的，但?是也算你蒙混过关吧，来来来下一轮。” 布鲁斯神情有些无奈。 “……我问过提姆，他说自己要去公司加班，迪克过来就行。” 托尼哇哦一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提姆也是未成年，你可得给他多发点工资，不?让我会去举报你的。” 他开着玩笑，布鲁斯突然转过头看着他，让他还?有些奇怪，正准备问怎么?了，布鲁斯又移开眼。 “你给人的感?觉——”布鲁斯十指交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落在对面那群正闹着的年轻人身上?，“和以前不?太一样。” “嗯哼？” 托尼没什么?反应，依旧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在维吉尔看过来时朝他眨眨眼，维吉尔笑着转过头，有些不?在状况内地发现瓶口缓缓停下，恰好对准自己。 他在一片欢呼声中茫然地眨眼，看向了跃跃欲试准备为难他的斯科特，选了真心话。 “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不?不?不?问他怎么?举起那个鬼锤子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他们?恰好是“新仇加旧恨”，斯科特笑得很猖狂，正准备大显神通向他们?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刁难，就在女友警告的眼神中默默把问题换掉。 “在场你最有好感?的人是谁？” 维吉尔下意识就要看向托尼。 “那边那些人不?算，我们?都知道你对你家老父亲一心一意了，”斯科特在他说出答案之前连忙制止了他，“我们?这坐着的一圈人，你最有好感?的人。” 众人的起哄声大了起来，维吉尔眨眼，没怎么?迟疑，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彼得的名字。 x战警的都知道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还?是邻居，失望地摇摇头，彼得这次倒是装模作样得相当到位，也波澜不?惊地坐在他边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他们?只?能勉为其?难放过了他。 第135章 “觉得很紧张吗？” 维吉尔悄悄偏了偏身体，凑近彼得低声问。 彼得现在才?回神，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时候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维吉尔失笑，没再逗他。 托尼一言难尽地移开眼，不?想?看他们?，继续听布鲁斯说话。 “你比以前平和多了。” 他只?评价了一句，托尼等了半天也没下文，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找了四年的人终于找到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布鲁斯摇头，只?是看向正和迪克说笑的维吉尔。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托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我还?说你今天都不?像那个黑漆漆的大蝙蝠呢，从?来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以前都惜字如金，好像多说一句话就要了你的命一样。” 克拉克认可地点头。 布鲁斯没回答他，换了个话题。 “你没邀请奥利弗？” 托尼皱眉，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你们?又关系缓和了？好吧，我不?提了，奥利弗和黛娜我都邀请了，他们?都拒绝了——康纳还?没醒。” 克林特和娜塔莎对这位奎恩家族的掌权人略有耳闻，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队长和班纳一个刚醒没多久还?翘了所有神盾局的补习课程，一个只?知道埋头做实?验然后满世界到处躲，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 托尼对他们?消息的闭塞程度进行了无情的嘲讽，介绍了一下那几位。 “简单来说就是康纳和奥利弗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莫名陷入了昏迷，到现在已经两三个月了，还?没醒，”托尼看向戴安娜，“你和康斯坦丁都看过了吗？” 戴安娜叹了口气。 “我已经去了很多次了，前几天又去过一次，但?还?是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布鲁斯接话，“康斯坦丁似乎知道什么?，但?给我们?的答案是我们?都无能为力。” 他面色沉郁。 “也就是说这确实?是魔法侧的问题是吗？”托尼抬眼扫过大厅，看向依旧望着雷神之锤的斯特兰奇和站在维吉尔身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的洛基，“正巧我们?这儿还?有几位法师，不?如让他们?也过去看看吧，那孩子一直这么?昏迷着也不?行。” 斯特兰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了，虽然不?太乐意突然来了活，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还?没从?妙尔尼尔居然能被这么?多人举起来的悲伤中走出来索尔肩负着让洛基同意的重担，笼罩在阴云里，气势低落地去找自己弟弟。 “托尼，”戴安娜看着斯特兰奇画传送门，“让维吉尔也去一趟吧。” 玩着大冒险的人被这边滋滋冒火花的传送门吸引，正好玩完一局，干脆暂停了游戏看过来。 托尼其?实?不?太想?让维吉尔掺和到这些事里来，他看向维吉尔，后者把手搭在圆桌上?，正和彼得说着话，感?受到他的目光后弯了弯眉。 “你想?去吗？” 托尼没有直接给出戴安娜答复，而是问了维吉尔这样一个问题。 斯特兰奇已经画好了传送门，站在门边等他们?，还?要应付求知欲旺盛的几个小年轻，任由他们?在传送门上?摸来摸去，伸进去一个脑袋又赶紧缩回来。 他觉得自己身为法师的威严与神秘被他们?这些耍宝的行为害得荡然无存，干脆站在一边装高冷。 维吉尔没有犹豫。 他也很少在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犹豫。 他跟彼得说了句抱歉，撑着桌子站起来，和终于松了口的洛基一起走到传送门前，向斯特兰奇示意后走了进去。 其?他人都没动，只?有戴安娜最后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斯特兰奇没有把传送门开在很显眼的地方，而是按照戴安娜的指示开在了后花园里。 他们?的到访很快就被发现，二楼的窗户边投射出的影子显示正有一个人举着弓箭对准他们?，随时可以松开手让箭脱弓。 维吉尔抬眼看过去，随后转身看向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金发女人。 “那是黛娜，她不?会伤害我们?，放松。” 戴安娜低声说。 黛娜看清戴安娜的身影后愕然皱眉，确实?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收起武器走了过来。 “戴安娜，又见面了，”她看向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三个人，用眼神询问，“你们?现在不?应该在参加斯塔克的宴会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的声音像是情人的耳语，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在场的几位都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带起的能量波动，表情变了变，默默提高了警惕。 戴安娜看向二楼的那个房间。 “我们?来看看康纳的情况，说不?定其?他的法师能看出来什么?。” 黛娜微微抿唇，脸上?掠过一丝担忧。 “你们?费心了，”她领着他们?上?楼，推开房门让依旧有些戒备的奥利弗站到一边，把空间让给几位法师，“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不?久，医生给出的检查结果都是没有任何地方出现异常。” 奥利弗神色阴沉地站在一边，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和躺在床上?的康纳。 黛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耐地让他不?想?在这碍事就离开。 奥利弗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没跟他们?说，直接翻窗从?窗台跳了下去。 黛娜没有挽留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眉心紧皱的康纳。 “他已经昏迷了两个月，”黛娜在他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虽然他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依旧担心他。” “我明白，您也很伟大，”维吉尔看向这个略显年轻的少年，蹲下身去，把自己的手覆在黛娜的手上?，柔声宽慰着她，“神会眷顾他的。” 戴安娜来之前已经告诉过他们?，黛娜和奥利弗一直分分合合，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照顾康纳，和奥利弗没有任何关系。 洛基和斯特兰奇先后去看了看，没得出任何结论，退回来摇了摇头。 “他的灵魂没有受损，”斯特兰奇沉思着，“依旧在他的身体里，但?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能感?受到魔法的波动，”洛基补充了一句，“和上?次……的波动一样，或许你能感?受得更加清晰。” 维吉尔知道洛基的未尽之意。 这种情况与无限宝石有关，换句话说，也就是——与他有关。 他给黛娜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双手摊开，法杖顶端的宝石凭空出现，蓝色的宝石漂浮在空中，逐渐被金色的魔力填充，在昏暗的房间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 他闭上?眼。 这里的魔法元素很混乱，时空在此处交织，而后塌缩，如同被人刻意搅乱的一堆丝线，并不?能起到指引方向的作用。 但?他依旧能感?受到最特别的波动。 那和特雷弗最开始出现时携带的能量波动一般无二。 他睁开眼，将所有的思绪敛去，撤去房间里所有的魔法后看向黛娜。 “他会醒的，”他用力地握着拳，最后笑了一下，“……一年，或者更多。但?我向你保证，黛娜，他会醒的。” 黛娜没有告诉他。 虽然他的神色依旧平静，但?看上?去却那样茫然。 第91章 91 who i am？ 维吉尔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 但?是无论是与他相?识已久的洛基还是从没见过他情绪波动如此明显的斯特兰奇和戴安娜都?很担忧他。 他闭上眼深呼吸，终于压下所有情绪看向他们。 “走?吧，我猜他们快散场了?。” 他的神色比来之前?还要?平静, 甚至还向他们露出?了?一个维吉尔式的微笑。 无懈可?击的、沉稳而?可?靠的笑容。 戴安娜有心?说些什么，却又沉默着敛了?回去, 洛基没有说什么, 斯特兰奇依旧忧虑地看着他, 却按照他说的画出?传送门，跟黛娜告别后离开了?这里。 他们回去时, 宴会的确已经快散场了?，x战警们已经回去了?，托尼正举着酒杯和布鲁斯聊天。 “再强调一次，回去不准查我家维吉尔, 明白了?吗？他确实有很多秘密不错, 但?是绝对不会做什么危害地球的事……你们回来了?。” 他站起身给了?维吉尔一个拥抱。 “怎么看上去这么委屈，是奥利弗为难你了?吗？” 他按着维吉尔的肩膀，细细打?量着他, 最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 第136章 “亲爱的，发生?什么了?？如果真是奥利弗那个混蛋的错，我明天就去帮你教训他一顿，好吗？” 维吉尔没想?到自己一到托尼面前?就绷不住, 只是不啃声，抿着唇看他。 托尼第一次见维吉尔这副样子，看自己的安慰也不起效果, 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发愁地抓了?抓自己精心?打?理?的头发，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 把里面的手表拿出?来给他戴上。 “本来说他们都?走?了?再给你的，现在只能提前?把你的礼物给你，高兴点，亲爱的，你这么难过我也要?跟着你心?碎了?。” 维吉尔垂眸看向手上极具设计感与科技感的表。 表盘上刻着钢铁侠的标志。 维吉尔知道托尼最近一直在研究更完善更先进的纳米技术，他每次去斯塔克大厦和别墅托尼都?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忙活。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给他的。 “从四年前?我就开始研究这套战甲，”托尼低声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长这么高，都?快赶上我了?，刚好又赶上技术更新迭代，就给你重新做了?一套，内置人工智能可?以让菲德尔填充。” 维吉尔抬眼，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要?面对的一切都?不算什么，缓缓笑了?一下。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明亮而?坚定，“我们已经看过了?，康纳的情况比较复杂，能解决，但?是需要?很长时间，如果那位奥利弗先生?放心?的话，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托尼皱眉，询问地看向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隐隐有些担忧地点了?头。 洛基无意让他和维吉尔的秘密被所有人知道，也知道维吉尔这么说就是已经做好了?选择——而?他的选择一向很难改变，索性也点了?头。 托尼没放下心?，表情依旧有些忧虑。 维吉尔笑了?笑，让斯特兰奇送走?了?其他人，等到大厅里只剩下他和托尼之后在沙发上坐下。 “父亲，”他轻声呼唤，托尼看着他，坐在了?他身边，“我不想?隐瞒你什么，康纳的情况其实很棘手，但?是如果不去处理?的话，只会导致更大的灾祸。” 他的表情很凝重。 “但?这不该非你不可?不是吗？这么多的超级英雄，为什么就一定是你？” 托尼下意识地质问，却在看见维吉尔咬牙的动作后陷入漫长的沉默。 他知道面对很多事情，即使自己是钢铁侠也总无能为力，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这或许就是赛琳娜的真正用意吧。 他有些恍惚地想?。 维吉尔的出?现本身就像一个奇迹，时常让他觉得不够真实，就像握不住的指间沙。 “……非去不可?吗？” 他最后只是这样问。 “非去不可?。” 而?维吉尔这次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果断、干脆、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他，没给自己和他人留下半分回旋的余地。 “等索尔带着宇宙魔方离开了?地球，我就会立刻动身。” 托尼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叹了?口气?后深深注视着他。 “从你一开始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总是很担忧，亲爱的维吉尔，”他缓声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甚至能够吞噬我们——我也好，克拉克也好，韦恩也好，我们都?曾经迷茫过，也曾经想?过放弃，但?有很多原因让我们坚持了?下来。” 他认真地看着维吉尔。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过去的四年里，我总是记得还有你在中东等着我，我记得我这条命是你和伊森救回来的，但?是我却一直找不到你。” 他顿了?顿，发现自己很难形容那四年来的心?情与感受。 “但?幸好你出?现了?，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我希望你过得比我更幸福，我希望你快乐、无忧无虑，不用考虑所谓拯救世界的重担，也不用和那些烦人的反派作斗争，但?很显然失败了?。” “你知道的，我总是很失败。” 他自嘲而苦涩地笑了一下。 维吉尔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最优秀的父亲，”他一字一句地说，表情很郑重，“每个人都?会失败，这没什么可指责的——至于这次我的选择，这是我必须去做的。父亲，这是我的责任，它不属于你们任何人，也不应该由你们来承担。” 维吉尔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自信又张扬。 “但?您放心?，我一定带着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回来。” 托尼好不容易决定剖心?剖肺地说点一直嫌弃肉麻不肯说的话，又突然被他所感染，伤感的氛围荡然无踪，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干脆也笑了?起来。 “那我现在可?就已经不满意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佯装生?气?。 “那可?怎么处理?呢？” 维吉尔忍着笑问，侧过身去抱了?抱他。托尼拿他毫无办法，本来也不是在气?他，又默默消了?气?。 眼看终于哄好了?托□□吉尔拒绝了?他想?让自己今晚留宿别墅的提议，画了?个传送门自己回了?皇后区。 洛基正在客厅等他。 “弗瑞让我们明天就带着宇宙魔方离开地球。” 洛基先声夺人，维吉尔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看来他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毕竟这对地球来说是个烫手山芋，”洛基缓缓开口，身体前?倾，看向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的维吉尔，“已经确定要?去了?吗？” 维吉尔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又想?起自己多方确认得出?的结论，心?情有些烦闷地闭上眼。 “虽然早就有猜测，但?没想?到真的能这么麻烦，”他又叹了?口气?，直白地向洛基倾诉自己的烦恼，“我不知道要?去多久，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那些朋友们估计得先麻烦你照顾一段时间了?。” 洛基正打?算在地球开一段时间的公司玩玩，直接就答应了?他。 “……其实我不知道到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维吉尔从奎恩家回来后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他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向后靠在沙发上，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我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的这么突然，我甚至仍然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又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洛基看过这个世界的未来，也明白其实原本的发展里根本没有维吉尔的存在。 他知道这一直是维吉尔的心?结。 他不停地询问自己究竟是谁，自己的诞生?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近乎偏执地寻求着这样一个回答。 但?他并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这一点，他只是会突然陷入死?胡同情绪崩溃，然后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和他们交谈。 他几乎用这一招骗过了?所有人。 他们都?认为他谦和有礼，沉稳可?靠。 “你是谁与你出?现的目的都?毫无意义，维吉尔，”巧舌如簧的银舌头看着他，“你是我们认识的维吉尔，我们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芬里尔安安静静地趴在他们脚边。 客厅里只能听见呼吸声。 过了?很久，维吉尔终于站起身，向洛基露出?一个微笑。 平静、坚定。 正如他往日的无数个微笑。 他画出?一个传送门，看向站在对面的古一和她身侧的阿戈摩托之眼。 “……你还是来了?。” 古一叹息着。维吉尔一脚迈了?过去，伸出?手去触碰缓缓露出?的时间宝石。 周围的景色在一瞬间全?部扭曲、倒退，最终定格为一片虚空。 寒冷，黑暗，空虚。 时间宝石漂浮在正前?方，散发着深绿色的光芒。 它缓缓飘到维吉尔面前?。 “我等了?你很久。” 空灵而?冷漠的声音在这片空间突然响起。 那不是地球上、甚至不是宇宙中的任何一种语言，但?维吉尔能够听懂。 因为那是他除了?地球法术之外所有法术的施术咒语所用的语言——更加古老的、无限宝石的语言。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时间宝石的光芒闪烁着，“亦或者你只是来向我求证你的想?法，你没有带上空间，我猜是后者，对吗？” 维吉尔没有回答它，时间宝石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神秘的光芒在他面前?闪烁，呈现给他的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一片漆黑之中、暗红色的火焰之下，巨龙的黑紫色的翅翼扇动着，爪中捧着的光球将?灭未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第137章 “那是巴巴托斯，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者，毁灭和黑暗的人格化身，绝望的代名词，他的目的是摧毁常规多元宇宙。它能够改变现实，用黑暗宇宙的力量影响他人。” “我们所在的宇宙，就一直在被他影响，也正是因此，”时间宝石沉默了?一瞬，含糊地掠过一个单词，“……勉强击退他，将?世界分成两?侧，正侧依旧祥和安宁，但?被创造出?来抵挡黑暗宇宙力量的异侧却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维吉尔坐在自己变出?来的椅子上，捏着眉心?，有些不虞地打?断了?它。 “既然这是巴巴托斯的问题，为什么不去找珀佩图阿解决而?要?让我们的宇宙来承担这份风险？” 时间宝石的声音戛然而?止。 维吉尔在一片寂静中突然愣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珀佩图阿是谁。 “……珀佩图阿，她还活着，但?帮不了?我们，”时间宝石的声音有些滞涩，似乎突然人性化了?起来，“宇宙诸神的命运都?不过是消亡……最后能帮助人类的只有人类。” “可?笑，那你怎么不说巴巴托斯也早晚会消亡，”维吉尔敲了?敲扶手，冷冷地笑了?一下，“也就是说你所谓的——世界异侧的现状只能我们自己去改变，是这个意思？” 时间宝石又可?疑地沉默了?，低低地应了?一声。 “原本我们以自己为载体将?巴巴托斯的力量封印在异侧，但?心?灵宝石因为一场意外失控，导致原本勉强维持的平衡被打?破它的力量开始反扑，如果不去处理?的话，休养生?息多年恢复了?力量的巴巴托斯就会卷土重来……” 时间宝石汇报般的话语音量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终于没了?声音，深绿色的光芒也暗淡了?几分。 “……继续。” 维吉尔不知道它在犹豫些什么，语调冷淡地开口。 时间宝石看着他越来越难看但?依旧在思索的神色，突然意识到无论外表再怎么变、维吉尔在托尼和自己的朋友面前?再如何谦逊可?亲，他依旧是它们的同类。 这一点无可?指摘。 他调用着他们的力量，作为代行者执行着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他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只是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选择。 “——一旦六大无限宝石分身镇守的世界异侧失守，正侧的我们也会瞬间被黑暗宇宙的力量吞噬，成为巴巴托斯的工具，帮助他侵占多元宇宙，”时间宝石闪着光，“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维吉尔，只有你能清晰而?真切地意识到这一切，也只有你能改变这一切。” 维吉尔沉默着。 他知道时间宝石的话半真半假。 “第一个问题，”他缓缓开口，双手交叠，“在我们所存在的多元宇宙中，是否还有除我之外的人能意识到世界的变化？” 时间宝石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没有。 维吉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它，没说自己相?信，也没说自己不相?信。 “第二个问题，”他俯身向前?，“宇宙混沌之时无限宝石就已经诞生?了?吗？” 时间宝石沉默着。 它知道一旦自己告诉维吉尔答案，他就能根据已有的信息大致推断出?前?因后果。 维吉尔耐心?地等待着它的回答。 “好吧，我换一个问题，”维吉尔站起身来，在这片空间里走?动，“无限宝石起源于宇宙的爆炸，还是起源于其他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狡猾的问题。 维吉尔背对着时间宝石，没办法看见表情，只能推测出?他的心?情结对不会好。 它否定了?前?者。 维吉尔很冷静，还短促地笑了?一声。 真正猜到了?真相?，他反而?不像自己曾设想?过的那样崩溃，甚至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释然感。 他一直被人强调的、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特殊与挥之不去无法改变的距离感，那些莫名的能力与预言，赛琳娜的那些泪水，古一悲悯的目光——在今天都?有了?答案。 维吉尔神色很平静地通知它自己明天就会带着宇宙魔方过来，心?念一动，打?开了?传送门。 他半只脚踏进传送门，很平淡地回头看向时间宝石。 “最后一个问题，”他轻声询问，目色平静如掀不起半分波澜的死?水，“……我是谁。” 漫长的寂静让人焦虑。 维吉尔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它曾经无数次地证明他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证明他的心?脏仍然在跳动、仍然维持着这具躯壳的运转，但?如今却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嘲笑。 嘲笑他的格格不入、他的异想?天开、他不切实际的愿望与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你本不必忍受如此之多的折磨，”时间宝石在让人难以忍受的阒静中开口，“……ego（自我）.” 第92章 92 congratulation，…… 维吉尔后来曾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夜, 回想那些模糊又遥远的细节，仿佛透过回忆看?着?另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怎样面色平静地回到了那个人类姑且称之为“家”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三言两语地把?洛基和芬里尔都糊弄了过去。 他只是把?托尼今晚刚送给他的表摘了下来, 放在桌上对着?灯光看?了很久，直到感觉到眼眶酸涩才下意识地眨眼。 他哭不出来。但他知道眼泪是温热的。 那只不过是一种慰藉, 告诉他自己依旧、至少此时此刻、正以人类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没关系, 他安慰自己, 新身份能让他做成更多的事。 承认或是否定都没有任何意义。 特雷弗的归来、康纳的昏迷、斯塔克大厦错乱的魔法?悲鸣……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告诉他，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真相如?同阴云笼罩在宇宙上方, 迪克思绪中布鲁斯的改变、卢瑟捎来的告诫——都在催促着?他前行。 他的直觉从未出错。 那些莫名而来的焦虑感与?危机感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来自不为人知的、世界的另一个部?分。 他没办法?无?视这一切。 正如?时间宝石的推测，他依旧冷漠，不想关注那些所谓神明之间的争斗与?风起云涌, 也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但是他在乎的人却以保护世界为自己的责任。 他无?数次见过未来, 无?数次在梦中直面他们的死亡与?故事戛然?的结尾，也知道他们的选择从来不会改变。 但那只是和萨诺斯对抗。 六颗无?限宝石集结的力量能打败萨诺斯，却无?法?打败巴巴托斯——他是多元宇宙共同的敌人, 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者。 不及其?数的未来的可?能性中，他甚至无?法?轻易设想一个胜利的结局。 他看?向自己的手。 魔法?是他的力量，却也是一种告诫，每时每刻都提醒着?他自己的责任与?身份。 他忽视内心的刺痛感, 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拿着?表先?去了一趟斯塔克大厦，在赛琳娜留给他的实验室里取出了另一份药剂, 又回了自己地下的实验室。 “维吉尔，”忠心耿耿的人工智能开口，“如?果你确定明天就要离开的话, 我?建议你现在就把?我?的主程序迁移到斯塔克先?生给你的战甲中。” 维吉尔否定了他的提议。 “菲德尔，你知道这次情况与?以前都不同，”他蹲身，取下耳钉放进保险箱，“谁也不知道另一侧会发生什?么，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冒险。” “也就是说您承认自己其?实是在冒险了？” 菲德尔在摄像头里看?着?他锁上保险箱，走开没两步又打开它，把?耳钉取了出来，接入操作台开始删除九头蛇植入的程序。 “我?可?从来没否认过自己是在冒险，”维吉尔绕过九头蛇后台关闭了追踪，“迄今为止，我?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风险，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他语调平淡，并不以此为骄傲，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稀松平常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那按照您的说法?，您每一次冒险都有我?的参与?，这次也不该例外。” 菲德尔淡定地反驳他，维吉尔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无?奈地笑了一下，如?他所愿把?他的数据拷贝了一份，转移到战甲里。 “好?吧，你赢了，菲德尔，”他把?手表暂时放在一边，花了点时间编了个小程序塞进菲德尔的主程序，直接启动?了休眠程序，把?芯片重新固定回去，“我?会带上你，但希望你在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之后还能体谅我?。” 第138章 被?强制休眠的菲德尔听不见他的后半句话，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是否介意。 维吉尔看?向那颗明亮的蓝宝石。 它安静地躺在桌面上，闪动?着?明亮的光，就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也像托尼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关掉所有的通讯设备，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待了很久，最后把?这里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后拎着?垃圾袋离开了实验室。 他把?钥匙放在夏洛克一时兴起买来的盆栽里，看?了一眼这两个多月来短暂的住所，面色平静地离开了这里。 彼得今天原本应该去上课，但他昨晚可?能是和托尼说了些什?么，又出现在了围观索尔和洛基准备带着?宇宙魔方和超巨星离开的地方。 他站在托尼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看?上去一直没停过，但在维吉尔出现在视野中央的时候朝他挥手，直接跑了过来。 原本面色还算不得难看?的托尼一瞬间变了个表情。 维吉尔笑了一下，从兜里拿出一条项链给他带上。 “现在，”他后退了两步，字母图样的银色吊坠折射出明亮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你拥有我?的心了。” 彼得下意识低头，看?向维吉尔突如?其?来的礼物。 心脏形状的吊坠在阳光下泛着浅红色的光芒，其?中深红色的部?分就像在血管中流动?的血液，让彼得一阵晕眩，就好?像看?见它们在这颗小巧的心脏中汩汩流动?。 但当他定睛再次去观察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变化?。 那只是一颗心脏形状的红宝石，带着?维吉尔手心的温度，安静地悬挂在银色的链条上。 但它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刻也未曾间断地吸引着他的目光与心神。 那是一颗心脏，它正在我的胸口搏动着，彼得有些恍惚地想，就算它只是一颗宝石，那也该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美的宝石。 维吉尔微微皱眉，手掌搭上他的肩膀，彼得一激灵反应过来，抬眼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托尼正在等我?们。” 维吉尔一句话也没多说，默默帮他整理好?衣领，顺带把?吊坠压在衣服下，掀起眼帘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托尼。 彼得这才反应过来，哑然?地看?着?他。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维吉尔边走边说，侧头看?向他，“可?以多抽点时间去斯塔克大厦陪陪托尼吗？我?新接了个任务，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彼得惊讶地瞪大眼睛，情绪有些低落，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维吉尔向来很重视他的情绪变化?。 “别担心，彼得，别忘了我?给了你什?么，”他意有所指地说，“但选择权在你手里。” 等待或是不等待，他不会强求。 彼得下意识攥紧项链，愣了两秒钟，虽然?依旧有些失落，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会等你回来的！”他信誓旦旦地说，“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给你办接风宴！” 维吉尔弯眉一笑，眼里泛起柔软的波纹，就像荡漾着?的水光。 “我?很期待那一天，彼得。” 他转身看?向一脸不爽又担忧的托尼，给了他一个拥抱，把?托尼送给他的胸针重新别在了他的领口。 “暂时交给你保管，附赠几个神奇的小魔法?，”维吉尔眨眼，“回来之后记得还我?。”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会悄悄私吞别人东西的人吗？” 托尼故作严肃地询问。 “当然?不，”维吉尔一本正经地摇头，“我?只是害怕您某天把?它放在工作台上，第二天起来就被?小笨手收拾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托尼被?他逗笑了，但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让贾维斯帮他记下这个问题。 洛基拿着?被?装在透明容器里的宇宙魔方，和压着?超巨星的索尔从神盾局的飞机上下来，在空地上站定，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史蒂夫靠在自己的老式摩托边；鹰眼和娜塔莎站在一起聊天；班纳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那么局促，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斯特兰奇从传送门里迈出来，站在维吉尔的身边，给了他一个眼神。 变种人那边只来了查尔斯和汉克，正义联盟那边甚至都没来人，却在彩虹桥的光芒亮起的一瞬来了通讯。 “怎么？”托尼接起通讯，依照斯塔克遵循的国际惯例开了个玩笑，“我?们正在送这些你深恶痛绝的外星人离开地球，你有什?么感想要发表吗？” 布鲁斯打断了他的插科打挥，透过手机扩音器传出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浓浓的不悦。 “或许我?需要维吉尔·莱曼来一趟，”他声音有些沙哑，“芭芭拉陷入了昏迷。” 托尼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damn.” 他跟在场的人说明情况，维吉尔抿唇，看?向被?彩虹桥的光芒笼罩的洛基，画出传送门和托尼一起踏进去，直接到了韦恩庄园的房间。 昨晚刚见过的布鲁斯和迪克都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阿尔弗雷德推开门进来，看?见房间里突然?多了几个人后面色如?常地准备退出去。 “不用麻烦了，阿福，”托尼制止了他的动?作，“我?们只是来看?看?情况。” 斯特兰奇站在一侧。 “她给我?的感觉和康纳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她身上的时间也很混乱，比康纳混乱得多。” 斯特兰奇今天出来带了阿戈摩托之眼，能感受到韦恩庄园周围魔法?波动?的混乱与?无?序。 “她的灵魂还在时空交界之处徘徊——冒犯了。” 维吉尔垂眸看?着?她。 他的手掌虚虚地靠在芭芭拉的头顶，阿戈摩托之眼在掌心浅金色光芒微亮的那一刻被?唤醒，在斯特兰奇胸口散发出深绿色的光芒，牵引着?魔法?的流动?。 时间与?空间遥相呼应。 回到了阿斯加德的洛基闪身消失在索尔眼前，敲了敲光芒大作的宇宙魔方。 “干完活带我?去找维吉尔。” 宇宙魔方心不甘情不愿地闪了闪，带着?洛基一起消失在原地。 “芭芭拉现在是什?么状态？” 迪克看?维吉尔面色平静，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我?不确定，但时间与?空间的交界点往往在过去的某一时间段，大概率是某些不太愉快的回忆，类似于做噩梦。” 维吉尔闭上眼，错过布鲁斯有些痛苦的神色，托尼安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人神情的变化?。 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谁。 他的朋友一直遭受着?这种折磨。 深重的、日复一日、从未停息的折磨。 但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卡珊德拉出现在门口，无?声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没有贸然?进来打扰他们。 房间里的光芒终于散去，维吉尔睁开眼时握住了芭芭拉的手，在芭芭拉睫毛颤动?时松开手后撤一步，向布鲁斯点头示意。 “我?……我?梦到了j……” 芭芭拉声音颤抖地开口，在看?见房间里的陌生人时骤然?闭上嘴，询问地看?向站在床侧的迪克。 他们一看?就还有话说，托尼也没这么不识时务，在维吉尔交代了几句之后干脆让斯特兰奇画了个传送门直接走人了。 他们回到广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彼得无?聊地靠在栏杆边看?着?海。 他转过身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托尼转头看?向维吉尔，和斯特兰奇正好?对上目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平安回来，好?吗？” 他发现布鲁斯确实说的没错。 至少他现在不会直接对着?维吉尔说“no”而是回去之后自己再抓心挠肝的后悔。 维吉尔迈进斯特兰奇的传送门前顺次拥抱了他和彼得，在光圈合上时看?了一眼托尼。 他有预感，自己再次见到托尼的时候，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他不确定那变化?是好?是坏，只清楚如?果这件事再不处理，只会让更多人被?拉入另一个危险的世界。 但现在——阿戈摩托之眼和宇宙魔方都在等着?他。 维吉尔看?着?站在圣殿侧厅里的几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种一去不回的感觉。 “两位先?生、古一法?师，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无?奈地催动?两颗无?限宝石，“我?可?没你们想的那么高尚，也不是那种会为了拯救世界让自己送死的人。” 斯特兰奇挑眉，不发表言论；洛基若有若无?地嗤笑了一声；古一的神色总是很悲悯，即使是现在。 “对了，斯特兰奇博士，”维吉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过头看?着?他，“记得替我?照顾好?芬里尔，我?好?不容易哄好?了它，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不会被?它蓄意报复。” 第139章 “所以……芬里尔是谁？” “一头蠢狼。” 洛基接上他的话。 “好?吧，他甚至愿意用尽心思去哄一只狼，都不愿意哄哄自己。” 斯特兰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内，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愿维山帝保佑你。 他想。 第93章 93 congratulation，…… 维吉尔其实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悲观。 从发现端倪到真?正揭开真?相, 他用了不算太漫长、但或许刚好?合适的时间。 至于接受自己的命运，他想，无论?是不得已而为之, 还是确实已经能够接受这其后掩藏的、更加艰辛的道路——这都不重要。 好?歹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但显然环境不会?太好?。 堆满垃圾的巨大?垃圾桶正向外散发着腐臭味，斑驳脱漆的矮墙上用各种颜色的颜料刷上几句歪歪扭扭的诅咒, 醉汉们肆无忌惮地躺在路上, 被翻出来的钱包孤零零地被人扔在一边。 不远处的巷子里有语调尖锐的嘲讽与挖苦, 维吉尔拐了个弯站在巷口，看着那些衣着破旧的小混混们举起自己的拳头。 “在小巷里以多欺少可不是青少年该干的事情。” 忽明忽灭的路灯拉长他的影子。 “所以呢？”为首的混混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小白脸要替两?个病秧子出头？这个笑话可是我见过最好?笑的，没有之一。” 和?他一起的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纷纷附和?着他的话。 维吉尔看向被他们团团围住的那个同?龄人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充满遗憾地看向那些准备连身为一个过路人的自己一起教训的小混混们。 “我很抱歉, ”他礼貌地说, “初来乍到，我也?并不想动手，但如果你们选择先?对?我动手的话, 我可能并不会?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混混甩头，让自己的跟班对?付维吉尔，“别被打得满地找牙然后哇哇大?哭着找妈妈就不错了。” 维吉尔侧身避过直直冲着自己脸来的拳头，抓住来人的肩膀控制着力道把他撂在地上, 一声闷响让所有人动作都停了停。 他站在面色痛苦着大?叫的混混身边，目光落在为首人身上，友好?地笑了一下。 后者面色不甘地退了几步, 看维吉尔没有离开的意思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也?颇识时务地没放什么大?话。 身形瘦弱的少年在他们走了之后带着女孩站起来，给维吉尔鞠了个躬。 “谢谢你出手帮我们……” 维吉尔笑着看他身后的小女孩, 在身上摸了个遍，最后看着手里那一把糖有些出神。 他在动身之前几乎给所有自己认识的人打了一通电话让他们不要费心思寻找我——即使是托尼要求的，然后收到了他的朋友们慷慨的馈赠。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克拉克回孤独堡垒替他找来的一副氪星黑科技眼?睛、戴安娜送给他的一根奇妙的绳子——据戴安娜所说那是蝙蝠侠试图仿制真?言套索做出来的失败品，但也?勉强能用，只是在她?那里派不上用场——还有她?的一缕发丝，她?告诉他在危险时点燃它，她?会?及时到场。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礼物?，托尼甚至直接从蝙蝠侠那里抢了根多功能腰带，连夜研究了个空间钮出来，在里面塞了一堆东西?给他，只是他还没看过。 但他保证，他绝对?没有往自己身上塞过什么糖果，除非那是托尼趁着拥抱塞给他的——他不会?察觉。 维吉尔抿着唇笑了一下，给他们一人塞了一颗糖在掌心。 “只是恰好?路过而已，没什么值得感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不准备回家吗？” 他们都很瘦弱，宽大?破旧的衣服掩盖了他们骨瘦如柴的身体，但他们的眼?神却依旧明亮。 他微微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很快就站起身来看着他们。 “我送你们回家吧。” 少年抿唇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那些人远处的方向，最后点了头。 维吉尔知道他有点害怕自己，但其实也?并不是很在意，在送他们的路上摸遍全身，确定自己除了在不经意间带了两?张卡过来之后还带了点现金，去?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份晚间报纸。 他抖了抖报纸，面色平静地边走边看，没花几分钟就大?概了解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能分心关注一下另外两?人的情况，伸出手扶住差点摔倒的女孩。 “小心。” 他很快就收回手，把报纸折了几折收起来，面色一愣后看向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的女孩，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 “瞧瞧，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他闷闷地笑了一下，作沉思状，“我今天一天也?都还没吃饭呢，能邀请你们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他确实没吃饭，也?能看出来这一大?一小的估计平常也?过得不太好?，所以只是客气地询问了一句，实际上相当我行我素地在临近的快餐店里打包了一份豪华套餐出来。 “嗯……我们找个地方坐着吃可以吗？” 维吉尔把手里的晚餐分发给他们，接触到少年警惕的眼?神后笑了笑，故意拍了拍他的头，在对?方惊讶的神情中赶紧转过身。 “莉娜……”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少年身后的女孩突然鼓起勇气，拽了拽维吉尔的衣角，眼?神亮亮地看着他，“我的名字是莉娜。” “莉娜，”维吉尔面色柔和?半分，替她?理了理乱糟糟的金发，又?擦掉她?脸上粘上的灰尘，“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维吉尔。” 莉娜抿起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又?偷偷抬眼?偷偷看他。 “维吉尔，谢谢你……”她?认真?地看着他，“你长得真?好?看，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维吉尔没想到她?的重点是这个，怔了一下，捂着嘴笑了起来。 “好?吧，”他无奈地说，“谢谢你，莉娜，你也?是个可爱的小天使，你的金发在灯光下发光呢。” 拿着汉堡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看见莉娜害羞的神色时神色变了又?变，低下头看向手里的食物?，咬咬牙什么都没说。 维吉尔闷声地笑，带着他们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和?他们一起啃起汉堡。 虽然他的评价是几十年前的快餐远不如后来的好?吃，但在这个贫穷而混乱的年代或许也?算得上美味。 或许是工业污染的原因，周围的环境都不怎么好?，夜幕也?灰蒙蒙的，看不见星星或是月亮，只有昏暗的路灯勉强照亮着他们。 维吉尔没多说话，吃完汉堡就又?把报纸拿出来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用的消息。 莉娜和?少年凑在一起，小口小口地吃着炸鸡，却在还剩下一半的时候都停下了动作，捧着可乐喝起来。 这里是20多年前的大?都会?。 熟悉的年份，并不熟悉的日期与地点。 维吉尔目光落在头条报道的斯塔克企业博览会?又?一次完美落下帷幕上，微微下移看向那两?张不太熟悉的面孔上。 ——霍华德和?玛利亚，托尼的父母。 这一期报纸上没有任何关于托尼的文章，大?肆吹捧着斯塔克工业，只是在博览会?结束的报道中提了一句这位天才的继承人，顺便还把另一对?隔壁城市颇具影响力的首富夫妇拉出来混了个眼?熟。 他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间段了。 之前把芭芭拉从时间和?空间的间隙带回来时，他其实短暂地进入了她?的回忆，只是芭芭拉在醒来之后忘记了这一切，也?或者她?没有忘记，只是没办法说出来。 芭芭拉回到过去?的时间段直面着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情，那他回到现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类似于一种考验。 世界异侧的局面或许已经无法收场，才导致无限宝石需要在他一直没采取行动、或者说一直不知情的情况下让除了他之外的人进入世界异侧尝试改变。 而只有内心没有恐惧、或者是敢于直面恐惧的人才能通过无限宝石的考核。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巴巴托斯所利用，遑论?是在特意创造出来用于抵挡黑暗宇宙力量入侵的异侧。 他能够想象那里的混乱与无序。 “维吉尔。” 莉娜怯生生地叫他，维吉尔瞬间回过神，他收起报纸，目光温和?地看向她?。 “已经吃完了吗？那我们走吧。” 他没有问他们留下的那部分是给谁的。 莉娜点头，试探着碰了碰他的手指，在维吉尔鼓励的笑容中牵住他的手。 “莉娜来带路。” 维吉尔笑着点头，顺从地跟在她?身后，跟着她?在老城区的小巷里绕来绕去?，在各色打量的眼?光中推开了一栋矮小平房的门。 第140章 房间很小，也?并不整洁，角落里堆着很多空荡荡的酒瓶，地上也?全是乱七八糟歪倒的东西?，房间里一股劣质酒精的气味，最大?的床板上躺着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 莉娜有些难过，轻手轻脚地把剩下的食物?放在桌上又?走出来。 “我已经到家了，”她?的神情很失落，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我们还会?再见吗？” 这种老式平房的门推动时总会?有嘎吱的声响，所以莉娜只是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没关上，向外走了几步，大?概是不想让他看见房间里的情形。 “会?的，莉娜，”维吉尔摸了摸她?的头，“等?我找到了住处就来拜访你们，好?吗？” 现在只是十月，而他多半要在这里待到那个圣诞夜，还得找找走之前时间宝石告诉他的所谓的传送门触发点。 毕竟据时间宝石所说，只有在特点的时间和?地点，通往世界异侧的门才会?打开。 提前让他来到这个交界点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心绪沉沉，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笑得温和?而包容。 “……谢谢，但我得告诉你——你从我们身上拿不到任何东西?。” 少年抱臂站在一旁，挤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神色依旧有些冷漠地看着他，大?抵是想用自己阴沉沉的外表吓退他。 维吉尔自然不会?被他拙劣的演技吓到，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并不强壮，或者说这他和?他的妹妹都很瘦弱，在深秋的晚风中有些微的颤抖，但维吉尔现在才发现这一点，有些懊恼地决定一会?儿去?服装店逛一圈再过来。 他的手臂也?并不粗壮，跟小巷里围住他的那群小混混相比可以说是弱不禁风，那件宽大?的、脏兮兮的外套下，手臂上的伤痕和?淤青正在抬手时不经意露出，悄声诉说着他的遭遇。 “我也?没想从你们身上拿走什么。” 维吉尔柔声说，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旋即翻转手掌擦过他脸上的伤痕，轻声念了句什么。 浅金色的光芒悄然落在他们身上，莉娜愣愣地“哇”了一声，伸出手去?触碰那些光点。 少年也?目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感受到自己身上那些隐隐作痛的伤口都渐渐恢复着，甚至从身体内部升起一阵暖意。 他看向维吉尔的目光依旧带着讶然，但神色却比之前柔和?得多，紧紧抿着唇，看上去?还有些别扭。 维吉尔微微屈膝，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少年强，冲他和?眼?神更亮的莉娜眨了眨眼?。 “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可以替我保密吗？” 少年看了眼?被一个小魔法迷得神魂颠倒的莉娜，神色松了松，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无奈和?疑惑。 “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陌生人是很愚蠢的事情。” 他语调别扭地说，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像大?人一样刻薄又?冷漠。 “但是我们刚刚还在公园一起吃汉堡，还送了你回家，这些事我都只和?朋友一起干过，”维吉尔神色微变，抿了抿唇，有些受伤地垂下眼?，“……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面上那种温和?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大?半，眼?神有些黯然，也?不再注视着莉娜和?少年，似乎尽力让自己维持着平静，却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失落。 莉娜瞪了似乎被迎面重击了表情都有些空白的哥哥一眼?，着急忙慌地跟他小声解释不是这样的。 少年紧抿着唇，手指有些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角，目光左右游移，最后才下定决心般看向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声如蚊呐地解释，面色涨得通红，看上去?很不好?意思，“我、我是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维吉尔看向他，神色还有些不确定。 “你之前一直都很警惕……” 他还没说完，少年面色一红，迫不及待地开始解释。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想对?莉娜……”他神色羞愤，“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对?莉娜好?声好?气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我，这不能怪我！” 维吉尔闷声地笑，在他的瞪视中连忙停下，态度诚恳地道歉。 “抱歉，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可以放心，莉娜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确实很喜欢她?，但那也?只是普通的好?感。” 他目光真?诚地看着他们。 “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种误会?——外面太冷了，你们先?进去?吧，我收拾好?了再来拜访你们，好?吗？” 少年看了他一眼?，带着莉娜向门口走去?，突然转过身看向他，语调闷闷地开口。 “阿列克谢，”他神色别扭，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这么叫我。” 维吉尔笑了起来。 “好?的，”他轻声回答，“阿列克谢，很高兴认识你。” 第94章 94 正经人是不会诱拐小孩……的吧？…… 维吉尔四处绕了绕, 记下?周围的环境，在酒店开了两天的套房，去还在营业的商超逛了两圈给阿列克谢和?莉娜买了几套衣服准备明天递给他们。 他一直留心着他们的情况, 在结账的时候隐约听见莉娜的啜泣和?阿列克谢和?他人的争吵声。 他用身上的现金结完账从超市走出来，拐进小巷后?消失在原地。 跟在他身后?的人站在巷口面?面?相觑, 不知道这么大?一个人突然去了哪里, 交流了半天越想越头皮发麻觉得自?己撞鬼了, 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里。 但?维吉尔可没想到自?己会被?当成鬼，他只是挑了个不会吓到别人也不会让自?己被?人举报抓起来的地方传送到莉娜家附近的小巷里, 在不过一个多小时后?又踏进了这个破烂的小院。 醉醺醺的男人拽着莉娜的头发，莉娜吃痛地惊呼，泪水止不住地流，阿列克谢用尽全力推着他, 把他推倒后?自?己也摔倒在地上, 又连忙爬起来护住莉娜。 维吉尔看得眉心紧锁，大?步上前?擒住他的手腕一掰，面?色冷淡地看着他骂骂咧咧地退了两步, 脸色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又恼羞成怒地挥着拳头冲了上来。 “你算哪门子人物？我教训我家的小贱种！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他们是老子的种！我想对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又恼又怒地大?声怒骂着，阿列克谢捂住妹妹的耳朵，担忧地看着维吉尔。 但?维吉尔自?然不需要他多担心。 对付一个酒鬼而已, 即使是换了四年前?的他来也不在话下?。 “干得漂亮，阿列克谢，别让我们莉娜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柔声说, 顾忌着阿列克谢和?莉娜都在，相当手下?留情地把他撂在地上，干脆利落一掌敲晕了他, 扯了扯嘴角走到阿列克谢身边蹲下?，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红色卷发。 “别怕，他现在暂时没办法做什么了，莉娜和?阿列克谢都是很勇敢的人，”他轻声安慰着他们，“今晚先和?我一起住酒店吧，好吗？我实在不放心你们和?他住在一起。” 莉娜低声啜泣着，缩在阿列克谢怀里不停地颤抖，维吉尔给了阿列克谢一个眼神，少年迟疑了一瞬，松开手让他接过莉娜。 “别怕，亲爱的莉娜，别害怕，”维吉尔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悄然用自?己的能力安抚着她，“哥哥和?我都在这儿，别害怕，莉娜是个很勇敢的小姑娘，莉娜做得很棒了。” 莉娜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泪水浸湿维吉尔单薄的衣服，他垂下?眼，柔声唱起摇篮曲。 莉娜哭着哭着没了力气，最后?揪着他的衣服睡了过去，维吉尔动作轻柔地擦去她面?上没干的泪痕，把莉娜背在自?己背上，让阿列克谢把他放在门外的购物袋拿上，就着昏暗的路灯带着他们回了酒店。 在他们去酒店的路上，阿列克谢频频转头看向他和?趴在他背上睡着了的莉娜，一直面?色严肃地抿着唇。 “怎么了？”维吉尔有心想逗他开心点，“别担心，我每步都走得很稳，莉娜不会醒的，还是你想我牵住你的手？” 他故意开了个玩笑，阿列克谢却?没反驳他，也没说自?己要牵手，只默默走在他身边。 这还是个小闷葫芦。 维吉尔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强求什么，只是聊起了那?个屋子里的男人。 “他一直很喜欢喝酒吗？” 阿列克谢闷闷地应了一声。 “所以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打你们了是吗？” 维吉尔目光冷了下?来，语调却?依旧柔和?而包容，看不出什么异样。 阿列克谢抿着嘴不说话。 维吉尔没要强制要求他告诉自?己什么，只是让前?台在自?己房间隔壁另外开了一间双人房，动作轻柔地把莉娜躺在床上，替她掖住被?角。 第141章 “我就在隔壁，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他拍了拍阿列克谢的肩膀，少年沉默地看着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犹豫两秒后?转过身替莉娜关上门，又站在了他门口。 “我……”他有些犹豫，“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维吉尔握着门把手莞尔一笑，拉开门邀请他进来。 “当然可以，请进吧。” 阿列克谢小心翼翼地踩上酒店房间一尘不染的地板，有些局促地在沙发上坐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按在沙发上。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维吉尔压低身体，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你……”阿列克谢抿唇，犹豫着开口，“你会在大?都会呆多久？” “我也并不清楚，”维吉尔有些遗憾地摇头，“我会四处旅行，或许明天、后?天、又或许一个星期后?就会离开大?都会，去其他的城市，我在寻找一样东西，不能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 阿列克谢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失落起来，有些不甘心地继续问。 “那?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之后?就能留下?了吗？” 维吉尔微怔，片刻后?露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不，”他摇头，“等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会彻底离开这里，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阿列克谢不再说话，有些懊恼地埋着头。 “你想把莉娜托付给我照顾，对吗？” 维吉尔戳破他的小心思，专注地看着他。 “你不该太相信我，阿列克谢，”他感慨道，“如果?我真的对莉娜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怎么办？你听到的始终只是我的片面?之言，你不了解我，我们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你就这么轻易地把妹妹托付给我，你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阿列克谢骤然抬起头，咬了咬牙。 “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告诉我这些。” 他音调闷闷地说，不愿意抬眼看维吉尔。 “是的，阿列克谢，我也很感激你的信任，”维吉尔笑了一下?，在他面?前?蹲下?，仰起头看向他，“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应当对别人抱有警惕，这并不刻薄，这只是自?卫，尤其是对你们这样的孩子来说。” “那?么就算我们换一个话题，如果?我真的能留在这里，并且答应了你的请求，你怎么办呢？还是和?你的父亲住在一起，忍受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的拳头和?酒瓶吗？”维吉尔的手指擦过那?些结痂的伤口，“如果?你真的这样做，莉娜不会原谅你的。” 阿列克谢不再说话。 他知道维吉尔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 “阿列克谢，”维吉尔叫他，“你们想离开他吗？” 他的表情很认真。 “如果?你们想离开他，我可以明天就带着你们离开这里，虽然我在每个城市辗转，但?我保证就算我离开了这里，你们也能安心地生活，不被?他打扰。” 阿列克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安静地注视着维吉尔，片刻后?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我和?莉娜都很小的时候，他带我去打猎，”他咬唇，“我被?鹿追着摔进了井里，但?是他没有救我上去，扔给我一条绳子让我自?己爬上去，告诉我强者要自?己寻找出路。” “我用了很久，在井底困到了很晚都没能上去，后?来还是莉娜找了过来，把绳子绑在树上让我爬了出去……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从那?天起我决定?要好好保护莉娜——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还是个酒鬼，在喝酒之后?总是拿我和?莉娜撒气，我不知道什么是父爱，他在我的印象里只代表着暴力、冷酷、残忍。”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我早早就辍学?照顾他和?莉娜，他才?会嫌弃我没用，才?会喝这么多酒。” 维吉尔安静地听着他说话，握住他冰冷的手。 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也知道，向他倾诉的人实际上并不需要安慰——他们需要的只是倾听、以及肯定?，因为他们原本就是足够坚强的人。 阿列克谢定?睛看着他的手，好像从中汲取到了力量。 “——直到你出现，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他有些忐忑地说。 维吉尔却?鼓励地笑了一下?。 “这对你们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阿列克谢，虽然我并不全然赞同你的做法，但?你很聪明，知道抓住这次机会。” 阿列克谢看着他，毫无征兆地流下?泪。 维吉尔握着他的手。 “我不想留在他身边，我不想死，我想看着莉娜长大?……” 他有些哽咽地说，维吉尔安静地看着他。 他们其实有些相似。 他想。 多么茫然，多么痛苦——就像当初的他。 “我说的在我离开之前?一直有效，阿列克谢，我希望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他擦去阿列克谢面?上的眼泪，“等你找到了答案，再来告诉我吧——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莉娜。” 他让阿列克谢在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看着他回自?己房间的床上躺下?，站在门口笑了笑，替他们关上灯，自?己也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打开门后?看见站在门外的阿列克谢和?莉娜。 “我问过莉娜的意思了，”阿列克谢率先开口，“她也不想留在父亲身边了。” 维吉尔摸了摸莉娜的头，让他们进来坐下?，给换上了新衣服的莉娜编了个漂亮的发型，耐心的听着阿列克谢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扎上皮筋，向莉娜展示了一下?自?己跟着梅姨从电视上学?的公主编发，在小姑娘惊喜的眼神中点了点她通红的鼻尖。 “你们可以安心地跟着我走，至于莱昂内尔，我也不会亏待他，好吗？” 莉娜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但?是又实在喜欢自?己的新发型，用力的点头，还冒了个鼻涕泡出来，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形象之后?又一脸要哭的表情。 维吉尔当时正?在和?阿列克谢说话，一脸严肃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莉娜悄悄看了他半天，见他和?哥哥一直在说话，以为他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又在镜子面?前?对着自?己的头发捣鼓了起来。 维吉尔透过镜子看她，闷声笑了一下?。 阿列克谢半信半疑地点头，也没问他准备怎么对待莱昂内尔，看着他忙活半天订了一堆车票，又在城里到处跑，最后?在精神病院前?和?维吉尔面?面?相觑。 “医生们会负责看好他的，”维吉尔一脸无辜地眨眼，“一滴酒都不会让他喝，还有下?半生的保障，你们万一想他了还能回来看看他，这不好吗？” 阿列克谢看着他一脸“这样不好吗”的表情，觉得他完全是故意的，但?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闷不作声的点头。 第95章 95 卢瑟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 他们从大都会?出发，坐了很多趟火车，在每个城市都停留了快一个星期, 白天带着?阿列克谢和莉娜在城市里?四处转转，顺便也是寻找时间宝石所谓的“特定?的地点”, 晚上?就在酒店里?坐着?。 他闲下来还翻了翻托尼给他的空间钮, 差点被托尼写在脸上?的财力吓到。 他知道托尼一直有个类似于钢铁军团的计划, 贾维斯曾经也向他透露过一点，但他没想到托尼会?咬牙把几乎半数的战甲都塞进空间钮。 还有作为硬通货的黄金他也塞了不?少, 角落里?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武器，看上?去像是从来没对外发行的私人研制产品。 维吉尔坐在酒店里?的时候总是拿着?空间钮发呆，后来被阿列克谢提醒的次数多了，逐渐开始找其他事情打发时间, 干脆开着?电脑盯着?股市波动看, 沉浸式炒了几晚上?的股，但没太用心，每次投到一半就又拿着?空间钮发呆去了, 最后投资和收入只能勉强持平。 阿列克谢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拿着?维吉尔给他的启动基金在股市里?杀了个几进几出，滚雪球式地赚了一大笔钱，得意?地把自己的战果展示给维吉尔。 “阿列克谢以后打算做什么？” 维吉尔看着?他电脑屏幕上?红绿交织的线条和一大堆让人头昏脑胀的数据, 动动鼠标又用所有资金购入斯塔克工业的股份。 “我不?知道，”阿列克谢摇头，“离开大都会?之后我看了很多以前看不?见的东西, 以前我总是想成为一个白手起家的首富，但我现在觉得这个目标似乎有点太单薄了……” 维吉尔把钱扔进去也不?在乎是不?是打水漂了，没再看过后续, 看向坐在电脑前一心二?用着?和他聊天的阿列克谢。 “事实上?我觉得这个目标很不?错，听上?去就很酷，”维吉尔作沉思状，“我从不?质疑你的能力，你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不?过——等你真的成为大都会?首富，会?把我介绍给大家吗？我也想体验一把朋友是首富走在路上?都自带气场的感觉。” 第142章 阿列克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当然，我的意思是，如果未来我们还会遇见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介绍给大家的……我想让你当我最大的股东。” 维吉尔闻言笑了笑，看了一眼电脑，又把自己刚买进的股票全部抛售，把钱都转给了阿列克谢。 “深感荣幸，这是前期投资，”他笑着解释，“但我建议你还是自己捏着那些股份比较好。” 阿列克谢没说自己准备怎么做，也没说自己对他的意见是怎样一个态度。 “不过你又为什么觉得成为首富这么一个很远大的目标很单薄呢？” 维吉尔问。 阿列克谢沉思了一瞬，看向趴在床上读杂志的莉娜和已经离开电脑面前坐在沙发上进行每天例行读报的维吉尔，面色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这很难形容，”他尝试着组织措辞，“我觉得仅仅成为一个商人还不够，我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如果不是遇见你，或许我真的会不择手段地去达成自己的目标……但是你告诉还有另一种选择，我想试着……成为你这样的人，尝试着去帮助别人。” 维吉尔捏着报纸的手微微用力，低下头看不清神色，最后语调柔和地开口。 “……那很好，阿列克谢，”他停顿了一瞬，“我期待着与你重逢的那一天，我相信那时候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比我更好的人。” 他抬起头看着阿列克谢，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到了那一天，请不要吝啬你的善意，亲爱的，”他柔声说，“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那些……特殊的人，他们都会陷入困顿、困于迷途，如果你遇见了他们，并且有能力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帮他们一把。” 维吉尔补充了一句。 “但那建立在你有能力帮助他们的基础上。我可不希望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才勉强健康起来的弟弟因为帮助别人给自己整了一身伤。” 阿列克谢今年其实也不过十三四，只是因为一直营养不良，比同龄人矮出一大截，导致维吉尔第一次见他还以为他不过十来岁。 也就是这几天伙食改善、作息也规律了起来，他的面色才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蜡黄，还长了不少肉，摸起来没之前那么咯手，只是身高不怎么见长。 维吉尔不怎么在意他们的年龄差距，只是觉得还是不要让阿列克谢知道他们其实差不多比较好，只告诉他自己比他大一些。 反倒是阿列克谢一直对他的年龄很好奇，在维吉尔婉言拒绝之后总是尝试着套出他的话，虽然维吉尔一直不接他的招，他只能每次都沮丧地暂时放弃。 阿列克谢看着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 “我没办法做得比你更好，”他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坦诚地告诉他，“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我害怕自己会变成和莱昂内尔一样的人。” 维吉尔把报纸放在桌上。 “你该更相信自己，阿列克谢，如果你坚持不下去了，就想想这一个多月来的旅途吧。” 那些从火车窗外掠过的平原与山川、江河与海洋；那些低矮的、色彩缤纷的平房建筑群；那些一大片一大片绿色的草原、海浪拍过的沙滩。 还有那些一路上遇见的人。 在火车上大着嗓子逗莉娜开心的大叔、笑着给他们塞水果的女士、牵着莉娜和阿列克谢的手絮絮叨叨念了一路的银发女士、伸出手想和阿列克谢玩的小孩…… “看见这个世界好的一面，阿列克谢，”维吉尔笑了一下，把自己曾在回忆中听过无数次的话赠送给他，“不要囿困于那些让人窒息的恶。” 约书亚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托尼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句话是我的长辈、还有我的朋友告诉我的，”维吉尔面色柔和，“它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指引着我前行，我希望这份意志能给你力量。” 阿列克谢一直都记得这个夜晚维吉尔的神情，柔和的、温柔的、宁静的、还带着点淡淡的悲伤。 他也一直记得维吉尔说的这些话。 即使之后人生的二十多年都没有维吉尔的参与，他的话依旧影响着他——那份传承着的意志一直在给予他力量，让他无数次在悬崖边回首返途。 只是他没想到离别如此之快。 他们在堪萨纳停留了一个星期，眼看着还有几天就到了圣诞节——那个悲剧发生的雪夜，维吉尔和他们一起去了火车站，有些不舍地提出告别。 “我在大都会替你联系了学校，我猜你还是更喜欢自己家乡一些，”他看着好不容易健康起来的阿列克谢和变得开朗的莉娜，“高中的学费我都已经替你和莉娜交完了，房产也已经置办好了，你回去就能住下。” 他把公文包递给阿列克谢，拍了拍意识到什么已经开始小声哭的莉娜，从兜里拿出两张车票。 “一会儿检票用。” 莉娜呜呜地抱着他哭，又害怕泪水和鼻涕一起黏到他身上只能边哭边擦眼睛，被阿列克谢拉了回去。 “不要任性，”他低声告诉自己的妹妹，“维吉尔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维吉尔抱着莉娜，哄了哄小姑娘。 “别难过，我们会再见的。” 他看向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只是个昵称吧，”他笑着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阿列克谢愣了愣，认真而郑重地看着他。 “那个名字在两个月前就成为了过去式，”他抿唇，“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的名字是亚历山大·约瑟夫·卢瑟。” 维吉尔对卢瑟的印象只有宴会上交谈的那两句，两个月虽然来和阿列克谢朝夕相处，却也没想起来这一茬，只能又确认了一次阿列克谢的五官确实和卢瑟有相似之处才确定他就是卢瑟。 “好吧，”他笑着说，“卢瑟，不用费心去找我，我们会见面的，到时候请替我捎一句话吧。” “——让你见到的我尽早动身。” 卢瑟定定看着他。 他并不傻，但依旧需要时间消化维吉尔话中的信息，神情有些愕然，在火车站的提醒声中点头。 “我……”他迟疑着说，“那时候的你还记得我吗？” 维吉尔遗憾地摇头。 “但我会明白的，”他笑着宽慰卢瑟，“无论如何，我都是我，这一点不会改变——等到时间再度交织，我们会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在列车员的催促声中，卢瑟牵着莉娜离开，却在踏上车厢的那一瞬回望。 维吉尔一直在笑。 “阿列克谢、莉娜，一帆风顺。” 无论是旅途还是人生。 他们站在车窗边望着他，维吉尔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在莉娜朦胧的泪眼中挥手，在终于看不见他们后坐上了另一程列车。 第96章 96 时间的再访者 他从美国东海岸一路到了西海岸的加州, 却没发现任何的异常，只能回到纽约再试试运气。 纽约长岛，托尼·斯塔克出生的地方。 他带着阿列克谢的第一站就是纽约, 还带对科技似乎挺感兴趣的阿列克谢去了一次斯塔克大厦，但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他找了个网吧黑进九头蛇内网, 找了找这次任务的详情, 得到具体时间和地点后伪造了一份视频监控拷进 u 盘, 抹除自己的痕迹，在当天晚上去他们必经的公路上蹲点, 顺便给在远处拿着望远镜监视的九头蛇成员做了个记忆修改，在树边的草丛里找了找摄像头，费了点劲覆盖了监控记录后直接关闭了它。 路上很黑，没有什么光亮, 直到车灯破开黑暗, 维吉尔才支起身子看向他们。 于此同时，摩托的疾驰声由远及近，直直冲那辆黑车撞了过去。 维吉尔目光一凛, 双手以肉眼难以观察的速度迅速结印，在两辆车中间支起一道屏障，及时护住了他们。 斯塔克夫妇年龄都已经不小了，又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了多年, 还没从突然的变故中缓过来，摩托上那个蒙面的男人就抛下车向他们走过去。 “жeлahne、pжaвчnha、cemhaдцatь、paccвet、пeчь、дeвrtь、дo6pota、дomon、 oдnh、 гpy3oвnk——Дo6poeytpo， coлдa.” 维吉尔从藏身处走出, 逐渐出现在他们面前，用确保蒙面男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霍华德警惕地看着他，在心里翻译了一遍他说的这些词语。 渴望, 生锈，17，黎明，火炉，9，善良，回家，1，货厢。早上好，士兵。 第143章 毫无关联的一串词语。 他心中却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蒙面男人的动作停下，看向维吉尔，目光有些空洞。 维吉尔取下他的面具，看着那张他曾在美队纪念馆和九头蛇档案上见过的脸。 “战士，放弃任务，你将自由。” 他下达了新?的指令，意识到?自己与托尼之间其实?并不存在他一开始担心的、所谓血海深仇之后?骤然松了口气，神色也放松下来。 “从今往后?，”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你将重新?拥有自己的名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咆哮突击队的成员，美国队长的战友、霍华德·斯塔克的挚友。 詹姆斯眨了眨眼，眼神又迷茫转向清醒，看向维吉尔。 “抱歉，我?……” 霍华德眉头紧皱，看着局势好像没之前?那么危险后?不顾玛利亚的反对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看见詹姆斯那张脸后?惊呼出声。 “詹姆斯？你还活着？” 詹姆斯有些迟钝地转头，看见是?霍华德后?眼神一亮，又很快暗淡了下来。 “霍华德……我?很抱歉，我?差点?害了你们……” 霍华德原本以?为自己的好友已经?牺牲了很久，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还跑来疑似是?要杀了自己，不过他发现詹姆斯似乎状态不太对，也没多问，摆了摆手示意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目光审视地看向背着手站在一边的维吉尔。 “这位……呃，先生？” 霍华德看着他有些年轻而眼熟的脸有些犹豫。 维吉尔抿着嘴，不让自己表现得?对这个称呼反应很大。 “感谢你救了我?们，但是?我?想——” 他话还没说完，维吉尔突然察觉到?一阵熟悉的波动，他皱眉拉着霍华德和詹姆斯后?退两步，看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传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古一站在其中一个传送门?内，目光掠过斯塔克夫妇和詹姆斯，最?后?柔和地看着他， “时间不多了，让他们过来吧，斯塔克今天刚好来了圣殿，要见见他吗？” 维吉尔咬着下唇，闭上眼摇了摇头。 “詹姆斯先生的问题可能得?去找查尔斯先生，拜托您在他们过去之后?处理一下他机械臂里的追踪器送他们去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托尼——”他深吸一口气，“托尼我?就不见了，也别告诉他这件事。” 他看向霍华德夫妇，指尖微弹，让传送门?更加稳固，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没时间跟您解释更多，詹姆斯先生的问题您联系查尔斯教授，报我?的名字——维吉尔·莱曼或者直接告诉他详情就好，我?留在这里处理一些后?续就得?离开，请三位先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霍华德很固执，但他并没有愚蠢到会在不合适的时间追究到?底，眼前?的人似乎和托尼关系还不错，他只?隐隐放下心，内心里还有一丝担忧，但看向玛利亚时又咬咬牙，带着他们走进了传送门?，在关闭之前听到爆炸的巨响，有些愕然地回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询问地看向接待他们的古一。 “你是?……” 古一笑?了笑?，分别为他们沏了杯茶。 “我?们是?法师。” 她及时关闭了阿戈摩托之眼，另一间房间里的宇宙魔方也安静下来，浮在空中静静地旋转着。 “斯特兰奇，把另外一位客人也邀请过来吧，这可是?个好消息。” 凑在突然启动的时间宝石边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的斯特兰奇打量了一眼从时间中来的客人，任劳任怨地把每个月过来打卡一次、现在正在图书室里对各种秘法原理进行科学角度发问的托尼叫了过来。 托尼兴致缺缺地放弃了“骚扰”王，合上手里的魔法书，扔了颗蓝莓糖进自己嘴里嚼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让我?过来是?有什么关于?维吉尔的消息吗？” “他不愿意让我?告诉你，”古一委婉地拒绝了他，“但我?猜这对你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托尼颇感无趣地“啧”了一声。 “我?连我?家?宝贝儿子在哪儿干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是?好消息——” 他目光挪到?在椅子上坐着的几个人身上，瞬间瞪大眼睛后?退两步，目光惊疑不定，手指甚至扣在了腕表上随时准备启动战甲。 “呃，斯特兰奇，”他声音发颤、有些恍然地求证，“我?没看错吗？这不是?萨诺斯入侵地球的新?形式吧——创造死掉的人的幻影来进行精神攻击什么的。” 斯特兰奇对他现在这个情形还要插科打诨缓解自己压力的行为表示无语并附赠了他一个白眼。 “你大可以?自己去摸摸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翻了个白眼，但他一副冷淡而矜傲的表情，显得?他自带一种独特的气场，给人一种高贵冷艳、尔等普通人不配接近的感觉。 如果维吉尔在这里，绝对能一秒钟识破他这是?在不经?意间扮演自己嗤之以?鼻的傲慢毒舌名侦探，并且在相处的几个星期里深得?他的精髓。 只?可惜站在他身边的是?震惊到?快要失语的托尼和性子平淡、不常做评价的古一。 斯特兰奇觉得?无趣，决定今晚去伦敦看夏洛克的热闹。 他现在还记得?那天他去找夏洛克结果正巧撞破大侦探被家?暴的场景和被暴揍了一顿的夏洛克青红交织羞愤至极的脸色。 相当精彩的一出戏——当然，他知道，都是?夏洛克自找的，他也没维吉尔那么同情心泛滥会去拉架，或者说，他不对夏洛克落井下石都是?对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尊重。 不知道华生医生现在消气没，这次夏洛克没维吉尔可求助，只?能自己学着怎么哄人了。 斯特兰奇难得?有些幸灾乐祸地想。 他和夏洛克好像天生不对盘，也可能是?两人第一层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缘故，他们关系一直算不得?很和谐，属于?是?一个人平地摔了一跤另一个人不仅不扶还要拍照留存出声嘲讽那一挂。 在他想事情的间隙，托尼在霍华德震惊又恼火的怒骂“你这臭小子说谁死了呢？看清楚我?是?谁再说话”中终于?缓了过来，放下了扣着腕表的手。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有些发红。 霍华德骤然意识到?似乎的确发生了什么自己意想不到?的事，回头看向神情一直有些茫然的詹姆斯。 “霍华德，”詹姆斯神情诚恳而悲伤，“我?最?初的任务的确是?……杀了你们，我?很抱歉。” 玛利亚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在过去这二十几年都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流着泪抱住他，怜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因为芬里尔现在在被斯特兰奇照顾着，洛基又没回阿斯加德，最?近也喜欢有事没事来圣殿坐着，泡点?地球法师们珍藏的茶叶，也研究一下地球的法术和阿斯加德的仙术有什么区别，发现这边有热闹之后?带着芬里尔过来坐在一边看戏。 “如果不是?有人帮忙，”洛基轻哼一声，插嘴他们之间的谈话，“你们多半确实?是?死在那了。” 他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沉闷的敲击声在每个人心底响起。 已经?习惯了纽约圣殿自从在大战之后?就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人造访的古一给他们让出空间。 托尼面色别扭地和他们说着话，虽然内心一直很惊喜自己的父母其实?没事，但因为洛基的话依旧有些担心维吉尔，于?是?有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谁帮了他们。 霍华德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他说自己叫维吉尔·莱曼，他说让我?们带着詹姆斯去找查尔斯，他是?你的朋友吗，托尼？还有，你刚刚说你有了个儿子，你还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前?因后?果全部都串联了起来。 托尼看着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父母，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刚刚才见过他。” 霍华德和玛利亚都陷入了沉默。 维吉尔本人现在没什么心思关心他们在干嘛。 他现在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第97章 宇宙与化作尘土的 明日之城 他在夜间的视力算不得差, 但这个狭小的、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房间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他试探着摸索周围的环境, 伸出手却只能触碰到空气。 “这里?暂时很安全，不用担心。” 一道声音响起?, 维吉尔于?是停下动作, 看向突然出现的黄色宝石。 它没有?实体, 只有?一个发着光的虚影。 “心灵？” 第144章 维吉尔伸出腿在周围扫了一圈。 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东西。 “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实体了, 这是我?很久之前构造的一个空间，”心灵宝石闪烁着光芒，飘到维吉尔面前，“或许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告诉你现在的形式有?多?严峻……我?必须承认,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地球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坚韧、强大，当然，他们也?很能制造混乱, 这个世界现在简直一团糟。” 维吉尔微微颔首，把从赛琳娜的实验室带出来了一直没喝的药剂灌进嘴里?，示意它继续说。 心灵宝石闪了闪，看着他闭上眼后显得格外冷淡的神情, 在长久的沉默中颇有?些心虚地补充。 “好吧，呃，其?实一开始因为我?失控了才?会这样, 原本还?能再撑上十几年的……” 维吉尔挑眉，睁开眼看了它一眼。 “所以失控的原因呢？” 他语调平淡地问。 “都是九头蛇，我?本来跟着查尔斯跟得好好的, 结果他们非得……” 他声音越来越小，在维吉尔皱起?眉时自动消了音。 “不是因为你，只是这个药剂喝完身上有?点疼，”维吉尔有?些无奈，“我?又不会生吞一颗无限宝石，你们怎么都这么害怕我?？” 心灵宝石敢怒不敢言地闪了闪。 你只是现在没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生气把已经碎得不能再碎的它又捏了，它悄悄想，上次大发脾气就跟巴巴托斯打了个昏天?黑地，如果不是确实打不过还?没找到弄死他的方法，估计已经和他同归于?尽了，也?不至于?现在还?在烦这些事。 另外几颗无限宝石都没他疯。 时间是个干什么都慢悠悠的温吞性子?，空间一心扑在自己?体内那个小宇宙上，灵魂性子?孤僻都不怎么和它们来往，现实被人封印在仙宫地底下也?没生气，和力量一样没人找就只知道沉睡。 如果不是被他们突然被人集齐，安装在了一个无限手套上，甚至都不会在意这个宇宙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维吉尔因为那个人类第一次醒来之后跟他聊了两句就开始跟巴巴托斯硬刚，愣是把全盛的巴巴托斯逼回黑暗多?元宇宙去了。 它其?实一直很佩服自我?。 即使在宇宙中飘荡了亿万年，他身上也?依旧有?一种另外六颗无限宝石都没有?的洒脱和肆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从来不畏惧什么后果，分明他才?是他们七个中继承了创造者意志的那一个，结果却也?最不在意她。 还?不顾他们的反对非得体验一把当人的感觉，导致他现在显得束手束脚了不少，性子?似乎也?比以前温和得多?。 维吉尔皱眉，克制着自己?的呼吸，示意他继续说。 “我?知道时间的性子?，他多?半只在你问的时候告诉你真实身份了吧，”心灵有?些试探性地说，在维吉尔颔首之后鼓起?勇气问，“……所以你现在接受自己?的身份了吗？” “……接不接受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任何变化。” 维吉尔对这个话题选择了避之不谈，心灵宝石却知道他这是不太能接受的意思?。 但它也?能理解维吉尔，就像所有?的无限宝石都并不会像彼此之间那样直接称呼他的真实身份，只是选择了略过，默契地并不提起?。 心灵耐心地等着他正在经受的痛苦逐渐缓解，在他神色稍显放松之后把周围恢复了原本的布置。 “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它继续说，“你应该还?不知道世界的这一侧是怎么来的——毕竟你不问时间他也?不会告诉你，当时你醒来的时候其?实黑暗宇宙的力量已经侵染了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的大半，所以我?们——嗯，确切来说是你用自己?的力量、我?们从旁帮助，抽离原本宇宙的一半，将巴巴托斯的力量镇压在这一半的宇宙。” 心灵宝石耐心地讲述着这个宇宙的由来。 但一切的开始都得追溯到很久之前——亿万年之前，宇宙尚是一片混沌的时候。 复仇女神涅墨西斯与?宇宙一同诞生，她拥有?无上的力量，是这个宇宙当之无愧的上帝；她制订了所有?的规则，却在长达亿万年的孤寂中厌倦了自己?的存在，最终选择自我?分裂，成为七颗无限宝石。 力量、心灵、时间、空间、现实、灵魂，以及——继承了她的意志与大部分力量的、最神秘的自我?。 没人能找到它，也?几乎没人知道它的存在——除了与它一同诞生的另外六颗无限宝石。 但这并不会影响宇宙的继续发展，它失去了原初的神明，却依旧能继续演化、发展、孕育出各种各样的生命。 宇宙内部或许总是有?无法避免的纷争，但总体来说依旧安静而祥和，无限宝石们也?并不担忧宇宙的安危，天?南地北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安静地当一个珍贵的摆设。 直到来自多?元宇宙的敌人骤然敲开了他们的大门——这个没有?神明庇护的、脆弱而单薄的宇宙，如同新生的婴儿?般孤立无援。 巴巴托斯的来访为他们带来了另外一个宇宙，却也?为他们带来了恐惧、绝望与?死亡。 不过这个过程格外漫长，或许是因为巴巴托斯分外无聊、也?或许是因为他想通过这个宇宙打开多?元宇宙的大门，把自己?的力量投放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然后看着人们在难以驱散的绝望下苦苦挣扎。 直到在巴巴托斯的影响下决定集齐六颗无限宝石的萨诺斯与?想让全宇宙都变成类魔的达克赛德在地球外碰面，巴巴托斯才?第一次现身。 但那是相当惨烈的一战。 参与?战争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几颗无限宝石也?差点全折在那里?，最后关?头自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和那个快死了被他吊着半口气、不知道叫个什么名字的人说了两句话。 它拒绝继承涅墨西斯的意志，一意孤行地做着自己?以为正确的事情。 ——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星河倒转，时间逆流，巴巴托斯被拒于?宇宙之外，却依旧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个世界。 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这一点最好的写照。 世界的异侧、宇宙的另一半。 死者、生者、有?梦之人、有?悔之人、有?罪之人，残缺的灵魂聚于?此地。 黑白交织，光影相生，这里?是一切死者的归处，生者最深层的梦境，也?是一切邪恶的先访之地，世界的最后一层壁垒。 “说点直接的吧，我?对这些旧事不感兴趣，”维吉尔缓过来，打断了它，“需要我?做些什么？” 心灵闪了闪，在维吉尔沉默的许可中融进他的腕表，在表盘上凝集成一颗不太起?眼的黄色宝石，同时撤掉自己?的魔法。 这里?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 却在一个布局十分熟悉的地下基地里?。 ——这是九头蛇的基地。 维吉尔饶有?兴致地挑眉，找了件满是灰尘的实验服，抖了抖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 心灵宝石连忙别过眼。 维吉尔看了一眼，把自己?的鞋脱下来扔在这，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它委婉地说，在维吉尔下意识皱眉后连忙解释。 “你得先把自己?当初分成很多?份的力量收回来，同时必须遏制黑暗宇宙力量的继续扩散和蔓延，确保这些支柱人物在宇宙重新合而为一后不会对另一侧造成影响，还?得在融合之后回收酒神因子?……” 维吉尔听着它在自己?脑子?里?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东西，面色平淡地握住门把手。 “外面安全吗？” 心灵宝石顿了顿。 “……这里?或许是地球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维吉尔略略挑眉，他并不觉得心灵的话代表着什么好消息。 他打开门迈步走出去，在看见面前的景象时便明白了心灵为什么会那样说——毕竟这片绵延数公里?甚至更大范围的废墟之中，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他人身安全的存在。 这里?只有?残垣断壁——那些倾倒的大厦、崩塌的楼房、开裂后露出地下通道与?排水系统的道路；还?有?那些在路边散落的白骨，它们七零八落，散布在几乎每一个角落。 咸湿的海风吹过他的脸颊，也?吹过这座寂静到可怕的城市。 用城市来形容这里?显然已经不够贴切了，这里?如今只是一片废墟，或许也?有?人会称其?为另一种形式的坟墓。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远处是沉睡的海，却没有?轮船的汽笛声与?发动机运作的嗡鸣，也?没有?船体破开海浪时发出的哗啦声。 城市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第145章 交谈声、动物的叫声、轮胎驶过地面的声音、咖啡店门口的风铃声……那些总是让城市热闹又喧嚣的声音在这里?都失去了痕迹。 “这座城市已经死了。” 心灵这样告诉他。 连同在爆炸中殒命的一千一百万平民?。 这片废墟浸透了人们的血与?泪，就连空气都带着铁锈的气息，飘扬着雪色的骨灰。 维吉尔张了张嘴，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冰雾。 他克制住自己?的呼吸。 这座在正侧依旧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的城市，在异侧却成为了无生机的一片废墟。 “四年前，”心灵宝石缓缓开口，“明日之城化作尘土。” 维吉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迈步，脚步在空荡荡的街头回荡。 这是四年后传入超人耳中的、来自已经覆灭的大都会的第一种声响。 ——人类的脚步声。 第98章 依旧飘扬着 却偏离航道的披风 自从蝙蝠侠与超人决裂后, 正义联盟的大厅总是很空荡。 那?位高高在上的人间之?神总是单手撑着下巴坐在自己?冰冷的王座上，目光冰冷地看着每一个人。 他释怀不下四年间发生?的一切，也不肯放下蝙蝠侠的背叛——至少, 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 但自从第三?年他们与地狱恶魔的战斗惊动了各方势力之?后，蝙蝠侠率领的反抗军就已经很久没有再活动过——虽然?这并不会?妨碍超人让正义联盟的全员搜索整个地球来寻找蝙蝠侠——即使这让把旧金山和纽约圈地占为?己?有的钢铁侠和圣所的至尊法师十分不满, 他也从没停止过这样的行为?, 反而放任摩擦愈演愈烈。 甚至前两天才刚跟钢铁侠打了一架。 理由是超人又试图去抓捕逃进纽约和旧金山范围的罪犯, 而钢铁侠恰恰像一只暴怒的雄狮，寸步不让地守着自己?的领土, 无论是谁试图闯入都会?先被他铺天盖地的钢铁军团先围个水泄不通，然?后被钢铁侠本人教训一顿。 但即使是他的独裁统治和专政、以及和蝙蝠侠率领的反抗军几乎从未停歇的斗争已经引起了另外几方势力明里暗里的不满，他也从来没想过放弃。 就好像除非他亲自听到蝙蝠侠亲口说“这一切都结束了”，否则不会?罢手。 但这是曾经的绿灯侠、如今的黄灯戒持有人哈尔·乔丹穿行过整个宇宙见过的最荒唐、最不可思议、也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蝙蝠侠从来不会?放弃, 除非他死。 就算是此时此刻、难得没有任何人来找事、没有任何罪犯突然?跑出来挑衅他的权威, 超人也依旧在思考蝙蝠侠究竟藏在了地球的哪一个角落。 “我们需要做得更?好。” 瞧瞧他又在说些什么鬼话?。 哈尔被他话?语中的优越感整得有些恼火。 “我可不是你的‘附庸’，搞清楚，克拉克, ”他颇为?恼怒地说，“别拿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跟我说话?。” “我没空在意你——” 克拉克神色冷淡得像块冰，语调冷冷地说，下一秒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消失在他面前。 “维克多，能检测到大都会?现在的情?况吗？” 钢骨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打开卫星监控，放大无数倍后显示出大都会?现在的情?况，同时调出另外一份红外地图。 “市中央有异常低温地带和……一个人？” 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看向自动搜寻目标后锁定视角的实?时地图。 “克拉克，那?有点像——” 他话?还没说完，身侧的人就已经消失不见，只能看向紧跟其?后的戴安娜。 “我怀疑那?是个陷阱，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克拉克——我害怕他做出什么不该有的行为?。” “不该有的行为?，”哈尔靠在门边，嗤笑一声?，“我们可什么都干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该有的行为?吗？” “说话?不要总是夹枪带棒，哈尔，”戴安娜警告道，“我不想让我们的盟友成为?敌人。”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哈尔，向大都会?的方向飞去。 哈尔扫了扫下牙膛，认命地跟上去。 但维吉尔没听见他们飞行时的破空声?，耳边现在被空气中水蒸气凝结成冰的声?音占据，睫毛上也挂着一片霜，视野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看向以自己?为?中心蔓延开的白色区域和目光所及之?处遍地的霜花，下意识呼出一口气，又眼睁睁看着它们凝结成霜。 心灵宝石依旧在他脑子里念叨着注意事项。 “他们告诉我你在正侧认识了几个好朋友，但在这边你必须小心。 “这一侧的他们虽说与另一侧的他们互为?彼此的另一半，但受巴巴托斯的影响，性格都更?加怪诞偏激、做的事也更?加激进——或者说，犯下了一些无可救药的错误。 “因为?小丑炸毁大都会?而一改行事作?风、迷途难返的超人非常不好对付，我建议你去太?平洋西海岸——他们应该在那?——加入蝙蝠侠的阵营打败他……” “抱歉打断你——但综合你的说法，小丑应该是地球上受巴巴托斯力量侵染最深的人才对——” 心灵宝石的声?音一瞬间卡了壳。 “小丑……”它的声?音甚至有些干涩，“超人在四年前杀了他。” 维吉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更?多信息，面色沉下来。 他后撤一步，有些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超人。 “——一个被黑暗规则侵蚀的氪星人，”他心沉到谷底，“这可比九头蛇什么的都更?难对付。” 克拉克居高临下，微垂着眼俯视他。 他红色的披风在空中飘动着。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维吉尔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否认这一点。 那?是很纯净的婴儿蓝，在另一侧总是悲悯而宽容，显得温和但又具有距离感。 但如今他在这双眼里看不到任何柔和的情?绪，只能看见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他隐隐的怒火——以及难以察觉的一丝惊愕。 他甚至是漠然?的。 维吉尔向左翻滚，勉强躲过从他那双婴儿蓝的眼中射出的热视线。 “……我没想到他这么关注大都会?。” 心灵宝石理亏，只能亡羊补牢式地道歉。 “你不能理解人类的思考方式，这很正常，换了我，我也会?像他一样。” 虽然?他闪躲得很狼狈，几次被热视力擦伤，但维吉尔并不介意心灵宝石的错误判断。 他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见了面一句话?都不说就开始战斗。 但他能理解克拉克的心理。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责怪自己?的无能，都深陷恐惧的泥沼无法自拔，都在幻想自己?能够改变那?个无法改变的过去。 但他们不能一直这么打下去。 “等等，”他微微喘着气，躲过扫射的热视线后左撤几步向外翻滚，坐在一堆石块后面，被周围的低温环境冷得有些发抖，“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或许有些误会?，能先停手聊聊吗？” 他的茫然?和狼狈演得炉火纯青，心灵宝石感受不到他在想什么，也差点被他糊弄过去。 “你——” 它试探着出声?，在维吉尔“我没事”的解释中悻悻闭嘴，决定安静地看着他发挥。 克拉克感受着周围不断下降的温度，缓缓落在地面上，与一脸茫然?又有些生?气的维吉尔对上视线。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钢铁侠、至尊法师、九头蛇队长、布鲁斯？” 他语调冰冷地开口。 “恕我直言，这位先生?，”维吉尔勉为?其?难地压下自己?的怒气，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避免冻上这大半座城市，“您说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得，您又是哪位？” 意识到情?况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严峻，在不远处围观的哈尔和钢骨神色都有些怪异。 他们难以想象现在还有人不认识克拉克·肯特，或者说——超人，也不认识这些风云人物。 他仿佛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没有经历过那?噩梦般的四年，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卡尔·艾尔。” 克拉克顿了顿，缓步走近他。 维吉尔警觉地往后撤了两步，轻轻呼出一口白色的气体。 一直旁观着事态发展的哈尔打了个冷战。 “我快被冷死了，老兄。” 钢骨默不作?声?地点头，离远了点，让自己?快被低温冻失控的机械部分有继续运转的能力。 “好吧，卡尔先生?，”维吉尔深吸气，呼气时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第146章 他喉咙有些发痒，捂着嘴克制住自己?咳嗽的冲动。 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总是很不合时宜的破坏严肃的谈判局面——他不是第一次为?此苦恼——但这里没有卡玛泰姬和喜马拉雅让他来慢慢适应。 他知道自己?必须控制这个能力。 但面前这个陌生?得让人有些心慌的超人显然?不会?给他专心去控制自己?能力的机会?。 “我感觉我的感应装置快失灵了。” 钢骨离他们更?远了。 哈尔变了个温度计出来。 “上帝……”他喃喃自语，“零下112度，这小子和克拉克一个属性吗？” 克拉克的面色诡异地平和下来。 “你对我没有印象吗？” 维吉尔又退了几步，面色警惕地摇头。 “卡尔先生?，”他语调尽量柔和地开口，“我没见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错事，才让你们大动干戈地追杀一个刚从实?验室里醒过来的人——如果是因为?我误入了你们的领地，我向你们道歉，但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心灵宝石摸不清他在搞哪一套。 “你是想让他放松警惕打入他们内部吗？” 维吉尔控制着自己?的心跳速率，开始计算起来用这个解释把这个黑化·plus版的超人糊弄过去的可能性。 “我现在不想加入任何一方，我只想离开这里。” 他在心里回答心灵宝石。 克拉克看上去有些生?气。 “那?么——你认识莱克斯·卢瑟吗？” 维吉尔皱眉，片刻后摇头。 “卡尔先生?，我向您保证，”他诚恳地说，“我没有任何恶意——虽说现在我们大概已经算打过一架了，如果您介意，我可以向您道歉，不过您得给我一点时间。” 他轻咳一声?，指了指周围这一片冰天雪地，面色有些羞赧。 “我可能需要处理一下……毕竟是我造成的。” 克拉克看着他。 他看着那?张漂亮的、因为?在地上滚过有些狼狈、还渗着血的脸，对上他真诚而明亮的蓝眼睛，恍惚间看见过去的自己?，有一瞬间的愣神。 戴安娜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克拉克沉默一瞬，报了个地址，转身离开这里。 维吉尔摸了摸脸上被热视线擦伤的伤口，看着指腹沾上的血液，放出超级听力，关注着他们的交谈。 情?况远比他设想的更?加棘手。 他看着面前这一片狼藉。 第99章 安静，死寂，消亡的魔法 与无数如流星…… “……你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走他, 至少你该弄清楚他究竟是变种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戴安娜语调严肃。 “他说他来自?实验室，大都会地下有三个九头蛇的秘密实验室，其中一个负责研究变种人、另外两个负责研究基因武器和超级士兵。” 钢骨远离如今被冰雪覆盖的大都会后功能都恢复了正常, 调出资料向戴安娜解释。 “但……之后我?们也没进去过，”他略过了几个单词, “或许他是在培养仓里?才?逃过一劫, 现?在才?醒来。” “我?们更不该轻易放走他, 这或许会给我?们增加一个敌人，我?们该直接——” 戴安娜神色不虞, 却在克拉克冷硬如铁的表情中收回?接下来的话。 “这是我?的选择。” 克拉克沉声警告。 戴安娜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手却摸上挂在腰间的真?言套索。 一路无话。 但这几句已经够维吉尔弄清楚现?在的正义联盟是什么情况了。 他垂眸，看向那些无人收敛的尸骨，指尖光芒闪动时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就果断地停下自?己的行为?。 心灵在他脑子里?焦急的大叫。 “不不不不要使用你的魔法——” 维吉尔闭眼, 平复下来因为?它在自?己脑子里?高分贝提醒而?有些受到惊吓的情绪。 浓烈的不祥之感依旧萦绕在他心头。 维吉尔在原地转了个圈，又?一次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一阵风吹过他身畔，似乎绕着他打了几个旋, 带着死亡与?让人作呕的尸臭味，让人觉得阴冷而?黏腻，仿佛被黑暗中的生物注视着。 天空灰沉沉的一片，阳光破不开乌云, 空气冰冷而?潮湿。 维吉尔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情况却没有似乎好转，只?能在周边走了走, 卷起衬衫勉强清出一块地方，蹲下身去一块一块地挪开那些破碎的砖石瓦砾，再把那些被压倒在建筑之下、如今只?剩下枯骨的尸体搬到一旁的空地上。 心灵宝石终于敢试探着出声。 “说吧, ”维吉尔把最后一节椎骨放回?原位，“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他掀起眼帘，看向这座城市。 “除了构成基石的能量，你的大部?分力量和我?们几乎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压制无孔不入的黑暗宇宙法则了，”心灵宝石语调沉沉，“但你的大部?分魔法直接来源于无限宝石，这就导致你在这里?一旦调用无限宝石、或者你自?己的力量，就能导致巴巴托斯残存的力量反扑。” “……巴巴托斯对你恨之入骨，它或许无法直接杀了你，但却能让那些受他影响的人直接把你划进敌人的范畴，让他们来对付你。” 维吉尔闭眼。 “但是只?要你回?收了当时被你封印的巴巴托斯之心——它们就不会进一步影响你的朋友们，只?是想?让这一侧和另一侧融合，你必须回?收自?己所?有的力量、找到基石，对这个世界进行一次大清洗。” 把他的心脏给硬生生挖了出来。 这听着挺像自?己的风格，维吉尔想?。 让这些被巴巴托斯影响着的灵魂就这样仓促的归位不会是一个好决定，这只?会让人后悔——心灵清楚这一点，维吉尔也清楚。 “堪称艰巨的任务与?相当逆风的开局。” 维吉尔言简意赅地评价，换了个维山帝的魔法进行尝试。 勉强能用，但用途不大，或许能拿来点个生日蜡烛。 维吉尔察觉到不对，凝神感受着魔法的波动。 安静得可怕。 那些嘈杂纷扰的魔法波动在这个世界突然之间失去了踪迹，他们来自?不同的维度，拥有不同的魔法波长，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没办法感受到；那些以往布满视野的跨纬度细菌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维吉尔嗓子有些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法尔廷的圣火、塞拉托克的深红魔带、法拉特尔的氤氲之气、蒙诺普尔的十二轮月……甚至是维山帝的力量——他尝试了自?己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见过的每一条咒语，却无一例外的失败。 除了维持这个世界必要运转与?压制黑暗宇宙力量的所?有魔法，剩余的魔法都在一夕之间蒸发殆尽，就像从大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留不住分毫。 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无数纬度的魔法都在同一时间消失。 维吉尔哑着嗓子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太清楚，”心灵略带歉意地说，“查尔斯死了之后，我就很少关注这些事情，魔法侧的事情时间会比我更清楚，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它，或者你自?己联系也行。” “……你说谁死了？” 维吉尔的声音有些发颤。 心灵自?觉说错了话，在长久的沉默中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查尔斯·泽维尔。” 维吉尔很?熟悉这个名字，也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更清楚他的死对全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维吉尔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却在心神不宁之下又?一次冻住周围这一块地方。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宇宙的两侧是截然不同的——从各个方面上来说。 他不再提问，麻木而?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却克制不住的有些走神，差点让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 “我?以为?你会很?着急。” 心灵宝石有些不解地冒出来，常人看不见的黄色虚影笼罩在他上方。 “这并不是我?着不着急就能解决的事情，”维吉尔压下不该有的情绪，“我?也不想?再知道任何这个世界的现?状，或许我?该警惕所?有人。” 他看向不远处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维吉尔从那里?来到地面，现?在又?有人通过那条通道造访这座已经死亡的城市。 但或许是因为?他们身上有铅，他不太听得清他们的心跳与?呼吸。 他侧耳听了听克拉克的动静，迈步走了过去。 心灵知道的相当有限，并不算得一个合格的接引人，他有很?多问题需要心灵之外的人来替他解答。 但或许并不是现?在。 第147章 他状似无意地走过去，在他们身侧收敛着另外一具尸体，带着一捧的骨头回?到原本的地方。 这是个很?需要耐心的活。 偏生他用不了自?己的魔法，只?能亲力亲为?地忙活到了大半夜。 另外几个不知道究竟是观察情况还是路过的人已经在九头蛇的实验室里?找了大半天东西了，甚至差点把地下的结构都跑了个遍，现?在又?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他。 但是他们没有出来。 维吉尔做了个手势。 他听见他们密语了几句，配合地撤了回?去，但大概是在原地留下了一个监视器、或者窃听器一类的东西。 他看着眼前尽力拼凑成原样的那些白骨，又?抬眼看向这座城市，拿出克拉克给的通讯器，随便按了一个号码。 “有什么突发情况吗，克拉克？” 通讯的对面不是白天来过的任何一个人。 他的声音很?年轻，听上去年纪并不太大，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从破碎到清晰。 一个像皮特罗一样的高速移动者。 维吉尔下了定论，不由自?主地想?起马克西莫夫兄妹。 希望托尼他们动作够快吧。 他无声地叹气。 “您好，”他轻咳一声才?开口，“我?不是克拉克，一位叫卡尔·艾尔的先生把通讯器交给了我?——但是我?听见他的朋友叫他克拉克。” 他急急忙忙地补充。 “我?能跟他说说话吗？我?可能得请他帮我?一个忙。” 巴里?神色怪异地看着通讯，确定打来的号码确实是克拉克没错。 这真?是一件怪事。 克拉克会把自?己的通讯器交给外人。 他让维吉尔暂时不要挂断电话，闪电般的身影略过街道，出现?在正义联盟的大厅外，推开门?走了进去，把通讯递给克拉克。 “找你的，不知道怎么打到我?这来了。” 克拉克接过通讯，看了一眼备注，让刚刚还在被他质问的卢瑟退到一边，缓和下声音。 巴里?一脸难以置信，戳了戳哈尔的肩膀。 “……他这是怎么了？跟换了个人一样。” 哈尔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莱曼？” 他肯定地问，站起身走到钢骨身边，让他又?调出实时监控，看着过了一天还在大都会的维吉尔。 夜色深沉，他看不清维吉尔的面色，只?能看见他捧着通讯蹲在砖瓦堆上，似乎隐隐有些发抖，垂着头看向那些勉强拼凑起来的白骨。 密密麻麻摆了很?多。 “……他已经忙了一天了。” 钢骨补充。 克拉克愣神。 出于某些私心，他给了他一天的时间让他逃跑，打算明天再去搜寻他，维吉尔却自?顾自?地在大都会哼哧哼哧忙活了一整天，还在深夜给他打来了通讯。 那些四年前的大爆炸后无人在意的尸体，如今安静地躺在了覆盖着冰雪的空地上。 就像一场迟到四年的葬礼。 告慰那些已经离去之人。 ——还有人在意那些死，在意那些本该鲜活的生命。 通讯里?，维吉尔有些局促地应了一声。 “……克拉克先生，”他有些紧张，“我?听见你的朋友这么叫你，呃，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叫的话可以告诉我?，您能过来一趟吗？我?……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正义联盟的最高领袖、人人畏惧的超人。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类似求助的消息。 只?有挑衅、挑衅、无休止的挑衅——又?或者他自?己主动出击。 他神色和缓。 “需要帮忙是吗？”他没有回?答维吉尔的第一个问题，“我?马上就过来。” 通讯器的收音效果很?好，他甚至能听见维吉尔在通讯对面长出一口气。 “谢谢您，克拉克先生，”维吉尔诚恳地说，“您来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能带点汽油来吗？这边实在是……太荒凉了，我?什么都没找到。” 本来已经飞走了的克拉克一顿，又?飞回?正义联盟大厅，绕来绕去找了桶汽油才?离开。 维吉尔挂断通讯。 克拉克几分钟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松开用自?己的红披风包裹着的汽油桶，看向那些白骨。 维吉尔把汽油淋上去，安静地穿行在他们中间，最后退了几米远，点燃打火机扔了过去。 克拉克一直安静地看着他。 猝然升腾而?起的烈焰以不可阻挡之势迅速蔓延开来，吞噬了眼前的一切，他们与?火焰之间的空气也扭曲起来，熊熊的火光映在他们眼底。 笼着地面的一层冰在高温中汽化，发出“嘶嘶”的声响，克拉克侧头看着维吉尔。 他的脸在火光下半明半暗，还有已经结痂的伤口和那些没擦干净的血，发丝落下的阴影遮住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他的神情很?肃穆。 克拉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些曾覆盖这地面的冰霜仿佛不曾存在过，与?在此处逝去的生命一般留不下任何踪迹，悄无声息、如羽毛般轻盈。 ——直到这场火焰燃尽。 维吉尔耐心地等待着地面的温度降下去，找出自?己勉强找出的、已经扭曲变形了的铁皮盒子，把那些灰白色的灰烬装进盒子里?。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轻，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灰烬捧起，然后松手，看着他们落在漆黑的盒底。 轻巧如灰烬。 这就是大都会的一千一百万条性?命之中、很?微小的一部?分。 甚至远不及这个庞大数字的零头。 克拉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木然地看着维吉尔忙完了向海边走，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才?想?起跟上他的步伐。 他看着维吉尔把那些骨灰洒进海里?、洒进这片安静了很?久的海域，然后在荒废已久的码头坐下。 他垂眸看着维吉尔，他空荡荡的实验服被风吹动，沾染了很?多的灰尘，脸上现?在也灰一片黑一片的，眼神却依然明亮，只?是带着些悲伤。 “克拉克先生，”维吉尔扯起嘴角笑?了笑?，“我?白天看过这座城市，这里?死了很?多人。” “但是你活下来了。” 克拉克看着他。 维吉尔向后撑在水泥的码头上，仰头看着这一片黑沉沉的天空。 “是啊，”他有些感慨，“我?活下来了，还有能让我?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的能力，这个世界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是某个实验室的产物吗？” 克拉克在他身边站着。 “嗯哼，”维吉尔没有多犹豫就承认了，侧过头看着他，“我?一醒就这样了，这才?是我?第二次醒，别那样看着我?——好歹作为?实验体诞生，他们也会教我?点常识——虽然那已经是，呃，可能快很?多年前的事了，然后我?继续睡，他们继续做实验，直到现?在——” 维吉尔耸肩。 “可能他们创造我?是想?让我?去杀了谁吧，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都死光了，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他的心跳声很?平稳，面色也很?平静，说话更直接，有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坦荡感。 克拉克依旧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想?到……做这些？” 他沉声问。 维吉尔笑?了起来，看向在云后若隐若现?的月亮。 他有尽力地去想?象四年前的场景。 冲天的火光带走了一千一百万人的生命，那些哭嚎、尖叫、祈祷、咒骂……神无意倾听的声音被带着血腥与?硝烟味的风裹挟着去了远方。 那些争先恐后想?要逃离的脸、伸出后没来得及被握住的手，都埋葬在激荡的烟尘中。 生命如流星般陨落，在土地上留下风雨与?时间都无法抹除的印记。 于是死者不得生，生者苦别离。 “既然存在，就总不该被抹去。” 他低下头去看着海面上粼粼的波光，看着那些随波飘荡的灰烬，温声回?答他的问题。 夜风吹动他的碎发。 克拉克看着他。 “莱曼，”他缓下语调，“谢谢你。” 第100章 今日之夜 与昨日之人 “这没什么?可谢的, ”维吉尔略微偏过头看着他?，很快又?收回?视线，“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正确。 一个熟悉而遥远的词汇。 克拉克很久没有静下心去?思考这个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 也一直没有那种兴致。 他?总是很忙。 清除异己、追踪从监狱里逃跑的罪犯、天涯海角地寻找蝙蝠侠的身?影、和?那些对他?的统治颇具微词的其余势力“谈判”或是武力镇压。 第148章 维吉尔喜欢告诫自?己不要在不应当的时候想无?法实现的事情，但?不常对别人说教, 没有试图去?改变克拉克的想法, 也不会试探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他?是安静地坐着, 眺望着那片海。 克拉克也一声不出地站在他?身?边，沐浴着穿云洒落的月光。 维吉尔不觉得无?聊。 但?克拉克或许要事缠身?, 已经连续来了几个通讯，只是他?一直面无?表情地挂断，在第五个通讯响起时才接了起来。 通讯对面是神奇女侠。 她的面部轮廓深邃而英挺，有很分明的棱角, 带着一种非同寻常的英气。 维吉尔打量着她。 他?有些好奇——这位在无?论何侧都扮演着相当重要角色的神奇女侠, 或者说，他?所认识的戴安娜·普林斯，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克拉克, ”她唤出最?高领袖的名字，“我们给你打了五个通讯，结果你现在才接。” 克拉克语调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多解释。 站在角落里的巴里耸肩, 给了抱臂站在一旁的灯侠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 通讯是双向的，但?克拉克站着，窗口里看不见维吉尔的身?影, 只能看见克拉克自?己和?身?后无?边无?际的海。 戴安娜忍不住蹙眉。 “斯塔克刚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你应当和?我们讨论对策，而不是在外面和?一个来历、目的都不明确的人站在海边吹风,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另外几方势力派来的人？” 但?他?们的领袖一向不喜欢他?们多管闲事，闻言更是皱起了眉。 “他?和?布鲁斯没有关系，别把他?牵扯进来。” 暗戳戳吃瓜的巴里张大嘴巴，做出一个“哇哦”的口型，被克拉克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连忙做出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戴安娜看着他?，神色隐隐有些不赞同。 “我们的敌人不只是布鲁斯，克拉克，”她深吸一口气，“世道?依旧算不得太平，如果你真的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与他?往来。” “更何况——”戴安娜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你难道?真的想过让他?置身?事外吗？克拉克，我们都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是盟友，你不该对把真实想法告诉我们心存顾虑。” 钢骨忙着满世界地找那些从监狱里逃出去?的罪犯，通知?他?们斯塔克来了消息之后就回?了操作台前。 哈尔最?近因为克拉克的态度有些不爽，不乐意参与两大巨头的针锋相对，摆着张臭脸看他?们。 巴里悄悄凑近他?，小声让他?去?劝架。 哈尔抽了抽嘴角，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行吧，”他?一脸无?所谓地说，“你要是真想做那个血缘鉴定就直接把人带回?来，卢瑟在这等着呢，没必要整的这么?弯弯绕绕，巴里还?等着通讯器回?来了继续出去?兜风呢。” “？？？” 巴里没想到哈尔能把自?己坑一把，睁大眼睛瞪了哈尔一眼，把头扭回?去?，目光有些呆滞地试图解释。 “呃，克拉克……”他?语调艰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通讯器你想拿多久就拿多久，我也没那么?急着走，人你当然也能带回?来，我们都认识一下以后执行任务能照顾一点你说是吧，哈尔只是在和?你开?玩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干笑了半天，两边没一个人搭理他?，最?后苦着个脸躲到角落里去?了。 “……哈尔，你害死我了！要是克拉克生气没我俩好果子吃！” 他?小声跟扔了个雷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灯侠吐槽。 “你觉得他?听不见你说话吗？” 哈尔十分光棍地摊手。 超人的超级听力覆盖全球，就算他?们是在海底的亚特兰蒂斯和?亚瑟密谋要掀翻他?的统治超人都能听见，更别提他?们的通讯实际上?收音效果十分优秀。 巴里又悄悄看了通讯里面色冷淡的超人一眼，深觉最?高领袖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又?苦哈哈地赔了个笑，老实躲到最?边角去?了，蹲在角落里之后还冲哈尔做了个怪模怪样的皱眉表情。 往旁边挪了挪所以仰着头刚好能看见通讯屏幕的维吉尔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的笑声毫无阻挡地传到通讯对面。 巴里面色一僵，哈尔很给面子地没笑出来，只是看着巴里僵住的表情没什么?同情心和战友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抱歉打扰你们通讯，”维吉尔见自?己好像暴露了，站起身?大方地跟对面打了个招呼，“我觉得你们的通讯，呃，好歹应该是加密的，抱歉。” 他?委婉地提了个建议。 克拉克微微拧眉。 “我会让钢骨考虑的，”他?顿了一下，看向维吉尔，“你愿意和?我回?正义联盟吗？” 哈尔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迷惑，凑近通讯看了一眼，确认这是克拉克本人。 “我感觉他?变了个人……”巴里顾不上?刚刚出的糗，神色惊恐地喃喃自?语，“难道?布鲁斯让以前的超人悄悄取代了我们的最?高领袖？这是怎么?……” 哈尔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别乱说话。 巴里意识到自?己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后也连忙闭上?自?己口无?遮拦的嘴，装作若无?其事地哼起了小曲。 戴安娜皱着眉，神色很不好看，却在和?维吉尔对上?视线时定定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片刻不经意间柔和?了神色。 “如果您是在邀请我拜访的话，”他?看向克拉克，笑了一下，“自?然却之不恭。” 他?看着克拉克在众人的欲言又?止中挂断通讯，向他?伸出手。 “……我带你过去?吧。” 维吉尔面上?的微笑一滞，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他?。 “我能问问是怎么?过去?吗？” 克拉克沉默了一瞬。 “如果是像裹着汽油桶过来的方式过去?的话，”维吉尔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我想我可能有些不太能接受，这实在是太亲密了，您得给我一点，呃，学会与别人相处的时间。” 克拉克和?他?面面相觑。 一向言出必行、不容忤逆的正义联盟最?高领袖难得捎别人一段路，结果被人委婉地拒绝，克拉克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在长久的沉默中拨了个通讯回?去?，让他?们开?了架战机过来。 他?能感受到通讯对面漫长沉默后才应出的“ok”中蕴含了多少种情绪。 巴里甚至在对面憋笑。 他?隐约找回?了些以前的感觉。 他?的意思是——那猝不及防而让人心生绝望的转变尚未发生之前。 那时候的他?还?被称作“明日之子”，这座城市也依旧称之为“明日之城”。 繁华、璀璨、热闹而喧嚣，是大西洋西海岸上?的另一颗明珠。 克拉克在维吉尔的邀请之下在这座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拜访过的城市里转了几圈。 与阴沉沉的白?天不同，夜晚的月光破云而出，咸湿的海风带着凉意从港口吹来，稀疏的星子点缀在天空。 夜色显得明亮而柔和?。 只是这座城市却依旧是一片废墟。 他?们在那些被爆炸吞噬的断壁残垣之中漫步，影子被黑黝黝的地面吞噬，只有彼此的脚步声与碎石滚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头回?荡。 维吉尔的目光总是会落在那些他?无?力收敛的尸骨上?，他?们被石头砸出了很多坑，被四年?来的风雨侵蚀着，开?裂的缝隙里都布满了泥与灰。 他?看了一眼克拉克。 他?的神色总是让人捉摸不清，目光却落在市中心坍塌的那栋建筑上?。 已经破损的球形装饰物落在一旁的地面上?，金属框架的字体七零八落。 星球日报。 “……我曾经在那里工作，”克拉克突然开?口，神色依旧冷淡，“我曾经是一名记者。” 他?似乎在强调什么?。 维吉尔仰头看着建筑的最?顶端。 “您一定是一名很优秀的记者。” 克拉克面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唇角勾起片刻，又?很快压了下来。 “我曾经拿过普利策奖。” 他?看上?去?还?有些得意，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成了平常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是啊。 克拉克·肯特曾经拿过普利策奖。 维吉尔甚至看过那篇获奖报道?。 他?喜爱自?己作为普通人的生活，以自?己的职业为傲，也曾希望用?自?己的报道?让人们更多的关注社会公平正义。 第149章 他?是超人，是卡尔·艾尔，但?也是克拉克·肯特，他?热爱自?己作为堪萨纳农场主之子的身?份，也热爱这个美丽的星球，愿意为自?己的第二故乡争取和?平——无?论是哪个身?份。 只可惜，纸上?的和?平终究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再多的呼吁号召、口诛笔伐都比不上?武力镇压——正是克拉克正在做的——强制推行和?平，简单、粗暴、有效，同时又?让人不满、畏惧、反抗。 地球在他?眼中是婴儿的摇篮，也是玻璃展柜中易谢的花朵。 克拉克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也无?意提起更多的过往，只是安静地走在维吉尔身?侧，回?到了最?开?始的广场。 维吉尔侧耳听着越来越近的螺旋桨转动声，悄然在地上?扔下一张纸条，借着走动遮挡它的掉落，又?踢了块石子过去?压在上?面。 和?超人在一起，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但?愿他?们能看见。 直升机的嗡鸣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们跟前，戴安娜打开?舱门，巴里在窗户边看他?们。 “我是一开?始接你电话的人！” 他?现在看上?去?还?是有点怕超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维吉尔打招呼。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好。” 维吉尔笑了笑，超人率先迈步上?直升机，转过头示意他?跟进来。 “可以一会儿再自?我介绍。” 他?淡淡地说，巴里一瞬间住了嘴，把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维吉尔看了一眼空荡的广场，抬脚登上?直升机。 钢骨见他?们都上?来了，启动直升机向正义联盟大厅的方向驶去?。 他?们走后，大都会的地下通道?里走出几个人，站在维吉尔登上?直升机的地方，弯腰捡起那张纸条。 “……‘两天后，nm-010见’？”他?轻声读出纸条上?的内容，颇有兴致地挑眉，“这不就是我们去?的那个实验室的编号？看来这位凭空出现的人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背着箭筒的金发青年?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继续擦拭着手里的弓。 拿着纸条的人把它塞进兜里，看向抱臂站在原地的另外两位同伴。 “两位意见如何？见还?是不见？” “是敌是友，见上?一面就知?道?了。” 另外一个身?形壮硕的青年?把枪装进枪套里，顺着他?的足迹一路到了港口，看着夜晚海面上?泛起的黑色泡沫。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现状更操蛋了。” 他?无?所谓地说，走进浮出水面的潜艇。 “别老是那副臭脸，杰森，”黑发青年?笑着跟在他?身?后，“往好处想，或许我们马上?就能有一个能和?我们里应外合的战友了。” 被称为杰森的青年?抵了抵上?牙膛，跟坐在驾驶位的人打了个招呼。 “但?愿你的希望能成真吧，小红鸟，不然我们就得连夜搬基地了。” “但?愿。” 又?一次在他?口中失去?自?己真实姓名的三代罗宾耸肩，让驾驶位的同伴启动潜艇，消失在平静的海面之下。 第101章 装满仇恨的巴尔干地洞 喷涌出硫磺与硝…… 巴里对这位看上去分外年轻的?朋友很好奇, 顶着克拉克的?死亡注视叽叽喳喳地问了他很多问题，虽然为了维持人?设，维吉尔大部?分时候都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克拉克当然一直注意着他。 他每分钟都听着维吉尔的?呼吸与心跳, 试图找出这个?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甚至和自己多半有着相同血脉的?人?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或者说，是谁派来的?。 布鲁斯·韦恩、托尼·斯塔克、史蒂夫·罗杰斯、那群不成气候的?二?代?超英组成的?自卫军……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但每一个?人?却也都不像会用出这种手?段的?人?。 但他却一时之间想不到如果维吉尔真的?是在故意接近自己, 他该怎么处理他。 他自始至终对他们都是一个?态度, 除了一开始他们一见面就打架的?时候心情不太好，情绪一直都很稳定。 即使是见到大都会的?惨状, 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他宽慰的?不仅仅是那些已经逝去了四?年的?大都会居民，也不仅仅是那一场在高压政策之下只能在人?们声口相传中提起的?爆炸——更是他内心一直沸腾不息的?、喷吐着、燃烧着的?烈焰。 不甘、悔恨、仇恨。 那几种情绪与那场震惊世界的?大爆炸一同袭来，与冲天的?火光与阴云一同映在他眼底, 又在经年累月中缠绕上他的?灵魂, 在无?数个?深夜的?噩梦中悄然造访，告诉他一切都毁于一旦，那些逝去的?灵魂、洒落的?鲜血与尸块, 都在四?年前成为只存在于他人?记忆中的?一次事故、一次灾难。 他甚至对布鲁斯充满了怨恨。 他现在都记得——记得当初的?布鲁斯是怎么告诉他杀了小丑是错误的?选择。 ——在他被小丑用恐惧毒气迷惑，用自己的?双手?贯穿了玛莎与乔纳森的?心脏之后。 他依旧那样冷静——他总是很冷静，让人?厌恨的?冷静，却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他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养父母的?胸膛又拔出, 看见那些鲜红色的?血从指缝一滴一滴地滑落，然后又看着大都会——他的?城市、他工作与生活的?地方，在刺眼的?火光中毁于一旦。 他杀了玛莎和乔纳森。 他杀了大都会的?一千一百万人?。 因为他的?无?能, 因为他们的?无?能，让这座明日之城在他们的?注视下化为灰烬。 他的?朋友露易丝、他工作的?地方星球日报……他的?生活、他的?过往，都在一场爆炸中毁灭。 连同这个?已经死去的?名字。 然而布鲁斯甚至觉得他杀了小丑是彻头彻尾的?、无?法扭转的?错误。 “你不该那样做, ”他的?神?色是那样严肃，就好像克拉克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我知道对你来说失去玛莎、乔纳森——甚至露易丝是你一辈子?都难以走出的?伤痛，但你不该杀了他。” “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他让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我的?城市——一千一百多万人?的?性命！你告诉我我不能杀了他，布鲁斯，你怎么面对玛莎和大都会？！我们从来没亏待过你！” “克拉克，我当然跟你一样备受煎熬，每一分钟，我都在想着他们的?死，都在想着那场爆炸，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克拉克，我们所坚持的?正义?里并不囊括被仇恨驱动的?报复，你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我希望你考虑——” “——你希望我考虑清楚？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布鲁斯·韦恩，是因为我们的?傲慢、你的?傲慢！才会让我们纵容着这些本来就不该活着的?罪犯一次次从监狱里出逃，让他们一次次酿下弥天大罪，你和我，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帮凶！你、我、我们自以为是的?‘正义?’根本没有半分用处！” 都这个?时候了，瞧，他依旧那样固执。 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觉得你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你能解决这一切，但是现在呢？大都会没了，玛莎死了，乔纳森也死了，你满意了吗？！我们都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接下来你想干什么？继续用过往的?一次次把他们送进阿卡姆的?经验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他们不是十恶不赦只是需要人?去阻止、只需要继续加固防护就好了，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些卑鄙无?耻的?混蛋继续拿这个?世界当他们的?免票游乐场是吗？！” “布鲁斯·韦恩，你不可能成为救世主、也不可能成为所谓的?‘传世英雄’，认清你给自己贴上的?伪装——你不过也是个罪犯。第一个是大都会，接下来呢？纽约、华盛顿、旧金山、哥谭……一定要你亲手?杀了你最重要的?人?你才会意识到吗？！你才会承认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吗？！” “……克拉克，别忘了我们的?原则。” “你那可笑?的?不杀原则吗？！它害死了多少人需要我向?你重复吗？！” “……克拉克。” 维吉尔突然轻声呼唤他。 克拉克面色沉沉，目光冰冷地看过来。 巴里缩在角落里，明智地选择住嘴，有些敬佩地看着敢在最高领袖怒火高涨的时候打断他沉思的?维吉尔。 “不要让愤怒与仇恨吞噬了你，”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劝你放下，但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承受你无?谓的?怒火，那永远是最愚蠢的?行为。” 第150章 “…………” 漫长而难以忍受的?沉默。 克拉克扫过战机里的?所有人?，其实他们已经到了正义?联盟大厅外的?停机坪，但没有一个?人?下去，他们都安静地注视着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但他们的?情绪却时刻紧绷着——就算是从不畏惧他的?戴安娜。 他最后看向?一直都很从容的?维吉尔，他端正地坐着，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他都干过什么，所以也并不怕他，神?情甚至说得上不赞成。 就像当初的?蝙蝠侠。 总是不赞成，总是皱着眉，每天都苦大仇深。 他恍然一瞬。 那些没由来的?愤怒如潮水般褪去，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喘息余地，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我会注意的?。” 他只是沉声说，带头走下了战机。 他不再回?头，甩着自己的?红披风路过了一干向?他行礼的?军队，神?色淡漠而平淡。 兵甲摩擦的?声音传进他们耳中，大家都见怪不怪地落后几步跟在克拉克身后。 ——无?论如何，他都是名符其实的?最高领袖。 维吉尔心向?下沉了沉。 行军的?步调，独裁者的?颂歌。 在绝对的?寂静中回?荡在世界的?角落。 ——这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现状。 但他做出一副很新奇的?表情，悄悄凑近最单纯最天真且毫无?防备的?闪电侠。 巴里悄悄找哈尔打探了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对这位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暴怒的?时候都敢直接硬刚最高领袖的?朋友充满了敬意——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感激，看他凑过来也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两步。 “很帅是吧？”他悄声问，但顿了顿之后又把音量压低了点，“我第一次见克拉克的?军队差点被吓坏了，虽然他——我是说克拉克真的?很炫酷，但是……呃，你能明白吗？” 维吉尔当然明白。 这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超人?的?做派。 更不该是他曾见过的?那个?——面对陌生人?时有些腼腆、温和而宽容的?小记者该做的?事。 但他摇了摇头，只告诉巴里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巴里看了他一眼。 他看上去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再提这个?话题，老实走在一边。 这失望来源于茫然。 维吉尔看的?很清楚，但现在并不是时候戳破，也不是时候提醒这位过分纯良的?大男孩。 他还没见过蝙蝠侠，在来到这里之前对他实际上也并不熟悉，跟布鲁斯也只是几面之缘，不像了解托尼一样了解他，但却隐约能猜到他没有争取闪电侠与他站在同一阵营的?原因。 太单纯了。 他和现在已经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感到麻木的?超人?、戴安娜都不一样。 他会为自己尴尬的?处境感到茫然，会因为同伴犯下的?“罪行”感到痛苦，会质问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但至少与超人?站在同一阵营，他不会死。 而一旦他投入蝙蝠侠的?阵营……超人?却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现在的?超人?阴晴不定、猜疑心重，就连自己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触碰到他心中最后一处净土，才能勉强获得短暂的?、片刻的?信任。 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踏进正义?联盟的?大厅是会被当成坐上宾还是阶下囚。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豪赌。 毫无?疑问。 他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所有人?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却知道这场战争早就应该停止。 但这不该是他现在思考的?问题。 维吉尔让卢瑟抽了自己的?血去化验，垂眸看着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金色绳索，有些困惑地思考该怎么应付好像对他没什么作用的?真言套索。 “你接近克拉克的?目的?是什么？” 戴安娜语调严厉地问，维吉尔神?色还有些茫然，巴里却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试图让她松开手?里的?真言套索，情急之下甚至找上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退避三?舍的?克拉克。 “呃，克拉克，你不相信莱曼吗？我是说……真言套索没必要吧……” 他语调焦急，克拉克却只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神?色冷冷。 巴里突然明白了什么，骤然没了声音，走到一边，安静地看着他们。 “……别担心，巴里，”维吉尔甚至有闲心安慰他，“我自认我所做的?一切都出自真心，没什么可畏惧的?——只是你们这样做还是让我颇感冒犯，我记得我是被你邀请过来参观正义?联盟的?，而不是被人?审问的?，你说对吗，克拉克？” 他没回?答戴安娜的?问题，矛头直指克拉克，让巴里的?心猛然一跳。 最高领袖微微垂眸。 “……正义?联盟里有很多机密，莱曼。” 他沉声说。 维吉尔耸肩，有些认栽地看向?缠住自己的?真言套索。 “好吧，我没有任何目的?——是该这样回?答吗？” 戴安娜半信半疑地看着真言套索，有些怀疑它出了故障。 “你究竟是哪方势力的?人?？” 维吉尔沉思一瞬。 “严格来说应该是九头蛇吧，我记得我出来的?实验室里好像有什么‘hail hydra’的?标语，脑子?里也隐约有点东西?，不过他们好像还没来得及让我干什么就都被炸死了。” 戴安娜又问了几个?问题。 巴里看着他在真言套索的?束缚下依旧能对答如流，神?色从担心变成了茫然，在维吉尔终于被松开之后还锤了他一下。 “你害我担心死了，莱曼。” 克拉克的?神?色也由紧绷转向?平和，虽然依旧有些难以揣测，看上去却柔和了许多。 “抱歉。” 维吉尔有些不爽地告诉他没关系，向?巴里表示抱歉，又在戴安抿唇表示歉意后表示自己其实并不介意，提出去卢瑟实验室看看的?想法，把在大厅里的?所有人?和他们的?讨论都抛之脑后，敲了敲未来之星实验室的?门。 卢瑟说了声“请进”，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恰好分析出来的?化验数据，毫无?波澜的?的?神?情突然破碎，隐约有些茫然与不可置信，再三?确认地看向?维吉尔。 维吉尔凑过去看了看，在接触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后有些讶然地挑眉。 他冲卢瑟眨了眨眼，将食指放在唇上，比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第102章 “愿上帝保佑” “你的上帝是斯塔克？…… 超级听?力一直覆盖着全球, 他们两个没人敢保证超人现?在不在听?他们说话，即使他们在讨论事情。 维吉尔在电脑屏幕上点了?点，做出一个划掉的动作, 微微笑着看向他。 卢瑟看着他，稍作犹豫后果断地删掉了?另外几份数据, 只留下其中一份打印了?出来, 拿着报告从座位上起身?, 示意维吉尔跟上他的步伐。 于是维吉尔在离开正义联盟大厅几分?钟后又?有些不太爽快地跟在他身?后回了?大厅——不过卢瑟比另外几位更加细心，好歹让他换掉了?从实验室穿出来的那套破烂白大褂, 重?新变得人模人样。 “……如果不想和斯塔克开战的话，我?们必须把驻扎在旧金山外的军队撤回来。” 是戴安娜的声音。 “他对自己的地盘有多执着你不是不清楚，克拉克，原本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和他硬刚对我?们来说没好处, 反抗军和九头蛇已经够我?们心力交瘁了?。” 接下来发言的是哈尔——虽然他对克拉克一直有些意见，但大部分?时候他们还?是一致对外。 “还?有一点，”钢骨补充到, “正义联盟的防火墙防不住他——即使我?和卢瑟一起。” 巴里一直没说话。 但维吉尔能听?见他的心音——沮丧、迷茫、困惑、不解。 当然——他还?没蠢到去听?克拉克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对他来说只是让自己赶紧死的加速剂。 卢瑟礼节性地敲了?敲门，没等回应就推开门走进去，抖了?抖手里的检测报告, 并指将薄薄一张纸推到会?议桌中央。 “恭喜你，克拉克，”他说这话的语气像个负责接生的产房医生, 神情还?有些微妙，“你们确实有血缘关系。” 他顿了?顿，示意钢骨接起用了?摇滚乐铃声所以吵得要命、一听?就知道是谁来电的通讯, 在通讯搭建完毕之前语调快速地说：“简而言之，这是你儿子。” 克拉克：“……” 巴里：“？” 巴里无意识地松开手里的营养剂，玻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反应过来之后一激灵，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收拾。 第151章 维吉尔按住他的肩膀，在身?上掏了?掏，找了?张纸按在他因为?一直跑神被割伤的手指上，让巴里坐在一边他来处理。 但克拉克还?没来得及表态，闪烁的通讯屏幕就稳定了?下来。 “没想到各位居然也在——嗯哼，队内座谈会?，我?还?以为?只有斯塔克有夜半放松的爱好，你说是吗？” 对面模糊传来一声娇媚的应和，然后是托尼的轻哼。 “晚上好，无论你们好不好。” 轻佻而熟悉的语气，斯塔克式的腔调，维吉尔手上还?捏着玻璃碎片，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 通讯对面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 不过显得自傲、轻佻、风流、不可一世。 维吉尔忍不住抿唇。 然而更挑战他认知的事情还?在后面。 通讯对面陆陆续续传来水声与女性的交谈声——柔媚、讨好、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近。 戴安娜抽了?抽眉，在其中一道气音快凑近收音器时忍无可忍地取出真言套索在地上猛地一抽，在地上抽出一道裂缝。 ——原来地上那两道裂缝是这么来的。 “托尼·斯塔克，”她沉声警告，“在首领面前收起这副作派。” 巴里吓得浑身?抖了?抖，但看到维吉尔直接愣得动作都停下了?之后蹲在他身?边安慰他。 “没事的，莱曼，你别?害怕，戴安娜只是有点受不了?钢铁侠——呃，他的作风比较的——” 在善恶轴心事件之后，这位纽约的超级英雄就一改往日作风——不，或者说，可能只是彻底释放了?自己，大肆推行绝境病毒，为?自己缔造了?一个乌托邦、一个人造的伊甸园。 在绝境病毒的控制之下，他是纽约与旧金山唯一的君主。 没人会?背叛他，甚至没人会?忤逆他。 所有人都为?了?绝境病毒地使用权像狗一样在他脚边摇尾乞怜，奢求这位新神给他们一丝垂怜。 但斯塔克是个商人，他开出每日99.99美?元的租金，从他们兜里肆意搜刮着钱财。 他一手为?这些人打造了?乌托邦，又?用过高的代?价撕碎了?它华美?的面纱。 而后用名为?“铁幕”的无人机网络监控系统和他的钢铁军团，就这样、易如反掌将纽约和旧金山紧紧握在自己掌心。 他就是这两座城市的上帝。 靠着绝境病毒与铁幕，成天寻欢作乐、醉倒美人乡。 作风据传十分?淫靡，谁去了都得捂着眼睛出来。 巴里发现?自己有点说不下去了?，默默低下头和他一起扒拉碎片。 但维吉尔还在看通讯屏幕。 斯塔克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玻璃碎裂的声音这次在通讯对面响起，吓得巴里又?往维吉尔身?边缩了?缩。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没听?见吗？”他轻声询问，“亲爱的戴安娜让你们别?碰我?的通讯，如果你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嘴——我?不介意让你们下辈子都感受不到它们。” 对面的其他女人大气不敢出一口地跪下颤着声音求饶，托尼不耐地让她们都闭嘴，旋即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向戴安娜举杯。 “满意了?吗，亲爱的？这一杯敬你。” 他语调暧昧地说，下一秒却把酒杯颠倒过来，酒液哗啦一声泼洒在地上，剩余的液体沿着杯壁向下缓缓滴落。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他语调冷冷，“最高首领？我?不在乎你是谁，卡尔·艾尔，如果你还?不把你的军队从旧金山外撤走，我?不介意到正义大厅开我?的派对。” 维吉尔差点就露出了?信仰崩塌的表情。 他的心脏现?在本该跳得很快。 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冻结了?，好像整个人都置身?冰窟，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寒意。 本来不该这样，他心绪杂乱，忍不住胡思乱想，这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当初要这么做，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托尼、克拉克、布鲁斯……所有人都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心灵宝石也顾不上自己突然在他脑子里说话会?不会?被黑暗法则的力量察觉了?，忙乱地安慰着他。 “听?着，自我?，”它胡乱地轱辘出自己一直尽力在避免的称呼，“不不维吉尔，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分?割了?世界的两侧这个世界乃至多元宇宙早就被巴巴托斯给吞了?，你先冷静点别?失控了?——” “你这不是第?一次拯救世界业务不熟练吗你别?太激动了?不然就真没救了?——等等，你的……” 它的声音突然卡壳，尾音难以置信的颤抖着，几乎是打着哆嗦飘出了?下半句话。 “涅墨西?斯保佑……你的心脏呢……” 维吉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它该在的地方，有问题吗？” 即使是在脑海内的交谈，他的语调也冷得像块冰。 心灵被他吓得不敢再出声，也不敢问他自己这具人类身?体的心脏不在他自己这里在哪里，身?残志坚地安慰了?他几句又?缩回去了?。 “嘿等等等等莱曼——你怎么了?？没事吧？” 巴里及时反应过来他的异样，连忙握住他有些颤抖的手，看着他显得格外苍白的脸色，面色担忧地看着他。 克拉克也骤然起身?，走到他身?边，让巴里退到一边去避免被低温冻伤。 “莱曼，”克拉克沉声叫他的名字，“控制你的力量。” 最初觉醒能力时他也曾经有过无所适从与难以掌控的痛苦，但那段记忆遥远得恍若隔世，早就已经褪去了?色彩不再被提起，也导致他忘记了?那段时间他过的有多么艰难。 每天都小心翼翼着不与他人往来，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和自己的家人，然后忍受着对方异样的眼神黯然地离开。 维吉尔喘着气，刚换上的白衬衫上结了?薄薄一层霜，视线也模模糊糊罩了?层薄雾看不清晰。 克拉克看了?一眼已经冷得开始抱着手臂搓的巴里，皱眉看着他。 “不要把你的能力用在朋友身?上。” 他曾经从事新闻行业，看人的眼光依旧保留到现?在，自然能看出来维吉尔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能拿捏住他的命脉。 果不其然，维吉尔呼吸一滞，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房间里的温度也在十几分?钟后停止了?下降。 快退到门边的卢瑟已经打开了?温控，只是恢复到常温还?需要一段时间。 维吉尔站起身?跟他们道歉，面色依旧不算好看，加上他本来就偏瘦，看上去更像马上就要倒在这里了?。 但在场所有人都曾经在遥远的过去体会?过他的经历，他又?是克拉克做过血缘鉴定的亲人，并没有严加苛责，只是轻飘飘地把这一页掀了?过去。 维吉尔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给他带来了?巨大精神冲击的托尼，也因此错过了?托尼在看见他时几乎凝滞、甚至有些慌乱的表情。 但他最后还?是不经意地看向了?闪着蓝光的屏幕和被框住的托尼。 托尼已经恢复了?自己不可一世的表情。 自私、自傲、自恋。 这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可真是个漂亮的男孩，”他在所有人讶然的目光中骤然出声，目光暗暗，“卡尔，如果你让他到旧金山来，我?愿意与你合作。” 维吉尔的面色更白了?。 巴里就知道他是被钢铁侠吓到了?，隔着屏幕瞪了?斯塔克一眼。 托尼的表情又?差点凝固了?。 克拉克还?没出声，戴安娜就直接切断了?通讯，面色难看地让巴里带维吉尔去休息。 “别?担心，莱曼，”她还?记得检测单上显示的维吉尔的真实年龄是多少，胸膛中怒火燃烧，“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安心休息就好。” 克拉克没有出言阻拦他们，巴里带着维吉尔去了?正义联盟的休息室，等维吉尔躺下之后坐在他床边撑着下巴看他。 “别?害怕，莱曼，”他宽慰道，“你跟罗宾才差不多大呢，斯塔克就是个人渣，我?们不会?让你落到他手里的。” 维吉尔沉静地看着他。 巴里挠了?挠头。 “哦，忘了?跟你介绍，罗宾的真名是达米安，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应该这两天总能见上一面，他性子可不好相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和他相处的很好，我?觉得你有点像……” 他迟疑再三，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只是神色有些失落，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但巴里毕竟还?是正义联盟的正式成员，还?得参与讨论，没坐多久就又?出去了?。 第152章 维吉尔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盖在被子里的手一直摩挲着他认识的那个托尼给他的空间钮，最后取出托尼给他的手表，侧过去蜷着身?子捧着它看。 这个世界给他的危机感越来越重?，他却还?不知道怎么办。 但现?在才过去一天，他不应该太急躁——他这样劝自己，却闭上眼就是所有人的脸在他面前交替着出现?，最后心烦意乱把表放回去，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周边的一切。 统治军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的耳边一直有他们整齐划一的步调。 城市像死了?一样安静。 维吉尔又?开始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超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窗前，红披风的下摆微微飘动着。 “……莱曼，”他淡声道，“我?曾认为?你是我?的朋友，但现?在我?们之间又?多了?一层关系，或许你和我?是这世界上唯二?有氪星血统的人。” 维吉尔心说那可不一定。 他看卢瑟估计就在背后干了?不少事。 再造个小超人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超人侧耳听?了?听?他有些加速的心跳。 “就算你真的去了?，有我?们这层关系，斯塔克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维吉尔自然明?白他这句话中的潜台词，心一沉，抬眸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已经决定要我?去旧金山了?？” 他毫不客气地反问。 超人陷入了?沉默，最后下降了?点，让自己的视线和维吉尔平齐。 “我?们和反抗军总是开战，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他们……都很仇恨我?，斯塔克与各方都没有往来，旧金山的防御也能抵挡住九头蛇的几轮进攻，我?们有充足的救援时间，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维吉尔甚至被气笑了?。 “随便你们怎么安排，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超人不知道该拿这些年纪还?小的未成年人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儿子。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通知他明?天见过罗宾后相处几天就动身?去旧金山——他们俩一起去，免得罗宾整天在外面闹事。 他们和托尼已经达成了?协议。 或者说——他代?表整个正义联盟和托尼达成了?协议。 他一直代?表着铁腕强权。 第103章 小闪 下次带人可以跑慢点 虽然维吉尔面上很不满超人把自己当成可以随便交换的商品转手扔给了那个看上去就很陌生的托尼, 但他没想到与罗宾的相?见会这么仓促。 甚至是在罗宾被人劫持的时候。 事情发生的很仓促，闪电侠兴致勃勃地?说要带着?养精蓄锐了一整夜的维吉尔去华盛顿找罗宾——据他所说这是首领交给他的任务，并且钢骨也已经找到了罗宾具体在哪个位置。 维吉尔不太能拒绝这只过了这么久依旧单纯又天真地?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超级英雄闪电侠的红色大男孩, 在他再三的请求中松口，让巴里揽着?自己的腰嗖的一下到了华盛顿特区。 然后正巧就看见罗宾被黑衣女人捏着?脑袋举起来, 在镜头前出言挑衅超人的一幕。 “……这感觉其实不太好受, 小闪, ”维吉尔话还没说完，双脚就已经落到了地?上, 他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发丝，“我?猜你?下次可以带个防风披风把人罩起来。” “哦，好吧，”巴里才想起来维吉尔还穿着?常服, 有些?心虚地?扫了他一眼, 发现没什么地?方燃起来之后悄悄松了口气，“我?尽力吧，也不知道卢瑟有没有研究出来这种东西——等会儿, 那是……”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体快出行动一步，呼吸之间把罗宾带了回来，下意识把他交给穿着?打扮都跟他们不在一个剧组的维吉尔。 “嘿, 芮妮，冷静点，别这么冲动, ”他绕着?神色愤怒的女士高速旋转，在维吉尔眼底映出火红色的一个圈，“你?不会想和?首领战斗的, 相?信我?，现在……” “……闪电侠。” 维吉尔猛地?出声打断他。 巴里身形一顿，没了下文。 芮妮·蒙托亚已经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向超人发起了挑衅，而超人马上就会到达这里，他们之间的战斗不可避免。 但他什么也不能做。 维吉尔侧过脸不再看他们，假装在身上摸索，其实从藏在身上的空间钮里找了点托尼塞给他的应急药剂喂进他嘴里，又替他擦了擦脸，止住他流个不停的鼻血，沉思了片刻觉得?应该给小孩留点面子，放弃了公?主抱的想法把人背在背上。 心灵悄悄冒了个泡。 “……你?从哪里弄来的小屁孩，”它仗着?超人还没到，悄悄飘出来绕着?罗宾转了两圈，“一身巴巴托斯的味，不会是从拉萨路之池那块跑出来的吧。” 维吉尔语调淡淡。 “怎么说？”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它还是有点怵那个暴君和?他身上浓得?快把整个人都淹了的黑暗法则力量，又跑回去躲了起来，“说不清楚，你?自己感受一下吧，可能因?为他身上带着?巴巴托斯的力量，又带了点你?的力量，你?看看能不能一起收回来，他或许能清醒点。” “对了——”心灵宝石补充，“他这是特殊情况，你?可别随便尝试，不是所有被巴巴托斯影响的人身上都有你?的力量，别浪翻车了。” 维吉尔抬眸扫了一眼周边，又侧耳听了听超人的动静。 ——他大概正从正义联盟的大厅走，要不了多?久就能到。 “对他会有影响吗？” 维吉尔问着?，动作却一点没落下，闪身到柱子后边，趁没人看他从罗宾身上抓出一股交织着?金色的深绿色雾气。 心灵宝石又不出声了。 维吉尔盯着?这股飘忽的雾气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他曾经在特雷弗、也就是神奇女侠的爱人身上曾见过这种雾气。 而特雷弗的灵魂一直是残缺状态。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迫不及待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他握拳，深绿色的雾气从指缝间溢出，贴着?他的胸膛转了几圈，最后逐渐融进他的身体。 那颗在另一侧捏了用来临时维持着?身体运转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维吉尔闷哼一声，伸手靠着?石柱，用刚收回来的丁点力量造了个自己最爱用的分身扔到不知道哪个天涯海角，缓过神看着?刚刚到达的正义联盟。 毫不意外，超人怒气冲天地?过来了。 众多?媒体围观着?他们怒火中烧的独裁者与同?样怒火中烧的反抗军成员在华盛顿把广场拆了个干净。 他们拔起建筑四处乱扔，维吉尔的站位恰巧不太妙，正好和?芮妮擦肩。 他愣了愣，一掌拍在芮妮腰间，凑近时悄然卸力，翻转手腕把自己以前用来吊命的修复药剂塞进腰带和?裤腰之间的间隙，然后迅速后撤几步，将芮妮向前一推，装作自己和她也正儿八经交过手。 芮妮没见过他，但看他身上背着?的罗宾也能猜到他是超人队伍的人，感受到腰间的异物又有些不太确定，咬牙还是冲向超人。 维吉尔不想参与他们打架，早就背着?达米安悄悄跑出十几米远了。 他的脚步很稳，即使现在有些?虚脱，动作也很轻巧，没让短暂陷入昏迷的达米安醒过来，直到超人有些?惶然的地?试图制止芮妮的自杀式袭击，一架直升机落在他们身边，掀起的强烈气流和?螺旋桨的转动声吵醒了达米安。 “……你还好吗，罗宾？” 他往侧边让了两步，又往前走了走，与这架机身上喷涂着?“wayne”的直升机划清界限，侧过头关切地?问悠悠转醒的达米安。 心灵宝石被吓得?断了个线，看他们打得?正火热才重新?上线，姗姗来迟地?补充。 “副作用可能是，呃，大概就是雏鸟效应吧，你?懂吗？”它又连忙找补，“也不算吧就是可能对你?好感值会高一截，想打游戏一样。” 维吉尔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魔法究竟讲不讲道理，”他第一次和?托尼有着?相?同?的见解，甚至开始无差别攻击，“回收个力量还能雏鸟效应。” 还游戏。 这个世界又不是大型全息游戏。 它们是想他把这个过程当成《地?球online》的捆绑dlc《黑暗多?元宇宙入侵》来玩吗？ 心灵宝石心虚地?不敢说话，没告诉他这是他们几颗无限宝石背着?他一致通过并且悄悄实施的提议。 他们其实挺害怕自我?在这边突然撂挑子不干的，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准备把他捆住。 “你?就是超人的儿子？” 第153章 刚醒来的罗宾语调不太客气。 维吉尔倒不介意，掀起眼帘和?正巧看着?他们的布鲁斯对上视线，也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 “叫我?莱曼就好，罗宾，”他温声说，“你?受了伤，别乱动，回了联盟大厅去未来之星实验室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暗伤。” 罗宾这才注意到他甚至是被人背在背上的。 “要吃糖吗？还挺好吃。” 维吉尔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塞进他手里，罗宾神色几经变换，咬牙切齿地?不知道想了什么，还是接了过去。 维吉尔怀疑要是没心灵宝石说的这个该死的、指鹿为马的“雏鸟效应”，罗宾估计现在就从背上下来和?他打上一架了。 他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对面又在发表什么只要你?说停下我?就不再追究你?过去四年的错误之类的宣言，维吉尔就算是第一次听也知道克拉克肯定不止说过一次这种话，眼不见心为净地?让旁边情绪有些?低落的闪电侠带着?他们离开。 闪电侠原本垂着?头在一边，听到维吉尔需要他之后勉强提起兴致，在罗宾黑如?锅底的神色中咧嘴一笑，说了声“冒犯”就兴冲冲地?把他们送到了未来之星实验室。 他原本还准备和?维吉尔说两句话，却在罗宾投来的死亡目光中讪讪一笑，想起来自己疑似刚刚调戏过他，又灰溜溜地?跑走了，只是两三分钟又要进来一趟，装作路过和?维吉尔说话。 罗宾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接受了维吉尔的安排，安分又老实地?在实验室的床上休养生息，虽然总是和?维吉尔呛声，却也总被维吉尔一副“你?随便吧我?真的无所谓”的样子给呛回来，看得?巴里和?钢骨啧啧称奇。 于是卢瑟突然发现：这几天自己的实验室都一直有人造访。 一直躺在床上享受vip待遇的罗宾和?任劳任怨陪床的维吉尔不提，他抬眼能看见闪电侠，再抬眼又能看见闪电侠，最后抬眼还是闪电侠，偶尔还有钢骨和?黄灯侠出没，戴安娜和?克拉克居然也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站在门?边看他们一眼。 “你?为什么要一直跑来跑去？”一直被打断信息发送的卢瑟忍无可忍，直接叫住又从自己身边路过导致他只能紧急关掉界面的巴里，“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和?莱曼呆一起，直接坐他旁边就行，实验室又不差这一把椅子。” 巴里被大发雷霆的卢瑟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挠了挠头后安静如?鹌鹑般在维吉尔身侧坐下。 维吉尔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削出一个形状尤其完美的苹果?。 他抖了抖水果?刀把一长条苹果?皮扔进垃圾桶，举着?自己的艺术品欣赏了一会儿，手起刀落把它切成了两半，给躺在病床上的罗宾和?闪电侠一个人分了一半。 罗宾看了闪电侠一眼。 巴里硬生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个苹果?本来应该是我?一个人的”这样的意思。 他坐立不安，维吉尔却在下一秒给两个人一个人抓了把果?盘里的糖——他在回来的路上特意要求闪电侠停下后自己去超市买的。 没要任何人陪同?。 然后巴里就硬生生看着?达米安的神色阴转多?云，在他拍掉维吉尔试图摸他头发的时候有一瞬间多?云转阴，随后又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巴里，成功变成了多?云转晴。 “不是……他？？” 巴里瞪大眼睛看着?他丝滑地?完成这一连串表情变化，困惑又委屈地?出声。 维吉尔熟练地?撸了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自己的削苹果?大业。 整个正义联盟，维吉尔沉重地?想，找不出另外一个比闪电侠更好糊弄的人了。 被心灵宝石该死的恶趣味整蛊了的罗宾不算。 因?为根本不是正义联盟的正式成员，所以联盟的任何活动都和?他没关系，维吉尔就安静又乖巧地?在未来之星实验室陪床，偶尔逗一逗罗宾和?闪电侠，再和?卢瑟进行一点科技探讨。 克拉克一直没催他去旧金山，只是每天半夜会出现在他窗外用捉摸不透的神情看着?他，维吉尔也没想好用什么态度面对托尼，没主动提起过这件事，在腥风血雨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岁月静好的赛道。 只是本体确实岁月静好了，他扔出去的分身却一直忙忙碌碌，替已经摆烂的本体兢兢业业地?处理着?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 第104章 自卫军 不再回头的决定 比如替他赴几天前的约定。 “两?天后, nm-010见。” 维吉尔为了节省自己所剩无多还只出?不进?的法力，七绕八绕躲过那些在大都会大街小巷忙碌着的统治军，钻进?地下通道按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摸到之?前的实验室, 合上门后念了一段咒语，透明的屏障包裹住实验室。 他转身?摘下斗篷的兜帽, 掀起眼帘看向难得如此热闹的实验室。 虽然实验室里没灯, 但人确实挺多。 抱着箭筒清点自己还有多少装备的金发男子靠在一片狼藉的实验台边, 另外三个同色系的黑发青年或站或坐地忙着自己的事?。 身?形最壮硕、看上去能一拳锤飞两?个维吉尔这具孱弱远攻法师身?体的人审美有些奇怪，脑袋上顶着个红色的头罩；另外一个穿着有些眼熟的罗宾制服, 盘腿坐在实验台的角落里摆弄着虚拟键盘；最后一个什么也没干，靠在墙边懒懒地看着他们，就是在室内也要带着墨镜，还穿着他的黑色皮夹克。 但他们却在维吉尔转身?看向他们的时候齐齐抬眼看向他。 “wait, 你不用?透露你的真实身?份——” 穿着罗宾制服的青年在他手指搭上帽檐的时候出?声制止, 但维吉尔的动作比他的劝告更快，在他说完之?前就已经放下了手。 没有托尼和超人那种?同样耀眼得发光的脸在旁边当对照组，维吉尔这张打理干净的脸单拎出?来就能照亮一整间实验室——当然, 这是夸张的说法。 红罗宾只是觉得这张脸综合了太多特征，看得他有些沉默。 “fine……”他看着那张脸，熄灭多功能手表的全息影像，片刻后神色有些复杂地开口, “你不觉得有点像吗，r？抱歉——请坐。” 维吉尔从善如流地坐在他们收拾出?来的椅子上。 “请别在意——既然是合作，我想我总得拿出?些诚意。” 他诚恳地说。 “像谁？” 戴着头罩的人懒懒地问, 索性?取下头罩，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那一缕白色的刘海分?外醒目, 维吉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翻身?下桌，剥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走到维吉尔面前打量了他几眼，最后难以忍受地扭头，口齿含糊又不耐地开口。 “老蝙蝠，白铁人，还是那个暴君？我已经看够他们的脸了，小红鸟，停止你的发散思维，招待客人吧。”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像。” 最后一个黑发青年开口，他抬眼，对上维吉尔的目光，摘下墨镜冲他挑眉。 “叫我康就好，他们都这么叫——为了避免弄混，嗯，肯特也行?，当然，康纳也行?。” 维吉尔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这就让他遇见卢瑟悄悄捣鼓出?来的小超人了？ 看来世界还挺小的。 就是不清楚超人知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有个人造的儿?子。 “如果你都说像的话?，问问不就知道了，”显然是为首地位的青年开口，拉过一张椅子大刀金马地在维吉尔对面坐下，“红头罩，随便怎么称呼。” “按照情报，你现在应该还在正义联盟大厅陪那个讨人厌的混账小子才对吧？” 他咬碎嘴里的硬质糖果，饶有兴致地问。 那按道理来说，超人领了个人回正义联盟的消息应该也已经在他的敌人们那里传开了。 也就是说——他套自己原本九头蛇的身?份可能都不太好使了，不过应付那些下级应该还是够的。 维吉尔双手交叠，微微前倾几步，感受着对面传来的、浓烈的死而复生的气息，心情颇好地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你说的是达米安，”他神秘地冲自己预订的未来移动魔法补充包笑了一下，“说我在陪着他倒也没错，毕竟不好好看着的话?，他又会出?来干一些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 红头罩嗤笑一声。 “恐怕那个恶魔崽子就不知道后悔这个单词怎么写。” 维吉尔略感遗憾地耸肩。 “我猜你说的是对的，毕竟相比之?下达米安只是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小孩，更何况——他接受的教育也没教过他这一点。” “按道理说也不曾教过你。” 红罗宾突然插了句嘴，在维吉尔的视线中?指了指这个实验室。 “你当时是从这个实验室出?来的吧，nm-010，九头蛇在大都会的第?三个地下实验室，其实负责的是变种?人研究，但你的行?为——看上去不太像变种?人，倒像是魔法侧的人。但是无论?是哪个魔法势力，除了几个月前超人和三宫的战斗都没有出?现过——你就像一个凭空变出?来的人。” 第154章 维吉尔安静地注视着他。 “抱歉说了这些，但我必须确认你对我们来说没有恶意，你和超人相处过，想必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维吉尔全然理解他的顾虑，于是颇为了然地点头。 “他现在是有点……六亲不认，顺带一提，我确实不是正经从这个实验室里出?来的，严格来说，我来自很远的地方?，但请放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发出邀请。” 维吉尔斟酌着词汇，康纳哈哈大笑起来。 “小罗，我们的新朋友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我赞成你的说法，他现在就像一个亟待清理的臭水坑。” 他转着手里的墨镜，拉了个椅子把一脸无语的红头罩挤开，在维吉尔对面坐下，两?双同样漂亮的眼睛在空中?交换目光。 他的眼睛不是蓝色，看上去是浅浅的灰绿色，和卢瑟一样。 康纳露齿一笑，看上去阳光又开朗。 “我该叫你哥哥还是弟弟？事?先声明——我不会叫你哥哥，顺带一提，我另一个父亲是卢瑟，但愿你和他没关系。” 这不就是只有一个意思吗？ 维吉尔无奈地笑了笑。 但如果他是卢瑟和超人的基因结合造出?来克隆人……维吉尔想他们最好各论?各的，不然关系就得乱的理不清了。 维吉尔：“我还以为你会穿上那件，嗯，很经典的t恤。” 康纳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你说的是那件愚蠢的、上面印着个大大的s的t恤？我现在还没有和最高首领撞衫的想法。不过——我早晚有一天会穿上的，但不是现在，至少得等到我们把那个臭水沟里堆积的陈年废料都扫出?去。” “不要叫我小罗……红罗宾或者名字都可以，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吧？” 红罗宾可有可无的抗议直接被康纳忽视了。 “这小子才两?岁，忽视他就好。” 站在最远处改擦弓的金发青年语调淡淡地开口，从箭筒里抽了根箭扔过来，被康纳直接拦住。 他握着箭一脸不开心地抱着椅背扭头看过去。 “小罗，你就不能管管绿箭？”他又看向扶额不想看他的红罗宾，“他总仗着和我名字一样就欺负我。” “你但凡不这么幼稚绿箭也不会这样。” 红罗宾有气无力地吐槽。 康纳笑嘻嘻地看着他。 另一个康纳？ 触发了某些关键词，维吉尔抬眼看向他。 “……二代绿箭，康纳·霍克。” 他自我介绍，垂眸看了过来，旋即补充了一句。 “——既然是合作，总得有诚意。” 维吉尔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也能听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他是二代绿箭。 那么——奥利弗·奎恩，那位一代绿箭，多半已经死在反抗军与超人的斗争之?中?了。 “i……”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嘿嘿嘿嘿嘿嘿，谁关上了门？”活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please，拜托，给我开开门，我只是迟到了而已，你们怎么把我拒之?门外了？” 屋里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维吉尔身?上。 为了避免他们的交谈被超人听见放了个隔离魔法的罪魁祸首无辜地回望过去，站起身?在屏障上开了个洞，侧身?拉开门把人接了进?来。 “哦我真是太想念你们了，巴里前两?天突然联系我说让我去纳勒博平原，他要教我啥，呃，更高速的奔跑和振动穿墙，但他几乎每三分?钟就要消失一分?钟，我问他为什么，你们肯定都猜不到他说了什么。” “耶稣基督啊，他说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想让我也见见，但是拜托，正义联盟能有什么新朋友，达米安·奥古？得了吧，那个嚣张的小魔王？最近倒是收敛了点，但让我见他一面我真害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他熟门熟路地搭上维吉尔的肩膀。 “提米，这是你的新穿搭吗？看上去挺有万圣节巫师的风范，或许我也该试试，那会让我变得更酷吗？hmmmm……‘咻’的一声，闪电小子从你身?边经过！” 维吉尔在他搭上自己的肩膀时愣了一愣，没有出?声，任由他搭着自己的肩膀走路。 “嘿超级小子，好久不见，来碰个拳吗？” 康纳自然而然地跟他碰拳。 “你为什么笑的有点奇怪？好吧——哦，另一个康纳，亲爱的绿箭，so———miss you，”他语调夸张地说，维吉尔恍然间觉得自己肩膀上搭着的是另外一个话?唠版的彼得，“杰森，别这么凶嘛，笑一个？fine，不笑也行?。” 他闪身?搭上杰森的肩膀，敲了敲他捧在手里的红色头罩，在杰森看傻子的目光中?搓了搓手臂，又闪身?回去从搭着他的肩膀变成搂着他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红罗宾默默打开手表。 “……我猜你们的基地得装里外三层铅。” 维吉尔突然出?声，把闪电小子吓了一跳。 “如你所见，都是被迫的。” 红罗宾幽幽出?声。 闪电小子侧目看过去，被角落里那张被屏幕蓝光映亮的脸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对面才是真的红罗宾，吓得往后连窜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维吉尔。 上帝，幸好不是半夜见鬼。 “呃……”他在两?个康纳克制不住的笑声和杰森还有提姆阴沉的注视中?试探出?声，“我应该……没捅什么太大的篓子吧。” “看来你并不是这么幸运，”绿箭开口，“站在你面前这个就是正义联盟的成员，事?实上，我们正在对他实行?问讯。” 闪电小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呃，”他似乎相信了绿箭的说法，“那我们该怎么办，把他抓起来吗？呃，拷在椅子上？说实在的，我还没干过问讯的活呢，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杰森不想看他们。 “你难道都不考虑一下巴里想介绍给你的可能就是我吗？” 维吉尔笑着开口，坐下后靠在椅背上，微微抬眸看着他。 闪电小子又半信半疑地看向了他。 “我可以下次见到他再问，但是如果现在确实是在问讯的话?，当然问讯是第?一位。” 维吉尔短促地笑了一下。 “你们跑得快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都很有活力，巴里也是。” 无论?是皮特罗，还是闪电小子或者闪电侠，都显得格外天真而单纯。 “他在说你蠢。” 杰森一针见血地说。 “真神在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维吉尔连忙举手投降，“我这可是真心实意地在夸赞。” 提姆：“杰森绝对在嘲讽沃利。” 康纳从他的多功能腰带里掏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顺便给另一个康纳扔了一根。 “总比你躲在角落被沃利给忘了强。” 绿箭：“杰森是觉得沃利太没戒心了。” 康纳：“所以基地特意做了铅层加厚，不然早就被那个独裁者拆上八百回了。” 提姆：“闪电侠联系我们的事?要告诉蝙蝠侠吗？” 康纳嚼碎了棒棒糖，劣质糖精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显得有点腻味。 “你和杰森还有绿箭讨论?就行?，反正我也不认识蝙蝠侠。” 提姆：“所以我这是在征求民主意见。” 康纳：“——投降。” 绿箭：“不告诉他也行?。” 杰森不想听对面两?个人——应该说是不知道为什么戒心几乎为零的沃利单方?面叽叽喳喳，突然插了一嘴。 “老蝙蝠肯定挺忙的，告诉他也没用?，闪电侠呆在正义联盟对我们都没影响，离开了可就不一定了。” 沃利听见自己导师的外号，急匆匆地凑过来听了一耳朵。 “只要他们站在一个阵营，就不会有事?。” 维吉尔补充了一句。 康纳：“言归正传，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不能是在这黑漆漆躺了一堆死人的实验室里开party吧。” 沃利兴冲冲地举手。 “那要不我们收工回家？维吉尔也该回去认识一下基地的大家吧？” 杰森捏了捏眉心。 绿箭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那某人得回去继续忍基地的吵闹了。” 康纳的关注点歪到了另一边。 “所以你们居然是最早交换名字的，这不公平，我和他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属。” “两?个实验室出?来的，只是有同一个生物学上的爹的亲属，现在还不知道谁管谁叫哥。” 提姆善解人意地替他们补充。 “你们准备……”维吉尔临走之?前顿了顿，看向沃利，“让沃利一个个带着出?去吗？” 他不太喜欢被人带着跑的感觉。 第155章 不管是什么时候。 “潜艇停在废弃港口附近的海域，只要躲过城里这群人到港口就行?。” 绿箭解释道。 维吉尔了然：“有坐标吗？” 杰森因为他的问题挑眉看过来，让提姆打开导航给他报了个经纬度。 维吉尔仗着有个移动充电宝在这，十分?阔绰地开了个传送门，在沃利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示意他跟上。 “天呐莱曼……难道你真的是法师！”他惊叹，“这真的超炫酷啊！” “谢谢夸奖。 提姆摆弄了一下连接到手表的操作系统，率先走进?了潜艇里，原本顺利成章地坐在驾驶位上，却被第?二个上来的杰森挤了下去。 提姆：“……不能打首领。” 他深吸一口气。 “别把潜艇当摩托开，我们可还在这呢。” 杰森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又把驾驶座让了出?来，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看着完全不受他们影响的绿箭熟练地启动自动驾驶也离开了操作台。 提姆&杰森：“……” 沃利看着他们双双有些无语的表情，毫无同情心地拍着正在偷笑的绿箭的肩膀，捂着肚子笑得死去活来。 康纳一上潜艇了就开始装酷，戴上自己的墨镜站在舷窗边，一脸深沉地看着周边掠过的、海底的景色。 沃利笑完缓过气来。 “别管他，康纳装帅瘾又犯了，他以前最喜欢干的就是就是耍嘴皮子和鬼混——没在说你，绿箭——不过现在好多了。” 他举起手机。 “这时候应该给他来一张，”沃利经验颇丰，“yes，康纳，就这个姿势。” 康纳将墨镜抬高了点，收着下巴看向他。 沃利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咔嚓一顿拍之?后动作干脆利落地把所有照片全部传给了提姆，提姆面无表情地看着投影上不停闪动着消息，把照片全部拖进?加密数据库锁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删除了所有记录。 沃利清空手机相册的动作也十分?丝滑。 康纳甚至连照片长什么样都没来得及知道就全部被毁尸灭迹了。 “这家伙喜欢耍酷，”沃利解释，“自卫军的数据库里有个叫‘kent’的文件夹，特意用?来放他的照片，要我说这是浪费存储空间。” 康纳甚至有些得意。 维吉尔觉得自己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 潜艇逐渐上升后浮出?水面，玻璃窗上的水落下后露出?外面停车库样式的巨大房间。 杰森刚打开潜艇门，就能听见远处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跟在开门后立马冲了出?去的沃利后边。 “你想好了吗？”提姆走在倒数第?二个位置，微微转头看向维吉尔，“一旦真正踏入基地……你就和我们一样，正式站在他的对立面——没有回头的可能性?了。” 维吉尔微微一笑。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回头就已经不在我的选项之?中?了。” 无论?是很久之?前从九头蛇的实验室离开，还是选择踏进?那扇未知的门，亦或者是现在的《地球online》捆绑dlc。 他都没有回头的选项。 提姆也笑了起来。 “那么——”他一字一句地说，“欢迎加入自卫军。” 第105章 七日创世 恍若上帝 绿箭侧过头也?笑了一下。 “欢迎你的到来, 维吉尔，这里是我们共同?的家，也?希望它能成为你的家。” 那群推推搡搡着跑过来的小孩已经跑到了潜艇跟前, 一点也?不怵臭着脸色的杰森，围着他你一句我一句地叽叽喳喳个不停。 杰森不耐烦地让他们都?到一边去玩自己的他们也?不听, 叽哩哇啦地问着他们这次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红头罩哥哥受伤了吗？” “红头罩哥哥这次出去外面下雨了吗？” “红头罩哥哥说要给小莎带糖回来的！这次带了吗？” 杰森闭了闭眼, 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地用“没受伤”、“没下雨”、“糖忘记带了, 下次补上”等等万能话术搪塞他们。 “红头罩哥哥从好久之?前补到现在都?没补上！” 杰森有点头大。 确实是他很早之?前答应这群小姑娘说要给他们带点糖回来吃，结果他们每次出去都?忙着到处跑, 总是会忘记，今天吃的还是估计快一年前去中心城买的点发完剩下的。 “那些小孩都?是杰森从各种角落里捡回来的，都?很亲近他，”提姆站在一边解释, “他们不怕杰森摆臭脸, 也?不怕他放冷气?。” 维吉尔露出一丝笑意，从提姆那探来了基地坐标，告诉他少安毋躁后脚底光芒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再出现时他们都?还缠着杰森说话，只是从潜艇前边换成了大厅外面。 人造光线模拟着室外环境，在最上方的穹顶上投影出星空的效果，脚底的移植草皮长?势一般, 只能说确实有，但效果并?不明显，不过显然有人打理。 维吉尔跟依旧抱臂站在一边的绿箭和提姆打了个招呼, 重新?套上自己的兜帽，手指往鼻梁上方推动，覆上一个魔法面罩后从后面拍了拍杰森的肩膀, 把手里那一袋水果糖递给了他。 “在中心城买的，没让他们看见。” 他主动补充，没看见另外两?个围观群众的眼神。 提姆默默收起?追踪面板，沃利和小孩子们玩得正开心，看见维吉尔来还招呼他一起?来玩。 杰森愣了一下，眼帘微抬，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糖发给那些一直缠着他的小孩。 “这次就算补上了，以后我出完任务回来你们别?缠着我，不然把你们全部扔进后花园除草。” 小孩们欢天喜地接过糖果，正忙着交换自己最想要的口味，哪里顾得上他都?说了什么，只有一声声“谢谢红头罩哥哥”还算喊得走心。 杰森倒也?不在意，把手里的糖发完了就不管他们，一转身就看见维吉尔蹲下了身，正在等一个小姑娘慢慢地走过来。 他后退两?步和提姆他们站在一起?。 “他刚刚就去买了个糖？” 提姆调出地图放大给他看了一眼，地图上只有中心城的一条小巷巷口到不远处一家百货商店的运动轨迹。 杰森：“fine.” 而现在维吉尔已经顺利接到了向他跑过来的小女孩，手掌握拳后再张开，把在她惊讶的眼神中出现的糖塞进她手里，又?征求了她的意见，抱着她走了一圈，柔声细语地哄着他，最后和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道别?。 “快回去睡觉吧，萨利娅，做个好梦。” 萨利娅怯生生地跟他挥手，跟那群被大家长?制裁的孩子们一起?回了集中住宿处。 “晚安，闪烁（flare）。” 维吉尔笑着挥手。 “那个小姑娘，”康纳扶起?墨镜，若有所思，“是不是我们上上个月从纽约外面带回来的那个？” 绿箭嗯了一声。 “有点心理阴影不太愿意接触人的那个，我们后来去看过几次。” 康纳挑眉。 “看来我们的新?朋友还挺值得信任。” “至少他的态度摆在这了，”提姆走进大厅，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嗨——”把腿撩在会议桌上的金发少女将护目镜推上头顶，撩了撩头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瞧瞧谁回来了？还带了个新?人？” “嗨，卡西?，还有各位，晚上好。” 一阵风卷过他们，银发的少年闪现到桌边，将头发向后一拢，支着护目镜看他们。 “听说来了新?人？这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是吗？看上去很有意思，哥们，能看一眼你的脸吗？我是快银，快速运动者，热爱————高速奔跑。” 他一边跑一边自我介绍，他们的视网膜里到处都是他残留的身影。 “晚上好，伙计们。” 坐在卡珊德拉身边的红发女性?靠在椅背上，悠悠打了个招呼。 “安尼塔，晚好。” 绿箭跟她打了个招呼，把箭筒放在武器柜里，转身看向维吉尔。 “我和提姆带你参观基地吧，他顺带得放松一下。” 维吉尔：“按照提姆的工作强度来说确实该好好放松，他会每天二?十分?钟散步吗？” 绿箭思索了一会儿。 “如果不加外出任务的话，多半没有。” 维吉尔有些遗憾地叹气?，摘下兜帽后手掌从眼前抹过除去覆面，对上快银瞳孔地震的目光，还以为他和自己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有些疑惑他怎么做到的，就听见他颤着声音说：“你们是准备□□那个白色铁皮人吗？？长?成这样跟那个色中饿鬼一对上就完蛋了吧——” “…………”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第156章 维吉尔没办法跟他解释什么，一个法术过来封住了他的嘴，默默把这笔账记在了自己认识的那个皮特罗身上。 快银绕着他跑来跑去，委屈地把头探到他面前，银色的头发一直在他眼前乱晃，但维吉尔每次都?能让自己的走位刚好错过他。 他发出不甘的“唔唔”声。 维吉尔冷漠地“no”了一声。 安尼塔和卡珊德拉在一边笑，让快银下次说话多注意点。 快银又?跑去找其他人，但大家都?一脸无奈地摊手，告诉他他们拿魔法也?没办法，最后又?垂头丧气?地跑到维吉尔跟前。 维吉尔还是大发慈悲地在他们“让快银少说点话”的起?哄声中解除了魔法，旋身并?指擦过发梢权当?打招呼，笑着跟绿箭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快银沉默了一瞬，“我觉得□□真的可行，没人考虑一下吗？” 回答他的是在场所有人的嘲笑和杰森的迎头暴击。 “我知道错了，疼疼疼——” 快银捂着头哀嚎，连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维吉尔都?还能听见。 “我喜欢这里的氛围。” 维吉尔笑着说。 提姆：“这里是自卫军所有人的家……我们用了很久才组建起?这个大家庭。” “我猜我们和任何?人都?不在同?一阵营。” 绿箭：“没错，自卫军由杰森组建，他不想加入任何?一方，确切来说，他站在无辜群众的这一边——于是我们都?尊重他的意见，自卫军的所有人都?是。” 提姆点头：“虽然我们与蝙蝠侠有往来，但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参与防抗军和统治军的战斗。不过有可能的话，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让世界恢复原样。” 绿箭补充：“自卫军的主要战斗力是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泰坦的成员除了沃利大多都?在蝙蝠侠的阵营——加入超人的不算。” 提姆：“蝙蝠家的女孩们都?在反抗军，剩下的三个罗宾自从迪克那件事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当?时杰森还没活过来，大概三年前，他从拉萨路之?池回来后就成立了现在的自卫军。”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你应该还不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超人他们会告诉你吗？” 维吉尔摇头。 提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我跟你大致解释一下吧，不然很容易陷入麻烦。” 四年前，小丑在大都?会安装了核弹，绑架了超人的父母玛莎和乔纳森，在他们心脏里植入核弹开关，利用稻草人的恐惧毒气?算计超人亲手杀了他的养父母，还杀了大都?会一千一百多万人。 超人闯进阿卡姆疯人院杀死了小丑，并?在单独谈话中邀请蝙蝠侠加入他的阵营，但蝙蝠侠不同?意，正式站在正义联盟的对立面。 “打断一下，”维吉尔止住他的话头，“所以蝙蝠侠几乎是孤身一人离开了正义联盟？” 提姆顿了一下。 “不，他带走了……夜翼。” 即使那只是一具尸体。 维吉尔闭上眼说了句“抱歉”。 起?初人们都?支持超人的行动。 医疗、教育、枪支管理、贫困、环境问题……那些被剥夺了公民权而灰心丧气?的人们站在超人这一边。 但很快，正义联盟的行动就变了味道。 为了实现所谓的安全，他们杀光了所有的罪犯，兴建监狱，他用卢瑟研制出的强化药剂打造了一只军队，也?就是如今的统治军，在全世界推行独裁。 圣经的《创世纪》中记载：上帝耶和华创造世界用了七天。 ——超人和他的正义联盟政权建立独裁政权也?用了七天。 第?一天和第?二?天，他们禁掉了枪支。 第?三天，他们禁烟，因为死于吸烟的人远比死于枪支的人数多。 第?四天，他们监禁所有超速行驶的人。 第?五天，他们把所有放养凶狗的人关了起?来。 第?六天，他们杀光了所有不进行废物循环利用的人。 第?七天，超人独裁政权正式建立，没有人敢反抗。 ——除了部分?不听从管教暂时达成协议的城市与蝙蝠侠 他集结了自己的力量反抗超人的统治，也?就是反抗军。 但人类之?躯与氪星人的钢铁之?躯永远也?无法直接相抗，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曾经的人间之?神——他永远愤怒、不再心慈手软，是个当?之?无愧的暴君。 灯团大战、与恶魔三宫的战斗……双方永远都?死伤惨重，并?且永远是反抗军落败。 原子队长?、一代绿箭侠、黑金丝雀……他们都?死在这个过程中。 雕刻着姓名的墓碑永远在增加。 战争也?永远没有结束。 第106章 绿色的一汪湖 两个人的来处…… “那, 呃，托尼·斯塔克呢？” 提姆和绿箭一起皱眉，都露出一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 “……你是说钢铁侠的话, 他干的事?……相当于建了个国中国吧。” 十分不巧，善恶轴心事?件恰好和大都会毁灭发生在?同一天, 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谁也顾不上谁。 又过了几天正联忙着处理灾后事?宜, 复联忙着和变种人在?曼哈顿大打特打, 但因为红骷髅和查尔斯都一起死在?了基诺沙的改造营，心灵宝石也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碎成了渣, 只能跑路之前?尽力保了几个人，还不知道保成没，也没人能制止他们。 钢铁侠反正最后也不打了，带着自己的钢铁军团把他们赶出了曼哈顿, 也没管他们要往哪里去, 用自己的绝境病毒在?纽约和旧金山玩得昏天黑地，当着自己的上帝。 谁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他是个难缠的自大鬼。 ——所有人公认的。 后来，不知道美?国队长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突然说自己是九头蛇的人, 带着无孔不入的九头蛇在?各个城市搅风弄雨，先和白皮铁人打了个天昏地暗，打完了没打赢，又和一力推行和平的正义联盟打得不可开交, 偶尔还要去挑衅一下占山为王的托尼·斯塔克。 圣所的至尊法师一直没动静，在?场除了维吉尔甚至也没有魔法侧的人物，都不知道魔法师都干了什么, 反正看上去是挺风平浪静的，除了上次和三宫打架的时候看起来都很疲软没什么异常。 维吉尔了解了个大概，他们散步也散得差不多?了, 干脆把他领到自己房间?外面让他休息。 “话说你和正义联盟那个是主体和分身的关系吗？” 提姆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不过我现在?的状态大概是把自己拆成了两个可供控制的意识体，大部分时候能独立运动，不过主体要是快死了我也会紧急回去。” 维吉尔试图解释，在?他有些了然的目光中准备关上门，就?被绿箭拦下了。 “我们能谈谈吗？” 康纳和达米安都有着一双很引人注目的绿眼睛。 不过达米安总是沸腾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总酝酿着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一刻也不曾停息。 而康纳宁静、温和，像森林里的一汪湖泊。 维吉尔欣然颔首，拉开门邀请他进来。 康纳在?沙发上坐下，微微抬眼看着正在?挂斗篷的维吉尔。 “可能会有些突然……但，奥利弗还有黛娜——他们都还好吗？” 维吉尔垂眸看向他，手指顺着斗篷上的褶皱滑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他花了点时间?和精力确认这个康纳是谁。 最后他坐了下来，坦然开口。 “不太好，但你回去之后或许会变好。” 康纳做出一个祷告的姿势，默声祈祷了半分钟才睁开眼。 “抱歉……我曾经?在?禅宗进修，”他敛去面上有些悲伤的神色，“我记得你，你和黛娜，还有神奇女侠他们一起站在?我的床边。” “我没想到你能看见?，别太担心，他们一直在?等你回去。” 维吉尔宽慰地笑了一笑。 “i know，”康纳神色依旧冷静而镇定，“也感谢你能在?那时候安抚他们。” “但我也只是看见?一点片段而已，并且我能感受到有人在?找我，只是直觉告诉我我回不去，而且——这边的事?情不解决，我就?算回去也寝食难安。” 康纳垂眸看向手中的水杯。 他刚和奥利弗就?自己其实是他前?女友儿子?这件事?大吵一架，后来在?与一个小反派的战斗中被爆炸波及陷入了昏迷，一睁眼就?到了这里，还被迫接受了奥利弗和黛娜都死在?了超人手下的事?实。 然后又在?自己的记忆中翻到了很多?陌生但又熟悉的人：罗伊·哈珀，一代快手、军火库，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争斗中；凯尔·雷纳，二代绿灯侠，他不认识，但似乎是这个世界的他的至交好友——就?像奥利弗和哈尔一样，死在?了灯团大战中…… 第157章 他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然后开始面对这个被搞得千疮百孔的世界。 他仓促地披上原本?还不属于他的绿箭斗篷，接受了自己作为自卫军的定位，和他们一起行动，通过那些闪现而过的、自己都还未曾经?历的记忆片段推测奥利弗的心理。 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的父亲，或许从?来没有过。 了解一个人本?就?很难，试图去了解一个死去的人更是天方夜谭。 但世界却还为他留有一丝了解他的希望。 他一直让朋友们——或者说，战友们，叫他绿箭而非名字，就?是想让自己记住：他继承着绿箭的名头，也必须延续绿箭的精神。 维吉尔缓下声：“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颠覆性的……不是吗？” 与认知中截然不同的人、混乱而糟糕的世界、无法想象但已经?发生的那些事?、还没准备好就?骤然听闻死讯的一些人。 一切都与原来不同。 他们都必须尝试着去接受。 “但至少我们还和这么多?人站在?一起。” 他笑着说，康纳也明白过来，逐渐露出一个笑容。 他留下来和维吉尔说了几句话——但并没有太多?——就?站起了身。 “杰森——据我观察，可能和我们一样，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问问，有什么问题和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找我们。” “我会的。” 维吉尔送走他，靠在?门背上用心灵感应戳了戳快银。 正在?大厅里和安尼塔和卡珊德拉聊天的快银一个激灵，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大厅内部，在?维吉尔报上身份和请求之后提起警惕，笑嘻嘻地告诉女孩们他要去找新来的朋友玩之后闪身走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嗨嗨，闪烁，开个门，亲爱的快银在?你门外。” 他靠在?门框边搔首弄姿，被维吉尔骤然拉开的门吓了一跳，在?他有些严肃的神情中莫名其妙噤声，老老实实走了进去。 直到他坐在?小沙发上才回味过来。 不对劲啊，他跟维吉尔根本?没有往来，他怕他干什么？ 想到这一点，他直起腰板，然后在?维吉尔给他端水过来的时候又下意识笑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抽了抽嘴角，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对人选择性讨好型人格。 “别紧张，皮特罗，”维吉尔笑了一下试图缓和气?氛，“我只是想找你问点事?情。” 快银以为是提姆他们介绍的时候告诉了维吉尔他的名字，也没多?在?意，只是暗自腹诽维吉尔说话怎么一股家长的味道。 “哦……你问吧。” 然而他说话却十分老实。 “查尔斯教授的事?情和变种人的近况……你知道的能告诉我吗？” 快银原本?还摆弄着捧在?手心里的水杯，听到这句话骤然抬起头看向他。 “……提姆他们告诉你的？” 维吉尔实话实说只是他自己想知道，提姆他们只告诉了他善恶轴心。 皮特罗“哦”了一声，左思?右想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思?考半天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大致总结下来和提姆说的没什么差别，他只是补充了一下后来的琴·葛雷高?等教育学院和变种人现在?可以说完全站在?人类对立面的状况。 维吉尔叹了口气?。 快银喝了口水，也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每分钟都觉得世界快完蛋了。” 他有点忧伤地说。 “再不干点什么的话确实马上就?要完蛋了。” 维吉尔跟着他叹气?。 不止变种人，现在?分崩离析的复仇者和正义联盟、整个世界——都要完蛋了。 快银反倒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感觉这种话从?你嘴里出来很有喜感，闪烁，”他挠头，“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总觉得你不像这种人。” “现状实在?太糟糕了，我想就?算蝙蝠侠来了也得叹气?。”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维吉尔看上去很怅然。 快银也和他一起怅然。 “我家那个旺达妹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我不揍我，我感觉我们现在?像两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刚刚没提这一嘴。 维吉尔默默在?房间?里翻了翻，给他上了两瓶可乐。 但愿它们没过期吧，他也没认真看。 快银拉开拉环“咕咚咕咚”一口喝，最后把空瓶放在?桌上，神色悲愤地开始吐槽。 “我的亲妹妹啊，上次被红骷髅整了之后一直想杀了我，说什么我是和万磁王那臭老头站在?一起的，查尔斯作证，是没人能打了我才和他一起的，她?也不听我解释，说什么要诅咒她?的血统来回报，我差点没死在?那……” “旺达是被红骷髅控制了，那不是她?的本?意。” 维吉尔安慰他——虽然没什么用。 “我单知道她?能打，查尔斯也告诉我她?能打，但没人告诉我她?这一下差点把我整死啊，要不是不知道为啥她?念完咒语之前?突然停了一下我抓紧时间?跑了我真怕旺达以后抱着我的尸体哭。” 快银眼泪汪汪地吐槽。 “本?来我们兄妹俩从?九头蛇出来就?不容易了，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就?来这么一出，现在?她?看我一次追着我打一次，我都不敢往新复仇者大厦那边去。” “还有x战警也是，”他说完了不和谐的家庭开始说不和谐的小团体，“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干嘛，琴建的高?等教育学院反正不让外人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我说去看看天使他们都进不去，要不是我跑得快还得被打一顿。” 维吉尔耐心听他从?东扯到西，恍惚间?觉得自己还在?九头蛇基地听他向自己和旺达抱怨那些离谱训练和严苛训练员的时间?。 快银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感觉快把这几年憋着的话一口气?说完了之后长舒一口气?，把另一瓶可乐也喝了，心满意足地离开，还提前?预订了和他一起外出执行任务的名额。 或许是因为自卫军的主力成员大多?年轻，维吉尔和他们相处起来比在?正义联盟轻松很多?，没用多?久就?和他们混到了一起，还一起出去搜了几回物资。 据提姆说是因为基地整体都在?地下，实现自给自足相对困难，加上他们作战也需要火力支援，所以会挑个时间?上地面补充物资，顺便也是观察正义联盟和各大势力的动向。 但有康纳·霍克背后代表的星城首富奎恩家族给自卫军当靠山，他们其实并不算穷，只是差点在?高?压之下很难弄到手的资源。 不过维吉尔加入自卫军之后，魔法的便利让他们所有行动的体验感都大大提升——毕竟想去哪下一秒就?能到哪的传送门是真的很好用，别提还有个魔法师在?战场之外远程观测和兜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法师队友明明是远攻＋辅助的定位，却老是被率先集火，把仇恨值替他们拉满了，他们只需要负责无差别攻击——因为战友自己闪避技能点满。 而且自卫军首领在?场甚至体验更?加丝滑。 快银第一次跟他出完任务回来之后差点抱着维吉尔的大腿痛哭说自卫军不能失去你。 然后被维吉尔反问究竟是不能失去他还是不能失去传送门，又或者是不能失去他每次都能稳稳拉满的仇恨值。 快银哑然一瞬，随后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立场坚定地说不能失去他这个人，还欲盖弥彰地发誓他真的不是只惦记维吉尔的传送门，在?基地的大厅里引发了一阵哄笑。 但自卫军的武器储备还是跟不上需求，主要成员的装备也很久没有更?新过，维吉尔思?忖了半天，找到杰森说自己要去华盛顿一趟，也没告诉他要干什么，只是希望杰森能跟他一起当个充电宝。 “……你就?不能别把我当个挂件吗？” 杰森合上手中的书，微微抬头看着他，神色是真的有些无奈。 “ok，”维吉尔笑了一下，“那么，你想学点魔法吗？现在?的你很有天赋。” 杰森：“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没有天赋？” 维吉尔另外看了他两眼，遗憾地摇头。 “我没见?过以前?的你，也没办法判断，但你从?拉萨路之池死而复生，至少现在?带上了一些，hmm，该怎么形容呢，神秘的力量。” 甚至多?到溢出，让维吉尔能悄悄用一点给自己充个电——好吧，其实很明目张胆。 它们缠绕在?他的灵魂上。 巴巴托斯的力量……与自我宝石的力量。 他们让这位少年英雄死而复生。 这正是维吉尔不敢轻易尝试着将巴巴托斯的力量从?他身体里抽离的原因——他不确定抽离后杰森会怎样。 第158章 心灵宝石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仗着有人给他兜底又跑出去了，他想问的问题现在?都还一个没问。 最好的结局是杰森不受影响，那样当然皆大欢喜，但如果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没有人承担的起这个责任——让死而复生的少年英雄再次死去。 更?何况他还不知道会对另外一侧造成什么影响。 毕竟他前?几天从?另外几个人那里打听到其实他们原本?那一侧的杰森也早就?死亡了。 死在?小丑手中，被撬棍打断了身上的每一根骨头，躺在?血泊之中痛苦而扭曲地死去。 然后无法平息的尖叫徘徊在?哥谭的每一个黑夜，也徘徊在?蝙蝠侠的脑海中。 绝望、悲戚、凄厉。 突如其来，经?久不灭。 他是蝙蝠侠的第二任罗宾，世界异侧的死而复生之人，拉萨路之池中归来的反英雄，自卫军的首领——杰森·陶德。 他走过了很多?艰辛，才走到了这一步。 维吉尔不会冒着杀死一个人的风险去尝试现在?还不着急做的事?。 这也并不符合他为数不多?的行为准则。 但他知道他总得去拉萨路之池一趟，虽然不是现在?。 “不过我猜你原本?也很有魔法天赋，这种东西大部分时候是没办法强制改变的，毕竟你知道——‘天赋’这个词，本?就?玄之又玄。” 他得教他点魔法。 好歹要把灵魂相关的魔法塞进他的脑子?里，这样他在?世界归回一个整体时遇到困难还能自己尝试解决。 杰森没明确说想学，对维吉尔的态度也一直有些微妙，但维吉尔觉得他应该还是愿意学，已经?正式决定从?华盛顿回来就?开始魔法启蒙的第一步。 但现在?他们刚打开去华盛顿阴暗角落的传送门。 杰森没穿制服，穿了件很普通的黑色t恤，还特意做了伪装让自己看上去更?普通一点就?出了门，维吉尔也没犯傻，给自己变了个样子?。 他们坐在?事?先选好的咖啡店外，杰森从?借阅架上抽出一张华盛顿日报看，维吉尔品着咖啡，等正义联盟里那个自己带着达米安“正好”经?过这里。 但片刻后，维吉尔偏了偏头，搅了搅咖啡，抬头看向杰森。 “我猜皮特罗说的计划可能真的能实现。” 杰森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那个玩笑。” 杰森：“……那家伙真把你送给斯塔克了？” 维吉尔神色还算镇定，目光遥遥望向正义联盟大厅。 “差不多?吧。” 他听见?自己这样告诉杰森。 “他让巴里告诉我这个消息。” 第107章 人人都能成为英雄 闪电侠致米歇尔，亲…… 巴里·艾伦, 神速力?者，闪电侠，地球上跑的最快的人, 正义联盟的核心成员之一。 他能以光的十倍速奔跑，能够振动穿墙, 甚至能赛过时间, 他能只?用七天的时间与超人一同建立统治的根基：禁枪、禁烟, 以及——因?为各种?理由的监禁。 他无数次地造访澳大利亚西南部的纳勒博平原，奔跑、思考。 但很多时候他都并不想?思考。 一条90英里的直线公路横亘在澳大利亚最南端, 途径千里，空无一物，几乎荒废，只?有疯狂的观光客和巨大货车组成的车队, 但大部分时候他只?需要小心突然窜出的袋鼠和澳洲鸵鸟。 这里是他和另外几个极速者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 他们在这里奔跑、竞速、交流技巧、互相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很久之前?是这样。 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聚过了。 前?两天和闪电小子约着出来是四年?来的第一次——四年?来第一次不以敌对阵营的身份见面——仅仅是闪电侠与闪电小子、导师与他的学生?。 他看见沃利时会忍不住想?起米歇尔, 那个第一年?在澳大利亚墨尔本被超人打断脊椎的那个年?轻人。 灿星侠，米歇尔。 他很崇拜他们。 他的房间里满是他们的照片——超人、神奇女?侠、蝙蝠侠、闪电侠、钢骨、绿灯……正义联盟的所有人，还有一张他与自己的合照。 米歇尔与闪电侠。 巴里不记得这张照片。 但那时的他们握着手?, 都笑得那么灿烂。 “米歇尔：人人都能成为英雄。闪电侠。” 而?他去到那个房间之前?，眼睁睁看着超人在自己面前?把他狠狠按进地里。 他的神色那样惊恐，在一瞬间意识到无论自己怎样强大，都无法成为超人。 他听见米歇尔椎骨断裂的声音, 而?每一截椎骨断裂的间隙，足够他行动十次。 但闪电侠——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人——只?是站在原地，在他来不及感受到的痛觉将他淹没之前?逃走。 没人能像他逃得那样快。 他和闪电小子在这条公路上疾驰。 直到他们在路边遇见一只?红袋鼠、一只?死去的红袋鼠。 红袋鼠有六英尺高、两百磅重。 对一辆两百吨重、时速七十英里的货运卡车而?言算不了什么。 司机可能完全?没有减速,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但他却放慢了速度，沃利也是。 恍惚之间地上那具冷却的尸体在眼中被四年?前?米歇尔躺在坑洞中的身影取代。 米歇尔, 我或许说错了。 不是人人都能成为英雄。 尤其在真正的英雄走上另一条路时。 他们会粉碎你对英雄的一切向往。 沃利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巴里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他也不想?思考，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 但这个人不能是沃利。 就算他们是师生?，甚至是亲人，但他们出了纳勒博平原依旧是敌人。 他有些烦闷，又突然想?起来正义联盟的新成员。 他有一双大海一样的眼睛。 于是他跑一段路就回正义联盟一趟，只?是路过看一眼与整个正义联盟都有些格格不入的维吉尔。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像正义联盟的成员。 ——他实在太安静、太柔和，除了面对超人显得有些尖锐，其余时候都显得那样温和可亲，就连联盟最不顾管教的达米安在他身边都像个只?是有点叛逆的大龄儿童。 巴里很喜欢呆在他身边的感觉。 他的心会很宁静。 但卢瑟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把他训斥了一顿后让他老实去坐下别影响他。 维吉尔正在给已经好的差不多但当?祖宗当?得正爽所以还躺在病床上的达米安削苹果，还给他也分了一半。 巴里有点在意达米安的挑衅。 毕竟区区眼神挑衅对他来说实在太收敛，那小崽子以前?不是这么个人，他看谁都像欠他三百刀，还总是出言不逊、挖苦他们。 但他很快就没心情在意这些。 因?为维吉尔站起身邀请他一起出去走走。 “呃……不穿制服吗？” 巴里有些迷惑地问?。 沃利现在可还被他扔在纳勒博平原自己跑步呢。 “这取决于你，小闪。” 他总不完整地叫他们的称号，就像这样。 克拉克也总这么叫，以前?蝙蝠侠也这么叫，其实所有人都这么叫他，flash，大家都很关照他。 但没人跟维吉尔一样，他的语调里有一种?柔和包容、有点歉疚又不僭越半步的亲昵。 像微风拂过水面。 巴里思索了一会儿，让他出去稍等，自己跑去纳勒博跟被放鸽子的沃利说了一声。 他们一致忽略了达米安被背叛的表情。 沃利自然很不理解，他甚至想?不出来正义联盟现在有什么人是能让巴里和他一起出去散步的。 巴里只?是糊弄了他两句说下次介绍他认识自己的新朋友。 虽然他都还不知道双方愿不愿意。 他像旋风一样回了正义联盟自己的专属房间，翻箱倒柜从一堆改版的制服底下找出了自己三四年?没穿过的常服，匆匆忙忙地套上后跑到了大厅外的广场。 维吉尔正坐在喷泉边等他。 华盛顿特区没有多少在外行走的人，大多数都躲在家里不敢外出，即使?有那么一部分外出采购物品的人也都行色匆匆、神色恐慌。 巴里有点尴尬，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开口?就看见维吉尔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 他想?起来某件快被自己忘了的事，心凉了半截。 “别这么紧张，巴里，没人会跟踪我们两个普通人的。” 维吉尔带着他到一间咖啡馆坐下，自己先点了一杯，把饮品单推到巴里面前?。 第159章 巴里垂头丧气地接过，也没看，直接要了跟维吉尔一样的。 “可是我们……” 维吉尔：“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就算你要担心，或许也只?需要担心我——”他意有所指地顿了一下，“毕竟我被绑架的概率可比我们一起被绑架的概率高多了。” 巴里有点沮丧：“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维吉尔微微一笑。 “当?然是等我们的咖啡，你不会已经想?走了吧？” 巴里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一点线索，但看着他纯良无辜的神情觉得是错觉，思索了一下又觉得还是有点怪，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但维吉尔不再?出声，神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竖起报纸挡住他的脸，巴里也没办法猜测些什么，只?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结果下一秒就被苦得面色扭曲。 “上帝保佑……”他音调都变了，“你在未来之星实验室就喝这么苦的东西？你别被卢瑟给坑了。” “哦……这可不是卢瑟的问?题，”维吉尔施施然地喝了一口?，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它确实很苦，但能让脑子更清醒不是吗？” 巴里脑子也清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无论是什么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吗？” 维吉尔摇了摇头。 “这个立意有点太高了，巴里，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觉得太苦，就往里加点方糖，但秉持着不浪费资源的原则，还是尽可能把它喝完吧。” 巴里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挠了挠头后让服务员给他加了几块方糖，喝完之后看向依旧在看报纸的维吉尔。 “走吧，达米安现在可能已经要冒火了。” 维吉尔把报纸折了两折放回去，抬眼看向巴里。 “啊……哦哦好的。” 巴里就这么茫然地被他从未来之星实验室带出来，然后若有所思地被他带回去，又十万火急地换上制服跑去纳勒博平原找已经无聊的在路边自己试验振动穿墙然后一鼻子血的沃利了。 他有点走神地传授沃利技巧，教着教着突然觉得好像还是不对劲，掏出通讯正准备试探性地发条消息，一条信息就率先发了过来。 【别让时间把你抛得太远。】 发送人是一串乱码。 巴里怔然，片刻后不知道?是苦是笑地勾起嘴角。 闪电侠，巴里·艾伦，全?世界跑的最快的人，他把时间扔在身后。 ——但时间也把他扔在身后。 然后他站在超人面前?，面色崩溃地听着他们的最高领袖让他去告诉带着达米安出去遛弯的维吉尔下午动身去旧金山。 “克拉克……斯塔克，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子，我们没必要必须和他合作，就不能……” 他试图替自己的朋友抗争一下，却在克拉克冷冷的目光中察觉到几天前?他在例会上做下决定时就已经没了改变的余地。 “ok，”他神色冷静下来，“我接受这项任务，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告诉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对克拉克表现出不满意。 克拉克没有解释，一甩披风飞走了。 巴里：“……行吧。” 他火红的身影从正义联盟大厅出发，穿过行人寥寥的街道?，在看着达米安投喂流浪猫的维吉尔身边停下。 “嘿，莱曼，”他试图用轻松的语调叫维吉尔，但似乎有点失败，“克拉克让我来跟你说个事。” 维吉尔侧过头看他。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他又叫了一声达米安，“你快把它们喂撑了，达米安。” 巴里这才注意到他们两都是穿的常服，下意识往周边看了看，发现没人在看他们才放下心。 “tt.” 达米安不满地把手?里的猫粮全?部撒下去，站起身跟这群不知道?感恩只?知道?吃饭的流浪猫生?了一分钟的闷气，双手?插兜地走过来，扬了扬下巴，看向两个其实比自己高一点的人。 “你该回去收拾东西了，”他顿了顿，“歌莉娅、提图斯、艾斯、蝙蝠牛、杰瑞火鸡、阿尔弗雷德猫——它们的等比玩偶，你要全?部带走吗？” 达米安看了他一眼，连巴里都能看出来他的眼神里带着的理所当?然。 维吉尔耸肩。 “you're the boss，”他无奈地说，“但至少让我去喝杯咖啡。” 达米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要一起来吗，小闪？” 维吉尔看向他，巴里拽了拽自己的制服，有点局促，但最后还是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咖啡店。 他们在咖啡店外面坐下，周围空荡荡的，店内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透过窗户面色有些惊恐地打量着他们，甚至服务员也在店门口?踟蹰着不敢过来。 “一群胆小鬼。” 达米安不屑地吐槽。 “亲爱的达米安，你该思考的不是他们是不是胆小鬼，”维吉尔起身，“而?是为什么他们没有犯任何错，却会害怕我们。” 达米安不再?出声。 他漫不经心地看向另外一桌同样坐在外面的客人，恰巧同杰森对上视线。 但他没多停留，径直走进店里，在前?台战战兢兢的接待中点了一大堆甜点、一杯果汁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先结了账把东西端出去放在桌上。 “……你想?告诉我这杯牛奶是我的？” 达米安面露厌恶地看着那杯乳白?色的液体，抗拒之意十分明显。 维吉尔把果汁推给巴里，自己端起咖啡直接喝了一口?。 巴里捧着杯子，被达米安恶狠狠地注视着，求助性地看向维吉尔，却被他告知不用理他，试探地在达米安更加凶恶的注视中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大快朵颐地吃起很久没接触过的小蛋糕。 “好幸福……” 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维吉尔看了一眼周围，起身到对面唯一一个借阅架抽了张报纸回来，安稳地享受自己的读报时间，时不时撇过眼看看达米安在干什么。 他依旧苦大仇深地盯着那杯牛奶，似乎要和它一决胜负，但还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然后臭着脸色看巴里把甜点往自己嘴里塞。 巴里最后有点歉疚地跟着他回了正义联盟大厅，抠了半天手?指头没说出来话。 “这是克拉克的选择，”最后还是维吉尔出声宽慰他，“我也已经同意了，你为什么要感到愧疚呢？再?说，你又不是不能去旧金山或者纽约看我——你可是跑的最快的人，小闪，而?且我相信达米安也会保护我的。” 他伸手?掸落巴里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达米安扭过头不发表评论，巴里最后三步一回头地看着他们走进房间去收拾达米安一堆的玩偶，在即将离开大厅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依旧是一串乱码，但和上次的不一样。 【做点你想?做的事。】 紧接着是另一串乱码的下一条消息。 【米歇尔让我告诉你，你依旧是英雄。】 巴里的身影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他躲在华盛顿的公园里，扶着树干，视线模糊地把这条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缓缓蹲下，克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人人都能成为英雄。” 米歇尔，灿星侠。 你做到了。 你比我们都更像英雄。 第108章 旧金山的新神 托尼·斯塔克 送两个不会飞的小伙子?去旧金山的战机上一片沉默。 克拉克隔着几?米飞在战机外面, 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钢骨坐在战斗机驾驶位上，明明可以?自动驾驶偏要手动, 维吉尔和达米安一起坐在后面，也没说话, 只是跟塞不进行?李箱只能放在外面的巨大蝙蝠牛面面相?觑。 这可能也是克拉克不愿意进来?的原因。 虽然蝙蝠牛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牛, 但想必这个名?字并不在克拉克的接受范围之内。 “……你准备把它们?放在哪里呢, 达米安？” 维吉尔想起他一行?李箱的玩偶，有些无奈地问。 “房间?里。” 达米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但我们?得在旧金山外……” 维吉尔撑住额头?, 轻声叹气，还没说到一半就被劲爆的重金属摇滚乐打断。 “斯塔克。” 钢骨接通通讯，钢铁侠那张英俊多情的脸出现在通讯投影上。 他懒懒地接过身边人递给他的威士忌向通讯屏幕举杯，推开她索吻的唇, 语调散漫地向他们?打招呼。 “问你好, 维克，还有两位即将入住斯塔克岛的小朋友。” 维克多皱起了眉，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别这么叫我, 也别想对正?义联盟的人做些什么。” 托尼浑不在意。 “只是通知你们?，为了表现我对这次合作的重视，我举办了一个隆重的交接仪式，在新斯塔克大厦, 我最宝贵的家，”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按住达米安免得他突然暴起的维吉尔，“——全世界将对这次合作欢歌颂德。” 第160章 达米安听出他话里把自己?当个物件或者人质的意思, 气得快原地爆炸了，却被维吉尔不轻不重地按着肩膀动弹不得，最后气闷地在他身边坐下, 闷闷不乐地盯着自己?的蝙蝠牛。 维吉尔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垂着眸，没有看任何?人。 通讯对面 rock and roll 放得正?嗨，摇滚乐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钢骨把声音调到最低，上网搜了一下斯塔克放出来?的新消息，拧着眉看那些信息。 《最高首领与钢铁侠：世界性的合作》、《人类文明的丰碑，两大英雄人物的携手》、《剿灭九头?蛇威胁，超人与钢铁侠正?在行?动》……标题浮夸得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斯塔克的风格。 钢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克拉克。 或许是习惯了他的风格，克拉克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说了句他知道了，几?人就这样一路安静着到了旧金山的斯塔克岛。 alcatraz——阿尔卡特拉斯岛、□□，现在叫斯塔克岛，位于旧金山湾的岩石岛屿，1859-1933 曾经?是一座军事监狱，1963 年以?前是联邦监狱。 现在的托尼·斯塔克选择罪犯们?的旧巢作为他的行?动基地和新斯塔克大厦的所?在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配的。 毕竟他在勒索整座城市。 战机在斯塔克大厦的侧面超大平台降落，维吉尔替达米安拉着行?李箱，看着他抱着竖起来?有大半个自己?那么高的蝙蝠牛如履平地地行?走。 钢铁侠从楼上的泳池派对飞下来?迎接他们?。 银白色的共生体战甲在阳光下闪亮亮地发着光，那样耀眼而夺目，如同镀铬的镜面感让战甲看上去圆滑轻薄、富有未来?感与科技感。 他漂浮在空中，略垂眼看向他们?，透明的石墨烯面罩毫无遗留地向大众展示着他那张俊美而多情的脸蛋，银白色的战甲恰好遮住他的眉骨，这让他看起来?就像高高在上的天神，冷漠而庄严。 但实?际上的他走向另一个极端——放纵、虚荣、风流又浪荡，纵情肆意、声色犬马，拉着整座城市与他一同堕落。 他落下来?，走到维吉尔面前，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 罗宾满是杀意地瞪了他一眼，但斯塔克并不在意这些。 “看你这张脸，亲爱的……”他喟叹一声，手指拂过他的眼睫，“上帝如此偏爱你，那些绝境病毒的改造人连你的一根眼睫毛都比不上，我都有些嫉妒亲爱的最高首领了，你该生活在斯塔克的伊甸园里，让那些愚蠢自大而不自知反而沾沾自喜的人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美貌。” 维吉尔眼睫微微发颤，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的超人后顺从地垂眸，遮住那双如海洋般蔚蓝、也如海洋般深不可测的眼睛，看上去脆弱而无助，如同在风中颤抖的一片叶。 这多是一朵娇嫩的、未开的花蕾，托尼突然冷冷地想——托尼·斯塔克，催折他、毁灭他、拧断他的脖子?，看他在血泊中无助地喘息、然后死去，你就能拥有一切。 ——你将拥有整个世界。 但他不能这么做。 共生战甲莹蓝色的反应堆里隐约闪过一丝金色的流光，转瞬即逝，难以?捕捉。 维吉尔突然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托尼脑子?里像被泼了盆冷水，骤然冷静下来?，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在克拉克不悦的点?名?中神色有些遗憾地后退两步。 “闲聊时间?结束，jar，”他目光在维吉尔面上流连，看上去颇有些依依不舍，语调甜蜜而慵懒，“带亲爱的客人们去他们的房间准备今晚的 party 吧，接下来是斯塔克光彩万丈的采访时间?。” 角落里安静待机的圆盘几?经?变形成为机械臂的形状，在达米安警惕的神情中接过他们?的行?李和一堆玩偶， 达米安冷哼了一声，松开手里的蝙蝠牛。 维吉尔把行?李箱把手递给机器人，直起腰时低声道了句谢。 “……thank you，jarvis.” 机器人控制着基部转了个圈，显示屏上露出一个笑脸，后面还跟了一句话。 “^_^ ” “我的荣幸，小先生。” 超人依旧神色淡淡的，跟托尼一起去了前厅接受采访，在不断闪烁的闪光中扯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和托尼握完手后应付了两句媒体飞到了维吉尔的房间?外。 一个还算不错的房间?。 落地窗靠海，至少风景不错。 达米安正?怒火冲天地痛骂斯塔克，神色不虞地指责维吉尔不该在托尼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依旧那么沉默。 看上去就像生吃了十桶炸药。 维吉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从另一个房间?气冲冲地踹门?过来?的时候达米安在原地爆炸，按上他的肩膀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安静下来?才开口。 “达米安，这里不是正?义联盟，钢铁侠的意思你也清楚，我们?不过是扣留在这里……” 他的余光瞥到窗外那抹飘扬着的红色，沉默片刻后打开窗，仰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人间?之神。 “……有什么事吗？” 超人垂眸看向他，缓缓下落了点?。 “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斯塔克不会做什么，他在旧金山和纽约安装了一层防护罩，我听不见这里都发生了什么，照顾好自己?和达米安，九头?蛇清剿完毕就能接你们?回去。” 达米安嗤笑一声。 “既然超人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看也没必要回去了，免得到时候斯塔克又找借口和你大打出手。” 克拉克面色沉了下来?。 “你知道我不是要放弃你们?的意思，罗宾。” 他顾及着达米安还没成年，语调还算得上平和，但达米安本身就在气头?上，以?前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更是毫不收敛自己?的嘲讽。 “哦，是的，然后把人送给以?风流成性著称的花花公子?斯塔克，哥谭那些罪犯都不会这样为自己?辩解。” “达米安，”维吉尔叫了他一声，“别跟克拉克吵架。” 达米安冷哼，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扭头?回了自己?房间?，留下维吉尔和超人相?顾无言。 “有什么事给我们?发通讯。” 超人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这里，维吉尔打开通讯，挑着巴里的几?条消息回了两句之后拉开门?看着敲门?的扫地机器人。 “jarvis，”他蹲下身平视他的屏幕，“找我有什么事吗？” “sir让我带您去挑选今晚super-party的穿搭，小先生。” super-party，好吧，但愿不是什么女郎戏水与香槟狂欢。 维吉尔跟着贾维斯走进更衣间?，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堆清凉又开放的泳衣劈了个五雷轰顶。 “……他，我的意思是，斯塔克先生，每天都穿这些吗？” 贾维斯控制着机器人绕着他转了个圈。 “常理来?说，先生在举办泳池party时通常不穿上衣，他的正?装大多由远在纽约的佩珀女士购置，这就导致新斯塔克大厦只有他用来?休闲的衣物，但您放心，即使他每天都花样频出，但依旧十分洁身自好。” 维吉尔：“……ok but，这和我没有关系。” 贾维斯：“sir非常喜欢您。” 维吉尔：“那不代表我要穿这些……一看就要下游泳池的衣服，我是不会靠近泳池半步的，拜托，贾维斯，给我找一套正?常点?的衣服号吗？谢谢。” 贾维斯的声音依旧平和而冷静。 “at your service.” 幸好亲爱的管家无论在哪里都一样靠谱，去另一个更加狭小甚至有些逼仄的储藏室里翻出几?套西装。 他没让维吉尔进去，关门?的动作也很快，导致维吉尔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什么。 但没关系，他会悄悄用透视看。 但是上帝，他绝对在夹层里装了铅。 “well，”维吉尔遗憾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衬衫，又看了一眼五彩缤纷的西装套装，单独取下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但愿那些金发碧眼的女士们?别往我身上泼威士忌。” 贾维斯：“您会很受欢迎的。” 维吉尔耸肩：“actually，我与斯塔克先生不太一样，不太喜欢引人注目。” 贾维斯：“那么但愿那些女士能抵抗住您这张脸的诱惑，专心于先生一个人。” 维吉尔：“那或许你得派两个机器人保护我，亲爱的贾维斯，我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交换生’，那些女士热情起来?可真够我喝一壶。” 贾维斯：“ok，我会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为您安排几?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保镖寸步不离地守在您身边。” 维吉尔感觉自己?恍惚间?找回了在另一侧的感觉，忍不住笑了一下。 “斯塔克先生给你升级了幽默模块吗？” 第161章 贾维斯：“根据板块j-eh-0529.20，在新斯塔克大厦，所?有人都必须展露笑颜，所?有人都必须健康、美丽、高兴地生活在这里，否则绝境病毒3.0将失去其存在的全部意义。” 贾维斯：“正?在运行?的是＜斯塔克幽默1.2＞，有帮助到您吗？” 维吉尔沉默了一瞬。 “谢谢，贾维斯，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蹲下来?，“——他开心吗？活在他的乌托邦、斯塔克的伊甸园，他能感受到高兴这种情绪吗？” 贾维斯控制着屏幕闪了闪。 “这个问题或许您得亲自问先生，我只是他的智能管家，无权过问先生的情感状态。” 维吉尔：“好吧，我会的。” 他制止了贾维斯准备去达米安房间?找他的行?为，委婉地告诉他达米安现在正?怒火冲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气，贾维斯让小机器人过去可能会直接被几?拳锤爆，管家沉默着转了个弯把西装挂回去，看着他走进达米安的房间?，一呆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斯塔克的狂欢派对正?式开场。 第109章 套路虽然老 美人计越用越新 灯光、美?人、红酒, 以?及——华丽登场的托尼·斯塔克。 这就是宴会的全部组成部分。 舞池中?央的灯光迷离又?暧昧，落在舞动着的男男女女身上，为他们?笼上一层迷幻的蓝紫色纱雾。 娇声笑语、嗔怒的打闹、情浓时的拥吻, 他们?随着音乐的韵律释放着内心的欲望，但托尼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 目光忧郁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那些完美?的、远超平常人的俊男美?女没, 绝境病毒制造的新新人类。 但是还不够。 他们?都还不够完美?。 托尼带着淡淡的伤心感移开目光, 惆怅的喝了一口被自己的酒，又?拒绝了一个贴上来的嫩模, 觉得生活简直有点索然?无味。 直到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他挑眉向旋转楼梯看去，维吉尔和达米安一起站在透明的玻璃围栏旁，俯视着群魔乱舞的派对?。 “你?真的要参加这个该死的派对?？” 达米安抱臂，目光冷淡地看着那些交头接耳的男女, 一脸不耐烦。 “是啊, 当花瓶，”维吉尔无奈地回答，和目光发亮、明显来了兴趣的托尼对?上目光, “一会儿少说点话?，给我个面子?，达米安。” 达米安冷哼：“tt.” 托尼端着酒杯走过来，他今天?倒是穿了件衬衫, 只是也不怎么?正经，顶上三颗扣子?都没扣上，胸膛里的反应堆正发着光。 维吉尔看了看周围, 后退两步在桌上端起一杯威士忌向他举杯。 “等等，亲爱的，”托尼鬼使神差地按下他的手, “你?不用喝，我喝就好。” 维吉尔手中?的酒杯晃了晃，他愣了几秒，抬眼看向托尼。 托尼神色有些恍惚，扶着额头后退了两步，若无其事地喝了口酒，片刻后才一脸如?常地看向维吉尔。 “你?们?是最高首领的朋友，自然?也是旧金山的朋友，我们?不会强迫你?们?做任何事，”他语调亲昵地补充，擦过他手腕上的表带，动了动手指把它摘了下来，旋即直起身向他们?举杯，“——欢迎来到斯塔克的旧金山。” 维吉尔从他说出那句“不用喝”开始眼神就紧盯着他的动作，在他摘下自己的手表那一刻神情差点冷了下来，想到对?面也是托尼才勉强冷静下来。 “亲爱的，别那么?紧张，”托尼凑近了点，微笑着看他，“既然?从华盛顿远道而?来，东道主就该给你?准备点礼物?……一套共生体战甲怎么?样？” “……事实上，斯塔克先生，”维吉尔勉强维持着语调的冷静，“我——谁在外?面？” “看来你?的□□也不怎么?安全。” 达米安悄然?上前一步站在维吉尔左前侧，毫不客气地出声嘲讽。 楼梯上的三个人一齐向外?看去，一个身着暗红色制服的人从下面翻上来，站在天?台上。 “很遗憾，斯塔克——”他声音低沉，“我要让你?停手。” 托尼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表，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hmmmm，无畏之人，夜魔侠，”这个称号在他舌尖翻滚，显得亲密而?危险，“带着一个不成熟的小朋友千里迢迢从地狱厨房赶过来，只是为了说反对?我？说真的，我感到有些荣幸了。” 他语调骤然?冷了下来，银白色的流体金属包裹住手腕，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向外?透过开着的窗户开了一炮。 “是的，风流成人休闲会的会员们?，”另一道声音与破空声一同传来，“大家都应该已经注意到了，今天?的游戏显然?已经发展到了未成年小孩不能看的阶段。” 红蓝相间的身影荡过上空，在栏杆上稳稳停住。 “不过是长了一张鬼脸的超级反派红骷髅利用查尔斯教授的大脑向全世界发送了仇恨波，你?就一定得拽着整个纽约和旧金山陪你?玩上帝过家家的游戏是吗？” 他有些叹息。 “说真的，亲爱的托尼，亲爱的斯塔克先生，我曾经最崇拜你?，但你?在纽约和旧金山的所作所为就像往我头上踢了一个巨大又?丑陋、还散发着酒精味的红色大皮球，让我觉得你?在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我和夜魔侠只是想让你?停止绝境病毒3.0的继续推行?，钢铁侠，你?分明很清楚你?在做什么?，你?会害了这两座闪亮的城市。” 托尼嗤笑一声。 “搞清楚，睡衣宝宝，我没把铁幕布到皇后区就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一段交情，如?果你?非得让我停下的话?，可以先看看你保护的那些所谓‘无辜民众’会先怎么?反对?你?。” 蜘蛛侠周身的气氛瞬间阴沉下来。 “i don't care about it.”他语调沉沉地说，“我一直在避免因为仇恨和你?作对?，但如?果你?非得扯这些旧情的话?，我也可以?新仇旧恨和你?一起算……” 他说着说着才注意到托尼身边还站了两个人。 维吉尔刚和达米安讨论完，恰巧端着酒杯回望过去。 他的眼睛像一片海，在让人迷醉的灯光下波光粼粼，闪动着明亮而?温暖的光芒。 一尘不染、宁静、沉着。 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似乎有些诧异，看到是谁后弯眉笑了一下。 “…………” 正在大放厥词的蜘蛛侠瞬间说不下去了。 托尼一副“我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的表情，等着他的下一句话?，态度嚣张得让人怒气中?烧。 但蜘蛛侠暂时没空管他，他一时鬼迷心窍，荡着蛛丝过去，在维吉尔惊讶的目光中?揽着他的腰破窗而?出，还贴心地用手臂护住了他避免被玻璃碎屑扎伤。 达米安把维吉尔匆忙之中?递给他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从袖子?里扯出多功能腰带扣上，也直接往外?追去。 维吉尔突然?笑了一声。 “在栏杆边放我下来，”他语带笑意地低声说，“别真把托尼惹生气了。” 蜘蛛侠低下头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又?看了一眼没想到同伴还有这一出直接愣在原地的马特和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的托尼，发烫的大脑一瞬间冷静下来，悔不当初地开始思考自己怎么?就色令智昏。 他犹豫几秒钟后在下面一层阳台的边缘停下，掐着维吉尔脖子?的手却只是松松地扣在上面。 维吉尔看向已经捏碎了酒杯的托尼。 “这是我们?第一天?来旧金山，亲爱的托尼，”他知道怎么?投其所好，“我不想看见什么?暴力的场面，你?能答应我吗？” 达米安已经到了他跟前，跟带着个人质所以?有些手忙脚乱但依旧灵活的蜘蛛侠过了几招。 蜘蛛侠把人直接转交给了夜魔侠，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慌里慌张地让马特照顾好他，在一旁闪躲着达米安的攻击，吃痛地呼了几声之后有点恼怒地用蛛丝把他捆成了一个蛹。 “听?着小屁孩，我只是看在你?是个新面孔的份上不想和你?计较，但并不意味着蜘蛛侠今天?没脾气——恰恰相反，他这几天?简直烦得要死。” 维吉尔塞给夜魔侠一张纸条，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母，在他们?的注视和马特的放水中?废了点力挣脱他的束缚，走向神情愤怒而?阴沉的托尼。 他给了托尼一个长达十秒的拥抱。 “我一直觉得第一天?到某个地方遇见的第一件事决定了后来几天?生活的主基调，我只想好好享受这个难得的伊甸园，不想让自己在旧金山或者纽约的生活充满暴力与血腥，托尼，你?知道我不想看见某些场景。” “你?可有些善良得过了头，亲爱的，”托尼懒懒地开口，解除了战甲附体状态，“但我早该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孩子?，不然?大都会现在不会还有一大批统治军在忙碌。” 第162章 “不过要我说，那个氪星人早就该把那里清理一下了，毕竟那么?大一个核弹爆炸的遗址，想想就闹心，然?后再加一点斯塔克的小技术，就能把那里改造成宜居城市，哦，但是他一直不同意，真是遗憾。” 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对?面的两个人。 “看在莱曼的份上，只要你?们?把小罗宾还给我们?然?后滚出我的大厦，我可以?当做你?们?今天?没来过这里。” 蜘蛛侠和夜魔侠也没想到一贯最听?不进别人说话?的托尼·斯塔克有朝一日也能因为几句话?放过公?开挑衅他、给他下了面子?的人，思忖再三还是决定下次再来——反正他们?也没指望一次真能搞定这个拥有一整个钢铁军团的人。 蜘蛛侠带着马特麻溜地离开了斯塔克大厦，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达米安面色恼怒地被蛛丝缠住。 维吉尔笑着走上前。 “别担心，达米安，”他用托尼友情提供的高科技设备帮达米安脱困，“往好处想，至少他们?没胆量往外?看，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达米安臭着脸色看他。 维吉尔坦然?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谢你?，达米安。” 达米安脸色好了点：“……勉强原谅你?。” 托尼叹为观止。 “哇哦，亲爱的莱曼，我可从来没见过这小崽子?对?谁态度这么?好过。” 好吧，其实有一个，曾经也被眼高于顶的四代罗宾勉强认可，但他的名字不适合再提起，托尼也没恶趣味到要去戳一个小孩的伤口。 维吉尔：“感谢您的慷慨，让今夜的派对?得以?继续。” “想让一个商人让步，你?可得做出一定的补偿，”托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得允许我们?有一定的独处时间。” 维吉尔沉默一会儿，正在强迫自己适应这个尝试提前适应但是失败的崭新斯塔克。 “……当然?可以?。” “那么?就在今晚，贾维斯会带你?来找我。” 托尼一锤定音。 第110章 将司我职 各归其所 “女士们, 先生们，请别?过分惊恐，”托尼回到自己的派对, 向大家举起酒杯，“这?只是今晚的助兴节目——无畏之?人夜魔侠、纽约好邻居蜘蛛侠？” 他饶有兴致地轻哼一声。 “这?些不速之?客来错了地方, 这?里是新斯塔克大厦, 我向你们保证, 在铁幕与钢铁军团的保护之?下，这?里固若金汤、无人可攻。” 他顿了顿, 人群掀起一阵欢呼与尖叫。 维吉尔站在托尼身后，将?他们更加狂热而迷恋的姿态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地皱眉。 “派对继续，”托尼张开双臂，显然很是受用, “让我们——狂欢到天明。” 他没管看不下去但又走不了一脸不耐烦地坐在外面吹冷风的达米安和还在费尽心思哄他让他忘了之?前那些事的维吉尔, 来者不拒地喝着酒，但是无一例外地拒绝了索吻和向他发出?邀请的人。 “no，我对男的没有兴趣, ”他推开金发碧眼、身材像个模特的男士，“尤其是你这?个熟悉的配色，容易让我想起一些犯恶心的人——不是在说你。” 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主动贴上来的人，忧伤而惆怅地看向最?终都?酩酊大醉的新新人类, 索然无味地上楼去，让这?些人自己在下边玩。 但他没叫维吉尔。 维吉尔看向那群托尼走了之?后更加疯狂的俊男靓女，也和达米安回了房间。 “别?喝这?里的水, 我会?让小闪给我们送。” 他在拉开门时侧过头，声音低不可闻。 与纽约不同——旧金山禁止售卖瓶装水。 达米安一惊，假装自己只是寻常扭头, 面色凛然地看向维吉尔，而后者在他的目光中微不可查地点头。 两人都?怀揣着心事进了自己的房间，但都?没直接睡。 他们都?有很多事需要思考。 等到了下半夜，贾维斯突然敲响维吉尔的房门，维吉尔打开门跟着他七绕八绕，最?后在白天贾维斯给他找西?装的房间外停下。 “sir正在等您，小先生。” 门半掩着，没有关严实，单维吉尔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 托尼的声音平和而冷静，与白天和派对的大部分时间截然相?反。 这?一点很诡异。 维吉尔默默提高警惕，迈步走了进去，在他的眼神中关上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被用作储藏室的房间。 这?里没有监控，堆满了托尼的旧衣物和各种对现在的托尼来说堪称破烂的东西?，让人有些无从下脚。 托尼抬眼看着他，片刻后扯出?一抹微笑。 “希望我白天没吓到你，亲爱的，找个地方坐下吧，随便坐在哪堆衣服上都?行。” 他自己也坐在一堆衣服上，那双长?腿有些无处安放，只能规规矩矩地像坐板凳一样坐在那。 维吉尔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听?他的安排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在一堆衣服下面左翻右翻找出?一个通讯仪，用劲摇了摇，激活之?后确定还能用递给他。 “加密通讯用，你和马特……还有彼得他们联系可以?用这?个，能绕过托尼的检测网络，还有几个联系人，你可以?和他们多聊聊，你的手表——他现在已经在改造了，我拿走有点太明显，可能得委屈你忍一忍。” 维吉尔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托尼笑了一下。 “别?紧张，亲爱的，”他动作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简而言之?就是受到一些神秘力量的影响，他会?做出?一些你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别?担心，跟那个氪星人比起来还能救，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放你去纽约，我也会?尽力。佩珀在斯塔克复兴工业的地下实验室，和巴恩斯他们一起，你们得想个办法?制止他——还有某个老顽固。” 维吉尔尝试消化这?些信息。 他脑子确实转的很快不错，但他现在把自己分成?了两半，更别?提重心其实放在另一边和杰森他们一起干架，思考速度下降得厉害，托尼的消息又有些过分劲爆，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控制着flare跟杰森说了一声暂时消失在原地，准备以?全盛姿态来理解托尼在说些什么?。 自卫军首领看着眼前没了仇恨四处乱攻击的不知道什么?生物，认命地抽出?大种姓之?刃，开始切瓜砍菜。 快银跑过他身边，惊讶地“咦”了一声。 “jay，闪烁去哪了？今天怎么没看你们上组合式？” 杰森抽了抽嘴角。 “有事。” 他暴躁地把冲到自己面前的异人生物砍成两半，甩了甩大种姓之?刃，大动脉呲出?来的血溅了他一身。 快银看得自己脖颈发凉，一溜烟跑走了。 “jay，虽然清洁术很好用但你还是得注意卫生哈。” 他还好心绕了一圈跑回来，怂兮兮地建议。 回答他的是杰森更加凶残的动作。 快银倒吸一口凉气，生怕自己那句话又说错，飞一样地离开了。 维吉尔还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所以?您的意思是现在的您和白天的您不是一个人？” “这?也并不准确，”托尼十指交叠，即使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也显得衿贵而优雅，甚至带着种时间沉淀过后的稳重，“虽然我们的确是同一个人，但我并不认可他的作风，你可以?把我认为?是过去那个还能被称为?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 “至于现在那个……”他面上流露出?一丝鄙夷，“如果不是我还制着他，这?个只知道泡妞的家伙早被小辣椒踹了两百回了。” 维吉尔：“……您这?不也是变相?在骂自己吗？” 托尼不屑地撇嘴，“说了别?把那家伙和我当成?一个人，我可没他那么?混蛋……好吧，虽然我们就快彻底融合了。”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这?一侧的托尼·斯塔克在巴巴托斯和红骷髅负负也不得正的情况下人格分裂了？ “虽然不太正确，但你可以?那样认为?，”托尼耸肩，“我代表理智，他代表自己的天性、天性与放纵，但我们同时相?互影响——我影响他比较多，不然他早就人人喊打了。” 他旋即看向维吉尔。 “让我们保持清醒的力量……你也很清楚，亲爱的，这?也是我今晚叫你来的另一个原因——做好准备。” 他站起身，侧身贴着墙伸出?手往里面摸了摸，按了个什么?东西?，整个房间突然开始高速下坠，失重感?让托尼自己面色都?不太好看。 “这?是我在善恶轴心之?后第一次来这?里，”托尼推开门，带着他走过一条漫长?的走道，“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在等你。” 第163章 他输入一串又一串复杂的密码，打开一道又一道门，最?后侧开身露出?最?后一道屏障。 “现在只有你能打开它，”托尼笑着，“以?前我也能，不过你留给我的力量现在已经被我，嗯，用完了，你知道，另一个我可不太好对付。” 维吉尔在打开这?层屏障之?前侧过头看了托尼一眼，后者神色有些怀念。 “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亲爱的，但我们很久之?前曾经见过一面，那一面你将?它和一项对斯塔克来说都?相?当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我想我做的或许还算不错。” “很多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我知道的也只是模棱两可，或许今晚之?后我们就得说再见，我也不确定，看运气吧。” 托尼透露出?的消息总是这?么?突然。 “但他不会?干出?除了绝境病毒和铁幕之?外其他的混账事了，我先上去了，你在这?等五分钟就好。” 他没给维吉尔更多的反应时间，十分潇洒地挥手向反方向走去。 维吉尔心中闪过很多的念头，却都?如雪片般纷飞而过，难以?捕捉，只能耐下性子等待那漫长?的五分钟过去。 他伸出?手掌轻轻触碰这?道屏障，黑色屏障如水波版荡漾开来，溶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房间中央的那颗金色宝石在他看过去时安静地漂浮在空中，看上去黯淡无光，却那样熟悉。 维吉尔有片刻的失语，也明白托尼为?什么?不曾来过这?里，还特意让自己等他离开才进去。 ——那是自我宝石的本体?。 虽然它现在只是一个一丝力量都?没有的空壳，但萦绕的法?则之?力却足以?让巴巴托斯的力量沸腾。 虽然有七颗无限宝石一同庇佑，但这?一侧本就是为?抵御黑暗多元宇宙而生，更何况巴巴托斯退回黑暗多元宇宙后力量也在恢复，连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也在加强，侵染程度只会?日渐加深，而绝对没有减弱的可能。 而生活在其中的人也自然每时每刻都?在受巴巴托斯的影响，或深或浅，托尼也不例外。 他一旦取走这?颗宝石，就代表着正式同巴巴托斯残余在地球上的黑暗力量宣战，也就是——正式站在那些性情大变的、“英雄们”的对立面。 维吉尔实在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苦笑着看向最?中央的无限宝石。 “……我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刚刚背着维吉尔和其他无限宝石开小会?了解完情况的心灵宝石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看到最?中间那块无限宝石的时候愣了一愣，“……你动作这?么?快，这?就找到自己本体?了？” 维吉尔沉默了一瞬：“……它自己送上门来的。” 虽然严格来说并不是这?样，但没费心去找自己就突然蹦出?来他一律归为?自己送上门。 心灵宝石也沉默了一瞬：“……那它还挺懂事。” 维吉尔：“……” 这?到底是在夸谁。 心灵宝石一看大事不妙，这?人心情显而易见的不怎么?好，准备赶紧转移话题。 “你前几天去干什么?了？” 结果维吉尔先发制人，心灵宝石心虚地左顾右盼，如果不是因为?它没有实体?，维吉尔甚至可以?进行下一步逼问。 “我去找时间宝石它们了，你这?不是也刚来没多久，总得了解一下情况吧，我又啥都?不知道，它们就把我叫过去了。” 维吉尔：“……你真的觉得我会?信你？” 确实干了点其他事的心灵宝石干笑了几声，看着自己边上那个藏得费劲还害它被怀疑的灵魂咬牙切齿。 “反正不是坏事！我们七个是一体?的，我们没必要害你是不是？” 加个见证人怎么?不算好事呢？到时候还能替他博好感?，它们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才不是什么?小心思。 它越想越理直气壮。 维吉尔深吸一口气不再追究。 “行吧，你们开小会?的结论是什么?？” 心灵宝石又心虚了两分。 “就是……你知道吧……之?前说的，另一侧很多人受巴巴托斯影响死了之?后，灵魂其实都?到了这?边，”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你得把这?些人的灵魂都?净化了才能把他们送进地狱或者天堂。” 维吉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冷静。 “你说的净化是指？” 心灵宝石飘到房间中央一动不动的自我宝石边上，明明灭灭地闪着光。 “刚好你找到了，就是你得让这?具人类身体?接受无限宝石力量的改造——这?是早晚的事！”它看着维吉尔渐冷的神情，着急忙慌地拔高音量地补充，“不然你到时候跟巴巴托斯根本没得打，他一招就把你的血肉之?躯捏碎了……” 维吉尔“嗯”了一声。 “净化就是——就是用你自己自带的、涅墨西?斯的审判之?火，去审判那些漂泊已久的灵魂，罪者赎罪，无辜者转生，不该死者复生，让他们都?能各归其位。” 维吉尔：“我有问题，小丑这?种在这?一侧死了另一侧还好好活着的罪犯算什么?范畴？” 心灵宝石：“在这?一侧死掉的人不算，他们大部分在另外一侧都?没死，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可能都?记不起来的梦。” “那杰森呢？”维吉尔补充，“从拉萨路之?池爬出?来那个，在巴巴托斯和自我的力量一齐作用下复活的那个青年。” 心灵宝石一阵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那小子在另一侧也死了对吗？他也不会?影响，他原本的命运轨迹里就会?复活，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们实在没人可用了才把他拉来的，别?担心，等你离开、这?一侧开始崩塌之?后被我们拉过来的人都?能毫发无伤地回去。” 心灵宝石继续。 “他身上有你的力量纯粹是因为?拉萨路之?池那一块有你的力量。” 维吉尔沉默片刻：“……一共有多少？” “啊？哦哦哦哦，这?个，”心灵宝石因为?他突然跳转的话题困惑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根据时间一直以?来的观测，确切数字是——1528099人。” 维吉尔心脏猛地一跳。 1528099，赛琳娜向他口述的那段二进制代码转换而成?的数字。 困扰在他心头已久的迷雾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浓厚。 但他没有继续询问。 心灵宝石看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也没有任何询问，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 “但是使用审判之?火有一个条件——我刚刚也说过，你必须接受无限宝石力量的改造，而且得用过审判不停回收自己的力量和巴巴托斯的力量，前期没回收的时候可能用不了魔法?，所以?我们建议你第一个去找空间，她现在在九头蛇不知道困在哪个基地被研究，听?描述可能是在西?伯利亚那一带。” 心灵：“你先把空间找回来，之?后干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维吉尔继续沉思着。 一旦选择融合，他就没办法?使用自己另外一个身份，也就是自己刚用了几天的马甲要直接报废，可能还得和超人他们三天两头一打架；但不融合回收力量的进度可以?说几乎为?零，回家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一侧的托尼是怎么?回事？” “托尼·斯塔克？”心灵宝石有些疑惑，“他带你来的这?里？” 维吉尔应了一声。 “啊……” 心灵沉思了一瞬。 “他多半是你当时选的‘□□者’，就是维持世界异侧稳定的人，不过我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只有过去的你知道。他已经很出?色了，很多事情是他没办法?预料到也没办法?改变的，现在这?样几分天下、相?互制约的场面，你知道，对那些普通人来说，确实挺稳定的，过去这?么?多年，这?边还没混乱到巴巴托斯直接能攻进来，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心灵宝石有心为?托尼开解。 毕竟如果不是他私底下那些手段，早在善恶轴心之?后成?超人一边倒的情况了，巴巴托斯也早跟着在全球蔓延开来的恐惧一起袭进来了。 “……i know.”维吉尔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当初或许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他始终有点歉疚。 维吉尔伸出?手去触碰黯淡的自我宝石。 金色的光芒从自我宝石中央亮起，逐渐笼罩了整个密室，维吉尔感?受到一股温暖而熟悉力量从心脏处涌出?，最?终流过四肢。 光芒消散后，他伸出?手，掌心冒出?一团燃势汹汹的金色烈焰。 这?火焰没有温度，却让周边的空间一同扭曲，看上去危险又迷人。 第164章 他闭上眼，无限宝石的感?知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被巴巴托斯影响的灵魂遍布世界各地，他就算着急也不能直接燎穿地球。 幸好他走之?前在充电宝那充了点电，不然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他扫视了一眼自己身边，没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灵魂，看向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的心灵。 “……你有什么?事吗？” 心灵忙不迭解释：“没事没事，我就是看看你适不适应。” 他可不敢告诉维吉尔自己悄悄藏了个人。 “我挺适应的，不劳费心。” 就是得去找移动充电宝先续航一下。 他划开传送门，一脚踏进去，看向对面脸色阴沉沉的杰森。 第111章 拒绝聚众赌博 从我做起 “……谁又惹我们首领生气了？”维吉尔很快调整好状态, 笑着开他的玩笑，“还?不快出来道歉，不然红头罩的怒火能把我们整个基地都烧了。” 杰森面?色更?沉了, 低下头去擦自己?都快擦薄一层的大种姓之刃。 大厅里另外?几个人知?道今天出勤到一半维吉尔扔下他们跑了，悄悄注意?着这边, 甚至还?开了个聚众赌博盘。 “赌闪烁这次回来是来找他的移动充电宝充电来了, 一盒巧克力。” 率先下注的是闪电小子沃利·韦斯特。 他咬牙奉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巧克力, 惨遭快银锁喉攻击。 “你小子有这个好东西不给我们分？”快银悲愤至极，“藏着掖着到现在？！我今天赢定你了！我赌他今天回来是有坏消息跟我们说。一打?可乐。” “皮特罗！你哪来这么多可乐？？？” 沃利难以置信地质问他。 “你这可不太道德, 沃利，谁都知?道你有个在联盟的导师能无限制供应零食，结果你还?这么抠搜。” 安尼塔语调慵懒地谴责沃利，也?加入了赌局。 “我猜好消息, 赌注一盘卡珊德拉的爱心蔬菜沙拉。” 神奇少女莫名?被?拉入战局, 相当入乡随俗地下了个赌注。 “嗯哼？那我赌他是回来给我们更?新装备的，一盘安尼塔的超级可怕芥末味曲奇。” “嘿！卡西！”安尼塔不满地谴责自己?的小伙伴，“你这不是必输局吗？闪烁前几天刚给我们换过?装备。” 卡西吐了吐舌头。 “哇哦——”沃利和快银齐齐吸气, “两位小姐无论谁输都是重量级啊。” 红罗宾看他们都玩得开心，举起手让他们放过?自己?。 “我还?在和反抗军那边沟通，就不参与了。” “大忙人。”康纳挑眉。 “当之无愧的军师。”绿箭笑着说。 “那你也?不遑多让。” 康纳看着他通讯屏幕上闪过?的加密通话，抽了抽嘴角。 绿箭：“多谢夸奖。” 维吉尔拉了个板凳过?来, 在杰森身边坐下，抽出他手里的大种姓之刃放在桌上。 “它都快哭了，jay, 你得对?它温柔点。” “是吗？” 杰森的声音阴恻恻的，桌上悄悄告小状的大种姓之刃颤了颤，看了看自己?的正经主?人和撑着下巴看他们的维吉尔, 轻轻地、果断地颤了一下。 杰森：“……fine.” 他眼不见心不烦，把自己?的糟心武器推到一边，捏着眉心看向维吉尔。 “事情处理完了吗？还?换了身衣服……去参加斯塔克的派对?了？那混账没对?你干什么吧？” 绿箭听到这里，刚好通讯上闪来的消息全是蜘蛛侠对?今晚行动的吐槽，忍不住掀起眼帘看了一眼“纯洁无辜”的维吉尔。 “与其说斯塔克对?他怎么样?，”他插嘴，“你还?不如问问闪烁是怎么用美人计的。” 快银大惊失色：“什么？！闪烁你真的去出卖你年轻又漂亮的皮囊了？！色//诱只是我在开玩笑！！你怎么真的当真了？！” 卡西给了他总是胡思?乱想的脑袋一击重击。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威胁快银。 快银立刻改口：“不是，我是说这种行为非常的伟大！牺牲自己?保全他人！我们会铭记你这张脸和你的闪烁！” 提姆忍不住开口：“……快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不说话。” 康纳和沃利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绿箭扶额：“……人家用一张脸就征服了全场，你都在想什么，皮特罗。” 维吉尔没在意?那边每天都很常见的鸡飞狗跳，耸肩看向杰森。 “想你听到的那样?，略施小计。” 康纳憋着笑补充：“……让斯塔克为你放走上门砸场子的夜魔侠和蜘蛛侠。” 杰森知?道人没事也?没过?多追问细节。 “不把自己?掰两半用了？” 维吉尔：“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魔法现在出了故障，我得两头跑，不充满电不敢走。” 他们在旁边窃窃私语。 “现在谁赢了？” “你和我……曲奇我们一人一半，别想跑。” 维吉尔狡黠地笑了笑，“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托尼忙着开他的派对?，现在来看不会管我，而且超人听不见旧金山和纽约的动静。” “安尼塔安尼塔，安尼塔也赌中了。” 沃利激动地握拳，差点跳了起来。 “看在你自己也得吃的份上，安尼塔，求你，别往曲奇里加芥末。” 快银苦苦哀求。 安尼塔赧然一笑：“不行。” 还?觉得有戏的快银和沃利：“……” 杰森脸色臭臭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回来找我当充电宝？”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渣男了，jay，”维吉尔认输，“我上次给你们带回来的武器还?没调试完，今天让你们试试手，也?好兜底，如果我不在这儿，你们哪天把基地给炸了就是我的过?错了。” “所以你那堆武器里真的有杀伤力这么高的吗？” 快银跑过?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问。 维吉尔思?索了一下。 “当然，很多其实都有点用不上，比如x-3，角落里那个大铁块，那是便携式可变形高能激光炮，能发?射359兆焦的蓝绿激光，换个可以理解的说法是能烧焦七公里外?敌人的视网膜。” 快银一个踉跄。 维吉尔没说过?干什么的武器他们全部放在库房角落里生灰，他和沃利甚至经常坐在大铁块上吃东西。 他觉得自己?的屁股似乎在发?烫。 “所以x-3的供能？” 杰森来了点兴趣。 “钯金属反应堆供能，损耗率不足11%，不对?外?发?行，或许全世界就这么一台。” 毕竟托尼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新点子，研究完了就扔到一边去再也?不看了，他都疑心这些是托尼从很久之前的角落里找出来的东西。 “所以你认识斯塔克？”卡西随着他的动作?站起身，“hmmmmm，那个天才军火商？” 维吉尔并不避讳：“我确实认识以前那个配色的钢铁侠，但不是这一位。” “哇哦，看来这其中有一段故事。” 康纳毫无感情地惊叹一声。 “你以后会知?道的。” 维吉尔笑着回复他。 他们到训练场去实验了一番维吉尔认证的小型武器，老实让他把用不上的都贴个标签分类，防止他们又毫无敬畏之心地坐上去。 维吉尔跟他们加了个通讯，看着他们把自己?拉进自卫军几个乱七八糟的群聊然后秒刷了99+，单独和杰森坐了一会儿教他怎么在通讯失联的时候用魔法联系自己?。 “杰森，”提姆敲了敲私人训练室的门，“他问你最近怎么样?，你想怎么回？” 杰森原本还?面?色正常地试验魔法，听到他的问话之后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还?没死。” 他语调僵硬又冰冷地回答，都没转过?头看提姆，维吉尔看着承担起家庭润滑油重担的红罗宾无奈地摊手，在通讯器上输入了几个单词。 “‘还?没死’，”他把要发?送的回复念了出来，“还?有什么别的想说吗？” 杰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和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让他也?别死了。” 红罗宾认命地当着传话筒，消息发?出去了就准备离开，结果刚把门拉上没走两步又回来推开门。 “哦，他回得可真快，”提姆有些惊讶地说，“我看看回了什么，‘亲爱的杰森，照顾好自己?，我和阿尔弗雷德都很想念、也?很担心你’，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吗？” 杰森彻底拉下脸。 “不用。” 不请自来的提姆准备不请自走地离开。 第165章 但通讯器上闪动的下一条消息让他面?色愉悦地关上门，还?顺带祝杰森魔法练习顺利。 【我们也?想念你，提姆，祝一切顺利。】 维吉尔叹为观止地看着杰森虽然阴沉着脸，但嘴角上扬了起码十个百分点。 他斗争了十几秒，勉强压下自己?的表情，最后“噌”地起身，略显愉悦地离开了这里。 “其他的魔法以后再学，我回去看书了。” 只是凑个热闹无辜被?丢下的维吉尔：“……好的，那你感兴趣了再叫我。” 维吉尔被?自己?的学生扔下，不知?道该干什么，去装备室和正在改进多功能箭头的康纳讨论了两句、提供了一点思?路之后又慢悠悠地溜达出去，在基地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有需要自己?处理的灵魂，松了口气后准备跟他们说上一声回旧金山，突然被?一个人拦下。 “打?扰，我有点事想问您。” 拦下他的女人把棕发?扎成干练而便于行动的发?型，祖母绿的眼睛在人造夜空的灯光下像漂亮的绿宝石。 “拉齐奥斯小姐？” 维吉尔在出外?勤的小队里见过?她。 身手利落、值得赞叹。 “yes，艾丽卡·拉齐奥斯，抱歉，我经过?大厅，听见你们在讨论夜魔侠……uh，我想问问他还?好吗？” 维吉尔回忆了一下自己?见到的夜魔侠。 “看上去一切还?好，情绪功能正常发?挥，和蜘蛛侠组队在刷大boss，只是目前还?没成功。” 拉齐奥斯松了一口气。 “thank you.” 她真情实意?地道谢，又急匆匆地走开了。 “那是拉齐奥斯家的大小姐，也?是个亿万富翁，”快银突然出现，一只手搭在维吉尔肩上，一脸神秘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几年前被?我们从地狱厨房捞回来也?没说要走，是除了一梯队基地里另外?几个梯队的女神。” 一梯队就是经常出没在大厅里插科打?挥的那几个，自卫军的其他人按照实力强弱分成了很多梯队，二三?梯队会跟着一梯队或者在平静一点的时段外?出执行救援任务，其他的大部分都在基地里执行后勤工作?。 艾丽卡就是第二梯队某个小队的队长。 维吉尔没等到下文：“so？” 快银无趣地撇嘴：“……你居然对?八卦不感兴趣。” “我只是准备回去了。” 他选择了一个挑不出错处的说法。 快银满脸遗憾：“ok，我会转告他们的。” 维吉尔开了个门到自己?卧室的洗浴间，顺带洗了个脸，出去之后恰好遇见推门进来的托尼。 “斯塔克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第112章 陪聊五美元一次 蝙蝠系10美元，不接…… “dear, ”托尼看着他?，“天才的?斯塔克这一生有很多?的?小发明，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 战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把改造完成的?共生体战甲手表扣在维吉尔的?手腕上，银白色腕表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维吉尔心?一跳。 那是他?梦里出现的?、银白色流体金属的?源头。 “我不知道?你和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这套战甲从始至终都为你量身定做, 但我得承认你很对我的?胃口, 我真的?很喜欢你。” 托尼扯着嘴角看向他?，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像上帝雕塑上嘴角不变的?弧度。 “但某些时?候, 我也不得不与我的?天才设计为敌，这很遗憾，也不常发生，但总是存在可能, ”他?嘴角压了?压, 似笑非笑，“只是我不希望还会有那一天。”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维吉尔也难得因为托尼怀疑自己心?往下沉了?沉，但他?不是个?会闹脾气的?人, 沉默着压下心?底所有的?郁闷看向托尼。 “……我背叛任何人，都不会背叛您。” 他?郑重地、一词一顿地说。 “向古神起誓。” 他?第一次向早就死透了?的?涅墨西斯起誓。 虽然他?作为自我宝石，应当时?刻把涅墨西斯的?规训与意志刻于脑海。 但是，拜托, 只想毁灭世界的?意志真的?有遵守的?必要吗？ 在他?看来，给他?全?部力量的?涅墨西斯和他?要对抗的?巴巴托斯也不过是一路货色，只是涅墨西斯稍微好点, 虽然也好不到哪去。 托尼神色稍霁，但也没对他?的?发誓表态，扭头离开了?这里, 留下还住在扫地机器人里的?贾维斯和维吉尔对视。 “……我去找达米安了?。” 按照道?理来说，蝙蝠侠既然给二代和三代罗宾都发了?消息，也大概会给这个?早就和他?分道?扬镳的?四代罗宾发消息——可能是在阿尔弗雷德的?全?力建议之下。 他?推开房门，正巧同烦得睡不着觉听见动静瞪着眼睛看过来的?达米安对上视线。 “……他?给你发了?什么？” 维吉尔在他?的?床沿坐下，侧过身看着一脸郁闷的?达米安。 达米安闷闷不乐地把通讯器掏出来扔给他?，维吉尔甚至都不需要开机，低头就能看见显示的?聊天界面。 【b：照顾好自己，如?果想回来，随时?给我们发消息，我和阿尔弗雷德都在等你。】 维吉尔挑眉。 感情蝙蝠侠这次还真是一次性把自家的?小鸟们都联系一遍。 “hmmm……”他?沉思一瞬，“那你想他?们了?吗？” 达米安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语调闷闷地说了?句“不知道?”。 虽然对外人来说还是很尖锐、很难以接近，但他?现在倒是没那么多?戾气，也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炸，顶多?像个?自大又?傲慢的?刺猬。 现在更像。 “那我换个?问法?，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念他?们吗？” 达米安闷着不出声。 维吉尔笑了?起来。 “you see，”他?把通讯器放下，看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达米安，“其实你也想他?们了?不是吗？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他?们呢？” 通讯上全?是蝙蝠侠或者阿尔弗雷德发来的?消息，达米安一条都没有回复过。 “……我做了?很多?错事，”达米安有点茫然地说，“没人会原谅我的?。” 你在向谁祈求原谅呢，达米安？ 维吉尔注视着掀开被子坐起来的?达米安。 很多?时?候人们并?不祈求他?人的?原谅，只是想通过祈祷这个?动作说服自己——他?们是无?罪的?。 或者说，人们只会祈求自己的?原谅。 无?论他?们在谁面前忏悔。 而达米安，他?接受的?教育与前几任罗宾都不同：他?来自中东、来自拉萨路之池沸腾的?刺客联盟，接受着血的?教育与训练，睚眦必报、自大傲慢。 这正是为什么他?无?法?原谅蝙蝠侠对抗超人的?行?为，正如?他?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 在他?眼中，无?恶不作的?小丑利用超人夺去了?一座城市与一千多?万人的?生命，毫无?疑问是错误的?，超人选择杀了?他?替大都会以及玛莎和乔纳森报仇也无?可厚非，甚至这样做才对；于是蝙蝠侠要保护哥谭那群罪犯的?行?为自然大错特?错——更别提他?们早在观念上有了?分歧。 而他?……而他?害了夜翼、迪克·格雷森的行为更是他?无?法?原谅的?错误。 对一个?青少年来说这个负担未免太重，他?胸腔中满满的?都是怒气。 他?变得独立特?行?——虽然他?本就如?此，行?事张扬，也不在意自己胜算几何。 维吉尔曾经?向闪电侠了?解过，他?没到正义联盟之前，达米安总是在战斗。 就像他?之前的?许多?义警一样，他?需要这个?——在战斗中迷失的?机会。周围的?一切都会变慢，声音渐弱，竟然会有种异样的?平和感。 毕竟没有什么能比要把你的?头拧下来的精神病们更能让你思绪清静的?，就算维吉尔行?事并?不算残忍，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刺客联盟很成功，达米安是个?纯粹的?战士，他?残酷无?情，有太多不受抑制的攻击性了?，在刀锋边缘摇摇欲坠。 他?真该早点学会求助，哪怕对象是如?今的?正联。 至少闪电侠会乐意帮他?排解愁闷。 “listen，”维吉尔把通讯器递回达米安手里，“蝙蝠侠愿意联系你，就说明他?已经?原谅你了?——至于夜翼，你知道?他?的?性子，他?总会原谅你们，更何况，我相信你当时?也不是故意的?，不然你现在就不会这么后悔，他?会怎么选择完全?出自于你对他?的?看法?。” 第166章 更别提一个?疑似夜翼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旧金山，现在正盯着达米安和维吉尔看，恨不得能直接跟他?们说话。 “他?不会原谅我的?。” 达米安几乎是马上就回答了?。 “是你自己没有原谅自己，达米安。” 维吉尔在那个?魂魄惊讶又?担忧的?目光中接过他?手中夹带的?纸片，假装从外套里掏出来，把它递给达米安。 “要看看吗？几天前正义联盟收到了?一个?快递，收件人的?姓名是达米安。” 【我一直等着你穿上我的?夜翼制服，达米安，过去了?四年，难道?还要我请你穿吗？——迪克】 达米安低着头看这张纸条，分不清神情。 “你把它带过来了?吗？” 这可给他?出了?个?难题。 正义联盟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快递。 “所以你的?制服真的?给他?准备了?吗，迪克？” 他?只能紧急联络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还换了?套制服的?灵魂体夜翼。 “维吉尔？！你还能和我说话？！魔法?真是太神奇了?！好吧这个?我们等会儿说！我的?夜翼制服在西太平洋的?反抗军基地，你直接拿我回去跟布鲁斯解释！” 他?报了?个?坐标匆匆离去，眨眼就消失在了?这里，维吉尔看向达米安，点头后打开行?李箱挡住他?的?视线，开了?个?传送门去摸索迪克所谓的?制服。 万幸没人突然蹦出来大喝一声制止他?。 达米安接过他?递的?制服，维吉尔任劳任怨地给他?收拾好行?李箱合上，重新坐回了?床边。 “想跟他?说点什么吗？” 他?点了?点达米安放在一边的?通讯器。 达米安撇嘴，可能还是看在夜翼的?面子上回了?一句。 【我会的?。】 相当冷漠。 但好歹也是回了?，维吉尔安慰自己，觉得达米安走到今天这步实在不容易，看着他?起身之后七拐八拐到了?训练室里又?是一阵凝噎。 他?离开这段时?间，达米安显然已经?把新斯塔克大厦的?构造摸了?个?一清二楚。 “……你真的?要在刚到的?第一晚开始训练吗？” 回答他?的?是达米安出拳的?破风声。 维吉尔无?奈地从侧门出去，绕到训练室外的?阳台坐着，拍了?拍身侧让又?跑回来的?迪克也坐下。 “让蝙蝠侠群发‘我很想你’是你的?主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招式凌厉带风的?达米安，默默扭过头继续看风景。 一缕火星从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弹出，落在那个?在大街上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做出各种无?下限行?为的?灵魂身上。 金色的?火焰骤然升腾而起，直接吞噬了?他?，然后迅速熄灭，什么也没留下。 周围看热闹的?灵魂一哄而散。 迪克若有所觉，扭过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我可没逼他?，只提供了?一个?思路，短信都是他?自己发的?。” 迪克迅速把自己摘了?出来。 “but，”他?频频回头看向正在打拳的?达米安，“我没办法?想象，天呢，b居然有个?这么难搞的?亲生儿子，甚至都14了?，从哪里蹦出来的?，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而且，我一醒告诉我我已经?死了?，上帝，我只是干完活下班回家冲了?包麦片睡了?一觉，结果突然就不是人了?，”迪克喋喋不休地吐槽着震惊他?三观的?事，“更荒谬的?是，超人还和b反目成仇，这个?世界是快玩完了?吗？” 确实快玩完了?。 维吉尔在心?里回答他?。 “你可以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梦。” 迪克没有追问：“那这个?梦可真有点可怕，所以达米安真的?是我们家第四只小鸟吗？” 维吉尔：“当然。” 迪克：“这么说jay也确实复活了?？” 维吉尔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迪克突然站起来，跟他?说了?一声自己要去找提姆就离开了?，留下维吉尔一个?人在阳台吹冷风。 至于是找提姆还是找杰森，他?们俩都心?照不宣。 反正是去找揍了?。 同一晚又?莫名其妙被人扔下的?维吉尔：“……只能说果然是一家人吗？”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陪聊。 他?决定下次得收他?们点精神损失费。 蝙蝠系10美元一次，不接受砍价。 布鲁斯·韦恩来了?也一样。 他?在阳台坐了?一会儿，通讯器突然震了?一下，站起身正准备找个?地方回复突然发消息来的?提姆，突然被人袭击，他?正准备和来人打一架，掀起眼帘看见是紧张兮兮的?蜘蛛侠，略一挑眉后任着他?把自己带走，还顺便给达米安发了?条消息让他?别管自己。 凌晨兜风项目，免费。 反正不亏，还能顺带在城里放把火。 他?不认识那些人，也不会感到所谓的?愧疚。 或许是这样，至少他?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蜘蛛侠快车一直都刺激得像过山车，不过今天似乎更新了?减速项目，带着他?相当安稳地在没有监控的?小巷七拐八拐然后落下，慌里慌张地反应过来维吉尔把路线看了?个?明白，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意识到遮掩不如?连夜搬家，索性垂头丧气地推开门。 “别紧张，蜘蛛侠，你们得感谢斯塔克没往我身上装定位器。” 人质结果反过来安慰劫匪。 他?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走进屋子之后默默坐在夜魔侠身边。 “我回来了?。” “辛苦，”夜魔侠的?声音低沉，“请别紧张，你帮了?我们，我们不会恩将仇报。” 后半句是对维吉尔说的?。 维吉尔大方地在他?对面坐下，经?历了?波澜起伏的?一天已经?不想说话，等着对面问他?问题。 结果蜘蛛侠看他?没动静，自己也不掌握话题主动权，夜魔侠不知道?这俩在玩什么一二三木头人，也一直没出声。 三个?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维吉尔掏出通讯，蜘蛛侠看上去刚想阻止他?，就被自己放在一边也开始振动的?通讯吸引了?目光。 【flare：迪克去找你们了?吗？】 被戳的?提姆很快就回了?消息。 【rr：来了?，不过只有杰森能看见他?，他?现在被迪克烦得要死，感觉下一秒能把基地炸了?。】 【rr：他?刚去你那了?？】 【flare：他?来看达米安。】 【qs：杰森看上去想把迪克拽出来揍一顿。】 【fk：他?们不是已经?在打架了?吗？这是你们蝙蝠系特?有的?打招呼方式吗？】 【rr：至少我和大红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 【fk：合理怀疑是家族基因。】 【ga：杰森也在群里。】 群里消息停了?一瞬，但很快无?关的?消息又?在群里秒刷了?很多?条，大部分是自卫军在现场吃瓜但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的?吐槽。 他?们总是活力满满，外界的?这些纷扰似乎完全?不会影响他?们利用闲下来的?每一分钟插科打诨。 【rr：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在大量的?无?关消息中夹杂着一条提姆的?问候。 【flare：还好，现在正在被人‘绑架’中。】 反应最快的?是快银。 【qs：wooh，你居然被人绑架了?？何方神圣？】 虽然他?幸灾乐祸的?成分偏多?。 【rh：事先声明我们家氛围非常和谐兄弟相处非常友善不存在什么一见面就开打的?行?为——不过bro你没事吧？我只是刚离开了?一会儿你怎么被绑架了?？达米安没追着你一起去吗？】 【fk：迪克为什么要拿着杰森的?通讯器发消息，好强的?违和感。】 【empress：确认一下，你不需要帮助吧。】 他?们一直都各聊各的?。 【flare：不用，只是对面两位迟迟不问话有点无?聊而已。】 【ga：你说的?是蜘蛛侠和夜魔侠？】 快银反应过来之后差点因为他?们误伤友军的?行?为笑得喘不过气来，往水群里发了?一条快笑断气的?语音。 “所以你的?意思是蜘蛛侠在派对上绑了?你一次还不够，现在把你带走了?还不跟你说话？”快银狂笑不止，“彼得，你在群里吗？能跟我们亲爱的?闪烁好好说话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家都到群里委婉提醒你了?……” 维吉尔对面的?蜘蛛侠已经?尴尬地快钻进地里了?。 第167章 “怎么了?，蜘蛛侠？” 夜魔侠出声询问，蜘蛛侠瞬间停下假装自己很忙的?小动作，干巴巴地说没事。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吗？恕我直言，这一招实在有点铤而走险。” 维吉尔水完群，得知杰森最后把通讯器抢了?回来还用魔法?让他?们都见了?换上新制服的?迪克一面之后提起精神看向夜魔侠，又?恢复了?正常社交模式。 夜魔侠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然后告诉他?其实他?们把他?一路绑过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在托尼面前做戏做全?套，假装他?们真的?很不熟甚至有仇。 维吉尔沉思了?一瞬，还是没有吐槽什么。 夜魔侠：“另外，我们在几个?小时?前接到一位女士的?委托，她说想见你一面。” 维吉尔若有所思，抬眼看向通讯投影。 佩珀的?脸出现在投影上。 不愧是雷厉风行?的?前斯塔克工业执行?总裁。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紧接着，他?开始怀疑彼得其实已经?蹲了?起码一个?小时?的?点了?。 第113章 从旧金山到纽约 落入圈套 “佩珀女士, 晚上好?。” 维吉尔率先打了个招呼。 “莱曼，托尼告诉我你……”她突然按住耳麦，神?色有些抱歉, “抱歉，我得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请稍等。”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屏幕前。 “纽约那边比旧金山乱, ”夜魔侠开口解释, “铁幕顾看不到的地方，需要其他人去制止罪恶。” 虽然他大多数时候站在白色铁人的对立面, 但他其实也不得不承认，铁幕的绝对监视与钢铁军团的武力威慑之下，旧金山确实堪比伊甸园，安全、美好?, 即使这?只是表象。 就像超人与他的独裁统治。 但这?终究不是、也不该是他们追求的公平与正义。 “……忘了提醒你, ”夜魔侠突然有些懊恼，“你和罗宾应该还没喝宴会上的饮料吧？” 维吉尔：“罗宾不轻易相信别人。” 夜魔侠松了口气，“那就好?, 托尼把绝境病毒散播在城市的饮用水源中，喝了水的人体内会被?植入绝境病毒，他能?通过手?机程序启动电子化开关，这?才是他实现这?个弥天大谎的真正方式。” 维吉尔继续推测：“所以他对旧金山的掌控程度远高于?纽约？纽约并不禁止售卖瓶装水, 这?也就意味着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植入绝境病毒。” 蜘蛛侠插嘴：“按道理来说，药监局一旦知道这?件事，托尼就得在监狱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夜魔侠紧抿着唇。 “抛开一切不谈, 即使他真的入狱，他也有一百种方法毫发无伤地脱身，还可能?大动肝火把我们都送进去。” 蜘蛛侠惆怅地叹了口气。 “hey guys, ”投影上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佩珀出去捞人了，让我来招待你们。” 她火红色的发丝在灯光下像灼灼燃烧的暗色火焰。 “罗曼诺夫特工，”夜魔侠介绍，“这?是莱曼。” 维吉尔点头示意，问了一嘴神?盾局近况怎么样，收到的消息是轴心事件被?拆了大半，后来队长跳水直接改组九头蛇了。 他觉得自?己不该多问这?一句。 但神?盾局改组九头蛇他也诡异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也算是他预料的其中一个归宿吧。 顺带一提，另一个归宿是直接解散。 娜塔莎直入正题，言简意赅地介绍了纽约现状就直接调出地图圈出几个地点。 “这?是九头蛇总部、也就是史?蒂夫可能?的藏身之处，宇宙魔方近况未知，我们怀疑它和队长不在一个基地，另外，正义联盟和斯塔克的联合围剿行动很快就要展开，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魔方在新?西伯利亚的基地。” 维吉尔献出心灵宝石提供的情报。 他们都有些诧异，但没有多说什么，娜塔莎直接把地图上圈出的新?西伯利亚基地做上“宇宙魔方”的标记。 “我们必须拿到宇宙魔方。” 娜塔莎掷地有声。 夜魔侠：“九头蛇会先发制人，队长不是会把主动权交出去的人。” “泽莫男爵也不会。” 出现在通讯对面的男人沉声补充。 维吉尔刚见过这?个男人，冬日战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但正义联盟不是他们能?制约的，”蜘蛛侠补充，“超人现在没有软肋，正联的成员也不是他们能?随便碰的，只能?从?斯塔克这?边下手?……oh my god……” 所有人都惊觉。 “……佩珀小姐！”蜘蛛侠惊呼。 对面的两个人都已?经消失在了屏幕之中，彼得急得团团转，维吉尔搭上他的肩膀，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我们出去打一架。” 蜘蛛侠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不不不我不会和你打架的我……” “我得去纽约一趟，他们不会比我更快，”维吉尔沉下目光，“两分钟速战速决。” 蜘蛛侠不再纠结，只是动起手?来处处留情，马特感?受着他们从?室内缠斗到室外带起的风，没告诉他们他的感?受是这?两人在跳舞。 维吉尔趁机把在未来之星实验室就已?经转移数据的芯片交给他。 “换个基地，接入你们的网络，激活他，输入指令404和fm4.9，现在把那个消息告诉我。” 他凑在蜘蛛侠耳边低声说，抓着他的肩膀一个过肩摔。 蜘蛛侠稳稳落在地上，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闪身跳远了点，偏头好?像在听消息，片刻后又闪远了点，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抱歉把你带来这?里，但是我们可能得下次再打了，”蜘蛛侠碎碎念，“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上帝，从?旧金山赶回纽约，就算是蜘蛛侠都会累死的。” 试探点到为止，维吉尔也收了手?，后撤几步看向他。 “发生了什么？” 蜘蛛侠盯着他看了几秒。 “……好?吧，你和钢铁侠不是一类人，能?告诉他吗？”他等待着回答，“ok，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一位女士被?九头蛇绑架了。” 维吉尔面色变了变：“在纽约？” 蜘蛛侠点头。 “……距离太远，你们赶过去来不及，”他沉思一瞬，“我替你们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路上又多放了几把火。 他们都很无辜，那些死去的人。 但也只是陌生人。 维吉尔这?样告诫自?己，抬起手?腕。 他现在有些庆幸他们看不见这?些火焰。 就像他做的那个梦，周围是审判的金色火焰，他奔走在这?片废墟，银白色的流体金属从?手?腕上蔓延开来，直到将他吞噬。 他启动推进器，脚底的火焰在黑暗中如一道流星掠过夜幕升入天空。 托尼原本为他研制的战甲能?以接近3马赫的速度飞行，在这?个掌握了共生体战甲技术的托尼手?里，这?个数字被?提到了3.3马赫。 但还不够。 旧金山与纽约一西南一东北，横跨了整个美国，他穿着共生体战甲过去人早就消失了，飞上来不过是做个样子。 维吉尔在空中画出传送门，直接飞了进去，下一秒就到了帝国大厦的顶端。 “已?锁定区域，检索中。” 菲德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高兴您没有忘记您的朋友——佩珀女士最后出现的地点为曼哈顿第五大街，连入监控中……连入成功，监控回放中。” 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蓝色的数据屏在夜空中发光，维吉尔拐弯向第五大街的方向飞去，投影上回放的监控视频显示佩珀在一栋30楼高的建筑前救下一个试图跳楼自?杀的年轻女子后落地跟她聊了几句，后来护送着她走进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 然后就没了消息。 “菲德尔，用我的通讯器联系贾维斯然后转接给我，把我到帝国大厦之后的的监控全部拼接到一小时十五分钟之后，中间所有进行替换。注意安全。” “指令收到，执行中。” 菲德尔的动作很快，贾维斯的声音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战甲当中。 “小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吗？” 贾维斯依旧如此从?容而冷静。 “jar，佩珀被?九头蛇绑架这?件事，我需要你暂时隐瞒托尼。” “您能?确保佩珀女士的安全的话，我完全配合您的行动。” 维吉尔松了口气，在佩珀消失的巷口落下，解除了战甲附体状态。 他还是挺怕一会儿娜塔莎他们过来了看他穿着共生体战甲就准备把他揍一顿的。 虽然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第168章 “除非向他求助，托尼来也不会比我更快了——thank you.” 他挂断通讯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往里走去，让菲德尔把地点报给彼得他们。 “什么事？你刚刚跑去哪了？这?么多小动作也不怕那个大个头发现。” 达米安微微有些喘息的声音传来。 “超人和我，二选一？” 维吉尔笑?着看向地面的弹孔，手?从?墙面上还有些温热的痕迹上划过，眸色冰冷。 达米安不耐：“没事问这?个干什么？” “我需要一个答案，”维吉尔很认真，“……达米安，我的举动可能?会连累你。” 通讯对面是漫长的沉默，然后是手?掌在木桩上打击的声音，沉闷、压抑。 “……没办法收场了我会让他来接我，”达米安补充了一句，“别多想，算上次欠你的人情。” 他说完就挂断了通讯，着急得好?像后面有蝙蝠侠在追他。 维吉尔笑?了笑?，没戳穿他的口是心非，继续向小巷里深入。 这?里有大量交火后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一个分岔路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 最中央的墙体上有一个很深的豁口，摸起来像是什么片状物体猛烈撞击造成的，旁边一条小巷的墙体有很大一块的凹陷，恰好?是被?重击造成的。 豁口多半是振金盾牌的打击，另一大块凹陷……很可能?是穿着战甲的佩珀被?攻击后造成的。 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队长也来过这?里……或者说，他们一直埋伏在这?里。 他静了静，若无所觉地选择了一条岔路往里走去，蹲下身去抚摸那些因为白天下雨还有些潮湿的砖块，突然撑着地面转身一个侧踢，借力跃起后将人踩在脚底，从?空间钮里抽出那根仿制的真言套索，拽着他的头发让他看向自?己。 “他们去哪了？” 他低头审视着这?个被?九头蛇留下断后的成员，侧耳听了听，手?中的真言套索抛出，缠住从?后方袭来的三个成员扔在角落里。 “我再问一遍，他们去哪了？” 维吉尔神?色沉沉，在黑夜里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周围凝滞的气场。 “……我不会告诉你的！hail hydra！” 其中一个人咬着牙说，面色痛苦而扭曲，片刻后就痛得受不了，带着另外两个也忍痛不说话的人在地上打滚。 “hail hydra？”维吉尔笑?了一声，“我说过的次数可比你们多得多，让我猜猜，基维诺半岛、阿富汗、科摩罗、基希讷乌……还是新?西伯利亚？” 他报的地名?越多，他们的神?色越诡异。 那些地点的九头蛇基地由于?研究内容都是最高机密，不是内部人员不可能?知道。 “你不该背叛九头蛇！” 他们忍痛大喊。 维吉尔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们一眼?，把手?中的绳索紧了紧。 “我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忍到现在还没把这?些基地炸个对穿。” 他没强迫他们说什么，用绳索把他们四个人缠成一堆扔在了角落里。 从?纽约到新?西伯利亚又是坐战机都显得漫长的一段路。 他坐在墙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些最后疼得受不了咬牙交代在哪里的九头蛇。 “看来你们对九头蛇也没这?么忠心耿耿啊，我还以为你们死都不愿意交代呢。” 他挑眉，下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红罗宾请求通讯。” 耳麦突然里传来红罗宾清朗的声音。 “闪烁，”维吉尔接通通讯，“二把手?有什么指示？” 提姆笑?了笑?，“怎么总跟大红学些不好?的，别老是开我玩笑?，你这?就跑到纽约去了？” 维吉尔应了一声，“九头蛇盯上了佩珀，彼得他们来不及过来，我先过来看看，但还是没赶上。”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啊，大忙人，”提姆开了个玩笑?，“需要援助吗？” “托尼和超人一起的行动，你们还是别来了，容易被?无差别扫射。顺便通知蝙蝠侠一声让他做好?带人回家的准备。来人了，有事联系。” 提姆看着被?挂断的通讯耸肩，看向抱胸站在一旁的杰森和一脸兴致勃勃凑到屏幕前的迪克。 “你们也看见了，闪烁现在不太需要我们帮忙，别太担心，他自?己身上还带着一堆东西呢，”他调出一个档案，“我觉得我们还是关注一下这?个比较好?。” “既然我们的朋友正忙，那么——这?些盘踞在布鲁德海文的哥谭反派，”提姆向后靠在座椅上，勾起一个微笑?，“有人愿意代替夜翼清理一下吗？” “首先加夜翼一个，”迪克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率先举起手?，“布鲁德海文可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盘。” 杰森眯了眯眼?，摸上枪套里的老伙计。 “现在出发？” “我们三个，现在出发。” 提姆勾唇，从?座椅上起身，动作相当干脆地坐进潜艇然后启动，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远在西太平洋的蝙蝠侠看着屏幕上三个聚在一堆还一起往外走的小红点陷入了沉默。 “或许您该思考一下为什么刚复活的迪克少爷愿意去自?卫军待一晚上都不愿意和您一起坐在基地。” 阿尔弗雷德无视他可怜的眼?神?，撤下他桌上的小甜饼，然后往他桌上放了一杯牛奶。 “您该休息了。” 管家端着小甜饼施施然离开，不顾布鲁斯意欲挽留的手?，敲开了蝙蝠女郎的门。 蝙蝠侠愁闷地喝了一口牛奶，打开档案继续做打败超人的plan defghi。 他也想某天能?和自?己的四只小鸟们团聚。 第114章 如坠雪中 你在血色中凝成冰 机车的轰鸣由远及近, 然?后在不远处停下，维吉尔抬头看向巷口，带着头盔的一男一女走近这里。 娜塔莎取下头盔后甩了甩头发, 看向维吉尔。 “从旧金山到纽约？”她面色赞叹，“如果不是刚在通讯里见过你和蜘蛛侠, 我会以为你一直都在这里。娜塔莎·罗曼诺夫, 合作愉快。” 维吉尔和她伸出的手交握, 很快又松开?看向那四个俘虏。 “闪烁，合作愉快。” 娜塔莎抬了抬下巴。 “问出什么了吗？” “宇宙魔方、佩珀小姐、队长, 现?在都在新西伯利亚的叶尔特舍沃，我们必须赶在托尼和超人得到消息前把宇宙魔方拿到手。” 娜塔莎神色不太好?看。 “好?吧，队长、斯塔克、超人，三个最难搞的对?手现?在聚在一堆了, 指望他们内战我们混水摸鱼偷走宇宙魔方的概率有多大？” 她苦中作乐地问。 “先过去吧, 战机都要飞几?个小时?才能到叶尔特沃舍，战术可以在路上讨论。” 詹姆斯把手从墙上的豁口处收回?来，面色严肃。 “距离太远, ”维吉尔有不同意见，“我直接开?传送门到那，你们派人接应就好?。” 他节省是一回?事，但并不吝啬。 “我们很久没有见过法师了, ”娜塔莎在多年后终于又为法术的方便?快捷喟叹，“多谢，我和克林特解决杂兵, 巴恩斯负责队长，如果有可能最好?直接把他揍清醒，你负责佩珀的救援和宇宙魔方, 可以吗？” 传送门对?面是不息的风雪。 “虽然?说?一定要拿到……”娜塔莎笑了一下，“但也不必强求，你们人没事就好?。” 克林特也冲他眨眨眼。 “亲爱的男孩，遇见困难就在通讯频道里求救，无论在哪，神射手为你荡平前路。” 沉默寡言的詹姆斯向他点头。 “我会尽量拖住史蒂夫，你也小心。” 他们甚至都不怀疑他可能只是装出来的友善，也不因为他实际上来自正义联盟而?产生不信任。 即使或许只是伪装，这也让维吉尔感到一阵熨帖。 九头蛇在叶尔特沃舍的基地矗立在风雪之中，高达三米的深灰色围墙阻断了外界窥探的视线，红色油漆喷涂的“no entry”向下拉长，像滑落的鲜血，是九头蛇一贯的风格，阴沉又诡谲，让人望而?止步。 围墙上方是电光闪烁的铁网。 “他们还真怕人进?去。”克林特吐槽。 “毕竟保命用的东西和洗脑洗出来的人都在里面，不得看严实点？” 娜塔莎点了根女士香烟，呼吸间喷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她的神色。 “抽烟对?身体不好?，小娜。”克林特劝她。 娜塔莎掐了烟，把烟头扔进?雪地里，黑寡妇锋利而?精致的眉眼笼在雪中，暗红色的发丝上挂满了雪和融化?的水珠。 他们掌握了时?间优势，不着急进?去，一行四人还在基地外的树林里淋雪。 第169章 维吉尔思忖着怎么才能把他们四个人加一个佩珀活着带回?去——他倒是不要求毫发无伤，这一点在九头蛇基地根本?不可能。 更?别提除了外墙，整座建筑几?乎都含铅，简直是奔着杀死氪星人去的。 巴恩斯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基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克林特和娜塔莎在后面小声交谈着什么。 “……真的不叫别人来吗？” 克林特询问。 娜塔莎摸了摸烟盒，指尖摩挲着，最终没有打?开?，只是微微垂下眼。 “一个就够了，我们不能再让自卫军那些孩子们涉险，布鲁斯也已经失去了太多……说?到底，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们赔不起，克林特。” 克林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维吉尔盯着基地围墙之外那层透明?的能量护盾看了一会儿，扔过去一个魔法。 九头蛇能够如此熟练地运用宇宙魔方，对?无限宝石的力量有基本?的了解，说?不定有什么方法能够检测无限宝石的能量波动。 任何人都不该小瞧这群疯子。 旧屏障在同源魔力的作用下无声瓦解，新的屏障紧随其后建立，最后成为一团蓝色的能量回?到他手中。 够他开?几?次传送门了。 维吉尔把这团力量分成几?份，给另外三个人分了一份，面色依旧从容而?冷静。 “遇到致命危险自动触发送你们回?纽约，”他解释，“活着总比死在这强。” “你也一样。” 娜塔莎盯着他，特工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维吉尔诚恳地点头。 “我当然也一样。” 其实都是骗人的，他比任何人都更需要宇宙魔方，即使要他在这和队长打?上三天三夜的架，他也必须把魔方拿到手。 毕竟这个基地里巴巴托斯的力量已经快熏得人睁不开?眼了。 感谢九头蛇，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制造麻烦，还是超级大麻烦。 有了把所有人都送走和自己也见状不妙能够撤走的兜底，维吉尔扭过头询问他们准备怎么进?去，而?这个问题的回?答只会有一个。 直接打?进?去。 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单体施法比大范围施法简单得多，维吉尔念了两个咒语给他们一个人罩了几?层防护罩当后手，抬起眼看向这座基地。 他觉得自己有点受巴巴托斯的影响，现?在只想直接把这个基地炸了，但佩珀还被困在里面。 他压下不合时?宜的想法，敲了敲耳麦。 “here for you.” 既然?都把菲德尔叫醒了，不用白不用，事后还能狡辩一下。 “定位，”维吉尔挑眉看向远处红光闪烁的监控摄像头，“然?后黑了他们的系统。” 他的声音轻快而?张扬，带着对?自己造物的绝对?自信。 菲德尔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指令收到，定位完成，正在入侵防火墙，预计用时?3分钟，请耐心等待。” 维吉尔挑眉看向已经抖开?弓的克林特，从空间钮取出金灿灿的长枪，手掌抹过后微微振腕，握住弓身。 这一招还是因为他和自卫军出任务老?被针对?开?发的。 “一会儿您负责电网，我负责三个方向的哨塔。” 曾担任复仇者联盟唯一弓箭手职位的鹰眼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抢饭碗的滋味。 菲德尔掌控了系统的大部分过后遇到了点小困难，维吉尔没有强求，用手表把全息地图投影给了他们。 “最深处的几?个房间交给我和巴恩斯先生，其余的人质分散在3701和3608，拜托您和罗曼诺夫女士。” 娜塔莎比了个ok的手势。 “别恋战，完成任务和遇到生命危险都直接走。” 她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维吉尔颔首示意，和克林特一同拉弓引箭，惊落树梢堆叠的雪。 自我宝石力量凝结而?成的光箭通畅无阻地穿过屏障，向三个方向飞去，在他们发出警戒前没入哨兵的眉心。 沉闷的响声与电网滋啦的声音交叠。 通有高压电的阻断网在雪中本?就有声音，损毁时?的声音也融入其中。 被高科技箭头击中的部分弧光跃动，片刻后绕基地一圈的阻断网全部失灵。 克林特搂着娜塔莎利用他的高科技越过高耸的围墙，维吉尔和詹姆斯没那个待遇，只能助跑一段自己扒上网眼翻上去或者直接跳上去。 巡逻的卫队恰好?没在他们的落点，哨塔与监控失去作用后暂时?没人发现?他们。 他们对?了个眼神，推开?地图上标注的侧门，不太幸运的是菲德尔的提醒和迎面而?来的两个九头蛇一起出现?。 但幸运的是菲德尔在他们对?上的瞬间切断了所有通讯和警报。 这就像一次普通的潜入。 一边走一边锤九头蛇，前一段路都很轻松，没什么值得缠斗的。 除了九头蛇那些防不胜防的小玩意儿——毒针、高黏胶水子弹、以及他们随手抄起来炸塌了一个过道的纳米炸弹。 动静还挺大，不需要警报就能把有敌人入侵地消息传遍基地。 他们在下一个岔路口各自带着任务分开?。 菲德尔在耳麦里给他们实时?播报信息。 维吉尔现?在开?始感谢当初那个没死倔还是把他的智能管家拷贝了一份带过来的自己。 他和詹姆斯一路向着基地的最深处行进?，但这一路上却?安静得可怕。 没有阻拦他们的九头蛇，一个都没有——只有排风扇正常运转的嗡鸣声与他们自己的脚步与呼吸。 以及水滴向下滴落的嘀嗒声。 周围的墙壁全部是含铅材质，维吉尔甚至听见菲德尔告诉他这里的每一堵墙都是这样，不仅有铅，还加装了吸音器。 灯光明?灭闪烁着，总是不太明?亮，只能隐约看见前路，外界的寒意似乎透过隔板沁了进?来，悄然?缠上他们的骨髓。 他听见隐约的呼吸与脚步。 却?有点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滴水声仿佛就在耳边。 并不像普通水滴落在地上那般清脆，反而?像什么粘稠的液体缓缓滑落然?后滴下，一滴一滴，汇成一个水洼。 这一招九头蛇之前也常用。 用来攻破俘虏和实验体的心理防线，在他们心中播种?名为恐惧的种?子。 尤其是对?内心被焦虑灼烧着的人，这种?简单的小手段能让他们陷入不能自已的恐惧，然?后开?始暴躁，抑郁，记忆模糊，成为他们的提线玩偶。 维吉尔突然?一阵耳鸣，视线也有些模糊，整个世界在他眼前颠倒旋转。 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下一秒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扶着墙才缓过来。 他摸索着打?开?表盘盖，旋动指针，银白色的手表变形流淌，逐渐包裹住他的手掌。 然?后摸了一手的血。 是次声波攻击。 菲德尔的声音在耳麦中突然?响起，往日温和的男中音换成了更?高频的播报语音，刺痛着他的耳膜。 但刺激之下，面前的情景重新具象化?，轮廓收拢清晰。 走道重新被暗红色的光芒照亮，一行人逆着光从对?面打?开?的门中走来。 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闷有力的碰撞声，又在密闭的空间里回?弹。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暗蓝色的制服，白色的条带从护膝向上蔓延，在大腿根替换为刺眼的猩红一路上爬，绕过皮革质的战术腰带与捆绑在大腿上的枪套，最终在胸甲处向外延展，又没入被盾牌遮挡的背部。 他胸口正中央九头蛇的标志比头盔上的“a”更?加醒目。 模拟的红太阳光映在他的脸上，在左半张脸上投下浓厚的阴影，显得他那双婴儿蓝的眼睛像经年不化?的寒冰。 冷淡、漠然?、极寒刺骨。 但他暗蓝色的头盔上依旧有一个巨大的、醒目的白色a标。 他是复仇者。 曾经。 第115章 九头蛇 你往远程炮台里装氪石是脑子进…… 每当灾难来临、或者?说、将要来临之际, 总有一些?人?被寄予希望、成为英雄。 他们被寄予希望去代表某些?东西。 但当一切走上歧途之时，这就变得有些?难以启齿了。 因为在某些?时候，这些?被寄予厚望的英雄们会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让战斗变得与他们相关——而不是为了他们发誓要保护的整个世界。 他们在某一瞬间意识到他们已经被分裂、甚至被包围——太多威胁、太多危险, 然而只?有一个能让本就分崩离析的复仇者?联盟走向终结。 他们深信不疑、毫无猜忌的那?一个。 直到他们亲眼看见——史?蒂夫·罗杰斯站在九头蛇的旗帜之下。 第170章 地球表面?最值得信赖的超级英雄是九头蛇？ 放在几年之前、哪怕是轴心事件发生那?年，这也是天方夜谭, 只?是无知又愚蠢的看客开出的烂俗玩笑。 但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美国队长, 史?蒂夫·罗杰斯。 自由与正义的斗士。 他在与铁钉的战斗时失去了自己的超级血清, 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将朽之人?。 而泽莫男爵趁虚而入抓住了他，利用宇宙魔方, 重还他的年轻与力量，但同时也改写了他的现实，植入了一段虚假的过去。 在那?段过去中，一个叫艾丽莎·辛克莱尔的九头蛇特工将他送进了一所?灌输九头蛇理念的学?校, 在那?里, 他与年轻的赫尔穆特·泽莫结为挚友，但泽莫的父亲却?被詹姆斯·巴恩斯杀害。 被调换的挚友与被篡改的记忆。 他在九头蛇的蛊惑与诱骗下逐渐偏离原本的航道，遗忘了那?些?为了保护地球、保护重要之人?的浴血奋战, 成为泽莫手中最锋利的刀与最坚固的盾。 红太阳的灼烧感实在太过强烈，维吉尔喘着气，看向和艾丽莎一同走出的史?蒂夫。 他没?办法想象某天美国队长会和臭名昭著的九头蛇夫人?走在一起，这给他的冲击不亚于蝙蝠侠和小丑走在一起带给夜翼的冲击。 “巴基, ”他的神色带着虚假的悲悯，“你?曾是我最忠实可靠的战友，我不想让任何人?流血, 虽然泽莫无法释怀过去，但我还是希望你?愿意再做出你?的选择。” 听上去很假情假意，难怪回答他的是巴基的拳头。 “你?没?有资格叫我巴基！” 他愤怒地低吼。 维吉尔没?办法适应红太阳的光线, 闪身躲过艾丽莎的子弹，浑身都有些?酸软无力，举起手向他们的方向发射了一道能量光束。 托尼似乎给掌心炮做了改版升级，一发的威力炸垮了他们后方那?一整面?墙，露出另一间房间里的佩珀。 维吉尔心一跳，反手甩了个魔法过去把佩珀罩住，浅金色能量光罩在一片暗红色的灯光中显得明?亮而刺眼。 “法师，”队长用盾牌抡飞了巴基，目光淡淡地看过来，“看来你?是唯物帝国净化?的漏网之鱼，超人?居然愿意相信你?……相比四年的统治生活已经让他的脑子生了锈。” 唯物帝国净化?？ 维吉尔后撤几步，没?让自己露出疲态，目光警惕地看着这个性情大变的美国队长。 红太阳光只?是一次试探，他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有氪星血统这一回事。 “与其?说超人?脑子生锈……您倒不如看看自己脑子里都被九头蛇塞了什么有害物质。” 但他也不怕和这些?人?打嘴炮。 “心甘情愿给您的死对头卖命，倒也显得您胸襟广阔宽宏大量。” 史?蒂夫嘴角挂上讥讽的笑容。 “谢谢夸奖。” 听上去确实挺宽宏大量，但下一秒他的盾牌就扔了过来，高?速旋转的盾牌直取咽喉。 “收回前言，”维吉尔后翻躲过这个致命盾牌，旋身张弓引箭，从史?蒂夫发梢擦过，没?入艾丽莎眉心，“你?比以前小气多了。” 光箭没?入眉心后缓缓消散，只?留下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光点逐渐逸散。 眉心的血洞正往下流着血。 艾丽莎·辛克莱尔，改写记忆后在史?蒂夫·罗杰斯生命中占据了举足轻重地位的女人?。 “我亲爱的——” 她哄骗史?蒂夫的语调是那?样甜蜜、声音又是那?样柔和，好像真的把史?蒂夫当成她最重要的人?。 “我会去拜访上古神祇。我会去查阅禁书条目，如果有必要，我会出卖自己的灵魂，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终有重逢之日。” 信誓旦旦的承诺，一条绳上的战友。 情真意切，字字发于肺腑。 可惜都是假的。 但在史?蒂夫·罗杰斯的现实中，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亲身经历的七十年过去。 他目色冰冷地注视着维吉尔，盾牌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他看上去怒火滔天。 好像不太妙，维吉尔心想，本来仇恨就在他身上，这下给人?刺激过头了。 但这正是他需要的效果。 他越愤怒、就越容易流露破绽，也越是没?有心力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杂兵都被巴基解决，维吉尔手腕一振，收起自己的武器，只?留下战甲的手套。 这里地方太狭窄了，远程的优势无法发挥，只?能和最擅长近战肉搏的美国队长硬碰硬，还容易误伤被关在培养罐里的佩珀。 她正处于昏迷状态，浅蓝色的培养液没?过她的口鼻，如果不是脸上的几处淤青，看上去还挺岁月静好，像个睡美人?。 但维吉尔比谁都知道培养液里都是些?什么成分——昏迷、神智涣散、下意识的言听计从，九头蛇用它来控制实验体。 他闪身躲过队长暴怒之下砸来的拳头，掌心炮与手持盾牌相撞，反弹回去又轰塌了一堵墙，露出一大堆亮着屏幕的电脑。 维吉尔一炮把这些?电脑全部?轰关机，走道里的灯也闪了闪，最后熄灭了。 感谢九头蛇的总控设计。 美国队长实打实从腥风血雨的战场里走来，招招都狠辣不留情面?，直取人?命脉，短短几分钟他们就过了几十招。 他一盾牌下去差点没?把维吉尔肋骨震断。 维吉尔顺势后退到关着佩珀的培养罐边，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一手肘砸开了玻璃罐，接住眼睫颤动转醒的佩珀，强制启动了mk049。 醒来的佩珀没?有犹豫，直接启动了战甲的所?有火力装置，肩甲的微型导弹接连发射，直冲史?蒂夫命门。 队长用他的振金盾牌挡下所?有攻击，导弹相继炸开，周围几堵墙塌了个彻底。 巴基和他又过了几个来回，之前所?有的动静和现在两个超级士兵的缠斗彻底唤醒了整座基地。 但维吉尔还是什么都听不见——这座基地主体材质就是铅，还是加厚墙体，完全克制了他的听力，直到那?些?士兵端着枪把他们团团围住。 耳麦里是娜塔莎和克林特的喘息与菲德尔连续不断的警告。 他硬生生接住高?速旋转的盾牌，掌心被割裂的伤口正往外冒血，向左一扔，盾牌在墙上弹回来，落在巴基手中。 蓝色的能量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维吉尔不耐抬手，掌心炮与光束在空中碰撞，先后形成的冲击波席卷而过，大部?分普通士兵直接倒在原地，神色痛苦地呻吟，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耳膜嗡嗡作响。 维吉尔躲过美国队长挥舞过来的拳头，双手一拍地板，金色的光波荡漾开来，在佩珀脚底形成一个传送门，把捂着额头的佩珀送回了纽约。 佩珀在战斗中已经帮了他们不少忙，但现在局势依旧不够明?朗，旧金山还有个更棘手的托尼·斯塔克等着她去拯救，他们都不能让她冒险。 崩塌的墙体悬浮而起，调转方向朝队长的方向高?速飞射。 巴基拿着队长的盾牌，维吉尔作为法术发起者?都毫发无伤，室内环境的狭窄反而让史?蒂夫再如何躲闪也没?办法完全躲过。 他身上多处挂彩，反而冷静了下来，从战术腰带间取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吞下， 维吉尔觉得那?种药丸有点熟悉，却?没?有印象自己在哪里见过，直到史?蒂夫原本就被制服勾勒得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越发明?显才反应过来。 超人?用这种绿色的药丸为自己打造了一只?战无不胜的统治军，反抗军用这种药丸活暂时获得堪比氪星人?的肌肉密度与力量。 原本就注射了超级战士血清的美国队长和堪称兴奋药剂的药丸……不只?是1+1＞2的效果。 “亲爱的……莱曼，”他语调温柔缱绻，想在呼唤情人?的姓名，又像毒舌在耳边吐信，“我能和你?打上一整天——作为初次来到九头蛇基地的见面?礼。” 维吉尔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谢谢他觉得自己的肉身强度和真氪星人?有的一拼还是对都快打完了对面?突然开无双这件事感到恼怒，只?能闪身躲过他威力超级加倍的攻击，凌厉的拳风吹动他的发丝，背后出掌拍在他的背上。 卡玛泰姬的灵魂出窍魔法，借由无限宝石的力量不知道第几次施展，但史?蒂夫只?是踉跄一步迅速后转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摔。 试了快六七次，他的灵魂真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维吉尔在惊愕之中双脚蹬地，巧妙化?力顺势远离，接过巴基扔来的盾牌和原主人?对对碰。 原本一开始就是他们在对打，结果打了这么久还是他们在对打。 巴基就像个透明?人?，总是突然加进来混战一下。 第171章 眼看这架越打越久还打不完了，维吉尔啐了口血出来，飞速后撤双手结印展开法阵，却?在法阵即将成型的时候平地一声响，天花板被炮弹砸了个大洞，风与雪都呼啸着灌进来。 房间里没?地方可以躲，法阵绘制也不能临时中断。 维吉尔翻身躲过炮弹落点，神色依旧冷静地四倍速绘制魔法阵，把巴基直接送了回去，给自己套了个防护罩准备硬抗爆炸，却?在炮弹爆炸的瞬间浑身一软，手上也没?了力气，强撑着画完最后一笔拍出。 他设想过九头蛇会造氪石子弹用来对付超人?，还特意第一时间解决了那?些?端着枪的人?，但他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远程炮台的炮弹里装氪石。 他来不及闪躲，深绿色的氪石碎片炸裂开来没?入心口，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般瘫软在墙角，趁着意识没?模糊把另外三个人?都送了回去还说了一句“我有其?他的安排”，看着美国队长也神色痛苦地捂着脑袋蹲下后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他头一次打架打得这么有火还这么憋屈，这一套法术下去差点挖空他本来就不富裕的魔力池，但能让这个没?灵魂的美国队长在盛怒之下砸了九头蛇所?有的基地然后瘫痪个三天三夜。 但它本来的作用应该是在全球范围内搜索，然后把队长不知道在哪飘荡的灵魂给强行收回来。 说不定还有把人?洗白的可能性。 只?是维吉尔实在被九头蛇的行为气昏了头，才脑子一热决定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他晕得干脆利落，甚至找回了当初在中东被炮弹炸了一身的感觉。 但是他这次不希望自己晕过劲了睁开眼是斯塔克的银白色共生体战甲。 这能让他连着做一个月的噩梦。 第116章 涅墨西斯的长枪 如雷霆不可阻挡 不过还没?等他?做一睁眼就是穿着共生体战甲的托尼·斯塔克的噩梦, 就先晕着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是他?的过往。 九头蛇的基地——雪白的墙、一遍遍冲刷的血迹、嘀嗒的落水声?、惨白冰冷的无影灯，逐渐靠近的电极片……以?及一声?声?的“hail hydra”。 他?睁开眼，心口处的疼痛传遍全身, 身上的衣物?浸满鲜血，已经与皮肉相粘连。 甚至都不处理一下?伤口, 毫无人道主义精神可言, 不愧是九头蛇。 维吉尔一直被他?们?当能随便摆布的实验体对待,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当做只?要不死也能随意摆布的俘虏对待。 他?们?通过氪石炮弹确认了他?的氪星血统，直接给他?的牢房来了个豪华加装：大抵是24小时不熄灭的人造红太阳灯和360度无死角的全方位监控。 还有束缚着四肢的巨大锁链, 看上去?像是钨钢的。 粗壮、冰冷，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其余的氪石多半要留着对付超人，没?拿出来接着控制他?。 心灵宝石又?悄悄跑了出来，对着他?凄惨的处境一阵长吁短叹, 听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明明是个没?感情的石头。 “……哭什么, ”维吉尔诡异地温和下?来，“你不是比谁都知道我其实死不了吗？” “不是我在哭！”心灵宝石强行挽尊，“我之前找空间去?了她现在意识在我这, 是她在哭！” 挽完尊它又?悄悄解释：“当时我不是故意不帮你的，只?是那?基地结构太复杂了、乱七八糟的隔离设备又?多，你那?个人工智能搞不定我才想着帮你去?探探空间在哪，如果我在哪肯定不会让你被关在这！” “我知道, ”维吉尔应了一声?，“谢谢你。” 心灵宝石原本以?为自?己就算不被骂也会被冷暴力一阵子，结果居然?还能收到自?我的道谢, 受宠若惊地躲到一边去?了。 把心灵哄走了，还留着不敢主动跟他?搭话只?能抽抽噎噎地小声?哭的空间。 维吉尔拿这个无限宝石口中一致认定只?知道在自?己的小宇宙种地、干什么都仿佛感觉不到的空间宝石没?辙。 “别哭了，”他?柔声?劝了一句, “我没?事的，又?不是你的错。” 空间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她抽抽地化形，趴在他?的耳廓上抓着头发丝哭。 “珂比克本来在认真完成莱曼哥哥交待的事情，但是被一个红色脑袋的坏人抓起来了，他?们?把珂比克关在一个黑黑的东西里面，抽珂比克的能量去?做坏事，珂比克一进去?就睡着了……没?办法制止他?们?……所以?你才会被关在这里……” 维吉尔无声?叹气。 无限宝石本来就不在意别人拿自?己干什么，还是在构建世界异侧的时候才被耳提面命地强调不能乱用自?己的能量，空间宝石又?是和有意识生命接触最少的一个，被九头蛇利用他?都不觉得奇怪。 维吉尔让她小小的意识体飞到自?己眼前，看着这个白发蓝眼的小精灵笑了起来。 “珂比克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哭起来就不好看了，我相信珂比克能帮我解决现在的问题，不哭了好不好？” 结果他?的安慰起了反作用，珂比克抱住他?的鼻梁又?开始哭。 “真的队长被我藏起来了，就在珂比克的小宇宙里面，现在这个队长是珂比克造出来骗他?们?的，只?要莱曼拿到珂比克的本体，就可以?从这里出去?，队长说会帮我们?打泽莫他?们?！” 难怪他?拍不出那?家伙的灵魂，原来是根本就没?有，白瞎了他?不敢下?死手怕真把队长怎么样?的担忧。 但幸好队长还活着。 维吉尔松了口气。 这简直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足够重磅的、绝对的好消息。 一个正常的、完好无损的美国队长，听着都感觉未来忽然?光明了几分?。 他?低着头沉思?，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他?的脸。 囚牢的金属门突然?打开，几双溅上血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他?抬起头，看向神色难看的蛇队和他?身侧一个面露不屑的副官。 “你到底是什么人？” 蛇队面色冰冷的询问，拽起他?的头发让他?面向自?己。 维吉尔扯扯嘴角，刚想开口嘲讽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没?办法发声?，目光转眼就沉了下?来，最后讥讽地看着他?。 “假队长旁边的坏蛋给你喂了好多的药……” 珂比克在他耳边小声说。 多半是怕他?继续用魔法，直接给他?灌了暂时的哑药。 红太阳光、氪石、钨钢链、全方位监控、三重锁单间牢房、全铅材质和加厚墙壁，失语药剂。 超人来了可能也不过如此?。 蛇队手指搭上耳麦，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地哼笑一声。 “如果他?们?知道，你曾经是九头蛇的间谍……”他?的手指抹过维吉尔侧脸上结痂的伤口，温和的男中音冰冷而诡谲，“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维吉尔偏过头不看他?。 蛇队也没?指望能在新西伯利亚和他?硬打这么久的人会回答他?，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他?的副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维吉尔。 “真不知道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考什么，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他?讥笑，“自?卫军、斯塔克、快死绝的复仇者?联盟……居然?都到处在找你，不过他?们?肯定想不到，你现在还在西伯利亚境内，这里所有的墙壁都含铅加厚，你就别想你那?爹能找到你了。” 甚至不需要他?套话，自?动交代剧情的人就来了。 维吉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却恼羞成怒了一般，面色难看地对着维吉尔大吼大叫。 “别以?为你用了什么魔法让队长吧我们?所有的基地都拆了只?剩下?这一个就能打垮九头蛇！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hail hydra！” 维吉尔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但依旧不想看他?。 他?对只?会喊“hail hydra”的蠢货不感兴趣。 副官却拽着他?的头发想直接上手。 “别碰我。” “你说不碰就不碰？靠着出卖色相在斯塔克和我超人之间游走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维吉尔听不下?去?了。 “……闭上你的臭嘴，”他?的心灵感应虽然?存在感低，但在什么都用不了的情况下?还是能被他?想起来，“钥匙留下?，去?主控室关掉灯和监控，叫超人的名字——不准告诉其他?人。” 副官面色惊恐地听着他?在自?己脑袋里说话，神色突然?一阵空白，片刻后动作僵硬的往他?手里塞了什么，步调生硬地向外走去?。 维吉尔估摸着时间，在灯骤然?熄灭后摸黑用钥匙解开了四条锁链，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在周围的地板上摸到自?己透明盖被砸碎的手表后走出牢房，心灵宝石自?告奋勇地给他?带路，说他?这次看着他?们?把宇宙魔方放在了某个地方。 第172章 维吉尔依照他?的指引走到一扇小门前，旋了旋表盘上的指针，调出可操作全息投影后直接黑掉指纹锁和虹膜锁推开门进去?，穿过一层层压抑窒息的无形屏障，正准备拿起宇宙魔方，外面就一阵地动山摇。 他?不知道是谁来了。 但他?知道就是他?在这几重抽了巴巴托斯力量做成的屏障里多待一会儿也够喝一壶。 “要把队长放出来吗？他?已经在小宇宙里看了很久很久了。” 珂比克贴近自?己的本体，转过脸问他?。 “……不，”维吉尔现在比托尼还不想看见美国队长那?张脸，“当初让你负责的那?部分?力量呢？” 听到这个问题，珂比克挺起胸脯，绕着被他?拿在手里的宇宙魔方转了一圈。 “就在这里面！珂比克离开北冰洋的时候把莱曼告诉我要看好的东西带上了！” 难怪几个九头蛇基地都一股巴巴托斯的臭味。 维吉尔砸破玻璃罩，手掌贴在宇宙魔方上，珂比克缓缓飞近，与宇宙魔方融为一体，深绿色的雾状魔力从魔方内部逸散，最后汇入他?的掌心，顺着血管一路上涌，汇集在空荡荡的自?我宝石中。 他?的面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身体里还扎着氪石、被迫让自?己成为巴巴托斯力量载体的人不是他?。 如果不看他?踉跄后退的步伐。 “……走了，珂比克，别让那?些人看见你。” 重获自?由的空间先跑去?小宇宙安抚了一下?根本不需要安抚甚至吃好喝好的真队长，听见维吉尔的话着急忙慌地跑出来，绕着他?飞来飞去?，坐在他?的肩膀上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他?。 基地的警报声?从刚开始那?阵摇动起就没?停过，红色的警示灯在走道上闪烁着，匆匆的脚步声?与跑动时衣物?与枪械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他?隐约能听见“超人”和“变种人”的字眼。 现在没?人顾得上他?，他?甚至有点闲庭信步的意思?。 基地明面上看总共三层设计，他?在负二层，被抓来的其他?人和实验体都在负一层，他?挨个挨个打开了实验室和牢房的门，站在负一层的出口，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被他?忽视了，用心灵感应向下?探去?。 “……是……教授吗？” 最深处有很微弱的喘息声?和询问声?。 ——是琴。 他?脑子里一瞬间转过了很多猜测，最后还是对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青年打了手语示意他?先带着其他?实验体和变种人离开。 “下?面，还有人吗？我们?，不知道，去?哪，跟你一起。” 或许是太久没?和他?人这样?交谈过，另一个人的手语打得不是很熟练。 “我送你们?去?自?卫军基地，告诉他?们?是闪烁的人，之后再做安排，可以?吗？” 维吉尔继续跟他?比划，他?转过身把维吉尔的意思?告诉其他?人，他?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维吉尔用宇宙魔方的力量开了个传送门，看着他?们?都进去?之后重新回到负二层打转。 “琴，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他?尝试用心灵感应和她沟通。 琴的声?音断断续续：“……负三层……从……左手……” 她的状态现在很糟糕。 但到处都是铅层，他?也没?办法准确定位。 索性他?现在没?那?么穷光蛋，还有空间宝石的力量可以?用。 他?后撤一步蹲下?，手掌贴在地板上，浅蓝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 左手第三间囚室的地下?部分?是空的。 他?推开这间原本就空荡荡的囚室的门，目光落在散落在地的铁链上，在墙上摸索了一番，最后在床板下?面找到开关。 中央固定着铁链的地板上翻，露出一段漆黑的下?行楼梯。 维吉尔扶着墙壁往下?走，把全息投影调出来当手电用，防止他?一脚踏空直接滚下?去?。 琴被浸泡在最中央的实验仓里，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道，火红色的发丝在培养液中漂浮，没?了以?前的亮丽，看上去?狼狈而痛苦。 “谢谢……” 她道谢的声?音轻不可闻。 如果是斯科特在这里，看到琴这副惨样?，多半能气到用自?己的能力烧焦整个基地。 维吉尔关掉房间里的七八个加强版变种人抑制器，打开实验仓把她捞出来，在自?己只?剩点日常用品和钢铁军团的空间钮里找了条当初买来给莉娜用的毛毯替她披上。 外面打得轰轰烈烈，维吉尔扶着琴向外走，站在楼梯口往下?扔了两个小玩意儿把地下?囚室炸了个尸骨无存。 他?们?刚走到地上层，一道危险的高温射线就从外而内扫射过来，把他?们?面前的墙壁轰没?了大半，灰尘与瓦砾噼里啪啦地向下?掉。 维吉尔无意暴露空间宝石在自?己这里，准备侧身挡住砸落的砖石，深红色的力量就接住了它们?，费劲而吃力地向远处挪。 他?垂眸看见琴刚松开的手指。 人间之神被热视线烧红的蓝眼睛微微转动，冰冷的目光落在维吉尔身上。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的海。 他?身侧是穿着共生体战甲的托尼。 他?们?对面是漂浮在空中的变种人，以?绯红女巫旺达·马克西莫夫为首，双方人马剑拔弩张，地上还有个不知道藏在哪的蛇队。 “小闪。” 一片静默中，人间之神语调冰冷地开口，神色淡淡地按上通讯器。 没?等他?下?指令，闪电侠的身影就已经如一道火红的电光从大片废墟中穿梭而过，停稳在了维吉尔面前。 他?似乎想抱着他?离开这里，盯着他?看了十几秒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看着维吉尔浑身上下?的伤口和满身的血迹差点哭了出来。 “你……你没?事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脑袋上的闪电翅膀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 维吉尔摇了摇头，冲他?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闪电翅膀让他?安心。 哈尔也飞了下?来，给他?加了个黄灯罩防止九头蛇突然?给他?一闷棍。 他?们?都没?对他?从九头蛇基地里捞出来一个变种人发表意见，虽然?他?们?对面就是刚刚才打过现在因为双方都有人在下?面暂时停战的x战警。 “你身上这是什么？” 哈尔注意到巴里没?注意到的细节，微微蹲身看向嵌入他?肩膀的氪石碎片。 “……氪石？” 他?有些迟疑地问，抬眼看向神色平淡的维吉尔。 后者?在他?疑惑的视线中点头，指了指超人，比出一个“no”的手势。 “你让我别告诉他?？”哈尔尝试理解他?的意思?，“可是他?多半已经听见了，你声?带又?怎么回事？说不了话了吗？” 维吉尔暂时没?回应他?，转身看向另一边居高临下?的旺达，温和地笑了笑。 旺达朝身后一干x战警做出一个手势，在他?面前落下?，和站在他?背后的灯侠对视一眼。 维吉尔看着她动作小心地接过琴，目光柔和而平静地注视着她。 隶属于新复仇者?联盟、只?是代表个人暂时和x战警结盟找回琴的旺达在娜塔莎和克林特的口中听过他?，颇为忌惮地看向已经落地的超人，有点不甘心地后撤了几步飞起来，带着x战警离开了。 超人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让小闪送你回未来之星实验室……” 他?皱着眉，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被维吉尔长枪挑过带起的劲风扫了一脸。 下?面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维吉尔单手持枪，硬生生挡住了队长的盾牌边沿。 他?用力一振手腕，连人带颤鸣着的振金盾牌一同挑飞，勾起一抹笑看向面色阴鸷的冒牌货。 等的就是他?。 他?从来不是个宽厚大量的人。 即使?他?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也不妨碍他?把这个完全是巴巴托斯力量凝成的假货斩于枪下?。 超人突然?起飞，超音速产生的音爆接连不断在耳边响起，他?猩红的热视线扫射而过，那?些从各处准备撤离的飞船全部被撕裂成红热的碎片，伴随着升腾而起的血雾一同弥漫在空中。 托尼的钢铁军团负责补刀。 明明是最高首领和钢铁侠围剿九头蛇，现在却依旧变成了九头蛇队长和维吉尔在下?面打得昏天地暗的场景。 虽然?他?们?刚交手几秒，甚至超人连飞船都还没?撕完，但闪电侠想到维吉尔一身的伤就觉得天都要塌了，焦急地在旁边转来转去?想帮他?，九头蛇队长却根本不看他?一眼，专一又?深情地指着伤员揍。 第173章 单论体术和力量维吉尔确实打不过体质强化的史蒂夫·罗杰斯。 但他?又?不是只?能靠这两样?打败他?。 维吉尔后翻，单手撑地轻巧落下?，手中枪杆离手，以?不可阻挡的雷霆之势直冲队长心脏，直接刺穿他?用来阻挡的盾牌，穿进他?的心口。 【涅墨西斯的长枪：取自?神明的肋骨；固定属性：不可损毁、不可阻挡。】 只?有法师视野才能看见的深绿色雾气从他?的心脏流出，缠上灿金色的枪杆，维吉尔在队友各异的目光中干脆利落地拔出长枪，抡了个枪花调转方向，带着血迹的枪尖直取来者?咽喉。 他?目光冰冷地侧头看去?，下?一秒却失去?力气，膝盖一软，撑着枪杆才勉强单膝跪在地上，没?让自?己直接趴下?。 穿着红黑色制服的人饶有兴趣地凑近他?绕了几圈，动作利落地躲过托尼发射的掌心炮，摸着下?巴看向不住咳嗽的维吉尔和躺在地上还没?凉透的尸体。 “嘿，小石头，听着，队长雇佣我来干点兼职，但亲爱的雇佣兵到达现场，天呢！他?尊敬多金的雇主已经倒下?了！”他?语调奇怪又?滑稽，像话剧里逗人开心的丑角，“但是哥是个非常具有行业道德的人，而且这是一个超级特殊关键的机密人物?，所以?——对不住超人，你们?队友我先借走了。” 他?说完一把抄起还在咳嗽的维吉尔，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跨进突然?出现的传送门。 甚至动作快得闪电侠都来不及阻止。 巴里：“……莱曼还受着伤。” 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的超人：“……钢骨，先试着定位。” 蛇队的尸体还在地上冷着，超人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它一眼，确认没?剩下?九头蛇残党和被困在基地里的人质，跟托尼说了一声?直接收兵回家了。 托尼落在地上，看着那?具尸体在片刻后化作一道雾气燃起金色的火焰，在维吉尔之前跪下?咳嗽的地方抹了一把地上的血液后也冲天而起。 顺带附赠这个硕果仅存的基地一个冲天的烟花。 第117章 在自卫军 侃天说地 死侍带着维吉尔刚落地?就差点被绿色的激光扫了一脸, 吱哇大叫着跳起来躲过去?，一脚踹飞眼前这个高速运转的银白色圆脑袋机器人。 维吉尔从他怀里挣脱，接过他递过来的通讯器塞进耳里, 撑着他的肩膀挑飞了对?面那一圈机器人。 “……闪烁？你还好吗？” 是红罗宾的声音，他总是最早注意到一切的变化?。 维吉尔敲了敲通讯器示意自?己在听?。 “怎么回事？” 他的莫斯电码敲得又快又急。 红罗宾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 现在却只能把它们压下去?, 先跟维吉尔解释现在的情况。 “他们自?称净化?帝国军,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说要净化?一切巫术, 普通子弹打不穿他们的外壳，杰森被他们缠得几?天没回基地?了。” 净化?帝国军、唯物帝国净化?。 两个词分别从两个人口中?说出，却串起了魔法?衰落的因果。 维吉尔抬眼，没看见其中?首领的存在, 心知这多半是魔法?界抵抗过后仅剩的残党。 杰森一挥手中?的大种姓之?刃把那群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挥退几?步, 迅速后退到维吉尔身边，皱着眉头看他，很快神色就变得很难看。 “伤员就老实去?休息, 怎么，超人的未来之?星实验室连一个床位都不给你？” 银白色和浅黄色的身影交错闪过，又放倒一大片帝国军。 快银抓着脑袋跑到他们面前。 “这些东西根本打不死，水火不进的, 外壳还硬的像瓦坎达出来的，只有杰森能把他们砍死，是要把他们的零件都挨个给拆了吗？哦嘿闪烁！你回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维吉尔看着杰森, 手心燃起一簇火焰。 金色的火焰随着他抹过刀刃的动作固着在大种姓之?刃上，杰森瞪了他一眼，大踏步走出去?。 “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维吉尔后退几?步, 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靠着死侍的背，握着灿金色的枪杆，和死侍配合默契地?把试图进攻的帝国军击退。 杰森手中?的大种姓之?刃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挥舞而过时带起一堵火墙，升腾而起的火焰隔绝了所有的净化?帝国军，杰森冷眼看着他们在火焰中?挣扎嚎叫，又看了一眼维吉尔，主动开了个传送门通向自?卫军的医务室。 维吉尔自?认有错，看了一眼死侍让他一起过来，老实踏进传送门躺在床上，让发现异样临时从大厅赶过来的红罗宾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康纳原本也想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但他还从来没接触过氪石，刚走到门口差点被刚取出来的氪石影响得拽着绿箭的手直接摔倒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换了个方向贴在医务室的窗户上看他们。 “不打麻药？”杰森差点想自?己上手让他知道什么是真的死亡边缘，“没被氪石整死还觉得不够满意，想死医务室床上然后也从拉萨路之?池里爬出来是吧？” 麻药会影响脑部神经。 维吉尔虽然不算正经的科研人员，但还是对?那玩意敬而远之?，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只是随着提姆的动作面色越来越白。 “……我真觉得超人都不一定有你能忍。” 提姆把医疗器械全部扔在托盘上，把最后一块氪石碎片装进快银刚回来被科普了氪石对?氪星人的影响之?后紧急找来的铅盒里，擦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后开了个玩笑。 维吉尔身上缠满了绷带，穿上经典的蓝白条纹病号服之?后在快银的帮助下靠在床上，跟他们打着手语。 “当天晚上的炮弹爆炸，九头蛇可?没那么善良帮人处理伤口，也不是纯氪星人，再怎么难受忍几?天也习惯了。” 医务室里所有人面色都相当愤怒，康纳从窗外绕到了里面，杰森面色难看地?把医务室的灯光调成人造黄太阳光。 “你声带怎么回事？” 维吉尔笑了一下。 “九头蛇怕我念咒语把他们全灭了。” “说得好像你魔力池里那点东西就把他们基地?炸了一样。” 杰森朝天翻了个白眼，抽了他一管血让绿箭拿去?化?验。 “能用其他方式说话吗？” 他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维吉尔的氪星血统不纯就体?现在他对?氪石的超高忍耐力和黄太阳光底下没这么快的恢复速度。 但沐浴在黄太阳光下还是让他身心舒畅得多，甚至能原谅那个冒牌货顶着队长的脸跟他打了不止一架，心情还不错地?打着手语。 “还有心灵感应，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用。” 他面色比来之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甚至看上去?还挺开心的，大家都没那么严肃了，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 “早知道当时就去掺一脚了，没见过九头蛇这么离谱的，不装氪石子弹装炮弹，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氪石，莱克斯都不一定有他们储备多。” 沃利小声吐槽。 维吉尔赞成地?点头。 “要不下一次行动继续打劫九头蛇基地?？” 神奇少女抱臂靠在窗边，言笑晏晏地?提出建议。 快银表示自?己举双手双脚赞成，甚至已经开始和沃利比试谁到时候带走的东西多了。 维吉尔无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九头蛇合并过后的超级基地?已经在超人和钢铁侠的联合围剿行动中?彻底覆灭，你们现在去?也只能零散找到几?个内部会议的高级议员——对?了，提姆，我送过来那批人怎么样了？” 提姆从数据库里找出新建文件夹，点开档案记载递到维吉尔面前。 “他们目前来看是都准备继续跟着你这个救命恩人，大部分都是变种人和基因改造战士，利用得当会是很好的战力，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单编一梯队你来当领队，或者你从他们里面找个人出来也行。” 快银和沃利又叽叽喳喳地?闹了起来。 “闪烁这就当上小队长?了？可?怜我和沃利……辛辛苦苦为自?卫军卖了这么久的命，上战场进实验室，现在都还只是一梯队成员……” 他假模假样地?伤心，被康纳毫不留情面地?戳穿。 “如果你们说的进实验室是让本来在研究武器改造的提姆替你们当‘究竟是汉堡好吃还是三明治好吃’的裁判的话。” 绿箭从实验室外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个人影。 “还有让我给他们研究兄弟头罩。” 他把手里的绿色试剂递给维吉尔。 “问题不严重，喝了这管药剂就行，你家人工智能运转挺快，不过好像不怎么高兴，还得费心哄哄他。” 第174章 熟悉的棕色小卷毛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跟正在喝药的维吉尔对?上视线，然后也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维吉尔清了清嗓子，成功度过失声危机，看向有点局促的彼得，露出一个笑容。 “帮我向佩珀他们报个平安。” 彼得愣愣地?答应了，刚走进来就又拐了出去?。 快银还在闹自?己也想当队长?。 杰森阴恻恻地?笑了一下。 “那下次你来整合资料分析弱点制定战术带人打进去?然后安排俘虏战后分析复盘自?我批评。” 快银叹为观止，假装自?己没说过又开始和沃利争辩究竟是可?口可?乐好喝还是百事可?乐好喝。 虽然不是队长?但作为全军智商担当所以每天都在做这些的提姆惆怅地?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安尼塔突然开口，“那个九头蛇队长?现在怎么样了？” 死侍举手差点跳起来。 “我知道！我刚到场小石头就一枪把那个冒牌货正义处决了！” 对?于他这短短一句话，不同?的人关注点也不同?。 快银在意的是明明几?方势力都在场，最后却是维吉尔贡献了致命一击。 “闪烁！！”他神情悲愤，“你又整了个大活不带我们！！我也想揍那个让全世界都喊hail hydra的脑子进水队长?！” 沃利：“所以你真从超人和斯塔克手里抢了人头，酷啊哥们，巴里还告诉我你柔柔弱弱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让我多照顾你呢，果然你一直在糊弄正义联盟吧。” 杰森对?自?己队友一点不珍惜身体?的火气消了大半，神色冷静地?提出疑点。 “他说那个美?国队长?是个冒牌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维吉尔神秘地?笑了一下，手心宇宙魔方的蓝光闪烁。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不是为了队长?，我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早在知道的时候就下手了。” 医务室的空地?上闪过一道光芒，提姆眯着眼，光芒散去?后有些不可?置信，手指悄然抚上腰间的多功能腰带。 周围的人都是一个反应，杰森看着那张在资料里都快盘包浆的脸，虽然姿势没变，但已经准备好抽出腰间的双枪和他在医务室里干上一架了。 “……诸位，”史蒂夫的声音饱含歉意，“我为另一个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 被他实打实害惨了的维吉尔反倒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不介意的一个，还招呼他找个椅子坐下。 “那不是你的错，队长?，”他笑着，“你可?是我们的希望，无论什么时候。” 被九头蛇队长?也揍过一顿的快银嗤之?以鼻；沃利持怀疑态度；提姆和杰森都依旧处在警戒状态；康纳和绿箭也不怎么在意；安尼塔和神奇少女坐在窗边，目光落在史蒂夫身上。 死侍则一反常态的很安静。 “我真的很抱歉，莱曼……”他的声音依旧很痛苦，“你身上的伤……” 看他最不爽的快银率先打断了他的话。 “闪烁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你还在纠结什么？”他面色有些别扭，“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的老战友掰回来，他在旧金山和纽约称王称霸可?逍遥了好几?年?了。” 沃利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盯着美?国甜心那张坚毅又正直的脸看了一会儿，于心不忍地?移开视线。 虽然那个该死的混蛋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美?国队长?依旧是每个人货真价实的童年?男神——更何?况他们现在知道蛇队和美?队不是一个人，再用那种刻薄的眼神看队长?就让他们有些良心不安。 他婴儿蓝的眼睛看上去?那么诚恳。 “别把不属于自?己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绿箭作为现场除了维吉尔和杰森最了解情况的人，其实多少能够体?会史蒂夫的心情，语调淡淡地?说了一句。 “别担心，”康纳摘下自?己的墨镜，“就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你可?还有很多机会去?弥补他对?世界造成的伤害，就像我当初刚从培养仓里出来，觉得自?己真是超人，把所有在场的自?卫军成员都揍了一顿，结果连着偷刷卢瑟的卡请他们吃了一个星期的炸鸡。” “……你明明买了一梯队一个月的量，我们吃炸鸡都快吃吐了。” 提姆回忆起那段时间就觉得嘴里还有炸鸡的油味，瞬间苦不堪言。 康纳耸肩。 “当时沃利说想吃炸鸡你们也没反对?，这可?不是我的错。” 因为自?己的能力需要吃很多高热量产品补充能量的两个高速移动者一起往后缩了缩，把小心翼翼写在了脸上。 “那个……”沃利干笑，“揭黑历史什么的还是没必要吧……” 快银也附和地?干笑：“就是啊，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一想不是还挺有趣的吗……哈哈……” 神奇少女插了一嘴。 “我和安尼塔可?是也被迫吃了一个星期的炸鸡，我说你至少说句汉堡可?乐什么的，真就靠炸鸡为生吗？” 始作俑者沃利汗流浃背，只能苦哈哈地?认下他们的指控，保证自?己会写一份情真意切的检讨书在下次一梯队近况总结大会上进行自?我检讨才收场。 维吉尔适时对?回了基地?就开始胡闹的一梯队居然还有总结大会表示惊讶。 提姆还准备说点什么，他和杰森的通讯器突然振动起来。 “啧。” 他不用看来电人，单听?杰森不耐烦的语气就知道是谁，跟医务室里其他人说了一句，和杰森一起到会议室坐下。 投影屏幕上出现的是蝙蝠侠紧抿的唇角。 “直说，找我们什么事？” 杰森把腿搭在会议桌上，头也不抬地?擦着自?己的老伙计。 “今天西伯利亚的战况……” 蝙蝠侠的声音低沉。 “不就是没了个九头蛇吗？那我们知道，怎么？” 杰森不耐烦地?打断他。 蝙蝠侠叹了口气：“正义联盟又出现一个超人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你们平时行动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杰森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小心他？” 蝙蝠侠点头：“但你们也不用过多担心，他似乎有自?己的原则……” 对?面还在说，杰森给了提姆一个眼神，提姆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杰森在杯子里沾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个名字，提姆也耸肩。 “我想你应该知道当初是他保住了芮妮的性命。” 杰森毫不客气地?质问道，蝙蝠侠想起当时在芮妮腰带上发现的那瓶修复药水，沉默了一瞬后开口。 “但他杀死了美?国队长?，虽然美?国队长?站在九头蛇一方，但迄今为止他确实还没对?任何?无辜群众动过手。” 虽然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九头蛇大部分情况都是在和几?方势力打来打去?，每次牵连到群众时斯塔克都会诡异地?加入战场，派出他的钢铁军团参与混战。 提姆：“……” 杰森：“哦，那又怎么样？” 真美?国队长?现在还在医务室因为自?己那个冒牌货犯过的事一个劲的道歉呢。 蝙蝠侠面色严肃：“我们不知道他的能力，没办法?在被迫敌对?的时候提出行之?有效的策略……” 杰森又打断了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神色依旧很奇怪。 “你不是知道他有氪星血统了吗？拿这点对?付他不就行了……他这次可?差点被氪石整死，另外，你没看卢瑟发你的检测报告？” 蝙蝠侠这次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在阿尔弗雷德给他端上一杯牛奶后神色苦涩地?说了句“谢谢”。 “看了，”他语调艰涩，“但我没和他相处过，如果他做出和当初的达米安一样的选择……” 杰森扯了扯嘴角。 那这老头怕是不知道医务室里躺着的那个圣母级人物不仅在原谅差点把自?己整死在西伯利亚的敌人，还已经把他另一个亲生儿子搞定了，现在正在愉快地?当三面间谍。 提姆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杰森偏偏来了恶趣味，小幅度摇了摇头。 “你还是这副样子，连有你血缘的儿子都不愿意相信。” 蝙蝠侠取下自?己的头罩，神色显得脆弱又坚毅，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达米安虽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但还不算从真正意义上的越过那条线，但莱曼……” 他停顿了一瞬，钢蓝色的眼睛暗了暗，最后微微垂眸。 “他确实越过了那条线。” 杰森还是嗤笑一声。 “杀了个九头蛇队长?而已，怎么？又不是杀了你儿子，有必要像防小丑一样防着人家？你也不怕他知道了真和你站在对?立面——就跟我一样。” 第175章 提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 他能看出来杰森自?从布鲁斯提出“线”起其实就在压着自?己的火气在跟他说话。 一直都是这样——他们父子，每次见面、每次谈话都是剑拔弩张，就像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他们谁也不赞成谁，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杰森……”布鲁斯看着他，“你们所有人都是我最重要的孩子，我不能忍受死亡再一次将你们夺去?了。” 杰森和提姆都是一愣。 但提姆率先反应过来。 “……布鲁斯，我理解你对?我们的担忧，”他的态度也很诚恳，“但莱曼，基于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们不希望你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否定了他，你们应当比现在更亲密，而不是相互猜疑相互戒备。” 他顿了顿，拿出那个铅盒。 “——最重要的是，我们应当讨论这些东西该用来做什么。” 他打开盒子，深绿色的氪石呈现在布鲁斯眼前。 第118章 你该睡一觉 亲爱的红罗宾 布鲁斯的目光落在那?些氪石碎片上。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些氪石有?什么用途, 在韦恩庄园地下的氪石无法?取出的情况下，它们甚至可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今晚召开战前会议，反抗军、自卫军、新复联, 网络构建交给你可以吗，红罗宾？” 他戴上头盔, 重新变成那?个无坚不摧的披风斗士, 在提姆点头之?后关上了通讯。 “你真不告诉他闪烁在干些什么？” 提姆瞥了一眼被蝙蝠侠直球冲击后一直沉默的杰森。 杰森收拾好情绪哼笑一声。 “……我没义务告诉他吧, 这还是老蝙蝠第一次查资料查不全，你就真的不想看？” 看什么？ 看蝙蝠侠在看见他忌惮的另一个小?超人其实是自卫军成员之?后僵硬的表情？ 提姆该死的有?点心动。 这可是难得能无痛观赏蝙蝠侠吃瘪的一次机会。 就算他们都已经?脱离了罗宾的身?份, 但?谷子里那?种叛逆也一点没少。 他勉强通过了这个提议，很快就有?了新的疑问。 “……所以我们四个没一个人告诉他这回事?？” 他有?些迟疑地问。 身?为?自卫军队友的他和杰森，死而复生后跟维吉尔关系莫名其妙很好的迪克，还有?虽然?闹掰了被寄存在旧金山但?也有?蝙蝠侠内部通讯还跟维吉尔朝夕相处了最久的达米安——没一个人告诉蝙蝠侠其实维吉尔是他们队友。 杰森有?点幸灾乐祸：“他自己人缘不好, 成天一副谁都需要戒备都得做个计划a到z, 怪谁？” 但?说到底，其实还是蝙蝠侠现在的情报网大?不如前。 提姆叹了口气，看向桌上的氪石, 合上了铅盒。 但?愿它真能起到改变战局的作用吧，不然?维吉尔在超人面前卖这么大?一个惨还得强撑着把氪石给他们带过来就白费了。 他们回了医务室，给还在病床前边嘻嘻哈哈扯着一堆有?的没的还非要听维吉尔是怎么干翻蛇队的那?群队友通知?今晚要开会的噩耗。 果不其然?，一听到开会, 尤其是要和反抗军一起开会，大?家神色都变得分外?苦涩。 原本还活力满满的快银瘫在空床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 “我不想开会……” 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沃利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和蝙蝠侠开会。” 康纳给自己削了个苹果, 啃了一口之?后拍了拍维吉尔的肩膀，语调有?些怜悯：“你今晚是逃不过和我一起被他死亡注视的命运了。” 自从?蝙蝠侠知?道半道加入自卫军的康纳是卢瑟整出来的自己和超人的孩子之?后，就一直用防范超人的目光防着他。 绿箭动作相当熟练地去准备开会要用的资料, 神奇少女问了一嘴今晚的临时会议是要干嘛。 提姆沉浸在一堆0和1里，头也不抬：“怎么用今天刚拿到手?的氪石把那?个整天要让全世界罪恶灭绝的超人关进蝙蝠侠造了好几年的红太阳牢笼里。” 最大?的伤残人员在众人的注视中从?床上起身?，伸出手?制止了懵完过后恨不得缠在偶像身?上的死侍，无视他幽怨的眼神，跟个没事?人一样搭上提姆的肩膀。 “不是要重新搭建通讯网络？去实验室一起吧，菲德尔也能帮点忙。” 提姆看着难得的技术型人才——不止他一个，但?绿箭去整理资料、杰森去保养大?种姓之?刃，都派不上什么用场——又确认过他的身?体没问题，把基地主体的灯光都做了个调整。 康纳凑在他们身?边，“bro……我都没感受过这种待遇，整个基地的人造太阳光都为?你打开了，而现在是下午5:32，还有?43分钟太阳落山。” 维吉尔反驳他：“即使没有?这么一回事?，基地夜里本来也灯火通明。” 康纳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 “是吗？”他反问，“我可从?来没见过基地把所有?灯光都调成人造太阳光，这还是头一次。” 提姆微笑了一下：“如果你也想整个基地为?你亮灯，可以随时向我们提出意见，我们可以为?你准备‘超级小?子康纳·肯特’特供应援色，意下如何？” “come on，提姆，”康纳举手?投降，“你知?道我最讨厌那?个称呼，superboy……它给我的感觉总在对标某个独裁狂，我可不想变成另一个超人——超人在自卫军，这听上去可不只是有?一点滑稽。” 提姆推开实验室的门，拉出一把旋转座椅坐下，转身?看向靠在门边的康纳。 “真让人遗憾，但?‘自卫军小?超人’的称呼已经?被蝙蝠侠单方面颁发给了亲爱的闪烁——当然?，我和杰森严词反对，但?他显然?不在意我们的意见。” 维吉尔正在调出可操作投影键盘，听见这话不赞成地插了一句：“我对我目前的称号非常满意，请不要再给我取别的外号了。” 另外两个人一起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他们没告诉他因为他一直没告诉他们真名，维吉尔又总是来去匆匆，那?些被救回来的民众不知?道他的外?号又不好意思问，基地里其实他的外号已经满天飞了。 什么黑袍侠、糖果侠、火圈侠……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外?号都有?。 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们都等着看维吉尔某天知?道自己这些称号之?后的表情。 可能会很精彩——至少他们如此希望。 诚如提姆所说，虽然?只是一份拷贝数据，但?菲德尔显然?也对维吉尔胆大?又不要命的冒险行为?持非常大?的意见，在工作期间一直不跟他交流，倒是跟提姆就框架构造和搭建方面聊得热火朝天。 维吉尔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更何况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把人敲晕之?后一叫醒就要他干麻烦活，结果还把他晾了几天，只能认错态度诚恳地给他们打下手?。 虽然?最后还是被觉得浪费劳动力的提姆派去干别?的了。 “如果你继承韦恩公司，”维吉尔跟他开玩笑，“肯定是个合格的资本家兼工作狂，每周七天24小?时无休高强度工作，压榨别?人更压榨自己。” 他可还对庆功宴上布鲁斯相当惊世骇俗的言论记忆犹新。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的第三个样子，韦恩集团超低薪聘请的未成年ceo，因为?养父布鲁斯·韦恩的公司还有?事?务处理，让布鲁斯带着迪克去参加宴会，一个人在办公楼加班。 无论是维吉尔还是托尼，都对他肃然?起敬。 一直都在实时监控战况导致48小?时只睡了五个小?时的提姆往手?边一摸，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发现是个空杯后遗憾地放下，转过身?悄悄打了个哈欠又转回来。 “别?打趣我了，拜托，”提姆敲下回车键，“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净化帝国军在戳我的防火墙。” “那?或许还得有?杰森在旁边挥舞他的大?种姓之?刃，”维吉尔自然?而然?地接上他的话，“或许代表着你需要休息，哪怕只是三小?时，意下如何，红罗宾？卧室还是实验室？” 他打了个响指，提姆身?侧出现一个传送门，对面是提姆休息室的门，实验室空旷的角落里凭空出现一个沙发。 “有?个移动的魔法?银行感觉就是不一样，”维吉尔笑着说，“二选一吧，副队。” “……我就一定得休息吗？” 提姆看着还没编到一半的程序，试图再挣扎两秒。 “如果你在担心你的工作的话，”维吉尔面前的面板上也出现提姆正在编辑的主体框架，“我很乐意替你效劳——不，别?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九头蛇基地把这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 第176章 天知?道他怎么能一连昏这么久，甚至够那?假队长把里里外?外?都折腾个遍。 提姆拗不过他，又看了一眼见底的咖啡杯，老老实实地往沙发走准备睡一觉，刚躺上去就掉下来一条毛毯。 提姆低头看了一眼。 一条印着南瓜小?狗的万圣节特供毯子。 ——盖在了伟大?的三代罗宾身?上。 “不用谢。” 维吉尔的声音传来，提姆撑起身?，始作俑者正在专注地盯着屏幕看，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提姆只能作罢。 “对了，”提姆沾着枕头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昏过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强撑起精神，“净化帝国军是怎么一回事?？” “净化帝国军？”维吉尔思忖了一下，“他们是另一维度献给魔法?生物的祭品，因此怨恨上所有?的魔法?，坚持用科学手?段净化一切魔法?——但?我们都知?道：科学手?段只能让施展魔法?的人灭绝，我不过是让杰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杰森的大?种姓之?刃虽然?也是法?器，但?使用时却?得燃烧自己的灵魂，他一般也不掏出来，每次用都只是点到为?止。 “行了，”维吉尔给他加了个隔音屏障，“亲爱的副队，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怎么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提姆想反驳点什么，刚准备开口就不受控制的眼皮子打架，终于明白其中有?人捣鬼，附赠了维吉尔一个睡前瞪眼之?后彻底睡着了。 成功算计了自己副队长的维吉尔糊弄走了因为?沙发突然?消失摔了个底朝天的快银，又安抚了一番被毛毯突然?消失吓了一跳的基地居民，兢兢业业地开始当码农。 杰森擦完大?种姓之?刃推开门坐在他身?边接替了提姆的位置，看见角落里提姆盖着一张南瓜小?狗毛毯熟睡的样子无情进行了一番嘲笑和拍照留恋。 期间安尼塔推开门告诉他们会议室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会议，看见睡着的提姆一脸惊讶，声音都低了八个分贝。 她若有?所思地走出去，很快提姆直接在实验室里睡着了的消息就传遍了第一梯队，大?家都在“经?过”实验室的时候对熟睡中的景点进行了参观、“评头论足”一番过后满意地离去。 “我以为?提姆真的不需要休息，”快银有?些难以置信，“我不是在开玩笑！无论你什么时候找他得到的答案都是‘我在’。” 面对大?家的闷笑，他有?些不服气地辩驳。 “那?么很遗憾地告诉你，”康纳搭上他的肩膀，“我们能为?了工作无私献身?的副队长其实真的需要休息。” 仗着提姆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原本还暗戳戳围观的众人已经?在后面聊上天了，如果不是因为?杰森嫌他们吵不让他们进实验室，他们的调笑声能把实验室掀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维吉尔有?些不解，“缓解会前焦虑吗？” 虽然?快银和沃利平时嘴也很碎，现在加了个蜘蛛侠也能想到估计会更加吵闹，但?也不至于亢奋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过来的迪克耸肩。 “或许吧，毕竟那?可是黑夜传说蝙蝠侠。” 维吉尔抽空拍了拍他，让基地里其他人都能看见他。 迪克模仿着蝙蝠侠的语气和声音，“我是黑夜！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 在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听过蝙蝠侠的黑历史——并不妨碍其中某些人觉得这台词很中二很帅气，在他惟妙惟肖的模仿中哈哈大?笑了起来。 杰森嘲笑的声音最大?。 直到提姆扔桌上的通讯器突然?开始振动。 维吉尔把通讯界面连到屏幕上，看着发起人陷入一阵沉默。 所有?人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你接。” 杰森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是谁，把自己那?块屏幕调回原样，继续完善代码。 维吉尔挑眉，转过头扫视了一眼后边屏息凝神的一群人，按下了接通键。 第119章 我，夜翼 就坐家属席 “今晚的会议有临时调整吗？” 维吉尔开门见山地问, 通讯对面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才飘出一句疑问。 “你是谁？” “自卫军接线员。” 他不太走心地回答，敲下回车键后拖着椅子后退一步, 留杰森完成最后的内容。 显示为“b”的备注闪动?着，能看出对面还?在线, 但一直没说话, 迪克心服口服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红罗宾呢？” 维吉尔拿起通讯器, 在饮水机接了杯水喝，抽空回了他一句。 “提姆在休息, 网络搭建工作?一切顺利，会议邀请会在九点整发送到各位的通讯器上?，您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迪克第一次见有陌生人敢直接跟蝙蝠侠呛声，想了想对面布鲁斯不太美妙的神情, 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后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狼狈地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我就?在这边开会！在哪边都一样！” 通讯对面刚准备说话, 迪克就?直接抢答，避免布鲁斯一会儿又沉声叫他回去开会。 “……我还?没说话，”布鲁斯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 “你想在哪开会都行，替我向?杰森和提姆问好。” 他甚至非常善解人意地直接挂断了通讯。 迪克用手肘碰了碰杰森，冲他挤了挤眼。 “嗯哼，小翅膀, 大蝙蝠让我问你好。” 杰森面无?表情地取下他扒拉自己的手。 “你可以告诉他他莫名其妙的问好让我不太好。” 他也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测试确认能够正常运转之后站起身来，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外?面看热闹的自卫军成员, 大家露出讪讪的微笑后一哄而散，生怕自己跑得太慢被队长拎过去单独教训。 迪克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戳他胳膊。 “小翅膀, 你确定要?这么说？”他仗着自己现?在是个魂体?，姿态随意地飘在他前面，“别?这么冷酷，虽然我得承认你这副油盐不进的酷哥样确实?能迷倒很多人，但是这会伤透布鲁斯的心——毕竟他是那样爱你。” 杰森无?情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大步离开了这里，直奔会议室。 “哦，口是心非的小翅膀，”迪克感慨道，飘回实?验室看着维吉尔把睡得还?有点迷糊的提姆叫醒，“他都迫不及待要?去见布鲁斯了。” “所?以你经常和杰森打起来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维吉尔笑了一下，用勺子搅了搅咖啡，把提姆的续命神器递给?他。 “很多事情我们都总是看破不说破，不过我承认或许布鲁斯和杰森之间拧巴的关系需要?一点直率魔法，但那也只是他们两人之间，”他指了指迪克，“我们戳破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容易被某个口是心非的人痛扁。” 迪克有些惆怅。 “我看是只有我会被小翅膀揍一顿才对，可怜的迪克·格雷森，总是不讨人喜欢，”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就?连家里的几个弟弟妹妹也看不惯我。” 还?有点迷糊的提姆被他辣眼睛的表演雷得外?酥里嫩，彻底清醒了过来，连忙喝了口咖啡压惊。 “你知道就?好，”他又喝了口咖啡，见怪不怪、心情平静、语调淡然地附和迪克，“所?以别?老在大红面前提布鲁斯，你知道他的心结现?在还?没解开。” “小红……”迪克泫然欲泣，“就?连你也这么看我吗？” 虽然提姆必须承认迪克总是蝙蝠家族人缘最好并且最好相处的一个，但有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过分热情的迪克相处，抖了抖鸡皮疙瘩，犹豫着先一步离开，把烂摊子扔给?精力充沛的维吉尔。 维吉尔目光落在迪克身上?。 迪克在提姆离开后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搭上?他的肩膀相当热情地揽着他一起走。 “我们家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他在尝试辩解些什么，“但提姆和杰森……包括布鲁斯，都是很好的人。” 维吉尔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走道里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沉静而柔和，让迪克觉得自己的心思其实?都被他看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眉眼微弯，似乎是一个笑着的表情，“他们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他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叹息地说，“每个人都会迈上?自己的路。” 就?像杰森和提姆。 迪克知道他这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的未尽之意，却总觉得他平静的神情之下有着一些更加压抑、更加沉重的东西，把真实的那个他给困住了。 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困住维吉尔的会是什么。 他生活在纽约，有托尼·斯塔克的承认和保驾护航，和x战警也关系匪浅，而自己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战斗力都相当了不起，就?算是现?在暂时因为康纳·霍克的原因暂时留在了这个秩序崩坏的、姑且称之为“梦境”的地方，但这边的困境似乎也马上要?解决了。 第177章 除非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梦境”那样简单。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维吉尔已经走远了。 他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听见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道里回响，然后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大家的谈笑声就?这样飘进他的耳中。 他赶紧追上?去，落后一步缀在维吉尔后面。 会议室里的大家正在安排会议座位。 自卫军最大的两位主事人杰森和提姆都不是什么苛刻的人，也不会刻意去抓自卫军的纪律，大家都乐得自在，什么时候都说说笑笑地就?过去了，包括会议室这种本来应该严格体?现?上?下级秩序的场所?，座位都是自己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只是今天的会因为要?和反抗军一起开，平日最喜欢坐中间出风头的快银和沃利、坐个新鲜的所?有人都一律拒绝了这个位置，相互谦让了几分钟后终于想起正统首领来。 “首领坐中间！” “没错！杰森坐中间！” “当之无?愧的队长和自卫军主事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话题中心的自卫军首领aka第一梯队队长杰森·陶德面无?表情地依着他们的意思坐在连着几次例会都没坐过的最中间，会议室里登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首领万岁！”最开心的显然是平时就?很害怕蝙蝠侠的沃利，“闪电小子愿意当一辈子红头罩的队员！” 接下来的安排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几个副队坐在杰森两侧一起接受蝙蝠侠的审视，其他人就?随便找个地方坐。 但快银愁眉苦脸地蹲在角落里，沃利蹲在他旁边和他说了几分钟的悄悄话，叹了一口气跟他一起面壁。 维吉尔搭上?他们的肩膀，把他们吓了一跳后也在他们边上?蹲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他关切地问。 快银怅然地叹了口气，维吉尔瞬间就?明白了原委。 “是旺达的事？” 快银还?没来得及再怅然地叹一口气，沃利就?替他点了头。 “旺达和黑寡妇他们是一起的，这次开会可能也要?参与，皮特?罗正在因为一会儿又要?看见妹妹鄙夷的眼神提前悲伤呢。” 维吉尔印象里的旺达除了以前在九头蛇基地那个聪慧又机警的女孩就?是这次带走琴的绯红女巫。 “我今天刚见过旺达，”他提出自己的疑问，“看上?去她似乎很冷静，不像是受到轴心事件影响的样子。” 快银看上?去要?悲伤得缩进墙角里了。 沃利继续替他回答：“因为旺达只对皮特?罗甩脸色，对其他人都挺正常的。” 维吉尔也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拍了拍快银的肩膀，站起身准备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他刚拉开最边上?的椅子，提姆就?朝他招了招手。 “闪烁副队，”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维吉尔有些疑惑的目光中笑得更加灿烂，“请坐在首领左手边的空位上?。” “……没人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荣升副队了。” 维吉尔扫视了一圈，在大家都并不意外?的面色中遗憾地放弃了选来准备划水的座位，坐在杰森和绿箭的中间，还?跟隔了一个座位的彼得打了个招呼。 “杰森作?为首领，是一梯队的队长，几个副队分别?各带一梯队，提姆和我分别?是二、三梯队总队长，你今天送回来的那些人另外?编作?一个梯队，所?以你就?荣升副队了。” 绿箭善解人意地为他补充背景知识。 维吉尔只好接受了自己一会儿真的要?和康纳一起接受蝙蝠侠死亡注视的事实?。 “你现?在是第七梯队的队长，场地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展开队内训练，”提姆把纸质版档案递给?他，“好消息是他们都很愿意当你的队员，坏消息是以后你得忙碌加倍了。” 维吉尔接过他推来的一大堆档案，翻了两张之后掀起眼帘看向?搭着他的肩膀问杰森自己坐在哪里的迪克。 “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反抗军成员吧，”康纳扬了扬下巴，“在自卫军，外?来人员按规矩得坐在最末席。” 他显然是在开玩笑，好整以暇地等着迪克的反应。 安尼塔和卡西对视一眼，觉得挺有意思的，表示赞同?。 蹲在角落里长蘑菇的快银和沃利转过头来，以一种相当扭曲的姿势盯着他。 迪克充满自信地微微一笑：“我可是家属，得坐家属席。” 快银和沃利默默把头扭回去。 快银：“超不要?脸的啊。” 沃利：“就?是啊。” 快银：“关系户就?是有底气啊。” 沃利：“就?是，严厉谴责。” 快银惆怅：“要?是我能坐在旺达旁边……” 沃利叹了口气：“唉。” 迪克幽幽地飘到他们身后，原本还?准备吓吓他们，听见两个人齐齐叹气后怜悯地离开。 他又飘回提姆身边，相当自然地在他右手边的空位上?坐下，还?说了句“合格的家属不用安排”，让杰森又抽了抽嘴角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视线，盯着投影屏幕看。 沃利和快银在最后一秒结束了自己的蘑菇状态，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在大屏幕闪动?一瞬露出反抗军中尤为显眼的蝙蝠侠后忍不住还?是垮了面色，悄悄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正在认真看资料。 快银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旺达，更加失落地低下头。 第120章 联合会议 与我们的“港湾” 自卫军第一梯队全员到齐, 还加了个反抗军的迪克；反抗军那边倒是只有蝙蝠侠和蝙蝠女郎、加阿尔弗雷德这个算不?上编外的编外人员；新复仇者联盟的诸位也都坐在了会议室里。 不?过旺达似乎没和娜塔莎他们在一起。 蝙蝠侠的目光果然先从自卫军的两个不?正统氪星人身上掠过，在维吉尔身上停了一会儿?，而后看向几个人占了一个屏幕的旺达。 他沉声询问：“绯红女巫, 你在哪？” 在蝙蝠侠发问之前，除了他, 屏幕里剩下的人几乎都盯着自卫军, 维吉尔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 低下头看见自己一起床就去?工作?所以还穿着的病号服上。 “……怎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他有点懊恼地跟绿箭低声交谈，趁着他们移开目光去?看旺达, 用?魔法给自己换了一身能看得过眼的衣服。 “会议没有着装要求，大家?可能也是忘了告诉你。” 绿箭为?那些低着头闷笑?的人辩解。 “……别?为?他们解释了，”维吉尔温温和和地笑?了一下，看上去?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其实我也没生气。” 绿箭心说你心里多半不?是这样?想的, 但?还是相当明智地住了嘴，没让自己也被加进小?心眼副队长的报复名单。 或许另外几个心眼大的还没意?识到能因为?在九头蛇基地栽了个跟头所以能设计连整个九头蛇基地和跟他打得昏天地暗的九头蛇队长一起端掉的维吉尔有多记仇，但?绿箭早在医务室听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划进了一级戒备名单。 旺达在片刻沉默后回答了蝙蝠侠的问题。 “琴·葛雷高等教育学院, 我和变种人在一起。” 杰森适时推给维吉尔一份资料。 维吉尔微微垂眸看向资料，上面显示琴·葛雷在和绯红女巫的一次战斗中被不?明势力误伤后失踪，到现在已经快三四个月了。 下面是提姆的字迹。 “袭击者据描述为?净化帝国军，推测原本目标为?绯红女巫, 在误伤凤凰女后被其体内爆发出的能量击败，后凤凰女消失，绯红女巫暂时与x战警结盟, 共同寻找凤凰女。” 他把资料推回去?。 快银想到自己的妹妹不?理自己还要甩脸色给自己看，想到以前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几个朋友一个失踪、其他的避世不?出像山顶洞人一样?，又想到琴是在和旺达打架的时候失踪的, 内心十分郁闷且悲伤，就连自卫军最开朗的沃利和彼得一起安慰他都没能让他开心起来，整个人缩在座位上，就像一个银色的蘑菇。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难过谁来哄哄我的气息。 两个小?伙伴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也跟他一起悲伤地发呆，成了会议室里最瞩目的景点。 提姆轻咳一声。 三个人齐齐叹气，连面色严肃的蝙蝠侠都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面色相当无奈。 杰森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成功让他们一个激灵直起身来，面色严肃又正经，假装自己在认真开会。 蝙蝠侠询问完旺达在哪也没多纠缠，正色看向自卫军——虽然他什么时候都看上去?很严肃。 “红罗宾。” 他沉声呼唤，提姆把铅盒推到长桌中央，在征求过维吉尔和康纳的意?见后短暂打开了它。 第178章 他只是打开盒子给他们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很快就关上了铅盒，在屏幕上投影出几块氪石碎片的照片。 但?就算只有那么几秒，会议室的两个非正统氪星人的神色也都不?太好看，维吉尔是又受影响又想起自己被九头蛇算计那一次，面色沉了下来，提姆瞥了他一眼，把铅盒收了回去?。 康纳纯是有点受影响面色有些发白，还是身侧的安尼塔和迪克扶了他一把才没摔下去?。 杰森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看，却和绿箭不?约而同地扶住了坐在中间?的维吉尔。 会议室里的人造太阳光很明亮。 提姆很快就开始向另外几方人解释。 “这是氪石，”他绝口?不?提这些氪石从哪里来，虽然大家?都多少有些猜测，但?也都没提出质询，“超人的弱点，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探讨如何?利用?这些氪石控制超人——进而推翻他的统治。” 至于能不?能让超人回到从前，那得是先控制住超人再讨论的事情。 其实这次之前的联合会议总和自卫军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大部分时候反抗军和新复仇者联盟与统治军的作?战很少叫上自卫军参与，通常情况下都是杰森和提姆得到消息之后判断局势是否需要他们支援才会询问其他成员的意?见。 他们总是顾及组成自卫军的成员都太过年轻，害怕他们在生死由天的战场上出现意?外。 蝙蝠侠曾经通知过提姆和杰森不?允许带着自卫军参与有超人出现的战斗。 但这次情况却不太一样。 关键道具掌握在自卫军手里，贡献道具的人也是自卫军成员，即使是蝙蝠侠也不?能绕过还没做出任何?表示的维吉尔让他们直接把氪石转交给他。 蝙蝠侠先后提出了很多个方案，每个方案都有一定的可行性。 但大部分都是直接针对超人的提案。 “神奇女侠和黄灯侠、负责看守监狱的赛尼斯托，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杰森询问。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 来自天堂岛的女武神戴安娜·普林斯其实是很棘手的敌人。 她生来就是战士，自幼受训，只为?走上战场。 她为?了和平的使命离开生育她的天堂岛。 她的才能、力量、狂暴，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正义联盟唯一能对抗戴安娜的防火墙其实是超人，但?如今他们是密不?可分的队友、是君臣、是并?肩走过困境的战友。 他们的关系比正义联盟的三巨头时期更加紧密。 “黄灯侠和赛尼斯托失去?黄灯戒后都不?足为?惧。” 蝙蝠侠沉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应对两位黄灯的策略，但?还是没有告诉他们该如何?和神奇女侠交手。 两位黄灯中，哈尔其实只要控制住闪电侠，就相当好对付，而闪电侠早就暗中站队，只有赛尼斯托需要认真应对，难度其实远不?及超人和神奇女侠。 会议一时有些陷入僵持。 “战神阿瑞斯找过我……” “神奇女侠交给我。” 蝙蝠侠正准备开口?，维吉尔也掀起眼帘同时开口?。 两人都诡异地卡壳了一下，等着对方先开口?，但?相互谦让之下就陷入了沉默。 “还是我先说吧，”维吉尔在众人的注视中开口?，“她欠我一个人情，我可以暂时拖住她，你们专心对付超人。” 当初戴安娜交给他的那缕发丝其实附有魔法，也就是说她的承诺具有跨越时空依旧生效的魔法效力，维吉尔完全可以借此把她引到地球的另一端乃至外太空。 “你可以继续了，蝙蝠侠。” 他礼节性颔首。 但?蝙蝠侠显然不?会放过这个刨根问底的机会，何?况维吉尔的话处处遮掩。 “你确定她能因为?你的人情离开超人？” 他在迪克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沉声询问。 “即使不?行我也能直接和她交手，”维吉尔双手自然而然地交叠，微微靠在座椅上，流露出一种自信而强势的气场，“虽然确实不?太擅长近战，但?牵制她几分钟我还是能做到。” 和他一起去?叶而特舍沃的几位复仇者安静地听着，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在詹姆斯的目光中明白他所谓的“不?擅长”只是相对他其它的能力来说不?够突出。 他能和九头蛇队长缠斗这么久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他的近战能力，只是魔法和武器的加成几乎遮盖了近战的光辉。 自卫军这边听他大致说过怎么挑飞九头蛇队长的人也有些沉默，但?依旧不?确定他和神奇女侠对上谁胜谁负。 维吉尔补充了一句。 “即使我不?可以，也有其他人可以。” 比如正在基地客房休息的美国队长。 不?只是维吉尔对托尼以前开玩笑?说的“五五开超能力”有印象，知道情况的其他人也想起自己这边其实还有个杀手锏，神色登时轻松了下来。 “和阿瑞斯合作?风险太高，蝙蝠侠，”这次开口?的不?是维吉尔，而是提姆，“希腊众神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凡人也没办法揣测神的意?志，我不?相信阿瑞斯真的会诚心帮助我们，你不?该以身涉险。” 蝙蝠侠沉默地听从了他们的意?见，把自己的初步计划大致阐述了一遍，期间?不?停有人提出询问和补充，将计划逐步完善。 围绕计划做出的补充持续了快两个小?时，蝙蝠侠最后把补充完毕的草案投影在屏幕上，确认所有人都确认没问题之后关闭了投影，宣布会议就到此结束，取下自己的头罩，神色稍稍放松下来。 有了初步的计划，大家?的神色都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又是难得的三方会面，大家?也没直接退出通讯，在频道里聊了些其他的放松心情。 “你还好吗？” 娜塔莎和旺达一起出声，对视一眼后看向坐在杰森身侧、心情还算愉悦的维吉尔。 维吉尔弯眉笑?了笑?：“没什么大问题，感谢两位的关怀。” 娜塔莎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和他们——自卫军的所有人，没提他在九头蛇基地的经历，和鹰眼悄悄说了点什么，释然地笑?起来。 “我可是第一次见你们会议室灯火通明的样?子，”鹰眼回忆着，“你们之前不?都只开一盏灯，还说什么要维护你们神秘的形象，怎么今天突然改主意?了？” 提姆耸肩，果断把自己摘了出去?。 “快银他们说这样?比较酷，又不?影响开会也就随他们去?了。” 快银瞬间?神情悲愤地反驳他，问提姆又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凭什么只点他的名。 沃利嘻嘻哈哈地捅他的胳膊，模仿着他当时深沉的语调，被恼羞成怒的快银重击后搞怪地笑?了一下，站起身跑到面无表情的杰森后边躲着。 快银不?甘落后地追过来，却在看见杰森有点不?耐烦的脸色后还是毅然决然地一拳过去?，虽然没锤到任何?人，但?害杰森面色又差了一分。 不?过自卫军都知道他们首领平时就这样?，面色臭也只是看上去?，其实比谁都纵着他们，也没多在意?。 康纳和迪克斗起嘴来，提姆不?想被他们的幼稚传染，把自己的椅子往左挪了挪，默默远离他们。 卡西和安尼塔很少参与大男孩们有些幼稚的追逐打闹和斗嘴，岁月静好地讨论着最近发生的事，还相约着会议彻底结束之后去?训练室切磋一番。 绿箭跟刚从旧金山回来没多久的蜘蛛侠介绍最近基地的变化，彼得撑着脑袋听他说话，目光不?知不?觉从他身上飘到了正笑?着和提姆还有杰森交流的维吉尔身上。 “他很好看吧。” 绿箭语调含笑?地问他，彼得下意?识就要点头，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基地现状之后回神看他。 金发的青年坏心眼地盯着他看，彼得有点不?好意?思，目光飘忽着不?看他们。 绿箭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只是故意?逗了逗自卫军的另一个开心果之后就不?再牵扯这个话题，继续介绍起他们的几位新朋友。 通讯里其他人都笑?着看自卫军热热闹闹的会议室，就连蝙蝠侠也没制止他们的闹腾，和阿尔弗雷德交谈着什么，唇角隐隐有些笑?意?。 “庄园里也该热闹点才好。” 阿尔弗雷德语调温和地说，布鲁斯神色有些无奈，目光落在又被迪克揽着肩膀开始聊天的几只罗宾身上。 “阿福，我也想庄园里热闹点。” “那你真该好好告诉他们你有多爱他们，他们肯定都认为?韦恩庄园是他们永远的港湾。” 蝙蝠女郎笑?着出声，少年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布鲁斯没有说话，神色却柔和了下来。 港湾，他想，多么温柔的一个词汇。 第179章 等他的孩子们飞累了……总会回到韦恩庄园的。 他对上维吉尔看过来的眼神，在与本人说话风格不?太相符的那片柔和而平静的蓝海中笑?了一下。 维吉尔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对他这么戒备的蝙蝠侠会是这个表现，回赠给他一个笑?容，凑近杰森说了些什么。 杰森神色也变了变，掀起眼帘看了布鲁斯一眼，微微侧头跟他说了些什么，垂眸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没那么凌厉，看上去?甚至有些温柔，就只是说话时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柔和了他有些锋利的面部轮廓，让他看上去?都宁静了下来。 迪克似乎又叽叽喳喳了些什么，大概不?是什么杰森爱听的话，让杰森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 提姆撑着下巴听他们说话，时不?时插一句嘴，笑?容也温和又灿烂。 布鲁斯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第121章 会议over 工作begin 杰森正准备把迪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拨开, 却不经意间?的抬眼将布鲁斯的微笑收入眼底，手上的动作顺势放下，最终偏过头, 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迪克和提姆都注意着他的神情，看见?他的笑容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笑了?一下。 迪克更加“变本加厉”地开起了?玩笑, 逗得杰森的几个副队笑得停不下来——虽然杰森本人似乎不是很愿意听。 维吉尔自觉坐到一边, 和复联人员聊起了?天：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晚上休息得怎么样、克林特又在基地里做了?些什么蠢事…… 娜塔莎眉梢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和他、旺达、还有芭芭拉一起讨论着这些似乎有些琐碎的日常。 佩珀在屏幕的角落里, 没有露出正脸，只有屏幕浅蓝色的光照在它的脸上，让她们能看见?她认真?专注的神情。 一直在变种人学校呆着的旺达原本还因为琴的昏迷愁眉不展，在他们的谈论中面色越来越来柔和, 逐渐开始参与话题。 卡西和安尼塔也坐了?过来, 时?不时?说上两句话，大多时?候也在吐槽自卫军这些战友有多不靠谱。 自卫军其他人早就把椅子都搬到了?一边，围坐着开始圆凳会议, 巴基和克林特被?排除在外，只能悄悄咬耳朵。 维吉尔也悄然退出了?那边的聊天，和偷偷摸过来的皮特罗坐在一起，时?不时?看一眼聊天聊的火热的两波人马。 “……其实, 琴那件事，”皮特罗有些纠结，开了?个头就顿住了?, 看了?一眼难得放松下来的旺达，低下头又继续说，“我们都知道不是旺达的错。” “当时?旺达外出执行?任务, 恰好和x战警碰到了?一起，轴心事件过后?的影响残留到现在，另外几个x战警想劝说旺达和变种人一起，但她担心娜塔莎和佩珀不愿离开，谈着谈着就交上了?手，琴自然要护着变种人……两个人就这么打上了?，然后?就是你?知道的那些。” 他烦闷地挠头。 “要是旺达在x战警受委屈怎么办……她一个人在那也没人护着她，”快银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我又觉得斯科特他们不是这种人……要是琴回来了?就好了?，琴最通情达理，又和旺达最亲近……” 他不停地碎碎念，自卫军其他人都见?怪不怪，让他自己念叨，跟他挨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 维吉尔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旺达在x战警混得风生水起告诉他，掀起眼帘时?看见?了?正看着他们的旺达。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看着皮特罗。 “……皮特罗也是，之前说好要出门，结果身上一分?钱都没带，最后?还得让其他人把我们从饭店里赎出来。” 她正在和娜塔莎说话，柔和而无奈的目光却一分?不差地落在皮特罗身上。 皮特罗陷入自己的思绪，完全没听见?她都说了?些什么，还在郁闷自己妹妹不在自己身边。 旺达盯了?他一会儿，见?他依旧无知无觉地低着头发?愁，正准备移开视线，皮特罗就被?维吉尔提醒了?抬起头来，眼神发?亮地看着旺达，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委屈巴巴地不太?敢说。 成熟可靠的绯红女巫拿自己的傻哥哥没辙，叹了?一口气看向另一侧，站起身来离开屏幕。 她和敲门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走回屏幕前告诉他们自己有内部会议要开，需要先?走一步。 还没和旺达说上话的皮特罗眼看着她马上就要离开，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来一句“照顾好自己”。 维吉尔心中还有疑问怎么马克西莫夫兄妹的关系根本不像快银说的那样僵硬，但也没刨根问底，听着大家相互道别，也把椅子挪过去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 “外面下雪了?。” 提姆突然说。 “……下雪了?吗？” 新西伯利亚那一带确实是在下雪，但旧金山和华盛顿、包括纽约在维吉尔去叶而特舍沃之前一直都是晴朗的好天气，他对温度一直不太?敏感，也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亲爱的闪烁副队。” 提姆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严格来说世界的两侧时?间?应该是同步的，”珂比克坐在他肩膀上，拽着他的头发?丝悄悄说，“不过你?两次穿越时?间?与空间?的屏障，其实无知无觉中已经跨越了?很多时?间?了?。” 珂比克自从在九头蛇基地里见?到他后?，除了?跟队长说事，就一直坐在他的肩膀上不肯下来，连开会的全程都一直听着，然后?悄悄告诉维吉尔只要他想，她能把神奇女侠和超人暂时?关在自己的小宇宙里。 但他们两个都被巴巴托斯影响的太?深，本身也不像队长那样好相处，她也不确定能把他们困住多久。 珂比克甚至有点怕超人一拳拉爆她的小宇宙。 维吉尔自然知道超人的战斗力有多强悍，没直接同意她的提议。 但清除巴巴托斯残余之后?的空间?宝石就算不是完全体，也总比啥都不剩的心灵宝石有用得多，还能给他补个魔。 心灵宝石感觉自己好像有被内涵到，沉默着不出声。 “我可记得某些人上次和我出去穿的是夏季t恤。” 维吉尔挑眉，表示他弄不清时间根本不是自己的过错。 他上次还诧异点单时咖啡店员看他们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杰森就这样莫名其妙背了?口黑锅，低下头看了?一眼夹克里面的t恤，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倒是迪克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一直都这样。 “you see，”迪克耸肩，“伟大的、亲爱的、倍受尊敬的自卫军首领无论何时?都需要采取一些神秘的手段维持自己酷炫高?冷的形象，具体就体现在……” 杰森顺手从桌上抄起一瓶矿泉水扔过去，迪克怪叫一声，伸出手接住他没动过的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还特别讨打地道了?句谢。 维吉尔不想参与蝙蝠家几只罗宾鸟内部的事务，闪身脱离战场。 布鲁斯抱着自己的头盔，安静地看着他们打闹，在他们都安静下来之后?才清了?清嗓子。 “平安夜快乐，”他柔下面色，“很高?兴能一直和你?们并?肩作战，我一直等待着……能和你?们一起过圣诞节的那一天。” 杰森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锁定一脸无辜纯良、正在挠头的迪克，一脸“原来蝙蝠侠也会说人话”的表情，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和大家一起说了?句“平安夜快乐”。 这次会议就这样在热闹、平和得不可思议的氛围中结束，自卫军的大家搬椅子的搬椅子、收拾资料的收拾资料，还有做会议记录的在检查有没有缺漏。 一干人嘻嘻哈哈地往外走，维吉尔抱着资料和提姆、杰森一起缀在队伍最末尾，谈论着基地防火墙的加固问题，走近公共休息室却发?现他们还没把灯打开。 时?间?恰好转过平安夜的最后?一分?钟，维吉尔按下灯光开关时?各种乱七八糟的彩花炮一起炸开，纷纷扬扬的亮片和纸条一起落下来，他过了?几秒钟才敢再次睁开眼，看向房间?里其他人。 “圣诞节快乐！” “热烈欢迎闪烁正式加入自卫军！” “那群皮小子还得多拜托你?管着点了?。” “欢迎亲爱的莱曼加入自卫军大家庭！” “热烈庆祝闪烁荣升自卫军副队长！” “请多关照了?，闪烁副队。” 虽然内容略有不同，但大家异口同声的恭喜传入耳中，维吉尔微微垂眸，看着杰森给他的外套上别上金属别针。 da，flare。 自卫军，闪烁。 维吉尔笑了?起来，正准备道谢，提姆就走到他跟前示意他低头，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按着他的指示做，笑容还没退下去，但神色有些茫然，紧接着就感受到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头上。 第180章 提姆正了?正那顶帽子，后?退一步和杰森一起站到他对面，满意地笑了?起来。 “生日快乐，莱曼。” “生日快乐！寿星请吃夜宵！” “闪烁生日快乐！表演节目！” 维吉尔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和纸质的生日帽，在屏幕里还看见?门上拉着的两个巨大横幅，情不自禁又笑了?起来。 这是他有人庆祝的第一个生日。 他只在和快银闲聊的时?候透露过这一点。 计划发?起者感受到他的目光，咧开嘴笑了?一下，把所有人都拉过来让在旁边当花瓶的队长给自卫军拍了?张合照。 照片里彼得一脸拘谨地站在维吉尔身边，露出一个羞涩又紧张的笑容，肩膀上却搭着一个飞奔过来扑到他身上的死?侍。 两个康纳站在提姆身边，其中一个酷爱耍帅的知名不具人士非得拉着提姆做出“我最帅”的手势，杰森似乎还挺开心的，揽着维吉尔的肩膀，微微垂眸看着镜头，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快银和沃利在最后?边用身体比出一个巨大的爱心，把一脸无奈的安尼塔和卡西圈在最中间?，迪克蹲在最前面，把老土又俗套、还被?杰森吐槽了?几句的“耶”张开双臂比到杰森和彼得下巴底下。 维吉尔很喜欢这张照片。 也很喜欢和他一起拍照的这些人。 拍完照片大家又热热闹闹地玩了?一会儿，凑在桌子前边把维吉尔应他们要求取了?生日帽大半夜跑出去打包回来的夜宵解决了?就又要各干各的事。 杰森、提姆和绿箭作为基地的总管事人，有一大堆的会议总结和反思要做，听说月底还要召开自卫军的年?度总结会，然后?把基地的近况向生活在这里的民众进行?公示。 财政收支、作战情况、外界局势……大大小小的事务有一大堆，这几天又碰上净化帝国军，被?硬生生缠了?这么久，一堆工作都进度停滞，几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也是幸亏卡西和安尼塔在他们外出的时?候一直负责着这些事才没变得更加棘手。 就连平常不需要管理基地的其他成员都停了?外出行?动，把重点回归到管理基地上来。 也就是无论是超人还是钢铁侠、九头蛇一般都不主动找自卫军的麻烦，才能让他们这么干。 迪克第一次见?这么麻烦的事，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管理基地。 不过回答他的不是自卫军的任何人，而是一直在旁观的史蒂夫回答了?他。 “自卫军的基地整个位于?地下，每天的生活都被?人造灯光调控，”他语调温和，目光落在又坐在会议室里开始忙碌的自卫军上，“民众生活在这里，除了?他们告知没有任何渠道了?解外界的情况……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与外界相隔绝的，即使他们知道有人一直在保护他们，也很容易因为与外界脱节产生恐慌感，首领的安抚与鼓励是必要的，他们必须看见?希望，知道有人在带领他们一路前行?，这一点自卫军做的很好。” 迪克挠了?挠头。 布鲁斯其实很少?这样做。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还有疑问，史蒂夫继续温声解释。 “反抗军与自卫军的领导人不同，看问题的出发?点不同、跟随他们的民众心理也会有所不同。反抗军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推翻超人的统治，而且外出执行?任务的大多都是骨干成员，他们实际上有相当坚定而强大的意志信念，并?不需要蝙蝠侠多说些什么——他们只需要蝙蝠侠的态度：永不放弃、永不停止反抗。” 他向看过来的卡西笑了?一下，走过去顺势接过她递来的一摞文件。 “能拜托你?总结一下这些作战情况吗？我们人手确实有些不够。” 卡西请求的姿态落落大方，作战总结恰巧又是史蒂夫擅长的领域，他也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在一旁坐下，但也没忘了?迪克的疑问。 “自卫军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这些受到几方势力争夺统治权波及的无辜民众——他们无辜、惶恐、担惊受怕，在陌生的环境中与陌生人一同生活，就像战争中的难民，其实内心都会有对流离失所的恐惧，领导者必须有力且坚定地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你?们都是安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有一定优势——即使没有也存在希望才能安抚他们的情绪，避免内乱的爆发?。” 迪克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乖乖听了?卡西的要求把那些即使深夜还在训练的二三梯队小队长叫来实验室，看着他们相当娴熟地开始汇报近期工作情况，默默坐在拉出了?可操作投影界面的维吉尔身边。 “有什么问题吗？” 维吉尔显然也听见?了?他和史蒂夫的交谈，一边完善着搭建通讯网络时?发?现但无暇顾及的防火墙小漏洞，一边笑着问他。 迪克撇了?撇嘴，让他把工作分?给自己一半，不甘示弱地跟他比起赛来——单方面的，也没问什么其他的问题。 “感觉小翅膀和小红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变了?很多。” 憋了?一会儿，迪克还是忍不住一脸失落地跟知道实情的维吉尔吐槽。 “你?们之间?存在一定的时?间?跨度，”维吉尔安慰这个有点伤心的大哥，“他们和你?记忆中的不一样是有原因的。” 迪克敲完最后?一串代码，瘫在桌上等着维吉尔接过其他的工作和他一起分?享。 “……我知道吧，”他就是有点不甘心，“只是这出入也太?大了?，我都有点帮不上他们的忙了?。” 维吉尔把手里的一堆文件放在他面前，听见?他这句话笑了?一笑。 “你?能再次出现，”他坐下来，“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帮上了?很大的忙了?。” 迪克也知道这边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又是怎么乌龙地死?掉然后?引发?另外几只小鸟和超人还有布鲁斯之间?乱七八糟的矛盾的，听见?这句安慰虽然还是有点失落，但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 “这说明我对他们还是很重要的嘛，”他偷偷摸摸笑了?起来，就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真?是太?含蓄了?，怎么都不直接告诉我？” 他看上去下一秒就能眼眶含泪地冲过去依次拥抱正忙着的杰森和提姆然后?被?他们混合双打揍出会议室。 但幸好他没真?的激动到这个地步，还能冷静下来翻文件。 “话说，你?为什么总喜欢逗杰森？” 维吉尔翻过手里的文件，在屏幕上输入一连串数字。 迪克：“因为他是小翅膀啊，一点就炸，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悄悄偷听他们说话的快银又悄悄看了?一眼被?评价为“一点就炸”、“很好玩”的杰森，悄悄把头扭回去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维吉尔有点无奈：“我认真?的。” 迪克也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自己很认真?。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理直气壮的迪克，片刻后?笑了?一下又扭头回去。 他不会太?关注韦恩家内部的事情，但也知道曾经或许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这次问这一句或许有点过界了?。 但迪克看见?他不刨根究底又有点不甘心，凑过来眼巴巴地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感兴趣。 维吉尔摇了?摇头，迪克也不能随便把那些对他们来说都很惨痛的过去告诉一个对韦恩一点也不感兴趣的1/4韦恩，只能放下这个话题，准备下次再战。 “你?就准备一直待在自卫军？” 他一直对这个可能会成为自己未来兄弟的朋友很感兴趣，现场又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干脆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 维吉尔也摇头，在迪克“你?怎么什么都摇头”的吐槽中看了?一眼某个一直没动静的通讯录好友。 “我今天得去旧金山一趟。” “——忙完手上这些工作就去。” 第122章 各找各爹 这很合理，不是吗？…… 迪克想了想维吉尔在起?身的短短几分钟给自己揽下的若干任务, 意识到这人认真起?来的工作狂程度和家里那只以咖啡为生的小红鸟不?相上下，十分敬佩地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反正他们反抗军没这些项目，布鲁斯现在也不?太需要?他, 如果不?是因为确实?有点心疼自己的空巢老父亲，他甚至会选择留在这过完整个圣诞节。 但他决定还是在这边白嫖个午餐再?回去?温暖蝙蝠侠空荡荡、冷冰冰的洞窟, 免得老父亲又被恨蝠不?成父的管家侠阴阳怪气。 唉, 迪克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简直贴心得过了头，回去?得让布鲁斯给他公费升级一下制服才?行。 当然, 如果能顺带改善一下布鲁德海文警局的伙食就好了。 格雷森警官吃得嘴里都快起?燎泡了。 “在想什么？” 第181章 维吉尔笑着问看上去?有点走神的迪克。 “hmmm……你们都是工作狂，以及警局的伙食真的不?太美味。” 迪克下意识地回答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轻易被人套了话之后瞥了一眼虽然都在认真工作但肯定有悄悄关注他们家大哥的杰森和提姆。 果不?其然在杰森脸上看见了嘲讽且不?屑的笑容，提姆给他留了点面?子, 只是又闷了一口咖啡假装无事发生。 迪克郁闷地望向让自己摔了个跟头的维吉尔, 恰巧碰上他回望过来的、蕴着笑意的眼神。 他瞬间没话说了。 上帝啊，这是什么幻想中小小只布鲁斯的甜蜜翻版，他笑起?来也太甜了点。 恰好蜘蛛侠从这里抱着资料过路, 迪克一脸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终于理解了他被美颜暴击时的心情。 彼得莫名其妙被拍了两掌，有点不?解地望过去?，却只收获了他深沉的叹气和忧郁的面?色, 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走开了。 迪克呼天抢地，懊恼于自己完全?被维吉尔拿捏住了，被杰森骂了一句吵得像个大风车就不?再?说话, 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干自己的活。 维吉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是安慰。 一行人从深夜忙到中午，终于把乱七八糟的一堆主?要?事务处理完，顺带开了个一梯队内部例会, 总结了一下最近几个月的大事件，又再?次欢迎了一下新朋友的加入和外出执勤几个月终于回到大部队的彼得，就浩浩荡荡地去?食堂吃饭了。 因为是圣诞节，食堂的菜色尤为丰盛，甚至窗口有厨师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跟他们说“圣诞快乐”，然后毫不?手抖地给这些正在长身体的小伙子上了满满一餐盘的饭菜。 快银称其为“甜蜜的圣诞礼物”。 至少他和沃利吃得挺开心。 基地里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成群结队地过来，向他们这些什么都没准备、突然上岗的圣诞老人讨要?礼物。 杰森虽然不?耐烦地说着什么“下次别拿这种事情来打扰我们”，却给他们一人塞了一把糖，让他们快点到一边去?玩别打扰自己吃饭。 迪克让他们一人给自己说了句祝福，然后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们其实?自己什么都没准备，最后在周围人看渣男一样看他的眼神中狼狈地找杰森要?了点糖发给他们。 一梯队的其他成员对这群小孩“无法无天”的行为见怪不?怪，相当娴熟地找周围人拼拼凑凑给他们发圣诞礼物，收获了他们甜甜的笑容和祝福。 不?过他们很出奇一致地没有骚扰维吉尔，把躲在最后面?的小姑娘推到他面?前。 萨莉娅有点不?好意思?地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维吉尔笑了一下，从板凳上起?身蹲下来，微微低着自己的头，让羞涩的小姑娘把这群孩子一起?做的圣诞节花环戴在他的头上。 另外几个一直叽叽喳喳的小孩也突然蹦出来，给所有来吃饭的人戴上花环。 每个人的花环上都有用字母拼凑出的称号，金色的装饰在餐厅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圣诞节快乐！” 他们争先恐后地说，给杰森和另外两位副队长戴花环的几个小姑娘还胆大包天地亲了一口他们尊敬的三位首领。 杰森也维持不?下去?自己的形象，一把揉乱了她的头发，小姑娘机警地捂着自己的头跑开，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杰森还因此被众人嘲笑了一番。 提姆和绿箭摸了摸给自己带花环的小姑娘的脸，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们蹦蹦跳跳着回去?了。 萨莉娅看上去有点羡慕她们，但是又不?敢这么做，眨着眼睛看维吉尔，看了几秒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圣诞节快乐”，又小声补充他的称号。 维吉尔面?色温柔地看她，动作轻柔地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小姑娘害羞的神情中笑了笑。 “圣诞节快乐。” 他轻声说，柔和的声音传遍整个基地，金色的光点漂浮在空气中，最后成为某些不?起?眼的小装饰：形状各异但颇具圣诞风情的胸针、红绿相间的手绳与各种发饰，就连因为身份原因不?方便出来的史蒂夫都收到了一张贺卡。 他接过那张飘在自己面?前的贺卡，看见内页的“欢迎回来”后笑了一下，看向依旧缠着偶像、但抽出时间把维吉尔的礼物缠在武士刀上的死侍，也轻声说了句圣诞快乐。 死侍归刀入鞘，激动得抱着他嗷嗷大叫。 餐厅里大家打发走那群小孩，吃完午餐准备各干各的事。 还剩下点零零碎碎的小任务没做，但也没多着急，杰森干脆给他们放了两天的假让他们想干嘛就干嘛，维吉尔看了一眼死皮赖脸不?走的迪克，有点疑惑他怎么现在还在，才?想起?来今天恰好是周日。 他听了绿箭的猜测，看过迪克出现的时间，对这只大蓝鸟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有了点猜测，看着他好像没察觉到什么的样子也没打算告诉他，跟他说了一声自己去?旧金山就闪身走人了。 毕竟自卫军是热热闹闹地把圣诞节过完了，但旧金山那边还有只罗宾鸟被他硬生生晾了十几天等着他解释呢。 维吉尔闪到新斯塔克大厦外，跟出门来迎接他的贾维斯打了个招呼，得知?托尼还在华盛顿和正义联盟开会之后感慨了一下大家的忙碌，敲了敲达米安的卧室，无人应答后准备先去?自己的卧室换身衣服。 结果打开衣柜被一堆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衣服闪瞎了眼。 幸好不?是各色款式的泳装，不?然他又要?花几分钟做个心理建设。 “先生给您选了很多款式，如果您觉得这里的衣物不?能满足您的日常需要?，可以前往衣帽间挑选。” 贾维斯适时出声。 维吉尔不?知?道托尼现在是什么情况、受了什么刺激，扒拉了一件纯色的毛衣套上，敲了敲训练室的门。 达米安高抬腿踢上木桩，擦了擦汗，没搭理门外的声音，依旧自顾自地训练着。 维吉尔挑眉，又敲了敲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说了我不?需要?……” “圣诞节快乐，达米安。”他笑着说。 达米安两次被人打断，有些不?耐地回答，听见声音后扭头看过来，看见是谁之后微微抿唇，摘掉护腕走过来。 “……在新西伯利亚玩够了？” 他有些嘲讽地问，目光却落在维吉尔身上，没看出什么问题之后才?嘴角稍平。 维吉尔深深叹气：“再?也不?想去?了。” 达米安无情地对他进行了嘲讽，把训练用的东西放在一边，跟他一起?往外走，去?房间里拐了个弯换了件常服。 “……你就这么回来，不?打算去?华盛顿？” 他手里拎着袋猫粮，在新斯塔克大厦外找了个角落蹲下，在花坛里找出一个碟子，打开包装倒了点进去?。 或许也是正好赶上时间，周围的流浪猫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先绕着他转了一圈才?开始享受自己的午餐。 维吉尔耸肩：“就这么回去?他会以为我直接加入其他势力?了吧。” 达米安扫了他一眼。 “你还会在意他的想法？” “那可是超人，”维吉尔叹了口气，“我也就只敢嘴上多指责他两句，真要?和他打起?来吃亏的还是我。” 达米安一脸不?相信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其中一只猫蹭了蹭裤脚之后又低下头去?。 “我听说你当着他的面?单挑罗杰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饶了我吧，”他举手作投降状，“又不?是我想和他打，如果他冲着克拉克去?我肯定不?动手。” 他一副率先动手不?是他的错的表情，丝毫不?提当时蛇队的盾牌确实?是冲着超人去?的这一回事。 “tt.” 达米安不?再?说话，倨傲的表情和不?远处蹲着的一只黑猫有些神似。 维吉尔的目光在他和那只猫身上逡巡，最后按捺不?住撸了一会儿猫，成功在几分钟后收获了一只眯着眼看他、显然十分不?满的达米安。 但他可还什么都没干。 他笑眯眯地接受着达米安的审视，被猫塑的罗宾也不?能直接质问他是不?是把那只猫当成自己在摸，生了半天闷气，冷笑一声后低下头去?，摸了一把吃饱喝足正在蹭他求抚摸的流浪猫。 “好蠢，”他忍不?住吐槽，“我的猫比他们聪明多了。” “如果你是说喜欢对别人伸爪子的阿尔弗雷德猫，”维吉尔想了想，从记忆的角落里扒出迪克的诉苦，“那我只能回答你可能这得分人。” 达米安显然对维吉尔“造谣”的行为非常不?满，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还不?忘反驳他。 “它明明性格很温顺乖巧，不?要?欺负一只还没长大的猫。” 第182章 维吉尔耸肩。 既然第一次抱自己的猫就差点被抓了几爪子的主?人都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立场。 只是可怜迪克几次都差点被抓到，差点失去?他那张大众情人的脸蛋，毕竟达米安的猫跟他本人一样有脾气。 但提姆就从来不?会去?招惹达米安的任何宠物，只有迪克喜欢这么做，美其名曰“增进兄弟感情”，虽然总是被达米安嘲讽。 “事实?上，我觉得你今天可以抽空回去?一趟——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负责接送，你知?道，阿福和他都很想你……迪克今天或许也要?回去?，我猜你们能一起?过个圣诞节？” 想起?他颇有好感的某个管家和独守空房的蝙蝠侠，维吉尔还是负责地问了一句。 结果达米安直接被不?知?名魔法攻击硬生生沉默了三秒。 维吉尔不?知?道是哪一句让他沉默了这么久，只能耐心等待，顺带在路边的快餐车买了两杯可口可乐，正准备给达米安递一杯就见他恍若无事地偏过头。 “那你准备怎么应付斯塔克？” 看来他还是有点心动。 维吉尔表示谅解，毕竟他和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阿福快四年没见了，更何况迪克也以另一种姿态回归。 “托尼……我猜我能把他糊弄过去?，”他对于糊弄学?还是相当自信，“万一行不?通就装作重?伤未愈躺在床上昏着好了。” 达米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和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小机器人。 “哦，别担心，”维吉尔知?道他在担心贾维斯，“老贾不?会往外说的，你说对吗，jar？” 小机器人没说话，在显示屏上打出一个^_^ 的表情。 “你看。” 达米安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槽多无口的真实?写?照，还没来得及说话，维吉尔就拐进巷子里开了个传送门，在已经回了西太平洋反抗军基地的迪克不?解和敬佩的眼神中往左后方撤了一步，假装不?经意地露出身后的达米安。 迪克有些茫然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灿烂的笑容。 “哦小d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吗？布鲁斯肯定会很开心的……” 没等他说完，维吉尔就把有点踌躇的达米安一把推了进去?，回赠给扭头瞪他一眼的达米安一个温和、灿烂且坑人的微笑，眼疾手快地关上了传送门，端起?自己的可乐从巷子里又拐了出去?。 虽然他确实?没意见不?假，维吉尔咬着吸管，手上还端着另一杯可乐，但他觉得或许可乐会有点意见。 所以他得找个人把可乐送出去?，或者?他把两杯都喝掉。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两圈，被周围的人问了几圈是不?是也在用绝境病毒之后实?在有点承受不?住他们的热情，打了个转回到斯塔克大厦，把手里的另一杯可乐递了出去?。 “圣诞节快乐，斯塔克先生，”他咬了咬吸管，试图把被扁了的吸管恢复原样，“喝可乐吗？” 第123章 赠礼x2 只取其一 在他身边华丽降落但其?实无人在意的托尼沉默了一瞬。 “圣诞节快乐, 亲爱的。” 他打开面罩，接过他的可?乐喝了一口，被冰得牙齿有点冷, 敬而远之地端着杯子，看向?时不?时喝一口、似乎完全不?觉得在下着雪的圣诞节喝冰可?乐很奇怪的维吉尔。 “见到你完好无损地回来, 亲爱的, ”托尼解除了战甲附体状态, 换了只手?拿可?乐，“我感到很庆幸, 因为我还有圣诞礼物要给你。”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 他不?觉得刚和最高首领超人开完会回来的托尼·斯塔克有多正常。 虽然他看上去比之前还正常，甚至有闲心和维吉尔一起在旧金山市内转两圈。 “旧金山很安定，对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还有一丝自?豪。 就像在众人面前展示他引以为傲的战甲, 他向?维吉尔展示着他的伊甸园、他伟大的作品、完满的旧金山。 有说有笑的行人、车水马龙的街道?、高声欢呼着“斯塔克”这?个名字的民众……一切都那样耀眼，仿佛独立于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之外的诺亚方舟，承载着所有的希望。 但并不?是?这?样的, 维吉尔比谁都清楚。 名为旧金山和纽约的两条舟正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航行，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 民众高呼“斯塔克”的名字，但他们的眼底都是?惶恐与?不?安；他们害怕托尼·斯塔克——这?个铁血独裁的君主?与?恶魔，但他们又依赖着他的绝境病毒。 更完美的人类……让人心动的广告语。 它能治愈绝大多数常见疾病, 让你的体魄更加强壮，还能让你的容貌更加俊美……且没有副作用，平心而论, 绝境病毒几乎是?这?个混乱动荡的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托尼都沐浴在他们的鲜花与?赞誉之中，把他们抛过来的鲜花递给维吉尔, 绅士地行了个吻手?礼。 “亲爱的，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银白色的共生体战甲就从胸口蔓延开来，覆盖全身，只留下他俊美如铸的容颜。 托尼率先启动推进器，银色战甲冲天而起时足底淡蓝色的光焰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的城市和他的人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垂眸看向?他等待着的人。 维吉尔旋动表盘指针，任由?银白色的流体金属包裹住自?己，紧跟着托尼的方向?，最后落在市政府的广场上。 维吉尔：“……？”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跟着如入无人之境的托尼走近市政大厅，上到最顶楼看着他推开门，侧身等着自?己过去。 “如果您告诉我您准备把整个旧金山送给我，”维吉尔语调淡淡地开了句玩笑，“我想我都不?会很意外。” 托尼笑了一下，按着维吉尔的肩膀让他坐在了最中央的办公椅上，转了个方向?面对着窗外。 “看看旧金山，”他附耳说，打了个响指，窗帘顺势向?两边拉开，“这?是?一座很完美的城市，安定、祥和、一尘不?染……不?是?吗？” 他炙热的手?掌按在维吉尔的肩膀上，热度透过毛衣传到他的身上。 “只要你想，亲爱的，”他的声音很轻柔，甚至有一丝说不?清的温柔，“这?座城市下一秒就能属于你。” 维吉尔没有推开他的手?，但也没说话。 托尼神色有些苦恼。 “如果只是?旧金山不?够让你满意的话，我把绝境病毒的控制权也转交给你好吗？” “您没必要做这?些，斯塔克先生，我们说到底连合作关系都算不?上。” 维吉尔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头看向?这?个截然不?同?的托尼。 托尼却笑了：“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莱曼，超人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又何必隐瞒呢？” “你想和反叛军合作，扳倒那个愚蠢的氪星傻大个，为什么不?找我呢，”他的语调很疏松平常，却透露出危险感，“你知道?，我只需要调用一颗卫星，就能把我们自?大的最高首领控制在氪石装甲内部。” 维吉尔当然知道?。 他比谁都更清楚托尼有多危险。 喜怒无常、自?傲自?大、剑走偏锋——但却拥有与?之相配的实力与?财力，就连一向?独裁的超人都得退避三分?。 “如果您给我的礼物就是?这?场不?愉快的交谈和威胁，”他顾左右而言他，抬手?摸上玻璃，手?腕上的金色手?镯在一片灰暗的背景中分?外亮眼，“我想可?以提前结束了。” 托尼扫过他的手?镯，调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这世界上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他话锋一转，“制服挺帅的，我很喜欢，但我更喜欢你穿着共生体战甲的样子。” 维吉尔颔首：“谢谢夸奖。” 托尼又恢复了之前言笑晏晏的样子。 “我的承诺一直有效，如果你准备对那个满脑子都是?做着统治世界美梦的巨型氪星婴儿动手?的话，随时可?以让贾维斯联系我，”他双手交叠着坐在椅子上，微笑着注视维吉尔，“作为你替我救了佩珀的回报，也是我邀你入股的诚意。” 维吉尔对统治旧金山和纽约没有半分?兴趣，对这?个跟克拉克开完会脑子抽抽变表演型人格的托尼·斯塔克也不?感兴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扯起嘴角笑了笑，一手?肘砸碎办公室的玻璃跳了下去。 银白色的共生体战甲一飞冲天，在托尼的目光中远去。 他耸了耸肩。 “贾维斯，给我们的市长修修办公室窗户，顺带换个好点材质的玻璃。” 他跨过碎了一地的玻璃，启动战甲也离开了这?里，与?维吉尔向?着反方向?飞去。 第183章 “那个叫斯塔克的，”珂比克有些担忧地出声，“不?会影响莱曼的计划吗？” 她把两人的冲突与?试探收入眼底，小?小?一张脸上全是?担忧。 维吉停在空中，微微低头看向?这?座城市，笑了一下，让她坐在自?己手?心。 珂比克乖乖飞过来，晃着腿看他。 “他和超人并不?是?真?心合作，这?次联手?剿灭了九头蛇，多半很快就会分?道?扬镳，”他给信息有些匮乏的珂比克分?析着现?在的局势，“之后他会继续在旧金山和纽约当他的地头蛇，反抗军、自?卫军、统治军……他们打来打去对他无法造成半分?影响，只要他们不?招惹到他面前，托尼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他看过自?卫军统计的资料。 交战次数最多的是?反抗军和统治军；自?卫军大部分?时候在忙自?己的事，根本没人在意他们；钢铁侠也就在九头蛇挑衅他和超人试探他的时候出动钢铁军团和他们打了一架，其?余时间都在旧金山研究他的绝境病毒，甚至连纽约都只交给铁幕和贾维斯管理。 一方面是?因为绝境病毒在纽约没有完全普及，另一方面是?因为至尊圣所和复仇者残部都在纽约，但最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不?想主?动挑起和佩珀的冲突。 他们俩的关系已经?相当僵硬了。 维吉尔倒是?全然自?信托尼不?会把他怎么样。 托尼说那么多话只是?在试探他的态度——也或许只是?在演戏，他并不?清楚，但能感受到他没有明显的动手?欲。 或许只是?在唯恐天下不?乱地搅混水而已。 随便他了。 维吉尔现?在心态非常平和。 但他不?喜欢和现?在的托尼虚与?委蛇，决定找个地方自?己坐着，如果能和还在旧金山的夜魔侠碰上更好不?过。 他找了公园坐下，戴上耳机在通讯频道?里听放假了没事做干脆在休息室里拉上队长一起聊天的自?卫军吵吵闹闹了一下午。 直到夜幕四合。 “so，hmmmm……”有些陌生的声音从身畔传来，“你在这?里坐着是?想干什么，亲爱的小?石头？等你沉浸在糖果游戏和统治游戏里的两个爹地良心发现?把你带回去吗？” 穿着红黑色制服的反英雄蹲在路灯上，背上的艾曼达合金武士刀刀柄上还缠着红绿色的布带，最顶端还有一个随着他左右摇摆的动作发出响声的铃铛，看上去是?今天的圣诞节礼物。 “死侍？” 维吉尔眯了眯眼，往旁边挪了挪，无声邀请他在旁边坐下。 “oh，谢谢，”死侍甜甜蜜蜜地说，“我期待了很久和你见面，要猜猜因为什么吗？你看上去有点无趣，我猜你不?……” 维吉尔被他搞怪的语调逗笑了。 “因为我是?个直接被拆穿还不?担心会不?会被告发的多面间/谍？” 他顺着死侍的话往下问。 “呀，”死侍或许瞪大了眼睛，但维吉尔也不?确定，他下一秒就用自?己的屁股撞了撞维吉尔，“我就说我很喜欢你，因为你总会回答一些很无聊的问题，嗯……比如不?讨人喜欢的死侍提出的无聊又低俗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用紫色的面罩，因为你是?个gay吗？” 维吉尔挑眉，明白或许这?就是?他一贯的说话风格，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我喜欢你的沉默，这?让你看上去酷感加倍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在默认某个答案，哦不?不?不?，”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你不?需要解释，我都明白的，亲爱的，不?用因此感到羞愧，你那几个daddy都不?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的，相信我好吗？我可?是?掌握一切的人。” 他说话其?实很有意思。 维吉尔被他挤到椅子最边上，撑着下巴看他，看着他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尽管那只是?一些地狱笑话和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维吉尔打断了他，“你见到史蒂夫的时候找他要亲笔签名了吗？” 正说到“我从小?就把美国队长视为偶像虽然他总是?一脸该死的正直坚定正派的出奇”的死侍愣了一下，从腰带上的小?包里翻出一张照片，兴高采烈地举到他面前。 “当然，这?次我没因为紧张的过了头试图跟他大打一架，我找他要了一张to签，美国队长的to签……” 他说着说着语气就飘飘然了起来。 维吉尔看向?那张照片，照片上的死侍虽然带着头套，但看上去高兴得过分?，一身常服的史蒂夫看上去倒是?被他过分?的热情折磨得不?行，私照也拍出了一股证件照的感觉。 “韦德：圣诞节快乐。史蒂夫·罗杰斯。” 死侍指着那个美国队长的亲笔签名，得意洋洋地跟他解释：“原本队长准备签美国队长的，但是?那样就体现?不?出我们之间深厚的战友情谊了，所以我让队长给我签了他自?己的名字。” 维吉尔觉得这?段话有点槽多无口。 “我们可?是?交换了名字的好朋友，美国队长是?死侍的好朋友，就连那个给了我两炮的铁皮人也没这?个待遇吧。” 他话比彼得还多。 维吉尔看着他把照片塞回去，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前边正老老实实运转的监控设备。 无所谓托尼在干什么了。 死侍贱兮兮地搭着他的肩膀，指着摄像头小?声吐槽。 “你是?在担心那个不?当暴发户了浑身银光闪闪的屎大颗吗？哦我是?说斯塔克，别担心，”他抛了个看不?见的媚眼，“只要我不?想让他看见，他就什么都看不?见。” 他浑身上下洋溢着我最自?信的气息，维吉尔有点无奈，顺着他的心意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哼哼哼哼……” 死侍哼着小?曲儿左掏右掏，蹲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把浑身都摸了个遍，终于从不?知道?第几遍摸过去的弹药包里抖出一椅子的子弹，挑挑拣拣找出一块黑色的石头，随手?扔给了维吉尔。 “死侍很喜欢你的圣诞节礼物，”他转过身抖了抖，刀柄上的布带和铃铛也一起抖动，“所以我是?来给你送圣诞节礼物的，当然，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用不?上就扔掉吧，反正我也玩腻了，编辑部那些人倒是?挺喜欢的……” 维吉尔接住他扔过来的黑色石头，举起它对着路灯的灯光打量了几秒钟。 这?颗宝石的颜色是?很纯正的黑。 透不?出一丝光亮。 第124章 你总是孤独 最高首领 “那是?剧情连贯性宝石。” 死侍晃着腿, 哼着不成曲的调子，维吉尔在菲德尔的提醒下?得知那是?威猛乐队的无心快语。 他摇头晃脑地哼着歌，表现?的就?像随手?送出去了一个不值钱的小石子。 “猜猜它是?干什么的？”他语调轻松, “拥有它，你只要开开脑洞就?能通过回?溯连续性改写这个宇宙的历史, 我说直白点, 亲爱的, 你能按照你的想法书写这个宇宙，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对吗？” 维吉尔挑眉，把它推了回?去。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其实不太需要它，相比之下?, 或许你更需要一点。” 心灵宝石在耳边叽叽喳喳着面前这位雇佣兵的丰功伟绩, 他就?算想忽略都有些困难。 韦德·威尔逊。 或许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雇佣兵——也或许是?，但绝对是?最烦人的那个，被选中参与政府的一个绝密项目并从中获得了可以让他从任何创伤中愈合的自愈因子。 如今以雇佣兵这一职业为生, 和?每一方势力都有点不大不小的梁子，但又很微妙地被所有人接受。 毕竟大家?都知道，大部分?情况下?，他算是?拿钱干事还挺利索的人。 ——除非他半道遇见了自己感兴趣的人或者事, 就?像现?在。 “听?着，莱曼，”心灵宝石的语调很严肃, 维吉尔的目光却落在被他和?死侍同时?拒绝的黑色宝石上，“韦德知道的比我们都多，他行事没有原则, 你不该和?他走的太近，谁都说不清他会不会某天来?个宇宙大屠杀，他有这个实力，你知道的。” 被石头背地里说坏话的死侍心都快碎了。 “听?着，黄色石块，你这是?在造谣！造谣你知道吗！我只是?一名说话超快还经常带点流行文化梗有自愈因子和?一颗金子般的心的杀手?而已！”他语调激烈地反驳心灵宝石，“你不该这样草率地否定我，虽然你表达了对我实力的肯定，但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维吉尔听?着他和?心灵宝石呛声，思索了一下?决定把这块对他来?说其实真的没什么用的宝石塞回?去，就?被察觉到他动作的死侍阻止。 “哥真心要送你礼物?，小石头，”他相当不满，“就?算你以后根本用不上这小玩意?儿动动手?指就?能把整个宇宙全部洗牌重来?但你现?在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菜鸡不是?吗？至少你能用它偶遇你喜欢的小伙子，难道你就?只想让它装在我的弹药包里然后某天被我随便?扔到某个角落又被某些胡作非为的丑八怪捡起来?把整个宇宙毁得稀巴烂吗？” 第184章 维吉尔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 死侍依旧一脸无所谓的哼着歌，只是?从无心快语换成了last christmas，依旧是?威猛乐队的歌。 他说话的语气总是?很轻佻，让人难以分?辨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维吉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多了一个黑色十字架的单边耳坠。 “你在为谁忏悔？” 死侍好奇地跟着他一起走，时?不时?在他身边打个转，逗一下?角落里的狗，被呲牙的狗吓得举着手?神色惊恐·地跑回?来?；过了一会儿又要去路边的摊子上抢一根棉花糖，咬上一口递到维吉尔面前，被他拒绝之后两口解决了粉红色的少女心草莓味爱心棉花糖，又跑去快餐摊上打劫了一份培根三明治……诸如此?类的行为数不胜数。 维吉尔几次折返回?去替他给那些被吓了一跳的小摊贩付钱。 死侍感动得眼泪汪汪，说要以身相许，但无数次都被维吉尔严词拒绝了。 他吃完从各种乱七八糟的小摊上抢劫来?的夜宵，像条八爪鱼一样扒在维吉尔身上，被他缠住的维吉尔尝试了一次想把他撕下?来?，失败之后面色平静地带着一个人形挂件在街上走。 死侍死缠烂打地用已经送出去的剧情连贯性宝石把两人在长椅上的谈话做了消音处理，拉着维吉尔讲述他辉煌灿烂无人能敌的雇佣兵生涯。 或许含有大量添油加醋内容。 直到银白色的共生体战甲如彗星般在空中扫过一条亮眼的尾迹后落在他们面前，他才不情不愿地从“队友”身上下?来?。 “就?是?你这个半路跳出来?的小妖精，哦不，老妖精把我们亲爱的小甜甜绑架在这？”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满的气息。 维吉尔看了对面神色有点古怪的托尼一眼，忍不住扶额。 “……韦德是我的朋友。” 言下之意是拜托他们别打起来?。 托尼“呵”了一声，往上飘了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最后把目光从辣眼睛的死侍身上移开。 “honey，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反抗军、自卫军，现?在还有个雇佣兵，你是?在集邮吗？嗯哼……你在旧金山随便?你怎么玩，但最好别告诉那个傻大个。” 维吉尔自然不会把自己都在干什么告诉超人——那不亚于找死。 他好言好语把还有点依依不舍但不知道在不舍些的死侍劝走——或许是?在不舍他的移动钱包，叹了口气走在托尼身边。 托尼：“不把那小崽子接回?来?？” 维吉尔摇头：“我知道您什么都知道了，能别说了吗……真有够恶趣味的。” 托尼眯起眼看着他，片刻后轻哼一声。 “下?不为例。” 意?思就?是?能有下?次。 维吉尔无师自通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明白这个把战甲染了个色的托尼只要不牵扯到旧金山和?纽约都是?看好戏的态度。 能把两侧的托尼区别开看之后，这个托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还挺好相处的。 但或许还是?因为他有几层滤镜的原因。 不过超人莫名其妙摊上这么个不靠谱还阴晴不定的合作者……维吉尔不知道怎么看，或许该说他挺倒霉的。 托尼善解人意?地不再谈起这个话题，邀请维吉尔在新斯塔克大厦度过圣诞节的最后几小时?。 他们一起享受了一个室内狂欢派对——维吉尔负责在一边看，托尼负责喝酒。 超人负责在派对即将散场时?压轴登场。 他红色的披风在暗色的背景中随着夜风抖动，天蓝色的眼睛笼上一层阴霾，缓缓降落在斯塔克大厦的阳台上。 托尼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扭过头继续看舞池中扭动的男男女女，只遥遥举杯，让贾维斯打开玻璃门放他进?来?。 他裹挟一身寒意?，披风卷着风雪，大步踏进?大厅，扫视过或许有些混乱的派对会场——最后走到维吉尔面前。 参加宴会的人非常自觉地避开这一块地方，目光隐约扫过他们，依旧不知疲倦地狂欢着。 “……你还好吗？” 维吉尔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他一个小时?前刚换了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唇色浅淡，眉梢下?垂，抬起头看他的样子显得无辜又脆弱。 “感谢关心，”他谨慎地回?答，“我现?在感觉还不错。” 超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沉了沉，很快又恢复成一副看什么都淡然的表情。 “那些氪石没对你造成影响吗？死侍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如果还有不适可以回?未来?之星实验室做个全身检查——小闪很想你。” ……这是?怀柔政策还是?纯关心？ 不能因为自己差点被九头蛇和?氪石整死就?来?个态度180度大拐弯吧？还是?因为自己替他跟九头蛇打了一架铲除了他的心腹大患所以变功臣了？ 总觉得事情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的维吉尔悄悄开始戒备，表面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们把氪石取出去了，没把我怎么样，”他选择实话实说，“……现?在好了很多，我会抽时?间回?去看看小闪的。” 托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借着酒杯掩饰自己的神情。 超人目光暗了暗，片刻后扬起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从旧金山去华盛顿太远了，你想和?小闪一起玩可以让他过来?，想回?去的话也可以随时?让我们来?接你。” 维吉尔不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能让最高首领刮目相看并且态度柔和?了八个度的事， 他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超人也看出了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失落地后退一步。 “你要回?去了吗？” 维吉尔原本还在思考为什么他现?在的态度跟十几天前相比简直翻天覆地，但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是?的，”超人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正联大厅在举行圣诞晚宴，小闪说想见你……我问了托尼，知道你回?来?了之后就?来?了，你不想和?我们一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看上去就?像以前那个克拉克·肯特。 看来?大家?在圣诞节这天都选择了和?平相处，谁也不招惹谁。 这样也挺好的，所有人都能安稳一天。 “……圣诞节快乐，克拉克。” 他沉默了很久，在超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 超人顿了一顿，回?过头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最后很平静地笑了一下?。 “你也一样。” 托尼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看着超人一身寒意?地来?又有些落寞地离开，改向?维吉尔举了举杯。 “亲爱的，你让他看上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金毛犬——我已经很久没看过这样的超人了。” 维吉尔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觉得超人似乎变了点……又或者说，超人第一次真正承认了他的氪星血脉。 毕竟他的内心都一直很孤独。 只是?不为外人道。 但那又如何呢？ 维吉尔闭上眼，不再去想超人和?他的正义联盟。 他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即使?自己需要做的事不是?阻止他统治地球，也总有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就?像他曾经的战友蝙蝠侠……又或者现?在的朋友莱克斯·卢瑟。 他总是?孤独的。 走上这条路之后更甚从前。 第125章 福兮祸相依 是机会，也是挑战 维吉尔必须承认——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用亲身经历证实这一点——没人能抗拒一个?有意要与你打好关系的托尼·斯塔克。 即使他用银白色的共生体?战甲把自己?包裹起来、用绝境病毒威胁着两座城市、拥有一整个?钢铁军团、在几天?前?刚利用你的秘密把你威胁了一通并且幸灾乐祸地看着你糊弄超人。 但他依旧是托尼·斯塔克。 永不过时?的全美甜心。 他与托尼单独相处得越久越有这种感觉。 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甚至和另一侧那个?托尼一样好相处——幽默风趣、英俊多?金、虽然爱开派对但是相当专一、每天?都锲而?不舍地联系根本不搭理他的佩珀、偶尔开几个?斯塔克式的风流玩笑…… 维吉尔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莫名其妙地败给了他受伤又期待的眼神，捂着额头坐在沙发上，头疼地回想着这几天?都是怎么被托尼的盛世?容颜打败然后陪着他在旧金山“胡闹”的。 他显然很清楚“对症下药”这四个?字的含义, 一次次利用维吉尔对他天?然的好感和愧疚拜托他做一些并不出格的事：一起陪他在旧金山散散步、出去野个?餐、一起去斯塔克的书房参观…… 第185章 维吉尔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还征收每天?99.99美元的高额使用费用。 旧金山现在不需要他出门行侠仗义，铁幕和贾维斯替他监控着一切, 他们现在能做的最?过分?的事不过是想着怎样在大街上裸奔——据托尼本人所说, 他有一大把的时?间和新斯塔克大厦现在唯一的客人单独相处。 维吉尔对他的转变没什么想法, 只是他和自己?所熟识的那个?托尼逐渐趋同让他有些难以克制的担忧……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行为让两侧之间的屏障出了问题，虽然心灵和空间都盖过章只要他不主动解除屏障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他总是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不算什么大问题，体?内自我?宝石的力?量和巴巴托斯的力?量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都不过是很平常的小打小闹。 只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珂比克也紧张兮兮地让他多?出去转几圈。 虽然旧金山境内和周边城市里游荡的灵魂都被他处理得差不多?了, 珂比克依旧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前?两天?还语调激动地否决了他想先去外太?空找到另外三颗无限宝石的想法。 一桩桩一件件都显得很古怪。 维吉尔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忽视坐在对面又开始出馊主意要办一个?新年派对的托尼。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吗？珂比克。” 一向坦诚的小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维吉尔也没逼她?，她?最?后咬咬牙，只说是时?间宝石交代的，让他抽个?时?间去纽约找至尊法师。 ……时?间宝石。 维吉尔笑了一下, 暂时?不打算追究这家伙到底瞒了他多?少事，反正他被蒙在鼓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在托尼略有不满的眼神中起身离开，去房间里把达米安的一堆玩偶打包带走, 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动静的聊天?框，画了个?传送门直达西太?平洋的反抗军基地。 “晚上好，阿尔弗雷德先生, 抱歉以如此贸然的方式来访，我?找达米安。” 神色有些惊讶的管家很快就恢复平静，把他打包带来的一堆玩偶放在大厅角落里等待稍后处理，去训练室叫出了依旧在勤奋训练的达米安和正在给他当陪练的蝙蝠侠。 迪克白天?没有出现过，基地大厅里只有几位女性，但都各忙着各的事。 女猎手?、蝙蝠女郎、猫女……还有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芮妮。 以及靠着窗户吹泡泡的小丑女。 “上次多?谢，”芮妮从沙发上翻身而?起，跟他碰了个?拳，“但我?没后悔把超人揍一顿。” 维吉尔对这位脾气火爆的重案组探员颇有好感，但也没多?说什么，转而?看向擦着汗从训练室里走出来的父子两。 他们确实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父子俩，五官高度相似，或许达米安就是布鲁斯年少时?的翻版——只是神情更加高傲不屑。 不过两相比较之下，站在布鲁斯身侧的达米安和维吉尔又有某些并不明显的相似。 阿尔弗雷德安静地注视着他们，老管家的唇角一直挂着消不下去的微笑。 或许是知道了什么，达米安看他的神情有些奇怪，自顾自咬牙切齿了两分钟才假装自己一点也不介意地走上前?。 “怎么突然过来找我？超人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语气相当不客气，但细听之下似乎有些别扭，和平日里与别人的交谈有些不太一样，芭芭拉忍不住捂着唇角笑了一下，在被达米安瞪了一眼之后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我?最?近要去纽约一趟，”维吉尔指了指角落里那一大堆玩偶和行李箱，“迪克的制服和你的玩偶都给你带回来了，托尼那里你没必要去了，超人那边也不用管，他会帮我?们解释。” 达米安眯起眼看他，这无疑是个?打量的眼神，但维吉尔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落落大方地给他看，然后当着他的面从兜里掏出几个?监听器和定位器还给他。 “我?很高兴你这么担心我?，达米安，但我?不太?习惯自己?被人时?刻监控着。” 达米安抱臂哼了一声，目光由上到下扫视着他。 “如果你去新西伯利亚带着这些东西也不至于被困在那这么久。” 其他人这下把情报里那个?直接当着超人的面解决了九头蛇队长的人和他对上了号。 维吉尔伸出手?给他一个?安抚的拥抱，达米安挣脱了几下没挣开，被他松开后拉长了脸看着他，写?着一脸“我?很不爽”，让维吉尔闷声笑了笑。 “我?保证这次去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只是想过去找奇异博士，别担心。” 他解释完看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会面的蝙蝠侠，在他沉郁的神色中微微颔首。 “我?知道您还有很多?疑问……”他善解人意地说，“比如我?为什么是自卫军、为什么认识达米安、为什么和托尼有联系、又为什么要杀了九头蛇队长，我?向您保证，有时?间的话?，我?会抽个?时?间和您一起解决这些问题的。” 说完他后撤一步准备离开，芭芭拉的声音却传来。 “b，”她?迟疑了一下，看着还在场的维吉尔，最?终还是接上自己?的话?，“托尼·斯塔克的通讯。” 维吉尔的动作一顿，看向一脸正直的蝙蝠侠，又看了一眼同样有些茫然的达米安和基地里见怪不怪的其他人。 他拉着达米安在沙发上坐下，面色冷静地看着芭芭拉在蝙蝠侠的示意下接通通讯。 半透明的悬浮影像投射在半空，托尼姿态闲适地躺在沙发上，散漫地跟通讯正对面的布鲁斯打着招呼。 背景很眼熟，就是维吉尔几分?钟之前?还坐着的客厅，甚至托尼连位置都没换，手?边依旧是他问维吉尔办个?新年宴会怎么样时?端在手?里的酒杯。 还有一半没喝完的红酒。 “向你问好，亲爱的大蝙蝠，”托尼语调轻佻，“虽然出于某些不可抗力?原因，我?的新年宴会没办法举办，但我?有个?新消息可以让你办个?新年宴会庆祝一下，意下如何？” 维吉尔脑子转得很快，正在尝试把这句话?翻译出能把自己?绕晕的言外之意。 “开价。” 回归工作状态的蝙蝠侠语调又淡又冷，比前?几天?开会时?的态度相差无几，跟维吉尔接触过的那个?哥谭甜心布鲁斯仿佛完全是相割裂的两个?人。 托尼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目光戏谑地看着他。 “实话?实说，你已经没有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了，不过——如果你能自愿放弃我?家小王子的抚养权，”他指尖夹着几张照片，“诚惠友情价，0美元，很划算的一笔交易不是吗？” 蝙蝠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他口中的“小王子”本人，接触到维吉尔假装平静其实已经因为脑子宕机透露出点茫然的眼神后很平淡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你们有血缘关系。” 他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托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着在扫地机器人的屏幕上敲了敲，放出一大片资料。 “你在说什么废话?？我?对佩珀可一心一意，别随便污蔑我?。” 蝙蝠侠：“那你为什么和我?争他的抚养权，你没有抚养孩子的经历吧。” 托尼嗤之以鼻：“就你家那个?情况好意思跟我?提这个?？既然他流着斯塔克的血，就理所应当应该让我?来当监护人。” 蝙蝠侠：“按照你的说法，我?和他也能争取这个?资格。” 他们看上去就像朋友在闲聊。 托尼：“所以才要把你和那个?大傻个?淘汰，斯塔克家的孩子只能让我?来照顾。” 蝙蝠侠很冷静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你没有尊重他本人的意见。” 托尼正在从一堆飞速闪过的信息里提取出最?关键的几条，闻言看了他一眼。 “你这话?说的就像你在你家那几只小鸟面前?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征求他们意见了一样，跟超人斗得东逃西窜了还有心思在孩子们面前?装柔弱无知，真有你的。” 看不出蝙蝠侠有什么认错的意思，但达米安似乎因为父亲形象又一次崩塌想再离家出走一次。 同样被情报贩子托尼·斯塔克摆了一道的维吉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能想到他们还有这层联系，也没人能想到托尼·斯塔克改行做了个?情报商，看上去混得还挺风生水起。 “或许你对本人说更加有效。” 蝙蝠侠语调淡淡的，也没告诉他维吉尔一直听着这一切。 “ok，我?会询问他的意见的，不过他现在出去玩了，年轻人比较活泼，”托尼敲下键盘，“现在来看看我?们的情报——塑料人正在策划一次劫狱——他向超人表示过释放自己?儿子的诉求，但众所周知我?们傲慢不容挑衅的最?高首领拒绝了他，于是他求助到了我?这里，不过斯塔克一向中立。” 第186章 他挑眉，饶有兴味地向蝙蝠侠展示着自己?的资料。 “……但他当然有这个?能力?，贾维斯测算的劫狱成功几率该高达100%，这是你们的一个?机会，抓不抓得住可得看你们自己?。” 他不负责任地耸肩，站起身转了个?圈。 在混乱中制造混乱。 蝙蝠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另外附赠你们一个?情报。” 摄像头紧跟在他身后。 他站在操作台前?，手?掌挥过，淡蓝色的屏幕浮现在面前?，闪动出外太?空的监控影像。 “斯塔克的多?颗卫星同时?检测到未知物体?正在靠近地球——你们的老朋友，毁灭日。” “sir，铁幕检测到纽约市内异常能量波动，预计影响范围——曼哈顿，初步推测为魔法元素暴动，情况进一步勘察中。” 不太?好的消息是，托尼与贾维斯的声音同步响起。 第126章 无门酒吧 无踪之人 达米安下一秒就看?向了维吉尔, 抱着双臂一副“我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表情。 维吉尔忍不住因为这?三个消息背后透露出?的信息扶额，认命地叹了口气。 塑料人?要?劫狱动作肯定不会小，毁灭日到地球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超人?——虽然这?两点都能够帮他们牵制住超人?, 但为本来就状况堪忧的地球带来的危害也?不容小觑……虽然这?也?并?不是维吉尔需要?担心?的内容，完全能够交给反抗军来解决, 但纽约现在的情况却?明晃晃地告诉他：想要?见到高塔里的公主, 你还需要?过五关斩六将哦。 维吉尔觉得自己的联想能力还挺厉害的。 至尊圣所里的奇异博士——高塔里的公主, 挺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拉着一张长脸的斯特兰奇和经常同?款神情的夏洛克，他忍不住在沉重的气氛中笑了一下, 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 “你知?道我得去纽约……达米安。” 他委婉地把达米安贴在他衣服上的微型定位器还给他，转头看?向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的托尼和面色严肃的蝙蝠侠。 托尼已经穿上了战甲，看?上去准备直接冲去纽约把还在复兴工业的女朋友捞回来， “纽约交给我和红头罩, 你们安心?对付超人?, ”维吉尔走?到蝙蝠侠跟前，微微仰起头看?着他，他的态度很坚定, 甚至有种发号施令的意思，“魔法不是你们该涉及的领域，如果?不是因为贾维斯曾经对魔法波动有所记载，你们甚至不会知?道出?事了。” 准备起飞的托尼听见他的声音骤然回头看?过来。 “……你没告诉我他也?在这?, 我们不会再有下次交易了，你不准来。” 他颇为恼羞成怒，但也?只是扔了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维吉尔没有阻拦他。 “斯塔克好奇心?太重了, 魔法不是他该触及的领域……”魔术师打扮的女性捏着眉心?走?进大厅，神色有些疲倦，“他的血液里没有一丝魔法的痕迹, 对魔法现在的处境毫无帮助……疏散民众也?算吧，或许。” 维吉尔闻到她身?上魔法碎屑的气味。 很显然，这?是一位法师。 但他们没有过多的时间叙旧，反抗军马上要?根据新得到的情报展开会议，还要?制定对策应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闯进地球大气层的毁灭日和马上会从挑战者?深渊越狱出?来的一大批穷凶极恶或者?身?负超能力的囚犯。 这?两个消息对现在的反抗军来说都是双刃剑，利用不好就会让现在的局势进一步恶化。 扎塔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跟蝙蝠侠说了一声准备去纽约看?看?情况，转眼看?见了不顾达米安反对硬生生把他的发型揉得一团糟的维吉尔。 她愣了一下，向同?行微微颔首，邀请他一起去纽约。 维吉尔最后叮嘱了一句达米安“注意安全”，根本没管蝙蝠侠想说什?么，画出?传送门就和扎塔娜一起迈了进去。 扎塔娜同?意了他叫上杰森的想法。 “杰森是个好孩子，他很擅长学习魔法，”正?义联盟的法师有些疲惫，“但无论是你……还是他，你们都尽量少用魔法，好吗？这?些债不该背在你们身?上，让我们来就好——观摩、学习，迫不得已不要?出?手。” 一直以来都看?上去很疲惫的女法师笑了一下，眉眼间透露出?不可摧折的锋芒与锐气。 “魔法对一切说不。” 但他们到达自卫军基地时，大厅里其实没几个人?，杰森的大种姓之刃就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不在的都去训练了，在这?的都是中场休息的，”杰森放下手里的枪，掀起眼帘看?他，“找谁？” “……找你，”维吉尔从传送门里跨出?，划出?另一个传送门，“来活了，干吗？” 杰森微微挑眉，抄起桌上的大种姓之刃准备离开。 “剩下的人?继续安排训练，顺便加强基地表面巡逻。” 维吉尔向自己走?后一直替自己训练队员的卡西和安妮塔表示谢意，看?向擦着汗从走?道出?现的提姆。 “塑料人?正?在计划劫狱，他多半会放出?整个监狱的人?，什?么方式还不清楚；毁灭日最近可能也?会到，你们随时准备好和蝙蝠侠对接，我和杰森去纽约处理点事。” 只有他和杰森，还有个反抗军的扎塔娜，多半又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魔法层面问题 提姆面色镇定地点头，转眼直接发下了会议通知。 自卫军集合得很快，快银和沃利在收到通知的下一秒就闪现到了会议室，在提姆进门的时候还撑着下巴问他是什么事。 提姆把超级厚实的一堆纸质资料扔到他们面前，毫无感情地宣布因为他们来的最早所以需要?承担起分拣资料的责任。 “不是吧？”快银哀嚎一声，接资料的动作却?相当熟练，“找谁的？塑料人?的？” 提姆对在基地里跑来跑去竞速练习的两人会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并?不意外，嗯了一声，快银和沃利一人?分了一半资料开始翻。 “数据库里资料不完善，”提姆报了一连串名字出?来，快银写名字都快写出?了残影，“这?些人?的资料都要?查。” 沃利看?了一眼，抱着头惨叫了一声。 “这?么多人?？翻到明年去吗？我觉得此处应该有魔法辅助。” 提姆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红头罩和闪烁有自己的任务，这?次会议不来参加。”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翻资料，没多久康纳和绿箭一起推开门，站在边甩着手里的挂件盯着他们看?，看?够了才走?过来，向正?在翻资料的两人?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卢瑟传来的资料，”他把手里的u盘往桌上一推，“不用谢。” 快银把手里的资料一摔，神色悲愤地跳到康纳背上掐着他的脖子摇晃。 “你个混蛋，你就看?着我们翻了这?么久的资料？？我都头昏脑胀了你还要?看?笑话？康纳——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这?么对我？！” 康纳配合地做出?一个晕厥的动作，相当识趣地连连道歉，还扔出?大局为重这?个快银无法拒绝的理由。 快银冷笑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从他身?上跳下来，拉长了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在外边看?着我翻资料的时候，可没说什?么大局为重。” 康纳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就只是多看?了十几秒而已，人?还没到齐也?开不上会啊。” 提姆看?着桌上的u盘，神色也?有些复杂，恰好卡西拿着训练情况报表进了会议室，敲了敲桌面打断了他们的打闹。 “准备开会。” 康纳举手提问：“红罗宾副队长，请问闪烁副队和队长呢？” 沃利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 “他们出?去放风去了。” 提姆笑了一下，很快严肃下神色，继续主持会议。 被称作“放风”的两人?实际上也?挺轻松的，没有辜负他们的美好想象。 无门酒吧。 这?里是所有法师的汇聚之所。 他们在此处畅饮、欢谈、交换情报、偶尔买点发光止痛片——毕竟你要?知?道，守护地球所背负的债务永远不会少，这?足够他们整夜整夜被胃袋或是其他地方的烧灼感痛的睡不着觉——偶尔也?举行一场拍卖。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无门酒吧只对法师开放，但不知?道谁邀请了类人?体在这?里做客。 这?足够引起一场混乱，或者?换个程度更轻的词汇，一点小小的骚动。 他们来的不算迟。 至尊法师还在和他们缠斗。 只不过不是类人?体，还是一些另外的生物，像黑色的木乃伊。 第187章 他拿着他的魔法木棍，还有闲心?对敌人?实施嘴炮攻击。 “纳粹忍者?吸血鬼，”他语调赞叹，却?有种说不出?的嘲讽，“我得称赞一下你们这?边反派的创新性。” 杰森紧了紧手里的大种姓之刃，感受到维吉尔询问的眼神后松了又紧，瞥向那?些吸血鬼。 “它?想对付那?些吸血鬼。” 维吉尔表示谅解。 大种姓之刃确实不太经常遇见正?统的、谁都能砍一刀的魔法生物。 不过斯特兰奇的比喻其实很形象。 这?些吸血鬼用黑色的物质包裹了全身?，只有眼睛处露出?血红色的眼珠与苍白得像刷了漆的树干的皮肤，还高呼着“德古拉万岁”和“魔鬼万岁”。 扎塔娜念着魔法咒语，淡蓝色的魔法光芒在手中闪烁。 她给斯特兰奇加了个盾，但同?时也?困住了一堆的吸血鬼。 斯特兰奇动作很快，一棍一个地敲着他们，但另外一个浑身?像覆盖着海藻的类人?体更快，在吸血鬼们晕过去之后直接吞噬了他们。 “哦，好吧，我替你解决吸血鬼，”斯特兰奇看?着手里这?一堆海藻，“你还给我一堆海藻，这?很合理，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注意王的下落，谢了。” 成功解决了问题的扎塔娜摘下帽子坐在吧台边，姿态放松地点了一杯魔法饮料，和本来应该在变种人?学院的绯红女巫碰杯。 “好久不见，旺达。”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扎塔。” 可以说最具代表性的法师之二开始了情报交换，斯特兰奇看?向似乎白跑了一趟的杰森和维吉尔，微微颔首，邀请他们一起去至上圣所坐一坐。 “扎塔娜，”奇异博士熟稔地打招呼，“有王的消息记得告诉我。” 扎塔娜背对着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又对维吉尔和杰森挥了挥手，意思是随便他们干什?么，被邀请的两人?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但就在他们准备前往至尊圣所时，斯特兰奇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的手机漂浮在空中，被蓝色的光点包裹着。 “你找到了什?么，泽尔玛？” 他正?尝试把类人?体给他的海藻装起来。 “应该说什?么找到了我们才对，”年轻的图书管理员小姐语调严肃，“你最好尽快去医院一趟。” 第127章 痛苦先生 “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纽约大学医疗中心。 “请按秩序撤离！我们必须把每个人从这栋楼里转移出去！医院必须马上清空！所有患者?都将被转移到?最近的医疗机构！”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在医疗中心门口指挥着患者?转移, 暗银色的战甲漂浮在空中，警戒着周围。 “星期五，”佩珀微微低头看向下方繁忙的场景, “任何异常情况与能量波动随时报告。” “收到?。” 星期五温婉的声?音在战甲内响起，佩珀升高了点, 皱起眉头看向他们。 “出什么事儿了, 医生？是火灾吗？” 被称作医生的年轻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 “‘火灾’。现在听到?这个词还?真是有点离奇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医院门口进?行指挥, 暗银色的战甲在天空中漂浮着，做出守护者?的姿态, 安静而可靠。 医生仰头看向他们的护航者?，低下头接着安排：“赶紧把所有人从楼里撤离。我们在现场有专家，专门处理这样?的紧急事件……” 一发掌心炮与她擦肩而过——字面意义上的。 蓝白色的光炮角度刁钻地擦着她的肩膀过去，精准无误地击落正准备缠上她肩膀黑色液体状物质。 “克里斯汀小姐, 请后退。” 佩珀的声?音通过战甲的扩音器传出, 带着电流声?，但冷静而沉着。 她从空中降落，克里斯汀配合地后退, 护在病床前，在她身后推着她的病人离开。 黑色的生物拔地而起，四?处散开的触手上是密密麻麻的眼睛，最后归于一处后向上伸起主干, 在最顶端附着有灰色的面具。 “这位先生，”佩珀打开肩部战甲，露出一排小型导弹, “……无论您是出于何种目的，请勿干扰医院转移——如果本次事件与您有关，恢复原状、或者?败北而亡, 您可以选一个。” 来访者?身体上的眼睛齐齐看向佩珀，很?快又扭过躯干，将那张灰色的面具对准克里斯汀。 “博士……”他试图凑近克里斯汀，被佩珀的掌心炮制止，“现在医生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我讨厌有人干扰我的对话。” 他转变方向看着佩珀，身体上的眼睛一同不悦地眯起。 “superhero……”他语调怪异地说，“我总讨厌你们——” “恕我打断，”佩珀对他不感兴趣，“我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也不想管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眯了眯眼，肩膀上的导弹一起发射，在空中调转方向，截断了从多个方向袭向克里斯汀的触手。 “如果你是想利用这些人威胁奇异博士的话，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星期五在他出现之后就连续不断地发出能量波动异常和魔法元素含量不断升高的警告。 佩珀没怎么和基本不太同科技侧合作的奇异博士打过交道，不太有对付魔法生物的经历，但结合他的言语能推断出眼前这个异形多半是魔法侧的东西。 肩膀导弹槽处的小型导弹迅速弹出填充空位，佩珀看了他一眼，掌心炮连续射出，切断它向四?面八方伸出的躯体。 身后的人群正加速撤离，佩珀偏头看了一眼，发现还?有很?多的人没离开，让星期五给斯特?兰奇又发送了一条信息。 “奇异博士现在似乎比较忙，”她启动推进?器，足底喷射出火焰，绕着他高速绕圈，“如果你不愿意离开的话，我会陪你好好过招。” 轮椅在地面上滚过的声?音、安抚声?、脚步声?在炮弹接连炸开的轰鸣中被尽数掩盖，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但当?烟尘散去，怪物躯体上破损的地方又在逐渐愈合。 怪物的注意力终于完全集中在佩珀身上。 “人类……”他语调低沉而诡谲，像来自地狱的回?音，“你无法给苦难先生制造痛苦。” 佩珀对着他的面具开了一炮。 痛苦先生面具上的嘴角不悦地压低，无数双眼睛目光阴沉地看着她。 “两个选择，”佩珀的语调依旧冷静，“我告诉过你。” “一个选择，”男人的声?音传出，“离开，告诉我王的下落。” 斯特?兰奇和扎塔娜的身影一同出现。 “院医近附到?人有所送传！” 扎塔娜后撤一步，手臂一挥，淡蓝色的光笼罩在现场所有人的身上，一切完毕后在场只剩下佩珀和四?位法师——加上两个偷偷跟过来的。 她正准备念下一条咒语，浅蓝色的保护罩就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维吉尔站在一边，杰森已经挥着大种姓之刃冲了上去，姿态利落又帅气?地斩下痛苦先生袭向佩珀的触手，翻身落地时风吹落他的兜帽，露出他深邃的眼部轮廓。 “很?耍帅的动作，颇具红头罩风格。” 维吉尔点评了一句。 杰森没理他，扎塔娜有些不太赞同地看着他们，但片刻后叹了一口气?，和斯特?兰奇一起专心对敌。 最大的仇恨对象到了现场，苦难先生不再缠着佩珀，一门心思?扑在了握着巨斧的斯特?兰奇身上，但这不影响佩珀在旁辅助，和扎塔娜打着配合限制痛苦先生的行动。 “瞧，不管你愿不愿意，”斯特?兰奇用安加卢姆斯之斧斩断它身体的一部分，“你都跟医生约好了。” 它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逃走了。”佩珀落到?地面上，“医院已经清空了，只剩下那些感染的人还?在医院里，现在该怎么做？” 奇异博士转头向医院里走去。 “他们都是我以前的病人，我替他们摘除过肿瘤，”他步履生风，“就用我以前就他们的哪种方法，一个切口一个切口地来，手术室需要我们。” “我理解你的意思?，斯特?兰奇博士，如果我们要打败痛苦这样?生活在暗影之地的怪物，我们的确需要像外?科手术一样?针对性出击，但我担心事情没这么简单。” 扎塔娜开口。 “这不是比方，扎塔娜，”斯特?兰奇推开门，“如果我们想救下这些人，我们就必须以外?科医生的身份来救。” “……你确定吗？”扎塔娜紧跟在他身后，看向那些脑袋上顶着一个巨大凸起的人，“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是医生，你需要我们协助你？” 宽阔的手术室里站了几?十个人，都无一例外?是他曾经的病人。 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 “我无法再拿起手术刀，”他的语调很?平淡，“所以是我来协助你们。” 第188章 扎塔娜耸肩，穿上手术服。 “想不到?我也有当?外?科医生的一天。” 佩珀从战甲里走出来，向斯特?兰奇点头示意，也穿上了手术服。 “我练习过精密操作，算我一个吧。” 她原本是为了托尼特?意挤出时间去学的，但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发生了变故，只能就此作罢，没想到?今天还?能用上。 “感谢，”斯特?兰奇松了口气?，“莱曼，能拜托你压制这些‘肿瘤’吗？” 杰森在韦恩家的时候系统学过基础医术，死而复生后闲着没事又在自卫军基地读了很?多技能类的书，也选了个手术台准备动手，听见?斯特?兰奇的点名?后看向维吉尔。 维吉尔本人也有些发愣，跟斯特?兰奇对视一眼后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他在这个房间里没使用过魔法，在外?面用魔法也相当?克制，一直是用的宇宙魔方的力量，斯特?兰奇必然不会让他使用自我宝石的力量吸引那些肿瘤直接反击在脑子里炸开，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维吉尔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需要用敌人的力量。 他第一次尝试抽调体内巴巴托斯的力量，过程还?算顺利，没出现什么骤然反扑被反噬出内伤的情况，深绿色的雾气?缠绕在他身边，虎视眈眈地试图将他吞没。 手术台上那些病人脑子里会动的肿瘤都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斯特?兰奇向他颔首，开始指挥肿瘤切除。 “切开骨瓣、折起他们的硬脑膜、打开通向肿瘤的通道……人脑里所有的神经和脑组织都紧密联系在一起，小心、谨慎……我不想给你们压力，但你们掌握着他们的性命，很?抱歉，也很?感谢。” 维吉尔安静地站在一边当?一个气?场阴森危险的花瓶，看着他们从病人的脑子里取出一个又一个脑瘤。 扎塔娜差点被脑瘤袭击，但斯特?兰奇的动作很?快，一把抓住了不顾压迫试图逃离的脑瘤塞进?嘴里。 “……我没看错的话，”扎塔娜缓过来，动作平稳地切开另一个人的脑袋，“你这是在吃脑瘤，斯特?兰奇博士。” 佩珀神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有些反胃，但依旧压下呕吐感继续手上的动作。 “它是由我自己的痛苦和折磨制造出来的，我这是对它进?行再吸收。” 斯特?兰奇感觉胃里有东西在翻涌。 “告诉我，每次和你临时组队你都得把情况弄得这么古怪恶心吗？” 扎塔娜上手很?快，动作熟练地又给他切出一个脑瘤。 “差不多吧，”斯特?兰奇接过来，“谢了，其实这东西味道跟王做的早餐没什么区别。” “王听到?这话会感谢你的，博士，”扎塔娜连忙拿开手术刀，避免突然的抽搐割伤其他的神经，“他们这是在反扑了吗？” “苦难在盯着我们，它知道我们的意图，只是他不敢露面。” 他看了维吉尔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继续抽调巴巴托斯的力量，浓郁的绿色雾气?从他手中溢出，笼罩在手术室上方，只是外?层闪烁着一丝微弱的金色光芒——就像一张网。 但房间里的敌意非常明显。 病人的抽搐逐渐停下，维吉尔面色如常地看着他们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地取出所有脑瘤，金色的细丝状网络骤然收紧，深绿色的雾气?顺着手臂上的血管回?流至心脏。 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维吉尔骤然一退，雪色的墙壁在冲击之下破开一个大洞。 他手腕翻转握住金色的长枪，虚晃一招抵住苦难先生的面罩，却没有更进?一步。 “博士，你要找的人。” 他语调冷静，另一只手由掌握拳，无数金色细丝凭空出现，紧紧缠绕住痛苦先生和被他包裹的王。 “我和苦难是一体的了。” 王语调低沉而痛苦。 “不，我们能救这些人，也一定能救你。” 斯特?兰奇下意识反驳他。 王低低地笑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呢，这才是我认识的自大博士啊——你谁都救不了，史蒂芬，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斯特?兰奇神色空白了一瞬。 第128章 至尊法师的债务 “凡是出手，必有代价…… “苦难不是?要从我身上移除的一个?肿瘤, ”王还?在继续，他的瞳孔是?最?纯粹的黑色，“现在, 我就是?苦难。” 斯特?兰奇神色恍惚着?，几乎是?自言自语地恳求他“不要说这样的话”。 “如果你想阻止我, 只有一个?方法, ”苦难控制着?王向斯特?兰奇靠近, 那张熟悉的脸凑近他，“你必须杀了我, 斯特?兰奇博士。” 他顾不上还?缠着?自己的丝线，语调突然高?兴起来。 “你必须亲手杀掉你最?亲密的朋友。” 斯特?兰奇咳嗽了两声?，扎塔娜的手搭上战友的肩膀。 “博士，冷静下来。” 佩珀劝了一句, 站在不远处警戒着?周围, 掌心炮随时准备发射。 杰森拽过一张布擦掉大种姓之刃上正在流淌的黑色不明液体，一脸嫌弃地退到维吉尔身边。 “所以净化帝国?军没把他们也净化了？” 他随口问了一句，维吉尔收紧丝线, 金色的光芒闪烁在枪尖，只需要再进一步就能刺穿王的眉心。 “反派的友好互助条约吧，”维吉尔回了一句，“或者随便其他的什么。” 苦难身体上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目光中?闪动着?不悦与厌恶的情绪。 杰森嗤笑一声?，看着?斯特?兰奇和苦难你来我往地打嘴炮。 “臭味相投而已。” 维吉尔表示赞同。 “那你能压制他们是?说明你身上有更离谱的东西？” 杰森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原本试图避免的话题，维吉尔笑了一下, 并不作?回答。 “你要遭受苦难了，博士，你将要遭受的折磨, 是?你从未感受过的，而且，最?妙的是?……”他控制的主体一直对着?站在维吉尔前方的斯特?兰奇，“……你知道自己活该。” 杰森：“我们就这么听?着?他们吵架？” 维吉尔又紧了紧线：“苦难现在在王的身体里，我们拿他无可奈何。” 杰森“哦”了一声?，看着?斯特?兰奇擦了擦嘴角，目光逐渐凌厉。 “你说的对，苦难。我确实活该，”他一拳砸在王的脸上，“但王不是?——对不住了，兄弟。” 黑色的粘稠物质从王的口鼻、耳朵里钻进他的身体，扎塔娜走?上前低头看着?他。 “还?需要进一步协助吗？” 斯特?兰奇摇头，把安佳卢姆斯之斧插回背上。 “谢了，扎塔娜，旺达不是?还?在无门酒吧等着?你吗？你回去找她就好——佩珀，”他叹了口气，和佩珀握手，“这么久以来一直很感谢你……接替了其他人的工作?守护着?纽约。” 善恶轴心后，托尼转战旧金山，对纽约一直是?半放养处理，只留下他的名字罩着?这里；队长转投九头蛇；x战警撤出纽约另立门户；魔法侧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另外的复仇者也总有任务……这座城市一直都是?佩珀在守护。 至少现实侧如此。 但对于生活在纽约的绝大多数居民们来说……魔法侧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都是?我该做的。” 佩珀的语调很平静，听?不出高?兴，但也没什么怨气。她松开手，听?着?战甲内部星期五的播报，后退一步启动推进器。 “需要帮助可以提前联系我。” 星期五汇报的托尼定位越来越近，佩珀不再停留，留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两位帮了大忙的女士先后离开，斯特?兰奇看向收起长枪之后一起安静地盯着?他们的两个?年?轻小伙。 “回至尊圣所吧，如果顺利解决这件事……我有很多事要跟你们说。” 他虽然这么说，目光却落在维吉尔身上。 杰森不着?痕迹地皱眉，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但也没说些什么。 纽约，格林威治村，布利克街177a号。 至尊圣所，至上尊者的居所。 纽约最?后一块诡异之地。 斯特?兰奇在多年?之前买下了它，那时他刚从喜马拉雅山跟古一法师学成归来。 当时房子破破烂烂，空置了很久，当地人还?说那里闹鬼。 他们没说错，确实闹鬼。 没人知道这栋房子的建造者是?谁，也没人知道这栋房子被大火夷为平地之后，数次的重建者是?谁。 这栋房子就像一座在原址上不断生长的建筑。 这些年?来，这里一直是?“避世青年?”和神秘主义者的三流小旅馆、一个?臭名昭著的狂欢之所、一间地下撒旦的晚餐俱乐部、一座失败的修道院、以及清教徒式的女巫猎人的老巢——他在这间房子地下室里折磨移居者。 第189章 在这块地皮上还?什么都没有见的时候，这里是?穷人的墓地、贫民的乱葬岗，他们中?有很多人生前是?坐落在哈德逊河边的纽约第一监狱的囚犯。 再之前——很久很久之前，沃平杰部落的萨满法师会来这里跳大神。 这片土地下有地脉的能量中?心，地球之上川流不息的神秘力量的脉搏。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斯特?兰奇苦笑着?说，替他们拉开了门，在他们的帮助下把王拷在房间里的椅子上。 “泽尔玛，”他呼唤着图书管理员的名字，“拿着?这个?。” 他扔过去一把枪，一直替他坐守至尊圣所的年?轻小姐捧着?枪，神情有些茫然。 “博士，我们的新客人……我拿这个?做什么？” 斯特?兰奇看向两个?年?轻人，收回目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可能性不高?，但如果我的眼睛变黑了、或者是?有触手从我的嘴里爬出来……我需要你对着?我的脑袋开枪。” “我不行……”泽尔玛任职以来第一次听?说这种要求，“你是?认真的吗？” 斯特?兰奇嗯了一声?。 “我需要你完全敛息……所有的魔法元素波动，一丁点都不能出现，除非苦难脱离了王的身体，你是?第二道防线。” 他看向维吉尔，后者点头。 杰森看着?身边人的存在感瞬间降低……直到为零。 “杰森·陶德……或许我需要你的大种姓之刃，但苦难并非阴间的恶魔，如果失败，不用与他缠斗。” 杰森比了个?ok的手势。 “泽尔玛，听?着?，如果我们三个?人都没办法解决他……你直接对准脑袋开枪，或者对着?脸，确保我死透了，然后启动圣所的定时自毁装置，你们都是?，朝着?门外跑。” 维吉尔和杰森对视一眼，不作?发言。 “自毁？你的房子有自毁装置？我为什么要……”泽尔玛从没听?他提起过，“这儿会?出什么事吗？” 她握紧了枪，亦步亦趋地跟在斯特?兰奇身后。 “他不是?王，现在不是?。” 斯特?兰奇解开缠绕在门上的封印。 “但我会?努力把他救回来，就算要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王原本一直居住在卡玛泰姬，负责侍奉至尊法师，也当个?图书管理员。 他在斯特?兰奇还?只是?个?学徒的时候就开始关照他，给还?无法适应使用魔法需要付出的代价的斯特?兰奇做补充魔法的食物……他看着?斯特?兰奇从一个?不相信魔法的学徒成为至尊法师、奇异博士，为了照顾斯特?兰奇搬出卡玛泰姬，跟着?他一直住在纽约的至尊圣所。 他们一起经历大大小小的风雨，一起经历了魔法的覆灭与消亡。 “如果你想当法师，我们必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的胃强壮起来。” 这是?王在给他做了第一餐之后的一句话，斯特?兰奇一直记到现在。 ——他得让自己的胃强壮起来。 而苦难阴沉地笑着?。 “他让你的胃强壮起来了吗？这么多年?了，这么多顿可怕的饭，你确定他们起作?用了吗？你确定自己有面对这种情况的胆量吗？” 苦难从王的口鼻中?爬出，迅速占满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场驱魔。 “从王的身体里滚出来，就现在，”斯特?兰奇不客气地说，“不然，我就把你拽出来，我可不会?温柔的。” 杰森一刀斩断了伸到他身边的触手，看了又当上花瓶的维吉尔，啧了一声?后任劳任怨地帮忙。 斯特?兰奇：“你赢不了的，我们都心知肚明。苦难，我做过的驱魔仪式比你的眼珠子还?多，而且结局只有一个?。” 苦难不认可他的说法。 “对你来说，这是?一场驱魔仪式，但对我而言，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程序。”他停顿了一下，语调不怀好意地再次开口，“是?一场解剖。” “没错，你对你的好朋友王了解的一清二楚，是?吧？告诉我……王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从五岁开始，他每天早餐都吃那个?，是?什么呢？” 斯特?兰奇沉默了一瞬，睁开眼看向他。 “我们不是?来聊食物的。” 苦难爆发出一阵大笑，被杰森又削了一刀之后戛然而止。 “以维山帝之光，以黑暗居民的力量——” 斯特?兰奇念着?咒语。 “我在王的记忆深处掘地三尺，搜索能够捅伤你的最?锋利的匕首，我找到了。” “以拉格伽多尔的七枚戒指——” “对一个?人来说最?具杀伤力的三个?字，”苦难咯咯地笑起来，“‘我爱你’。” 斯特?兰奇骤然逼近他，神色愤怒地对视着?王漆黑的眼睛。 “你个?混蛋。别用这招。” 但苦难还?在继续：“王爱你，就像父亲爱自己的儿子一样，他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献给了你。他没有妻子，没有家庭，除了圣所之外，没有自己的人生，当他死了，他的家族血脉也就随之终结了。” 局势有些不太一般，但并不需要他们出手，杰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阴沉。 维吉尔搭上他的肩膀，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杰森看了他一眼，神色缓下来，专注看着?他们俩打嘴炮。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用自己的整个?生命爱着?你，但你却无法回报这份爱，是?不是?？” “该死的，以全视之眼阿戈摩托之名！” 斯特?兰奇单手撑地，阿戈摩托之眼没有亮起熟悉的深绿色光芒，他的魔法也没能对苦难先生奏效。 苦难又猖狂地大笑起来。 “我一直都错了，”斯特?兰奇苦恼的抱住头，但下一秒就面色冰冷地扭过头看他，“不过，你也错了。” “爱？”他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能用它伤害我吗？” “‘爱’甚至都不在至尊法师的岗位职责之内。但是?，你知道什么是?至尊法师的岗位职责吗？” 他手中?的光剑指向苦难，下一秒却扎进自己的手腕。 高?能量密度的光剑与皮肤接触的那一瞬间就爆发出一阵烧灼的声?音与焦臭味。 斯特?兰奇额头全是?汗水，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缩。 但他笑了一下。 “痛苦。” 多年?之前至尊法师曾让天不怕地不怕、对世界抱有浓厚怨恨的斯特?兰奇用尽全力挥拳揍他。 当时的斯特?兰奇已经拜入了至尊法师门下，询问了很久之后才不爽地出了拳。 但自己却疼的要命。 “你的拳挥得很漂亮，但你自己的手也会?疼，这说明——”彼时的古一这样说，“你出手越重，伤得就越疼。这是?对于法师来说最?重要的一课。” “如果普通的一拳都能对出拳人的身体造成伤害，那你觉得施下一条咒语的代价会?是?什么？” 古一这样问他，在斯特?兰奇回答“没有代价”并开始呕吐之后打断了他。 “凡是?出手，必有代价。” “现在你知道当魔法师是?什么感觉了。”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训言，而那之后，他连续吐了三天。 斯特?兰奇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古一法师向他保证，他还?不会?死，因?为还?没到那个?时候。 “你在能死之前还?要受好多年?的折磨。” 他这样说。 痛苦是?历代至尊法师不变的职责。 古一的教导如此，他的经历也如此——所有法师都是?如此。 他们做的事情是?有代价的，这点所有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所以他们才不眠不休、不敢做梦，他们的灵魂才布满疮痂和疤痕。 斯特?兰奇这么多年?来一直挣扎着?让天平保持平衡，让痛苦渐入骨髓。 他一直在尝试学会?呕而不吐的艺术，但总是?失败。 ——这是?生活在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的代价，也是?他们的债务。 偿债总是?不好受的，法力越大，拯救世界的次数越多，他要偿还?的魔法的债务就越多。 更别提斯特?兰奇是?历代以来最?有天赋的至尊法师。 他日复一日的拯救着?生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守护着?纽约与世界，然后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没人能还?得起这笔债，就连至尊法师也还?不起。 但是?，天平还?是?得保持平衡，他和王找到了别的途径，一个?隐秘的法子安放在地窖的黑暗角落，当时他们觉得这条路可行。 于是?诞生了苦难先生。 由?至尊法师史?蒂芬·斯特?兰奇经年?累月的痛苦凝结而成的怪物。 第190章 纯粹的痛苦、绝望与黑暗。 他被斯特?兰奇关押在阴暗的地窖，就像清教徒式的女巫猎人在地下室关押着?移居者。 多年?来都相安无事。 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他们总得还?债——无论以什么形式。 在唯物帝国?尝试净化魔法时，他们放出了地窖里这头完全由?痛苦聚集而成的怪兽。 走?投无路的斯特?兰奇利用他打败了净化帝国?军首领，用他置换了苦难先生。 他始终是?斯特?兰奇的痛苦。 而一直以来既定的结局……就是?——所有的痛苦——他多年?累积下来的、费尽心思想要摆脱的痛苦，都只会?以更加明晰而强大的形式回到他的身上。 ——就像此刻。 “你在……你在干什么……” 苦难先生的声?音扭曲着?。 斯特?兰奇看着?被燎伤的手腕。 “你还?记得我的痛苦，对吧，老伙计？你应该记得的，你就是?由?痛苦组成的呀。” 维吉尔没在斯特?兰奇脸上见过那样畅快而扭曲的笑容。 “而你还?想要它，对吧？” 不断有黑色的触手从王眼中?、口中?伸出。 “——你深受它的吸引。” 斯特?兰奇盖章定论。那一瞬间，所有黑色的触手一齐扑向斯特?兰奇，所有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他们的创造者。 金色火焰猝然在房间内燃起，巧妙地绕过了刚恢复意识的王和忍耐着?痛苦的斯特?兰奇，维吉尔上前一步，手动将杰森护在身后， 自我宝石的审判之焰一般来说直接作?用于灵魂。 善者升入天堂，恶者坠入地狱，情况复杂无法直接评判者交由?持有者处理。 维吉尔就站在这里。 房间里最?后只剩下死里逃生的两个?人、一直在看戏的两个?人——门外还?有个?时刻担心着?情况的泽尔玛。 斯特?兰奇长出一口气。 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泽尔玛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已经解决了，听?见一声?闷响后踹开门，举着?枪闯了进来，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之后看向一起晕在地上的王和斯特?兰奇，盯着?看了两分钟后抬起头和维吉尔他们面面相觑。 “……这是?？” 第129章 魔法从未消亡 即使黎明未至 “……驱魔很耗费精力, ”维吉尔替已经昏过去的斯特?兰奇打着圆场，“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和杰森很上道地一人背了一个，在泽尔玛的带路下穿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房间?到了大厅。 纽约的最后一处诡异之地——维吉尔不?得不?承认斯特?兰奇的形容十分正确, 在魔法几乎消亡的现在，这栋建筑里居然同时具备了会说?话的雕像、以魔法和血肉为食的蝙蝠、长?满房间?的魔法植物……如?果不?是因为在场有?更?值得忌惮的人, 杰森的大种姓之刃就该舞出花了。 泽尔玛在她去过的房间?挑挑拣拣, 最后还是带着他们去了大厅。 两个昏过去的法师被安置在沙发上, 泽尔玛给?杰森和维吉尔倒了两杯水，坐在他们对面, 有?点拘谨地看着他们。 “泽尔玛小姐在这工作吗？”维吉尔问了一句。 “呃……”泽尔玛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斯特?兰奇，“是的……我知道，我看上去就对魔法一窍不?通是吗？很久之前，我也不?知道多久了, 当时我的脑袋上长?了很多嘴巴……还有?眼睛,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求助到了至尊圣所，博士帮了我, 我在这里当图书管理员——但?是不?常来。” 一位很有?胆量的小姐、在未知的魔法世界帮至尊法师守护纽约的普通人。 维吉尔很敬佩她。 “相当了不?起，”他毫不?吝啬地称赞，“不?是所有?人在见识过魔法生物的可怕之后还能留在这个世界——你知道，与自己的生活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到这里的那段时间?, ”泽尔玛试图回忆那些飘着雪的过往，“那段时间?魔法的处境很危险，净化?帝国军一直在……呃, 或许是狩猎魔法，甚至我都?快觉得魔法是时候死掉了，但?是你知道……至尊法师史蒂芬·斯特?兰奇——他总能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 相信魔法。” 泽尔玛恍惚间?笑了一下。 “我相信魔法。” 尽管她对魔法一窍不?通。 但?她知道史蒂芬·斯特?兰奇是全纽约唯一一个还会□□的医生。 某家的女?儿突然开始用拉丁语骂人，并?且走路像只蜘蛛一样；某个人梦里的东西跑了出来，还想要杀掉他；某家的狗突然对着主人狂吠不?已、让他去勒死他的邻居；或者谁家的墙壁无?缘无?故向下淌血……有?小部分人会碰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们都?是第一次碰见那些活在暗影之中的无?边无?形的东西，都?是第一次瞥见那个常人无?法想象的世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被吓坏了，一脸无?措、困惑不?解地敲响至尊圣所的大门，向斯特?兰奇寻求帮助。 就跟当时那个住在布朗斯克的图书管理员泽尔玛·斯坦利小姐一样，被自己脑袋上的东西吓了个半死，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布利克街177a。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们都?一样，那样惊恐、无?错，又困惑。 而?每当这时，斯特?兰奇总是会握着他们的手——也只是握着他们的手。 ……然后告诉他们不?要眨眼。 他是奇异博士，是千百年来最杰出的至尊法师，但?同时——依旧是最好的医生。 维吉尔能感受到她内心不?太平静的情绪，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看向正悠悠转醒的斯特?兰奇。 一连解决了太多事终于能放松下来的斯特?兰奇长?出一口气，捏着眉心看向自己的两位客人。 “我没让你们等太久吧？” 维吉尔摇头：“您大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斯特?兰奇撑着扶手从沙发上起身，让还有?些担忧的泽尔玛照顾好王，自己领着他们去了书房。 “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交代?。” 他推开书房的门，地面上堆放着高低错落的书籍，还有?很多杂乱地散落在地上。 “……这些书都?死了。” 杰森面色沉郁地开口。 “是啊，他们差点全部和魔法一起消亡，”斯特?兰奇接上他的话，很快又安抚地笑了一下，“但?别太担心，魔法正在尝试挣扎着回归……或许吧，但?泽尔玛正在一页页地重建这座图书馆——她正在尝试重新撰写那些魔法故事，说?不?定还能加上维吉尔·莱曼和杰森·陶德的名字，别太严肃。” 他在泽尔玛常坐着分拣书籍的椅子上坐下来。 “介于你们都?是新生的法师……我得先给?你们强调魔法的处境，再解决你们两个人的问题。” 很久之前——斯特兰奇也不记得是多久之前了，这些日子太过疲惫而?痛苦，让他几乎忽略了时间?的流逝——这个世界突然遭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入侵，还发生了一些原因不?明的魔法故障，斯特?兰奇在调查原因的过程中，发现了被处死的至上尊者——他们来自各个维度，是他们所在维度中最具力量的法师。 但他们被高悬在绞刑架之上，只剩下烧焦的尸骨。 他们与他们的维度、他们所在维度的魔法一起死去，就连阿戈摩托之眼也没办法给?出答案，直到净化?帝国军的降临。 他们用所谓的科学谋杀了魔法，一个接一个，地球上最杰出的法师们失去自己的力量，成为再也无?法施展魔法的普通人。 他们还用某种方法感染了这个世界的魔法之源，那力量远比阿戈摩托之眼或是维山帝的力量要强大，魔法被笼罩在一片深黑色的阴霾中，窒息着死去。 他试着和净化?帝国军抗衡，但?失去魔法效力的法器、一条条失效的咒语……他耗尽了地球所有?的魔法能量，一直在出拳、一直出拳直到他的敌人无?法动弹——就算是是他死了都?无?所谓，他只希望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能留下一丝魔法，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但?命运总是不?愿垂青这些历经磨难的英雄们。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魔法就这样消失了。 再也没有?什么?光环了，再也没有?什么?黑暗中的凝视了，再也没有?什么?以太中的回音了。 ……再也没有?什么?魔法了。 只是所有?的法师们——斯特?兰奇、绯红女?巫、萨满、魔法王子莫纳科、巫毒博士……依旧在寻找最后残存的魔法。 “他会躲在变戏法的老酒鬼的棍子里，会躲在其他你们这群蠢货想都?想不?到要去找的地方。” 第191章 就像莫纳科说?的那样，净化?帝国军不?屑去寻找那些旮旯里的魔法，但?至尊法师需要。 他们找遍了地球的每个角落：海底深处的沃特?姆博之寺、每一个幽暗的山洞、每一处幽深的密林……斯特?兰奇甚至找出了古一法师的头骨，最后却依旧败北，依靠地窖中的怪物才?打败了净化?帝国军的主要军队。 他们赢了。 但?是颜色变深不?再明亮的阿戈摩托之眼、被撕碎后毫无?生机的斗篷碎片、一个火花也无?法召唤出的魔法咒语…… 这个世界仍然如?此冰冷。 只是接踵而?来的又是一大堆的麻烦事——他们并?不?因为魔法已死而?减少。 但?无?论是和附身莫度降临的多玛姆还是一直在找他麻烦的莫度、地狱恶魔——这些因为臭味相投逃过一劫的反派们争斗，都?是奇异博士一个人的麻烦，没必要在此提起。 斯特?兰奇结束叙述，看向安静倾听着的维吉尔和杰森。 “虽然这么?说?……”他的目光很坚定，“我们相信、也确实知道魔法的力量、磅礴如?海的力量始终就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你们就是最好的证明。” “魔法让你死而?复生，杰森·陶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能复活是出于什么?原因。” 无?限宝石带来他的灵魂，拉撒路之池下沸腾着巴巴托斯的力量，绝对的黑暗与痛苦盯上这个饱经折磨的灵魂，让他得以死而?复生，而?自我宝石的力量稳固他的灵魂与心智，让他免受更?多的苦难，能够神志清醒地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终将回到自己的来处，坚定自己的内心，不?要被经年累月的梦魇引诱。” 那些一到夜间?就被撕裂的、血淋淋的疤痕，日复一日折磨着他的噩梦，长?久以来得不?到回答、终于转变为执念的问题——桩桩件件，历历在目，凝结着他的过往。 “你的坚持并?不?可笑。” 斯特?兰奇看见他灵魂中熊熊燃烧着、从未熄灭的火焰。 仇恨的火焰一直灼烧着这位年轻的英雄。 杰森难得地沉默着，没反驳他，目光落在堆在一起的书籍上。 “至于你……莱曼，你比我更?清楚你应该做什么?，我、时间?宝石要提醒你的也只不?过是注意平衡——光暗、善恶、世间?万物相克相生，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一侧的平衡暂时被破坏了，但?你要确保你该掌握好的平衡不?被破坏。” 光暗相随、善恶相伴——就连东方的传统里也有?阴阳相生，维吉尔感受着体内奔流着的力量，微微抬眼看着他。 斯特?兰奇指出的并?不?只是当下他的困境，更?是这一场拉锯战的破局之道。 “带上阿戈摩托之眼，”斯特?兰奇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递交到他手里，“不?用先着急收集所有?的无?限宝石，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去你该去的地方，然后做你该做的事。” 一直黯淡无?光的阿戈摩托之眼在维吉尔接过它之后闪烁起忽明忽灭的光芒，最终稳定下来，离开一直包裹着它的容器，嵌入金色的手镯上。 “如?果你做好了一切准备……做好了接受那些过往与责任的准备，就去拉撒路之池吧。” 斯特?兰奇看着他说?。 维吉尔并?没有?沉默很久，掀起眼帘看他。 “……那您呢？” 斯特?兰奇笑了一下。 “我会继续付出代?价，继续守护这个世界与魔法——然后看见黎明真正降临。” 他垂眸看向散落的书籍。 还有?那些佚散的故事。 第130章 复兴工业的幻影 一瞬交叠 斯特兰奇没有送他?们。 他?和王还有一段谈话需要进行?, 维吉尔和杰森跟坐在书桌前正奋笔疾书编写魔法故事的主笔泽尔玛打了声?招呼，走出?了至尊圣所。 维吉尔随手给晃晃悠悠飞过来?的铁幕摄像头打飞到一边去了。 还什么都没拍到就被飞来?魔法击退三百米的摄像头飘在空中转了几圈，飘忽着飞到其他?方向去了。 看上去甚至有点晕。 围观了全过程的杰森：“……它之前招惹过你吗？” “当然没有, ”维吉尔跟他?一起走在街上，“我只是不太想?让托尼知?道我要去哪里。” 杰森挑眉, 语调里全是装出?来?的惊讶, 非常不走心, 敷衍浮于表面。 “难得你还有避着那个铁皮罐头的一天，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瞒着他?。” “你们对我到底是什么印象？” 维吉尔叹了口气, 接入自卫军内线听?他?们开会的情况——顺带一提，杰森一直挂在通讯频道里，只是一直关着自己的麦克风。 “——会认为我没点自己的小秘密。” 杰森对此持保留态度。 “联想?到你留在旧金山只为了和铁人一起散步吃饭陪他?开宴会，虽然自己一口酒都不沾, 全自卫军都觉得你是他?唯粉。” 维吉尔有点惊讶：“这也被你们发现了？” 他?似乎在模仿几分钟前的杰森, 敷衍得也十分明显，杰森看着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吧——别跟迪基鸟学这些有的没的。” 维吉尔有心为无辜躺枪的迪克开脱罪名?。 “迪克只是想?活跃气氛。” 杰森饶有兴味地瞥过眼看着他?，“所以你承认你是纯粹恶趣味了？” 维吉尔但笑不语, 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自卫军的会议进程过了半，现在正在讨论?可能会影响到的城市和人员的疏散问题。 人员疏散问题很好解决——超人虽然独裁 ，但很少刻意伤及无辜群众，只是偶尔怒火中烧将大楼连根拔起时会忽略这一点, 根据他?们的经验，只要自卫军提前做好准备，就能把伤亡降到最低。 但关键问题却在于超人和毁灭日的斗争究竟会在哪里发生。 大家讨论?了很久也没讨论?出?结果, 提姆甚至做出?了计划a-z10，生怕因?为他?们不够谨慎让更多的人无辜受伤或是殒命。 “那个……”彼得弱弱的声?音响起，“杰森不是跟着莱曼学了魔法吗？我们干脆直接盯着毁灭日, 他?去哪我们去哪不就好了吗？按照提姆刚刚说的，超人肯定会去找它的吧。” 通讯频道里一时鸦雀无声?。 提姆的声?音在片刻后?响起：“……你说得对，我们都忘了这一点，就这样吧。” 他?很快就重新口述了一份方案，继续征求意见和改进建议。 在外散步的首领和副队长?都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 杰森：“他?们都太紧张了，脑子都快僵成?干透的砂石水泥了。” 维吉尔：“你可不能怪他?们，这或许就是决定超人统治是否终结的一战了，紧张也情有可原。” 杰森：“别老是帮他?们说好话，他?们放松太久了，一遇到大事脑子就转不过弯了。” 维吉尔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能看出?来?杰森其实并不生气，但确实有些不满。 “第一次夜翼被误伤；第二次，绿箭死在孤独堡垒，原子侠死在外太空；第三次是戴娜和她?还没出?生的孩子——就连蝙蝠侠本人也曾经被他?折断过脊椎，在命运之塔里躺了整整两?年。”他?语调很低沉，“和超人作对是有代价的，杰森，反抗军就是最直接的例子。” 杰森目光很冷、也很沉郁。 他?闭了闭眼：“我知?道。” 自卫军一直不参与反抗军与统治军的对战是因?为布鲁斯严令禁止、甚至从不给他?们透露消息，但这次却不能这样，经过四年的消耗，反抗军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甚至蝙蝠侠的旧伤都还没好——自卫军也好、仅剩的复仇者也好，总得有人帮助反抗军。 提姆和绿箭——自卫军除杰森之外的两?位军师一时都没想?到这个方法就是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正面地参与作战。 他?们都太紧张、也太想?在失败之后?能保全自己的队友。 在超人眼里，原本的自卫军只是在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做点无关痛痒的小动作，没干扰到他?的统治，他?自然也不会在意。 但这次不一样。 “我们担不起失败的后?果，杰森，”维吉尔望向远方，“失去任何一个人对我们都是无法承受的打击，不是因?为自卫军失去谁就会原地解散，只是因?为你们都是彼此的家人。” “是我们。” 杰森纠正他的说法。 维吉尔笑了一下，“好吧，我们。” 杰森看出?来他好像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但他?一直都那样忽远忽近，这让他?很难揣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192章 维吉尔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得去斯塔克大厦一趟，你先回去吧，有事通讯找我。” “维吉尔·莱曼。” 杰森压着嘴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他甚至是今天才知?道。 原本已经走出?了几步路的维吉尔脚步顿了顿，片刻后?还是转过身看向他?，挂着一个熟悉的笑容。 “……那已经不叫斯塔克大厦了，”杰森还是没有说出?更尖锐的话，“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不一样，别太在意那些差异，没有什么是你的错。” 他?总是比外表看上更加细腻敏感?。 维吉尔不合时宜地想?，唇角往下压了压，最后?还是露出?一个很克制的微笑。 杰森突然觉得他?离自己很遥远——两?人中间?仿佛间?隔了一些犹如天堑、让他?如鲠在喉的东西。 但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会觉得自己依旧在拉撒路之池碧绿的池水之下，透过让他?睁不开眼的、粼粼荡漾着的水波打量着自己的朋友。 “我知?道，”维吉尔的语调很柔和，“它现在叫复兴工业。” 复兴那些在灾难面前从不动摇的辉光与精神。 “但它依旧是我的家。” 他?听?见维吉尔这样说。 杰森于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死而复生后?站在空无一人、遍地狼藉的韦恩庄园前的感?受。 似乎一切都变了，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没变。 “……自卫军也是。” 他?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维吉尔很畅快地笑了起来?，并指擦过发梢，向他?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收到。” 银色的战甲冲天而起，在杰森视网膜上留下一道亮眼的弧线。 自卫军的首领最后?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他?听?着通讯里差不多开完会的大家熟练地进行?自我检讨，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至尊圣所，画了个传送门过去，在绿箭的自我检讨声?中敲敲桌子，清了清嗓子之后?为他?们鼓掌。 会议室里的大家对视一眼，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神色轻松地跟着他?鼓掌。 维吉尔离开了布利克街，降落在复兴工业大厦的玻璃门外。 他?犹豫了一会儿，从身上拿出?托尼在另外一侧给他?的身份卡靠在刷卡机上，却有点惊讶地发现这张卡能刷开大门。 “经扫描，斯塔克先生在芯片里植入了门锁暴力破解程序，”菲德尔向他?解释，“能够打开绝大多数非高级别保密门锁。” 听?着不太斯塔克，但又莫名?的斯塔克。 维吉尔估计无论?是佩珀从外面回来?、或是从复兴工业地下部分出?来?都需要一段时间?，刷卡启动电梯，按下一个熟悉的楼层按钮。 托尼的个人楼层和另一侧的待客大厅有点不太一样，被他?改造成?了复仇者聚会用的大厅，有点像上次开宴会那间?酒店二楼的复式设计。 维吉尔走到吧台前，看着柜里琳琅满目的酒，给自己调了一杯色泽艳丽的低度数酒，坐在吧台边撑着下巴望向空无一人的大厅。 在他?看见的未来?里，托尼喜欢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和班纳讨论?某些其他?人都听?不懂的科学问题，或者和克林特斗斗嘴，偶尔会压着彼得在一边写作业，自己继续和他?们闲聊。 索尔喜欢一杯一杯地闷酒、抱怨洛基又双叒叕惹出?了什么麻烦；队长?会把手放在膝盖上，时不时用不赞成?的眼神看他?们一眼；而娜塔莎总是最沉默的一个，端着酒杯安静地看着这群闹腾的小伙子们。 他?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注意到手镯上微微闪动着的宇宙魔方，喝了口自己调的酒，垂眸看向大厅。 因?为听?了维吉尔当初让他?多往斯塔克大厦跑几趟的建议，彼得真的被和其他?复仇者们一起喝酒聊天的托尼压在一旁的桌子上写他?布置的额外作业。 旁边索尔正因?为洛基事业有成?不愿意理他?大倒苦水，彼得写完一份作业悄悄抬起头打量着周围，不经意间?抬眼，隐约看见坐在吧台边的维吉尔，眨了眨眼之后?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愣愣地盯着那个地方看。 托尼敷衍地嗯了几声?应付完索尔，掀起眼帘就看见正在跑神的彼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见空荡荡的吧台。 “睡衣宝宝，”他?拉回彼得的神志，“在干嘛呢？吧台的空座都快被你看出?花了。” “哦……哦！斯塔克先生！”彼得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刚以为自己看见维吉尔了，他?坐在吧台边看我们。” 托尼挑眉，又看向空无一人的吧台，不出?意料，什么都没看见，正准备收回视线，却也隐约看见有个人影坐在吧台边撑着下巴看他?们的方向。 “hmmm……”托尼现在也有些不太确定了，“或许我们一起出?现了幻觉。” “未检测到不明波动。” 贾维斯贴心地做完了全套检查，并且主动汇报了结果。 “或许是你太想?他?了，”托尼随口一句把彼得打发了，转过头去看正在搜索资料的虚拟屏幕，“jar，查到什么了吗？” “正在搜寻中……请稍等，”贾维斯汇报完之后?沉默了十几分钟，“目标锁定……定位中……定位完成?。” “已为您定位成?功——高概率地点：索科维亚。” “ok，”托尼放下酒杯，站起身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吧台，“通知?查尔斯，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维吉尔安静地看着另一侧的投影消散在自己面前，手中的玻璃杯与木制台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脆响，他?垂眸笑了笑，扭头看向来?人。 “娜塔莎，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红发的女特工笑了起来?，“欢迎来?到复兴工业。” 第131章 绯红女巫的帮助 在变种人学院 她?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 掀开木板门走进吧台里，取了两块冰出来?又调了一杯酒。 给她?自己的，没客人的份。 “你?已经喝了一杯了, ”她?调笑着看向维吉尔，“虽然我不反对你?们?喝酒, 但小孩还是少喝为妙。” 维吉尔无奈地放弃, 跟着端着酒往下走的娜塔莎去了复兴工业的地下基地。 克林特坐在自己的装备前擦弓——或许他们?弓箭手共通的爱好就是在闲暇时间抱着自己的弓翻来?覆去地擦, 绿箭也喜欢这么干。 克林特跟他打了个招呼，站起身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儿, 从角落里翻出来?两包薯片递给他。 巴基很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盯着他。 维吉尔接过薯片，给旁边坐着的夜魔侠递了一包过去，夜魔侠迟疑了一会儿才拿过去。 他抬眼看向因?为地域性太强、知名度也不高所以只有一个名字记录在档案里的夜魔侠，看着他没被头罩遮挡的脸沉默了一瞬。 “……您和韦恩先生不是什么……呃, 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他们?甚至比夏洛克和斯特兰奇还像——好歹法师和侦探的造型差距还是蛮大的。 又一次被人询问这个问题的马特沉默了很久：“……不是。” 克林特一点战友爱都没有地笑了起来?。 “每个人见?他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娜塔莎也笑了, 站起身给面色不虞的佩珀拉开门。 “这也是马特不常参与会议的原因?，不过他比我们?都忙多?了——怎么了，佩珀？” 地狱厨房那种地方, 无论世界末日是否到来?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至少对夜魔侠来?说，晚上等着他处理的事情依旧一大堆。 佩珀呼出一口气，目光接触到坐在沙发上跟她?打招呼的维吉尔时缓下神情, 在操作台前调出数据库。 “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 她?一副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的表情，大家也就没细问, 维吉尔倒是收到了托尼发来?的短信，是拜托他去复兴工业哄哄佩珀，顺带对他擅自行?动的行?为又进行?了谴责。 维吉尔没回消息。 他还在思?考托尼是怎么和佩珀吵起来?的, 毕竟他原本是为了确保佩珀的安全才从旧金山飞来?纽约的。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佩珀拒绝了起码三个来?电。 地下基地的其他人就这样听着来?电铃声响起不到两秒就被掐断。 “闪烁，”提姆突然在通讯里叫他，“蝙蝠侠联系我们?了。” 维吉尔站起身，跟其他人说了一身之后走进电梯，左手按上耳麦。 “明白，让杰森把氪石送过去就好，他们?有告诉你?们?吗？” 提姆苦笑一声，“他让我们?别?参与，但想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不参与，你?那边怎么样？” 第193章 维吉尔给佩珀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先走一步，大步走出了复兴工业大楼，穿上战甲向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旧址飞去。 “复仇者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们?可能不会参加。” 杰森加进通讯并嗤笑了一声，“他这是准备单打独斗了。” 康纳的语调慢悠悠的，听上去还有点找揍，“那也没看你?准备就这么看着他单打独斗啊，亲爱的首领。” 通讯里一瞬间涌进了很多?人。 绿箭：“你?这不也是准备登场给你?那个从没见?过的爹一点‘惊喜’了吗？” 他是对康纳说的。 快银和沃利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快银：“那不是挺好的嘛，超人直接在战场上被血缘硬生生控制五秒不就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了？” 沃利：“配合我俩的速度，把氪石子弹送进他身体里完全不在话?下！”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自己当上英雄之后每天都被鲜花和掌声环绕的生活了。 康纳打断了他们?的美梦：“你?们?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们?两个混血氪星人的感受吗？听着挺痛的诶。” 维吉尔附议。 沃利和快银大概是直接去面对面道歉了，或许手段不怎么“正当”，还能在通讯频道里听见?康纳让他们?滚到一边去别?去骚扰他的话?。 通讯频道里一时很热闹，像凭空挤进来?了几十号人。 “不要在开着通讯频道的时候打闹。” 这是劝阻无果的提姆。 “要打滚去训练室打。” 这是一点也不惯着这群闹腾队友的杰森。 背景音是气氛二人组的哀嚎和求饶。 “别?太闹腾了，”维吉尔也劝了两句，“不然杰森真会把你?们?拎去训练室加练的——就算明天就要开打了。” 快银和沃利的惨叫戛然而止，卡西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明天会来吗？” 维吉尔在天赋少年学校门外的空地上落地，在站在门口的人差点准备用魔法把他扔出三百米之外前取消了战甲附体状态。 “看情况，”他只能这么回答，“别?担心，就算我去不了，我也会想办法牵制住戴安娜的，实在不行?我们?还有个五五开不是？” 安尼塔发言：“别?做什么危险的事。” 维吉尔叹了口气，在旺达身前几米处停下。 “我会注意的，别?太担心。” “……你?在和自卫军通话?吗？” 旺达发现来?人其实不是托尼，挥散了手中积蓄的力量，抿了抿唇问，看上去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听见?通讯对面有其他声音的自卫军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快银听出来?熟悉的声音，想说话?又不太敢说，掐着沃利的胳膊，一脸紧张地等着下一句。 “快银也在，”维吉尔很痛快地承认了，“你?要和他说两句吗？” 通讯对面的快银被沃利拍了一巴掌——因?为他掐得太疼了，沃利实在受不了了。 “……不了吧，”旺达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失落，很快又打起精神，“你?来?这是想干什么吗？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快银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妹妹不愿意搭理自己而?失落，就因?为听出来?他们?说的是哪里又陷入了悲伤。 维吉尔关?了麦。 “我只是来?看看……你?经常来?这里吗？” 旺达和他一起推开门走进庄园。 “偶尔回来?看看……他已经走了很久了，但庄园总得有人替他打理，”她?低下头笑了一下，“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回来?的。” 维吉尔和她?一起走在草坪的小径上，一时没有出声。 “我听扎塔娜说了超人的事，”旺达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手撑在腿上，“……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我能帮上点忙。” 因?为被误伤的是琴，她?实际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是现在地球上最?强大的法师，也是变种人。 绯红女巫的混沌魔法。 当然能帮上忙，甚至可以说大有用处。 维吉尔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但旺达自己却补充了原因?。 “我只是觉得，我依旧是个复仇者……是不是其实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她?垂眸看向在月色中泛着光的湖水。 旺达·马克西莫夫曾经有两个家。 一个是把她?从索科维亚的九头蛇基地带出来?的复仇者联盟，一个是接纳了她?的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 但都在轴心事件中分崩离析。 甚至她?的哥哥也因?为她?的一些行?为离开了她?。 即使她?过了很久终于清醒过来?，也一直没敢主动联系皮特罗。 就算她?知道其实皮特罗从来?没有怪过她?。 维吉尔在她?面前蹲下来?，仰起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皮特罗不会怪你?的，没有什么能斩断你?们?之间的血缘联系，”他只是注视着她?，碧蓝色的眼睛就像身后的湖，“我们?也都很感激你?的帮助。” 旺达抿着唇看他，片刻后露出一个很细微的笑容。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精通魔法的绯红女巫轻声问，“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是不是我们?曾经见?过面，但是我不记得了？” 维吉尔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或许我们?在彼此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见?过面……也有可能，不是吗？” 旺达又笑了起来?。 “我们?一定见?过的，”她?这样笃定地说，“我看见?你?……就像看见?皮特罗。” 维吉尔站起身，从空间钮里取出当初戴安娜给他的发丝还有很久之前从卡玛泰姬顺走的悬戒。 “如果跟戴安娜对上力不从心，它能让戴安娜答应你?一个要求，”他把东西交给她?，“点燃它，开传送门到沃米尔星，等戴安娜到了那里就回来?，会有人帮你?处理后续。” 如果灵魂宝石能算得上人的话?。 维吉尔给她?报了几个坐标，打开麦通知了他们?一句这次行?动有新?队友自己不去了之后不顾快银的激烈询问关?上了麦，教?旺达学会开传送门之后直接让她?开到了沃米尔星，确认没问题之后就踏进传送门匆匆离开了。 旺达看着他的背影，最?后还是没跟上去，按照维吉尔给的坐标画出一个半圆形的传送门，踏进去之后对着一会议室的自卫军笑了一下。 “我是你?们?的新?队友。” 皮特罗看上去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沃利同情地拍着他的后背，很快皮特罗就哭不出来?了——他差点被沃利的暴力拍背拍吐。 皮特罗狠狠剜了他一眼，目光凶狠得能直接表演一个生吃活人，转过头去看向旺达的时候又瞬间柔和下来?，看得沃利啧啧称奇。 不过杰森和提姆没留太多?时间给他们?兄妹叙旧，原地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讨论成员变更之后的作战策略。 两个队友都是法师定位，实际上也没什么需要调整，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提姆把装着氪石的铅盒递给杰森。 “闪烁有其他的事要忙吗？” 他顺口问了一句。 杰森想到斯特兰奇说的那一堆玄而?又玄的话?和最?后交给维吉尔的阿戈摩托之眼，颇有点不爽。 “他可从来?没缺过秘密任务。” 第132章 蝙蝠侠你是否知道 你的叛逆二儿讲了很…… 就像他曾窥见的那样, 沃米尔星一直都是?天寒地冻的样子。 这里的风雪寒冷凛冽，永不停歇。 维吉尔刚跟灵魂宝石“串通”了两句就打了个喷嚏，琢磨了一会儿没想出来?是?什么原因就随他去了, 继续跟它商量过会儿万一需要用到灵魂宝石它应该怎么做。 在沃米尔星呆了很?多?年顺带还从地球上拐了很?多?灵魂的灵魂宝石趁这个机会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存货吐了个一干二净。 原本准备马上离开?的维吉尔于是?眼睁睁看着它一堆一堆地往外放灵魂，最后?颜色都变亮变透了几分?。 “嗨, 托马斯, 嗨, 玛莎，晚上好, 塞拉斯，诺拉，乔纳森，”灵魂宝石很?熟稔地跟其中几个人打着招呼,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说话?了。” 维吉尔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地球上几颗能互通有无的宝石对灵魂宝石的看法是?孤僻了。 带了这么多?人也就没必要搭理外面世界怎么样……听八卦都够它听到地老天荒。 他甚至看见了阿斯加德的女?武神们。 她们穿着远看是?皮革材质的战袍, 动作整齐划一，英挺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一部?分?围成一个圈护在他们外围, 另外一部?分?负责看守其他的灵魂。 第194章 她们没能进入瓦尔哈拉——反而受到灵魂宝石的庇佑在这个遥远的星球上日复一日品鉴着被阿斯加德抛弃的过往。 幸好海拉不知道这件事?——这是?维吉尔的第一个想法。 她一直希望自己的战士们能够进入英灵殿。 如果让她知道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下属不仅没能进入瓦尔哈拉，还因为灵魂在宇宙中漂流了太久被灵魂宝石收入麾下……维吉尔不太敢想象她直接冲破封印闯进仙宫和奥丁大打一架的场景。 然后?会演变成多?方混战——至少在闲得无聊的洛基的挑拨下，一定会的。 被单拎出来?打招呼的几个灵魂态度友好地跟灵魂宝石打完招呼，没格外多?交接什么, 都只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虽然有点舍不得你?们……”灵魂宝石还在碎碎念，发色张扬又热烈的小人绕着他们飞了一圈，最后?和珂比克一左一右地坐在维吉尔的肩膀上, “但你?们也总得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面部?轮廓深邃而英俊的中年男士挽着一旁金发女?士的胳膊，向维吉尔微微颔首。 他们是?一对夫妻。 维吉尔眨了眨眼，觉得他们好像有点眼熟。 虽然菲德尔连不上网, 但自卫军的通讯强悍得在外太空也能工作，让维吉尔忍不住怀疑他们确实有外太空作业的经历。 他敲了敲提姆，让正?在和绿箭讨论事?情的红罗宾给他翻两张哥谭的旧报道出来?——要有那个谁谁谁和他父母配图的。 提姆虽然很?好奇他怎么出个任务还翻上老报纸了，但依旧非常可靠地把资料库里韦恩一家?的档案直接打包发了过去。 还附了句“绝密资料，请勿外传^_^ ”。 维吉尔当着他们的面用手表投了个全?息屏幕，点开?最顶上那个布鲁斯·韦恩的档案，在双亲的文件夹把脸和照片对上了号。 他现在很?庆幸屏幕尺寸不大而且是?单向可见。 “你?想复活他们吗？” 灵魂宝石很?干脆地问他。 维吉尔看着对面正?经来?说自己得叫祖父祖母的人，面色有些复杂地摇头。 他并不需要这些隔辈的、甚至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完全?没用的亲情，但也许他们的孩子需要。 家?庭不幸就仿佛是?每个超级英雄的标配，丧父、丧母、父母双亡……他们总会遭遇这样的悲剧，在他们年幼时、还没决定走上这条路时经受重大的挫折，然后?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如果维吉尔有心去问，或许没几个人能从这套连招里幸免。 “我不知道，”维吉尔有些苦恼，“心灵告诉我——‘罪者?赎罪，无辜者?转生，不该死者?复生’，如果这是?规则……” 灵魂宝石打断了他。 “自我，我或许是?九颗无限宝石中最理解你?的，你?想做什么我也一直支持你?，别?因为总是?在掩饰你?的傲慢就真的忘了自己是?谁——我们就是?规则，你?真的觉得除了那些古神和巴巴托斯，有谁能阻止你?吗？” 他晃了晃维吉尔的单边耳坠。 时间宝石、空间宝石、剧情连贯性宝石……虽然除了剧情连贯性宝石都只是?残缺版，但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珂比克看上去不想参与无限宝石中两大巨头的争论，悄悄飞进手镯上的蓝色宝石里。 但维吉尔看上去并不生他的气?，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那么这可是你说的。” 他手腕翻转握住长枪，枪尖向下点地，金色的火焰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涌去，顷刻之间就淹没了沃米尔。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进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里。 不断有金色的光芒和深绿色的雾气?一同从火焰中升起，纠缠着涌入维吉尔的身体。 灵魂宝石刚知道自己被耍了有点生气?，看见这一幕又莫名其妙地消了气?，还有心感叹一句维吉尔简直是?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典范。 托马斯几人沐浴在金色的火焰中，并不觉得有灼烧感，反而很?温暖。 “他们会怎样呢，孩子？” 诺拉问他。 金色的长枪重新变成手镯的形状，维吉尔摸了摸上面的几颗无限宝石，看向逐渐熄灭的火焰。 “就像我说的那样，”他语调很?轻，“罪者?赎罪，无辜者?转生，不当死者?复生……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 火焰全?部?熄灭后?只有他们和女?武神们还能站在原地。 “现在还站在这里的灵魂，就像你?们和他们，都是?在巴巴托斯直接作用下死去，你?们的人生还没有结束，但是?已经没有供灵魂栖息的躯壳了。” 似乎巴巴托斯总喜欢盯着那些超级英雄下手。 玛莎神色有些失落，但因为一直被灵魂宝石温养着，又刚刚被驱散了灵魂里巴巴托斯的力量，情绪还算稳定。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这样以灵魂的方式飘荡了吗？” 托马斯拍了拍她的手，“至少我们还能见到孩子……别?太伤心，说不定以后?我们一家?还能团聚。” 维吉尔没有说什么，只是?让灵魂宝石把他们收回去继续养着，等到他走的时候再出现。 “我知道你?是?本体在这，”他语调依旧淡淡的，“这么久辛苦你?了，只不过我可能还需要你?帮我一段时间的忙。” 灵魂宝石什么都没说，光芒一闪就飞回谷底自己的小窝去了。 顺便带走了其他人。 维吉尔翻转手腕，握了握拳又松开?，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去山达尔星取走力量宝石，又开?了个传送门到反抗军基地。 这次迪克也在场。 “嘿闪烁！”他看上去很?惊喜，跟芭芭拉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过来?，热情地揽住维吉尔的肩膀，“这次计划你?也要参加吗？还是?说你?单纯来?找人，布鲁斯？还是?我？” 维吉尔摇了摇头。 迪克疯狂给站在一边面色沉沉的布鲁斯甩眼神。 “我来?找达米安。” 迪克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一分?，但他很?快就打起精神。 “哦你?找小d的话?……”他强行cue了布鲁斯一下，“嘿布鲁斯！你?知道他在哪吗？” “训练室，”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在阿尔弗雷德盯着他看的眼神中回答了他，“……我带你?们去。” 迪克相?当上道地松开?手，哼着小曲就走开?了，美其名曰他还没了解这次计划要找其他人问一下情况，还附加了一句闪烁就交给你?了什么的。 被扔了烫手山芋的布鲁斯在阿福欣慰的眼神中将目光从迪克哼着小曲儿离开?的背影上收回来?，认命地带着维吉尔往会议室走。 “找达米安有什么事?吗？” 他沉着声音问，听上去不太友好。 布鲁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神色有一瞬间的懊恼，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那副样子。 “去拉撒路之池一趟，”维吉尔没隐瞒他，“顺便带小朋友解决点心理问题。” 他偏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面色更沉的布鲁斯。 “我保证不让他出意外。”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布鲁斯想说点什么，但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点无力地垂眸。 “……你?也注意安全?，”他憋了很?久才开?口，开?了个头之后?似乎更顺利了一点，“也有人担心你?的安全?。” 维吉尔有点惊讶地笑了一下。 “当然，当然，我也会注意安全?的，”他顿了顿，跟一向以严肃著称的蝙蝠侠开?了个玩笑，“您也会担心我吗？” 布鲁斯这次倒没沉默很?久。 “是?的……我担心你?们所有人。” 他的语调依旧很?沉，但维吉尔却?听出几分?柔和，有点像当时会议尾声蝙蝠侠说话?的语调。 他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站在训练室外才转过身看着面色依旧严肃的布鲁斯。 “谢谢关心……哦，我是?说，我有点想不到，真的，”维吉尔试图组织语言来?应付这个和托尼截然不同的富豪英雄，“我以为你?看见我会像看见超人……警惕、戒备、随时准备把氪石送进我心脏里。” 他耸了耸肩。 “毕竟我知道……我的形象似乎还挺危险的。”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钢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维吉尔原本还在说话?，跟他对视了几秒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布鲁斯有些不解地用眼神询问他。 维吉尔摆手：“没事?，韦恩先生……我只是?回想起一个笑话?。” 杰森一直跟他吐槽蝙蝠侠面无表情地看人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美金一样，让他有时候忍不住想往他高挺的鼻梁上砸上一拳然后?把一箱子钱扔到他面前。 第195章 他还说以前哥谭的罪犯就喜欢这么打嘴炮。 一边喊着“我下次要把你?揍出鼻血然后?抢了哥谭银行把所有纸钞扔在你?脸上让你?看看你?今天揍的是?谁”一边被蝙蝠侠重击。 维吉尔只是?突然觉得这或许会是?蝙蝠侠的面具会把鼻子遮住的原因。 “好吧，我不开?玩笑了……” 他刚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他只是?又想起杰森跟他吐槽过哥谭的罪犯居然能齐心协力把蝙蝠侠的嘴推上全?哥谭最想接吻的嘴唇的第二位。 顺带一提，第一位是?布鲁斯·韦恩。 杰森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荒谬了，吐槽的时候语调都很?不可置信，还说那群罪犯是?脑袋里进水了都变成了蝙蝠侠深柜。 提姆当时也一脸难以直视的表情。 蝙蝠侠深柜。 在哥谭听起来?也正?常。 杰森然后?顺理成章地吐槽蝙蝠侠的制服设计——包括但不限于刚好能露出全?哥谭最想亲吻第二位的嘴唇和两个猫耳朵一样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耳朵尖尖。 不过提姆同时补充了蝙蝠侠的耳朵尖好像被很?多?罪犯吐槽过，原因却?是?没有哥谭气?概。 在听的人都不理解“哥谭气?概”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然，杰森不会忘记骂蝙蝠侠的罗宾制服——少年人的绿鳞小短裤。 红绿配色皮革，在夜晚的灯光里像正?在指挥交通的红绿灯。 他还说自己在冬天差点被冻死，顶着寒风出去夜巡了两天差点在床上躺五天之后?蝙蝠侠才做出改进。 “抱歉，”维吉尔第二次郑重其事?地说，“我又想到一个笑话?，我真的不会再笑了。” 布鲁斯现在看上去有点茫然。 维吉尔想起杰森无穷无尽的哥谭笑话?，忍不住又偷偷笑了一下，咳了一声正?色，敲了敲门，趁着达米安还在脱装备看向布鲁斯。 “这句话?也送给您，”他说的是?“我担心你?们所有人”这句话?，“有很?多?人也担心您。” “所以还请您务必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毕竟蝙蝠侠最容易成为怒火倾泻的对象。 他看起来?冷酷、无情，而且一直做着最坏的打算——加上他是?那么固执、听不进话?。 他有着看穿你?的灵魂的技巧，能够一毫不差的透析你?的能耐，而后?，他深入利用这点——与此同时，准备着应急性的针对计划，“以防万一”。 基本上，他是?个噩梦。 ——无论对谁来?说。 但他同时也是?当事?情不复常轨时你?希望在你?身边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一切都有准备，同时也是?因为如果他站在你?这边……你?就知道自己站在了正?确的一边。 他不会违背他那无可挑剔的道德准则，永远不会。 蝙蝠侠不只是?哥谭所需要的英雄，他也是?这该死的世界的安全?网——虽然没人当着他的面这么承认过。 维吉尔笑了一下。 “毕竟——没有蝙蝠侠，我们可毫无胜算。” 第133章 禁止口是心非 你说你答应了什么？ 达米安把拳套取下来扔在一边, 调整了一下护腕，从一旁的装备台上拿起一支飞镖，小臂随手?一摆后转身离开, 擦着汗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随手?扔出的飞镖整只穿透镖靶，死死钉进背后的墙壁里, 尾翼还余劲未消地在空气中颤抖着。 正中靶心。 只是有点过于暴力。 不用布鲁斯解释他?就知道达米安绝对是在生气。 “……您干什么?了？达米安很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维吉尔仗着从达米安的角度来看他?刚好被布鲁斯高大的身躯挡住, 小声询问。 只是他?下一秒就了然了, “您不让他?参战？难怪他?会生气。”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抢答，只能看着他?把自己拉开然后直直对上怒火冲天准备又一次质问自己的达米安。 “晚上好, 达米安，”他?张开双臂给了达米安一个拥抱，“怎么?这么?不开心？” 达米安面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拒绝他?, 只是在维吉尔放开他?之后神色有点不爽地抬起下巴。 “怎么?又来了？别老跟那只蠢得?要死的大蓝鸟学些有的没的。” 他?没有回答某个伤感情的问题。 怎么?大家总是觉得?他?是被迪克带坏的？ 维吉尔有点疑惑, 在达米安有点抗拒的眼神中拍了拍的头?发?，凑近他?的耳边悄悄告诉他?有秘密任务邀请他?一起。 ——虽然蝙蝠侠沉默地把所有单词都收入耳中。 达米安擦掉额头?上的汗，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布鲁斯。 “你同意了？” 布鲁斯：“……难道我还能说?不同意吗？” 达米安的神色一瞬间飞扬起来, 也顾不上还在和布鲁斯赌气了，像一阵旋风一样冲进训练室拿起自己的长刀和武器，又一阵风一样从两?人身边经过飞进自己房间了。 但是布鲁斯话还没说?完。 “……注意安全。” 他?默默补充着后半句，目光从达米安摔上门后消失的背影上移开, 落在维吉尔身上。 维吉尔很自觉地保证“一定注意安全”。 布鲁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着跟他?对视了两?分钟，去会议室打印了一份资料出来递给他?。 “这是刺客联盟的资料, ”他?沉声说?，“奥古家族一向多?疑谨慎，内部有很多?机关暗道, 你们在他?们的地盘一定要小心行事，阿尔弗雷德一会儿带你们去武器库，我会给你们调一架飞机过去，应付不过来及时离开，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达米安正好气势汹汹地闯了出来，好巧不巧穿上了他?在刺客联盟常穿的那一套黑色制服，长刀被他?背在身后，腿部还绑了两?把枪，目测斗篷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装备。 他?实在是太?像很久之前那个刚从刺客联盟出来找到蝙蝠侠面前的达米安·奥古了。 “父亲，您比我想象的要矮上一些。” 那样骄傲、狂妄、不可一世。 布鲁斯呼吸都滞了一瞬。 维吉尔碰了碰他?的手?背，微微抬头?对上他?有些凝重的目光。 “别担心，”他?缓声说?，“达米安已?经改变了很多?了……这都是您的教?导。” 布鲁斯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垂眸看向身形逐渐长开的达米安。 达米安现在心情好得?快能上天了，没注意到布鲁斯神色的一瞬僵硬，还兴冲冲地跟维吉尔展示他?的新装备。 阿尔弗雷德给他?做的，原来那一套早就已?经不能穿了，现在或许还在蝙蝠洞展示柜里，也可能在达米安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管家总会收拾好他?们的物?品。 “走?之前去武器库一趟，爆破性武器……都可以，自己多?选点惯用的，”布鲁斯语调很平淡地说?，“把你当罗宾时候的多?功能腰带也带上。” 达米安睁大眼睛看着他?，半晌后有些不可置信地欢呼一声，拉着维吉尔就往大厅去找阿尔弗雷德。 他?反正不会承认因为自己回来之后一直在跟布鲁斯吵架还没来得?及探索基地。 “达米安少爷、闪烁少爷，”阿尔弗雷德已?经在走?道尽头?等他?们了，“……这边走?。” 维吉尔注意到他?给自己加的前缀，朝阿尔弗雷德望去，恰巧对上老管家温和包容的眼神。 他?笑?了一下，没问什么?。 “这套衣服还合身吗，达米安少爷？” 阿尔弗雷德为他?打开武器库的门，把他?的多?功能腰带递给他?，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很合身。” 达米安接过自己当罗宾时的腰带，在门打开的一瞬就在各种各样的武器中转来转去。 “达米安少爷变了很多，”阿福欣慰地说?，“我知道这都是您的功劳，闪烁少爷，我这把老骨头真该对您表示感谢。” 维吉尔靠在门框边，没有进去挑选武器的意思，只是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各式装备之后专注看着达米安的背影。 “这都是我该做的。” 阿尔弗雷德却不太赞同。 “没有什么?是谁该做的，闪烁少爷。” 维吉尔短促地笑?了一下，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目光温软又柔和。 “但总该有人去做一些事，”他?顿了顿，“就像您，也像韦恩先生……大家都承担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阿尔弗雷德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向补充完军火库正向他?们走?来的达米安。 第196章 “我毕生的心愿就是老爷和少爷小姐们都好好的，只是目前来看似乎不太?能实现，也只能让这把老骨头?再坚持久一点了。” 维吉尔看着达米安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带了些什么?东西?，感慨他?把自己武装成了一个行走?炸药库之后也笑?了笑?。 “他?们可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人。” 他?是在接阿尔弗雷德的话。 布鲁斯恰好走?过来，准备带他?们去停机坪，又无辜被维吉尔重伤，只能礼貌地微笑?着。 阿尔弗雷德：“您说?的对，闪烁少爷，老爷和几?位少爷小姐都不是什么?喜欢安生的性子。” 布鲁斯忍不住哀怨地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 但蝙蝠家食物?链顶端的老管家总是能无视他?们家老爷的各式眼神，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停机坪。 “战机有隐形模式和雷达屏蔽，起飞后自动开启，配备了自动驾驶功能，我还准备了一些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布鲁斯顿了顿，“无论是谁，都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 维吉尔站在梯子上，比布鲁斯还要高点，于是弯下腰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们会的，你们的行动也很危险……您也要注意安全，”他?在布鲁斯有些惊讶的眼神中脱身，又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拥抱，顺便亲了亲他?的侧脸，“下次见，亲爱的阿福，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吃上传说?中的小甜饼。” 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笑?了起来。 “下次我一定为您准备。” “那就一言为定了。” 维吉尔招呼已?经兴致勃勃坐上主驾的达米安跟两?人道别。 达米安有点不情不愿地从窗户里探出个头?看着他?们和才知道消息急匆匆赶来的迪克。 “oh……愚蠢的迪基鸟，”他?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再见，阿福，照顾好我的朋友们。” 阿尔弗雷德绅士地点头?，来迟一步的迪克又给了维吉尔一个热情的拥抱，碍于达米安坐在驾驶位只能遗憾地放弃，十分担忧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不用你担心，迪基鸟，照顾好你自己吧。” 达米安的语调依旧那么?讽刺，迪克却?听出了他?的关怀，扒在窗户边眼泪汪汪地看着眼中一瞬长大的弟弟，让达米安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达米安虽然对他?的担心很受用，但依旧十分嘴硬骂了一句，目光落在被维吉尔一个拥抱杀之后一直沉默着的布鲁斯，“至于，父亲……” 他?顿了一会儿，把探出来的头?收回去。 “您也小心行事……超人不好对付。” “我会的，你们也是，”布鲁斯沉声，“……平安回来。” 维吉尔关上舱门，把驾驶位的达米安劝去副驾，启动了战机，在他?们的目送中从打开的穹顶中升入天空。 “看来闪烁少爷更喜欢我一点，”阿尔弗雷德笑?着说?，“老爷似乎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阿福……”布鲁斯对老是催促自己把维吉尔认回家里来的管家相当无奈，“求你了，别说?了好吗？看在我明天就要执行任务的份上，能给我做一盘小甜饼吗？” “哦，当然可以，”阿尔弗雷德心情愉悦地答应了，“随时为您服务，迪克少爷要来一盘吗？” “当然！”迪克语调轻快地回答，“话说?布鲁斯，他?们这次任务是要去哪？” “所以我们这次秘密任务去哪？” 达米安坐在副驾，目光从穿越的云层上掠过，语调稀疏平常地问。 维吉尔耸肩，把速度挂到最大。 “拉撒路之池。” 他?和布鲁斯同时说?出答案。 迪克差点平地摔了一跤，难以置信地盯着一脸平淡的布鲁斯。 “拉撒路之池？！你居然能同意让他?们去那种?地方？！” 布鲁斯神色不改。 “该准备几?小时后的作战了。” 达米安收回目光看向维吉尔，很久之后才嗤笑?了一声。 “拉撒路之池——倒是很久没回去了。” 维吉尔注视着定位，一心二用地回答他?：“正好回家探亲不是吗？” 他?想到那一汪绿色池水下有着什么?，也没什么?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但他?的语调很轻快，就像得?知学校放假一天去春游的学生。 “别总苦着一张脸，达米安，这可是个拯救世界级别的任务。” “你也知道我不会和你开玩笑?。” 第134章 刺客联盟与四代罗宾 你是真正的战士…… 这是维吉尔第?一次回中东。 当然, 也是达米安从刺客联盟离开之后第?一次回来。 两个时隔多年终于回到?可以说?是老家的青年走下战机，对着漫天?黄沙感慨了一秒布鲁斯在他们战机上装水的行?为真有先见之明?后面?面?相?觑。 “so……”达米安把?兜帽拉上遮挡差点吹进眼睛里的沙尘，语调冷静地开口, “你知道刺客联盟大本营在哪吗？” 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开始出?言嘲讽真是个奇迹——维吉尔也这么认为。 虽然刺客联盟具体?的地址就连蝙蝠侠也不知道，而且传闻中他们的入口一直在改变, 但整个基地的位置在维吉尔眼中却一览无余。 深绿色的雾气笼罩在沙漠上空, 隐隐有向四方流泻的趋势, 但被无形的屏障固定在了方寸之间。 维吉尔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蝙蝠特制战机, 收敛了所有的魔法波动谨慎地前进了几米，绕着视野中雾气的边缘走了两步。 没有任何反应。 他往远处扔了个魔法。 金色的魔法光芒在漫天?沙尘中分外显眼，几乎实?质化的雾气忽然躁动起来，张牙舞爪着意欲冲破屏障。 又一个魔法禁区。 他眯起眼凝视着雾气的流动, 辨认出?拉撒路之池的所在地, 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无所谓抱臂等着他做出?判断的达米安，侧耳听着屏障之内的动静，片刻后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巡逻换班间隔是45分钟, ”达米安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没变，下次换岗还有19分钟，加上空档我们还有24分钟。” 维吉尔知道自己?带上达米安果然是正确的决策。 “有防备松懈的地方吗？” 达米安回忆了一下。 “我当初应该是从西南离开的, 不过现在多半已?经加强了戒备。” 维吉尔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的脑回路第?一次在此刻这么同步。 他没有丝毫犹豫，露出?一个张扬又肆意的笑?容后一锤定音： “我们就走西南。” 他掷出?长枪, 金色的枪杆如迅疾的闪电从眼前掠过，落入远处的沙丘中，落地时发出?一阵嗡鸣, 激荡起的沙尘几乎遮挡了他们所有的视野。 维吉尔站在枪尖落点几米开外的地方，伸手一握，长枪微微震颤着，最后从露出?全貌的石门上抽离回到?他手中。 “你已?经准备好硬刚整个刺客联盟了？” 达米安一手摸上多功能腰带，兜帽之下那双深绿色、如捕猎者般的眼睛微微眯起，语调饶有兴味地问。 维吉尔瞥了一眼他拿在手里的爆破弹。 “亲爱的达米安，你可也不像准备秘密潜入的样子。” 达米安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我当初能毫发无伤地从刺客联盟离开，自然也从来没有害怕过他们。” “所以说?你还是从刺客联盟离家出?走的？” 维吉尔看着达米安姿态随意地把?爆破弹扔了出?去，动作轻巧地后退了几步，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轻飘飘地问。 达米安还以为他说?了什么战术安排，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最后失去兴致地在门破开一个洞后率先冲进去。 “刺客联盟那些人都太弱了，不配做我的对手。” 他抽出?身后的长刀，动作华丽地从向下的台阶上一跃而下然后扭转身体?，刀锋划过两侧几个巡逻队员，最后在身前一抹，轻巧地蹲身落地。 维吉尔老老实?实?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来，看着楼梯上横七竖八躺着、还剩一口气的人叹了口气。 但他没有说?任何劝阻的话。 他蹲下身探了探他们微弱的鼻息。 达米安出?刀很快，你甚至看不见他的刀刃，只能看见一闪而逝的银光与一切结束后滴着血的刀剑。 狠辣、冷酷、一招致命。 如果不是因为中途离开刺客联盟到?了蝙蝠侠身边，他会?成为塔利亚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刺客联盟的顶级杀手。 他是刺客联盟极倾心血的产物，具有极端的父权和强权色彩。 四岁徒步沙漠，历经无数充满血色的训练，名家大师在他眼中如同尘埃，用完就沉入大海，不过是受训经历中不值一提的沙砾，达米安完全形成了强者独尊的价值观。 第197章 他能够服从维吉尔也并不只是受到?魔法的影响，其?中还有很多更加复杂的原因。 维吉尔只是注视着他。 ——在他出?生?的地方注视着这个桀骜自大的四代罗宾、刺客联盟的心血之作。 其?实?他们总是很容易忽略达米安现在也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并不是说?他有多么年幼，多么值得关怀，自卫军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没成年，在很久之前是连各方势力预备成员都算不上的超英预备役。 只是他成长得太快，不仅仅是他的身形，更是他内心那些不为人知的想法。 他一直在遭受挫折不是吗？ 从无所不能的、强大的“侦探”形象的破灭、家庭的矛盾、与父亲观念的冲突、兄长的骤然离去——甚至与他有关、家族的分崩离析各自为政、超人的改变…… 而现在，他又站在了一切的起点。 刺客联盟——这个给了他生?命、知识、技巧、血性……以及恐惧的地方。 维吉尔没有说?“不要杀人”之类的话，他甚至没有对他的行?为发表言论，只是走近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选择了与达米安同行?，就已?经做好了百分百相?信他的准备。 不仅仅作为这次行?动的临时队友，更是作为一位血缘相?连的兄长。 他相?信达米安会?处理好一切问题。 他是那样坚定、强大。 “走吧。” 刺客联盟除了拉撒路之池，还另外有一处相?当了不得的地方。 即使维吉尔在感知到?里面?都是什么之后根本不打算主?动带达米安去，但也总有其?他人会?蹦到?他们面?前解开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达米安握紧自己?的长刀，走在维吉尔身侧的位置，目光如猎鹰般在四周逡巡。 达米安，维吉尔必须承认，他是一个纯粹的战士。 比任何人都强大的战斗本能、千百次训练中锤炼出?的本能与反射、对周围敏锐的感知、能动手绝不多废话的狠绝、不胜不归的血性与锐气。 他就像手中那把?一往无前、不可摧折的长刀。 维吉尔也曾经是九头蛇培养的武器——或者说?，现在依然也是。 他和达米安本质上是一种人。 但他却知道达米安却比他更胜一筹。 达米安·韦恩，他没有任何的外力帮助，是从小就被洗脑灌输各种极端理念还能保持独立思考的、很酷的天?才男孩。 这才是维吉尔从一开始对达米安的态度与他人都不同的原因。 他们从相?似又不相?同的过往中走来，灵魂浸满将自己?淹没的血色。 即使达米安不曾知道维吉尔的过往，也没有从父亲或是几位兄长那里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但他却在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情况下与维吉尔惺惺相?惜。 他们的灵魂在两人无从得知处共鸣。 两人的前进几乎没受到?什么阻碍——毕竟又从各种角落里跳出?来的刺客都直接被侦查技能能超额打出?150分的达米安挡回去了。 维吉尔甚至没帮上什么忙，只有反复进行?把?自己?的长枪投出?去、又把?它收回来的行?为。 “你讨厌这里吗？” 维吉尔安心地当着被勇者保护的公主?，随手把?长枪扔了出?去穿透某个刺客的肩膀，压腰高抬腿把?他扔过来的暗器踢回去，冷不丁问了一句。 “讨厌？”达米安好像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用刀柄敲晕了面?前的几个刺客，“这里曾经是我的家。” 但他没有说?自己?现在是什么态度。 或许他仍然对当初有意输给他让他离开这里的母亲怀揣着一丝幻想，虽然也只是或许——维吉尔没有听过他内心在想什么。 在刺客联盟的大本营，刺客们总是前仆后继地捍卫着他们的荣光，就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商品，面?无表情地用着相?同的招式突袭他们，在失败后干脆利落地自我了断——这也是达米安在之后转换策略改把?他们敲晕的原因。 据维吉尔粗略估计他们从进来到?现在已?经敲晕了快百来个派来试探的小喽啰之后，终于有不是刺客联盟黑衣黑裤黑面?罩统一装扮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面?容英挺、带着浓浓东亚风情的女性从拐角处出?现，站在了他们面?前。 她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 塔利亚·奥古，达米安的亲生?母亲。 达米安与韦恩家都截然不同的深绿色的眼睛就遗传自她。 “我亲爱的孩子。” 她这样称呼达米安。 “母亲大人。” 达米安态度称得上温和而尊敬地呼唤她。 但他们很快就陷入了沉默，近四年未相?见的母子在幽暗的地洞里面?对面?站立，彼此都没有更多的话语。 一方已?然站在了刺客联盟的对立面?，一方依旧为了捍卫刺客联盟的荣誉而战。 “……你变了很多。” 这个让维吉尔一直暗自戒备的、神秘而强大的女刺客最终只是在漫长的无言后有些感慨地说?，就像是和许久未见的孩子稀松寻常地叙旧。 “我很高兴看见你好的转变，达米安，”她温和地说?，达米安却握紧了手中的长刀，面?露警惕地盯着她，“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回到?刺客联盟。” 塔利亚补充了后半句话。 维吉尔没有动作，枪尖血液滴落的声音在这方寂静的空间里分外突出?。 他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人。 塔利亚·奥古。 刺客联盟的核心成员。 ——在另一侧的九头蛇基地。 那时他的母亲也还活着。 第135章 韦恩与奥古与异教徒 是亲人，但也是敌…… 那时候的?塔利亚与现在没有什么差别, 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的?什么，只是穿上了研究人员的?白色制服，站在厚厚一层防弹玻璃外,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赛琳娜也在实验室外。 她们站在一起，像耀眼而?危险的?两朵玫瑰。 塔利亚对他很感兴趣, 她敲了敲玻璃, 在维吉尔转动眼珠看向她时笑了起来。 “真是完美的?作品, 赛琳娜，如果不是你告诉我, ”她凑近了点，鼻尖几乎贴上玻璃，“我不会相信他只是一次尝试的?产物。” 赛琳娜还拿着数据记录本，目光大部分落在一旁的?仪器显示屏上, 记录下实时情况后看向维吉尔。 “我也很惊讶, ”她语调很平静，“但你也看见了，他依旧存在一些不该有的?缺陷。” 塔利亚惊讶地笑了起来。 “你是说情感？别这样, 这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缺陷，只要训练够严苛洗脑够频繁，他会成为九头蛇完美的?武器。” 赛琳娜不以为然，合上记录本, 偏过?头注视着塔利亚。 “你的?进展怎么样？” 塔利亚有点为难地抵着唇，“达米安倒是一切都好，只是另外那些试验品真有点不堪入目, 畸形、退化、智商低下，我都不愿意叫他们‘蝙蝠侠的?儿子’，雷霄·奥古真该请你过?去?帮忙。” 赛琳娜语调淡然地拒绝了她隐晦的?邀请。 “我有一个?儿子就够了。” 塔利亚搭上她的?肩膀。 “亲爱的?, 我也是一样，毕竟血脉这种事?……在精不在多不是吗？” “雷霄·奥古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塔利亚笑容灿烂：“他干什么从来没经过?我的?同意，我做什么也可不需要他的?意见。” 赛琳娜也微微一笑：“你可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塔利亚不太同意她的?说法?。 “你知道，我在刺客联盟就像你在这里……情感对我们来说都过?于?无用，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住属于?自己的?权利。” 赛琳娜偏了偏头，隔空描摹出?维吉尔的?脸部轮廓，目光微微柔和下来，但口中的?话语却在赞成塔利亚。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赛丽。而?我们的?孩子……”塔利亚那双深绿色的?眼如猎鹰般紧紧注视着维吉尔，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也将在某一天相遇。” “毕竟你知道……即使天各一方，他们也是无可指摘的?血缘兄弟，并肩作战将是他们刻入骨血的?使命。” 塔利亚说的?没错。 他们终将并肩而?战——即使一同站在生?身父母的?对立面。 维吉尔抬眸看向她。 这个?如同雌鹰般的?女人摧毁了雷霄·奥古的?统治，接过?庞大而?神秘的?刺客联盟，将世界变成她的?棋盘，隐秘而?高高在上地操纵着一切。 她是犯罪之王的?女儿，体内涌动着罪犯的?鲜血与最原始的?、统治世界的?野望。 第198章 塔利亚现在注意到了他。 “亲爱的?达米安……我很惊讶，”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维吉尔，“你会带着你的?朋友一起来到刺客联盟……我以为这里只是我们的?家。” 达米安神色很平淡。 “母亲，我不否认您养育了我，但那只是为了让我领导刺客联盟，您和雷霄用了一年的?血腥岁月训练我，只是为了让我引领奥古家角逐权利、统治世界。” 他作出?战斗的?姿势。 “但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他定定地注视着塔利亚，“我不再是一名?奥古，而?是一名?韦恩，是罗宾——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您在看着我离开时所希望的?，父亲和我的?兄弟们拯救了我，指引我光明，教导我悲悯、宽恕、为众生?谋求公?义，不让恶魔有机会将我们拖下深渊。” 塔利亚笑了起来。 “即使你的?‘悲悯’与‘宽恕’让你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又让你的?父亲深陷险境？” 达米安不为所动。 “我犯了很多错，我不会否认、也不会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我会为自己赎罪，母亲。” “既然如此?，达米安，”塔利亚神色冷了下来，“我们就没什么可说了。” 他们同时出?刀，闪着银光的?刀刃在空中接连碰撞，金属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维吉尔没有参与他们的?对决，塔利亚铺天盖地的?人蝠军团从洞穴中涌出?，全都朝他涌了过?来。 维吉尔执枪横扫，扫晕了一大片。 最快捷的?方法?或许是直接用声波震晕他们，但刺客联盟地下洞穴的?构造直接堵死?了这条路，他只能任劳任怨的?当母子对决的?外场保安。 看来塔利亚想建立自己王朝的说法不是什么大话，只是现在外面的?形势让刺客联盟只能暂时蛰伏。 达米安一路进来虽然敲晕了不少人，但现在几乎可以说依旧是全盛状态，离开刺客联盟后又经受了蝙蝠侠的?训练，在正义联盟也没放松过?自己，现在和塔利亚对上也不落下风。 维吉尔看了他们一眼，在达米安与塔利亚的?对决到了终点时也终于解决了绝大多数的?人蝠。 “看来你的?朋友也很不一般。” 塔利亚笑着说，和达米安最后把长刀架在彼此?肩膀上，都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注视着彼此?。 达米安“啧”了一声，“我的?朋友不需要您来评判，母亲，既然已经是这种局势，我觉得您还是认输比较好，承认败给您的?儿子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 “是吗？”塔利亚自信地微笑起来，身后逐渐出?现另外一个?身影，“胜负未分，达米安，我可没教过?你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heretic，你来了。” 维吉尔长枪一挑，在石壁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枪尖对准来人，与对方手中的?双刃相交，刺耳的?噪音攻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达米安看着来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面色逐渐由不虞变成了愤怒。 “我记得告诉过?您不要试图用我的?基因伪造这些侮辱你我甚至父亲的?东西，您这是要撕毁我们之间的?承诺吗？” 他强压着愤怒质问他曾敬爱的?母亲。 塔利亚却有些怜悯地微笑起来。 “亲爱的?达米安……瞧瞧你，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如此?幼稚、莽撞、不明事?理……” 她的?目光落在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绿眼睛上。 一个?怒火滔天、一个?暗带嘲讽。 “既然你都知道奥古家族的?目的?是统治这个?腐朽而?愚蠢的?世界，那么你就应该做好我们都有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亲爱的?，你也是一名?奥古、一名?刺客——甚至是刺客联盟历代以来最优秀的?刺客，你就该明白我的?苦心谋划，站到我这边来吧……” 达米安难以忍耐，弯腰躲过?刀刃后旋身踢腿，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倒在地，双手持刃抵在塔利亚肩膀上。 “放了他——也别再利用他。” 他一词一顿地说，刀刃已经刺穿了她的?皮肤。 塔利亚痴痴地笑了起来，绿色的?眼睛如同一潭正在翻涌的?池水。 “达米安，达米安……我最亲爱的?孩子，”她一遍一遍重复着达米安的?名?字，甚至往前送了送自己的?脑袋，多亏达米安及时挪开自己的?长刀才保住她的?性命，“你和他……今天只能活一个?。” 维吉尔和那个?复制体已经交上了手，达米安紧抿着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母亲。 “……你进了拉撒路之池，”他的?语调很笃定，“它侵蚀了你的?心智，母亲。” 他转身准备加入维吉尔与异教徒的?战局，塔利亚却双脚蹬地直接从地上站起，握住自己的?弯刀从达米安背后袭击。 达米安感受到身侧刮来的?劲风，握在手中的?长刀却没有动作，只是脚步一顿后回头看向她。 “……塔利亚，”自从离开了刺客联盟，他就没有在这样叫过?她，“母亲。” 塔利亚的?动作一顿，握紧了自己的?弯刀悬停在空中，只需要轻轻挥动就能割断他的?血管。 但她没有更进一步。 她握紧刀柄的?手微微颤抖着，瞳孔急剧收缩，仿佛有雾气?在虹膜中流动。 “我始终认为您是爱我的?，”达米安继续向前走，“即使您的?愿望与我的?愿望并不相同，即使您总是冷酷又残忍，即使我也不愿意承认‘爱’的?概念，但我知道您曾经很多次去?哥谭、也很多次私下派刺客打探我的?行踪——只是拉撒路之池改变了你，母亲……我不愿意成为弑母之人，也不要让恶魔有机会将您拖入深渊。” 达米安握紧手中的?长刀，却是挑飞了维吉尔的?长枪。 维吉尔顺势退到一边，看向用弯刀支撑着身体、眼眶流血的?塔利亚。 他说不清楚塔利亚究竟爱不爱达米安，也不愿意参透他们母子之间似亲似仇的?关?系，暂时没办法?帮塔利亚解决巴巴托斯的?影响，只是脚步一顿，向刺客联盟的?更深处走去?。 他有自己的?事?务要解决，达米安也一样。 达米安微微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复制体、自己的?另一个?“兄弟”，或者?说——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语调竟然出?乎异常的?冷静。 “你的?对手是我。” 第136章 复制体与拉撒路之池 0米跳台入水 “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 ”维吉尔的声音远远传来，“dna加速生?长、无数原型体快速衰老死亡甚至暴毙的产物，他是完全长大的你……只?是他的意?识更加类似于一小时洗脑就能替换的可?取代物, 如果他说了什么让你火冒三丈的话，别太?生?气, 达米安。” 达米安跟异教徒搏斗了几个来回, 用长刀抵住他堪比钢铁的重拳, 扭过头冲他十分不满地大喊了一声。 “这就是你扔下我去那个该死的拉撒路之池的原因？！你该等我一起！” 维吉尔快步跑了起来，还有闲心?跟他挥了挥手。 “我们的任务加起来才能拯救世界, 亲爱的，”他的俏皮话离去很远，“我不在这里才有利于你们兄弟交流感情不是吗？” 达米安脚步后撤，扭动腰部跳到他背后一脚蹬下, 旋即借力跃至空中给异教徒后脑勺重重来了一拳发泄怒气。 “你口中拯救世界的任务, ”他忍无可?忍，“就是在这里当着母亲的面和?我的复制体兄弟对殴？我下次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维吉尔听到了他的抱怨，但自己不用通讯器扯着嗓子说话他也听不见?, 干脆没有回答，在心?里默默给他道了个歉。 感谢他没有说自己这么诓他是迪克教的。 达米安向后一蹬滑步到几米开外，刀尖插入地面扬起一阵烟尘，跟摸上?后脑勺的异教徒对视一眼。 “我是最完美的, 我是长大后的你，”异教徒怒声道，给达米安的下巴上?来了一拳, “你只?是个小男孩……你永远也比不上?我！” 达米安一个后空翻落地，擒住他的肩膀，四两拨千斤向后一摔, 跳到他身上?用长刀抵住他的喉咙。 “我可?见?过不止一个长大后的我。” 达米安语调冷冷，“你没他们可?爱，没他们直率，甚至一上?来就想揍翻你的兄长，母亲教你的不该是这些。” “她教了我什么不需要你来置喙，”异教徒怒气满满地说，“我一直在她的身边为她服务、为她扫清障碍，你在哪里？你在该死的哥谭给该死的蝙蝠侠当该死的罗宾！” 塔利亚捂着额头跪在一旁，达米安回头看了她一眼，脑袋硬生?生?又挨了异教徒一拳，向旁跃起落在地面，活动了一下手腕又冲上?前和?异教徒缠斗起来。 第199章 “那不关你的事，还有，”达米安给他下巴上?也重重来了一拳，“我不是小男孩。” 他看了一眼维吉尔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塔利亚，突然?想起来维吉尔把他留在这里的真实?用意?，暗骂一声后边退边在多功能腰带里摸索，最终抓出一把麻醉针一股脑扔了过去。 他扔完麻醉针就直接开跑，侧头躲过异教徒投掷的各类暗器，在迷宫般的地下洞穴里穿行。 “闪烁，”他在通讯里呼唤维吉尔，“你是不是算计好了？” 他有点咬牙切齿：“我不去拉撒路之池。” “……当然?没有，”维吉尔似乎还在笑，“闪烁收到，注意?安全。” “拉撒路之池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别让我最后揍你一顿让你清醒过来，我想揍你已经很久了。” 达米安恶狠狠地威胁。 他按着通讯仪，在石壁前停留一瞬，蹲下身抚摸最底部与?地面相连的地方，在感受到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后转了个弯。 “达米安，多相信我一点，”维吉尔也拐过一个弯，长枪抡过扫飞一大片，“就算刺客联盟炸了我都?不会让你用你真的很痛的巴掌把我扇清醒的。” 达米安“啧”了一声。 他七绕八绕飞速转过很多个拐弯，在一堵泛着银光的金属大门外骤然?停下，按亮一旁的指纹密码锁，输入自己的指纹后只?听见?冷冰冰的“no permission”紧接着还有让他眉心?一跳的“activate intrusion defense”。 在刺客联盟内部还安装入侵防卫系统？ 四周的墙壁射出很多箭头泛着幽光的箭矢，达米安闪身躲过，还没站定又是下一轮齐射，只?能以惊人的柔韧度扭曲着在箭雨中穿行，最后看着塌陷的地面一阵无话，半晌骂了一句之后用钩爪把自己的固定在大门上?方。 箭矢落在地面和?塌陷下去的地洞里，发出一阵“滋滋”声，同时冒出白色的烟雾。 “…达米安？”维吉尔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刚惊险地躲过从天而降的石头和?能把人腐蚀成液体的毒箭，需要帮助吗？” 达米安挂在大门上?方又一次按亮密码锁，语调生?硬地说了一句“no”。 “我都?听见?了，”维吉尔又挑飞一个刺客，刹住脚步看向面前几乎冲天而起的深绿色浓雾，又看了一眼布满黄沙的地面，“菲德尔已经接入这里的网络，用指纹再开一次就行。” 达米安撇了撇嘴，却还是依照他的话直接按上指纹解锁界面。 “等等，”他看着屏幕的字样跳动为“达米安·韦恩，权限认证成功，允许进入”时眯起了眼，“你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指纹。” 维吉尔提着长枪上?前走了两步。 “我以为那不重要。” 他听上?去甚至有点委屈。 达米安嗤笑一声，收回挂钩轻巧落地。 大门向两侧打?开的一瞬间?向外喷涌出大量的白色雾气，达米安挥散自己眼前的白雾，踏入这个他第一次进入的禁忌之地。 这是一个冷冻仓。 大量的实?验罐呈两列排开，连接着许多的管道，粗壮的白色隔温软管在地面交织错杂，最终向上?又垂下，连接着一个一个注满绿色培养液的实?验罐。 每一个实?验罐里都?有一个安静的、闭上?双眼、仿佛在沉眠的达米安。 他们比唯一一个意?识清醒着站在这里的达米安都?更强壮、更健硕、更有力，也更容易操控、更忠心?。 或许是冷冻仓里温度太?低，达米安感觉身体有些发寒。 “你看见?他们了吗，达米安，”维吉尔的声音从通讯对面传来，“恭喜你，你一夜之间?可?多了很多兄弟了，这可?是一股强大的有生?力量，你准备怎么安排他们？” 他说话的语调简直轻松的过了头。 就好像是达米安突然?被很多流浪猫团团围住，他站在一边，对有点茫然?的达米安说：“嘿，你现在有很多的小猫咪了，你准备怎么对待他们呢？” 但达米安内心?隐隐的慌乱却被很好地安抚下来，他呼出一口气，带着温度的气体在呼出的一瞬间?变为白雾。 “找个没人的小岛，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达米安这么说着，大步走到最中央的实?验台前。 有了高?等人工智能的帮助，他毫无压力地绕过所有的防卫系统，又运用自己的黑客技术直接篡改了整个系统程序，最终在进入指令输入模块时停下了动作。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些神态宁静的“达米安”，悬停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串指令。 「禁止主动伤害他人，禁止杀人。」 通讯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随即是碎石块落下的声音，达米安甚至能感受到地面的晃动。 “……你在干什么？你要把刺客联盟炸了然?后把我们都?活埋在里面吗？” 达米安狠狠按下界面上?的“release”。 “哦，当然?不……我只?是走了个捷径，”维吉尔的声音慢半拍地传来，“这里暂时还不会塌，但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刚硬生?生?破开地面下落的维吉尔转过身站定，目光移向最中央那一汪绿色的池水。 那是拉撒路之池。 泛不起丝毫波澜，宁静而死寂，绿莹莹的光映在岩石的边缘，也将其同化成了绿色。 他按上?耳麦。 “如果要带他们离开，”他死死地注视着拉撒路之池，“现在就动身，随便走哪个门，菲德尔会控制战机接应你们，自动巡航的目的地是西奥古岛，机舱里的食物和?饮用水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你也可?以随时去看……” 达米安打?断了他。 “你让蝙蝠侠准备了那些物资，还想让自己在这被活埋？” 他语调说不出的冰冷气愤，看着眼前那些刚从实?验罐里出来、眼神还一脸茫然?的“兄弟们”的眼神却十分镇静。 “跟着我走。” 他压下怒意?在前方带路，七绕八绕又绕过了原本作战的地方，顿了一顿后让那些实?验体带上?昏迷在地的异教徒和?塔利亚，选了个出口最近的方向。 “当然?不，”维吉尔收起长枪，蹲在了拉撒路之池边，“我好歹也是个法师，总有自保的手段。” 达米安自然?知道他这是在糊弄自己，话锋一转聊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你说的拯救世界完全是你自己的任务，我就负责走个过场是吗？” 他毫不客气地质问维吉尔。 “达米安，”维吉尔语调真诚而坦率，“没有你，我没办法走到刺客联盟最深处。” 达米安吐出一口郁气，在墙上?摸索着打?开石门，微眯起眼防止卷起的风沙吹进眼睛里，扭头一看发现那群大个子都?没反应过来还在一个劲地揉眼睛。 达米安：“……啧。” 他都?不想承认这些脑子里多半只?有战斗其他一窍不通的人是他的兄弟。 战机在他们面前缓缓落下，为他们打?开了舱门，还放出楼梯供他们上?下。 达米安如愿以偿地坐在驾驶位，一通操作后开启调出自动巡航模式的界面却一直没有启动。 “达米安，”维吉尔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你该走了，我很抱歉让你先离开，但我需要处理的事情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别担心?，我向你保证我会毫发无伤地回到你的面前。” “即使是蝙蝠侠和?你一起执行任务？” 达米安不满地询问。 “即使是蝙蝠侠和?我一起执行任务。” 维吉尔语调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的手掌接触到水面，原本平静的死水立刻沸腾起来，中央出现一个漩涡，池水的颜色也随着流动越来越深，隐隐透出些黑色。 达米安听着他一如既往的语调，想骂两句又顾忌着对面的人，恼怒地扔给他一句“如果缺胳膊少腿要他好看”的话之后不再吭声，直接开启了自动巡航模式。 维吉尔关掉通讯，把身上?的电子设备都?装进空间?钮，又把空间?钮交给飞回自己小宇宙的珂比克保管，看着最深处泛着光的墨绿色池水站起身，以一个相当漂亮的姿势跳起入水。 说真的，他觉得?把这些东西藏在水下简直是最愚蠢的决定。 第137章 过往烟尘 一切发生之前的一切 墨绿色表面之下的池水颜色由深而浅地递减, 在目光尽头化作一片耀眼的金绿。 那就是他这段旅程的终点?。 不是为了刺客联盟，也不仅仅是为了拉撒路之池，只是为了那个金光璀璨的封印。 池水被吸力?强大的漩涡搅动?着, 维吉尔目标明确地直奔最深处。 但拉撒路之池里的池水与?其?称之为水，倒不如说?是恶意的具象化, 深重、黏稠、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200章 维吉尔胸口仿佛压上一块重石。 一种不易察觉但极为浓烈的窥探感让他感到不适, 无?数扭曲狰狞的触手从四面八方伸出, 但都在他身旁不得再进半步，只能蠕动?着阻挡他的前路。 他听见液体流动?的声音。 黏腻而厚重的液体汩汩流动?着。 与?越发强劲的心跳声一起。 维吉尔在最深处停下, 又上前几米，隔着一小段距离望着那颗正在搏动?的心脏。 他呼吸有?些不畅，自我宝石和体内其?他的力?量都躁动?的厉害，深呼吸几次之后才平静下来。 那是巴巴托斯之心。 巴巴托斯的力?量源泉、绝望与?黑暗的中转站, 所有?的恐惧都将向这颗心脏汇聚, 而后传递给千万光年之外?、甚至相隔一层世界壁的黑暗多元宇宙。 八个方位的金色锁链固定着这颗心脏，底部石台上的图案十分玄妙。 维吉尔绕着石台转了一圈，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用来祭祀的法阵。 他最后在石台上落脚, 脚尖接触石台的一瞬间有?站在陆地上的实质感，被池水包围的感觉荡然无?踪。 维吉尔指尖碰上正在搏动?的心脏。 他看见很多久远的记忆。 一片漆黑的深空、剧烈燃烧的暗色火焰，骤然睁开?的双眼，凌厉、冰冷的视线——以及黑紫色双翼之下的那些球体。 那是许多个宇宙。 它们或是被黑色的雾气包裹、看不清原貌, 或是与?表情无?聊而闲适的巴巴托斯通过黑色的雾气相连，或是已经彻底熄灭，成为他爪下残存的碎片。 那些雾气——千百万个世界、无?数亡魂与?怨灵汇聚而成的绝望与?仇恨, 被他从无?数个世界中抽取，化为它的养料与?食物。 但维吉尔却能听见世界的悲鸣。 悲剧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 人的意识、宇宙的意识、万千生灵的意识……都在这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折磨中喘息着死去。 然后所有?的文明与?它们的载体、它们的摇篮都黯淡了光芒，成为一块失落的碎片, 铺满巴巴托斯栖息的巢穴。 但依旧有?无?数的光球散落在其?他地方，如同漫漫长夜中微茫的星光。 维吉尔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颗星星。 被薄薄一层黑色雾气包缠着的宇宙 这是我所在的宇宙。 即使它渺小如尘埃。 他内心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是他的宇宙——很久之前的样子?。 巴巴托斯的目光冰冷而邪恶，直勾勾地注视着这个宇宙。 维吉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穿过那层单薄坚固的屏障。 岁月奔腾，星河倒转。 他看见宇宙的诞生，看见漫长死寂的宁静与?空荡——然后看见新生，宇宙中无?数生灵的心声，如同脆弱的花蕾颤抖着开?放……然后凋谢。 无?数的昙花一现?、无?数的戛然而止、肆意蔓延的战火、鲜血与?仇恨洒满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而后又一次开?出希望与?明日的花朵。 然后是那些风霜飘舞的孤星、那朵深埋谷底的玫瑰、消逝在战场的灰烬、和埋葬在火光中的过往…… 萨诺斯与?达克赛德，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x战警，鲜血洒满了这颗星球的每一寸土壤。 他看见托尼·斯塔克与?自己—— 这是人类命运、甚至宇宙命运的终局，正义联盟与?达克赛德的战况依旧胶着，萨诺斯的大军也来势汹汹，但参战的人类方——相比之下，显得那样单薄。 只是情况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他们刚拿到六块无?限宝石——就在上一秒。 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始终记得奇异博士曾说?过的话。 在一千多万种未来中，只有?一种未来能够保全这个宇宙。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为拯救世界而光荣地死，很斯塔克、但同时一点?也不斯塔克的死法。 想点?好的，托尼告诉自己，好歹自己也算是万世流芳的伟人了——或许。 “钢铁侠/托尼。” 蝙蝠侠和队长同时叫他。 “哦，天呐，”托尼在盔甲里翻了个白眼，“能别在这时候对我长篇大论地说?教吗？两位男士，能让场景更煽情悲壮一点?吗？算了……你们两个肌肉壮汉对着我哭我可有?点?不太习惯。” 蝙蝠侠一拳揍飞一个类魔，望向数次被达克赛德携带的氪石逼退的超人。 他根本抽不开?身。 “……万无?一失？” 他只是沉声一问。 “得了，老蝙蝠，”托尼把六颗无?限宝石嵌入手套，“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执行这项任务。” 他打开?面甲，看着包围圈逐渐缩小，对着他们铺天盖地的大军嘲讽地笑了一下。 要彻底消灭这群来犯者并不简单。 但仅仅打一个响指却很简单。 斯塔克很擅长。 金属手套碰撞时发出的摩擦声足够无?限宝石认定条件的成立。 他在心里说?出自己的要求。 还在和他们缠斗的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寸寸成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内心迅速弥漫上一股悲伤的情绪。 ……他们为这次胜利付出了太多。 索尔骤然喘出一口气，望向背靠着碎石的托尼，他刚转过身大踏步走来，扎塔娜就又发出了预警。 “……战友们，”她?喘着气，“预判失误，还有?更厉害的大家伙。” 托尼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语调虚弱地张嘴骂出几个不堪入耳的词汇。 维吉尔知道接下来是谁。 巴巴托斯终于向这个宇宙露出了獠牙。 遮天蔽日的黑影笼罩在所有?人上方，巨大的类人生物降临在他们面前，漆黑的斗篷与?黑紫色的双翼完全遮挡了所有?光芒。 “来者不善，我们从未见过它。” 蝙蝠侠过了一遍大脑里所有?敌人的资料，最后语调凝重地得出结论。 托尼强撑着起身，但下一秒就摔倒在地，神色痛苦而扭曲。 “地球……”他痛苦地喘气，“是什么很值得来的地方吗？” 他无?力?地躺在原地，看着巴巴托斯毫无?留情地杀死他的战友。 一个接一个……他们在巴巴托斯面前甚至毫无?还手之地。 钢骨、闪电侠、星爵、格鲁特、绿灯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却无?意识地猛烈喘/息着。 这多像索科维亚的那个梦境。 或许是随着血液的逐渐冷却，他浑身都有?些发冷。 他明明有?机会救下他们所有?人…… “这不是你的错。” 维吉尔看见了自己，更确切地说?——自我宝石。 金色的宝石从盔甲里飘出，悬浮在托尼的正前方，剩下六颗宝石从手套中飞出，逐渐与?它融合。 这是一阵相当刺眼的光芒。 足以照亮大半个战场。 斯特兰奇甚至能感受到整个世界的魔法元素都正被这块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托尼到战场上来的宝石调动?。 那股极为精纯的能量庞大而可怖，组成的风暴席卷了整颗星球。 巴巴托斯正准备撕裂绯红女巫的动?作一停，旺达看准机会，直接用了个魔法趁机摆脱他的桎梏。 风暴持续了很久，也或许没有?多久——但至少它形成的隔离带基本隔绝了达克赛德和超级英雄们，这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 扎塔娜抓紧时间给所有?人上了一层治愈魔法，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暴散去，黑发蓝眼的青年从半空踏下，下一秒就到了他们面前。 他直接给托尼加了一个时间停止的魔法，蹲在他面前，眼里隐隐有?金光闪烁。 “这是我按照你的样子?变出来的，”虽然他的语调听上去晦涩而颇具韵味、还是一门?完全没接触过的语言，但大家都很诡异地能明白他的意思，还能听出他隐隐的期待，“你会喜欢吗……托尼？” 与?他小心翼翼的语调完全相反的是手里粗暴的动?作。 扎塔娜还没看清巴巴托斯的动?作，就看见眼前这个青年左手骤然一握后向旁一扔。 正打算进攻的巴巴托斯突然被璀璨刺眼的金光束缚，然后被重重扔在一边的山峰上。 “哈……”托尼喘了口气，还有?点?讶然，微微抬眼看向突然蹦出来的青年，“这可真是个漂亮的男孩。” 这是他对维吉尔说?的第一句话。 异侧的托尼第一次见到他时也说?了这句话。 青年有?点?羞涩地笑了起来。 “你是……”托尼委婉地询问，“抱歉，我没想到我的一块小石头还能变成人。” 第201章 巴巴托斯怒气沸腾地举起双手调用自己的力?量，青年不耐地回?头，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枪，以所有?人都无?法捕捉的轨迹直接插进他交叠的双手，以雷霆万钧之时带着他后退百米，枪尖深深插在裸露的岩石上。 “现?在我们能安心谈话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抱歉，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自我宝石，你十四岁那年在海边捡到的那块金色的石头……你还记得吗？” 托尼费劲巴拉地从大脑的角落里找出这段回?忆。 他当时似乎是因为和霍华德大吵一架，闹了性子?在海边散步，正巧一块金色的石头被海水带上沙滩，他对这种色泽的天然宝石很感兴趣，就带了回?去，后来又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随身携带着，包括这次任务。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就算只是个物件，陪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不可避免的会有?点?感情。 “我记得你，kid，”托尼露出一个笑容，“你救了我的命。” 青年扫视了一眼各自狼狈的超英们，抿了抿唇，把他们所有?人的时间都向前调了一点?。 “你想拯救这个世界吗？” 青年很直白地问他。 “站在这里的人……”托尼也扫了一圈自己的战友，目光又落在那些已经死去的战友身上，“没人不想拯救这个世界。” 青年顿了一顿，隐约泛着金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是很漂亮、很耀眼的蓝金色，像傍晚时分倒映着金色阳光的蓝色湖泊。 他最后只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稍一抬手，金色的长枪回?到他手中，一步踏出已经是百里之外?。 “我们不该相信他。” 蝙蝠侠沉声道。 “……但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斯特兰奇开?口，“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看到的未来里从没出现?过他们两个。” 扎塔娜很冷静地分析：“看来这个新出现?的……自我宝石暂时站在我们这边，他的行事似乎取决于斯塔克的态度——斯塔克，过去的几十年里，你一直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托尼摇头，“我甚至不知道这块石头还能变成人、能说?话……但他陪了我很久。”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战场，却只能看见巴巴托斯庞大的躯体。 “你竟敢坏我好事？！”巴巴托斯勃然大怒，“我是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是至高无?上的黑暗神，如果不是我高抬贵手，你们的宇宙甚至活不到今天！” 青年的目光定在他身上。 “在我的宇宙说?这些话……巴巴托斯，”他短促地笑了一下，“珀佩图阿没教过你不要在别人的主场进行挑衅吗？” “另外?，”他手中的金色长枪熠熠生辉，顶端还有?六颗颜色各异的宝石，“你对我感兴趣的人类动?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涅墨西斯，不要试图挑衅我。” 巴巴托斯沉声道，手掌中汇聚起紫色的闪电。 “别叫我那个名字，”青年的神色也冷了下来，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我不是那个只想着着毁灭世界的疯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他还记得托尼说?过的话，冷着脸跟巴巴托斯打了个天昏地暗。 但巴巴托斯黑暗多元宇宙之主的身份摆在那，身后还有?成千上百个给他提供力?量的黑暗宇宙，这个宇宙的无?限宝石也刚刚元气大伤，他跟巴巴托斯缠斗了不知道多久也没分出胜负。 最后他看破巴巴托斯力?量流动?的轨迹，直接掏出了他的心脏，当着巴巴托斯的面捏碎了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巴巴托斯面容诡异地笑了起来，“你们是没办法杀死我的……没人能毁掉我的心脏、我的力?量源泉！” 果不其?然，已经成为肉沫的心脏下一秒又缓缓流动?着拼凑了回?去。 青年面色难看地盯着手里的心脏，枪尖穿透心脏将它固定在地面，又跟心脏离体的巴巴托斯打了几架，一脸怒色地看着他受到重创后滚回?黑暗多元宇宙，耳边还残留着他得意的笑声。 维吉尔看着他拎起地上的心脏，先在宇宙的边角转了一圈，又去了一趟地球，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所有?人都还停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消息。 “巴巴托斯是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他的力?量源源不断，毁不掉他们的力?量源泉，就永远没办法打败他，而这个宇宙也已经被侵蚀得很彻底了，”他看向依旧站在这里的人，“你们也能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你们就是最后的有?生力?量，所以才不得不站在这个战场上。” 他已经把语言切换成了英语。 是很清润的少年音，听上去年轻又无?害。 他说?的是事实，所有?人的面色都很沉重。 不是黑白颠倒的世界，而且彻底跌入地狱的世界。 混乱、无?序……一切都在崩塌，这个世界摇摇欲坠。 “还有?办法吗？” 最先出声的是蝙蝠侠。 青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坐在最中央的托尼——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结果，托尼对他影响最大，话语权也最大。 “托尼，”他很认真地问，“我跟着你见过了很多事，你见过的肮脏污浊，我也都见过，知道这个世界远没有?那么美?好……但这样漫长的岁月，你告诉了我一些其?他的东西。” 勇气、信念、坚持、悲悯、宽恕……以及爱。 这是他在漫长而冰冷的沉眠岁月中无?从感受、也无?从得见的。 一个人类所有?的感受。 “——我只想听听你的意见。” 托尼回?望过去。 他看见青年眼里自己的倒影，然后点?头。 “无?论什么方法。” 紧接着，托尼看见眼前这个青年的脸上出现?一个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微笑。 “我明白了，”他微笑着，“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几位法师，”他看向扎塔娜、斯特兰奇和王，“……和巴巴托斯的对抗实际已经消耗了大半的魔法，如果时间倒流，你们还想正常使用魔法，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你们能够承受吗……或者说?，你们能替他们做出决定吗？”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维吉尔看着过去的“自己”手指轻轻划过，一切的一切都逐渐向过往倒退，最后只剩下他、斯特兰奇和托尼。 “这个宇宙被黑暗规则侵蚀了太多，即使利用时间的法则也无?法回?到原样，我需要把世界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现?在宇宙的模样，另一部分用来储存被巴巴托斯浸染的部分、同时充当入侵的第一层屏障，直到我有?办法解决这一切——抱歉，我不是拥有?正统神格的神明，暂时还没办法做到更好。” 托尼按上他的肩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目光很复杂，“我知道你没必要做这些。” 青年沉默了一瞬，“我想让你维持侵染侧的稳定，不让它太过混乱，并且在仪式结束之后替我保存我的本体……我的大部分力?量都会在侵染侧维持稳定。” 托尼有?点?哑然地睁大了眼睛，片刻后相当得意地朝斯特兰奇炫耀。 “当然，你很信任我，这是我的荣幸。”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时间的气息，法师先生，”青年看着斯特兰奇，“我希望你能在我感到困惑时提醒我——在侵染侧。” 至尊法师注视着他，最后点?了头。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青年分出一小部分力?量给他们，并且分别让他们微微弯腰，在额上落下一个祝福的吻。 “愿自我宝石的力?量庇佑你们。” 然后维吉尔得以见证宇宙一分为二的过程。 剥离、再造——金色的光芒在他身边闪烁，黑色的雾气和他自己的力?量不断被剥离，有?了作为宇宙本源与?基石的力?量，另外?一个宇宙逐渐形成，然后与?已经存在的宇宙再度融合，成为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 六色的光芒再次进入宇宙，青年最后来到侵染侧的拉撒路之池，将手中的巴巴托斯之心封印在池底的祭坛上，又在拉撒路之池外?设下屏障。 他盯着那颗搏动?的心脏看了很久，最后扭头去了斯塔克大厦。 托尼正在客厅里等他。 “你来了。” 他显得很惊喜，把青年一把按在沙发上坐下。 “想喝什么，可乐，茶，酒，矿泉水？” 青年摇头，“托尼，这一部分很危险，巴巴托斯之心存放在这里，即使有?我们镇守，但侵染程度也只会日益加深……你和法师先生都有?可能陷入危险。” 第202章 托尼自顾自地给他倒了杯可乐。 “听着，kid，钢铁侠从不害怕危险，好吗？” 他感受到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抬眼望去，正巧撞上那双澄澈的蓝眼睛。 他这张脸和自己长得很像。 托尼又忽然认识到这一点?。 “接下来你要去干什么呢？”托尼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或许有?点?过界，“我是说?，好歹我也照顾了你这么久，你总不能现?在让我担心吧。” 青年端着可乐，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我不知道，本体寄存在这一侧的话，我得给自己找个身体才能在人类社?会行走，可能我会让自我意识去挑选一对父母，成为他们的孩子?……或者其?他的什么方式。” 托尼：“你要呆在这边吗？” 他摇头：“不只巴巴托斯需要恢复，这几天下来我的力?量也耗空了大半，要到另一边去，在这边……巴巴托斯不会让我安心恢复的。” 托尼刚收到贾维斯的消息说?下方有?人无?故打架斗殴，看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狠狠皱起了眉。 “……我知道了，”他最后沉声说?，“或许你可以试试去找我，我想我会很喜欢你的……或许取个名字，好吗？不能老kidkid的叫你。” “……我会试试的。” 维吉尔一直沉默着看完了所有?的过去，看着“自己”最后以意识体的形态与?受到时间规则影响正处在绝望和崩溃中的赛琳娜达成协议。 多么漫长而具有?戏剧性的前后呼应。 他睁开?了眼。 第138章 幻痛 你最恐惧的 “凡是出手, 必有代价。” 他现在终于明白古一话语中的深意。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当初那样笃定地说，维吉尔如今也如此笃定地相信着。 毕竟是他一手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所谓荒诞离奇的身?世, 也不过是合作人出于种种考虑后叠加的多层保障，只是为了他看起来更像人类, 为他日?渐恢复的力量加上一层掩饰。 至于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和?洛基相识……他更倾向于是另外几颗无限宝石的小动作。 它们似乎很害怕他突然撕破脸皮放弃自己的计划。 维吉尔垂眸一握, 束缚着巴巴托斯之心的锁链寸寸断裂, 化作点点金光飘进他的身?体。 池水彻底沸腾起来。 他抬起头向上看，深绿色的池水正向下?压来——或者说, 深绿色的雾气正通过池水一路向下?，疯狂涌入巴巴托斯之心。 维吉尔蹲下?身?，掌心贴上石台，封印巴巴托斯之心的力量向他涌去, 最后光芒闪烁着消失, 只剩下?漆黑的巴巴托斯之心漂浮在他眼前?。 自我?宝石的本体从?他的胸膛飞出，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接近巴巴托斯之心。 维吉尔上前?一步，站在石台最中央, 让两者落在他掌心，金色与黑色的光芒从?他脚下?向四周蔓延，祭坛的法阵纹路也逐渐清晰。 正在蒸发的池水，合而为一的光芒……金色宝石内部逐渐被深重的黑填满, 维吉尔抬手抹过，又恢复成最开始金光闪闪的模样。 他伸出手，接住一切蒸腾殆尽后如雨点落下?的液体。 酒神因子, 巴巴托斯传递恶的另外一个媒介，小丑和?雷霄·奥古就?是其?中的代表。 正在战场上和?贝恩干架的杰森闷哼一声，连开两枪后拉开距离, 看着从?自己体内飘出的酒神因子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按着耳麦直接cue了维吉尔的私人通讯。 察觉到?不对，一直帮他盯着东西的珂比克看了一眼外面的环境，发现拉撒路之池已经?干涸了之后抱着耳麦给维吉尔带上。 维吉尔摸索着接下?通讯。 “你**的是不是在找死？！自卫军同意你去拉撒路之池不是同意你一个人在那把它抽干，你想我?们揍完那个脑子进水的氪星人把你揍一顿就?直说。” 他发来通讯的时候自我?宝石恰好?重新回?到?维吉尔体内，整个刺客联盟剧烈地晃动起来，石块与沙尘扑朔落下?，激荡起的灰尘遮住了他的双眼。 冰冷阴寒的力量从?心脏处逐渐流向四肢与大脑，维吉尔吃痛地闷哼一声，撑着长枪低头闭眼，甚至没精力回?复他。 杰森同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需要支援吗？” 骂他归骂他，自卫军首领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冷静而可靠，马上察觉到?了队员此时的困境。 维吉尔深吸一口气，“不用白费力气——小心右边。” 杰森下?意识朝左偏头，下?一秒，一颗子弹从?他发梢擦过。 “……谢了。” 源源不断的恶意从?宇宙的各个角落向他涌来，维吉尔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只进不出的水池。 “杰森……”他神智有些模糊，痛苦地喘着气，“兵行险招，方能?致胜。” 杰森的声音很冷，“但没人规定你要为此献出自己的性?命，我?马上……死侍已经?过去了，再坚持一会儿。” 然后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维吉尔有些听不太真切他在说什么，模模糊糊地像隔了一层屏障，只能?下?意识地反驳他自己没什么大事——至少死不了。 他还记得糊弄完他们直接断开通讯。 也只是被幻觉折磨而已。 黑暗、痛苦、死寂。 他看见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无功而返，最后只能?狼狈地看着巴巴托斯毁灭这个宇宙，把他在意的所有人以最残忍、最冷酷的方式进行折磨，最后一个个在他面前?杀害。 最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本体被捏碎。 力量在一瞬间逸散的感觉与痛苦在一瞬间席卷他的脑袋，视野中一片红一片黑的交替着，最后更迭为堆积如山的尸体。 倒映在视网膜的猩红色与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 他们痛苦而扭曲的神情在维吉尔面前?反复出现，看向他时安抚的、寄托着希望的眼神，他们面上尽力挂起的微笑……没有怨恨、也没有责难，却让他如坠深渊。 所有的努力就?像过往云烟，什么都没有留下?，最后依旧是那个悲惨的结局。 痛苦而真实的幻觉让他的大脑阵痛。 那些过往的片段又在眼前?闪回?，就?像他们传说中人死前?最后的走马灯。 刺眼冰冷的灯光、实验台上的无影灯、洒满鲜血的生死斗囚室。 洁白的禁闭室、洁白的禁闭室、洁白的禁闭室——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洁白如雪的禁闭室，伴随着向下低落的水滴。 维吉尔最不为人知的恐惧。 除了培养仓和?训练室外，他在本就?短暂的童年?时期最常呆的地方。 每一次洗脑之后，他们都会把维吉尔关在禁闭室里，天花板上安装的装置一滴滴向下?滴着水，落在地上、落在他的头顶，等他意识涣散了又把他拉出去进行第二次洗脑，然后再让他回?到?培养仓休息。 他也不会忘记，在约书亚宣判死亡之后，他原本能?送他最后一程，能?看着他以另外一种方式离开这个他遭受折磨、恨之入骨的地方——但他却又一次被关进了禁闭室。 这一次水滴从?天花板滴落的声音里掺杂着哭声，他的泪水融进那些冰冷的水里，最纯洁最洁净的白色在视野中都是一片刺痛双眼的猩红色。 一片恍然之间，青年?的血洒满了禁闭室的地面，书写着他的不甘、他的怨恨、他的向往，他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 维吉尔上下?牙关都颤抖着，剧烈地喘着气，最后勉强从?幻境中挣脱，双手发颤地拽断缠绕着脖子的黑色绳索。 力量凝结而成的绳索在被拽断之后顺着他的血管涌入自我?宝石变幻而成的心脏，维吉尔感觉喉间涌上一阵腥甜感，偏头吐出一口血，狼狈地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勉强没倒下?，金色的长枪与池壁碰撞时发出一声巨响。 巴巴托斯的力量不仅制造着幻觉，还在自我?宝石中猛烈地反扑，维吉尔冷汗涔涔地压下?它们，汗珠滴落在干燥的石板上留下?一地水渍。 死侍大呼小叫的声音从?最上面传来，维吉尔手指嵌入地面，留下?几道血痕，尽量呼吸均匀地喘着气。 他用心灵感应给死侍传了个话，维吉尔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再睁眼时就?看见以一个相当妖娆的姿势侧躺在他身?边的黑红色怪人。 死侍撑着脑袋，看见他醒来还满意地点头。 “不错，哥又英雄救美了一次，这可是第二?次了，怎么样小石头，要不要考虑一下?以身?相许？” 维吉尔眼里现在有很多个红黑色脑袋正在上下?摇晃，摆了摆头让它们变成一个后又摇头。 “……谢谢，韦德，两次都麻烦你。” 第203章 “哦，千万别这么说，死侍可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雇佣兵，”韦德动作熟练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背上他之后捡起他的长枪，在递给维吉尔时自动变成他手腕上的镯子，“这还挺智能?的，什么时候死侍也能?有这么炫酷的武器，没钱了还能?拿出去换点钱喝酒。” 维吉尔靠在他肩膀上，语调还有些虚弱。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雇佣兵，韦德……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死侍高兴地哼着歌，还是威猛乐队。 “嘿小石头，你真觉得哥是最优秀的雇佣兵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这么问。 维吉尔无声地笑了一下?。 “当然……韦德·威尔逊，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雇佣兵，没有之一——”他猛然闷咳两声，把涌上来的血又咽了回?去，“我?会向其?他人推荐你的。” “哦哦哦哦哦——小心点小石头，你要是死在我?背上了我?可没发跟那个愤怒的红色带桶人士和?自卫军那一大帮子人交代，还有个阴晴不定的斯塔克，我?不想刚当上‘最优秀的雇佣兵’就?被人乱刀捅死，那还不如让我?被**，那可比什么都爽快。” 他虽然抱怨着，但脚下?的步伐却更加平稳。 维吉尔颤着手尝试画传送门，金色的光芒在手中明明灭灭地闪烁着，最后他咬着牙调用珂比克的力量，开了个传送门到?飘着小雨的纽约。 死侍没有多问什么，他毫不犹豫地迈过闪着蓝光的传送门边框，然后又看着眼前?似乎有些混乱的曼哈顿陷入沉思。 “亲爱的小石头，”他语调凝重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回?自卫军去吧，曼哈顿这个香饽饽真是半天一小打一天一大闹啊，哥觉得哥会被这个长的很丑的家伙一口吞掉啊，还不如让哥去红灯区最后爽一次呢。” “……我?没想到?会这样，”维吉尔喘着气，“加五倍，武器包损。” 死侍立刻从?语调凝重半死不活调整成了生龙活虎的状态，把他放在一边的长椅上就?挥舞着自己的双刀吱哇大叫着上去了。 仔细听还能?听见他喊着什么“哦我?亲爱的美金宝贝哥来了让哥给你一个法式热吻”之类的话。 维吉尔坐在长椅上，双手撑在腿上长出一口气，看向笼罩在曼哈顿上方的暗色屏障。 他一直都不懂为什么地球会有这么多的大小事故。 幸好?剩下?几个复仇者没去另一个战场，他看着站在楼顶拉弓的鹰眼和?远处毫不留情砍断了无数触手的娜塔莎，不然曼哈顿就?只有斯特?兰奇孤身?奋战了。 第139章 雨丝如道别 多么仓促，多么滑稽 “……您还?好吗, 斯特兰奇博士？” 维吉尔站起身来，走?到在箱子里熬制女巫佳酿的?斯特兰奇。 年轻夫妻在新家里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意大利面的?残渣，三期不同的?致命车祸中?悬挂在汽车点火器上的?幸运兔子的?脚, 三岁男孩的?珍宝——一个红色的?猴子玩偶。 万物?之中?都有魔法，而其中?的?一部分能够被收集, 斯特兰奇找到的?这些怪诞而离奇的?魔法材料就是能够用?于破解暗力穹顶的?原料。 至尊圣所如今被莫度占领, 他掌握了仅剩的?魔法图腾、书籍和药剂, 斯特兰奇似乎完全处于劣势。 他点燃打火机扔进咕噜冒着泡的?垃圾桶里，然后偏过头看了一眼维吉尔。 “说实话, 可能不是太好，虽然你来了，但看样子你现在不太帮得上忙，”他把维吉尔赶到一边休息, 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展开, “地狱边缘的?黑暗之星，请倾听我的?祈求，您能否从我们的?人性中?汲取火花？从生命中?、爱情中?、死亡中?……然后点燃那火焰？” 多么冗长而复杂的?咒语。 “就现在……以法尔汀的?火焰之名, 揭开笼罩着我们的?神秘面纱！” “烧毁这个邪恶的?牢笼！” 灿金色的?法阵在斯特兰奇掌心成型，白色的?力量冲破魔法药剂，直直冲向在城区游荡的?怪物?。 佩珀及时向旁撤了撤，躲过擦肩而过的?魔法能量, 转身向背后街区上的?魔法蠕虫开了一炮。 “抱歉，女士。” 佩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看向天空中?逐渐消散的?穹顶屏障。 “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 “扫清障碍, ”斯特兰奇看向消散到一半就速度放缓的?屏障，语调有些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大概。” 一根箭矢从鹰眼的?方向射来, 在两人头顶射中?一个俯冲而下的?有翼生物?，给他们表演了个烟花。 克林特在很远处大喊了一声?抱歉。 斯特兰奇认命地抖着斗篷。 维吉尔往边上避了避，保全了自己本?来也不算太干净的?作战服，从站起身走?到一边，在空间钮里找出托尼当初配给他的?钢铁军团，抬头又看了一眼现在的?局势，直接把它们放了出来。 “家庭聚会计划正?在激活中?，”是贾的?声?音，维吉尔挑眉，面上带上一丝笑?意，“激活成功，局势研判完成，目标锁定中?，mark系列装甲为您服务。” 金红色的?战甲接连点火四散开来，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间对扭动着、损毁建筑的?魔法生物?进行?火力压制，只有一具战甲缓缓落下，站在维吉尔身前。 “……贾，”维吉尔语调柔和了许多，“好久不见?。” 贾维斯在战甲内部的?备份数据反应了一下，面甲上的?眼睛亮了亮，低下头看向维吉尔。 “好久不见?，亲爱的?维吉尔，如果先生知道我能见?到你，肯定也会很高兴的?，”它后退一步，蹲下身仰起头看着维吉尔，“你看上去不太好，需要我为你联系附近的?医院吗？” 维吉尔摇了摇头。 “谢谢，但我现在很好，你是托尼专门留下守着我的?吗？” 远处隐约能听见?鹰眼的?“what the hell”和娜塔莎的?调侃，冬兵完全不关心周围有什么变化，佩珀和看不见?东西的?夜魔侠反而是最冷静的?。 佩珀打开面甲看了一眼这些配色熟悉的?战甲，改变推进方向去了其他地方。 原本?正?在忙于推平大街小?巷的?钢铁军团中?突然飞出一具战甲跟在她身边，克林特和娜塔莎、甚至马特和巴基身边也分别跟了一具战甲。 贾控制的?战甲点了头，片刻后从地上站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mark 7原本?是先生用?于参与纽约大战的?战甲，编入家庭聚会的?使命是为了守护您和佩珀小?姐，希望我的?陪伴能让您在这个世界感?受到先生对您的?支持。” “我知道，”维吉尔笑?了起来，“他一直很爱我们……我和佩珀，还?有我们共同的?家人。” ——复仇者联盟。 “正?是因此，”智能管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我更希望您能照顾好自己，而不是一身湿淋淋的?像刚从海里被人捞出来一样。”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至少确实是刚从池子里被人捞出来。 维吉尔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战况由?激烈转入松弛，穹顶屏障逐渐溶解完毕，克林特和娜塔莎现在已经站在了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克林特每过一会儿就会爽朗地笑起来，然后一边跟娜塔莎说着话，一边毫不犹豫地搭弓引箭随机射中?一个目标。 跟在他身边的?钢铁战甲似乎完全沦为了替他回收箭矢的?工具。 他甚至会在战甲把箭给他捡回来之后拍拍它的?胳膊表示鼓励，后面知道是谁在操纵之后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斯特兰奇已经到了至尊圣所外，和自己心情愉悦但总能让别人心情不愉悦的死侍一起对上了莫度。 大家都正?忙于对敌，情况现在也并不十分紧急。 维吉尔最后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穹顶屏障消融之后外面也是夜晚，微凉的?雨丝飘落在他脸上。 他走?出很远之后才回头看向主战场，以普通人的?视力其实只能看见?大厦里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巨大绿色气泡和时不时从空中?划过的?战甲尾焰。 很遥远的?一切。 维吉尔收回视线，耳畔却一直传来他们的?交谈声?、战斗声?，以及身旁这具战甲内部零件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呢？” 智能管家的?英伦腔带上电流声?。 “我不知道，”维吉尔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目光最终落在十几米开外的?一个拐角，很久以后才出声?，“……我想?去看看查尔斯教?授。” 即使他在这个世界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墓碑和选择离群索居的?x战警。 但他依旧能成为他的?心灵导师——他只是有太多话想?说。 第204章 他收回目光，步伐不停地向前走?去，最后与从拐角处走?出灵魂撞了个面。 他有一双很独特的?、草绿色的?眼睛，像初发的?新芽，柔嫩和温和、生机勃勃，像一整个即将到来的?春天。 步履匆匆的?青年灵魂跟他说了声?抱歉，从他身边绕过，走?出几米后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维吉尔已经转过了身，安静地站在原地。 他在梦里见?过他很多次。 总是微笑?着、总是很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告诉他雷鸟是如何飞过北欧冬季凛冽而寒冷的?夜空……迎接自由?的?约书亚。 他亏欠这个人很多。 “约书亚，”女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逐渐绕过他，走?到约书亚面前“别担心，威廉他们不会出事的?……” 女性顺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看来，声?音戛然而止。 维吉尔认出他们是谁，他咽下涌到喉头的?鲜血，用?尽浑身的?力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缓缓朝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那分明是一个很高兴的?笑?容，看上去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就像拼凑而成的?瓷器，好像你对他说句重话，这抹笑?容就会干脆利落地碎掉一样。 “……my beloved kid.” 金发碧眼的?女士喃喃道，她几乎是在和他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走?上前来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准备碰他，维吉尔却下意识地抽回手把手背在身后，还?往后退了两步。 他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狼狈地低下头，不想?让赛琳娜看见?自己的?神色。 “……抱歉，母亲，约书亚……我，我怕我伤到你们。” 他几乎是声?音发颤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莱曼吗？” 约书亚的?声?音从赛琳娜后方传来。 维吉尔勉强收拾好神色，抬起头看他，温和可靠的?青年冲他眨眨眼，比划了一下两者的?身高，最后欣慰又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他笑?了一下，“赛琳娜女士也一直很想?念你，你后来过的?怎么样……钢铁侠对你好吗？” 维吉尔只是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约书亚先生，您好，抱歉，我看不见?你们在哪，”替他回答的?是跟在他身侧的?战甲，“我是先生特意派来保护小?先生的?钢铁战甲，请您放心，复仇者联盟针对九头蛇的?围剿行?动已经开始，斯塔克集团会接手后续所有问题的?处理……” 它的?态度很温和，却不着痕迹地把维吉尔护在自己侧后方。 “我向您保证……”战甲的?声?音顿了顿，“他们都会得到自己的?自由?。” 约书亚愣了愣，片刻后开怀地笑?起来，给了维吉尔一个长达五分钟的?拥抱。 维吉尔勉力笑?了一下。 “我现在相?信你过得还?不错了，亲爱的?capercaillie，”约书亚摸了摸他的?头发，“……也谢谢你为他们带去自由?。” 他握住维吉尔轻轻颤抖着的?手掌。 “我知道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约书亚敛去笑?意，“既然已经彼此见?了面，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么久以来都辛苦你了，背负着逝者的?重量前行?……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他笑?着在维吉尔面前转了个圈。 “这四年以来我一直都过得很好，别怪罪自己，追求自由?是我的?选择，但我也很希望你能真正?追寻属于你自己的?自由?。” 赛琳娜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他们。 维吉尔的?另一只手颤抖着，金色的?火焰燃起又熄灭，徒留他茫然无措的?神色。 “……动手，”约书亚柔声?说，“别让我们在最后的?战场上见?面。” 维吉尔这才恍然想?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告诉他，只有他自己看见?了。 如果他不在这里净化他们的?灵魂……他们就会成为巴巴托斯的?力量，甚至成为他控制的?傀儡，在最后降临时成为他的?士兵。 他咬着牙看向赛琳娜，却只看见?她有点愧疚的?表情。 维吉尔闭上眼，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去，身后金色的?火焰猝然升起，以眨眼之势燃遍整座城市。 整座城市都陷在熊熊大火之中?。 斯特兰奇看着莫度身上腾然而起的?金色火焰，有些担忧地望向维吉尔离去的?方向。 娜塔莎伸出手去触碰燃烧到身边的?火焰。 并不灼人，反而有些凉意。 维吉尔头也不回地朝着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方向走?去，身后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没有告别，没有感?言，一切都仓促而荒谬的?像没人愿意看的?三流剧本?。 他停下脚步，耳边却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只有淅沥的?雨声?。 或许也是在同他告别。 第140章 异侧来电 请体谅病号 查尔斯的墓地就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里。 一处安静的树林, 在大?家平常都不愿意去的后山。 有原本就生长?在这里的、高大?得足以?遮天蔽日的树木，也有因为变种人们打闹损毁了、后来补栽的树苗，在夹缝里歪歪扭扭地长?着。 每一棵树苗上都挂有告示牌, 写着栽种的时间和人，还有一行小字附上了他们被罚来补栽树木的原因。 但不仅仅有补栽的树苗, 从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成立, 到轴心事件后的解散, 每一年都有人在这里种下?自己的树。 维吉尔见过那片茁壮成长?着的树林，也在后山上, 只不过在另一面，听?说是原本训练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把半座山都毁了，x战警全员还为此写了3000词的检讨报告, 后来光秃秃的一致觉得不太好看, 查尔斯才提议让他们每年植树节都来这种一棵属于自己的树。 于是就有了与正面截然不同的，一片矮小还参差不齐的树林。 树梢上结着翠绿的芽，包裹着层层叠叠的、还没长?开?的新叶, 就像那些曾经在这里学习的变种孩子们。 幼嫩、脆弱，但生机勃勃。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来到这边之后维吉尔身上也没带过伞，贾控制的战甲寸步不离得跟着他, 伸着手替他挡雨。 但进入树林之后雨小了很多，雨滴噼里啪啦地落在树叶上，压弯了树叶又顺着脉络下?滑, 在叶尖凝聚成水滴，滴落在覆盖着厚厚枯叶的地面。 战甲在树林里穿行，摩擦过树叶和灌木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金红色的钛合金上一直往下?淌着水。 它顿了顿，最后启动推进器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一路远去，维吉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它的动向，又低头继续向前?走。 查尔斯的墓地就在后山的最顶端，墓碑对面正对着那片茁壮生长?着的小树林。 身前?是变种人的未来，身后是x战警的过去。 这就是查尔斯·泽维尔的墓碑。 雨丝如线，遮蔽了这一方茫茫的天幕，那些遥远的背景在雨幕中化作模糊不清的虚影，唯有面前?的这座墓碑依旧清晰。 维吉尔微微垂眸，注视着或许是x战警们精心挑选出来的照片，相纸上的查尔斯正目光平和地注视着来访者，温润有礼、高尚正直。 他只是安静的站在这里，翻动掌心在墓碑前?放上一束白百合。 分明来之前?还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真当他站在这里、低着头注视照片上查尔斯温润柔和的眼?睛时，所?有的话?又突然哽在了喉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他还活着就好了。 他没由来地想，脑子里难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没装下?，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张照片，意识渐渐昏沉起?来。 雨连绵到天边，不曾停歇地下?着。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有些异常的热度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发烧了。 ……他现在还能因为着凉感冒发烧吗？ 维吉尔脑子钝钝地想。 他伸出手，微微俯身拭去照片上的水渍，水珠因伞檐的倾斜连成线落在手背上，冰冷的液体渗进皮肤，沿着血管随循环到达心脏，让他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清醒。 金红色的战甲关闭推进器，足底的火焰熄灭后落在地面上。 黑色的长?柄伞向他的方向倾斜着。 “你?回来了。” 维吉尔语调慢吞吞地说。 “你?看起?来不太好，”战甲的声音带着担忧，“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吗？长?时间淋雨可?能会导致发烧。” 他眨了眨眼?。 “……回哪里去呢？” 他有点感慨、又有点茫然地问。 变种人学院空无一人，托尼可?能在新斯塔克大?厦开?派对，华盛顿的正联大?厅只有一个不熟的卢瑟，斯特兰奇还在忙曼哈顿穹顶屏障的后续处理，自卫军和反抗军跟超人一行人打得火热。 第205章 似乎他哪里都能去，但却?哪里都不过多停留。 “这里都不是家。” 大?脑迟滞地运转着，维吉尔抿唇，没什么表情地说，最后转过身向纽约城里眺望。 “只要你?愿意，大?家都是你?的家人，”战甲柔声说，“系统检测到你?发烧了，至少找个地方避避雨，其他的事情等意识清醒了再说好吗？” 很少生病的人总不觉得自己在生病。 维吉尔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像在雨里淋了三天三夜之后发了高烧，只觉得脑袋涨得厉害，想什么都是一团浆糊，还没捋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意识很清醒，”他有点不满地说，“也一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贾没跟病号计较，只是向两边打开?战甲，让现在确实神志不清的维吉尔进来避雨，顺便带他去找个地方休息。 维吉尔瞥了它一眼?，拿出手表后，扣了两次才颤着手把它戴在手腕上，打开?表盘后摸索了十几秒才旋动正确的指针。 银色的流体金属从腕表处流淌开?来，逐渐包裹了维吉尔的身体。 他看了一眼?贾控制着的战甲，启动推进器离开?了这里。 “jar，走了，以?后再来看查尔斯教授。” 银色的共生体战甲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飞着，贾最后看了一眼?被维吉尔摆在墓碑前?的白百合，犹豫了几秒把伞放在了百合上方，不放心地跟着维吉尔在纽约上空穿行。 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建筑物也越来越高大?而独特。 维吉尔在空中停了一瞬，俯冲直下?，最后在复兴大?厦门口跌撞着停下?，解除了战甲附体状态。 “要进去吗？” 金红色的战甲慢他一步在他身侧停稳，微微弯腰扶住他撑着玻璃门的手臂。 “……不。” 维吉尔喘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站在玻璃门外，沉默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待客大?厅。 一直都只有复仇者们住在地下?实验室，大?厅里空荡荡的，灯没有开?，只能借着路边的灯光看清空荡而萧条的大?厅。 但他却?记得还没改名叫复兴工业之前?的斯塔克大?厦：干净整洁、散发着鲜花香味的大?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周到而礼貌的接待人员，还有在门口站岗的几个保安…… 绝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维吉尔视线里有些重影，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视线重新聚焦。 另一侧托尼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情不自禁地想。 ——至于被他担心的托尼·斯塔克，已经在超强行动力之下?通知了查尔斯，和欣然接受行动邀请的x战警一起?前?往了索科维亚的九头蛇基地，并且现在已经和九头蛇打上了。 “我有一个疑问，”托尼一边发射冲击光炮一边说“九头蛇的杂兵是不是像蚂蚁一样源源不断？” 他绕过从机关枪里接连射出的子弹。 “斯特拉克就用这些钱来训练这些敢死队战士？”他嗤笑一声，“这跟白宫养一堆没什么用的政客是一个道理吗？” “托尼，祸从口出。” 史蒂夫沉声叫他的名字。 托尼及时住嘴，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虽然没人能看见。 “好吧，亲爱的队长?，”他从树林中穿行而过，一炮轰翻了一辆正超队长?冲去的吉普后扬长?而去，“虽然这儿没有外人，但我保证不多说废话?。” “斯特拉克还没让那两个孩子出来吗？”鹰眼?用一棵树当作掩护，一箭接一箭地射向九头蛇的士兵，“我觉得这已经不能算是奇袭了。” 士兵们从城堡内倾巢而出，在墙外围成一圈，摆好阵型准备反攻。 琴只是微微一摆手，九头蛇的士兵们就混乱地内斗起?来，蓝恶魔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们中间，时不时揍倒一个士兵 班纳坐在复仇者的昆式战机上低头望着地面上的战况，和被捞回来但不能露面的詹姆斯面面相觑。 巴基：“你?想下?去吗，班纳博士？” 班纳有点迟疑，“浩克应该挺想下?去的，但他们好像不需要我，如果过几分钟马克西莫夫姐妹还没出来的话?，我就下?去放浩克出来玩玩。” 巴基：“……好的。”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无言状态。 旁边悬停着x战警的战机，汉克和x教授坐在里面，随时注意着九头蛇的动向。 “小心行事，”过了几分钟，查尔斯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他们离开?了城堡范围。” 班纳刚离开?座椅的屁股马上又落了下?去。 托尼随手击毁他们的齐塔瑞光炮，咋了咋舌。 “终于出来了，”他落在地上，开?启了全局检测模式，“再不出来我都要怀疑有没有这两个人了。” 鹰眼?四?处躲避着齐塔瑞武器的蓝色光束。他先找到一棵大?树作为掩护，接着翻滚而出，向其中一名防守枪手射击。 但他手上的箭消失了。 他再次张弓搭箭，又被不明物体狠狠撞倒，跌回了树丛中。他挣扎着爬起?来，做好作战准备。这时，他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合身的蓝色制服的银发少年，手里拿着他的箭。 “好吧，”他放下?手中的弓，“看来你?是个有个性的青少年。” 他神色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腰，目光上移到他的头发上。 “发色也很具有时尚特色，好了，孩子，把箭放下?，别让他在你?手里爆炸了。” 他按上耳麦。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在我这，谁看见那个小姑娘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快银神色沉沉地问，鹰眼?有点不太想搭理他，跟在通讯里听?到动静后赶过来的娜塔莎打了个招呼。 “这些字眼?你?们不该过多接触，”娜塔莎神色淡淡，绕着克林特看了一圈确认他没问题才放下?心来，“你?妹妹呢？” 刚和查尔斯在脑子里打了个招呼的快银目光诡异地注视着他们，然后很快就变成了审视，之后看他们的目光里都带着刺，语调奇怪地哼了一声，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旺达所?在的地方。 眼?看着大?家又在上演另一副戏码，班纳叹了口气，又从座椅上站起?身，浩克从天而降，一拳砸在地堡上，怒吼着把地堡砸了个七零八落。 “嘿，大?家伙，”托尼看着眼?前?暴力的景象扯了扯嘴角，“玩够了记得回来！” 回应他的是浩克的一声怒吼。 “ok，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旺达小姐……”他扶额看向一起?赶来的复仇者和从另一边和队长?一起?荡过来的小蜘蛛，“这个热闹就这么好凑吗？” 彼得心虚地挠了挠头罩。 “托尼·斯塔克……”旺达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你?——” 她未说出口的话?语被一闪而过的快银打断。 皮特罗随手把鹰眼?和娜塔莎放在地上，伸出手搭上她的肩膀，又绕着托尼转了一圈，最后依旧停在旺达身边。 “你?认识维吉尔？他现在去哪了？” 托尼打开?面甲，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对变种人兄妹，还没说话?就感到战甲内部?有些动静。 “检测到特定声波频段……程序激活中，”不是贾的声音，“激活成功，即将为您播放音频。” ……什么音频？ 托尼正准备发问，突然想起?被自己放在身上的胸针，又沉默了下?来。 “……能听?见吗？” 是维吉尔的声音。 “旺达，皮特罗……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点电流声，“我想我不需要自我介绍，我猜你?们现在和托尼他们在一起?，对吗？” “你?们知道，托尼就是——穿着金红色战甲的那个人，你?们在九头蛇的档案上见过他，我猜查尔斯教授也在，他是我最后选择的人：你?们会在他口中得知你?们的真正身份。 “我知道你?们和托尼之间存在矛盾，我也不会插手这件事，只是……旺达，不要让仇恨驱使着你?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的力量太过强大?，皮特罗对你?百依百顺，能控制住混沌魔法的只有你?自己……” 皮特罗看着托尼，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记得那时候他们们十岁。 他们一家四?口正一起?吃着晚饭。第一枚炮弹击中了下?面的两层楼，在地板上开?了个洞。洞很大?，他们的父母掉了进去不见了。 然后整栋楼开?始倒塌，他抓住了旺达，滚到了床下?。 紧接着第二枚炮弹来了，但它没有爆炸，只是立在了瓦砾堆里，离他们只有三尺远。 这枚炮弹的一面上印着一个标志。 他现在都记得。 斯塔克工业。 他们被困了两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深陷绝望与惶恐，都担忧着是否下?一秒炮弹就会爆炸，担心下?一秒自己就会在轰隆的爆炸声中永远地闭上眼?。 第206章 维吉尔的话?还在继续。 “……我不是不信任你?，旺达，你?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孩，我只是很担心，托尼……他内心存在着恐惧，他会被这恐惧控制，走向自我毁灭。 “至少先谈一谈，好吗？你?们也是我的家人，我不希望你?们被九头蛇利用着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你?知道……我爱你?们所?有人。” 录音到此结束，x战警的战机在他们身后落下?，汉克推着查尔斯从里面走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托尼，包括神色冷静下?来的旺达和皮特罗，但托尼却?无暇顾及他们。 眼?前?风雨中的大?楼和雪色的树林交替着出现，却?在一闪间略过站在门口的人影。 托尼骤然定神。 “……贾，”他哑着嗓子，“给?维吉尔拨电话?。” “sir……” 人工智能的话?没说完，看见他几近严峻的神色后不再说话?，直接拨通了那个半年来都不在服务区的号码。 漫长?的几十秒。 无人接听?。 所?有人都看着他，但托尼没有放弃，只是固执地让它继续。 最后金红色的战甲上前?一步，微微低头。 “sir的电话?，”它担忧地注视着目光有些涣散的维吉尔，自作主张地下?了决定，“……已为您接通。” “……维吉尔。” 托尼的声音骤然从战甲中传出，维吉尔从又一次复现的梦魇中惊醒，另一只手搭上胳膊，拽下?缭绕在身上的黑色雾气。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141章 归于光明 忘却前夜 盔甲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那一刹, 托尼带着血污的面容在眼前闪过，维吉尔没说话，一滴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托尼给他的战甲里?其实配置了?温湿度监测和烘干功能, 他刚从战甲里?出来，身上甚至还带着热意。 “……雨这么大, 怎么不找把伞？” 托尼的声音通过战甲的扩音器传出来, 显得柔和又无奈。 维吉尔不知道说什么, 又只简单地应了?一声，蹲了?下去, 渐长的发丝遮住他的神情，金红色的战甲无法，只能也蹲在他面前。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听?到我的声音又想我了?……还这么害羞。” 托尼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但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人却能感受到他周围的低气压, 表情甚至都颇有些咬牙切齿。 “……没有, ”维吉尔终于闷闷地回答了?一句，“没害羞。” 托尼就看见了?个一闪而过的幻影，还不清楚情况, 只能听?出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耐着性子安抚他的情绪，声音又柔和又温柔，听?得对面和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移开视线。 彼得在他身边眼巴巴地盯着他, 想插嘴又每次都被托尼一个手势压下去，只能在他旁边转来转去，最后可?怜兮兮地蹲在一边。 “怎么还是不说话？”托尼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面上的表情更?冷几分，语调却没有丝毫变化，“这么久没见面, 我可?不希望家里?小王子变哑巴了?，kid，被人砸了?场子就告诉我，我随时能提你找回来，别一个人憋着难过好吗？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维吉尔浑浑噩噩的大脑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如?电光掠影般让他惊醒了?一瞬。 “……we？”他颤着声音问，“‘我们’是谁？” 托尼意识到他们一直没在一个频道上说话，只能捏了?捏眉心，把蹲在一边的蜘蛛侠提溜了?过来让他说话。 彼得捧着手机，看着已经烦得在一边踢雪堆的托尼，试探性地出了?个声。 “哦嗨维吉尔，我是彼得……呃，你知道，你的邻居彼得·帕克，”彼得说完却只能听?见对面淅沥的雨声，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不妙的想法，“……你不会不记得我们了?吧？” 他大惊失色，声音都变了?个调，立刻叽哩哇啦起了?一大堆东西，什么“我是你在中城高中的同班同学兼同桌”到“我们有两个共同的好兄弟内德和哈利”，再到“我的天哪你怎么还是不说话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了?”，话题转变之快之不严肃让托尼都忍不住扶额。 维吉尔终于低声笑了?一下。 彼得直接愣在了?电话对面。 “i know——”他语调似乎骤然轻快起来，“你是彼得，彼得·帕克，还有托尼，队长，娜塔莎、克林特、班纳博士……我还记得你们，就像你们还记得我。” 雨依然下着，黑沉沉的夜空看不见一点亮光，维吉尔面色依旧有些泛红，却从地上站了?起来，碰了?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金红色战甲。 “谢谢。” 彼得不知道他是在跟谁倒谢，连忙语序混乱地也道起谢来。 “哦不用?谢！”他十分慌张，完全?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是说，没什么好谢的，好吧，谢谢，也谢谢你，维吉尔，好吧，我到底在说什么……” 他沮丧地哀嚎了?一声。 维吉尔笑了?一下。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把手机给托尼吧，彼得。” 自以为出了?个大糗的彼得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意思，只能自我安慰他是在说自己依旧很有活力，垂头丧气地把手机递给托尼，难过地又蹲在一边画圈圈了?。 托尼实际上对他的战绩十分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彼得于是又活力百倍地活了?过来，凑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他开门见山地问。 维吉尔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说了?句他不知道。 托尼拿他没办法，只能随着他去，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把他们名字记下来，回来了?都告诉我，我一个个帮你找他们麻烦，知道了?吗？”他冷哼一声，“我们斯塔克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别担心，就算是那个氪星超能犬我也帮你揍，我们都给你撑腰呢，你说呢，查尔斯？” 查尔斯原本还在打量老友的一双子女?，听?见托尼叫他之后满是笑意地应了?一声，双手交叠在身前，依旧显得优雅而从容，但皮特罗就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杀气。 他和彼得同步地抖了一下。 “……查尔斯教授也在吗？” 维吉尔愣了?很久，最后也只是记得自己似乎笑了?一下，问出了?这样一个似乎不太有必要的问题。 “当然，”托尼很快速地扫了?一眼背后的一对兄妹，“复仇者和x战警在一起执行任务，我们在索科维亚。” “要和你的朋友说句话吗？” 出于私心，托尼并没有直接把维吉尔用?的词汇照搬过来，但脑子转过头又钝了?下来维吉尔也没意识到这一点，潜意识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马克西莫夫兄妹后很爽快地答应了?。 还没说上多?少话的托尼倒是有点不太乐意，不过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旺达，皮特罗。” 维吉尔只是下意识叫他们的名字，旺达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一脸严肃地说，皮特罗也紧张起来。 “……no.”维吉尔下意识反驳，还在试图尝试让话题正过来，“我们要谈的重点不是这个……” 于是托尼一行人有幸看见对他们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的旺达对着手机对面的维吉尔展开了?起码两分钟的数落，运用?各种?手段证明了?他现在确实在发烧。 维吉尔脑子钝钝的转不过来，勉强清醒了?点没被她套进去，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旺达都快被他气笑了?。 “我们就算不谈论你的问题谈论我的问题，你又想让我怎么做，维吉尔？你知道我不会轻易原谅他。” 维吉尔这时候又清醒了?过来。 “旺达，你知道我不是想让你就这样放下你和他之间的仇恨，”他说，“你们一直被梦魇折磨，也是这种?信念让你们挺过了?一次又一次实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并不只是这么简单——我能向你保证托尼没有参与这件事，但不代表九头蛇没有参与，我不希望你们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和工具，也不希望你们一直受制于人。” “你们知道我在追求什么，我希望你们也能自由。” 托尼突然注意到自己在这段话里?和之前的录音里?似乎都不是什么正面形象，连忙伸出手打断了?他们。 “等等等等等等，”他很不解，“你们的意思是我和你们之间有不可?原谅的仇恨？抱歉，我说话比较直接，但我不认为我会和你们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维吉尔告诉我这档事，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旺达掀起眼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研发的武器毁了?我的家庭。” 第207章 托尼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浩克的嘶吼声还在地堡中，隐约能听?见两声，托尼却觉得自己的嗓子似乎被胶水粘连，什么也说不出来。 “……抱歉，”他没想到会是这样，最后只是声音有些干涩地说，“我会尽力补偿你们的。” 他没有提奥巴代的问题。 皮特罗挺想出言嘲讽，话到嘴边又被旺达拦住了?。 旺达看着手机通讯界面上显示的名字，又看向坐在轮椅上、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查尔斯，最后才看向神情难看的托尼。 她总是能比皮特罗察觉到更?多?东西。 “多?可?笑，”她轻轻地笑了?一下，“你也有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的一天……我不会向你复仇了?。” 她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我的父母和曾经帮助我的人都不会愿意见到我和快银成为这样的人，”她补充了?一句，“你们给我自由，我不对你们动手，从今往后，一笔勾销。” 她知道复仇者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从今往后，九头蛇不再能成为她的束缚。 维吉尔和赛琳娜都一直不希望她和快银被过往拘泥，也不希望他们一直沉浸于仇恨。 她不会不懂他们的意思。 在九头蛇这么多?年都一直干净的手，不应该沾上同类的鲜血，也不应当成为控制他人的魔爪。 她其实看得很通透。 但她只是有些放不下：那么多?年的噩梦，两天生不如?死、绝望无助的经历、一直坚持的信念…… 可?是她看着眼前甚至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的托尼·斯塔克，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恨意都是个笑话。 维吉尔的意思她都明白?。 她、皮特罗、他们的养父母、托尼·斯塔克、奥巴代……都只是他们阴谋的一环，只是九头蛇为了?欣赏他们自相残杀这幕好戏操控的棋子。 但那都只是过去式了?。 她还有大好的青春。 旺达·马克西莫夫和她的兄弟，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没有理由被困在过往的那些长夜里?。 第142章 新身份 走马上任 “……我很?抱歉。” 托尼闭了闭眼, 最后仍然只是这?么?说。 他心里已?经有了补偿他们的计划，但恐怕旺达不会轻易同意，他能看出面前这?个女孩冷静下来之后分明清醒而强大, 不需要他们的关照也能过得?很?好。 或许他该找查尔斯谈谈。 通讯对面的维吉尔松了一口?气?。 “……发烧了别到处跑，”旺达最后有些无?奈地说, “你在九头蛇能随便?捅娄子, 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但外面不一样……维吉尔，你的恐惧是那样强大而可怕, 我不希望你被它控制。” 维吉尔沉默了一下，掀起眼帘后是连绵的黑云与瓢泼的雨，头脑昏昏沉沉，体内也是两股力?量的斗争, 撕裂着他的感官与神智。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现在依旧站在这?里和他们说话的。 “我会努力?的。” 他最后只是轻声说, 稍稍放松下来之后大脑的滞涨感更加明显，让他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让我跟托尼说两句吧，”他缓了缓, 听?到托尼的玩笑话后眉眼松了松，“为什么?要跟您说话？当然是因为我想您了。” 托尼被他难得?的直球哽了一哽，更狠不下心训他一顿，笑骂了他一句就知道仗着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乱来之后陷入沉默。 两个人很?久没有说过话, 现在好不容易联系上，托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照顾好自己，我给你的战甲别当成摆设, 空间钮里的都能随便?使?唤，找个酒店或者什么?地方好好休息两天，不能因为药苦就不喝药, 我可不想看见我送走的人回来半死不活的……” 他难得?耐心地叮嘱了很?多，维吉尔只安静地听?着，最后坐在了玻璃门外，蜷起身子看着茫茫的雨幕，时不时“嗯”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他听?见托尼在对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累了吗？” 托尼突兀地问他。 维吉尔呼吸一滞，那些明晃晃的猜忌与怀疑、自从得?知真相后被悬而未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折磨的痛苦和陡然升起的担忧与恐惧、不甘与愤恨……都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不累的。” 他认真地说。 为了他们理想中的未来，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和巴巴托斯一起永堕地狱，再?也无?法看见地球上升起的旭日。 “嗯，”托尼语调淡淡的，也没说自己信不信，“累了就回家，我们都在等你。” 维吉尔为自己勾勒出的、如泡沫般脆弱的图景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戳穿，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但说不累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从前再?怎么?强势，现在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同样会哭会笑，会茫然会痛苦。 但他没办法告诉他们一切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这?个世界就是他的责任，他总得?对自己留下的这?堆烂摊子负责。 这?多少有点太扯淡了。 通讯对面的人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似乎又叹了口?气?，嘟囔着什么?孩子大了心思不好猜，把手机递给了另外一个人。 “呃，维吉尔？” 彼得?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试探着看了一眼托尼，在众目睽睽之下荡着蛛丝跑进了树林。 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在这?里说出点什么?其他的，斯塔克先生会抓着他盘问三天三夜不带停，他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恐怖的斯塔克先生扔出去。 托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迅速离开?的背影，几秒钟后幽幽地扭过头看向复联其他成员。 “……谁把我家睡衣宝宝教坏了？” 他一句话直接破坏了现场凝滞的氛围。 这?下又你家的了，克林特无?力?吐槽，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天天嫌弃彼得?太闹腾不听?管教说都是跟着他们混坏的。 看破了一切的娜塔莎但笑不语，扭头向悄悄凑到她身边的旺达笑了一下。 离开?现场的彼得?做贼一样地把手机捂在耳边，地下组织接头一样语调轻轻。 “……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很?危险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问，“不不不不用回答我，其实我偶尔能感觉到一点……” “……什么?？” 维吉尔闭了闭眼。 目前为止出现了太多的意外，就算斯特兰奇突然告诉他多元宇宙又要碰撞了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吧……”彼得?支支吾吾的，“你最近是不是很?难过啊……我最近心里也闷闷的，梅姨和本叔被斯塔克先生送去巴黎旅游了，哈利最近在公司，内德前两天还邀请我一起出去玩，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你。” 他絮叨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我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斯塔克先生也不愿意告诉我，但是他总是看上去很?忧虑的样子，维吉尔——大家都很?关心你，有什么?难过的也可以告诉我们啊，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有时候也想帮你做点什么，你明明知道，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又是长久的寂静。 他当然知道，维吉尔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想，知道彼得的那点小心思，还坏心眼地喜欢逗他，其他人都知道，也就彼得看不出来。 怎么?这?么?恶劣。 他骂自己，但也知道恐怕电话对面的高中生现在正?觉得?自己一时冲动说错话了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找补。 只是他头疼得?厉害，一时半会感觉说话都一抽一抽得疼。 “我知道，”他揉着眉心，“……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我也很?想念你，彼得?，我在做的任务没什么?危险，只是我不太会照顾自己，别担心，好吗？” 彼得?声音闷闷的。 “但我还是很?担心，我最近认识了新朋友，但是我看着他总是想到你，维吉尔，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了。” 他很?少这?么?直白地提出什么?要求。 维吉尔认识的彼得?·帕克总是有点羞涩、总是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的男孩，也就在朋友面前会稍微放松点，但这?么?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也是隔着通讯第一次感受到。 “我很?快就回来。” 维吉尔笑一下，掀起眼帘看向左扭右扭、淋雨唱着歌的死侍。 或许他们不会知道，这?一通电话来得?多么?及时。 但他现在要继续拯救世界了。 维吉尔让彼得?替他向其他人问好，挂断通讯后在战甲的帮助下向死侍招了招手，又让菲德尔往他卡里打去了提前约定好的酬劳——另外五倍一起，一分不少。 第208章 被金主爸爸包养的死侍快开?心上天了，也顾不得?制服上那些砍怪物留下的残肢血肉之类的东西，直接冲过来给了金主一个熊抱。 “哦我的金主爸爸啊……身后有几大集团撑腰打钱就是阔绰，哥都要爱上你了，如果不是哥已?经有凡妮莎了哥甚至愿意为你当三，开?玩笑的哥永远爱凡妮莎。” 维吉尔把他推远了点。 “受伤了吗？” 他咳了两声，擦掉唇角溢出的血丝，收拾好神色后把战甲收进空间钮里，接过死侍不知道从哪里递出来的伞，撑开?走进雨里，往旁边偏了偏。 死侍倒是安安分分地跟他一起躲在伞下面，没又左扭右扭地把伞撞个左歪右斜。 “区区小伤，”他不以?为意，“哥可是你们想杀都杀不死的人，怎么?样，嫉妒了吗？” 维吉尔笑了一下。 死侍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有惊天动地兄弟情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上一秒还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下一秒就笑容满面了，你说小蜘蛛知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他？哦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不说那个词，哎呀你不知道嘛那啥管很?严，什么?都不让说的，又不是哥不想说。” 他又在嘀咕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维吉尔不是很?想听?懂他在说什么?，叫了架战甲回来把他直接装了进去。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自愈不是不会疼。” 他语调淡淡的，没管死侍是什么?想法，下了往纽约圣殿的方向去之后又给他打了笔钱，然后开?了通讯频道。 通讯里现在简直锣鼓喧天，快银和沃利得?意又猖狂的笑声隔着几百公里攻击他脆弱的大脑。 维吉尔默默把战甲内置扩音的声音调低，顺手关了自己的麦，穿上共生体战甲跟上前方的金红色战甲。 如果杰森知道他现在在通讯里但是不说话，自己又免不得?被一阵冷嘲热讽。 他还不太想成为首领嘲讽钉子户。 快银正?在跟旺达邀功，顺带挤兑一下同样是极速者的沃利。 “我们说好的部分可不包括你踩一捧一。” 看在快银包了他一周三餐的份上勉为其难同意当对照组的沃利没想到他放了水居然还要被挤兑，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康纳懒懒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小子多爱在妹妹面前开?屏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这?妹控计较有什么?意思。” 旺达：“别理他们，一群幼稚鬼。” 安尼塔打了个哈欠，“打了一天一夜了，其实还是挺累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这?么?有活力?。” 卡西：“善后工作还没处理完，他们已?经开?上香槟了。” 彼得?加了进来：“哦嘿打断了你们的谈话不好意思！先生们女士们，有人看见绿箭了吗？我捡了一堆箭头，挂在银行门口?了，告诉康纳自己去拿就行。” 绿箭：“我马上到。” 杰森：“盯着点统治军残党，他们喜欢放冷箭，超级小子把贝恩看住了。” 康纳回答的语调依旧散漫，“放心交给我，这?个大块头跑不掉了的。” “别担心，我们都没事?。” 提姆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响起，维吉尔心领神会地在私人通讯界面扣了个1，退出通讯频道后在圣殿面前落下。 斯特兰奇和哈欠连天的泽尔玛在这?等了他们一会儿了。 “你来了，”眉眼间隐隐透着些疲惫的至尊法师看了一眼死侍，侧开?身邀请他们进去，“我有事?同你商量。” 维吉尔微微蹙眉，和斯特兰奇在死侍呼天抢地的“这?一点也不秘密行动”和“哥雇佣兵的逼格碎了一地”的呼喊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硬撑着谈了半个小时，最后从他手里接过深蓝色的魔法斗篷。 忽略一些让人心头沉沉的谈话，维吉尔现在好歹晋升成了光荣的至尊法师助手。 虽然这?个至尊法师助手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在圣殿里倒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143章 晚安世界 早该陷入的永眠 虽然至尊法师本?人并不在意?在他家?里是不是多了个一睡一星期没醒的睡美人, 但?他对至尊圣所?里突然出现一个过分吵闹的adhd患者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因为金主一直没醒，没接到下一单的死侍每天在他面前上窜下跳起码四小时?起步，害他差点施错了几个魔法咒语。 “我说, ”斯特兰奇正翻着书，不经意?间掀起眼帘就看见一个在眼前放大的屁股, 皱着眉往后撤了撤, 冷静了三分钟还是忍不住扶额, “你在我这里捣乱有什么用，要不我送你去黑暗多元宇宙你跟巴巴托面谈一下让它把你的金主放出来?。” 正哼着歌翻魔法书籍的死侍闻言捂住了自?己的胸部一蹦三尺高, 后退到了书架边，十分惊恐地盯着他。 “我是不会献身给那个超巨型死变态的！长脸奇异果你别想让我献出自?己的贞洁…！” 斯特兰奇一时?有些槽多无口。 他不知道是该吐槽死侍居然还有贞洁还是吐槽他脑子里居然每天都在想这些没用的黄色废料。 他扯了扯嘴角，一句话都没说。 死侍颇感无趣地移开眼，最后兴致勃勃地抽出一本?书准备出去。 “……《地窖里的东西》？” 斯特兰奇知道那本?书, 毕竟是他自?己编写的, 但?他更好奇死侍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地下室禁制把这本?书偷出来?要干什么。 于是他也这么问?了。 毕竟委婉地跟死侍客套，他只会装作自?己没听懂。 “你要去干什么？” 死侍嘴里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听上去不怀好意?。 “我要去唤醒我亲爱的金主爸爸了, 如果小石头再不醒，我就又得去地下酒吧找生意?了，”他转眼之间又超大声、超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唉, 这年头，雇佣兵也不好当啊，没个稳定的收入, 连养家?糊口都困难，不多从冤大头手里敲点钱怎么买纽约市中心的顶层套房。” 刚醒没多久的“冤大头”本?人很不巧刚好走到门?外，拽了拽有点不太?合身的深蓝色斗篷, 敲敲门?板表示自?己到了。 “我给你的酬劳可够你在市中心买几套房了，”他的语气轻巧而随意?，“打扰两位了吗？” 他靠在门?边，看上去面色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深蓝色的魔法斗篷显得他肤色更白，停靠在门?上的手腕戴着浅金色的手镯，几颗嵌在上面的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发着光。 斯特兰奇掀起眼帘看向他。 他并不觉得现在的维吉尔与一周前那个狼狈的、发着烧的人依旧相?同。 而他也确实察觉到了一些情况。 巴巴托斯的力量虽然被压制着，但?作为载体的维吉尔仍然在影响下被放大了心中的某些欲/望。 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被放大的是哪一部分，他只能希望不是什么负面情绪。 不然又是个棘手的敌人。 “醒了？” 他打量了维吉尔两秒，最后嗓音淡淡地问?。 维吉尔颔首，“感谢您和泽尔玛这几天对我和韦德的照顾。” 斯特兰奇摆手。 “要谢就谢泽尔玛吧，那个傻姑娘以为你快死了提心吊胆地照顾了你一整个星期” 维吉尔很上道地表示自?己会想办法让这位兢兢业业还兼职了至尊圣所?另一管家?职位的图书管理?员小姐献上谢礼。 随后又是冗长的讨论。 两个法师神色严峻地讨论着这一侧现在面临的危机，手上的投影根本?没停下过，已经从地球内部危机探讨到了维度之外的威胁，听得懂但?就是不想参与的韦德坐在两人身边搔首弄姿。 斯特兰奇挥手驱散眼前深紫色的迷雾。 “多玛姆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巴巴托斯的小动作不会停下……”他站起身，推开门?望向窗外，世界在他眼中是另外一副模样，“你也能感觉到，魔法正在逐渐复苏，混乱、无序，世界基石也正在动摇，我们都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紧盯着维吉尔，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丝面部表情的变化。 维吉尔微微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闭眼又睁开后看向空气中流动着的魔法元素。 最棘手的巴巴托斯之心被再次暂时?控制后，黑暗法则的影响正在逐渐减弱，残存的和不断产生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流向它们的“容器”，一直深藏的魔法力量再一次复生，逸散在空气中。 维吉尔手臂搭在窗台上，微微眯眼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指。 各色的魔法元素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颤动着，他最后张开手掌，让这些轻盈而微渺的魔法颗粒在空中炸了个小小的烟花。 斯特兰奇注视着他的动作，目光上移，将他随心而倍感无趣的表情收入眼底，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第209章 “还有一年。” 维吉尔弯唇一笑，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前提是我和它都不参与，但?想来?巴巴托斯不会给我太?多的缓冲时?间……不过那也不重要。” 他并不是很在意巴巴托斯会干什么。 维吉尔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毕竟这一侧世界基石动摇导致的时?空交汇和世界碰撞……也不只是巴巴托斯会利用。 钻漏洞谁不会呢？ 他的心情有点异样的愉悦。 巴巴托斯既然能通过巴巴托斯之心影响和动摇他这个世界支柱人物的心智，也就代表着他同样能用一些手段影响巴巴托斯手下的世界。 重回正轨或是玉石俱焚……都比半死不活地被巴巴托斯掌控着在绝望的泥潭中挣扎要强上几分。 维吉尔指尖往下一划，手镯上蓝色与绿色的宝石微微闪光，他拉开传送门?，眼前的空气直接被破开一条黑色的裂隙，他抱臂后退了几步，看着周围的空间随着裂隙的扩大逐渐扭曲。 “要一起去吗，韦德？” 维吉尔看向传送门?对面那片焦黑色、仍然在冒烟的废墟，朝死侍的方向偏了偏头。 山不来?我，我去就山。 虽然确实现在单挑挑不过巴巴托斯，但?维吉尔手里捏着他的心脏，也没理?由让自?己处于被动。 掌握战争主动权的人从最开始就更加占据优势。 他们已经取得了最初的优势，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是将劣势化为优势。 对刚到世界异侧的维吉尔来?说，这几乎难于登天，但?对现在手里捏着巴巴托斯力量、自?身力量也在逐渐回归的维吉尔来?说，就像回家?一样来?去自?如。 这也是他们这两次会议一直在讨论的问?题——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瓦解巴巴托斯在小世界的统治。 巴巴托斯手底还在挣扎的世界数不胜数，就算他们胜不在质，也能胜在数量优势先提前骚扰一番。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世界还没准备好……维吉尔闭上眼，压下心底略显激进?的想法。 ……他总得留条后路，即使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托尼和彼得。 维吉尔本?人对这个计划不甚在意?，但?能给巴巴托斯添点堵，又能让自?己受益，他倒也乐意?，死侍总是对这种穿梭世界整点大活的行为跃跃欲试，看不出来?有半点不乐意?。 “是的，死侍已经准备好了，哥是一个高效率的雇佣兵，随时?可以跟随金主爸爸的命令而行动。” 维吉尔一脚踏了进?去。 “这不是一次交易，也不是雇佣，韦德，我不会为你的劳动付出酬劳。” 他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只是以朋友的名?义?尝试着邀请你，我一直认为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战友……你一直在追寻的东西，我给不了你，但?我希望这些世界能给你。” 斯特兰奇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这样漫不经心地试探着死侍，随意?、轻巧、甚至有些巧言令色的意?味——但?你知道他该死的真诚。 踩在所?有人的心理?底线之上奏出《c小调第五交响曲》，只是第四章 节却近乎无声——这就是他的现状。 韦德叽里咕噜了一大堆，维吉尔没听清，但?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能还在骂他，只是在他跨过传送门?后一把抽出他背后的长刀，干脆利落地让向活人袭来?的黑紫色不明形状怪物身首分离。 黑色的黏液顺着武士刀的刀锋滑落，他微微垂眸，如同投掷飞镖般将手中长刀掷出，恰巧刺穿死侍身侧怪物的脑袋。 他跟伸出手拔出自?己宝贝刀后兴高采烈跑过来?的死侍击了个掌，翻转手腕握住长枪，抡了个花后向地面一插，枪尖入地时?激起的气浪震过他的衣摆，向无限远处蔓延。 维吉尔片刻后掀起眼帘，收回长枪打了个响指，金色的火焰从他脚下向四周蔓延，从泥土与砖石的缝隙中腾然升起。 “这个世界没有活着的生物了，下一个吧。” 他的语调很冷淡，没有任何的波动。 审判之火会焚尽这个世界的一切，然后将净化的力量反馈给他。 他和巴巴托斯在某些时?刻也称得上此消彼长的宿敌关系。 死侍嘟囔着什么，跟着他的脚步迈进?了下一个世界。 依旧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一个、两个、三个……他们在几个月内走过了快要几百个世界。 没有任何生命体依旧存活。 这就是巴巴托斯统治着的世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让人恐惧、颤抖。 一旦他们的世界落进?巴巴托斯手里，维吉尔无法想象会有的后果。 比死亡更让人绝望的方式有很多种，维吉尔不觉得巴巴托斯会放过他庇佑的世界和人类。 维吉尔中途休息了一天，把乱七八糟找来?的东西堆在了至尊圣所?，很快又踏上了路途——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 怪物的嘶吼充斥着整个世界，维吉尔面色肃然地看向眼前这个扭曲着向他冲来?的怪物，伸出手掌停在它面前。 下一秒火焰从他掌心燃起，包裹了眼前这个面容狰狞的怪物，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ok，”死侍已经学会了从他的神色判断这个世界的情况，“这个世界又死光光了对吗？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吧，死侍都快无聊得泡进?死池子里了。” 维吉尔没有说话，抬眼看向不远处。 人形的怪物站在远处，咧开的大嘴向下流淌着涎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们。 死侍摘下自?己的头罩——经过几个月的并肩作战，他和近来?越发沉默的维吉尔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特指他说五句话维吉尔能插上一句。 “那家?伙死了吗？” 韦德搭上他的肩膀，目光下移落在它腰间黑黄的腰带上。 维吉尔“嗯”了一声。 “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大概是受到巴巴托斯的影响尸体也异变了……我们来?的太?迟了。” 韦德不在意?地挥挥手，揽着他的肩膀朝怪物走去。 “男人的肉块、女人的肉块……像下雨一样从空中落下了，这些世界就是这么魔幻，就像是空荡荡的快要倒塌的戏台，越是接近闭幕越是诡诞……不如让哥给他们放把火，你看不着哥也看不着，谁都不糟心。” “——话说这小子谁？” 他话锋一转，在怪物的蓝眼睛前晃了一圈。 维吉尔垂眸看向他紧握的手掌，伸出手附在他的手背上。 他没有恶意?，怪物甚至也没有恶意?，甚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双蓝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片刻后低低嘶吼了一声，松开手掌，把沾满了黑色血肉与黏液的东西露出来?，递到维吉尔面前。 尽管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但?维吉尔依旧能认出来?那是一枚蝙蝠镖。 他看着这个有些矮小的怪物，微微弯腰，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几秒后才?直起腰接过他的“礼物”。 它又吼了一声，嘴角的涎水越流越多，差点咬上维吉尔的手臂，最后在还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下，姿态扭曲地离开了。 “……我会保护好我们的世界。” 维吉尔轻声承诺，冗长的咒语流泻而出，金色的法阵覆盖在地面上，亮起的光芒笼罩着肉眼可及的一切——砖块、瓦砾、赤褐色的泥土、摇摇晃晃着离开的怪物…… “晚安，杰森。”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蝙蝠镖，头也不回迈向下一个世界。 第144章 又是一年冬 幸存与重逢 “说?不准下个世界就有活人了呢？”韦德心很大, “别摆出那副死了亲哥的表情?好吧小石头，他在这么多个世界都死翘翘了，好歹这个世界还给你留了个礼物, 怎么看怎么划算，说?不准你去下个世界还能捞个活蹦乱跳的红枣头。” 韦德勾着他的肩膀, 差点一脚踩空之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 说?着什么幸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要毁容了之类的, 忿忿不平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块之后又抱着脚大叫了两声。 “韦德，我也没这么脆弱, 另外，你如果再说?杰森是红枣头他又要在我们回去之后找上门了。”维吉尔看向眼前这片黑沉沉的海，把捏着的蝙蝠镖放进?空间钮里，“——我对和这些触手怪近身搏斗不太感兴趣, 能不能让海水全?部蒸发了。” 他兴致缺缺地坐在海边的岩石上。 韦德在他旁边坐下, 抽出武士刀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挥着。 “就算我不说?他是红枣头，红枣头也会跑来至尊圣所?找你吧，话说?回来, 你再不回去小男友心就碎了吧？虽然死侍对你抢走了小虫很不忿但?是哥打不过你就算了，结果你走这么久都不哄哄他？” 维吉尔看着从海面下浮出的人鱼状生?物。 第210章 “上次是只有一个人的蝙蝠系英雄，这次是亚特兰蒂斯早就死去的臣民？”他眯起眼，看向为首的怪物, “……和他们的王。” 他感到有些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强忍着解决了这些扭曲又狰狞的怪物。 “你说?那玩意儿把这些世界杀了个干净又把他们整成?这样是为了什么？”死侍实在是不明白，“就算是韦德·威尔逊屠杀多元宇宙了也不会这么干吧, 这群被人提着线木偶，好不容易解放了还要被人从坟里刨出来变成?另外一个物种。” 维吉尔偏过头单手支着下巴看他，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指尖萦绕着黑色的雾气。 “说?不定下次我们就能和超人打一架了。” 韦德打了个哈欠。 “随便跟谁打吧，”他胡言乱语着，“记得给我放两天假，我要去酒馆好好喝一顿。” 维吉尔也觉得有点累，干脆划了个传送门回至尊圣所?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醒了之后自己先走了几趟。 没什么需要注意的，满世界都是死去尸体变异形成?的怪物，躯壳中的灵魂都不知所?踪，维吉尔只能推测是巴巴托斯为了以绝后患彻底抹除了他们。 但?之前的杰森…… 他目光沉沉，长枪扫过后一脚迈进?另一个世界。 巴巴托斯虽然傲慢，不屑于?管理自己的世界，但?也逐渐察觉到了这些世界的动静。 他的目的实际已?经达到了，即使不收回作为世界基石那一部分，从巴巴托斯那里抢来的也恢复了他十之五六的力量。 现在他可能得去放两个烟雾弹，先暂时迷惑一下巴巴托斯。 当?然他的当?务之急是从无数个世界里找出还有人活着的世界。 他动作很快，一上午已?经晃过了好几个世界，最后站在满地的尸体前垂眸。 都是很熟悉的面孔，蝙蝠侠、神奇女侠、超人……倒在血泊中、一层一层堆叠着的尸体最上层。 他蹲下身，轻轻握上他们的手腕。 冰冷、不再为任何事搏动。 仍然来迟一步。 维吉尔已?经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悲痛到失语还是真?正的淡漠，看见?这一幕时只是有些让他心头一颤的冷淡。 他闭了闭眼，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顿下脚步。 ……他听见?遥远北冰洋的心跳声，然后是引擎启动的声音。 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个世界还有人活着。 他马上就认识到了这一点，脚地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 但?是是谁？ 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安静地等了几分钟，目光微微抬起，看向在自己面前降落的飞船。 从北极来的飞船……维吉尔微微眯眼，后退两步看着在轰鸣中打开的飞船舱门。 很小一只。 这是他对扬起的沙尘中那个黑色身影的初步评价。 胸前印着一个巨大s的少年从飞船上跳下来，眼眶还有些泛红，似乎刚哭过一场，目光匆匆从他身上掠过，落在了超人身上。 很经典的红蓝配色，外加氪星人的小卷毛标志……是超人家的孩子。 维吉尔叹了口?气，看向完全?愣在原地的少年，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动作轻柔地搭上他的肩膀。 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终归共享着一部分基因，对彼此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想哭就哭吧。” 他轻声说?。 这世界唯一的幸存者。 少年紧绷着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无声地哭了起来。 维吉尔垂眸，将他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你并不孤独。” 他最后和按捺下泪意、强撑着打起精神自我介绍叫乔纳森的少年一起为他们立了碑。 过程中下了雨。 冰冷的雨自天际倾泄而下，相连为一道道的雨幕，遮蔽了所?有的景色。 雨落在废墟上，落在那些干枯凝结的血迹上，浸着血的水流裹挟着泥沙尘土流淌过每一条街道，在排水口?汇入下水道，最终只剩下被卡住的瓦砾与?石子。 那些死亡就像被这场雨抹去。 除了那些遥远的、洁白的墓碑，没有什么记得那些生?命的陨落。 “我很庆幸我来得不算太迟，乔，”他握住乔纳森有些冰冷的手，手中的伞向他的方向微微倾斜，“没有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他并没有隐瞒乔纳森太多，把自己的目的、世界的现状和原因都告诉了他，还相当?坦诚地告诉了他自己和超人的关系。 乔纳森没怀疑他。 他也没有精力怀疑维吉尔。 他一直记得克拉克是怎么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不要迈出孤独堡垒一步，在最后被氪星的智能守卫直接敲晕营造出假死效果才逃过一劫。 维吉尔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几天。 乔纳森不愿意和他一起走，他没办法释怀一个世界转瞬之间的灭绝，他不愿意强求，单也放不下心让乔纳森一个人呆在这个世界，只能一直在这边陪着他。 他陪乔纳森把世界翻了个遍，最后和他一起在正义联盟大厅里枯坐了一天一夜。 “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吗？” 乔纳森抿了抿唇，眉梢微微下垂。 维吉尔有些担忧地蹲在他身前，握着他冰冷的手，抬起眼看着他那双依旧泛着泪意的蓝眼睛。 他实在和自己的父亲太过相似。 维吉尔悄声叹了口?气，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 他的目光温和而?包容，还隐隐有些难过。 乔纳森就算再不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现在谁都无力回天，将泪水逼回眼眶里，搂住脖子趴在他肩膀上。 “谢谢你，哥哥，我……父亲，母亲……” 他声音有些哽咽，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泪眼朦胧地注视着他曾熟悉的一切。 一夜之间，地覆天翻。 命运不会垂怜任何人。 乔纳森最后同意了和他一起离开的提议，但?维吉尔没有直接把他带回去。 超人现在状态依旧不够稳定，他有些担忧乔纳森和他一起回去之后会更加失落。 他带着乔纳森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尚未崩溃，只是失去了所?有超级英雄、依旧有民间反抗军存在的世界。 巴巴托斯的傀儡统治着这个世界，超级英雄们在巴巴托斯的黑手之下不复存在，只是他们曾领导的民众军队依旧存在——还有未经引导、如今或是过着普通人生?活或是混进?反抗军的二三代超英们。 这是个完美的世界。 一个最符合要求的烟雾弹。 维吉尔带着乔纳森，费了点心思把那些未被波及的二代、三代超英们召集在了一起。 他开诚布公地告知了他们自己的目的和他们可能的命运，当?着反抗军小首领的杰森和迪克率先赞成?了他的提议。 刚觉醒能力、没来得及跟成?年超英们搭上线就收到所?有超英全?部死亡这一噩耗的彼得也颤颤举起了手。 “那个……虽然我好像有点没用，但?既然你，呃，维吉尔都选了我，我也想完成?他们没完成?的任务。” 迪克依旧在当?警察，只是还承担着引领反抗军的重任，听了他的来意之后笑得相当?爽朗。 “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么也没必要绕来绕去，只要你有能力，”他盯着维吉尔的脸，“反抗军可以全?权交给你来指挥。” 啊是，　　那是一种审视的眼神，维吉尔还挺熟悉的，蝙蝠侠经常这么看他。 他笑着同迪克握手。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维吉尔自认现在他也算是个人形核弹，单战斗力方面暂时没人能胜过他。 他加入反抗军的第一周，在杰森和迪克的帮助下进?行了内部构架的微调，然后泡在实验室里和卢瑟一起对基因强化药物进?行了改进?。 第二周，他带着重组之后的反抗军第一二编队直接打进?了东海岸的几个城市。 有了绝对的武力压制，其实战斗过程轻松得过分，跟着一起去的彼得稀里糊涂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柄金色的长枪立在城市中央广场上，然后自己莫名其妙就接过了守护这座刚收回来的城市的重任。 第三周，维吉尔踩在巴巴托斯力量主要寄主的背上，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他的头，宣布了纽约和华盛顿的解放。 同时，向其他边缘城市派出的反抗军也陆续传来收复的消息，反抗军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也通讯也逐渐建立，副作用调整到普通人类可接受范围内的基因强化药物通过了短暂而?仓促的二期临床测试，正在批量生?产中，很快就能投入全?方面应用。 距离彻底解放或许还需要一段路要走，但?维吉尔不打算继续停留了。 第211章 做得太彻底就不能被称为烟雾弹了。 第四周的第一天，他跟迪克说?了一声，又正式把自己刚当?上两个星期的首领之位还给它原本的主人，给这个世界加上一层屏障用来保护和提醒之后就和乔纳森一起离开了这里。 之后的几个月，他带着乔纳森一起走了几个世界，见?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情?况，见?了垂垂老?矣的老?年超人和瘫痪在床无法动弹的蝙蝠侠，又见?了当?上纽约市长成?了真?正独裁的暴君斯塔克和九头蛇帝国头号将领的史蒂夫·罗杰斯，甚至差点把自己送到了狂笑之蝠的面前。 期间巴巴托斯察觉到他的动静还试图定位他在哪里。 但?维吉尔做事一向谨慎，带着乔纳森辗转了几个世界后给他勾勒了一份假象，让他在提前做好了埋伏的世界里跌了两个跟头，最后把定位点标记在了黑暗维度。 至于?多玛姆和巴巴托斯见?面会是什么情?况，维吉尔不太关心。 他费尽心思掰回了两三个世界，总算达成?了年度kpi，悄悄套了几个保护罩之后终于?和乔纳森回了自己的世界。 又是一年冬。 就像他拥有自己的欢迎派对那一天，纽约飘起了雪。 雪并不大，绵柔的雪花如柳絮一般洋洋洒洒地飘着，落在窗台上，没几秒钟就化成?一滩水渍。 一直陪着他冒险的乔纳森被维吉尔赶回房间里睡觉。 他自己则洗漱之后推开了图书?馆的门，不出意外地在书?架前找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神情?专注地读着书?的斯特兰奇。 “欢迎回来……怎么还拐了个小孩回来？” 斯特兰奇头也没回，只是语调有些诧异地问?。 维吉尔坐在斯特兰奇特意给他加的沙发上，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语调有些含糊地告诉他乔纳森是自己从某个世界捡回来的。 “……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忙，”他慢吞吞地说?，“他也陪着我一起忙，可能这几天还好，过几天就又伤心起来了，超人那边怎么样？” 斯特兰奇给他放了个投影。 对面超人依旧被关在红太阳光的牢房里，只是神色除了有些痛苦之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蝙蝠侠的消息是现在已?经可以正常沟通了，你要去看看吗？” 维吉尔思索了一番。 “……我先去自卫军吧，韦德呢？” “不知道在哪胡闹，过两天就回来了。” 斯特兰奇被迫和死侍相处了快大半年，已?经能够在提起他时心情?毫无波动了。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罪魁祸首毫无悔过之意地问?，收获了斯特兰奇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 维吉尔不甚在意，浅浅打了个哈欠，一脚迈进?斯特兰奇贴心打开的传送门里，手还放在嘴边就被迫和自卫军基地大厅里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基地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杰森裹着外面的冷风，从哥谭一路回到自卫军基地，刚推开门就看见?大家凝固在瞬间的神情?，挑了挑眉刚准备问?话就看见?转过身的维吉尔。 过去了一年，他面容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眼间一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疲惫感，头发因为一直不修剪也比之前长了不少，不说?话看上去像个有些沉郁的中性美人。 杰森被后进?来的提姆和迪克拍了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大忙人还知道回来？” 他一开口?就是嘲讽，迪克还在尝试着把站在门外不愿意进?来的达米安拉进?来，没搞清情?况，打着哈哈让他友善点大家都很忙，抬眼就看见?正在冲他笑的维吉尔。 他瞬间改口?附和杰森。 “……这确实是个大忙人。” 第145章 温和如良夜 意料之外的来客 “……又在同仇敌忾地?挖苦我了。” 维吉尔见过了太多奇形怪状的队友, 骤然看见一个比一个俊俏的正常队友们?，即使不是颜控也?感觉自己心灵都受到了净化，神色骤然轻松了八个度。 虽然杰森似乎没准备放过他?, 但维吉尔腰带上还别着另一个世界的杰森送他?的蝙蝠镖，空间钮里还有一大堆其他?世界送的各种战利品, 只是神色温润沉静地?看着他?们?, 先前笼罩在他?身边的沉郁之气?一扫而?空。 他?语调含笑, 在大厅边上的沙发上闲适又自然地?坐下，倚着靠枕, 神色懒懒地?看着他?们?，比之去年严肃又紧绷的模样松散了很多。 提姆默然打?量着这个一年没见的朋友，又扫过大厅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自卫军，把所有人三分茫然三分惊讶四分喜悦的眼神收入眼底, 相当自然地?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大忙人一年没见, ”他?语调熟稔，“果然是变化最大的。” 仅仅只是重新接触不到五分钟，他?也?能看出维吉尔明晃晃的变化。 他?的力量更加内敛、难以估量, 但身上的气?势却大不同以前，即使只是有些?懒散地?躺在那?里，也?散发着领导者?的沉稳可靠。 人长得一点没变，非得说可能也?就是因为忙碌, 轮廓比以前更分明了几?分，但周身气?势却天?翻地?覆，也?正是他?们?都没有说话的原因。 维吉尔莞然一笑, 冲淡了那?股浅淡的距离感，接着又略显困倦地?微微阖眼，闭目几?秒才再次睁开。 “成天?东奔西走?地?做任务, 自然是被磋磨得不成样子了，亲爱的几?位罗宾们?，就看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份上放过我吧。” 提姆倒不介意他?这一年扔下自卫军一去不返，也?不问他?都干什么去了，只是眉眼含笑地?敲了敲桌子。 “最难对付那?位小祖宗可还在门外呢，我们?你自然不用哄，但那?小崽子可是攒了一年的气?，就等着你哪天?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揍一顿了。” 维吉尔闻言缓缓笑了一下。 “达米安也?来了？亏你们?劝的动他?。” 杰森冷哼了一声，也?没说自己是什么态度，从酒柜里拎了两?瓶酒出来，和绿箭在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 “布鲁斯和超人又要彻夜长谈，达米安反正闲着没事，迪克就把他?硬生生拽来了，闹脾气?了不乐意进来，还在外面逗猫呢。” 迪克原本还准备跟他?好好打?个招呼，比如热情地?拥抱一下什么的——让他?感受一下大哥对他?真切热烈的思念，但看他?隐隐有些?疲惫的样子又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猫？”维吉尔挺感兴趣的，朝从训练室里出来擦着头?发的彼得笑了笑，还伸出手?打?了个招呼，“那?只……大名鼎鼎的阿尔弗雷德猫？” 他?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快把那?些?动物?的名字忘了个一干二净之后无意识地?屈起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很少在那?些?濒临崩塌的世界里看见还在当罗宾的达米安，倒是接触过一个当上了刺客联盟首领的领主，还有一个继承了蝙蝠侠衣钵的韦恩家族继承人，无一例外都是很优秀的人，不过身边都不再有那?些?活泼又凶悍的小宠物?，导致他?现在也?没能见过达米安的朋友们?，倒是让他?有些?遗憾。 不过，说猫猫到，维吉尔刚念完名字，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就从半掩着的门缝里钻了进来，动作灵巧地?绕过一干闲杂人等，扑进了维吉尔怀里。 它在维吉尔膝盖上转了两?圈，在迪克惊诧的眼神中仰起头?来冲人形枕头?“喵”了两?声，蹭了蹭他?的手?后把自己团成一团睡了下去。 维吉尔挠了挠它的下巴，在一阵一阵的“呼噜”声中看向神色悲愤的迪克。 “怎么了？” 他?有些?不解地?询问，眼里的笑意却快要溢出来。 维吉尔自然不会?不知道迪克在想些?什么，只是好久没见大家，一直又压着自己，难得放松就想耍点坏心思，准备看看他?的笑话。 迪克看着他?那?张脸也?生不起气?来，更别提他?现在还有疲惫buff加成，自诩为各位兄弟家中密友的大哥更是没脾气?，内心的庆幸压过无奈，最后只是有些?哀怨地?盯着他?说了声“欢迎回来”。 维吉尔低头?，摸了摸达米安爱宠的头，阿尔弗雷德猫颇通人性，自己从他?腿上跳到了沙发上，踱步到沙发边沿懒懒地躺下，垂下的尾巴微微摆动着。 “我回来了，”维吉尔掀起眼帘看着他?，和只需一个对视就明白了他心思的迪克拥抱了一下，在拥抱的间隙悄声说，“大家都马上就能回家了。” 迪克后退一步坐回原来的位置，目光沉着地?盯着他?，最后扯出一抹笑来。 “能平安回家就好。” 他?意有所指地?说。 第212章 维吉尔又靠了回去，支着下巴冲他?点头?，在听见达米安的呼唤后目光微动，落在门边。 “阿尔弗雷德？” 达米安颇为不爽的声音传来。 没穿罗宾制服、被基地?气?温所迫拎着深黑色夹袄的达米安推开门，被室内的灯光晃了晃眼，站定后和维吉尔对上视线，认出来这是谁后怒气?冲冲大踏步过来，最后冷着神色停在维吉尔面前。 找了几?个地?方坐下的自卫军们?安静地?发挥自己的花瓶功能，新建的小群里却吵翻了天?。 【quickyyyyboy：我还以为维吉尔今年不回来了，备战之后就没见过他?。】 【fastasflash：肯定背着我们?干大事去了吧，以前也?没消失过这么久，如果不是通讯还正常在线，我都怀疑没认识过他?了。】 【con·k：说不准背着我们?当反抗军首领去了。】 群里关于?维吉尔消失一年究竟去干什么了的猜测满天?飞。 杰森看着他?们?无厘头?的胡思乱想，收起手?机，看着面对达米安也?依旧笑盈盈的维吉尔。 “看看这是谁？”达米安语调沉沉，带着一股子嘲讽气?息，“不是我们?泡进拉撒路之池消失了一年的英雄闪烁？但愿你没跟某个陶德一样泡坏了脑子，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维吉尔看着阔别已久的罗宾。 他?的黑色夹袄里是一件白衬衣和浅棕色的针织马甲，穿搭挺乖巧的，只是神情隐隐带刺，看上去像个桀骜的高中生。 他?接过达米安手?里的夹袄放在一边，站起身来给了他?一个拥抱，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达米安“不情不愿”地?被他?搂在怀里，然后被他?用撸猫的方式摸了摸他?的头?，最后还亲了亲他?的额头?。一套连招丝滑无比，看得迪克目瞪口呆，目光在面色平静的维吉尔和躺在一旁懒洋洋地?打?着呼的阿尔弗雷德猫间流连。 他?没看错的话，维吉尔这是完全在用安抚家养猫咪的手?法安抚达米安吧？ 迪克朝撑着下巴看戏的杰森和提姆扔去一个请求认可的眼神。 提姆耸肩，杰森跟从星城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绿箭端着酒杯聊天?，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迪克只能在心里超大声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忧伤地?想这个世界变了又变，家里的几?个弟弟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达米安被维吉尔的一系列动作惊在了原地?，表情愣愣的，反应过来大家全都在看他?们?之后马上就要炸毛，下意识要挣开他?的手?，又在看着他?那?双依旧漂亮柔和、但似乎总笼着些?阴云的眼睛时泻了气?势，面色冷冷地?顺着他?的动作在沙发上坐下。 身后一堆人看着他?们?一家子几?只小鸟闹来闹去，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 活像地?下组织接头?。 快银十分敬佩维吉尔敢于?驯服猛兽的勇气?。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罗宾气?消得这么快，他?跟杰森他?们?吵架得冷嘲热讽个两?三天?吧，也?不知道维吉尔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哄旺达，她最近又不跟我说话了。” 安尼塔抿了口酒。 “就是你成天?缠着旺达她才不愿理你，别把她当成个易碎的瓷娃娃哄着，她一个人都能吊打?我们?自卫军了。” 快银叹了口气?。 “唉，我知道……”他?抿了抿唇，“我就是担心她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不愿告诉我。” 安尼塔知道他?在说什么，前几?天?旺达突然去了一趟纽约圣殿，回来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太高，快银连着跑了四五趟都没问出来是为什么，已经连着抑郁了好几?天?了。 “你一会?儿直接问问刚回来那?位吧，”卡西提议，“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快银幽怨地?看向勉强也?算是靠卖惨哄好了达米安的维吉尔，森森地?叹了口气?。 “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彼得一反常态的安静，只默默听着他?们?的聊天?，目光忍不住落在坐在沙发边缘、但显然是话题和关注焦点的维吉尔身上，正在想着事，就被从身后绕过来的沃利拍了一肩膀。 “在想什么呢，彼得？饮料都快撒出来了。” 彼得低头?看了一眼正倾斜着的杯子，连忙把它挽救了回来，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果汁，试图用自己什么都没想把沃利搪塞过去。 康纳提着一打?可乐从这里路过，在他?们?身边侧过头?看了一眼扎堆的几?只蝠家生物?，又扫了一眼神色莫名有点失落的彼得，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边蝙蝠系的几?只解决了家庭内部矛盾就没事了，派对一会?儿照常办。” 眼看在场几?个人神情都有些?疑惑，康纳继续善解人意地?为他?解释：“那?家伙是达米安血缘关系上的亲哥啊，你们?都不知道吗？” 他?扔了个雷缓缓离去，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 快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彼得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知道真相后有些?不好意思，又抬眼看向维吉尔的方向，恰好和他?对上视线，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表情，就看见维吉尔冲他?露出一个笑来。 温和、宁静，带着点他?看不懂的东西，让他?瞬间心跳如擂鼓。 他?愣了愣，错眼之间维吉尔又垂下眼，和跟他?呛声的达米安继续说着话。 只是他?们?没说几?句，话题参与者?就逐渐演变成了所有围坐在茶几?边的人，讨论的内容也?渐渐扩大，加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维吉尔原本兢兢业业地?当着一个耐心的听众，听着听着就从靠在沙发靠背上变成了撑着下巴微微阖眼，最后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均匀而?舒缓，没再参与过他?们?的话题。 杰森神色柔和了些?，最后有些?无奈地?压了压手?，大家谈话的声音心照不宣地?低了下去，达米安也?没说什么，抱着重新回到怀抱里的阿尔弗雷德猫沉思。 “派对还办吗？” 彼得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毯子来披在维吉尔身上，盯着维吉尔的眉眼轮廓看了几?秒，用气?音悄声询问。 杰森点头?，目光落在维吉尔斗篷下露出的蝙蝠镖一角，神情有些?复杂，也?没说要走?，只是挥挥手?给他?加了个隔音屏障。 “让他?休息吧，”提姆补充他?的意思，“我们?继续玩我们?的，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打?乱我们?的计划。” 第146章 派对 “敬该死的正义。” 于是没人叫维吉尔的后果就是他一觉睡过去四五个小时, 再醒已经是月上中天，又因为睡觉姿势不?太对还?没人管他，脖子有些酸疼。 他认命地扭过头, 看了一眼到现在依旧热热闹闹、甚至有些白热化?趋势的派对。 比他睡之前多了不?少人，他猜大概是反抗军那些年轻点的超英也一起过来了, 比如芭芭拉、卡珊德拉、斯蒂芬妮, 卢卡斯, 之前一直不?知道?在哪执行任务的脉冲也悄悄冒了出来。 自卫军另外几个梯队也来了很多人。 只是没看见第?七梯队的，杰森说他们今天有夜班的执勤, 维吉尔也没纠结，想?着白天再来一趟跟他们聊聊天。 毕竟他把他们一丢下就是一整年，是个怎么看都?是个不?合格的队长，得想?办法请求他们的原谅才行, 还?得向后来干脆当上了第?七梯队代理队长的卡西和安尼塔道?谢。 维吉尔打定了主意, 收回思绪看向另一边的派对，结果晃眼一看派对现场有一小半扎堆的人都?是从蝙蝠洞出来的还?有点恍然?，被蝙蝠家族的庞大惊了一惊。 “他就爱从外边捡人。” 杰森语调淡淡地说,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维吉尔不?太掺和他们俩的事，对戳穿他每次都?悄悄出现在反抗军战场上的事实也不?感兴趣，扶着脖子扭了扭转过头来。 偌大一个基地客厅现在被装点的灯火通明?, 各种彩灯礼花挂坠占据了所有边角，大门正对面搭了个临时吧台，中间还?支了几张桌子供他们娱乐, 一小撮人坐在吧台边三三两两的聊天，另外一大帮人挤在桌边，打台球的打台球, 玩大冒险的玩大冒险，几个极速者甚至一边参加大冒险一边打乒乓球。 只是他们这边一直都?安安静静。 提姆被康纳拽着去玩真心话大冒险了，达米安被迪克缠得不?胜其烦，跟着他坐在吧台边，臭着一张脸和艾丽卡笑着推过来的牛奶单方面瞪视。 这边没剩下什?么人，只剩下绿箭和杰森一左一右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维吉尔长出一口气，顺手摸了摸躺在边上的阿尔弗雷德猫，在桌上挑挑拣拣，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抿了一口向后靠去，把自己窝在沙发和毯子里。 第213章 “休息好了？” 绿箭摘了眼罩，笑盈盈地看着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维吉尔点头，没怎么说话，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窝得更舒服，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 “你是在喝果味饮料吗？” 杰森看着他一副小鸡啄米的样子，语调淡淡地挑刺。 维吉尔停了动作，颇感无奈地掀起眼帘看他。 “please，”他语调诚恳，“看在我忙了一年都?在拯救世?界的份上，能不?能别揪着我不?知道?第?几次不?告而别的错了。” 绿箭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也能听?出来两个人都?没生气，就是纯无聊，悄悄笑了一下。 维吉尔跟杰森东扯西扯地说了两句，没再扯什?么拯救世?界的话题，也没往人多那边凑，蹭着基地公用wifi下了个联机游戏。 大型多人联机战场生存类游戏。 维吉尔没玩过游戏，这还?是第?一回。 他看着更新?包体下载进度飞速爬升，随便注册了个名字之后跟杰森组了个双排队，绿箭对这游戏敬谢不?敏，他们也只能遗憾的放弃。 无论什?么时候人类追求娱乐刺激的本能都?依旧存在，经济刚刚复苏，各种游戏厂商就遍地开花一样冒了出来，他们刚下的游戏也借着反抗军与不?义联盟的对抗出了个新?阵营活动，反抗军一时人满为患，在活动主界面贡献值把不?义联盟压得死死的。 杰森闲的时候估计玩过这游戏，是个金光闪闪的满级账号，阵营那一栏依旧空荡荡的，在匹配频道?里一堆的【反抗军】头衔里尤其突出。 维吉尔没多说，直接跟他点了确定，片刻后直接进了游戏地图。 队友在问他们开不?开麦，打字速度快得吓人。 维吉尔的目光停留在【spiderrrr】和【quickkkkkkky】的昵称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杰森也注意到了对面是谁，抬头看了一眼突然?转变场地坐在了角落里头碰头说悄悄话的彼得和快银，把刚刚跳出来的通讯软件消息划开，在通讯频道?扣了个【no】。 游戏手感不?错，一枪爆头的刺激感也凑合，维吉尔窝在被子里，被杰森带飞了这一局之后就退了游戏，还?呱唧呱唧地鼓起掌来，被杰森赏了一个白眼。 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退了游戏，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维吉尔身上。 “拯救世界的感觉怎么样？” 他眼里浸着笑意，冲维吉尔抬了抬下巴。 “说实话，不?怎么样，”维吉尔也作思索态，“但……可能是为了我们所追求的所谓‘正义’吧——虽然?我先是九头蛇，然?后才是闪烁。” 他也笑着，冲杰森举杯。 杰森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九头蛇又怎么样，他们可从没告诉过你九头蛇的任务是拯救世?界，也从未教过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在宇宙的最后一层壁垒之前挽狂澜于将倾。” 他说着，接过维吉尔随手抛过来的东西，看着那个锈迹斑斑的蝙蝠镖沉默了片刻，最终挑眉一笑。 在世?界异侧得以死而复生的自卫军首领举起酒杯，杯中摇晃的冰块折射出莹润的光芒。 “敬该死的正义。” 他的语调和姿态都?散漫随意，像是蛰伏的雄狮，懒洋洋地坐在那里。 维吉尔直起腰跟他碰杯。 “那么——敬正义，也敬我们。” 种种迹象都?告诉他，这场荒唐的闹剧马上就要结束，他们也终于能回到自己的来处了。 维吉尔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准备放下酒杯，就被突然?闪过的红色身影抱了个满怀。 “……巴里。” 他被巴里搂着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酒杯递给了看好戏的杰森。 一年过去终于见着了朋友人影的巴里几乎喜极而泣，情绪激动地说完一大堆话后有些局促地在他旁边坐下，悄咪咪凑近他问他能不?能去崔斯特?监狱探望一下超人。 “……克拉克现在处于一个很不?妙的境地，”巴里知道?自己的提议可能不?太好，但想?到被关在监狱里的超人，还?是咬咬牙继续说了下去，“布鲁斯让我多去看看他，但他不?乐意听?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克拉克在有些时候固执的有点讨厌了。” 维吉尔见识过其他的超人，对这个超人已经能以更加心平气和的态度相处，自然?不?会拒绝他，当即就开口准备答应他。 “当然?……” 绿箭有点歉疚地打断他们。 “抱歉，闪电侠，”他的声音很平静，“自卫军派对不?谈正事，这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巴里刚抬起的屁股又放了下来。 “哦，对对现在是在办派对呢，”他有些懊恼地挠头，“我都?忘了，那你有时间就联系我们吧，他应该也不?会拒绝见你。” 维吉尔安抚地冲他笑了一下。 “我接下来都?很有时间，等?我处理完就去找你们。” 他得顺带思考一下要不?要带上乔纳森。 彼得跟快银激情讨论了几分钟和杰森组队的队友是谁，犹犹豫豫地给维吉尔发了个好友申请，听?见这边的动静眼睛一亮就蹭了过来，琥珀色的眼睛蕴着纯粹的欣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维吉尔勾了勾他的手指，在彼得面色瞬间涨个通红的同时侧过身抱了他一下，松开手时还?摸了摸他俏皮的卷毛。 “好久不?见，彼得。” ——其实也并没有好久不?见，他几乎在每个依旧有人活着的世?界都?能直接或者间接地认识彼得·帕克，一个冲在保卫纽约的第?一线，一个当着帕克工业的总裁，一个在金并和工作的缝隙中喘息，还?有一个只剩下了一块冰冷的墓碑，刻着“peter·parker”的名字。 只是他们终究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他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彼得。 维吉尔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恍然?间又看见他心口另一颗跳动的心脏。 发现点苗头的杰森和绿箭都?没眼看，默默移开了视线，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彼得只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跳出来，忍不?住往后靠了靠，避免自己的异常被他看出来。 维吉尔知道?自己行为有些不?当，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他身上稍稍停顿又坐了回去。 ……怎么这样。 彼得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难得有点小脾气，又忍不?住掀起眼看他，看着看着就又没了脾气，只能在心里悄悄吐槽自己没出息。 派对上的人听?说他醒了，零零散散地兜过来跟他说了两句话，还?把他拐到派对上玩了几个游戏，最后恼羞成怒地把十局十胜的维吉尔以“你的存在让我们毫无参与感”的理由赶出现场，维吉尔也只能从命，跟认识的人打了几个招呼，在天色将晓的时候不?顾他们的挽留回了至尊圣所。 他没忘记一直还?有个乔纳森在圣所等?着他。 第147章 风雨将至 回家倒计时 他回去的时候乔纳森依旧没醒。 跟着他在几个世界兜兜转转忙左忙右的小孩也很累, 只是?一直强撑着一口气，加上氪星人的体质让他有了?逞能的资本，无论多累都咬着牙告诉维吉尔他不休息。 维吉尔拿他没办法, 自己也因为?各种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能用武力解决, 一时之间不太顾得上他, 只能抓住机会就压着他休息, 这?还是?他睡得最久的一次。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乔纳森，密不透风的窗帘把?初升洒落的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只有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晕出浅黄色的光，映在维吉尔低垂着的眉眼上，显得朦胧而虚幻。 只是?乔纳森睡得不太安稳，就算睡着眉心也紧紧拧着, 紧闭着的双眼渗出点泪水来。 维吉尔出了?口气, 弯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指尖在眉心处顿了?顿，最后握住他的手, 轻声?哼着歌。 柔和低缓的摇篮曲从唇齿间流泻，飘荡在温暖松惬的空气中。 乔纳森紧皱着的眉心缓缓松开?，维吉尔悄然松开?手，向后靠了?靠, 把?自己缩进铺着厚厚一层毯子的躺椅里，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 房间里没其他的人，他也不必像在自卫军一样掩饰, 躺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被压着的痛苦又一次袭来。 这?个世界的所有负面情绪重新找到目标，绵长、沉重的痛楚像座山一样压了?过来，那些被积压着的痛苦也从骨髓深处又一次渗了?上来, 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呼吸滞了?一滞后微微皱眉，片刻后才调整好呼吸。 过去的一年?里，他灵魂的力量不断增强，脆弱的人类肉/体逐渐无法适应，导致他平常也有些束手束脚放不太开?，大抵只有重新用自我宝石的力量重塑一具最合适的躯壳才能有所改善。 第214章 而这?个机会很快也会到了?。 他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乔纳森，微微阖眼作休息状。 泽尔玛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一直都知道斯特兰奇博士的年?轻朋友们都长得好看，无论是?偶尔来几趟的陶德先生还是?有空就往这?边跑的彼得，都各有各的特色，唯一共同的特点就是?清一色的帅。 只是?维吉尔尤其特别，并?不是?说他的外貌就更加出色，而是?说他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就算再怎么客气、再怎么彬彬有礼也掩盖不了?的冷淡与生疏，就像一颗隐匿在黑暗中的恒星，遥远又美丽，凑近了?、在旁边站着看很久才能发?现它的表面结满了?冰霜。 这?层难以融化?的霜将他和世界隔绝开?来，却也让他更富吸引力。 【有什么事吗？】 维吉尔睁开?眼，用手语问她。 泽尔玛愣了?一下，也打着手势回答他。 【博士找您，您现在有时间吗？】 维吉尔很干脆地从躺椅上起身，踩在厚实的地毯上，退出房间后看了?一眼暂时还不会醒的乔纳森，动作轻轻地掩上房门。 斯特兰奇依旧在书房里等他。 维吉尔轻车熟路地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掀起眼帘看向他。 “超人他们又有新动作了?。” 斯特兰奇淡声?说。 维吉尔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看着凌晨下载的游戏，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算是?表示自己听见?了?。 “现在到哪一步了?？” 他登上游戏，点开?阵营活动界面，看着一面倒的贡献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反手加入了?【统治军】阵营。 他按下确认键后，手机屏幕黑了?一瞬，再次亮起时已?经是?另一个界面。 依旧是?同一个游戏，普通玩家与【统治军】阵营的玩家所见?的东西却是?天差地别。 维吉尔的目光掠过那些对超人的歌功颂德和分庭抗礼之势的贡献值界面，点开?阵营首领，看着被隐藏的昵称和id后略一挑眉，手指上滑退出游戏。 钢骨的小动作不算隐晦，但的确不容易被自卫军和反抗军发?现，他轻轻敲着沙发?边沿，毕竟他们也没人会想加入超人的阵营。 “沙赞从外太空带回了?卡拉，”斯特兰奇翻着书，“天堂岛那边也有人过去了?，或许很快就能救出超人和神奇女侠。” “刺客联盟呢？” 斯特兰奇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看着窝在沙发?里的维吉尔。 他可记得当初维吉尔直接毁了?刺客联盟在中东的地下部分。 “狡兔尚且三窟……”被他注视着的人勾唇一下，“何况雷霄·奥古可不只是?狡兔，就这?么说他死了?，恐怕没人会相信。” 维吉尔直起腰来，手掌挥过，在面前放出一道虚影。 是刺客联盟的场景。 另一个蝙蝠侠、夜翼、达米安……乃至于自杀小队，还有为?首的男人。 他一身深绿色的长袍，鬓角的白发?彰显出岁月的风霜，深绿色的眼睛如凶悍的猛禽般注视着他的手下们。 “不阻止他们吗？” 斯特兰奇面色平静地询问。 维吉尔挥散虚影，打了?个哈欠后站起身准备往外走?，走?到门边抬起手挥了?挥。 “不用，也到时间了?……还得感谢奥古先生送上门来的机会。” 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斯特兰奇看着他顿足后投下的阴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那道阴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缝中，维吉尔快步回到他的卧室，坐在躺椅上就着昏黄的灯光翻书，时不时抬眼看看还在睡觉的乔纳森。 他和没回来多久就睁开?眼的乔纳森对视一眼，合上手里的书，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乔纳森面上也绽放出一个灿烂开?朗的笑容，从床上起身后一头扑进他怀里，躺椅坚强地摇了?摇，片刻后停了?下来。 “你一直陪着我吗，哥哥？” 躺椅不是?太大，乔纳森半躺在维吉尔怀里，仰起头看他，碧蓝色的眼睛像被水洗过的天空。 “hmmm……”维吉尔摸了?摸他的头发?，作沉思状，“我中途去参加了?一个派对，但回来之后一直陪着你，这?个回答满意吗？” 乔纳森眼神亮晶晶的，蹭了?蹭他的脸，维吉尔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弯唇露出一个笑容。 像只热情过头的小狗。 “我听到你给我唱摇篮曲了?，”乔纳森闲不下来，仰着头看他，“是?我在做梦吗？” 维吉尔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乔纳森又把?头仰起来，两人就这?么重复了?几个回合，维吉尔注视着他的眼睛，无可奈何地又给他哼了?一遍。 青年?的声?音柔和舒缓，像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末了?微笑着看向他。 “是?这?首歌吗？” 乔纳森欢呼一声?后点头，窝在他怀里，探着个头和他一起看书。 “我们要去见?这?个世界的父亲吗？” 维吉尔连翻了?几页都是?大段大段的魔法符文?和法阵，乔纳森盯着书上像蝌蚪一样扭曲的符号头昏脑胀，求助性地扒着维吉尔的衣袖问始作俑者。 维吉尔指尖停留在书页上，片刻后漫不经心地翻到下一页。 “……过几天你就能见?到他了?，”他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个世界出了?点问题，我们还得修复一下才能让你见?他。” 乔纳森“哦”了?一声?，也不再询问这?些事情。 维吉尔摸了?摸他的头发?。 “别担心，小乔，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去见?他了?……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会喜欢他的。” 这?话?他倒不是?在骗乔纳森。 原世界的克拉克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一位很敬业的记者、一位心怀悲悯的英雄、一个纯朴而善良的小镇男孩。 他不会犹豫把?另一个世界来的乔纳森交给他照顾，虽然他有时候完全想把?小乔留在自己身边。 不是?因为?什么血缘，纯粹是?他很喜欢这?位小朋友。 但他也没说自己是?什么打算，只是?和乔纳森一起赖在至尊圣所过了?几天悠闲日子，然后在斯特兰奇面色严肃地敲响他们的房门时画出一个传送门。 “小乔，”他半蹲下身亲了?亲乔纳森的脸，拿出一封信交给他，“我们有事要办，先托卢瑟先生照顾你，把?这?封信给他，我很快就过去找你，好吗？” 乔纳森没问他要去看什么，目光从斯特兰奇身上晃过，微微抿唇，也亲了?亲他的侧脸，没多犹豫就迈了?进去。 维吉尔见?他这?么配合也松了?口气，站起身晃了?晃有点沉重的头，披上挂在一旁的魔法斗篷，看向斯特兰奇。 “进展到哪一步了?？” 斯特兰奇不会无缘无故来打扰他。 他叹了?口气。 “他们把?战场定在了?菲尼克斯群岛。” 维吉尔挑眉：“看来韦恩先生也受不了?他们打来打去对城市造成的破坏了?。” “斯塔克也去了?。” 斯特兰奇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fine，这?么久过去，复联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维吉尔自从上次和托尼通过电话?之后，就一直没有主动关注过这?个斯塔克的情况。 “除了?斯塔克，”斯特兰奇等着看他的笑话?，“复联也算重新成立了?——他们都要参战，斯塔克以个人身份。” 维吉尔呼出一口气。 “……但愿我要做的事不会让他在记忆重叠之后把?我追着揍一顿。” 第148章 the crumbling world^…… “你也知道自己准备干的?事不怎么人道？”斯特兰奇毫无同情心地嘲讽, “小心他到?时?候新仇旧帐一起算。” “……肉眼可见的?悲惨未来。” 维吉尔感慨道，叹了口气，画了个传送门出来, 和斯特兰奇一起踏进去，站在白沙滚浪的?沙滩边沿, 抬起眼看飘在空中的?一干人。 超人、神奇女侠、沙赞、钢骨……不义联盟除了绿灯和闪电侠之外的?所有?人, 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团结力再次汇聚。 还有?卡拉。 而直接站在他们对面的?是纽约的?君主、不可反抗者托尼·斯塔克。 维吉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或者说, 自从?他重拾过往后就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托尼——他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类，他这?具人类身体?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 他躲了托尼一年, 再次见到?他时?心绪依旧复杂难言，只是垂下眼睫，一副平淡又冷寂的?样?子。 第215章 “你没准备让小乔来打感情牌？” 斯特兰奇跟躲在树林里的?自卫军一行人打了个招呼，忽略了他们“你们怎么也在这?”的?神情, 也没在意另外那几帮人, 好像自己只是来看戏的?。 维吉尔屈起左膝靠在树干上，目光扫过天上对峙的?两波人和在下方盯着他们的?反抗军。 没必要了，他不会再回头的?, ”他们都知道他在说谁，“他在这?件事上付出了巨大?的?沉没成本，没人会让他回头的?……我们所有?人、或者巴巴托斯。” 他的?目光定在萦绕在赛尼托斯身畔浓重的?黑雾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巴巴托斯为了让这?个世界陷入彻底混乱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想也知道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超人的?清醒是假的?、迷途知返也是假的?，所有?的?伪装都只是在等着这?一天……再次建立属于卡尔·艾尔的?宏伟帝国。 虽然现在局势已经混乱得不可开交了。 他们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雷霄·奥古就带着另一波人抵达了战场, 复仇者联盟也全员到?齐，五方势力相?互对峙着，却没有?一方先动手, 气氛凝滞而僵硬。 如果不加上在沙滩与树林交界处看戏的?法师二人组和隐藏在树林里蓄势待发的?自卫军的?话。 维吉尔目光掠过雷霄·奥古一行人。 刺客联盟的?成员、蝙蝠侠和他的?罗宾们，但却差一个红头罩……他目光更深，冲杰森露出一个微笑。 或许他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了，世界上总不该有?那么多巧合。 巴巴托斯也的?确手笔不小，为了让这?边彻底崩塌煞费苦心，但终归是可惜了。 维吉尔目光渐冷。 这?场闹剧赢家从?最?开始就注定只有?一个——但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人。 “你知道他们从?哪来？” 杰森挑眉看向他。 另一边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现在正一片混乱，钢铁战甲和明亮刺眼的?掌心炮光焰满天飞，弹道交错混乱，还有?直接在空中碰撞爆炸的?。 克拉克刚从?崔斯特监狱里出来，还没完全从?红太阳光的?伤害里恢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但完全恢复过来的?卡拉战力强悍，几乎不可阻挡，又是一个翻版的?超人。 “知道啊。” 维吉尔慢吞吞地回答，站在树丛的?阴翳中，像一道融化了的?阴影，存在感弱不可查。 “他们和你的?蝙蝠镖来自一个世界。” 一个无人幸存、英雄也沦为傀儡的?世界。 没人在意他们。 对面的?战斗隐隐有?白热化的?态势，超人沐浴在黄太阳光下越战越勇，托尼的?钢铁军团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两个世界的?蝙蝠侠正在贴身肉搏，都卯足了劲往对方脸上出拳，很?快就糊了一脸的?血，看得维吉尔都觉得疼。 “你们不去吗？” 脚底的?陆地在钢铁战甲一发高射炮之下扬起漫天沙尘，维吉尔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烟尘，看向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站在一边的?杰森。 他身后还有?若干面色严肃地注视着战况的?自卫军成员，但没有?他的?命令，没人主动参与到?战场之中。 杰森嗤笑一声。 “我们来这?又不是送死?的?，副首领有?何高见？” 维吉尔耸肩，表示自己实在没有?任何意见。 “大?家都会安全回去的?，我保证，”他的?目光落在最?前端的?超人身上，“很?快。” 他的?语调轻了下来，被他修修补补缝好的魔法斗篷抖了抖袍角，察觉到?他的?心意，蓄势待发着准备带他上天。 维吉尔压下蠢蠢欲动的魔法斗篷，指尖弹出一丝火星，被压缩的?火星在空气中迸裂开来，弹射出璀璨刺眼的?光华，白金色的?火焰落到?地上，以燎原之势向四周蔓延开来，迅速铺满了整座岛屿，最?终止于浪潮滚滚的沙滩。 空气的?温度迅速上升至一个恐怖的数值，灼人的?热度无情地炙烤着所有?人，以奥古为首的?一干人在火焰中扭曲挣扎，只露出几个隐隐绰绰的?影子，看不清真实面貌，只能听见痛苦的?嘶吼，已经完全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比火光更璀璨耀眼的光华映亮他的?半张脸，维吉尔站在火焰正中央，身旁的?自卫军、远处的?反抗军和自己都笼着一层薄薄的光纱。 他眉眼微垂，不曾和任何向他投来探寻目光的?人对视，深蓝色的?魔法斗篷将他掩得严严实实，滑落的?发丝遮住他的?面容，阻断了想从?衣着上判断出他是谁的?可能性。 “我以为你会下不了手。” 斯特兰奇淡淡开口。 维吉尔莞尔一笑，却看不出高兴，还渗出些寒意。 “斯特兰奇博士，您也太小看我了……”他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特工的?必备特质可是冷血。” 他平日?里再怎么温和，也是从?那个养蛊般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训练场以第一名的?佼佼者成绩“毕业”的?人。 “更何况——”他语调缓缓地补充，“他们已经称不得是人类了。” 黑色的?烟雾从?火焰中升腾而起，四处流窜着逃离，维吉尔隔空一握，意图逃窜的?黑雾出现在他掌心，最?后被迫乖巧地流入指尖。 “my dear，”托尼闪身躲过双面夹击的?热视线，沉声“到?我这?边来。” 托尼不需要确认，只需要看他一眼就知道这?是他当初在复兴工业门口见到?过一面后就杳无音讯、失踪了一年的?维吉尔。 “……” 克拉克沉默地看着他，停顿片刻后掠过他，目光扫过站在红罗宾身边、无所事事地吹着口哨的?康纳，闭了闭眼，收回目光，飞回卡拉身边。 维吉尔缓缓摇头，掌心周围空气扭曲变形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凌然一握后旋了旋手中长枪，轻咳一声后站在自卫军前方。 “……抱歉，斯塔克先生。” 他足尖点地，疾如闪电般迫近正在火焰中挣扎地雷霄·奥古，枪尖刺进他的?眉心，金色枪柄上攀附而上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却在他握杆处温顺地停留。 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所有?人，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制止他，就像当初他在新西伯利亚的?漫天风雪中直取蛇队首级。 不同的?时?间，同一个人、同样?的?行为。 他拔出长枪，白金色的?火焰很?快就将所有?残骸吞噬殆尽，连同枪尖沾染的?些许血迹。 维吉尔站在战场中央，目光淡然地扫过他们，身上一滴血都没有?。 而后调转枪尖直指赛斯托克。 “你要与我为敌吗？”克拉克沉声说，语调中是浓浓的?不悦，“即使对你们……我的?宽容也是有?限的?。” 维吉尔微微偏头看向他，却没对他说的?话做出反应。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他确实累了，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他的?彼得在等他，托尼在找他，乔纳森和阿列克谢都在那个真正属于他的?世界等着他。 那些虚幻如泡影的?幸福、还有?骨髓深处绵密难耐的?苦楚，都在催促着他结束这?一切。 克拉克沉下脸色。 说不清是谁更快，两人的?身影在空中碰撞，金色的?长枪在阳光下只有?耀眼的?虚影，呼吸之间两人从?海岛一端打到?了另外一端。 但维吉尔不想和他缠斗，他也没忘记自己法师的?身份，在克拉克那双蓝眼睛逐渐变色之时?脚底光芒一闪，出现在赛尼斯托的?后方。 正在和他缠斗的?旺达跟维吉尔交换视线，眼底沉痛难掩，赤红色的?烟雾一闪，消失在赛尼斯托面前。 维吉尔握紧长枪，略一转腕将枪尖送进他的?后心。 赛尼斯托身体?软软倒下，彻底闭眼之前还用?悲哀又信任的?目光看向眼眶猩红的?超人。 维吉尔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把他踹在地上，用?白沙堵住他未出口的?话语。 但这?也足以让超人大?发雷霆。 赤红的?高温光线从?他眼中射出，无差别地扫射海岛上的?一切。 维吉尔垂眸注视着从?心口飘出的?黑气，手掌微抬，遮天蔽日?的?巨大?屏障拔地而起，将他的?攻击隔绝在外。 白金色的?火焰又一次升腾而起，百米高的?火焰包裹着所有?人，灼烧着最?难缠的?邪恶。 一股腥甜涌上喉口，维吉尔把口腔中的?鲜血咽了回去，魔法斗篷颤颤悠悠地举起一角擦了擦他嘴角溢出的?血丝。 眼看着所有?的?黑雾都缠绕在他的?手腕上，维吉尔冷声道：“克拉克·肯特。” 第216章 超人的?目光清醒了一瞬，很?快又被赤红填满，维吉尔拧眉，拔出长枪后飞身握住他的?手腕。 “你清醒点。” 他的?声调很?冷，超人身体?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掀起的?气浪将其余人震退了十来米，漆黑的?雾气与金色的?光芒相?纠缠，超人痛苦地捂着额头，双眼射出更为强劲更加危险的?热视线，再挣扎间偏头击中了稳住身形警惕着不义联盟正捂着头逐渐清醒过来的?其他人的?托尼。 扭曲了周围空气的?热视线灼穿他的?盔甲，银色的?共生体?如潮水般褪去，托尼歪了歪身子，从?高空直接坠了下去。 维吉尔此时?也顾不上超人究竟是什么情况了，一掌拍过去，金色的?光芒在超人心口处亮起后脚底光芒一闪，出现在正在坠落的?托尼身侧。 托尼的?面上没有?半分恐惧，甚至张开了双臂感受难得的?刺激体?验。 这?是个机会。 维吉尔骤然想，头脑冷静而清晰地意识到?现在的?局势对他有?多么有?利。 海洋里隐藏着世界基石的?力量，只要他顺势入海，就能重新取回自己的?力量……还能完成涅墨西斯一直未消散的?意志的?执念。 ——毁灭这?个世界。 古神数万年的?无趣与疲倦让祂将这?个世界划作不值一提的?边角料、手中随时?可以捏碎的?灰烬与沙尘。 祂陷入了沉眠，无视了巴巴托斯的?趁虚而入，却在漫长而夜以继日?的?痛苦与折磨中转嫁了自己的?怒火，将所有?的?怨气宣泄于这?个对祂来说不堪一言的?世界。 这?是祂最?后的?执念。 而维吉尔冒着自己可能一步错步步错的?风险，在最?初将一个世界硬生生分离成两个世界也有?这?一层原因，更不提也是为了给巴巴托斯做个幌子。 只要他这?样?做了，就能顺利成章地继承涅墨西斯至高无上的?神明之称，真正站在与巴巴托斯相?等的?地位上。 心念一转间维吉尔已经下定了决心，颤着手解开身上的?魔法斗篷给托尼披上，然后松开手让自己坠落入海。 他终于又一次和托尼对视。 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就像下方辽阔无际的?海洋——深蓝色的?、一望无际的?海洋。 维吉尔还没来得及捕捉托尼眼中骤然转变的?、恐慌而焦虑的?神情，只来得及看见他慌张间伸出的?手就坠入了海中。 托尼不该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突然想。 长枪上镶嵌的?几颗宝石闪了闪，他身侧那个一直不可窥得的?虚影闪了闪，悄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声漫长悠远的?叹息。 维吉尔恍然间觉得自己听见了查尔斯的?声音。 但事实是只有?冰冷咸湿的?海水包裹着他，维吉尔闭了闭眼，下沉一段距离后绘出传送门前往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 世界基石的?所在地。 岩石的?裂缝中透露出金色的?光芒，维吉尔在它面前停下，伸手让指尖与流泻出的?一缕力量相?触。 他说过他不太喜欢往水里藏东西。 但或许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想法不太一样?。 “荡尽世间的?污浊吧，涅墨西斯的?继承人啊啊，掀起这?滔天巨浪，淹没一切的?罪恶与不堪，让世界重归纯净的?深空……祂的?荣耀、祂的?王座，神明至高无上的?荣光……都在你的?手中了。” 来自数亿光年之外的?遥远回声在耳畔响起，如朦胧而蛊惑人心的?海妖之声，驱使着他做出那位古神希望看见的?选择。 强势而霸道的?力量从?指尖涌入，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躯体?，维吉尔隐约间闻见在周身蔓延开的?血腥味，微微阖上的?双眼前闪过深红色的?流水。 他发不出任何声音，灵魂都隐隐作痛着，只能艰难地屈了屈手指。 海底的?一切都开始剧烈地摇晃，巨石从?岩壁滚落，在海底也只能带起一连串的?气泡，在谷底滚了几圈后不再动弹。 太阳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空一瞬间黑了下来，黑沉沉的?天边隐隐有?电光闪烁，然后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平静无波的?海面泛起巨浪，数百米高的?浪花与地球一同颤动着，扑向耸立的?都市与漂浮着的?岛屿，却又在即将落下只是化作水珠，降下一场瓢泼的?雨。 一场比平日?更加来势汹汹、却骤然化解的?风暴。 菲尼克斯群岛上的?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心中都突然升起一种诡异的?轻松感——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杰森冷眼看着这?一切，看了一眼正在和超人玩大?眼瞪小眼的?康纳，一脚把他踹到?斯特兰奇面前。 斯特兰奇长出一口气，最?后居然露出一个微笑来，悬戒的?光芒闪烁，在他面前画出一个火光闪烁的?传送门。 “waitwait你们在干嘛……” 康纳话还没说完就被提姆和绿箭一人一脚踹了进去。 “有?什么话见面再说吧。” 绿箭抱着自己的?弓，搭上提姆的?肩膀，难得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看不出他的?面上有?什么困惑或是难过的?情绪，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解脱。 杰森抱臂站在一旁，注视着在眼前逐渐崩塌闪烁的?世界。 这?多该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消亡，末了却又因着他那点柔情变得不伦不类、甚至有?些滑稽起来。 在这?里呆得太久，他都快忘记了。 这?本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是他们的?世界，却也不是他们的?世界。 他的?目光落入海中，激不起半分气泡，却恍惚间透过波涛汹涌的?海水看见那颗光芒越来越盛的?金色宝石。 维吉尔意识有?些恍惚，随着海水一起颠簸。 那些漫长而黑暗的?岁月从?他眼前掠过，海底如此寂静，听不见一点声音，就像数百万年数千万年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 寂静的?深空、呼吸着但没有?半分声音的?星系……一切都如此宁静、如此冰冷，没有?半分温度。 就像此刻。在被遗弃的?马里亚纳海沟。 海水如此寒凉刺骨。 让他的?灵魂深处都泛起孤独。 第149章 欢迎来到哥谭 迎接你的是一方墓碑…… 月光惨白而冰凉, 透过层层云雾笼罩将微弱的光芒投洒向这片被人遗忘的墓地。蔓生的野草肆意而疯狂地攀爬上树木粗壮又张牙舞爪的枝干与无人打?理而有些生锈的铁栅栏，墓碑庄严而肃穆地矗立着?，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 如此安静而沉默地纪念着?长眠此地的逝者。 维吉尔咳了两声，双手支在?地上打?量着?周围。 他的面色苍白而虚弱, 被海水浸湿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脑后, 身上披着?珂比克在?最后关头收起来的空间钮里的西装外套。 但他的头脑冰冷得?可怕, 过去两年的回忆在?濒死之?际一齐涌上心头，如同过载的cpu高温运转到了一半, 在?即将罢工的那一刻被人扔进?了冰水中直接导致宕机，脑袋又晕又胀，视线也是模糊而朦胧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只能艰难又隐约地辨认出远处黑色的石头或许是块墓碑。 他还活着?。 第一个想法压倒所有思绪占据了他的脑海。 维吉尔有些遗憾, 又有些庆幸地叹了口气，费了点劲把?衣服穿上，勉力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依靠着?树干才避免了因为头脑发?昏、体弱无力又一次摔回去的悲剧。 该有人告诉他这是哪里，他想，这里真的是他原本的世界吗？ “哥谭，”沉寂已久的心灵宝石突然出声, “你?知道这个地方，小丑、猫头鹰法庭、酒神因子——巴巴托斯的大本营。” “我当然知道——哥谭、蝙蝠侠、小丑，”维吉尔费劲地扯了扯嘴角, 却仍然挤不出笑容，“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回收酒神因子？那你?或许得?加上拉撒路之?池。” “拉撒路之?池已经彻底被你?摧毁了。” 心灵宝石说。 由于巴巴托斯之?心的特殊性，世界的两侧只有一侧的拉撒路之?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另一个只是拿来充数的赝品。 沉重的、毫无韵律可言的撞击声突兀地响起，维吉尔缓慢地侧了侧头，朝发?声地看去。 “我很累了。” 他没什么?表情，或许是因为疲惫，也或许是因为厌倦。 “很抱歉，维吉尔，”心灵宝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而冷静，还带着?点真诚的歉意，“但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维吉尔已经很累了，它能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第217章 但他们不能停下脚步。 “是啊，”维吉尔嘲讽地笑了笑，大抵是在?自嘲，“你?不用道歉，毕竟我就是为了踏上这条道路而生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们都无关。” 哥谭或许让人望而生畏，但对目前的维吉尔·莱曼来说却是最优选——混乱、无序、黑暗、犯罪，这里接纳一切的不光彩与阴暗，也对从生死一线间回家?的维吉尔敞开了大门。 他走到那块无名的墓碑前，侧耳倾听着?从泥土之?下、棺木之?中传来的撞击声、如嘶哑风箱灌着?风的喘息声、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以及微弱的、近不可闻的心跳声。 “好吧，”他费劲地说，“哥谭灵异故事。” 他蹲下身去触碰地表湿润的泥土，却意外发?现棺木上只有薄薄的、用手就能抚去的一层土。 黑色的棺木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不详、幽暗的光芒，即使维吉尔一点也不了解相关的资料，也能看出这副棺材价值不菲。 而他，维吉尔·莱曼，在?无数个世界曾经和战友并肩作?战、击退邪恶规则的少年英雄，要在?这个夜黑风高、四下无人的墓地里掀开这个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棺材板——或者看着?人从里面把?他掀开。 世界仿佛跟他开了个黑色玩笑。 他甚至不知道里面是谁。 “我的能力什么?时候能恢复？” 维吉尔拢了拢外套，被水浸湿的外套沉重冰冷，不能为他提供丝毫温暖，反而夺走了他身上的热意，让他忍不住颤抖着?。 和醒来之?前那具看上去健康实则千疮百孔的人类身体不同，现在?的躯壳依旧病歪歪的，但却有着?不该属于人类的坚韧，任由自我的力量冲刷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根骨骼。 只是有点痛，还成了个暂时什么?都干不了的普通人。 “我们也不清楚，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你?原本的人类身体长眠于海底，什么?都留不下，这具身体虽然由自我宝石的力量重塑而来，但依旧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它们原本以为单靠自我宝石的力量进行改造就能让维吉尔适应逐渐增长的力量，却忽略了普通人类的身体就算再怎么改造也根本无法成为创世力量的载体。 而只有灵魂力量与肉身强度相匹配，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 而与失去力量的焦虑一同袭来的是内心深处难以抑制的负面情绪：恐慌、仇恨、绝望、嫉妒……那些深藏内里的情绪一瞬间反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有些胃痉挛。 维吉尔苍白着?一张脸，喉管里涌出一股铁锈味，他压低声音咳了几声，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连同灰黑色的墓碑都在?眼前闪烁起来。 他扶上棺木，费劲地推开沉重的棺盖，发?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从喉中溢出一连串的咳嗽声，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墓碑，目光朦胧地望着?惨白冰冷的月亮。 他头脑有些发?昏，勉强翻过身，看向从棺材中探出的手指。 很明显的少年人的手，年轻、苍白、指节分明，用力得?指尖都在?颤抖。 “你可以去找布鲁斯·韦恩寻求帮助。” 心灵宝石看着?他在?夜风中发?抖的样子，让珂比克给他又拿了一件风衣披上，有些不忍地开口。 维吉尔轻声跟珂比克道过谢就让她回了自己的小宇宙里，目光淡淡地注视着?正在?往外爬的这位先生。 “在?哥谭刨完坟去找蝙蝠侠……”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没多少笑意，“我可不想刚来就被那位哥谭骑士拉进?黑名单。” ——即使他们确实曾经是能够交付后背的战友，那也是在?已经消亡的另一个世界了。 “你?可以让他帮忙联系托尼·斯塔克不是吗？” 维吉尔撑着?墓碑站起身，目光有些复杂，片刻后只是叹了口气。 “现在?的我和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的语调很冷淡。 “就算他们不介意……我也不会以现在?的形象回去的。” 风一吹就倒的瓷娃娃，回去之?后也只会被按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说不准还会勾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托尼焦虑发?作?。 “……你?变了很多。” 心灵宝石感?慨道。 “人都会变，”维吉尔稍微清醒了点，目光淡然，“我又有什么?可以例外的呢？” 心灵宝石没接话。 它知道维吉尔明白它的意思，毕竟他从不是什么?愚笨的人，却也明白他避而不谈的原因。 他曾经确实温和有礼、谦逊温良，即使他现在?多数时候依旧如此，但在?另一侧的年月改变了他太多。 永无止尽的战争与杀戮、触目惊心的消亡没有放过任何人，在?不同世界穿梭时那些掩藏在?深处的怀疑……与自我宝石最深处的的邪恶规则一点一滴蚕食着?他的内心。 一切都显得?糟糕透顶。 维吉尔把?目光投向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这位——少年，呼吸不由得?错了一拍，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牵扯着?浑身的血管与肌肉。 这个人有着?与他熟识的那位自卫军的年轻首领一般无二的蓝眼睛，甚至带着?相似的、死亡与硝烟的气息。 ——杰森·陶德，背弃死亡之?人，重返人间的逝者。 比地幔之?下沸腾炙热的岩浆都更加激烈而汹涌的仇恨、痛苦、不甘与绝望笼罩着?这位年轻的英雄，吹过他身侧的风都裹挟着?鲜血与硝烟那刺鼻的气息。 ……小丑。 维吉尔无声地呢喃着?这个名字——这个让人恨之?入骨、怨不能抽筋剥髓的名字，心中骤然升腾起一股无名而猛烈的怒火，来势汹汹地炙烤着?他的心灵，催促他将一切混乱与邪恶的代言人扼杀在?更多悲剧发?生之?前。 但他没有动?。 他的身体还因为脱力而有些颤抖，将岩浆自火山喷涌而出般的愤怒无声压进?海底深处。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无声地告诫自己。 力量没恢复完全?，他没办法保证在?过程中能护住那些无辜的民众……不能轻举妄动?。 他看向杰森，缓慢地朝他伸出手，低声呼唤他的名字。 “杰森·陶德……罗宾。” 不知是被哪个熟悉而陌生的单词触动?，那双茫然而痛苦的蓝眼睛看向他，从喉咙里拼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ro……robin……jason.” 他费劲地说。 维吉尔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yes，robin……”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做了个心理建设，“jason·todd.” 杰森曲起手指，久未活动?的关节咔咔作?响，在?确认维吉尔没有令人厌恶而胆寒的气息后试探地握住他的手。 “jason·todd.” 他艰难地复述。 维吉尔的指尖有些发?颤，紧紧抿着?嘴角，碧蓝色的双眼里蕴着?水光，像月色下的一片湖，显得?悲伤而脆弱。 “杰森，”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将这位死而复生的英雄拥入怀中，“……欢迎回家?。” 海水冰冷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150章 道林·格雷与亨利勋爵 “——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无论?是你还是我。 杰森缓慢地眨着眼, 拍了拍他的后背，在维吉尔松开他之后目光呆愣愣地看着他，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 维吉尔盯了他一会?儿?, 发现自己往哪里走他的眼睛就往那?边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他思考了一下用词, 语调谨慎地说, “……这么温和的样子。” 虽然杰森现在看上去还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现在的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顶多?半个月就能?恢复原状——多?半还比这个进程快很多?, 维吉尔还不太?想让杰森恢复之后让他抓住自己算账。 但是—— 维吉尔胆大?包天地戳了戳杰森的脸，在他水雾笼罩的目光中又把?他的发型破坏了个彻底，心满意足地牵着他的手向墓园外走去。 今天算他走运，没直接掉在韦恩庄园, 还能?捡个超稀有版杰森·陶德。 维吉尔身上不差钱, 但不想被人发现行踪，又带了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黑户，自然不能?住酒店。 但这里是哥谭, 没什么不能?做到的，他干脆带着杰森在巷子里七拐八拐，随手揭了一把?小广告握在手里边走边看。 杰森被他松开了手也不乱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细碎交错的脚步声证明他一直都在。 ……他能?发誓就算是蝙蝠侠也没见过杰森这么听话的样子。 只是想到让杰森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维吉尔心绪又往下沉了沉。 他把?手里的一大?堆□□招募广告扔进垃圾箱里，又把?哥谭警局贴的警示通知贴回路灯上, 抓着格格不入的零星几张房屋出租广告和不正规临时“酒店”广告，简单地判断了一下方位后选择了最?近的一家。 第218章 对?他们的敲门做出反应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女性，面上有着细密的皱纹, 但一头金发依旧被收拾的柔顺靓丽，穿着也相当讲究，看上去甚至有些?不好相处。 “住多?久？” 女士对?他们俩一个比一个狼狈的样子一句话也不问，只是目光在两人身上同样价值不菲的西装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语调平静地问。 维吉尔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掏出一把?现金塞进她手里。 “先住一个月吧，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他确定自己给出的酬劳她没理由拒绝。 果不其然，这位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房东扫了一眼手里那?叠钞票的厚度后面色和缓几分，轻哼一声转身进门，抽出一把?钥匙给他。 “二楼有人住了，你们……”她又打量了一番两人，“你们就住三楼吧，刚好租客退房了，上面几层都有人，别随便?串门。” 她手上那?着的那?串租客专供钥匙空荡荡的，另外几把?钥匙上贴着的都是更高楼层的标签。 维吉尔面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上楼梯之前牵着杰森的手跟她挥了挥。 “晚安，西泽雅女士。” 杰森看见他的举止，也煞有介事地点头。 “晚安。” 维吉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神色温柔又无奈地牵着他的手上楼去了。 西泽雅面色柔和了些?。 “晚安。” 有些?奇怪的兄弟俩。 在哥谭黑旅馆留宿的第一夜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除了楼道外偶尔响起的枪声外没什么别的动静。 也算是相当平和吧。 维吉尔有点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那?片接近深蓝色的海，还有无数破碎的世?界从眼前闪过，最?后干脆拉了把?椅子在杰森房间里看了一晚上夜景。 哥谭盛景蝙蝠灯今晚没亮。 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在第二天杰森醒了之后看了看他的情况，把?他暂时托付给西泽雅女士，自己准备出门买点东西。 维吉尔换了一身长款羽绒服，拉低了帽檐，步履匆匆地走在路上。 像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也没人注意到他，大?家都行色匆匆、忙于奔波。 商店橱窗的玻璃上映出他现在的样子。 维吉尔略略抬眼，将镜子里那?张脸收进眼底。 他的眼睛依旧是蓝色，却隐隐闪动着金色的流光，维吉尔在兜里摸了摸，把?克拉克之前给他的氪星黑科技眼镜戴在了鼻梁上。 虽然氪星人平时改变自己在他人眼中的相貌更多?是靠自带的生物力场，但小记者?的眼镜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至少维吉尔戴上之后稍微调试了一下就瞬间泯然众人。 他推了推镜框，目光落在一侧的百货商店里，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东西之后憾然离开，和一辆外表低调的黑色汽车擦肩而过。 维吉尔顿足，回望过去，却只看见飞速离去的车牌号。 ——那是韦恩家的车。 曾经停在自卫军的车库里。 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提姆从韦恩庄园开出来的，之后一直不太?受杰森的待见，在仓库里落了几年灰。 维吉尔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临时落脚点，取下眼镜，敲响了西泽雅的门。 西泽雅女士给他拉开门的时候，杰森正乖乖坐在沙发上捧着书读，客厅的电视里正放着最?近似乎正火的肥皂剧，耳边充斥着“我爱你”、“你不爱我”的对?峙台词。 “你哥哥来接你了。” 西泽雅回头看向杰森，语调比昨天柔和了许多?。 杰森放下书从沙发上起身，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走来，乖乖跟西泽雅道别之后看了一眼维吉尔，有些?犹豫地握住他的手，过了两秒又松开，站在他身后。 “谢谢您的照顾。” 维吉尔跟她道过谢就上了楼，杰森跟他并肩走着。 “在看什么？” 两人的脚步在楼道里回响，碰撞出寥落的回音。 杰森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才语调慢慢吞吞地回答。 “你的血一度冷了，该再度沸腾。” 是莎士比亚的一句诗。 维吉尔一时失语，不由得顿下脚步看向他。 他的眼睛依旧那?样清澈，隐约带着些?茫然，全然不是恢复记忆之后该有的样子。 但这句诗从他口中说出，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感。 一副在棺木中不知沉眠多?久的躯壳，一个从地底归来的亡灵，在血液重新开始流动的第二天，恰巧翻开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又恰巧读到了这一句。 多?么神奇的巧合。 维吉尔深深注视着他转过身来后露出的有些?不解的神情，片刻后粲然一笑，跨了几个台阶跟上他。 “别刚愎自用，你太?美丽了，不应该让死神掳去、教蛆虫做你的后代?。” 他语调低缓而柔和地说。 同样是莎士比亚的一句诗。 杰森背诵的是第二首的最?后一句，而维吉尔说出的是第六首的最?后一句。 他眼睛亮了亮，很快又陷入了沉思，没再说话，跟在维吉尔后边进了屋。 他把?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放下，又把?早餐递给了杰森，收拾了半个小时房间后瘫在沙发上，看向杰森。 “……你想出去吗？” 杰森原本准备摇头，动作卡了一下，又突然默默点头。 维吉尔隐约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从扔进卧室的购物袋里找出一件冲锋衣给他套上，又用宽大?的帽檐把?他的上半张脸遮了个严实，才安心带着他出门。 他们在哥谭最?大?的书店里逛了一圈。 杰森在连片的书架中穿梭，逛了一个小时一无所获，最?后停在了人物传记的区域，盯着《布鲁斯·韦恩传》上那?张哥谭甜心的俊脸盯了几分钟，最?后默默走开了。 托尼似乎没出过个人传记。 维吉尔还挺感兴趣的，抽了一本去前台结账，杰森就空着手跟在他身后，稍微蹲下看还能?看见他垮着的神色，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提姆似乎提到过杰森有收集初版印刷书籍的爱好，还提过一次他经常买书的地点。 维吉尔回忆了一下，又找出哥谭地图对?照看了一下，大?致锁定了位置之后带着杰森打车到了很偏僻的小巷。 还被敲了天价小费。 书店开在巷子入口，木质招牌歪斜着挂在顶上，从玻璃门一眼看进去就是满墙满书架的书。 大?部分书成色看上去不太?新，但能?看出来保护得很好。 维吉尔挑挑拣拣选了两本书放在柜台上，靠在玻璃门上，在购物软件上下了几单，给西泽雅打了个招呼之后掀起眼帘，看向逛得起劲的杰森。 躺在柜台内侧摇椅上的白发老头慢悠悠地起身，从柜台上摸出眼镜戴上，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又躺下了。 “你弟弟？” 店主慢悠悠地问。 维吉尔看了杰森现在的小身板一眼，带着笑意地嗯了一声。 杰森最?后抱了一大?摞书过来在柜台上摊开，店主从抽屉里拿出手套戴上，一本一本地翻过去，报出了一个相对?正常书目而言有些?天价的数字。 维吉尔眼睛都不眨地结了帐。 他也不是什么不识货的人，杰森眼光也很毒辣，挑出来的书都是品相完好、年代?久远的孤本，没必要因为那?点蝇头小利讨价还价。 店主看他这么识趣，满意地哼了一声，从前台下面拿出一个书篮，抖了抖里面的书皮纸，耐心又细致地给杰森一本一本地包上。 杰森也跟着他一起忙活。 维吉尔推了推眼镜，又转过去一笔钱，抱臂看着他们，像个只负责出钱、其他事一概不参与的金主。 他的目光落在杰森拿起的第一本书上。 是《道林·格雷的画像》。 他不知道杰森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在某些?方面的敏锐程度总是让他心惊。 或许这是他选择的一条路。 在笼罩着漫漫长夜的雾气尚未消散之时，他就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做好了规划。 “你对?人人都喜欢，也就是说，你对?人人都漠然。” 杰森突然低声说。 “你这样讲对?我太?不公平了。” 维吉尔与书中的亨利勋爵做出了一样的回答。 杰森却语调一转。 “你很高兴遇见了我，格雷先生。” 这是亨利勋爵的台词。 维吉尔顺着他的心意接上下一句台词。 “是呀，我现在很高兴。但不知道我会?一直这样高兴吗？” 杰森这次沉默了很久，终于从书堆中抬起头。 哥谭冬日正午并不明亮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建筑，穿过小巷的罅隙后终于落进狭小的窗棂，像终于挣破那?层模糊的白纸后洒落，映亮杰森微微抬起后望向他的那?半张脸。 第219章 他那?双清澈透亮的蓝眼睛里盛着些?维吉尔不愿意看懂的东西，在阳光下像破碎的玻璃，折射着细碎的光。 维吉尔微微叹了口气。 店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书店后面，从小门钻出来后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喝点吧，”他语气不太?好，“脸色这么难看，不知道在家里好好休息？书放在这，一会?儿?我给你们送过去。” 维吉尔愣了愣，接过来之后轻声道了句谢，微微扭头看向玻璃门上倒映出的自己。 晕眩和疲倦是比痛苦更难掩藏的感受。 克拉克给他的眼镜只能?改变他在别人眼中的外貌，却没办法?驱散笼罩在他眉间的疲倦，也没办法?遮挡他苍白得稍显过分了的神色。 他双手捧着牛奶，玻璃杯的温度有些?灼人，蒸腾而上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维吉尔喝了一口，浓郁的奶味冲淡舌尖的苦涩，从食道一路温暖到了有些?发疼的胃。 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出现在他面上的、细小而柔和的笑意。 杰森偏过头笑了一下，目光平和而宁静，像阳光下风平浪静的海湾，缓释了他身上自地底裹挟而来的冷淡。 或许是还没被那?些?带着铁锈味的记忆侵袭，也或许是因为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爱恨离别，他比以前柔和了许多?。 维吉尔恍然间意识到这一点。 “我觉得你会?的。” 杰森只是轻声说，目光落在封面道林那?副被红色绒布遮蔽着的画像上。 ——只要你不一意孤行地走在注定牺牲的那?条路上。 他看着维吉尔，将后半句话掩于舌尖。 第151章 哥谭印象 意料之外的城市 维吉尔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门外或许有风吹过, 路旁的?树梢摇晃间光影也变了位置，弥足可贵的?一星阳光落在他的?头顶，替那些比本人更加柔软的?发丝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又洒在杯中的?热牛奶里，看上去像粗糙简陋的?拉花。 杰森能看见?他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些很柔软的?东西, 像一触即碎的?湖面, 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漾出些涟漪来?。 他也很久没有见?过维吉尔这副样子了。 ——他没有告诉维吉尔, 其实在书?店里盯着布鲁斯个人传记上那个刻入灵魂深处的?名字时，他就已经想起了所?有东西。 那些从世界另一侧携带而来?的?硝烟与战火, 残留在这个世界未尽的?仇恨与痛苦……都在那漫长而遥远的?几分钟里如?海岸上的?潮汐般褪去，似乎什么都没留下，却?真切地在他心里留下一片深入灵魂的?潮湿。 ……他曾以为原谅是不可能的?事。 但切身经历过那些生离死?别、站在那一眼也望不到头的?墓碑前时，他才发现有比自己的?仇恨更加沉重的?东西压在了他的?心上。 他永远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 也永远不是因为自己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与过往才选择站在所?有势力之外。 他只是看到了更多……更多他在韦恩家看不见?的?东西。 每一个阶层都会宣扬美德的?重要性, 而在他们自己的?生活中却?没有必要践行。富人会谈论?节俭之可贵，游手好闲者会滔滔不绝议论?劳工的?尊严——而那些真正身陷苦难的?人民往往是沉默的?大多数。 蝙蝠侠看不见?，布鲁斯·韦恩能看见?, 但无法理解；超人也看不见?，他实在是太忙、太累，即使小记者克拉克·肯特能看见?世界人民的?苦难，但看不见?哥谭那些在黑暗之下涌动的?邪恶。 生活在哥谭的?人永远生活在无止境的?绝望与惶恐之中, 惴惴不安、惶惶难以终日。 ……这就是哥谭。 一座被抛弃的?城市。 但总有人起誓要守护这片土地，也总有人选择守护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杰森眉眼微垂，把手上的?书?放进书?篮里。 店主动作很快, 沉默地包着书?，道?林·格雷的?故事很快就被其他的?书?籍淹没。 杰森拿起的?下一本是玛琳娜·茨维塔耶娃的?诗集，维吉尔的?目光轻轻落在书?脊的?烫金签名上。 他对?这位“二十世纪的?第一诗人”有些印象。 她自由又孤傲, 总是“不识时务”、特立独行，但个性中依旧积淀着真诚和不安……又像白银时代绝大多数的?诗人。 生活与存在、存在与生活，总是她诗歌的?主要命题，苦难与对?于苦难的?态度、爱以及爱的?本质和意义……她在语言的?隐喻中独白，陈述内心激烈的?情绪。 恍惚间与正垂眸看着书?封的?杰森有些许相似。 维吉尔看着他，陡然想起诗集中的?一句话。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杰森…… 维吉尔收回视线，目光被朦胧升起的?水雾遮挡，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 这句话，你?又想告诉谁呢？ 杰森自然不会主动告诉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探寻这些无关紧要的?秘密。 虽然确实也称不上什么秘密。 他喝完牛奶有些昏昏欲睡，捧着空杯子靠在玻璃门边微微阖眼。 直到杰森站起身走到他身侧，维吉尔才睁开眼，把早就失去温度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拿出手机编辑消息。 杰森碰了碰放在桌上的?杯子，带着热度的?指尖触上略显冰冷的?杯壁，他微微皱眉，看向已经发完消息把手重新揣进兜里的?维吉尔。 他看上去穿的?很厚实，黑色的?及膝羽绒服把他整个人罩在了里面，配上架在鼻梁上的?方形黑框眼镜显得平平无奇，扔进人群就找不出来?，泯然众人。 只是体温也太低了点。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他身边，看他准备干什么。 维吉尔站在门口，把下半张脸藏在蓝格子的?围巾里，站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迟钝地转头看向杰森，把围巾取了下来?缠在他脖子上。 “忘了……我们等司机，一会儿先去商场。” 杰森的?鼻尖都被围巾遮住，恍然间又闻到了海水咸湿的?味道?，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 “围巾，你?不要吗？” 他慢吞吞地说?。 维吉尔默默把拉链拉到了最顶上，跟他一起蹲在门边。 “你?先戴着吧，一会儿再买一条。” 两个人在书?店门口没蹲几分钟就被店主赶进了店里，给他们找了两个小马扎出来?，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几度。 电视里正在放哥谭新闻。 几个人名翻来?覆去地讲，杰森吹着空调热风，听着“阿卡姆疯人院近期风平浪静”的?消息昏昏欲睡，上下眼皮打?架得厉害，但意识又很清醒，强撑着精神?靠在前台的?玻璃上眨眼。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发了条消息出去，得到回复后?微微叹了口气。 “先睡吧，明天我们再去商场。” 杰森现在正处在记忆融合和身体重新发育的?关键时期，经常困倦也是正常现象。 听了他的?话，杰森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渐渐昏沉下去，最后?陷入了一片冰冷而黑暗的?空虚。 这不是个好梦。 他的?经历也注定他没办法做什么美梦。 那些鲜血与黑暗总是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他。 维吉尔目光凝了凝，落在他紧皱的?眉眼上，温凉的?手指搭在他相对?而言有些发烫的?手背上。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像哄达米安和乔纳森那样唱些什么歌，只是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感受着肌肤之下脉搏的?跳动。 他真的?活过来?了。 维吉尔有些恍然地想。 很多本不该逝去之人都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只是有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 但每当?他阖上眼帘，出现在面前的?就总是那张清润温和的?脸、那个豁达又释然的?笑容。 capercaillie，越过黑暗的?白色雷鸟。 维吉尔又睁开眼，把自己选的?两本书?捞出来?翻着看。 翻开第一页是“献给我的?母亲，并纪念我的?父亲”的?扉页语，他动作滞了滞，轻巧地翻过下一页。 店主关了电视，女主持的?播报声在一瞬间卡壳，而后?消失。 一阵很轻的?“滋滋”声之后?，悠扬的?音乐声充满了整个书?店。 维吉尔对?哥谭原本的?印象在轻柔和缓的?音乐声中逐渐化为虚幻的?泡影，破碎后?拼凑不出形容。 这真是座奇怪的?城市。 好半晌后?，他只是这么想，看着司机把书?篮放进后?备箱，蹙眉后?把杰森放进了后?座，给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后?坐在他身侧。 第220章 店主站在门口看他们忙活，维吉尔按下车窗，跟他挥了挥手后?扬长而去。 哥谭的?建筑多少带着点哥特风，耸立而起的?尖塔仿佛要刺破天际，给人一种逼仄压抑之感，而难得的?阳光落在灰白色的?塔尖上，又恰好中和了一点，看上去带着中世纪的?古朴与华丽。 也难怪布鲁斯·韦恩会联合土耳其航空推出堪比诈骗的?旅游广告了。 维吉尔支着下巴，还在想一闪而过的?大屏上布鲁斯·韦恩俊美风流的?脸庞。 两年不见?这个韦恩，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在广告里“骗人”的?样子还挺像模像样。 他把杰森背回卧室里，替他掖上被角，又把他精心挑出来?的?书?一本本摆在书?架上，从冰箱里找了个三明治吃完之后?坐在地毯上把自己买的?几个木板箱打?开，看了一眼天色后?装了一包颜料，随手抓了一把工具背上画板出门了。 他没什么事干，总得打?发下时间。 于是他在哥谭的?公园里对?着喷泉画了一下午的?画，晚上回去之后?睡了两个小时又醒了，支着画架在窗户边坐了几十分钟，捧着书?读了一晚上。 杰森一大早起床的?时候他已经施施然坐在客厅开始喝咖啡了。 一连睡了十几个小时的?杰森头疼得厉害，感觉头昏脑胀的?，去厨房接了杯水一饮而尽，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今天要出门吗？” 维吉尔没察觉到他豪迈得有些异常的?举止，只觉得这是记忆逐渐恢复带来?的?正常现象，放下咖啡杯后?温声询问。 杰森浑身僵了僵，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笨拙、单纯的?失忆人士，掀起眼帘看向维吉尔。 “明天再去。” 维吉尔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也没戳穿他，“嗯”了一声之后?又把东西收拾好出门去了。 “我晚上回来?，电脑在书?房里。” 杰森眼珠子转了转，落在他关门离去的?背影上，进书?房打?开电脑后?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电脑登进某个网站。 无数的?信息从眼前奔涌而过。 他挑挑拣拣地点开几条看了一眼，在看见?布鲁斯的?几张照片后?忍不住咋舌。 ……还真能从外面捡人。 想到出现在照片上的?几个人，杰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也是辛苦阿尔弗雷德成?天操心家里的?几个小辈了。 他转眼黑进了某个通讯软件，发出了第一条信息。 【希望你?做了个美梦。】 对?面的?消息马上就回了过来?。 【清醒之后?就来?找你?。】 杰森挑眉一笑，手指搭在键盘上，不紧不慢地敲了几个单词出来?。 【好好休息，不用着急。】 【你?也一样。】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街道?上那个慢悠悠走着的?背影收入眼中，同转过身看向他的?维吉尔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后?朝他挥挥手。 电脑上恰好蹦出了下一条消息。 【替我向副首领问好。】 第152章 其他场所 康纳与沃利与彼得 杰森看到这条消息, 勾唇笑了一下，十分不?留情面地回了一条消息之?后关上了电脑，打扮得严严实实也?出门去了。 【你留着自己?跟他说吧。】 杰森的消息从聊天框里跳出, 远在星城的康纳笑了笑，退出聊天窗口后删除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冲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黛娜笑了笑。 “您不?应过于操劳, 我只是睡了两?年多而已, 又不?是什么脆弱的瓷娃娃……更何况，您也?不?曾亏欠过我什么。” 天花板上吊灯的光芒均匀柔和, 落在他微微仰起的侧脸上，映得他眼中的温和与喜悦愈发明亮。 黛娜端着果?盘在他身边坐下。 “……奥利弗那混蛋家伙做了很多错事，我既然和他重归于好了，自然不?能看着他这么冷冰冰地对?你, 死倔着不?开口, 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黛娜有些感慨地看着他。 康纳第一次接触到自己?的生父时，奥利弗和她正因为某些事情断了联系，还恰巧做了一些无法挽回的错事, 他也?就只能一个?人面对?性格有缺还身心俱疲的奥利弗，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他并肩作战一场，成了他的助手。 但虽然当时的康纳已经是个?足够成熟的孩子?，面对?奥利弗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跟奥利弗断开联络已久的黛娜也?是偶然间听闻了这个?消息才回来看了他们一眼，断断续续地有了联系。 再后来没多久，他们就得知了康纳其实是奥利弗的私生子?, 只是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康纳就陷入了昏迷，她也?就再次回到了星城, 还在这个?过程中再续前缘。 只是康纳一觉醒来变了很多。 黛娜深深看着这个?与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孩。 与前两?年那个?略带青涩的小助手相比，他看上去有些稳重得过分了……就像在长达两?年的昏迷中经历了许多，实现了几乎脱胎换骨的变化。 “……那不?是他的错，我给你们二位添麻烦了，”康纳只是摇头，目光平和而宁静，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我听罗伊说您和奎恩先?生找了很多人帮忙。” “很多人可是自己?主动来的，毕竟你们才是下一代主力?军。” 黛娜开了个?玩笑。 康纳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话头：“这么看来，我还得挑个?时间拜访一下他们才行。” 黛娜的表情沉了沉，但也?没隐瞒他。 “……可能你还得再等一会儿，康纳，”她顿了顿，“你要找的人现在还有一个?没回来……你有见过他吗？” 她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目光落进那片碧绿色的湖里，补完了后半句。 “——斯塔克家的那位小少爷。” 康纳跟这位相当敏锐的女士对?视着，片刻后露出一个?谦和的微笑。 “当然，”他的目光很温和，就像黛娜提起了某个?与有荣焉的朋友，“……我知道?他曾经来看望过我，也?知道?他已经回到了这个?世界。只是他现在或许不?太希望被人打扰，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好。” 不?只是给他一点时间，也?是给所有人时间接受突如?其来的冲击。 就像维吉尔比自卫军更了解他们，自卫军的大部分成员在看他时都比他自己?看的更加透彻。 他们都累了，维吉尔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需要喘息的余地。 “听说罗伊原本?准备去哥谭？” 康纳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提起了昨天匆匆折返回来的快手。 “差不?多，反正就是那一带，”男声从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你要一起去吗？” 罗伊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眉眼间还有一星困倦，在康纳身边一屁股坐下。 “蝙蝠侠在那，反正不?会让我俩在哥谭出事的，你也?别担心，”这句话是对?黛娜说的，他又打了个?哈欠，朝后靠在沙发上，“最近也?都挺平静的，就当散个?心了。” 黛娜没反对?，只是询问地看向康纳。 奥利弗在两?个?助手心里形象都不?怎么样，他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也?没用，反而会被充当慈母角色的黛娜镇压。 罗伊和康纳的谈话自然也?不?用考虑他，只需要让黛娜安下心就好。 康纳正准备回话，罗伊就突然接到了个?电话。 “早上好罗伊！”少年人充满活力?的声音响亮而富有穿透力?，不?开扩音器也?传到了康纳耳朵里，“昨晚你突然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没跟你说呢！你什么时候再来中心城？” 是沃利。 康纳在自卫军基地听他叽叽喳喳了几年，即使声音有些失真也?能辨认出对?面是谁。 “再等等吧，我过两?天和康纳去布鲁德海文和哥谭一趟。” 沃利惊呼一声。 “康纳醒了吗？！这下大家也?算能放心了，话说你们是去找迪克吗？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罗伊不?急不?慢地回着他的话：“刚醒没多久呢，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沃利似乎有点犹豫。 “我最近刚认识的朋友说有事要在哥谭留一段时间，准备先?来中心城找我玩，我等他过来了再说吧。” 罗伊表达了自己?真诚恳切的遗憾之?情后挂断了通话，跟他们又聊了两?句之?后就上楼补觉去了。 黛娜看向康纳，几个?人一致无视了跟罗伊擦肩而过的奥利弗。 “不?是说要复健训练？现在就开始吧。” 黛娜笑着说。 康纳从沙发上起身，跟在她身后朝训练场走?去。 “你现在身体素质有些下降，得先?……” 第221章 两?个?人的交谈声逐渐远去，奥利弗想起来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的罗伊和醒了之?后没那么疏远但态度依旧不?怎么样、刚刚擦肩而过也?只是叫了声“奎恩先?生”就没了下文，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能找通讯录里的谁求助，最后只能认命地接受了自己?在家里地位最低的事实。 被康纳认出来的沃利挂了电话，惆怅地窝在沙发里，抓起一把薯片往嘴里塞，点开了另一个?聊天窗口。 备注为“彼得”的名字后边跟着个?闪动的红点。 【嘿沃利，哥谭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斯塔克先?生让我把几套战甲都带上，难道?我会在那里遭遇什么不?测？】 沃利其实对?这件事没什么发言权，摸了摸下巴后叫住从面前路过的巴里。 他把聊天界面给巴里看了一眼。 巴里面色有些诡异。 “事实上，沃利，我不?太明白纽约的学校为什么会和哥谭有交换生计划，但关于哥谭危不?危险的话题……大家都挺心知肚明的，让彼得别往阿卡姆疯人院和韦恩企业的重点产业去，一般来说还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沃利“哦”了一声，接着又好奇地询问：“所以真的像小道?消息传的那样，哥谭的反派都是蝙蝠侠深柜吗？总是在他的地盘找他麻烦。” 巴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问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紧张地检查了一下联盟内部通讯现在是不?是还开着，片刻后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巴里思索了一会儿，悄悄凑近他，“反正联盟内部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你可以认为是，就像超人也?有自己?的专属反派毁灭日……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巴里又检查了一次通讯器，再三确认它确实关着之?后放下心来，跟正在呼唤他的研究人员打了个?招呼，从沃利的薯片袋里抓了一把急匆匆地走?了，临近检测室才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沃利刚刚的话里没有提到任何布鲁斯·韦恩相关的词汇，通篇都在问蝙蝠侠的事，但自己?又确实没有告诉过他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不?过沃利的态度看上去实在很疏松平常，也?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就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巴里纠结了一瞬，自己?把逻辑圆了回来之?后还是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站上仪器进行常规的数值检测。 被他提醒了一句记得做常规训练的沃利思索了一下，决定把巴里的原话发给彼得，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薯片后进了自己?的专属训练室，只留下彼得对?着他留下来的消息发愁。 他做梦都没想到中城高中居然还有和哥谭高中有交换生名额，想来想去其他学生去哥谭都是羊入虎口，干脆自己?先?斩后奏地报了名。 虽然不?出意料地被托尼和梅姨一顿训斥，但也?算是保护了其他人的安全，还让简直快被家里两?个?小孩成天乱来作成ptsd的托尼联合布鲁斯把两?方校长还想继续将?交换生计划发扬光大的想法扼杀在摇篮，最后捏着鼻子?同意了彼得的行为。 只不?过这几天都在耳提面命地让他别去招惹阿卡姆那些反派。 彼得被他说得也?有些担忧，这才找上了认识没几个?月的沃利打探消息。 涉世未深的蜘蛛侠同学看着沃利的消息陷入沉思。 他可还记得斯塔克先?生让他这几天都暂住在韦恩庄园，还把他直接托付给了韦恩先?生，只能默默告诉自己?反派不?会没事上韦恩岛入室抢劫，还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随便跟着他们出门。 他抓了抓脑袋，站起身推开窗户看向某个?已经眺望过无数次的方向。 ……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很轻松地就解决了这些事呢？ 至少斯塔克先?生对?他的放心程度远比自己?高得多。 不?过即使他想的那个?人在这里，也?未必会赞成他的言论。 但维吉尔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散步似的走?到了公园，又一次和韦恩家的车擦肩而过，最后慢悠悠地把折叠凳打开，支起画板又一次坐在了喷泉前面。 今天他的消遣方式就是坐在公园里画画和睡觉。 无趣、平淡又修身养性的一天。 跟在城里乱晃的杰森波澜壮阔的计划没有任何可比性。 ——只是他迎来了一位有些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153章 意外观客 你的礼物 达米安·韦恩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在学校。 他跟迪克打赌输了的代价：老老实实上一周课。 该死的迪基鸟绝对是想看他笑话?。 达米安有些不爽。 他虽然不太耐烦和学校那群根本没办法正常沟通的同学相处, 也?根本不想搭理自来熟的迪克·格雷森，但好歹还是有些信用，不准备让自己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事?后拿出来被一大家?子人嘲讽, 还是一脸不情愿地坐上了去韦恩集团的便车。 只是从学校门口折返了而已。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通过?车窗多看了路上的行人一眼就莫名其?妙生出要下车的冲动?，干脆遵循内心的意志回到了这里。 但他没忘了在校门口随便抓了个同桌让他帮忙答到和交作业。 他两手空空地站在喷泉边看着维吉尔。 这分明是个很普通的人, 他想, 看上去没有任何过?人之处, 外貌也?普普通通，唯一可圈可点的蓝眼睛也?被隐藏在老土的黑色边框眼镜下。 但他内心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他。 达米安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却没在任何一个角落找到自己曾经见过?他的证明，最?后心情不太好地放弃，双手环胸，站在他身后看他端着颜料盘调色。 维吉尔也?没主动?跟他搭话?, 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画板。 达米安被他晾了快半个小?时, 把通讯录里的人骚扰了个遍，又跟以为自家?弟弟终于舍得放下傲骨和自己联络感情的迪克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在同一频道的迪克扯了半天，最?后看维吉尔还是不搭理自己, 心里莫名其?妙的不爽，但因为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站在边上生闷气。 迪克耐着性子上班摸鱼跟他聊了半天，最?后猝然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 不只是他该在上班，达米安现在也?应该在学校里上课，连着几条消息轰炸过?来, 还给阿尔弗雷德发了条消息问达米安现在在哪。 不给布鲁斯发纯粹是因为他现在还没睡醒。 韦恩家?也?少有人会在没什么紧急情况的时候主动?打扰布鲁斯休息。 不过?阿尔弗雷德对此接受良好，只是逃课了而已，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打电话?到学校问过?之后也?没说要让达米安现在就回学校去上课，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达米安“啧”了一声，挂断电话?之后看了一眼似乎正在收尾的维吉尔，忽略了内心深处那点不爽，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 “……可以稍等吗？” 维吉尔突然出声，达米安停下脚步，转身扫了一圈之后确定他是在叫自己，抬了抬下巴看向他。 “你是在叫我吗？” 这当然是句废话?，达米安也?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维吉尔温和地笑了一下，等画纸干透之后撕下画板上的美纹纸递给他。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达米安哼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画扫了一眼。 是副水彩。 风景画。 浅蓝色到灰色渐变着勾勒出天空的形状，深浅的绿色在画面?中央晕染开来，能看出是哥谭公园的这片树林，地面?是斑驳的棕黑与?草色的青绿。 只是一副很普通的风景画。 明明整体更偏冷色调，看上去却明亮又温暖，渐变处清透又自然，天边的阳光是浅淡的金色，落在树林上晕出浅淡的光圈。 这是和他们平常眼中完全不一样的哥谭。 他们印象中的哥谭总是阴森沉闷，永远有笼罩不散的阴云和将起未起的狂风。 达米安微微抬头，也?有些讶然地发现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阳光落在不远处的喷泉里，在水面?上漾起粼粼的波光。 他不由得愣了愣。 如果?真的要说，这幅画跟达米安在韦恩家?看见的那些画自然没法比，但达米安还是第一次收到陌生人给的礼物……还是一个不一样的哥谭。 他内心一时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还不错嘛，”达米安撇了撇嘴，不想承认他现在确实挺高兴的，“……谢了。” 维吉尔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下次有空的话?，我给你画一幅肖像吧。” 第222章 他并?不是很担心韦恩家?会查他这么一个在哥谭稀松平常的假冒伪劣“艺术家?”，也?相信达米安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毕竟他平等地看不起韦恩家?族其?他人，更别提主动?跟他们说自己在外面?遇见了什么。 不开嘲讽就不错了。 达米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抖了抖手中的画纸 ，接起电话?后跟对面?说了几句什么，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之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声音远远传来。 “下次能再见的话。” 维吉尔收回视线，从包里又拿出一张画布固定在画板上。 刚刚他把画架调转了方向朝树林，现在也?懒得去动?它，干脆就着现在的光线构思?了一番。 刚刚给达米安画的那副时间太紧促，他没来得及注意太多细节，清稿都是随手几下就糊弄了过?去，现在达米安走了他就没这么多顾虑，坐在折叠凳上慢慢磨洋工。 中途去路边的热狗摊买了个热辣狗，坐在折叠凳上一边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边啃。 还和闲着没事?干的摊主聊了三?十分钟的天，甚至聊着聊着加上了联系方式。 摊主大手一挥说他以后的热辣狗全都折扣，维吉尔接受得也?很干脆，看了一圈之后说自己回去之后给他画个新宣传板。 摊主笑得牙不见眼，收了摊之后又跟他聊了十几分钟才依依不舍的推着车回家?。 还没忘记提醒他也?早点回去。 维吉尔笑着点了头，继续坐在凳子上打磨他的画。 这一磨就磨到了下午。 虽然也?不只是在磨他的画，实际上画完了一副之后把画架放在原地自己起身到处溜达了几圈，下午三?四点才回到了公园里继续自己的创作事?业。 幸好他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一下午过?去还在原地。 维吉尔在画架前又坐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马上就要黑下来的天色，目光落在刚起了个稿的画作上，收起装备准备回家?。 但等他慢悠悠地收拾完所有东西回到了大路上，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灯也?全都亮了起来，看上去也?是很明亮的一条大路。 只是没几个人，路边的商铺大部分也?关门了，一些24h便利店还开着门，只是收银台的店员要么昏昏欲睡要么把自己防身用的武器直接扔在了桌上，看上去就不太好招惹。 或者说大晚上还能在哥谭开店的都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维吉尔推开其?中一家?，在货架上挑了个三?明治去前台结账，被收银员眼神暧昧地塞了个小?纸条，打开之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串电话?号码，连同三?明治的包装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今晚似乎没有前两晚和平。 维吉尔走在路上，耳边隐约有男人的咒骂声和不怀好意的嬉笑声。 他看了一眼拎在手上的画架，犹豫了两秒后朝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不算太远，就在公路边，维吉尔掀起眼帘看了一眼路灯上正在正常运作的监控，目光又落在地面?纠葛的影子上。 一位女士，三?个喝得醉醺醺、不知?今夕何夕的流浪汉。 看似这位金发的女士处于劣势。 维吉尔眯起眼，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女士相当谦和地认真听着那些男人颠七倒八地说话?，听见某些污言秽语也?只是微微一笑，直接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让他们的言语和目光更加露骨。 维吉尔和那位女士都耐心地听了五分钟的废话?。 直到其?中一个男人伸出手想摸那位女士的脸。 金发的女士露出一个笑容来，把包直接扔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后松开手，一脚把他踹飞了两三?米，直接撞到不远处的路灯杆上。 “我可给过?你们机会让你们离开了。” 维吉尔发现自己插不上手，于是抱着自己的画架站在原地又看了五分钟的单方面?殴打。 穿着高跟鞋也?能出拳扫腿都迅疾如风。 他看着那位女士把这几个人都揍趴下之后面?色淡然地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准备往这边走的时候被其?中一个惨叫着的男人伸出手抓住腿，她的下一步又恰好要迈过?地面?上的凹陷处，虽然直接挣脱了他，但摔倒也?无可避免，身形一闪后扶住了她。 他在那位女士站稳后很快松开手，后退几步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 “谢谢。” 女士向他道谢，捡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公文包，扫了一眼在地上惨叫的几个男人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地离开。 维吉尔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很淡地注视着他们不甘愤恨的神色，嗤笑一声后也?转身离去。 他回到住处的时候杰森正坐在沙发上读书。 客厅暖色的灯光落在他头顶，在有些泛黄的书页上罩下一层阴影。 他安静地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黑色的短发看上去柔软而蓬松，微微抬头看向维吉尔，两双蓝色的眼睛在空中对视。 维吉尔为他现在这副柔软无害的样子笑了一下，摘下眼镜放在一旁，抓了抓头发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又翻箱倒柜地把明后几天要用的东西找出来扔进颜料箱里，打开书房的电脑开始钻研答应好摊主的宣传画。 他在书房坐到了后半夜，结果?发设计图给摊主的时候对面?几乎是马上就回了消息，热情地邀请他明天继续来摊位，说要给他做一个超级加料热辣狗。 维吉尔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说明天背着东西跟他一起走，两人一来二去甚至直接约好了明天在哪碰头。 等他聊完天出书房的时候，杰森早就已经洗漱完休息了。 维吉尔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也?回房间睡了一觉，第二天跟杰森留了张小?纸条告诉他自己下午回来再和他一起出门。 在他之后起床的杰森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尺码合适的衣服套上，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点开手机上跳出的短信，叼着吐司也?出了门。 第154章 康纳 再次会晤 哥谭深冬的风冷冽无情, 吹过大街小巷后如刀般刮在人脸上。 跟许多年前的冬天没有?任何区别。 杰森拢了拢外套，在岔路口拐进一条小巷，在漫长狭窄的巷道中拐来绕去, 敲了敲斑驳脱漆的木门。 穿着短袖的青年哈欠打到一半拉开?门，扫了他一眼转身邀他进来,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关?上门领着他往房子里?走。 “还以为你过来要一会儿, 霍克那家伙连火都没烧旺呢。” 青年声音含糊地说。 “我也没那么?怕冷。” 杰森的下半张脸闷在衣领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种滞涩感, 跟着他进门后从鞋柜里?找出双拖鞋换上，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带他进来的人没说话，继续打着哈欠，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还说你不怕冷。”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青年起身给他冲了杯热咖啡递给他, 语调带着点打趣。 杰森吹了吹咖啡杯上漂浮而起的热气, 燃烧着的柴火在他脸上罩下一层橘黄色的光芒。 “能不冻着为什么?要自找苦吃，”杰森语调里?带着点嫌弃，“最怕冷的也从来不是我……你倒是关?心他。” 说起来其实挺奇怪的, 自卫军一大帮子人都年轻体?壮的，就连几个?姑娘们都从来不怕冷，维吉尔看上去也并不瘦弱，却是最怕冷的一个?。 不过每次基地空调温度低了他也不说, 只会很轻微地拧着眉毛，然后面色如常地跟他们说话，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还是彼得偶尔一次回来敏锐地发现他面色不太对, 问了一嘴他们才知?道这家伙怕冷怕得不行。 事后维吉尔当?然没被他们放过，被开?了好几次玩笑?。 青年蹲在壁炉边，拨了拨正在燃烧的柴火, 直到火势渐旺后才起身在杰森身边坐下。 灯光和火光一同映在他的脸上，照亮那双如深林潭水般的绿眸。 康纳·霍克。 昨天早上还在奎恩家的训练场和黑金丝雀对打的人，现在却已?经出现在了哥谭。 还带着某个?蝙蝠侠档案中尚未记载的危险人物。 “……我还以为他会和你一起来呢。” 康纳有?些遗憾地说。 杰森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目光穿过氤氲而起的水雾，落在跃动着的火光上，思绪却穿越了很远，骤然想起维吉尔当?时?说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以前生活的地方太冷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久而久之?就很怕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多注意?就好。” 鬼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弄的，跟保守秘密一样?什么?都不告诉他们。 杰森嗤笑?一声。 “他可忙着呢，说不准你出去在哪个?拐角就遇见了。” 第223章 康纳笑?了一笑?。 “你不是也说了他现在不太想看到我们，我可不想自讨没趣被当?陌生人。” 杰森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哼，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壁炉，深蓝色的眼里?倒映出跃动的火光。 “你就这么?从星城走了，”他半晌后语调淡淡、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地询问，“你们家老头子同意?了？别身体?没养好在哥谭出意?外了他们上门找那家伙要说法。” 有?个?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首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康纳知?道这是在关?心他——虽然有?点看不出，在心里?叹了口气。 “黛娜知?道，”他语调柔和，目光沉静而平淡，“罗伊和我一起来的，他去布鲁德海文了——别担心，他会我们保密。” “……罗伊？”杰森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恍然，反应了几秒，“你说的是奎恩家另一个?罗宾汉？” 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那只蓝鸟估计挺高兴的。” 分明他的语气很平淡，挑不出半点刺来，但康纳就是知?道他们尊敬的首领又开?了嘲讽特技，在心里?替总喜欢在自卫军基地逗他们家首领的格雷森默哀了几秒。 ——毕竟他得罪的是自卫军公认最“记仇”且“小心眼”的杰森。 更何况他和韦恩家还有?点说不清楚的恩怨。 “那家伙怎么?回事？” 杰森抬了抬下巴，指的是回了楼上睡觉的另一个?康纳——康纳·肯特，超人之?子。 “他情况特殊，叫了他一声就过来了，”康纳解释，“说是从尼泊尔那边过来的，估计一直在注意?我们。” 杰森听见某个?稍显特殊的地点，沉思两秒后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 “其他人没什么?动静？” 康纳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抿了一口。 “魔法侧的几位可能知?道些什么?，但夜翼的记忆都没完全?融合，想来其他人知?道的东西也不会太多，”他顿了顿，“只看他想干什么?了。” 杰森嗤笑?一声：“……他想干什么？” 半光半影间，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像夜色下凝结成冰的哥谭港——冰冷、寒凉。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是吗？”康纳笑?道，也没说自己信不信，“那他放着几方势力不联系，在哥谭当?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员——你总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杰森把咖啡杯放在手边的圆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时?发出的响声落在两人心上，如同一片寂静中落下的锤。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看来我们担心的是同一件事。” 康纳语调轻松，率先移开?目光，起身掀开?壁炉上方十几厘米的软布，露出那张贴满照片的线索墙。 ——哥谭近两个?月来大大小小的事件，包括时?间、地点、闹事的反派和他们的能力，包括危险等级评估。 对于曾经和红罗宾一起担任自卫军二把手的康纳来说，这些资料几乎都是刻入骨髓的东西，只需要在搜集信息上费点心思。 杰森略略扫过其中一大半资料，在看见一大堆“目前状态：阿卡姆疯人院关?押”的现状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目光左移，落在那张就算他重返坟墓也无法遗忘的面容上。 “——他是为了小丑来的。” 杰森念起他的名字时?依旧带着刻骨的恨意?，却比康纳最初见到他时?多了几分冷静。 但他并不是什么?会主动触及别人伤疤的人，也知?道他们的首领对提及自己的仇人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偏执，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把那几张照片取了下来递给他。 白色的相纸边缘用?黑色的油性笔写着小丑几次活动的时?间，间隔几天、几个?月都有?，看不出半点规律，杰森看了一眼最底下那行斜体?英文，目光微不可查地冷了下来。 “最近一次活动，25天前。” 背面是对各种蛛丝马迹的分析，包括阿卡姆疯人院里?那几位“老朋友”不痛不痒的动静和最近哥谭黑/帮在港口的动静，甚至囊括了大西洋彼岸几个?实验室实验产物的流向。 指向中心的箭头上都标着问号。 杰森的目光停留在其中几排字上。 康纳也看见了他在看什么?，很没同情心地笑?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见识到哥谭究竟有?多混乱，”他的手搭在杰森肩膀上，看了一眼正在振动的手机，“任重而道远啊，哥谭未来的守护者。” 也不知?道是因为哥谭的现状还是康纳口中所谓的“守护者”，杰森脸拉的很长，一眼就能看出不开?心。 但康纳已?经接起了电话，走到窗户边和担心他在哥谭遇到意?外的罗伊聊起天来，末了还用?“我一定马上就去韦恩庄园等你”来糊弄他。 “看来我们还拐了个?奎恩家的宝贝疙瘩。” 杰森语调淡淡地嘲讽。 康纳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就像个?被点燃的炮仗的性格，挂断电话后姿态闲适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要是你顶着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他打量着杰森那股弱不禁风的样?子，眼中悄然浸了些笑?意?，“你也是韦恩庄园的宝贝疙瘩。” 杰森只要稍微想象他口中的场景就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甚至还隐隐有?些恶寒，连忙把与和蔼可亲结合起来的蝙蝠侠形象挥散。 他默默闭上眼。 始作俑者笑?得还挺开?心的。 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所以……杰森，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他注视着杰森的侧脸，深绿色的眼睛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目光锋利而明亮，如黑夜中闪着光的箭矢。 杰森没动，只是微微睁开?了眼，流露出那一点冷然的蓝。 “伯利恩区、钻石区、东区、奥迪斯堡区、奈何岛……三座大桥三条河道、数不尽的下水道与废弃化?工厂和仓库，”他发现自己依旧对哥谭了如指掌，“如果他有?心躲着所有?人，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他。” 正如一滴水汇入江河。 康纳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叹了口气。 “他的状态不太对，是吗？” 杰森脑海中闪过短暂的两天内他们的相处片段，面色又沉了几分。 “还没疯，”他语调冰冷，“但也快了。” “……我也会多注意?他的，”康纳最后只能这么?说，“平时?还得靠你。” 杰森敲了敲桌面，偏过头，目光越过窗棂，落在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随时?准备好和纽约那边联络吧，”他说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我们帮不了他太多，但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解铃还需系铃人。 就算他们能勉强猜到一些事情，但也没办法帮着维吉尔解决心理问题，也只能仰仗那两位情绪稳定剂一样?的存在。 即使这可能让他们的计划脱缰。 但自卫军的成员总不会看着他们的战友一直深陷痛苦无法自拔。 齐心协力、同进同退。 这向来是他们的宗旨，也是他们能在漫长的倾轧下穿过无数风雨的原因之?一。 第155章 第三十一·一本诗集 你的心，我的心，…… 但他们现在要做的也?只?是耐心等待而已。 杰森再次端起咖啡杯。 氤氲而起的热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未必用得着我?们担心, ”康纳宽慰他，“彼得过几天会作为?交换生来到哥谭，更?何况……我?们的战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 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克制的人。” 杰森没再说话，康纳看他不接话, 一时?也?沉默了下?去。 虽然并?没有明说, 但他其实也?有些隐隐的担忧。 相信他们的战友是一码事, 但他们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更?别提他们其实都还处于一头雾水、只?是隐隐有些猜测的状态。 毕竟克制走向极端, 就?是让人生畏的疯狂。 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揭过了这一页。 没人再提这个话题，杰森在两位康纳的临时?根据地坐了几个小时?，敲着桌子聊了聊现在的形势和一系列解决方?案，又蹭了他们一顿午餐后才?穿上外?套离开。 等他在哥谭中心慢悠悠地走着兜了好几圈找到维吉尔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说着和热辣狗摊主一起摆摊顺便?采风的维吉尔窝在摊主的浅褐色折叠椅上, 身上还盖着摊主的灰色毛绒毯, 撑着额头垂眸看膝盖上的速写本。 旁边的小桌板上还放着两个人的午餐。 并?非节假日，流动的小摊忙过了午餐时?间便?没太多?人光顾，摊主也?没让维吉尔起身, 稍微收拾了一下?摊位就?一屁股坐在了马扎上，乐呵地吃起自己的午餐。 第224章 还时?不时?跟正忙着跟自己的画作搏斗的维吉尔唠上两句。 维吉尔虽然神色苦恼地看着画板，但也?能分?出心思接上他的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看上去倒也?和谐融洽，没什么可指摘的。 杰森站在道路对面的商店橱窗前，向下?拽了拽帽檐后抬眼看着他们。 在他的视野里不仅仅是两个正在谈天的朋友, 还有萦绕在周围、躁动压抑的魔法因子。 交织混乱的魔法因子徘徊在他身边，但都被?控制在了恰好无法影响别人的范围之内。 只?是哥谭一向混乱，不仅仅是秩序, 而是各个方?面——也?包括杰森之前无暇顾及的魔法。 他略略抬头，向哥谭的更?远处眺望，有些意外?地发现哥谭的混乱似乎只?集中在一处。 ——阿卡姆疯人院。 倒也?不是什么很让人惊讶的地方?。 两人类似于唠家常的话飘进他耳朵里，他扯着嘴角听了一会，发现根本没人发现他，换了个姿势靠在路灯边，脑海里的思绪却不由得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杰森把手搭进衣兜里，手指触碰到某个硬物的边缘，突然想起自己往外?套里装了些什么东西，蓦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那是个蝙蝠镖。 在衣兜里呆了很久的锐器在炉火的烘烤和体温的温暖下?失去了原先的冰冷，表面的坑洞却提醒着他这并?不是自己的东西。 耳边骤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杰森抬眼，发现原本在躺椅上一副中年大爷躺姿的维吉尔说完什么后掀开了毯子起身，画板与桌面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拢了拢衣领，迈步向他走来。 原本只?停留在他身侧的浅金色的光点随着他的动作荡漾，迅速向四方?漫开。 杰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或许维吉尔现在的情况比他们设想中的更?好解决。 “……已经这时?候了，”维吉尔停在他面前，没问他为?什么会出来，“我?没太注意时?间，已经等了很久了吗？” 杰森看着他高高竖起、遮住了下?半张脸的衣领，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还是一如既往的怕冷。 维吉尔折回去跟摊主说了些什么，把一堆作画工具收了起来装进包里，背上包又回到了杰森面前。 “不是说要出去逛街吗？” 他弯了一下?眉，隐约能看出是个笑容，声音闷在衣领里。 杰森扫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跟在他身侧，演技爆棚地扮演着一个小跟班的角色。 咖色的毛呢大衣柔和了维吉尔身上有些凛冽的气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那张脸挑不出优点，鬓角稍长的发丝垂落，遮住那双唯一算得上亮眼的眼睛。 杰森很少看见他这副日常的打扮。 自卫军大多?来去匆匆，几位小队长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例行集会其实很少在基地里见到他们的身影，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装扮在他们身上其实都有些罕见。 这时?候他看上倒又有几分学生气了。 杰森扯起嘴角，面色却沉了下来。 维吉尔微微偏过头，看见他微拧的眉心后思索两秒，从兜里抽出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侧脸。 或许是因为一直露着手在外?面，他的手很冷，像块冰骤然贴上温热的皮肤。 杰森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就?往后撤了一步，最?后不满地抬起头注视着他。 维吉尔盯着了他几秒，看见他由不满转到无语的表情，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快又欲盖弥彰地扯平嘴角，重新把手插回兜里，埋着头很快地往前走了几步。 杰森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你以?为?你低着头一个劲往前走我?就?不知道你在笑话我?了吗？ 比起被?戏弄的恼怒感，侵上心头的更?多?是一种无奈与好笑。 他拿他们的副首领也?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脚步轻快地走出几步后顿足回首，伸出手又招呼自己跟上。 杰森目光扫过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又很快拉平，迈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个人实际上都不怎么喜欢逛街，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一直在外?逗留索性?在路边随便?挑了个商场之后逛了两圈就?结账走人，回了自己三室一厅的临时?落脚点，还顺便?收拾了一下?因为?堆了太多?东西显得有些杂乱的房间。 两人收拾完客厅之后就?呆在了书房没有再动过。 维吉尔支着画架坐在书房的窗边，深蓝色的窗帘安静地垂落，遮住了大半阴沉的天色；杰森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书看。 花纹遮罩的吊灯洒落下?昏黄色的光芒，虚幻朦胧地映在两人身上。 杰森不止一次抬眼看向他，但每次都只?能看见维吉尔坐在椅子上盯着画板沉思的背影，他似乎自从坐下?后就?再也?没有拿起过画笔。 这并?不罕见。 他也?曾经见过很多?业余或是专业画家对着未完成的作品抓耳挠腮的样子。 但他却有些莫名的焦虑。 就?像是受到某种不知名情绪的影响，连带着他自己的情绪也?不太稳定。 他正准备起身查看房间里另一个人的情况，维吉尔却像程序被?唤醒的机器人，终于缓慢地抬起手开始继续自己的绘画。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与画笔接触纸张时?发出的沙沙声。 杰森刚刚站起身，看见他这副样子又坐了回去，只?是拧着眉心注视他的背影和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画纸。 但他的动作其实很快，就?仿佛之前的停滞都只?是杰森一眨眼之间的错觉。 感受到周围逐渐宁静下?来，杰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后低下?头找到之前正在阅读的段落，不再关注他的动作。 直到撕扯纸张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杰森抬眼，恰巧看见他把画纸揭下?后侧身的那瞬间。 维吉尔扭过身，露出的小半张脸被?滑落的发丝遮挡，模糊了面部轮廓，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与微垂的眼睫，显得冷淡而锋利。 他的目光在杰森窥不得内容的画纸上停留了几秒，被?揉成纸团的画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精准地落进废纸篓。 纸篓边缘的阴影投射在皱成一团的画纸上。 维吉尔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的动作，只?是默然收回手，纤长的手指交叠在大腿上，眼帘微微掀起，注视着那片阴翳。 他很平静。 杰森自从学?会魔法后，对人情绪的敏感度感知就?更?上了一层楼，加之维吉尔没有刻意掩藏什么，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心情。 宁静如早已干涸的枯井。 但他的心脏却莫名往下?坠了一坠。 很轻，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忽略。 自卫军偶尔聚在一起时?会提起他，相互开玩笑的时?候也?总爱说自家这个神出鬼没的小队长有一双比海更?深的眼睛。 毕竟他总是很神秘、总是让人难以?看透，但又隐约能让人看出些破绽，就?像海面下?尚未陷入沉眠的火山，总让人觉得内部有滚烫而炽热的岩浆在无声涌动。 这样的人总是让人探究欲旺盛。 杰森收回目光，神色平静地翻过下?一页。 “多?少颗赤心，我?以?为?已经死灭，不想它们都珍藏在你的胸口。”1 斜体的诗句跃入眼中。 杰森恍然想起自己在看什么，扯了扯嘴角后继续往下?看。 实际上已经想起了接下?来的内容。 “你是坟，葬了的爱就?活在这坟里。”2 杰森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无数人。 这究竟是在点谁的名？ 他忍无可忍地合上书，起身把这本总是在暗示些什么的诗集放回书架上，跟维吉尔说了一声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维吉尔顿了几秒后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偏过头露出一个笑容，最?后也?离开了书房。 甚至离开了他们的住处。 但那已经是快两小时?后。 维吉尔的身影没入浓厚的夜色， 杰森站在已经关上灯的房间里，放下?微微撩起的窗帘，转身去了书房。 他抖开被?揉皱的纸张。 枯骨王座，血流四野，画面上的人却都只?是模糊的黑红色斑块，看不真切。 第156章 156 杰森盯着这张画看了一…… 杰森盯着这张画看了一会?儿, 打开闪光灯给通讯录里的某个人拍了张照，面无表情地把?它恢复成被找出来?的样子，又扔回了它此刻该在?的地方。 但那绝不是所有。 第225章 他看见了这一张, 但并不意味着只有这一张。 凭借他们对维吉尔的了解，他能让他们看见这一张, 就说明这种场景在他认知里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 他掀起眼帘看向窗外, 但他所寻找的那个背影早就消失哥谭一片黑沉沉的夜色中。 他扯了扯嘴角,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杰森出门的时候就发现维吉尔又坐在了客厅里，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 体型优雅的成鸟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听见动静后也只是扭过头，用锐利的目光锁定房间里另外一个人，不过两秒后又扭过头，根本不在意杰森的出现。 维吉尔听见他下来的动静, 只略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手指抚过泛着蓝紫色金属光泽的鸦羽。 “……怎么多了只鸟？” 杰森倚靠在门口，目光落在他肩膀上的渡鸦身上，没错过它暗褐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淡黄色光芒。 “随手在路边捡的。” 维吉尔漫不经心地回答, 肩上的渡鸦微微低头，温顺地蹭过他的指尖，全然一副臣服的姿态。 ……是吗？ 杰森不太相信他嘴里的话，但也没出声质询, 只是安静地拐进厨房，启动烤面包机，最后叼着一片吐司坐在了餐桌前。 维吉尔垂眸坐了一会儿, 最终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 杰森听见动静，叼着吐司抬起头看他，猝不及防被突然飞过来的乌鸦糊了一脸, 沉默一瞬后继续低下头处理自己的早餐，只在他拎着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才问了一嘴。 “总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他只是笑，“还是得多出去走走。” 只是他也没多长时间是老老实实待在他们的出租房里的。 杰森不置可否，也没反驳他。 毕竟他们俩半斤八两，都喜欢打着外出的名头干些其他的事情，谁都没立场指责另一方。 “你的宠物呢？不一起带出去吗？” 他又随口问了一句。 维吉尔目光落在他身上，从杰森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跟他之前总在自卫军基地里露出的表情一样。 “它看上去更喜欢你，”他最后用一种类似于调笑的语气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横刀夺爱。” 杰森只觉得自己肩膀上停着的这只鸟浑身都在发颤，琢磨着他们说的估计完全不是一回事，但也碍于现在的人设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看着维吉尔施施然出了门，留下他和一只鸟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紧不慢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餐，之前刻意收敛的气势一瞬间放开来，提着它的两只翅膀跟自己对视，露出一个充满威胁的笑容来，转眼间也出了门。 这几天哥谭都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值得人们“津津乐道”的大事发生，阿卡姆疯人院的反派偶有越狱，也都在没弄出大动静前就被哥谭的义警们重新关了回去，在韦恩庄园跟两个战友远程联系的康纳甚至开玩笑说哥谭的安全系数似乎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正常到惊人的水平。 杰森对此不发一言，只是悄悄在城里转悠的时间更多了些，在某个夜晚后直接跟维吉尔摊牌，带着他去见了另外两个人，并且很快就走上了他认为正确的一条道路。 表面上来看，维吉尔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甚至找了份工作。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成为了红头罩的杰森刚从东边的港口仓库里截了一批走私军火，正和负责在临时基地里看家的超人之子还有借口外出购物从韦恩庄园出来透风的康纳聊着天。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对哥谭知名不知名反派以及诸位义警进行不留情面的人身攻击，当然参与这个话题最多的永远是回来之后差点和蝙蝠侠擦肩而过的红头罩杰森·陶德先生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半氪星人康纳·肯特。 虽然参与攻讦的两个人都知道其中某个人说的和认为的完全是两码事。 维吉尔像模像样地敲了两下门，等了两秒钟后发现里面似乎没人准备迎接自己，干脆从兜里掏出了第一次来这时顺走的钥匙插进锁孔里拧了拧，自食其力地打开门进了屋。 他姿态闲适地坐在专门为他留出来的单人沙发上，接过总是负责待客的康纳递来的热咖啡，目光宁静地看向杰森和停留在他们中间梳理羽毛的黑色渡鸦。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杰森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是说你找了份工作——在哥谭？” 放弃了所有伪装后，自卫军首领说话总这般不留情面。 “先不提到底有没有满足用人合同的年龄要求，你倒是真不怕纽约那位知道之后过来闹得自己下不来台。” 虽然不留情面，但确实能让人感受到他那份独特的关心。 维吉尔啜饮着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语调淡然而充满信心。 “我不会让他得到这份通知，”他总是那样肯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我得到自己需要的，就不会再留在哥谭了——所以，杰森，你们该珍惜我在这里的宝贵时光才对。” 他在末尾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是他一贯用来柔和气氛的方法。 而另外几个人也总是很给他面子，并不去纠结他的秘密。 “或许在那之后，我能邀请你去星城待几天。” 康纳接上了他的话。 从纠结与惶恐的漩涡中挣扎开来后，康纳似乎总是如此温和、彬彬有礼，像是一个真正的豪门绅士。 “黛娜一直很想亲自感谢你。”他补充道，并抛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借口。 而另一个康纳很不留情地发言截胡。 “我想或许他忙完之后得带我认识这个世界的那位才对。” 他的态度很散漫，完全不像是在提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倒像是在提某些陌生人。 维吉尔谁都没拒绝，但也没说自己要答应。 他只是冲着康纳·肯特笑了一下，“肯特先生是个好人，你会喜欢他的。” "——普世意义上的好人。" 他补充了一句，带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宽慰。 于是房间里所有人都看见这个半氪星人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停留在一种纠结又无可奈何上。 "真狡猾啊。" 康纳·霍克对上维吉尔的视线后又移开，轻声笑了，碧绿如湖泊的眼里映出跃动的火光。 维吉尔但笑不语。 他很快就提出离开了告辞，理由是自己马上既要到交接班时间了。 杰森对此表示嘲笑，康纳则对他的上班时间表示了好奇。 维吉尔非常坦诚地回答了他们自己其实只上下午半天班并且负责在公司看大门，顺利地在再次告别时收获了三人难以言喻的表情。 “……怎么说呢，”自认为已经面临过够多离谱事件的霍克表情有些复杂，“让他当保安，或许也是物尽其用了吧。” “你倒不如说大材小用。” 杰森嗤笑了一声。 让自卫军的“不败法师”去当个看门保安，听上去如此荒诞。 但不管他们心情有多复杂，维吉尔确确实实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上班生活，每天负责在保安亭上一下午的班，在公司准时下班后检查一遍水电然后离开。 他干得风生水起，但没干两天，甚至不到一周就被调到总公司的老板一起拎到了总部，安排了个无关紧要的岗位——在设计部摸鱼划水。 比在保安亭累一点，但确实也是个用来划水的岗位。 维吉尔每天的日常又变成了上班打卡、工位摸鱼、下班回家、出门画画、半夜出门。 虽然维吉尔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位仅仅在夜半小巷见过一面的女士执意要让自己跟着她干活，还一路进了他本该唯恐避之不及的韦恩集团，但也并不妨碍他兢兢业业地工作。 不过毕竟他疑似关系户，长得还看的过眼，工作态度也还行，忙于奔命的996打工人自然也不会抽出时间来特意为难他，毕竟那样做简直是和自己桌面上一堆的策划案过不去，维吉尔倒也乐得清闲。 ——只除了在韦恩大厦工作确实有遇见某些“熟人”的风险。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也没遇见过可能出现在公司的提姆和布鲁斯。 但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提姆和布鲁斯每天晚上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来公司处理事务自然也是挑着紧急事务处理，下面小小的人事变动也不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他们更不会有时间挨个部门巡查，于是划水得更加心安理得。 第226章 虽然回去之后杰森对他上司其实是韦恩集团分公司董事长?并且升到主公司还?要把?他带上这万里挑一的狗屎运气感到十分惊讶。 不过他转眼就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另外两个人。 两个康纳都?对这他们几个人奇妙的缘分发表了感慨，不知道该评价维吉尔是幸运还?是倒霉。 如果这个问?题要维吉尔自己来?回答。 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份奇妙的缘分归结为倒霉。 第157章 157 起初，这只是一个很平…… 起初, 这只是?一个很平静的夜晚。 对哥谭来说，甚至有些?平静得不可思议。 维吉尔将手中的策划案全部收进抽屉——他手上负责的是?韦恩集团与正义联盟合作项目，关于超级英雄形象的开发与利用。 因为是?与正义联盟合作, 任务没有下派到?分公司，而是?直接交给了设计部负责, 现在大半个部门都在热火朝天?地忙活这件事?。 他说的是?近80%的人都在为了蝙蝠侠周边的设计权争得不可开交, 局势算不上好, 毕竟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对这位黑夜斗士嗤之以鼻的部长和副部长也是?蝙蝠侠深柜，还直接加入了混战, 最?后勉强恢复理智的部长大手一挥干脆把设计权下发给了参与争夺的人，准备优中选优。 而维吉尔这种不主?动接活只会等着活来找自己的人就和另外几个同事?顺理成章地暂时接下了另外几位超英周边的设计权。 只不过他有另外的想法。 ——设计部拿到?的是?周边设计的任务。 他去问过策划部，似乎他们更偏向于保守向的周边设计与售卖以及在征求正主?同意情况下的二创形象传播。 更具有挑战性的的项目不是?没有，但?却因为种种原因缺少可执行度。 “——因为我们不了解超级英雄。” 策划部部长有些?沮丧地说。 她在工作时是?一位充满激情且富有创新?精神的女性, 对他的态度很温和, 并没有因为他是?其他部门的成员就敷衍了事?。 “虽然我们似乎每天?都会和这些?超级英雄打交道，但?我们真正了解他们吗？” 她问出这个问题时，目光落在了辽远的窗外、落在那些?高耸的塔尖上, 也落在滴水兽的阴影里。 “亲爱的，你我都知道，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收回目光, “我们只知道，蝙蝠侠会在哥谭的黑夜出没，他会游走在大街小巷之中, 他打击犯罪、捉拿罪犯、把他们关押进阿卡姆疯人院但?绝不杀人；超人会回应几乎每一声呼救，他就像明日的太阳般高悬在大都会的上空；神奇女侠优雅、美丽、强大、无可匹敌，捍卫着正义……但?我们只能看?见?这么多?, 他们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经历了哪些?苦难与挫折、又怎样?在否定与谩骂中坚持……都是?我们无法窥见?的，自然也无法书?写以他们为原型的故事?。” 她叹了一口气?。 “最?重?要的是?……在成为超级英雄之前，他们首先是?自己、或许正是?与我们一般无二的普通人，喜悦、悲痛、沮丧……我们无法看?见?他们作为‘人’的一面，也无法真正理解他们，这正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真正的、无法跨越的屏障。” 维吉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看?见?她的灵魂之火摇曳燃烧，名为遗憾与崇敬的火星迸射开来，最?终成为炭灰中闪烁的余烬。 “……所以我们就要这样?放弃吗？诚然，正如?您所说，我们不了解他们，无法书?写他们的故事?，但?不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该让民众了解他们的挣扎与痛苦、明白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而非我们天?生的保护者与庇佑者？” 维吉尔询问道。 年轻的部长看?着她年轻的员工。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么，你对他们又是?什么态度呢？” 她柔声询问，维吉尔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也说不清自己对待他们究竟是?什么态度。 很久之前，或许是?尊敬、感激、崇拜，但?他却比眼前这位女士更明白他们选择的这条路有多?危险、他们所经历的苦难又有多?么深重?，可知道了又怎样?呢？ 他依旧尊敬这些?璀璨如?群星的人类。 部长没有强求他做出回答，只是?继续轻声询问：“你想保护他们，是?吗？” 维吉尔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 然而他的沉默却给了部长答案。 她笑了起来，在路灯照耀下曾显得冷冽而艳丽的面容猝然柔和了下来。 “——我明白了，如?果你能拿出切实有效的方案，我会考虑的。” 维吉尔鞠了一躬，默然退了出去。 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部长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我很庆幸当初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无论是?聘请他当分公司的保安，还是?力排众议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进入总公司。 她在小巷里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有成大事?的才能。 维吉尔扫视了一眼只剩下几个人的办公室，把抽屉落锁后拎起搭在办公椅上的黑色羽绒服起身，在打卡机刷了个脸后进了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靠在电梯里低着头闭目养神。 韦恩集团实际上不允许员工加班到?深夜，毕竟哥谭的夜晚危险系数太高，成天?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很容易遇见?某些?不安全因素。 也因此，维吉尔只是?比平时收拾东西?晚了点，大厦里的人就走了七七八八。 他走出韦恩大厦是晚上八点半。 这时候离哥谭的“夜生活”开场实际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维吉尔最近摸索出来的规律。 他打了个车回了住的地方，杰森还在自己找的小基地里训练，租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他稍微坐了一会儿，又拿着画板出了门，准备找个离租房近的地方画会儿画。 一切都很顺利。 没有莫名其妙的反派、没有喝醉酒的壮汉、也没有从天?上路过只留下一道阴影的义警。 晚上十二点，哥谭的“夜生活”早就热闹开场，现在到?两点正是?最?“丰富多?彩”的时候。 维吉尔背着画板，从夜晚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的河边往回走。 他在深夜里躲开蝙蝠洞的监控系统穿行过无数的大街小巷，找到?一条可供自己回去并且不会引起注意的路甚至不用推算。 只是?他在路过一条小巷时碰见?了点突发情况。 拜哥谭所赐，他不太喜欢神秘陌生的巷口，分明他在纽约还挺喜欢这种狭长幽深的小巷——揍人很方便、使?用魔法很方便，总之，没有监控的地方干什么都很方便。 在哥谭恰恰相反。 没监控的地方往往存在某些?夜行生物。 他站在巷口，把自己融进浓稠漆黑的阴翳，倾听巷中动静的表情染着点不耐，却在下一秒演变为轻微的疑惑。 如?果他没听错……巷子里传来的应该是?达米安的声音。 “我敢说，你从耗子洞里钻出来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会被十岁的小孩子打得满地找牙吧？！” 他听上去很愤怒。 心音苦恼、郁闷、恼怒、悲愤。 拳头与□□碰撞时沉闷的声响被寒冷的晚风刮到?他耳畔。 维吉尔抬脚往里走了一步。 “罗宾。” 达米安拽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攥紧拳头高高举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 那一拳肯定是?又会见?血的。 维吉尔很笃定。 但?达米安看?了过来。 他高涨的怒火被这一声呼唤猝然熄灭，扭过头却看?见?那个一看?就很瘦弱的街头艺术家。 他背着画板站在墙体的阴影里，像一个神出鬼没的幽灵，目光平静而柔和地看?着自己——就像当初在公园里看?着那个偶然路过的十岁男孩达米安。 多?奇怪。 达米安不合时宜地想。 这个人看?见?所有人都是?这副态度，就好像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好人，明明是?让他很讨厌的那种蠢货，却又总让他感到?被安慰。 多?是?一种让人生厌的温和与包容。 “他不值得你这样?做。” 维吉尔温声说。 蝙蝠侠不杀人，他要求罗宾也不杀人。 达米安当然会遵守，只是?他终归只是?十岁的孩子，很容易被愤怒裹挟着做出一些?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安静地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看?了他一眼，罗宾面罩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过从撇着的嘴角能看?出他明显不太高兴。 但?他终究是?松开了手。 第227章 只是他并不说话，踩在男人的背上，微微仰着头，倨傲地看着站在巷口的维吉尔。 看在他曾经送了自己一份礼物的份上。 达米安目光沉沉。 ……那就如他所愿。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几乎是耐着性子在等待什么。 或许是一个解释。 解释为什么他会如此顺从地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即使对面只是一个对罗宾来说全然陌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维吉尔没有让他等太久。 巷口的阴翳之下，他的目光扫过一脸怒色的醉汉，最后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在罗宾似乎有些讶然的表情中擦去他脸颊溅上的血迹。 他猜那个人的鼻梁骨多半被从天而降的罗宾一拳打断了。 达米安维持着一个意欲后撤但硬生生停住的动作，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但腾然升起的警惕在他靠近时像云烟般消散，最后化作一种莫名的埋怨与委屈，促使他感受着维吉尔接近时袭来的那股冷调气息与离开时带起的一阵风。 他从没有和谁相距这么近过。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他甚至能在镜片下那双像月光下的海般宁静深沉的碧蓝色里找到自己的身影。 “……因为你比我更清楚，胸前的r代表着什么。” 达米安跟他对视着，一时晃神就错过了他的前半句，只在低低的后半句中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种有些陌生的情感让他本能地抗拒。 他后撤了两步。 却在下一秒被维吉尔握住手腕带到身后。 “你为什么不动手呢？因为这里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士吗？” 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维吉尔感受到身后的男孩似乎想挣脱他的保护，只是默默松开了他的手，掀起眼帘看向来人。 面罩上六只红色的复眼也凝视着他。 摩根·杜卡德。 无名氏。 维吉尔不欲同他废话，在达米安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微旋身避开他，拿着画板眼疾手快地砸在了无名氏头上。 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单靠一个薄薄的画板应该是完全没办法攻击到面前这个人被头罩保护着的脑袋的。 达米安嗤笑一声。 只是他并不清楚维吉尔单枪破振金的战绩和他与外貌完全不符的、超乎常人的体能，于是只能讶然地发现对面的人因为这一砸踉跄后退了几步。 说不清是惊讶诧异更多还是无语更多，他有些顾不上本该提起的警惕，第一次体会到了有话说不出的感觉。 ……果然还只是个小孩，比大号的好逗多了。 维吉尔笑了一下，微微侧头感受着风的流动。 只可惜——蝙蝠侠要到了。 他打量了一眼本该脑子还转不利索、却已经强撑着警惕地看着他们的无名氏，没再搭理他，握着达米安的手放在刀柄上。 魔法加武力，无名氏最低也得晕个两分钟，足够蝙蝠侠到达这里了。 “保护好自己，罗宾，”刀柄因为经年累月的触摸显得光滑温润，维吉尔抬起眼帘，松开手替他理了理发丝，“r……是救赎的意思。” 达米安懂他的意思，但正因如此才陷入沉默。 redemption，救赎。 robin，达米安·韦恩。 他从不知道自己能与这个词扯上联系。 但维吉尔的语气却真切地告诉他，他就是如此认为的。 他不知道早就与他相识的维吉尔一直希望达米安能在过往暗沉的血色与当下哥谭无尽的夜色中摸索出一条真正的出路，一条能够救赎自己的出路。 因为这很难。 对于历经血腥年月的奥古之子来说更难。 但他似乎这么坚定地相信着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这也很奇怪。 一个浑身上下全是秘密、但却并不让人反感的人。 维吉尔站在巷口，转过身时朝达米安挥了挥手，猝然绽开的笑容像黑夜中的一点星火。 “这是我们的秘密，对吗？” 年少的罗宾纵身一跃上了墙壁，居高临下地望着撑着地面逐渐站起来的无名氏和站在巷口回首的青年，微微垂下眼。 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约定，再多一个秘密又怎样呢？ 他会替他们保守秘密的。 达米安最后这样想。 只是他忽然想起——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有一条从虎口横贯掌心的疤。 第158章 158 维吉尔不知道后来发生…… 维吉尔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选择相信达米安, 然后一如既往地回家，又一如既往地进了书房。 只是他今天打开了电脑，还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栏键入了中城高中的官方网址。 近乡情更怯, 他依旧不敢点开斯塔克工业的网站首页，只能通过互联网冗杂的信息里提炼出某些要点；斯塔克工业和韦恩集团达成合作, 可控冷核聚变供能将在哥谭市率先试点； 但他实际上也一直没有刻意去了解过几位友人的现状。 直到今天。 挂在中城高中网站首页的《关于申请哥谭高中2014年交换生计划的通知》吸引了他的注意。 毕竟在他很久以前的了解中, 一般情况下, 纽约各所高中实际上并没有与哥谭的高校交换生计划，更别提是托尼恨不得实时监控着的中城高中。 除非是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维吉尔将光标移动到这则通知上, 正准备点开，却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于是抬起眼看向来人。 杰森双手环胸，靠在书房的门框上, 微微抬着下巴看向他, 随即大步走了过来，在维吉尔对面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你今天在巷子遇见那个小崽子了？” 他口中的小崽子自然是达米安。 维吉尔点开链接，垂下眼帘一目三行地扫过通知, 目光落在公示名单上，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你看见了？” 杰森敲了敲桌面。 “从通讯频道里拼出来的，啧，”他咋舌, 说不清是讥诮还是幸灾乐祸，“还挺凶，你走之后又把无名氏揍了一顿。” 维吉尔继续下拉, 点开链接下载了公示名单，只颔首表示自己在听，目光落在唯一一张通过申请、也或许是唯一一张上交的申请表上。 彼得·帕克。 中城高中三年级生。 维吉尔的目光微微凝固, 他顺口问了一句蝙蝠侠是什么反应之后犹豫了两秒，直接跑了个程序出来让它自己检索。 杰森兴致缺缺。 “他多半以为无名氏把那崽子怎么样了，也把人揍了一顿。” 维吉尔挑眉，掀起眼帘看向他。 “我猜局势可比这有趣得多。” 偷工减料两句话就概括完所有事的杰森无所谓地耸耸肩，也不准备再把阿尔弗雷德和蝙蝠侠还有四代罗宾以及通讯里一大家子人的吵闹再复述一遍。 维吉尔也没多问，轻描淡写地换了个话题。 “有人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吗？” 毕竟他可是直接黑进了蝙蝠洞的通讯频道，虽然也是蝙蝠家的技术，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情况，但说不准就被人发现了。 杰森沉默了两秒。 维吉尔知道他这是默认了，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面上变幻到最后定格为有些挫败的表情。 “我猜肯定不是提姆和迪克，是芭芭拉吗？” 虽说那一大家子在导师的教导下都很擅长黑客技术，但实际上现在负责情报支援的还是芭芭拉和提姆。 迪克只会滥用职权黑进各式各样的秘密通讯和大家拌嘴，至于提姆……昨天达米安突然从蝙蝠洞里跑出来，估计忙着调监控找人了，多半也没空在意通讯频道里一点小小的动静。 杰森应了一声。 蝙蝠家的女孩们总是比男孩们靠谱太多，至少昨天他刚被芭芭拉发现的时候两个人还情绪冷静地聊了两句，芭芭拉甚至相当好说话地同意替他掩饰行踪。 只是想起芭芭拉反应过来那瞬间没藏住的泣音，杰森一时之间还是沉默了下来。 维吉尔扫过电脑上检索出的结果，目光微不可察地向下一沉，顺手抹去所有痕迹后关上电脑，起身将手搭在杰森的肩膀上。 “她们都是很坚强的姑娘们，”他柔声说，“但我们都不能经历第二次失去了。” 杰森望进他眼里，看见自己沉郁的面色，最后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维吉尔笑了一下，绕过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只在离开书房时微微顿足，握着门把手，等待两秒后语调很轻地说了句“早点休息”。 第228章 怎么心情又好又不好的。 他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微掩的门后，杰森听不见他的动静，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最后在桌面上铺开?了一张哥谭地图。 密密麻麻的标注中，最东边的几个低矮建筑上都画上了红色的勾，他的手指落在最中心的绿色圆圈上，向下抚平褶皱，露出最底部一行潦草的字迹。 如?果维吉尔或者提姆在这里，或许他们能认出杰森写下了什么。 那是黑塞书中的一句。 “现在我们又走过这条路。” 杰森的目光垂落，轻轻笼在错综复杂的交通线路上，最后停在画下黑色蝙蝠标记的一点处。 每一个废弃工厂、每一条下水管道、每一座在黑暗中矗立的滴水兽雕像……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其实都深深刻入了脑海之?中。 他依旧记得以蝙蝠洞为中心辐射开来的秘密交通，那?些?泛着寒意的夜晚里，他们都无数次地走过这些?路。 那?样短暂，却又那?样漫长。 杰森盯着地图看了几分钟，在明晚的行动地点做了个标记便收起地图走出了书房。 另一间卧室的灯依旧亮着，从半掩着的门缝里透出的昏黄色光芒映在走道上。 杰森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和正巧主动发来?消息的芭芭拉又聊了几句。 这导致他第二天照常起?来?吃早饭时有些?无精打采。 毕竟他的同居舍友虽然?睡眠时间不定但起?床时间精准得吓人，最近莫名其妙找了个工作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导致杰森也只能跟着早起?吃个饭再回去补觉。 毕竟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和布鲁斯见面，白天也不能顶着自?己的脸随便出去晃悠——虽然?他知道布鲁斯往往不会在大早上出门。 他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看见已经吃完了饭正对着镜子收拾自?己的维吉尔时愣了一愣。 “怎么？”他从餐桌上拿起?自?己的那?份三明治，“今天准备去酒吧套情报？” 维吉尔解开?浅咖色格纹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又理了理内搭的黑色针织高领，从衣帽架上捞过枫糖棕的呢子大衣穿上，拎着同色系的围巾回头看向他。 看上去像从哪个秀场走出来?的模特。 “不去酒吧，上午去上班。” 他很轻浅地笑了一下，因为还没戴上克拉克给?的奇妙氪星眼镜，那?张颇具冲击力、笑起?来?杀伤力直接翻倍的脸直直映进杰森眼底。 杰森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好心情瞬间清醒了过来?。 自?从他被维吉尔从墓地里拎回来?，就没见过他心情这么好的样子，就好像收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他甚至有点怀疑今天阿卡姆就会传来?小丑暴毙的消息了。 维吉尔从另一件衣服的兜里取出眼镜戴上，推了推镜框后拉开?房门，临走前扭头看向还叼着鸡蛋火腿三明治的杰森。 杰森目光下落在他手里拎着的胡桃木色画箱上，又扫了一眼他颇具文艺风的穿搭。 “你今天下午请假？” 他可?记得维吉尔这几天一直在忙所谓的联合开?发策划案，为此还把书房压箱底那?一堆他自?己其实不怎么愿意看见的潦草画作掏了出来?。 更何况这人虽然?是找了份工作，但似乎不怎么喜欢上班，每次去上班都是随便拎了一件就出门了，穿搭烂得令人发指，哪像今天一样还仔细打扮一下自?己。 维吉尔应了一声，杰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迅速解决了自?己的早餐后在三个人的小群里发了条消息。 【j：那?家伙今天下午请假了。】 在临时基地里看新闻的半氪星人发来?一个问?号。 而在韦恩庄园当内线的康纳十几分钟后才施施然?扔过来?一张图片。 是一张聊天界面截图。 备注是沃利。 【沃利：嘿康纳，听罗伊说你最近在哥谭玩你是住在韦恩庄园吗？】 附赠了一个【小狗探头】的表情包。 【沃利：如?果你在的话能麻烦你照顾一下彼得吗，他今天上午的飞机到哥谭，听他的意思应该也是暂时住在韦恩庄园……我不是说布鲁斯他们照顾不好但是他们一家都很忙的样子！所以拜托你啦彼得还是第一次去哥谭呢，我有空的时候也会来?看你们的！】 然?后是连着三个【小狗拜托拜托】的表情包。 康纳·肯特紧接着发出了冷冰冰的一串省略号。 杰森扯了扯嘴角。 原来?是要去约会。 难怪打扮得这么像个开?了屏的孔雀。 【j：去吗？】 康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扫过这条消息，微微抬眼看向正在整理着装的提姆和随行的卡珊德拉。 “他们要去接一位客人，”阿尔弗雷德温声解释，“纽约的彼得·帕克先生，他和您一样，会在韦恩庄园暂住一段时间。” 康纳接过阿尔弗雷德递来?的热牛奶，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总感觉韦恩庄园越来?越热闹了。” 他喝了口热牛奶，阿尔弗雷德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热闹点总是好事?，”他感慨道，“少爷和老爷们都不是什么活泼的性格，但老头子总是希望庄园里能热闹点的。” 康纳但笑不语。 依他看，韦恩庄园有个现在还不太安分的达米安就已经够热闹了，换了其他人来?说不定都得嫌麻烦。 但他只是真心实意地附和了一句：“以后会越来?越热闹的。” 等某个口是心非的人和开?朗热情的操心大哥回来?之?后，韦恩庄园估计得热闹很长一段时间。 跟出门前跟他打了声招呼的提姆和卡珊德拉挥了挥手，康纳在聊天框里敲下两个字母。 第159章 哥谭 小蜘蛛哥谭初体验 提姆和卡珊德拉到?机场的时候, 彼得刚充满忐忑地踏上哥谭的土地。 他在中心城的时候听沃利说了很多哥谭反派的“丰功伟绩”，又被?偶尔路过的巴里提醒了两句，对哥谭的印象已经被?洗脑成了到?处都可能冒出一个穷凶极恶大反派的危险之地, 甚至坐在飞机上都担心下一秒就有人跳出来要劫机。 他提心吊胆地听着乘务组播报到?达目的地的语音，又提心吊胆地下了飞机, 站在行李转盘前等着领取自己的行李, 最后提心吊胆地拎着行李走出了大厅, 在机场外成功跟来接自己的人汇合后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看?上去有点眼熟。 “提摩西·德雷克，”提姆向他伸手, 介绍了一下站在一边的卡珊德拉，“这是卡珊德拉·该隐，叫她卡珊就行。” 彼得顺着他手臂的方向看?去，在接触到?穿着一身黑的卡珊德拉时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蜘蛛感应正在提醒他, 面前的这个女孩——她看?上去弱不禁风, 但实?际上很危险、非常危险，虽然她对你没有恶意?，身上的气势也隐藏得很好, 但你知道她动起手来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就好像不在狩猎状态的大型猛兽。 彼得费劲地思索着究竟是谁也给了他这种感觉。 他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身影。 ……他的朋友，维吉尔·莱曼。 但维吉尔给他这种感觉——彼得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本?身的身份很不一般。 难道卡珊德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彼得忍不住胡思乱想。 比如说之前是杀手、或者特?工之类的。 他纠结的目光扫过一旁微笑着的提姆，在脑海中思索提姆知不知道身边这个女孩不一般的能力, 片刻后否定了一半的猜想。 虽然他确实?听斯塔克先生说过韦恩一家和哥谭的守护者蝙蝠侠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提姆身形纤细，看?上去也不像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样子。 自己也只是因为蜘蛛感应才?窥见一点端倪。 “你好, 卡珊，”彼得停止自己满天发散的想象，有些局促地伸手, “我是彼得，彼得·帕克，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需要住在韦恩庄园，打扰你们了。” 卡珊定定地看?了他两秒才?伸出手。 “你好，我是卡珊，”少?女的声音很清亮，打完招呼后又看?了他两秒，“不打扰，阿尔弗雷德很高兴有客人。” 好酷啊。 彼得愣愣地想，不知道嘴里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克制地叽里呱啦一堆后跟着他们上了车，老?老?实?实?地系上安全带。 汽车启动后平稳地行驶在哥谭的马路上，窗外的风景掠过车窗，彼得望着窗外那些哥特?式的建筑，终于有了一种平安抵达哥谭的实?感。 “第一次来哥谭——很紧张吗？” 掌着方向盘的提姆在后视镜里扫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带着点笑意?开?口。 第229章 彼得抓了抓头发，目光追上突然一瞥闯入眼帘的滴水兽雕像，有点纠结地开?口：“确实?挺紧张的，我还是第一次一个出这么远的门呢，又是到?哥谭。” 他顾忌着身边的几位都是哥谭人，没把?自己觉得哥谭很危险这回?事说出来。 但提姆只是笑了一下。 “哥谭确实?不太安全，你紧张也是正常的，但韦恩庄园和哥谭高中……一般来说都挺安全的。” 彼得发现他似乎看?透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可真厉害，彼得忍不住想。 他一直很敬佩那些能仅凭表情?和语言就猜出来别人在想什么的人。 提姆余光扫到?他表情?的变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着彼得的心意?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和提姆交谈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他总能控制好那个微妙的“度”，在猜测人心思的同时并不让人觉得冒犯，彼得在下车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跟出门迎接他们的阿尔弗雷德打了个招呼，抱着一盘小甜饼进了客厅。 他正准备开?口问问憋了一路的关?于哥谭黑夜传说蝙蝠侠的事，就跟一直坐在客厅里恭候大驾的康纳撞上了视线。 一会儿看?热闹的主人公终于到?了现场。 康纳看?向这个有些不太一样、但依旧开?朗又活泼的蜘蛛侠，露出一个温和而灿烂的微笑。 “你好啊，彼得。” 他笑吟吟地打招呼，碧绿色的眼像一汪平静的湖。 卡珊德拉已经站到?了一旁接受阿福的慰问，彼得求助的目光投向交谈了一路的朋友提姆，脑海里也迅速闪过一堆回?忆。 “康纳在韦恩庄园呢，”沃利安抚的话语突然出现在耳边，“他人很好，肯定会照顾你的——特?别好认，韦恩家的男孩都是黑色头发，唯一一个金发的就是康纳。” 提姆也正向他介绍。 “这是康纳，康纳·霍克，星城奥利弗先生的儿子，刚醒没多久，过来哥谭休息几天。康纳，这是彼得……” 彼得端着小甜饼，落在康纳身上的目光逐渐由疑惑变成恍然，几经变换后又有些担忧。 连名带姓地提起康纳·霍克，其实?他一点也不熟悉，甚至可以说从没听说过。 但“康纳”这个名字一旦与星城这个地方联系起来，彼得很快就能从回?忆里搜刮出究竟在哪里听过。 纽约大战后的庆功派对，维吉尔最后就是为了陷入沉睡的康纳去了星城，然后就是长达两年的任务，期间只有一次飘渺的幻影和一通听上去很不妙的电话。 但如果康纳都醒了过来，彼得心中顿时生出许多疑惑与忧虑，没道理维吉尔还不回?来。 他会知道什么吗？ 彼得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眼熟的康纳，又瞥了眼客厅里另外两只有些熟悉的韦恩，跟从楼梯上下来后从鼻腔溢出一声嗤笑就不屑离去的达米安打了个照面，有些茫然地发现每个人都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能是在梦里见过吧。 他毫无逻辑地想，最后也什么都没问，只是打起精神地应了提姆一会儿带他去哥谭和哥谭高中参观的提议。 “你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彼得收拾完东西，看?向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看?新?闻的康纳。 “好啊。” 被?邀请的对象笑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后披上放在身侧的深灰色大衣。 卡珊德拉说自己还有事要做，不准备跟着他们一起，提姆虽说有些遗憾，但也没多加阻拦，领着康纳和彼得出了门。 哥谭高中实?际上和正常高中看?上去没什么区别，至少?从外表上看?也只是建筑风格不太一样而已。 康纳对哥谭高中不太感兴趣，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在进学校的喷泉边坐下，等他们办完手续出来。 彼得则跟着提姆在教学楼里左拐右拐办完了一系列手续，马上要走出学校了才?反应过来提姆对学校似乎有点太熟悉了。 “因为我也在这里上学。” 提姆回?答了他不知不觉中说出口的问题。 彼得先感到?有些尴尬，十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扫了一眼提姆酒红色衬衫配黑色大衣的穿搭，先感慨了一番其实?完全看?不出他还在上学后逐渐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他和康纳一起走在提姆身侧，悄悄地瞥了一眼他优越的侧脸，在提姆拉开?车门的时候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提姆……”他有些犹豫，“呃，哥谭……未成年可以开?车上路吗？” 提姆搭上方向盘。 “当然不行，”他语调散漫而轻巧，一脚踩下油门驶离学校门口，在彼得大为震撼的神色中继续慢悠悠地说，“别担心，韦恩家不在乎这点罚款。” 车辆刚起步，窗外的一切如离弦之箭般向后飞逝。 彼得大惊失色。 难道他在意?的是韦恩家交不交得起罚款吗？ 提姆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也不会出车祸，”他补充，“放心，我开?车可比另外几个人稳多了。” 但实?际上哥谭也没警察会闲着没事拦下韦恩家的车。 彼得愣愣地应了一声，开?始思索如果自己突然告诉托尼他也想自己开?车上路的成功率有几分。 虽然斯塔克先生多半也能同意?，但大概会让星期五全权接管驾驶权吧，他思考了两秒后得出结论。 哥谭高中到?市中心的距离并不远，彼得一路注视着窗外，高高低低的建筑从他眼底飞掠而过。 现在是中午时间，从公司出来解决午餐的上班族不在少?数，大家都行色匆匆，显得忙碌而疲惫。 这让哥谭看?上去就像普通的一座城市。 康纳说要去书店买本?哥谭特?产看?看?，提姆无奈地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发挥着司机的作?用， 彼得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去书店买哥谭特?产，但康纳也没跟他解释，彼得只能自己上网搜索，在看?见琳琅满目的《哥谭保命指南》、《哥谭反派图鉴第一二三四五版》《哥谭义警与反派那些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之后大为震惊并发出无法理解的声音。 哥谭的媒体难道每天都在干这些事吗？ 他是说——撰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边小报和期刊。 彼得很好奇，但彼得不敢问。 彼得决定一会儿也偷偷买两本?来看?。 提姆一打方向盘，黑色的玛莎拉蒂一个甩尾停在哥谭书店门口，下车之后替他们拉开?着门，浅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彼得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康纳毫无掩饰地走向书店门口的报刊架，犹豫了两秒，在提姆气定神闲的微笑中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报刊架上花花绿绿的杂志以各种劲爆的标题吸引了他的所有视线。 《震惊！蝙蝠侠谜语人相会天台！月光如水，两人竟在……》、《是相爱相杀还是反目成仇？黑暗骑士风流史 vol.12（上）》、《少?年罗宾：究竟是奴役未成年还是心甘情?愿？哥谭未成年人保护法是否有欠改进》…… 彼得随便拿了一本?翻了几眼，被?撰稿人描写的哥谭火辣爱情?故事劈了个五雷轰顶，想到?托尼曾经耳提面命“别和哥谭那个黑漆漆的坏东西来往”，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放下手里的杂志，克制地后退了几步。 虽然理智告诉他能在哥谭坚持这么多年的义警不是这种人，但这些不靠谱的花边小报描写的煞有介事让他有些动摇。 彼得决定远离不理智小报。 靠在车门上的提姆一脸淡定地打开?突然发来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过漏洞百出的策划案，最后捏了捏眉心，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 结果他刚掀起眼帘正准备看?看?另外两个人的进展，彼得变幻莫测宛如信念崩塌的表情?就直接闯进眼帘。 他不用猜都知道这人脑海里在天人交战些什么内容，沉默了两秒后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冷酷无情?地发出了“重做”的指令。 他早就在来的路上空出手临时联系了书店，利用钞能力加地位让他们紧急撤下所有关?于红罗宾的所有杂志。 至于理由——韦恩做事不需要理由。 这可是他跟布鲁斯学到?的。 彼得被?这些杂志吓了一跳再也不敢靠近，但因为康纳似乎看?得挺津津有味也没动弹，试图从封面上半掩着的几个字里猜出他在看?什么。 “东部仓库易主”、“新?反派”、“抢夺”？ 彼得连词成句，推测他在看?《哥谭反派最新?动向》，很快就没了兴趣，站在原地左顾右盼，想找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出来。 高耸入云的韦恩塔耸立在街道的斜对侧，低调奢华的汽车在门口停下、启动，如织的人潮在韦恩塔前穿行。 第230章 提姆坐回?了车里，似乎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彼得隐约能听见他讲电话的声音，飘忽的目光从韦恩塔反着光的大门掠过，却突然定在了某个一般路过的身影上。 拎着胡桃木色画箱的行人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略略偏过头看?向他，发现是看?上去就很无害的高中生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旋即收回?视线离开?。 彼得却在一瞬间心跳如擂鼓。 很陌生的一张脸。 黑色的方框眼镜、扎成小辫搭在胸前的中长发，平平无奇的相貌，扔在大街上都泯然众人。 但彼得差点拔腿追了上去，但脑袋一转想起还有另外两个人在这，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或许只是气质很像的人。 他这样安慰自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他离开?的方向。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维吉尔目光扫过从用杂志挡着脸的康纳，又掠过路旁咖啡店被?被?绿植掩盖的角落。 彼得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内，默默记下他离开?的方向，康纳看?他终于回?神，去书店收银台结了帐，拿着手里的《哥谭反派最新?动向平安夜重磅预告》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不出来这人居然这么心机。 康纳想到?自己匆匆一瞥中明显花了心思打扮自己的维吉尔，又想到?他估计几分钟之前还在办公室里忙他的策划案，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笑盈盈地看?着彼得。 “我要买的都买完了哦，我猜提姆应该要去公司，需要我陪你在哥谭走走吗？” 提姆坐在副驾驶，正巧从文件的海洋里抽身看?向他们。 康纳善解人意?地复述了一遍。 听着耳麦里神谕的提醒，提姆很歉意?地表示公司有个会，在康纳了然的眼神中抽身离去。 康纳心说他期待已久的经典情?节“白天也会在哥谭公园出没的阿卡姆反派”终于出现了，不负众望地替他打起了掩护，微笑着三言两语就把?彼得哄得团团转。 只是可惜维吉尔原本?故作?高雅坐等彼得上钩的计划估计要被?打乱了。 他反正是不会感到?惋惜的。 “你不是刚刚说想去哥谭公园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 想到?前几分钟收到?的消息，康纳不着痕迹地抛出一个鱼饵。 什么哥谭公园？他应该没表现出要去哪里吧？ 难道是他准备偷偷去找人的计划暴露了？ 彼得一愣，刚被?康纳的各种言语攻势搅成一团糟的脑袋重启，把?刚刚维吉尔离开?的方向和匆匆一瞥的哥谭地图对照起来，不过一秒就匆忙点头。 “……哥谭公园？对！我听说那里是个很著名的打卡景点呢，我拍两张给斯塔克先生报个平安，不然他一会儿就得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眼看?着彼得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找补，康纳很没有同情?心地笑了起来，但又不告诉彼得自己在笑什么，只是领着他往哥谭公园的方向走。 他自认为已经给足了维吉尔时间，让他好好和正在往那边赶的蝙蝠系义警一起处理好突发事件。 ……他应该不会连蝙蝠家那几位都一起揍吧。 康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第160章 chapter 160 欢迎回家 但维吉尔自认自己也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他顶多是很厌烦突然蹦出来的谜语人而已。 毕竟他刚把自己的画板放下, 一身绿的老男人就从角落里蹦出来在他面前跳来跳去。 “一个问题——”谜语人笑容灿烂，将手中的枪械抵上他的额头，“我?可?以发动战争, 也可?以结束战争。我?可?以给你英雄般的力量，也可?以让你无能为?力。我?可?能会被一瞥所迷惑, 但没有任何力量能迫使我?留下。我?是什么？” 维吉尔眉眼微垂, 面色有些苍白?, 看上去像是被吓坏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谜语人很有耐心。 “回?答不上来吗？嗯……”他做出思考状, 看了?一眼周围，“今天?终于?从阿卡姆出来，我?心情还算不错，要不我?们换一个问题吧。” 他“好心”地提议。 维吉尔声音颤抖。 “……是‘爱’。” 谜语人高兴地鼓起掌来。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吧, 蝙蝠侠和他的小?罗宾们会被我?的谜语困住一会儿,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能玩猜谜语游戏。” 他皱眉思索了?一下，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是面具的揭露者?，当我?出现, 朋友变成敌人。我?是什么？” 维吉尔没动。 “……背叛。” 他猜下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死亡。 毕竟他也曾经和谜语人面对面，谜语人的谜语就算他没答多少?，也看着?蝙蝠家的不少?人饱受折磨。 “有些人的噩梦，有些人的救世主。我?的手冰冷而绝望, 伸向?那颗温暖的心。” 谜语人果然接着?问。 维吉尔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回?答不上来，会是什么结局？” 谜语人眯了?眯眼。 “我?喜欢你们这些艺术家，总是很敏锐, ”他笑得前俯后仰，用欣赏的眼神盯着?他，“如果你愿意继续和我?玩猜谜游戏并且都能猜中, 我?愿意让你的结果和答案不同。” “我?可?以被打破，哪怕无人经手，我?可?以被给出，再被夺去，有些人用我?来欺骗，但如果如约而至，我?便是最好的礼物，我?是什么？” 维吉尔眨了?眨眼，看上去似乎没那么害怕了?，慢吞吞地说。 谜语人更高兴了?。 “亲爱的，你听说过我?，我?更喜欢你了?，我?喜欢这个谜语，它的答案很有趣，是的，是的，这是一个诺言，”他重复了?一遍，“这是一个诺言，我?猜猜，你不想见到蝙蝠侠，哦，如果你能答对我?的所有谜语，我?会为?你帮忙的。” 他眨了?眨眼，做出和维吉尔十分熟稔的姿态。 “我?猜到了?，我?们是一路人，期待在阿卡姆疯人院见到你那一天?。” 他突然凑得很近，几乎是贴着?维吉尔耳畔说出了?这句话。 维吉尔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翻涌了?起来，他浑身发抖地后退了?几步，面上血色尽失，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谜语人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如果你认识我?，就想要分享我?，如果分享了?我?，我?就会消失。” 谜底是秘密。 维吉尔一直低着?头，神色很冷，声音却很虚弱。 两个人就这样?心知肚明地玩着?猜谜游戏，直到维吉尔衣兜中的手机再次颤动起来，他才微微抬起头，碧蓝色的眼透过镜片看向?谜语人。 “希望诞生?之地，世界的尘土，骤亮的夜灯，璀璨的烟火，深沉的美梦。” “……这是我?的谜语。” 谜语人没想到他居然还敢问自己谜语，扫了?一眼周围后兴致勃勃地思考起来。 尘土、夜灯、烟火，美梦。 维吉尔微微抬眼，和神不知鬼不觉蹲在了?一旁商铺二楼阳台上的夜翼和罗宾对上视线，仓惶的神情骤然燃起一丝希望。 ……迪克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动声色地思考。 会这样?想的不仅仅有他，还有过来凑热闹的杰森和康纳。 杰森原本正在看维吉尔演技大爆发糊弄谜语人，骤然扫到按住小?豆丁罗宾不让他动的夜翼后撇了?撇嘴角，不耐地给维吉尔发了?条消息。 他很快就看见这人开始“挑衅”谜语人。 “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无情地吐槽。 康纳和他一起随大流地蹲在桌子下边，直勾勾地盯着?公园里的情况，猝不及防被维吉尔扫了?一眼。 “以前就知道他演技好，还跟谜语人演起来了?，”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来了?。” 杰森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子看他们。 昨晚在东部仓库停留的时间有点久，今早又一大早出了?门，加上现在没什么事能让他有危机感，困意自然而然朝他袭来。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你说迪克还记得多少?？哇哦，你说他的谜语答案是什么？” 康纳盯着?他们来回?试探，有点无聊，把维吉尔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杰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骤然出现在谜语人后上方的蓝黑色身影。 “那蠢货哪怕记得半点都是耶稣基督保佑。” 果然又被隔空扫射了?。 康纳没什么同情心地为?迪克哀悼。 答案是毁灭。 天?光骤暗，夜灯长明，文明与历史消逝时如烟火般璀璨，又如尘土般抚平。 第231章 杰森想起离开世界异侧时最后的场景，猜得很快，但没有告诉康纳答案。 希望诞生?于?毁灭吗？ 他半搭着?眼皮，看着?夜翼和谜语人缠斗的声音，又扫过面色苍白?、浑身发颤、一副惊吓过度模样?的维吉尔，微不可?查地嗤笑了?一声。 不知道从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拽出来的结论，他的评价是有闲心想这些不如早点把自己揽的策划案写完，还有精力在这跟他们玩角色扮演估计是工作太少?了?。 对面的局势随着?夜翼和罗宾的加入逐渐明朗起来，谜语人琢磨着?维吉尔的那句话，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夜翼老老实?实?抓了?起来，最后被带着?离开时还念念有词着?什么。 夜翼没在意，反正哥谭这些反派发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们都早就习惯了?。 反倒是今天?简直简单得过了?头，这才让他不适应。 干脆利落地把谜语人交给匆匆赶来的红罗宾，夜翼再回?首，就看见维吉尔苍白?着?脸开始收拾自己因?为?来不及闪躲掉落一地的画具，面上悲愤的神情甚至让面色都红润了?起来。 夜翼善解人意地帮他把东西捡了?起来。 维吉尔咳了?两声，似乎是刚反应过来，恐慌后知后觉地又漫上心头，面色又白?了?下去，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后退了?几步。 夜翼看他似乎很害怕自己的样?子，也没多停留，拎着?罗宾和红罗宾走?了?。 他没看见维吉尔在他离开后骤然冷下的神色。 “我?猜他一定进修过演技。” 康纳大呼震惊，不负责任地揣测。 杰森都快怜悯他了?。 这个半氪星人估计还没意识到维吉尔指甲缝里漏出的几个心眼都能玩得他死去活来。 杰森虽然知道，但也懒得跟他们科普自卫军副首领纯良的外表下究竟切开是怎么一个流墨水的坏胚。 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裤腿和衣领，杰森突然意识到什么，抬眼看向?窗外的路灯。 大意了?，他想，忘了?芭芭拉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 想到自己的丑照会在自己回?归韦恩庄园之后在各大内部网络四处流传，杰森更加坚定了?自己绝对不会主动回?韦恩庄园的信念。 回?去就是被嘲笑和跟讨人厌的老蝙蝠吵架。 杰森又情不自禁地想到回?去之后被脑子没清醒过的蠢货迪基鸟一把鼻涕一抹泪地抱着?哭诉韦恩庄园没了?他有多寂寞和低着?头看只能上蹿下跳的小?矮人恶魔崽子扬言要决出谁才是韦恩庄园真正唯一继承人的情况，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骚扰了?。 虽然他知道迪克肯定不会这么干。 毕竟他也挺要脸的，看见自己的丑照了?估计会叽叽歪歪三天?三夜。 但恶魔崽子肯定会很没眼色地挑衅＋嘲讽＋约架三连击。 这韦恩庄园谁爱回?谁回?去吧，他宁愿在外边吃一辈子的辣热狗。 太让人恐惧了?。 一大庄园除了?阿尔弗雷德和几个女孩们找不出一个正常人。 老蝙蝠早年“我?是黑暗，我?是恐惧，我?是蝙蝠侠”的表演型人格基因?隔着?血缘都能遗传，还是有点太了?不起了?。 不愧是蝙蝠侠。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抬眼望向?对面时维吉尔已经坚强地开始自己现在根本无人在意的的表演了?。 他拎着?自己的东西渐行渐远，逐渐走?出了?视线范围。 杰森还记得自己是来凑热闹的，收拾收拾坠着?他身后十几米，看着?他最后选了?个角落，做出一副正在研究点位的样?子，恰好挑了?个监控盲区。 倒是挺“凑巧”的。 杰森余光里扫到一个忐忑地停在了?路边的小?棕毛和一个笑得温和但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白?切黑。 从他的角度还刚好能看见维吉尔掏出一张成品往画架上粘。 杰森无法理?解。 明晃晃地给人提供交谈话题，太卑鄙了?。 他下一秒就看见彼得在贴心军师康纳·霍克的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杰森：…… 行吧，自然会有人眼巴巴地凑上去。 反正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彼得磨磨蹭蹭地从屋檐下走?到了?维吉尔身边，给自己默默加油鼓劲后准备开口，目光却不经意落在维吉尔手搭着?的画布上。 维吉尔目光随着?他流转，微不可?查地蹙眉。 画面上的火焰仿佛要冲破纸张将一切燃烧殆尽，只有旷野中央的一株植物在烈焰中摇曳。 大面积的红与黑热烈而肆意地在画布上燃烧着?，由上到下形成一种微妙而恰到好处的色调变化，仿佛火焰下缘就连接着?地狱，反倒城得一片火光与霞光中在正中央垂着?花苞的天?竺葵如此突兀。 他在斯塔克先生?家里看见过一副类似的。 也是天?竺葵。 彼得原本要说的话一瞬间卡了?壳。 “这副画真特?别……你一定画了?很久吧。” 他有些讷讷地说，眼眶突然有些发烫。 维吉尔微微垂眸，落在他与刚见面有所变化的穿着?上，轻声应了?一句。 “……也没有很久，大概两年吧。” 两年……两年。 也是两年。 彼得鼻头一酸，透过镜片望进他的眼睛。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试图从这张陌生?的脸上找出自己熟悉的影子，也找出那些他们错过的年月。 “……怎么哭了?？” 维吉尔放柔声线，最终叹了?口气，抬起手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痕。 温凉的指腹从眼角擦过，彼得头一次这么冲动、这么莽撞、这么不顾一切地一把抱住了?他。 “欢迎回?来，”他声音又低又难过，“……欢迎回?家，维吉尔。” 维吉尔愣了?愣，抬起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等了?很久吧，”他轻声说，“真是辛苦了?。” 第161章 “明天见。” 两人短暂地挥手道别。…… 他下巴搭在彼得肩膀上, 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显得他平添几分柔和。 然而?站在彼得身后?的康纳知?道?他只是在用这副样子糊弄彼得。 他对上维吉尔投来的、漫不经心的视线，自知?理亏地笑了一下, 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杰森和康纳·霍克正在拐角后?等他。 “这么快就跑了？这可不像你?。” 半氪星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言。 康纳和和气?气?地笑了一笑，“毕竟他们也有事要谈, 我们几个一直在那也没理由。” 杰森挑了挑眉, 不作任何评价。 他可没错过维吉尔最后?的眼神——那种类似于领地被侵犯后?大型猛兽的注视……也多亏他能一直扮演一个柔弱无害的小角色。 为今夜的哥谭反派默哀。 彼得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就能兴高采烈地牵着他的手上下打量，对他鼻梁上的黑科技眼镜更?是相当感兴趣, 不过也只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没动手取下来。 维吉尔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让他打量，看着他绕着自己转了几圈最后?停下，终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看够了吗？” 他开着玩笑, 语调温柔轻快。 彼得刚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围着他转了好几圈还?盯着对方看了很久, 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话。 维吉尔笑了一下，也没非得要他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 摘下眼镜凑近他。 那种凛冽的冬雪和咸湿的海水气?息一同拥入鼻腔。 彼得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撩起眼皮看向这张猝然放大的脸。 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一片风光明?朗的海。 维吉尔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面颊上，胸腔的起伏通过骨骼一路蔓延，让他的心脏也猛然震颤起来。 他一时之间?很难形容再次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容时内心的感受。 他变了很多, 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彼得思绪有些混乱，忍不住回想起当初那一通雨雪飘摇的通讯，目光缓缓上移, 落在他一如?既往温和宁静的蓝眼睛里。 “你?才是辛苦了，”他悄悄松了口气?，弯了弯眉眼, “只要知?道?你?有一天会回来，我们都愿意一直等着你?。” 维吉尔没说话，安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倏然笑了一下。 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 “有的时候也不用这么死心眼，”虽然在笑，他话音里却有些抱怨，“万一我一直不回来，那你?们不是得等到地老天荒？” 彼得有些执拗地盯着他。 答案不言自明?。 维吉尔微微叹了口气?，退后?一步，把镜框架在鼻梁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角落，顺势牵起了彼得的手。 第232章 “有荣幸陪你?在哥谭走走吗？” 看他不再提起那个让人心情烦闷的话题，彼得在他目光移开时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斯塔克先生教的方法果然好用。 总之，谁先心软谁就输了。 他看了一眼周围，准备找找和自己一起来的康纳，却在下一秒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康纳语气?温柔可亲，还?带着点歉意，说自己在路边遇见了朋友，可能要多待一会儿，让彼得在路边的店里等等他。 彼得看着站在一边的维吉尔灵机一动，对着电话那头张口就来。 “我也刚好碰见之前认识的朋友，他在哥谭这边暂住一段时间?，要不我们就分开吧，我会自己回韦恩庄园的。” 什么都知?道?的康纳忍不住笑了一下，但也没拆穿他，只是笑着说好就挂了电话。 维吉尔安静地敛眸看着他，彼得挂断电话看向他的时候恰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真?的好安静。 彼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就像毫无存在感的空气?、或者云雾，仿佛下一秒就能消散得无影无踪。 维吉尔收好画具，温和地冲他一笑，和他并肩走在哥谭的街道?上。 错过了午休时间?，街道?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稀疏几个行人。 他们在街道?上转了两圈，最后?还?是走到了河边。 阳光照在河道?里，泛起一缕波光，倒映出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 彼得叽叽喳喳地说着这几年自己经历的事，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这两年……”他顿了一下，停住脚步看着许久未见的友人，“你?去哪里了？” “呃，我只是好奇，如?果不能说的话不告诉我也没事的。” 他很迅速地找补。 维吉尔很轻巧地一笑，目光落在平静的水面。 并不十分清澈的河水里映着对岸的高楼与此?处的岸堤，风过带起的轻波微微颤动着，连带着他们的倒影也抖动成一片捉摸不透的影子，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看着那些水中的倒影，看见那张模糊的、不甚清晰的陌生容颜，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 “我去了……”他拉长语调，在彼得亮晶晶的眼神中吐出几个单词，“——一个漫长的梦里。” 他神秘一笑，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彼得满怀期待的神情瞬间?僵在脸上。 那种明?晃晃自己受到了欺骗从而?表现?出的悲痛欲绝的神情有效地取乐了维吉尔，他仿佛看到一个突然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于是很没同情心地、爽朗地笑了起来。 彼得刚准备抱怨几句，看着他笑得这么开心，短短几秒钟就消了气?，最后?也没舍得开口，反而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这样也很好。 他无意去探问那些他不愿意告诉自己的秘密。 他只想让维吉尔高兴一点、轻松一点，只是这样就好。 可是他真?的高兴吗？ 抛开这个问题不谈……他总感觉维吉尔似乎坏心眼了很多，这总不能是他的错觉吧？ 彼得依旧有些疑惑。 维吉尔笑得止不住，勉强顿住脚步，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眼里还?有笑出来的眼泪。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梦境哦，”他语调含笑地开口，目光落在大都会那片明?亮而?温柔的蓝天之上，“我梦到了你?、托尼、队长、娜塔莎……还?有很多很多人，你?们都在我的梦里。” 那样陌生，那样熟悉。 彼得微微低着头看他，棕色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的眼睛，恰巧能清晰地倒映出对方面上那种有些感慨、有些怀念、但似乎又掺杂着些其他什么东西的神情。 “那……”彼得犹豫了一下，也在他身侧坐下，“那是个美梦吗？” 维吉尔擦去眼角渗出的泪，重新看向彼得，语调很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很轻，没有丝毫重量。 “如?果是梦的话，美梦和噩梦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吧，反正都只是梦。” 彼得下意识地反驳：“怎么没有区别呢？梦和头脑一样，都专注于人真?正在乎的事物，你?做出的这些梦，不就能反映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吗？” 维吉尔将手肘搭在膝盖上，捧着脸侧过头看他：“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卢克莱修……” 彼得讷讷地回答，维吉尔看向他，望向他所有情绪都一览无遗的琥珀色眼底，最终只是笑了一下。 “《物性论》吗？他说的没错，”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细碎的灰白色石块从倾斜的草坡之上滚落，掉进河里，只能远远看见激起的一圈涟漪，“下次有时间?的话，替我讲讲这本书?的内容吧，好吗？” 彼得有些焦急地站起身来，许是第六感觉得不太妙，声音可以称得上是惊惶。 “不用下次！现?在、现?在就可以！” 维吉尔握住他的手。 “天快黑了，彼得，你?得回韦恩庄园去，哥谭的夜晚太危险——”他沉稳而?冷静，“我送你?回去，如?果你?要见我，就中午在哥谭书?店等我，我会出现?的——我已经回来了。” 他的手有些冷，似乎比以前更?冷。 彼得看着他，试图在这张全然陌生的脸上找到自己熟悉的痕迹，却只对上了那双在夕阳下映着自己的、深蓝色的双眼。 他变了很多。 他现?在才恍然地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两年不知?何去的销声匿迹后?，这位他也不知?来历的友人这样突然地出现?在这片黑暗滋生的土地之上——一切都是那样突然，就像他的消失，没给人半分征兆。 但是……彼得内心猝然升起一丝寒意，回到这里的维吉尔，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会开玩笑、会烦恼会伤心、会如?所有人一般感受着那些复杂情绪的维吉尔吗？ 胸口的项链骤然有些发烫，彼得下意识摸上去——鼓动的、泛着热意的项链安静地落在胸口，明?亮、鲜艳、神秘，像饮饱了鲜血。 彼得骤然安定下来。 “我会去找你?的。” 他主?动松开手，转身与维吉尔并肩走在逐盏亮起的路灯下，随意地交谈着两年间?发生的事。 “莱克斯集团和斯塔克工业现?在是长期合作的关系呢，不过卢瑟先生每次过来都很看不惯斯塔克先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倒是斯塔克先生，总是往大都会去，最近好像又发现?什么了，一个星期之前到了大都会，结果今天还?没从大都会回来，本来还?说要送我来哥谭来着……” 大都会。 超人、卢瑟，还?有……乔纳森。 维吉尔没说话，只是掀起眼帘，冷白色的光影朦胧地落在路灯之下，笼罩着来人浅金色的发丝。 那双碧如?幽潭的眼睛望过来，穿过冷调的光晕，显得有几分冷冽，但很快又转为温和的笑意。 “彼得，”他笑着开口，“我来接你?回韦恩庄园，哥谭的晚上可不太安全……要是你?在这出了什么意外?，只怕那位斯塔克先生会开着战甲来找韦恩先生算账了。” 彼得原本还?有些惊讶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听见这话尴尬地挠挠头，目光止不住地往维吉尔身上飘。 “v…呃，”他紧急止住话头，有些犹疑，大概是不放心维吉尔一个人，却又碍着有外?人在，只是很平常地同他道?别，“我得先回去了，你?……” 维吉尔接过他的话。 “我也很快就能到家，别担心，明?天见，好吗？” 彼得愣了愣，骤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小跑几步，站在康纳身边，两个人并肩走出一段距离，却又突然回过头，举起手用力?地挥了挥。 “明?天见！” 他大声说。 维吉尔也笑了一下：“明?天见。” 第162章 一个 风云将变的早晨 说着明天见, 维吉尔回去就被坐在书?房里等夜巡的杰森冷嘲热讽了一番，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嫌他工作太少了，还有心情跟他们演戏。 虽说维吉尔合理怀疑是杰森自己被芭芭拉拍了丑照心情不?爽, 却也?没有证据，只能把电脑包打开给他扔了一堆没写完的策划案。 各种超级英雄大名开头、尤其是某s姓超英开头的文档果不?其然遭到了红头罩先生的嫌弃和白眼。 “拜托, 能别拿这种东西来污染我的眼睛吗？” 杰森没好气地看着他特意堆在自己面前的策划案, 伸出手把这叠散发着浓浓伟光正气息的a4纸推远了些。 维吉尔姿态优雅地在他对面坐下, 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推到一旁，略一挑眉看向他。 “我还以为你前两天晚上跑去西城区仓库是想念我们哥谭大名鼎鼎的黑夜英雄蝙蝠侠了呢, 看来情况并非如此？” 第233章 杰森只觉得?一阵恶寒。 “你别告诉我你被谜语人刺激疯了，说话这么恶心。” 维吉尔无辜地眨眨眼，见他还是一副恶心得?脸都快绿了的表情，笑了笑把东西重新收起来堆在一边。 “好吧, 看来彼得?说错了, 我还是挺缺少幽默细胞的，”他耸肩，站起身拉开窗帘, 看向那?一片深沉的夜色，“今晚准备去干什么呢，我们的反英雄红头罩先生？” “少来这套，”杰森轻啧一声, “油嘴滑舌，你最好不?是和迪基鸟那?家伙学的，不?然有得?他好看。” 维吉尔笑了一下：“或许迪克还得?感激你没直接把这顶帽子扣他头上才?对。” 杰森懒得?搭理他, 嗤笑一声就出门去了，只在快出房门前留下一句“我去哥谭港了”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维吉尔的视线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桌上快堆成?山的策划案发呆。 “普通打工人可?真是没人权啊。” 斯塔克家的大少爷感慨一声, 想了想韦恩公司开出的工资条和入职时公司缴纳的高到吓人的人身保险，觉得?自己好像也?并不?能真的和那?些工薪阶层作比，又有些遗憾自己是□□参保，莫名其妙有些惆怅地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 明早七点又得?出门通勤，今晚说不?准后半夜还得?出门一次…… 他熟练地打开文档开始应付上司交代的差事，有些走神地想着，一时想着刚到哥谭人生地不?熟的彼得?，一时又在想远在大都会?的托尼和他带回来的乔纳森，最后终于跑偏到那?位人间之神之上，直到悬停在鼠标上的指尖落下，尖锐物叩响玻璃的声音骤然传进耳中才?回过神，首先看向了打开的文档。 “被誉为人间之神的英雄悬停在尖塔的上方，火红色的披风如永不?落下的太阳熊熊燃烧，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样慈悲、那?样宽容、却又那?样无情……我其实很害怕，他太陌生、太遥远……哪怕他救了我，我却依旧很害怕，这不?对……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我太害怕了，我只是……害怕这些陌生的人和事物……他并不?是地球人，不?是吗？但那?样非凡的能力、无可?比拟、无法抗拒，如果他真的要对我们做些什么、对美国?做些什么，甚至说对地球做些什么，我们该怎么办呢？其他英雄能阻止他吗？如果不?能的话，地球不?就完蛋了吗？我们该相信他吗？我是说……我们真的能相信这个不?知来历的外星人吗？即使他帮了我们这么多。” ——是他在网络上做的一个问?卷调查的结果，15美元每份的报酬，发在了匿名论坛上，很快就收集了一大堆的结果，今天中午离开公司前刚导出一部?分。 虽说大部?分都是些确实没什么事干的网友的胡言乱语和搪塞之言，可?信度或许不?足20%，却也?有很多人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有骂他们的，也?有感激他们的，却也?有惶恐而无措的，就像这位自我怀疑着的网友。 他往下滑了滑页面。 “要我说，蝙蝠侠也?好超人也?好，全都是怪物！超人是根本无法打败的怪物，蝙蝠侠是只在半夜出现的神经病！说不?准这家伙和哥谭那?些神经兮兮的反派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他在哪那?些作恶多端的神经病就在哪？！搞不?好他们都是韦恩那?家伙找来的托！既是为了推销他们公司的产品！” ……好吧，一个看来对所?有人都很有意见的评价，要是杰森在这里估计就笑出声了。 “对超级英雄的意见？哦，要我说，超人真是太帅了！！！哦，当然！队长?也很帅！好吧！大家都很帅！做的事情也?很帅！” 没什么价值，但感谢你的参与。 他会?记得?转告的。 窗外依旧有响声，维吉尔半个眼神都没给，面不?改色地继续向下看。 “……事实上，我总感觉他们离我很遥远，也?从?来没在我的生活中遇见过这些大名鼎鼎的超级英雄，对他们所?做的事——呃，拯救世界？守护纽约、哥谭、大都会……？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我想说，他们打架对城市造成的损害似乎真的有些大，虽然总是有阔绰的富佬们（特指韦恩和斯塔克）替他们承担战损，但对我们日常出行似乎真的很有影响，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们能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打架吧，不?然我就又得?因为‘超级英雄们和外星怪兽作战毁坏了路面街道’的原因迟到了。” 一个苦恼的上班族，同样感谢，或许他会?考虑日后将这个建议告知托尼或者韦恩先生，只是或许无法给出让人满意的结果——毕竟在哪里战斗很大程度上也并不由他们决定?，完全看敌人的心情，但他想他们会尽力的——大概。 “感谢蝙蝠侠，感谢超人，感谢队长?，干些钢铁侠，感谢他们所做的一切。” “我未来也?想成?为他们一样的超级英雄！” “纽约有你们真好。” 维吉尔继续一条一条地向下看，看了一半突然沉下目光，握着鼠标的手很久都没动过。 很短的一行句子，甚至没几个单词。 “they're useless.” 维吉尔看了很久，鼠标移到退出键上，面色如常的关闭了文档窗口，把叨窗户叨累了在阳台上休息的渡鸦放了进来。 “小丑有异动嘎，”渡鸦扑棱扑棱翅膀飞起来，落在他的肩头，浑浊的眼球中闪动着黄色的光芒，突然语调古怪地口吐人言，“脆弱的阿卡姆，根本关押不?了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可?怜的蝙蝠侠，马上又要与小丑展开周旋——远离韦恩集团旗下产业，远离蝙蝠侠，远离、远离——” 维吉尔沉默了很久，站在阳台上远远望向阿卡姆疯人院的方向。 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看见的深绿色能量在阿卡姆疯人院上方盘旋凝结，几乎成?为了实质化的雾气。 “……是吗？” 他轻声问?。 夜间冰冷的晚风从?哥谭港的方向吹来，带着弥漫在这座城市空气中从?未消散的腥气，吹落他搭在肩上的几缕发丝，露出他不?笑时稍显凌厉的眉眼。 书?房里暖黄色的光打在他背后，维吉尔问?完之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片冰凉的夜里，被风吹动的刘海又落下，遮住分明的面部?线条，显得?柔和了几分。 他收回目光，回到书?桌前，调出哥谭地图，视线凝结于一点，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倒是怕他不?来。” 维吉尔俯下身关闭电脑，把桌面上的文件全部?都收拾好，在洗浴间接了捧冷水扑在脸上。 肩膀上的渡鸦被突如其来的一捧水吓得?飞了起来，维吉尔擦干手，曲起手指弹了弹它的翅膀。 他直起身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勾了勾手指，站在洗漱台上的乖巧起飞，任劳任怨地替他叼来挂在衣帽架上的黑色长?袄，挥挥翅膀飞了出去，最终绕过房门停在客厅的壁炉上。 维吉尔拢了拢黑色的长?袄，也?走出了洗手间，从?客厅门口的衣帽架上扯过围巾给自己围上，又翻箱倒柜找出个口罩和眼镜戴上，伸出左臂让渡鸦停留。 “今夜替我盯着韦恩大厦，顺带去韦恩庄园看看迪克回布鲁德海文没有，别让提姆发现，早上回来给我报消息。” 他低声吩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沿着漫长?、漆黑、向下蜿蜒的楼梯一层层下楼，走到楼房背后的出口时一挥手臂，渡鸦拍打着翅膀远去，没入浓厚的夜色。 维吉尔收回注视着天空的目光，向台阶下迈出一步，不?过一呼吸间便仿佛失去了踪影，彻底隐匿在黑暗中。 杰森结束了今夜的巡逻早早回到出租屋，没看见他也?并不?十分好奇，打了个哈欠从?冰箱里取出一份冷透了的盒饭扔进微波炉加热，草草结束了今天的夜宵后随手写了张便签贴在冰箱上，回房间去擦自己的枪，在线索墙上整理完各方动向就埋头睡了过去，早上因为生物钟醒来准备热片面包吃完回去继续干活的时候终于碰上了一夜未归的大忙人。 维吉尔站在门口，身上的长?袄还带着昨夜冰冷潮湿的气息，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杰森不?感兴趣，但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差点没被他身上的冷气给冻清醒。 他上下扫了他一眼，触及他看上依旧不?怎么健康的面色时皱了皱眉。 “发烧了这儿可?没人照顾你。” 维吉尔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 “我可?比你穿的厚，杰伊，”他的目光在杰森的t恤上停留了两秒，温和地笑了笑，“要发烧也?得?是你这个夜巡专业户先发烧才?对吧？” 杰森嗤笑一声，懒得?和这人计较，转过身去厨房热自己的面包片，维吉尔一贯好脾气，也?没说什么别的事，回房间换了件短款的羽绒服就拎着自己的公文包上班去了，只留下“咔哒”的落锁声。 第234章 面包机在他走后“叮”了一声，弹出焦黄的面包片，杰森端着面包和黄油从?厨房往外走，又折回来拿出康纳昨天偷偷带给他的小甜饼，给正和难得?没有夜巡于是早早起床有些无所?事事的彼得?一起享用早餐的康纳发了条消息。 康纳姿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面色如常地在阿尔弗雷德的注视下打开体?力回满的消消乐游戏玩了一局。 他耐心地等着彼得?，自己面前的早餐只动了小一半，在阿尔弗雷德不?赞成?的注视中玩了一局又一局消消乐。 彼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已经吃完了，悄悄掀起眼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餐盘和康纳还剩一大半的早餐，捏着管家特制营养三明治，头脑风暴了几秒，一口把手里最后的早餐吞了下去，在阿福欣慰的眼神中将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期待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阿福先生！我们今天——” 他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在康纳微笑着的目光中顿了一下，本能地感觉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眨着眼把他打量了一番，才?有些迟疑地朝阿尔弗雷德继续往下说。 “……可?以去韦恩集团参观吗？” “一切以您和康纳少爷的意愿为先，彼得?少爷，”阿福彬彬有礼地鞠躬，眼角细密的皱纹里浸满温和的笑意，“提姆少爷正在洗漱，他今天上午十点在业务部?有一个会?议，二位少爷可?以搭提姆少爷的顺风车去韦恩大厦，中午可?以在周边逛一逛，晚上再一同回来。” 彼得?小小地欢呼一声，康纳看着两人都笑意满面，也?微微笑了一下。 蝙蝠侠先生，这可?是您的管家亲自允许的。 就别怪我们了两个外地人今天去凑韦恩集团这一趟热闹了。 第163章 阳光明媚的早晨 但你迟到了 早上全是赶早班的打工族, 维吉尔今早回去的太晚，打了个车还在路上连着堵了五个红灯，车到韦恩集团大门口时离规定的打卡时间只剩下三四分钟, 马上去和电梯前的乌泱泱那一堆人挤电梯说不准还能?在59s打上卡。 他打开?车门迈了出去，在终于脚踏实地后长出一口气, 正?准备朝旋转玻璃门走时却突然定下了脚步, 看向哥谭书店门口不远处满脸讪笑给过路人塞传单的男人。 接连被行色匆匆的路人拒绝后, 男人似乎有些沮丧地垂下肩膀，甚至很快细微地颤抖了起来?, 捏着手里的传单发呆，直到几分钟后似乎注意到维吉尔的视线才没精打采地抬起眼来?望向他这边。 维吉尔看着过路人身上韦恩集团的工牌，又看向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转瞬就能?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的脸，牵起嘴角遥远地冲他点头, 将右手伸进衣兜里取暖, 很快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或许那人看见?了，有些踟蹰地走过来?，飞快地垂了一下眼看向维吉尔衣兜里露出衣角的工牌, 试探性地朝他递出一张传单。 维吉尔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接这张平平无奇的传单，那男人却有些犹豫，又往回缩了缩手。 “这位年轻的先生……”他声音细若蚊呐、还带着些不可置信地说, “你愿意接过这张传单吗？” “是的，”维吉尔笑着点头，“是的, 我愿意接过你手里这张传单。” 那男人欣喜若狂，捏着传单的手猛烈地颤抖了起来?，手里的传单也因此泛起许多褶皱。 “你真?的愿意吗？！真?的吗？不是骗我吗？！”他的喜悦来?的那样迅猛而?激烈, 甚至让人怀疑他无法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终于站定，面露狂热地盯着维吉尔，“您的意思是你真?的愿意接下我的传单？” 他询问了三次，嘴越咧越大，最后达到了一种堪称夸张的程度，维吉尔却始终神色不变，温和微妙的笑意始终挂在唇角，一丝一毫、哪怕是弧度都?没有改变过。 他轻声地、坚定地说：“是的，请将这张传单交给我吧，没关系的，不用再去找别人了。” 维吉尔温和而?不容抗拒地接过他手里的传单，内容一眼都?没看，折了两折后放进衣兜里。 那男人感激得难以言表，连着语调高昂地说了很多句“谢谢你”，最后咧着嘴笑着离开?了。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不是吗？” 维吉尔最后相当谦和有礼地回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依旧很温和地笑着，衣兜里的手却几乎将这张深绿色的传单捏成?一团废纸。 这都?是他该做的，不是吗？ 他又一次地询问自己，收回视线看向只剩下寥寥几人的公司大厅，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时间，准备面对?自己今天迟到的事实。 “海德尔。”他收起手机，正?准备进公司大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叫他。 他略一抬眼，部长正?站在前台，和业务部的部长站在一起，灿烂的金发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光，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今天难得迟到了呢。” 部长调侃道，维吉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相当果?断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部长却只是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一起来?。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而?已，没必要担心，”她安慰道，带着他刷卡进了电梯，转而?对?着另一位黑发的女?性开?口，“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项目的临时负责人，如果?这次项目不出差错的话，很快就能?升任正?式负责人了。” 电梯里另一位女?性也转过眼看他，片刻后微微颔首。 “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加油，”她语调温和地说，随即又转过头看向策划部部长，“科妮娅，你之前告诉我的，想让一个人和你一起在这次业务部会议上替你们策划部汇报工作，就是他？” 维吉尔安静地在电梯里当一个不一定漂亮但一定沉默的花瓶，听到这句话时却有些疑惑。 他记得可没人通知过他这件事。 科妮娅显然也想到这一层，有些歉意地向维吉尔笑了一下。 “是的，张，他的能?力很出色，而?且……我相信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这份策划案了——即使?是我。” 被称作“张”的女?士又看了一眼维吉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科妮娅。 “你一向很出色，我相信你的眼光，这次策划部的汇报，我很期待。” 电梯恰好到了楼层，科妮娅领着维吉尔同办公室更高几层的张道过别，便跟他讲了一堆会议的注意事项，最后把他赶了回去让他把现?有的ppt熟悉一下一会儿对?着汇报。 维吉尔临危受命，却也不怎么着急，走到窗户边向下看，不出意外在哥谭书店门口还能?看见?那个神经?兮兮的男人。 深灰色的reventon在韦恩集团前大片的空地上一个摆尾停稳，英俊有为的少年总裁打开?车门，将钥匙递给康纳，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理了理领口准备往大厦里走，却被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维吉尔稍微侧了点身子?，端着咖啡杯站在办公室里的绿竹边，垂眸继续看他们。 男人没把自己的传单发出去——站在原地看着提姆走进大厦的背影突然捂着脸颤抖了起来?，维吉尔看得真?切，他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猛然抬起头看向了提姆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标准的咧嘴笑，随后慢慢将笑容不停放大、直到让人感到不适，才哼着歌离开?。 维吉尔猝然将窗帘拉上，遮住了窗外的景色。 正?在办公的同事好奇地转过凳子?问他怎么了，维吉尔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有些泛白，又把窗帘拉开?了些，转过身去很温和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他轻声解释，“刚刚被阳光晃了一下。” “这样啊，”同事推了推眼镜，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最近几天白天的天气倒是比以前好很多呢，我一开?始也不适应来?着，你要是觉得阳光太亮了就把窗帘拉上赶紧去工作吧，我可听说你和部长一会儿有个会要开?？加油哦海德！” 她做了个打气的手势，又把椅子?转回去专心致志地跟电脑桌面上打开?的word文档作斗争了。 维吉尔呼出一口气，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把泛着苦意的咖啡杯放在一旁，点开?科妮娅临时发给他的ppt做准备工作。 彼得跟着康纳去了提姆的办公室，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无所事事，只能?掏出手机和远在中心城的沃利聊天，时不时还能?看见?敲门进来?向提姆汇报工作的的各项目负责人，康纳甚至偶尔也能?插上两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彼得身边低声跟他说话缓解着办公室里太过安静的气氛，彼得却也不敢大声说什么，忍笑都?忍了很几次，提姆却依旧不为外界所动，专心致志地办公。 彼得在深深敬佩的同时感到有些坐立难安，屁股生针地左挪右挪，终于在忍不住要在提姆喝水的时候提出下楼去逛逛，却被托尼一通电话振了个激灵。 第235章 他从沙发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在提姆询问的目光中按了接通，还没来?得及关外放，托尼的脸就这样出现?在半空。 “哇哦，kid，你这是在哪？”看着彼得身后可称一览众山小的都?市晨景和不完全陌生的陈设，托尼挑了挑眉，笑着问他，“我猜是在韦恩那家伙的办公室，是吗？” 提姆看着这位经?常打视频骚扰布鲁斯的纽约首富，对?在站在门口准备出去的彼得摇了摇头。 “是的，”他起身走到彼得身边，“斯塔克先生，彼得现?在在我的办公室，和康纳一起。” “出去玩就往别人办公室跑？这可真?没情?调，半点我的精髓都?没学到，”托尼哼笑一声，看向提姆，片刻后意味不明?地哇哦一声，“几年过去了，布鲁斯还在雇佣童工吗，真?是令人发指啊，我说，提米，你该去儿童权益保障协会起诉他才对?。” “那我恐怕儿童权益保障协会也不会受理和这位韦恩先生相关的投诉才对?。” 提姆说了个冷笑话，托尼果?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颇为赞同他的说法。 “you're right，kid，”他说，“或许就跟向儿童权益保障协会举报蝙蝠侠非法雇佣未成?年童工一样天方?夜谭，不是吗？” 他也一语双关地开?了个玩笑，康纳和提姆都?知道他的意思，被这位斯塔克先生面对?好友时的毒舌逗笑了，只有一脸茫然的彼得置身事外。 托尼虽然遗憾自家这个小孩不知道自己在开?什么玩笑，却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就转移目光看向康纳，眼里骤然多了几分其他的情?绪。 “奥利弗家的小子?，我可还是第一次见?你，”他片刻后才开?口，语调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可以抽空来?纽约看看，彼得会很高兴招待你的。” 彼得被他突然一cue，原本还在纠结他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糊里糊涂地连连点头，只能?“嗯”、“啊是的”地应付托尼。 康纳看着投影里那张和旧金山之主别无差异的脸，敏锐地察觉到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缕疑惑，最终谦和地应下他的邀请。 “斯塔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是一定会去的。” 托尼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然，很快就回过神，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彼得有心想安慰他，却一时间搞不明?白维吉尔为什么要隐藏身份留在哥谭，只能?硬生生按下想直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想法，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斯塔克先生！” 他突然喊了一声，吸引了托尼的目光，却又在他的注视中卡了壳，呃了半天没说出什么东西，看得托尼一阵欣慰，又觉得好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这个脑子?时灵时不灵的小助手，准备听听他要说些什么东西。 “ur……斯塔克先生，你看！”彼得拼尽全力地组织语言，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妙的说法，“康纳都?已经?醒了这么久了，维吉尔当初不就是去解决他的问题了吗？说不定他其实也已经?回来?了呢？只是一时被事情?缠住脱不了身，一定很快就会回纽约来?的！” 托尼只觉得他在安慰自己，颇有些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很快在回答完他后便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康纳身上一逡巡。 “……或许吧，”他挑眉道，沉吟片刻后准备结束这次通话，“好了，不跟你说了，难得出去一趟，跑到别人办公室坐着有什么意思，不如下楼去几个子?部门走走，说不准还能?遇见?几个有趣的人。” 提姆闻言自然是保证一番绝对?不会让彼得在韦恩集团出什么意外，康纳也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提出替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忙于工作的提姆带着彼得四处走走。 托尼乐得有同龄人陪自家小孩玩，只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坐在莱克斯的办公桌前，托腮看着从门口蹦进来?的豆丁，神色颇有些凝重。 “……你，”他半晌后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间只听得见?呼吸声的僵局，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也并不怎么委婉的说法，“你不会是莱克斯和超人的私生子?吧？” 第164章 明日之城 的昨日之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斯塔克？” 只不过在过道接了个电话稍慢一步的卢瑟推门进来，闻言克制住自己想?对这人表示自己无语之情的想?法，只是优雅地?关上门, 示意乔纳森来自己这边别搭理他?。 乔纳森看着鸠占鹊巢霸占了卢瑟座位的托尼，乖巧地?在卢瑟身边坐下。 他?黑色的那一缕卷毛分外引人注意, 托尼盯着他?看了两眼, 又看了一眼他?身上那几件哪怕是把星球日报的小记者卖了都买不起?的衣服, 打量着这莱克斯和这个小孩毫无相似之处的长?相，神色没?怎么变, 目光却反复变了好?几次，最后定格在兴致盎然上。 “stop，”卢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败坏自己名?声的事，只想?让他?打住, “首先, 乔纳森不是我?的孩子；其次，也不是我?和超人的孩子；最后，超人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儿子。” 托尼听完他?说的话, 颇为感慨的哇哦一声。 “for one night？”他?皱眉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那个蓝大个应该还是个童子军啊，我?的眼光可从来不会出错。” 乔纳森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摆着腿听他?们说话, 和那位人间之神一样澄澈明亮的蓝眼睛盯着托尼看。 他?的眼神很专注、很干净，却又总带着一些更沉重的东西。 托尼不经意扫了一眼，突然又想?起?自家那位闹了八年?失踪的小少爷也是这副模样——轻巧的、沉重的, 那些未知名?的责任都压在他?的肩上。 他?突然很好?奇，为什么这位小超人会是这副模样。 “我?说，这确定是那个蓝大个子的儿子吗？” 他?漫不经心地?问, 曲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卢瑟从他?胳膊下解救出自己的文件，拐进休息室里给乔纳森拿了点零食放在桌上。 “我?没?事干骗你干什么？” 维吉尔托乔纳森给他?带的消息里没?提过要瞒着谁，乔纳森也早晚会出现在超人和一干超级英雄的视野中，卢瑟也懒得?费心思去?隐瞒，只想?赶紧把这个闲着没?事到处骚扰别人的挂名?董事长?送回纽约去?。 “是吗？”托尼拉长?了语调，慢悠悠地?问，“我?还以为氪星人都像那位蓝色童子军一样，每天只知道傻乐呢——sorry，我?并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乔纳森——是吗？能过来让我?看看吗？” 乔纳森捧着橙汁，闻言看了一眼卢瑟，见他?朝自己点头才跳下沙发、走到托尼跟前，警惕地?保持了几步远的距离就停下。 他?确实认识面前这个人，也在前几天查阅的资料里明白他?和自己所?熟识的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却也没?心大到完全没?有防备心的程度。 托尼含着笑意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在两人之间不近不远的距离上一停顿，没?露出什么破绽，站起?身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乔纳森，”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欢迎你到纽约来，我?打赌，你一定会很喜欢我?们的斯塔克大厦和复仇者基地?的，哦，对了，我?们还有一朵笨得?出奇的花。” 乔纳森看着他?，听着他?的描述，很轻地?点了点头，又微微摆了摆头，把被他?揉乱的发型恢复原样。 托尼很轻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看着卢瑟。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让超人知道，”他?目光挪了挪，落在乔纳森身上，“——他?的事。” 卢瑟面无表情地?翻过手里的文件。 “他?什么时候发现什么时候自己领回去?吧，可不是我?非得?养他?孩子的。” “哇哦，”托尼感慨一声，“可怜的蓝大个，被自己亲密的战友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不过嘛——” 他?狡猾地?笑了一下。 “我?也是不会给他?通风报信的，毕竟这家伙可是花了我?基金会不少资金呢。” 卢瑟这才从文件中抬头看向他?。 “你大可找韦恩报战损，不是吗？我?记得?正义联盟是他?在负责才对。” 托尼哼笑一声。 “韦恩？他?可是自己亲口说过，他?不过是身家上亿，而不是上万亿，正义联盟战后会议都得?把战损提了又提，还不如自己垫上落个清静，权当他?这几年?照顾纽约的工资。” 卢瑟摇了摇头：“那他?的工资可真是高得?吓人。” 超人虽说是地?球顶尖战力，但破坏起?建筑来却也是一把好?手，每次邮寄到正义联盟和基金会的账单都能达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第236章 ——基金会也收到不少希望超人不要破坏城市的留言，托尼甚至明里暗里也跟这位憨厚的氪星人提醒过几次，但克拉克每次都满含歉意地看着他?，跟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力控制住战斗场地——然后每次都被各种奇形怪状的外星敌人把战场拉开八百米远。 托尼也只能谅解。 毕竟他?们打九头蛇也从树林里差点打到城市边缘。 大家只能相互体谅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佩珀刚给他发了条消息，让这位可能忘了自己还有一份圣诞节发言需要准备的闲散人员赶紧回复仇者基地?，于是只能遗憾地?和乔纳森告别，起?身在窗户边按下一个按钮。 全透明的玻璃窗骤然向外抬起，托尼大步走过去?向外一推，窗口下方的玻璃也缓缓降下，他?一脚踏出，金红色的战甲迅速包裹全身，隔绝了耳边飒飒的风声，带着他?冲天而起?，足底的推进器喷出两道明亮的尾焰。 “查查莱克斯最近和谁接触了，”他?看着战甲内部莹蓝色的面板，避开某个从远处而来的氪星生物?，在空中拐了个弯返回纽约方向，语调骤然一沉，“——还有那个乔纳森，顺便搜集最近是否出现了类似康纳·霍克的案例，特别注意基金会档案上记载的那几位。” “yes，sir，”智能管家的声音在战甲中响起?，面板上的数据交织涌动，在左侧分割出一个单独的版块开始搜寻数据，“检测到您稍有分心，为确保安全，自动导航模式已启动。” 托尼挑了挑眉。 “well，那就让我?来好?好?看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冗杂的数据在他?眼底翻腾而过，托尼目光一滞，停留在一份访问记录上。 他?即使叫了停，智能管家将?检索记录上翻。 ip正是他?刚刚离开的莱克斯集团，日期比康纳醒来的时间稍早，如果不是几乎超越此世科技的人工智能确实采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确保无数据遗漏，他?甚至不会注意到这条信息。 莱克斯集团——甚至是卢瑟的工作?电脑，时间如此巧合，搜索的内容也这么敏感。 不可能是莱克斯·卢瑟那家伙，他?没?这么闲还需要上网查斯塔克家的人相关的资料，但自然也不可能是他?的妹妹莉娜——他?们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 目光定在检索的关键词、那个少有外人在他?面前提起?的名?字，托尼嗓音干涩地?叫停了贾维斯的自动导航。 金红色的战甲停滞于云层之上，托尼面色不太妙，脑海里一帧帧闪过乔纳森和他?相处的片段。 没?有任何的陌生、甚至连好?奇都只是少许，只不过在他?叫自己过去?的时候抬起?眼恍然地?看他?，似乎只是要将?托尼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对上号——他?一定认识自己。 托尼脑海里倏然闪过这样一个肯定的推测。 但是是谁告诉他?的？乔纳森究竟又是从哪里来的？ 克拉克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无数的疑惑从四面八方而来，托尼遏制住自己想?马上掉头回去?的冲动，目光从下方的云层上一扫而过，抬眼看向前方蔚蓝的天际线，记忆不断闪回到梦中那一双有些错愕的眼和向自己伸出的手。 这几天一直外奔波，消息栏中未处理的消息堆积如山，他?刚准备向下滑动，备注为【没?礼貌的银发小子】就恰恰好?发来一条消息。 【教授最近神色有些憔悴，但是不肯告诉我?们是什么，你什么时间有空，旺达想?带他?去?你那做一套检查。】 对x战警来说，变种人学?院的设备分明更加适合他?们，他?们却非得?大费周章地?带着查尔斯到复仇者基地?。 托尼第一次心跳如擂鼓，有些不愿意回复这条消息。 他?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查尔斯带来的消息，对他?来说是灾难、却也将?是新生。 但他?最终只是慎之又慎地?回复到：【随时可以。】 这一连串的谜团、两年?前在圣殿出现的父母和冬兵、这两年?来彼得?找不到缘由的晃神、自己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都能在这一次会面后找到答案。 但乔纳森—— 托尼回望向大都会的方向，却只能看见绵延的一片云海。 他?停顿了两秒，最终启动了战甲飞向纽约的方向。 无论如何，他?对地?球没?有恶意，纵使他?想?从乔纳森嘴里问出些什么，却也不可能逼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说出自己保守的秘密。 暂时就到此为止吧。 第165章 欢迎——欢迎—— 这一场突然的戏剧…… 而他不过说了几句的功夫, 找到借口的彼得就已经带着康纳理直气壮地下了总裁办公室，在?各大部门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闲逛了起?来。 不过在?彼得眼里看来，韦恩集团和斯塔克集团似乎没什么区别?, 大家都一样的忙碌、一样的行?色匆匆。 非得说的话——或许斯塔克的研究部门会更宽敞更气派，研究人?员也相当?自得热情, 能滔滔不绝地拉着访客阐述大几个小时?自己的研究理念, 而韦恩集团的研发部却被一道道大门阻挡, 让人?难以探究究竟是在?研究些什么，显得神秘感十足。 彼得好奇心大作, 却也知道这里不是斯塔克大厦也不是诺曼集团，自己只能当?个老老实实的游客，没有深入研发部门的权限，只能按下不表, 在?康纳的带领下到处闲逛, 听他给?自己介绍各部门的职能。 “彼得以后想?干什么呢？” 康纳带着彼得正巧与?卢修斯擦身而过，目光在?这位研发部长身上稍一停留便看向彼得，语调温和地问。 彼得挠了挠头, 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离已经完全路过的卢修斯更远了些。 “成为?一个科学家？”他又搬出了之前那套说辞，实际上还?是有些迷茫，“或者一名记者——其他的什么，也可以, 事实上，我现在?有些不太清楚。”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斯塔克先生对我很好，我的目标大学也是他曾经就读的mit, 但是否要追随他和父亲的脚步——我现在?并不是很清楚。” 托尼已经为?他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加上彼得自身实力过硬，实际上他有无数的选择, 但他毕竟曾在?十四岁那年选择成为?一名——他人?口中的超级英雄。 夜巡、和皇后区的反派们斗智斗勇、甚至作为?复仇者预备役参与?复仇者联盟组织的大大小小的活动、帮助皇后区和纽约的居民?们……他感到很满足，但这些活动却难免会和自己的日常生活产生冲突。 做少年英雄蜘蛛侠对他来说很重要，但选择一条并不与?之冲突的未来道路却也同样重要。 斯塔克先生虽然在?科技和经验、甚至人?脉方面都提供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但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就这样鲁莽地迈上他所走过的道路，也一直只把他看作“预备役”，一旦真的遇到危险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留在?基地；而梅和本虽然不说什么，却也总是担心他在?外受伤受委屈。 他还?没有考虑好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当?一名科学家很好，当?一名小记者也很好，哪怕是随便干点什么、像斯塔克先生一样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也不错，但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当?然，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还?没有正式告诉过斯塔克先生自己的决心。 毕竟不管结果如何，托尼肯定会先臭着脸说他一顿，加上这几年情况特殊，他担心托尼会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想?说的话自然也就一直压在?心底。 康纳知道他的情况，自然也看出了他那些不可明说的胆怯。 他把托尼看得太重——这条路上当?之无愧的引路人?与?灯塔，也就难免会因为?他可能的否定而瞻前顾后。 “跟着你的心走，彼得，”他轻声说，“你想?做的对你来说一定是正确的，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要做的不过是深思熟虑、而后决断。 复仇者联盟的所有人?都相当?看中这位前途无量的后辈，只不过是在?等他坚定地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彼得看了他一眼，神色渐渐有些迷茫而困惑。 他从?第一次同康纳见面起?，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因为?或许太过冒犯没有提出——今天更甚，几次想?说话，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最?后只能憋出一句"thanks"就不再多言。 康纳纯良无害地笑了笑，带着他往下一个部门走。 彼得又逛了几个部门，在?策划部的办公室里一脸激动地和他们聊了小半天的蝙蝠侠，听着他们明踩暗捧的诸多言论，对哥谭人?口是心非的蝙蝠侠深柜属性颇为?震惊，还?没来得及开口戳破他们自以为?是蝙蝠侠黑子的最?终幻想?，就又被哥谭本土cp糊了一脸，听负责周边设计的妹子大聊特聊了半个小时?的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终于实现了从?满目呆滞到津津有味的转变，在?康纳别?有深意的眼神和所有正在?上班的加班族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搬了个小板凳光明正大地听八卦，时?不时?还?发出哇哦的感叹。 第237章 昨天还?被哥谭的花边小报吓了好几跳，今天就能接受度良好地和大家一起?吃瓜了呢。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康纳不禁感慨彼得不愧是自卫军公认的话痨之一，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靠在?其中一个人?工位边，状似无意地敲了敲磨砂玻璃。 角落专业户维吉尔终于从紧急加工中的汇报稿里抬起?头，扫了一眼这个恶趣味的闲散人?士，难得没什么表情地继续自己的收尾工作，片刻后才终于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来，把这份可能还用不上的发言稿扔到一边，在?办公室其乐融融的摸鱼氛围中拿出手机给?康纳发消息。 康纳随便糊弄了他几句，维吉尔还?来得及让他们没事就从?这离开，一脸严肃的科妮娅就站在?办公室外，不轻不重地叩了三叩办公室的玻璃门。 原本热情高涨的八卦活动戛然而止，整片办公室一时?之间落针可闻，随即就是不约而同响起的翻纸声和敲键盘声，声音大得恨不得让下面三层楼都听见他们在?认真工作。 科妮娅扫视着办公室，维吉尔在?一片难以忍受的安静中整理好发言稿，拔出u盘站起?身，给?了康纳一个眼神便推了推眼镜走上前。 “部长，是要开会了吗？” 彼得震惊地望了过来。 科妮娅看见办公室里那两位韦恩少总交代过的贵客，又想?了想?策划部一向就这个德行?，虽然有些心累，但看在?他们不拖欠工作的份上也没追究什么，将目光收回落在?维吉尔身上。 “是，准备好了就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办公室，彼得思索了半天才把维吉尔的身份和他在?韦恩集团上班的现状联系起?来，一瞬间有无数的疑问浮现在?自己脑海中——他怎么做到未成年就入职韦恩集团的？斯塔克先生知道他在?给?那个天天和他互相攀比的韦恩先生打?工吗？他为?什么闲着没事要在?韦恩集团上班？ 然而他一个问题也没问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维吉尔和科妮娅一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耳边被大家如释重负的叹气声淹没。 维吉尔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会议室，找了个借口拐去了厕所，在?隔间里把兜里那张深绿色的传单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看着上方没有任何异常的信息微微皱眉，指尖猝然燃起?一簇金色的火焰。 由于火焰并非实体，自然也不会引发烟雾报警器响应，维吉尔微微垂眸看着这张深绿色的硬卡纸在?手中卷曲、燃烧，连带着上方马戏团巡回演出的消息被吞噬殆尽，掸了掸之间并不存在?的灰尘，在?洗手台把手洗了又洗，直到皮肤泛红才离开卫生间，在?科妮娅身边入座。 业务部的各子部门陆续有人?进会议室，提姆卡着点从?门口走进来，坐在?主位上，一句废话都没多说，直接示意各部门开始汇报。 会议内容是那样枯燥无味，每个人?都胆战心惊地看着提姆的脸色，稍有不对要么绞尽脑汁地为?自己找补、要么故作镇定地继续往下说，结果在?提姆从?文件中抬起?头提问时?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听得编外成员维吉尔昏昏欲睡。 科妮娅在?马上上台发言前轻轻敲了敲他的椅子，维吉尔低下头，翻过手上的文件，若无其事地睁开眼，在?提姆不咸不淡的“下一个”中收拾东西在?投影前站定，结果刚说了个开头，刚打?开ppt、连汇报项目的名称都没说完，就被破门而入的声音打?断。 提姆面色有些凝重，目光落在?踹门而入的人?身上，一瞬间沉了脸。 ——小丑。 他总能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在?所有人?都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带着他的笑气炸//弹。 深绿色的球状物体在?他手里抛上抛下，雪白如墙面般的颜料涂抹在?脸上，鲜红的嘴角和咧开的嘴唇，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只不过却没人?为?他欢呼。 小丑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目光殷切地看着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他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 “鼓掌啊！你们怎么不鼓掌？”他殷切地询问，面上的表情夸张而虚假，“难道你们不喜欢我的表演吗？那这样好了，我——” 话音没落，会议室里的大家都两股战战地鼓起?掌来，稀稀拉拉的掌声让小丑重新笑了起?来。 他高兴地拊掌大笑。 “这才对——这才对——没人?能不喜欢小丑的表演！谢谢你们，你们能喜欢我的表演，我真的很开心，但是——” 维吉尔似乎是害怕地僵在?了原地，垂下眼帘，掩去所有的思虑。 提姆没有动作，低下头似乎是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启动了一直在?耳中的微型蓝牙。 家庭频道里布鲁斯稍显焦急的声音瞬间穿透耳膜。 “提姆——”他的声音里带着喘息声，听上去很焦急，“我和罗宾在?赶来的路上，你——” 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细听之下有一瞬间的颤抖，透过蓝牙耳机的电流传遍全身，提姆更加警惕，一错不错地直视着小丑，微不可察地后撤一步，摆出一个防备的姿势。 布鲁斯的声音终于传来。 “——你一定要小心。” 他声音低哑，深蕴的苦痛传入所有人?耳中。 第166章 亲爱的小鸟 你重返了人间、重返了地狱…… 说实话, 提姆没有?独自一人直面过小丑——毕竟布鲁斯不可能让他有?独自同小丑对峙的机会，而小丑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亲爱的小蝙蝠的游戏，哪怕提姆偶尔在?场也?会被他用散布在?哥谭各处的炸弹支开。 拙劣、但有?效, 不是吗？ 单独被小丑盯上，这怎么不算一种殊荣呢？ 他苦中作?乐地想。 “小丑, ”他语调冷静地开口, “你?想要什么——” 他站起身, 面色如常地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小丑什么都不要——” 小丑动作?夸张地摇了摇头，砰的一下从袖中掏出一个礼花拉响, 突然的动作?和声响吓了所?有?人一跳，提姆眉心一跳，骤然间下意识看向他手?心那颗笑气炸弹，目光迅速从那些?飘散的彩带上掠过, 心脏怦怦直跳, 一种不妙的预感蔓延到全身。 维吉尔依旧站在?台前，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接住飘散的礼花，垂着眼帘看向轻而易举就被自己碾碎的彩带, 许多?猜测从心间一闪而过，闻到鼻尖一缕淡不可闻的气味时骤然想起这是什么，指尖火光一闪将色彩缤纷的粉末吞噬。 与其同时，空中飘散的彩带纷纷炸裂开来, 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将彩带粉末包裹在?内后消失殆尽。 小丑原本还兴致勃勃地看着从未发生过的一幕，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小彩蛋”被人识破，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是哪个不乖的孩子这么调皮——”他阴恻恻地问, 面上偏生又?挂起了笑容，“不喜欢我精心准备的彩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将它毁掉呢？我要惩罚你?们！我要惩罚你?们！” 他从腰间拔出手?枪, 也?并不瞄准，只是不停地扣动扳机，五发子弹脱膛而出，流弹的轨迹杂乱无章，会议室里瞬间陷入混乱，会议室外似乎也?按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员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沉闷的碰撞声不断响起，提姆啧了一声，随手?拿起手?边的咖啡杯将剩余的棕褐色液体洒了个干净，扔出后和冲着另一个方向去的子弹撞个正着，子弹轨迹一歪嵌入墙里。 有?搬起椅子挡子弹的、还有?尖叫着躲进长桌桌底的，索性这些?子弹都神奇地偏离贵极，没有?任何人受伤，维吉尔抱头一蹲，目光落在?桌角那块白色地砖上扭曲蜿蜒着指向桌腿之下那部分的曲线，它看上去只不过是地砖本身的纹路。 一片混乱之中，或许是有?人无意之间拖动了桌子，那条蔓延的曲线走到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巧的箭头标志。 维吉尔盯着那个标志，伸出手?在?地砖上摸索了几秒，按下了那个几乎与地砖融为?一体的按钮。 在?尖叫与混乱的步伐声、拖动椅子的嘎吱声和尖啸声中，机关运作?的声音响起。 维吉尔脚下骤然一空，他在?一脚踩实之前挪了个位置，挡住身后的视线，垂下目光看着地砖下这块得见天日的黑色屏幕，按下旁边刻着“press me”的按钮。 提姆还不知道?彩带里究竟是什么，但只看小丑的表现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扫过一眼混乱的会议室，还得分心想着布鲁斯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借着这次挪动悄然来到会议室那个充当摆设的书架边，解锁暗格拿出一把?银色的手?枪。 第238章 “你想干什么？我亲爱的、亲爱的红色的小鸟——”小丑骤然停下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大笑，无意而有意地说，似乎看透了他平静之下的紧绷，哈哈大笑起来，神秘地竖起手指摇了摇，张开手在会议室中踱步，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动作提心吊胆，他骤然回过头一笑，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和提姆离得很近，“你要向我开枪吗？来——向这里开——”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面上的笑容甚至有些陶醉。 “小丑永远不会死、永远——永远——我真喜欢你，亲爱的——你这件红色的衬衫——让我想起我很久以前和小蝙蝠玩的一个游戏——” 他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声音感慨，面上的笑容越咧越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 “多遗憾、多遗憾——你没办法看见，我很久之前跟他玩的游戏——一份礼物、一份小丑的礼物，鲜红色的，多好看！啊——你一直不说话，是也想和我玩这个游戏吗——他肯定会很喜欢的，就像几年前那样，他高兴得都哭了，天哪，你没看见他——他那么高兴，我发誓，这对是他生命中最开心的一天——” 提姆解析着他话中的信息，一个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猜测出现又被硬生生按下。 但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目光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笑气炸弹，骤然和他拉开距离举起手枪——冲着韦恩集团特制的防弹玻璃连开七枪。 七枪之后，蛛网般的裂痕在玻璃上蔓延开来，由一点逐渐扩大，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碎裂声，一个壮硕的黑影骤然从更高层一跃而下，手中的白色绳索如同飘荡的蛛丝。 他双脚一蹬——咔擦一声，最中央的玻璃直接碎裂开来，千万片细碎的玻璃迸射开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洒落一地。 来人戴着红色的头罩，包裹在棕色皮夹克的身材健硕有力、那双爆发力惊人的长腿包裹在黑色长靴内，曲起落地后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又蹬地而起，一把夺过小丑手中的炸弹向窗外扔出，雪白的蛛丝不知从哪个角度射出，黏住炸弹后迅速消失在所有人视野之中。 ——不是蝙蝠侠。 这是所有人看清来人后的第一个想法。 提姆心下稍安，但也没完全放下心来，听着通讯频道里达米安的怒骂抬眼看向来人。 ——红头罩，红头罩，东部仓库的新主人，他究竟站在谁那一边？ 他心有疑虑，不敢放下半点警惕。 小丑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从他们身上转移开来，他颇为恼怒地盯着按着他揍的红头罩，最后神色骤变，狂热地注视着他，哪怕嘴角的鲜血逐渐掩盖了他的红色颜料也不甚在意，最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语调诡异，“你和我果然是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你怎么不听我的劝呢……” 回答他的是红头罩更狠的一拳。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张狂地大笑起来，“你想、咳咳——你想杀了我——” 他似乎一时之间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只是一味地重复着“你想杀了我”这几个单词，神色疯狂而嘲讽。 维吉尔蹲在长桌下，看着在一片混乱与嘈杂挪开的地砖下幽蓝色的屏幕上即将走到尽头的进度条，指节一曲骤然敲在长桌背板上。 清脆的敲击声与齿轮扣合的“咔哒”一同在他耳畔响起，被至尊法师刻在核心零件上的法阵运作结束，逮着小丑狠揍的红头罩似乎也接收到什么信号，踩着旁边的空地翻身而起落在长桌上，半蹲着偏头躲过在会议室中密密交织的深蓝色光束，看着小丑躺着的那几块地砖边缘亮起，不过毫秒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四方牢笼。 书架所在墙面正上方的无缝墙板在一息之间全部翻转了过来，小型等离子光束枪齐齐对准了一个方向，小丑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正准备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炸弹遥控，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物体都不受控制地飘了出来，即使伸出手去抓也无法穿透蓝色的光团屏障，被包裹着穿过了淡蓝色的牢笼。 一段提前录制好的录音在会议室里响起。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因为什么误打误撞地启动了这个世界上最棒的防御机关，我——托尼·斯塔克——都将很高兴地通知你——恭喜你，见识了一项跨时代的发明——顺便替我告诉韦恩：不用谢，毕竟我听说总有乱七八糟的反派对韦恩，这也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 维吉尔听着托尼漫不经心的话语，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这块见不得人的高科技面板，默默地退了一步，试图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过。 红头罩揍了小丑一顿，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的血迹颇有些令人作呕，在会议桌上的纸巾盒里随手扯了两张纸，结果还没开始擦就听见远远的破空声，又觉得有些糟心，草草擦了两下就跳窗离开了。 提姆目光紧跟着他的背影，心中的异样之感有些强烈，却在看见从破了个大洞的窗户一跃而入的蝙蝠侠时换上一幅劫后余生的表情。 “蝙蝠侠，外面还有些情况，麻烦你们出去看看吧。” 他尽量冷静地说，示意会议室里的人全都离他们远些。 蝙蝠侠第一时间看向了他，似乎在确认他安全无虞后神色稍有松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硬无情，听见他的话也只是挥手示意身后的罗宾出去查看情况，那双白色护目镜下的眼睛死死盯着被关在高科技牢笼里的小丑，身周的气场瞬间低了八个度——这下不需要提姆提醒了，会议室里的人都自发对这位黑夜中的披风斗士敬而远之。 黄绿配色的罗宾大抵是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态度明显高傲而不屑地扫过会议室里所有人，在提姆身上停留了尤其久，扫过在角落里试图假装若无其事的维吉尔时微不可觉地一顿，但神色被多米诺面具遮了个干净，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快步走了出去。 “谁来过这里？” 蝙蝠侠语调低沉而沙哑，紧绷的唇角明显透露着他此时的不悦。 “是红头罩。” 只有提姆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提姆也站得很远，一幅十分忌惮的样子，远远地看着小丑和蝙蝠侠无声的对峙。 而小丑或许是听见了他的疑问，神色癫狂地说着什么，但却没有一丝声音，蝙蝠侠盯着他看了很久，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而小丑似乎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神色越发疯狂起来，一味地敲打着电流涌动的墙壁。 蝙蝠侠没有在意，在确认他出不来后锐利而冷硬的目光如同他给人的所有印象，如鹰隼般从会议室所有人身上划过，最终锁定在地面上那块依然亮着的面板上，大踏步向前一挥披风蹲了下来。 维吉尔本就站得稍远了些，在他走过来时更是连连后退几步，几乎是要退到了角落里，远远看着他在面板上按了几下，面板上就密密麻麻出现了一长串单词，而蝙蝠侠周身的气场似乎越来越冷，已经到了能让人隔空感觉到被冻伤的程度。 他骤然回过眼看向一反常态安静下来的小丑。 小丑在他看过来那一瞬痴痴地笑了起来，用被电流烫伤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图案，随即用鲜血淋漓的掌心贴上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图案，旋即狠狠一握，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哈哈地大笑起来。 维吉尔看出来了。 那是一个字母“j”。 而蝙蝠侠一句话都没有说，在面板上按了几下，快步走到开始消散的牢笼下重重给了小丑一拳，以迅雷之势将身子向后倒去的小丑抓住，罗宾也招呼完外面那一帮空有武力没有智力、并且早就被暗中相助的彼得和康纳处理得差不多了的小喽啰们，回到了会议室，把小丑身上飘出来的一堆“小玩意”谨慎而小心地收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又从窗户离开。 从始至终情绪都相当稳定的韦恩集团少总望着他们远去，目光重新落在一片狼藉的会议室里，扫过还没汇报的一堆人，有些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散会吧，”他开口，“通知下去，今天大家都放一天假，业务部汇报时间重新调整，稍后会在工作群中下发通知——那几个需要修改的项目下次一并汇报，明白了吗？” 几个负责人稀稀拉拉地应着声，惊魂未散地从地上和桌上收拾起乱七八糟三落了一地的文件，抱着或多或少受到了点波及的电子设备，挨个跟提姆道过别后状似幽魂地飘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第239章 提姆则一脸头疼地看着如狂风过境的会议室和撒了满地的玻璃渣，目光又?落在?多?半是上次说要装修斯塔克就突然横插一脚安上的“强力防御机关”上，良久之后叹了口气。 小丑从阿卡姆越狱就够让人头疼，现在?红头罩又?莫名其妙插了一脚，自家办公室还被斯塔克整成了这副样子——虽然当初确实是布鲁斯自己拍板下的同意意见，但也?没人能想到他不声不响地整了这么多?东西；达米安还没见过这幅场景，估计在?小丑的处置这件事上又?能和布鲁斯吵一架……提姆想想那副鸡飞狗跳的场景就头大。 恐怕今晚回去之后又?是一顿好受。 ——还是在?公司加班吧。 第167章 放假一天 明日上学 维吉尔可没他考虑这么多——至少在表面上。 他相当愉悦地把幸存的文件搬上, 在科妮娅也同样余魂未定的安慰中温和地谢过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和因为并不处在同一楼层但是同样差点?受到生命威胁的策划部同事们聊了聊发生了什么，面色苍白地接受着大?家的嘘寒问暖, 又在突然下达的通知声中与?大?家一起收拾东西?下班。 彼得和康纳多半是去看望同样受惊的韦恩少总了，这会儿还没出现, 维吉尔在公司门口站了一会儿, 和四散而去的同事们挥手道别, 最终脚步一拐进了哥谭书店。 不知道在哪换了衣服的杰森戴着深蓝色的围巾，把自己?裹进宽松的黑色棉袄里, 和难得从临时基地里溜出来放风的半氪星人一起窝在公共读书区，张开的书本挡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反倒是大?大?咧咧翘着腿坐在他身边的康纳认认真真地看着书。 他看上去心情很糟糕。 ——但也能理解，不是吗？ 毕竟不是谁见了自己?的仇人都能保持冷静。 维吉尔拎着公文包, 走到他们身侧轻轻敲了敲书架, 弯了弯眉冲他们露出一个笑容。 康纳抬起头，看见是谁之后挑了挑眉；杰森则一脸不耐地掀开挡着脸的《如何和人沟通二十五计》，看见他之后面色更臭。 维吉尔也不在意, 毕竟杰森心情不好的时间多了去了，也只?是看着不耐烦而已，又不会把他怎么样，温声问到：“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杰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嘀咕了一句“哪来这么多戏”，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康纳看杰森让了位置，继续低头津津有味地看自己?花花绿绿的哥谭小报。 三个人各干各的事, 倒也不相互打?扰，只?是坐了一两个小时——或者三四个小时后默默收拾了东西?又回去了。 维吉尔等?人没等?到，留了一张小纸条给前台, 跟她?详细描述过彼得今天?的穿着和长相之后才放心离去。 他今天?难得没往外走，只?是在书房里坐到了下午，等?刚刚见义勇为完的彼得终于从放心不下刚认识的朋友孤零零在空无一人的韦恩大?厦办公的状态中走出来、并在提姆的保证声中恍恍惚惚地走出韦恩大?厦，就发现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慌里慌张地跑去哥谭书店，结果只?拿到一张爱心小纸条，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康纳回到了韦恩庄园，结束了目前来到哥谭后最为丰富惊险的一次经历。 但韦恩庄园似乎只?有一个管家在修剪花园里久未打?理的花圃。 “阿福先生！下午好！”彼得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活力?十足地冲阿尔弗雷德打?着招呼，“韦恩先生和达米安呢？还有芭芭拉、哦！还有卡珊德拉，大?家都出门去了吗？” 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地回答了“是的”。 彼得嘀咕了两句，又似乎相当看开地跟他聊起天?来。 “今天?天?气真不错呢！难怪大?家都想——呃，出去，”他卡壳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今天?出门的不止韦恩一家，还有阿卡姆里最丧心病狂的反派，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哈——” “彼得少爷说的没错，”阿尔弗雷德体贴地接上他的话，“哥谭很少见这样的好天?气呢，老爷干脆带着达米安少爷出去了。” 虽然事实实际上是所有人都在韦恩庄园地底下的蝙蝠洞待着，甚至阿尔弗雷德都是特意上来糊弄这位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的。 阿尔弗雷德合上手中的园艺剪，直起腰来带着他们进了客厅，贴心地询问他们想喝些什么，又去厨房替他们端上了一盘甜点?，让他们自便后又退下了。 两个人在蝙蝠洞吵得厉害，几个女孩完全劝不住他们，他还得赶紧下去看看才行。 彼得看着他优雅而匆匆的步履，想到斯塔克家那个同样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智能管家，不禁感慨有钱人的管家真是难当。 ——抱歉，他没有说斯塔克先生事多的意思。 康纳从兜里掏出突然响铃的手机，看见来电人姓名时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跟彼得说了一句就快步走出客厅，在门口倚着门柱低声和电话对面交谈着什么。 彼得见他打?着电话，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低却又不知道看些什么，看见新闻频道报道的韦恩大?厦遇袭事件，又忍不住想起同样被迫参与?到这次事件的维吉尔，拿出那张报平安的纸条看了又看才重?新收起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索性点?开手机开始在哥谭本地论坛上开始搜索蝙蝠侠相关的资料。 毕竟他就算在纽约，也因为这次的交换生计划听了不少哥谭乱七八糟的传闻——尤其是哥谭的黑夜传说蝙蝠侠，更别提他今天?在韦恩集团还听了一耳朵的哥谭八卦。 ——虽然今天?确实有些惊险，但他和康纳碍于身份只在旁边打了个辅助，连会议室的门都没摸进去，自然也没见过让所有人都忌惮万分的小丑。 彼得感觉自己在纽约消失已久的好奇心蠢蠢欲动，但又觉得自己?在哥谭还是低调些别惹进乱七八糟的事比较好，毕竟这可不是蜘蛛侠的快乐老家皇后区——也没那么多经过精挑细选筛下来的反派陪他玩超英过家家。 他自认自己?还是别掺和进哥谭让人头大的爱恨情仇里比较好。 毕竟他终归是过来参加交换生计划的，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估计就得临时叫停坐飞机回纽约去了，八成?还要挨托尼和梅姨一顿训。 这可就不太妙了。 他出神?地想着事，连康纳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重?新回到客厅里都没注意，回过神?之后看见自己?旁边突然多了个人还吓了一跳。 “彼得，”康纳歉意地看着他，“我父亲打?了电话过来，觉得我在这边停留的太久了，希望我过两天?就回星城去，可能没办法陪你在哥谭逛了。” ——实际上是奥利弗从正义联盟内部通讯知道了小丑越狱的消息，觉得哥谭最近几天?估计暂时平静不下来，不适合大?病初愈的人休养，直接拍案通知了康纳。 康纳自然也只?能听命。 更何况，按照他对维吉尔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终于见到过小丑之后就这么轻松地放他重?新在阿卡姆疯人院里关个几个月的，估计很快就有大?动作了。 毕竟哪怕不算在世?界异侧因为小丑引起的那些糟心事，小丑和杰森之间可还有一笔陈年旧账没有清算呢，就按照那位护短又一肚子坏水的性格，要想这么善罢甘休——恐怕托尼·斯塔克来了都不管用。 他刚醒没多久，还是不掺和自卫军首领和那位不败法师的事了，不然估计最后连自己?是怎么被算计进去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地被牵连了。 彼得有些失落，但还是善解人意地跟他表示自己?完全没关系，还说明天?要去机场送康纳。 康纳挑眉，摇了摇手机的日历界面。 “彼得，你恐怕忘了——自己?明天?就得正式去哥谭高中报道了。” 彼得面上失落的神?情一僵，瞬间想起又差点?被自己?抛之脑后的交换计划，哀嚎一声抱着头磕在茶几上。 虽然说他也不至于有厌学情绪，但是哥谭高中他完全没接触过……听哈利之前的小道消息，里面大?半学生都是哥谭贵族的后代?……纽约那些新兴富豪和老牌贵族们彼得也只?在斯塔克的酒会上远远地见过几回，但也从来没和他们接触过，只?有被斯塔克带着下去尬笑的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人相处。 彼得掏出手机、保持着自己?现在的姿势给康纳发了三个大?哭的黄豆脸。 康纳翻转手机，在彼得的聊天?框里看见他发来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却还是温言安慰他。 “别担心，彼得，你可是那位托尼·斯塔克都看好的天?才高中生，哥谭这些贵族连韦恩都没得比，更别提斯塔克了……”他笑了一下，目光中却没什么笑意，“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不要被这些人影响，也别把他们最喜欢挂在嘴边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毕竟这些陈朽而高高在上的东西?——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第240章 彼得好像被他安慰到了，面上神?色没那么担忧，但下一秒就开始跑偏，想着如果维吉尔当初没去出那个任务的话今天?是不是会和他一起来哥谭交换——毕竟斯塔克先生肯定奈何不了他、最后绝对只?能乖乖放人。 不过这么说回来—— 彼得突发异想。 如果维吉尔没在韦恩公司上班的话，说不定还能和他一起上课呢，毕竟伪造一个身份对他来说看起来也并不算难——他现在就混得挺风生水起的。 彼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终于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直起腰来捧着脸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播送的新闻。 他换了一个台，但似乎还是在说今天?韦恩集团突然遇袭的消息——只?是换了个新闻封面，把上一个新闻里那张路人远拍的、会议室那层楼的窗户破了个洞的韦恩大?厦照片换成?了一张蝙蝠侠飞跃哥谭上方的图片，背景是黑漆漆的夜空和哥谭的知名景观蝙蝠灯。 穿着成?熟稳重?的主?持人面带笑容，伸出手向?电视机前的观众介绍这位哥谭民众都并不陌生的黑夜斗士和今天?突发的事件，言辞犀利而刻薄、将这位黑暗骑士不留情面地批评了一通，看得彼得有些不太忍心。 虽然了解的不多，但就他自己?和复仇者们打?交道的经验来说，他觉得……蝙蝠侠绝对不会像他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 但是英雄总是毁誉参半的，似乎一直是如此。 而且感觉蝙蝠侠本人估计也不会在意这些评价吧。 彼得有些迟疑地想。 他看上去就是个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的人。 第168章 今日的争执 与陈旧的伤痕 他当然没猜错, 蝙蝠侠本?人根本?不在意外界对他怎么评价——毕竟他身上已经被贴上了无数标签，再多几个似乎也只是无伤大雅的事，并不影响哥谭大部分人眼中蝙蝠侠无所不能的事实。 只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依旧难免会头疼——尤其是在和自己的助手沟通方?面。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让那?家伙时隔几个月就跑出来?捣乱一次？”达米安仰起头看着他, 面色执拗不解，“他做了这么多错事——您总不能告诉我, 您还在等?着他某天幡然醒悟加入您的阵营共同守护哥谭？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是这样?——达米安, ”布鲁斯取下面具, 钢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初来?乍到的孩子?，试图放柔自己的声音, “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但或许不是今天。” “您总说我不够明白，但我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大孩子?了, ”达米安语调冷静地说, “我在刺客联盟就见过比这更多的事情，哥谭——不值一提而已。” 布鲁斯捏了捏眉心，面色眼看着又要冷下来?, 却想到了什么似的，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把自家罗宾当成反派训的冲动，转而向刚刚乘坐电梯下来?的万能管家投去?有?些求助的目光。 韦恩忠诚的管家微微一笑，在自家老爷求助的目光中上前两步, 按住了达米安的肩膀，半弯下腰看着与自家老爷年轻时如出一辙般固执的小少爷。 “达米安少爷，”他温声说, “我们和小丑之间……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清算，但不是今天、也不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爱着你, 也因此不希望你和我们一样?面对这么多的危险，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都会告诉你的。” 达米安或许是没想到阿尔弗雷德也会这样?说，瞬间不说话了。 他的表情僵了两秒钟，最终只是安静的看着布鲁斯，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一言不发地坐上电梯回到了地上的韦恩庄园，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老爷，”阿尔弗雷德贴心地为他递过一杯热水，“您也别太担心了，达米安少爷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但他总会明白的——他们都是这样?，不是吗？” “我们……是不是都不该这么说？达米安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很固执、跟我当初一样?固执，我们想保护他，但他从刺客联盟而来?，这样?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布鲁斯紧拧着眉心，目光追随着他远去?，直到达米安的身影彻底被合上的电梯门遮掩，才捏了捏眉心、后退了两步坐在半圆桌前的椅子?上，面上的神色颇有?些沉郁，抬着眼看向蝙蝠洞另一端的罗宾制服展示柜上。 “如果您愿意的话，老爷，”阿尔弗雷德看着他，也看着他们旧日的疤痕，片刻后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相?信达米安少爷会理解你的。” 布鲁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神地望着那?件制服，看着那?张曾被他无数次倒扣又扶起的照片，神色中渐渐笼上一层阴云。 “我会抽个时间——”他顿了一顿，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滞涩，“我会抽个时间，将一切都告诉他的。” “如果达米安少爷知道您的想法，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安静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布鲁斯。 围观了事态发展全?过程的芭芭拉顺着布鲁斯的目光看过去?，却也没说什么。 她确实是韦恩庄园唯一一个知道杰森已经回到这个世界的人，但那?又如何呢——小丑带给他们的伤痛、那?些烙印在骨血之上的痛楚、那?些午夜梦回时将他们纠缠的梦魇与仇恨，难道会随着灵魂的复苏而抹去?吗？ 他们都分明知道，答案永远是大写的“no”。 她忘不了、杰森忘不了……布鲁斯更忘不了。 那?些仇恨如地狱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们的血液之间燃烧，每时每刻都炙烤着他们的心脏与灵魂，叫人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品味失去?的痛苦。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摇着轮椅上前，握住了布鲁斯的手。 说实在的，他的手说不上好摸，那?些粗糙的茧、无处不在的细小伤口、几道深贯掌心的伤疤——烫伤、刀伤、电击……这双手曾经无数次鲜血淋漓，却又是那?样?宽厚温暖，曾真切地为他们遮挡过生命中最潮湿的阴雨。 “他会想通的，布鲁斯，”她轻声说，“你该多和他聊聊才对，达米安需要你的引导——他需要你引导他……成为一个人。” 布鲁斯只是沉默不语。 卡珊德拉看着他们，搭上他的肩膀，片刻后在芭芭拉的眼神示意中推着她的轮椅离开?了这里。 布鲁斯闭了闭眼，将那套尘封已久的制服从眼中驱逐，很久之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如果你还在这里。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一如往日地逃避着那个象征着分别与痛苦的名字，却又不可抑制地思念着他。 ——杰森，他的知更鸟、他的知更鸟。 这个在舌尖滚过无数次的名字又一次被他咽了下去?。 他做出了和以?前一样?的选择。 永远不去?主?动提及，似乎也就永远不会感到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套制服便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韦恩庄园还有?两位客人，今天小丑闯进韦恩集团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善后，他得去?韦恩大厦一趟，回来?之后夜间还得和罗宾出去?夜巡。 似乎怎么也没有?道理在这里浪费时间。 只是哪怕他轻车熟路地和自愿留在韦恩集团避免回家看见父子?争吵的提姆处理完了许多善后事宜，夜巡期间也难得没和达米安起什么争执，却在马上要回蝙蝠洞结束一天的夜巡之前又遇见了无名氏。 ——还是在蝙蝠侠不过和罗宾分头收拾了几个小喽啰的短短几分钟里。 无名氏仿佛清楚地知道他的习惯和身法，根本?没准备跟他们正面对抗，仿佛只是随手挟持了更好对付的罗宾，狰狞地笑着张开?另一只胳膊。 他手心的红色光圈在哥谭的黑夜中分外明显，超乎常人所能承受的声波和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共振，蝙蝠侠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咬牙捂着耳朵把他掐着达米安脖子?的那?只手踹开?，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勉强在原地站定看着他。 “我很高兴能又一次和你堂堂正正地比过，亲爱的布鲁斯，”他狞笑着，面罩上六只血红色的复眼死死地盯着他，每一只眼睛都倒映着布鲁斯此刻痛苦的神色，“能看到你这么凄惨的样?子?——可真让我高兴！” “是吗？”蝙蝠侠冷笑了一声，“能再揍你一顿也真好，摩根——” 无名氏哈哈大笑了起来?。 “布鲁斯，可被说这样?的话，现?在这个情况，是谁揍谁还说不定呢，”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听说今天小丑又越狱了，是吗？” 他不怀好意地提起这个话题，超声波的频率越来?越高，鲜血从耳道流出，顺着面罩流下，在边缘晕开?一层血色。 第241章 “他第一次被你抓进疯人院的时候——你就已经预见到了是吧，毕竟你总是能那?么具有?预见性的，不是吗，布鲁斯？”他欣赏着布鲁斯因为痛苦而紧绷着的唇角，“你一次次出入那?些关着疯子?的房门，一次又一次、被那?些疯子?们牵着鼻子?走?，选择、失败、失去?……你总在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不是吗？” 他紧紧注视着布鲁斯。 “对付奸猾之徒，就应该杀掉他们——而不是一直监禁着他们——好吃好喝、单人牢房，有?人照顾三餐起居，这可真不应该——不是吗？杀掉他们才是正确的做法，一向如此。” 蝙蝠侠看着罗宾因痛苦紧紧闭上的双眼，咬了咬牙。 无名氏还在进行自己长篇大论的演说。 “……我们把这些怪物关在黑暗的洞穴中，然后祈祷他们最好知道自己的处境、乖乖地呆在里面永生不见天日，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呢？能持续到这座城市在你的‘坚守’下成为另一个光明之都吗？” “你就不想问问我有?什么遗言吗？” 蝙蝠侠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嘴唇肌肉有?些颤抖，似乎因为他受的折磨而痛苦难堪。 无名氏停了下来?，凑近打量着这幅熟悉的面具，有?些惊奇地抚掌大笑起来?，随即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伸出一只手对准他的额头。 “我真没想到你就这样?妥协了，布鲁斯——”他意有?所指地说，“但如果你有?什么遗言，就交代吧，看在今晚过后——就不再有?蝙蝠侠、只有?无名氏的份上。” “是吗？”蝙蝠侠死死看着他手心金色的光圈，语调冷涩地开?口，“瞄准、射击，便士一。” 几颗小型炮弹从天空突然落下，在空中绕了个弯直接打击在无名氏身上，明亮的火光骤然在偏僻的街道爆炸开?，掀起的气浪将蝙蝠侠的黑色斗篷震得向后骤然舒展开?。 过高的热量和橡胶导弹的打击摧毁了无名氏的光线折射装置，无名氏咬牙，点燃了几辆路边停靠的车辆，在漫天的火光中隐匿身形离开?了这里，蝙蝠侠踉跄地起身，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首先扶起了浑身发软的达米安。 “我们先回去?，”后半句话是对阿尔弗雷德说的，“便士一，接应我们。” 阿尔弗雷德操纵着遥控蝙蝠飞机，在热成像图像上试图搜索无名氏的身影，最后一无所获。 “搅局者已经去?了，老爷，”他依旧注视着遥控蝙蝠飞机传回的图像，紧盯着在冲天的火光中不甚显眼的两人，“我也会接应您的，永远。” “谢谢你……便士一。” 蝙蝠侠安静了很久，最后沉声说。 阿尔弗雷德笑了一下，只是安静地应下了这一声谢。 布鲁斯又带着一身伤回了蝙蝠洞，躺在医疗室里让阿尔弗雷德替他处理伤口，达米安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一反常态地安静，只是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布鲁斯肩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布鲁斯注意到了他的反常，但他正分神想着摩根来?这里的真正意图，试图找出让他远离达米安的方?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达米安从冷冰冰的床板上跳了下来?，语气冷硬地扔下一句“父亲好生休养”就离开?了。 “……我得去?看看他。” 布鲁斯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阿尔弗雷德温和而不容拒绝地按在了床上。 “您伤得很重——哪怕是您的战甲也没办法从超声波之下保护您，您该好生休息才是，我已经通知了卡珊德拉小姐替您去?关心达米安少爷，我也会在替您处理完伤口之后亲自去?问候他。” 管家难得的强硬。 “——所以?，您就在这好好养伤，您也只是个普通人，胸口上没有?s、手上也没有?绿灯戒，瞧瞧您今天这一身伤，把我们的达米安少爷吓坏了。” 布鲁斯不这么认为。 “我会改进我的战甲的——”他有?些不满地反驳。 阿尔弗雷德紧跟着接上他的话。 “是的，”他谦和而语调平平地说，“您会让卢修斯先生替您改进的。” 布鲁斯不说话了。 但阿尔弗雷德说的话却让他有?些在意。 达米安从中东那?个充满了血腥与仇恨气息的地方?历经了无数的死亡才踏入这令他感到格格不入的人间，怎么会因为他身上这些陈年的伤痕感到害怕呢？ 他没有?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让蝙蝠侠不是那?么蝙蝠侠。 而作为蝙蝠侠，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软弱而易于动摇。 但即使他不去?思考问题，很快传遍蝙蝠家的消息就让他被迫直面这个问题——以?父亲的身份、同时也以?蝙蝠侠的身份。 毕竟——达米安失踪了。 更准确的来?说，是离家出走?。 第169章 一只小鸟 落在今夜的窗棂 达米安·韦恩的离家?出?走惊动了所有人——尤其是在小丑刚从阿卡姆越狱之后这样一个紧张的时间段。 在墓园里找到他遗留下来的纸片的布鲁斯·韦恩在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帮助下翻遍了达米安的画作, 沉峻着脸站在监控屏幕前，重新变回那个无坚不摧的蝙蝠侠；下定决心在公司加班的提摩西·德雷克——英俊多金的韦恩少总灌下杯中?最后的咖啡，穿上红罗宾制服返回了蝙蝠洞；前几?天刚匆匆回来一趟就?又返回了布鲁德海文的迪克也?连夜请假赶回了韦恩庄园。 至于二?代罗宾杰森·陶德？他可不关心、也?根本?无从得知这位蝙蝠侠的新助手和蝙蝠侠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 “小d果?然是进入叛逆期了吗？”姗姗来迟的大蓝鸟拍了拍代替蝙蝠侠站在监控屏幕前的红罗宾, “蝙蝠侠呢？我可是听说小d失踪了就?马上过?来了，还特意推了所有人的邀约。” “去找他了, ”提姆喝了口管家?给他端来的热饮续命, 扬起下巴指了指屏幕上掠过?的黑影, “喏，他们都?姓韦恩, 你知道的。” “哦，韦恩集团最年轻的总裁提摩西·德雷克，你闻到自己?身上的酸味了吗？差点没把?你亲爱的大哥熏走，”迪克热情的拥抱了自己?的弟弟, “可怜的理查德·格雷森, 什么都?没办法继承还要被弟弟妹妹们嫌弃，只能在布鲁德海文的出?租屋里坐在电脑前头昏眼花地加班，多么让人悲伤的一个故事。” “很抱歉打断你们兄弟叙旧, 两?位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但我想?你们或许需要一些小甜饼补充体力?” “哦，你来得真巧, 阿福——”迪克给了这位年长的管家?一个有力而热情的拥抱，“上次急匆匆地赶回来没能来得及回韦恩庄园见你，我真想?你。 他接过?阿福手中?的托盘, 先手偷吃了一个，跟身后推着芭芭拉出?现在蝙蝠洞的卡珊德拉笑了一下。 “小芭，卡西, 你们来了？来两?块小甜饼吗？” 阿尔弗雷德冲他们微笑了一下，“很荣幸能让您如此牵挂，迪克少爷，欢迎回家?——两?位小姐，我去准备你们的夜间饮品。” 芭芭拉优雅温和地一笑，卡珊德拉也?微微颔首。 “辛苦你了 ，阿福。” 阿福彬彬有礼地笑了一下，又走上了楼梯，很快就?消失在几?人视野当中?。 “你们说他会去哪——我是说小d。” 迪克又拿了一块小甜饼，看了一眼正忙于在无数块监控屏幕中?搜寻线索的提姆，把?托盘递到了芭芭拉面前，见她摆了摆手又递给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同样摇头，沉静的目光落在闪动着的监控屏幕上。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她顿了一下，“……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有很多事。” 芭芭拉扯了一下唇，说不出?是什么笑容。 “这个家?的所有人心里都?藏着很多事，不是吗？” 迪克笑了一笑，只是很柔和地看着她。 “别担心，小芭，不会有事的，不管是谁。” 他换了只手端托盘，手指落在芭芭拉的发?丝上，轻柔地替她拨开遮住视线的那一缕发?丝，很快又直起身来，快步走到提姆身边。 “听说哥谭最近又出?了个专门对付□□的人，叫什么……红头罩？蝙蝠侠准备拿他怎么办？” 他把?托盘放在两?人面前的操作台上，又殷勤地接过?卡珊德拉的职责，把?芭芭拉推到了操作台前，还贴心地替她启动升降台，方便她看监控屏幕，又走了两?步回到提姆旁边。 “哦，小d真不该离家?出?走的，不然他今夜就?有小甜饼吃了，我敢打赌，这次事情结束，b一定会给他加训练的，一定。” 他语调依旧那么轻松，仿佛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目光却紧紧盯着监控屏幕。 第242章 “红头罩？”提姆捏了捏眉心，“这几?天刚出?现的，玩枪的，昨天刚闯进韦恩大厦把?小丑揍了一顿，不对——” 他骤然意识到不对，声音一顿，但没有暴露出?什么，很快又接上了自己?的话。 “……对，我没记错，他多半是跟阿卡姆里随便哪个反派有仇，跟他们对着干很久了，枪法也?很准，基本?上都?是一击毙命——两?把?大口径的手枪，身形看来200磅左右，格斗技术、反侦察意识都?很强，或许是受过?训练。” “如果是作为敌人——”他没有说另外一种可能，只是下了一个定论，“会相?当棘手。” “b还没跟他交过手吗？”迪克挑了挑眉，“这可真难见。” 提姆耸了耸肩，头脑快一步地将所有信息重新组合。 “事实上，”他尽量用一种幽默诙谐的语气来说话，“这位红头罩先生总是在蝙蝠侠赶到的前几?分钟——甚至前几?秒离开，我真怀疑他在蝙蝠侠身上安了定位器。” 他故作轻松地说完，恰好和看着他的芭芭拉对上目光。 这位同样负责信息收集的战友看向?他的目光冷静得出?奇，目光深处的东西却那样难以躲避地闯进眼里，提姆却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压制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撑在操纵台上的手掌都?微微颤抖起来，汗水汗湿了手心。 卡珊德拉侧过?眼看着他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而迪克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只是强忍住自己?的笑意。 “哦，黑夜传说蝙蝠侠，恐惧的化身，”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让所有人闻风丧胆。” “但也?让他的家?人们头疼不已。” 端着热可可下来的阿尔弗雷德温声补充，将两?杯热饮放在两?位女士面前。 迪克隐晦地表示赞同。 “阿福说的总是对的，”他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疲累的提姆，“少总不如去休息？还有小芭和卡西，喝完都?早些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交给我就?好。” 提姆目光有些忧虑，却不仅仅是在担心这一件事。 迪克以为他担心得不行，有些失笑。 “相?信蝙蝠侠，也?相?信小d——”他坚定地说，对上提姆的目光，“他们是父子，不是吗？” 正在哥谭大街小巷穿行的蝙蝠侠关掉耳麦，隔绝频道里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白色护目镜下钢蓝色的眼睛如最敏锐的猎鹰，在漆黑的城市逡巡，隐藏着深深的担忧。 达米安，你到底在哪里。 而蝙蝠家?漩涡中?心的人物，布鲁斯的亲生子，蝙蝠侠年仅十岁的第四任罗宾，达米安·韦恩，在几?小时前叩响了维吉尔的窗户。 窗外突然出?现的人影为维吉尔正在创作的画像蒙上一层阴影，窗户上不怎么清晰地映出?访客的影子。维吉尔微微侧耳，听见夜风将罗宾的披风轻轻吹动的声音，还有他杂乱的、郁闷的、愤怒的心音。 一只年幼的小鸟在今夜飞到了他的窗棂之上。 维吉尔想?。 他将画笔搁置在画架上，起身走到窗边，行走时带起的气流在房间里静静涌动，带着尘埃起伏。 “晚上好，罗宾，”维吉尔拉开窗，侧身笑了笑，为这位突然的访客让出?一个位置，“我有荣幸邀请你进来坐坐吗？” 离家?出?走的罗宾懊恼于自己?就?这样简单地被发?现，一方面又说不出?自己?自己?内心那种稍显怪异的感觉，翻身进窗，稳稳落在地上，明黄色的披风扬起半个角又落下，隐去多功能腰带上蝙蝠家?专用的追踪器。 维吉尔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关上窗。 “唔……要喝杯牛奶吗？或者来盘曲奇？” 维吉尔走进开放式厨房，拉开橱柜和冰箱门，看着眼花缭乱的速食产品微微皱眉，好半天没听到回应，侧过?头去看，只看见一个坐在沙发?上抿着唇的罗宾，一副反感的样子。 “好吧，”他笑了笑，给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似乎十分反感牛奶的达米安热了杯水，“看来我们的罗宾鸟不怎么喜欢喝牛奶？” 罗宾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的身影，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客厅——墙面上乱七八糟地贴着各种各样的画作：哥谭夜晚远眺的游乐园、正午阳光下耸立的韦恩大厦、庄严而肃穆的韦恩庄园远景……大多都?只是一些草草勾勒的线条画，到处是凌乱的线头。 但这些似乎只是少数，大多只露出?了小半截，更多的是他们鲜少能注意到的细节——中?央广场上在喷泉边暂栖的白鸽、夕阳下波光粼粼的哥谭港、夜间灯火明亮的24h便利店。 那些细碎的、散乱在哥谭阴翳之下的细节，他注意不到的东西，在这个小小的客厅里铺张在他眼前，与那些好像摆了整个屋子的画笔一起——凌乱地、不可阻挡地闯入他的视线之中?。 “这么晚一个人出?来，方便跟我说说吗？” 维吉尔收起客厅茶几?上自己?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放在一边，蹲在壁炉前拨了拨火，在达米安面前放上一杯热可可和两?盘曲奇。 罗宾并不回答，维吉尔也?没在意，拍了拍他有些扎手的刺猬头，在他面前坐下。 “不想?告诉我、或者不方便告诉我也?好，都?没有关系，就?当是朋友之间一次简单的互相?拜访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画架搬到自己?面前，又坐在高脚凳上拿起调色盘，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罗宾，在还是一片空白的画纸前发?起呆来。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却也?没人觉得尴尬，维吉尔专心地盯着自己?的画布构思，罗宾拿起他放在沙发?边角的两?本?书开始看。 海德尔，罗宾把?手里的书放下，精装的黑色书皮上，用烫金浮雕的工艺印刻着《the picture of dorlin·gery》。 一本?很有名的书，不是吗？ 他看向?维吉尔。 这个人很奇怪，哪怕在哥谭这个人人惶恐畏惧的城市还能若无其事的背着自己?的画板去采风，还能用画板一板子砸在反派的头上——只是因为罗宾是一个看上去就?未成年的小屁孩？ 他好像并不害怕这里。 但哪怕是作为一个追求刺激的艺术家?——那些以荒诞疯狂为名的艺术家?，也?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维吉尔终于俯身在画布上落下一笔，语调轻柔和缓地回答他。 “因为我知道——蝙蝠侠和罗宾们总是在捍卫这座城市深陷泥泞的光明、正义、希望，不是吗？” “很多人并不这么觉得。” “是啊，但也?不完全是这样，”维吉尔轻轻叹了口气，“生活的苦难与不幸摧折着所有人敏感而脆弱的神经，这座危险的城市让他们疑神疑鬼，恐惧黑夜、也?恐惧白天，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的人终究是少数，与看不见前路的未来相?比，他们更愿意浑浑噩噩地在欺诈与自我安慰中?度过?一生。‘你看，这座城市都?如此堕落，我又怎么能幸免呢？’——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总是这样，不是吗？祈求自己?、而不是他人或上帝的宽恕。” “但罗宾——”维吉尔语调一变，“你要知道，发?言的只不过?是少数，沉默的才是绝大多数，他们生活在哥谭，他们熟悉你、熟悉蝙蝠侠、熟悉这座城市，他们也?不该被遗忘，我始终相?信，他们是感激你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你们看不见他们而已。” 或许是因为维吉尔在他眼中?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乡人的原因，他看待这座城市的目光总是如此客观而冷静，刚来这座城市没多久却已经把?这座犯罪之都?笼罩在自己?幼小羽翼之下的罗宾觉得他说得似乎该死的有道理。 他沉默了很久，过?了很久才开口：“我和蝙蝠侠吵了一架。” 维吉尔面露惊讶，在画作的边缘涂上巨大的阴影——一只巨大的蝙蝠。 第170章 你独一无二 你是罗宾，不是吗？…… “争吵是不可避免的?东西, 罗宾，”他开口?，“哪怕就是全知全能的?圣人也无法完全避开, 这是很疏松平常的?事情，为什?么不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呢？我想他会告诉你的?。” “他总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 ”罗宾抗议道, “他才不会告诉我他是怎么想的?, 没?人能撬开蝙蝠侠的?嘴。” 哦，锯嘴葫芦蝙蝠侠？ 维吉尔失笑：“似乎确实?如此, 不过你呢，罗宾先生——你也确实?是个小?孩子，只不过肩负着比更多人都沉重的?责任，但这本该是我们?的?失职, 我亲爱的?少年英雄。” 维吉尔起身, 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 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像一片被吹散的?海，温柔而专注地凝望着他，倒映出他的?身影。 他微微俯下身拥抱这只擅自飞进他的?客厅的?罗宾鸟, 从来没?有被如此珍重地拥抱过——即使是阿尔弗雷德也没?有——的?罗宾浑身僵硬，有些手足无措地倾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第243章 “害怕也没?关系、委屈也没?关系、疲惫、想要?放弃也没?有关系——”维吉尔松开手，微微低头看着他，其中一只手仍然握着罗宾的?手腕, “即使我知道你们?或许永远也不会后退，但或许你们?偶尔也该摘下面具、享受一下平常人的?生活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任何情绪都是允许出现?的?。” 他看着罗宾, 弯眉笑了一下，在他身侧坐下。 “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们?了，罗宾。” 靠在他身侧的?身躯似乎有些偏瘦, 带着壁炉燃烧释放出的?热意，暖意熏得人昏昏欲睡，罗宾甚至还能感受到维吉尔握着他的?那只手传来的?脉搏——一下、两下，这似乎是一个过分亲密的?距离，没?有人和他这样接触过，没?有人这样真正如同家人地坐在他身侧过、没?有半分隔阂。 来到哥谭也不过寥寥几月的?罗宾突然有一种飘在空中的?心脏终于沉甸甸地落在地上的?错觉。 “明明我跟另外三个罗宾都不一样，在训练和技术水平上我可比他们?优秀得多，可他总是不信任我，不让我去夜巡，不让我出……基地，什?么都必须遵照他的?指令，一点反抗也不能有。” 维吉尔侧过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比较呢？罗宾。” 他柔声问，目光落在达米安显然一愣的?神情上。 你这样将自己同他们?比较，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与他们?不同，是想收获谁的?认可、谁的?目光呢？ 达米安……他轻轻叹了口?气，从世界的?异侧到此侧，你似乎一直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你是独一无二的?，亲爱的?，”他握着达米安的?手紧了紧，专注地看着他，“蝙蝠侠有过很多个罗宾，这是无可指摘的?事实?，但每一个罗宾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替代的?……你也是。” 达米安突然有些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下意识觉得维吉尔这番话?不过是在安慰他，但他不需要?安慰——是的?，他不需要?安慰，他只需要?证明自己。 这样想着，他也便这样反驳了。 维吉尔只是笑了一下，“那你又是要?向谁证明自己呢？罗宾，阿卡姆那些反派吗？当然不是，那便只能是你的?导师、你的?引路人蝙蝠侠，不是吗？” 他语调和缓地反问，推翻了达米安所有的?心理?建设。 达米安想反驳他，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却?又找不出借口?。 他有些不甘地：“可是他处处都管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 “是因为无名氏和小?丑，”维吉尔了然地说，“无名氏刚来哥谭不久，但似乎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这对你们?来说——尤其是你来说，罗宾，很危险，而小?丑刚被抓回去不过一天，谁也无法保证他不会再次盯上你们?中的?谁——不要?试图揣测一个疯子的?想法，罗宾，你是他的?搭档，他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你。” “可我们?分明不仅仅是搭档，他本该更信任我，”罗宾有些愤懑，“更坦诚地告诉我一切，而不是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他骤然停下，看向维吉尔，后者面上逐渐浮现?出一个不太赞成的?表情。 “我会保密的?，这是我们?的?约定——就像当初一样，”维吉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虽说这时候似乎我该说他是个不太负责任的?家长或是训斥你太没?有警惕性，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这么信任我，今天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向你保证，罗宾。” “但是，罗宾——”他语调骤然一转，“换作是我，我也不会让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涉足未知的危险。你知道，所有的?反派都如出一辙的?疯狂，他们?不择手段、歇斯底里——而蝙蝠侠，你我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介凡人、一个肉体凡胎，他不是大都会上空穿着‘s’紧身衣的?超人；不是能在宇宙能随心幻化的?绿灯侠，也不是能在海底两万里之下掀起滔天巨浪的?海王，他和很多人一样，曾经受伤、曾经失去、也曾经因此懊悔、悲伤——别这样看着我，我负责的?项目刚好够我接触到一些并不算那么保密的?资料，亲爱的?。” 罗宾想起蝙蝠侠身上纵横交错、那些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痕，又一次被当时的?心情席卷、回到医疗室的?无影灯下。 “悔恨与悲痛是弱者的?疾病，”他嘴硬地反驳，“他应当在敌人毁灭他之前先发制人，避免一切的?发生。” 这就是刺客联盟教导他的?，也是他曾经的?信条。 也是维吉尔曾被灌输的理念——一往无前、一往无前，不择手段的?前进、毁灭这条路上所有的?阻碍，哪怕两败俱伤、哪怕自己也荡然无存。 维吉尔轻轻叹了口?气。 “很多东西是无可避免的?，罗宾，”他的?声音很轻，“在所有人成长的?过程中，那些真正的?悲剧、无可挽回的?悲剧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在我们?身边，给人迎面一击，将我们?从心甘情愿的?幻影中唤醒，那样避无可避地伤害着我们?。” 哪怕是蝙蝠侠、哪怕是超人，都曾面对梦醒的?时刻。 “人类的?人生很短暂，却?又足够漫长，足以让无数叫我们?后悔的?事情接连发生，而这些让人后悔的?、让人逃避的?、让人喜悦的?回忆共同构成了我们?的?过去——过去纵使能被否认、能被我们?避之不谈，可那又怎么样呢？” 维吉尔目光温润宽和地注视着这位年幼的?罗宾，似乎透过这套他实?际并不熟悉的?制服看见了另一位罗宾——那位在世界异侧曾与他一同迈进中东漫天黄沙之中的?罗宾。 “未来总是无可避免的?，亲爱的?，它立足于过去的?尽头，用一段漫长的?光阴阐释着过去的?意义。” “你说了跟他一样的?话?，”罗宾闷闷地说，耳边是一串散落的?珍珠滚进下水道、落入水中的?声音，“但没?有人曾告诉我过去究竟有什?么意义。” 当然没?有人告诉他。 塔利亚不会告诉他，蝙蝠侠不曾同他谈过心，即使是阿尔弗雷德——对达米安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稍微值得尊重的?老年人。 刺客联盟的?教导不允许他向旁人诉说自己内心的?那些苦闷。 维吉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罗宾的?过去或许是有意义的?，它教会他如何在群狼环伺的?境地中生存，教会他如何在四面楚歌之中杀出一条生路、教会他一击毙命的?技巧——干净、利落、漂亮，也教导他唯有强者才能赢得一切的?理?念。 但那或许更是毫无意义的?，杀戮、死亡、鲜血、欲望、仇恨、自私、冷漠——过往的?一切都蒙着一层浓厚的?血色和阴影，没?人教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一切：爱、尊重、聆听、信任——他缺少十岁的?孩子本该拥有的?一切，即使迈出那片充斥着血腥味的?沙漠来到了蝙蝠侠、他的?父亲身边，也不过是强势而不讨喜地夺走了罗宾的?身份，过早地面对了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也无力?改变的?一切，还没?来得及体会家庭与家人真正的?意义就开始出现?分歧。 “这是我们?的?失职，”维吉尔歉意地说，“或许现?在你还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但当你需要?它、铭记它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了——正是那些鲜血淋漓而充满伤疤的?过往，正是那些无能为力?、懊恼痛苦、那些温暖、那些支持与鼓励，才造就了形形色色的?所谓英雄们?，造就了他们?强大、温柔而坚毅的?心。” “这一切——蝙蝠侠都会教导你的?。” 维吉尔湛蓝的?眼睛温润的?注视他，像一阵海风从哥谭港上吹来，带着夜晚的?凉意。 在另一侧，或许蝙蝠侠也依旧不是一个十分合格的?父亲，但他曾经是——一位合格的?父亲、一位杰出的?领袖、一位优秀的?导师，而在这个世界，他相信那个迪克口?中坦诚温柔的?导师早晚会回归，他会像引导曾经的?迪克和杰森一样，为这位正在迷雾中徘徊的?罗宾擎起一盏引路的?明灯。 罗宾没?有说话?。 维吉尔注视着他稚嫩而棱角分明的?面容，隐约窥见了些许后日的?风采。 “亲爱的?，”他柔声说，“没?有什?么是不朽的?，总有一天，一切都会随风散去，如同沙漠中漫天的?尘埃，你抓不住、留不住这些东西——你必须认识到这一点，才能和你的?父亲站在同一高度上交谈，才能理?解他在进行?的?是怎样一项伟大而艰苦卓绝的?事业。” 罗宾没?有问为什?么，但维吉尔知道他的?疑惑。 他的?目光温和而悲悯，如同遥远的?地平线般虚无飘渺，如慈悲的?神明向这纷杂喧嚷的?人世投下的?目光，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第244章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一点了，罗宾，”维吉尔微微蹲在他面前，“他是传世英雄，因为他曾一无所有。” 这似乎是一个让人无奈而悲伤的?事实?，似乎所有的?英雄都或多或少地失去了什?么——亲情、爱情、友情，甚至是他们?的?生命。然而世界并不因为他们?的?坚定和所受的?苦难对他们?另眼相待。恰恰相反，这条捍卫理?想与信念、甚至是爱的?道路上荆棘遍地、迷雾重重，让他们?所有人都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这个人似乎很了解他们?——绝不仅仅只是他口?中说的?那样。 他说出的?话?、他语调之中那些真切的?伤悲，绝不仅仅只是看了一两份保密权限不那么高的?文?件就能酝酿出的?。 罗宾看着他，心中思?绪万千。 维吉尔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好歹他也曾经和更棘手的?那位罗宾打?过交道。 他只是足够信任罗宾、信任这位年少无畏的?少年英雄——就像罗宾也足够信任他一样。 他伸出小?指，做出一个拉钩的?手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为你、也为我保守秘密。好吗？罗宾。” 罗宾注视着他细长白皙的?手指，心绪突然落在他手掌上那条深深的?刀伤之上，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散漫地伸出手指，一点也不走心地同他做了个拉钩的?手势。 没?什?么好纠结的?。 罗宾收回手，起身走到窗边，目光从窗台上向外延伸到无法触及的?远处，深深地注视着哥谭冬天漆黑而不见月光的?寒夜。 他在玻璃的?倒影上看见维吉尔起身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收回了目光，手指在窗台上状似无意地描摹着什?么。 纠结那么多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只要?知道维吉尔足够信任他，这就够了。 “要?走了吗？”嗅到空气中弥散着的?、风雨欲来的?气息，维吉尔抬眼看着他单薄而瘦弱的?、几乎要?隐匿于哥谭夜色中的?那个坚决的?、果断的?背影，声音很轻，“下次再来拜访吧，罗宾。” 他笑了一下。 “挑一个月光朗照的?夜晚，或者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也不错。” 声音与目光俱是平静而宽和的?，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没?有问他是否还会再来，只是平和地、温静地发出了邀请，告诉他有人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随时准备着接待着他的?来访——就像今晚一样。 “或许吧。” 罗宾翻身下窗，鲜艳的?明黄色披风内胆掠过一角，而后隐入黑暗无处寻找， 维吉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端起那杯无人问津的?热可可喝了一口?，升腾而起的?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摘下眼镜走到窗边，仰起头眺望这座城市平静而危险的?夜色，目光下移，落在那行?用他遗留在这里的?浅黄色颜料写就的?话?上。 “我会去找他，替我转告蝙蝠侠。” 他留下了一个蝙蝠镖——冰冷、小?巧。 第171章 哥谭港、哥谭港 这一片平静的夜色与海…… 而这正是维吉尔大半夜出现在大使馆外的原因?。 哥谭冬天的夜晚冷得吓人。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让人生疼, 吸入鼻腔的空气潮湿寒冷，一路冻到人肺里。维吉尔扯了扯围巾，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呼出的热气从围巾与皮肤的缝隙中逃窜而出，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为白色的水雾, 又?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冻得直发抖, 从兜里把手拿出来, 又?把衣服拽了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来哥谭这么多天, 自我宝石重新塑造的这副身体逐渐变得强壮起来——虽然?看上去依旧弱不禁风、并且好像没有把之前那些坏毛病改掉……甚至连伤口都一比一复刻了过?来，但他至少现在使用?自己的力量能不受阻碍了，只是需要?注意不引起小丑的注意。 真是可喜可贺。 他弯下腰拾起罗宾的黄斗篷，抬起头仰望着大使馆, 又?遥遥望向哥谭港的方向。 从哥谭港而来的渡鸦越过?高楼与街道, 绕着他低低地盘旋着。 “哥谭……”维吉尔语调不明地感慨，手指抚上渡鸦乌黑光亮的羽毛，“带着罗宾的斗篷与蝙蝠镖去找他吧, 带他去哥谭港，他会明白的。” 渡鸦啼鸣一声?，嘶哑的声?音划破这片宁静，叼起他手中的东西振翅远去了。 维吉尔收回目光, 在心里估量了一番大使馆到哥谭港的距离。 现在已经是半夜，大概只能靠交通工具或者自己的双腿走过?去——当然?，魔法?也行, 但维吉尔思?索了两秒，翻身跨上从杰森的车库里翻出来的狂野摩托，默默向杰森没什么诚意地说?了声?抱歉, 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将?摩托停在哥谭大桥边，准备找个合适的方式登上那艘飘在水面上的潜艇。 这可真是不太隐秘，不是吗？ 也不太寻常。 深夜、四下无人、黑沉沉的海水、冷得发抖的身影。 在监控屏幕前的芭芭拉打断迪克的絮叨，微微眯起了眼?。 迪克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原本正准备跟陪着他在蝙蝠洞值班的阿尔弗雷德说?些什么，就听见有从台阶上缓步走下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面色不怎么好看的提姆穿着红罗宾的制服走了下里。 他走到操作台前，芭芭拉将?这一帧调出来放大——于?是在大桥上慢悠悠走路的维吉尔的身影瞬间占据了半个屏幕。 提姆微微俯身，一眨不眨地看着监控屏幕上的实时画面，他看着维吉尔站在大桥边眺望着哥谭港的身影，扣上自己的面具就准备出门。 “嘿，小红，”迪克叫住他，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你认识他？” 屏幕中的维吉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抬眼?扫过?这个正注视着他的摄像头，漫不经心的目光似乎在虚空中停滞了一瞬，让恰好同他镜框后?那双眼?对视上的迪克和提姆心一跳。 下一秒维吉尔就移开了视线，表情?略带着歉意而无奈地同对面说?着些什么。 芭芭拉目光注视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他放在耳边的手机上。 她认识这个人。 杰森和他关?系似乎还不错，尤其是死而复生后?的杰森。 他们似乎住在一起——这是她暗中追踪了杰森几天的行踪之后?得出的结论。 这是一个机会。 她几乎是马上就意识到这一点。 杰森归来多日，却一直没出现在他们面前过?，夜间遇见他们也是转身就走，似乎没什么沟通的欲望。 但他们迫切需要?和杰森聊聊。 “我们不能让他出事。” 她当即拍案决定，语调冷静而急促。 迪克虽然?还有些不解，但也没什么意见，把手中阿尔弗雷德续的第二盘小甜饼放在操作台上，还不忘回头叮嘱芭芭拉和卡珊德拉注意身体。 “韦恩集团的员工，海德尔·莱曼，目前负责当时正义联盟交给我们的项目。” 提姆离开操作台，向蝙蝠洞的出口走去，迪克几个纵身跟上他，把蝙蝠洞交给两位女孩， “……莱曼？”迪克呢喃一声?，这个有些敏感的姓氏一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但他很快又?被提姆的后?半句话吸引了心神，“正义联盟交给韦恩集团的项目？你们就这么放心交给他？这可一看就是个假名，他估计刚来哥谭不久吧。” 提姆提起这茬事也有些头疼。 当时业务部交上来的报告他虽说?认真看过?了，但也没闲到能把参与项目的每个人都调查过一遍的程度，更何况科妮娅当初报的是副负责人而不是主要?负责人，他自然?也没有在意。 今天白天出了那档子事他才后?来在自己一个人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但因?为维吉尔的行为也没什么纰漏，他就算有疑问也去调查明显问题更大的红头罩身上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这回事，今天晚上他顺着达米安的行动轨迹向前查才发现他们的行踪也有些重叠的地方。 简直是疑点重重，偏生他们确实没发现，达米安也一声没在家里吭过。 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来了估计快一个月？”提姆呼出一口气，自己安慰自己，“没事，这个项目现在下发的都只是浅显的资料，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ur……”迪克若有所思?，“所以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呢？你查到了吗？” 提姆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 “他原本就是个无业游民，闲着没事在哥谭公园里画几幅画，因?为偶然?一次路过?帮了现在的策划部部长一把，被邀请在她原本负责的分公司当个保安的闲职，后?来科妮娅被调回主公司来顺便?把他塞进设计部了，后?来他接了这个项目，自己跳槽去了策划部。” 第245章 迪克颇有些兴致勃勃。 “这么说?他还是个艺术家？”他哇哦一声?，“我记得哥谭可很少有外来的艺术家，他还挺……” 迪克试图找出一个描述。 “挺不怕死的。” “就怕他太不怕死。” 提姆长出一口气，一红一蓝的身影在大街小巷中穿行，难得一见的搭配活跃了不少人的心思?。 ——或许今天蝙蝠不在。 他们心怀侥幸地迈出第一步，然?后?就被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脑袋。 “晚上好，各位——”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只是我现在可不怎么爽快。” 红头罩健壮的身影在仓库门口撒下阴影，他颇有闲暇地抬起头扫了一眼?从他上方飞过?的红罗宾与单飞已久的夜翼，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只是从他头顶高高跃过?的两位义警没注意到下面这栋矮小又?阴森的仓库里发生了什么。 毕竟那些小喽啰们仅仅是看见比蝙蝠侠行事还凶残的红头罩就已经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在红头罩明显心情?差劲到了极点的时候出声?让自己被盯上。 “所以——”迪克现在对维吉尔可谓十?分的感兴趣，“他究竟没事去韦恩集团干什么？还给自己揽下这么个复杂的活。” “谁知道呢，”提姆语调很淡，“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偶尔请假提前下班，偶尔为了周末不加班晚上在公司赶企划，然?后?一个人在深夜回家，下班之后?和周末在哥谭四处取景。但他似乎准备把这个项目策划案大致写好就辞职了，他手机的浏览记录里有辞职申请书的模板。” “不被工资限制的新时代自由人，”迪克肃然?起敬，“所以他真的有在认真上班吗？” “妇女之友、能力够硬，精通人情?世故，虽然?相貌……”他顿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他长什么样子没什么印象，暗暗记下这一点，语调平常地继续，“但跟你一样，布鲁德海文一枝花，工作效率高得惊人，两个小时就能准备好一份项目汇报稿，其余的时间——” 提姆想了想自己在他电脑上查到的浏览记录。 “……似乎在各大超英论坛冲浪？或许和工作有关?，但听上去挺值得羡慕的。” 迪克忍住自己想笑的欲望。 “你该让b给你加工资才对，小红。” “得了，”提姆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蝙蝠侠给谁发过?工资？一周五美元？大家都是非法?童工，就别说?这回事了。” “所以小d是因?为他必须在家里做一周的家务活来赚几美元的零花钱才离家出走的？”迪克立刻接上了他的话，“hey，reasonable.” 正在城市上空寻找达米安踪迹的蝙蝠侠听着家里的两只小鸟在公共频道调侃他，忍无可忍地咳嗽一声?。 于?是迪克和提姆不约而同地立刻关?上了麦。 迪克还做了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虽然?蝙蝠侠也看不见。 “well，其实之前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提姆又?开口，“他跟达米安第一次见面送了他一幅画，跟罗宾第一次见面就为了罗宾的时候无名氏在场，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无名氏是摩根·杜卡德，我猜你应该听过?他，但看今晚他的表现，我猜，他或许和这人关?系还不错，不然?他不该这么有目的性地找到哥谭港。” 提姆补充道，迪克联想到之前看到的监控，也明白了事态似乎有些严重。 上天保佑，他亲爱的弟弟可千万别往哥谭港里跳，还带这个看上去病歪歪的普通人和他们父亲的仇家。 “事已至此，”迪克叹了口气，语调有些沉重，“希望他可千万别是来哥谭港体验自由落体运动的，蝙蝠们估计还欠着他一个人情?呢。” “罗宾欠的，not me.” 提姆纠正。 “好了小红，虽然?说?小d跟他爸一样倔得像头牛又?高傲，不乐意和我们说?话、平等地瞧不起我们所有人，但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迪克熟练地打着圆场。 蝙蝠侠失去了小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钢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从天空盘旋而下的渡鸦，面具下的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皱，目光触及它鸟喙所叼的罗宾斗篷上时疑虑更深。 渡鸦振翅往他脸上一扑，鸟喙叼着的东西掉了下来，蝙蝠侠眼?疾手快地接住，手指感受到某个熟悉的触感。 他解开斗篷的包围缠绕，拿出那个小巧的蝙蝠镖，目光重新落在向前飞了两米便?低低盘旋着不再前进的渡鸦上。 鸦类的智商很高，这只渡鸦出现在这里——带着罗宾的随身物品，是罗宾托人向他传递消息吗？还是敌人的挑衅？ 他有些警惕，还不敢妄下定论。 渡鸦见他迟迟不跟上，又?飞回来用?翅膀拍了拍他手中的斗篷，继续向前飞去。 蝙蝠侠排除了第二个猜想，却又?有其他的问题生出。 罗宾来哥谭也并不久，他不记得罗宾在在哥谭还认识什么人。 他在离家出走之后?，究竟是去找了谁？能让他信任到将?自己的蝙蝠镖交给那个人。 “带路吧。” 蝙蝠侠将?罗宾的斗篷收起，渡鸦在空中略一停留，似乎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展翅飞向一个方向。 ——那是哥谭港。 蝙蝠侠目光一深。 第172章 哥谭港上 无名氏与罗宾 维吉尔打完了电话, 在空无一人的哥谭大桥上走了几步路，被冷得?不行，整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 杰森还没来, 他坐不了他的摩托艇，只?能站在哥谭大桥上, 和摩根·杜卡德的潜艇之间横亘着远远一片冰冷的海水。 自我宝石重塑身体时如果保留了血脉——按道理来说?, 他应该还能直接飞过去, 或者是用冰冻呼吸冻上这一片海水再缓步走过去。 但?赛琳娜的实验几分真?几分假他也?并不清楚，并不能排除这些能力都是当?时为了让这个身份合理化凭空加在那副人类身体上的能力。 维吉尔呼出一口气, 伸出手摸上哥谭大桥的栏杆，刚碰上就被冰冷的触感冻了一下。 他皱起?眉，一副十分不喜的样子?，却还是尽量优雅而不那么狼狈的翻身坐了上去。 芭芭拉在蝙蝠洞里看着监控, 注意到他的动作后?微微皱起?眉, 谨慎地提醒了迪克和提姆一句。 迪克也?皱起?眉。 “我说?，提姆，你?确定你?这个员工半夜来这不是要来跳水吧。” 提姆呼出一口气：“我也?不清楚, 他的想法和常人经常不一样。” 监控里的人影安静地坐在栏杆上，却没坐多久，片刻后?一松手跳了下去，在哥谭港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坏消息, ”她语调冷静地开口，“你?们现在可以直接去哥谭港搜索达米安的身影了，蝙蝠侠正在往那个方向赶。” 提姆自然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目光一缩，姿态轻巧地落在下一个房檐上，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有其他的路, ”他突然冷静下来，头脑前所有未有的极速思?考着，电光石火间掠过一个想法——一个本不该属于他的想法，“夜翼，继续去哥谭港，罗宾在海面上。” 迪克没有多问，只?是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而话题的主人公自然没这么想不开要自寻死路，只?不过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真?实能力潜入水中，几乎在入水的那一刻就在水面深处透不出光的地方绘出了传送门——卡玛泰姬特产，转眼之间到达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地。 他解开黑色长袄，将这件吸满了水分而显得?分外沉重的长袄扔到一边，摘下眼镜擦了擦水又很快戴上，从船顶翻身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在甲板上。 和记忆中不一样摩根没有从哥谭大桥一跃而下，反倒是他自己费尽周折地从陆地下来，才找到了他的海上移动城堡——但?这无伤大雅。 “看来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他的手指抚上银白色的表盘，流动的液体金属从手腕处蜿蜒、流动，到另一只?手掌中，重构为一把手枪的模样。 他偏了偏头，黑色的发丝沾湿了水，贴在他的侧脸上。 维吉尔不以为意，只?是举起?枪，如流星般迅疾的子?弹擦过无名氏的面具，嵌入他身后?的船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或许该说?一声好久不见？”他漫不经心地说?，“把你?的烂手从罗宾身上挪开。” 无名氏的面具寸寸碎裂脱落，摩根·杜卡德阴鸷恶毒的眼神从手中的r徽章上移开，投向这个不请自来的、如幽灵般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目光如刀般从他略显狼狈的面容上刮过，最后?落在他有些颤抖的手指上。 他认出这个人是谁了。 海德尔·莱曼，前几天在街头用他平平无奇的画板把自己砸成?轻微脑震荡的画家——为了罗宾。现在他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带着他出色的潜行和追踪技巧，以及他精准到刁钻的枪法震慑他，依旧是为了罗宾。 第246章 “如果我说?不呢？” 他捏着已?经开启全球定位系统的罗宾胸针，表情狰狞地瞪视着他，“我倒很好奇你?是谁，又和我们亲爱的小罗宾有什么关系，但?这都不重要，我会让你?们一起?听?见他碎裂的声音——喜欢这个报复吗？蝙蝠侠。” “你?的手还在颤抖呢，亲爱的，让我猜猜，你?不会是特意为了这个陌生人从你?安稳闲适的家里跑出来的吧？”他在stranger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甚至爆发出一阵笑声，“真?是感天动地的情谊——真?可惜、真?可惜，你?猜大名鼎鼎的蝙蝠侠会怎么报答你?？他会把你?查个底朝天，然后?把你?关进?阿卡姆疯人院——因为你?也?是个十足的疯子?——和我一样——” “是吗？”维吉尔目光冷然地注视着他，手中银白色的手枪重新变回手表的形状，“真?可惜，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疯子。” 他扣上表，面色依旧那么冷，瞬息之间——无名氏还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就被他猛然一拳揍翻在甲板上，转头咳出一口血。 “我不关心蝙蝠侠如何，我只?知道——你?会在罗宾之前碎裂，高兴吗？带着人渣到一边去，罗宾。” 无名氏目光怨恨地偏回头望着他，却只?在仰视的角度窥见一个冷漠不似真人的表情——他只?不过是一只不值一提的蚂蚁般。 他似乎突然受了刺激，从地板上一蹬而起?抬脚踹向他，维吉尔闪身一避，抬手不紧不慢地挽起?了内搭那件雪色高领毛衣的衣袖。 “你?是个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名氏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面色更加怨毒地看着他，“你?永远也?做不到你?想的事情——永远、永远！” 维吉尔单手将他撂翻在地，微微凑近了他，那双在无光处显得?幽暗如深渊的眼睛注视着无名氏。 “是啊，”他语调轻轻地说?，“谢谢你?愿意提醒我，只?可惜——我不是很爱听?这种话，真?叫人遗憾。” 他的这句话没传入罗宾耳中，也?没传入同?样接入蝙蝠洞通讯网络的所有人耳中，但?无名氏与他之前的交谈却一字不漏的被所有人听?见。 蝙蝠侠与夜翼和红罗宾在距离gps定位还有三千米的地方碰面，交换了个眼神后?蝙蝠侠打开车门，夜翼和红罗宾一左一右地闪入后?座，然后?一脚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在芭芭拉默许下入侵了蝙蝠洞通讯的红头罩咒骂了一声，心知这下估计不好收场了，看着前方的蝙蝠车换了条路飞驰而过。 罗宾挣扎着起?身，把吊在铁索上奄奄一息的沙洛大使解绑，拽着他迅速到了另一边。 他似乎本想过来帮忙，却突然捂住耳朵、神色痛苦地蹲下，鼻孔溢出鲜血。 无名氏把手里的罗宾胸针扔到一旁，满怀怒意地出拳，“你?知道吗？听?说?十岁小孩的内颅对高频声音比成?人更加敏感哦？看来我们亲爱的罗宾要被我的超声波折磨得?斗志全无了呢，你?呢，小疯子?？” 卑劣的手段。 维吉尔神色一滞，弯腰低头躲过他的攻击，左腿一抬扫过他的脖颈，碧蓝色的眼里没什么情绪，这一击却来得?那样迅疾而猛烈，将无名氏直直砸在了船舷上。 他拽着无名氏的衣领，那双平静如深海的眼底翻腾着难以熄灭的怒火，但?他只?是语调轻柔、一字一句、甚至连停顿都清晰地骂道：“你?这狗杂种。” 开着摩托在来的路上的杰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那个在自卫军一贯看上去没什么脾气、无论说?什么都只?是和和缓缓的维吉尔。 他以前和维吉尔出任务面对那些又蠢又毒的反派的时候也?没见这人这副样子?。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疑惑——谁教了他骂人？ 罗宾也?没想到这人看上去怎么都没脾气的样子?，这副冷淡的样子?发起?火来似乎比蝙蝠侠还有威慑力。 无名氏被他和缓到异样的声音和那句话震了一震，片刻后?才定下神，在罗宾出声提醒维吉尔之前举起?手中的针管，将那管深绿色的液体注入维吉尔手臂中。 熟悉的、阴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涌入心脏，体内的力量突然间翻涌起?来，维吉尔闷哼一声，硬生生咽下喉头那口鲜血，抓住他的衣领往下一磕，头骨与甲板碰撞的闷声一分不漏地传入通讯之中。 “这是什么？一管来自拉撒路之池的泉水？” 他突然面色古怪了起?来，语调又轻又柔地开口：“难怪你?喜欢叫我那个我最不喜欢的称呼……你?在我这里没有秘密了，无名氏。” 他缓缓勾出一抹笑。 “你?死过一次，谁杀了你?？”他如咏叹诗般开口，“蝙蝠侠吗？他不杀人，当?然不是他。” 他甚至不愿意同?这个可悲可怜可恨的人相?纠缠，只?是折断了他的手骨，关上了一直折磨着达米安的超声波。 “那么，提问——日复一日的训练里，谁杀死了自己？”他以一个让所有人都熟悉的方式发问了，“谁背叛了所有人，又被所有人背叛、投身于拉撒路之池……成?为无名于地底的幽魂而自诩正义？没人比你?更清楚答案了，无名氏。” 他的语气是叹息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之意，如同?注视着愚昧的羔羊。 淡黄色的光芒在他指尖亮起?，并不为人所注意。 无名氏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而可怖，他扑向维吉尔，声嘶力竭地厉声尖叫起?来。 “这个世界不需要蝙蝠侠！他需要的是无名氏！从混乱中崛起?、匡扶正义的一直是无名氏！” 维吉尔微笑起?来，他上前一步，手中突然拽过酸液池上方的铁链，将他倒挂着吊在翻滚着的酸液池上。 翻腾的气泡在无名氏脑袋边炸开。 维吉尔轻巧地站在酸液池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但?总有人要来告诉这些无名氏——他们错了。” 他缓步走向在一旁喘息的罗宾，冰冷的脸颊贴上罗宾柔软而稚嫩的脸颊，多米诺面具的皮革质感也?那样冰冷的印在他脸上。 他落在罗宾后?背的手掌微微亮起?。 柔和的力量如风吹进?罗宾的四肢百骸，温润地治愈着那些难以检测的暗伤。 “你?……” 罗宾意欲开口，却看见维吉尔悄悄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维吉尔侧耳，蝙蝠潜艇浮出了水面。 第173章 火光哥谭港 你的意思是，你当着蝙蝠侠…… 无名氏看向他们, 目光突然平静下?来，骤然咧开一抹笑，注视着?被维吉尔拥入怀中的罗宾。 “别让我失望, 达米安——”这个猝不及防被公?开的名字让罗宾瞪大双眼，“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而你也知道我会?再回来杀掉你们的。” 维吉尔压下?罗宾意欲起?身的动?作, 轻声告诉他没关系, 落在他后背上的手抬起?、捂住了罗宾的面罩, 左手的银白色手枪在月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冷芒。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 “那?么，真让人?抱歉——因?为我会?替他满足你的要求,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记得你还有个女儿，是吗？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无名氏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维吉尔见状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 ”他轻声说, “而我不会?让她知道的，你？摩根·杜卡德——你可?还称不上‘父亲’这个称呼。” 他也那?样轻巧地?点?破了无名氏的真实身份，语调平静而冷淡, 却让通讯频道里的所有人?心头一跳。 黑色的披风掠过黑夜，沉重而悄无声息地?落在甲板上，一红一蓝的身影紧随其后，摩托快艇的引擎声也戛然而止。 但维吉尔没分给这些来客哪怕一丝眼神, 他只是沉着?的、果断的，在来人?出言阻止之前扣动?了扳机——银白色的子弹如流星般迅疾明亮，不过瞬息之间便直中眉心。 他手腕微微上抬, 转动?弹匣后毫不犹豫地?接连扣下?扳机，子弹与?铁链接触的一瞬间在空中炸开，爆炸的火光映亮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船身猛烈的摇晃起?来, 酸液池中的硫酸也骤然翻滚起?来，提姆稳住身体、皱着?眉看去，却发现只有一根断裂的锁链因?刚刚的爆炸摇晃着?。 空气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蝙蝠侠和红头罩之外的罗宾们都露出了有些讶然的神色。 红头罩撇过眼看着?蝙蝠侠哪怕被遮住也依旧难看的神色，嗤笑一声后朝后退了几步，坐在冰冷的船舷上。 维吉尔面色依旧平静，目光死死定?在了翻腾的酸液池上。 绿色的酸雾翻涌而起?，连带着?沸腾起?了盘旋在这片海域上方无数的血泪与?仇恨。 第247章 血色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那?些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浸润着?血与?泪的眼睛、黑夜里冲天而起?的火光、盘旋而上的灰色烟尘、遍地?鲜血与?残骸的断壁残垣——一幕幕如绵薄的雪片纸般从他的眼前翻飞而过，只留给他绝望而痛苦的倒影。 耳边盘旋着?无数人?生命最?后时刻挣扎而不甘的怒吼、哭泣与?尖叫，那?些如附骨之蛆的过往卷土重来，浑身将要凝固的血液依旧那?样冰冷，他感到喉咙一阵痉挛，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抱歉，罗宾，”他收回手，指尖有些颤抖地?收回手中的枪械，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费劲地?从喉中挤出几个单词，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吓到你了吗？请别害怕。” “我没有害怕，”罗宾抿了抿唇，握住他发颤的手，“在颤抖的人?是你。” “是的、是的，”维吉尔深吸几口气，面色重新宁静下?来，恢复一贯的淡然，“抱歉，我有些害怕死亡。”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所有人?都沉默着?，留给这对死里逃生的临时搭档足够的缓冲时间，直到维吉尔松开握着?罗宾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示意罗宾自己过去。 罗宾没什么动?静，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蝙蝠侠和几位罗宾，”他平淡温和地?看着?三位奇装异服的义警，又慢条斯理地?将挽上的衣袖放了下?来，“久仰大名。” 提姆感觉到他的目光实际并未在蝙蝠侠身上停留太久，反而目光有些奇异地?看向了他和迪克。 片刻后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倘若几位来得再晚些，我可?不能?保证哥谭会?发生另一起?惨案。” ——当然不会?，他骗他们的。 蝙蝠侠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沉声道，“never again.” 红头罩坐在维吉尔身后的船舷上，壮硕的身影在甲板上投下?一道可?怖的阴影，突然不合时宜地?又嗤笑一声。 蝙蝠侠的目光悄然落在他身上，白色护目镜下?那?片钢蓝色的眼里流露出难以抑制的苦痛。 但他看上去依旧那?般冷硬、坚不可?摧。 维吉尔也微微偏头一笑。 他语调温和：“我相?信您会?遵守您的承诺——如果您不准备把我移交给gcpd或者关进阿卡姆疯人?院的话，我们就此别过。” 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轻轻推了推罗宾。 “请不必担心我会?对您的城市造成威胁，哥谭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座稍作驻足的城市，最?迟下周三——汇报完我的工作之后，我就会?离开哥谭，而在这之前，麻烦不主动?找上我，我向您发誓不会主动找麻烦。” 如果忽略他刚刚在蝙蝠侠面前开枪崩了人?脑袋还毁尸灭迹等在这位义警雷区横跳的惊世骇俗之举止，这确实是个谦和有礼的微笑。 只是迪克看着看着就感觉一切变了味。 他悄悄凑近红罗宾，自以为只有两人?能?听见——实则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晰听见的声音开口说：“小红，你不觉得他猜到了b想说什么吗？” 红罗宾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维吉尔，只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夜翼委委屈屈地?缩回来，感到那?位和自己无冤无仇的红头罩好像也嘲讽地?扫了他一眼。 这让忙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收获的夜翼一头雾水。 蝙蝠侠看着?他身上沾染的鲜血和稍显苍白的面色，声音低沉地?开口：“你受伤了。” 红头罩撇了撇嘴。 维吉尔退回到他身边，略带感激地?微笑着?。 “多谢您的关心，我只是有些畏寒。” 他话音刚落，便向后一倒跳下?了船。 猛烈的风声从耳边刮过，维吉尔和红头罩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在空中调换体位，轻巧地?落在他的摩托艇上。 冲天的火光在他们身后一瞬炸开，映亮这片平静漆黑的海，落在船舷的渡鸦振翅而起?，盘旋在摩托艇上方，发出嘶哑的鸣叫，片刻后俯冲而下?，安静地?落在船舷的栏杆之上。 迪克困惑的询问?被携带着?火药味的空气传来，维吉尔伸开手感受着?摩托艇全速前进是冷冽的晚风如刀般刮过皮肤的感觉，终于畅快地?笑了起?来。 “说真的，”他弯着?腰，笑得直不起?身来，“我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你猜他是什么表情？” 杰森取下?自己的头罩，深邃英俊的眉眼间也难得蕴上一丝笑意，看上去颇有些幸灾乐祸：“反正不会?很好看就对了。 维吉尔笑了一会?儿直起?身来，抚上冰冷的船舷，后知后觉感觉还是有些冷。 他看向杰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韦恩庄园去，杰森？” 杰森嗤笑一声：“回去跟他们吵几架，然后等他把我关进阿卡姆里去？我可?还没这么蠢蛋。” “你明知道他不会?这么做，”维吉尔无奈地?笑了起?来，“他有多爱你——这听上去太肉麻，但你并不是不知道，不是吗？在另一侧你都能?和他并肩作战，回来了怎么反而这么别扭？” 杰森露出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 “那?也没见你蹦到他面前去怒刷存在感？” 维吉尔知道他和布鲁斯之间的事自己插手也解决不了，也不准备自讨没趣。 反正照他来看，那?位黑暗骑士今天多半还是对这位反英雄产生了身份上的疑虑，提姆多半也有些想法，只怕今晚回去掀了杰森的棺材盖、明天就能?找上门来了，不过杰森可?能?没想到这一层——也可?能?是没在意，谁知道呢？ 他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去提醒他，免得某个口不对心的人?恼羞成怒地?把他扔下?船去，他可?不想在哥谭港的水里再泡一夜。 ——当然，他绝对没有想看戏的样子。 “我这不是不合适吗？”维吉尔无辜地?说，“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我还整了这么一出，别把我也关进阿卡姆都不错了，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谁料杰森的面色一瞬间差了下?来。 维吉尔或多或少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啦，杰森 ，”他面色始终很平静，看不出过往的阴霾在几分钟前仍然将他缠绕，“能?回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是奢望之外的事情了，何必要求这么多呢，那?些回忆——他们不记得也好，而且就算他们永远也想不起?来，不是还有我们记得吗？” 他实际不希望任何人?记得这一切。 那?些绝望而压抑的漫漫长夜、鲜血与?战火洗礼也没能?迎来的黎明；杜松子酒里倒映出的那?些年轻而坚毅的容颜。 ——那?些浸满血泪的过往，太沉重、太悲苦，不如就让它们成为真正的昨天。 杰森最?终低低地?应了一声，进驾驶室里拿了件外套递给他，手抚上船舷，遥遥注视着?哥谭阒静的夜色。 维吉尔伸出手，渡鸦拍拍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 “杜卡德的女儿，派人?好好照顾着?吧，留在哥谭也行、送去纽约或者大都会?也行，”维吉尔轻声说，“她想做什么的话……别拦着?她，这是我欠她的。” 杰森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哥谭浑浊的海水平静地?倒映出向下?坠落的船只残骸。 第174章 发烧 那么，英雄救罗宾的代价呢？…… 但无论是?令在另一侧还是?回到原世界都身强体壮重达二百磅的自卫军首领还是?被称作“不败法师”的维吉尔都想不到的是?——维吉尔发烧了。 面色有些泛红的病号把温度计取出来, 将?头埋在枕头里，随手把数值明显不对的温度计递给杰森，翻了翻身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杰森坐在一边的床上, 手机里还开着视频，给康纳瞻仰他们这位副首领难得狼狈的时刻, 取过?体温计后面色沉了沉, 却没表现出来, 只是?无情地嘲笑了他：“没想到我们自卫军最伟大的法师不过?在哥谭港里泡了一分钟不到就?感冒了。” 善良天?真——简称没什?么?心眼子的半氪星人有些看不过?眼，出言试图让他们的首领对病号态度好点：“嘿, 杰森，维吉尔也并不是?自己想生病的不是?吗？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记得通知我，我过?去照顾他。” 一大早就?回到了星城的霍克被看他比宝贝还紧张的罗伊按在自己床上，看见只露出一个头顶的维吉尔微微挑眉。 “好好休息, 记得让杰森帮你请假, 还得劳烦我们伟大的首领大人出去的时候帮我们可怜的病号带点药回来。” 他随即一点停顿都没有地报出几种常用药的名字，也是?四个人视频了半小时后唯一一个提出有效建议的人。 维吉尔蹭了蹭他柔软的枕头，睁开那双雾蒙蒙的蓝眼睛无辜看着忙前忙后还要被队友指责太无情的杰森。 第248章 “杰伊——”他拉长了声音, 还带着浓重的鼻音，“麻烦你啦。” 杰森附赠他一个白眼，起?身去书房开电脑替他给科妮娅发请假邮件。 维吉尔见他拿着手机走了，有些困倦地又缩了回去。 虽说是?在发烧, 但这确实是?他回来后这小半个月睡得最好的一次。 看来偶尔生个病也没什?么?不好……他迷迷糊糊地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烧糊涂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发烧还是?一件好事。 不过?说到底——明明是?非人类的存在, 还会像人类一样因为受凉发烧，本身就?是?很不合理的设定吧。 原本停落在衣帽架上的渡鸦拍拍翅膀，落在他的床头柜上。 “你想成为的样子, 维吉尔，”它开口，眼珠中浅黄色光芒流转着，“我们也想帮你达成——我们是?一体的，不是?吗？” 是?吗？ 维吉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闻见被套上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懒得去思考它说的究竟是?真心话还是?哄他的好听?话——虽然按照惯例，他们只会瞒着他、倒也不会骗他。 他轻轻哼了一声，不想和它们计较。 替他请完假的杰森推开门进来，把热水放在一边，目光扫过?换了个位置的渡鸦，手里拧着热毛巾，没什?么?好气地看着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顶的人。 “我的小少爷，能把你额头露出来不？” 维吉尔显然知道谁是?老大，乖巧地探出个头，乱糟糟的刘海被汗水沾湿，没什?么?美感地黏在额头上，杰森颇有些稀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忍不住想那只让人一想就?烦的大蝙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番模样，回过?神就?看见某人正用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把手中的毛巾贴在他额头上。 “别撒娇，我可不吃这套。” 维吉尔也愣了一下，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嘴角却慢慢平了下来。 “我没撒娇。”他一本正经?地抗议。 哦，杰森没回答他的话，面上神情明晃晃的不相信。 那多半是?脑子烧坏了。 他随意?下了个结论。 “所以还是?又要隐瞒身份又要英雄救美救出问题了吧，”他无情地吐槽，“那小兔崽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你不去他也能把那个谁，哦，无名氏给结果?了。” 维吉尔当然知道，不过?…… “因为毕竟是?达米安嘛。” 他笑着说，那双温和的蓝眼睛里闪动着明亮而平和的光芒。 杰森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在另一侧的维吉尔也对自己从超人手里薅回来的达米安·韦恩宝贝得不行，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护崽之心大作还是?因为什?么?其他不可言说的原因，一度让自卫军所有人看得牙疼无比。 虽说实际上维吉尔和达米安一起?出现在自卫军的机会并不多，但他们副首领对这个混世魔王的态度一度让那些天?真单纯、没见过?这家伙真实面目的自卫军成员感慨真是?长兄眼里出乖崽，连那种一看就?对所有人都鄙夷不屑的小魔王都能觉得乖巧可爱，因此还在自卫军内部引发了一段时间的热议。 当然——除了自卫军里另外几个一样心黑得没边的芝麻汤圆，但他们也懒得跟那些完全对维吉尔套上心善真诚大美人滤镜的成员们解释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毕竟虽然他们副首领确实黑心了点，但这也并不影响他们在战场和战场之外的地方托付后背，不是?吗？ 他们最可靠的战友、他们运筹帷幄的智囊、一呼百应的领袖、最后一位犹如神眷的法师。 假如你不幸与他为敌——详情可参见盗版美国队长和所有人都不愿意?再提起?的不义超人。 只是?这位战友的家庭情况稍显复杂——仅此而已。 想到这还有自家一份事，杰森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韦恩庄园本来每天就鸡飞狗跳，家庭成员规模也确实庞大得出奇，他又想了想达米安那小子遇上维吉尔时奇妙的化学?反应，只觉得韦恩家的未来不忍直视。 他面色奇异地想了想假如维吉尔真的就?这么?回纽约去之后突然暴露出他和韦恩家这一层关系的场景——老蝙蝠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失职被一直期待着家里有一个真正省心的小少爷的阿尔弗雷德克扣起?码一个月的小甜饼的。 真遗憾，红头罩只会幸灾乐祸地围观。 他走着神，把逐渐冷下来的毛巾换了一遍水，又给他敷上之后坐在凳子上看着他。 “我说，”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地盯着维吉尔，“你是?不是?该叫我哥哥？” 维吉尔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看着他，那双鲜少出现什?么?表情的眼里很明显出现了一份不解。 “杰森……”他有些犹疑地开口，“你还好吗？” 杰森觉得自己所有的好奇还不如喂狗算了。 他冷笑一声：“从地底爬出来之后就?不能更?好了，不劳关心。” 电话对面的康纳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说的话都断断续续的，最后只能听?见他的笑声。 杰森面色臭得不行，最终烦不胜烦地仗着自己是?房主?把他麦关了。 维吉尔虽然对他的地狱笑话并不感冒，但还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温和地看着他。 “我猜你得先?经?过?托尼的同意?才行，”维吉尔笑了起?来，“不过?嘛，在哥谭就?是?哥谭的事，他暂时也管不了这么?远，你说是?吧，杰森哥哥？” 杰森想也知道他真说出这话之后自己得被调侃多久，眼疾手快地在维吉尔坏心眼地再开口之前掐断了电话，保住了自己在自卫军岌岌可危的名声。 维吉尔见他这副想生气又发不出火、连生闷气都演不对劲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杰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该死的迪基鸟喜欢以兄长的身份自居。 但他看着维吉尔笑得难得那么?高兴的样子，哪怕知道他就?是?在开自己玩笑也生不起?气来，最终只能板着脸把他脑袋上的毛巾拽下来，步履如风地出门给他换了盆热水。 哪怕他上一次换水还是?在十几分钟前。 “他很在意?你。” 停在床头柜上安心当摆设的渡鸦突然开口。 维吉尔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虚掩着的房门上。 “他在意?所有人，并不只是?我一个。” “这话听?着你好像在吃醋——”渡鸦说，“该这么?用吗？我是?在人类的互联网上学?到的。” 维吉尔失笑：“我跟杰森可没什?么?见不得的关系，没事吃什?么?醋，少跟互联网上那些网民?学?些有的没的，太聪明了回去跟它们都没话说。” “还有——”他点了点渡鸦的额头，“把你那点小机灵收住了、千万别让杰森知道你能看明白这些事，你可看了他不少黑历史，小心他恼羞成怒找你算账。” 渡鸦拍着翅膀扑棱棱飞了起?来，乱叫着飞出了房门，恰好同杰森擦肩而过?。 差点莫名其妙被它几翅膀扑在脸上的杰森不明所以，把它从翅膀上掉下来的羽毛随手抓住放到一边，刚给他换上毛巾就?听?见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沉闷地响起?。 维吉尔在杰森语出惊人之后就?一直很清醒，自然也能猜到门外应当是?谁在等候，面带询问地看向杰森。 “你确定你要继续留在这？” 杰森颇觉晦气，开了窗坐在窗台上，随时就?能翻身下去。 “留在这干嘛？”他脑子一转就?知道躺在床上这个家伙昨天?又在跟蝙蝠侠玩文字游戏，还把他亲爱的舍友直接出卖了，哪怕刚刚被他哄开心了也没什?么?好气地反问他，“看你和那小崽子相亲相爱吗？我可没那么?想早早回去，你就?自己应付那个缠人的小兔崽子吧——还有，一会儿记得自己关窗户。” “好的，那……”维吉尔想到自己听?见的动静，面色无辜地回答，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着杰森从窗台毫无留恋地一跃而下，慢吞吞地补充了后半句话，“……祝你好运。” 杰森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想着今天?还是?翻墙出去吧，刚越过?矮矮的围墙、脚还没落到地上，低头就?看见了某个一直在守株待陶的哥谭首富。 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瞬间明白了维吉尔莫名的停顿究竟是?为什?么?。 维吉尔·莱曼，他冷笑一声，我记住你了。 第175章 拐角 你我不曾言明之事 “啧, ”杰森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地换个方向跳下去、早早去东区揍几个小反派泄火，刚落到地面还没?走出?两步就骤然?翻腾起?一阵怒火, 转过身看着默不作声跟在自?己身后的布鲁斯，“大?总裁, 你究竟要?干什么？” 第249章 “杰森。” 哥谭宝贝的声音性感而低沉, 微微发颤的声音下掩藏着一些更加沉重的东西, 杰森看着他?这?副样子骂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睨了他?一眼。 两人面面相视, 但谁也没?说话。 杰森最后终于受不了这?种好像谁死了儿子一样悲痛的气氛，率先?开了口。 “你刨了我的坟？不对……这?是句废话，你肯定已经这?么干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会儿想到家里躺着的那个韦恩, 一会儿想到门外那个讨人厌的韦恩, 最后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薛定谔式长嘴的韦恩。 “那是一种确认，我不能?接受……有?人冒充你出?现在我面前。” 布鲁斯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之色。 “杰森……你，”他?停顿了很久, 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只是专注地看着他?，“我们都在等你回家。” 他?钢蓝色的眼诚恳而温和的地注视着他?, 杰森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心里却恍然?一阵无名火起?。 他?想质问他?为什么不杀了小丑，想问他?是否知道小丑曾造成那样深重的灾难, 问他?韦恩家的两个新罗宾，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他?有?无数的问题，从过去到现在, 从另一侧到这?一侧、由生而死、由死而生——跨越数年光阴的隔阂，那些积攒着的问题似乎要?在今日同他?难言的愤怒与委屈一同倾泻。 但他?最终只是松开攥紧的拳头，以一种自?己都没?料到的冷静口吻若无其事地问：“小丑？” 布鲁斯的嘴唇微微颤动，一种十分明显的痛苦和歉疚之色从他?脸上掠过，他?目光深深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健康鲜活的杰森，眼前闪过的却是午夜梦回间无数次出?现的那具了无生气的、鲜血淋漓的少年罗宾的尸体。 那些回忆如蝙蝠洞里的梦魇，每时每分都在他?的脑海纠缠。布鲁斯最终不忍地别过眼，声音又沉又哑地说了句“抱歉”。 丝毫不让人意外的结果。 杰森冷淡地扯了扯嘴角，纵使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苦楚和不得不坚持的原因，也连一个嘲讽的笑容都扯不出?来，索性收敛了神色，用?一种很平静的、并不失望也并不愤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他?其实已经并不愤怒了，但他?只是依旧想要?一个答案。 他?想知道自?己是有?重量的——在蝙蝠侠心中。 多无理取闹啊，他?在心中嘲讽这?个曾经的自?卫军首领，分明他?知道杀了小丑的后果、分明早就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承诺过自?己会选择原谅，却还是如此不讲理地要?听见一个能?完完全全满足他?心意的答案。 那不是他?的错，杰森。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他?爱你——他?从不向你撒谎。 数年的苦痛、经年的噩梦，你所?经历的——他?也一并经历着，甚至比你更深陷其中。 但杰森，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还是毫无长进。 你依旧那样年轻、那样不知天高地厚、那样无理取闹，那样心火难熄。 他?沉下脸色，无意间微一抬眼想转移视线，却在对面的天台上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脑袋。 很快，留在哥谭的那个半氪星人就从一堆杂物后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来，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大?牙——也蠢到没?边的笑。 ——虽然?一秒都不到就谨慎地缩了回去，连根毛都没?露在外面，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蝙蝠侠自?然?没?发现。 他?临走前还叮嘱记得关窗的房间里突然?被人扔出?一只惨叫着的渡鸦，杰森眉心抽了抽，看向那只叫声凄厉得像忘了自?己还会飞的蠢东西，难以忍受地让它过来。 委委屈屈的渡鸦拍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落在他?的肩头。 杰森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质问蝙蝠侠还是先?回去把他?脑回路清奇的队友们嘲讽一顿，按下想把床上那个和天台上那个一起?拽出?来骂两句的想法?，重新抬眼看向了布鲁斯。 “即使他让你我天人永隔——你也不愿意杀了他?？” 他?最终语调平平地问，那双碧蓝色的眼中没有失望、没?有?委屈、也没?有?不甘，却让布鲁斯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沉重得叫人看着就呼吸一滞的表情。 “我——”布鲁斯说不出话了，他?多想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话到嘴边却又被真切的事实堵住，最后只是很痛苦地说，“杰森，或许我们需要?谈谈。” 很多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 布鲁斯多想这?么告诉他?。 他?爱自?己的孩子们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他?们需要?一次长谈——蝙蝠侠突然?这?样迫切地意识到，不仅仅是他?和杰森、甚至是他?和达米安、他?和提姆提姆，或许都需要?一次敞开心扉的谈话。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忽视了太多、沉默了太久，才导致这?个家庭如此岌岌可危。 他?做错了很多。 杰森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刮过，最后却只是胡乱地点?头。 “哦，或许吧，你说的总有?道理，不是吗？” 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布鲁斯骤然?松了一口气，耳麦里的阿尔弗雷德也欣慰地笑了起?来，他?落后一步站在达米安身后，同起?身把渡鸦扔下去后拉开门的维吉尔对视。 “达米安，早上好。” 维吉尔拉了拉衣领，确保自?己的高领毛衣把自?己下半张脸包住，瓮声瓮气地同达米安打了个招呼，蹲下身去摸了摸他?意外有?些柔软的刺猬头才站起?身。 “您也好，这?位先?生。”他?向阿尔弗雷德微微点?头，侧身让出?一条进门的路来，“请进吧。” 阿尔弗雷德跟着达米安迈进这?个有?些狭小的客厅，在维吉尔不好意思的道谢中接过了点?燃壁炉的职责，很快熟练而优雅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回到了沙发前。 维吉尔在他?点?火的时候就从厨房端出?了果盘和饮品，很快就坐在了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手里还捧着杰森走之前替他?热好的牛奶——当然?，伟大?的自?卫军首领自?己是不会碰的。 他?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映上跃动的火光，宽松的三?色针织开衫毛茸茸的，色调也相当温暖，加上他?鼻梁上的黑色方框眼镜，显得温和而无害。 “您请坐，”维吉尔远远地指了指茶几上的热饮，“饮品和点?心还请自?取，抱歉——没?能?亲自?接待二位。”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位少爷。” 阿尔弗雷德彬彬有?礼地微笑起?来。 维吉尔接上他?的话，“海德尔·莱曼，您随意称呼就好，很高兴今天达米安能?来拜访，咳，您是……”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和蔼而慈爱地管家担忧地注视着他?，“韦恩庄园的管家，莱曼少爷可以叫老头子阿福，您看上去身体不太好？” “咳……”维吉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下半张脸被埋在衣领里，看不太清神情，“年轻气盛不太在意保暖，昨晚可能?吹了风，回来就有?些着凉。” 阿尔弗雷德自?然?知道他?和杰森在哥谭港上的“壮举”，但显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忧他?的身体情况。 “您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海德尔少爷，倘若您愿意，我们可以接您到韦恩庄园休养，也当做报答您对达米安少爷和老爷的恩情。” 维吉尔在管家的目光中婉拒了他?的邀请。 毕竟阿尔弗雷德是这?么想的没?错，但那位黑暗骑士是怎么想的可就说不准了，他?还没?这?么疯狂到刚在他?面前干出?那种事就堂而皇之的和蝙蝠侠同居。 只怕他?刚搬进韦恩庄园就能?被查个底朝天。 这?可不太妙，他?还想安安生生地熬过最后三?天回纽约去继续读他?的高中呢。 虽然?上高中也不是什么很美妙的体验——但相对而言，确实是最普通的生活了。 阿尔弗雷德有?些遗憾，但也知道不能?强求，只是颇为惋惜地邀请他?一定有?机会要?来韦恩庄园拜访，他?和韦恩家一定会郑重地接待他?。 维吉尔笑了一下，保证自?己一定会去的。 ……毕竟哪怕不去他?们也总有?其他?的场合可以见面。 阿尔弗雷德没?有?留太久，同他?不过聊了两句之后就起?身告辞离开，并且把坐在沙发上抱胸看着他?的小豆丁达米安交给了他?，彬彬有?礼地表示自?己下午再来接韦恩家这?位少爷——因为他?昨天夜里受了惊，今天在管家的坚持下被按着请了假，明天还得去哥谭小学上课。 第250章 维吉尔面带微笑地送走了阿尔弗雷德，在他?和蔼的笑容中冲他?眨了眨眼。 他?关上房门，重新坐回壁炉前，换了个更舒适的躺椅，微微偏过头看着一直盯着他?的达米安。 “达米安，”他?温和地呼唤这?位小少爷，“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达米安哼笑一声，扫了一眼维吉尔捧在手里的那杯热牛奶，一个字都没?说，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 他?显然?不太想出?去，但维吉尔却有?些想出?去。 “达米安如果是还在哥谭小学上学的话——”他?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不如去哥谭的学校逛两圈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 达米安甚至懒得戳穿他?，动都不乐意动。 维吉尔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有?些遗憾自?己还没?成型就被迫pass的哥谭高中突袭计划就这?样失败，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自?己身侧的单人沙发，示意达米安坐过来。 盯着茶几上那本莎士比亚诗集发呆的达米安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却还是起?身坐到了他?身边。 “想说什么？” 韦恩少爷抬了抬下巴，纡尊降贵地问他?。 “就不能?只是想和你坐得更近一些吗？”看着达米安难以言喻的表情，他?哈哈一笑，喝了一口杯里的热牛奶，“好吧，这?太肉麻了，其实我没?什么想问的，只是想邀请你看看我们温暖的壁炉。” 达米安想不出?这?有?什么好看的，但出?于种种原因也只是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无所?事事地坐在那。 维吉尔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从手边拿起?那本不知道从哪个世界的卡玛泰姬废墟里救回来的《魔法?起?源》，翻过上次停留的那一页。 「世界之树——伊格德西拉尔，延伸到了地下世界尼福尔海姆，那个存在于所?有?别的地方之前的地方……」 ……尼尔福海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海拉大?概已经回到阿斯加德了。 达米安只觉得坐在壁炉前看火苗实在是无趣极了、也愚蠢极了，扫视一圈客厅也意料之中地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深绿色的眼睛落在维吉尔的侧脸上，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向后窝在沙发里，看着壁炉里燃烧着的火焰出?神。 房间里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维吉尔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等维吉尔再回过神来起?身添火的时候，达米安脑袋一歪已经睡着了。 好吧，维吉尔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是挺无聊的，不过他?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对罗宾来说称得上有?趣的东西了。 但他?也并没?有?出?声叫醒罗宾，只是温和地看着他?闭上眼后那张更显稚嫩、和布鲁斯颇有?些相似的脸，很轻地笑了一下，坐回去继续看自?己的《魔法?起?源》。 或许是前几天太累的缘故，达米安这?一觉睡得颇有?些久，维吉尔看到一半还起?身起?卧室给他?取了条毛毯盖上，顺手把书房的电脑搬了过来，在躺椅上给能?告一段落的策划案收尾。 而等达米安一觉醒来掀开毛毯、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发现自?己在陌生人家里睡着了之后，维吉尔已经合上了电脑，正?兴致勃勃地在厨房和来接达米安的阿尔弗雷德学做小甜饼。 不过用?学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毕竟被视作病号的维吉尔根本不被管家先?生允许靠近各种厨具——美其名曰害怕他?因为有?些犯迷糊伤到自?己，只能?远远站在一边观摩管家先?生娴熟优雅的手法?。 他?于是顺手撸了一把走到厨房门口瞪着他?们的达米安的头毛。 达米安本想抗议，仰起?头瞪他?，结果发现自?己只能?看见他?的下颌线，颇为气恼地又低下了头，双手环胸站在一边，一副根本不想搭理他?们的样子。 维吉尔笑了笑，蹲下身看着他?，又“大?逆不道”地摸了他?一把，几乎是立刻就站起?身来，只留下身高确实还不够格的达米安生闷气。 管家先?生无暇在意身后发生的意外，或者是发现了也并不在意，只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的秘制小甜饼，在终于启动烤箱之后转过身看着他?们。 “两位少爷，我猜你们的怄气可以暂时到此为止了？” 维吉尔举起?手：“阿福作证，我可没?有?跟达米安怄气。” 达米安：“……” 阿尔弗雷德微微笑了一下，正?准备说些什么，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 “我猜是老爷和杰森少爷回来了。” 他?快步走上前拉开门，果不其然?——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落后一步的那人还朝维吉尔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维吉尔也微微一笑。 他?把杰森坑了一笔，杰森转眼就把蝙蝠侠亲、自?、送、上、门，确实挺符合哥谭东区愈演愈烈的传说里那个一言不合就拿各帮派小喽啰开涮的红头罩形象。 他?看着那位英俊帅气的韦恩总裁，尽量温和地露出?一个笑容。 “韦恩先?生，您是来接达米安回家的吗？” 布鲁斯的演技自?然?精湛无比、无懈可击，闻言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是的，我送杰森回来，当然?，也接达米安回家。” 维吉尔目光从人高马大?的杰森身上一扫而过，非常温和地露出?一个笑容。 ——送杰森回家？ 他?可不信这?话。 说他?是盯着杰森免得这?人半道去随便找个地方抓几个小反派来揍一顿顺带来监视一下自?己还差不多。 但这?对一个马上就能?改头换面离开哥谭的人来说影响也并不大?，他?站在门口和身上还带着冷气的韦恩聊了两句，觉得自?己根本没?好的发热好像又在攻击自?己，虽然?有?心多跟这?位韦恩总裁多说几句，但是没?多久就被面色担忧的韦恩赶了进去，自?己主动提出?了告辞，顺势在阿尔弗雷德又一次殷切的嘱托中应下有?空一定去韦恩庄园的请求，终于送走了面色有?些担忧不舍的布鲁斯，呼出?一口气后坐在自?己柔软的躺椅上。 杰森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递给他?，见维吉尔只是接过去翻了两下之后就没?什么别的动作、依旧窝在自?己的躺椅里，翻了个白眼之后拎着袋子去了厨房，给他?端出?一杯闻着就发苦的感冒冲剂。 维吉尔断定他?绝对往里面加了东西，但也没?心思计较他?私报私仇，面色不改地一口闷了下去。 两人坐在壁炉前窝着取暖。 维吉尔舌苔发苦，好半天才压下去，片刻后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跟你谈了什么？” 杰森哼笑一声：“还能?谈什么？小丑、罗宾、蝙蝠侠、哥谭。” 但他?看上去心情不错，或许两人真的谈开了。 维吉尔于是笑了一下。 “那也很不错，不是吗？过两天——”他?顿了一下，“再送你一个好消息。” 杰森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怀疑他?说的所?谓“好消息”或许是反语。 维吉尔没?跟他?多解释，只是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壁炉里未燃尽的火燃烧着。 杰森留了个心眼，发了个信息让康纳多注意阿卡姆那边的动静，自?己没?坐多久也出?了门，有?些不放心地去依旧一片死寂的阿卡姆溜达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样，却越来越警惕，索性把远在星城的康纳摇了起?来，听完他?的分析后面色反而越发凝重。 他?完全不怀疑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维吉尔能?不动声色地整出?什么大?动静，毕竟他?在另一侧也是这?样一副淡然?如雪的表情，却总是当着超人的面接连干了相当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他?现在在哥谭——昨天晚上还当着蝙蝠侠的面亲手杀了人。 蝙蝠侠会阻止他?的。 哪怕是小丑、哪怕他?要?做的事情对哥谭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但今天蝙蝠侠向他?透露的种种异样却在他?心底撒下一层阴影。 更何况——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计划要?付出?什么代价。 未来如重重迷雾般笼罩在他?心头，杰森恍然?间又想起?他?曾在另一侧说过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心脏渐渐沉了下来。 他?从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这?一次冒险会是无用?功，也不觉得他?所?经历的一切发生在所?谓的平行世界。 维吉尔迈出?的这?一步，他?闭了闭眼，喉间有?些干涩，将会让这?个世界大?为不同。 会朝着好的方向吗？ 杰森不知道。 第176章 惊变 汇报暂停，我去打架 维吉尔无暇去思考他的同租室友都在想些?什么天快塌了的事, 只是把又?被杰森拎回来的渡鸦放了出去，让它好生盯着阿卡姆疯人院。 第251章 停留在窗棂上?的渡鸦偏着头看他，那双完全变成浅黄色的眼睛里扭曲地倒映出维吉尔此刻的模样, 片刻后?振翅离开了马上?就无缘再见的出租屋，扑棱棱地飞进哥谭无边的黑夜。 维吉尔则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又?拎着公文包去了韦恩集团, 把自己的辞呈递到了科妮娅办公桌上?, 留下了两份详细的策划案，在科妮娅似乎并不意?外的眼神?中?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科妮娅相当爽快地通过了他的辞职申请, 告诉他人事会在明天正?式下发?通知、把这个月的工资打到他卡上?，但依旧点名道姓要?他在下午提姆开完前?两天堆积的几个会议之后?进行汇报。 维吉尔一直在准备这个项目，也知道部门里其他同事都没从头到尾地准备过汇报相关的事宜，自然答应了, 度过了在韦恩公司难得清闲的一天, 收拾完工位上?寥寥无几的个人物品——一个咖啡杯、几条数据线、一包没用完的卫生纸和鼠标垫后?就坐在工位前?读还剩最后?几页的《魔法起源》，终于在下班之前?被隔壁部门递完文件的同事通知提姆叫他去办公室一趟。 两人掀了马甲——更准确地来说，是提姆被迫掉了马甲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跟上?次在会议室的初见并没有什么区别, 依旧是一位年少有为的总裁和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之间尴尬而不熟的气氛，直到维吉尔在设想中?提出或许可?以和其他超英集团合作开发?其他模式的想法之后?才被依旧在批阅文件的提姆打断。 提姆理所应当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落在键盘上?的指尖迅速敲下几个单词。 「疑点二：掩盖面容的相关魔法或工具。」 这张平平无奇、找不出任何特点的脸显然不是他原本的脸。 提姆现在有些?感激布鲁斯邀请扎塔娜在韦恩集团都布下了禁止使用恶意?咒语的大?范围法阵，不然他临时拿一个法师也没什么办法。 他面色毫无波澜, 语调平淡地询问?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和盈利预期。 毕竟斯塔克集团转行做新能源就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变种?人集体?内部意?见也并不统一，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方案似乎并没有说服力。 维吉尔没有在意?他明里暗里的试探，只是冷静地向他分析了当前?的形势——以查尔斯·泽维尔一派的一直在努力改变变种?人在普通民众心中?的形象, 前?几年的纽约大?战事件过去了太久，当初造成的正?面影响到今天已经逐渐消散，他们迫切需要?新的方式来树立变种?人无害的形象, 而娱乐就是其中?最好的方式——毕竟这是一个娱乐至上?、大?数据腾飞的时代，哪怕不玩游戏的人也能在社媒上?刷到相关内容，只要?游戏剧情设置得当，对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害处；而复仇者联盟——虽说背后?的英雄并不适合露脸，但纯做战斗游戏——就冲着超英这个巨大?的ip号召力，pvp也好pve也好，只要?游戏玩法和氪金点都设置得当，总不会缺受众。 「疑点三：疑似与纽约各方势力存在联系。」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说法，示意?他继续。 维吉尔正?准备多说几句，心脏骤然一跳，一股莫名的热流从心脏蔓延向四肢百骸，连带着手腕上?的金色手镯也隐隐发?烫、嗡嗡作响。 “抱歉，总裁，请稍等。” 他停下汇报，挽起衣袖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时间，面色没什么变化，目光却在一瞬间沉了下来。 金色手镯上?代表心灵宝石的黄色宝石正?剧烈地闪动着，他侧耳听了听哥谭的动静，在整座城市噪杂喧闹的背景音中?捕捉到小丑疯狂的笑声。 渡鸦焦躁地叫着，与半空中?猛烈的风声一同传入耳中?。 小丑又?从阿卡姆疯人院出来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心灵宝石跟丢了他。 虽然这也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维吉尔将它派过去也不过是想知道小丑什么时候越狱而已。 维吉尔没在意?面色似乎也微微一变的提姆，微微阖上?眼。 常人不可?见的金色光芒浮动在空气中?，上?上?下下地起伏着，如?同纷杂的尘埃，逐渐连成丝线，向远处铺展而去。 截然不同的哥谭出现在他眼中?。 那样一片深沉的雾——深绿色与黑色的雾气交织笼罩在哥谭的上?方，躁动不安地翻腾在每一个角落，令人反胃的腥臭味终于涌入他的鼻腔。 维吉尔皱了皱眉，凝神搜寻酒神因子的踪迹，却有些?不妙地发?现小丑身上?的魔法波动隐匿在这一片冲天的罪恶之中?，难以寻觅。 ——而上?次是小丑自己送到了他面前?。 如?果说正?常情况下的小丑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那么被巴巴托斯的力量浸染后?的小丑更是个疯子，任何人都不该小瞧他。 窗外骤然雷声大?作，灰沉沉的天空又?阴下几分，维吉尔没有在意?，无形的魔法元素汇聚在他脚底，从百米的高空飞速涌入地底，在人类不可?见之处绘成一个繁复至极的法阵，铺陈在这座似乎总多灾多难的城市之下。 这是第一层保障。 维吉尔凝神在无数杂乱的背景音中?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声音各有特色、但大?多都有些?稚嫩，带着些?惊魂未定——还有桌子在地上?拖拽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成年人安抚的话语。 最终响起了班级内广播的声音。 维吉尔听见了某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尝试让大?家?冷静下来——虽说收效无几。 是彼得在说话。 ……哥谭高中?？ 不仅仅是哥谭高中?，哥谭的贵族学校实行小初高一贯制，连同一校区的哥谭小学和周边居民区都会受影响。 小丑这次的选址分明是在逼蝙蝠侠。 维吉尔面色又?一冷，听见他曾在两年前?每晚都在期待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彼得在上?楼，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难道说小丑在哥谭高中?的教学楼顶？还是其中?哪栋楼的天台？ 他没听见小丑的声音，太多尖锐而恐慌的尖叫声几乎淹没了他，他们太害怕了，他们还只是学生，而他还不清楚小丑都安排了什么其他的“惊喜”等他们去发?现。 短短几秒，哥谭境内独属于巴巴托斯力量的腥臭味又?翻了一番，哪怕是特意?做过魔法防护的总裁办公室都能感受到那股腐朽与潮湿的气味，熏得维吉尔面色难看了几分。 异样的动静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耳边轻微的“咔哒”声如?潘多拉魔盒开启的声音，先是一阵狂喜，而后?便是紧接而来的狂笑声。 “金条——是金条！我发?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维吉尔皱了皱眉，但并未太过担心，他设下的法阵完全能确保哥谭几百万人的生命安全，大?概率是触发?了魔法的保护机制、强制昏迷了。 但魔法元素捎来的信息告诉他刚刚开启的盒子中?涌动着巴巴托斯的力量。 哥谭受巴巴托斯影响最深的原本是小丑和杰森，但杰森刚死而复生那段时间就已经被他把身上?那些?满怀恶意?的东西清理了个干净，现在只剩下他的祝福效力。 小丑大?概率向那些?盒子中?填充了笑气——和上?次充满了笑气臭味的彩带一种?东西。 或许还有类似于“心想事成”的魔法。 不能让更多人打开这些?盒子。 但盒子未开启前?他也察觉不到究竟在什么地方，巴巴托斯大?抵是铁了心要?插手他这个世界的事，给?了无名氏一管浓缩着扰乱人心智力量的拉萨路之池的池水还不够，现在还暗中?给?了小丑无数助力。 让人难得有些?不爽。 维吉尔于是笑了一下：“总裁，我有一些?私事，策划案内容也大?致报告完毕，或许今天的汇报得到此结束了——不知道能不能借您电脑一用呢？” 提姆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自己也有事马上?得离开，就听见下属大?胆开麦要?借他——提摩西·德雷克、aka蝙蝠侠第三代兼在职罗宾的电脑，脑子一瞬间没转过弯来，有点不明白他是要?借自己的私人电脑还是公司的公共电脑，就见维吉尔走近了几步把纸质策划案放在他办公桌上?，翻手拿出一个u盘插进提姆办公桌上?电脑的usb接口里，面色平淡地无视了提姆已经总结到了第十?三点的疑点。 “借您电脑和办公室一用——窗户我会赔的。” 提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自己办公室的升降投影仪骤然启动，无数莹蓝色的光屏几乎在一眨眼间启动，填充了这片空间。 “检测到网络接入——接入成功，系统升级中?，预计模块数——三千四百二十?一，预计用时——三十?秒，请稍等，您好，提摩西先生，好久不见。” 第252章 温和的男中?音在房间里响起，掩盖在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变得不那么重要?，提姆只能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愕然地看着维吉尔一手肘撞碎了他开了七枪才崩碎的玻璃从离地近一百米的总裁办公室一跃而下。 金色的光芒骤然在黑沉沉的天色中?亮起，提姆站在破碎的玻璃窗前?向下看，却也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逝的法阵虚影。 ——这下糟了。 他突然意?识到。 如?果这个来路不明的员工真的跟斯塔克那边有什么关系，加上?正?在哥谭高中?交换的蜘蛛侠，今天的事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要?通知钢铁侠吗？ 提姆觉得自己一瞬间解码了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谁。 但似乎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正?在试图从查尔斯嘴里套出话的托尼只是坐在复仇者基地的客厅上?正?绞尽脑汁让一脸微笑但是死活不透露消息的顽固分子开口，就莫名其妙看见自家?大?厅突然亮起无数的全息投影。 “贾，”他被迫中?止自己的套话行径，“你怎么了？总不该是太久没杀毒出故障了吧？按道理来说你不该需要?手动杀毒才对。” 他走到控制台前?，正?准备看看是不是有人胆大?包天到往斯塔克家?的智能管家?身上?植入病毒，就听见智能管家?冷静的声音在客厅里360度无死角地响起。 “劳您关心，sir，”管家?依旧冷静而理智，迟疑了一瞬后?开口，“检测到您带回来的人工智能自启动，是否查看情况？” 托尼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 另一位人工智能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检测到网络接入、系统重新激活——检测到生命个体?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权限确认中?，确认完毕，最高权限开启，”冷感的电子音柔和下来，“您好，斯塔克先生，正?在实行数据备份迁移，您是否要?查看备份数据目前?行动及ip？” 托尼看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一串串代码，闭了闭眼，哑声说了句“yes”。 第177章 from death 杰森4.27番…… 今天对哥谭来说不过只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天。 自从一切都逐渐平静下来之后, 独属于哥谭的恐怖传说也逐渐消散如?云烟，甚至曾大名鼎鼎的几?个名字都成为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利器，比如?小丑、稻草人、或者企鹅人, 毕竟他们不是彻底消失了就是被?正?复联联手关?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建在马里?亚纳海沟之下的挑战者深渊——跟消失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也因此, 上任冰山餐厅老大aka头罩帮老大快半年的杰森·陶德最近似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难题。 “但是你?从来没说过你?面临着什么问题, jay。” 康纳指出他的问题所在。 “你?要?么不需要?我们帮你?解决, 要?么你?觉得太丢人不希望我们知道。” 沃利一时嘴快，接上了康纳的话, 眼疾手快地把乒乓球铲了回去。 杰森：“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不过提姆完全?知道他最近在苦恼些什么——如?果那算苦恼的话。 简而言之，大抵是因为红头罩的身材实在太火辣、行事作风在现在的哥谭又确实称得上只此一家?——毕竟不是谁都敢在因为小丑消失了之后越发清闲的蝙蝠侠眼皮子底下拿着热武器在哥谭乱跑，还这么堂而皇之地跟他作对，导致本就战绩辉煌的红头罩先生一时之间越发炙手可热了起来。 具体体现在红头罩晚上出去夜巡的短短几?个小时, 能同时收到不下三十张自愿加入头罩帮/冰山餐厅的请愿书, 热血沸腾壮志满怀地写着要?一起打倒蝙蝠侠、成就红头罩哥谭霸业的豪言壮语。 虽然这种?人首先会被?他们美梦中高大健壮孔武有力、能带领他们一统哥谭的老大给揍一顿扔给蝙蝠侠自己处理。 但问题接踵而至。 这些在红头罩的冷笑声被?中暴揍一顿而纷纷疯魔的哥谭神经病们甚至觉得这是成为红头罩手下必须经历的考验之一，突然在哥谭地下传开了谣言，说什么红头罩正?在挑选能在蝙蝠侠手中幸存的“勇士”壮大他的头罩帮, 转眼开始碰瓷蝙蝠侠，给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蝙蝠侠和罗宾们又莫名其妙增添了一大堆工作。 甚至达米安怀疑是杰森故意?用红头罩的身份给他找茬，还用罗宾的身份大半夜出门跟他打了一架——结局虽然是达米安被?杰森拎着斗篷扭送回韦恩庄园。 但这一举止显然大大增强了谣言的可信程度，甚至有小报找到布鲁斯询问他是否知道自己资助的蝙蝠侠和疑似资助的红头罩因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布鲁斯当?时的表情似乎很精彩。 提姆并不清楚, 当?时跟在他身边的是难得回家?的迪克。 但迪克当?时快笑疯了，以前所未有的手速将这个消息报告到了蝙蝠家?的内部群聊，收获了杰森的一串省略号和一个言简意?赅的“滚”。 后续就是布鲁斯只能被?迫在小报记者暧昧的眼神中苍白地解释自己和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正?当?关?系——虽然被?曲解成了《劲爆！布鲁斯·韦恩脚踏两只船终遭翻船, 蝙蝠侠与红头罩大打出手！》，还在当?时掀起了一阵讨论?的热浪。 那期报纸蝙蝠家?几?乎人手一份——除了布鲁斯和他的毒唯达米安。 哦，杰森也没有, 但他直接被?小反派贴脸问是不是真的和他英俊多金、出手阔绰的sugar daddy闹掰了，刚好被?路过的罗宾看见。 于是这人先被?怒火冲天的罗宾揍了一顿，又被?看着就很不爽的红头罩揍了一顿，哪哪都跟骨折一样一瘸一拐地活着回了据点，语重心长地叮嘱自己的兄弟们千万不要?在红头罩和罗宾面前提这件事，不然会被?恼羞成怒的两人混合双打。 杰森烦不胜烦，在冰山餐厅和头罩帮的据点外面粘贴了两张巨大的海报，上书“询问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与罗宾的人一概剁了喂企鹅”之后才清净下来。 但他自然不会当?着杰森的面把这件事告诉现在议事大厅里?这么多人，只是跟坐在卡珊德拉身边和她交谈的芭芭拉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大家?都想的是同一件事。 芭芭拉笑过之后看向杰森，绿色的眼里?倒映出他沉郁的神色。 杰森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察觉到周围似乎动静都小了点，不耐地啧了一声后突然站起身来往外走。 芭芭拉跟着他的动作站起身，朝后压了压手掌，示意?其他人别跟上来，将议事厅的大门推开了些，方便他们从里?面偷看外面的情况。 她跟着杰森走了几?步，在他停下脚步回望的时候抬起眼看过去。 “有什么心事吗？”她轻声问，那双明亮的、如?彩窗玻璃上绿宝石般透着光的绿眼睛望进杰森眼里?，“杰森。” 那双绿眼睛生机勃勃，就像马上要进入初夏的哥谭公园。 他恍然一眼却仿佛看见如?死水般平静无澜的拉萨路之池。 杰森闭了闭眼，只是摇头。 “杰森，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芭芭拉柔声说，“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们也永远都忘不了。” 杰森：“哦。当?然，这是个纪念日，不是吗？” “这是个笑话吗，杰森？”芭芭拉看着他。 杰森于是挑眉，也并没有承认自己确实是在试图讲个笑话，“你?们觉得它?是的话，那就是吧。” 芭芭拉看着他，最后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杰森，这并不取决于我们的意?志，如?果你?觉得它?是，那么它?就是，只是——”她顿了一顿，“你?现在要?去哪？” 杰森扫了一眼从门后探出头来的那些从前和现在的队友们，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目光中马上缩回去，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有点事，回哥谭一趟。” 芭芭拉于是目送着他踏入自从跟着维吉尔学会魔法之后就荣升杰森·陶德喜爱魔法top1的传送门。 哥谭今天似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杰森从小巷里?走出，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确认布鲁斯现在还在韦恩集团开会，有些漫无目的地在街边闲逛，顺路买了个辣热狗塞进?嘴里?。 路边有卖花的小姑娘，正?在和或许是姐姐、也或许是妈妈的人撒娇，杰森扫过她小推车里?的一片红，在夹克里?摸了摸，掏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钞塞给她，从推车里?抽了根孤挺花就挥了挥手扬长而去，示意?她不用给自己找零。 刚从拉萨路之池回归那段时间，他回到了面目全?非的哥谭。 那时候没人认识他，也没人在意?他，他给自己找了个安全?屋，又些浑噩地听着他们讨论?所谓的最高首领与蝙蝠侠，很快就开始想办法联系自己或许认识的人，每天处处碰壁、还差点被?在哥谭巡逻的警察抓回去。 第253章 那之后他出门谨慎了许多。 只是他确实不认识除了布鲁斯他们之外的人了，一时之间谁也联系不上，在很久之后才联系上突然找上门来的提姆。 隐身已久的三代罗宾邀请这位死而复生的二代罗宾组建一个新的队伍。 “他说你?是最棒的一位。” 站在他安全?屋门外的提姆这样说，杰森却嗤笑了一声就抬手关?上门，将这位仅仅是存在就不亚于挑衅的红罗宾毫不客气地请离了自己的临时居所，靠在沙发上捧着莎士比亚诗集读。 “坚持他们勇敢的品格直到湮灭——” 绵白的纸张上印着这样一行斜体的诗句。 他把书盖在自己脸上，沉默了很久才掀开诗集，偏头看向之前的住户随手播种?在院子里?的孤挺花。 那样热烈而沉重的红色，即使是杰森没有刻意?去照顾，也盛开在这片成天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下。 它?象征着骑士精神。 杰森始终记得这一点。 ——哪怕他自认自己可不算什么骑士。 但几?年的那朵花恍然之间就开在了现在的他手里?，茎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水，润湿了他的手指和手掌，就像是伸出手去接了一场瓢泼的雨。 他路过曾去过的那家?书店，听着那些带着白噪的音乐从留声机中倾泻而出，与记忆中路边男孩断断续续的口琴声混合在一起，逐渐融合为更加遥远而模糊的声音。 于是他找了一家?文具店，用十几?美元买了一架口琴。 年幼时总觉得沉甸甸的东西现在那样轻巧，仿佛半分重量都没有，杰森把口琴装进?兜里?，拿着花缓步走到了或许可以称之为熟悉的墓园。 他的墓碑依旧在那，布鲁斯没有动过。 杰森低着眼看了一会儿，背靠着墓碑坐下，随手将那朵花放在一旁，拿出口琴，有些生涩地吹起来。 那些曾经在童年的无数个黑夜中流淌而出的旋律此刻有些陌生，在冰冷的金属中迂回徘徊，断断续续、连不成像样的调子。 他颇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尝试着。 细碎的脚步声融进?逐渐流畅的曲调中，又悄然停下。 不知道是第几?次，杰森吹动手中的口琴，垂下的眉眼难得那样安静，静谧而陈旧的旋律飘扬在他的周围，化作柔和的风吹过发丝。 那些遥远的回忆交织进?流淌着的旋律中。 ——那些黑夜、那些孤独、那些苦闷，以及那些释然。 他停下动作，抬起眼看向西装革履的布鲁斯。 他看上去神色很匆忙，甚至出门前精心打理过的造型已经被?风吹乱，衬衫的扣子也因为炎热解开了一两颗，连领带都是歪的。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他。 杰森也没管他，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皮夹克，又弯下腰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将口琴和许久之前维吉尔交给他的那个蝙蝠镖放在墓碑之前。 和那朵开得正?盛的孤挺花一起。 “……happy deathday.” ——这个世界的我，另一个世界的我，无数个世界的我。 也祝你?们拥有新生。 他轻声说了一句，直起身来走到布鲁斯身边。 “今天韦恩庄园吃什么？” 他随口问了一句，和布鲁斯一起走向墓园大门口。 “你?可以点餐，阿福会很乐意?的，你?知道。” 布鲁斯回答他。 第178章 chaos 混乱 提姆又看了一眼依旧车来车往的?街道, 有些?疑虑地扫过刚刚还雷声轰鸣的?天边，按上耳麦通知正在往出赶的?蝙蝠侠和?罗宾，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把剩下?几十分钟的?各项事宜安排完毕, 走到办公?桌前?时回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前?几天都还是好天色，今天又恢复了哥谭一贯阴沉沉的?模样, 看上去就不像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样子。 按蝙蝠侠的?指示, 他还得赶紧赶回蝙蝠洞去, 和?神谕一起负责查找小丑的?踪迹。 韦恩大厦对他来说并不安全，蝙蝠女和?搅局者被委托去处理小丑可?能留在城区各处的?“定时炸弹”了, 他不被允许参与这次活动——因为?小丑在几天前?表现出对他浓厚的?兴趣。 但他的?电脑还在这。 提姆微微俯身，看着自己电脑被黑之后弹出的?主界面?，最?终没有关?上他，只是决定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回去——这些?全息投影, 就让它在这吗？ 他不清楚。 人工智能的?声音沉着而稳重地又一次响起。 “遥控指令已确认, 接入监控系统，范围——哥谭全域，正在自动调取符合条件画面?——请稍等, 调取完毕，摄像头位置定位中?、动态人像追踪已开启，画面?呈现中?。正在执行第二项指令——” 提姆抬眼看向眨眼间就变成?第二个蝙蝠洞监控室的?办公?室，目光落在那些?明显是蝙蝠侠私人监控的?摄像头编号上, 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在韦恩集团做上情报工作还是该先疑惑这个一看就不是哥谭本土人工智能的?东西能这么娴熟地绕过蝙蝠洞的?防火墙接入蝙蝠侠的?私人网路。 但是友非敌，目前?情况紧急，也并不容许他再想这么多。 他按上耳麦, 语气有些?复杂：“蝙蝠侠，我?想我?不需要回蝙蝠洞去了，那些?出现异常的?位置——” 他顿了一下?, 显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这些?数据的?操纵权限。 菲尔德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提摩西先生，接到远程指令，将对您重新开启二级权限，是否确认接受？”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提姆心情复杂地在开着蝙蝠洞公?共通讯的?情况下?说出那句“yes”。 “语音激活中?，二级权限开启，提摩西先生，欢迎回来——”菲德尔语速很?快，“表格已生成?，地图位点正在标注中?，现在您可?以将数据分享到公?共频道，检测到您已接入公?共通讯——收到新指令，将为?各位汇报当前?情况。” 提姆失去了自己的?工作，重新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了，心如止水地听着菲德尔就这样仗着他挂在公?共通讯里，在所有人还没来及的?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开始言简意赅的?汇报当前?情况并为?他们预警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目光落在还在实时刷新的?各个屏幕上。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会先被蝙蝠侠列为?头一号怀疑对象。 菲德尔在将要汇报完成?的?时候声音骤然一顿。 “第二项指令已完成?——现将汇报完成?情况，推测小丑点位：哥谭高中?第三教学楼天台，由?于顶楼监控缺失，将调用临近监控远程观察，请注意查收，监控任务全部完成?，即将关?闭无关?监控显示并放大相关?监控，另为?各位播报相关?事件：今日十四时三十五分，哥谭银行确认出现黄金失窃并已报案，gcpd赶往处理中?，建议通知戈登局长其中?关?联；哥谭高中?部持续混乱中?，未知小丑是否留有后手，建议进行人群疏散——”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蝙蝠洞里的?神谕听到菲德尔开口后便紧紧跟上了它的?进度，向公?共通讯里的?所有人汇报正误。 而正和?罗宾赶往哥谭高中?的?蝙蝠侠面?色沉沉，让罗宾紧紧跟在自己身后，有条不紊地把各项工作安排了下?去。 提姆临时关?闭了耳麦收音。 “你刚刚有什么原本要说的?吗？”他问。 菲德尔公?事公?办地回答他：“抱歉，提摩西先生，您暂无权限。” 提姆有些?遗憾，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那些?监控屏幕上。 既然他没有权限，自己看不就好了。 能让那位小斯塔克这么在意的?，全哥谭或许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了吧，他也恰好在哥谭高中?，不是吗？ 维吉尔听着菲德尔的?播报，辗转多处替他们先处理了点事，最?后落在了哥谭塔顶。 “你先去哥谭高中?，”他沉声叮嘱刚刚回到他身边的渡鸦，目光落在厚重的?云层之上，“替我?看好彼得。” 地脉中沉寂的魔法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安静地停留在他身侧。 他手腕上的?金色手镯光芒一闪，维吉尔微微偏过头，虚空一握，坚不可?摧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靠近枪尖的?地方稀稀落落的?嵌着几颗半明半暗的?宝石，微微震颤间搅动原本安分而乖巧的?魔法元素。 此处安静到恐怖的?空气突然翻涌起来，如怒海狂潮般汹涌着凝聚在那颗暂作中介的蓝色宝石上，又顺着握着枪柄的手指顺着血液涌进那颗原本镇压在拉萨路之池底的?心脏中?。 体内受到哥谭影响而重新沸腾的?力量猛烈地反扑起来，在那颗承载着此世无数罪恶与痛苦的?心脏中?翻涌。 第254章 维吉尔唇色有些?白，但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遥遥注视着哥谭高中?的?方向，碧蓝色的?眼里隐隐流动着金色的?光芒，细看之下?却空无一物，只是落在虚空之中?。 他闭了闭眼，目光真切地隔空落在哥谭高中?教学楼的?楼梯间，伸出手微微一点，无数金色的?蝴蝶从指尖挣脱而出，眨眼间已翩然飞出他的?视线，朝四面?八方飞去。 这会是他的?第二层保障。 发现自己完全安抚不好这些?碰见小丑就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哥谭人，彼得只能被迫抛弃自己几天前?的?决定，勉强配合着老师把同学安排到相对安全的?地方，鬼鬼祟祟地偷偷溜了出来，顺着楼梯上了自己这栋教学楼的?天台。 他找了个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蹲在天台边缘，借边沿挡住自己的?身影，凭借自己优秀的?动态视力捕捉在远处闪动的?人影。 他左右瞧了瞧，终于打开了自从来到哥谭之后就被自己关?了小黑屋的?星期五，让他帮自己黑一下?附近的?监控。 “如果?可?以的?话，呃，”他想了一下?，“你能在网络里找到蝙蝠侠或者菲德尔的?话，把小丑在哥谭高中?五号楼楼顶的?消息告诉他们吧，我?先在楼顶看着……” 他突然想到什么，颇有些?心虚地降低了音量。 “呃，星期五，你不会告诉托尼的?对吗？” 他心虚这会儿功夫，星期五已经完成?了和?菲德尔以及贾维斯甚至蝙蝠洞的?几位交换情报并且在授权下?关?掉了附近天台所有监控的?流程，并且遗憾地告知他托尼已经完成?了定位到和?蝙蝠侠沟通全套流程，准备现在就飞来哥谭把他带走。 彼得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见蓝牙耳机里传来了自己现在最?害怕的?声音。 托尼的?声音还带着些?电流声，心情听上去也挺不美好的?，语调前?所未有的?严厉，让他现在就从天台下?去，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呆着哪里都不许去。 彼得狡辩了两句，正准备继续跟他诡辩，就看见一只抖落了一路金色光芒的?蝴蝶翩然飞近。 维吉尔曾经在纽约用过这个魔法。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下?意识要伸手去接。 魔法蝴蝶绕着他翩翩飞了几圈，金色的?蝶翼闪动间落下?在阴沉沉的?天色中?更加明显的?光芒，七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沉浮着，片刻后聚在一起绽放出明亮而温和?的?光芒。 蹁跹的?蝴蝶落在彼得的?肩膀。 彼得小小地惊呼一声，看向那几栋缓缓被金色的?光罩笼罩的?教学楼。 ——维吉尔在纽约大战就用了这样的?方法保全建筑物和?建筑物中?的?纽约市民。 但他突然间听见了许多声微弱的?尖叫。 彼得瞬间凝下?心神，把蓝牙耳机一摘，调动感官去捕捉声音传来的?方向。 “确定监控全部关?了吗，星期五？” 他有些?焦急地问。 星期五温柔和?缓的?女声从衣兜里放着的?手机扩音器传来：“是的?，彼得先生，哥谭高中?范围内所有外置摄像头已关?闭、通讯设备皆在控制中?，请放心行动。” 彼得跟还在耳机里问他要去干什么的?托尼说了声抱歉，脱了外套手腕一晃就从一个天台跳到了另一个天台，只留下?细白色的?蛛丝飘荡在空中?。 他蹲在距离小丑最?近的?天台上，看见小丑举起手中?那根尽是污垢的?撬棍时心脏一缩，几乎是下?意识间发射出蛛丝远而精准地瞄准了撬棍，用力拽过他的?武器往另一个方位一甩后翻身躲过他投来的?视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久久无法平静。 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根撬棍上棕褐色的?污垢是早就干透的?鲜血。 他不敢想那究竟是一个人的?血还是许多人的?血。 无论是何?种猜测都让他头皮发麻。 他阻止了一次，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这只是撬棍，彼得·帕克，这里是哥谭，哪怕纽约都有无数持枪歹徒，哥谭不会比纽约情况很?好，他必然有其他的?手段。 如果?他下?次选择开枪呢？ 他不可?能比子弹还快。 彼得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想办法，彼得，你不能自乱阵脚，蝙蝠侠和?罗宾都还没到，你不是这座城市的?义警，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丑作恶、更不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并不知道——小丑早在绑架好人质的?那一刻就打开了直播。 第179章 彼得·帕克惊险一日 你说我吗？ 关于突如其来的直播, 菲德尔并没有打扰在哥谭塔上凝神布置阵法的维吉尔，只是?公事?公办地?通知了提姆。 “检测到未知数据流侵入各电子设备——已为您自?动阻拦并转接相关频道?——转接中，转接完毕, 同步接入蝙蝠洞内部监控频道?，请注意。” “多谢, 菲德尔、神谕, ”提姆看着实时转播的画面?, 虽说依旧很焦头烂额，但确定这些东西不会被哥谭民众看见只后还是?松了口气, “确认已经全面?拦截了吗？” 菲德尔与神谕于是?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再次跟他汇报。 “是?的，提摩西先生，哥谭所有通讯设备皆在控制中——几位的私人设备除外, 请勿担心, 我与星期五在所有指令执行完毕后将自?动撤出蝙蝠洞网络。” 提姆抽空苦笑了一下。 虽说他确实得感谢这两个效率超高的人工智能——只能说不愧是?和斯塔克扯上关系的东西，确实在先进水平方面?甩了他们一截。 “彼得现在在哥谭高中天台，是?吗？” 他看着画面?中一闪而过的蛛丝和被拽出画面?之外的撬棍, 目光沉了沉。 “是?的，提摩西先生，”是?星期五的声音，“小丑所在位置已通过神谕小姐告知蝙蝠侠与罗宾。” 很好。 提姆反手黑进彼得的手机。 “彼得·帕克, ”他看着直播里那些面?色惊恐的学?生，片刻后移开目光紧盯着小丑，声音压得很低, “我是?红罗宾，我知道?你现在在小丑身边，你听着——他的枪挂在左侧腰带上, 你一定要小心。” “左侧腰带上？” 他低声询问。 彼得在星期五的提示下重新戴上一只蓝牙耳机，又绕远了些，从?天台边探出半个头，远远地?看着正对着直播间说些什么的小丑。 他没来得及细想什么，只是?凝神看去，发?现小丑的左腰确实有一小块凸起的地?方。 “我、我看见了，但是?——我不能冒险。” 他只是?低声说。 提姆继续说：“我并不是?要你冒险，你必须小心，小丑喜欢人和他玩‘游戏’，现在他的第一个‘游戏’没有成功，一定会让他们和他做第二个‘游戏’，蝙蝠侠和罗宾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你能尽可能地?保护好他的安全——像刚刚一样就可以，我会在旁辅助你。” “好的，”彼得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请求，“我会尽力配合你们的。” 这里是?哥谭高中，全是?未成年的地?方，彼得闭了闭眼，冷静地?分析着现在的局势，一个不能容许有半分意外发?生的地?方，小丑选在这里一定也有他的险恶用心。 倘若那些被充当人质的高中生出了什么意外，全社会的舆论都会压在蝙蝠侠和这座城市身上。 “红罗宾——”他骤然低声问，“你们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意外，那小丑呢？” 提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回答了他：“他知道?，所以彼得——你更要保护好自?己，他的手段很多，他是?个疯子，目前?来看和魔法侧突然也有些联系，小心行事?。” 他当然知道?突然在哥谭出现的魔法护罩，但面?对小丑，他们不能简单地?放松下来，必须警惕再警惕。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把背着的书包取下来，拿了些东西出来，看着里面?那套托尼新给?他做的制服，有些迟疑，最后把书包放在了一边。 小丑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可以装作不知道?放松他的警惕，最差的情?况不过是?自?己去当人质把那个确实手无寸铁的学?生替换下来。 但是?那里并不止一个学?生，他换得了一个、换不了所有，极短的时间里也只能救下几个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们都救下来。 他们让他保护好自?己，但他也绝不可能看着人质在自?己面?前?出什么意外。 他看着小丑无能狂怒了一会儿，突然拿出一个木盒，在那群学?生面?前?晃了晃。 “来玩一个游戏吧——” 他突然凑近摄像头，提姆面?前?的监控屏幕上骤然出现他的那张脸——标志的小丑妆容，邪恶而疯狂的绿色眼睛、惨败的妆容与鲜艳到极点?的油彩，让人如此?恐惧而厌恶。 第255章 “红罗宾，”彼得冷静地?低声发?问 ，“不能让他打开那些盒子，对吗？” “没错，”提姆看着小丑面?上虚伪的笑容，编了一串代码在这个所谓的“直播间”糊弄小丑，“笑气、金条、恐惧毒气、炸弹、浓硫酸——什么都有可能。” 落在彼得肩膀的金色蝴蝶突然飞了起来，落在彼得指尖。 黑色的渡鸦扇动翅膀停留在不远处的天台上，远看乌黑的眼底倒映出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恐慌的学?生，张狂的小丑，校园里被阻隔在屏障之外的的小丑帮成员。 多混乱、多无序。 枪击、爆炸、尖叫、恐慌。 巴巴托斯最喜欢的场景。 维吉尔微微睁开眼，那双碧蓝色的眼里流转着金色的光芒，倏然拉长了几倍的黑发?被风吹动。 “彼得，”他轻声开口，声音似乎蒙了一层纱，声音从?停留在指尖的蝴蝶传入彼得和提姆耳中，“想去便去吧，魔法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我也很快就到。” 彼得看了一眼停留在自?己指尖的蝴蝶，跟提姆说了句抱歉，大致估量了一下距离，在小丑的视野盲区越过几个天台换了个起跳点?，再度发?射蛛丝从?上天台的楼梯间背后落地?，一个翻滚起身混进了那堆人质之中。 然而没有人注意他。 所有人都依旧那样惶恐失措地?看着小丑转过身来。 彼得也换上一副惊恐的神情?。 小丑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彼得心底发?虚，额头也渗出些汗来，紧张地?捏紧了从?书包里翻出来的小型烟雾弹。 但小丑没有在意他，只是?张开一个虚伪的笑容，面?上鲜红的油彩上扬到一个可怖的弧度。 “少?爷们、小姐们，下午好。” 他语调诡异地?同那些瑟瑟发?抖的学?生们说。 “上学?多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他看着他们惊恐的神色，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突然拔高语调亢奋而激动地?说，“无聊！无聊！无聊透顶了！所以小丑给?你们找了一些好玩的东西——看见我手里的这些盒子了吗？” “小丑和小丑的新朋友为你们准备了些礼物，这些盒子里有你们想要的一切——无尽的财富、权利、地?位、它都可以给?你，天呐——”小丑突然皱起了眉，神色甚至能看出有几分苦恼，“这里的空气真是?难闻，谁带了小丑的朋友最讨厌的东西过来？是?你吗？还是?你？” 他挨个凑近颤抖着的学?生，在贴近彼得时突然咧开嘴一笑，白色的油彩沾到了他的鼻尖。 “……是?你吗？不听话的小邻居？” 彼得强作镇定，颤着声音说他不知道?小丑是?什么意思?，藏在身后的手指敲了敲后背，金色的蝴蝶悄然飞到了另一侧，小丑于是?瞬间移开了目光。 突然出现的金色蝴蝶在小丑背后绕着学?生飞了一圈，有学?生被吓了一跳尖叫出身，在小丑看过来时捂住自?己的嘴，浑身颤抖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蝴蝶悄然落在他身侧，借着视角差遮挡住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几乎一闪而逝的印记便悄然消散在原地?，重新落回彼得指尖。 小丑似乎没看见那个学?生，很快就挪开视线，有些遗憾地?回到他们身前?。 “好吧，好吧，小丑暂时没找到要打扰我们玩这个游戏的人，”他夸张地?一鞠躬，“——那就让我们继续吧。” 他又咧开嘴笑了，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而过。 “让我们找一个幸运儿吧，好吗？” 他询问到，指尖虚虚地?从?每个人身上掠过，手在空中划来划去，像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音乐家。 彼得看着他，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声音颤抖地?问：“真的什么想要的都可以给?我吗？” 小丑看着他，笑嘻嘻地?说：“是?的，是?的，你想要什么，小丑都能给?你，哪怕是?这个世界。” 彼得深吸一口气，从?人群中上前?一步。 “我来开第一个。” 小丑抚掌大笑：“好啊，好啊，我不听话的小邻居，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那些人都太无趣、太无趣，你——会成为下一只小鸟吗？我想要你有趣一点?，你会做到的，对吗？” 他问完也并不在乎彼得的回答，把手里的盒子随手放在他手上，冰冷的指尖从?彼得温热的皮肤上划过。 彼得打了个寒颤，那股寒意从?小丑指尖接触的地?方渗入血脉，却又很快消退，他看着手里的盒子没说话，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那些害怕的学?生们。 而小丑突然语调古怪地?哼起歌来。 “我的罗宾鸟，飞在犯罪巷，犯罪巷、犯罪巷，飞出小鸟不见啦，你要问它在哪里，可怜一只罗宾鸟，落在小丑手掌心……” 他口中的罗宾，彼得的手指落在盒子的搭扣上，是?蝙蝠侠莫名消失的二代罗宾？ 想到那根血迹斑斑的撬棍，彼得感觉脚底骤然升起一股凉意，落在搭扣上的手迟迟不没有动作，已经引起了小丑的不满。 他正在盯着彼得看，深绿色的双眼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神色越来越不满，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他的手摸上了左腰，彼得立刻掀起了搭扣，成功让小丑的动作停了下来。 “打开它，没关系，彼得。” 维吉尔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彼得狠了狠心，咬牙打开盒子，深绿色的雾气霎时间喷涌而出，他把盒子往远处一扔，就地?一翻躲过小丑射出的子弹，手中的烟雾弹和□□扔在地?上，白色的烟雾同时从?地?面?升腾而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同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彼得凝神看去，手腕一抬，雪白的蛛丝黏住小丑手中的的黑色手枪，用力一拽拿到了自?己手中，冲着门锁连开几枪，一脚踹开天台们，高声让这些六神无主?的学?生趁着机会赶紧走。 被绑架的学?生们慌乱地?挤进天台，彼得抽出手扶了一下他们，依旧警惕地?看着迷雾中小丑的方向?。 他又趁着混乱把小丑外套扒了下来，却十分谨慎，没随地?乱扔，只是?捏着衣领拎在自?己手里。 但学?生还没走完——斯塔克出品的东西杀伤力太强，不分敌我，他们依旧流着泪在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见的烟雾里摸索，而小丑似乎也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环境，阴测测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不听话的小邻居，我早该知道?你不会那么听话，但是?这样更有趣了……”他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我给?你的那几位送一份礼物，你说他会不会疯狂地?要毁灭这个世界？那太有趣了、那太有趣了！这真是?个好主?意！”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彼得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随时准备和他打一架或者从?楼顶跳下去。 “是?吗？” 遥远飘渺的声音传来，彼得目光中骤然爆发?出一阵明?亮刺眼的金色光芒，他下意识闭上眼，紧接着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真遗憾——我已经到了。” 第180章 风雨之前 倾覆 斯特兰奇自然依照他的想?法行事, 等他处理了个?大?概就带着他、还有彼得这个?倒霉蛋回了纽约，免得他留在?这还要被蝙蝠侠质问，结果去复仇者?基地的时候托尼恰好到了哥谭, 几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只在?基地的大?厅里?遇见了还在?复仇者?联盟休息的查尔斯。 查尔斯温润的蓝眼睛落在?他身上, 片刻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带他去斯塔克工业吧, 那才是他想?回的家?。” 斯特兰奇虽然知道些内情、现在?也隐约能触摸到那层正在?消散的屏障, 但因为某些原因并不了解他消失的那两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又按照查尔斯的说法带他去了斯塔克工业。 等托尼糊弄完了布鲁斯赶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己几年前梦里?曾反复出现的场景。 他的小王子安静地躺在?斯塔克工业顶层的休息室里?, 似乎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佩珀坐在?床边，同送他回来的斯特兰奇低声交谈着什么。彼得也毫发无伤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有些局促而紧张地站起身来试图跟他解释, 被玛丽亚握着手安慰, 甚至霍华德也靠在?不远处的工作台前。 那些骤然升腾而起的怒火、那些两年来将他折磨的担忧与惶恐似乎在?那一瞬间都被熄灭如炭灰中的火星，重?新?落下后便再也燃不起一丝火焰。 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 哪怕斯特兰奇下一秒就跟他解释了许多非常规的事情他也耐着性子全?都听了下去。 “我们需要再等几天、或者?几个?月，魔法的事情总是很奇妙、也很危险, 斯塔克，耐心，我们都需要耐心。” 第256章 不只是他们需要耐心等待，甚至这个?在?庇护之下运转已久的宇宙也需要等待。 ……等待它?的新?主制定?崭新?的规则, 等待他从漫长的梦境中再度醒来。 托尼听见自己冷静地回答：“我会等，斯塔克一向耐心十足。” 这似乎是一段短暂而极度漫长的时间。 托尼把过去两年间搬到复仇者?基地的办公室又临时搬了回来，每天依旧除了研究就是开?着车出去遛弯, 偶尔和佩珀约会、偶尔当一下钢铁侠拯救纽约、偶尔还得负责实习生彼得·帕克的家?庭作业，时不时还得和他的家?长开?一个?短暂的家?长会，生活依旧忙碌而充实。 ——忙碌吗？或许吧, 这是他自己说的。 但联盟的其他人实际上并不是很赞同。 btw，他们也跟着金主一起暂时搬了家?，目睹了托尼锲而不舍地想?从明显知道很多事的查尔斯嘴里?套话但每次都惨遭失败的全?过程，对他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的精神感到敬佩。 但斯塔克大?厦最近几天、包括复仇者?，最近几天都挺忙的。 毕竟什么离奇的事件似乎都在?这几天扎堆发生了。 或许是接近年底，也或许什么其他的原因，那些安静了快两年的各大?小反派们似乎重?新?想?起来自己还有反派这么个?身份需要刷kpi，纷纷活跃了起来，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层出不穷。 托尼每晚回来都能听见贾跟他汇报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和需要自己扫尾——或者?说赔付账单的消息，觉得情况好像确实又些不太对，临时把很久没正经开?过会的复仇者?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不过说是开?会，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聊聊自己都遇到了什么，没什么会议的气氛可言，托尼甚至还在?啃从外?面?带回来的汉堡。 “so——”他啃了口汉堡，含糊地问，“各位最近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别告诉我你们每天出门?都能，嗯——碰巧遇见些突发事件。” 他的目光首先定?在?大?概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的老实人史蒂夫身上。 史蒂夫原本?在?训练室里?和巴基对练，听到贾维斯的临时通知才匆匆套了件衣服出来，听见他的疑问和坐在?他身边巴基对视一眼，开?始回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五天前，我和巴基在?公园晨跑，碰巧听见有人在?角落里?密谋要走私古董，我们跟了他们两天，最后端了一个?走私窝点，前天，我和巴基去逛博物馆，正巧碰见有人要从博物馆里?偷盗文物，和巴基一起追了回来——” “纽约市立博物馆。” 一直沉默着听他回忆的巴基补充。 史蒂夫笑了一下，“是的，纽约市立博物馆，被盗窃品是一幅画。我想?想?，昨天，我到两公里?之外?的店里?取我们预定?的午餐，对面?街上有人抢劫，我帮那位先生抢回了自己的包，或许没有了。” “多姿多彩，听上去没什么异常，”托尼点评道，“下一位是谁？” 娜塔莎扫了在?座的男士一眼，端起自己的高脚杯喝了口酒。 “前天，我和旺达出门?逛商场，从试衣间出来恰好碰见持枪歹徒抢劫商场，仅此而已。” “这可真不幸，”托尼继续点评，“我很遗憾，下次你们可以包场，亲爱的，刷我的卡。” 娜塔莎展眉一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那就感谢斯塔克总裁的慷慨了。” “不用?谢，”托尼眨了眨眼，“记得带上佩珀，她总是太忙。” “你该自己带她去才对。” 娜塔莎颇不赞同地说。 “亲爱的娜塔莎，”托尼摊手，“你以为你把这栋楼的女?主人带走后是谁来接班？哦……好吧。” 他沉吟一瞬。 “这也是约会，不是吗？那就不劳烦你了。” 娜塔莎挑了挑眉，不再说什么。 托尼的目光在?沙发上坐着的另外?两位男士身上逡巡。 克林顿举手。 “我猜下一个?是我，actually，我上次带着甜心出门?去逛游乐园，不太巧，游乐园被人安了定?时炸弹，是彼得帮我们解决的——还吃了一家?很难吃的烤肉，over。” 或许只有本?质是宅男的班纳因为一直宅在?斯塔克大?厦、还有彼得陪浩克玩所以没什么出门?需求的原因，没能卷入风风雨雨中。 “嗯哼，不愧是居家?型博士。” 托尼见班纳不过推了推眼镜，显然不准备发言，抬手一扫，全?息投影骤然出现在?他指尖，人工智能自动抓取的数据分析出现在?他们面?前，最后整合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女?士们，先生们，”托尼站起身来，定?在?监控屏幕前，看了一眼刚推门?进来的查尔斯，微微点头邀请他坐下，“虽然你们遇见的似乎都只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数据显示，相较于?几天前，五天内纽约的犯罪率已然上升至55.68%，嗯哼，一个?显然不是很低的数字，不是吗？隔壁的哥谭的犯罪率可也只有60%。” 史蒂夫面?色凝重?，娜塔莎挑眉看了过来，克林顿刚把嘴里?的曲奇咽下去，班纳推了推眼镜，倒是一直都在?看他。 “呃，”他试图理解托尼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纽约的犯罪率高得反常吗？但你总得有数据对比进行支撑。” “bingo，可惜没有奖励，”托尼指了指他，“至于?数据分析，哥谭犯罪率下降到了可称史前最低的32.15%，而大?都会犯罪率也异常上升，达到了25.34%——请看全?境犯罪率升降比较。” 一副地图骤然在?他们面?前铺展开?，那些无人在?意的数据也突然进入他们眼中。 “看波动幅度，”克林顿摸了摸下巴，“我想?这应该不在?正常范围之内。” 托尼给了他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眼神。 “要是这正常，”托尼说，“今天我们还用?得着开?会吗？” 克林顿：“说的也是。” 娜塔莎：“so，查尔斯教授，你对这些数据有什么看法吗？” 查尔斯微微一笑。 “暂时我还没有任何看法，罗曼诺夫女?士。” 托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娜塔莎只能给托尼一个?自己也无能为力的眼神，往后靠了回去。 “托尼，”史蒂夫打断了他们，“如果只看数据变化，这些异常的升降——低犯罪率上升、高犯罪率下降，确实并不正常，但纽约近两天的犯罪率回落，而哥谭犯罪率也在?回升，是否会说明各地犯罪率最后会趋于?统一？” “平衡犯罪率？一个?有趣的猜测，”托尼打了个?响指，贾立刻将各大?城市单独每日的犯罪率重?新?列了一份图表，“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你的猜测是否有数据支持，” “新?墨西哥、密歇根……”班纳点出几个?名字，“这几个?州的犯罪率在?最近几天都相对稳定?，先上升后下降，最终稳定?在?一个?比过往平均值更低的数字上。” 托尼盯着看了一会儿，遗憾地推翻了史蒂夫的猜测。 “史蒂芬，你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他随口问从传送门?里?出来的人。 “很明显，美国各州、包括英国各城市的犯罪率异常升降、包括没人注意的气候反常是由前几天的异常状况引起的——托尼·斯塔克，别告诉我你连这一点都想?不到，”来人嘲讽地说，“你就没觉得，自己脑子里?多了点东西？” 托尼看过去，在?那张和斯特兰奇如出一辙的脸上看见某位英国侦探的招牌表情，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按照他的说法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察觉不到任何异常，挑眉重?新?看向他。 夏洛克又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目光在?查尔斯面?上停留了一瞬，最终抱胸看向了带他过来的斯特兰奇。 “你别告诉我——”他颇有些不爽，“你带我过来是要我浪费我的时间给这群人解释都发生了什么？” 斯特兰奇勉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没记错的话，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是你一脚踹开?了伦敦圣殿的门?，气势汹汹地让我带你过来找维吉尔，而且——”他加重?了语气，“是你上赶着要替我回答斯塔克的问题，你还反过来质问我？” “哦，然后呢？”夏洛克看上去依旧那么理直气壮，完全?不像会反省自己的样子，“所以那家?伙人呢？” “他还在?休息，暂时不接受外?人探访，”托尼替斯特兰奇回答了他的问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史蒂芬——或者?这位查尔斯先生。” “外?人？”夏洛克嗤笑一声，自动忽视了他的后半句话，扬了扬下巴，“马脸法师，告诉他我究竟是不是外?人。” 斯特兰奇已经自顾自走了，留给他一个?背影。 第257章 “恕我直言，也长着一张马脸的这位侦探，”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也不过是他两年前的同租舍友而已，还没付房租——你们很熟吗？” “是吗？”夏洛克反问，“难道你给过吗？” 托尼打断了他们：“等等，所以你们两个?人没一个?人给他付过房租？” “我给他在?旁边买了三块地。” “我在?替他给你免费打工，斯塔克。” 斯特兰奇和夏洛克同时反驳。 “他们可真有默契……” 班纳不知其中详情，低声跟身边的娜塔莎讨论。 “谁跟那家?伙有默契？”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反驳，夏洛克甚至一脚又踏进了斯特兰奇开?的超短距离传送门?里?。 “呃，好吧，那你们就没有默契吧。” 班纳愣了一下，最后只能这么说，但是已经没人在?意他了，只有克林顿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我的，班纳，别和那些古怪的天才多纠缠，”他悄悄说，“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这里?在?想?些什么。”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班纳欲言又止，看了他很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但克林顿觉得他好像有点想?鄙视自己，他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托尼见斯特兰奇来了，也歇了讨论的心思，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出来。 这套流程他已经熟悉了。 这几天斯特兰奇就像个?固定?刷新?的npc一样，总在?某个?或许是他自己空闲的时间点来斯塔克工业拜访，有时候是他自己，有时还带个?人过来，上上次是穿着黄袍的女?人，据他介绍是他的老师古一尊者?，上次是洛基，今天带了个?年轻的侦探版自己过来，不知道又要在?里?面?密谋些什么，反正他的收音设备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过。 他讨厌魔法。 托尼逗着桌面?上蔫哒哒的小笨花，让贾给荡着蛛丝过来的蜘蛛侠开?了个?窗户，免得他又啪唧一下撞在?斯塔克集团的防弹玻璃上、下来还得先捂半天脸，顺嘴问了一下给韦恩集团重?新?装修的总裁办公室进度怎么样了。 “四天前已完工，”人工智能调取了业务部的工作记录，尽职尽责地汇报着，“sir，韦恩先生——正义联盟到访，是否开?启地下车库权限？” “布鲁斯？”托尼饶有趣味地反问了一句。 “让他们上来吧，我想?他们或许也遇见了某些特殊情况，不是吗？” 第181章 会面 正联与复联 事实证明, 托尼确实猜的没错。 毕竟正义联盟平时不是在瞭望塔开各种?乱七八糟的会就是各自为政在自己的城市忙碌，鲜少有在另一个城市齐聚一堂的情况。 “看来超人?先生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新领回来了?两个儿子，该恭喜你吗？” 托尼看着明显拖家带口的超人?, 目光从牵着他不撒手的乔纳森身上掠过，落在他身后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甚至还带着墨镜的高个子男生身上。 “这位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是谁, 你总该跟我们介绍一下？”托尼虽说语调带着些调侃, 但眼里?显然没什么笑意, “斯塔克大厦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 “托尼，这是, 呃……”克拉克卡壳了?，似乎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康纳反而自己摘下了?墨镜，挑眉看向这位无论在哪都大名鼎鼎的钢铁侠。 “康纳——久仰大名，钢铁侠。” 克拉克呼出?一口气。 “是的, 康纳·肯特, 我的孩子。” 托尼没搭理他，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康纳身上。 “嗯哼，我还认识一个叫康纳的, ”他说，“看上去——你似乎认识我？” 克拉克往康纳身前站了?站，挡住他过分探究的视线。 “托尼，他没有恶意, 我们只是需要时间适应，看上去才有些生疏——康纳，别担心, ”他温声同?身后的人?解释，“托尼没有恶意。” “是的，别担心, 你和我的小王子似乎岁数相仿，我对你没有恶意，kid，”托尼往沙发上一靠，隔空点了?点另一侧的长?沙发，相当好说话的移开了?目光，“请自便，只是你们可不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还有——”他语调淡淡，“睡衣宝宝，把你的作业写完了?再过来，别想着现在就过来凑热闹。” 背着书包从窗口荡进来的彼得闻言，若无其事地收回正准备偷偷往这边迈的脚，一脸从容地抱着书包走?到了?自己专属座位上，摊开今天的作业咬着笔开始发呆。 康纳有些复杂的目光从克拉克身上一扫而过，感觉自己还没适应记忆中那位大名鼎鼎的暴君这么温和的样子，甚至有些惊悚地发现他完全?不觉得这个人?也?是卡尔·艾尔。 没人?告诉他这人?原本是这样一副样子，甚至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也?都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这让一睁眼就被迫面对不义联盟、旧金山君主和甚至九头?蛇队长?的康纳·肯特难以适应，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另一位康纳的指点来应对这些人?。 反倒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查尔斯面色温和地跟他们打招呼。 “别紧张，直接坐下就好，”他温声安慰 ，“哪怕他是钢铁侠，也?没办法把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样，不是吗？康纳、乔纳森。” 没人?会对他为什么直接能说出?这两人?的名字有疑问，哪怕是最?近几天一直在怀疑他知道些什么的托尼。 乔纳森显然并不害怕托尼，但依旧紧紧挨着克拉克，康纳扫了?正义联盟的三巨头?一眼，又?看了?看被赶到一边去写作业的熟人?，只能挑了?个离他们都远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在哥谭磨蹭了?快一个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个温和到令人?害怕的超人?——还有他的新弟弟。 克拉克显然有些失落，康纳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又?坐到了?他身边。 闪电侠或许还没过那股新鲜劲，依旧十分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康纳万分乐意现在有人?愿意和他聊天来缓解他坐在克拉克身侧后稍显尴尬的气氛。 钢骨和贾维斯交流了?一番，将正义联盟总结出?的数据交给这位智能管家，贾维斯将新的分析结果汇报给托尼。 托尼听着耳麦里?贾的报告，又?让他搜集了?些别的资料，全?部看过之后双手交叠，颇觉兴味地看向进来之后就没说过话的布鲁斯。 “大名鼎鼎的正义联盟突然造访，只是为了?给我们递这么一份数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得称赞一声慷慨。” 布鲁斯扫了?一眼和戴安娜一起来的特雷弗，看向托尼。 “最?近发生的一切——你们之中有人?能给我们答案。” 他的语调那样笃定。 托尼却只是笑：“布鲁斯，我们也?很想说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很遗憾，我并不清楚正义联盟都发生了?什么，维克多可没把这部分数据交给我们。” 布鲁斯定定地看着他，托尼也气定神闲地回看过去，还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汉堡又?啃了?一口，双方一时之间都没有任何人说话。 “我记得我们和正义联盟不是盟友吗？”皮特罗悄悄凑近旺达，“现在怎么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这件事可不像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变种?人?小子，”夏洛克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而且你的声音太大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当着——” 他扫了?一眼肯特家的那三位和神奇女?侠，直接略过了?蝙蝠侠。 他讨厌应付这种?人?。 “——三个外星人和一个大概率非人类种族的面这么愚蠢地发问。” “差不多得了?，夏洛克，”斯特兰奇从他身后走?出?来，拉上了?房门，“怎么，房东太太今天又?没给你准备早餐？还是又被莫里?亚蒂耍了?？一副下一秒就会爆炸的样子。” “被莫里?亚蒂耍？”夏洛克相当不爽，“我以为上次被耍得团团转的是你才对。” “我？”斯特兰奇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不顾我的劝阻非得拿鱼叉去叉恶魔，自己被影响躺了?半天床觉得丢脸才找了?外?援。” 克林顿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现在的气氛好像很严肃，但他们能吵起来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但小娜，要我说，这两个幼稚鬼和那两个似乎在等谁最?先开口的人?严重拖慢了?我们的会议进度。” “你是对的，克林特，”娜塔莎耸肩，“但如果两个话事人?都没什么表示的话，我们听着就好了?。” “我想我们该吃晚餐了?对吗？” 班纳默默插嘴。 “哦，是的，”托尼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句，“马上就是复联的晚餐时间了?，布鲁斯，我们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打哑谜。” 第258章 他似笑非笑。 “……更何况，布鲁斯，你究竟是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想知道怎样让一切恢复原样，又?或者?说想要留住眼前的一切——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没办法为你提供帮助。” 布鲁斯沉下脸色。 “托尼，”他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突然出?现的那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容，“你知道，重逢和分别……只有一次就够了?。” 杰森、托马斯、玛莎，那些本该成为伤疤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本该庆幸。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陷阱、都是敌人?编织的谎言……而他们就这样轻信，后果不堪设想。 托尼难得在布鲁斯脸上看见那种?只会在蝙蝠侠脸上出?现的表情，挑了?挑眉，只是叫来斯特兰奇，让这位复联在职法师跟他解释是怎么一回事。 斯特兰奇刚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随手给夏洛克塞了?一份吃的，借着给自己挑选餐前甜点的机会顺口回了?一句。 “如果你是说那些本长?眠于地底之人?的复生，韦恩先生——”他端出?一份沙拉，“我只能告诉您，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确实发生了?，至于你所担心的，一切是否会恢复原样，我向您保证，现在就是这个世?界原本该有的样子。” 托尼于是紧接着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别太紧张，”他出?言宽慰，“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个世?界正在我们眼中发生着变化，你会看见这一切……我们都将目睹这一切。” ——那是这世?界原本的模样吗？还是现在才是这世?界本该呈现在众人?之前的模样？ 他站起身，在落地窗边俯瞰着纽约，眼底倒映出?那如潮水般奔流的街道与层层叠叠的建筑，神色有几分沉郁。 就像布鲁斯说的那样——他们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重逢和分别。 彼得悄悄把课本立起来，从书页之后探出?目光，很快从冲他眨眼的康纳和安静的乔纳森身上掠过，又?看向了?只给他一个侧脸的托尼。 他看上去心情并不怎么好。 但这几天托尼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是偶尔才能轻松下来。 ……要怎么才能让他心情好点呢？ “睡衣宝宝 ，”彼得正苦恼地咬着笔头?，就被发现他在跑神的托尼打断，“认真写你的作业，我记得你明天可还有校外?实践。” 彼得老实地哦了?一声，埋下头?继续写自己的报告，只是依旧用余光注视着他的方向，见他突然转身走?向布鲁斯的方向，猛地埋头?假装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祈祷托尼不要发现自己又?在跑神。 万幸，托尼根本没空管他，只是跟布鲁斯交谈了?两句，就邀请查尔斯和斯特兰奇进了?会议室，还捎带上一个感觉自己又?被无视了?颇为不满的大侦探。 “现在没那么多人?了?，布鲁斯，”托尼拉开椅子坐下，顺势转过一圈后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为了?我们的坦诚相待，你现在总得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纽约。”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先扫了?一眼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的夏洛克。 “我劝你可千万别招惹他，”托尼友情提醒，“惹上一个侦探没什么好下场，同?样身为侦探，你可比我更清楚，我还不想看到你们在这吵起来。” “我不会和他吵起来。” 布鲁斯语调平淡地说。 托尼睨了?他一眼，用几个语气词把他糊弄过去，又?让他也?别管那个有的是方法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法师。 然后他发现布鲁斯的脸色一瞬之间就沉了?下去。 他于是又?想起被自己抛之脑后的哥谭事件，正准备开口，就被斯特兰奇打断。 “这世?界上没有小丑，对哥谭和所有人?都是好事，蝙蝠侠，”斯特兰奇抬眼看着他，“小丑所代表的事物远比你们想象中更难以应对，那并非人?类所能触及的范畴。” 查尔斯甚至也?赞同?了?他的说法。 托尼挑了?挑眉，颇有些诧异，但并未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安静地组合着线索。 布鲁斯眉眼微沉：“你们的意思是，现在地球上、哪怕宇宙中发生的所有变化，都与小丑的死?有关？” “我可没这么说过，”斯特兰奇淡然地反驳他，“倒不如说说正义联盟发生了?什么。” 第182章 正义联盟的场合 我们还开会吗，布鲁斯…… 正义?联盟发生的事——相较于两大?联盟资料中所展现的极端事件发生率异常波动而言或许称不得什么大?事, 却在短短几天内重组了所有?人的世界观。 那原本只是一次很正常的会议——针对超人突然从?莱克斯集团领回来?的那个姓肯特名乔纳森、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小?孩，还有?蝙蝠侠清理哥谭的时候从?杰森的安全屋里翻出来?的一个也姓康纳的小?子。 纯情童子军平生没谈过恋爱，莫名其?妙就多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是蝙蝠侠从?哥谭领回来?的, 只能在各同事或调笑或严肃的目光中陷入自我怀疑。 ——拉奥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大?两个孩子, 他要是知?道, 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事没事跑去哥谭和莱克斯集团的。 “太没有?警惕心?。” 不苟言笑的联盟智囊语调冰冷地开口。 高大?的氪星人看?了一眼自己莫名蹦出来?的两个儿子, 绝望地低下头听?他批评自己。 康纳第一次坐在往日视他如翻版超人、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反抗军领袖蝙蝠侠身边，颇有?些狐假虎威地看?向被训地抬不起头的超人。 ……这个超人不会是因为?蝙蝠侠老纠自己的错误才跟蝙蝠侠闹掰的吧。 他颇有?些狐疑地猜测。 “呃, b，”克拉克试图为?自己辩解，“你听?我解释。” “可以，那你知?道乔纳森和康纳都从?哪儿来?吗？” 蝙蝠侠一针见血地问。 超人哑口无言, 终于知?道蝙蝙蝠侠为?什么要在自己告诉他自己从?莱克斯集团领回来?一个儿子之后意味深长地停顿一分钟再通知?他一大?早来?瞭望塔开会了。 甚至他都刚刚知?道蝙蝠侠领回来?这个叫什么名字。 玛莎, 我对不起你，他默默地想，在内心?向拉奥忏悔了一番, 你马上?就要迎来?你的儿子未婚未恋就先喜提两个生理学意义?上?的亲儿子这个重磅消息了。 他看?了一眼蝙蝠侠身侧瞧上?去颇有?些不着调的康纳，一时有?些难言的担忧。 康纳看?上?去是个相对活泼的孩子……如果他和自己相处不来?，他该找谁求取经验呢？ ——布鲁斯吗？ 他似乎是正义?联盟唯一有?带孩子经验的人。 克拉克有?些坐立难安。 康纳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始终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克拉克看?着他那张和自己有?隐约几分相似的脸，在披风上?擦了擦手心?渗出的汗。 “我们有?几个问题必须询问乔纳森和康纳，超人, ”蝙蝠侠看?向他，“但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之前，我们必须征求你的同意, 毕竟你是他们生理学上?的父亲。” 克拉克没有?立刻回答。 乔纳森就坐在他身边——他那张未长开的、残存着几分稚气的脸让他心?底都柔软下来?，哪怕他不是他的孩子，他都愿意对这个孩子多加青睐；而康纳，虽然他没来?得及和他相处哪怕一分钟，但他也不觉得他会是个坏孩子。 “布鲁斯，在他们没有?承认我之前，”他最后只是说，“你都只需要询问他们的意见，我无权干涉，但他们都还是孩子，如果你问的问题太过分，我依旧会制止。” 他的目光很沉静，像宽和的天空，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温和宽厚的力量。 康纳低下头玩衣袖，不去看?他。 “我不能保证，超人。” 蝙蝠侠依旧那样不近人情。 但无论是康纳还是乔纳森，实际上?都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什么反对的言论，只是让他开始询问。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们分别从?哪里来?？” 他语调冷静地开口，护目镜下那双钢蓝色的眼睛更多地落在康纳身上?。 康纳只是想了一下在外面快活逍遥的杰森和霍克，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个世界”的答案，乔纳森看?了一眼克拉克，似乎不太想回答，蝙蝠侠也没为?难他，只是轻巧地揭过。 “那么——” 蝙蝠侠正准备开口问下一个问题，正和绿灯嘀嘀咕咕的闪电侠就举起手示意他看?身后的监控屏幕。 “呃，wait，”蝙蝠侠还没动作，闪电侠就脸色一变，“诺拉？” 第259章 这个名字如平地惊雷，所有?人都猝然抬头看?去，作为?特别家属的特雷弗握住神?奇女侠的手。 “别紧张，戴安娜，”他轻声?说，也抬眼看?向那些记忆中曾出现过的身影，“他们不是敌人。” 于是本就临时召开的会议就这样被突然出现的几个身影打断，蝙蝠侠面色沉郁地推开门走出去，交谈了短短几句、甚至验过血缘关系后才带着能挑开事件的正联成员来?了斯塔克工业。 毕竟托尼早在两年前就遇见了这种情况。 托尼听?完他简短的叙述，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托马斯他们的回归有问题？” “特雷弗说他们和他是同样的状况，”布鲁斯沉声?说，“我让阿尔弗雷德调过墓地的监控，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他们现在是灵魂状态？”托尼看?向斯特兰奇，“这可与?我当初的情况大?为?不同，得委托法师来?解释。” “还要什么法师来?解释？”夏洛克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在这磨磨叽叽，“灵魂突然出现，要么说明他们原本不在这个世界，要么说明这个世界的魔法正朝鼎盛时期发展，那家伙消失这两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来?在哥谭整出那种动静就陷入沉睡，哪怕是傻子也知?道这两件事有?关系。” 他扫了一眼会议室，从?会议记录本上?撕下几张纸在桌面上?铺展开来?，笔尖在纸面上?画出一连串凌乱的线条。 “他最近太无聊，跟我学了点魔法理论，”斯特兰奇站在一旁补充，“这看?上?去类似于镜像空间。” “一个巨大?的镜像空间，”夏洛克扔下笔，露出他潦草的草稿，“世界被分割成两个部分，一个在我们脚底，一个在你们梦里。” 斯特兰奇没说话。 “一旦陷入无意识状态，实际上?就进入了镜像中、或者说梦中的世界，另一个你们，灵魂残缺的另一部分替你们经历那一切——这两年的异常就是如此，但现在——你们残缺的那两年时间正在逐渐回归。” 托尼听?他滔滔不绝了半天，发现魔法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让贾维斯根据他说的概念构建出模型投影在会议室里，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耸肩：“他在理论方面天赋卓绝。” 意思是只懂理论，托尼明白了。 夏洛克说完，扫过会议室里几人的脸色，颇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 “我可不会解释第二遍。” 他双手环胸，神?情颇有?些倨傲。 “不用第二次，谢了。” 托尼看?着贾维斯运算得出的投影，双手往外一推，金色的数据流在会议室内铺展变幻，瞬息之间流转为?更加复杂、更加难以理解的模型。 “你刚刚说——‘并非人类所能触及的范畴’，”托尼手指一点，一团虚影出现在之间，“也就是说，其?中有?非人类生物的参与?，宇宙范畴、或者更广，多元宇宙范畴，是吗？” 斯特兰奇只是挑眉：“不愧是斯塔克。” 布鲁斯很快又有?新?的问题。 “这一切都和那位维吉尔·莱曼有?关？” 斯特兰奇打了个响指。 “答对了，但是更多的你们得问他了。” 布鲁斯也不再询问，只是和托尼以及变种人方面的领袖查尔斯商量了一番，决定在所有?异动都暂时平息后在瞭望塔召开第一次正式的三方会议。 斯特兰奇于是善解人意地给了他们一个大?致的时间。 “大?概七天后，”他跟唯一在线的时间宝石沟通了一番，“地球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正常状态，但维吉尔醒的时间大?概会稍迟一些，你们不准备等他醒了问问他？” 托尼面色微不可察地一沉。 但他还没说话，查尔斯就回答了他。 “我们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他，斯特兰奇博士，”他看?向斯特兰奇，“很多事情是只能我们自己解决的。” 斯特兰奇看?着他，片刻后似乎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说的没错，查尔斯教授，”那一瞬间，他的面容似乎与?查尔斯无数次看?见的那位至尊法师的面容相重叠，那样沉默、坚毅，“那么——九天之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打断你们。” 他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时间。 “只是，斯塔克、韦恩，我必须提醒你们，”他神?色严肃，“这次你们不能瞒着那些年轻人，这不仅仅是你们该面对的，所有?人都有?知?情权。” 他没有?说出剩下的那半句话。 ——甚至他们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 布鲁斯沉声?：“我会考虑的。” 于是在外面已经闲得开始逗彼得玩的康纳在他们开了三个小?时会后终于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跟着克拉克同他们道过别后转头就把?这个消息分享到了自卫军“残党”的小?群里。 霍克在他和超人到了大?都会时发来?了消息，觉得他们似乎得临时开一个临时会议。 于是康纳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只能半被迫半庆幸地又一次婉拒了克拉克邀请他和自己同住的请求。 克拉克的眼尾瞬间压了下来?。 单纯的氪星人虽然被最高首领伤透了心?，但看?着憨厚老实的氪星人面上?又一次露出的失落表情，还是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太不讲人情，居然忍心?这么多次拒绝克拉克。 他在群里吐槽了几句。 霍克说杰森能体会他的心?情，下一秒就被群主撤回了消息。 ——群主是现在应当正在夜巡的杰森。 康纳只能发了一排省略号在群里，扭头看?了一眼乔纳森，觉得自己应该把?他也带上?。 “呃……”他想了很久自己到底该怎么称呼克拉克，最终挑了个绝对不会出错的称呼，“肯特先生，我可以带着乔纳森一起去吗？” 他微微弯下腰看?着乔纳森。 ——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个弟弟，他看?上?去那样无害而幼小?。 虽然已经看?了一天，但他觉得自己大?概能一直看?下去。 这是维吉尔从?哪个世界拐回来?的？ 克拉克看?向乔纳森。 “乔纳森，”他温声?询问，“你要和康纳一起出去走走吗？” 乔纳森看?了一眼斯塔克工业的方向，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握着克拉克的手，在马上?要走到康纳跟前时又转过来?，拽了拽克拉克的衣袖。 于是克拉克按照他的指示蹲下来?。 乔纳森凑近他，亲了亲他的侧脸，就跑过去牵住了康纳的手。 “明天见，父亲。” 克拉克有?一瞬间想收回自己的疑问、断然地拒绝他，但很快就止住了自己的念头，回过神?发现康纳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他做错什么了吗？ 克拉克谨慎地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康纳、乔纳森，一定要注意安全，”他只是用温润明亮的蓝眼睛看?着他，也并没有?问他要去干什么，“……希望有?一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孤独堡垒看?看?——肯特家的农场也可以，玛莎会为?你准备美味的苹果派，她会很欢迎你的。” 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为?情，却还是说了出来?。 “……我也是。” ——拉奥啊。 康纳感觉自己熊熊燃起的不甘之火就这么轻描淡写被他这句话给扑灭了。 谁教这个氪星人用这么一张脸说这种犯规的话的，难道说身边有?个甜心?说话也会变甜吗？ 那他现在这副样子岂不全是自卫军那群家伙的错？ 康纳及时刹住自己的念头，避免了自卫军尚未开会就临时内讧的闹剧发生。 他冷静下来?，牵着乔纳森的手，在克拉克一步三回头的道别中一脚蹬地而起，抱着乔纳森悬停在了大?都会的上?空。 “这个世界真不一样，小?乔。” 他有?些感慨。 乔纳森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胳膊，目光也落在下方这片在夜晚依旧华光灿灿的城市。 “你知?道吗？”康纳轻声?说，“我的大?都会是一片废墟。” 那些遥远而触手可及的回忆被冬夜寒冷的晚风捎来?，吹动康纳黑色的皮夹克。 其?实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大?都会有?执念。 或许是因为?那里曾经是超人最爱的地方，又或许是因为?他在大?都会的地下实验室第一次睁开眼、第一次被人告知?他的使命是挣救因为?这座城市的覆灭走上?歧途的超人。 “……但那里没有?人。” 整整四年——都是那样安静的一片废墟。 “所以，其?实我很感激他，”他没有?说名字，乔纳森却也知?道他是在说谁，“他做了我和超人都不敢做的事。” 第260章 那座在一场爆炸中毁于一旦便销声?匿迹的城市，在被搁置四年后终于迎来?了安眠。 哪怕那只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康，”乔纳森抬起眼看?着他，轻巧地从?他身上?落下，站在他的面前，“这也是你的大?都会。” 康纳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真可爱，小?乔，有?人这么夸过你吗？”他突然说，最后看?着他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他把?你带回了他的世界——这也会是你的大?都会。” 他把?乔纳森一把?举起，让他坐在自己脖子上?。 “——但在那之前，”他拉长声?音，朝哥谭的方向飞去，“你首先是堪萨斯农场的乔纳森·肯特，苹果派、小?麦、甚至收割机，这将伴随你的童年，你会快乐地、健康地带着所有?人的愿望长大?。” ——哪怕背负着一个世界的重量。 “那你呢，康？”乔纳森问他，“你是堪萨斯农场的康纳·肯特，还是大?都会的康纳·肯特？” “我？”康纳只是笑，“我目前呢，是自卫军的康纳·肯特，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我可没有?什么走一步看?十步的打算，反正我会一直是康纳·肯特。” 他的声?音在风中被割裂为?无数片。 乔纳森看?着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脑袋上?，和康纳一起注视着这座阳光之城、承载着所有?希望的明日之城。 第183章 自卫军的场合 你我三人。 康纳最终笑了一下, 终于离开了这里。 他在杰森仍在哥谭港仓库外的摩托边停下，和刚收拾完一帮小?毒贩的杰森打了个?招呼，在他询问的目光中举起乔纳森晃了晃。 “这是我弟弟。” 他颇为自豪地说。 杰森压根没理他, 扫了一眼乔纳森就抬腿一跨迈上了摩托，盯着被康纳举着的超人崽看了半天, 提着他的衣领把乔纳森放在了车前座上。 康纳手?一空, 被杰森用稍显微妙的眼神扫了一遍, 掏出墨镜往脸上一戴，以一个?相当不尊重交通法规的坐姿毫不客气地坐在他的摩托后座上。 “哦, 杰森，我们的摩托是不是超载了？” 后视镜里的康纳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张开双手?，感受着哥谭冰冷的夜风穿过他的指缝。 “……那你下去吧。” 杰森扫了一眼后视镜, 把乔纳森的脑袋按下去了点, 顺便把自己的头罩戴在他脑袋上。 康纳于是肯定了自己几分钟前的猜测。 “这么狠心?吗，”他颇为唏嘘，“我还等着你飞黄腾达了哪天带着我坐蝙蝠车呢。” 杰森冷笑：“你现在就可以坐, 顺路还有好吃好喝供着你的单间宿舍。” 简直太?狠心?。 居然还想送他进?阿卡姆。 康纳决定好好说话，不能再跟自卫军其?他人学?了，不然估计只有被扔下车的份。 “九天之后的三方会议，至尊法师似乎意思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去, 你说蝙蝠侠会同意吗？” “他会同意的。” 杰森偏了偏头，听着通讯里蝙蝠洞里的交谈。 “他已经?告诉他们了，让他们自己选。” “这可不像他, 绿箭今晚过来?吗？” “我接他。” 杰森言简意赅地说，顾及车上还有个?小?孩和坐姿不规范的乘客，停车的动作相当温和, 拎着乔纳森抬腿迈下摩托，掏出钥匙开了门，先转了一圈确定没监听才在沙发?上坐下。 康纳看了一眼乔纳森，任劳任怨地蹲在壁炉前点火，还穿着睡衣的霍克从杰森抬手?画出的传送门里走?出来?，跟出现在安全屋里的外人打了个?招呼。 “蝙蝠侠通知了奥利弗，你们要去吗？” 杰森擦着枪，扫了他们一眼。 “不去怎么看热闹。” 康纳生完火，举起一直蹲在他身边陪他的乔纳森转了一圈才坐下，整个?身子都?瘫在了沙发?里。 “看谁的热闹？超人、蝙蝠侠、美国队长、还是钢铁侠？我倒觉得他们谁都?想不起来?，你还不如去看那家伙的热闹。” 杰森微微闭上眼，周围荡起一阵轻柔的风。 “至尊法师给出的时间是九天后，”片刻后，他睁开眼，语调笃定地说，“但维吉尔大概需要十?天处理所有事宜。” 霍克在手?边的笔记本上写上几个?词。 “所以你是说他根本不会参与这次会议？” “恰恰相反，”杰森挑眉，“他一定会参加这次会议。” 康纳举手?赞成。 “这很像他的作风，他就喜欢吓人一跳。” 霍克只能在笔记本上又写了一行字。 “所以，杰森，”他出声询问，“这次所谓的……融合，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呢？” 杰森转着枪，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大概什么影响也没有，不出意外的话——不该记得的人一个?都?不会记得，不该存在的也都?会被抹去，让人害怕，不是吗？” 虽然嘴里说着什么令人害怕之类的话语，他的面容却依旧那样冷峻，根本不被任何事物动摇。 “是吗？”霍克反问，“那你可真是冷静啊。” “彼此而已，”杰森扫了他一眼，见这人还在笑，也没什么好语气，“我看你是什么都?知道了还差不多。” 霍克撑着下巴，看着完全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想着逗乔纳森的康纳，面上露出几分笑容。 “毕竟不太?巧，”他语调很轻巧，“我好像就是你口中的意外。” 杰森瞥了他一眼，两指一错，几张照片凭空从指缝飞出，绕着几人在空中漂浮转动。 “理查德·格雷森，”他抬眼扫过第一张照片，啧了一声，似乎很是不想念出这个?名字，“……大概跟你一样。” 霍克看着照片。 “他当初大概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只要他能记起，就不是梦。” 杰森略过他。 “提摩西·德雷克，”他指尖一划，落在下一张照片上，“太?敏锐，不需要别人提醒，他会提前察觉到异样。” 蓝底照片上的韦恩少总有一双带笑的蓝眼睛，分明看着无害而温和，却恍惚之间探进?人的内心?深处。 也是这位被誉为世界第二侦探的三代罗宾在一片混乱的哥谭那样精准地找到了死而复生的二代罗宾，那样胆大地邀请他组建自己的队伍——独立于所有势力?之外，却又偏偏在险象环生的处境中一步步发?展成为当初的自卫军。 他们曾是自卫军共同的领袖。 杰森看了几分钟，指尖一动，划向下一张。 “旺达·马克西莫夫。” 他念出照片上那位女?巫的名字。 “相当恐怖的混沌魔法，不是吗？” 霍克补充。 那样铺天盖地的、如漫天血雾般的混沌魔法，哪怕只是仅仅一面，便再也无法遗忘刻入人心?底的恐惧与窒息感。 “虽然她是变种人……但混沌魔法已经?超过了变种能力?的范畴，必然属于一种魔法，”他提起琴与旺达之间发?生的种种，“魔法侧更不容易受魔法的影响。” 杰森微微皱眉，康纳懒洋洋地举手?。 “我倒觉得那家伙不会让她记得。” “他确实不会，他不会想让任何人记得，”杰森看向不知何时落在窗外的渡鸦，与那双黝黑的眼对上视线，片刻后收回视线，把旺达的照片划走?，顺手?下一张超人的照片也直接略过，“但总有东西会，这段时间所有法师都?分身乏术，康，盯紧超人，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近他随时联系我。” 康纳撑着下巴，神色倦倦地打了个?哈欠。 “交给我。” 杰森把斯特兰奇和查尔斯的照片放在一起，断言他们绝对了解详情。 查尔斯·泽维尔。 他看着照片上温润有礼的鸽派领袖，微微闭上眼开始回顾自己对于他寥寥无几的印象。 ……他死的太?早，杰森只在之后来?到自卫军的快银口中听说过只言片语。 但这其?中一定有异常。 x战警、乃至变种人的领袖，那样轻率地死于所谓的“轴心?事件”——善恶颠倒、黑白反转。 然后呢？ x战警和占山为王的托尼·斯塔克在曼哈顿轰轰烈烈地打了几天几夜，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撤出了曼哈顿——似乎是被托尼赶了出去，从此之后就没再有过任何动静，除了琴失踪的那段时间从高等教育学?院里出来?，便几乎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 杰森于是挑出了琴的照片。 她的红发?像火一样浓烈、那样炽热的燃烧着。 琴·葛雷。 档案记载中的变种能力?包括读心?。 第261章 ——她从那位斯塔克的内心?读到了什么？这样匆匆地带着那些变种人们离开了曼哈顿，从此不再参与任何势力?的争斗。 一位法师、两位变种人。 “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杰森挑眉询问。 “我们的副首领给我们留了一个?侦探游戏。” 霍克接上他的话：“如果提姆在这，想必我们会轻松很多。” 杰森没有说话，康纳闻言倒是发?表了赞同意见，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把有点困的乔纳森带到楼上睡觉。 “……我想去见哥哥。” 乔纳森乖巧地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偏过头看坐在床边等他睡着的康纳。 “维尔？”康纳在私下对维吉尔的称呼实际很亲昵，摸了一把他的小?卷毛，“那么我会找个?时间带你去见他的——不告诉超人。” 他悄悄说，乔纳森也偷偷笑了起来?。 “我们不告诉他。” 乔纳森偷偷笑完，撑起身凑近康纳，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又很快躺了回去。 “晚安，康，你和他们还有事要讨论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老?气横秋地说。 康纳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依依不舍地跟他说了“晚安”，一步三回头地走?出这个?房间，心?情愉悦地下了楼。 他跟霍克挤了挤坐在一起，和他们一起接着把几乎所有英雄的照片过了一遍，最后挑出了蝙蝠侠和钢铁侠的照片留在三人面前。 “那些记忆，取决于他是否希望想起。” 霍克：“全世界他最爱的人之一，不是吗？” 康纳慢悠悠地反驳：“全宇宙才对。” 杰森懒得参与他们的对话，钢铁侠的照片放下，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将目光落在另一张照片上。 “而他一定会想起一切。” 他看着那张冰冷的照片和蝙蝠侠冷硬的面容，那样笃定的、毫不犹豫地说。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他那样冷酷、那样无情、那样固执而不进?片言。 他永远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 而他往往也确实正确。 维吉尔曾在他们面前说过——他那样坚定地说：“没有蝙蝠侠，我们毫无胜算。” 而所有人实际上都?认可他的说法，只是一直不曾言明。 只要有蝙蝠侠在、哪怕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们就永远拥有暗夜长明的希望。 另一个?世界的真相他有所猜测，只是需要某人醒来?之后验证。 “——他会成为所有人的后手?。” 杰森沉声说。 第184章 风平浪静 的一天 康纳确实说?到做到, 第二天就带着乔纳森去了斯塔克工业。 托尼刚好?在大厅里坐着，看见昨天刚来过的两位小客人?挑了挑眉站起身。 “是想来斯塔克参观，顺便考虑跳槽吗, 两位小超人?？”他让小笨手?给他们端来两杯果汁，“要坐会儿吗？还是说?你们是来探望维吉尔？” 乔纳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是我想来看看哥哥, 所以拜托康带我来了。” 托尼微微蹲下身看着他。 “嗯哼, 哥哥——”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 随即站起身看着康纳，“我猜你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 是吗？或许也并没有多久，但无所谓，跟我来吧，乔纳森, 不要太惊讶。” 托尼推开了维吉尔的房门。 他的房间和从前一样, 连摆设都没变过，不同的只是又迎来了它的主人?。 维吉尔那样安静地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阖上?的眉眼清晰温和，看上?去像童话中沉睡的精灵。 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没有出?现什么所谓突然变小的闹剧，只是陷入了沉睡，仅此而已。 “哥哥好?像突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乔纳森趴在床边, 捧着脸看他。 “是吗？”托尼捕捉到他的用词，“那你们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乔纳森指了指床头那张合照。 “我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 他的头发比那张照片上?就长出?一点点。” 托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张照片是维吉尔两年前拍的，那时候他十六岁。” 照片上?的托尼和维吉尔靠在沙发上?，都睡着了。 那是一段所有人?来说?都足够遥远的时光——没有什么纽约大战, 也没有什么所谓不得?不去解决的事情，只有一对跨越四年光阴后终于重逢的父子，很平常地在午后犯困。 哪怕那段时间也并非真正的风平浪静，但也确实是重逢后最平和的一段时光。 旁边还有几张照片，有张半夜在监控摄像头里的抓拍，还有几张和蜘蛛侠一起对着监控的摆拍——他们纷纷在托尼面前掉马之后就没那么多顾忌，夜里逛纽约就像在家里一样随便。 但大部分都是他在斯塔克大厦的时候小笨手?拍的照片，角度不明、打光和构图都一塌糊涂，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那张脸。 乔纳森看着那几张照片，有些发愣。 “他看上?去很开心，”他绞尽脑汁，“和我认识的哥哥不太一样。” 托尼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微微笑了起来。 “或许是烦心事太多了，别担心，亲爱的，”他的目光落在维吉尔紧闭的眉眼之上?，“我向你发誓，等他从漫长的梦里醒来，又会回到从前的样子的。” ——因为他现在已经?回家了。 康纳看着他，让乔纳森先?出?去和小笨花玩一会儿，在他乖巧地拉上?门出?去后看向一直都很冷静的托尼。 “斯塔克先?生?，”他笑了一下，“如?果您已经?有所猜测的话，我想听听您的想法——他确实承认乔纳森和达米安，但我们——我和杰森，都并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您认为他是怎么想的呢？” 托尼在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擦了擦，又放了回去。 “如?果你不介意我说?话比较直接的话，kid，”他开口，“他不会主动提出?任何在他看来有些过分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你们现在大概比我更清楚他的情况，也知道?血缘这东西都是九头蛇、或者?说?更加神秘的东西强加给他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依旧很平淡，“只是我不在意，并不代表他不在意——也不能代表他们都不在意。” 他笑了一下。 “而且，他总会选择我，你的父亲也好?、别人?也好?，先?不论他们是否知道?，哪怕知道?了，也毫无竞争力可言，不是吗？他现在的名字里可有我们斯塔克家的姓氏。” 他总是那样自信，康纳看着他，无论在哪个世界。 而他确实也有自信的资本——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康纳并不想这么简单地让步。 “也就是说?，您充分尊重他的个人?选择？” 托尼挑眉：“当然，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等他醒了再讨论，我不会干涉他的选择——一直如?此。” 康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礼貌地提出?告辞，给杰森发了条短信就带着乔纳森回了大都会，安心等待几天后的会议。 正坐在韦恩庄园客厅里享用管家先?生?的独一份小甜饼的杰森收到短信，跟旁边板着脸的达米安摇了摇手?机，给他展示康纳发来的信息。 “恶魔崽子，你想问的，其他的我可不管。” 只是想问问维吉尔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的达米安一开始还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短信就缩了回去，继续一脸倨傲地看电视上?的新闻。 杰森好?整以暇的躺在沙发上?，把手?里的《悉达多》翻过下一页，耐心地等着这家伙开口求自己。 布鲁斯今天难得?上?班去了，玛莎和托马斯跟庞大的蝙蝠家庭相处了几天，今天被诺拉邀请去了中心城，顺便带走了阿尔弗雷德；提姆趁这个机会去学校露个脸表示自己还活着，迪克远在布鲁德海文，前几天请的假还得加班补回来；卡珊德拉在训练室里、芭芭拉在蝙蝠洞观察反派动向，史蒂芬妮是个不折不扣的乐子人?，达米安这小崽子想离开就只能求他。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沉住多久的气。 而达米安确实也没让他等太久，杰森不过刚翻过几页，达米安就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 “tt，”他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直呼杰森大名，“陶德，我要去纽约。” 杰森把书从脸上?挪开，假模假样地看了他一眼。 “没事跑去纽约？你得?先?跟老头打招呼。” “他管不了我。” 达米安依旧那么嘴硬。 “是吗？”杰森突然觉得?逗这时候明显功力还不够深厚的达米安挺有意思的，“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晚上?就把所有人?拉下了水。” 第262章 达米安的脸色一下就臭了。 杰森把手?里的书挪了挪，又挡住了自己的脸，免得?被达米安看见他“嘲讽”的笑容又被拉去决斗。 “那只是个意外?！”他强行解释，“没有你们参与?我也会自己解决无名氏！” 这句话杰森倒是相信他，毕竟维吉尔当时也是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貌似只不过是忍受不了他先?被无名氏那家伙折磨一顿才自己卷进去蝙蝠家这一堆破事的。 就像当初的中东之行。 “话说?，恶魔崽子——”他状似无意地开口，“刺客联盟的那个拉萨路之池，有什么用来着？” “你别想转移话题！”达米安先?恼了一句，还是老实回答他的问题，“那个破池子，嘁。” 他听上?去很不屑。 “几十年前雷霄·奥古说?那池子能让人?长生?不老、还能复活死人?什么的，结果几年前、大概七八年前跟疯了一样说?拉萨路之池没用了，成天在拉萨路旁边胡言乱语，最后自己失心疯死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狐疑地看着杰森。 “你不会就是从那破池子里爬出?来的吧？” 杰森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我可是正儿八经?从哥谭的棺材板里爬出?来的，老头自己都掘过坟确认了。” 达米安对他的地狱笑话不感兴趣，压根没管他说?了什么，相当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也是，”他纡尊降贵地施舍给杰森一个眼神，“刺客联盟记录里进过那池子的人?都疯了，我可不想看到你被父亲揍一顿关在蝙蝠洞审讯的样子。” 哦，他之前确实是从那破池子里爬出?来的。 杰森漫不经?心地想。 甚至你那个好?哥哥也自己进过一次拉萨路之池——为了这个操蛋的世界。 他懒得?跟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达米安解释，也不想跟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计较，只是慢悠悠地告诉他今天康纳带着乔纳森去过了，他们紧跟着就去的话，斯塔克那个恨不得?把他儿子捧在手?心上?的人?多半懒得?招待他们。 结果达米安反应比他还大。 “那个农场小子都去过了，我也要去！” 面都没见过就开始要比个高下了。 杰森现在知道?维吉尔所谓的达米安和乔纳森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知道?对方是超人?的儿子就开始莫名关注多半是跟老蝙蝠学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喜欢关注氪星人?。 杰森把书往自己脸上?一盖，一副听不见达米安说?话的样子，把他气得?直跳脚，高呼“陶德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就决斗吧，按道?理?说?他早该在回韦恩庄园那天被达米安拉去决斗的。 杰森只能说?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把书放下、不顾达米安的反对拎着他的衣领去训练室点到为止地把他揍了一顿，又拍了拍手?掌把觉得?屈辱无比、顺便也安生?不少的小兔崽子拎了出?来。 “三方会议的时候自己去见他吧，小兔崽子，你可还有的练呢。” 达米安瞪了他起码五分钟，也没继续跟他纠缠，怒气冲冲地去了训练室，踩得?楼梯都噔噔响。 饱经?风雨的自卫军首领不为所动，只是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翻过下一页。 终于安静了。 第185章 忙碌一天 维山帝打工生涯 只是韦恩庄园安静了, 却不代表这个世界也安静了。 斯特兰奇在纽约圣所忙得焦头烂额，单是处理那些莫名?其妙的反派就费了不少心思——虽然他的作用只不过是在维吉尔处理融合的时候帮他把?扔出?来的那些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反派们关进早就搭好?的镜像空间等集中处理，但?耐不住有个好?奇心旺盛的福尔摩斯和他带过来承包他一日三餐和起居的侦探助理。 约翰·华生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同居舍友——比他的搭档好?相处无数倍。 至少他不会有事没事嘲讽一下供吃供喝还要忍受租客烂脾气的房东。 斯特兰奇把?一见?面就要和他叙旧的观察者来了一拳, 揍得他七荤八素之后直接扔进镜像空间，顺手给嘲讽他树敌太多?的夏洛克上了个禁言咒。 夏洛克意?见?很大, 桌子拍得震天?响。 但?他发表不了意?见?, 被旁观的华生拉走了。 斯特兰奇松了一口气。 维山帝在上, 他实在是太吵了，还害他必须接受那些反派们“没想到至尊法师也会和另一个世界毫无魔法的自己为伍”的嘲讽。 他只想安静地工作, 顺便糊弄一下那些察觉到不对?劲来询问他魔法究竟怎么了的法师们，一点也不想给某个侦探当?保姆和嘲讽对?象。 “是的，魔法自由了，”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向叩响纽约圣殿大门的法师们解释着, “魔法彻底自由了。” 没有什么魔法的债务了, 没有什么“凡是出?手，必有代价”了，再也没有什么整夜整夜的疼痛了, 他们不必再因为在白天?救了一个婴儿而?在夜里溺死无数只兔子；也不用在无门酒吧买发光止痛片了。 在他们曾于?不为人知的地方?失去魔法后，魔法归来了——并且自由了。 不再需要他们付出?代价了。 现在——他们可以?安心地拯救世界、拯救那些第?一次窥见?这个神秘的世界而?茫然无路的普通人。 这是件好?事。 于?是斯特兰奇趁布鲁斯在哥谭的圣诞节预热晚宴上谈笑风生的时候把?杰森带了过来，准备完成自己未竟的教导之业——虽然杰森之前一直是维吉尔在教，他只是在维吉尔去平行世界的时候替他回答一些魔法上的疑问而?已, 现在把?他叫过来也只是为了让他别荒废自己的天?赋。 杰森自然乐得摆脱因为最闲而?被迫带娃外加应付家里几个长辈的困境，相当?爽快地跟着他溜去了纽约圣殿，一个韦恩家的都?没通知, 只给在堪萨斯农场种地的康纳和跟着他过去休闲生活的霍克提了一嘴自己在纽约学魔法。 康纳对?此很感兴趣——或者说，他一直因为氪星人魔抗为零而?对?魔法很感兴趣，还带着霍克过来参观了两天?, 试图跟着斯特兰奇了解一些神奇的魔法，最后不仅差点被闲得发慌的名?侦探扒了个彻底，还遗憾地发现自己实在学不会魔法，只能?跟杰森挥别，又带着霍克回堪萨斯农场吃玛莎做的爱心晚餐了。 而?达米安还是他离开了几天?之后才从迪克嘴里辗转知道杰森去了纽约，在韦恩庄园气得跳了半天?脚又无可奈何，也拉不下脸去跟自己一点也不熟、并且是突然冒出?来的祖父祖母说，只能?在跟着蝙蝠侠夜巡的时候狠狠揍了几个主动挑衅他的小反派。 还因此被蝙蝠侠提醒了几句。 这让达米安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把?这些事全都?一股脑记在了维吉尔头上。 要不是他多?管哥谭的闲事……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还能?在哥谭继续他的工作，而?自己也可以?时不时去找他。 但?他拍拍灰尘离开了哥谭回纽约睡他的大觉去了，直到现在都?没醒，而?达米安就这样被不告而?别，甚至还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叫什么名?字。 他讨厌维吉尔。 达米安决定一定要当?面嘲讽他一顿。 而?他实际上也没等多?久，虽然杰森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坚决没带这个混世魔王去斯塔克面前刷负面印象分，甚至还为了远离他自己溜去了纽约圣殿，但?还是相当?信守承诺地在开会前两天?晚上打电话告诉布鲁斯自己会回来接原本就要被他带去的达米安，美其名?曰减轻蝙蝠侠出?行压力。 “你在纽约圣殿？” 布鲁斯问。 “没错，”杰森换了只手拿手机，指尖金色的魔法闪烁着，“忙着抢别人工作，尊敬的、亲爱的蝙蝠侠，要阻止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布鲁斯有些无奈，沉默了片刻才补充，“注意?安全，杰森。” 杰森于?是随便糊弄了他两句挂了电话，觉得自己越来越不适应这个融合之后逐渐变得相当?……柔和的蝙蝠侠。 仿佛回到他刚加入韦恩家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已经很遥远了。 他甚至都快忘了布鲁斯是怎样一步步引导他成为了罗宾，也忘了那些漫长的夜里两人是如何相伴着在哥谭的黑夜中腾飞纵越于夜幕之上。 世界交叠之前，先回笼的是记忆吗？ 杰森不知道。 斯特兰奇没打扰他，只是看?着他指尖魔法的光芒逐渐熄灭，画出?传送门，带他回到卡玛泰姬——前任至尊法师所在之地，维山帝魔法的故居。 “他不适合维山帝的魔法。” 第263章 坐镇卡玛泰姬的古一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容，只微微笑着摇头。 “那位教导你的魔法便是与你的灵魂最为契合的魔法，放心地去学习吧，人人希冀的、神赐的才能?……你已经拥有了。” 杰森恭恭敬敬地向她道了谢，与他们站在一起，站在遣散了所有法师的训练场前看?着这一片深沉的夜色。 今夜的城市都?早早入眠：上海、纽约、伦敦、东京……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尚未敲响，这些号称不夜之都?的城市便陷入了黑暗。 而?后是在天?边再次闪烁的虚影。 那样庞大、那样恢宏的虚影，漂浮在沉沉夜色之中，被不可见?的力量引导着缓缓下落，那样沉重地压在他的肩头与心脏。 海洋猛烈地翻涌起来，那样凶猛的浪潮席卷而?来，却被淡金色的屏障阻拦在外，雪白的浪花在空中碎裂又落下，倒映在无所不知的法师们眼底。 金色的时钟又一次高悬于?天?空之上，秒针缓慢地旋转着。 深夜的钟声骤然响起，那些繁复的纹路浮现在空气之中、飘荡在每个角落，与醒世的钟声一同融进这个世界。 但?没有人醒来。 所有人都?陷入那样一场漫长的梦境。 杰森抬眼望向迫近的虚影。 这个世界的倒影、这个世界的旧梦。 与他鼓动的心跳声一同融入这个世界。 ——那些梦境不再是梦境了。 脚底的土地摇晃起来，仅仅一瞬，转眼又是平静如初，甚至连风的轨迹都?不曾改变，杰森抬眼望去，世界仿佛变了个模样，变得熟悉又陌生。 尼泊尔确实没有任何变化。 但?纽约呢、哥谭呢、大都?会呢，那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呢？ 杰森画开传送门，中东那永不停歇的沙尘为他停滞了片刻，露出?不复存在的沙堆——一片平坦的沙漠。 刺客联盟就这样消失了、他刚问过达米安的拉萨路之池多?半也不复存在了。 塔利亚和其他的刺客们不在刺客联盟，大抵出?现在了奥古岛上，却全然无法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刺客联盟可没什么法师可言，全是些鲁莽的刺客。 而?哥谭今夜星光璀璨，是个难得晴朗的夜晚。 蝙蝠侠不知何时从睡梦中清醒，站在了哥谭的塔尖，漆黑的披风与夜色融为一体，高高在上地俯瞰着这座城市。 他依旧是蝙蝠侠。 杰森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 但?他现在也是反抗军坚不可摧的首领。 就像他猜测的那样。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那样不可撼动，如哥谭最沉默、最坚硬的滴水兽，在黑暗中悄然守护着这座城市，守护着他的正确。 杰森在他看?过来之前关上传送门，闭了闭眼才睁开。 ——从今往后，那些梦不再是梦了。 他们漫长的梦境、难以?遗忘的过往，终于?不再是仅仅停留于?嘴边的幻梦一场了。 它?在今夜彻底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过往，哪怕依旧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哪怕被深埋在今夜。 那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从今以?后，他真正的回家了。 ……所有人都?真正回家了。 杰森现在才明白他对?迪克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怪他和谜语人都?能?聊起来，亏他和康纳还以?为是在演戏。 真辛苦啊。 杰森笑了一下。 ……这么煞费苦心地想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却从来不过问所有人的意?见?。 当?真是傲慢至极。 不愧是神。 还有两天?——杰森收回视线，拿起手机垂下眼看?向布鲁斯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一脚踏进回哥谭的传送门，站在他曾经最喜欢的滴水兽上，注视着一片黑暗的哥谭。 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什么打算。 “晚上好?，老蝙蝠。” 他朝从哥谭塔顶一跃而?下的蝙蝠侠打了个招呼。 第186章 会议之前 的一些插曲 很遗憾, 剩下的两?天?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迪克忙着加班，因为他圣诞节那几天?又多请了几天?假准备参加会议；提姆一如既往的韦恩庄园-学校-公司三头跑, 每天?都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达米安倒是?一反常态地安静了下来，韦恩庄园又只剩下杰森和布鲁斯相对无言——偶尔还?有托马斯夫妇尝试缓解父子之间的关系。 虽说布鲁斯和杰森都强调过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好, 不会像他们担忧的那样某天?又突然打起来, 但还?是?阻挡不了夫妇二?人对家庭和睦关系的担忧, 两?人只能在他们的督促下干点父子之间的活动。 比如说坐在琴房里练练两?个人都很多年没碰过的钢琴。 杰森坐在琴凳上?，凭借久远的记忆将指尖落在最?后一个琴键上?, 看了一眼依旧稳如泰山的布鲁斯。 “我可记得今天?就是?三方会议了？” “迪克马上?回来，提姆还?有最?后一个会议，”布鲁斯不动如山，“等他回来我们就出发。” 杰森什么也没说, 只是?随意翻了翻琴谱, 抬起的手重新落下，指尖流泻出的音符有些滞涩，渐渐才流畅起来。 布鲁斯站在窗边, 看着在院子里和提图斯玩闹的达米安，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他。 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杰森刚来到韦恩庄园那段时间总安静不下来，却又总是?那么拘谨，被阿尔弗雷德从?花园里半夜拎出来过——原因是?他坐在树上?吹口琴被夜间结束工作的管家听见了。 那次夜训结束后知道这件事的布鲁斯和他谈了很久, 最?后带他去?了琴房，告诉他韦恩庄园的每一扇门都为他敞开，琴房摆放的所有乐器他都可以用、无论是?什么时候——哪怕是?他半夜睡不着。 从?那之后杰森在韦恩庄园常待的地方就又增加了一个。 书?房、琴房、或者花园。 他们总能在这三个地方找到他。 再然后就没人进琴房了。 布鲁斯看着他。 琴房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 芭芭拉脚步轻巧地走了进来。 她站在杰森身侧，微微弯下腰，指尖落在琴键上?, 骤然加入的音符改变了原本平静如水、甚至稍显沉郁的曲调，转眼拐进了欢快而轻灵的第二?乐章。 斯蒂芬妮趴在钢琴边，唰唰地翻过几页，直接把杰森正在看的曲谱换成了第二?乐章的曲谱。 杰森抬眼看着她和芭芭拉，也没说什么，似乎只是?笑了一下，便顺着她们的心意继续弹了下去?。 流水般的琴音在指尖流淌，在房间内回荡，布鲁斯看着他们，面上?也不知不觉带上?几分笑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芭芭拉合上?琴谱直起身，琴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卖力的掌声。 提姆和迪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韦恩庄园，和卡珊德拉一起站在门口看着这堪称阖家欢乐的一幕——达米安没来，他在楼下等他们，当然，他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和他的小动物们一起玩。 迪克急匆匆地骑着摩托一路赶回哥谭，头发被压得凌乱无比，本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张开双臂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家人们。 “杰森，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坐在琴房里的样子。” 他无视了杰森嫌弃的脸色，硬生?生?给了他一个拥抱，但没两?秒就转而奔向了芭芭拉。 “小芭……”他的目光从?芭芭拉身上?一扫而过，语调几乎在一瞬间哽住，“你——你今天?可真美，弹得很好听，我有荣幸邀请你下次与我一起弹奏一曲吗？” 他的语调很激动，带着芭芭拉不能理解的激动。 斯蒂芬妮哇哦了一声，完全不嫌事大地戳了戳杰森。 “我打赌小芭一定会同意的。” 杰森挑了挑眉，看向面前这个似乎从?来没受过伤的芭芭拉，又从?斯蒂芬妮毫无异样的表情上?扫过。 “当然，她会同意的，迪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芭芭拉当然会同意，她微微笑着，给了迪克一个拥抱。 “当然——当然可以，”她笑着，“但我们得先去?瞭望塔开会，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先松开我好吗，迪克。” 达米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琴房外?，双手环胸围观着这一幕。 “沉浸于?爱情的愚蠢迪基鸟。” 他犀利地评价，被一直沉默的卡珊德拉捂住嘴。 “你还?小呢，达米安，”斯蒂芬妮笑了起来，“迪克和小芭之间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达米安心有不满，却被卡珊德拉制裁着，只能给了他们一个自己不屑于?和他们计较的眼神。 “人都到齐了，”布鲁斯拍拍手，让聚众看大哥热闹的小鸟们收回神，“去?蝙蝠洞吧，我们该走了，先得和其他人汇合。” 第264章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跟着他去?了蝙蝠洞，坐在战机里三五成群地聊着天?，迪克甚至提前开了个通讯跟也在路上的绿箭一家打了个招呼。 绿箭和黑金丝雀在主副驾，后排只有罗伊和康纳。 但罗伊脸色反正不怎么好，迪克猜他又和绿箭吵架了——反正不是?第一次，康纳倒依旧是?那副学禅学得魂飞天?外?的淡然模样，只是?在扫过视讯窗口里坐在一起的杰森和提姆时微微一笑。 ……完全不需要交流就把信息全部对上?了。 不愧是自卫军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哎，罗伊，”迪克突然拐了个话?题，“这次正联复联还?有变种人那么多人都参与这次三方会议——瞭望塔的会议室装得下这么多人吗？” 罗伊对结果很乐观。 “我估计我们就是?走个过场吧，说不准我们会被放在一边聊自己的天?，但愿瞭望塔上?有小零食吧。” “瞭望塔有安排闪电侠的值班，你可以问问他都把自己的零食藏哪了。” 黑金丝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罗伊于?是?连着说了一堆ok，肘了肘康纳让他联系沃利旁敲侧击一下。 然而布鲁斯无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复仇者联盟的至尊法师为瞭望塔的会议室做了空间折叠，能装下你们所有人。” 罗伊骤然听见蝙蝠侠低沉的声音，面上?表情都僵了，迪克毫无战友情地拍腿大笑。 “我不敢想象你居然把视讯通话?外?放，亲爱的迪克。” 他咬牙切齿地说。 迪克打着哈哈应付他。 “这不是?大家都认识吗？没事的罗伊，我们和布鲁斯都不会乱说的，”他甚至胆大包天?的cue了布鲁斯，“是?吧，布鲁斯？” ——应该说，他一直都胆子很大才对。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他说，“你们可以提前让小闪把他在大厅左边第二?个柜子里珍藏的零食拿出来，告诉他我会报销的。” 于?是?等他们和其?他人汇合时，看见的就是?两?个正在自娱自乐的小氪星人和刚救完猫回来的超人。 “久等了吗？” 超人在他们身前落下，红色的披风也缓缓垂下。 迪克看了他几眼，克拉克微笑着看向他，温声询问他怎么了，迪克只说自己太久没见过超人，心有余悸地收回目光。 一行人没在莱克斯集团楼顶寒暄多久，原本准备走超音速通道，杰森却不声不响地画了个传送门，直接通往了在太空飘着的瞭望塔。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没发表任何言论，在克拉克发出感?慨之前一脚踏了进去?。 克拉克扫了一眼好像一夜间变了个样的蝙蝠家，直接跟了上?去?，和恰好也从?传送门里迈出来的复联外?加变种人一行人正好面对面。 他敏锐地察觉到紧跟在托尼身后的彼得看他的目光变了又变，甚至连变种人那边的旺达和琴面色都不太妙，有些茫然地低声询问布鲁斯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布鲁斯又扫了他一眼，只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克拉克内心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选择相信搭档的话?，相当负责地走在前边替他们带路。 很快队伍就完全断成了三截。 几位大家长们走在前边，和斯特兰奇低声讨论着什么，迪克和几个变种人们加上?蝙蝠家的女孩们走在一起，自觉承担起活跃气氛的重任。 其?余人都隔了几米远吊在队伍末尾，时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语气词，顺带讨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开完会约着去?哪吃个晚餐之类的。 “猜中90%，”康纳悠哉悠哉地说，“了不起的杰森·陶德。” 杰森懒得理他。 “完全想不到……会是?那样子嘛，”皮特罗吐槽道，“看起来越像老?好人的人果然越不能相信啊，你说是?吧，霍克？” 霍克只是?笑：“你是?在顺便拐我吗，皮特罗？” “这还?用猜吗？”康纳仗义?执言，“完全就是?在悄悄骂你吧，霍克，给他点颜色看看。” ——虽然似乎是?在浑水摸鱼。 皮特罗高呼冤枉。 “我可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只是?在就事论事，康纳你可别想害我。” “那你是?在骂那家伙咯？” 康纳不准备放过他，一副不怕天?下大乱的样子。 皮特罗果然急眼了。 “你这是?在造谣！造谣！”他压低声音，“哇，康纳，你太黑心了，我一定会把这幅场景原封不动地转述给维吉尔的。” “皮特罗。” 一直走在旁边没参与他们讨论的旺达沉声叫他。 皮特罗立刻不说话?了，凑到旺达身边，有些担忧地盯着她从?几天?前就不太妙的神色。 “怎么了，旺达？”他轻声问，“是?还?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还?需要适应，”旺达温声回答他，“别拿这种事去?打扰他。” 皮特罗瞥了康纳一眼，老?老?实实地应了下来。 琴领先他们一步，走在不前不后的位置，一直没参与他们说话?，反而和以前有过交谈的斯蒂芬妮相谈甚欢。 克拉克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也没办法想明白为什么这些按道理来说应该素不相识的二?三代超英们能这么快打成一片，只能归结于?年轻人更有共同话?题，放手让乔纳森和在场唯一一个同龄人去?接触。 结果不出三秒就火药味四溢——指双方都“活泼”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们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鹰眼默默询问。 “打起来也没事，”班纳倒是?看得很开，“瞭望塔现在这么多人，他们就是?打到阿斯加德了也有人能把他们捞回来。” “话?说回来——”托尼提出了疑问，“索尔呢？通知他的时候他不是?说还?要和洛基一起来吗，九天?过去?了也不见人影，是?阿斯加德又陷入王位争夺战了吗？” 斯特兰奇想起了什么。 “阿斯加德最?近确实陷入了不小的风波，”他说，“洛基前两?天?告诉我海拉从?尼尔福海姆出来了，这几天?大概率是?在处理王位归属权，但今天?应该也差不多了，或许马上?就能来。” 托尼挑眉。 “还?真让我说中了，这可不太妙，但愿我们的惊爆点能平安到达瞭望塔吧，我可不想看见个缺胳膊断腿的雷神。” “借你吉言，吾友，”闪着蓝光的传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暂且平安无事。” 看上?去?颇有些狼狈的索尔从?传送门中一脚踏出，身后是?衣着整洁的洛基和一个黑发绿眼的女人，还?有那头一向不给托尼脸色的芬里尔。 “……你被人揍了？” 托尼扫过他打结的头发和空空如也的手掌，有些怀疑地询问。 “……没，”索尔相当嘴硬，又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不是?开会吗？” 海王比较直接。 “你挡住了我们的路。” 索尔垂头丧气地往旁边挪了挪。 托尼伸出手拦住身后准备继续往前的人，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人。 “稍等，吾友，”他上?前两?步，按住索尔的肩膀，“你可还?没给我们介绍这位……女神？” 索尔更沮丧了，一副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 洛基扫了他一眼，决定替自己因为被揍了一顿而当了好几天?失落大金毛的蠢货兄长解释。 “这是?海拉——我们的姐姐。” 第187章 访客突至 终于醒了吗 克林特相当诚恳：“看上去?你姐姐和洛基才是一家人。” 他没?说?后半句话。 ——无论是容貌还是智商。 班纳比较直白：“所?以你是领养的吗？知道这个消息让你很难过?是吗？哦……抱歉, 我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索尔肉眼可?见的更加沮丧了。 “我不是领养的，”他反驳，“洛基, 你说?是吧？” 被?领养的正主洛基懒得搭理?他，也?不愿去?思考这人简单至极的大脑里?都在想?些什么, 转而看向了正义联盟那几位。 “海拉也?会参与这次的会议, 但愿你们不会介意。” 闪电侠偷偷跟旁边的绿灯侠吐槽：“这不就是介意也?没?用?的意思吗？” 绿灯侠拍了拍他, 示意他少说?点话。 布鲁斯没?说?话，但也?没?反对。 克拉克作为联盟领导人, 见自家智囊不发话，自然只能替他热烈欢迎。 “当然不介意，洛基先?生。” 站在洛基身后的海拉高贵冷艳，懒得搭理?这些中庭人, 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只是看向克拉克的时候微微颔首。 第265章 克拉克一时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勉强还能和人类打交道的洛基自觉的充当翻译：“她认可?你的实力，超人。” 克拉克犹疑道：“呃……谢谢？你们要?不然先?过?来？” 海拉身后的芬里?尔用?尾巴尖拍了拍地面，不耐地打了个响鼻。 “它的意思是你们占了它的道。” 洛基继续尽职尽责地翻译, 免得刚把奥丁揍了一顿但是心情?依旧不是很美丽的海拉和芬里?尔把在场的人也?挨个挑战一遍。 克拉克看了一眼芬里?尔庞大的体型，沉默了三秒钟，相当绅士地让出一条路来，让芬里?尔一跃落地, 漆黑的尾巴扫过?许多人的脸。 ——幸亏它不掉毛。 皮特罗和沃利仗着自己跑得快，悄悄冲过?去?摸了一把，被?芬里?尔用?尾巴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 “超好摸。” 皮特罗缩回?队伍里?, 悄悄跟周围几个好奇的同伴说?。 虽然被?抽了一顿。 彼得抓了抓头发：“看来它依旧对所?有?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托尼想?起几次自己试图跟这只总是霸占维吉尔的狼打好关系但是被?拒绝的经历，诡异地心理?平衡了许多。 规模庞大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会议室，在分配座位时出现了相当恐怖的分化。 托尼看了一眼扎堆坐在一起、完全不和他们一起坐的年轻人们, 不由得沉默了三分钟。 “……看样子我们被?孤立了？” 巴基挑眉，拉开椅子径直坐下。 “年轻人总是更有?活力，不是吗？” 娜塔莎相当善解人意地和旺达隔开一个位置，在克林特身边坐下。 布鲁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迪克和几个女孩，又抬眼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杰森和提姆——包括超人家和绿箭家的两个康纳，让克拉克在代表正联首席的位子上坐下。 “不用?在意那么多，” 布鲁斯沉声，“人都到?齐了就好。” 既然蝙蝠侠都没?说?什么，托尼自然也?不会在意那么多细节，相当好说?话地没?有?追究彼得完全叛变坐在了皮特罗身边、遮遮掩掩不敢看他的行径。 查尔斯看着相当具有?代表意义的座位，微微一挑眉，依旧是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 以史蒂夫和托尼为首的复仇者联盟、以他为首的变种人、依旧以·联盟首席和智囊为先?的正义联盟——外加隐隐有?以那两位罗宾为首领、只是吵吵嚷嚷看不出来的年轻一代。 四方分别占据了圆桌的四个部分。 ——这真是个有?趣的“巧合”。 斯特兰奇站在史蒂夫身边，略一抬手，那些虚幻的影像在众人面前一扫而过?。 “这里?是瞭望塔，”他说?，“位于地球上空两万两千三百公里?，我们辽阔无边的宇宙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 “你们要?面对萨诺斯，”他看向托尼，“而你们面临着达克赛德的威胁。” 超人看着他。 “变种人的始祖天启。” 查尔斯自觉地接上他的话， “是的，感谢配合，查尔斯教授，”斯特兰奇打了个响指，“——以及我们所?面对的多玛姆。” 那些狰狞而可?怖的脸从?众人面前一扫而过?。 神奇女侠向后靠了靠，握住身侧爱人的手，低声交谈着什么。 托尼哇哦一声：“多灾多难的地球和超级英雄们，反派超级加倍。” “地球上有?达克赛德需要?的反生命方程式，”超人说?，“正义联盟正是为了阻止他的部下荒原狼而第一次合作。” “绿灯军团曾经与他交过手，”绿灯侠补充，面色十分严肃，“首次发现达克赛德的存在后，绿灯军团牺牲了二千四百人——整整三分之二的成员，才到?达他面前，但无论是我们还是宇宙守护者，都无力与他抗衡，” “听上去相当不好对付啊。” 快银一时嘴碎，悄悄吐槽了一句，被?旺达拍了拍胳膊。 “没?错，”斯特兰奇将多玛姆和达克赛德的影像放在一起，“多玛姆、达克赛德，都隶属于多元宇宙。” 他沉默了一瞬，看向超人和蝙蝠侠。 “而你们的世界——阿戈摩托之眼曾允许我窥见命运的一角，”他看向超人、或者说?，正义联盟，“整整五十二个世界，曾站在毁灭的边缘。” “反生命方程式？” 戴安娜抓住重点，神色有?些沉峻。 “反生命方程式，”斯特兰奇颔首，“它的力量能够破坏多元宇宙的中心——或者说?，主世界的地球，一旦你们的世界遭到?破坏，整个多元宇宙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坍塌。” “哇哦，”托尼又感慨了一声，“看来这位可?比那位一心要?集齐六颗无限宝石消除宇宙一半生命的萨诺斯疯狂得多。” 娜塔莎：“看来不只是一点半点。” 史蒂夫提出了疑问：“也?就是说?，我们这个世界是主世界？” “不，”斯特兰奇否定了他，“主世界这个概念并不针对我们——而是正义联盟，但他们的世界也?只是被?牵连而已。” 史蒂夫听不懂。 “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吗？” 鹰眼替他发出了疑问。 “如果他们的世界是多元宇宙中的一个世界，那我们呢？是否存在我们的平行世界，或者说?，我们的世界是否也?是多元宇宙中的一部分？” 班纳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杰森听着那边的讨论，微微皱眉，把维吉尔当时随手塞给他的“礼物”拿了出来。 “怎么了，杰森？” 提姆低声问他。 “这是那家伙带回?来给我的，平行世界的东西，我——”他顿了一下，“还没?用?魔法看过?。” “一枚蝙蝠镖？” 霍克也?偏过?头看着他。 “菲尼克斯群岛，”他报出一个地名，“与雷霄·奥古站在一起的蝙蝠侠，和它来自一个世界。” 他又顿了顿，补充道：“他亲口告诉我的。” 康纳看了一眼杰森，又看了一眼斯特兰奇。 “那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借用?至尊法师的阿戈摩托之眼。” 他逗了逗从?斯特兰奇开始说?话就陷入沉默的乔纳森，有?些头大地叹了口气，扫了一眼神色严肃、扫过?来的眼神带着些许担忧的超人，只能认命，老老实实替他那个爹照顾自己情?绪低落的宝贝弟弟。 “wait，各位，先?安静，好吗？”托尼制止了马上就要?像在超市买东西一样讨论起来的众人，“我想?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斯特兰奇——开个网络权限，维克多。” 他看向正义联盟一行人，在手表上敲了敲，让贾维斯在钢骨的允许下连入正联的网络，临时搭建了个模型。 五十二个闪光点与一个独立的光点，泾渭分明。 “这是你们的多元宇宙，”他在“multiverse of universe”上加了重音，“随便哪个是你们的世界，都可?以——而这是我们的世界。” 他先?后指向那一堆闪光点和那个孤零零的闪光点。 “由于发生了意外，或许吧，总之有?什么事件发生了，两个世界发生了融合，是吗？” 斯特兰奇点头。 托尼把模型在所?有?人面前过?了一遍，确保他们都听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ok，让我们进?入下一环节，世界融合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现在这个世界被?人为地分成了两个部分，按照那位福尔摩斯的说?法，一个镜像世界、一个现实世界——斯特兰奇，我想?这一部分你需要?向我们再次解释，毕竟当初你可?没?告诉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上次在斯特克工业会议室搭建的模型又一次被?展示了出来。 “……稍等，”斯特兰奇压了压手掌，“这个问题，我必须向他征求许可?——才能告诉你们。” 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柔和的风——在宇宙中本无法感知的风穿过?会议室的角落。 几秒后，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托尼身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与另一道年轻而柔和的声音交叠，穿进?所?有?人耳中。 “就让我来回?答吧。” 第188章 好久不见 真相 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维吉尔站在?门口, 臂弯上挽着米白色的格纹围巾，黑色的长发简单的束在?身后，露出?那双明亮而温和的蓝眼睛。 他给了猝然站起身的托尼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亲了亲他的侧脸，将围巾和同色系的长款风衣挂在?他身侧一直空置的椅背上, 抬眼看向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第266章 “好久不见, 各位。” 他和在?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过一面之缘，这一句好久不见倒也并不突兀。 康纳挑眉, 松开手让乔纳森从椅子上跳下去。 “倒也没有很久，很高兴能在?会?议室准时看见你——皮特?罗，你输了。” 皮特?罗相?当不满，嘟囔着什么?, 在?衣兜里摸了摸, 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悄声找不忍直视的旺达借了五美元推过去。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打赌。 维吉尔弯下腰，抱起跳下椅子朝他跑来的乔纳森, 擦去他眼里蕴着的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关于?诸位刚刚讨论的问题，”他抬起一只?手，漂浮在?圆桌上方的全息投影悄然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影像，“接下来将由我来解答，只?是在?这之前, 我得先说一些?闲话。” 他单手抱着乔纳森，指尖在?空中划过。 “刚刚斯特?兰奇先生已然同各位提过多元宇宙的概念，”他语调不疾不徐, 指尖凝聚的场景不停变幻着，“宇宙……由生灵的希望和恐惧锻造而成，其中那些?最稳定的上升至宇宙轨道，构成我们所熟知的多元宇宙——克拉克先生，你们的五十?二个宇宙便由此形成。” 五十?二个宇宙，旋转在?既定的轨道之上，却衍生出?了无数的可能性?。 那些?曾经历过的世界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而那些?扭曲、无常的世界，将由一条巨龙毁灭，让它们的能量重?新回到?世界熔炉，重?新缔造成为宇宙。” “只?可惜，”他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感慨，“它的眼中只?有毁灭，最终杀死?了主人，将那些?本?该被毁灭的世界保留了下来，构成了黑暗多元宇宙。” 他指尖的金色雾气四散开来，勾勒出?那片宇宙的深海。 所有人骤然失去依靠，漂浮在?那片幻象之中。 一片漆黑的深空、剧烈燃烧的暗色火焰，一条盘伏于?黑暗之中的巨龙与铺展开的、黑紫色的双翼。 那些?暗淡的碎片铺满了这片深海、铺满此处的巢穴。 “那是世界的碎片。” 维吉尔的声音遥遥响起，在?一片深黑的宇宙中回荡远扬。 “你们听见了吗？” 他的语调那样轻，淹没在?一片凄厉的尖声惊叫中。 宇宙的哀鸣、文?明的哀鸣。 所有人都听见了——世界覆灭前的最后一声悲鸣回荡在?这片辽阔无际的空间。 近乎于?咏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于?是……悲剧降临了。” 栖息此处的巨龙骤然睁开眼，凌厉而冰冷的视线扫过他们的方向，落在?一片漆黑之中忽明忽灭的星子上。 ——那是他们的宇宙。 正义联盟的所有人心中陡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一个摇摇欲坠的、濒临灭亡的世界，他的最爱。” 维吉尔轻柔舒缓的语调仍然在?继续，巴巴托斯抬起他的利爪，深黑色的雾气从他锋利如刀的指尖飘出?，飘荡在?那个宇宙周围。 “这是他的下一步——他的力量正在?渗透这个世界，他要看你们挣扎、目睹你们绝望、崩溃、无能为力，而后以你们浸满苦痛与仇恨的魂灵为养料，滋养他的贪婪。” “只?可惜、只?可惜——”维吉尔笑了起来，“自以为是的巴巴托斯啊，他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些?他视若蝼蚁的人类之中，存在?如此坚韧、如此高尚、纵死?不屈的灵魂，在?他的观测之下仍能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那样明亮的光芒从浓重?的黑雾之中四散开来，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那样一片明亮的星芒——从他的巢穴绵延至星海之底，那些?曾暗淡无光的碎片又一次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这片漆黑的海。 他很生气，当然——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至高无上的存在?，被那些?残存的文?明的意志如此挑衅，这让他前所未有地?暴怒，让这片象征着不稳定的空间动荡起来。 他们脚下的这片雾气颤抖着，骤然向各方裂开，那些?宇宙——那些?残存的碎片与仍在?挣扎的宇宙与他们一同跌入裂隙，到?达世界的起源，被无休止的洪流裹挟着去往未知的方向。 “于?是你们来到?了我的宇宙，”他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为这个轮回无数次的宇宙带来新生……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布鲁斯注意到他的用词，但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很明了，无法战胜的敌人、被黑暗法则浸染的世界，内忧外患，八方皆敌，的确多灾多难，不是吗？” 失败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毕竟仅仅是一个萨诺斯就能让复仇者联盟打出?一千多万种bad ending，而曾经的毁灭日就能直接杀死?正义联盟最强战力超人。 地?球在?他们面前一分为二——一个光明温暖、一个冰冷黑暗，最终融入宇宙的尘埃之中，在?太阳系的轨道之下沉默地?运转。 “于?是世界的屏障就此建立了——那些?看不见的暗影、那些?难以察觉的汹涌浪潮，被掩盖在?表象之下、被遗忘在?梦境之中，直到?今天，终于?再现于?你我面前。” 世界异侧的那些过往、那些熟悉的面容，从他们面前飞速闪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旋为飘散的烟雾，融入宇宙的阴影之中。 维吉尔合拢掌心，那些?幻影在?会?议室中飘散，现出?明亮的舷窗。 他将乔纳森安置在?自己的座椅上，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被骤然推开门、步伐欢快地?哼着小曲跑了进来的死?侍挂在?背上。 “哦嘿，哥亲爱的小石头，你跟他们解释完了吗？”死?侍大声问，“那些?又臭又长的理论知识，我已经在?天启转过一圈回来了！那儿可真?无聊，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在?，只?有一个长得丑不拉几的大块头，我还被他揍了几顿，可怜的死?侍，只?是想去观光，就被本?地?黑势力拦住了去路……” 他说的是达克赛德？ 许多疑问浮现在?众人心中。 他说着从维吉尔身上跳了下来，还要把身上的制服扒下来给他看伤口。 托尼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眼看着已经拍案而起启动了掌心炮，维吉尔及时按住死?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流氓的手。 “韦德，”他温声道，“这里还有小孩，别这么?……开放。” “小孩？”死?侍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你是说隔壁片场那个黑漆漆的亲生儿子，得了吧，一个当刺客的，在?刺客联盟见过的尸体比吃的饭还多的刺猬头，我可不信他会?觉得难以入目——哥的八块腹肌，多么?完美！你还是太年轻了，观众就吃这一套！不然他们怎么?会?让我们出?卖我们完美健壮的肉//体？卖到?九十?岁！” 他说得起劲，眼看着要站上会?议桌展示他的翘臀和肱二头肌——还有他完美的八块腹肌，被难以继续直视的斯特?兰奇一个法术捆着扔到?了一边去。 “你很吵，韦德·威尔逊。” 至尊法师语调冷淡得像要杀人，死?侍被魔法禁言，在?角落里唔唔地?怪叫，只?是没人搭理他。 维吉尔也只?是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结束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重?新看向会?议室里若有所思的诸位。 “各位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继续询问——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巴巴托斯正式与我们开战，我和斯特?兰奇先生都会?在?能力范围内为大家解惑。” 康纳懒洋洋地?举手，整个人都窝在?了椅子上。 “我们——没有问题。” 他拉长了声音，和大家开了个玩笑。 提姆扫了他一眼，默认了他的说法。 “维吉尔，”在?他之后率先开口的是查尔斯，“按照你的说法，那位……巴巴托斯，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是吗？” 他双手交叠，同样明亮的蓝眼睛温润而平和地?注视着他。 “是的，”维吉尔抬手，“哥谭、小丑、拉萨路之池，以及世界异侧的种种……都在?他的影响之下，但现在?不用太担心，世界两侧能够融合代表着我们的世界暂时完全脱离了他的影响，只?是也正因如此，他不会?那样轻易放弃。” 毕竟满打满算，这是他第三次失败，他不会?让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存在?，威胁他至高无上的霸主地?位. 那些?熟悉的场景在?他手中一闪而灭，最终收拢。 “嘿嘿，我有问题，小维，”闪电侠举手，“刚刚奇异博士说的多玛姆、达克赛德、以及你说的巴巴托斯如果都属于?多元宇宙范畴，他们会?有一起进攻地?球的可能性?吗？还有还有——他们之中哪个最难对付呢？” 第267章 “这是个好问题，不是吗？” 维吉尔笑了一下。 “多玛姆——同样属于?黑暗多元宇宙，曾经，魔法侧最棘手的敌人，但不用担心，在?古一法师和斯特?兰奇先生的努力之下，它被迫与我们立下誓约，在?斯特?兰奇先生仍担任至尊法师一职时，不会?再次进入我们的宇宙。” 他走了几步，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边，目光投向那片辽阔的星海。 “至于?达克赛德和巴巴托斯……” 他侧过头来，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宇宙起源时有唯一一位创始神，至高无上、荣光无二，而巴巴托斯只?在?这位神明之下——这样说，我猜你们就能理解了。” 第189章 而你们那样年轻 一句妄言 会议室里本?就凝滞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三方?领袖交换了一个眼神。 维吉尔只是站在舷窗边, 安静地望着他们，片刻后很温和地笑了一下。 “不过也不必担心，东方?有句古话说得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巴巴托斯并非不可战胜, 至少?……我们现在不就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吗？” 彼得沉默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又变得那?样遥远。 他所?说的一切和他这个人……都是那?样遥不可及，仿佛站在宇宙的最边缘。 鹰眼似懂非懂。 “也就是说, 目前我们的世?界是两个世?界的融合体，也因此必须面对两个世?界的敌人？” 他问?旁边面色十分严肃的班纳。 “没错，”班纳点头，看向维吉尔, “维吉尔, 如果一切都像你说的这样——那?么我们原本?的世?界，除了面对萨诺斯和多玛姆，还有什么其他的敌人吗？” 被他注视着的人眨了眨眼, 片刻后露出一个无?辜而?温和的笑容。 “……没有了哦，班纳博士，”他的声音落不到地上，轻飘飘地逸散在了空气之中, “只有这两位。” 斯特兰奇骤然抬眼看着他，片刻后又收回了视线，只微微阖上眼。 托尼挑了挑眉。 “我们这边两个大boss, 你们那?边也是两个大boss，”他看向布鲁斯，“我们扯平了。” 好歹缓解了现场凝固的气氛。 “维吉尔, ”超人站起身看向他，“或许这个问?题有些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但我想问?的是——你能知道他们中的一个到达地球的时间吗？” 未雨绸缪。 这当然是一个好习惯。 维吉尔于是笑。 “萨诺斯和达克赛德的动向可以委托绿灯军团和阿斯加德替我们多加注意?，而?巴巴托斯——”他的语调泛着冷，“他暂时不会有太大动作，如果有，我和斯特兰奇先生会提前通知各位的。” 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斯特兰奇微微颔首，洛基作为?阿斯加德这位现任神王的代理人，把自己那?个眼见马上就要开始嚎叫的哥哥按下去，只优雅地一笑，表示自己支持他的说法。 海拉甚至也相当矜贵地颔首。 “阿斯加德会替你注意?的。” 哈尔举手：“我回去就把这个消息上报给军官。” 康纳悄悄凑近霍克。 “他人缘可真好。” 提姆扫了他一眼，“我怎么听着某些人在羡慕嫉妒？是因为?自己人缘太差了吗？” 康纳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不想再和这个动不动就编排他的好战友说话，缩回自己的椅子上窝着。 超人感激地笑了笑，坐下后用眼神询问?他身侧的联盟智囊，得到一个静候的眼神，于是老老实实地不再出声。 会议室里短暂地讨论了一番，维吉尔转过身，和悄然站在他身侧的斯特兰奇低声交谈着，摸了摸乔纳森的头，又把他抱了起来，顺手给死侍扔了一个解除禁言的法术。 托尼和布鲁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拍案站起。 “各位，今天?的消息我们都需要时间消化和分析对策，这次会议就暂时到此结束，钢骨和贾维斯在会议之后会重新搭建三方?互通的通信网络，有什么事我们加密频道联系，”他目光扫过会议室内大家各异的神色，“要提前离场的人可以委托在场的——呃，四位法师，如果不是很着急，我让贾维斯准备了下午茶，或许你们可以在这聊聊天?。” 在瞭望塔喝下午茶。 这可真是个不太妙的决定。 布鲁斯露出一个不太赞许的眼神，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十几秒后才cue了一下已经和快银聊上的闪电侠。 “小闪，公共休息室里左边第?五个、右边第?八个……”他连续报了几个位置，“那?些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吧，会议结束了走我的私账给你补上。” 闪电侠朝他敬了个礼，超大声地说了一句“我太爱你了”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只留下一个撑着额头的蝙蝠侠接受众人的审视。 “哇哦，这可真大胆，”康纳面无?表情地吐槽，用胳膊肘碰了碰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杰森身边的迪克，“你们家平时也会这么大胆地向蝙蝠侠示爱吗？” 迪克若有所?思。 “嗯……很久之前会，追溯到jay还是个穿绿鳞小短裤的罗宾的时候，不过那?时候会这样说的是布鲁斯，他会很坦诚地告诉某个口是心非的人我爱你。” 杰森微微一笑，一脚踹了过去。 “恼羞成怒了。” 迪克一闪身到了杰森身后，搭上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抬起头看着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胆大包天地补充了一句。 永远活在别人话语之中的布鲁斯不动如山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跳起来准备找乔纳森理论的达米安按下去。 “父亲！” 达米安十分不满。 “达米安，”布鲁斯语调沉着，甚至有些游刃有余，“你现在究竟是想去找谁，你自己最清楚。” 达米安不吭声了。 “但你也看见了，”他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看自己这个最小的孩子，“哪怕你现在过去，可也得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排队。” 达米安扫了一眼被依旧在和斯特兰奇交谈的维吉尔，还有等?着他说话却被死侍缠住的彼得，以及在一边和班纳聊天?、但显然目光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斯塔克，冷哼一声后跳上桌子，坐在圆桌边沿生闷气。 布鲁斯笑了一下，继续和想从他嘴里知道过去两年在异侧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克拉克闲聊，完全偏不到正经地方?。 “他看起来变得很擅长应付那?小子。” 提姆转动座椅，微笑着看向只给他们一个孤傲背影的达米安，偏过头跟曾经饱受其害——特指每天?呛声的杰森说。 “托他的福——”杰森把迪克的手拍下去，抬了抬下巴，“现在他也变得很会应付你。” 提姆倒是毫不在意?。 “那?我猜我们英俊多金的父亲会先用他的甜言蜜语把你哄回韦恩庄园去。” 杰森一脸恶寒。 “你说话变得好恶心，提摩西·德雷克，被上身了吗？” 提姆举起双手投降。 “冤枉，你不应该说‘别跟那?迪基鸟学些有的没的’吗？” 被家中弟弟突然叫到爱的昵称的迪克骤然回过头，看见两个弟弟居然被还没打起来，能如此和谐地谈笑风生，满怀欣慰地一笑，也不想去管他们是不是在说自己的坏话了，转过头继续跟活跃许多的芭芭拉谈天?。 “他们感情真好。” 迪克又看了他们一眼，脚底打飘地跟芭芭拉走到窗边。 “感情好吗？”芭芭拉笑了一下，“这么说倒也不错，家里虽然总是很闹腾，但感情一直都很不错，不是吗？” 迪克只是笑：“你说的都对。” 维吉尔站在他们不远处，摸了摸乔纳森的头发?，问?他想不想去找克拉克。 乔纳森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说，把脸埋在维吉尔的肩膀上。 “好的，没关系，小乔，我一直在这里，”他只是轻声说，“哥哥也一直在这里，别害怕。” 康纳坐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 乔纳森闷闷地应了一声，也没什么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维吉尔只能笑了一下，扭过头跟走上前的托尼打了个招呼。 “我还在想您什么时候会过来，”他笑着看向托尼，示意?自己实在没空闲的手了，“上次有说过吗？其实我也很想您。” 托尼挑眉，没为?难他，只是靠在窗边看着他。 “当然说过了，要我重复一遍吗？”他眼底蕴着笑，“而?我过来，当然也是因为?我想你了，亲爱的，不错的默契。” 乔纳森突然跳下来，维吉尔弯下腰，让他拽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在脸上亲了亲，目送着他跑到康纳身边去。 很快，正在苦于布鲁斯依旧不愿意?告诉他事实的克拉克就收获了两个终于到他身边去的小氪星人，见乔纳森心情很低落的样子，也不跟布鲁斯纠缠了，试探地询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出去晒个太阳，最后成功地从瞭望塔里拐走了康纳和乔纳森。 第268章 布鲁斯又一次按住达米安。 “再等?等?，达米安，你不能总是这样急躁。” 达米安恼火地从桌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出门去了。 “不用管他吗？” 戴安娜敲了敲桌子，目光跟着达米安的背影远去，最后看向依旧稳重的布鲁斯。 “他只是心里很乱，”布鲁斯说，“但他会冷静下来的。” “就像我们一样，是吗？”戴安娜笑了一下，“世?界的真相铺展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布鲁斯，难道你不曾感到迷茫吗？” 戴安娜闭上眼，遮去眼中深深的忧虑。 “戴安娜……”特雷弗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布鲁斯沉声：“无?论如何，这都是避无?可避的事实，我们必须面对。” ——无?论真相有多么惨重。 那?几句轻飘飘的话语之下掩盖着更多的悲剧，他们都能听见，却也都无?力改变，只能竭尽全力让自己的世?界不重现那?样的惨剧。 会议室里吵吵闹闹，此处却骤然安静下来。 “你说得对，蝙蝠侠，”戴安娜沉默了很久，终于站起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目光落在另一侧。 “……而?他们都还那?样年轻。” 第190章 重逢 真正意义的重逢 “你瞧, 他们总这样想?。” 维吉尔笑?了一下，转过身看向戴安娜的?方向，冲他们微微颔首。 “他们那样年轻, 这些责任——沉重的?、让人肩头发酸的?责任不?该落到他们身上，他们总是这样想?, 不?是吗……超级英雄？真是个沉重的?枷锁啊。” 他轻声跟斯特兰奇说。 “很多事是无?法避免的?, 维吉尔, ”斯特兰奇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舷窗之外?, “我们甚至称得上幸运。” 幸运吗？ 维吉尔没有去思索这个问题。 每个世界运转时衍生出的?千万种可能性都或许会?成为独立于本世界之外?的?另一个宇宙，但千万个宇宙之上的?至高神却只有那样寥寥几?位。 珀佩图阿是，但祂也接近神明漫长生命的?终点，从?来也不?曾在意世界的?兴衰存亡；涅墨西斯也是, 但祂在维吉尔正式接过复仇的?神格时就已?经彻底消散, 化作宇宙中一抹无?处寻觅的?亡魂。 如果是珀佩图阿和涅墨西斯都处于鼎盛时期，说不?准早就在两个世界融合那一瞬开?始争夺世界的?控制权了——说不?准根本没有今天这回事，失败者直接被吞噬, 连同世界一并同化。 但直面现今处境的?却是他和巴巴托斯。 他们似乎注定会?在某个时间段站在对立的?两面，捍卫曾属于本宇宙神明的?无?上权威——无?论是否情愿。 而?他只是年轻的?新?神。 用诡诈的?手段获得那个熟悉的?称呼、抹除自我深处属于涅墨西斯的?烙印，而?后成为新?的?复仇……最终得到能与巴巴托斯抗衡的?力量。 “哪怕没有我，”他沉默了很久, 最后只是说，“你们也总能为自己找到出路。” “不?一样，”反驳他的?并不?是斯特兰奇, 而?是目光一直有些沉郁的?托□□吉尔，未来我们都已?经经历过了。” 维吉尔抬眼看着他。 “现在是时间逆流的?结果，不?是吗？” 托尼反问他。 “你不?告诉我们, 并不?意味着我们猜不?到，或者说——全然忘记。” 他看着维吉尔，终于在他眼底找到那一抹流转闪烁的?金色。 “我们在十四岁那年相遇，亲爱的?，”他笃定地说，“所?有、一切，我都记得。” ——原来是这样。 手镯上的?六颗宝石闪烁着，那样明亮，带着滚烫的?温度。 不?出意外?又是他们的?手笔，维吉尔甚至有些习惯了。 但这个事实确实让他有些高兴。 他于是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跟您说过好久不?见吗？” 托尼也看着他笑?：“没有单独说过，亲爱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确实许久未见了。” 他伸出手，给了维吉尔一个真正意义上久别重逢的?拥抱。 他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了——这是托尼的?第一个想?法。 维吉尔将下巴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闭眼敛去那些多余的?情绪。 “我很高兴……”他轻声说，“在知晓全部的?真相之后，您依旧选择接受我。” 托尼不?大高兴地推开?他，按着他的?肩膀，看着他那双自从?醒来后就一直泛着些忧郁的?蓝眼睛。 “honey，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你是在斯塔克工业的?股份转让书上签了字的?，”他强调，“当着那么?多纽约名流和社会?媒体的?面，这可不?是你想?反悔就能拒绝的?东西，斯塔克工业需要他未来的?主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更何况，那个麻烦得要死的?睡衣宝宝还指望以后在斯塔克工业实习的?时候给你当助理呢，”他招了招手，“你说是吧，彼得？” 看见斯塔克先生冲自己招手就迫不?及待拜托缠人的?死侍、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彼得其实完全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听?到托尼的?询问就一个劲地点头。 “当然！就是那样！”彼得补充，“呃，我是说，斯塔克先生说的?都对！” 托尼扬起下巴。 维吉尔则是笑?了一下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父亲。” “嗯哼，这就对了。”托尼满意地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要跟那边那两个浑身放冷气的?神说没，没有我可就带你去找布鲁斯那家伙了，上次宴会?完就说早晚带你去哥谭溜达一圈，你倒是自己去得早。” 洛基和海拉吗？ 维吉尔转过身，同抱胸站在一边的?姐弟俩打了个招呼。 “女武神都回去了吗？” 他问海拉。 黑发绿眼的?女神目光柔和下来，银色的耳坠在会议室的冷光下闪着光。 她身边的芬里尔用尾巴拍了拍地板，巨大的?狼头靠在前肢上，呜咽地叫着，被海拉拍了两下之后不出声了，只是用那双眼睛盯着维吉尔。 维吉尔招招手，芬里尔体型缩小了些，一跃而?起朝他奔来，前肢搭在他肩膀上，热情地要舔他，都被维吉尔无情地拒绝。 “no，芬里尔，现在不?可以。” 他冷酷地说。 “阿斯加德授予了她们应得的?荣誉，母亲现在是女武神的?首领，她们让我替她们道谢——芬里尔，克制。” 海拉最后骤然冷下声调，芬里尔摇了摇尾巴，在维吉尔腿边转了几?圈，用尾巴在地面上拍来拍去。 ……还让它委屈上了。 洛基不?想?看这头蠢得不?行的?狼，撇过眼又看见自己哥哥和正义联盟那个不?修边幅的?金毛勾肩搭背相谈甚欢的?样子?，啧了一声，眼不?见心不?烦地看向窗外?。 海拉看向窗外?——看向更遥远的?、阿斯加德的?方向。 煌煌矗立的?仙宫倒映在她的?眼里。 一切似乎都像几?千年前那样，女武神、芬里尔、弗丽嘉……除了那个讨人厌的?奥丁，一切都那样熟悉。 甚至连镇压在尼尔福海姆之中千百年来的?心愿，都能以一种最让她惊喜的?方式得以实现。 ——她的?战士们依旧站在她身后，准备为这片土地、这座仙宫而?战。 “我与阿斯加德永远记得你的?恩情，维尔，”海拉转过身来，露出那张英挺锋利的?脸，“我们永远欢迎你的?到来……等到你来访的?那一天，阿斯加德会?为你举行一场最盛大的?宴会?。” 他会?看见阿斯加德的?新?王，高高端坐于大殿之上——强大无?匹、不?可阻挡的?女神海拉，她的?名字在千年后重新?传颂于众人之口。 “战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我们很快就回阿斯加德，”洛基补充道，“那个蠢东西……如果你乐意就先跟着你。” 他睨了一眼芬里尔，决定不?和它计较，环视一圈后发现没什么?邪神需要注意的?人类，最终高贵冷艳地说：“我们在阿斯加德等你。” 维吉尔还没来得及告别，忍受不?了两个金毛抱头痛哭蠢样的?洛基就迫不?及待划开?了传送门走人，顺便带走了一个还要回去处理政务的?海拉，留下几?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家姐弟抛下自己走人的?索尔继续跟亚瑟抱头痛哭。 ……这副样子?也难怪洛基总是嫌弃他。 维吉尔没管和自己不?太熟的?金毛二人组，被托尼揽着肩膀去了布鲁斯的?方向。 心情颇好的?托尼一手揽着一个，在布鲁斯面前几?步站定，看向不?知不?觉中站到他身后的?庞大的?蝙蝠家庭，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第269章 “嗯哼……布鲁斯，你家可真是，”他尝试寻找一个恰当的?词语，“人丁兴旺？是这么?说吗？” 杰森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有些诡异的?对视。 “老头，他在说你喜欢捡小孩呢。” 他相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充。 布鲁斯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我和阿福很荣幸韦恩庄园能有这么?多活泼的?主人。” “杰森自己不?也是被韦恩先生捡回去的?吗？” 彼得悄悄绕过托尼，在他身后跟维吉尔最直心快地吐槽。 维吉尔转过头，冲他眨了眨眼，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嘘，不?然某人要生气了。” “男孩们，我觉得你们的?吐槽可以更避着他一些。” 斯蒂芬妮看了一眼杰森果然马上就难看起来的?神色，相当“贴心”地提醒。 “我们很抱歉。” 维吉尔和彼得相当诚恳地道歉，托尼对自家相当有礼的?小辈更加满意了，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完全没看见他们在自己身边朝杰森使?眼神的?样子?。 站在杰森边上的?迪克一脸正经，背地里悄悄用手拐他亲爱的?弟弟，还朝彼得和维吉尔挤眼睛，收获了彼得夸张的?面部表情为回应。 布鲁斯和托尼看够了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原本东倒西歪的?一堆年轻人一瞬间又站直了。 “我认为不?需要我替你们介绍了，亲爱的?，”托尼睨了一眼惯会?装模作样的?的?某人，开?始忧虑自家两个单纯小孩会?不?会?被这家伙给骗了，“布鲁斯·韦恩，或许你们更熟的?身份是蝙蝠侠……我14岁的?天降发小。” 布鲁斯假模假样地冲他一笑?。 “彼此彼此，亲爱的?托尼，你也没差。” 两个人正式对视之间仿佛擦出了火花，看得迪克啧啧称奇。 “这幅场景我已?经看了十几?年了，上帝啊。” 他感慨道，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两位富豪的?身边，凑到会?议桌边上看他们对峙。 “你是说像两只孔雀一样开?屏吗？能坚持这么?久，倒也是个奇迹。” 杰森言辞犀利地点评道。 迪克大惊失色：“杰森，你怎么?能这样说布鲁斯，他可是为了韦恩家的?荣光而?战啊！” 杰森：“……你来之前吸笑?气了吗？” 迪克大骇：“杰森，你说话太伤我的?心了！” 提姆站在彼得边上，抱胸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都特指迪克。 “你们家一直都这样吗？” 彼得好奇地问他。 他在哥谭交换那段时间没怎么?见过杰森和迪克，也没见过他们吵嘴，只能看见达米安在庄园里怼天怼地看谁都不?顺眼的?场景。 提姆语调淡淡地开?口：“你之前也见过收敛版的?，这就是韦恩庄园的?常态。” 两个人——甚至更多人在韦恩庄园里打嘴炮、混乱地互相斗殴，就是他每天都在面临的?现状。 彼得不?由?得升起深深的?敬畏之情。 结果杰森和迪克正有一茬没一茬地拌嘴，两个家长已?经“握手言和”，挂着同款笑?容看向他们。 “ok.guys，”托尼打断了他们，“我们已?经打完招呼了，你们也要打个招呼彼此熟悉一下吗？” 彼得愣了一下，有些犹疑地准备开?口，就被热情的?迪克抱住了。 “哦，彼得，我真想?你，你在哥谭那段时间我们也没见过面，下次一起打台球，”他很快就被一碗水端平的?迪克松开?，愣愣地看着他又扑向维吉尔，“亲爱的?维吉尔，你在哥谭留这么?久甚至都不?通知我们，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维吉尔偏头看了一眼布鲁斯，露出一个笑?容。 “特殊情况，下次一定，好吗？” 迪克轻而?易举地放过了他。 提姆笑?了一下，给了他和彼得一人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你们都是。” 杰森远远地站着，没什么?表示，只是在彼得眼巴巴地看过来的?时候啧了一声，上前给自己的?前战友一个拥抱作为回应。 至于维吉尔——他看了维吉尔一眼，颇有些嫌弃地转过身走了。 同吃同喝了一个月，他还没这么?想?念自己的?前同租室友。 维吉尔被他嫌弃惯了，没在他那收到过什么?好脸色，也并不?在意，只是和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斯蒂芬妮握了握手——一触即分，听?着她轻声的?话语笑?了一下。 她说：“我喜欢你的?行事风格，超酷。” 维吉尔眨眨眼：“谢谢夸奖。” 芭芭拉站在迪克身边，对他们笑?了一下，卡珊德拉则冲自己更熟悉的?彼得笑?了一下，向维吉尔只是微微颔首。 最后还剩下其实已?经见过许多次的?布鲁斯和根本不?在这的?达米安。 无?论是彼得还是维吉尔，对他都不?算陌生。 布鲁斯站在托尼身边，看向维吉尔。 维吉尔摸了摸求在意的?芬里尔，也抬头看向他。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谁也没先开?口。 最后是布鲁斯先开?口了。 他说：“好久不?见。” 第191章 自我 与人类 确实很久不见了?。 维吉尔在哥谭的那一个月从来没在蝙蝠侠面前露过面, 一直都是避着这位披风斗士走，甚至最后都委托斯特兰奇替自己拦住了?知?道他要干什么一定会阻止他的蝙蝠侠。 维吉尔笑了?一下，主动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 韦恩先生，”他很快就松开, 后退两步看着他, “我猜您让托尼带我过来, 应该是还有问题想单独问我？” 布鲁斯注视着他，面色逐渐柔和下来。 “是的, 维吉尔，”他说，“我代表正义联盟，还有许多疑问要向你询问。” 维吉尔给彼得?一个安心的神色, 拍了?拍芬里尔的脑袋, 弯下腰告诉他去找达米安，在芬里尔舔了?自己手掌心一口之后反手蹭回它自己身上，目送着它优雅踱步出了?会议室之后才收回目光, 送给提姆和杰森一个无辜的眼神。 “那就请吧，我想瞭望塔会有房间给我们？” 布鲁斯看了?一眼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的迪克，让他照顾好家里人就和维吉尔一起出了?会议室。 “我们等你一起回家。” 托尼看着他们的背影懒洋洋地说，在彼得?身边的凳子上又?坐下了?。 维吉尔挥了?挥手, 拉长声音回他自己知?道了?。 迪克松了?一口气，哀怨地看向对自己的处境袖手旁观的弟弟妹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哀叹蝙蝠家苦家庭不和睦久矣。 托尼在一边听着，倒是得?意洋洋地觉得?自家两小孩就是省心，颇感高兴地告诉彼得?回去给他的战甲再升个级。 彼得?兴高采烈地给他表演了?一个“真的吗？斯塔克先生我爱你！”两连击, 甚至激动地绕着托尼团团转，看得?迪克更是哀叹连连，苦思冥想后发现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打直球。 维吉尔听着耳边的动静，看了?一眼面色相?当平静的布鲁斯。 “看来韦恩家一直都这么热闹？” 他含着笑问，跟正在门口跟芬里尔热情互动的达米安打了?个招呼，在后者瞬间变了?的目光中拐进了?一边的房门。 “……你还是这么喜欢逗他。” 布鲁斯只是说。 “抱歉，”维吉尔一如既往的诚恳，“达米安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布鲁斯看着他狡猾的笑，最后也只笑了?一下，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如果他知?道你这么说，肯定又?要跟你闹了?，他一直这样。” 维吉尔笑了?一下：“那可就拜托您帮我拦住他了?。” “如果你都这样请求了?，我肯定会拦住达米安。” 布鲁斯也笑。 维吉尔打量着他，轻轻一合掌，松开后掌心飘出一团绿金色的能量，没入布鲁斯的身体。 “一些心意，”他笑道，“给故友。” 布鲁斯感受着柔和温暖的力量涌入身体，那些沉疴缓缓扫空，逐渐回复到多年前身体机能处于巅峰时期的状态。 “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布鲁斯说，“我们都感谢你。” 维吉尔摇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布鲁斯却?很坚持：“对我们来说不是小事。” “如果您坚持的话?，”维吉尔有些无奈，“我也没办法改变您的想法，不是吗？不如来聊点别的？比如……您想替正义联盟问我些什么呢？” 布鲁斯看着他：“我想知?道我们原本的命运。” 第270章 维吉尔有些讶然，但?隐约又?觉得?并?不惊讶。 “您确实喜欢刨根究底，我猜这是侦探的共性——稍等。” 他闭上眼，几秒后重新?看向布鲁斯，灿金色的眼里倒映出他的身影。 “在原本的命运线中，”他的声音一瞬间拉远，“你们的宇宙——作为五十二个主宇宙衍生出的无数世界之一，在这场灾难中无故被牵连，陷入漫长黑暗的混乱之中——直到正义联盟利用第十种力量将地球从黑暗多元宇宙中拉出，将巴巴托斯禁锢在黑暗多元宇宙之底，一切终于恢复正常。” 他略过了?很多细节，眼中的金色逐渐褪去，重新?恢复到温和的那片蓝。 “至于巴巴托斯，我已经同主世界的正义联盟商议过处理方式，您不用担心，毕竟——蝙蝠侠永远留有后手，我猜您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吗？” 布鲁斯看着他，最终笑了?一下。 “你说得?对，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维吉尔眨了?眨眼。 “我猜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看来我的风评似乎不太好。” 布鲁斯了?然地说。 “嗯哼……或许不能说不好，只是行事比较别具一格？” 维吉尔只是笑。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看着彼此，倒也不再聊那些很沉重的话?题，只是随便聊了?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比如达米安的家庭趣事，两个人都很有心得?，不是吗？ 维吉尔率先陷入了?沉默，看着面前的布鲁斯，许久之中才缓缓开口。 “很多年之前……我猜您也是这样。” 温柔而坦诚的一位长者，引导着家中的的小鸟们在哥谭的夜中蹒跚前行，直至他们羽翼渐丰。 布鲁斯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甜蜜的、哥谭甜心式的笑容。 “你可以去问问迪克，我想他会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但?最好别找杰森，你明白?的。” “当然、当然，”维吉尔站起身，“他总是看不太顺眼我，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特殊情况除外。” 他是在开玩笑。 布鲁斯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抬起眼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身形总是那样挺拔，常服的色系总是那样柔和，显得?相?当温和而易于接近，实际上是如此吗？ 布鲁斯有自己的答案。 他站起身，最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维吉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是正义联盟必须了?解的，作为蝙蝠侠，”他的声音那样严肃、那样沉重，“……我们的到来，对你们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 维吉尔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的神情那样坚毅，像一座无坚不摧的雕像、像矗立在哥谭之上的滴水兽——坚硬、痛苦。 这个问题折磨了?他很久。 维吉尔听见了?他——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千万分之一。 他在布鲁斯的目光中轻轻摇头。 “不，韦恩先生，”他郑重地说，“我们都必须继续感谢你们的到来，没有你们，我们不会在此相?聚。” 在他们到来之前，这个世界只是涅墨西斯沉眠后被放逐的千万个世界之一，寻常地重复着既定的轨迹，偶尔被隔壁的世界影响，形成?崭新?的行进轨迹，而后便是无尽的循环。 生命诞生又?毁灭。 文明发展到极致，在最高点骤然衰落，将能量反哺给宇宙，而后陷入能量混乱的虚无状态——重组、排列，飘散在宇宙中的、构成?物质的能量重新?凝结汇聚，又?一次重演着过往的一切。 这个世界的无限宝石一次次被组合、使用，飘散成?抓不住的灰烬，而后于虚空之中再次诞生。 但?不包括自我。 ……沉睡在亘古虚空之中的自我。 毕竟这些世界都是那样稳定，哪怕是死侍曾经屠戮多元宇宙的壮举也不过是让那些逸散的能量重归宇宙——只不过是归于其他宇宙。 直到两个力量体系的第一次碰撞。 在托尼十四岁那年，两个世界这样猛烈而突然地改变了?。 与他们原本的、神明消亡的世界不同，巴巴托斯浸透在空气之中的能量波动是那样强烈而具有侵略性，唤醒祂仅在自我宝石中残存的一缕意志。 于是祂陷入那样漫长的折磨与痛苦，却?从来不曾认为自己有何过错。 祂在自我宝石上留下自己的烙印，那样自大、那样狂妄，仅仅是抽出最后的残余前往了?黑暗多元宇宙。 而后惨败，携着深重的怨恨与不甘重新?归来，将自己的意志施加于寄托了?祂大部?分力量的自我宝石之上，似乎真正、永久地消亡了?。 很滑稽，不是吗？ 维吉尔曾千万次觉得?涅墨西斯的行为与想法都毫无逻辑可言，但?神明似乎向来不需要考虑所?谓的逻辑、所?谓的正确。 祂们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让自己强大、让自己愉悦。 毕竟即使会消亡，他们的生命也达到了?难以想象的、让神明都觉得?厌倦的长度。 而自我如祂所?愿地苏醒了?。 他的意识诞生在两个世界相?撞之后。 而他的苏醒却?实在这个世界即将陷入漫长的黑暗之际，他在那颗荒凉的星球上第一次见到了?人类。 那些形形色色的、穿着制服的所?谓英雄们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人类——在那之前，他只朦胧地、隔着一层纱般与携带着自己的托尼·斯塔克共享着所?有感官。 一切对他来说都不是真实。 直到那一天、那一秒——对自我宝石漫长的生命而言微不足道的一秒。 他忽然想要去理解生命的全部?意义。 ——于是一切便凝聚成?眼前的模样。 维吉尔没有告诉布鲁斯那些更深层次的、人类不该了?解的东西，只是温和地、感激地、如人类一般地微笑了?起来。 “韦恩先生，我永远感激你们。” 他轻声说。 第192章 日常·其一 如题 布鲁斯沉默地看着他。 维吉尔很快敛去笑意, 重新看向瞭望塔之外的宇宙，看向太阳系那颗持久燃烧的恒星。 超人在太阳之前长久停留着——过去是，现?在也是。 “他现?在肯定很苦恼, 我们都不肯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维吉尔轻声说。 但除此之外，也有他们没?办法说出口的原因。 “他们都会因此痛苦, 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布鲁斯只是沉声说。 无论是克拉克、还是戴安娜, 都会因此饱受内心折磨——哪怕所有人都不曾降罪于他们, 他们也会因过分高尚的品格让自己背上过分沉重的枷锁。 “您总是正确的，这就是品行过分高尚的坏处了, ”维吉尔只是笑，“那些?都只是从未真?正降临于这个世?界的灾祸……就让它们消逝的时间一同被掩埋吧，没?有人会在意的。” 除了那些?清晰地认识到曾在另一侧发生过什么的英雄们——无论是年轻者，还是两位总对危机过分敏感的长者。 他们会竭尽全力将这一切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哪怕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难以收场的地步, 托尼和?布鲁斯也总能为他们兜底。 毕竟他们经?历过那样多的风浪与波折。 “这就是你的用意吗？” 布鲁斯问。 维吉尔转过身, 推开门，朝布鲁斯露出一个笑容。 “是的，韦恩先生, ”他依然在笑，“毕竟您要知道?，哪怕是最伟大的、最智慧的神明，也无法准确的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该走了, 我猜托尼准备回去了。” 维吉尔就深有体会。 涅墨西?斯是如此，两次折戟的巴巴托斯依旧是如此，倒是便宜了他。 他朝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中途还从门口一把捞了个一直在蹲守他或者布鲁斯的小刺头，被他嘲讽了几?句也不甚在意，到了会议室才在他要杀人的目光中把死?要面子的达米安放下来。 布鲁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对达米安求助的目光熟视无睹，把因为太无聊在瞭望塔会议室的会议桌上打乒乓球的三个极速者抓了个正着。 主谋巴里·艾伦尴尬一笑，如闪电般的身形一闪而过，转眼三个人就排排站在了瞭望塔窗边，一幅宇宙真?好看的模样。 “……下不为例。” 恢复了严肃人设的蝙蝠侠只是说。 巴里和?沃利庆幸地长出一口气?，快银也赔笑着，生怕查尔斯“不小心”记住这事回去找他算账。 彼得抱着巴里塞给他的一堆乒乓球，看了一眼蝙蝠侠和?正在嚼蓝莓干的托尼，沉思了两秒后用蛛丝编了个网，把球全装了进去拎在手?里。 托尼把手?里没?吃完的蓝莓干往彼得怀里一塞，让他拿回斯塔克大厦继续吃，起身迎了上去，目光在一脸气?愤要找害他丢脸丢大了的维吉尔算账的达米安身上一扫，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揽住维吉尔的肩膀，微微低头看着他。 第271章 “我记得你是布鲁斯那家?伙的第四个儿子？” 他摸了摸下巴，一脸思索。 达米安相当不满地反驳他：“我是父亲唯一……” 他卡了一下壳，又恼怒地瞪了维吉尔一眼，“是父亲的亲生儿子，韦恩庄园未来的继承人。” 维吉尔在韦恩那一大家?子看热闹的目光中无奈地摊手?，示意可?不是自己先招惹他的。 托尼似乎来劲了，搭在维吉尔肩膀上的手?紧了紧，甚至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嗯哼？要是这么说，我家?小王子也是斯塔克亿万家?产的唯一继承人，跟你比可?也不差。” 维吉尔眨了眨眼，心说那可?不一定，但没?打断托尼难得的好心情?。 “所以他是在炫他有个儿子吗？” 和?一大堆人躲在会议桌边露出个脑袋的斯蒂芬妮看见事情?的发展果然逐渐奇怪起来，一脸严肃地询问。 “应该是吧。” 跟他们一起蹲在这里的沃利也一脸严肃地回答。 “我父亲也有亿万家?产。” 达米安懒得管这些?闲着发慌的人，对托尼的话嗤之以鼻。 托尼微微一笑。 “我记得去年的全美财富榜我可?是压你父亲一头。” 这下轮到看戏的布鲁斯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了。 托尼能大手?笔搞超级英雄基金会，他可?没?那个实力，正义联盟战损和?哥谭每次灾后处理就够韦恩集团忙活了。 “所以其实正义联盟没?复仇者联盟有钱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巴里也发出了疑问。 他只知道?布鲁斯和?托尼都很有钱，但是因为巴里·艾伦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根本没?关注过财富榜的名次变动，只知道?布鲁斯是他们的金主爸爸。 “能在曼哈顿岛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搞一栋大楼……怎么也不会穷吧，哥谭面积可?不算大，不然蝙蝠侠夜巡都得累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回来的康纳飘在他们身后，冷不丁出声吓了他们一跳。 “不过正义联盟不是还有绿箭和卢瑟吗？这三人的财富加起来应该达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才对？复联我记得不是就一个斯塔克吗？” 他摸了摸下巴，轻巧地落地，收获了战友们“这人好装”的感慨，无奈地一耸肩，表示天赋如此。 提姆已经?沉默地拉出了表展示。 一堆人凑上去看，最后遗憾得出他们正义联盟的门面担当、最伟大的金主大人比斯塔克稍逊一筹的结论，又欣慰地发现?其实整个正义联盟财力实际相当雄厚。 快银相当不满这个结果。 “你们不知道?x战警早就和?复仇者联盟合作了吗？我们可?未必比你们就差。” 托尼听?着那边的话题已经?歪到了一个奇异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俯下身随手?摸了一把达米安的头发。 “不逗你了，小刺猬头，你——想把我家?小王子拐回你家?去，这件事下次再议，不过我们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家?，以及我们得走了，”他看了一眼佩珀发来的消息，“我爱人让我赶紧回家?——睡衣宝宝？” 挤在一堆人里跟他们争执“斯塔克先生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天下第一”的彼得慌慌张张地举起手?，把手?里的乒乓球往沃利手?里一塞——物归原主，便几?步小跑跑到维吉尔身边，还跟站在一边的布鲁斯和?与康纳一同回到会议室的克拉克打了个招呼，颇有礼貌地说下次再见。 托尼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达米安恼火地抱胸站在一边，被杰森好一顿冷嘲热讽，但一反常态地没?跟他掐起来，只是目光深深地打量着他。 杰森被他盯得一阵恶寒，不由开始怀疑这家?伙正在想什么很不妙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开口，达米安就从喉间挤出一声嗤笑，扫了一眼挤在一堆的人和?布鲁斯，抬眼看向了已经?画出了传送门、在等人过来的维吉尔，隐约间是一个平日里看不见的、抿着嘴的表情?。 “芬里尔——”他说，“可?以留在韦恩庄园陪我吗……please.” 迪克震惊得表情?都崩坏了一瞬。 “wait……” 没?人理他。 杰森用膝盖都知道?这家?伙在装可?怜，不知道?跟谁学的。 ——或许是他对面那个，他不负责任地想。 维吉尔蹲下身，拍了拍在他腿边转圈的芬里尔，朝达米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芬里尔低低叫了一声，扑到达米安身边。 “当然可?以，”维吉尔笑了一下，最后抱着他和?乔纳森，摸了摸他们的头，“看好芬里尔，别让它欺负歌利亚和?提图斯。” 芬里尔听?出来他在说自己的坏话，伸出舌头要去舔他，被维吉尔用手?挡住，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芬里尔就呜呜咽咽地嚎了起来。 奈何维吉尔见惯了它的招式，毫不留情?地站起身来。 “瞧，它总是很闹腾。” 达米安并不在意。 “下次见，达米安，小乔——还有各位。” 维吉尔看着快银闪身进入传送门，温和?地朝众人一颔首，也一脚踏了进去，金色的传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偌大的会议室一瞬间空旷了许多。 达米安仰起下巴看了一眼中看不中用、还得他自己出手?的家?人，嗤笑一声看向唯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乔纳森，勾了勾手?指，和?芬里尔一前一后走出了会议室。 “农场小子，跟上。” 他的声音传来。 乔纳森看了一眼克拉克，也跟着小步跑了出去。 康纳摸了摸下巴：“小乔和?达米安，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什么共识吗？” 杰森言辞很犀利：“有一种可?能是他们脑子比你好使?。” 康纳不以为然：“我只是不爱用而已，杰森，我也有超级大脑的好吗？” 提姆窝在椅子里感慨：“就这么说出了自己不爱动脑的事实啊，明明基因来源双方都是难得的聪明人来着。” “聪明人”克拉克尴尬地笑了一下，感觉自己也被一起公开处刑了。 斯蒂芬妮听?着他们拌嘴，听?了个够才开始“诚恳”地劝着架：“哎呀，你们不要再吵了。” 语调好像没?有在劝架的意思。 卡珊德拉在边上安静地坐下，抬起眼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冲她眨眨眼，什么都没?说。 ——他亲爱的阿尔弗雷德不在这，蝙蝠侠可?不会这么不知好歹地参与年轻人的混战。 “我猜他们现?在应该吵起来了。” 托尼站在自家?阳台上，不负责任地猜测道?，跟听?到动静出来、被这么一大群人吓了一跳的玛丽亚和?霍华德打了个招呼。 霍华德正准备骂他成天只知道?整些?死?动静出来，看见他身边的彼得、快银和?旺达——甚至还有刚醒过来的维吉尔又惊讶又喜笑颜开，一时之间顾不上他，热情?地招呼几?个小孩进屋，边走边说什么队长和?另外几?个人也都回来了，把托尼无视了个彻底。 托尼跟查尔斯耸了耸肩。 “嗯哼……又被老?爸无视了。” 查尔斯笑了一下：“我才你应该已经?习惯了？” 托尼夸张地耸了耸肩。 “家?里地位最低下的托尼·斯塔克，上帝垂怜，芬里尔来了都比我受欢迎。” 玛丽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骂他说的些?什么话，邀请查尔斯一起进客厅。 “哦，好吧，可?怜的斯塔克，被亲爱的母亲大人恩赐了爱的教?育，我不说了。” 托尼妥协了。 刚好出来的佩珀听?见他又在讲俏皮话，横了他一眼。 “赶紧进去吧，伟大的钢铁侠先生，吃完饭赶紧跟我去研发部，他们又吵着要见你了。” 她说完就不管托尼了，自顾自地走进去，跟沙发上正等她回来继续聊天的娜塔莎挥挥手?。 “天呐——”托尼抬眼望过去，发现?又是娜塔莎，无法忍受地抱怨了一句，“娜塔莎，能不能给我们两个人留点二人世?界的时间？” 他抬脚走进瞬间吵闹起来的客厅。 智能管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欢迎回来，sir.” 第193章 日常·其二 “要一起当城市英雄吗？”…… 托尼坐在佩珀身边, 看着她和娜塔莎相谈甚欢的样子?自顾自地生闷气。 只?是家里显然没人管他。 史蒂夫和巴基坐在一起，同?美国队长激推霍华德聊得正开心。 克林顿和班纳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一个在吃餐前?甜点, 一个还在分析在会议上没分析完的实验数据。 皮特?罗和旺达、维吉尔和彼得——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就在查尔斯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汉克身边, 正聊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主力军当然是嘴闲不住的彼得和皮特?罗。 第272章 客厅的投影里甚至还在放新闻。 玛利亚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客厅, 接起电话出了门, 在阳台上跟玛莎聊着天。 琴和斯科特?早就回去了，难得抽空出来一趟, 干脆抓紧时间享受自己的二人世界，没空参与他们的大聚会。 斯特?兰奇也回了至尊圣所——毕竟法师总是忙碌得令人发?指，哪怕在今天这个难得不会有?任何人不长眼出来蹦跶的情况下。 托尼面色沉沉地刷着网络快讯，时不时抬眼看看依旧在聊天的佩珀和几个小年轻, 撇了撇嘴, 什么?都没说?。 维吉尔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彼得正跟皮特?罗吐槽弗莱什两?年没改的恶霸行径，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在他的示意下看向托尼的方向, 片刻后遮遮掩掩地凑近他。 “斯塔克先生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我们要去找他吗？” 他悄悄问，被皮特?罗吐槽是九头蛇在地下接头——虽然九头蛇早几年就被闲着没事干的复联和x战警联手铲除了，最近更是成为了历史一样的词汇。 “什么?？”维吉尔的笑容无辜而?单纯, 看着极具欺骗性，“我只?是让你看看而?已，托尼这副样子?可?不常见, 不是吗？” 皮特?罗：“……你怎么?突然变活泼了，不会被谁算计了吧？” 旺达：“坏心眼。” 彼得愣了两?秒，没听进去他们在说?什么?, 下意识看依旧十分郁闷的托尼和正聊得起劲的几位女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维吉尔是让他看托尼笑话，表情变了又变，震惊地看着他。 维吉尔眨眨眼，只?是看着他，依旧是那副无辜的样子?。 彼得盯着他看了几分钟，一如既往地发?现自己完全生不起气来，只?能轻轻将?这人又在逗自己的事放下，郁闷地不去看他。 皮特?罗正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哇哦一声。 “维吉尔，你从哪学来的坏主意，把人惹生气了。” 他火上浇油。 旺达敲他的脑袋，说?了他一句“笨”。 皮特?罗被旺达敲得缩了缩脖子?，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维吉尔笑了一下，并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不过几十秒钟之?后，彼得又期期艾艾地蹭了过来，还没说?什么?呢，维吉尔就顺势认错：“我保证，下次不逗你了。” 他笑着看彼得，彼得被他这么?一瞧，哪有?心思去跟他纠结那么?多，晕头转向地就原谅了他，看得皮特?罗大呼维吉尔奸诈狡猾，又挨了旺达一句训。 皮特?罗护着自己的脑袋，相当悲愤地看着维吉尔。 “有?人护着你了不起啊维吉尔！” 维吉尔眨了眨眼看着他：“我可?什么?都没干，皮特?罗。” 旺达对自家哥哥的不省心表示万分无奈，又敲了他一顿，分明也没用力，皮特?罗偏偏大叫一顿还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维吉尔示意自己回去找他算账。 彼得凑到他身边，悄悄问他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维吉尔只?是笑：“相当健康，没有?半点问题，帕克长官要检查一下吗？” 皮特?罗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彼得没说?话，做贼心虚地瞟了托尼一眼，跟正无聊抬头的托尼对上视线时露出一个尴尬的假笑，托尼一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在心虚了，看向正正经经的维吉尔，知道他多半在悄悄使坏，只?是一挑眉，懒得参与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 彼得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支支吾吾，左看右看反正不看维吉尔，片刻后仰起头看天花板，恍然大悟般说?：“哈利和内德都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我们要抽个时间一起聚聚吗？” 维吉尔欣然答应，在贾维斯通知各位移步餐厅用餐时站起身来邀请他。 彼得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甚至还有?自己的专属座位——在玛利亚旁边，她相当喜欢这个活泼的后辈，托尼早就在她见到彼得第一面之后抛在了一边。 维吉尔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听着他们入座之?后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被提到名字就说?两?句话，安静地听着他们从客厅聊到了餐厅，甚至还目睹了班纳和托尼因为在吃饭的时候分析数据被玛利亚喝止的场景。 “他们一直都这样吗？” 他问。 彼得挠了挠头：“大概吧，斯塔克先生和班纳博士经常在餐桌上冒出来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然后就从餐桌上消失了。” 看来玛利亚没少操心。 一大屋人吵吵嚷嚷地吃完饭，查尔斯带着旺达和皮特?罗回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走之?前?没忘记邀请维吉尔有?时间去坐坐，维吉尔自然是在托尼对查尔斯的各种横眉冷对中答应了他，承诺自己忙完就去泽维尔学院拜访。 托尼显然不乐意，但终归没说?什么?，因为要跟佩珀去研发?部回房换了身衣服。 班纳回实验室去研究数据了，鹰眼左看右看，让维吉尔开了个门送他回去找他的小公主，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坐在一起聊天，客厅里瞬间安静不少。 玛利亚对家里两?个年轻人稀罕得不行，从厨房里找出各种饭后甜点试图投喂。 彼得实在不想?接受玛利亚的投喂了，又不好?意思拒绝她，苦着脸邀请维吉尔出去走走。 维吉尔于是温和地笑了一下，接过玛利亚递来的最后一个蛋挞，表示自己散完步再回来和她共同?享用餐后甜点，把她哄得喜笑颜开，挥手让两?个年轻人自己出去玩。 “终于出来了。” 彼得长出一口气，表示自己实在是招架不住玛利亚的热情。 维吉尔走在他身边，米白色的长风衣和扎在身后的长发?被海风微微吹动着，白色的泡沫被海浪拥着漫过月光下雪色的沙，没过他们的足迹。 “玛利亚很喜欢你，不是吗？” 彼得苦着脸：“玛利亚夫人每次都这样，我都快被喂胖了。” “是吗？”维吉尔笑了一下，微微偏过头看着他，“对于我们的好?邻居蜘蛛侠而?言，这可?确实有?些太糟糕了。” 彼得仰起头看着他——维吉尔甚至已经比他更高?些了，这让他有?些沮丧。 “那些小道消息肯定会传出蜘蛛侠身材发?福，究竟是青年危机还是疲惫倦怠？皇后区的好?英雄是否还值得信任——之?类的，这确实很糟糕，不是吗？内德还会嘲笑我。” 他转过身去走在前?面，碎碎念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维吉尔安静地听着他说?话，缓步跟在他身后。 过去的两?年里——他没有?参与的那两?年，彼得跟着复仇者联盟出了几次任务，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酱油；还跟着托尼到处公费旅行；时不时骚扰一下斯特?兰奇和虽然不耐烦但总能坐下来招待他的福尔摩斯……听着十分丰富多彩。 这很好?，不是吗？ “……所以，”彼得话锋一转，“你这两?年有?做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看来真实目的还是这个。 维吉尔沉思了一下，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有?些犹疑地说?：“拯救世界——算吗？” 彼得看着他：“所以我们真的和，呃——超人打?了一架吗？” 维吉尔纠正他的说?法：“准确来说?，是很多次。” 彼得面色很复杂，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 “所以斯塔克先生——突然变得那么?炫酷，也是真的吗？” 维吉尔笑了一下。 “如果你觉得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它就确实发?生了。” 彼得的小脑袋瓜转了转。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我不是被斯塔克先生揍了很多次吗？”他神情立刻变得相当悲愤起来，“难怪他今早出门之?前?莫名其妙跟我说?‘对不起’！” 维吉尔没有?告诉他托尼只?是偷吃了他昨晚带去存在斯塔克工业冰箱里准备今晚吃的火腿披萨。 准确来说?——是他和大半夜还在做实验的班纳一起。 只?是班纳不知道那是彼得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他以为是托尼提前?点好?的外卖。 毕竟彼得已经开始称赞梦中的银白色战甲。 “超级酷啊！”他超激动地说?，“流体金属的共生体技术，颜色也亮闪闪的超帅！我猜这种生物技术的弱点应该会是高?温或者声波之?类的？” 维吉尔眨了眨眼。 “是高?温，”他抬起手腕，银白色的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想?看吗？” 彼得瞪大眼睛。 “你把它带过来了吗？” 维吉尔笑了一下，将?外套脱下塞进空间钮里，朝彼得笑了一下，转动表盘上的指针，在浪潮声中发?出咔哒的轻响。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而?已。” 第273章 他说?。 银白色的流体金属从手腕处蔓延开来，顷刻之?间便覆盖了全身。 维吉尔启动推进器，悬停在海面之?上，透明的石墨烯面罩露出他的那张脸——露出他微微垂眼的表情。 那样流畅而?优美的线条——如同?艺术品一般，银白色的战甲在月光之?下显得那样耀眼而?夺目，与皎洁的月光一般冰冷而?遥远。 不愧是代表着钢铁侠最新成果的共生体战甲。 彼得抬起头望着他，后知后觉地想?。 他琥珀色的眼里倒映出银白色的月光，鬼使神差搭上维吉尔递来的手。 “要一起去当城市英雄吗？” 维吉尔轻声问。 第194章 日常·其三 旧友 ……明明说好今天不?去?夜巡早点回家?的。 结果莫名其妙就被?骗去?了斯塔克先生家?吃了顿现在还?没消化完的晚餐, 还?鬼迷心窍地被?维吉尔带着体验了一把空中的速度与激情，纽约冬天的冷风快把他脸吹变形了。 怎么想都是共生体战甲的错吧。 也不?知道?斯塔克先生现在还?有没有这种技术，如果有的话他是不?是也可?以偷学一点？ 彼得蹲在奥斯本大厦的楼顶吹着风, 手里还?拿着从小奥斯本办公室里顺来的夜间水果，一脸深沉地想。 “所以你们——”哈利无?情地打断了他的思考, “一个蜘蛛侠, 一个消失两年的斯塔克, 我亲爱的发小和表弟，大半夜把我从办公室里捞出来, 是要让可?怜的加班人一起陪你们吹冷风吗？” 奥斯本集团的小总裁双手插兜，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天台边缘，金发被?风吹动，露出那双微微眯起的、深绿色的眼睛。 彼得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副样子完全不?像什么可?怜人嘛, 哈利, 来个摄影师都能拍时尚大片了，”他吐槽道?，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只是你的头发看上去?确实比以前少了，还?是少熬点夜吧。” 他诚恳地劝诫了一句。 哈利没什么好气：“……感谢提醒，如果你没来的话，我已经坐上电梯准备回家?休息了, 亲爱的彼得。” 彼得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起来。 “是吗？啊哈哈哈哈哈……我们只是想着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加班……” 哈利跟彼得相?处久了，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发小就是喜欢灵机一动, 也没办法说他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幸亏我还?在大厦里，不?然你们还?得跑空。” 维吉尔早解除了战甲附体状态, 重?新穿上自己的法师袍坐在天台上，深蓝色的魔法斗篷在空中被?风吹动，显得神秘无?比。 “这两年感觉怎么样？” 他唯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毕竟他只是把药物交给了哈利，还?没来得及观察服药一整个疗程的疗效就匆匆去?了另一侧——幸好他在走之前没忘了把配方也发给他。 “怎么感觉你像个医生？”哈利笑了一下，拿出手机导出了自己的体检记录递给他，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还?没感谢你当初的帮助，我和父亲都不?用继续受折磨了。” 维吉尔笑了一下。 “能帮上忙就好。” 哈利也笑：“你当初给我的配方——我把它发给了研发部?门，他们研究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正在进行临床试验，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很快就能上市。” 维吉尔有些惊讶，旋即高兴地笑了起来：“我很高兴能帮到更多人，不?过——诺曼已经把奥斯本集团完全交给你了吗？” 提到这个话题，哈利苦下脸：“父亲说什么斯塔克和韦恩也是这个年纪接受了家?族产业，就把奥斯本集团交给我了，自己去?旅行了。” 彼得补充：“他现在都不?去?学校了，我和内德想见?这位大忙人可?得跑来奥斯本集团。” 维吉尔眨了眨眼。 “看来你和韦恩集团那位年轻的少总应该很有共同话题才对。” 不?过提姆可?比他忙多了，毕竟还?得兼顾家?族夜巡事业。 哈利叹了口?气，苦中作乐地说：“看来我们下次在宴会上遇见?可?以交流一下工作心得？” 彼得：“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要我说，诺曼叔叔自己不?管公司了就该让他去?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宴会才对，斯塔克先生上次还?跟我说诺曼叔叔放手太早呢。” 哈利又叹了口?气，面色颇有些苦涩。 两个纯粹是临时起意在城市里兜风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他，毕竟他看上去?确实很累了，维吉尔干脆开了个传送门把他送了回去?，跟着彼得去?和还?在搭复仇者新款积木的内德打了个招呼。 内德相?当热情地招待了两位朋友，从自己的零食柜里掏出一大堆零食和饮料招待他们，还?邀请他们一起来拼最新款的复仇者基地积木。 彼得摆了摆手拒绝他，告诉他自己还?得早点回家?。 但他从内德手里拿了包薯片。 维吉尔看着两年过去?似乎瘦了些的内德，沉吟了两秒，问了一句斯特兰奇现在想不?想收个学徒，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内德对自己这个朋友总在大半夜行色匆匆地穿行于皇后区的行径并不?陌生，看着他从自己手里又拿了瓶汽水，跟许久未见?的维吉尔道?了个别，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彼得一脸受伤地拿着汽水和薯片荡着蛛丝走人了。 维吉尔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自己房间外?落下，眨了眨眼正准备告诉他梅正在他房间里等他，彼得就一时手快推开了窗。 “明天见?——”彼得被?刚推开窗就骤然亮起的灯晃了晃，嘴里的道?别还?没咽下去?就抬头看向?在书桌前显然坐了一会儿的梅，“呃，梅姨……晚上好？” “晚上好，彼得，”梅站起身，看着他这“全副武装”的样子，“今天不是说只去开个会吗？回来路上又犯英雄瘾了？” 她也并不?生气，甚至还在开玩笑。 彼得一下子放松下来，脱下战甲，拎着鞋踩在房间里。 “哦，梅姨，去?奥斯本大厦跟哈利打了个招呼，上帝保证，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你说是吧——”他回过头看向?站在天台上的维吉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那件正常的风衣，“维吉尔？” 维吉尔朝梅眨了眨眼，从她热情的拥抱中退后一步。 “我保证，我们只是去?拜访了哈利和内德。” 梅笑了一下：“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放过彼得了，这么晚了，要在家?里坐一会儿吗？” 彼得开始抗议她一点也不?信任自己。 梅敲了敲他的脑袋，开始数落他自从开始当蜘蛛侠之后背着他们都干了多少危险的事。 彼得最怕她翻自己的旧账，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反驳她了，开始眼巴巴等着维吉尔或者楼下听到动静的本叔上来给自己救场。 维吉尔侧耳听了听动静，婉言拒绝了她的邀请。 “托尼来接我了，我就不?多留了，下次再来拜访您和本叔。” 梅有些遗憾，但也没强求，和嚷嚷着要一起的彼得送他下楼，跟坐在客厅里读报纸的本打了个招呼。 她刚为维吉尔打开门，亮红色的超跑就停在彼得家?门口?。 驾驶室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托尼戴着墨镜的脸，副驾驶上的佩珀也冲他们笑了笑。 “亲爱的，要和我们一起兜个风吗？” 托尼摘下墨镜，单手靠在车窗上，冲他wink了一下。 佩珀因为彼得的缘故，跟梅打过不?少交道?，朝她挥了挥手。 维吉尔笑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乐意至极。” 彼得激动地跟托尼打招呼。 托尼把自己激动的小粉丝按下去?，相?当遗憾而?无?情地通知他纽约的好邻居蜘蛛侠该休息了。 彼得沮丧地低下头，下一秒又被?托尼通知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不?过，布鲁斯准备在哥谭办个新年晚会，特意邀请了纽约皇后区的彼得·帕克先生作为在哥谭之行不?太愉快的补偿，不?知道?这位小先生愿不?愿意赏脸呢？” 托尼变戏法一般掏出一张黑金色的邀请函在手中晃了晃，支着下巴看彼得的反应。 一如他的料想，彼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还?是期期艾艾地看向?梅和本。 梅双手环胸，有些遗憾地说：“我们还?准备新年带你出去?旅游呢，看来只有我们二人世界了？” ——去?年的新年彼得就拉着内德和忙得团团转的哈利跑去?了变种人学院热热闹闹玩了一个星期，同样出去?旅游的梅和本差点没被?他的各种合照和消息淹死，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地暂时开了几天免打扰。 第274章 反正那边有大名鼎鼎的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守着，他们倒也不?担心出意外?。 “上次你们带我出去?还?嫌我是电灯泡呢。” 彼得不?服气。 明明是因为第一次出去?旅游嫌他话太多了还?总是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才让让他自己选去?哪的。 “我们的错，亲爱的，”梅很干脆利落地认错，“但你也该反思自己，我们都年纪大了，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你上蹿下跳外?加聊上一整天。” 托尼插了个嘴：“睡衣宝宝，我早就说你话多的小毛病得改改。” “斯塔克先生！” 彼得抗议。 “好了，彼得，”梅打断他，“哥谭很危险，我们绝不?会同意你一个人再去?那种地方，除非复仇者中有人和你一起。” “瞧，布鲁斯努力十几年都不?如阿卡姆里那群家?伙出来闹一通，真是悲惨，”托尼跟后座的维吉尔吐槽，随即扬声，“哦，梅，别担心，这次宴会我也会去?，如果彼得去?的话我会好好保护他的，当然，选择权在他和你们，我们绝对不?会干涉。” 他把那张请柬递给彼得，让他好好和家?里两位大家?长?商量这次的新年到底该怎么过，考虑好了再通知他，就在他跟维吉尔终于依依相?别后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then——”托尼掌着方向?盘，看向?后视镜里的维吉尔，“这次宴会你要去?吗，亲爱的？” 第195章 求婚 钢铁侠黑历史喜加一 维吉尔实际已经预感?到自己去了也不过是当一个不说?话的花瓶。 但手?机上提姆和迪克几分钟前刚发来的消息显然是想在这次宴会上聚上一聚——顺带解决一下他和韦恩家、以及超人之间的遗留问题。 芬里尔也还在韦恩庄园, 他总不能真的把?这么一头神?话中的东西一直留在韦恩庄园陪还才十岁的达米安一起?玩，哪怕布鲁斯都同意?了，芬里尔也早晚得回阿斯加德去看家。 “您去我就?去。” 他最?终选择把?这个烫手?的问题交给托尼, 自己偏过头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他已经两年没走过这条路了。 托尼看了一眼后视镜。 “那?你似乎非去不可了，亲爱的, ”他笑着说?, “这次我们得解决一些一直没解决的问题, 嗯，比如他们大概得给我多少抚养费？” “那?您可真不该为?难他们。” 他特指某位完全不知情的小记者。 毕竟克拉克自己工资就?不算丰厚, 现在家里还多了两个人——虽然乔纳森和康纳不见得自己没有积蓄，但怎么说?对小记者也造成了相当大的经济负担。 他前几天甚至还听见了克拉克跟布鲁斯取经究竟该怎么养孩子，虽然布鲁斯没告诉他自己在超人家显然派不上用场的经验，最?后把?他引荐给了阿尔弗雷德。 托尼有些遗憾：“好吧, 都听你的, 亲爱的。” 接下来的几天维吉尔仿佛在至尊圣所扎了根，每天起?床吃完饭、跟家里人打完招呼后就?开传送门去至尊圣所呆上几乎一整天，临近晚餐才姗姗回归, 偶尔还带着来蹭饭的斯特兰奇。 玛利亚和霍华德对复仇者和编外成员斯特兰奇都不算陌生，对救命恩人加宝贝孙子更是宠上了天，要星星不给摘月亮，对他的行?为?完全是一百个赞成, 连带着每次跟来蹭饭的斯特兰奇也沾了不少光，每次斯塔克的别?墅里都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吃饭，比以前倒是热闹不少。 不过因为?临近年末, 斯塔克工业的各项事务也不算少，托尼和佩珀也是每天早出晚归，父子俩谁也没资格说?谁。 虽然托尼显然对维吉尔不陪自己去斯塔克工业意?见也并?不小, 跟斯特兰奇抱怨过几次让他别?占用维吉尔的时间，被?分明是自己的大把?时间被?占用的至尊法师不甚优雅地给他翻了几次白眼。 不过临近晚宴的那?次晚餐气?氛显然有些不太寻常。 原因是维吉尔吃饭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托尼他准备什么时候和佩珀结婚。 一餐桌的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有意?无意?地望向又一次被?佩珀按在桌子上老实吃饭的托尼。 结婚……这个词和托尼·斯塔克放在一起?吗？ 托尼感?觉到一直藏在自己身上的戒指好像有点硌着他了。 ——哈皮早就?不耐烦一直帮他揣着戒指盒了，他只能把?戒指放在自己身上。 “我记得他们是还在谈恋爱吧，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克林特回忆了一下这两年来的大场面和佩珀一直空荡荡的无名指。 “所以他们甚至一直都还没订婚吗？”不太了解队友爱情情况的史蒂夫发闻，“我以为?他们关系这么好，早就?已经商量好了。” “所以你们是谈了快五六年恋爱……甚至还没求婚？”不怎么爱八卦的班纳也不太了解这俩一幅老夫老妻相处模式的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有些疑惑，“这可不太像你。” “其?实按托尼的年龄来说?，也不太早了。” 终于抽出空回来吃饭的伊森说?。 “所以斯塔克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因为?梅和本出门旅游被?又一次扔到斯塔克家的彼得悄悄询问维吉尔，后者也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娜塔莎早就?吃了个半饱，靠在椅背上围观因为?维吉尔一句话就?陷入讨论中心的托尼，懒洋洋地开口：“这么说?来，看来我们未来还得见证一次规模盛大的求婚和婚礼？托尼，你可得记得挑选一个没人捣乱的时间。” 毕竟托尼·斯塔克的前情人和敌人可都不算少。 克林特自己家庭美满，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我说?，托尼，”他诚心诚意?地建议，“你还是早点和佩珀求婚吧，我可记得佩珀的追求者也不算少，上次去那?个什么……你们那?个新品发布会不就?有人当着你的面找佩珀要联系方式吗？” 玛利亚和霍华德安然地看着自家儿子出糗，一点要出手?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斯塔克的清洁能源5.0版本发布会。” 托尼咬牙纠正他的说?法，恨不得把?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全都赶出去。 佩珀倒是不动如山地吃着自己的晚餐，完全不在意?停了动作的一桌人，还有闲心把?托尼举在半空中的叉子敲下去。 托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把?刀叉往餐盘上一放，几乎是头脑一热就?单膝跪下，从衣兜里掏出一直贴身保管的求婚戒指。 “呃，佩珀，”他好像有点语无伦次，这可真难得，“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是说，虽然我自大、性格有很多缺陷，哦，好吧，我承认——我的性格实在是太糟糕了，好吧，让我们略过这一部分，我是说?，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用我的余生保护你，以钢铁侠的名义起?誓——该死的，这可真肉麻，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之前的混账事的话。” 上帝啊，他精心准备的全城led大屏、无人机、烟花和战甲表演甚至一个都没用上。 ——甚至连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漫天的花瓣雨都没有。 预想中两人在城市之巅俯瞰夜景后的烟花、花瓣雨、无人机和全城大屏——一个都没有。 甚至是当着这些混蛋队友的面在餐桌前面求婚，他的工作服上还全部是机油，这也太逊了。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这次求婚会被?反复拿出来接受嘲讽的悲惨未来了。 “哇哦。” 众人齐齐感?慨。 “他这是一时激动说?出了心里话吗？”克林特问，“原来他真的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缺点，我好感?动。” “你的感?动他可毫不在意?。” 娜塔莎给他泼了盆冷水。 其?实还在认真吃饭的维吉尔安静地放下刀叉，隐约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好像问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回答能力范围——托尼甚至在面前给他们表演了一个求婚。 “我收回前言，这可真不盛大。” 娜塔莎说?。 斯特兰奇看了额头好像在冒汗的托尼一眼。 “你不管他们吗？” 他语调随意?地询问维吉尔。 “按道?理来说?，其?实应该不是我管不管的问题，”维吉尔有些困惑，“毕竟我好像是男方的拖油瓶？” “……这时候你倒是对自己的定位有很清晰的认识。” “多谢夸奖？” 维吉尔优雅地擦了擦嘴，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金色的光芒从他脚底一荡而开，别?墅的上半部分逐渐变得透明，露出今夜格外明亮的月色和一片风平浪静的深蓝色海，远处的城市灯光璀璨，在远处散发出柔和璀璨的光晕。 在冬夜堪称温暖的夜风那?样神?奇地穿过墙体吹进客厅，透明的穹顶暴露在星光璀璨的夜空之下——那?样璀璨的、繁星闪耀的星空，明灭地闪烁着，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一瞬间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海洋。 第275章 千万焰火在夜空中绽放开来，漫长的尾迹划过天空，如同彗星的坠落，明亮的、温暖的光点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扬而下，落在地面时闪烁成为?翩跹的蝶影和花瓣。 现在好了。 还差一个全城led大屏宣告托尼求婚成功。 不知道?究竟是在捣乱还是帮忙的维吉尔满意?地点头，自觉站到一边旁观自家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爹求婚。 贴心的智能管家和终于见证这对璧人苦尽甘来的哈皮尽职尽责地记录下了全过程。 佩珀终于停下动作，微微仰起?头看着漫天的烟花和围绕着自己飞舞盘旋的蝶影，垂下眼看着明显紧张到极点的托尼，站起?身朝他走了一步。 “好吧，托尼，虽然你的求婚手?段嗯……有点过时，现在的穿着也实在有些不修边幅……时机也挺奇怪的，但确实挺浪漫的，”佩珀低下头看着他，朝他伸出手?，“——但我实在不知道?谁还能忍受你了。” 听着不像好话。 托尼手?指有些发颤，握在手?里的戒指盒甚至差点掉到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捞了起?来才避免了这场惨剧发生。 好吧，据托尼本人回忆，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逊的一次经历。 在他几次手?抖终于为?佩珀戴上戒指之后，佩珀甚至拒绝了他的拥抱。 ——因为?他的工作服实在太脏了。 托尼咬牙切齿地回房间换了一身衣——那?似乎是他开发布会宣布关闭斯塔克工业武器部门的那?套西装——在众人忍俊不禁的笑容中和他的未婚妻拍了一张双人照，又和大家拍了一张大家族照。 没有索尔，索尔被?洛基拎回阿斯加德了，他嫌自己的哥哥在地球太丢人了。 提供了绝佳拍照背景的大法师兼拖油瓶维吉尔和完全是凑热闹的彼得在托尼的强烈要求下蹲在两人前面——甚至在整张照片的的最?前面，看着脸嫩到不行?。 贾几乎是下一秒就?打印出了照片让托尼亲自挂在又恢复正常的客厅里，照片里一大家子人笑容都很灿烂，连平日对托尼欠奉笑容的斯特兰奇都给面子地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挤在照片前欣赏这对恋人旁边的自己，时不时点评一下主人公?。 毕竟他实在是不太给力。 托尼一句话都没听，全部当他们在嫉妒自己求婚成功了。 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托尼对结局很满意?，决定忽略黑历史一般的过程，甚至立刻拉着佩珀开始商量婚期，摩拳擦掌地要打造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世纪婚礼。 他甚至提出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准备把?维吉尔和斯特兰奇都拉过来当苦力。 维吉尔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依旧很在意?他们会把?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斯特兰奇不乐意?也没用，托尼给的太多了。 一群人饭也不吃了，在夜里兴致勃勃地商讨了半天，甚至连伴郎伴娘的打扮和要邀请哪些宾客都商量好了，决定把?婚礼定在彼得通过act和sat并?且申请完大学之后，至少那?时候——大概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已经被?处理完了。 毕竟彼得实际上准备老老实实读完四年高中。 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年。 维吉尔于是在他们询问自己意?见的时候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什么别?的意?见。 托尼于是直接定下这个计划，把?压力转移到了得拿出个好看的成绩充当新婚礼物的彼得身上。 至于维吉尔，好吧，只能说?有钱真是能为?所欲为?，他缺的那?两年课全被?托尼用金钱攻势打通了，只需要他再去学校参加考试就?行?。 彼得羡慕嫉妒得不行?，但想到托尼给高中捐的那?几栋实验楼又心有戚戚。 托尼才懒得管这小子都在想些什么，大手?一挥让贾联系了纽约所有的报纸——务必让他们把?自己向佩珀求婚成功的消息今晚之内就?写好通稿——他甚至让斯塔克工业的公?关部半夜加班写了一篇。 于是第二天斯塔克工业两位主事人真正在一起?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导致第二天布鲁斯在晚会上见到托尼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 第196章 开场 主角闪亮登场 托尼还得克制自己的笑意, 矜持地、一反常态地跟他握手?，完全?是不经意地、无意之间露出了?自己手?上的钻戒。 布鲁斯握紧他的手?，两人?暗暗角力, 低声吐槽了?一句。 “真不知道佩珀小姐是怎么忍受你的。” 他顺口吐槽了?一句，在媒体的闪光灯中又?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容, 和来自纽约的富豪斯塔克握手?笑谈。 “人?格魅力, ”托尼笑容灿烂、得意洋洋地说, 上下扫了?他一眼，“你就算了?。”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更假了?, 如果不是怕下一秒就传出韦恩集团、斯塔克工业恐将撕破脸皮的消息，他当场就已经转身?走人?了?。 卢瑟和奥利弗正巧也到了?晚会现场，又?被托尼刻意地炫耀了?一番，两人?在媒体前还给他点面子, 只?是也不堪其扰。 “你家这?位宝贝儿子和佩珀能忍受你这?么久真是辛苦了?。” 托尼对他们相同?的说辞颇为不满, 又?碍于佩珀和戴安娜她们在一起不好去打扰，只?说他们都没眼光。 为了?参加这?次宴会，维吉尔把前几天长出来的头发又?咔嚓一刀剪了?个干净, 只?在身?后扎了?个小辫，一身?白西装显得风度翩翩，倒也有几分?唬人?，和张扬至极的托尼形成两个极端, 他跟在几位长辈身?后，安静地听着他们“唇枪舌战”， 只?是这?位久未露面的少董事确实引人?注目, 不少媒体将镜头转向他。 哪怕红毯不长，却也因为提前流通出的小道消息挤了?不少报社记者，就连因为要参加议事特意找了?个借口过?来的克拉克也在其中。 抬眼一望全?是黑压压的镜头和人?头, 确实能给人?很大的心理压力。 托尼似乎不太喜欢他们的行为，拧着眉看过?去。 维吉尔于是微微抬眼，目光扫过?那些举着相机的记者。 他的目光那样轻巧，浅蓝色的眼只?是虚虚扫过?他们，却让他们纷纷放下了?相机。 但哪怕没人?敢拍照，斯塔克工业现在和未来的两位主人?再?次齐聚一堂也确实引人?注意。 不过?几人?都不是什么会因为他人?的目光停下脚步的人?。 托尼睨了?一眼那些仿佛被群控的记者，懒得跟另外几个不懂得欣赏他人?闪光点的人?计较，揽着维吉尔的肩膀往里走。 沾了?维吉尔的光，几位富豪难得没被红毯上的闪光灯晃眼，还有闲心一路聊着天进?去。 这?可苦了?没被影响的克拉克。 他身?负“一定要写出一片了?不得的报道”的重任，苦着脸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不知道自己如果拍举起相机两张照会不会影响维吉尔这?个小魔法、或者心理暗示的效果，在一片只?能看着他们的记者中给布鲁斯抛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布鲁斯在他面前走过?，给他扔了?一个眼神?，让他一会儿走酒店后门上二楼做专人?采访。 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维吉尔则朝他眨了?眨眼。 克拉克心领神?会地举起相机，看着斯塔克父子在经过?自己时精准无误地露出一个笑容，感慨于他们精妙的时机掌控，相当诚实地迅速按下快门，趁着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溜出了?记者的包围圈。 他走出老远还能听见身?后或懊恼或疑惑话语，调出刚刚拍的几张照片，脚步一拐进?了?布鲁斯特意给他留的门。 牵着乔纳森在门口等他的康纳跟这?位加班的小记者打了?个招呼。 一行人?进?了?宴会厅，开始和各方来客虚与委蛇，维吉尔扫了?一眼宴会大厅，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等托尼回过?神?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佩珀也早就和戴安娜消失在了?宴会厅里。 他还因此被奥利弗嘲讽了?两句，托尼自然不会这?么让他嘲讽，不甘示弱地反讽了?回去。 毕竟黛娜也刚进?来就抛下了?奥利弗。 卢瑟受不了?两个人?吵来吵去，语调平淡地把两个人?都刺了?一句。 布鲁斯假心假意地劝着架，时不时还跟同?他打招呼的各位小姐甜蜜地聊上两句。 场面一瞬间混乱起来。 一群年?轻人?挤在楼上围观他们斗嘴。 “他们可真热闹，”提姆喝了?一口果汁，看了?一眼他们又?想睡了?，“我可以提前离场吗？早知道今早的会议让布鲁斯去开了?，还有，达米安，把你的芬里尔牵开，他身?上好冷。” 达米安相当不满地牵着芬里尔走人?了?。 第276章 芬里尔毕竟在尼尔福海姆生活过?近千年?之久，又?是死?亡女神?海拉的同?伴，难免沾染了?死?亡的气息，蝙蝠家的几个年?轻人虽说想和看着就很好摸的大型犬科动物多接触，却也实在耐不住它身?上带着的阴寒气息，也就杰森和不知道为什么能长时间接触的达米安能一直坐它边上。 达米安只?能对家里的弱鸡家人?们表示体谅。 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强大、无所畏惧。 杰森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对达米安的行为和莫名其妙的自信嗤之以鼻。 他也懒得揭穿达米安，免得这?小兔崽子恼羞成怒了?又?要拉着他去打架，他可没那么多兴致陪这?家伙玩过?家家游戏。 只?是达米安和芬里尔在角落里没玩多久，对宴会兴致缺缺、一直没什么精神的芬里尔就竖起耳朵，几秒钟后站起身子抖了抖毛，优雅地迈步准备离开。 ——他甚至还看了?一眼达米安，和达米安相似的深绿色眼里浮现出几分人性化的思索，最终又?踱步回来，在达米安面前俯下身?子，摆了?摆头示意这?个人?类的小豆丁坐到自己背上。 达米安更得意了?。 他朝自家分?散在沙发边的兄弟姐妹扬了?扬下巴，一幅他很高贵其他人?都不配的模样，翻身?坐在芬里尔身?上，跟芬里尔说着悄悄话，和它一起朝楼梯入口走去。 芬里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这?段时间的投喂人?，在另一个更加隐秘的楼梯口停下，伏下身?子趴在地上，见到抱着乔纳森时的维吉尔时晃了?晃尾巴，仰起头盯着阻止了?它的另一个矮个子人?类。 达米安对此表示很不满。 “农场小子，不知道赖在你自己哥哥怀里吗？” 乔纳森显得很宽容，从?维吉尔身?上跳了?下来，跟芬里尔打了?个招呼，绕到维吉尔身?后和两个康纳玩去了?。 跟在所有人?身?后的克拉克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们。 维吉尔跨上最后一级台阶，蹲下身?来摸了?摸达米安的头发，又?在他嗤之以鼻的表情中把他抱起来，温声问他要不要坐在自己肩膀上——康纳已经背起了?乔纳森到处跑。 霍克不太想看他这?副傻哥哥的样子，捂着脸坐在提姆身?边。 那太幼稚了?，他又?不是那个没长大的农场小子。 达米安这?样说，最后垮着脸坐在紧赶慢赶跟过?来凑热闹的迪克肩膀上，维吉尔撸了?撸求关注的芬里尔，相当遗憾地表示自己还是争不过?韦恩家的这?位大兄长，和彼得也坐在了?环形沙发上。 “嘿，小d，笑一个？怎么总是板着个脸？” 达米安嗤笑一声，没搭理他，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一干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人?。 “感觉自己好像被鄙视了?……是我的错觉吗？” 跟着奥利弗一起过?来的罗伊有些疑惑地问。 “我恐怕不是你的错觉。” 提姆靠在沙发上，懒懒打开了?手?表投影，随便?开了?个监控观察阿卡姆的现状。 “今天红罗宾也要加班吗？” 康纳凑过?去看了?一眼，很快又?闪了?回来，把乔纳森顺手?安置在维吉尔边上，乐得有人?帮他照顾自家宝贝弟弟，找了?个单人?沙发闲适地坐下。 他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哪怕是克拉克在卢瑟的支持之下特意给他定制的黑色西装也被他穿得像那件他最喜欢的黑色皮夹克。 ……他看上去可从?来没变过?。 “别担心，提姆，你可以好好休息，”克拉克笑得很温和，站在远处的落地窗边，“把这?项工作交给我就好。” 彼得举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斯塔克先生其实一直让贾关注着哥谭的大小监控，这?次宴会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哪怕出了?问题斯塔克先生的钢铁军团也会立刻□□镇压的。 彼得心有戚戚地想起托尼来之前露出的笑容和被他塞进?维吉尔空间钮里的一堆战甲。 恐怕是会直接上社会头条的程度。 但他的坦诚和直接让提姆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提姆想了?想一夜之间传遍纽约大街小巷的消息，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关上了?自己的手?表投影。 不用加班的生活真难得。 他安心地起身?走到甜点桌前，和端着盘子在一旁聊天的几位姑娘们打了?个招呼。 过?够大哥瘾的迪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加入他们，热情地给提姆推荐饮品——虽然推荐到一半就跑去为芭芭拉服务了?。 但提姆已经习惯了?，并不想对蝙蝠家唯二有对象的的人?发表什么意见。 杰森目光扫过?在场斯塔克家的两个宝贝疙瘩，对这?个结果完全?不意外，撑着下巴看着宴会厅下形形色色的宾客。 想也知道那家伙肯定不会让这?次宴会出问题吧。 就那个——现在正笑得开心的、左边坐着一个乔纳森手?里牵着达米安、甚至还在胆大包天的试图“挑衅”某个暴脾气恶魔崽子的斯塔克大少爷。 第197章 尾声 平静无澜 维吉尔当然知道杰森在说他坏话。 但他只是微微俯身、上手捏了捏达米安的脸, 又在这位韦恩少爷风云变幻的神色中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达米安没什么反应。 依旧是那副尔等凡人不要靠近我的神色。 彼得虽然见识过?类似的场景，但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直观面对韦恩家这位我行?我素的罗宾。 维吉尔显然不会被他影响，又摸了摸他有点扎手的刺猬头。 不愧是亲哥。 彼得肃然起敬。 达米安没对他的行?为发?表任何言论, 只是扫了一眼占了他位置的乔纳森，目光甚至森森地从围观的彼得身上掠过?, 没对他表示出什么意思, 有些憋屈地转身准备走了。 提姆端着餐盘回来, 站在杰森和康纳中间，难得来了点精神, 兴致勃勃地看着达米安吃瘪。 杰森从他餐盘里正大光明?地拿了块曲奇，还要嘲讽他口味不行?。 提姆咬牙笑了一下，让这位品味独特的韦恩二少自己去拿。 延续了韦恩家装聋作?哑这一优良传统的杰森假装没听见。 康纳相?当给面子，品尝完他的小蛋糕之后又拿了一块分给霍克, 还给他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提姆微笑以对, 决定从达米安身上找回自己丢失的快乐。 只是很遗憾。 维吉尔只是叫了达米安一声?，这位平日里最?看不起所有人的四代罗宾就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耐地转过?身。 “……有什么事？” 维吉尔温和地看着他。 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康纳却隐隐有些背后冒冷汗。 曾经在自卫军的时候, 维吉尔就是用那副表情把当时跟着他们出任务的队员语调温和、表情也?温柔地批了个体无完肤，就连在旁边看热闹的第一梯队也?被他挨个训了一遍，甚至自卫军的两位首领都被他挑出了错处，一句话也?没插上。 拉奥啊, 他是怎么用那样温和的语调说出那样具有压迫感?的话的，比后来时不时给他们开会的蝙蝠侠还吓人。 他现在都记得维吉尔那个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恐怕他马上就要把达米安单独拎出去了，毕竟他不是会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面子的人。 康纳颇有些幸灾乐祸。 坐他身边的彼得也?突然觉得好?像氛围不太?对。 他抬眼扫过?身边的一堆人, 霍克和提姆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在期待接下来的发?展；杰森也?向这边投来了视线。 维吉尔坐在沙发?上，只微微掀起了眼帘, 与达米安遥遥对峙。 “我认为我们需要谈谈，你?觉得呢？” 提姆善解人意地为他们指明?休息室的方向，于是众人不过?眨眼之间，原本似乎还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人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好?吧，奇妙的魔法。” 没了他们，美妙的休息时间仍然在继续，提姆有些遗憾地回到甜点桌前补充自己的食物。 乔纳森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去找了克拉克，父子两在天台上密谋了些什么，康纳依旧安逸地躺在自己的沙发?上。 于是等几个大人终于摆脱了楼下的事宜上楼来，看见的就是一个面容有些苦涩的小记者和一堆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看上去无聊透顶的年轻人。 “我以为你?们在楼上享受娱乐时光？” 布鲁斯在楼下被一堆人投怀送抱，上了楼才感?觉自己一身香水味，脱下外套挂在一边，看向可能唯一有心思搭理他的提姆。 “本来应该是这样——”提姆耸肩，“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你?那位向来有些桀骜的亲生儿?子和……我们的客人谈心去了，或许吧。” 第277章 他找了个合适的说辞，顺便淡淡地把布鲁斯和达米安都刺了一下。 康纳猜是因为布鲁斯又给他派了太?多活。 万恶的资本家自认理亏，不得不向韦恩家金字塔第二人低头——第一人当然是阿尔弗雷德，毫无疑问。 仰仗提姆一人工作?养活一家人的蝙蝠系相?当识时务，一句话都没说。 于是维吉尔刚从休息室里出来，就不得不面对了一个低气压的提摩西?少爷。 他的目光从蝙蝠家的几个人身上一扫而过?，看了一眼最?有嫌疑的布鲁斯，没说什么，只是脚步拐去了宴会桌前，在迪克的推荐中挑了杯低度数的酒。 达米安跟在他身后。 “我也?要喝。” 他直白而毫不客气地说，但也?让迪克有些惊讶。 虽然听着依旧不怎么客气……但对达米安·韦恩来说却也?是难得柔和的语气了。 至于那种被人绑架了的生硬感?？ 迪克自动忽略了这一点。 维吉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绕到一边给他挑了杯橙汁塞进?他手里。 达米安臭着脸跟手里的橙汁大眼瞪小眼，撇了撇嘴，最?终什么都没说，端着杯子走到了布鲁斯身边，还扫了一眼挤在克拉克身边的乔纳森。 他甚至志得意满地看了一眼托尼，跟布鲁斯轻声?说了几句。 托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但今天因为心情确实不错也懒得管这小刺猬头在想些什么，只招招手让维吉尔过?来，让他一会儿?自己去跟布鲁斯和克拉克讨论究竟准备处理他那一身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来的、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 维吉尔眨了眨眼，目光从另外两位身上一扫而过?。 “我和达米安已经商量过?了。” 托尼挑了挑眉，看向刚刚还在挑衅他的达米安。 “那个小刺猬头？”他哼笑一声?，“怎么不去找韦恩家的话事人？” 维吉尔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韦恩先生可没办法让我躺平一辈子，我自认为自己解决这一切之后可没有什么再开创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 托尼被他逗笑了。 “我看你?也?不像什么物质生活需求特别高的人，韦恩那家伙从指缝里漏点出来就够你?躺平了，更别说斯塔克家未来都是你?的。” 维吉尔但笑不语。 他模糊了那部分记忆，托尼现在可还不知道未来斯塔克家会迎来另一位掌上明?珠，一个柔嫩的、新?生的小公主。 他倒是很期待。 “那您就当我暂时还不想离开我们的家吧。” 他实话实说，托尼果不其然笑开了花，勉为其难地接受他的说法，相?当大度地表示自己当然会养着他一辈子。 他们几句交谈之间，场上另外的人就知道达米安大概跟维吉尔都聊了些什么。 杰森对这个结果实际有些意外，但听着他的那些话也?明?白这似乎就是个挂名而已。 维吉尔一直都常驻纽约，哪怕是换了个地方也?是跟着斯塔克一起住在旧金山或者在至尊法师的圣殿里打酱油，像只筑了巢就不想离开的鸟，想来也?不会长时间在其他城市停留。 他遥遥举杯。 提姆也?笑了一下，朝他举起手里的果汁。 维吉尔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都明?白。 迪克倒是挺激动的，过?来跟他拥抱了一下，欢迎他加入韦恩这个大家庭，顺便悄悄询问他达米安究竟答应了他什么。 “只是告诉他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而已，”维吉尔朝他眨眨眼，“一个小要求。” 虽然对达米安来说似乎确实有些难度。 迪克若有所思地又走了。 蝙蝠家的几个女孩们挨个跟他打了招呼，维吉尔也?一一应了过?去，最?后跟站起身的布鲁斯拥抱了一下。 “很荣幸最?后能如愿以偿地跟您站在同一边。” 维吉尔笑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说，布鲁斯也?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由地笑了一下。 “我想你?会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对吗？” 这位哥谭的蓝玫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当然，”维吉尔松开手，“我说过?，我会永远感?激您。” 康纳看着他们，摸了摸下巴。 “我记得他们之前还一幅快打起来的样子。” 霍克曲起指节在桌上敲了敲。 “你?之前还被认为是小超人划进?警惕名单呢，现在不也?照样坐在哥谭的宴会厅里了？” 康纳哽了哽：“可以不要翻我的黑历史吗？” 提姆适时补充：“某人可还说绝对不会踏进?哥谭一步的。” 康纳：“——我投降。” 霍克：“又来这套。” 康纳从沙发?上弹下来，相?当不客气地给了维吉尔一个拥抱。 “嗯哼，亲爱的维尔，我猜你?该叫我哥哥？” 他说话也?挺不客气的。 维吉尔微微一笑。 “——no way.” 康纳遗憾地退场，回头却看见杰森假装不在意地移开视线，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就是能看出来这人莫名心情还挺好?的样子。 ……甚至隐约在嘲讽他。 半氪星人决定不去思考。 乔纳森倒是扑进?他怀里，甜甜蜜蜜地叫了一声?哥哥，和平常倒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达米安又冷哼了一声?。 克拉克站在不远处，婴儿?蓝的眼睛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维吉尔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有机会来农场坐坐吧。” 他最?后只是这样邀请。 维吉尔应了下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忙碌生活。 只是不用维持太?久。 或许这是个好?消息，也?或许是个坏消息。 谁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