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五条家主姓伏黑》 第1章 [bl同人] 《（综漫同人）五条家主姓伏黑》作者：冰凌雨【完结】 文案 涉谷事变后，伏黑同学临危受命，成为了五条家主 十年前，怀玉众人莫名其妙齐聚一堂，特级术师和特级诅咒师面面相觑、禅院家主和五条家主两看相厌、两位校长坐镇后方、术师杀手死而复生……众人不情不愿地开启了一场有关未来的观影。 代表着未来的影片中，未来的御三家会议，五条家的代表推开了门。 然后，一个脸和某姓伏黑的术师杀手如同复刻的海胆头走了进来。 姓伏黑的术师杀手：？？？ 现任的五条家主：？！！！ 内容标签： 强强 咒回 轻松 师徒 he 剧透 主角：伏黑，五条 ┃ 配角：特级诅咒师，禅院家主，高专校长，死鬼爹，高专医生 ┃ 其它：五伏，悟惠 一句话简介：怀玉众人观影五伏未来 立意：面临绝境也不要放弃希望 第1章 电影院悟：“这是什么新年惊喜吗？”…… 深冬时分，大雪纷飞朦胧了路灯的光线。街上行人寥寥，刚买完大福的五条悟依旧奔波在袚除咒灵的路上。 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咯”的响声，在冰天雪地之中依旧穿着简单的高专。制服的五条悟枉顾他人惊异的目光，边咬着大福边用脚踩出各种图案自娱自乐。 这次的目标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窗’发现某所早已废弃的电影院里出现了一片咒力混乱区域，需要‘六眼’去看一眼而已。 从外面看没什么问题，也没听说出现了什么伤亡。五条悟迈步走进大门，只来得及“嗯？”了一声就被拽进了阴影里，眼前一黑。 “嘭！” 身后传来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五条悟看着面前的一切，挑高了眉毛。 首先，这里怎么看都是一家电影院，荧幕、音响、座位……一应俱全。 但是，五条悟看着现在应该在学校里的老师和同期、学姐，以及——已经叛逃的挚友、讨人厌的老头，甚至被他杀了也就是早就死透了的仇人…… 这就有点过了吧？ 五条悟的蓝眼睛在电影屏幕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幽的光，他把最后一口大福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碎咽下去，“这是什么新年惊喜吗？” 第2章 电影开端荧幕亮起 五条悟原本是打算暴力打破这个咒力空间，但是看到这么多人齐聚一堂，他反而没有出手。 他新奇地看着这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坐在一起，“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中招的？太逊了吧！” 他自然能看出来跟一些幻觉不一样，这里的‘观众们’都是真人，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正天南海北、天各一方才对。 五条悟看向远远跟所有人都隔绝开坐着的夏油杰，嘲讽道：“不会吧，杰，连你都中招了？成为诅咒师之后实力下降了吗？” 夏油杰独自一人坐在右半场，和都统一坐在左半场的咒术师们中间隔着好几列座位，泾渭分明。 他听到五条悟的话，眉毛动了动，还击道：“悟，你不是一样也中招了？” “我可不是安安分分坐在这里等人来救的人。”五条悟毫不在意地开了个地图炮。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办法吗，五条？”庵歌姬额头蹦出十字青筋，气呼呼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嘲笑道：“因为歌姬很弱啊！” 庵歌姬顿时火冒三丈。 五条悟继续煽风点火，“所以你们是毫无办法了，只能等着我来救了？”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沉，毕竟在场的人一水儿的一级术师，还有个特级诅咒师，唯二两个拖了等级后腿的一个是刚毕业目前二级的庵歌姬，一个是没有评级的「反转术式」家入硝子。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解决不了还被捆在一起委实是有点丢脸了。 尤其是夏油杰，现在这种状况等于深陷敌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都出不去，他的待遇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虽然他是特级，同时对付这么多一级咒术师也是很头疼的。现在五条悟也来了就更麻烦了，在储备好力量之前，夏油杰不想和五条悟对上。 但这个地方也没那么容易离开，他之前已经派咒灵摸了一圈儿，整个电影厅像是被一团浓稠的咒力包裹起来，完全找不到缝隙…… “悟。”夜蛾正道很头疼，“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困在这里的不会是普通的诅咒。” 乐岩寺校长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他怀疑地问：“五条悟，这是不是你和夏油杰的阴谋？” “哈？！”五条悟立刻炸了，“老头，没人教你不会说话是会挨揍的吗？我想要杀你还需要阴谋？！”他的蓝眸闪烁着怒意，“你要试试看吗？！” “悟！”夜蛾正道拦住了要动手的五条悟，他一开始也怀疑过夏油杰，但后来人越聚越多他就知道不是了。 五条悟骂骂咧咧，“既然你认为是杰的阴谋怎么不动手？是不敢还是怕打不过？” 乐岩寺校长沉着脸，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夜蛾，你管管他。” 夜蛾正道：我要是能管住他们就好了…… 禅院直毘人坐在乐岩寺校长后面的座位上，拿出酒壶喝了口酒，不打算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这种状态有些像是领域，但能够困住他们这么多人的领域……咒术界何时出现了这么强大的诅咒？ “真是的……”家入硝子叹了口气，看着像只炸毛猫一样的五条悟，“五条，你要不要先出去再说？” 五条悟调转矛头，“硝子，我看你在这里待得挺舒服的嘛！”他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了，家入硝子正靠在椅背上打盹。 “能在这里休息一下也不错。”家入硝子眼睛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彰显着存在感。最近她在考医师执照，厚厚的医学用书让她一分钟都想要掰成两分钟用。 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了。不是我自愿休息的，是这里的环境让我不得不休息。 这么一想，休息起来就心安理得了。这么多一级术师都搞不定的问题，她一个「反转术式」能有什么办法。 家入硝子一直在闭目养神，直到五条悟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场面立刻热闹起来，完全没办法休息了。 五条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困扰地问：“我是来祓除咒灵的，你们是怎么回事？夜蛾老师和硝子，你们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难不成连天元大人的结界也出问题了？哇哦，那可是大问题了！ 家入硝子摊开双手，“不知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学得太累了，睡着了做梦。” 庵歌姬同情地看向家入硝子。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互相贴贴。 五条悟撇撇嘴，看向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摇了摇头，“我原本是在学校里，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换了个地点。最先来的是……” “是我。”夏油杰说。 乐岩寺校长猜测是他们的阴谋也不是信口胡说，他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同样是一瞬间就被更换了地点。一开始他认为这里是幻象，还和夜蛾老师打了一架，意识到对方是真人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夜蛾正道接着说：“然后是我和硝子，然后是乐岩寺校长和歌姬，最后是禅院先生和……” 所以乐岩寺校长到来的时候，场面可没有这么和平，是大家都意识到不对劲才勉强偃旗息鼓，然后五条悟就到了。 五条悟的目光投向另一个远远坐在角落里，一身黑色完美融入暗处，如果不是他眼神好说不定会忽略掉的人——伏黑甚尔。 他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伏黑甚尔厌烦地反问：“人是你杀的，我是不是真的死了你不清楚吗？” 五条悟用蓝眼睛盯着他看。就是因为清楚才奇怪，伏黑甚尔明明死透了，连尸体都不完整。这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咒术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啊。 伏黑甚尔一脸什么都无所谓的厌世表情，大马金刀地坐在角落里，嚣张得让五条悟想再杀他一次。 这时，电影厅内的荧幕突然亮起，众人条件反射地露出了戒备的动作。 “哦！亮了！”家入硝子被最近的庵歌姬护在身后，在她宽大的和服袖子上方露出一个脑袋，发出了平静无波的感慨，“原来是在等五条啊。” “我倒要看看搞出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五条悟坐到了中间的位置上，自己一个人就像是一道屏障。 第3章 观影中（一）御三家会议 电影屏幕亮起，严阵以待的众人原本以为会出现什么令人惊奇的恐怖画面，结果荧幕上出现的却是他们颇为熟悉的场景。 —— 古朴奢华的庭院，宽敞高大的房间，在其中忙碌穿梭的穿着和服的仆从和侍女，透着一股落后世界五十年的咒术界特有的腐朽气息。 第2章 —— 五条悟眯起了眼睛，坐直了身体。禅院直毘人喝酒的手停顿了一下，将酒葫芦合上放在了旁边。 其他人都是久经战场，敏锐地发现了他们的变化。除了他们之外，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伸的脸色也不好看。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对视了一眼，问五条悟，“五条，你认识这里？” “认识啊！”五条悟像是因为这个影像突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是御三家的开会地点哦！还是非常重要和正式的会议才会在这里召开呢！” 他看向禅院直毘人，幸灾乐祸地说：“连这么机密的地方都被人入侵了哦！” 御三家、御三家，反正丢人又不止他一个。禅院直毘人气定神闲地说：“你这个‘六眼’不是也没看出来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在乎，跟你们这些屋子出了一点儿问题就要大惊小怪的人不一样。” “禅院又不负责房子的维护。”禅院直毘人一推六二五，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角落里的伏黑甚尔发出了一声嗤笑，没人搭理他。 乐岩寺校长分析道：“影像中的细节这么清晰，没有内鬼透露线索是不可能做到。” 五条悟听着乐岩寺旧调重弹，不耐烦地说：“老头，想好了再说话，我可不会因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手软！” “你这小子！”乐岩寺校长被五条悟的态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正经点吗？！” 五条悟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变成死气沉沉的样子！” “好了，悟。”夜蛾正道心累地阻止道。乐岩寺校长的推测有理有据，但听在五条悟耳朵里无疑是挑衅。 夜蛾正道熟练地按下五条悟，太过熟稔的动作让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远处的夏油杰。只有荧幕作为光源的情况下，他看不清夏油杰现在的神情，就像他不知道今天的经历和他这位已经叛逃的学生有没有关系。 “不是杰的咒力。”五条悟语气淡淡地说，“我看的很清楚，这个咒力我不认识。”而且很特殊，很多混在一起看不清楚，有点像是五彩斑斓的黑。 甚至，五条悟有一种预感，也许他现在也没办法暴力破开这个空间。 因为地理位置原因，他根本不能用「苍」和「赫」，他们现在是自成一个空间没错，但谁知道一发「苍」打出去如果打破了屏障会出现在哪里，会不会连带着打穿几栋大楼——就算是废弃的电影院，当初也肯定是开在繁华地段的啊！ 啧！五条悟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一定要狠狠揍那个人一顿！ 没错，最起码五条悟肯定，这不是咒灵的咒力，而是属于某个强大的咒术师或者诅咒师。 五条悟隔空莫名和之前的禅院直毘人达成了共识，咒术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强大的存在？ 与禅院直毘人不同的是，五条悟进一步想到：‘窗’真是废物！ 五条悟翘起了二郎腿，后背贴在椅背上，用一贯让人恼火的语气说：“费了这么大力气，该不会只是想要让我们做个会议记录吧。” 禅院直毘人也在试着根据屋子外的季节回忆会议内容，但参照物太少，很难想起来是哪一场会议。 —— 似乎听到了五条悟的催促，画面的镜头朝着房间内部推进。经过的侍从们也随着镜头的推进纷纷行礼，镜头在房门处微一停顿。房门两侧的侍从低头唤道：“五条家主。” —— 观影的众人纷纷看向五条悟。五条悟略一挑眉，原来用的是他的视角吗？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打算做什么。 —— 正房的门被守在门两边的侍从打开，屋子里原本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屋内的一男一女听到了门响都转头看过来，全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 陌生人。 这是观影众人的第一印象，禅院直毘人的目光在那位女性的脸上徘徊片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众人的第二印象是，太年轻了！ 按理说能进这间屋子的人只有御三家的家主。现在这两个人看打扮肯定不是侍从…… 五条悟皱起眉头，他继任家主的时候很年轻是因为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无下限。这两个人…… 加茂家的嫡子拥有「赤血操术」没错，看样貌也对得上，但没听说禅院家也出现了家传术式的继承人啊？ 家传术式的继承人是女性这一点…… 禅院直毘人下意识看向五条悟进行确认。 在五条家有了‘六眼’的情况下，就算是女人，只要有家传术式……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连电影里的人的咒力流动都看出来啊！”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说，“不过这种事猜也猜的出来！” 如果说咒术界的风气落后世界五十年，那禅院家就要再落后五十年，这种情况下能让女人做家主，除非是家传术式继承人，不然还有什么原因？总不能是禅院家的人都死光了吧！ 五条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位禅院家主，就算是有家传术式，能在禅院家这种地方用女性身份站稳脚跟肯定也费了不少力气，一定不是那些浑身迂腐气息的烂橘子，说不定以后御三家会议上也有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不过嘛，五条悟看向禅院直毘人，“老头，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禅院直毘人已经是烂橘子里不那么烂的那个了，新家主上位应该也有他的推波助澜吧。 “还不错。”禅院直毘人朝他举了举酒葫芦，对五条悟的言下之意心知肚明，“我也想不用操心天天喝酒就行了！” 有家传术式的继承人在，只要对方靠谱，他退位让贤也行啊！要不是禅院直哉撑不起来，他何必一把年纪还把持着权力不放。 两人达成共识后，五条悟转回头继续看着荧幕，感慨道：“不会我将来会成为会议里年纪最大的那个吧。” 第4章 观影中（二）惠 —— 五条悟这么说着，荧幕中的两个人却没有展现出见到前辈的态度，禅院家的女性甚至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哟。” 她抬眼看向来人，招呼道：“来了啊，惠。” —— 五条悟愣了一下。不是吧？该不会这个时候连他都死了吧？ 看这两个人的态度，来人不会是长辈，跟他们年纪应该差不多，但史上的‘六眼’没有一个名字是‘惠’。 纯粹的幻境未免太费周折，难不成是未来？说起来，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 这时，镜头拉远，照出来人的身影。 先进入镜头中的是一头炸毛的头发尖尖，随着镜头向下，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映入众人眼中。 —— 影厅中传来一阵抽气声，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原本存在感最低的那个男人。 伏黑甚尔同样面露愕然。 惠？ 所以这个惠是……他的儿子？！ 禅院直毘人给自己灌了两口酒压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门口的人是不是管他叫五条家主？” “怎么可能啊？！”五条悟炸了。他愤怒地说：“绝对不可能，这小子一看就是禅院吧！” “我跟你说我儿子的时候可没想让他改姓！”伏黑甚尔对此也很不满，他不想让惠回禅院家不代表他就想让儿子去五条家。 禅院直毘人敏锐地说：“甚尔，你不是把惠卖……交给我了吗？” “干嘛？”伏黑甚尔面对着所有人‘人渣’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都死了，给你们谁都一样。” 只要他死后有人跟他养孩子就行，谁养不是养，抢着养的更香。 庵歌姬打圆场道：“也许五条家主不是喊他，说不定五条就在他旁边……” —— 然后他们就看到荧幕中的黑发少年坐在了属于五条家主的空位上。 ——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怎么可能啊，那种地方我为什么要带个禅院进去？歌姬好蠢！” 庵歌姬脸色乍红乍白，气愤地瞪着五条悟，“那你来说说为什么禅院家的人会是你的继承人啊？！” 五条悟噎住了，气得从兜里掏出跟棒棒糖塞进嘴里。 庵歌姬第一次在跟五条悟吵架的时候获得了优势，扬眉吐气。 —— “真希学姐、加茂前辈，抱歉，我来晚了。”音响中传来了不知道姓什么的惠君跟其他两人打招呼的声音。 —— 禅院直毘人拿着酒壶的手一僵，神色顿时复杂起来。他深深注视着荧幕中唯一的少女，揉了揉胡子。 家入硝子意外地说：“伏黑君看着脸很冷，其实还挺有礼貌的。” “嘁！装模作样！”五条悟抨击道。有伏黑甚尔那种爹，儿子能是什么乖乖牌？！ 第3章 —— “没关系，伏黑君。”加茂家的少年，按照伏黑惠的年龄推算应该就是加茂宪纪，开口道。 “都知道你是我们里最忙的一个。”禅院真希也表示不在意，“你要是太忙，我们换时间也行。” —— 听到伏黑惠没改姓的伏黑甚尔和五条悟都松了口气。 五条悟看着三个人之间和谐的氛围，无语地说：“三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友好了？” “可能是因为年龄相近？”家入硝子不负责任地随意猜测道。 五条悟看向禅院直毘人，“按照那个伏黑惠的年龄，禅院真希应该也要觉醒术式了吧。” 为什么不是已经觉醒，是因为五条家完全没收到任何有关十种影法术的消息嘛。 “真希没办法觉醒。”禅院直毘人给自己灌了半壶酒，没有隐瞒重要情报，“真希是我弟弟的女儿，她是天与咒缚。” 伏黑甚尔猛地看向他，脸上的表情惊讶得甚至有些狰狞。 其他人也震惊到失声。 从古至今，御三家的记载里没有任何一位家主是天与咒缚，任何。 半晌后，五条悟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沉默中吹了个长长的口哨，看禅院真希的神情更欣赏了，“竟然是天与咒缚……”这不是更了不起了吗？ 不过，他的目光转回伏黑惠身上，更好奇的果然还是这个人是怎么成为五条家的家主的。 —— “这不是迟到的理由，真希学姐和加茂前辈也很辛苦。”伏黑惠一板一眼地说，“真希学姐管理禅院家比我更辛苦。” “反正禅院家现在也没剩几个人了。”禅院真希大手一挥，豪放的坐姿和禅院直毘人有种微妙的相似。 —— 禅院直毘人心下一沉。观影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五条悟困惑地看着荧幕上的少女，“不会吧，难不成让她继位家主只是因为她是唯一剩下的主枝了？” “真希性子强硬，如果状况真的到了那种地步，这样选择也未尝不可。”禅院直毘人说得很豁达，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禅院家是怎么这么快就败落的，难不成被五条悟灭门了？ “别看我。我对这种还没进门就能闻到臭味的地方没兴趣。”五条悟敏锐地感受到了禅院直毘人的目光，哼了一声。 “也对，毕竟五条家主也换人了。”禅院直毘人慢悠悠地说。 禅院真希好歹还是禅院家主枝，伏黑惠可跟五条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五条悟被他直白的话气得哽住了。 禅院直毘人不解地说：“不应该啊，最起码还有惠在。五条小子，你是怎么把惠拐到五条家的？” “我会去拐这个不讨喜的海胆小鬼？！”五条悟看着荧幕上的伏黑惠，愤怒地拍着座椅扶手，“那小子今年已经……” 禅院直毘人说：“五岁。” “五岁。”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看影片里他的年纪应该不到二十，就算我把他带回了五条家，我总不会不到四十就死了吧？” “敌人把我们困在这里总不会只是编一段完全无法取信于人的幻象让我们看。”说话的人是夏油杰，在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轰炸下，就算他是诅咒师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先继续看吧，现在胡乱猜测也猜不出什么。”夜蛾正道作为唯一一个能摆平两个武力值最强的问题少年的人，在这间影厅里的话语权出乎预料的高。 这段影片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反而显得有几分可信。 第5章 观影中（三）「十种影法术」…… 影片中的内容不受他们影响，依旧在继续播放。 —— 禅院真希的话说完之后，伏黑惠和加茂宪纪都有一瞬间的无语。 伏黑惠无奈地说：“真希学姐……” 禅院真希开玩笑地说：“幸好惠你不姓禅院，不然我还要纠结一下要不要杀你。” 伏黑惠被她毫不避讳的态度弄得无言以对。 —— 观影的众人同样被她话中的内容震惊到失声。 半晌后，五条悟眨巴了一下眼睛，“真的是全都死了啊……” “哈哈哈哈！”角落里的伏黑甚尔发出幸灾乐祸的畅快笑声。 禅院直毘人吹胡子瞪眼，差点被这里外两个‘逆子’弄得自闭了。 五条悟对老对头发出疯狂嘲笑，“老头，你想好了，从现在开始改变还来得及。” 禅院直毘人皱着脸，连酒都没心情喝了。他不怀疑天与咒缚的实力，当初伏黑甚尔连五条悟都差点杀了。要是禅院真希有这个本事，他也不介意推对方一把，但不能是用整个禅院家做代价。 不过五条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从现在开始好好培养还来得及，总不能再让五条悟带走一个。 禅院直毘人说：“惠已经被你带走了，五条家主就这么喜欢养孩子吗？” 五条悟：垮下个小猫批脸.jpg 伏黑甚尔朝着五条悟投来怀疑的目光。 “看什么？！”五条悟坚决否认，“是你自己突然提起孩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嘁！”伏黑甚尔嘴角下撇。不过，他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这孩子居然能从五条悟手里把五条家骗过来，他想把儿子丢给五条悟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个，不愧是他儿子。 禅院直毘人对五条悟说：“要知道你养个孩子连五条家都能拱手相赠，我也不介意……” “做梦去吧，老头！”五条悟二话不说就怼了回去。 —— 不说他们，看看荧幕上加茂宪纪的惊讶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他也毫不知情。 加茂宪纪左右看了看，“禅院、伏黑……” 禅院真希纠正道：“别叫我禅院！” “嗯……”加茂宪纪不太适应地改口道，“真希，这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禅院家被禅院真希屠了，但这和伏黑惠有什么关系？五条派的关系不是都很好吗？ 禅院真希摸了摸手里的刀，平淡地说：“只是在遵循真依的遗愿而已。” 场面气氛顿时沉重下去。 伏黑惠转移话题道：“加茂学长，有羂索的消息了吗？” —— “啧啧啧！”屏幕外的五条悟煞有其事地摇着头，“看看你们都把人逼到什么地步了。” 家入硝子嘴里叼着烟，庵歌姬眉头紧皱，禅院直毘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五条悟还要说什么，被庵歌姬火大地打断了。“你先闭嘴一会儿吧，五条，他们要说别的事了，要是有重要消息错过了怎么办？！” “只是一心二用而已，歌姬做不到吗？太弱了。”五条悟嘲笑了庵歌姬一句，问，“谁认识这个羂索吗？” 在场的人都摇了摇头，嗯，除了一脸厌世的伏黑甚尔。刚刚伏黑惠出场和禅院真希成为家主以及禅院家被屠的消息让他短暂地活了一会儿，现在又恢复了一开始半死不活的样子。 五条悟也自然地略过了他，“完全没人知道啊。” —— 荧幕中，加茂宪纪正在回答伏黑惠的问题，“没有，加茂家的人没发现他的踪迹。”他压低了声音，“据我所知，上层也都没找到。” “没关系，加茂学长，不需要压低声音。”伏黑惠说，“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人盯着。” 随着他的话语，障子门口的阴影里钻出一个黑色狗头。 —— 荧幕里，加茂宪纪松了口气。 荧幕外，禅院直毘人脱口而出，“「十种影法术」！” “哈哈哈哈！”伏黑甚尔在短暂的愕然过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家传术式居然是我这种垃圾的儿子！老头，钱别忘记了！这可是十亿！” 禅院直毘人也没想到当初随口一说居然成真了，要真是家传术式，十亿算什么？！ 他没好气地说：“你都已经死了，我把钱给谁去？！再说了，你的钱不就是惠的钱！” 要是伏黑甚尔还活着，他真不介意十亿买断，本来禅院家的钱就都是惠的，这可是「十种影法术」！ “啧！”伏黑甚尔说，“我的钱是我的钱。”不把儿子的钱当成自己的已经是他最后的操守了。 “喂喂，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五条悟横插一脚，“他现在是五条家的人吧！” 家入硝子说：“你不是说你不会拐孩子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那不一样，这可是「十种影法术」诶！而且这怎么能叫拐？我是有家长同意的！” 夏油杰笑眯眯地说：“别急啊，悟，现在这位惠君还没有确定的归所吧。” 五条悟怪叫道：“杰，你已经沦落到要偷孩子的地步了吗？” “这怎么能叫偷呢？”夏油杰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想邀请惠君加入我的大家庭。” 能跟「六眼无下限」相提并论的术式，搁谁谁不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当然得想办法弄到手。 第4章 庵歌姬用看人渣的神情看着他们，“姑且也考虑一下那个孩子的意愿吧。” “他的意愿不是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吗？”五条悟一指荧幕里坐在五条家座位上的伏黑惠。 夏油杰笑眯眯地嘲讽道：“悟，你的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五条悟反击：“杰还不是一样？” 禅院直毘人说：“这是我禅院家的孩子。” 五条悟的脑筋和嘴皮子一样灵活，“按照这个结局来看，老头你肯定没抢过我。” 禅院直毘人：…… 伏黑甚尔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争抢伏黑惠，有这么多选择的话，其实他最偏向夏油杰，做诅咒师多自由。 他也不怕对方记仇，想利用惠总得对他好吧。反正都是利用，给谁干活儿不一样？ 想到这儿，伏黑甚尔开口道：“那个咒灵操使，你出多少钱？” 第6章 观影中（四）新人 伏黑甚尔话音一落，观影厅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五条悟都被伏黑甚尔的人渣程度震惊了。 这时一个原本不该出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什么多少钱？” 众人“刷”地一下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庵歌姬脱口而出，“冥冥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冥冥看了看场内奇怪的人员配置，坐到了庵歌姬的另一边，“我也很好奇。”她手里握着斧子，笑眯眯地问，“你们应该都是真的吧？” “当然啦，还有第二个人能冒充我吗？”五条悟的目光扫过冥冥，“冥小姐也是真的。” “我也这么想。”冥冥把长柄斧子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咒灵的幻觉也不会有这么奇怪的。” 庵歌姬深以为然地点头。 五条悟问：“冥小姐，你进来之前是什么时候？” 冥冥说了个时间。众人脸色凝重。 夜蛾正道说：“时间没有流动。” 五条悟不意外地说：“我进来的时候也没接到你们失踪的消息。” 不然一口气失踪了这么多咒术师肯定比一间奇怪但没有伤亡的电影院重要。但他进来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到了。 冥冥松开了眉头，满意地说：“这么说在这里的时间不会耽误我挣钱了，我可不愿意赔偿违约金。” 五条悟感慨地说：“不愧是冥小姐。” “啧！”伏黑甚尔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不耐烦地咂了下嘴，“你们还要不要了？” 夏油杰下意识计算着自己的财产，然后意识到…… 他再有钱也不可能有五条悟有钱啊！夏油杰警惕地看了伏黑甚尔一眼，怀疑对方只是在用自己抬价。 五条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跟五条家和禅院家相比，夏油杰这几年攒的那点钱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伏黑甚尔想要的肯定不只是钱。 他脑子飞速转动着，嘴也不闲着，“你就不怕杰携私报复！”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我要是怕就不会告诉你了。” 五条悟：？？？ 他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是因为我很值得信任啊！” 庵歌姬小声吐槽道：“夏油以前看着比你值得信任。” 家入硝子说：“别被骗了，歌姬学姐。” 五条悟：“就是。” 家入硝子接着说：“这是两个不相上下的人渣。” “这*位惠君说不定很会对付人渣。”冥冥从庵歌姬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用看金子的眼神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要不要雇佣我，伏黑先生，佣金从最终价格里抽成就可以，保证给你谈个好价格。” 伏黑甚尔看了冥冥一眼，不屑地说：“从来都是女人给我花钱。” 冥冥遗憾地失去了一位客户。 庵歌姬震惊道：“这种话为什么能说得这么……” 五条悟认真地说：“因为他是人渣。” 家入硝子好心提醒道：“五条，你还想拐人家儿子呢。” 五条悟理直气壮：“他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发言权？我这不是拐，是收养了失去父亲的可怜小孩！” 夏油杰提醒道：“悟，杀了伏黑甚尔的就是你。” 五条悟说：“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啊！” 庵歌姬说：“说不定人家孩子在乎呢！” “歌姬你站在哪边的？”五条悟说，“你看他像在乎吗？” 庵歌姬看了看荧幕里的伏黑惠，沉吟道：“也许是你没告诉他呢。”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是那种会藏着掖着的人吗？” 家入硝子开玩笑地说：“你进入角色也太快了，五条。” 五条悟本来是没有执念的，但，他看了一眼荧幕里成了五条家主的伏黑惠，说实话他想不出自己未来这么做的理由。 发生了这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想接触一下不奇怪吧？如果那孩子不愿意跟他走，他又不会强迫对方。 五条悟说：“养孩子而已，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然后把遗产都留给养子？五条家允许吗？”乐岩寺校长这次的问题还真不是找茬，五条家主没有五条血脉这事太超乎常理，很难想象。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五条家是我做主，不用外人操心。” “不到四十岁就死了的人有什么可自豪的？”伏黑甚尔嘲讽道，“一个‘六眼’还没我这个天与咒缚的废物活得久。” 五条悟语塞，他眼睛一转，“说不定我根本没死，只是退休了呢！” 家入硝子说：“自己退休把会议都推给养子，还真有你的风格啊，五条。” 五条悟说：“那些会议根本没什么用，我每天这么忙，让……儿子替我去开开会怎么了？” “谁是你儿子？！”伏黑甚尔破防了，转向禅院直毘人，“连家传术式都保不住，禅院家还不如我这个废物。” “不是你把惠的存在告诉他的吗？”禅院直毘人老谋深算，觉得伏黑惠将来成为五条家主未必不好。再怎么说伏黑惠身上也留着禅院家的血。 一通思索后，禅院直毘人俨然已经冷静下来，“我可出不起比五条家更高的价码。”禅院家顶多算是和五条家平级的价码。 伏黑甚尔也沉默了。 艹，这价格真tm让人心动！但发散想想，既然五条家可以是惠的，为什么禅院家不能是呢？ 确认自己出不起的夏油杰已经放弃了这个方式，开始思考怎么再出去后比五条悟先找到伏黑惠了。 现在商量得再好有什么用，先把伏黑惠本人弄到手里才是真的。 —— 荧幕中的伏黑惠不知道自己变得这么抢手。 得知会议室被影子包裹不会被偷听的加茂宪纪不吝夸奖，“伏黑君的术式使用越来越灵活百变了。” 伏黑惠垂下眼睛，目光落在自己放在膝头的双手上，“我想变强。” 禅院真希和加茂宪纪同时陷入沉默。 他们又何尝不是，涉谷事变，他们失去了老师、失去了同学、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亲人。 午夜梦回，谁没有痛恨过自己的无力？ 想要变强，这样才有能力和命运一搏。 —— 第7章 观影中（五）你在担心什么啊？…… 荧幕外观看的众人看到荧幕内的三人沉重的神情，也跟着沉默下来。 夜蛾正道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咒术师这条路上他不知道已经送走了多少朋友和后辈。每一个学生入学之前，他都要强硬得让他们想清楚自己的方向，走上这条路后能获得圆满结局的人太少了。 夏油杰冷着脸说：“这么多年咒术界都没有任何改变。咒术师的生命如同消耗品一样被那些不知敬畏的普通人浪费。” 夜蛾正道沉声道：“咒术师是一份沉重的责任，但把痛苦发泄在普通人身上并非明智之举。” 乐岩寺校长用拐杖用力杵了一下地面，严厉地说：“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人！夏油杰，你成为诅咒师为非作歹才是浪费自己的天赋！” 夏油杰说：“让咒术师为了普通人而奉献自己更有价值的生命，我绝不会认同这种理念！” 乐岩寺校长没有劝人改邪归正的闲心。他看向五条悟，质问道：“五条悟，你就这么看着他撒野？！” “现在是很烂，但把普通人全杀光也不会变好吧。”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都去做咒术师，那不就没人卖甜品了吗？哇！想一想就是暗无天日的未来！” 夏油杰无奈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赞同我的，悟。” “是啊。”五条悟同样无奈地说，“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啊，杰。” 家入硝子酷酷地叼着烟，“所以说，男人都是笨蛋。” 五条悟大呼小叫，“硝子，谁允许你抽烟的？！老师，你看硝子！” 家入硝子条件反射地看了夜蛾正道一眼，“我成年了。” 夜蛾正道说：“你还不满二十岁，硝子，掐了。” 第5章 “哦……”家入硝子怏怏地掐掉烟。 庵歌姬坐在她旁边，安慰不开心的家入硝子，“硝子，抽烟对身体不好。” 家入硝子软软地说：“那我考试压力很大嘛，歌姬前辈～” 庵歌姬的心立刻化成了一滩水，“硝子～”这么可爱的学妹，“你这样就好，千万不要被五条带坏了！” 五条悟凉凉地说：“硝子是装的，歌姬好蠢。” 面对五条悟的时候，庵歌姬如同喷火龙，时常处于拳头硬了的状况，“关你什么事啊，五条？！” 家入硝子调侃道：“嫉妒吗，五条？” 五条悟嗤之以鼻，“我会嫉妒你们？！” 冥冥微笑着说：“五条的确不需要嫉妒，他连孩子都有了呢。” 庵歌姬哼了一声，“伏黑君看着比他成熟多了，我看谁养谁还不一定。” “怎么可能？！”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我看他是遗传了禅院家的未老先衰！” “咳咳！”禅院直毘人咳了两声，“惠君可不是在我们禅院家长大的。” 家入硝子说：“果然还是因为五条吧。” 夏油杰说：“被悟养大，压力很大呢。” 五条悟张牙舞爪地说：“杰，等出去了我就揍扁你！” 夏油杰微微一笑，“等出去再说吧。” 冥冥说：“夏油跟我们不是从一个地方进来的吧。” 夜蛾正道问：“我们出去的时候会回到原本的地方吗？” “不知道。”五条悟说，“说不定会集体出现在电影院里，到时候杰就跑不掉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夏油杰面上还是镇定地说：“别小看我啊，悟。” 家入硝子说：“是啊，五条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还在搅风搅雨。” —— 荧幕中的三位处于少年和青年的分割线之间的家主正在严肃正经地讨论灾后重建和咒术界秩序重塑的问题，充分显示了成熟度和年龄无关这个论点。 以及，他们话中有关于夏油杰的行踪。 “夏油杰的术式太麻烦了。”加茂宪纪皱着眉头说。 禅院真希不客气地说：“不是这样也不会死了还被人觊觎，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伏黑惠说：“不管怎么样，「狱门疆」还在他手中，我们必须在上层之前找到他。” —— “……我死了？”突然知道自己死讯的夏油杰愣住了。 “……好逊啊，杰，这么容易就死了。”五条悟嘴上这么说着却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众人也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能杀死夏油杰的人只有五条悟。 “但死了还被人觊觎也太过分了吧！”夏油杰眉头紧皱，不是说他没设想过自己死亡，但死了还不得安宁吗？！ 冥冥问：“「狱门疆」是什么？” 乐岩寺校长说：“听上去像是咒具的名字。” 知道五条悟之后会对夏油杰下手，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不再因为两个人说笑摆出一副‘五条悟你是不是要背叛’的脸。 终于看到了熟人的情报，虽然这个熟人是敌非友，大家也还是认真分析了一波。 夏油杰的死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死了还被利用这一点…… 庵歌姬问：“上面说夏油是因为术式被利用的，利用死人的术式……有这么特殊的术式吗？” 乐岩寺校长说：“我记得有一种‘降灵’术式，可以在术师死后用他的血肉对另一名术师进行降灵。” “听起来挺靠谱的。”家入硝子对夏油杰说，“要不要预定让我替你处理尸体啊，夏油？免得流落出去被人利用。” 夏油杰毫不避讳，“我倒是很乐意，但那时候也轮不到我自己决定了吧。” 五条悟看了看他们两个，脸色的表情缓和了些，“放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可以把你的尸体带到硝子那里去。” 他们三人在这里聊地狱话题，其他人继续讨论他们的。 “这三个人应该都是刚继任不久。”禅院直毘人眯着眼睛，看似吊儿郎当，说话一针见血，“不管是讨论怎么对付上层还是处理事务都很生疏。” “还是太年轻了。”夜蛾正道说，“都还是上学的年纪。” “面对上面的人一副憋屈的样子，该不会也是觉得自己太年轻吧？！”五条悟臭着脸说，“那群老古板讨厌死了！” 家入硝子开玩笑地说：“已经开始护短了呢，五条。” “没有！”五条悟看着伏黑惠那张和伏黑甚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一言难尽地吐槽道，“对着这张脸怎么可能护短得起来啊？！”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我儿子长得像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夏油杰说：“禅院家的人长得都挺像的。” 他在姐妹校争夺赛的时候也见过姓禅院的同学，因为性格过于不讨喜，他跟五条悟一起狠狠教训了对方一通。 现在想来，禅院家的脸都有相似之处。 伏黑甚尔的脸黑了下去，嘲讽道：“五条家的人天天看到自家家主顶着一张禅院的脸想必心情很不错！” 被挑衅的五条悟炸毛了，“五条家的家主还是我！” 所以他为了到底为什么会挑一个禅院做五条家主啊？！家里那些老古板就没意见吗？跟他寻死觅活的精神都去哪儿了？！ 夜蛾正道心累地说：“五条，你安静一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不就是要瞒着高层做事吗？三个人都搞不定高层，好弱啊！”五条悟新奇地说，“不过他们三个关系还真好。” 御三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 这才是需要注意的部分。 禅院直毘人眼神严肃地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 能让御三家抛弃以往的成见联合起来只能是因为更大的困难、更危险的敌人。 禅院直毘人苦恼地捋着胡子，看三个人默契的样子，该不会五条家和加茂家的情况也和禅院家差不多吧？ 禅院家听他们的口气死得差不多了，三方却还能平等合作，御三家被削弱成这样怪不得要戒备高层又向高层低头。 “老头，胡子要被揪没了。”五条悟歪着头看向禅院直毘人。 同样作为御三家的家主，对方能想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 五条悟好笑地问：“一个十种影法术、一个赤血操术、一个能干掉禅院家的天与咒缚，你在担心什么啊？” 禅院直毘人和他对视一眼，慢吞吞地说：“大概是在担心六眼无下限的下落吧。” 五条悟被噎住了。 第8章 观影中（六）“我怎么可能被打不还手…… 乐岩寺校长看着荧幕上的三个年轻人，严肃地说：“五条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出现主持大局太奇怪了。” 按理说，禅院家的情况如此惨烈，正是五条悟该主持大局的时候。 “主持大局……”五条悟露出不爽的表情，同样看着荧幕的蓝眸清醒锐利，“这三个不是做得还不错吗？” 乐岩寺校长说：“他们太年轻了。” 年轻意味着经验不足，经验不足总是更容易犯错。 “嘁！”五条悟嘲讽道，“这句话不是给我的评价吗？” 乐岩寺校长沉着脸说：“五条，别总是这么任性妄为。” 五条悟颇有威慑力地眯起了眼睛。 在他们再一次发生冲突之前，夜蛾正道开口打圆场，“悟有可能正在一线战斗，没有时间。” 乐岩寺校长对夜蛾正道的纵容十分不满，“忙得连五条家主的位置都让给了别人以节省开会的时间？” “像是悟会做出的事。”夏油杰看着荧幕中的三个人，想到五条悟曾经吐槽过的‘家庭内部情况’也觉得好笑，“御三家会议里两个都是禅院。” “不是禅院。” “不是禅院。”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异口同声地说。 “他姓伏黑。”伏黑甚尔对这个‘影片’最满意的一点莫过于此。 五条悟高调宣布，“我才不会养禅院家的小鬼，不姓禅院还勉强可以接受。” 禅院直毘人发出了笑声，“呵！” 五条悟露着蓝眼睛瞪他，“老头，你别得便宜还卖乖！” 禅院直毘人说：“这句话应该让我原路奉还。” 抢了他们家的十种影法术去养还嫌弃，嫌弃就不要留下啊！让他们禅院家自己来养啊！ 禅院直毘人说：“如果惠君的立场不是完全偏向五条家，其他人怎么会承认他的地位？” 这又牵扯到另一个问题，五条悟到底怎么了？现在在忙什么？为什么会把五条家主的位置交到伏黑惠手中？ —— 短暂的交流了目前的形势，再次确定了现在各自要做的事之后，家里事务成堆的三人就此分别。 加茂宪纪率先告辞，他明面上还是站在守旧派的总监会这边的，每次都借着御三家会议的机会跟两人互通情报，保持着双方微妙的平衡。 第6章 自从继任五条家主的伏黑惠全力支持禅院真希成为禅院家主，保留下禅院家的地位的时候，两家的利益已经绑定在一起。损失惨重的禅院家不得不依附五条家存在，好在现在五条家主是伏黑惠，因此禅院家残留下来的人都没什么意见。 也因为这个就算禅院家投靠总监会，总监会也不会相信的。何况禅院真希和伏黑惠以前就是旗帜鲜明的五条派。 因此，禅院真希和伏黑惠留下的时间长些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禅院真希看着瘦削的伏黑惠，沉声道：“惠，不是你的错。” 伏黑惠看似平静地说：“如果不是我，涉谷不会死这么多人。” “涉谷事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禅院真希说，“如果这么算，那个笨蛋不把那么重要的尸体处理好也有责任。” “不是五条老师的错。”伏黑惠说，“他只是不想让家入老师亲手处理夏油杰的尸体。”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禅院真希叹了口气，“要是那家伙回来看到你憔悴成这样肯定要发脾气了。” 伏黑惠垂下眼睛，“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 荧幕外，众人反映一致地看向五条悟。 夏油杰说：“笨蛋啊……” 家入硝子说：“笨蛋啊……” 冥冥微笑着说：“是笨蛋呢……” 五条悟咬牙切齿地问：“笨蛋是在说谁啊？！” 夏油杰说：“说你吧。” 家入硝子说：“说你呢。” 庵歌姬干脆地说：“肯定是你啊，五条！” 冥冥微笑不语。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说：“她居然骂我是笨蛋？！” 夏油杰幸灾乐祸地提醒道：“而且很熟练。” 家入硝子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了。” 冥冥增添佐证，“伏黑君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惊讶。” 庵歌姬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五条你也有今天！” 夏油杰在庵歌姬大声嘲笑五条悟的时候再次开口道：“原来处理我的尸体的人不是硝子。” 咒术师这个朝不保夕的职业，大家都不忌讳这个。 “五条未来还挺细心的嘛。”家入硝子意外地说，“惠君和你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好似的。” 有伏黑甚尔在，他们称呼伏黑惠都一致用惠君，像是对那个未来的孩子也添了一份亲近感。 五条悟自豪地说：“都说了，我养孩子也是最强的！” 他因为禅院真希的话仔细看了看荧幕中的伏黑惠，好像是有点瘦？ 五条悟和伏黑惠之间的关系出乎众人意料得好。 伏黑惠会维护五条悟，五条悟会因为伏黑惠瘦了发脾气，简直就像是一对寻常父子。 庵歌姬打量着五条悟，“难道男人变成家长之后就会变得成熟了？” “不一定吧。”五条悟非常有针对性地说，“有的人成为家长之后也还是人渣。” “嘁！”伏黑甚尔满不在乎地说，“我可没耐心养孩子。” 庵歌姬吐槽道：“就算这样把孩子给五条也不是明智的决定吧。” 伏黑甚尔理直气壮地说：“我都要死了，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 家入硝子探究地看着五条悟，“真没看出来啊，五条，你还有这种父爱。” 夏油杰说：“跟伏黑甚尔相比，悟都显得是个不错的家长了。” 家入硝子又看向夏油杰，微微歪头，“夏油，你听起来很有共鸣的样子。” 夏油杰坦然说：“我也有两个孩子。” 家入硝子感叹道：“啊，已经升级成糟糕的父亲了吗？” 五条悟想起资料中被夏油杰屠杀的村子里有两个小女孩幸免于难，“原来是被你收养了啊！一养就是两个，现在还想收养惠，养孩子上瘾了吗？” 夏油杰反击道：“上瘾的人可不是我，最起码我没想过把盘星教交给她们。” 家入硝子配合默契地煽风点火，“别这么说，夏油，五条只是看上了十种影法术。” 五条悟大声辩驳，“我才不会只因为他术式特殊就另眼相看！” 庵歌姬说：“没有一点儿可信度。” 冥冥说：“之前看到惠君是十种影法术就变了态度呢。” 五条悟气愤地说：“按照这小鬼的年龄说不定我收养他的时候他还没觉醒术式呢！” 冥冥感兴趣地问：“不过说起来，五条毕业后居然也当了老师吗？” 夜蛾正道露出了不想面对事实的表情。庵歌姬的神情更加别扭。乐岩寺校长想到五条悟的学生会学得跟他一样桀骜不驯就头疼。 “干嘛这种表情啊？！”五条悟忿忿不平地说，“有我这个最强当老师是他们的福气好不好！” 庵歌姬说：“是倒霉吧。” 家入硝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太倒霉了。”不管是校长还是其他老师还是学生感觉都一样倒霉。 夏油杰加入谈话，“按这么说，惠君就是第一个倒霉蛋吧？” 这里没人比他更清楚一个新手父亲和孩子互相磨合的过程了。事实证明，咒术师的等级和照顾孩子的技能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特级术师一开始照顾孩子也免不得手忙脚乱。 当初他把美美子和菜菜子带出村子，一点一点学会怎么照顾两个小孩，也算是跟五条有着同样的困境了。 说不定五条比他更艰难，他是救了美美子和菜菜子的那个，悟可是杀了惠君父亲的那个。 “太可怜了，惠君。”冥冥说，“五条将来变得这么成熟跟惠君肯定脱不了关系。” 庵歌姬说：“惠君年纪轻轻就这么成熟肯定跟五条也脱不了关系。” 家入硝子说：“好惨啊，惠君，从小就被迫成熟了吗？” 五条悟：？？？！！！ 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我都把五条家留给他了，他哪里惨了？！” —— 外界正在插科打诨，荧幕中的气氛却急转直下。 伏黑惠平铺直叙地说：“如果不是我，两面宿傩在涉谷大开杀戒的事就不会发生。” “惠！”禅院真希皱紧眉头，不赞同地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没有半分动摇，继续道：“当初拜托五条老师救下虎杖的人是我，在涉谷两面宿傩开领域也是因为我……” “惠，你是不是想挨揍？！两面宿傩开领域是因为他是杀人如麻的诅咒，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死的人更多，史载他的领域半径可是能开到两百米的，这次只开到一百四十米，不就是因为不想伤到你。”禅院真希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自责，“没有你在，两面宿傩同样会找机会大开杀戒。” “我知道。”伏黑惠的碧绿眼眸蒙上了一层晦暗，理智上明白永远无法抵消感情上的自责。 “惠，别想太多。”禅院真希说，“悟肯定也不会让你责怪自己。” —— 荧幕中这一小段的内容在观影众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两面宿傩？！”混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的声音发出了惊呼。 “那个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夏油杰眼睛一亮。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冥冥一脸烦恼，她讨厌所有会影响她挣钱的事物。 禅院直毘人问：“为什么是因为不想伤到伏黑惠缩小了领域范围？” 伏黑甚尔的脸也黑了下来，得知自己儿子在未来被个千年前的诅咒觊觎是什么心情？ 伏黑甚尔看向五条悟，他把儿子交给五条悟不就是因为觉得放在他手里最安全吗？ “诅咒能有什么目的，难不成还是为了救他？只能是因为他身上有更大的利用价值。”五条悟嗤笑着说，蓝眸中翻滚着怒浪。 夜蛾正道说：“怪不得悟忙成这样，如果是两面宿傩倒是很有可能。” 他们之前都猜不出五条悟到底在忙什么，现在结论有了。如果悟忙着对付两面宿傩，让伏黑惠代替他暂时管理一下五条家似乎也有可能。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说：“那个想要利用夏油术式的人该不会是对两面宿傩有想法吧？” “啊……”夏油杰摸了摸下巴，“这样的话也怪不得……” 他自己对两面宿傩也挺有想法的。 庵歌姬震惊地说：“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偷五条悟挚友的尸体，想要利用特级诅咒师的术式收服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这得是胆子多大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禅院直毘人看向夜蛾正道，“两面宿傩的手指不是都封印得好好的吗？” 夜蛾正道沉思片刻，回答：“也不一定，封印的时间已经这么久松动了也很正常。” “出去之后必须一一核实两面宿傩手指的封印。”乐岩寺校长说。 夏油杰问：“虎杖又是谁？” “不知道。”五条悟说。 禅院直毘人说：“咒术界传承的姓氏中没有这一个。” 第7章 他们都没有忽略伏黑惠说他拜托五条悟救了虎杖，后面又提到了两面宿傩…… 乐岩寺校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跟两面宿傩是一伙儿的？” 五条悟问：“什么人会和诅咒合作？” “正常人都不会和诅咒合作的。”夜蛾正道说，“这个虎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诅咒师？”夏油杰提出，“如果是为了对付悟，说不定有哪个诅咒师会铤而走险呢？” 庵歌姬恍然大悟，“所以对方要用夏油杰的术式？” “太自大了！”乐岩寺校长怒斥道，“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在找出罪魁祸首！” 禅院直毘人说：“可这和惠君有什么关系？” 伏黑甚尔凉飕飕地说：“某些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靠谱。” 五条悟立刻支棱了起来，“我比某些人靠谱多了，看禅院真希都用我劝小惠！” —— 荧幕中，听到禅院真希提到五条悟，一直冷静自持的伏黑惠突然发了火，“那个擅作主张的混蛋！” 他细长的眉毛拧起，碧绿眼眸中燃烧着两簇火苗，只等着话中的人出现便要燎原。 “如果不是悟指定你来继任五条家主，禅院家死了这么多人已经被踢出了御三家，五条家没有悟，只剩下一个加茂宪纪独木难支，我们连跟总监会勉强抗衡都做不到了。”禅院真希知道她说的这些伏黑惠都明白，于是说完后拍了拍伏黑惠的肩，“你要是真的这么生气，等他回来就狠狠揍他一顿，反正他又不会对你还手。” —— 家入硝子表面同情地看向五条悟，“又被骂了呢，五条。” 庵歌姬扬眉吐气，“毫无威严啊，五条，还是老师呢！” “这不是证明我不是‘那种’家长和老师吗？”五条悟嗤之以鼻，“我可没有死板到让人对我用敬称。” 他的目光扫过伏黑甚尔，故意挑衅道：“一看小～惠～就跟我很亲近！” 伏黑甚尔黑着脸，“谁让你叫小惠的？” 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就叫！” 伏黑甚尔怒拍扶手，“你恶不恶心？” 夏油杰说：“总比连儿子名字都记不住的人好。” 伏黑甚尔看向夏油杰，眯起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 夏油杰说：“孔时雨说的。” 他叛逃之后找孔时雨交易，两个人谈到过伏黑甚尔。夏油杰从五条悟口中听到过伏黑甚尔还有个儿子存在就顺便问了问。 当时孔时雨可能以为他是想找麻烦，说：‘那个连儿子名字都记不住的男人不可能留下什么遗产的。’ 他那个时候刚收留了美美子和菜菜子，对这件事也留下一点儿印象。 夏油杰很后悔，早知道伏黑甚尔的儿子的术式是十种影法术，那个时候就应该把小孩带回盘星教。 “啧！”伏黑甚尔发出了不耐烦地咂嘴声，“这个大嘴巴！” 五条悟看出夏油杰在后悔，嘲笑道：“擦肩而过啊，杰！” 夏油杰立刻嘲笑了回去，“毕竟比不上被打都不会还手的悟嘛！” “噗！” 电影院中立刻响起了七零八落的嘲笑声。 五条悟也陷入了郁闷，纳闷地说：“我怎么可能被打不还手？” 不过他也差不多习惯了，就像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把五条家主的位置交给对方一样。 应该有原因的吧？未来的他真的变化这么大吗？ —— 接下来荧幕中出现的地点和人物五条悟都很熟悉。 “家主。”五条家的管家迎接着伏黑惠回到五条宅，就像每次迎接五条悟一样。 “请别这么喊我。”伏黑惠脚步不停。 管家跟随在他身后半步，“规矩如此。” “我坚持。”伏黑惠熟门熟路地走向目的地，“请您听我的。” 管家改口道：“惠大人……” 伏黑惠打断了他，“请您像以前一样叫我‘惠君’。” “……惠君，”管家的尾音飘出的叹息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当他发生意外无法承担家主责任时，无论是什么意外，都将五条悟的一切权力、财产及其他东西都交给伏黑惠’，这是悟大人很早之前就有的命令。您何必如此抗拒？” 伏黑惠冷静地问：“很早是多早？” 管家张了张嘴，承认道：“……您进入高专的前一年。” 伏黑惠眼里流露出‘我就知道’的了然。他平静地说：“我只是暂且代理家主的位置，等五条老师回来就会交还对方，时间不会很久的。” 管家说：“悟大人既然留下这样的命令，想必是希望您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主持大局。” “等他回来让他自己跟我说。”伏黑惠的神情愈发冷了，转移话题道，“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有哪些？” 两人步入原本属于五条悟的书房。伏黑惠坐到原本同样属于五条悟的椅子上，看着桌面上那些需要五条悟批复——现在是他批复——的文件。 管家微微鞠躬，“我去给您倒茶。” 伏黑惠没有表示赞同或反对，只是拿起文件堆最上面那份开始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伏黑惠看过一份又一份文件，大部分时间不会提出属于自己的意见，只是像是个没有感情的盖章机器，在一份又一份文件上敲上现在属于他的‘五条家主印’。 但也有一些文件会被他特意挑选出来放到一旁。 等所有文件都被浏览过一次后，伏黑惠指着那一摞被他挑出来的文件说：“这些处理方式五条老师不会同意的，请拿回去重做。” 管家的目光扫过那摞文件，开口道：“关于修改建议……” 伏黑惠平静地说：“建议按照五条老师的心意处理。” 管家问：“详细的修改……”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们比我和五条老师相处的时间更久，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会怎么处理这些问题。”伏黑惠冷静且不容拒绝地说，“抱歉，不能像五条老师那样事无巨细地处理问题，但我认为长老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管家眼神复杂地看着伏黑惠，“惠君，悟大人现在……” 伏黑惠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认为您也不希望悟先生回来之后大发雷霆。” 管家再次鞠躬，“遵从您的命令。” —— 五条悟一开始看着荧幕中的影像还嘟嘟囔囔的，觉得伏黑惠脾气太好了肯定压不住那些老人，怪不得开会对付高层的时候缩手缩脚的，哼哼唧唧地抱怨未来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位置交给一个说话一定要带敬语的小古板。 然后…… “还挺有模有样的。”五条悟看着伏黑惠阅览着一份又一份文件，在对方不客气地退回文件的时候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 夏油杰吐槽道：“现在能看出是悟养大的孩子了。” 这个强硬的态度根本如出一辙，只是伏黑惠的措辞更有礼貌一点而已。 “那不是当然的吗？”五条悟神采飞扬地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行。” 第9章 观影中（七）「殒命之时，皆为孤身」……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开玩笑地说：“*五条，你脸上的表情有点恶心。” “什么啊？”五条悟翘着脚，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大言不惭地说，“硝子是在羡慕吧？” 家入硝子嘲笑道：“羡慕什么？羡慕你早得贵子？” 真正羡慕的禅院直毘人：……眼红啊，看看，看看人家处理家族事务的时候！ 面无表情盯着儿子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伏黑甚尔。 庵歌姬帮着家入硝子说话，“五条你刚刚还说不想要……” 禅院直毘人说：“我……” “老头，你别说话。”五条悟打断了禅院直毘人的话，“我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 伏黑惠从书房起身款款而行，管家已经抱着文件退下了。 他走出书房，脚步不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了障子门。 落雪后的阳光铺天盖地洒进室内，将室内照得清冷又明亮。 伏黑惠回手关上门，将泛着冷意的阳光拦在屋外。身上层层叠叠的和服被换下，他随手从衣柜抽出一身家居服。 宽宽大大的上衣罩在身上，下半身配上一条长裤。伏黑惠抓了抓头发，踩着拖鞋走到厨房。 橱柜上摆着两只并排的狗狗杯子，一黑一白。伏黑惠拿起黑色狗狗的杯子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 咖啡壶上冒出袅袅白烟，飘出馥郁的香气。苦涩的咖啡香冲淡了疲惫，伏黑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捧起了暖呼呼的咖啡杯。 —— “啊，还挺贴心的嘛，不该露的地方都没露出来呢。”冥冥饶有兴致地看着荧幕上伏黑惠换衣服的画面。 电影很贴心地只保留了脖子以上的部分，纤长有力的手指抓着和服扔到一旁，又打开衣柜门拿出家居服。随后画面短暂的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伏黑惠已经把上衣穿好了。 第8章 庵歌姬脸有点红，“冥冥学姐……” 五条悟大惊小怪地说：“冥小姐喜欢这种毛都没长齐的类型吗？！” “只是在想，有其父必有其子。”冥冥显然对伏黑甚尔的名声有所耳闻，朝着对方笑得饱含深意。 伏黑甚尔扫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说：“弱鸡身材又没什么看头。” 冥冥轻笑着说：“这种纤细美少年也是很受欢迎的哦！” 夏油杰说：“咒术师的话还是强壮一些比较好。” “十种影法术是式神使。”夜蛾正道公道地评价道，“体术不好也在预料之中。” 家入硝子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她神色微妙地问：“五条，这是你的房间还是……” 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是一式两份，比如双人份的杯子和一晃而过的双人份碗碟，伏黑惠衣柜里的衣服尺码对于他来说是不是有点过大了？ “是我的啊……”五条悟的表情也有点奇怪，他比家入硝子更早认出来这就是他自己的房间。 夏油杰随口提出猜测，“他这是把家主的房间也一并继承了？” “嗯……”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倒是也没太在意——换个房间而已，有点疑惑但不多。家主的位置都给了，一个房间还算什么。 他的关注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嫌弃地说：“居然喝咖啡……这是什么品味啊？！他不是我养大的吗？怎么口味差这么多？” 庵歌姬代表大家吐槽道：“像你一样嗜甜如命的人能有几个？！”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那是你们不懂欣赏。” —— 荧幕中的伏黑惠喝完咖啡，障子门被重新拉开。 阳光照进庭院，落在他身上。伏黑惠坐在榻榻米上，正对着庭院中的雪景，抬眸看着雪后的天空。 翘起来的黑发挑出几抹碎金，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透明，翠绿的眼瞳映着蓝到透明的天空。 皑皑白雪压在枝头，雪色像是某人的白发。下过雪的天空蓝得格外剔透，和某人的眼睛如出一辙。 黑色的大狗从漆黑的影子里钻出来，钻进式神使的怀里，摇了摇尾巴。 伏黑惠抱着「玉犬」，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吐露真心，“你也想他了吗？” 「玉犬」抬起头，蹭了蹭主人的下巴。毛绒绒的触感让伏黑惠柔软了神情，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梳理着式神的毛发。 透明的天光染上昏黄，伏黑惠恍惚间想起了另一个黄昏。 “就这么不情愿找我指导吗？”五条悟的语气里有点委屈，动手倒是毫不含糊。 他走到被他打趴下的伏黑惠面前，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和伏黑惠平行，认真地说：“惠，你不知道怎么认真起来吧。不是不认真，是认真不起来。” 彼时的伏黑惠不服气地瞪着他，不解于配合别人有什么不对。 “咒术师是个人竞技。「殒命之时，皆为孤身」。”五条悟屈起手指弹了一下伏黑惠的额头，“以命换命和以命相搏是完全不同的哦，惠。” 现在还能隐隐感觉到额头上的痛感，伏黑惠把脸埋在「玉犬」厚厚的皮毛里，含糊地骂了一声，“……混蛋！” —— 荧幕外，庵歌姬惊讶地张大了嘴，“五条这家伙也有这么成熟的时候啊……” “没想到啊！”家入硝子学着五条悟刚刚的语气说，“五条你教导学生也有模有样的。” “我就说我不可能下不了手！”五条悟扬眉吐气，看着荧幕里的伏黑惠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长大了的五条还挺体贴的。”冥冥打量着伏黑惠回忆中的五条悟，调侃道，“发现语气重了就立刻开始哄，果然做了家长后就是不一样了啊！” “诶？！”庵歌姬惊诧地问，“那个……是在哄吗？！” “嗯……是吗？”冥冥看向五条悟，戏谑地问。 “是吧。”夏油杰半是调侃地说，“还特意蹲下说话，确实体贴。” 让他都忍不住反省自己面对‘女儿们’的时候是不是也该采取同样的行动。 “喂喂！你们！”五条悟不满地面对他们的打趣，“谁哄他了？！” 他看了一眼荧幕里的自己垂眸看着伏黑惠时露出的温柔神情，觉得浑身不自在。 “第一反应是配合别人的术师，还真少见啊！”角落中传来不属于他们之中的女性嗓音，“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 “九十九由基？！”众人又经历了一次惊讶，“这间影院还要拉进来多少人才罢休啊？！” “嗨！”九十九由基大方地朝着所有人打了个招呼，坐到了咒术师和夏油杰之间的位置上，打乱了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 夜蛾正道问：“九十九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知道啊，一眨眼就换了地方，然后就看到你们了。”九十九由基耸了耸肩，一指五条悟，“五条看到我了也没出声。” 众人无语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有恃无恐地说：“不是你们说不要在看电影的时候一心二用，免得漏掉信息吗？” 庵歌姬气得磨牙，“你就是想吓我们一跳吧！”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欠欠地说：“分明是歌姬自己观察能力不行啦！” “五条悟！”庵歌姬火冒三丈，撸胳膊挽袖子。 “冷静啦，歌姬前辈。”家入硝子挽住了庵歌姬的胳膊。 冥冥嘴角含笑，冷静地说：“现在动手可就上了五条的当了，歌姬。” “哼！”庵歌姬狠狠白了五条悟一眼。 “不过你对惠君还真有信心啊，悟。”夏油杰好奇地说，“说他无法想象未来变强的自己，你想象中变强的惠君是什么样子？” “那还用说吗？”五条悟期待地说，“十种影法术和六眼无下限可是同等规格的术式啊！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很弱，但未来应该可以跟我并驾齐驱吧。” 第10章 观影中（八）“未来的我做的和现在的…… —— 荧幕之中，伏黑惠的回忆还在继续。 五条悟的教导结束后，伏黑惠独身一人来到家入硝子的医务室，“家入老师，打扰了。” 家入硝子一看就懂了，失笑道：“五条打的？真难得，他竟然舍得下手。” 伏黑惠抿了抿嘴角，“麻烦您了。” “比你之前的伤轻多了。”家入硝子不以为意地伸手用「反转术式」帮他把伤治好，调侃道，“要不然给你裹一圈儿纱布？让五条愧疚一下。” “请别那么做。”伏黑惠头疼地吐槽道，“五条老师只会变本加厉而已。” 五条悟看到他头上裹着纱布只会拿出手机拍个二三十张照片，哪里会愧疚啊？ —— “这么点小伤也要去找硝子吗？”五条悟突然变得格外挑剔，对伏黑惠又恢复了刚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状态。 禅院直毘人赞同地说：“做咒术师的确不能太娇气。” 夜蛾正道说：“惠君看起来似乎刚入学，也不用太过苛责。” 等以后经历得多了对于一些小伤自然就会变得轻描淡写起来，心和身体一样越磨越硬，除生死外无大事。 冥冥打趣道：“那孩子还真了解你啊，五条。” “被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么说，你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悟？”夏油杰揶揄道。他打量着荧幕中年长了许多的家入硝子，感慨地说：“硝子的黑眼圈很重啊。” 作为唯一的「反转术式」，家入硝子对自己未来的工作量早有预料，但这么快就直面自己将要经历的社畜生活，“真是让人完全期盼不起来的未来啊！” 庵歌姬心疼地搂住郁闷的朋友，夸奖道：“长发的硝子也很好看啊！” “是吗，歌姬前辈？”家入硝子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喃喃道，“但是长发不太好打理啊！” “等考完试试试吧。”冥冥笑眯眯地说，撩了一下自己的银色长发，“其实有些时候长发比短发容易打理哦。” —— 荧幕外的观众们聊着发型的话题，荧幕内的伏黑惠在治好伤后也离开了医务室。 荧幕上微微一晃，时间就从黄昏变成了黑夜。 五条悟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医务室，跟家入硝子打了个招呼，“硝子。” “来了。”家入硝子一点儿都不惊讶，似乎早就想到五条悟会来，嘲笑道，“担心就别下这么重的手啊！” 五条悟坐进椅子里，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含含糊糊地说：“我很生气嘛！” 家入硝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调侃道：“看你对惠生气可不容易，他最近也没受伤啊！” 五条悟用舌头把棒棒糖在嘴里拨来拨去，脸颊上鼓出一个会动的小鼓包，问：“硝子，惠的实力还不错吧？” 家入硝子公平公正地评价道：“跟你这个变态不能比，但入学二级也算是天才了。你该不会还不满意吧？” 第9章 “我和惠不一样。”五条悟说，“惠之前不想做咒术师，开始成体系的学习咒术也就是这一年而已。” 家入硝子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听我夸你家小孩？” 五条悟疑惑地问：“明明大家都说惠是天才对吧？为什么惠总是这么不在意自己？” 家入硝子惊讶地问：“惠怎么了？” “就是那次棒球赛啦。”五条悟烦恼地说，“惠宁愿自己被淘汰也要送队友上垒，没必要这么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吧。当然有合作意识也很好，但咒术师是单人竞技，还是要以自己为主啊。” —— 五条悟看到荧幕里的家入硝子说自己下手重，惊诧地睁大了双眼，立刻为自己喊冤，“我下手哪里重了？！他再晚去几分钟，伤口自己都能愈合了！” 夏油杰一本正经地说：“弹下额头都流血了，下手是很重。” 五条悟臭着脸看向他，“你要不要尝尝下手很重的后果啊，杰？” “我可不是惠君。”夏油杰看向伏黑甚尔，“伏黑君还没有改变主意吗？” 五条悟抢着说：“他有什么办法？他都死了！”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不过他也不认为额头流点血是大事，这么点小伤还得特意去治一下，看来在五条悟手下过得还不错。 “这还是第一次听五条这么夸人呢！”家入硝子拉长了声音说。 “自己养大的小孩肯定是不一样的。”冥冥配合地说。 庵歌姬身为一个天分中等偏上的术师，公平地说：“入学就二级的确是天才啊！”很多人毕业的时候都达不到二级的水准。 禅院直毘人惊诧又警惕地说：“之前不想做咒术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系统学习只有一年？！” “喂喂，你这是什么语气啊？！”五条悟不爽地说，“像是我故意的一样？！” “你不是吗？”禅院直毘人问，“要是你自己懒得教，让我们禅院家来也可以。”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很蠢吗？”他养的禅院家的小鬼，再送过去给禅院教？！ 禅院直毘人说：“你就当是送他来走读学校之类的。” 伏黑甚尔嘲讽道：“禅院家现在这么开放了？” “总比让惠浪费了天分好！”禅院直毘人理直气壮：为了家传术式，不丢人！ 他决定以后要多关注伏黑惠的动向，尤其是咒术的学习进展。虽然这种做法跟五条悟的性格不符，但毕竟是有所渊源的「六眼」和「十种影法术」，万一呢？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这两个御三家的人对这种双标早已习惯。尤其是五条悟，让家里人为了家传术式的传人放宽各种规矩都是他玩腻了的。 五条悟说：“都说了是他自己之前不想做咒术师。”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他的任性。”禅院直毘人说，“既然有天分和实力就承担起责任来！” 五条悟嘲讽道：“对方还没成年呢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压榨他了吗？” 禅院直毘人看了一眼荧幕里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五条家主的伏黑惠，“现在是谁在压榨他？” 五条悟梗着脖子说：“未来的我做的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感慨地说：“悟的脸皮变厚了啊！” 家入硝子说：“可能这个也会随着年纪长大吧。” 冥冥看着荧幕中的五条悟打趣道：“五条也会有这样的家长的烦恼啊！说了一半又开始给自家小孩往回找，不只是在惠君面前，在别人面前也连一句不好的话都不愿意说，是溺爱吧。” 庵歌姬跟着嘲笑道：“是溺爱呢。” 家入硝子说：“是溺爱。” 夏油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太溺爱孩子的后果就是这样，看来我要引以为戒了。” “哈？！”从小宠到大的五条悟发出灵魂质问，“这算什么溺爱啊？！杰你养孩子难不成要做那种严厉的大家长吗？好可怕！” 夏油杰面不改色地说：“总比被自己养大的孩子骂笨蛋好。”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发脾气，荧幕中的家入硝子发出了一针见血的询问。 —— 家入硝子看着他的样子，好笑地问：“以前你带惠做任务没发现过有问题吗？” 五条悟咬着棒棒糖，“没有啊，惠可乖了，每次任务都解决得很好嘛……” “悟。”家入硝子听着五条悟略带心虚的声音，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忍着笑说，“该不会是因为之前惠都是在配合你，所以你从来没觉得有问题吧。”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钟，默默站起身，宣布道：“……我要回去了。” —— “哦？”这是饶有兴趣的冥冥。 “哦！”这是恍然大悟的庵歌姬。 “哦～”这是满脸戏谑的家入硝子。 “原来如此啊！”这是领会精神的夏油杰。 “……”这是默默松了口气的禅院直毘人，看来暂时不用跟五条悟对上了。 “跟着悟去做任务啊……”夜蛾正道神情复杂，以五条悟做任务的方式，新人真的能学到东西吗？ 五条悟拍案而起，“胡说！我做任务的时候根本不用任何人配合！” 第11章 观影中（九）未来的他似乎变成了无法…… 反驳的五条悟被群起而哄之。 夜蛾正道通过对比发觉荧幕里的五条悟的确成熟了，他看着面前刚成年的五条悟，稳重地说：“五条，你还记得你在带学生吗？” 五条悟抱怨道：“怎么这么麻烦啊？！” 禅院直毘人和夏油杰支棱起来。夏油杰煞有其事地说：“养孩子就是这么麻烦的，悟，你要是后悔……” “就把惠君交给禅院家吧，还能省下我们谈交易的时间。”禅院直毘人难得抢过了话。虽然未来的五条家主是禅院家血脉听起来很不错，但能回来带领禅院家不是更好吗？ “老子才没有后悔！”要不是因为离得远，五条悟非要给这两个抢孩子的人一人一脚不可。 —— “我回来了。”又是一个黄昏，五条悟手里拿着一袋子伴手礼，伸手推开了障子门。 “欢迎回来。”伏黑惠穿着居家服，手里端着咖啡杯坐在房间的茶几前，看起来正在享受难得的休息时光。 “我给惠带了伴手礼。”五条悟举起手里的袋子，高高兴兴地说。 “那些甜品您自己吃就好了。”伏黑惠这么说着，还是伸手把袋子接了过来。 五条悟边走进卧室，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大声对伏黑惠说：“惠尝尝看嘛，说不定这次就合口味了呢？” 原本想把伴手礼放进冰箱的伏黑惠动作一顿，低头看了手里的袋子一眼，关上了冰箱门，从袋子里拿出饼干咬了一口。 五条悟打开衣柜换上居家服，把紧绷的眼罩换成墨镜，重新回到客厅，问：“喜欢吗？” “还好。”伏黑惠又从袋子里拿了一块饼干。 这么说就是喜欢了。五条悟满意地说：“是我特意去买的生姜饼干哦。”他从伏黑惠脖颈边探头，叼走了他手里的另一半饼干尝了尝，评价道：“生姜味没我想象得那么重。” 伏黑惠说：“肉桂的味道更重些，不过没那么甜。” 五条悟接过伏黑惠递给他的热巧克力，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吃了一顿短暂的下午茶。五条悟整个人在摇椅上躺倒，看着庭院中花开花落，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很累？”伏黑惠把带着水珠的杯子放进杯架，走到五条悟旁边。 “麻烦死了。”五条悟看着选择靠着柱子而不是待在自己身边的伏黑惠，委委屈屈地问：“惠生气了吗？” 伏黑惠说：“没有。” 五条悟故作幽怨地说：“好冷淡哦，惠。” 伏黑惠无奈地看向他，“您到底想做什么？” 得到了伏黑惠注意力的五条悟推了推墨镜，用闲聊的语气问：“惠，你知道为什么禅院家和五条家关系这么差吗？” 伏黑惠不在意地问：“关系很差吗？” “剑拔弩张呢。”五条悟语气轻快地说，“在江户还是庆长时代，两家的家主在御前比试的时候同归于尽了。” 伏黑惠心中一动，似有所感地问：“当时的那个家主……？” “是跟我一样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五条悟勾出一抹笑容，“顺便一提，对方的术式和惠一样。” 伏黑惠喃喃道：“十种影法术……” 五条悟欣慰地注视着伏黑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 冥冥意有所指地说：“这个房间很眼熟呢！” 五条悟说：“很明显是我的房间吧。” 夏油杰一脸牙疼地说：“虽然悟一直都没什么距离感……” 家入硝子心领神会地接口道：“但从别人嘴里抢东西吃还是第一次看到。” 第10章 五条悟立刻炸毛，强调道：“是手上！” 九十九由基嫌弃地说：“手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家入硝子说：“重点难道不是悟居然吃了惠君吃了一半的东西吗？” 夏油杰纠正道：“重点应该是悟居然会买对方喜欢的口味吧！” “不不不！”庵歌姬不可置信地说，“重点是五条觉得自己惹惠君生气了，居然特意买对方喜欢的甜品哄他！五条悟居然会在乎别人生他的气？！” 九十九由基横插一脚，兴致勃勃地说：“重点是五条居然对惠君撒娇吧？” 禅院直毘人犀利地指出，“重点是伏黑惠居然不知道五条家和禅院家的恩怨吗？！” 众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照在五条悟身上。 年仅十八岁的五条悟面色扭曲地看着荧幕里的自己，在一波又一波地冲击下麻木地捂住了脸。 “……都说了未来的我不是现在的我啊！！！” —— 荧幕上的画面陡然一转，随后出现在荧幕上的是宛若人贩子的奇怪白发男子五条悟和成熟的一年级小学生伏黑惠。 发型从小到大都很有辨识度的小男孩伏黑惠仰头看着十九岁的五条悟，认真地问：“回到禅院家，津美纪会幸福吗？” 十九岁的五条悟同样认真地回答：“不会，我可以肯定，绝对不会。” —— “……原来这才是惠君不愿意去禅院家的理由。”九十九由基夸奖道，“真是个好孩子。” 伏黑甚尔看着荧幕中的小孩，咂了咂嘴，没有说话。这孩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他，这个性格完全遗传了那个心软的女人吧。 “啧！”禅院直毘人揉了揉下巴上的胡子，“……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把那个女孩子放在外面养，养一个孩子的钱而已。” “哈！”五条悟嘲笑道，“别挣扎了，老头，你输定了！”他看向夏油杰，“杰也一样，被三振出局了！” 希望本身也不大的夏油杰耸了耸肩，感慨地说：“原来惠君从小就这么成熟了。” 虽然他对普通人只有恶感，但对责任心强的伏黑惠很有好感。可惜现在这种情况，对方是不会跟他走了。没关系，他也曾有过迷茫的时光，也许之后还有机会。 五条悟转而攻击伏黑甚尔，“还不是因为某个人渣！” 伏黑甚尔嘴硬地说：“我又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扔下他们。” 冥冥说：“一个女人抚养两个孩子压力很大呢。” 庵歌姬有点纠结地说：“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扔下也太过分了。” “幸好五条去的及时。”夜蛾正道眉头微皱，“不然两个小孩子一起生活” “不会吧。”夏油杰看向禅院直毘人，“禅院家主应该一直在关注他吧？” “因为还没表现出天分吧。”五条悟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还没表现出足以让禅院家站出来的身份，不如说那个时候根本没在意。” 毕竟禅院家不缺术师，如果伏黑惠不是十种影法术，禅院直毘人也不会这么在意他。 —— 跟伏黑惠有过一番交流之后，五条悟很明显对这个成熟的小孩另眼相看。 但对方将要离开时的神情还是让所有人诧异不已。在夕阳的余韵中，五条悟的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 “你要变强，强到不会被我甩开。” —— 九十九由基感慨道：“原来五条跟惠君第一次见面表现得这么温柔啊！” 禅院直毘人恍然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没能告诉对方真相！” 夏油杰揶揄道：“原来悟第一次见对方就懂得要蹲下跟小孩说话了啊！” 冥冥调侃道：“原来五条一开始也被惠君的成熟度震惊了啊！” 夜蛾正道说：“原来悟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对那个孩子抱有这么大的期待了吗？” 五条悟炸毛道：“你们有完没完啊？！” 庵歌姬嘲笑道：“五条，你第一次见到惠君的表情好好笑啊！” 伏黑甚尔及时配音：“呵呵！” 五条悟：…… “这很正常吧！”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反应已经很小了！跟那个男人有着同一张脸什么的，一时适应不了很奇怪吗？！” 庵歌姬吐槽道：“你后来不是挺适应的吗？” 家入硝子补刀：“完全变成了溺爱孩子的蠢爸爸。” 夏油杰说：“我先声明，我是不会跟菜菜子和美美子吃同一份点心的——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冥冥用指尖点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我和忧忧将来也会这么亲密吗？有些期待呢！” 五条悟：……所以他为什么要吃那个小鬼手里的饼干啊？明明袋子里还有很多吧？未来的他似乎变成了无法理解的奇怪大人！ 第12章 观影中（十）“我们不是正义的伙伴，…… —— 荧幕中的影像还在继续，依旧的黄昏时分的光影，却不再是回忆中的场景，而是又回到了原本的时间线。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成为和您一样强的术师啊……”伏黑惠抱着黑色的大狗，脸颊贴着狗狗厚实的皮毛，双目微阖，眉目之间透出几分怅然，“我本来也不是因为这个成为咒术师的。” —— “啧！”五条悟咂了下嘴，不解地说，“明明是十种影法术，干嘛总是这么看低自己？” 庵歌姬疑惑地说：“怎么好像跟之前有点接不上？剪辑问题吗？” 家入硝子点评道：“没有吧，看背景色调转场挺融洽的。” 冥冥笑了笑，打趣地说：“你们两个真当是看电影了吗？” 庵歌姬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闭上嘴。 “苦中作乐嘛，冥冥姐。”家入硝子语气散漫地说。 九十九由基双臂张开，搭在左右两边的座椅靠背上，不以为意地说：“谁让气氛太好了？这不就跟看电影一样吗？” 五条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那还缺了爆米花和可乐。” 夏油杰失笑道：“想得太好了，悟。” “不要放松警惕。”乐岩寺校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不满地说，“你们现在太放松精神了！” “总是紧绷着就不怕崩断了，老头？”五条悟说，“我都在这儿了，你还怕什么？” 夜蛾正道再次打圆场，“好了，多关注一下伏黑……惠君的话吧，他说他不是因为这个做咒术师的。” 禅院直毘人说：“之前五条说惠君系统学习咒术的时间只有一年。” 夏油杰有些感慨地说：“也就是说，就算悟这么说了，但他还是不想做咒术师啊！” 乐岩寺校长摇了摇头，“暴殄天物。” “用不着你来操心。”五条悟声音微冷，“他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禅院直毘人看向五条悟，“你收养他难不成是为了让他做个普通人度过一生吗？” 五条悟不客气地说：“用不着你们管。” 在夏油杰叛逃之后他也在考虑未来咒术界的何去何从，看到未来的自己收养了伏黑惠后，五条悟心里隐隐有些想法。 看到伏黑惠说不愿意成为咒术师，他心中也饱含困惑，但既然未来的他允许，那就容不得别人置喙。 夜蛾正道说：“也许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改变想法了吧。” —— 伏黑惠看着外面的天色从黄昏到黑夜。 原本以为他会去休息的众人看着他通过影子的通道离开了五条家。 —— “哦！”五条悟看着对方的术式操作，眼睛一亮，“果然是很强力的术式！” 夏油杰同样眼睛发亮，“轻而易举就绕过了「帐」啊！” 禅院直毘人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与有荣焉地说：“这才算什么。” “算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五条悟怼了回去，“他现在是五条家的人。” 九十九由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他现在出门是瞒着五条家的吧。” “噗！”不知道是谁在后排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五条悟伸出手指勾下了自己的墨镜，回头看过去。 所有人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 影子中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伏黑惠目标明确地在影子空间中行走着，仿佛自带gps。 伏黑惠停住了脚步，朝着黑暗中探出手，像是撕裂了黑暗一样走进光明。 “虎杖。”伏黑惠看到面前的粉发少年，缓和了严肃的表情，对旁边的男生和熊猫打招呼道，“乙骨前辈、panda前辈。” 憨态可掬的熊猫举起了爪爪，“惠！” “惠。”乙骨忧太关心地问，“最近很累吧？” “一切都是值得的。”伏黑惠说，“御三家的情况已经大致稳定下来了。” “不愧是你，惠。”panda举起了大拇指。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虎杖悠仁，暗搓搓地打了个手势。 第11章 伏黑惠看着虎杖悠仁眼下的青黑，“虎杖，你怎么样？” 虎杖悠仁努力想像以往一样笑得灿烂，但笑容还是肉眼可见的勉强，只能深深地垂下头，声音嘶哑地说：“还活着。”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转向乙骨忧太和panda，“乙骨前辈、panda前辈，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这也是五条老师的嘱托。虎杖同学很好沟通，我跟他说是你们让我来的，他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我。”乙骨忧太笑了笑，自己和panda一起走远了一点，把空间留给两个学弟说话。 伏黑惠开口道：“虎杖……” “伏黑。”虎杖悠仁颓然地打断了他，“宿傩用我的身体在涉谷杀了这么多人，那么多人都是因我而死……” 伏黑惠干脆地说：“因为我们。” 虎杖悠仁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一直陷在痛苦之中。” 伏黑惠叹了口气，“我们不是正义的伙伴，是咒术师。”他看着痛苦的虎杖悠仁，没有安慰他，而是说，“虎杖，你想要救人，就先从我救起吧。现在，我需要你的力量。” —— 这个片段还没有播放完，观影的众人就炸了！ “宿傩使用了他的身体杀人！”乐岩寺校长惊怒交加地说，“他是两面宿傩的容器！” “不是正义的伙伴，是咒术师。”夏油杰喃喃着这句话，长舒了一口气，偏头看向五条悟的方向，用几不可查的声音说，“这个孩子比我当初清醒多了啊，悟。” 五条悟深深地注视着荧幕上的伏黑惠，剔透的蓝眸中闪烁着看不透的光，像是被深深吸引。 九十九由基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个虎杖说‘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一直陷在痛苦之中’？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冥冥说：“之前惠君说过，拜托五条老师救下虎杖的人是他，宿傩还在涉谷为了他开领域……” 庵歌姬自认为懂了，恍然大悟地说：“当时开领域大开杀戒的两面宿傩用的就是这个虎杖的身体！” —— 这时荧幕上开启了快速闪回。 五条悟单手架着虎杖，对方垂着头似乎在昏迷状态。周围是战斗过的废墟。 伏黑惠头上带着血迹，身上都是战斗过的痕迹，对五条悟说：“按照咒术法则，他应该被处刑，但我不想他死。” 五条悟微妙地停顿了片刻，问：“……是私情？” 伏黑惠坦然地说：“是私情，请您想想办法。” 五条悟蓦然一笑，“既然是可爱的学生的请求，就交给我吧。” —— 夏油杰放弃了伏黑惠之后坦然了很多，事不关己地揶揄道：“太好说话了吧，悟。” 九十九由基评价道：“措辞有点恶心啊，五条。” 家入硝子犀利地吐槽道：“最后笑得跟孔雀开屏一样。” 冥冥调侃道：“在看这个之前还没想到五条会是这么溺爱孩子的家长呢。” “唔……”五条悟戴上墨镜挡住微飘的眼神，“虽然是宿傩的容器，但也没必要让他现在就死。” 他肯定是有理由的，不会只是因为伏黑惠一句话就决定揽个麻烦的。 嗯，肯定不会的。 乐岩寺校长怒而拍扶手，“要是早点把他杀了也不会闹出后面的事！” 五条悟语气恶劣地说：“未来的我不是已经在处理了吗？！” 夜蛾正道揣摩道：“这么说来，难不成悟把家主的位置给了惠君是引咎辞职？” “哈？！”五条悟不认同这个猜测，“谁能让老子引咎辞职啊？！” 伏黑甚尔对五条悟的困难没兴趣，他难得开口一次，“他说‘从我救起’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伏黑惠现在名利双收，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禅院直毘人整个人已经横在了座位上，“反正耐心点就能看到解释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第13章 观影中（十一）我会不平等地去救助他…… —— 荧幕中的伏黑惠没有故意卖关子，很快就解释了原因。 “羂索的「死灭回游」……”伏黑惠的眼神中满是隐忍的痛苦，“津美纪也是其中一员。” —— ‘津美纪’这个名字一出来，众人立刻就懂了。 五条悟瞥了伏黑甚尔一眼，感慨地说：“这孩子真不像你。”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所以是操心的命！” 乐岩寺校长说：“「死灭回游」是什么？” 五条悟吐槽道：“听上去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庵歌姬说：“之前提到他们在找这个羂索，原来是因为这个「死灭回游」啊。” —— “怎么会？！”虎杖明显也知道津美纪的事，震惊地说，“伏黑姐姐的诅咒也是……” “看来羂索是早就盯上我们了。”伏黑惠垂着眼睛，条理清晰地说，“我在五条家寻找羂索和「狱门疆」的下落，没办法连「死灭回游」一同兼顾。” 虎杖立刻说：“放心吧，伏黑，我不会让津美纪姐姐出事的。” “谢谢你，虎杖。”伏黑惠露出了浅淡的笑容。他看向不远处的乙骨忧太和panda，微微鞠躬，“也同样拜托两位前辈了。” “不用这么说啦，惠。”panda说，“我们本来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啊！” 乙骨忧太也点头赞同panda的说法，关心地问：“真希和棘怎么样？” 伏黑惠说：“真希学姐在禅院家主，狗卷学长的伤已经稳定了。” panda担心地问：“正道他还好吧？” 伏黑惠说：“夜蛾校长目前正在停职中，但现在这么忙，很快就会继续启用的。” panda松了口气，苦中作乐地说：“反正现在学校也停学了，就当是暂时休个假吧。” —— 接下来就是一些拉家常般的闲谈。 五条悟臭着一张脸，“那个羂索没事盯着别人家孩子做什么？！” 九十九由基调侃道：“不行啊，五条，自己家孩子看不住吗？” 夏油杰惊讶地问：“什么诅咒让悟都束手无策？” “你什么意思啊，杰？”五条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荧幕。 庵歌姬奇怪地说：“夜蛾校长停职了？” 夜蛾正道一头雾水，猜测道：“可能也是因为虎杖？之前那位乙骨称呼他‘虎杖同学’，也许在悟保下他之后，虎杖暂时在东京校上学。” 那么在两面宿傩占据虎杖的身体，连五条悟都莫名其妙失去了五条家主的位置之后，他这个校长被连累也正常。 乐岩寺校长哼了一声，“夜蛾你就是太纵容五条了。” “老头你都在挑拨什么？”五条悟嘲讽道，“嫉妒夜蛾老师有我这个天才学生吗？” 乐岩寺校长不客气地说：“我还想多活两年。” —— 这时，荧幕上的影响闪了闪，再一次转换了镜头。 楼道被白炽灯光照得纤毫毕现，首先传入众人耳中的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在楼道中回响，跟着脚步声的视角能看到周围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 来人脚步飞快地在楼道中穿梭着，镜头向上挪动，落到一张熟悉的脸上。 ——是五条悟。 “惠！”荧幕中的五条悟推开病房门的动作堪称惊慌失措。 病房门被五条悟从外猛地推开带起一阵劲风，黑色的海胆尖尖随风而动，坐在病床旁的男生抬起头看向五条悟，碧绿的眼眸中含着希冀之色。 五条悟的脚步慢下来，他反手轻轻合上房门，似乎是在斟酌措辞。 他的嘴唇动了动，走到伏黑惠面前，伸手把他和病床上的人交握的手握紧掌心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焐热他冰凉的十指。 墨镜晃晃悠悠地挂在他的领口，五条悟那双蓝眸中带着从未有人见过的忐忑，“惠……” 伏黑惠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深深地垂下了头。 “惠！”五条悟蹲下身子，微微仰头看着伏黑惠苍白的面孔，喉结紧张地滚动，“我让人去查了津美纪的病例。”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昏睡着的伏黑津美纪身上，竟然有些微微瑟缩，像是想要回避，但终究还是没有挪动。 ‘六眼’将笼罩在津美纪身上的诅咒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办法让一向乐观善良的女孩醒过来。 他艰难地开口道：“津美纪这样的例子在全国有几十起……” 伏黑惠微微启唇，声音沙哑，“……没有人醒过来，是吗？” 五条悟深呼吸了一次，胸膛起伏，他知道惠已经明确了事实，再问一次因为还抱着对他的希望。 他咬紧了牙关，少有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抱歉。” “不是您的错。”伏黑惠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不正常。 第12章 五条悟向前倾身，把伏黑惠搂进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他对自己的小孩保证道：“我会找出解除诅咒的办法的，惠。” 伏黑惠把脸埋在五条悟的脖颈间。五条悟能听到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有温凉的液体落在他的脖颈间。他把伏黑惠又抱紧一点，大手轻抚着他的后背。 五条悟看着病床上的津美纪，像是要把这一幕刻在眼底。 窗外残阳如血，两人在黄昏之中静静相拥。在窗外的光线消失之前，伏黑惠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从五条悟怀里抬起头。 他深深地凝视着病床上的津美纪，轻而坚定地说：“悟先生，我想做咒术师。” “你确定吗，惠？”五条悟的手一紧，蓝眸中绽放着锐利，“如果是为了津美纪，交给我就可以，我会查清楚的。” “唯有不平等的现实，平等地存在着。”伏黑惠像是在看着津美纪，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虚空。他的声音沉静，没有半分冲动的痕迹，“咒术师也同样是因果报应的一环。为了让尽可能多的善人享受平等，我会不平等地去救助他人。” 五条悟久久凝视着面前的少年，蓝眸之中满是他沉默而倔强的身影。 半晌后，他开口道：“惠要做咒术师的话，我的教导可是很严厉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喽。” 伏黑惠回过头和他对视，碧绿眼眸中多了一点亮光，“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影厅中是长久的沉默。伏黑甚尔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双目微阖。 其他人看着荧幕中的五条悟，又看看影厅里坐着的五条悟，礼貌地保持了安静。 直到五条悟打破了桎梏，“什么啊……”他磨着牙，“竟然有我搞不定的诅咒，未来的我是怎么回事啊？！” 影厅中的气氛骤然一松。 家入硝子的嘴变成了一个圆圆的‘o’，“看不出来，五条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庵歌姬神色复杂，似乎不可置信，“原来养孩子真的会让人变得成熟稳重！” 冥冥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五条成熟之后还挺有男性魅力的。” 九十九由基感兴趣地说：“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啊，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十八岁不成熟男孩五条悟：？？？ 他不服气地说：“九十九小姐好奇的话为什么不问我？” 九十九由基转头看了他一眼，貌似敷衍地说：“那五条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她看了一眼荧幕，补充了一句，“不是女的也行。” 五条悟：？？？ 他大声捍卫自己男高的尊严，“我喜欢皮肤白、五官精巧、气质清纯冷艳的！” 九十九由基和冥冥看着荧幕上的伏黑惠，长长地“嗯——”了一声。 五条悟：？？？ 他满头问号地看着这两个人。 家入硝子微笑着插了一刀，“没说男女呢。” 夏油杰附和着发出了平板的感叹声，“哇。” 五条悟质问道：“杰，你那是什么声音啊？！” 夏油杰的大部分注意力还在伏黑惠说的话上，“不平等地拯救他人……” 他看着荧幕上的伏黑惠，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眼中满是复杂。 禅院直毘人说：“看来这就是惠君真正成为咒术师的契机。” 夜蛾正道也还记得正事。他眉头紧皱，“全国范围内有几十例的诅咒……” 乐岩寺校长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看伏黑惠的年龄应该是差不多十年后的事了，现在应该还没发生，最起码没有大规模发生。” 禅院直毘人说：“出去之后注意一下，看能不能提前找到那个羂索。” —— 荧幕中的影像还在继续。 五条悟话说得严厉，在伏黑惠答应后立刻又换了一副面孔，小心翼翼地说：“惠，我们先回家吧。” “好。”伏黑惠深深地看了津美纪一眼，像是在跟她告别。 五条悟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好好照顾津美纪的。” “嗯。”伏黑惠应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一直蹲着跟他说话的五条悟也站起来，像伏黑惠还是小孩一样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离开医院之后，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医院楼下。司机看到携手出来的两人，为他们拉开了汽车后座的车门。 五条悟习惯性地护着伏黑惠坐进车里，自己坐到他旁边，看向驾驶席，“开车。” —— “这不是伊地知学弟吗？”家入硝子认了认人，“他真的听你的去做辅助监督了啊！” “他本来就更合适做辅助监督。”五条悟看伊地知听劝，心情也好了些。 庵歌姬看着荧幕里的五条悟对伊地知颐气指使的态度，吐槽道：“五条你真的不是为了更好的支使人吗？” 五条悟不屑地说：“我想要支使人的话有的是人愿意。” 冥冥调侃道：“五条对惠君的样子就好像他还是小孩子一样。” 伏黑甚尔用手支着头，眼睛微微眯起。他已经记不清那孩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不过这么看来交给五条悟是个还算正确的选择吧。 五条悟看着荧幕里小心翼翼护着伏黑惠，好像对方这么大了上个车还能不小心撞到头的样子，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当然了，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看出来了。荧幕里的五条悟没有伸手去给伏黑惠挡车顶，只是盯着伏黑惠自己上车——要是伏黑惠心神恍惚要撞到头，他也能及时反应——给过去的自己保留下了最后的面子。 五条悟：未来的我可能是中了邪。 —— 两个人回到家里，五条悟在楼下把伊地知打发走，自己和伏黑惠上楼，熟稔地用钥匙打开家门，去厨房烧热水，“惠，今天喝热巧克力好不好？” “……抹茶就好。”伏黑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过五条悟递给他的抹茶牛奶，皱了皱鼻子。 五条悟自己端着杯热巧克力，坐到他旁边，“牛奶对身体好。” 牛奶安眠，希望惠今晚能睡得好一点。 伏黑惠收下了五条悟的好意，慢慢把一杯抹茶牛奶喝完了。 五条悟没收了他的杯子，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惠去洗漱吧。” 伏黑惠走向卫生间。五条悟去厨房把两个杯子洗了，放回杯架上。 等伏黑惠洗漱完出来，床都已经铺好了。五条悟躺在床上，眼巴巴地说：“惠今天和悟先生一起睡吧？”伏黑惠刚想拒绝，五条悟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了，请您先去洗漱。”伏黑惠叹了口气，走过去掀开了五条悟身上的被子。 五条悟从床上一跃而起，冲进了洗漱间。伏黑惠看着活蹦乱跳的五条悟，笼罩在心上的阴云总算是散开了些。 虽然津美纪被诅咒了，但她还活着，还有希望。 —— 这次观影众人的沉默另有缘故。 冥冥面色凝重地说：“……这就有点超出想象了。” 庵歌姬恍恍惚惚，“这是五条悟？！” 家入硝子的“哇哦！”比刚才夏油杰的充满感情多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五条悟，“五条你居然有主动做家务的一天！” 五条悟色厉内荏地瞪她们，“干嘛，我也是会照顾人的！” 夏油杰用手合上自己的下巴，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悟，现在很心虚呢。”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耳朵红了个彻底。 第14章 观影中（十二）五条派 可惜这种掩耳盗铃很快就被人揭破了。 九十九由基哈哈大笑，“虚张声势得太明显了啊，五条！” 五条悟恼羞成怒地说：“九十九小姐幸灾乐祸得也太明显了吧？！” 同为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可不怕他，笑眯眯地问：“怎么？出去之后要打吗？” 家入硝子语气平平地吐槽道：“啊，五条害羞要打人了。” 夏油杰接着说：“为了这个打架也太逊了吧，悟。” 冥冥揶揄道：“怎么不算为情动手呢？” 五条悟的头发被他自己揉成了一头乱毛，“你们就找不到别的消遣了吗？！” 他看着荧幕里在月夜之下相拥而眠的两个人，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啧啧啧！”夏油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啊，悟。” 他是真的没想到两个人是这种相处模式。原本看伏黑惠那么成熟，还以为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会比较偏向于朋友，没想到是这种……一言难尽的相处方式。 家入硝子心领神会地说：“的确，惠君那么成熟，真看不出来。” 五条悟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就是啊，那小子也没反对啊！” 伏黑甚尔说：“先说好，钱不退。” 五条悟：？？？ 其他人：…… 第13章 五条悟无语地说：“这是你儿子吧！” 冥冥说：“其实如果钱够多的话……” 其他人惊悚地看着冥冥。 冥冥微笑着说：“不过很难卖到这么高的价格呢。” “别吓人啊，冥冥姐。”庵歌姬虚惊一场。 “但这房子是不是有点简陋啊？”家入硝子纯粹从五条悟的视角考量，“难道是五条你给完钱之后变穷了？” 五条悟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家入硝子好奇地说：“那你就没让他们搬个家？” 夏油杰补充道：“反而自己很常住的样子。” 夜蛾正道说：“以惠君的性格，大概是不想麻烦人吧。” 五条悟小声嘟囔道：“我看他挺习惯的。” 这不是使唤未来的他使唤得很顺手吗？未来的他居然就听话了！ 夏油杰：“被你惯的吧。” 家入硝子：“被你惯的吧。” 庵歌姬：“被你惯的吧。” 冥冥：“被你惯的吧。” 九十九由基：“被你惯的吧。” 夜蛾正道：“被你惯的吧。” 五条悟：？？？ “夜蛾老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夜蛾正道，“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啊？！” 夜蛾正道干咳了一声，“我最近也在研究教育方面的问题。”他一脸严肃地说，“原本觉得太溺爱孩子不行，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得看孩子本身的性格。” 五条悟面露疑惑，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 夏油杰意外地说：“夜蛾老师有孩子了？！” 乐岩寺校长看了他们一眼。 “……不，只是觉得做了校长也不能脱离一线教学。”夜蛾正道回答。 “这样啊。”夏油杰半真半假地说，“我还以为是我动摇了老师的信心呢。” 乐岩寺校长收回了目光。 —— 旧时的回忆无法影响现在，伏黑惠不能长时间失去踪迹，不然失去过一次家主的五条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他跟虎杖、乙骨、panda三人告别，转身又通过影子回到了五条家的大宅中。 这次他跟人打了个招呼，光明正大地去了东京高专。 —— 家入硝子发现了这几段影像的共同点，“这几段故事都是从黄昏开始的。” 庵歌姬说：“黄昏的色调就很悲伤。” 五条悟晃悠着腿，还臭着一张脸，抓着机会反嘲了回去，“歌姬也太多愁善感了！” 庵歌姬瞪他一眼，“是你神经太大条了！” 夏油杰说：“单纯从电影的方面评判……” 五条悟抢话道：“剧情单一无趣，非常没有体验感！” 庵歌姬幸灾乐祸地说：“没有吧，挺好的。” 冥冥嘴角带笑，赞同道：“剧情很丰富，看到了很多没有想到的东西。” 夜蛾正道说：“从预知未来防止灾祸的方面来看……” “它防止什么灾祸了？！”五条悟觉得除了自己遭受了太多之外根本没有看到有用的东西！ “比如在你之前先把惠君带走。”禅院直毘人随口举例道。 五条悟眯起眼睛看着他，嘲讽道：“还在痴心妄想啊，老头！” “你不是意见很大吗？”禅院直毘人打了个哈欠，“那我把惠君带走，你不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五条悟说：“你想得美！” 九十九由基问：“五条以前有这么傲娇吗？” 家入硝子笑嘻嘻地说：“没有哦。” 冥冥说：“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口嫌体正直。” 五条悟：要不是担心这个空间经受不住，他肯定直接动手了，可恶！ 夏油杰同情地看了五条悟一眼，感慨道：“女孩子之间的友谊真是不可捉摸。” 九十九由基招手道：“夏油君要加入吗？” 夏油杰敬谢不敏。 —— 东京高专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安静、宽阔、人少事多。 夜蛾正道正坐在办公室里。对，虽然暂时被停职了，但他还住在这里。 “夜蛾校长。”伏黑惠礼貌地跟他问好。 “惠。”夜蛾正道从手里的毛毡中抬起头看向他，“坐吧。” 伏黑惠说：“抱歉，panda前辈还得在外面奔波。” “你们能从高层收下保住我的命已经竭尽全力了。”夜蛾正道手里扎着毛毡的手不停，问，“panda还好吗？” “panda前辈和乙骨前辈还有虎杖已经会合了。”伏黑惠说，“他们会努力收集「死灭洄游」和羂索的情报。” 夜蛾正道看着面前的伏黑惠，“辛苦了，惠。” “这不算什么。”伏黑惠平静地回答，“校长过段时间也会复职。” 夜蛾正道说：“反正学校里也没有学生，我在不在职也没什么区别。你找到秤和星了吗？” “是的。”伏黑惠露出了有点苦恼的表情，“秤学长和星学长在经营赌场，对「死灭洄游」不感兴趣。不过乙骨前辈说他会想办法劝说两人的。” “先以这边的目标为主，我的事并不重要。”夜蛾正道说，“你和真希都是五条派的一员，现在御三家中只有加茂是站在高层那边的，他们不会轻易松口的。” “不，您的职务至关重要。”伏黑惠说，“我会想办法。” 夜蛾正道沉声道：“惠，不要本末倒置。「死灭洄游」的范围遍布整个日本，咒术界存在的秘密岌岌可危，你是唯一能从影子中出入「结界」的人。” 伏黑惠不为所动地说：“一旦他们想办法把您驱逐出咒术高专，五条老师之前努力的目标也会白费。等五条老师回来又要闹了，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愿的。” 夜蛾正道注视着伏黑惠，叹了口气，半是欣慰半是担忧地说：“怪不得悟会把一切交给你，但是惠……” “五条老师只是任性而已。”伏黑惠难得失礼地打断了他的话，“随随便便就不经人同意这么做，等他回来之后一定要让他知道教训。” 夜蛾正道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毛毡拍了拍他的肩，“悟有时候的确任性，但在大事上的选择都还算靠谱。你的存在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惠。” “我只是不得不暂时替他管理这一切。”伏黑惠说。他从坐垫上起身，朝着夜蛾正道微微鞠躬，“请恕我失陪，夜蛾校长，时间有限，我得去探望狗卷前辈了。” —— “‘保下我的命’？”五条悟的声音沉了下去，从走进影院到现在第一次显示如此明显的怒意，“那群人还真是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啊！” “涉谷事变看起来牵连甚广，虎杖本人似乎正在逃亡中。”夜蛾正道冷静地说，“作为虎杖的校长，我被牵连并不奇怪。” “五条派？”夏油杰很难想象五条悟也会有拉帮结派的一天，“悟也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了啊。” 九十九由基吐槽道：“御三家的禅院家主和十种影法术都是五条派的人是什么冷笑话吗？” 家入硝子摸着下巴，“五条的目标跟夜蛾老师做不做校长有什么关系？好好奇！” 等到「死灭洄游」的威力初现，原本心情还算轻松的众人顿时严肃起来。 “「死灭洄游」究竟是什么东西？！”乐岩寺校长又惊又怒，“那个羂索想要做什么？把咒术界的存在彻底暴露到普通人面前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其他人也都面色凝重。跟咒术界延续千年的秘密要被揭露到普通人面前相比，两面宿傩复活都可以算是‘小打小闹’了。 “站在诅咒师的立场上……”夏油杰思考了一会儿，“我想不出有什么目标是需要” 冥冥说：“如果羂索和两面宿傩是一伙儿的……” 庵歌姬脱口而出，“对于诅咒来说当然是恐惧他的人越多越好啊！” “不会吧！”她难以置信地说，“就因为这种理由？！那羂索为什么要和两面宿傩一个诅咒结盟？！” “要是羂索也不是诅咒师，而是诅咒本身呢。”五条悟气压低沉地说，“羂索的身份一直都是我们的猜测。”他看向夏油杰，阴阳怪气地问，“身体被个诅咒觊觎的感觉怎么样啊，杰？” 夏油杰面沉如水，皮笑肉不笑地说：“很想现在就收服那个诅咒，让祂亲自体验一下我的术式。” 禅院直毘人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壶，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在这个时候，五条，你去哪儿了？” 第15章 观影中（十三）年仅七岁的式神使手足…… 众人纷纷陷入深思。 之前他们认为五条悟不在是因为对方出去对付两面宿傩了。这位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突然复活的确是件足够占据五条悟的时间的大事。再加上两面宿傩的复活和五条悟保下的‘容器’有关，对方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伏黑惠暂代，自己跑去祓除诅咒之王了也合情合理。 第14章 虽然五条悟自己表示强烈抗议，但在没有更合适的理由的情况下，未来的五条悟说不定就是想让伏黑惠历练一下呢。在见识过五条悟对伏黑惠的宠爱之后，这个推测更加有理有据。 可现在看来，比起两面宿傩，「死灭洄游」才更加重要。连夜蛾校长都差点丢掉性命还得靠伏黑惠他们保下来，五条悟会放着后方不稳去前线？ “就算是时间太紧了，我也不会把那些烂橘子全都留给别人啊！”五条悟据理力争，“看他们被压制成这样，还不如我把那些混蛋都杀了再去祓除两面宿傩呢！” 省得他自己在前面累死累活，还得防着后方起火。 难不成他未来真的这么信任伏黑惠？五条悟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他承认对方的信念让他有些好感，但对方是他养大的也很正常吧。 那些他暂时无法理解的亲密日常不提，他会信任伏黑惠到把整个五条家托付给他，让对方成为他和高层之间的一道防线吗？ 五条悟自己吐槽自己，完全不明白未来的自己让养子这么早就扛起重担是太负责还是太不负责。 就这么称呼伏黑惠是养子也很别扭啊！他自己才刚成年就多了一个看起来跟他岁数差不多的养子……五条悟只好多想想现在的伏黑惠才五岁，是个连小学都没上的小不点来缓解自己心里的违和感。 “悟！”夜蛾正道揉了揉额角，头疼地说，“别瞎说。” 在没有更多线索的如今，大家也只能把这个疑问暂时搁置。 就在这时，荧幕中又出现了新的人物。 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说：“欸，终于又轮到我出场了？” —— “家入老师。”伏黑惠来到医务室，跟家入硝子打了个招呼，“请问狗卷前辈和钉崎的情况怎么样了？” “都活着，好好养伤也许不会妨碍以后的生活。”家入硝子叼着烟，看着跟她道谢的伏黑惠，“你现在已经是五条家主了，惠，你看五条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过？” “我不是五条老师。”伏黑惠平静地说，“我也没办法成为五条老师那样的人。” 家入硝子说：“五条虽然性格很差，但对待某些人的时候态度强硬一点没坏处，惠。” “……您不是答应歌姬老师戒烟了吗，家入老师？”伏黑惠转移话题道。 “学会威胁人啦，可惜段数还太低了。”家入硝子笑着打趣道，眼底带着疲惫，“只是偶尔纾解压力而已，说不定歌姬都忍不住要抽了。” “会好的。”伏黑惠说，“等五条老师回来，一切就都能回到正轨了。” —— “硝子也有这样教育人的一面啊。”夜蛾正道欣慰地看着荧幕中对伏黑惠谆谆教诲的家入硝子，教的什么先不提，但已经很有老师的样子了。 “如果惠君是五条养大的，跟我应该也挺熟的吧。”家入硝子新奇地看着未来的自己，“说不定还是五条让我跟他说的。” 五条悟赌气地说：“才不会，我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禅院直毘人说：“可能跟你现在还没出现过的原因一样吧。” 五条悟怼了回去，“禅院家连人都快死绝了！” 禅院直毘人：…… 他说：“最起码禅院家主还姓禅院。” 五条悟直击痛点：“可十种影法术不姓禅院了。” 禅院直毘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做了五条家主也没改姓五条。” 伏黑甚尔坐在后排角落里，得意地跷着脚，成为了全场最大赢家。 夏油杰没理会两个人的互相嘲讽，感慨地说：“惠君很信任悟啊！”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笑得太得意了，五条。”冥冥好笑地戳破了他。 —— 家入硝子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要是让五条听到肯定又要得意了。” 所以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 伏黑惠的脸上似乎写出了这句话。 家入硝子勾起了嘴角，“正确的选择。” 也许是因为面对着伏黑惠，她也开始回忆当初。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五条老跑来找我，问我要怎么养小孩？”家入硝子无语地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养过小孩！那家伙就欠揍地说以为养小孩是女孩子的天赋，这不是找揍吗？也就是因为没人打得过他了。” 她看着面前已经成为五条家主的伏黑惠，“后来他自己也不知道看了什么育儿手册，胡搞一通，看起来也把你养得不错。” 伏黑惠有一点怀念和很多点尴尬，“之前一直麻烦您了。” 家入硝子摆了摆手，“有了你之后，五条成熟了不少，这是你的功劳。” 伏黑惠下意识辩驳道：“其实五条老师有时候也是很可靠的。” “会这么说的人也只有你吧。”家入硝子话里带着淡淡的叹息，“那家伙啊……” “不用担心，家入老师。”伏黑惠眼睛里带着光，“五条老师一定会没事的。” 家入硝子笑着打趣道：“是啊，有你在，五条一定会拼命想办法回来吧。” “请别这么说，五条老师也很在意大家。”伏黑惠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白皙的脖颈染上红色总是十分明显。 “我没有说他不在意其他人。”家入硝子看着伏黑惠有些害羞的样子不由失笑。惠啊，明明被偏爱着却一无所知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算了。 家入硝子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等五条悟回来让他自己来费脑筋吧。 —— 夏油杰看着荧幕上的家入硝子，肯定地说：“硝子这个表情……” 五条悟接话道*：“有秘密。” 冥冥说：“算是在恶作剧一样。” “别戳穿我嘛，冥冥姐。”十八岁的家入硝子笑得活泼又俏皮，探个头去调侃五条悟，“五条，看起来惠君完全不知道你的偏爱呢！” “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还看不出来，他瞎吗？！”五条悟为未来的自己感到忿忿不平。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冥冥意有所指地看了五条悟一眼。某种意义上来说，五条悟也是那个从小被五条家的人偏爱到大的对象。 “嘁！”五条悟不认，“分明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停顿了一下，想起一个在影厅里存在感不高的人，看向伏黑甚尔。 “干嘛？”伏黑甚尔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别想往我身上推，我们不熟。” 五条悟有理有据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只考虑姐姐的性格了，怎么想都是你的问题更大！” 伏黑甚尔冷冷地说：“他要是像我就不会是这样了！” 五条悟没好气地说：“幸好他不像你！” —— 大概是家入硝子提到了五条悟和伏黑惠的以前的关系，在伏黑惠离开医务室后，荧幕上快速闪过了很多片段。 有的片段很短，只是一些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的日常，但也能看出五条悟经常出现在伏黑两姐弟身边。之前大家都以为五条悟很在意伏黑惠，但现在看来伏黑津美纪跟未来五条悟的关系也不错。 五条悟在医院里的情绪也不止是因为悲痛的伏黑惠，恐怕和跟昏迷不醒的伏黑津美纪也有关。 有的片段长一些，比如： 不知道为什么惹恼了伏黑惠被关在房门外的五条悟。 这一幕中的五条悟看起来年龄位于收养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昏迷之间。 他的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惠，我知道错了……惠酱，让我进去吧……惠，悟哥哥给你买了好吃的哦！” 在认错、哀求、诱哄……一系列让观看者惊诧的操作之后，房门还是没有开。 五条悟挠了挠头发，自己嘟囔了一句，“这么生气啊……” 他站在门前酝酿了一会儿，胳膊靠在门边的墙面上挡住脸，“哇”地一声开始假哭。 门内几乎是立刻传出了动静，刚才怎么敲都敲不开的房门被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一颗小海胆从门缝里露出一只漂亮的绿眼睛紧张地朝外看。 五条悟哭嚎的音量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房门彻底敞开，年仅七岁的式神使手足无措地伫立门前，被大哭的大人惊呆了。 —— 第16章 观影中（十四）“五条是这么喜欢肢体…… 荧幕外的众人也被五条悟的操作惊呆了。 “不是，五条，你……”九十九由基用全新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五条悟。 成熟的大人们比稚嫩的式神使视角更加全面，能清楚地看到某人干打雷不下雨地‘哭嚎’。 连乐岩寺校长都被五条悟这种操作弄得目瞪口呆。 “悟，真不愧是你……”夏油杰的挚友滤镜摇摇欲坠，他捂住了脸。 “嘛，感觉之前未来的我完全高估你的成熟度了。”家入硝子嫌弃地说。 第15章 禅院直毘人脸上写满了复杂。 五条悟把墨镜戴回了脸上，嘴硬地说：“你们就说门开没开吧！” 庵歌姬愤怒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五条，你要点脸吧！” 伏黑甚尔嗤之以鼻地说：“你不就是看准了这小鬼吃软不吃硬？！” “是啊是啊！”五条悟破罐破摔地说，“这不是管用了吗？！” —— 荧幕中的伏黑惠看着趴在墙上哭的五条悟脸上写满了慌乱，他小心翼翼地朝着五条悟蹭了蹭，伸手拉了拉五条悟的裤子，“悟先生？” 五条悟把脸埋进了胳膊里，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嘤嘤呜呜地说：“惠讨厌悟先生了吗？” 伏黑惠愧疚得小脸都皱起来了，仰着头乖乖地说：“……没有讨厌悟先生。” “真的吗？”五条悟不依不饶地问，“惠真的没有讨厌悟先生吗？惠刚刚都不让悟先生进门了！” “……那是因为悟先生先往我的牛奶里加糖的。”伏黑惠不高兴地抿抿唇，但看着‘哭得伤心’的五条悟还是大度地原谅了对方。 五条悟据理力争，“加糖的牛奶比较好喝啊！” “我不喜欢。”伏黑惠坚定地说，“悟先生自己喜欢给自己那份加就好了。” “惠～”五条悟在胳膊上用力蹭了蹭脸，露出一双泛着红的眼睛。 “……我已经拒绝过悟先生了，悟先生不能这么擅作主张。”伏黑惠看着那双漂漂亮亮水润润的蓝眼睛，语气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但还是坚持把自己的意见说完了。 五条悟可怜巴巴地说：“我都已经道过歉了，小惠还是不理我，悟先生好伤心哦呜呜呜！” 伏黑惠露出了有点内疚的表情，但还是不服气地说：“是因为悟先生总是做一样的事。” 五条悟委屈地说：“我只是想跟小惠分享我喜欢的东西啊！” 伏黑惠明显已经被五条悟的嘴脸迷惑，想要责怪他的心摇摇欲坠。 五条悟立刻添砖加瓦，“小惠生气还把我关在门外面，我好难过啊！” 伏黑惠的小手揪着袖口，一板一眼地说：“……那这次就原谅悟先生了。” “好耶！”五条悟立刻眉开眼笑，弯腰把伏黑惠抱起来，“那我和惠就和好了，惠之后也不能继续生气了哦！” “我才不会反悔。”伏黑惠不好意思地低头，看到了五条悟干干的袖子，聪明的小孩顿时变了脸，“悟先生骗人，你根本没有哭！” “我哭了。”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是衣服干得快。” 伏黑惠脸都气红了，伸出小手比了个手影，“「玉犬」！” 两只狗从伏黑惠的影子里钻出来，开始熟练地用五条悟的裤脚磨牙。 五条悟只当狗狗不存在，手上抱紧了挣扎的小孩，嚷嚷道：“惠说了不会后悔的！” 伏黑惠说：“这次生气是因为悟先生说谎！” 五条悟睁大眼睛，“这次我真的会哭的！” 伏黑惠说：“才不要相信你！” 五条悟说：“这次是真的！” 伏黑惠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努力凶凶地瞪他。 五条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惠～” 伏黑惠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别过脸不看他。 “惠～～”五条悟抱着小孩晃了晃，“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伏黑惠一脸不为所动，原本抱着五条悟脖子的手也变成了双手环胸的姿势。 “惠——”五条悟眨巴着眼睛，默默给伏黑惠换了个姿势，两人对视。 伏黑惠和五条悟对视了三十秒，严肃着小脸说：“悟先生以后不可以装哭。” 五条悟欠欠地说：“但是逗惠很有趣啊！” 伏黑惠在五条悟的衬衫上留下了一个小脚印。 “好啦，惠就原谅我吧！”五条悟颠了颠怀里的小孩，坏心眼地伸手挠伏黑惠的痒痒。 “哈哈……悟先生！停下来……哈哈哈……”伏黑惠左躲右躲被困在五条悟怀里像个团子一样蹭来蹭去，一张白皙的小脸为了忍笑憋得粉扑扑的。 就在这时外面的大门响起，一个女孩子甜甜的声音闯了进来，“悟先生、惠，我回来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幕，用习以为常的语气问：“惠和悟先生又闹别扭了吗？” 姿势不对的伏黑惠羞耻地红了脸，把自己埋进了五条悟怀里。五条悟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朝着伏黑津美纪竖起大拇指，“津美纪回来的正是时候哦！” 伏黑津美纪眉眼弯弯，不站在任何一边。她的目光注意到客厅沙发上的购物袋，不好意思地说：“悟先生不用每次来都带礼物。” 五条悟正在从自己怀里挖海胆，不以为意地说：“只是看到很合适就买了。”他用大手捧起惠的小脸，诱哄道，“惠不看看我给惠买了什么吗？” 被硬挖出来的伏黑惠问：“有津美纪的吗？” “当然有了，悟先生也不会忘记津美纪的。”五条悟抱着伏黑惠坐到沙发上，把伏黑惠放在自己腿上开始翻购物袋，“当当当当！看悟先生给惠和津美纪买的衣服！” —— 嫩生生容易心软的小孩子被坏心眼的大人轻易骗走的情景一下子唤醒了大人们的爱怜之心。 庵歌姬率先发出谴责，“太过分了，五条！” 家入硝子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脸皮厚度也增长了呢，五条。” 五条悟已经彻底摆烂，不管你说什么我自巍然不动，未来的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冥冥微微歪头，“所以就只是因为往牛奶里加糖？” 夏油杰凭借着自己对五条悟的了解猜测道：“重点是加了多少吧。” 冥冥感兴趣地问：“所以一般会加多少？” 夏油杰回想起五条悟的饮料甜度，对伏黑惠的怜悯油然而生，“对不爱吃甜的人来说大概是致死量。” 五条悟掀起眼皮，恹恹地看了他们一眼，“冥小姐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冥冥笑眯眯地说：“五条君的任何情报都很值钱。” 庵歌姬看伏黑惠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五条悟，叹息道：“小惠的心也太软了！”这样绝对会被五条欺负吧！ 九十九由基也表示赞同，遗憾地说：“还以为能多看一会儿热闹呢！”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哄伏黑惠，惊叹地说：“悟要是对女生有这个耐心也不会到现在都是单身了。” 五条悟冷笑一声，“说得好像你有恋人一样，杰！” “都是单身狗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看着荧幕里五条悟的‘计谋’被伏黑惠识破，开心地说，“翻车了啊，五条！” 众人看着被「玉犬」攻击的五条悟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夏油杰笑话他，“悟，被狗咬的感觉怎么样？” 家入硝子揶揄道：“的确是没有还手啊，五条。” “说的好像那两只狗有什么攻击性一样？”五条悟不耐烦地说，“咬了那么长时间连裤子都没咬破！” 家入硝子说：“某人还不是一样连「无下限」都没开。” 五条悟嘴硬地说：“这不就证明这根本不算是攻击吗？” 冥冥看着落在五条悟身上的脚印，问：“这个也不算吗？” “当然不算啊！”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这跟被小猫小狗踹了一脚有什么区别啊？” 九十九由基看着伏黑惠，“虽然年纪很小，但运用术式已经很熟练了啊！” 禅院直毘人痛心疾首，“这样的天赋要是从一开始就好好训练的话……” “别老是觊觎别人家的小孩！”五条悟给了他一个冷眼，“想训练去练你自己家的孩子啊！不是已经有个合适的人选了吗？！天与咒缚也比家破人亡好吧？” 禅院直毘人恋恋不舍地看了荧幕里的伏黑惠一眼，举起酒葫芦给自己灌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唉！ 九十九由基架起腿，“这次的五条跟之前的片段简直判若两人。” 家入硝子说：“成熟也是有过程的，要是五条一开始就从很屑变成那么温柔的样子才吓死人。” “说不定会被当成是咒灵附身了。”冥冥好奇地问，“不过五条是这么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吗？” 庵歌姬随口说：“香香软软的小朋友谁不想多抱抱？” “噫！歌姬是正太控吗？”五条悟顿时满脸惊讶和嫌弃，“歌姬以后要离我家小孩远一点才行！” “你才是正太控吧！”庵歌姬暴躁地说，“抱着人家小孩不放的是谁啊？！” “那又不是现在的我～”五条悟看起来已经完全脱敏了，尾音悠悠扬扬、阴阳怪气地说，“但是歌姬说的话可是现在的歌姬说的哦！” “没问题吧。”冥冥语气平淡地说，“反正歌姬又没有收养孩子的打算。” 五条悟不高兴地撇撇嘴，“冥小姐现在站在歌姬那边了吗？” 第16章 “怎么会？”冥冥朝五条悟露出尊重财富的笑容，“我当然是站在钱那边的，五条君。” 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伸两位校长看着这一群问题青年，难得心有灵犀地发出叹息。 第17章 观影中（十五）儿女双全 —— 荧幕中的片段还在继续，五条悟也不是每次都在欺负小孩，为他拉回了一点好感度。 两个早熟的小朋友和一个幼稚的大人的生活日常有时候鸡飞狗跳有时候也很温馨暖心。 五条悟会抽出空闲时间跑去找两个孩子，记得他们的生日，记得两个孩子的喜好，会给他们带礼物，会解决他们的困难。 两个小孩会记得五条悟爱吃甜食，会在节日费心给他送礼物，把他当家人一样无论什么都记得给他也准备一份。 五条悟会撒娇耍赖捉弄人，两个孩子有时候也会捉弄回去。 双向奔赴。 —— “……怪不得五条那么溺爱孩子。”庵歌姬感慨地说。这两个孩子完全是两个小可爱，一个温柔善良贴心一个外冷内热嘴硬心软。关键是两个孩子都很有原则，不需要管教那不就只剩下宠了。 庵歌姬看着荧幕里在伏黑家客厅沙发上打滚的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说：“五条悟你也会被捉弄啊！” “那算什么捉弄人啊！”五条悟不屑一顾地说。 在要礼物的时候假装生气说没有，然后再在闹脾气的时候把原本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这连恶作剧都算不上。 他看着荧幕里的自己变脸变得飞快的自己，在心里吐槽：这不还是他逗着两个孩子玩吗？未来的他还真有闲心。 倒是伏黑惠在跟五条悟的斗智斗勇中在隐藏情绪这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冷着脸的样子已经足够唬人了。 夏油杰开口道：“与其说捉弄悟，不如说是悟在陪着两个孩子玩……悟的确成熟了啊！” 身为两个女孩的‘养父’，他也在逗孩子这方面也很有心得。不过因为性格原因倒是没有这样的互动。 但菜菜子和美美子也会跟他撒娇，两个样貌一样的小女孩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喊‘夏油大人’，多可爱啊！ 他看着荧幕中五条悟脸上快乐的笑容，感同身受地说：“很开心吧，悟。” 十八岁的五条悟扭脸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嫌弃，“眼瞎去治。” 夏油杰：…… 他面不改色地说：“是我忘了你现在还没有那么成熟。” 五条悟：？？？ 他撸了撸袖子，“你现在就很成熟吗，杰？！” 夏油杰脸上带着含蓄而自豪的笑容，“毕竟我已经是两个女孩子的‘父亲’了。” 五条悟脸上写满了问号，发出灵魂质问：“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啊？！” “就是，五条未来养了十种影法术都没有骄傲呢。”冥冥打趣地说。 家入硝子说：“说的太早了，夏油，现在的五条还不能理解养孩子的乐趣呢。” 五条悟问：“难不成硝子就能理解吗？” 家入硝子理所当然地说：“不理解，但我又不养孩子。” 庵歌姬惊奇地说出自己的新发现，“我以为之前五条在意津美纪是因为惠君，但是现在看来他和津美纪的关系也不错啊！” 刚才他们看到津美纪中了诅咒，五条悟那么着急地冲进医院，还以为五条悟是为了伏黑惠，但是现在看来五条悟对津美纪也很重视。 “爱屋及乌吧。”九十九由基不以为意地说，“一起生活那么久总会在意的。” “当——然——啦——”五条悟拉长了声音，针对很明显地说，“我又不会歧视普通人。” 夏油杰挑了挑眉，“也只是爱屋及乌而已。要不是惠君，悟肯定不会在意这个女孩吧。” 五条悟说：“总比会狠心让人家姐弟分离的人好！” “惠君不会同意的。”夜蛾正道用‘事情到此为止’的语气说，“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了。” 乐岩寺校长开口道：“夜蛾，你很欣赏他？” 夜蛾正道说：“他的目标很明确。” 做了老师之后，夜蛾正道看过很多学生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到了死亡的时候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所以在成为校长之后，他特意增加了入学考验这一遭，希望更多的学生能够考虑清楚自己的选择会造成的后果。 “咒术师的宿命如此。”禅院直毘人懒洋洋地说，“他总会成为咒术师的。” 五条悟脸色不耐，“什么宿命，分明是阴谋！要是他不想做咒术师，难道我会护不住他吗？！” 已经很久没开口的伏黑甚尔突然冷笑着嘲讽道：“所以这就是把命运放在别人手上的后果。” 五条悟神色僵硬，脸被未来的自己打得啪啪响。他瞪向伏黑甚尔，毫不犹豫地嘲讽了回去，“把儿子随随便便塞给别人养的人没资格说话！” —— 荧幕中的五条悟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烦恼，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玩一手一个的样子堪称儿女双全。 这个片段看场景像是夏日的花火大会，五条悟穿着和服浴衣带着同样身穿和服的两个孩子正在逛庙会。 三人手上一人一根苹果糖。五条悟把自己那根糖吃完之后，伏黑惠自然地把自己手里的糖递给了他。五条悟把糖接过来，无奈地说：“惠真的这么讨厌吃甜的吗？” 伏黑惠认真纠正道：“我已经吃了一半了。” 于是五条悟把剩下半个吃完了，随后又跟伏黑惠分享了一个鲷鱼烧。这一路上只要是甜食他们都是遵循这个买三份，津美纪一个人一份、五条悟一份半、伏黑惠半份的分配方式。 不爱吃甜食的伏黑惠抱着柠檬水“咕嘟咕嘟”地喝，但还是把五条悟推荐的甜食都尝了。 除了各种小吃之外，烟火大会还有各种游戏，最经典的游戏莫过于捞金鱼。 五条悟凭借着一手捞金鱼的技术成功博得了两个孩子崇拜的目光。 骄傲.jpg —— “骄傲了。”家入硝子说。 “骄傲了。”庵歌姬说。 “骄傲了。”冥冥说。 “悟，你有想过自己会因为捞金鱼骄傲的一天吗？”夏油杰扬眉吐气，两只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有啊，每次打游戏赢你的时候！”五条悟咬牙切齿，“捞金鱼不值得骄傲吗？！那么多人只有我想捞哪只捞哪只！” 夏油杰一脸不屑反驳，得便宜卖乖地说：“你高兴就好。” 伏黑甚尔看着穿着蓝色蜻蜓纹饰和服的五条悟，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六眼的时候，那时候五条悟多大？六岁？八岁？ 应该跟荧幕中的伏黑惠年纪差不多。但伏黑甚尔还记得幼年五条悟目空一切的眼神，跟荧幕中的伏黑惠完全不同…… —— 荧幕中的五条悟给伏黑惠捞到了他想要的那条金鱼，洋洋得意地得到了小朋友主动地贴贴。 并在贴完之后就惨遭抛弃。 五条悟：？？？ 他震惊地看着伏黑惠拿了金鱼就走的飒爽背影，立刻跟了上去，不依不饶地拽住了对方的腰带，“惠！” 被五条悟拉住了命运的……腰带，伏黑惠只好停下了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五条悟，“悟先生？” 五条悟满脸写着委屈，“惠太过分了！” 伏黑惠：？？？ 五条悟进一步说明：“惠居然就这么带着金鱼抛弃了悟先生！” 伏黑惠理直气壮地说：“我道过谢了。” 五条悟盯着伏黑惠看了一会儿，仗着自己手长腿长，抱起小孩就跑，还不忘招呼道：“津美纪跟上！” 伏黑惠的小脸上写满了茫然，他越过五条悟肩头看了看那笑着跟在后面跑的津美纪，忍不住挣扎着。 “别动哦，惠。”五条悟说，“我们要在放烟花之前占据最好的观赏位置。”完全看不出他只是心血来潮。 伏黑惠闻言不动了，“可是津美纪……我可以自己走。” “马上就到了。”五条悟跑得不快，不然津美纪也追不上。一大两小很快就跑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忘记了金鱼矛盾。三个人一个挨一个坐在草地上，仰着头等待着烟火表演。 一簇又一簇烟花在暗夜的天空中炸出无数花样，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半晌后，五条悟感觉到腿上多出了一个软软的身体，他低头一看，笑着把手搭在旁边，宽宽大大的袖子像是小毯子一样盖住了伏黑惠的身体。睡着的伏黑惠动了动，像抱被子一样抓住了五条悟的袖口。 五条悟看向津美纪，轻声问：“津美纪也困了吗？” 津美纪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弟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五条悟说：“那我们回去吧。” 津美纪愣了一下，看了看天空的花火，“可是烟火还没结束。” 第17章 “我们下次再来看。”五条悟小心地把伏黑惠抱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继续睡，起身之后牵住津美纪的手，“津美纪要牵好哦。” “嗯。”津美纪乖乖地应声，知道附近人太多了，得跟好大人才行。 五条悟右边抱着睡着的伏黑惠，左手牵着津美纪，一大两小脱离了人群，在烟火的背景下慢慢走远。 —— 第18章 观影中（十六）伏黑哥～ “真是温馨的家庭生活啊！”冥冥感慨地说。 “五条照顾起孩子还有模有样的。”家入硝子感叹道。她看了看旁边这个五条悟，完全想不出对方照顾孩子的样子，没想到在未来里那么细心。 十八岁的五条悟已经经过大风大浪，不会再为此暴跳如雷了。他成长了，他已经学会了在别人的痛苦上找到自己的快乐。 他看向伏黑甚尔，好奇又得意地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可惜，伏黑甚尔不止在年龄和脸皮厚度上更上一层楼，脾气也是气死人不偿命，“死前给儿子找了个好保姆，我眼光还不错。” 五条悟：气成河豚.jpg 他气呼呼地说：“现在那是我儿子了！” “呵呵！”伏黑甚尔轻蔑地说，“再怎么跟你亲，他也是姓伏黑的。” 五条悟“呵呵”了回去，掷地有声地说：“这次我就让他改姓五条！” 吵架嘛，大话先放出去再说，反正伏黑甚尔已经死了。 “嗯？”突然被连累的禅院直毘人怒而拍案，“五条悟，你不要得寸进尺！”让「十种影法术」改姓五条也太过分了！ 五条悟指指点点，“自己不招人喜欢就有点自知之明！” “原话奉还。”伏黑甚尔不稀罕和小年轻吵架，要不是这个‘六眼’挑衅他才懒得理，但既然吵起来了就没有认输的道理。 众人高高兴兴地看好戏。 可惜这个时候荧幕中的画面又有了转变。 生活中不只有温馨，还有苦恼，就像是孩子们的生活中不只有出去玩的乐趣还有学校大魔王的鞭策。 咒术师们并不在意两姐弟的成绩，虽然高专有文化课，但考试成绩好又不会让他们面对咒灵的时候赢面更大一点，大家都是得过且过。 因此对于两个孩子的学校生活，众人并不在意，直到—— —— 荧幕中的伏黑惠明显已经长大了，身姿挺拔如同修竹，气质冷淡，气场强大。 身下一堆被打晕的学生‘尸体’，他自己坐在小山一样高的‘尸堆’上像是黑1道大佬一样谆谆教诲。 ……然后就被请家长了。 接到老师电话的五条悟：？！ 他一招解决面前的咒灵，招呼伊地知，“去学校。” 五条悟从教师办公室把伏黑惠领出来之后，两个人像是闹了什么矛盾一样谁都不理谁，但又很有默契地并肩而行。 直到离开学校，来到一个僻静无人之处，五条悟停下了脚步，用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臭着一张脸，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叛逆期到来，面对着五条悟，满脸写着不耐烦。 五条悟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发出一串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这样。伏黑惠的脸更臭了，气恼地瞪着五条悟，“您别笑了！” 五条悟弯下腰，笑得肚子都疼了，肩膀一耸一耸的，说话都有些连不上，“我家……惠……也有……这样的……一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伏黑惠脸上泛红，严厉地说：“您继续笑下去，我要走了！”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压住笑意，伸手揽住伏黑惠的肩头，凑到他耳边，开口道：“伏黑哥～” 伏黑惠的脸顿时通红一片，羞愤地给了五条悟一拳。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这个羞耻的称呼了！ —— 大家对普通学校的校园生活没兴趣，看到伏黑惠力战群雄也没什么反应，但伏黑惠被请家长了，再想想那个家长是五条悟…… 哇哦，爆了！ 所有人都要笑疯了，影厅中充满了欢乐的空气。稳重的成年人如乐岩寺校长、夜蛾校长满意地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咒术师的校园中对打架没什么规定，伏黑惠这样尊重老师的学生已经相当优秀；不靠谱的成年人如禅院家主、伏黑甚尔看着五条悟被请家长只会幸灾乐祸；根本没谱的成年人们只顾着发出嘲笑。 家入硝子眼泪都笑出来了，第一次发觉伏黑惠比五条悟还中二点，“惠君也有这种时光啊！” 夏油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箭双雕地说：“毕竟是悟养大的。” 庵歌姬则是为伏黑惠发声，“五条你嘴太欠了！” 冥冥作为年纪比较大的那个，点出重点，“惠君的界限感很足啊！之前只看到他和熟人的相处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他是咒术师。”夏油杰深有感触地说。他也曾经是普通人中的咒术师，深知自己与其他人有多么格格不入，伏黑惠对他人的冷淡完全正常。 咒术师和普通人本来就不一样。 九十九由基说：“这个时候津美纪还没有被诅咒，这就是伏黑惠依旧留在普通人之间的理由吧。” —— 挨了伏黑惠的拳头后，五条悟立刻就势躺平，倒在伏黑惠身上哀嚎着，“好疼！惠下手好重！我动不了了！” 伏黑惠被五条悟的体重所控，只能双手扶住他免得被压倒，气急被坏地说：“您别装了！” “惠好狠心！”五条悟嘤嘤嘤地说，“我可是祓除咒灵到一半被突然叫过来挨骂的。” “你也没挨骂啊……”伏黑惠吐槽道。五条悟见班主任的时候气势十足，班主任都没敢多说话。 “嘤嘤嘤！” 伏黑惠头疼又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们回家吧。” —— “又是装哭呢，五条你行不行啊？”家入硝子啧啧有声地说。 夏油杰摇了摇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一招啊，悟？” “管用啊！”五条悟气势嚣张地朝着荧幕抬了抬下巴，“这不是很行吗？” “惠君还是这么心软。”庵歌姬深感遗憾，“就应该多给他几拳！” 冥冥看五条悟被伏黑惠打了之后的反应，揶揄道：“怪不得之前禅院真希说悟不会还手。” “惠君好无奈啊！”九十九由基看得乐呵，还不忘cue一下伏黑甚尔，“挺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五条悟了呢！” 五条悟撇撇嘴，“要不是我他现在哪儿还能上学，早被关在家里学咒术了。” 这是大实话。禅院直毘人现在还觉得让伏黑惠去上普通人的学校是暴殄天物。有这个时间去练习术式不好吗？ 伏黑惠现在不想成为咒术师那是他还不懂事，到最后不还是做了咒术师。 五条悟对他们会怎么想太了解了。他看了一眼荧幕里的伏黑惠，对自己的选择并不意外。伏黑惠甚至还没到高专入学的年龄，玩玩怎么了，他还护不住一个孩子了？！ —— 两个人打打闹闹一通，最后五条悟掏出了要向津美纪告状的杀手锏，以五条悟为伏黑惠保密两个人回家之后，伏黑惠还是挨骂了。 五条悟拍完了伏黑惠挨骂的照片，挨了伏黑惠羞愤的眼刀之后收起手机给伏黑惠说好话，“别生气了，津美纪，惠也是见义勇为嘛！” “悟先生不要总是这么纵容惠。”津美纪看着成熟但终究只有十五岁，也说不出什么深刻的大道理，只有朴素的道德观念，“以暴制暴是无法长久的。” —— 长期以暴制暴的咒术师们：…… 夏油杰冷笑一声。 冥冥说：“津美纪又不是咒术师，不了解情况也不奇怪。” 九十九由基猜测道：“惠君都不想做咒术师，津美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奇怪了。” 庵歌姬不解地说：“她不应该一点儿都不了解吧？惠君是咒术师，她却对咒术毫无概念？” “看起来就是普通小女孩。”家入硝子不负责任地推测道，“大概是惠君觉得自己不会做咒术师就什么都没说吧。” 夜蛾正道沉声道：“看年龄，应该快要到她被诅咒的时间了。” 众人都不再说话了，反正结局已定。 第19章 观影中（十七）“他不用我做目标还能…… —— 也许荧幕上故事的播放者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荧幕上的画面又一次转变了时间线，回到了‘未来’的部分。 这次伏黑惠出现的地点是野外。按照五条悟的说法，他在野外打野怪。实际就是在祓除咒灵。 对，就算东京大部分地方被「死灭洄游」所笼罩，但在结界外还是有咒灵要祓除。甚至因为咒术界暴露的冰山一角，东京基本已经成了咒灵的诞生地。 再加上大部分咒术师都进入「死灭洄游」解决问题去了，剩下的咒术师反而更忙碌起来，每天奔波在生存的道路上。 第18章 虽说东京内部还活着的普通人不多了，但该清理还是得清理，不然再从不知道什么角落里冒出一个特级咒灵来，外面这些咒术师也要吃不消了。 伏黑惠放出式神。「玉犬」是攻击、「虾蟆」是禁锢、「脱兔」一般是伏黑惠用来混淆视线的，现在已经用不到了。*「鵺」的闪电和「满象」的水攻搭配起来是清场利器。 反正现在也没有放「帐」的必要了，伏黑惠把式神拿出来大规模清扫，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在他旁边的禅院真希会进行补刀。两个人配合起来是按照区域来祓除咒灵的。 两个人都有偌大的家族要管理，定期处理一波大的，还得回去忙别的。加茂宪纪受制于长老，但反过来说需要他本人处理的事也没有那么多。有伏黑惠和禅院真希的对比，加茂宪纪在加茂家长老眼里是相当懂事的，双方相处得还算融洽。 加茂家的长老也不会让加茂宪纪跟他们两个一起来祓除咒灵，免得他们两个把加茂宪纪带坏了，巴不得让他们离得越远越好，三个人唯一交换情报的空间就是御三家会议。 在涉谷事变之后的现在，作为御三家家主的两个人都成功升为一级咒术师，不过他们两个也不在意。 禅院真希甩了甩手中刀锋上的血，看了一眼伏黑惠身边的牛，“新的式神？” “这是「贯牛」。”伏黑惠摸了摸贯牛的脑袋。小牛开心地踏了踏蹄子，‘哞哞’地叫了两声，用头顶蹭着伏黑惠的手心。 “这是第……”禅院真希算了算，“第八个了吧。” “嗯，只剩下「虎藏」和「魔虚罗」了。”伏黑惠收回「贯牛」，召唤出「圆鹿」，用反转术式给两人治伤。 禅院真希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擦伤，吐槽道：“这点伤……”她看了伏黑惠一眼，耸了耸肩，“也好，能给家入老师省点事。” 伏黑惠说：“真希学姐要保重身体。” 禅院真希摆了摆手，“把你的啰嗦留给那个笨蛋吧，惠，等他回来让他大吃一惊！看来我也要继续努力了。” “五条老师不会惊讶吧。”伏黑惠垂着眼睛，习惯性地摸着「圆鹿」的头，小鹿顶着他的手心撒娇。伏黑惠继续道：“「魔虚罗」也无法解决两面宿傩，跟五条老师比还差得远呢。” “跟那个变态比啊……”禅院真希长长地吐了口气，“那就一起努力吧。” “我会的。”伏黑惠说。 —— 这是观影众人第一次没有关注故事本身的内容，他们看着荧幕上的画面一个个脸色铁青。 荧幕画面上的东京满是断壁残桓，一点儿都不像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国际化大都市，更像是什么战场遗址。 夜蛾正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轻微的颤抖，“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乐岩寺校长睁开了双眼，气得用拐杖“咚咚”地戳着地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禅院直毘人放下酒葫芦，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咒术界的存在一直保密是有原因的。” 五条悟都没有怼回去，而是满身低气压地看着画面上的场景。 家入硝子苦笑着说：“要不是看到了熟悉的景物，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东京。” “怎么可能啊……这才过了多久？！”庵歌姬不可置信地说。 “这就是「死灭洄游」的影响吗？”冥冥眉头紧皱。她并不在乎挣钱之外的事，但咒术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影响她挣钱，烦！ “仅仅是「死灭洄游」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九十九由基双手环胸看着荧幕，仰头“啧”了一声，看来长期在外面也不行。 作为唯一的诅咒师，夏油杰看着这场惨剧也没有多高兴。他是想杀死所有的普通人，但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保护咒术师们的安全，现在肉眼可见，东京的普通人减少了，但咒术师们却更不安全了。 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就是已经死了的伏黑甚尔，自认未来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了。 至于儿子……他这不是过得挺好，就这样吧。 原本的欢乐氛围被一扫而空。观影的众人仿佛终于意识到了在未来表象之后隐藏着的危机。 “这就不得不赞同禅院先生了。”冥冥问，“五条这个时候去哪儿了？”她最大的金主先生的动向可是相当重要的。 “我哪儿知道？！”五条悟心烦意乱地说。有他在，东京怎么会变成这样？有人趁他不在对东京实施了「死灭洄游」，那他人呢？只顾着去祓除两面宿傩了？ 有他在，这个「死灭洄游」能持续这么长时间？！ 以后还是得尽量让五条悟少出差。 同样的念头出现在乐岩寺校长和禅院直毘人脑海中。虽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弄到这个地步的，但五条悟本人在，反应时间总会更快些。 夜蛾正道说：“这次大家已经有了准备，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 “还不一定这就是真的未来。”五条悟开口道，“说不定是什么咒灵的假象。” 在‘六眼’的映照中，四周的咒力奇奇怪怪混杂成一团，如同五彩斑斓的黑，竟然还有点诡异的熟悉感。 就算知道五条悟的话只是在安慰他们，众人还是重新打起精神，认真地看着荧幕，希望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这个未来距离他们还有十年，他们太紧张也没用，又不能钻进荧幕里帮忙。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伏黑惠结束战斗后式神轮番蹭他的手撒娇的场景。 影厅内的气氛缓和了些，夏油杰不由得问：“十种影法术的式神都这么可爱吗？” 同为式神使，夏油杰表示羡慕。 禅院直毘人沉默着没有回答，典籍里也不会记载这个。 “不知道。”五条悟直白地回应道，“那些古籍只会记录术式名字效果和威力，跟说明书一样，无趣死了。” 庵歌姬盘算着，“第八个式神，一共只有十个式神的话……数量上还是夏油的术式更占优势。” “猜错了哦，歌姬，这可是和‘六眼’、「无下限」齐名的术式。”五条悟勾起嘴角，兴味盎然地说，“重要的是式神的成长性，杰的咒灵一旦收服就会停止成长，十种影法术的式神是会和式神使一同变强的。” 庵歌姬看他得意的表情，怼回去，“你骄傲什么，跟你不是没关系吗？”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荧幕里的伏黑惠在夸他，立刻接上，“听到没，他自己都说比起我还差得远呢！” 随着伏黑惠的话语，禅院直毘人愕然地说：“「魔虚罗」也拿两面宿傩没办法？！” “那家伙还挺有眼光的。”五条悟满意地说，虽然长相很讨人厌，是禅院也很讨人厌，但是在御三家的人里……“难得不招人讨厌。” “之前没发现悟你还有傲娇属性。”夏油杰犀利地说。 “进了影院之后新开发出来的吧。”家入硝子调侃道。 “嘁！”五条悟撇撇嘴，“那也比做保父强！” 冥冥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一针见血地说：“怪不得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强，一直在跟五条本人比，谁都不够强。” “悟自己也是这么要求那孩子的。”夜蛾正道说，“他对惠的期待一直都是希望对方跟他并肩。” 庵歌姬疑惑地问：“这算是拔苗助长吗？” 禅院直毘人难得帮五条悟说话，“他有这个潜力，这只是必要的鞭策！” 九十九由基说：“从小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很辛苦吧。”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他自己自信不够关我什么事？！”他停顿了一下，“而且他以前都不想做咒术师，哪儿来的这么大压力啊？！” “那不是压力更大了吗？”庵歌姬将心比心地说，“刚开始学习咒术就要跟你比。” “不然呢？”五条悟莫名奇妙地说，“他不用我做目标还能用谁？” 第20章 观影中（十八）第一次调伏式神…… “自恋。” “自恋。” “自恋。” “自恋。” 女孩子们已经组成了闺蜜团，以调侃五条悟为乐。 “这是理所应当的吧？”五条悟义正言辞地说。从初见时的不要被我甩开，到后来的与我并肩，对于「十种影法术」的拥有者来说，这完全是合理的期待。 众人难得对五条悟的观点表示沉默地赞同，「十种影法术」就是应该对标‘六眼’「无下限」，这有什么问题吗？ 夜蛾正道联想着自己看的那些教育书籍，语重心长地说：“不过孩子还小，还是要以鼓励教育为主。” 五条悟满头问号，怒指荧幕，“我之前那些还不够鼓励教育吗？！” 看看他之前都在干什么？连哄带教，播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说一句重话，还要他怎么鼓励啊？！ 夜蛾正道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第19章 乐岩寺校长哼了一声，“我看就是你太溺爱了才会这样！” 五条悟立刻反驳回去，“我怎么养孩子管你什么事！” 虽然他自己目前也不理解未来的自己养孩子的方式，但也用不着其他人说三道四。 ——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荧幕中的两人也在把这片区域里的咒灵清扫殆尽后准备回家。 站在接送伏黑惠的那辆车前的赫然是伊地知洁高。 两人停下聊天，在车前站定，分别和伊地知洁高打了个招呼。 “真希学姐一起走吗？”伏黑惠礼貌地邀请道。 “不用了，让那些人看到又要啰哩巴嗦。”禅院真希手里抱着短刀，潇洒地挥手走远。 看着两个人分别的伊地知洁高莫名有些感慨。他坐在驾驶席上，通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拿着手机处理事务的伏黑惠，脑海中浮现出五条悟的身影，不由得开口道：“当初五条先生和伏黑君一起去做任务也都是我开车的。” 伏黑惠做出了五条悟绝不会出现的举动。他放下手机，抬眸对上伊地知洁高的视线，诚恳地说：“是，一直以来都麻烦您了。” “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伊地知洁高猝不及防地推了推眼镜，他看了看伏黑惠，踌躇着说，“这句话让我说可能有些托大的嫌疑，但伏黑君不用妄自菲薄，五条先生一直都说伏黑君很有天分。” “我知道。”伏黑惠声音沉稳，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意外。他一直都知道五条悟对他寄予厚望，他只是……伏黑惠抿了抿嘴唇，难得表现出了好奇，“五条先生跟您说了什么？” 伊地知洁高回忆了片刻，“我记得……应该是伏黑君第一次调伏式神的时候吧。” 伏黑惠微微一愣。 —— “第一次调伏式神？”禅院直毘人坐正了身体，目光落在荧幕上，整个人是个大写的蠢蠢欲动。 “你激动什么？”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剥了颗棒棒糖塞进嘴里，可能是为了压刚才看到东京‘现状’的火气。 “第一次就让悟觉得有天分应该挺厉害的吧。”夏油杰期待地说。 “你期待什么？”家入硝子吐槽道，“反正也没你的份了。” “大家应该都很好奇吧。”冥冥架起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荧幕。跟‘六眼无下限’齐名的「十种影法术」，有五条悟珠玉在前，大家当然会对伏黑惠的术式充满好奇。 —— 出乎众人意料，荧幕中的伏黑惠的年纪看上去和‘现在’的他相差不远。 他身边一左一右守着两只「玉犬」严阵以待。一只巨鸟从他的影子中钻了出来，是「鵺」。 但还没有调伏的「鵺」没有他们曾经看到的友好和善，眼神中满是锐利，浑身充满了野兽的戾气。 巨大的飞鸟振翅而上，居高临下地在式神使头顶的天空上盘旋，粗壮的闪电随着双翅的震动直劈而下。伏黑惠让两只「玉犬」跟他分开行动，自己一个翻滚躲开闪电，将「鵺」引入体育场中。 房顶限制了飞行的高度，也给了地面上的式神使攻击的机会。黑色的「玉犬」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潜伏到篮球架顶端，抓住机会一跃而下，锐利的爪子从「鵺」的背后直掏心脏。 巨大的飞鸟哀嚎一声从天而降，化为影子落入伏黑惠的影中。伏黑惠松了口气，疲惫地坐在地面上。 一直站在旁边角落里的五条悟这才上前。他蹲在伏黑惠面前，伸手蹭了蹭他脸上的擦伤，用调侃的语气说：“变成小花猫了哦，惠。” 累坏了的伏黑惠白了他一眼，没时间搭理他，只是一味地调整着呼吸。 五条悟低低地笑了两声，朝着伏黑惠伸出手，“能站起来吗？” 伏黑惠咬了咬牙，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五条悟看他强撑的样子，直接伸手把他抱起来了。 伏黑惠大惊失色，“您干什么？！” “别动，我带你找硝子治疗。”五条悟加重了语气，随后又话锋一转，委委屈屈地说，“明明小时候惠都不会抗拒我的抱抱的。” “如果您还记得您嘴里的小时候已经是我七八岁时候的事情了。”伏黑惠知道自己反抗不过，看在现在没人能看到的情况也不再挣扎，自暴自弃地把脸藏进五条悟的胸膛里，闷声闷气地说，“只是一点小伤，没必要麻烦家入小姐吧。” “惠不管长到多大都是我的小孩。小伤也不能疏忽，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可不行。”五条悟抱着伏黑惠大步往外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惠以后不管大伤小伤都必须去找硝子治疗。” 伏黑惠感觉到一束视线，只好微微抬头，看着那双盯着他的蓝眼睛，不情不愿地答应道：“……我知道了。” —— 禅院直毘人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荧幕，“这个年纪……应该就是津美纪中诅咒的时间。” 庵歌姬惊讶地说：“所以他真的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学习咒术的？！” “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五条悟说，“既然之前同意他不做咒术师，那他不想调伏式神也无所谓吧。” 乐岩寺校长说：“暴殄天物！” 五条悟凉飕飕地警告道：“老头，别对别人的东西占有欲太强。” “原来调伏式神是这样的啊。”家入硝子看了夏油杰一眼，感觉差不多。 夏油杰看着伏黑惠，比起式神对方似乎更愿意自己对敌，这点大概算是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的通病吧，以后就会习惯用咒术了。 冥冥欣赏地说：“很聪明的打法，地面对天空本身就不占优势，进入体育馆利用地形是个好办法。” 夜蛾正道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庵歌姬赞叹地说：“他才刚开始学习咒术，有这种反应和配合的确很有天分！” 禅院直毘人说：“虽然没办法用时间推断，但他的学习速度应该不慢，不然五条也不会那么夸他了。” “有啊。”五条悟靠在椅背上，慵懒地说，“津美纪的病房里医疗机器上有时间是2017年5月，一开始他在五条家处理事务的时候也能看到文件的时间是2018年12月。” 一开始众人为了避嫌都没关注过五条家的文件，而医疗机器上的字太小了，只有五条悟能捕捉到。 九十九由基赞赏地说：“就是说，他用一年半的时间就已经调伏了八种式神。” 家入硝子揶揄道：“他的学习速度比五条当初还快吧。” 夏油杰打趣道：“毕竟悟是高二的时候才学会「赫」和「茈」的。”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那他也打不过我。” 家入硝子说：“之前是不是有人嫌弃惠君娇气？” 夏油杰说：“现在发现回旋镖打中自己的感觉怎么样？” 家入硝子佯作生气地问：“五条，你就是这么给我增加工作量的？” 五条悟目光微飘，振振有词地辩驳道：“这本来就是硝子的工作吧……” 家入硝子一锤定音地说：“所以惠君的娇气都是因为你。” 五条悟：……我不理解，但我不接受。 “你没看我之前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那当然得强制要求了，我看未来的硝子也没有不高兴。”他反戈一击，“硝子，你现在的觉悟不行！” 家入硝子：？？？ —— 伏黑惠回想完，完全不能理解他当初那种摸爬滚打的狼狈姿态是怎么让五条悟看出很有天分的。 就在这个时候，伊地知洁高接到了电话。他为难地看向伏黑惠，“伏黑君，高层想要见你。” 伏黑惠眸色微沉，声音平稳地说：“那就走吧，伊地知先生，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他们说。” —— 第21章 观影中（十九）“五条家主不同意你们…… 五条悟“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那些烂橘子又要干什么？！” 乐岩寺校长说：“五条悟，你放尊重点。” 五条悟冷笑，“有些人完全不值得尊重！” 冥冥明褒暗贬地说：“说不定未来这种状况高层的态度也会有所变化。” 五条悟嗤之以鼻地说：“看伏黑惠的态度的就知道，这些人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是什么好东西！” 伏黑惠待人的态度过于礼貌，时时刻刻用的都是敬语，能让他露出那种厌烦的眼神，一看就知道高层那些烂橘子总是闹幺蛾子。 家入硝子调侃道：“这么信任他吗，五条？” 五条悟撇撇嘴，“未来的我把五条家都交给他了，怎么也表明了态度吧。” 他还没见过现在的伏黑惠，但看未来的自己的态度也知道两个人关系很好。 啧，这么说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夏油杰好笑地问：“终于发现人家的优点了？” 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我是相信未来自己的眼光。”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硬？”九十九由基打趣地说。 第20章 五条悟反唇相讥，“以前我也没发现九十九小姐这么爱看热闹。” “爱看热闹是人之本性嘛。”九十九由基翘起嘴角，“看得我都想去捡个孩子来养了。” “九十九。”夜蛾正道揉了揉额角，“孩子不能随便捡。” “我当然知道啊。”九十九由基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才没那个耐心去养孩子呢，不过收个学生也挺有意思。” 冥冥含笑说：“也不一定，五条养孩子之前谁也没想到他这么擅长。” “夏油也养孩子了。”家入硝子托着下巴，“难道现在养个孩子是特级的标配吗？” 三个特级对视一眼，夏油杰面带微笑，九十九由基跃跃欲试，五条悟满脸‘关我什么事’。 —— 伏黑惠下了车，对把纠结写在脸上的伊地知洁高说：“不用担心，伊地知先生。” “……我在这里等你，伏黑君。”伊地知洁高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能在这里等着伏黑惠，如果对方一直不出来，他还能去搬个救兵。 “麻烦您了。”伏黑惠没有拒绝，朝着伊地知洁高点点头。 伊地知洁高目送着伏黑惠远去，在冬日的寒风中，对方身姿挺拔，如同在寒风中摇曳的翠竹。 直到伏黑惠的背影消失，伊地知洁高叹了口气坐回空调车里，忧心忡忡地思考着有谁能帮的上忙。跟五条悟相比，伏黑惠的脾气太好了，熟悉他的人都会担心他被高层刁难。 伏黑惠走过熟悉的高层，踏上之前从未涉足最近却走熟了的台阶，进入会议室内。 迈进门槛的时候，原本明亮的视野骤然昏暗下来。敞开的大门照进屋内的光亮只够照亮面前的一小片地面，横宽纵深的屋内大部分都是乌蒙蒙的。 当大门关上之后，连最后的光源都消失了。窗外的大好阳光试图从窗户进入屋内，被木质窗户上的古旧花纹分割得七零八落，只余下阳光的碎片零零散散地飘零，让人勉强能看清屋内的摆设，不至于摔倒。 屋内点着暖炉，空气中漂浮着满是腐朽的香气。总监会的高层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躲在屏风后，如同见不得人的老鼠。 伏黑惠冷着脸站在屏风包围中的空地上，“我来了，有什么事？” 屏风后分不清谁是谁的人严厉地说：“注意你的态度。” 伏黑惠皱了皱眉，眼睛中的神色更冷了。他浅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脸上的不耐烦，重复了一遍，“我来了，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找你来是宣布对夜蛾正道的处置结果。”另一个方向的屏风后传来一个男性嗓音，“夜蛾正道剥夺东京咒术高专校长一职，监禁在学校，直到交出咒骸panda可以算他戴罪立功，解除他现在的刑罚。” “不行。”伏黑惠否定道，“panda目前下落不明，现在没有时间去寻找他。现在东京咒灵肆虐，放着一位一级咒术师在学校里是极大的资源浪费。把夜蛾校长关起来，你们自己去祓除咒灵吗？” 另一个男人不满地说：“我们已经让步很多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已经进入「死灭洄游」，只要让他抓回咒骸panda……” 伏黑惠这次听都没听完就打断了他，“乙骨学长进入「死灭洄游」是以解决「死灭洄游」为主，追捕虎杖悠仁为辅，现在还在增加抓捕panda的任务……你们真以为所有特级咒术师都是五条老师，无论你们发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任务都能完成？！” 屏风后的高层被他气得够呛，叱责道：“虎杖悠仁是两面宿傩的‘容器’，乙骨忧太的任务是将他处以死刑，寻找panda的任务完全可以兼顾。” 伏黑惠说：“虎杖当初的判决就是死缓，现在也不会改变。” “当初是因为五条悟保证可以看好虎杖悠仁，不会让他放出两面宿傩。”屏风后的人疾言厉色地说，“现在五条悟被关入「狱门疆」，虎杖悠仁作出涉谷之乱，必须把他处死。” “我不同意死刑。”伏黑惠说，“有乙骨学长在，同样能压制两面宿傩，当时的判决条件依旧成立。” “五条惠！”听声音就知道屏风后的人的怒意已经突破天际。 伏黑惠冷静地纠正道：“我姓伏黑。” 屏风后传来的语气已经近乎气急败坏，“你是五条家主！” “我只是暂代。”伏黑惠说，“而且，五条家主不同意你们的决定。” “你……！” 伏黑惠已经不耐烦了，他冷淡且不屑地说：“抱歉，我没有五条老师脾气好，没有时间一直待在这里听你们说这些你们和我都知道我绝不会同意的决定，我也无法像五条老师一样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知道你们能找到愿意听从你们去执行任务的人。我不会同意你们的做法，如果你们想找人我也无法阻止。”他看着面前的屏风们，眼中的神情波澜不惊，“我不会打扰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总是来打扰我。” 说完后，伏黑惠朝着这些屏风敷衍地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他在高层们愤怒的责备声中打开会议室的大门，离开昏暗的室内，走进冬日的阳光里。 —— 众人看着伏黑惠参加高层会议都很安静，只有一开始没去过会议室的人悉悉索索地聊了几句室内环境，等到伏黑惠和高层的交流开始，一直到结束，影厅中都鸦雀无声。 只有在高层说‘五条悟被关入「狱门疆」’的时候传出几声惊呼。 又一个片段结束，影厅中的众人一时寂静无声，还是五条悟本人率先开启了话题。 他看向禅院直毘人，怀疑地问：“你真不知道「狱门疆」是什么？” 按理说这种能克制他的咒具，禅院家应该最清楚了吧。 禅院直毘人看着荧幕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反驳道：“你自己不也不知道。” 五条悟又看了看也表示不知道的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伸，“羂索从哪儿找来老古董？” 御三家的家主之二不知道，两所咒术学校的校长也没印象……加茂家？ “怪不得事情乱成这样五条还不在，原来是被关了。”庵歌姬说起来都没有真实感，五条悟可以说从出生长大开始就用实力碾压了咒术界，这样的人居然在未来翻车了？！ 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复杂。 “干嘛？”五条悟的脸颊被糖果顶得鼓起来，白了他们一眼。 夏油杰心情复杂地说：“悟，你有什么感想？” 五条悟呵呵道：“被关起来总比在学校里被人差点砍死好！” 伏黑甚尔贡献了得意的冷笑声。 五条悟瞪了他一眼，看向其他人，“既然提前知道了，肯定要想办法避免啊！”不然能怎么样？！ 众人沉默了片刻。也对，他们距离那个未来还有十年，只要提前把羂索或者「狱门疆」找到就行了。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说：“能把悟关起来肯定是用了什么阴谋，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五条悟嘲讽道：“这么热心啊，杰，你该不会是找到灵感了吧？” 夏油杰遗憾地说：“可惜不知道「狱门疆」是什么。” 不然把五条悟关起来直到他的梦想完成再放出来真的很完美……那个羂索该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闺蜜团们正在吐槽伏黑惠说五条悟脾气好的话题。 冥冥说：“那群高层听到惠君这么说八成要气到吐血了。” 家入硝子说：“我竟然不怎么觉得惊讶，毕竟五条在惠君眼里的形象大家都看到了。” 众人纷纷都笑了起来，五条悟的双标他们也看到了。 至于伏黑惠看似礼貌地怼了高层们一顿的事…… 九十九由基问：“谁之前认为他脾气好？” 众人又双叒叕沉默了。 五条悟扬眉吐气地看着其他人，嘲笑道：“看他解决校园暴力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了，笨蛋才会觉得他脾气好！” 被地图炮的众人：…… 家入硝子拦下了怒气冲冲的庵歌姬，率先发起了进攻，“没办法啊，能跟你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脾气还不算好吗？” “别这么说，硝子。”夏油杰掏出了曾经的配合，看似气定神闲，实则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毕竟悟面对惠君的时候脾气真的很好，可能是我们不配吧。” 所以伏黑惠的双标来源于五条悟的双标，归根到底还是五条悟的错。 两个人的默契一如往昔，把五条悟噎得哑口无言。 影厅中的众人友好地达成共识，把气得哇哇大叫的五条幼稚悟扔在一边不理他了。 第22章 观影中（二十）惠开领域的时间比你还…… —— 伏黑惠从高层的会议室出来后二话没说就转去了医务室。 家入硝子看着进来的伏黑惠，打了个招呼，目光在他身上一扫，看到没有伤口满意地点点头，“发生什么了，惠？” 第21章 “高层那边对panda前辈的事还是不肯松口。”伏黑惠说，“还是要麻烦家入老师帮忙注意一下，如果他们对夜蛾校长下手……” “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的。”家入硝子点了根烟，“五条不在之后，他们还真是肆无忌惮了啊！” 伏黑惠说：“现在学校里没有新生，暂时不需要恢复教学，高层也不会放夜蛾校长进入「死灭洄游」，校长暂时还是安全的。” 之前夜蛾校长说现在没有学生是没有新生，因为所有老师和学生都去祓除咒灵了。在9月新生入学之前都不用担心教学问题，只要9月前让夜蛾校长复职就行了。 “这不是做的很好吗？完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家入硝子看着伏黑惠紧锁的眉头，放缓了语气，安抚道，“不用着急，惠，五条这么多年也没搞定那些讨人厌的高层，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觉得乙骨学长更合适这个位置。” 家入硝子说：“忧太的确有五条家的血脉，但五条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你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伏黑惠表情有点微妙，吐槽道：“他八成只是为了跟禅院家赌气吧。” 家入硝子想起五条悟跟她说过伏黑惠总是看轻自己的事，在心里叹了口气，用调侃的语气说：“你要是知道你第一次展开领域的时候，五条对着多少人炫耀过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伏黑惠脸上浮现了薄薄一层红色，不是害羞是愤怒，“他……” 硬了，拳头硬了。 —— “展开领域！”夏油杰赞叹道，“不愧是「十种影法术」！” “他展开领域的时候才多大？”庵歌姬的语气中满是惊叹。 冥冥说：“刚才五条不是说了时间，肯定是在那之前。”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说：“那岂不是比五条还早？” “展开领域早又怎么样？！”五条悟不服气地说，“咒术师的实力又不是只看领域！” 九十九由基说：“这点我同意，但五条你这么说真的不是破防了吗？” 五条悟提高了声音，“我会因为因为一个还没长成的小鬼破防！！！” 冥冥微笑着说：“不，我们的意思是，你因为未来的自己跑去炫耀这个‘没长成但比你早开领域’的小鬼破防了吗？” 五条悟：…… 他坚强地说：“我没有！” 夏油杰微笑着补刀，“悟，你是没有破防还是没有因为炫耀破防？”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眼里带着杀气，“杰，你也该有点诅咒师的自觉吧！” 夏油杰保持微笑，“没办法，既然现在只能和平共处，那总得跟大家友好沟通嘛！” 五条悟忿忿地说：“你之前怎么不想和平共处？！” 夏油杰真诚地说：“我一直都很愿意和咒术师和平共处的。”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那就把藏身之处交代一下怎么样？” “那可不行，我还有两个‘女儿’要养呢。”夏油杰煽情地说，“悟再过一年就能理解我的爱女之心了！” 五条悟：“yue！” 禅院直毘人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放光地看着荧幕。夜蛾正道看着他的表情都担心他出了影厅就跑去把伏黑惠抢回家。 操心的校长揉了揉额角，用另一位咒术师引开了众人的注意力，“那个乙骨忧太有五条家的血脉，还是特级咒术师……” 禅院直毘人的眼睛警惕地闪了闪。五条悟*得意地抬起下巴。 夜蛾正道接着问：“悟，你对他有印象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 众人回忆起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乙骨学长’，记得那是个黑眼圈很重的青年，伏黑惠在做五条家主，那‘乙骨’说不定就是承担了五条悟祓除咒灵的工作量，怪不得黑眼圈那么重。 —— 就在观影众人打嘴仗的时候，荧幕中的画面开始闪回。 “硝子——”五条悟尾音飘着就走进了家入硝子的医务室，脸上带着嘚瑟的笑容。 家入硝子率先打断了他的施法，“你是来问惠的？” “唔……”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关心地问，“惠怎么了？我刚去看过他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家入硝子说：“现在没有，你要是太烦人，下次可以有。” 五条悟批判道：“硝子居然用病人安全威胁家长，太没有医德了！” 家入硝子没好气地说：“比某人没有师德好！” “我哪里没有师德了？！”五条悟委屈地说，“麻辣教师gtg可是非常关心学生的！你看，我知道惠他们又遇到了特级咒灵不是立刻就赶回来了吗？虎杖和钉崎一起祓除了两只特级咒灵，惠还开了领域哦！” 家入硝子把五指插进发顶痛苦地写着报告，“是啊，惠开领域的时间比你还早，你这个前浪小心被拍死在沙滩上！” “怎么可能？！”五条悟摇头晃脑的样子像颗风中摇曳的蒲公英，“惠才舍不得我！” “惠真是瞎了眼……”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在报告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随手往抽屉里一塞，靠着椅背抬头看向五条悟，用笔指着他，“你要是来找我炫耀的就别耽误我的时间！” “诶呀，硝子该不会是在嫉妒我吧！”五条悟笑眯眯地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懒洋洋地抵着椅背边缘。 “谁要嫉妒你？！我又不带学生！”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散德行，问，“你有空还是去骚扰惠吧。” “惠睡着了，今天累坏了呢。”五条悟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情，语气近乎怜爱，随后又转为欠揍的得意洋洋，“毕竟是第一次开领域嘛，没有经验。” 家入硝子无语地看着他，“你今天没有任务？” “我是回来找那群烂橘子麻烦的。”五条悟语气轻快，轻薄的怒意如同逼人的刀刃，“这是虎杖他们第二次遇到特级咒灵的任务了。惠一个二级咒术师带着他们出任务，第二次遇到特级咒灵了！” 家入硝子听着五条悟把棒棒糖咬得‘咯咯’响，放缓了语气，“这次真不是高层安排的，惠原本想瞒着所有人自己去的。你也知道，事关津美纪，惠不会不管。” “啧！”五条悟闷闷不乐地抱怨道，“惠就是太自立了，小孩子就是要依赖大人啊！惠都不会找我帮忙的。” 家入硝子敷衍地说：“他想救虎杖的时候不是找你帮忙了吗？” “那不一样。”五条悟郁闷地说，“那是为了悠仁，惠什么时候能为了自己想到要找我帮忙啊？！” —— 夏油杰阴阳怪气地揶揄道：“没想到悟也会有这种育儿烦恼啊！” 家入硝子一唱一和地说：“我是不是记得之前有人说‘咒术师是个人竞技，殒命之时皆为孤身’。” 冥冥说：“可能这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要是惠君真的天天麻烦五条，他说不定早就烦了。” “别说的我好像是个说话不算话的渣男一样啊，冥小姐！”五条悟据理力争，“我只是跟硝子抱怨一下，又没有这么教他！” 夜蛾正道皱着眉头说：“二级咒术师带着出任务遇到特级咒灵还不止一次，‘窗’那边的疏漏太大了。” 五条悟斜眼看了一眼乐岩寺嘉伸，“我看是有人想趁机解决虎杖吧！” 乐岩寺校长猜测也是如此，但他不认为这是错的，“若是早些解决‘容器’，涉谷之难也不会发生。” 五条悟冷笑一声，“我还没有反过来追究你们保存咒物不当的错误呢！” 乐岩寺校长不满地说：“妇人之仁！” “小心说话啊，老爷子。”五条悟颇具威胁性地眯起眼睛，“提前解决掉你也不是不行。” —— 荧幕外剑拔弩张，荧幕内温情脉脉。 家入硝子为了五条悟的面子，跟伏黑惠复述的时候很好心地把最后那点帮他隐瞒掉了，“那家伙在你面前总不会什么都没说吧？” 伏黑惠揉了揉泛红的脖子，有点尴尬地说：“也说了一些……”准确地说是在他的宿舍里载歌载舞，大放彩虹屁，被他用‘累了想睡觉’做理由轰了出去。 家入硝子没有调侃这个乖孩子，敷衍地说：“你开领域的时间比他还早，可能是在害羞吧。” 伏黑惠吐槽道：“五条老师真的有害羞这种情绪吗？”他正色道，“我只是领悟了领域的雏形，并没有展开完整的领域。” 家入硝子吐槽道：“这话最好别让其他人听到。” —— 在五条悟气势冲天的威胁乐岩寺校长的时候，荧幕里的他在伏黑惠回忆里像个逗逼一样执行夸夸大法然后被受不了的伏黑惠轰出去。 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 他又一次戴上了墨镜。 影厅里的笑声差点掀翻屋顶。直到后面伏黑惠满脸认真地说‘他的领域还不算领域’的时候才又安静下来。 第22章 庵歌姬看着这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孩子，忍了又忍，忍无可忍，“这是不是就是凡尔赛？” 第23章 观影中（二十一）“你们的大美女回来…… 被伏黑惠的话凡尔赛到了的不只有庵歌姬，一堆高专毕业和直到现在还不能领域展开的咒术师们纷纷破防。 冥冥的手指点在唇侧，保持微笑：“毕竟对标的是五条。” 九十九由基深呼吸，额角的十字青筋若隐若现：“是啊，毕竟对标的是五条。” “目标是悟的话，有这样的觉悟也算是正常吧。”夏油杰淡淡地说。 冥冥看他一眼：“倒也不用这么口不对心，夏油。” 夏油杰说：“我这可是真心话，冥小姐。” 禅院直毘人看起来非常满意：“就应该如此，更高的目标能带来更大的进步。” 家入硝子饶有兴趣地说：“未来会变成心理压力还是心理阴影呢，五条？” 五条悟：？？ 我怀疑你们都在针对我，而且我有证据。 —— 荧幕中的伏黑惠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打击。 家入硝子看着伏黑惠不明所以的样子，好笑地问：“你这话跟五条说过吗？” 伏黑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家入硝子好奇地问：“他说了什么？” 伏黑惠老老实实地回答：“五条老师让我以后努力，他也是在十八岁才能展开领域的。” 家入硝子看伏黑惠一脸‘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展开领域也正常，毕竟五条老师也不能’的表情，再一次意识到五条悟比其他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宽慰伏黑惠。 五条悟一门心思想要保住孩子的青春，可惜，这个男人没料到他会被封印，导致伏黑惠不得不离开他的羽翼快速成长起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家入硝子说，“你这个年纪的一级咒术师已经是凤毛麟角，特级咒术师这么多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知道。”伏黑惠沉稳地说。他本来就是稳扎稳打的性格，因为自身实力不足，一直是用脑子打架的典型。 家入硝子语气轻松地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地方要去吗？” “没有？”伏黑惠疑惑地看着家入硝子，“家入老师有什么事吗？” 家入硝子说：“五条不在，我得找个人把人领走。” 伏黑惠的眼睛亮了。 —— 夜蛾正道满怀赞叹地说：“他这样的天分还有这样的心性真是难得！” 天才都是什么样？看看他经手过的这些，五条悟、夏油杰……上学的时候都是只有更嚣张没有最嚣张，像伏黑惠这样有着天才的实力还谦虚低调有礼貌的学生真是太少见了！ 夏油杰提醒道：“过度的谦虚也是傲慢的一种啊，老师。” 五条悟说：“他就是因为太看低自己导致实力发挥不出来，不然我怎么会那么着急。” 九十九由基说：“人家实力发挥不出来还开了半领域。” 五条悟得意地说：“那也是我教得好！” 冥冥揶揄道：“现在不说未来的你不是现在的你了，五条。” “我说了有用吗？”五条悟气呼呼地看着他们，重点用眼神狠狠刮过伏黑甚尔。他是坚决不认为自己的教育方法有问题的，所以伏黑惠的性格是这样，决定是伏黑甚尔的问题！ 伏黑甚尔已经在椅子里睡了，他懒得看荧幕里五条悟和伏黑惠‘父子情深’，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家入硝子说：“不过‘因为我做不到，所以你做不到也是正常的’，还真是五条式的安慰方法。” 冥冥说：“的确别具一格。” “你就别夸他了，冥冥姐。”庵歌姬嫌弃地说，“这种安慰方法也就是惠君能接受了。” 夜蛾正道说：“毕竟一起长大的。” 五条悟：？？ 他看向夜蛾正道：校长你怎么回事？ 夜蛾正道气定神闲地看过去：怎么了？未来的五条悟成熟稳重就是跟伏黑惠一起长大的，有什么问题？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抱怨道：“这小子还没入学呢，校长你就已经开始偏心了！” “别误会，五条，把你和惠君放在一起谁都知道该偏心谁。”乐岩寺校长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是看不过去就让惠君到京都校上学。” “……你什么时候也叫他‘惠君’了？”五条悟吐槽道，“不用了，我怕他沾上不好的习气！” 已经确定要去京都校任教的庵歌姬：“五条悟，你什么意思？！” 五条悟嘲讽道：“京都校里根本没有能领域展开的老师吧，我身为家长担心惠、君被误人子弟也很正常吧。” 庵歌姬嘲讽回去：“你现在又是家长了？！” 五条悟大手一挥，“早晚的事！” 庵歌姬：“不要脸！” 五条悟：“歌姬是看到我有个好学生嫉妒了吧！” 庵歌姬：“你现在还不是老师。” 五条悟：“等我毕业就是了！” “等等！”夜蛾正道意识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他惊奇又警惕地看向五条悟，“悟，你决定要做老师了？！” “我这不是做的很好吗？”五条悟在夏油杰叛逃之后认真思考过未来的路，现在的咒术界的确有某些方面出了问题，但他不认同夏油杰的办法，自己的办法又还没有想出来。 看到未来的自己成为了老师之后，五条悟的确思考过未来的他选择的这条道路。 这条路能达成他的目标吗？未来的烂橘子依旧是这个样子是否证明他的选择错了？ 但看得时间长了，十八岁的五条悟认同了未来的自己的决定。 他看着伏黑惠站在所有高层面前据理力争——就算未来的他离开了，依旧有人带着他的意志走下去，终会改变咒术界的明天。 夜蛾正道看着五条悟的表情，意识到这个老师的职位对方是要定了。 夜蛾正道：我最头疼的学生要成为未来我最头疼的下属了。 五条悟欠欠地问：“开心吗，夜蛾老师，我们要做同事了？” 夜蛾正道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说服自己也许五条悟在教育上也是有些天赋的。 —— 荧幕中，伏黑惠坐在家入硝子的医务室里等待着，神情看上去难得有些紧张。 医务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门“碰”地一下撞在墙上，一个橘色短发的女生穿着高专校服，脸上带着黑色的单眼眼罩，朝着伏黑惠张开双手，“你们的大美女回来了！久别重逢还沉着一张脸真不讨喜啊，伏黑！” 家入硝子绕过钉崎野蔷薇走进屋里，懒洋洋地说：“要是门坏了，你们两个人就给我修好再走。” 钉崎野蔷薇立刻伸手扶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门后，发现什么问题都没有，才满意地对伏黑惠勾勾手指，在两人出门出门后把门关上。 “钉崎！”伏黑惠原本还想问家入硝子，但现在只能问本人了，“你的伤……”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钉崎野蔷薇摸了摸自己的眼罩，满不在乎地说，“我这可是走在流行最前沿的狂野风。” 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伸手用胳膊肘捣了捣伏黑惠的小腹，“听说你现在位高权重，马上就要做出一番大事业了，需不需要马仔啊，伏黑哥？” 伏黑惠：…… —— 第24章 观影中（二十二）“五条老师也会把他…… —— 伏黑惠无奈地看着钉崎野蔷薇，耳朵泛红。 调戏完人的钉崎野蔷薇哈哈大笑，拍着伏黑惠的肩膀：“不错嘛，伏黑，比以前脸皮厚了，难道五条的姓氏在这方面有加成吗？”她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怎么可能啊……”伏黑惠吐槽了一句，“还有，什么叫‘五条的姓氏有加成’啊？！” 钉崎野蔷薇双手叉腰，向前倾身逼视伏黑惠：“这不应该是你跟我说的问题吗？要不是这次的意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你和五条老师的事？！” 伏黑惠冷静地解释道：“我没有刻意保密……” “别狡辩！”钉崎野蔷薇大手一挥，气势汹汹地说，“一看虎杖就……没为难你！”她说到虎杖的名字时既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等说完了才问：“虎杖怎么样了？” 虎杖悠仁的现状不能说还好，只能说—— “还活着。”伏黑惠回答。 “还活着就行。”钉崎野蔷薇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快交代，你和五条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她痛心疾首地说，“你知道我迷迷糊糊恢复神智就听到五条老师被封印之后你成了五条家主是什么心情吗？我以为我穿越到平行世界了！” 钉崎野蔷薇说得唾沫横飞。伏黑惠往后退了退，真心实意地说：“抱歉，我不认为这是必须要告诉你们的内容。” 第23章 “当初津美纪姐姐的事你也没打算告诉我们。”钉崎野蔷薇报复性地一巴掌拍在伏黑惠肩头，“你这个人……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啊？！” 伏黑惠被拍得一晃，无奈地说：“我真的没打算瞒着你们……” “也对，现在想想痕迹还挺明显的。”钉崎野蔷薇显然是有备而来，已经把之前所有没在意过的蛛丝马迹连点成线就等着伏黑惠出现好让他哑口无言。 “怪不得当初伊地知先生看到你就把五条老师的衬衫交给我们了，”她气愤地说，“结果衬衫还是我们一起赔的！” 伏黑惠沉默了，欲言又止地看着钉崎野蔷薇。 钉崎野蔷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话！”她凶巴巴地问，“他该不会还有什么阴谋吧？！” 伏黑惠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师应该会在过年的时候把那笔钱当作年玉还给你们吧。” 五条悟不缺这么点钱，当初让他们赔钱也只是为了逗他们好玩而已。 钉崎野蔷薇沉默了片刻：“啧！为了我的钱也得在过年前把那个混蛋弄出来发年玉！” —— “哈哈哈哈！”在嘲笑人这方面五条悟永远不落人后，只要被嘲笑的不是他自己。 庵歌姬唏嘘地说：“果然，黑历史这种东西只要有了就藏不住。” 家入硝子说：“明明是这么严肃正经的小孩，好可惜！” 冥冥说：“这样也挺可爱的。” 钉崎野蔷薇的伤的确令人惋惜，但咒术师这个高危职业，活着就不错了。因此也没人多说什么，众人的注意力还是在他们的谈话内容上，很残酷也很现实。 众人看到钉崎野蔷薇说着说着，荧幕仿佛担心他们听不懂一样插入了回忆。 —— 两男一女三个少年原本只是在学校难得忙里偷闲的聊天，来给五条悟送从干洗店拿回来的衬衫的伊地知洁高看到伏黑惠就把五条悟的衬衫放下。当时的另外两位同学显然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然后就是钉崎野蔷薇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白衬衫变成了花衬衫。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被伏黑惠亮出的衬衫价格吓得褪色，在钉崎野蔷薇的威逼之下，三人凑着一起赔钱。 钉崎野蔷薇看着自己的银行帐户的余额发出哀嚎，“这种东西干嘛买这么贵的啊？！” 五条悟挑起眉头，煞有其事地说：“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衬衫。”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 钉崎野蔷薇张牙舞爪地说：“最喜欢的衬衫就不要随便乱放啊！” 伏黑惠站在两人身后，无语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忍着笑摆出一副‘看在你们是我学生的份上，这次就算了’的表情，“嘛，那就勉勉强强原谅你们吧，下次可不要这么不小心了。” 三个小孩里有两个哭丧着脸赔钱，抱在一起为了自己的钱包哇哇大哭，还有一个无奈地叹了口气。 —— 冥冥感同身受地说：“25万一件的衬衫，五条你也真狠得下心，一年级的学生才能挣多少钱？” “惠不都说了只是逗他们玩的？”五条悟跷着脚，得意地抖啊抖，发出暴言，“带学生还挺有趣的嘛！” 夜蛾正道作为五条悟曾经的老师、未来的上司，头疼地说：“悟，学生不是玩具！” “别这么死板嘛，校长。”五条悟嬉皮笑脸地说，“现在和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才会受欢迎哦！” 庵歌姬吐槽道：“我看你不是跟学生打成一片，是以打击学生为乐！” 五条悟大手一挥，“都一样都一样！” “惠君居然会纵容你恶作剧……”禅院直毘人露出自家好孩子被邻居家坏大人带坏了的心痛表情。 “哈！”五条看到敌方老头不高兴自己就高兴了悟眉飞色舞地说，“他可是我养大的，向着我不是应该的吗？” “没有人为伊地知学弟发声吗？”家入硝子说，“五条，做你的辅助监督连洗衣服这种事都要管吗？” “看伊地知和惠君的熟悉度，说不定还要帮忙带孩子。”夏油杰是经验之谈，他忙着工作打拼的时候，他的属下也要帮忙带孩子。 “完全是在被压榨啊，伊地知。”冥冥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也得拿双倍工资才行！” 庵歌姬说：“以五条难对付的程度，他拿三倍都是应该的。” “呵！”土豪五条悟表示这些都是毛毛雨，“就算是六倍工资我也发的起！” 冥冥拿出计算器开始算六倍工资的辅助监督有多少钱，算出来还是比一级咒术师低一线。她惋惜地说：“可惜两个工作都太忙了，不能兼职。” 庵歌姬敬佩地看着冥冥，感慨地说：“冥学姐真是不忘初心。” 冥冥笑眯眯地说：“毕竟我的目标只有赚钱而已。” —— 钉崎野蔷薇抱怨完衬衫的事还意犹未尽，继续扒道：“还有你出任务的时候总是抱着手机发消息，还跟我们说是在汇报任务，现在看来是那个家伙吧？” 伏黑惠问心无愧地说：“我的确是在汇报任务。” “那家伙控制欲太重了吧！”钉崎野蔷薇露出嫌弃脸，“他该不会还要你每次出门都报备行踪吧？” 伏黑惠习以为常地说：“这也是为了安全。” “伏黑，”钉崎野蔷薇突然一脸严肃地扶住伏黑惠的肩膀，认真地问，“你是不是被pua了？” 伏黑惠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钉崎野蔷薇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你别不当一回事，有的家长就是这么没有底线！” 伏黑惠无奈地说：“五条老师也会把他自己的行踪告诉我。” “真的假的？！”钉崎野蔷薇不相信地说，“那家伙会定时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别……你倒是也不算别人，但是，完全想不到他是那种人！” “‘那种人’是什么说法啊？”伏黑惠吐槽道。 “就是那种那种嘛！”钉崎野蔷薇挤眉弄眼，换来伏黑惠一脸茫然。她“啧”了一声，“要是虎杖在肯定能get到。” —— 夏油杰高深莫测地说：“我记得悟没谈过恋爱就是因为他说‘没办法完全坦诚自己，不能接受什么事都要给对方报备。’对吧，硝子？” “没错。”家入硝子没有半点顾及五条悟的面子，二话不说就点了头。 “哟！” “哇！” “咻～” 吹口哨的九十九由基得到了五条悟的重点关注。 五条悟：瞪【猫猫发怒.jpg】 九十九由基：诶嘿！就是玩！都是特级谁怕谁啊？！ 夜蛾正道欣慰地说：“悟长大之后还是很有责任感的。” 家入硝子说：“老师你滤镜太重了，学生都吐槽他那是控制欲。” 五条悟吐槽道：“那是她不知道御三家看得有多严！” 他小时候遭遇了那么多次暗杀，伏黑惠作为跟他同等级的「十种影法术」拥有者，他不信对方没有这种风险——伏黑惠自己都说了是为了安全。 —— “什么啊……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吗？”钉崎野蔷薇仿佛想起了什么，面露险恶之色，横眉立目，恶狠狠地问，“那当初虎杖假死，你该不会也知情吧？你们只瞒着我一个吗？！！！” 伏黑惠立刻回答：“我也不知道。” 钉崎野蔷薇怀疑地问：“真的？” 伏黑惠真诚地说：“真的。” —— “哈哈哈！”五条悟露出了扬眉吐气的表情，他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完全坦诚自己的人！ 然后就被轮番吐槽了。 庵歌姬：“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夏油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悟。” 家入硝子：“怪不得直到三十岁还是单身狗。” “难道你们就不是单身狗了吗？！”五条悟大声质问道，气势恢宏地打翻了一船人。 当咒术师天天玩命，谁还不是个单身狗了？ 第25章 观影中（二十三）“怪不得他当初看到…… —— “他连你都没告诉？”钉崎野蔷薇皱起眉头，不太高兴的样子。 伏黑惠看着钉崎野蔷薇还是不满意的表情，奇怪地问：“钉崎，你到底是想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钉崎野蔷薇纠结地说：“啧！我当然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瞒在鼓里啊，但是你们关系这么好他都没告诉你我又感觉心里怪怪的……那个混蛋老师！” 伏黑惠因为钉崎野蔷薇的话陷入了回忆之中。 —— “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啊！”家入硝子朝着五条悟打趣道，“五条，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这能怪我吗？”五条悟喊冤，冷冷地往乐岩寺校长的方向斜了一眼，“要不是有人总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我会让我的学生假死？” 第24章 乐岩寺校长不动如山，坚信自己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尤其在看到了未来之后，如果早点杀了那个‘容器’也不会让两面宿傩杀了那么多人，牺牲一个人是可以接受的代价——连五条悟自己都折在涉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五条悟看着这个老头油盐不进的样子，磨了磨牙。 —— 荧幕中的画面已经切换到了高专宿舍。 又是一天的黄昏，伏黑惠穿着高专校服坐在宿舍里木椅上。五条悟非常熟稔地不请自入，“惠。” 他打量着伏黑惠，反手关上了宿舍门。 “您回来了。”伏黑惠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垂着头坐着，甚至没费心抬眼看看，仿佛很清楚来人是谁——毕竟不敲门进他房间的人只有一个。 “抱歉，回来晚了。”五条悟看到伏黑惠衣服上都是灰尘，一看就是回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有整理自己，跟平常爱洁的样子判若两人，声音顿时放轻了几分。 “跟您没有关系。”伏黑惠说，“是我带着虎杖他们去执行任务的。” 在高专一年级的三人中他才是那个有资格单独出任务的二级咒术师，虎杖和钉崎都是和他一起去的，他才是这个任务的负责人。 伏黑惠的声音很冷静，如果五条悟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可能还会相信他真的很冷静。 五条悟走到伏黑惠面前蹲下，抬起头对上那双绿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少年眼角的一点点红，温柔地问：“哭了吗，惠？” “没有。”伏黑惠不躲不闪地说。 五条悟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近乎冷漠，“这不是惠第一次面对同伴的死亡了吧？” 伏黑惠说：“是，但这次……虎杖是为了让我们活下来才会选择牺牲自己的。” 五条悟理智地说：“没办法啊，当时那种情况，惠能活下来还能救出野蔷薇已经很棒了。” 伏黑惠看着自己的手，“如果我能解决掉那个特级咒灵，虎杖就不用为了救我们放出两面宿傩，他就不会死。” 他冷静地分析道：“当时我们都抱有侥幸心理，认为两面宿傩一直在虎杖的掌控之内，是我太自大了。” 如果伏黑惠知道会是这个后果，他会选择自己跟咒灵同归于尽，而不是允许虎杖把身体使用权交给两面宿傩。因为之前虎杖压制两面宿傩太过容易，他们都放松了警惕。 “把特级咒胎的任务交给你们这个等级的咒术师本来就有问题。”五条悟说，“惠，悠仁的死不是你的责任，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伏黑惠和那双蓝眼睛对视着，听着五条悟如同下判决一样说：“这是悠仁自己的选择。” 伏黑惠反驳道：“虎杖刚进入咒术界，对两面宿傩并不了解，我应该……” “惠这么说就是小看悠仁了，悠仁自己心里也是有所准备的。”五条悟说，“我知道惠一直有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觉悟，虽然我不赞同，但在死前知道惠和野蔷薇安全离开了，悠仁也会觉得欣慰吧。” 五条悟看着沉默的伏黑惠，伸手把他攥紧的拳头一点一点掰开，用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掌心，余光注意到伏黑惠衣兜里冒出来的布料一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个料子太差了，绝对不会是伏黑惠自己用的。 伏黑惠回过神来，顺着五条悟的目光看了一眼，情绪低落地说：“是遇害者的遗物，虎杖想要交还给家属。” 五条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问：“惠是想今天去吗？” “……嗯。”伏黑惠说，“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事。” “那我和惠一起去吧。”五条悟没等伏黑惠拒绝，直接给伊地知打了电话，让对方到高专来接他。 伊地知作为辅助监督对任务详情也很了解，充满愧疚地看着有些低落的伏黑惠，“伏黑君，请节哀。” 五条悟戴着墨镜冷酷无情地说：“别说废话了，伊地知，直接出发吧。” “噫！”伊地知洁高被五条悟吓了一跳，双手攥紧方向盘，“好的，五条先生！” 伊地知发动汽车，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两人，伏黑惠正在看风景、五条悟正在看伏黑惠。 五条悟突然开口道：“再偷看就揍你了，伊地知！” 伊地知浑身一个激灵，“对不起！” 伏黑惠回头看了五条悟一眼，“请别随便对伊地知先生发脾气。” 伊地知满脸感动。 五条悟不满地说：“他应得的，我明明跟他说了惠的所有任务都要告诉我。” 伊地知擦了擦冷汗。 好在伏黑惠没有迁怒的意思，“特级咒胎诞生是突发情况，伊地知先生也不能控制。” 伊地知松了口气。 五条悟阴测测地说：“没有这么就放过你的意思，伊地知。” “诶？！”伊地知大惊失色。 伏黑惠不忍心地说：“伊地知先生也尽力了。” 五条悟说：“惠要是对自己也像对别人这么宽容就好了。” 伏黑惠又不说话了。 五条悟也不说话了。 伊地知洁高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地加快了车速，车内氛围太令人窒息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伏黑惠下了车，观众的视角却留在了车内。 五条悟降下一半车窗，从车里看着伏黑惠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问：“虎杖的尸体送到硝子那里去了？” “是。”伊地知洁高的情绪也有些低落，“我亲手送过去的。” 五条悟冷淡地说：“我是不会安慰你的，伊地知。” 伊地知在心里吐槽：不，并没有过这样不切实际的期望。 五条悟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那些人以为这种方法就能说服我吗？两面宿傩真是扎到他们的肺管子了啊，去年面对忧太的死刑他们还没这么不要脸。” 伊地知沉默着不敢说话。 伏黑惠并没有在被害人家里停留很长时间，只是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五条悟问：“惠，要不要来跟我住几天？” 伏黑惠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要。” “诶？”五条悟失落地说，“惠真的不愿意吗？” 伏黑惠说：“我还没有脆弱到不能接受同伴死亡的地步。” 五条悟嘤嘤嘤地说：“以前小惠难过都会到悟先生怀里哭哭的。” 伏黑惠有些羞耻地说：“请不要拿小时候来随便举例了。” 五条悟大鸟依人地扒住伏黑惠，像只吸主人的猫，“惠要是晚上做噩梦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伏黑惠用力推五条悟没推开，“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胡说，明明小时候就会，惠长大害羞了吗？” 知道他害羞了就不要说出来啊！ 伏黑惠忍无可忍地放出了「玉犬」，一只大型犬蓦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以奇特的姿势塞满了两人间被伏黑惠推出来的缝隙，糊了五条悟一脸狗毛。 —— “*嗯……”这是五条悟的好朋友家入硝子在表达惊奇。 “嗯……”这是五条悟的损友学姐庵歌姬在表示茫然。 “嗯……”这是五条悟的学姐冥冥和同事九十九由基在表现有趣。 “嗯……”这是五条悟的挚友夏油杰在表演惊叹。 “嗯……”这是五条悟的老师夜蛾正道在表明赞赏。 “嗯……”这是五条悟的对家禅院直毘人在表露担忧。 “嗯……”这是五条悟的……未来被监护人的亲爹在表不屑。 五条悟：？！ “你们干什么？！”他看着面前虎视眈眈，从电影院座椅背后如同一个个蘑菇一样探头看他的众人，连万事不管的伏黑甚尔都睁开了一只眼看荧幕里的五条悟哄他儿子。 夏油杰说：“虽然之前有过很多次铺垫……” 家入硝子接着说：“但果然每次看到这么温柔的五条都感觉怪怪的。” 庵歌姬精准点评：“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冥冥感慨地说：“成长啊！” 五条悟：？？？有病去治！ 夜蛾正道满怀欣慰地说：“悟，我相信你能成为一个好老师。” 五条悟警惕地说：“就算夜蛾老师你这么说，我也不会这么对我的学生的。”他是想做老师又不是保姆！ 夏油杰说：“所以悟只是单纯想做好家长而已。” 庵歌姬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虽然跟孩子赌气这一点还是很五条，但是整体来说居然还不错。” 五条悟恼羞成怒地说：“又没让你们打分！” 家入硝子歪歪头，明知故问：“诶，五条你害羞了吗？”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才没有！” “去年还有一个学生被判了死刑？”夜蛾正道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白了，他知道咒术师一直很危险，但什么时候学生本人也这么危险了？ 第25章 九十九由基说：“忧太不就是之前的那个跟五条有血缘关系乙骨忧太，他不是特级咒术师吗？” 夏油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天天给学生判死刑，看来高层是真的烂透了！” —— 荧幕中的回忆已经结束，伏黑惠对钉崎野蔷薇说：“五条老师大概是觉得这样更能激起我的斗志吧。” 钉崎野蔷薇撇撇嘴，“别给那个恶趣味的大人说好话！”她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他当初看到你被人搭讪反应那么大，原来是监护人啊……” 伏黑惠脸色隐隐发青，“你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配合他的啊？！” 他现在想起这三个人的操作还眼前发黑，五条悟那声抑扬顿挫的“偷腥猫～”还在他脑海中回响，久久不绝。 “嗯……”钉崎野蔷薇悄悄挪开一点，用目光寻找合适的撤离路线，“好玩啊！” —— 第26章 观影中（二十四）他明明是五条家的人…… 影厅中的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后辈们的青春小故事。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如同两条没栓好的哈士奇一样窜出来的时候，众人还算淡然。但等到五条悟闪亮登场，大家的身体就如同振动的手机一样颤抖起来——随着五条悟那声“偷腥猫～！”，影厅中爆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笑声。 “五条！”家入硝子捂着肚子，“你怎么越来越缺德啊？！” 九十九由基双眼发亮地盯着五条悟问：“这个是planb，那plana是什么？” 十八岁的五条悟看着荧幕上未来的自己一个劲儿地翻白眼，“我怎么会知道啊？！” 夏油杰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悟，我记得你不是会干涉后辈恋爱的人啊？” 冥冥打趣道：“没看出来五条对惠君还挺专制的。” “我怎么可能变成专制的大人？！”五条悟怒而拍扶手，指责道，“他自己都没有你们这么大反应！” “是啊，一副已经习惯了摧残的样子。好惨哦，惠君！”家入硝子拉长了声音。 “哦！五条怂了怂了！”庵歌姬看着荧幕中的画面，兴奋地提醒其他人。 荧幕中的五条悟在得知误会了之后非常从心且顺手地把锅甩给了虎杖悠仁。 “啧啧啧不行啊，五条！”家入硝子熟练地搅混水，“这不是完全处于下风吗？” “怎么面对惠君的时候你就心软了，悟？”夏油杰看热闹看得很高兴。呵呵，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被搭讪的时候，五条悟在事后疯狂嘲笑的嘴脸。 五条悟扬起了声音，试图用自己的气势盖过荧幕里的丢人：“那是我让着他！” “可怜的夏油，当初他可没有这个待遇。”家入硝子显然也对某些场景印象深刻。 庵歌姬、冥冥、九十九由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夏油杰身上。 庵歌姬的眼神中有点同情。 冥冥毫不意外地说：“看来五条是惯犯了啊！” 九十九由基好奇地问：“夏油，他当初也是这么对你的？” “不是！”夏油杰进行了一番等量代换的想象……噫！恶心！五条悟要是敢这样，打架强度还要上升五个点。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的嫌弃脸同样因为这个设想露出了恶心的表情，“难道我就不会觉得恶心了吗？” 家入硝子：“你明显适应良好啊！” “一看就玩得很开心。”夏油杰真心实意地感慨道，“惠君的脾气真是太好了！” 这都能忍住，最后居然只揍了虎杖悠仁一个人。 之前刚夸完五条悟的夜蛾正道看着荧幕上的显眼包无奈扶额，“悟……” 五条悟为未来的自己据理力争，“只是恶作剧而已，你们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众人无辜地看着他。 “还好吧。” “谁让你自己表现得那么搞笑。” “像是开屏的孔雀。” “来抓小三的正室。” “防止男朋友出轨的女友。” “然而实际上只是个不想孩子早早恋爱的空巢监护人。” “是专制大家长！” 五条悟抗议道：“你们越说越离谱了！” 夏油杰、家入硝子、庵歌姬异口同声：“你自己更离谱！！！” 五条悟十分不满地说：“我怎么可能变成专制大家长？！” 夏油杰唏嘘道：“屠龙者终成恶龙啊！” 五条悟：？？？ —— 显然，荧幕里的伏黑惠也觉得五条悟这次太离谱了，虽然在外面很给五条悟留面子，但回来之后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看房间布置应该是在五条悟的房间里。房间主人五条悟正委委屈屈地蹲在墙角发出抗议，“明明是悠仁谎报军情，为什么我也要受罚啊？！” 伏黑惠浑身上下冒着寒气，很了解他地说：“那分明是您的主意！” 五条悟辩解道：“我也是以为惠被人搭讪了啊！” 伏黑惠黑着脸说：“那也用不着有那么大反应吧？！” “那怎么能行？！”五条悟“蹭”得一下站起来，“惠年纪太小，不可以这么早就谈恋爱！” “我没打算谈恋爱。”伏黑惠坐在沙发上，冷静地说，跟面前的成熟男人的五条悟形成了鲜明对比。 五条悟不服气地问：“那惠为什么生气？” 伏黑惠说：“您不认为这次的恶作剧有点过分吗？太丢人了！” 没错，伏黑惠的重点就是太丢人了！ 五条悟讪讪地说：“……反正是陌生人嘛。” “……就是因为这样才丢人。”伏黑惠扶额，如果是熟人的话因为大家都了解五条悟的性格反而不会觉得太过分。 但是陌生人的话，想想今天问路的女生会怎么想就已经尴尬到不想再说话了！ 五条悟蹲下，试图把自己团成个球卖萌，“所以真的不能抱抱了吗？” “不能。”伏黑惠低头喝了口咖啡，避开那双布灵布灵的蓝眼睛，“请您跟我保持距离。” 五条悟伤心地把脑袋埋进沙发抱枕里。 伏黑惠看了一眼白绒绒的发顶，镇定地说：“我已经不会被骗了。” 五条悟更难过了，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蹭来蹭去，越蹭离伏黑惠越近。两个人快要碰到的时候，伏黑惠端着喝完的咖啡杯去厨房了。 五条悟：…… 他幽怨地看着伏黑惠的背影，把伏黑惠看得如芒在背。 伏黑惠端着咖啡杯在厨房里犹豫再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是冲了杯热巧克力给五条悟拿出去了——就算他再喜欢动物，被能用体重压死他的白毛猫猫压住撒娇这种事也还是敬谢不敏了。 五条悟得到了喜欢的热巧克力，但是没有得到自家小孩的原谅。 于是伏黑惠还是收获了白毛猫猫的泰山压顶。 伏黑惠：深呼吸.jpg “惠好过分！”五条悟把人扣在怀里，像一张有自主意识的被子把人严严实实地盖住，忿忿不平地逼问，“谁把我家小惠教坏了？！” 伏黑惠试图在五条悟和沙发间的夹缝里艰难生存。黑色小猫努力从白色大猫身下探出一个脑袋，呼吸！ 然后，放狗。 “汪！” 「玉犬」再一次拯救主人于水火之中。 “诶呀！”这是被「玉犬」叼着裤脚往下扯还不能对「玉犬」下手的五条悟。 “呼！”这是终于能正常呼吸的伏黑惠，“「玉犬」，咬他。” 家里的一‘猫’一狗顿时闹腾起来，客厅中如同旋风过境。伏黑惠看着逗着「玉犬」满客厅乱跑的五条悟。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小孩的眼神，一伸手把扑过来的「玉犬」搂在怀里举高高，大呼：“我有人质！” 然后他的人质在他怀里化成了黑影，从他怀里流到地面上和其他影子融为一体。 伏黑惠无语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默默地收回了双手。 最后为了让自家小孩消气，五条悟架起小提琴，拉了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 —— “啧，你当初对夏油可没有这么客气，五条！”家入硝子熟练地两边拱火。 之前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三个人也遇到过搭讪对象，作为损友那是必须跑过去捣乱的。 反正最后不管搭讪的是谁，捣乱的是谁，结果都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打了一架。 夏油杰宽宏大量地说：“没关系，我理解，对朋友和对孩子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九十九由基哈哈大笑：“已经习惯五条的双标了吗，夏油？” 家入硝子细心地发现了重点，“等等，原来惩罚不是蹲墙角吗？” 五条悟吐槽道：“怎么可能是蹲墙角啊？！” 家入硝子问：“那你像个蘑菇一样蹲在墙角干什么？博取同情吗？” 第26章 “惩罚居然是不让抱抱吗？”庵歌姬“嘶”了一声觉得不太对劲，但看着荧幕里的五条悟和伏黑惠坦然的样子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五条悟对未来的自己表示不屑：“这算什么惩罚方式？！” 冥冥调侃道：“不是你自己之前说管用就行？” 夏油杰说：“我看你抱得挺顺手的。” 五条悟黑着脸说：“我没有。” 夏油杰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未来的你。” 五条悟露出想反驳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郁闷表情。 “啊，被狗咬了！”家入硝子幸灾乐祸地说。 禅院直毘人揉着额头，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说实话，五条你是怎么一个人闹出这种房子要塌了的动静的？”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明明是他先放狗咬我的！” 禅院直毘人不客气地说：“你的「无下限」是丢了吗？”能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五条悟自己愿意陪着闹。 五条悟又露出了想反驳又无法反驳的憋闷表情。 等荧幕中的《一闪一闪亮晶晶》响起的时候，五条悟基本上已经放弃为未来的自己说话了。 五条悟：毁灭吧。 角落里传出“咔嚓”一声，随后的破空声接连响起，五条悟猛地偏头抬手，一把抓住凶器——是一根被硬生生从座椅上掰断的座椅扶手。 他身后，伏黑甚尔正凶恶地瞄着他：“你这小子！” “干嘛？！”五条悟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点点心虚回瞪。 伏黑甚尔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想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庵歌姬目瞪口呆：“我以为你说要回去教惠君《一闪一闪亮晶晶》是说着玩的？五条，你居然玩真的？！” 五条悟死鸭子嘴硬地说：“我是自己拉小提琴又没有教他！” 庵歌姬恍恍惚惚地说：“这不是听起来更糟糕了吗？” 拥有两个女儿的夏油杰严肃地问：“悟，你说实话，你有这方面的偏好吗？” 五条悟：？？？ 他气急败坏地说：“在这方面我可是很健全的！”他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夏油杰看了看荧幕里一边可怜巴巴盯着伏黑惠一边拉着小提琴耍帅的五条悟，朝着十八岁的五条悟投以不信任的眼神。 家入硝子用发现了亮点的语气说：“五条这个语气和未来的你看到惠君被搭讪的语气差不多呢！” 禅院直毘人雪上加霜，“十五岁也不算小了，是可以订婚的年纪了。” “难不成是联姻吗？”冥冥故作惊讶地说，“作为禅院家和五条家重归于好的筹码。” “我才不会联姻！”五条悟下意识说，“而且我养大的小孩为什么要代表禅院家跟我联姻？他明明是五条家的人！” 伏黑甚尔仿佛确定了什么，继续了刚才的动作，朝着五条悟冲了过去。 —— 感谢荧幕及时回到正经的画面，不然这群人不知道还要打多久。 钉崎野蔷薇很明显比伏黑惠回忆中的五条悟幸运地逃过一劫。 她撩了撩自己的发尾，和伏黑惠一起坐在高专的餐厅里，严肃地说：“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 —— 第27章 观影中（二十五）没适应有人恭维的日…… —— 伏黑惠喝了一口咖啡，轻描淡写地说：“就跟你现在知道的差不多。” “别糊弄我。”钉崎野蔷薇露出了恶人颜，“从我受伤开始，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伏黑惠眨眼的速度快了点，又长又密的睫毛扑闪扑闪，面露迟疑。 钉崎野蔷薇双手环胸，做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美人计对我没用。” 伏黑惠：……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伏黑惠无语地吐槽道。 钉崎野蔷薇看着伏黑惠的表情摇了摇头，“伏黑你对你自己这张脸还真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啊！难道是因为天天对着五条老师的脸的原因吗？” 伏黑惠警惕地看着钉崎野蔷薇，强烈怀疑对方的目的。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可没见钉崎野蔷薇觉得他好看过。 —— 荧幕上的剧情走到这里，众人都忍不住去看刚才和五条悟打了一小架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因为刚才卸掉了座椅扶手当武器，现在正坐没坐相的横在两个相连的座椅上，看着和禅院直毘人还真有点相似的不靠谱气质，跟冷静自持的伏黑惠反倒不像一家人。 但伏黑惠的气质也不像五条悟啊……幸好不像，众人庆幸地想，两个五条悟这么强这么任性的特级咒术师，那是世界末日吧！ 伏黑甚尔不耐烦地抬眼，一视同仁地瞪了所有人。 他当然知道自己好看，不然怎么靠女人吃饭？！ —— 荧幕里的钉崎野蔷薇看着伏黑惠警惕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干嘛？没适应有人恭维的日子吗，五条家主？” 伏黑惠露出了不适应的表情。 “你这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钉崎野蔷薇故作轻松地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适应啊？需不需要保镖，可以帮你吵架哦！” 伏黑惠说：“我这边能应付，现在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找到「狱门疆」。” 钉崎野蔷薇摩拳擦掌地说：“听上去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伏黑惠不赞同地说：“钉崎，你的伤刚好……” “啧！”钉崎野蔷薇一指伏黑惠让他闭嘴，直白地问，“小看我？！” 伏黑惠摇了摇头，还没开口就被钉崎野蔷薇抢话了。 “怕我受伤？那就赶紧把故事前情给我说清楚！”钉崎野蔷薇豪情万丈地说，“我钉崎野蔷薇想做的事还没人能拦得住！” —— “这姑娘的性格我喜欢！”九十九由基赞赏地说。 冥冥说：“终于要开始了吗？”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惑：五条悟到底是怎么翻车的？ ——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私密消息。”伏黑惠说，“家入老师应该都告诉你了。” 钉崎野蔷薇图穷匕见：“行啊，那就说说你是怎么成为五条家主的！我听说禅院家主原本指定的继承人也是你？” “……没办法，当时五条老师被封印，夜蛾校长和虎杖，真希学姐屠掉了禅院家，如果我不成为五条家主，我们在高层面前会毫无还手之力。”伏黑惠沉声说。 五条悟被封印，高层趁机打压他的所有势力，五条派如大厦将倾。这个时候五条家的人找上了伏黑惠，说他是五条悟指定的继承人。 在禅院本家被屠戮殆尽的情况下，禅院家本身都险些被从御三家除名，自然没有任何威慑力。伏黑惠以五条家主的身份和高层周旋是最好的选择。 他保住了禅院家的名额不是为了禅院，是为了让五条派在‘御三家’中占有更大的优势。 只看御三家中的席位占比，五条派似乎明面上还扩大了一点，但总监会这群和五条悟合不来的人只会更偏向加茂。 无所谓。伏黑惠想，他继承五条家主的位置只是为了防止高层随随便便下死刑令，剩下的只要坚持到五条老师回来自然就没事了。 伏黑惠简略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还附加了最近经验加成的新想法：“这样加茂学长那边能获得更多高层的情报，如果高层那边有了「狱门疆」或者羂索的线索，他会想办法暗地里告诉我们。” 钉崎野蔷薇深深地看了伏黑惠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伏黑惠的肩头，“等把那家伙弄出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加班，我们都去度假。” 伏黑惠下意识说：“现在「死灭洄游」闹得太大了，就算五条老师回来之后我们也得先收拾残局，东京境内的咒灵……” “停停停！！！”钉崎野蔷薇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伏黑你这个人真的是……” 伏黑惠一脸无语地看着她，“逃避也没有用啊。” 钉崎野蔷薇一甩头，“反正我就是冲着结束后度假去的，加班是之后的事！” 伏黑惠吐槽道：“咒术师不是二十四小时在岗吗？” “伏黑！” 一点小型骚乱过后，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对坐在餐桌两旁，心平气和地各自喝着饮品。 “看来我在这儿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完全搞不定，本来还想让真希姐刮目相看的。”钉崎野蔷薇说，“我还是去和虎杖他们会合吧。” “不再休息一下了吗？”伏黑惠担忧地看着钉崎野蔷薇。 “不了，这段日子躺得骨头都僵了！”钉崎野蔷薇活动了一下胳膊，豪气地说，“等结束之后让五条老师给我带薪休假！” 伏黑惠抿出一点笑容，“这个可以。” 钉崎野蔷薇跟他击掌：“一言为定！” —— 乐岩寺校长皱着眉头说：“结果还是不知道五条是怎么翻车的。” 第27章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但是最起码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怎么回事了。” 五条悟把嘴里的糖咬得“咯吱吱”作响：“因为我被封印了，所以肆意对我的老师和学生下手，这些高层还真是好样的啊！未来的我的确脾气很好，不然怎么没把他们都杀了呢！” “悟，别说气话。”夜蛾校长说。 “要不要加入我的行列啊，悟？”夏油杰趁机邀请道，“惠君也可以和美美子、菜菜子一起成长。” 乐岩寺校长的脸色登时一变，警告地盯着夏油杰和五条悟。 五条悟不知道是针对谁翻了个白眼，提醒道：“别忘了还有津美纪，你打算改变主意了吗，杰？” 夏油杰遗憾地说：“很可惜，并没有。” “别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五条悟一脸‘我就知道’。毕竟夏油杰是连父母都不能例外的人，要是因为拉拢五条悟或者伏黑惠就让津美纪例外了，他为之奋斗的理想不是就成了笑话吗？ —— “好吧，我送你去找虎杖他们。”伏黑惠作出决定后也是果决的人，二说不说就打算直接把钉崎野蔷薇送走。 既然决定要送，干脆别告诉高层，免得他们又找个理由絮絮叨叨，就让他们以为钉崎野蔷薇还在养伤好了。 钉崎野蔷薇看着目标明确的伏黑惠，好奇地问：“伏黑，你是怎么定位的？” “用影子。”伏黑惠说，“「玉犬」的嗅觉很好。”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伏黑惠可以直接用影子搭建一条通往「玉犬」提供的坐标的通道。 但钉崎野蔷薇在影子中无法呼吸，因此伏黑惠是先让伊地知把他们送到距离虎杖他们最近的结界外才把钉崎野蔷薇带进去的。 伊地知看到活蹦乱跳的钉崎野蔷薇也很高兴。至于她的眼睛，只能说跟死亡相比，受伤也在接受范围之内了。 伏黑惠提前让式神去通知了乙骨学长他们，他们要来的消息。因此当他们到来的时候，众人也有心理准备。 只除了， “钉崎！！！”虎杖悠仁热泪盈眶。 —— 第28章 观影中（二十六）“五条老师有钱。”…… —— “本小姐回来了！”钉崎野蔷薇露出活力十足的笑容，然后一秒变脸，“别把鼻涕眼泪抹到我身上来，虎杖你这个白痴！！！” “钉崎！呜呜呜太好了，你还活着！”虎杖悠仁激动地涕泪俱下，不顾钉崎野蔷薇的威胁揽着她不撒手。 然后被揍。 伏黑惠镇定从容地从这两个闹腾的人旁边离开，走向不远处的乙骨忧太和panda，说起每次都会说的话题。 他看着两人，抱歉地说：“狗卷前辈的伤太重了。”所以没办法像钉崎这样好起来奔赴战场。 “我们也有心理准备，不用每次都道歉的，惠。”panda小声说，“我们没有告诉悠仁。” 伏黑惠感激地说：“谢谢前辈。” panda摆摆手，“悠仁也是我们的学弟啊！” 乙骨忧太问：“惠，夜蛾校长他……” 伏黑惠说：“校长的死刑已经取消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复职但也已经快了。” panda松了口气。 伏黑惠补充道：“但上面还在盯着panda前辈。”他看向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拜托乙骨前辈了。”伏黑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果然最靠谱的就是乙骨前辈。 “惠只喜欢忧太……对我也有点信心啊，明明我也是前辈。”panda故作哀怨地说。 伏黑惠说：“辛苦panda前辈照顾虎杖。” 三人转头看向闹成一团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 “野蔷薇的精神不错嘛！”panda欣慰地打量着活蹦乱跳的学妹，美中不足，“她的眼睛……” 伏黑惠说：“家入老师说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到极限了。” 乙骨忧太微微眯着眼睛：“是真人做的？” 伏黑惠点了点头。 乙骨忧太迟疑了片刻：“等找到羂索的时候，我想想办法。”他看着伏黑惠亮起来的眼睛，低声说，“不一定有用，暂时先别告诉她了。” “这个不用担心哦，忧太，惠的嘴可严了。”panda伸出大拇指。 “是啊，伏黑的嘴可严了！”两个脑袋仿佛带了自动定位系统从后方探了出来，一左一右地出现在伏黑惠肩头。 伏黑惠公平公正地一人给了一暴栗。 虎杖悠仁：“好痛！” 钉崎野蔷薇：“对待淑女居然这么暴力！” 虎杖悠仁：“钉崎你也不算淑女啊……啊！” 钉崎野蔷薇：“嘴太欠了你，这点别学那个混蛋老师！” 虎杖悠仁捂着被两连暴击的头可怜兮兮的。 钉崎野蔷薇看向乙骨忧太，“这位就是乙骨学长吗？我是钉崎野蔷薇。” “你好，初次见面，钉崎同学。”乙骨忧太友好地说，“我是乙骨忧太，panda跟我说起过你。” 钉崎野蔷薇吐槽道：“啊，跟家入老师一样的黑眼圈，特级咒术师也这么累的吗？” 乙骨忧太苦笑着摸了摸眼下的青黑。 “其实现在已经好些了。”panda满怀同情地说，“忧太之前一直在国外出差。” “真辛苦啊！”钉崎野蔷薇感慨了一句，看向panda，同仇敌忾地说，“panda前辈也觉得伏黑嘴太严了吧！居然现在才把他和五条老师的关系告诉我们！” panda惊讶地说：“啊，你们刚知道吗？”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同时睁大了双眼：“panda前辈也早就知情吗？！” 钉崎野蔷薇看向虎杖悠仁：“你怎么也不知道啊？！” 虎杖悠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 “因为悠仁之前一直没什么精神，都不跟我们聊天嘛。”panda笑眯眯地说，“我因为惠入学时的推荐家系是五条，好奇问了正道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啊。”钉崎野蔷薇放过了虎杖悠仁，可恶，良心隐隐作痛。“所以只有panda前辈知道吗？” panda说：“不是啊，真希说悟带小时候的惠去过禅院家。” “所以真希姐也知情？！”钉崎野蔷薇反应过来，“对哦，他们是亲戚。” “嗯……”乙骨忧太说，“惠入学之前，五条老师告诉过我。”他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说：“老师也跟我说过学长的事。”比如查了一圈儿祈本里香的身世，结果发现乙骨忧太才是那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bug。 钉崎野蔷薇的语调都颤抖了，“这不就是都知情吗？！” panda说：“棘也不知道啊！” 钉崎野蔷薇下意识说：“二年级里只有狗卷前辈不知情吗？你们排挤他？” panda作大惊失色状，“我们没有啊！” “别闹了，钉崎。”伏黑惠说，他看着乙骨忧太和panda，“钉崎这次来也想作为‘泳者’加入。” 虎杖悠仁的脸色立刻复杂起来，“虽然不用想也知道钉崎肯定不是只来看看我，但是……” panda作为跟钉崎野蔷薇比较熟悉的前辈，难得严肃地说：“你想好了吗，野蔷薇？你是惠偷渡进来的，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确定成为‘泳者’后就没有退路了。” “对啊，钉崎。”虎杖悠仁努力劝说，“我是因为在被通缉，你留在伏黑那边帮忙不好吗？” “他那边根本不需要我帮忙，”钉崎野蔷薇爽气地说，“怎么看都是你们这边更需要可靠的人手吧！” 钉崎野蔷薇说得对，要从偌大的东京结界中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倒是伏黑惠那边已经进入僵持状态，就看是他们先找到五条悟，还是高层那边先彻底翻脸硬打硬来一场了。 根据他们跟高层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高层八成不敢掀桌子，反正他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五条老师是怎么被封印的？”钉崎野蔷薇直白地问，“我问这个笨蛋，他也说不清楚。” 伏黑惠困惑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 虎杖悠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只知道机械丸说羂索利用夏油杰的身份用「狱门疆」封印了五条老师。” 但他既不知道夏油杰是谁，也不知道「狱门疆」是什么。 “根据与幸吉死前传出的情报，五条老师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被人群中的特级咒灵消耗了不少精力，随后羂索又利用了夏油杰的身份，趁五条老师愣神的时候用「狱门疆」的特性封印了他。”伏黑惠平铺直叙地说，语气没有半分波动，好像这件事已经不能引起他的情绪。 panda为学弟学妹们普及常识内容：“夏油杰是特级诅咒师，术式是「咒灵操术」，去年在他为了抢夺‘里香’发动的‘百鬼夜行’中被悟杀死了。” 虎杖悠仁疑惑地问：“‘里香’不是乙骨前辈的咒灵吗？” 第28章 “是啊。”乙骨忧太懊恼地说，“当时跟他打了一场，差点死掉了。”直到现在他依旧痛恨自己当时的弱小。 “卑鄙！”钉崎野蔷薇愤怒地说，但又有点不解和感慨，“看到死掉的人重新出现愣住了也不奇怪，但把对象换成那个五条总觉得他翻车翻得有点轻易了。” 乙骨忧太语气冷淡地说：“因为夏油杰是五条老师的挚友。”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闭嘴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脑海中闪过那一年的圣诞节如同被雨淋湿的猫的五条悟，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有些怅然地说：“他们关系很好。” “卑鄙！”钉崎野蔷薇火冒三丈地说，比刚才更加真情实感。 “没错！太不要脸了！居然利用友谊！*”虎杖悠仁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钉崎野蔷薇攥进拳头：“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找到，扒了他的皮！” 虎杖悠仁狠狠点头：“对！” panda跟着点头：“对，让忧太挖出他的脑子！” 乙骨忧太的嘴角抽了抽，虽然这的确是杀死羂索的正确方法，但是这么听着有点恶心啊！ 伏黑惠认真地看着乙骨忧太，用只有其他两个人懂得的郑重表情说：“拜托乙骨前辈了。” “我会的。”乙骨忧太同样郑重地说，“我不会让五条老师再次杀死他的挚友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钉崎野蔷薇处于一种微妙的‘我们那么强的老师居然被欺负了，我要为他报仇’的豪气冲天之中，恨不得现在就找到羂索把他钉成针插包。 panda掰着爪爪说：“找羂索、找「狱门疆」，基本就这两样。哦，还有别被其他‘泳者’干掉，这个有忧太在基本不用担心。” 钉崎野蔷薇说：“我们现在有四个人了，兵分两路会更快吧。” 乙骨忧太看向panda和伏黑惠。 “钉崎也是准一级的咒术师。”伏黑惠说，“跟panda前辈一起应该足以应付大部分对手。” panda说：“忧太只顾着悠仁这边就好，我和野蔷薇一起。” 因为两面宿傩的原因，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绝对不能分开，不然重演一次涉谷惨剧，谁都受不了。 乙骨忧太点了点头，继续跟伏黑惠分享情报：“我之前拜访过秤学长和星学长，他们也在搜集相关的情报了。” panda说：“赌场的情报流通很快，应该会有好消息。” 伏黑惠说：“九十九由基也在找羂索，冥小姐也会来帮忙。” panda震惊地捧着脸：“九十九由基从来不听高层的摆布也就算了，冥小姐居然也来蹚浑水……惠你花了多少钱？” 伏黑惠眼也不眨地说：“五条老师有钱。” —— 第29章 观影中（二十七）“我得回家。”…… “这次居然不是虚晃一枪。”九十九由基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诉说着五条悟被封印的原因，有些唏嘘。 “为了保护普通人被消磨了精力……”夏油杰面色阴沉，“悟……” 你后悔吗？为了普通人搞成这样，结果却造成了更严峻的结局。 他没有问出来，因为五条悟是不会后悔的。而十八岁的五条悟也没有必要为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后悔。 “总比连身体都被人利用得好。”五条悟眉目之间的是从未见过的森冷。他冷嘲热讽地说：“连几个特级咒灵都搞不定，居然被算计了，未来的我好逊啊！” 至于未来的五条悟亲手杀死了夏油杰，反而没有人觉得惊讶。一开始他们知道夏油杰死亡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以夏油杰的实力能杀死他的也就是五条悟了。 反倒是乙骨忧太的宣言让他们有些惊讶。 五条悟带着强烈的好奇看着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后辈，“已经强到能杀死杰了吗？” 夜蛾校长说：“同样是特级术师，也有着实力、经验等等的差别，乙骨同学这么年轻，未来可期。” 看伏黑惠的反应就知道乙骨忧太并不是在说大话。 乐岩寺校长赞同地点点头：“年轻有为。”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年轻人是因为什么被判了死刑。 “要被后浪拍在沙滩上了啊，夏油。”家入硝子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的脸色缓和了些，摊开双手，“我就不感谢他让我重新入土了。”他和家入硝子对视着，微笑着说，“如果未来有这一天，这次务必帮我好好处理尸体啊，硝子，我可不想死后还不得安宁。” 家入硝子说：“这个要看五条会不会把你的尸体交给我了。” “难道不应该出去之后立刻把那个羂索找出来弄死吗？”五条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个人，“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以防万一嘛。”夏油杰脸上的微笑产生了一点裂痕，“毕竟未来你连我的坟被人刨了都没发现。” 五条悟有点心虚地说：“我哪儿知道会有人去刨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伏黑甚尔，用发现新大陆的语气说，“你在这儿该不会也是因为坟被挖了吧？！” 伏黑甚尔愣了一下，意外地说：“我还有坟？” 五条悟嫌弃地说：“是啊，我怎么就没让你暴尸荒野呢！” 庵歌姬说：“可能是因为你惦记着人家儿子。” “我没……那个时候还没有！”五条悟大声反驳，随后又沾沾自喜地说，“我真是深谋远虑！” 冥冥微笑着说：“是歪打正着吧。” “别拆穿他啊，冥冥姐。”家入硝子说，“可以说是他潜意识里早就想拐人家儿子了。” 冥冥唇边的笑容变大了，“诶呀，抱歉啦。” 五条悟已经自动屏蔽了她们的对话，像只好奇的猫一样盯着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满不在乎地说：“又不是坟被挖了就能诈尸。” 五条悟上上下下打量着伏黑甚尔，“你的话说不定吧……”毕竟完全体的天与咒缚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存在。 伏黑甚尔冷笑着说：“要是我活过来一定会杀了你。” 五条悟咧开嘴，笑容灿烂地说：“那我就再杀你一次。” “生父和养父的对决吗？”九十九由基打破了满是杀气的氛围，饶有兴味地说，“真好奇惠君会站在谁那边。” “当然是我这边啊！”五条悟信心十足地说。 庵歌姬吐槽道：“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啊？” 五条悟自信满满地说：“是最强的直觉！最强的直觉也是最强！” 女生们纷纷“嘁”他：“自信得像是小学生一样。” 夏油杰吐槽道：“心理年龄可能真的要等有了孩子才能长大吧。” 家入硝子跟着说：“就跟你一样吗？” 五条悟配合地哈哈大笑。 夏油杰：…… 夜蛾正道把诙谐的气氛拉回正轨：“敌方很了解咒术界的行事风格。”也很了解五条悟。 “想要对付我肯定是研究了很长时间啊！”五条悟不以为意地回答。 “五条悟，你长点心！”乐岩寺校长看他不在意的样子看得几乎要得心脏病。 “欸？！”五条悟惊奇地说，“你居然在担心我吗，老头？” 乐岩寺校长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一点儿都不像是担心反而像想要亲手掐死他，但的确是在担心。 五条悟看上去十分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乐岩寺校长深呼吸，长长的眉毛和胡子一抖一抖的。 冥冥看着荧幕中被提到的自己眉开眼笑：“多谢惠顾，五条。” 五条悟大方地说：“花我的钱雇佣冥小姐也算是物尽其用。” —— 荧幕中的学生们显然也这么认为。 钉崎野蔷薇鼓励地说：“没错，尽情用。” 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用五条老师的钱来雇人救五条老师，没有问题。” “对了，”钉崎野蔷薇双眼亮晶晶地搓手，“那家伙那么有钱，伏黑，你的零花钱一定也很多吧？” “不知道。”伏黑惠说，“我都是用五条老师的卡。” 五条悟担心自己太忙了忘记给伏黑惠发零用钱，导致两个不爱麻烦人的小孩不得不节衣缩食，干脆把自己的卡给了伏黑惠，让两个小孩随便用，反正他有钱。 “欸？！”虎杖悠仁睁大了双眼。 “哇！”钉崎野蔷薇痛心疾首，“早知道以前一起吃饭就都让你请客了，刷爆他的卡！”她恶狠狠地说，“等这次结束之后一定要狠狠敲你们一顿！” 虎杖悠仁很无辜地问：“为什么还有我啊？！” “你说呢？！”钉崎野蔷薇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是唯一没有任何秘密的那个。” 伏黑惠说：“这又不是秘密。” 虎杖悠仁大声说：“我也没有啊！” 钉崎野蔷薇呵呵道：“这么快就忘记你假死骗我们的事了？” 虎杖悠仁顿时矮了几分：“还、还没过去吗？” 第29章 钉崎野蔷薇冷漠地说：“我又想起来了。” 伏黑惠看着面前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不知怎的突然回想起刚知道虎杖悠仁是假死的时候，五条悟在私下里问他：“惠生气了？” 当时的伏黑惠理智地说：“有一点生气，但我能理解老师的做法。” 五条悟无奈地笑了笑，“我倒是希望惠对我发脾气。” “没有到这个地步。”伏黑惠表现得有点冷淡，他的确生气，但……虎杖悠仁还活着，这个事实带来的开心可以冲淡被隐瞒的气愤。 伏黑惠垂下眼眸，这次五条悟回来之后可以如愿以偿了，对方回来的开心应该不足以冲淡他日益月累的想要发脾气的愤怒。 虎杖悠仁正在努力转移话题：“我那时候还做了个玩偶训练，钉崎你做过吗？” 钉崎野蔷薇阴阳怪气地说：“所以不光是骗我们还开小灶吗？” 虎杖悠仁苦哈哈地看向伏黑惠求助：“伏黑，你知道吗？” 伏黑惠接收到求助信号，说：“有过，是一只白色的猫咪玩偶，不好好输送咒力就会一直蹭你，完全没办法做别的。” 一开始被训练玩偶揍得鼻青眼肿的虎杖悠仁：…… 乙骨忧太和panda欣慰地看着一年级的三个人聊天聊得热火朝天。 这段时间他们和虎杖悠仁一起同行，对方一直没有精神，上次见到了伏黑惠虽然打起精神了但还是闷闷不乐，现在终于有了点一年级的活力。 panda用宽慰人心的语气说：“棘会没事的，忧太。” 乙骨忧太说：“我不会让狗卷同学这样下去的。” —— 众人看着荧幕中的三个人吵架斗嘴，某些人莫名有一种既视感，只不过……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这三个人是两个斗嘴一个搅混水，基本上次次都以打起来结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伏黑惠、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是两个斗嘴一个劝架，整体杀伤力立时降低了不少。 夜蛾校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阿嚏！”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齐齐打了个喷嚏。 庵歌姬关心地问：“硝子，你不舒服吗？” “没有哦，歌姬学姐。”家入硝子搂着庵歌姬的胳膊，眉眼弯弯。 无人在意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啊，不对，还是有人在意的。 家入硝子探头看着五条悟，嘻嘻哈哈地问：“五条，没看出来你还有受虐倾向？” 五条悟：？？？ 禅院直毘人说：“希望别人对你发脾气，怪不得整天招猫逗狗的。” “一个小孩成天板着张脸很无趣啊！”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一点儿小孩的样子都没有。” 禅院直毘人说：“那是成熟稳重……”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问：“小孩子要成熟稳重干什么？！” —— 「死灭洄游」之中，大家空闲的时间有限，在短暂的交流之后，伏黑惠离开了结界，登上了回程的车。 他看着驾驶座上的司机，突然问：“伊地知先生，您认识夏油杰吗？” 伊地知说：“我入学的时候夏油君一直在出任务，后来又叛逃了。我对他不是很熟悉。” 伏黑惠点了点头，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但伊地知想起了一段往事。 东京咒术高专门口，坑坑洼洼的庭院和断壁残垣的楼阁彰显了时间点。 伊地知在东京咒术高专门口接到了为百鬼夜行后续忙了一天的五条悟：“我送您回五条家吗？” “不，今天是圣诞节。”五条悟把自己扔进车子后座里，他闭着眼睛，白色的额发松松搭在额头上，唇色很淡，“我得回家。” 于是，伊地知发动了汽车，朝着琦玉行驶而去。 —— 第30章 观影中（二十八）“辛苦了，悟先生。…… 观影的众人看了看荧幕中疲惫的五条悟，又看了看跟他们坐在一起的五条悟和不远处的夏油杰，难得都一致保持了礼貌的沉默。 —— 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圣诞歌透过紧闭的窗户隐隐约约传进车内，热闹的节日气氛无孔不入。 五条悟眉头微松，看着车窗外的飘扬的雪花，悠扬的音乐声响彻大街小巷。 “伊地知，你说给惠买什么礼物好呢？” “嗯……”伊地知洁高有点慌乱，“给伏黑君的话……” “唉！”五条悟长长地叹了口气，“惠不喜欢玩具也不喜欢甜食，真是个难搞的小孩。” 发现五条悟并不需要他回答的伊地知洁高松了口气，目视前方，继续安静地开车。 五条悟给伏黑惠发消息，试图套出小孩想要的礼物。 【惠，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不需要带礼物，我买好食材了，您直接过来就可以。——惠】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的回复扁了扁嘴，连圣诞大餐的惊喜也不行了，要不然买个节日特典甜品过去…… 【圣诞小蛋糕也已经买了，请不要买太多甜食过来，吃不完会坏掉的。——惠】 五条悟微微睁大眼睛，气愤地按着屏幕上的按键。 【怎么可能吃不完？！我每次都会把甜食吃完的！】 【请注意您的牙齿健康。——惠】 五条悟奋力回击。 【我的牙很健康！】 【总之，请不要再买东西过来了，我已经都买好了。——惠】 五条悟苦恼地说：“小孩子的心思真是越长大越不好猜了……” 他踹了一脚驾驶席的背面：“伊地知，说话！” “欸？！”伊地知洁高惊疑不定地握紧了方向盘，“伏黑君的话……也许会喜欢书籍一类的。” “谁圣诞礼物会送书啊？！”五条悟嫌弃地说，“没有孩子的人的建议没有一点儿参考价值。” 伊地知洁高敢怒不敢言，他本来就没有孩子啊！ 五条悟懊恼地看着车窗外，思索着买什么礼物。 本来圣诞礼物就很重要吧，何况津美纪今年还……礼物还是要买两份吧，但会不会让惠触景伤情呢？ 就在这时，五条悟的手机再次响起收到邮件的响声。 【我去医院探望过津美纪了。——惠】 【不需要带礼物，您能过来已经很好了。——惠】 两条邮件接连而至。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前一条邮件让他揪心，后面一条邮件让他心惊。 【惠去看津美纪怎么不带我？！】 五条悟噼里啪啦地回完邮件，想着自家孩子自己去医院里看津美纪时的心情整个人都灰了。 至于后一条邮件…… 五条悟问：“伊地知，我心情不好的很明显吗？” “啊？”伊地知洁高心惊胆战地从后视镜里看向五条悟。 看来真的挺明显的。五条悟没好气地说：“开你的车，开快点！” “哦哦！”伊地知洁高用力踩下油门。 五条悟开始翻看他之前发给伏黑惠的邮件。 他身边应该没有会特意对伏黑惠多嘴的人，惠是怎么发现他心情不好的？ 【惠，最近比较忙，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悟先生，我能照顾自己。——惠】 这个是在杰跟他宣战之后，他给惠发的邮件。 【惠，这两天有任务，平安夜不能一起过了，我争取圣诞节回家。】 【好。——惠】 这是在平安夜给惠发的邮件。惠回复得好简洁，当时心情就不好了吗？因为津美纪吧。 五条悟皱起眉头，看着邮件发来的时间点回忆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备战，没时间看手机回复，啧！ 【我今天去看了津美纪，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只是醒不过来。——惠】 这个时候他正在新宿和那个诅咒师对战，没抽出时间回复。 等等！惠这个时间才从医院回家吗？幸好是琦玉的医院，路上不会经过百鬼夜行的区域。 但是，五条悟想着自家小孩在夜幕下独自一人的落寞身影，深呼吸。 不过这里面没有显示他心情不好的部分吧，他以前也有过太忙没办法及时回复邮件的时候啊！ 就在这时，聊天记录自动往上挪了一位，屏幕最下方挤进一条新的消息。 【您最近很忙，我自己去探望津美纪也可以。——惠】 “唉！”五条悟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年是不是有点流年不利啊！” 要不然给惠买个转运珠之类的？买个金的，惠皮肤白，戴着应该好看。但是惠不喜欢戴首饰，手链肯定不行，项链也嫌麻烦……他也觉得身上带东西挺麻烦的，手机链？ 五条悟边想边给伏黑惠回消息。 【下次惠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说不定我有时间一起去呢！不可以自己偷偷一个人去！】 【没有偷偷。——惠】 第30章 【您还有多久到？——惠】 五条悟习惯性地问：“伊地知，还有多久？” 伊地知洁高信心满满地回答：“只要十分钟就到了，五条先生。” “哦。”五条悟给伏黑惠回了个【十分钟。】，然后……那不就没时间去逛街买礼物了吗？！ 五条悟抬头望向车窗外，发现已经马上就要开出商业区了，立刻说：“你开这么快干什么，伊地知？！” “啊？不是您说……”伊地知洁高说到一半硬生生改口道，“那需要减速吗，五条先生？” “当然不啊，都已经跟惠说过了。”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 伊地知洁高：……五条先生今天心情不好有些任性，我理解tat 五条悟贴在车窗上往外看，‘六眼’事无巨细地反馈着信息。突然，五条悟叫停，“伊地知，停车！” 伊地知洁高技术娴熟，唰得一下把车甩进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五条悟推门下车。 伊地知洁高身心俱惫地趴在方向盘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没有两分钟，五条悟心满意足地抱着个礼盒回到车上，“走吧，伊地知，别让惠等太久。” “是的，五条先生。”伊地知洁高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二话没说开着汽车回到了大道上，并成功在十分钟以内把车停到了伏黑惠家楼下。 五条悟抱着礼盒下车，合上车门，“干得不错，伊地知，给你发奖金。” 伊地知洁高推了推眼镜，矜持地说：“好的，五条先生。” 他目送五条悟走进楼门，坐进车里浑身冒着小花花，开心地给自己加了一笔奖金。 五条悟掏出钥匙开门换鞋一气呵成：“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伏黑惠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在玄关的五条悟手上抱着的礼盒，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的语气说，“都说了不需要买东西了。” “那可不行，这是圣诞节啊！”五条悟晃了晃盒子，“惠要不要猜猜看里面是什么？” 伏黑惠看了看盒子的大小，猜测道：“书？” 五条悟说：“我怎么可能送书给你？惠也不要总是看书嘛，要变成书呆子了！” 伏黑惠奇怪地问：“之前您不是有送过杂志给我吗？” 五条悟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他送的是青春期男生都比较喜欢的杂志，结果伏黑惠看完之后表示上面的衣服都有些暴露不适合送给津美纪当礼物。 五条悟：…… 他在心里呐喊：没有人会把这种杂志当成礼物参考杂志看的啊，惠？！ 但为了自己的形象，五条悟表面上还是接受了伏黑惠的建议，并且保证自己绝不会买类似的衣服给津美纪做礼物，除非是津美纪自己想买。 当时的五条悟认真反省了一下是不是十四五岁的自己思想太污秽了，但是后来欣慰地发现所有这个年龄的男生都差不多，只有他家这个小孩才是个例。 伏黑惠接过五条悟手里的盒子，被他手上的温度冰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五条先生先去洗漱吧。” 五条悟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有血腥味吗？” 弯腰把礼盒放到茶几上的伏黑惠动作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外面太冷了，洗个热水澡会好一点。” 五条悟已经从伏黑惠的反应中发现自己不打自招了。 真是的，本来不想让惠这么早就接触到咒术师比较黑暗的一面的，袚除咒灵和杀死诅咒师面对的心理压力还是不一样吧。 伏黑惠完全不在意地伸手握了一下五条悟的手，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太冷了，快去洗，正好洗完吃饭了。” 伏黑惠手上的暖意一路暖上五条悟的心头，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后知后觉感到今年的圣诞节真的很冷。 “惠做饭吗？”五条悟往厨房探头，“还是我来做吧。” “马上就完成了，请您快去洗漱，不要来厨房捣乱。”伏黑惠下了最后通牒。 五条悟乖乖巧巧地转身走进伏黑惠的房间，从衣柜拿出两件自己的衣服，进入盥洗室。 十分钟后，一只湿漉漉、热腾腾的白毛大猫猫伴随着浴室门的开启成功出炉了。 在厨房里盯着锅子的伏黑惠被人卷在怀里，湿乎乎的头发弄得他脖子凉凉的，衣领和肩头也带上了点水色。 伏黑惠身体一动，又被人抱紧了些。五条悟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含糊不清地说：“让我抱抱吧，惠，我刚刚杀死了我唯一的挚友呢。” 伏黑惠伸手关火，然后在五条悟怀里转了个身，对上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推开这个怀抱，而是同样张开双臂，给了五条悟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辛苦了，悟先生。” —— 第31章 观影中（二十九）未来的自己说出那句…… —— 五条悟有一点点意外，搂住伏黑惠的双臂又紧了紧，“惠～” 伏黑惠想了想，学着五条悟安慰他的样子慢慢拍着五条悟的后背，任由他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沾湿自己的脸颊和衣衫。 温馨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房间内安静又温暖，厨房中飘荡着饭菜的香气，充斥着家的甜美。咒术界的种种破事逐渐从五条悟脑海中褪去，疲惫感在温暖舒适的温度里涌上心头。 “好累哦。”五条悟嘟囔着抱怨道，“那些烂橘子没有一个有用的，都是废物！” “那吃完饭就去休息吧。”伏黑惠说。他什么都没有多问，自认为那些事与他关系不大。 五条悟歪头在伏黑惠颈窝里留恋地蹭了蹭，依依不舍地直起身：“今天是圣诞节啊，惠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没有，事实上学校快要考试了，我也要复习。”伏黑惠看他好像缓过来了，伸手把五条悟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拿下来擦了擦自己湿乎乎的脖子，又把毛巾塞回五条悟手里，叮嘱道，“把头发擦干。” 五条悟接过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关心自家小孩的成绩问题：“惠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 伏黑惠锅里的菜盛出来，端着盘子去客厅，漫不经心地回答：“嗯，老师希望我能考高中。” 五条悟亦步亦趋地跟在伏黑惠身后，听到这话有些不是滋味的皱了皱鼻子：“……那惠怎么想？” 伏黑惠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已经跟您说过了吗？我要做咒术师。” “做咒术师可是很累的。”五条悟看着面前的少年，如同翠竹一样挺拔俊秀，又想起咒术界那一片糟烂土壤，突然心生不舍，真的要让惠踏入那个泥潭吗？ “看出来了。”伏黑惠说，“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轻松的事吧，只要活下来就很困难了。” 五条悟说：“惠这个年纪不要总是考虑这么现实的问题，只要好好享受青春就好了。” 但他也知道，从津美纪被诅咒的那一刻起，伏黑惠的青春就已经结束了。他无法解开津美纪的诅咒，现在能做的只有无条件支持伏黑惠的所有决定，包容他的一切选择。 想要进入咒术界没关系，做咒术师也很好。惠本身就是可以与他并肩的咒术师，在这之前，他会保护好惠的。 伏黑惠坐在餐桌前，平静地说：“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没有打算改变主意。” “好吧，那再开学的时候，惠就是我的学生了。”五条悟坐在他对面，露出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期待地说，“提前叫一声‘老师’来听听！” 伏黑惠：……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种表情反而叫不出口了。 五条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伏黑惠：“惠～” 伏黑惠的嘴唇动了动。 五条悟的眼睛亮了亮。 伏黑惠说：“……吃饭吧，一会儿要凉了。” “惠！”五条悟不依不饶地按住他的手，目光炯炯。 伏黑惠抽出自己的手，坚定地说：“等入学了会按规矩改口的。” 五条悟问：“那现在不改口是因为舍不得悟先生吗？” 伏黑惠说：“不，跟您的关系并不会因为称呼改变。” 五条悟好奇地问：“所以为什么不叫呢？” 伏黑惠的目光扫过五条悟的脸，实话实说：“……因为您现在的表现太奇怪了，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欸？”五条悟愣住了，掏出手机对着屏幕看自己是什么表情。 “吃饭吧。”伏黑惠看着对着手机照镜子的五条悟，叹了口气，“您之前不是说想看电影吗？我买了光碟。” “好耶！”五条悟欢呼一声，注意力转移到了电影上。 “吃完再看。”伏黑惠说。冬天的饭菜凉得太快了，一边看一边吃的话指不定要吃到什么时间，说不定会胃痛。 “当然啦。”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这可是惠亲手做的圣诞大餐，我一定会好好品尝的。” 第31章 伏黑惠说：“让您失望了，很多都是买的半成品。” 五条悟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品，语气不变地说：“半成品也不错，惠很有天分。” 伏黑惠吐槽道：“这点天分学过家政课的人应该都可以。” “那不一样。”五条悟真情实感地表扬道，“这些摆盘都很好看，惠的审美很好，有的人就是审美不行！” 伏黑惠听五条悟夸张的夸奖都觉得尴尬，决定用食物堵住他的嘴：“吃吧。” 五条悟故作严肃地夹起一筷子食物，用审慎的目光看着它，然后放进嘴里。 过于有仪式感的动作看得伏黑惠无语之余也难得有点紧张。虽然家政课从小到大总会做点什么，但一个人做圣诞大餐还是第一次，他参考了网上的评价买的半成品，应该不会很难吃吧…… 五条悟放下了筷子，在伏黑惠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时鼓掌表扬道：“味道也超棒的！” 伏黑惠：…… 他闭了闭眼睛，看向五条悟，语气凉飕飕地说：“既然这样，那就请您把饭菜都吃完，不要剩下了。” “欸？”五条悟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量，慎重地点了点头。好吧，这可是惠第一次亲手做的圣诞大餐，他会努力的。 伏黑惠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五条悟真的开始跟晚饭较劲。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风卷残云，不由得怀疑五条悟是不是这两天忙得没时间吃饭。 伏黑惠开口道：“悟先生，冰箱里还有甜品……” “甜品可以当餐后甜点吃。”五条悟从埋头苦吃中抬起头说。 伏黑惠原本准备的晚饭量也不大，少年甚至做好了五条悟今天也赶不回来的准备，当然不会准备太多东西，免得自己吃不完，有两个菜还是收到五条悟会回来的邮件后才下锅的。 所以五条悟吃完之后也只是觉得刚刚好，等跟伏黑惠一起刷完碗碟，他觉得又可以开始吃甜点了。 五条悟捧着一杯热巧克力，面前放了一大块草莓蛋糕，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等着看电影。 伏黑惠喝了一口姜茶，面前的蛋糕比五条悟的小了两个圈：“我还以为您会忙得脱不开身。” “我肯定会回来跟惠一起过圣诞节啊！”五条悟说，“都怪杰选了这么一个日子。” 他的眼中浅浅划过一抹惆怅，亲手杀死挚友的余韵尚在心头，但他不想让惠担心。 电影的片头出现，客厅的灯被关掉，黑暗的室内可以包容一切失态。五条悟看着伏黑惠专注地看电影，没有往他这边多看一眼。 放任他的不开心、放任他的难过、放任他索取安慰，没有提问、没有关心，在旁人看来似乎有些冷漠，但五条悟知道这是自家小孩独有的体贴。 我不会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说那就不说，都没有关系。我会在这里陪你。 五条悟的眼中映着电影的内容，耳边的电影的音效，心思已经逐渐走远，任由自己由身到心都*放松下来，像一滩软乎乎的猫饼，一口一口吃着甜甜的草莓蛋糕慰藉心灵。 他并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一点缅怀的时间。 伏黑惠给闭着眼睛的五条悟盖上了一条毯子。 电影结束，客厅的灯重新亮起来，像是五条悟的眼睛。 五条悟在暖呼呼的毯子里朝着伏黑惠露出笑容：“惠，拆礼物吧！” 伏黑惠看了看他，顺从地拆开五条悟送的礼盒，拆出一盒亮闪闪，在灯下亮得反光的珠子。 “这是……” “锵锵！”五条悟亲手展示了自己的圣诞礼物。毯子从他身下滑下去，五条悟捧起一串款式有点眼熟的珠帘，“这串珠帘不错吧？” 伏黑惠说：“挂在家里风格不太搭。” 五条悟笑嘻嘻地说：“反正惠开学就要去高专住宿舍了，正好可以装饰宿舍。” 伏黑惠收下了这份圣诞礼物：“谢谢悟先生。” —— 观影厅内寂静无声，跟以前的几次寂静不同，这次影厅中的众人原本还有细碎言语，但看到五条悟和伏黑惠的拥抱之后，众人都安静下来，颇有一种窥探到了别人隐私的尴尬感。 虽然他们都是被迫坐在这里‘观影’的，但当事人之一目前就在他们之中，这就有点尴尬了。 众人暗搓搓地观察着五条悟的反应。 这跟之前的观影内容不一样，之前的要不然是咒术界的大事，要不然是五条悟育儿小日常。 五条悟本人不在意，众人自然可以调侃一下五条悟和伏黑惠的相处，或者骂一下咒术界的未来真是暗无天日。 但是这次的‘电影’内容过于温馨亲密，私密到让‘观众们’有一种非礼勿视的感觉。 众人看多了五条悟作天作地，就算知道他刚杀死夏油杰的时候心情不会好，但也没人料到他们能看到‘最强’原本只暴露在家人面前的隐秘的脆弱。 因此在五条悟开口之前，其他人很一致的没有开口说话，谁知道五条悟对他们看到这些是什么看法，谁都不想真的去触这位当世最强的霉头。 五条悟本人呢？ 他看着荧幕中的自己，对于杀死夏油杰没有半点真实感，感受到的情绪还不如第一次知道有反派觊觎夏油杰的尸体的真实感重。 毕竟夏油杰本人还坐在那里，而觊觎夏油杰尸体的人或者诅咒也已经上了五条悟的死亡名单。 这是可以被改变的未来。 可夏油杰的死亡不一样。五条悟知道他和夏油杰之间总会有这一天，甚至这一天处于未来的原因，也仅仅只是他上次没能下得了手而已。 这个未来能不能改变并不由他决定。既然这样，何必去参考未来的自己呢？ 但他也有点好奇，未来的自己说出那句‘回家’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第32章 观影中（三十）悟：我调戏学生？！…… “干嘛都不说话？”十八岁的五条悟在满堂寂静之中开口道，“刚才不是还调侃得很开心吗？” 家入硝子说：“大概是被未来的你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欸？”五条悟歪歪头，“为什么？这不是很温馨吗？” 家入硝子说：“但是主人公是你就有点吓人了。” “过分了啊，硝子。”五条悟说，“我也会难过的。” 作为五条悟本人难过的原因，夏油杰开口道：“个人而言我是为你感到高兴的，悟。但是，我能理解，可我都死了你还说我选得日子不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悟？” 五条悟吐槽道：“所以你到底理解了什么啊？” 九十九由基问：“夏油选圣诞节进攻有什么原因吗？” 庵歌姬说：“准确来说，他选的是平安夜，九十九小姐。” “在平安夜对高专发动攻击的确有点过分。”家入硝子说，“你还不如过年来，那个时候人还少点。” 夏油杰说：“过年了出任务的人也少吧？到时候你们振臂一呼，我不是身陷敌营了？” 就算五条悟表示了不介意，众人还是避开了五条悟和伏黑惠的相处，把讨论重点放到了‘百鬼夜行’上。 夜蛾正道想着荧幕中那个坑坑洼洼的高专：“之前panda说杰进攻高专是为了抢夺咒灵‘里香’。” “虎杖说‘里香’是乙骨忧太的咒灵。”冥冥饶有兴致地问，“难不成那位乙骨忧太也是咒灵操使吗？” 禅院直毘人说：“「咒灵操术」这样的术式也是可遇不可求，有人拥有相同术式的可能性不大，但不排除是相似的术式。”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能让你跑到高专来抢，这个咒灵肯定很强，是特级？” 夏油杰思索着说：“我手里也不是没有特级咒灵，没必要为了一个特级咒灵向高专的学生动手。” 他重整盘星教，大部分时间都在利用普通人收集咒灵，尽量不对咒术师同伴下手。未来他会因为理念和咒术师有所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但能让他主动对高专的学生下手，必然是因为那个咒灵太强，强到他认为不可或缺，比如…… “为了对付我。”五条悟很有自知之明地说，甚至不限于夏油杰，一个强到能对付他的咒灵足以让那群被他打压了那么久的诅咒师团结起来。 五条悟对自己招仇恨的程度还是很有自信的。 根据‘影片’里的内容分析，他一开始不在高专保护乙骨忧太，而是后来才赶过去的。除了夏油杰之外的人加在一起牵制他那么长时间，八成是倾尽所有了。 不过，能凑齐这么多人让那群乌合之众万众一心，五条悟感慨道：“杰，你这个邪1教头子还做得挺成功的嘛！” 夏油杰谦逊地说：“我正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没打算换个方向吗？”家入硝子貌似不经意地打趣道，“反正将来也是一场空。” 夏油杰说：“谁知道未来会不会随着我们的这场经历而改变呢？” 第32章 从他杀死父母开始这条路就无法回头了。看到未来之后，夏油杰只会更加坚信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 看看未来，他的咒术师同伴们还在因为那群普通人自束手脚，就连悟也因为要保护普通人才会被算计到被封印的地步。 “也对，你现在知道抢乙骨忧太的咒灵也没用了，不主动进攻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苟一段时间，反正我也没空去找你。”五条悟嘲讽道，“之前都没发现过，杰你还挺能躲的。” 夏油杰说：“生活所迫，我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分。” 九十九由基遗憾地说：“看来十年后的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彻底消灭咒灵的方法啊，夏油君。” “如果这条路这么好走越不会这么多年都一如既往了，九十九小姐。”夏油杰倒是很坦然，“未来的我失败了，但这时的我未必会再次失败。” “我们不是在说‘里香’吗？”庵歌姬把越说越危险的话题拉回正轨，“能对付五条的咒灵，这都快要是另一个两面宿傩了吧？” 乐岩寺校长说：“别忘了乙骨忧太被判过死刑，如果他身边有一个属于他的特级咒灵……乙骨忧太很可能是作为特级被咒者被咒术界发现的。” “果然这种事还是你们明白啊！”五条悟半是嘲讽地说，“特级被咒者……原来如此，所以一开始被判了死刑，后来发现乙骨忧太拥有五条家的血脉后确认他才是那个作为主导的咒术师，死刑就被撤销了。” “如果是这样，我想要杀死乙骨忧太，收服‘里香’就合理了。”夏油杰心念电转，可惜地说，“未来的我不知道乙骨忧太才是那个重点。” “知道了也没用，别打我未来学生的主意。”五条悟警告道。 夏油杰说：“悟现在还不是老师就已经开始护短了吗？” 五条悟说：“虽然咒术师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职业，但比起邪1教也好多了。” 夏油杰笑而不语。 乙骨忧太和伏黑惠不一样，后者有个相依为命的姐姐，永远不会同意夏油杰的理念，周围关注他的人有太多，只能说一句有缘无分。 但乙骨忧太……如果他直到作为特级被咒者才被咒术界发现，那么他周围肯定没有咒术师长辈。到时候夏油杰完全可以帮他解决‘里香’的纠缠，一石二鸟，既能收获一个潜力巨大的咒术师同伴，又能收服一个强大的特级咒灵，这比收养伏黑惠更加合算。 对他而言，最困难的地方只有找到乙骨忧太。果然，还是得扩大盘星教在普通人中的影响力。夏油杰盘算着，虽然得利用那些普通人，跟他们周旋让人恶心，但这是为了‘大义’不得不为。就算乙骨忧太最后不愿意加入盘星教，他也很愿意为咒术师同伴排忧解难。 五条悟也知道夏油杰不可能善罢甘休，但他更有优势。古板也有古板的好处，已经知道了乙骨忧太是家里的亲戚，只要五条悟回去翻族谱，总能在族谱上找到蛛丝马迹的。 好好一场观影突然变成了生源之争。 夜蛾正道看着势在必得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他记得乙骨忧太只比伏黑惠大一岁，现在还是个小学生吧？ 他看向乐岩寺校长。 乐岩寺校长轻微地点了点头，回去就让「窗」多多留意，不会把他们咒术界的好苗子留给夏油杰这种诅咒师的——要是能让乙骨忧太进京都校就更好了。 未来的特级全都是五条派对于咒术界的平衡很不利。 不过，乐岩寺校长还注意到了其他人也许注意到但都没太在意的一件事。 他对夜蛾正道郑重地说：“夜蛾，调戏学生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 守旧派的咒术师这么多，偏偏他是京都校的校长是有原因的，乐岩寺嘉伸对学生还是有着爱护之心的。 夜蛾正道：…… 他很想为了自家学生说话，但是看看荧幕里的五条悟……居然无法反驳？ “我会注意的。”夜蛾正道试图为学生正名，“悟应该只是开玩笑。” 五条悟：…… “老头，你什么意思啊？！”他拍案而起，“我调戏学生？！他还没入学呢！” “重点是这个吗，五条？”其他人都惊呆了。 庵歌姬忍无可忍：“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五条悟：……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他想了想，换了个角度：“这算什么调戏啊？你脑子里的水都臭了吧！让马上要入学的学生喊我一声‘老师’怎么了？！” 乐岩寺校长：“啧！” 庵歌姬说：“按理说是没什么问题。” 家入硝子说：“但你的语气和表情都让人觉得有点问题。”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家入硝子：“硝子，你是站在哪边的？” 家入硝子活泼地说：“我帮理不帮亲哦！” 夏油杰沉痛地叹气：“唉～悟，你啊……” 五条悟反唇相讥：“杰，你没有资格说我，要是你的女儿做你学生了，难道你不想听他们喊老师吗？” “嗯……”夏油杰思考了一会儿，“要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的话，她们不做我学生也会愿意喊我老师吧？”他露出了跟十八岁高中生格格不入的慈爱的笑容，“那两个孩子太乖了！” 五条悟看向其他人：“杰的话听起来比我更像是犯罪宣言吧。” 冥冥理智冷静地说：“但他本来就是诅咒师，也不差这一条了。” 夏油杰礼貌微笑。 五条悟想骂街但不会。他深吸了一口气，拽了一直没说话的伏黑甚尔做垫背：“人家亲爹都没意见。” 伏黑甚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一个死人有意见还有什么用？” 夏油杰审慎地盯着伏黑甚尔，冷淡地提出疑问：“刚才悟拉小提琴的时候，你表现得可没有这么善解人意，难道是习惯了？” “他们这不是过得挺好吗？”伏黑甚尔面上不以为意地说，把复杂的心绪隐藏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下。 说实话，五条悟给伏黑惠的待遇已经超出伏黑甚尔的想象了。何况这次主动的是伏黑惠，他还担心什么？ 家入硝子煞有其事地说：“恭喜，五条，获得家长同意了。” 五条悟嗤之以鼻：“我用得着他同意？”他满怀自信地宣布，“我自己想做的事用不着其他人同意！” 家入硝子故意用平板的语气吐槽道：“啊，又出现了，危险发言。” 五条悟跳脚：“是你们太敏感了！” 第33章 观影中（三十一）极恶诅咒师加茂宪伦…… —— 温馨的回忆无法解决现实的问题，伊地知洁高叹了口气，将伏黑惠送回了五条家。 五条家虽然有很多事务，但大多数只要把住大方向，剩下的事情，五条家的长老们都可以自己处理。不然五条悟忙成那样，也没时间事无巨细地处理。 伏黑惠刚上任，长老们派一堆事务来试探他的底线，当他强硬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底线时，长老们自然地收敛了他们试图伸出的手。 只能说伏黑惠真不愧是五条悟亲手养大的。虽然五条悟基本上不跟他提起任何家族事务，但他还是很快抓住了重点。 五条悟现在只是被封印了，那么就只要按照五条悟还在的方式运行下去就行了。倘若伏黑惠插手太多，五条家的人反而会心里打鼓，伏黑惠毕竟不姓五条。 作为同样希望五条悟归来的一员，伏黑惠和五条家天然利益一致，比在五条悟封印后就露出獠牙的总监会好得多。 就像禅院家其他人为了阻止总监会把禅院家从御三家除名，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禅院真希是禅院家主一样——如果不能保证禅院家会站在五条悟这边，伏黑惠就不会用五条家的势力帮他们。 到了五条家门口，伏黑惠推门下车，礼貌地跟伊地知洁高道别：“伊地知先生回程小心，帮我跟大家报个平安。” “我会的，伏黑君。”伊地知洁高说。 自从上次伏黑惠给出标准后，现在堆在书房书桌上的事务薄了很多，处理意见也延续了五条悟时期的作风，伏黑惠大致看了看，掏出五条悟的印章一个个盖上，再让人把文件都拿走。 剩下的时间，伏黑惠原本会去训练室继续和式神磨合，试图调伏新的式神。 但今天他有一个意外的访客。 伏黑惠听着五条家的管家跟他说京都校的庵歌姬小姐前来拜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管家揣测着伏黑惠的态度：“如果您没空的话……” “不，我有时间，请庵老师去会客室。”伏黑惠说。虽然不知道庵歌姬有什么事找他，但现在这个时候，没事一般不会有人有空特意来拜访。 庵歌姬跪坐在会客室的榻榻米上，面前摆放着热茶和茶点。她微微垂眸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房间的推拉门打开又关上，伏黑惠走进来，跪坐在她对面：“抱歉，庵老师，我来晚了。” 第33章 “伏黑君。”庵歌姬回过神来，抿了一口茶水，“你比那个笨蛋守时多了。” “五条老师比我忙碌得多。”伏黑惠开门见山地说，“庵老师有什么事吗？” 东京校在涉谷事变里损失惨重，京都校在与幸吉的偏袒下看似躲过一劫，实际也没好到哪儿去。东堂葵缺了一条胳膊，与幸吉和禅院真依死亡，加茂宪纪提前毕业回了加茂家，在校生只剩下西宫桃、三轮霞和新田新。 庵歌姬说：“是加茂同学自己分不开身，托我过来一趟。” 她愕然地看着伏黑惠比了个手影，漆黑的影子从他身下漫开，铺满地面，爬上四面墙壁，在屋顶汇合。 “有这个必要吗？”庵歌姬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面不改色的伏黑惠。 “有备无患。”伏黑惠说，“高层对五条老师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庵歌姬皱起眉：“这次高层的确做得太过了。” 伏黑惠冷静地说：“我不认为只是五条老师平时的作风会导致高层现在就要对五条老师赶尽杀绝。” 高层再看不顺眼五条悟也应该知道五条悟和弄出「死灭洄游」的羂索哪个对咒术界更有威胁，在羂索还没解决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对五条悟下手，他们就这么有把握能解决「死灭洄游」吗？ 庵歌姬又惊又怒：“你是说……” 伏黑惠说：“我也只是猜测。不管怎么样，请庵老师小心。” “我会的。”庵歌姬的脸色复杂难言，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以为与幸吉这样的只是个例。” 伏黑惠安静地看着她，没有提起天元大人的警告。庵歌姬应该不是站在高层那边，但乐岩寺校长就不一定了。 庵歌姬微微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卷藏书：“加茂同学从加茂家的典籍库里翻出了有关加茂宪伦的一些资料。” 伏黑惠眼睛一亮，接过那册看外皮就知道非常古旧的书稿：“麻烦庵老师替我谢谢加茂前辈。” “我会的。”庵歌姬看着那本书册，感慨地说，“要不是上一任禅院家主认出了夏油杰就是加茂宪伦，谁也想不到夏油杰的身体里会是个千年前的诅咒。” 伏黑惠将书暂且合上，问：“羂索施展术式时我不在场，庵老师也没认出来吗？” 他当时因为想用「魔虚罗」一带二昏倒了，被两面宿傩送到安全的地方也是听夜蛾校长和家入老师说的，后面的事情都是听虎杖和panda前辈的转述。 庵歌姬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不该是夏油杰本人，但……”太像了。 “不能怪五条没认出来……”庵歌姬叹了口气，“那个羂索为了算计‘六眼’用了一千年的时间，五条也是猝不及防。” 伏黑惠说：“以羂索的目的而言，五条老师的确是最大的阻碍。” 庵歌姬气愤地说：“羂索说得好听，解放全人类的咒力想看看人类进化的极限在哪里……说白了只是想要回到平安时代的混乱之中罢了！” —— 五条悟双腿架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摇晃着腿看着荧幕里的伏黑惠：“嗯……要是有个人能帮我处理家里的事也不错啊。” “刚成为五条家主就已经想着要压榨童工了吗？”家入硝子吐槽道，“真不愧是你啊，五条。” 禅院直毘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心心念念的「十种影法术」：“惠君做得不错，真是个好苗子！” 夏油杰说：“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感觉很熟练。”他一开始整顿盘星教的时候也没有经验，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 “因为很了解五条吧。”冥冥说，“既然是跟着五条的经验做，足够了解的话轻易就能分辨出哪些举措是五条会同意的哪些不是了。” 褪去上次看到伏黑惠处理五条家事务的惊讶，已经了解五条悟和伏黑惠到底有多亲近的众人已经很习惯了。倒是第一次出现在荧幕上的庵歌姬更让他们惊讶。 “歌姬学姐，你的脸！”家入硝子惊讶地睁大双眼，看向坐在旁边的庵歌姬。 现在的庵歌姬脸上还没有荧幕上的伤疤，一张脸洁白如玉。 冥冥遗憾地叹了口气：“歌姬，执行任务的时候要小心啊！” 庵歌姬看着荧幕上的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作为女孩子，完全不在意容貌是不可能的，但是…… “最起码我还活着。”庵歌姬无奈地说。她知道自己的能力，看到自己在那么混乱的未来还活着就不错了。 “我就说歌姬太弱了！”五条悟不高兴地说，“歌姬还是乖乖在学校当老师吧。” 庵歌姬立时怒气上头，单手叉腰，气愤地说：“我在未来的处境比你好多了吧，五条，我可是好好的，不像你都被封印了！” 五条悟：…… 他不满地说：“我可是好心安慰歌姬欸！”这个时候荧幕上的庵歌姬正在说某个总是迟到的笨蛋，五条悟更气了，“歌姬还骂我是笨蛋？！歌姬才是笨蛋吧！” 九十九由基说：“没人指名道姓说笨蛋是你吧，五条。” “自己承认了呢。”庵歌姬和家入硝子指指点点，“迟到惯犯。”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我忙得很，哪儿有时间天天开会啊！” 资深受害者夜蛾正道叹了口气。 等到羂索、夏油杰、加茂宪伦这个等式一出来，影厅里的人都愣了。 禅院直毘人惊诧地说：“所以加茂宪伦成为极恶诅咒师也是因为这个名为‘羂索’的诅咒？！” 御三家之一的成员就这么被诅咒无声无息地替换，细思极恐啊！ 五条悟看向禅院直毘人：“既然你能认出来，那个诅咒把人替换的时候应该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吧？” 禅院直毘人苦恼地拽着自己的胡子：“就算这么说，现在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啊！” “没关系。”五条悟笑得露出一口锃光瓦亮的大白牙，看着像是要咬人。他大方地说：“等出去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解放全人类的咒力啊……”夏油杰琢磨着这个目标，看向九十九由基，“九十九小姐，你认为这样有用吗？” 九十九由基捏着下巴：“如果全人类都能成为咒术师，咒灵也不是问题了。” “怎么可能啊？！”五条悟吐槽道，“看那个未来的场景就知道还不如现在。” 夏油杰说：“改革需要必要的牺牲。” 虽然他并不想牺牲咒术师的同伴们，但前期是可以参考的。如果能让所有人都成为咒术师，咒术界也无所谓暴不暴露了。 家入硝子吐槽道：“就算用的是你的身体也可以吗？看不出你这么大度啊，夏油。” “当然不行。”夏油杰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的目标而已。” 羂索是要杀的，但要是目标合适，他完全可以自己来嘛！ “你先把脑子里的水倒一倒吧，杰。”五条悟朝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种事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平安时代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咒术师啊！” 夏油杰说：“但那个时候咒术师也不必偏安一隅，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五条悟理智地说：“平安时代要是真那么好又怎么会消亡？” 第34章 观影中（三十二）可能只是噩梦而已。…… —— 在五条家的待客室里交换了有关加茂宪伦的线索，庵歌姬顺势告辞。 东京校的人都在忙着「死灭洄游」，为了拯救五条悟而奋斗。京都校的人则在忙碌着「死灭洄游」之外的咒灵和环境的稳定性。 羂索像养蛊一样养咒灵和咒术师，要是真的再出现几个特级就更麻烦了。 伏黑惠起身，很有礼貌地把庵歌姬送到门口：“多谢庵老师，也请加茂前辈自己小心。” “我会转告他的。”庵歌姬起身抚了抚袖子，目光在伏黑惠的影子上一扫而过。刚刚她亲眼看到那本书被伏黑惠塞进了影子里，怪不得加茂宪纪说放在伏黑惠这里最让人放心。 —— 影厅中，刚刚进行了一轮谁也没说服谁的争论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各自沉着一张若有所思的脸，直直地盯着电影荧幕，颇有一种谁都不想理谁的赌气感。 看似孩童般的赌气背后，是最强咒术师和最强诅咒师无法弥合的理念之差。在这间电影院里，众人不得不和平相处，以至于在某些时刻真的生出也许还能合作的念头。 可惜，最终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荧幕上的伏黑惠和庵歌姬除了加茂宪伦又谈论了几句东京的现状，只是寥寥几句抱怨，也让在影厅的观众们了解到那时的东京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五条悟问：“杰有信心在这样的时代保住你的人吗？” 夏油杰反问：“悟没有信心吗？” “毕竟我救不了所有人嘛。”五条悟强压着火气，犀利地说，“这还是你教会我的，杰。” 第34章 夏油杰语气礼貌，态度坚定：“抱歉，悟，但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那些‘猴子’对于咒术师如同跗骨之蛆。解决他们的过程是刮骨疗毒，但如果放任不管，总有一天咒术师会被吞噬殆尽的。” “没有普通人，也就无所谓咒术师了吧。”五条悟说，“你对你收养的那两个女孩也是这样养蛊一样养大吗？” “如果收养她们的不是我，让她们在高专执行任务，谁又能保证她们能活到现在呢？”夏油杰冷笑着说，“现在咒术师的伤亡难不成比养蛊好了多少吗？” 五条悟压不住了，愤怒地说：“最起码她们不用被逼着去杀人！” 夏油杰冷静地说：“逼迫咒术师自相残杀的确不对。如果是我的话，只让普通人自相残杀直到他们成为咒术师就行了——前提是他们有成为咒术师的可能性，我也愿意接纳他们成为新的同伴。” 五条悟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巴掌拍掉了旁边的座椅扶手。 座椅扶手“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被五条悟一脚踩碎。一米八几的巨型猫猫横着躺倒在座椅上，高高的座椅靠背把夏油杰那张讨人嫌的脸严实地挡住，眼不见心不烦。 夏油杰也不再说话，真的把五条悟惹到不顾及这个领域也要跟他打一架的话，现在的他可打不过对方。 出去之后还是得找到乙骨忧太才行。夏油杰压下心中的遗憾，看着荧幕，不知道荧幕会不会告诉他们乙骨忧太的身世。 荧幕中的庵歌姬和伏黑惠告别离开。 五条悟问禅院直毘人：“禅院家的老头，加茂家该不会还有加茂宪伦残留的势力吧？” 五条悟接手五条家的时候不久，而且自从他出生之后，禅院家和加茂家就自觉靠近，心照不宣地成为盟友。他不如禅院直毘人对加茂家了解得多。 禅院直毘人捋了捋胡子，带着几分叹息说：“那位新上任的加茂家主有点危险了。” 加茂宪伦的研究不符合道德伦理，本人被咒术界处死，但他的研究资料还是作为遗物留在了加茂家。 如果加茂宪伦并不是加茂家的人而是某个活到了现在的诅咒，那么对方在加茂家的势力真的随着加茂宪伦的死亡全部消弭殆尽了吗？ 甚至，谁能保证禅院家和五条家没有被换掉的族人呢？ “加茂宪纪也心中有数，不然不会让歌姬帮他走这一趟。”乐岩寺校长说，语气中带着‘我们京都校也是有精英’的自豪感。 五条悟没好气地说：“歹竹出好笋！” 庵歌姬说：“你是说你自己吗？谁敢相信你能养出惠君这么讲礼貌的孩子？！” 五条悟反应很快地说：“那个‘歹竹’可不是我！” 伏黑歹竹甚尔掀开眼皮，冷飕飕地盯了一眼五条悟的座椅靠背：“五条悟，你别得寸进尺！” 五条悟“腾”地一下坐起身，转头扒着靠背，朝着伏黑甚尔挑眉：“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 有恃无恐的伏黑甚尔大言不惭地说：“你要舍得就把那小崽子留下！” 五条悟看了看左右虎视眈眈的禅院直毘人和夏油杰，郁闷地磨了磨牙：“等我出去就刨了你的坟！” “你随意。”伏黑甚尔满不在乎地说。 —— 庵歌姬离开之后，伏黑惠抓紧时间把加茂宪纪转送过来的那本书看了一遍。 这本有关加茂宪伦的书上记录了一些他的实验过程，让人恶心。伏黑惠跳过了令人作呕的推测，把重点放在手札中提到过的地点上。 把整本书大致翻了一遍之后，伏黑惠沉吟片刻，决定用最快时间把这本书送到乙骨忧太手上，也许对乙骨前辈对付羂索有帮助。 伏黑惠离开待客室，跟五条家的人说了一声他去训练室，不要让人打扰他之后，通过影子离开了五条家。 “惠？”乙骨忧太第一个发现了伏黑惠的存在，一刀抹掉了面前咒灵的脖子，看向涌动的黑色影子，“你最近来得很勤，是放心不下吗？” “没有，有乙骨学长照看虎杖，我很放心。”伏黑惠从影子中冒头，“加茂学长找到了一些加茂宪伦的资料，我来转交给您。” “谢了，我会好好看的。”乙骨忧太收下那本书，左右看了看，不远处溅起的烟尘描绘出了虎杖悠仁的位置。他对伏黑惠说：“正好，钉崎离开的时候跟我说虎杖有点不对劲，让在你来的时候转告你一声。” 钉崎野蔷薇的原话是：“我对少男心事没兴趣，让伏黑来料理他吧！” 深知钉崎野蔷薇性格的伏黑惠无奈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然按照钉崎的性格会拎着虎杖悠仁的领子逼到他说出来。” 乙骨忧太笑了笑：“我猜也是，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帮忙解决一下吧。”他担忧地看了虎杖悠仁袚除咒灵的方向一眼，“虎杖现在的压力太大了。” 伏黑惠同样担忧：“麻烦乙骨前辈了。” 乙骨忧太露出笑容：“我是前辈嘛，照顾*后辈是应该的。” “那我去跟虎杖谈谈。”伏黑惠跟乙骨忧太打了个招呼，朝着虎杖悠仁打架的方向走过去。虎杖悠仁袚除咒灵的方式大开大合，周围烟尘四起。 伏黑惠站在灰尘边缘，扬声道：“虎杖！” “伏黑！”虎杖悠仁听声音就活泼起来了，他拨开沸沸扬扬的灰尘，从团团烟尘中钻了出来，脸上还沾着灰。 他看到伏黑惠，脸上笑容灿烂，目光在他周围一扫，停顿了一下：“你一个人？” “我刚见过乙骨前辈。”伏黑惠说，“他说你有心事。” 虎杖悠仁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被看出来了啊！” “是钉崎看出来的。”伏黑惠打量着虎杖悠仁，觉得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就是眉宇之间总带着一分隐忧。 虎杖悠仁说：“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去找前辈一起说吧。” 伏黑惠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回到乙骨忧太身边。 乙骨忧太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虎杖悠仁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乙骨前辈，让您为我担心了。” 乙骨忧太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虎杖悠仁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其实只是有一次我做梦隐隐约约好像想起来我妈妈的头上也有跟夏油杰头上一样的缝合线……”他看着伏黑惠皱起的眉头，怕自己胡思乱想给伏黑惠添麻烦，“可能只是噩梦而已。钉崎也说我是想太多。” “很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伏黑惠看着虎杖悠仁，安抚道，“你的身世在进入咒术界的时候应该就调查过了，如果有问题，五条老师不会不知道的。” 虎杖悠仁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还担心要是说错了会不会妨碍什么……” “我可以让人再去查一遍，不是什么大事。”伏黑惠不着痕迹地和乙骨忧太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不用担心，虎杖。” —— 第35章 观影中（三十三）“让我迷上你吧！”…… “看不见书里的内容啊！”五条悟抱怨道。 荧幕中的伏黑惠在翻书，他们的视角却看不清书中的内容。 “只能回去再找了吗？”五条悟看向后面的一群人，“啊，没有加茂家的人进来呢……老头，你能拿到手吗？” “怎么可能？”禅院直毘人揉了揉坐得僵直的腰背，不用问就知道五条悟是在跟他说话，“这一看就是加茂家的珍藏手札，不如你直接去加茂家里抢吧！” “哈？”五条悟挑眉看他，“你们不是最讨厌我‘任性妄为’了吗？” 禅院直毘人满不在乎地说：“要不然你去一趟，看现在的加茂家主会不会把手札给你。” “会给我才奇怪……”五条悟撇了撇嘴，看向荧幕中的伏黑惠，再一次感慨道，“关系真好啊！” 禅院直毘人也没见过关系这么和谐的御三家家主，感慨地说：“共同的敌人总会让人团结到一起。” “别找借口了！有了共同的敌人，烂橘子不也还是一样烂。”五条悟不屑地说，“年轻人还是有希望的。” “你现在的年龄说他们是年轻人是不是太早了，五条？”九十九由基调侃道，“难不成已经完全代入未来的自己了吗？” “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哦，九十九小姐。”五条悟吐槽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现在的我还是青春靓丽的十八岁高中生，跟三十岁折在阴谋里的中年人完全无法共情呢！” “真是毫不留情啊！”冥冥失笑道。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我是绝对不会犯相同的错误的！” “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夏油杰双手交叠，眉目森然，“死后还被诅咒利用的结局太逊了，完全没办法接受！” 荧幕中的伏黑惠第一时间把手札送到了负责追踪羂索的乙骨忧太手上，然后得到了虎杖悠仁的新线索。 第35章 五条悟满脸没听清楚的茫然：“他说什么？！” 众人也是一脸懵逼，从老到少全都愣住了，连一直事不关己的伏黑甚尔都震惊了！ 乐岩寺校长张了张嘴，语气中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恍惚：“那个‘容器’说，他的母亲头上有和夏油杰头上一样的缝合线……” 禅院直毘人沉稳地点了点头：“看来那个诅咒的标志物就是缝合线了。我记得加茂宪伦额头上的确是有一道缝合线。” 夏油杰扶额，深呼吸：“怪不得之前说要挖出脑子……” 他压下满嘴脏话，在心里骂出乱码！ 五条悟嘴角抽搐：“那个诅咒现在在生孩子吗？” 家入硝子用麻木的语气说：“虎杖和惠君一样大，他应该已经生完了。” “这可能吗？”庵歌姬忍不住发出质问，“是虎杖同学在做噩梦吧？！” 夜蛾正道试图镇定地分析道：“如果两面宿傩的复生也是这个诅咒精心策划的……” 五条悟语调曲里拐弯，连嘲带讽地说：“所以自己给两面宿傩生个‘容器’出来？他们在千年前是什么关系？真爱吗？！” 乐岩寺校长一拐杖戳在地板上，生气地说：“虎杖悠仁的身世有这么大的问题，「窗」调查的时候都没发现吗？！”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按照我们之前推测的，如果加茂宪伦在加茂家的势力还在，总监会里有可能也有他的人，虎杖的身世的确有可能被隐藏。” “惠君应该心里有数吧。”庵歌姬看着伏黑惠安慰虎杖悠仁，担心地说。 冥冥说：“应该吧，毕竟是现任的五条家主嘛。” 夏油杰说：“被悟养大的话，耳濡目染也会懂一些吧。” “我怎么会知道？”五条悟有点心虚，他真的会把这种事教给一个原本根本不想做咒术师的学生吗？ 但他都把五条家整个扔给对方了，那应该就是教过的吧？ —— “你已经说完了吗，虎杖？”伏黑惠收回和乙骨忧太对视的目光，再次看向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茫然地和伏黑惠对视着：“嗯，我说完了……？” 他看着伏黑惠的表情，尾音不由得变成了疑问句。 伏黑惠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没有其他事要告诉我了？” “没有啊……”虎杖悠仁看着伏黑惠的表情，努力回忆着，还是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事是没跟伏黑惠说的。 伏黑惠直白地问：“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啊……”虎杖悠仁困惑地挠了挠头，“我怎么会躲着你呢，伏黑？” 伏黑惠有理有据地说：“上次我以为是你看到钉崎太激动了，但是这次也是一样，你很排斥跟我单独相处。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都在跟我保持距离。虎杖，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两面宿傩又有什么动静了？” 虎杖悠仁迟疑了一下，仿佛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件事。片刻后，他无奈地笑了：“果然瞒不住你啊，伏黑。” 伏黑惠担心地说：“虎杖，你遇到了什么问题，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解决。” “我作为前辈都没发现……”乙骨忧太感慨地摸了摸鼻子，“虎杖同学，你有什么麻烦都可以告诉我！解决后辈的困难是前辈的责任嘛！” 虎杖悠仁的脸色语气说是担忧，不如说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难事：“其实是宿傩。” 伏黑惠料到了肯定是两面宿傩的问题，跟乙骨忧太一起鼓励地看着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一言难尽地说：“我……嗯……想起了一点事，应该是宿傩的回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看到了。” 乙骨忧太眉头微皱：“这种情况……”很可能是两面宿傩对虎杖悠仁的影响力更深了，导致虎杖连对方的记忆都能看到了。 他看向虎杖悠仁，露出不用担心的笑容：“没事，有前辈在呢！” “我知道，乙骨前辈非常可靠！”虎杖悠仁朝着乙骨忧太竖起大拇指，看来这段时间同行的经历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但是，”虎杖悠仁欲言又止地看向伏黑惠，“伏黑，你还记得少年院那次吗？” “记得。”伏黑惠的脸色不太好看，对乙骨忧太叙述道，“那次因为我们遇到了特级咒灵，虎杖为了救我们放出了两面宿傩。后来宿傩掏出了虎杖的心脏，导致虎杖死亡，后来证明是假死。” 乙骨忧太恍然大悟：“就是高层劝不住五条老师，想要借刀杀人的那次！” 伏黑惠点了点头，看向虎杖悠仁：“你说你当时的确是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面宿傩后来又改变主意治好了你。虎杖，你是想起来原因了吗？” “没有，我想起来的应该是死前的事，就是宿傩跟伏黑你打架的时候……”虎杖悠仁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快的语速最平板的语气快速说，“我听到宿傩大喊‘让我迷上你吧，伏黑惠！’” —— 观影厅再一次炸锅了！ “这是什么宣言啊？！” “变态吗？！” “两面宿傩有这种癖好？！” “诅咒也有这种爱好吗？！” “这么看宿傩的审美还不错。” “他在对谁家小孩口出狂言呢？！” “嘭！！！” 巨大的响声响彻影厅，众人看向影院最后排的位置。一个经常没有动静，一出必然是大动静的男人脸色难看地站在座椅过道里，身后满是影厅座椅的碎片。 伏黑甚尔黑着脸，阴沉沉地看向五条悟，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像是在咬谁的骨头：“喂，五条家的六眼，你能解决掉这个诅咒吧？” “这不是当然的吗？”五条悟当仁不让地说。就算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他的学生，他也不可能看着对方被两面宿傩盯上不管啊！ 他撸胳膊挽袖子：“老不死的诅咒，居然想老牛吃嫩草，还吃到老子头上来了！”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两面宿傩真的是这个意思吗？你们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 禅院直毘人愤怒地沉着脸：他们家十影居然被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盯上了！当他们禅院家的人都死光了吗？！ 乐岩寺校长一张脸皱成了菊花：胡闹！太乱来了！既然知道自己被两面宿傩盯上了怎么能还毫无戒心地跟‘容器’待在一起呢？！ 气愤之余吃到了大瓜的观众们群情激奋。 夏油杰愤怒地说：“这种觊觎咒术师的诅咒就应该立刻扼杀！” 冥冥感慨道：“未来让人意想不到的事真是太多了！” 九十九由基说：“平安时代的诅咒的胆子都这么大吗？有生孩子的，还有跟咒术师表白的？！” 家入硝子问：“五条，未来的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五条悟激昂慷慨地说：“要是我知道的话肯定早就把宿傩杀了！” 庵歌姬不可置信地说：“这么大的事这孩子都没跟五条说吗？心也太大了吧！” —— “啊，我听到了。”伏黑惠奇怪地看着虎杖悠仁，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欸？”虎杖悠仁看着淡定的伏黑惠，佩服之意油然而生。 乙骨忧太合上自己的下巴，看着伏黑惠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对劲：“惠，你当时听到之后怎么想？” 伏黑惠不以为意地说：“他想看就让他看吧，我也没办法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乙骨忧太反省到：难道是他想错了？这句话的确也有‘让我看看吧’这个意思。居然第一时间就往另一个方面想了，真是不好意思！ 同样明白了的虎杖悠仁尴尬地说：“……宿傩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哈？”伏黑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莫名其妙地说，“那他还能是什么意思？” “‘让我迷上你吧’，就是这个意思。”虎杖悠仁木着脸说。他刚想起来的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回忆了很多遍才确定宿傩就是这个意思。 简直没脸见伏黑了啊！ —— 第36章 观影中（三十四）「领域展开嵌合暗…… “……该说他是心大还是完全没概念呢？”庵歌姬无奈扶额。 冥冥说：“这是五条的教育缺失吧？” “哈？”五条悟莫名其妙地说，“这也怪我？” “的确是这样。”有女儿的夏油杰沉思道，“现在男孩子也得保护好自己啊！” 五条悟无语地看着他们：“只要够强就不会有人敢来招惹了！” “不不不，这可不一样啊，五条！”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参与讨论，“被占便宜和实力强弱可不能画等号。” “为什么不能？”五条悟理直气壮，帅而自知地说，“我就没被人占过便宜！” “嗯……”其他人一同看向五条悟。 冥冥说：“五条帅是很帅，但是一看就很不好惹呢！” 第36章 五条悟吐槽道：“惠臭着一张脸不是看起来更不好惹吗？！” 庵歌姬顺着五条悟的话思考道：“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夏油杰说：“不管之前怎么说，现在总该意识到了吧，不知道惠君会怎么做。” 五条悟说：“只要杀了宿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 荧幕中的伏黑惠沉默了片刻，理智地开口道：“那也没办法吧。” “所以我要跟伏黑保持距离啊！”虎杖悠仁激动地说，“不然万一宿傩又利用我的身体对伏黑做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伏黑惠冷静地说：“虎杖，你先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啊？！”虎杖悠仁抱头乱晃，远远看着像是磕了药。他握住伏黑惠的手，殷切地说：“伏黑，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 伏黑惠哭笑不得：“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跟你保持距离的。” 他看了乙骨忧太一眼。 乙骨忧太严肃地点点头：“放心，前辈一定会好好保护惠的！” 伏黑惠无语地沉默了片刻：“不只是我，乙骨前辈，请您注意宿傩。” 现在虎杖都能和两面宿傩记忆互通了，谁知道之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要是真的有一天虎杖的意识完全被两面宿傩所压制…… 伏黑惠心情沉重地返回了住所。 好在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都很理解他的情绪变化，发现自己被一个千年前的诅咒盯上了，伏黑惠的反应已经十分冷静，没有引起虎杖悠仁的半分怀疑。 乙骨忧太看着忧心忡忡的虎杖悠仁，同样为这个后辈的前途担心。 —— 伏黑惠的态度同样让影厅中的人们惊讶。 庵歌姬感慨地说：“他也太冷静了吧！” 夏油杰说：“比起自己的安全，惠君更在意虎杖。” “嘁！”五条悟不高兴地撇撇嘴，“这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吗？” 他那么多话都白说了！ 禅院直毘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小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所以说为什么会养成这种观念啊？！”五条悟费解地说。他养孩子也不是那种会打压教育的人啊！ 庵歌姬吐槽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 —— 回到五条家之后，伏黑惠又去了趟东京校，加茂宪伦的消息不只得告诉乙骨忧太。 “又麻烦您了，伊地知先生。”伏黑惠对驱车而来的伊地知洁高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伊地知洁高看着伏黑惠疲惫的神情，“伏黑君有好好休息吗？” “还好。”伏黑惠说，“现在这种状况也没办法安心休息吧。” 伊地知洁高下意识叮嘱道：“还是要注意休息，伏黑君，不然等五条先生回来……” 伏黑惠的神情缓和下来：“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知道自己劝不住的伊地知洁高闭上了嘴，只能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一些，让伏黑惠能在路上休息一会儿。 伏黑惠靠在车后座椅背上闭目养神，心神随着车体的晃动逐渐松缓。 突然，伏黑惠睁开双眼，问：“伊地知先生，到哪里了？” “欸？”伊地知洁高愣了一下，回答，“马上就要进入学校的范围了。” 伏黑惠说：“停车吧。” 伊地知洁高不解地说：“可是……” 伏黑惠加重了语气：“停车。” 伊地知洁高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原地，有些困惑地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弯下腰对伊地知洁高说：“伊地知先生先过去吧，告诉前辈一声，我稍后就到。” “什么？”伊地知洁高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他看着伏黑惠关上车门，朝着他偏了偏头。 伊地知洁高蓦然心领神会，一脚油门发动了汽车。遇到咒灵了吗？他还是不要留下添麻烦了。 伏黑惠站在原地，脚下的影子几不可查地涌动着，时刻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确定伊地知的车已经开远，他开口道：“还不出来吗？” 山间道路旁的树林中发出了树叶摩擦的沙沙声，眼前一花，一只身形巨大的咒灵从树林中窜了出来落到伏黑惠面前，溅起一片烟尘。 伏黑惠定睛一眼，咒灵形似一只巨大的……蛆。 虽然伏黑惠对动物的喜爱超过对人类的，但这份偏爱还是没有涉及到这种动物。 伏黑惠顿时面露嫌弃。 一张人脸在蛆身上若隐若现，兴奋地说：“终于等到你了，伏黑惠！” 会说话的咒灵？也是特级吗？ 伏黑惠挑了挑眉，见识过众位特级咒灵之后，他已经不会因为咒灵会说话惊讶了。倒是这只咒灵居然认识他？ 伏黑惠镇定地问：“你认识我？” 难道是羂索那边的咒灵？ 咒灵没有理会他的提问，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满怀不屑地说：“甚尔的儿子就是这个德行，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伏黑惠困惑地看着他，不耐烦地说：“你是谁啊？” 咒灵发出了一声咆哮，卷起风云，气愤地说：“我是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 伏黑惠回忆了片刻，有些茫然。他完全不认识这个……咒灵，不过听名字，是禅院家的人？禅院家的人基本上都被禅院真希杀光了，所以…… 他问：“你死后成为咒灵了？” 也不无可能，毕竟真希学姐没空在杀完人之后一个个处理尸体。 咒灵身体上的人脸顿时面色扭曲，毫无教养地破空大骂：“都是因为那个臭女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原来如此。”伏黑惠说，“你原本是想找真希前辈报仇的。” 禅院直哉说：“是啊，可惜一直都没等到她。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先杀了你，她就会出现了吧！” 伏黑惠脚下的影子涌动着，朝着周围延展开来。局面一触即发。 伏黑惠起手「玉犬」，攻守兼备。 黑白混色的大狗亮出爪子，朝着咒灵进攻。禅院直哉动作灵活地闪开：“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速度好快！伏黑惠眼睛一眯，收回「玉犬」，转手召出「满象」。 粉色大象出现在山林中的公路上，扬起长长的鼻子，喷出漫天水柱。 原本在地面行动自如的咒灵因为地形变化开始身姿打滑，虽然虫子也会游泳，但比起最开始，还未适应水面的禅院直哉速度的确是变慢了些。 “别高兴得太早了！”禅院直哉猛然一跃，巨大的身体灵活地跃到空中。 “「鵺」。”伏黑惠早已准备好了后手。一只巨鸟呼啸而来。 天空中成为了鸟和虫子的较量场。「鵺」扇动双翅，劈出闪电，击中沾满水的咒灵。 「虾蟆」的舌头弹射而出抓住时机将咒灵缠紧。 禅院直哉发动了术式——「投射咒法」。 伏黑惠的身体僵直一秒，错过了进攻的时机。禅院直哉发动了进攻，面前的伏黑惠却如同影子一样消散。祂气愤地说：“你等着瞧！” “……咒胎？”伏黑惠感觉到身体能动了，从树影中现身，看着半空中的完全变态咒胎皱起了眉。 「鵺」扇动着双翅，手腕粗细的闪电砸在咒胎上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伏黑惠看着面前的咒胎，能从对方身上感到蓬勃的咒力。他深吸了一口气：“速战速决吧。” 在咒胎破茧而出的那一刻，伏黑惠展开了领域：“「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禅院直哉同时展开领域对抗：“「领域展开时胞月宫殿」！” 昏暗的天空之下，领域形成，闭目的咒力凝聚体在形似飞蛾的咒灵后睁开了眼睛。 禅院直哉开始术式公开增强力量：“凡是被我看到的人都必须做出与我相同的动作，否则就会被静止1秒。领域之中的术式对象还会被细化，每一个细胞都会成为术式对象。只要动一下，每个细胞的动作稍有偏差哈哈哈！” 但前提是要能看得到才行啊。 —— 第37章 观影中（三十五）这是惠，以后就是我…… “领域展开……”五条悟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嘴角高高扬起。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了，但亲眼看见还是不一样的震撼！”庵歌姬半掩着口，再次感受到了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天堑。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打趣地问：“悟，什么心情？” “肯定比你心情好啊！”五条悟带着愉快的尾音，“压力很大吧，杰？” “目前还好吧。”夏油杰眯着眼睛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看到后辈如此努力，我也更有动力了啊。” 家入硝子说：“你们两个也有今天啊！有没有一种要被后浪拍死的紧迫感啊？” “完全没有哦！”五条悟指指点点，“还嫩着呢！” 第37章 “要求太高了吧，五条。”冥冥说，“惠君的战斗智商很高，选择的战斗方式都很正确，别说是十六岁，就是很多二三十岁的人都没有他的战斗意识。” “但也是因为这样就变得缩手缩脚起来了。”五条悟说，“有些时候就应该放手一搏啊！” 夜蛾正道无奈地说：“悟，惠君甚至还没从高专毕业，你不能要求他既要保护自己又要放手一搏，这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 五条悟问：“为什么不能？” “因为只有一个五条悟。”夏油杰说，“悟，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天才。” “而且未来的你很明显也有所偏向，我看他听进去了。”九十九由基朝着五条悟一笑，“不要轻易付出生命。” 五条悟靠回椅背上坐好，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似乎提前感受到了做家长的无奈：“那当然还是命重要啊。” 几人聊天的时候很友好地避开了伏黑惠敌对的那个咒灵是禅院直哉的事实。 虽然禅院直哉是个混蛋，但禅院直毘人算是烂橘子里还能沟通的。——五条悟语。 伏黑甚尔原本可能会嘲笑几句，但是看着荧幕中对禅院二字满不在乎的伏黑惠，他的心思也淡了。 无所谓了，好像他有多在乎一样。 禅院直毘人“咕嘟咕嘟”地喝着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夸赞伏黑惠的天赋，还是该为变成咒灵的儿子悲哀。 他看着荧幕中的禅院直哉，直到变成了咒灵性格也没什么改变啊！ 如果这是禅院直哉的未来，那他还不如回去之后培养禅院真希。天与咒缚想要做家主是一条很难的路，如果禅院真希有这个志气，他也不介意让对方试试。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禅院真希未来会有伏黑惠的支持，那就早点开始对对方的培养也不错，最起码别落到他一死就再一次家破人亡的下场。 没有人对这场战斗的胜负有异议，伏黑惠必然会赢。伏黑惠的领域本身就克制禅院直哉的领域，术式攻击目标能具现化到细胞有什么用？ 影子可没有细胞。 —— 如他们所想，解决禅院直哉对伏黑惠来说并不困难。咒灵被袚除后，领域褪去，伏黑惠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远处，一个人手中持刀朝着他走过来，一身劲装，露出了的脸和手臂上满是伤痕。 禅院真希打量了一下伏黑惠：“惠，你没事吧？” “我没事，真希前辈。”伏黑惠问候道，“您怎么来了？” 禅院真希和他一起往高专的方向走，随口道：“还不是伊地知先生开车跑过来说你在高专门口被咒灵截住了。” 敢在咒术高专门口守人的咒灵应该不是什么小角色，她担心是羂索的阴谋就来了。 伏黑惠知道禅院真希未出口的担心，在涉谷事变之后他们都有所改变了。 “他说他叫禅院直哉。”伏黑惠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但姓禅院的话还是告诉真希前辈一声好了。 禅院真希露出了嫌恶的表情，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她问：“惠，你已经把他解决干净了吧？” “嗯。”伏黑惠说，“是特级，会使用咒术，有些特殊。” “会用咒术啊……干得好，惠。”禅院真希说，“解决得够快的嘛！” “如果是学姐的话也没问题的。”伏黑惠说，“他的领域对天与咒缚不起作用。” “哈！”禅院真希说，“那还真可惜，没能再杀他一次。” 她看了伏黑惠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伏黑惠迟疑片刻，回答：“他叫我‘甚尔的儿子’。” “哦，你想知道吗？我回禅院家翻翻家谱说不定能找到，还有一些家仆没死。”禅院真希说。 伏黑惠摇了摇头，理智地说：“算了，没有必要。” —— 观影众人看到这里，或光明正大或悄咪咪地看了伏黑甚尔一眼。 伏黑甚尔平等地瞪回了每一个人的视线。 庵歌姬奇怪地问：“惠君到现在都什么也不知道吗？” “他不是说了他不想听吗？”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等他想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还真是随意啊！”家入硝子说，“是你的风格。” “这也要怪我吗？”五条悟连嘲带讽地说，“明明是某个人自己的问题！” 某个人不屑地撇撇嘴，摆出一张满不在乎的脸。 —— “是啊，一晃就这么多年了。”禅院真希和伏黑惠一起走进东京高专的结界之中，略带怀念地说，“我还记得你跟着悟过来的时候还那么一点大。” 伏黑惠知道禅院真希的怀念是针对禅院真依而不是幼年的他：“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禅院真希笑了：“那是我和真依第一次看到直哉那混蛋气急败坏，不过后来知道你不会留在禅院家，他就又不在意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悟。”她看着伏黑惠略带困惑的眼神，说，“毕竟以前御三家有事也不会跟我一个废物有关。” 伏黑惠不赞同地皱起了眉：“真希前辈很厉害！” 禅院真希拍了拍伏黑惠的肩头：“当时你对禅院家不屑一顾的态度让人看着都很爽！” 伏黑惠惊讶地问：“我有吗？” “非常明显啊！”禅院真希咧开嘴笑着说。 荧幕中的画面再次转变了。 从伏黑惠和禅院真希两人走进东京高专大门，在林荫道上行进的画面变成了另一段林间小路。 同样还是古朴的建筑物，但是建筑的布局和风格都有所变化。 禅院直毘人、伏黑甚尔、五条悟和乐岩寺嘉伸都认出来了，这是禅院家。 画面上的人也从伏黑惠和禅院真希变成了一个熟悉的白毛。 五条悟穿着蓝色蜻蜓纹的和服，怀里抱着一个炸着黑毛的小海胆，大摇大摆地走在禅院家的主路上。 旁边路过的禅院家族人满脸写着敢怒不敢言，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五条悟怀里的孩子。 五条悟单手抱着伏黑惠，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小孩的半个身体。见状，他抬起另一只手，把伏黑惠本来就贴在胸膛上的小脸又往里转了转埋在自己肩头，两个和服袖子交叠，彻底把小孩挡得严严实实的。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吓唬小孩：“不要偷看哦，惠，小孩子看了不该看的眼睛会瞎掉。” “那都是用来吓唬人的假话。”伏黑惠这么说着，还是乖乖把脸埋在五条悟怀里，“悟先生，有点闷。” “闷啊……”五条悟低头看了看小朋友，沉吟道，“如果惠愿意被一群怪大叔围观的话是可以探头的哦。” “……我还可以忍一忍。”伏黑惠的年纪还不足以理解五条悟口中的‘怪大叔’，他代入的是那些会捏他脸的阿姨们，顿时理解了五条悟为什么要把他的脸藏起来。 “我们很快就到了。”五条悟保证道，脚下加快了速度，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廊拐角处偷偷探出来的两个小脑袋。 不远处，禅院直毘人站在正厅门口，看着抱着他们家孩子招摇过市的五条悟，有点头疼：“五条家主大驾光临。” “哟！”五条悟朝他招呼了一声，越过他走进屋里，顿时把旁边的陪客气青了脸。 “家主，他……” “行了，有我在就够了，你们都散了吧。”禅院直毘人说一不二地轰走了其他人，自己也走进正厅。 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坐到了位置上，正在用桌上的点心逗坐在他怀里的孩子：“惠要不要尝一口？是甜味很淡的点心哦！” 伏黑惠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悟先生，这样很不礼貌。” 伏黑惠同样穿着一身和服，颜色如同春天的第一抹新绿，上面同样是蜻蜓纹饰，像是盖上了五条家的印戳。 禅院直毘人看着那张和伏黑甚尔如出一辙的脸，自己坐到主位上，看着‘父慈子孝’的一幕：“五条家主所为何来？” “嘛，这不是很明显吗？”五条悟跟伏黑惠分了一块点心，自己三两口把点心咽下去，双手掐在伏黑惠肋下，把努力吃点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伏黑惠举起来，用那种惹人讨厌的炫耀口吻说，“呐，这是惠，以后就是我的孩子了！” 伏黑惠悬在空中的腿晃了晃，和禅院直毘人对视一眼，碧绿色的眼眸中还带着茫然。 禅院直毘人收回目光，看向五条悟：“这不好吧，禅院家还没有到需要五条家帮忙养孩子的地步。” 伏黑惠立刻露出了排斥的神情，自认为不引人注意地抓住五条悟的袖子。 五条悟把伏黑惠收回怀抱里，语气冷淡地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让你认认人，以后记得让你们家的人绕着我家小孩走。” 他和禅院直毘人对视着，蓝眸中划过一抹冷意：“不然要是引起什么误会可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第38章 —— 第38章 观影中（三十六）遗嘱 “真嚣张啊，五条！”九十九由基颇为幸灾乐祸地说。 “我有吗？”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我只是把话都说在前面而已。” 他看向禅院直毘人：“呐，老头，既然我们已经谈过了，之后就不用再谈了吧？” “……不行。”禅院直毘人黑着脸说，“何况我们也没谈妥。” 荧幕里就放了这么几句话，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根本没说，他怎么可能同意？ 五条悟毫不意外地撇撇嘴。 冥冥若有所思地说：“现在惠君的价值就摆在面前，五条想要把人带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禅院直毘人呵呵道：“想要带走禅院家的「十影法」本来就没那么容易！” “别把我当冤大头啊！”五条悟示意伏黑甚尔，“人家都说了要十个。” 伏黑甚尔说：“‘十个’是老头自己定的价。” 禅院直毘人已经直白地感受到了伏黑甚尔对五条悟的偏向，只能说伏黑惠未来成了五条家主这事实在是让人动摇。 —— “我都不太记得了。”伏黑惠说。现在回想起来，他基本全程都被五条悟挡在怀里，连禅院家的格局都不认识，从头到尾只跟禅院直毘人说了两句话。 “那种事忘了就忘了吧。”禅院真希不在意地摆摆手，随后幸灾乐祸地说，“老头的遗嘱里让你继承家主之位，禅院直哉可是气急败坏啊！” 伏黑惠皱了皱眉：“麻烦。” “只能说太巧了。”禅院真希说，“老头的遗嘱写得还挺明确的，没想到会跟悟那家伙被封印的事撞上。” —— “啊？又跟我有关系？”五条悟疑惑地说。 家入硝子精准评价：“看到现在，惠君的事没几件是跟你没关系的。” 五条悟看向禅院直毘人：“老头，你的遗嘱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该不会以为你死了我就会网开一面把惠还回去了吧？让我家小孩去给你家收拾烂摊子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禅院直毘人看了他一眼，无语地说：“那个时候的遗嘱肯定是我之后又改过的，我现在怎么会知道？” —— 似乎听到了他们的需求，这次荧幕上出现的不再是人物，而是被拿在手中的一纸遗嘱。 “其一，由禅院直哉继承禅院家27代家主之位。其二，包含保管于高专忌库内及禅院家忌库内的咒具在内的所有财产也由禅院直哉一并继承，经禅院扇、禅院甚一两者其一同意后，直哉方可使用。” “不过，如若因某种原因导致五条悟死亡或是致其丧失意识能力的情况出现时，将履行与伏黑甚尔之间的誓约，迎纳伏黑惠回到禅院家，立其为禅院家主，并将全部财产都转赠于他。” —— “是我本人的字迹没错。”禅院直毘人挠了挠肚皮，唏嘘地说。 五条悟看着遗嘱上的第二条，吐槽道：“你这不是自己也知道禅院直哉根本不靠谱吗？” 看了这么长时间，禅院直毘人也说了真话：“他要是合格，我也早就退休了。” 庵歌姬说：“这么看来惠君真的很合适。” 等遗嘱上的转折一出来，五条悟猛地转头看向伏黑甚尔，惊讶地说：“这个你可没说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伏黑甚尔无所谓地说，“五条家主的位置也不错。” “别用这么已经把握一切的语气！”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觉得伏黑甚尔真不是一般的欠揍，“我现在还好好的呢！” “这么算来，是禅院先生和伏黑先生先订立的誓约吧？”家入硝子说，“五条这是直接把人家板上钉钉的少家主抢走了啊！” 禅院直毘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叫抢走？！”五条悟义正言辞地说，“小惠明明是自愿的！我这是拯救失足小孩于水火之中！” 夏油杰吐槽道：“然后让人家继承了五条家主之位呢！” “说不定是他自愿的呢！”五条悟输人不输阵，强撑着面子说，“他这不是很愿意吗？！” “真抢手啊！”冥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仿佛在可惜自己没能从里面插上一手。 —— 荧幕中，那纸遗嘱被人朝着远处推开。 “请恕我拒绝。我和禅院家没有关系。”伏黑惠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彰显了那只手的主人，“真希前辈不是还在吗？她来继承不就行了？” 禅院真希的声音响起：“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啊，惠。” 伏黑惠有理有据地说：“真希学姐比我更合适。” 这时第三人的声音掺杂其间，是加茂宪纪：“惠君，这不合规矩。先禅院家主的遗嘱是让你来继承禅院家，这是有着效力的。” 伏黑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他没有迁怒他人的习惯，忍着烦躁说：“那就当我把禅院家主的位置转交给真希前辈的，这样就行了吧？” 场景有片刻的沉默，随后是加茂宪纪迟疑的声音：“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 “确定吗，惠？”禅院真希问，“虽然禅院家被我拆得七七八八了，但这可是挺大一笔钱的。” “无所谓。”伏黑惠语气沉重地说，“五条先生家里就够我忙的了。” “也是。”禅院真希吐槽道，“比起禅院家，还是那家伙的决定让人更毫无准备啊！” 加茂宪纪感慨地说：“让直毘人先生定下这样的条件，五条老师不知道给出了什么交换条件。” 伏黑惠心不在焉地说：“他帮我把欠禅院家的债还清了。” —— 观影众人看得有些好笑，御三家之一的家主之位是第一次这么遭人嫌弃吧？ “惠君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九十九由基看着伏黑惠的处理方法，忍不住哈哈大笑。 “所以第27代家主不是真希，她是第28代啊！”禅院直毘人总算弄明白自家未来的继承是什么状况了。如果现任家主自行决定了继承人，其他人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伏黑惠以27代禅院家主的身份指定了28代家主继承人选，就算是总监会也不能反驳，这归根结底还是禅院家的家事。 虽然前任家主还活得好好的就让继位家主上任的情况凤毛麟角，但也不是不合规矩。 至于禅院家内部的反对声音……禅院直毘人心累地想：大概不是已经被真希杀了就是被真希杀怕了吧。 “原来还可以这么钻空子的啊！”家入硝子惊奇地“哇”了一声。 庵歌姬惊叹道：“惠君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同时担任过禅院家主和五条家主的人了吧！” “脑子转得挺快的嘛！”五条悟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看向禅院直毘人，得意地说，“我就说吧，这是小惠自己的选择！” 禅院直毘人双手拢袖，嘲笑回去：“五条家里还不是一样不安分。” 五条悟反唇相讥：“就算这样也比禅院家强多了！小惠可是自己选的我！” 家入硝子调侃道：“所以是什么时候变成‘小惠’的？” 夏油杰说：“不知不觉就改口了呢，悟。” 庵歌姬说：“一口一个我家小孩说得好熟练啊！” “本来就是我家的小孩。”五条悟看向禅院直毘人，得意洋洋地拉长了声音，“某人很清楚自己已经被三振出局了吧！现在知道了吧？你有意见也没用！”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可能直接答应你。”禅院直毘人直白地说，“既然你在未来已经搞定过一次了，那就等回去再好好谈条件吧。我不会因为未来如此就放宽要求的。” 五条悟说：“我也不会因为未来就做冤大头的。” “真好奇五条未来是用什么条件把惠君带走的。”冥冥单手捏着下巴，满怀好奇地说。 他们都知道肯定不止是还债这么简单。这可是带走原定继承人需要付出的代价！ —— “我和那孩子的父亲有过誓约。”禅院直毘人对五条悟说，“如果惠君继承了「十种影法术」，他就会是未来的禅院家主。” 荧幕中的场景依旧是回忆，却又换了一个场面。 依旧是禅院家中，但是这次没有伏黑惠在场，不知道和刚才的回忆哪一个更靠前。 “是吗？”五条悟貌似不以为意地说，“真巧啊，我和惠本人也有过约定呢！只要惠不愿意，我是绝对不会要求他成为咒术师的！” “五条！”禅院直毘人皱紧眉头，在他看来，五条悟的说法完全是强词夺理。 伏黑惠拥有着这样的术式，怎么可能不做咒术师？ “我觉得还是本人的意愿更重要。”五条悟充耳不闻地继续道，“小惠对禅院家完全没有半点好感！你要不要自己反省一下？” 禅院直毘人试图施压：“五条家主是要参与禅院家的内务了吗？” 五条悟跟他针锋相对：“我对禅院家没有半点兴趣，但惠是我的小孩，容不得他人摆布。” 第39章 “伏黑惠是禅院家的血脉！”禅院直毘人说，“他本来就该归我们所有！” 五条悟冷下脸：“我说‘不’的话，你打算直接来把惠抢走吗？” 禅院直毘人放软了态度：“成为禅院家主又不是什么坏事。惠君继承了家族术式是事实。你现在阻拦他回到禅院家就不怕他以后有怨言吗？” “如果未来小惠真的愿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五条悟冷笑地说，“但你要是想强迫他回到禅院家，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想都别想。” 禅院直毘人提醒道：“我已经提前把钱给甚尔了。当时我们说好了，如果是家传术式，我给他‘十个’。” 这是什么爹啊？！ 五条悟脸上划过轻薄的笑意，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轻飘飘地说：“我给你‘十个’。” —— 第39章 观影中（三十七）“杰，你的咒灵会生…… “哇哦！”冥冥眼中精光大盛，“果然啊……” 果然好值钱！这就是被五条和禅院争抢的身价啊！可惜，要是她能先接触一下这位惠君就好了。 五条悟摸着下巴，轻飘飘地瞥了伏黑甚尔一眼：“按理说，你死的时候应该距离拿到钱没多久吧？” 但是看一开始他找到伏黑惠的时候，对方和姐姐的生活状态看不出有钱的样子，难不成全被那个‘继母’拿走了？ “输光了。”伏黑甚尔不以为意地说，“堂堂五条家主该不会还想把钱拿回去吧。” “那是惠的东西。”五条悟大手一挥，看向禅院直毘人，“你的条件就是这样？” “只是‘十个’……？”乐岩寺校长困惑地看向禅院直毘人。「十种影法术」的价值远远超过‘十个’。 禅院直毘人摇了摇头。当然不止是‘十个’，还有五条悟本人的阻碍。在伏黑惠长成之前，禅院家没有和五条悟硬碰硬的资本，除了先答应他没有其他办法。 他的遗嘱寄希望于伏黑惠长成之后脱离五条悟，没想到五条悟未来会被封印。 ……虽然五条悟被封印了，伏黑惠还是没有成为禅院家主。 九十九由基摸了摸下巴：“五条，你该不会是知道了禅院先生的遗嘱，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命令吧？” 禅院直毘人说：“我的遗嘱内容是保密的。” 庵歌姬若有所思地说：“之前五条家的人说了，五条的遗嘱是在惠君进入高专前一年留下的。” “我什么时候有遗嘱了？”五条悟说，“那是命令啊命令！” 家入硝子吐槽道：“这种命令和遗嘱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啊！”五条悟振振有词地，“最大的区别就是不需要我死了才能起效嘛。” 夏油杰说：“‘当你发生意外无法承担家主责任时’，这个前提跟禅院先生的‘致其丧失意识能力的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悟。” 家入硝子说：“该说你未雨绸缪还是误打误撞呢？” 五条悟说：“就不能是我算无遗策吗？” 庵歌姬反问：“把自己算进了「狱门疆」里的算无遗策吗？” 冥冥说：“五条家人说五条下命令的时间是惠君进入高专前一年的时候，惠君的神情相当淡然啊。” 九十九由基说：“这不就是惠君决定做咒术师的时间。” 五条悟说：“他想成为咒术师之前，我肯定不会下这种命令啊。我又没想过未来会被封印。” 他下命令的时候给予的是权力，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封印，导致这份权力变成沉甸甸的责任吧。 —— 荧幕中的伏黑惠和禅院真希走进高专，踏上高高的台阶，走进巍峨的建筑。 薨星宫三个字在阳光下烁烁生辉。 —— 影厅中的众人看着伏黑惠和禅院真希在薨星宫中长驱直入。 “……该不会天元大人也出事了吧？”庵歌姬犹疑地问。 夏油杰和五条悟脸色淡淡。 夜蛾正道说：“应该不会，之前看到东京高专还挺平静的，不再出事的范围之内。” 而天元大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离开过薨星宫了。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高专的结界不是还好好的吗？天元大人应该也好好的在薨星宫里待着吧。” “放心吧，那个缩头乌龟肯定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九十九由基嘲讽地说。 “那惠君和真希这是……？”庵歌姬歪歪头。 “说不定是找天元大人有事？”五条悟单手支着头，“咒术界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元大人再置身事外也不太好吧。” —— 薨星宫之中，禅院真希跟回自己家一样，回来之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伏黑惠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天元大人，跟他打招呼道：“天元大人。” “好久不见，伏黑君。”一个顶上长了六只眼睛，体型看着像根‘大拇指’的畸形生物看了一眼回来的禅院真希，把注意力放到了伏黑惠身上，“你有了什么新发现吗？” —— 影厅里， 庵歌姬脱口而出：“这个咒灵是天元大人，开什么玩笑？！” “哈哈哈哈！”九十九由基哈哈大笑，“是啊，这个咒灵就是天元大人！惊讶吧？” 乐岩寺校长重重跺了下拐杖：“歌姬！” 庵歌姬捂住嘴，一脸‘闯祸了’的表情。 “没关系哦，歌姬，你只是在说实话嘛～”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元大人！不过还不完全是咒灵啦！” 他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示意他看到过：“跟完全的咒灵相比还是有一点点差别的。” 五条悟的两根手指比出一个缝隙，示意‘一点点’就这么多，真的只有‘一点点’。 他的目光藏在墨镜之后，瞥向夏油杰。 夏油杰看着荧幕中的天元大人，荧幕的冷光打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的神情。 —— 伏黑惠点点头：“我有事想找您和胀相确认一下。” “什么事？”房柱的阴影后冒出一个刺猬头咒灵，看向伏黑惠，关怀之色溢于言表，“悠仁怎么样了？” “虎杖的身体状况还好，但是心情很差劲。”伏黑惠实话实说。他看向天元大人：“天元大人，您了解羂索十七年前的行踪吗？” “我只能确定大致的地点。”天元大人说，“我无法移动，只能通过结界猜测对方的所在。” 他回忆了片刻，迟疑地说：“十七年前，羂索就在日本境内。” 伏黑惠问：“没有更加详细的地点吗？” 天元大人说：“虽然我一直在关注羂索，但也并不能事无巨细地掌握他的行踪。” 伏黑惠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他看向胀相，“我想跟胀相单独谈谈。” “请便。”天元说，“旁边就是会客厅。” “不用，只是几句话。”伏黑惠朝着胀相走过去，两人一同走到房间的角落里。 “你有什么想问我？”出于对虎杖悠仁的爱屋及乌，胀相对伏黑惠的态度还不错。 伏黑惠小声说：“胀相，你说你和虎杖是兄弟……” “我和悠仁本来就是兄弟！”胀相强调道，“血缘是不会骗人的！我能感受到悠仁体内跟我们兄弟一样，属于那个极恶之人的血。” “加茂宪伦……”伏黑惠眉头紧皱，“加茂宪伦就是羂索。你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吗？” “没人问过。”胀相说，“悠仁告诉你的？” 伏黑惠头疼地说：“虎杖回想起来，他母亲头上也有跟夏油杰头上相同的缝合线。” 胀相顿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们母亲曾经被加茂宪伦逼迫生育，现在那个恶人已经轮到自己生育了吗？” 伏黑惠用力按了按额角，闭上了眼睛。 —— 影厅中鸦雀无声。 五条悟看向他们之中最了解咒灵的夏油杰，语气平平板板地问：“杰，你的咒灵会生育吗？” 他的声音打破了影厅中的寂静，众人哗然。 “当然不会啊！”夏油杰表情扭曲，“咒灵怎么可能会自主生育？！” 五条悟点了点头，看似淡定地说：“也对，不然你肚子里那么多咒灵，都可以开幼稚园了。” 家入硝子嫌弃地说：“不要做那么恶心的猜测啊，五条！” “悟。”夏油杰咬着牙说，“我们出去打一架吧！” 五条悟说：“我不跟孕夫动手。” 夏油杰起手召唤咒灵球，五条悟起手召唤「苍」，夜蛾正道起手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个暴栗。 黑色的咒灵玉和蓝色的咒力球同时消失，两个特级一起捂着脑袋。 “这种时候不准胡闹！”夜蛾正道脸上带着教师的黑沉沉的威压，“好好说正事！” “为什么薨星宫里会有咒灵啊？”庵歌姬的表情一言难尽，“天元大人也投敌了吗？” 第40章 “为什么要用‘也’啊，歌姬学姐？”家入硝子说，“总不会惠君和真希同学也投敌了吧？五条家主和禅院家主都站在咒灵那边，咒术界已经完了吧！” “这个咒灵……啊，叫胀相是吧？”九十九由基匪夷所思地说，“胀相说他和虎杖是兄弟，一个咒灵和一个人类是兄弟。” “虎杖悠仁是两面宿傩的容器！”乐岩寺校长镇定地说，“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类。” “就算不是普通人类，他也是人类啊！”五条悟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第一次希望他能够透过荧幕看到咒力流转，“咒灵居然能生下人类，这个羂索的术式也太奇葩了吧！” 夏油杰在一旁深呼吸，这个术式奇葩的羂索后来用的是他的身体！！！ 第40章 观影中（三十八）“他多久没休息过了…… “现在已经确定虎杖同学是羂索这个咒灵生的了吗？”庵歌姬两眼空空，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确定了吧。”家入硝子看向五条悟，“把这个咒灵抓住，一定要让我解剖看看。” 五条悟迟疑地问：“咒灵没办法解剖吧？” 家入硝子说：“祂都能生孩子了，说不定就能解剖呢！” 五条悟陷入了沉默之中，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 夏油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用力按揉着额角，深呼吸。 他第一次对一只咒灵这么排斥，不想收服，一点儿都不想，特级也不行，遇到了就直接袚除！！！ 冥冥摸了摸下巴，兴致勃勃地问：“这么特殊的咒灵，悬赏会增加吧？” 乐岩寺校长说：“会。” 五条悟对着冥冥举了个大拇指，言简意赅地说：“如果冥小姐能找到祂，情报费按最高算。” 冥冥眉开眼笑：“真大方啊，五条。”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这个胀相，是咒胎九相图的一员。” 不需要更多介绍，胀相的名字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和虎杖悠仁——羂索——加茂宪伦有血缘关系，板上钉钉。 五条悟看向乐岩寺校长：“老头，这次你怎么不嚷着勾结咒灵了？” 乐岩寺校长阴沉沉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咒灵不可信。” 这个观点倒是没人反驳。没有那么天真的咒术师，虽然胀相看起来很可信，但祂是咒灵…… 庵歌姬奇怪地说：“天元大人为什么要把一个咒灵留在身边？”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五条悟不满地说。看荧幕中的说法，天元大人一直都知道羂索的存在，但是谁都没告诉，直到「死灭洄游」发生，整个咒术界天翻地覆。 要不是天元大人这么多年一直都维持着结界术，他都要问一句天元大人是哪边的？ 九十九由基漫不经心地说：“是她哦，五条。” “欸？”五条悟微微一愣，不在意地说，“无所谓啦。” 天元是男是女都不妨碍什么。 禅院直毘人说：“咒胎九相图和虎杖悠仁的血缘关系是因为羂索，那么加茂宪伦早就死了？” “啊，背锅背了这么多年，好惨啊，加茂家。”五条悟这么说着，是真的觉得对方有点惨。 “这也是天元大人默认的吧？”夏油杰突然开口道，“如果她说出羂索的事，加茂宪伦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是极恶诅咒师了。” “说这种话是觉得同病相怜吗，夏油君？”九十九由基问。 夏油杰说：“嘛，我也不是那种会帮别人背锅的好脾气的人啊。” 乐岩寺校长说：“也许天元大人是担心打草惊蛇……” “别自欺欺人了，老头。”五条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他，摘下墨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表示自己明显的鄙视。 “有个能随时代替人类的咒灵，这种话说出来会导致人人自危吧。”夜蛾正道说。 “什么都不说那不是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了吗？”五条悟嘲讽道，“能从我眼皮底下把杰的尸体弄走，费了不少功夫吧。” 夏油杰一听五条悟的话就有点犯恶心，提醒道：“悟，我本人还在这里。” “啊、啊，是那个‘杰’，行了吧？”五条悟敷衍地说。 —— 荧幕中的伏黑惠同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激荡情绪。 胀相看着伏黑惠，问：“这件事这么让人惊讶吗？” 他还以为他说他是悠仁的哥哥的时候，这些人都惊讶过了。 “……没什么。”伏黑惠叹了口气，“虎杖现在还算安全，有乙骨学长在，不会有事的。” 胀相勉强点了点头。祂看了天元大人一眼，抱怨道：“我更想去保护悠仁。” 伏黑惠说：“抱歉，但目前这么安排是最合理的方式。” 胀相说：“不需要道歉，这也是我的选择，如果能遇到羂索，给母亲报仇，我也愿意。” —— “真稀奇！”五条悟说，“胀相留下来居然是为了保护天元大人吗？” 庵歌姬忍不住说：“天元大人居然需要一个特级咒灵保护，那个时候的咒术界到底成什么样子了啊？！” 夏油杰猜测道：“按照当时的情况，大部分人都在「死灭洄游」里或者去找羂索了吧。” “就算是这样也轮不到一个特级咒灵来保护天元大人。”乐岩寺校长严肃地说。 “是啊，比如那位老爷子，就算自己去也不会让特级咒灵去保护天元大人的。”五条悟拉长了声音，坏心眼地说，“但天元大人本身就靠近咒灵了，说不定她觉得这样更好呢？” 乐岩寺校长皱紧了眉头。 庵歌姬困惑地问：“他们为什么肯定羂索会对天元大人下手？” 其他人或多或少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点无奈。 “歌姬真笨！”五条悟说，“天元大人现在的状况貌似咒灵，羂索用的是杰的身体，那当然要防着对方下手啊！” “啊！”庵歌姬恍然大悟。对了，夏油杰的术式是「咒灵操术」。 她心有戚戚焉地说：“要是让羂索控制了天元大人就更麻烦了！” 看荧幕中的情况，未来「死灭洄游」范围之外的地方还在掌控之中，但要是羂索控制了天元大人，整个日本就都危险了！ 大家都不出声就是担心万一提醒了夏油杰，至于五条悟…… “杰又不是笨蛋，他在看见天元大人的时候就考虑过了吧。”他毫不犹豫地吐槽道。 夏油杰很干脆地承认了。他叹息道：“有悟在，很难得手啊！” 羂索用他的身体对天元大人动手的前提也是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了。 —— 伏黑惠和胀相交流过后，确认了虎杖悠仁真正的身世后再一次来到天元大人面前。 天元大人“伏黑君和胀相谈完了吗？” 伏黑惠问：“天元大人知道我们谈论的内容吗？” 天元大人说：“和虎杖悠仁有关吗？” 伏黑惠打听道：“天元大人知道当初调查虎杖身世的人是谁吗？” 天元大人摇了摇头：“我一向不干涉咒术界的事情，虎杖悠仁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情的。” 伏黑惠似是怀疑地问：“您没有怀疑对象吗？” 天元大人双手拢袖：“很抱歉，伏黑君，我也不能确定高层中谁是羂索的人。” —— 庵歌姬睁大眼睛，震惊地说：“高层中有羂索的人？！” 冥冥笑着看了庵歌姬一眼：“很容易想到啊，从夏油的身体被替换到虎杖这边出问题……多多少少都有高层的插手吧。” 庵歌姬一脸纠结。 “恐怕不止一两个吧。”五条悟喃喃道，“怪不得惠和真希都是草木皆兵的样子。” 在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改变这个咒术界就发现咒术界的根基都被蛀虫蛀空了！十八岁的五条悟不免产生‘这个地方都烂透了，还有拯救的必要吗？’的疑惑，全部推翻重来会不会是更简便的方法呢？ 但是，五条悟看着荧幕上的伏黑惠、禅院真希和明明应该站在高层那边却一直在暗中帮忙的加茂宪纪，未来的他所做的一切也并没有白费，在咒术界黑暗的未来里一直存在着希望。 真是的，到头来居然还是要靠一群学生……五条悟撑着头想，未来的我好逊啊！ 他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沉重的神色。这次他可不会重蹈覆辙，这么沉重的表情可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孩脸上，明明发脾气的时候还挺可爱鲜活的。 —— 荧幕中的伏黑惠已经结束了和天元大人一无所获的谈话。他起身告辞，离开了薨星宫。 东京高专外，伊地知洁高正等在车里。 “让您久等了，伊地知先生。”伏黑惠坐到车子后座上，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伊地知洁高坐在驾驶席，担心地回头看着对方：“伏黑君，你还好吗？” 第41章 “唔……”伏黑惠含糊地说，“还好，目前还没出更严重的事。” 伊地知洁高无奈地说：“我不是在问这个，伏黑君，要是让五条先生知道你这么不顾身体……” “他要是不把五条家主的位置扔给我，说不定我还能轻松些。”伏黑惠难得抱怨道。 伊地知洁高干笑两声：“五条先生当时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 “我知道……”伏黑惠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叹出身体内所有的疲惫，“我没怪他。” 伊地知洁高忧心忡忡地看着伏黑惠。 “请开车吧，伊地知先生。”伏黑惠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如同刚刚露出的疲倦都是幻觉。 伊地知洁高无可奈何地发动了汽车：“回五条家吗，伏黑君？” “嗯。”伏黑惠应了一声，看着窗外问，“伊地知先生，虎杖的身世当初是您负责调查的吗？” 伊地知洁高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五条先生太忙了，我主要还是负责五条先生。当时虎杖同学作为两面宿傩的容器也是很严重的问题，是另外的辅助监督调查的。” 伏黑惠问：“您还记得是哪位辅助监督负责调查的吗？” “我得回去查一下记录才能确定。”伊地知*洁高问，“你要的很着急吗，伏黑君？” “……不，请务必小心，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伏黑惠认真地说，“也许会有人盯着文件调动。” “不用太担心我，伏黑君。”伊地知洁高说，“我也是曾经想要成为咒术师的人啊。” —— 五条悟看着伊地知洁高开车送伏黑惠回家，突然问：“他多久没休息过了？” 第41章 观影中（三十九）“感人的爱情故事！…… 五条悟这么一说，观影众人才发现伏黑惠似乎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庵歌姬迟疑地说：“说不定是休息的时间被剪掉了？” “你还真把这个当电影看了啊，歌姬。”冥冥无奈地说。 夏油杰说：“这几段故事明显能看出连续性。” 几个人盘算着这几段故事中伏黑惠的行程。 “和禅院真希一起袚除咒灵是白天，和高层开会也是白天。” “高层会议结束后去医务室接钉崎野蔷薇，到虎杖悠仁那边会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回到五条家处理事务的时候是晚上。” “接待歌姬是上午。” “带着加茂宪伦的手札去找乙骨忧太的光线是下午吧。” “刚才去薨星宫的时候是傍晚。” 总结过一遍之后，众人面面相觑。 夏油杰说：“因为中间穿插了很多回忆，所以我们都没发现。” “已经两天一夜没休息了，怪不得伊地知让他注意身体。”家入硝子作为医生不喜欢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但伏黑惠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对方是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正事塞满了，半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应该不是一直这样吧……”庵歌姬担忧地说，“有没有可能只是这两天比较忙？” “歌姬也太天真了吧！”五条悟嗤笑一声，“你看他细胳膊细腿的样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同样作为式神使却能跟五条悟肉搏不相上下的夏油杰打量着伏黑惠略显单薄的身材点了点头：“惠君是有点瘦了！” 夜蛾正道沉闷地说：“把咒术界的未来放在这些年轻学生的肩头，是我们的失职。” 乐岩寺校长也没说什么，从高层有内鬼开始，这位老人就开始沉默了。 “好歹是五条家的家主，每天这样招摇过市还以为我们五条家虐待他……”五条悟口不对心地抱怨道，“难不成还要让家里的厨子去研究青少年营养学吗？！” 他看着荧幕上身材单薄的少年，甚至开始怀疑未来的自己有没有好好养孩子，看他被封印之前的那些回忆里，伏黑惠好像也没有很强壮的样子。 “五条，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惠君吧。”家入硝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期，“说不定惠君就是跟着你学坏了。” 五条悟说：“我有「反转术式」。” 家入硝子说：“他有个式神也会「反转术式」。” “但他根本没用过啊！”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不然他眼睛里的血丝是哪里来的？！” “……你是怎么看出惠君眼睛里有血丝的？”庵歌姬代表众人不解地问。 夜蛾正道欣慰地说：“变得细心起来了啊，悟。” 看来养孩子真的是有用的，现在这种状况是不是就是那种很流行的‘云养’？ 家入硝子仔细观察着荧幕中的伏黑惠，感慨地说：“眼睛里真的有血丝！” “不然呢？”五条悟莫名其妙地说，“要不是因为看到他眼睛里有血丝，我怎么会注意到他好久没休息了？” “还以为你是听了伊地知的话有感而发呢？”家入硝子说，“高估你了啊，五条！” “这也是‘六眼’的优势吗？”冥冥调侃地问。 “我看这应该属于家长的天赋。”九十九由基大言不惭地说，“谁会那么认真地去看别人的眼睛？” “别这么说啊，九十九小姐。”夏油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惠君真正的家长还在这里呢。” 伏黑看儿子还活着就行完全没注意甚尔：…… “因为很明显啊！”五条悟大声道，“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到吗？！” “只有你一眼能看到吧。”家入硝子吐槽了一句，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不过惠君完全没有黑眼圈呢。” 庵歌姬也很羡慕：“这就是天生丽质吧！” 冥冥也很好奇：“体质问题吗？” 九十九由基看了伏黑甚尔一眼：“是遗传吧。” 说到遗传，几位女性看向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顶着一张褶子脸回视他们。 女性们唏嘘地转回了头，果然，什么保养品或者天生丽质都敌不过时间侵蚀啊！ 被嫌弃了的禅院直毘人：…… 五条悟单手托腮，看着忙忙碌碌的伏黑惠，颇有一种感同身受：“但接下来他也没空乱跑了。” “啊？为什么？”庵歌姬问，“他刚发现虎杖悠仁的身世有问题让伊地知去查了，接下来不是应该很忙吗？” 五条悟说：“要过年了啊！” “欸？”众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夜蛾正道盯着荧幕里的影像：“日历上写的？” “是啊，他卧室墙上不是有一本日历吗？”五条悟用一种‘你们都不行’的眼神扫视众人，得意地说，“你们都没注意到吗？” 家入硝子面不改色地说：“人家卧室还是不要多看吧。” 庵歌姬点点头：“就是啊，毕竟是卧室。” 夏油杰推心置腹地说：“悟还是要注意点孩子的隐私啊！” 五条悟辩驳道：“那也是我的房间啊！” 夏油杰说：“但现在是惠君的房间呢。” “其实是两个人的房间吧。”冥冥若有所思地说，“里面五条悟的东西都没被收掉，惠君的东西看起来也不是临时放进来的。” “两个人睡一间房吗？”众人立刻用五条悟能听见的声音‘窃窃私语’。 “虽然都是男生，这样也不太好吧？” “惠君是不是还有个姐姐来的？” “哇！” “我才没有和别人睡一个房间的习惯呢！”五条悟气呼呼地说，“就算有问题也是他的问题！” 禅院直毘人说：“要是五条家这么缺房间的话，不如……” “没有不如哦！”五条悟像是被威胁到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眯起眼睛看着禅院直毘人，“出尔反尔是会挨揍的！” 禅院直毘人遗憾闭嘴。 这时，家入硝子发现了重点：“我说，墙上挂的那串珠帘是不是有点眼熟？” “就是我送的圣诞礼物啊，当时我就觉得眼熟。”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很明显就是因为眼熟所以路过的时候才会停下买下来的吧！” 夏油杰端起笑脸，貌似无辜友好地问：“所以你自己也想不起来为什么眼熟了吗，悟？” “嗯……”五条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是在电影里看到过？” 他当时看到五条悟下车买这个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了，不过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到未来的他居然去找个十五岁小孩求安慰，就把这事忘记了。 “什么电影会关注珠帘啊？”庵歌姬奇怪地说，“迪士尼公主吗？” “噗！”五条悟哈哈大笑，“迪士尼公主哈哈哈哈！” “其实也挺像的呢。”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说，“毕竟惠君会和小动物说话嘛。” “夏油，你也觉得眼熟吧？”家入硝子看向夏油杰，有理有据地问，“我们之中爱看电影的只有五条，连我都觉得眼熟，应该是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吧？” “啊，的确如此。”夏油杰说。 第42章 “我们三个人肯定不会看童话电影。”五条悟言辞凿凿地说，“爱情电影也不会，惊悚……” 他貌似想起了什么，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家入硝子好奇地问：“五条，你想起来了？” 五条悟：…… 众人看着五条悟复杂的脸色顿时八卦心起。 夏油杰在一旁看热闹：“悟，要是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大家都能理解的。” “是《这个杀手不太冷》！”五条悟看着其他人的神情，心头火气，搞得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出乎意料，除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之外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是啦，这些娱乐匮乏的咒术师们根本不爱看电影。 乐岩寺校长和庵歌姬喜欢搞音乐。禅院直毘人爱喝酒。夜蛾正道喜欢扎娃娃，最近还新养了个咒骸。冥冥有看电影的时间也会用来搞钱。伏黑甚尔更是赌场常客。 但他们虽然不看电影，他们会问啊！ 庵歌姬好奇地问一脸不忍直视的家入硝子：“硝子，这部电影怎么了？” 家入硝子完全没有替某人遮掩的意思，幸灾乐祸地说：“没什么，只不过这部电影讲述了一对年龄差距比较大的养父女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庵歌姬立刻惊悚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这部电影明明是惊悚剧情片！” 家入硝子转向夏油杰：“夏油，你想起这部电影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夏油杰半点不犹豫地回答：“感人的爱情故事！” 五条悟试图挣扎：“没人说里昂和玛蒂尔达之间是爱情吧！” 第42章 观影中（四十）“五条家是聘礼吗？”…… “对啦。”家入硝子貌似赞同地说，“虽然两个人一起生活互相照顾，虽然里昂为了玛蒂尔达而死，虽然玛蒂尔达为了纪念里昂种树……但也可能是感人的亲情故事呢！” 五条悟抱怨道：“硝子你记得太清楚了吧？！” 家入硝子说：“因为跟你们两个看电影难得看到这么感人的。” “还真是……”夏油杰想了想，“别转移话题啊，悟。” “我转移什么话题了？！”五条悟炸毛道，“都说了也可能不是爱情啊！” 夏油杰唏嘘：“可能。” 家入硝子调侃：“可能。” 冥冥玩味：“可能。” 庵歌姬尖叫：“可能？！” 乐岩寺校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能？” 夜蛾正道震惊：“可能？！” 五条悟跳脚：“都说了我没有！！！” 九十九由基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翻看着《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影评：“啧啧啧！还真是大家都认为是爱情的亲情故事。五条你怎么没送小津美纪珠帘呢？” 家入硝子说：“不能偏心啊，五条。” 五条悟疑惑了一瞬：“我送珠帘的时候津美纪在昏迷啊！” “昏迷了也可以送啊。”家入硝子说，“正好装饰病房，病人的心情也会变好呢。” “津美纪都昏迷了又看不见。”五条悟警惕地看着家入硝子，避免掉坑，“而且送给津美纪不是更奇怪了吗？！”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同时开口道。 “你自己也知道奇怪啊？！” “送给惠君就不奇怪了吗？” “他自己也不觉得奇怪啊！”五条悟大声道，“不然怎么会光明正大地挂出来？！”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居然把责任推到惠君头上去了……” 庵歌姬鄙视道：“人渣！” 夏油杰唏嘘地叹气道：“唉，悟……我真没想到……唉！” 五条悟撸胳膊挽袖子：“你在唉声叹气个什么东西啊，杰？！” 家入硝子扯着嗓子添乱：“夜蛾老师，你得多关注五条一点了！” 夜蛾正道试图为五条悟辩解，然后他看了荧幕中的伏黑惠和五条悟的共同房间一眼，放弃辩解。 “我会注意的。”他揉了揉额头，“惠君要是……作为高专未来的学生，他可以提前入住学生宿舍。” “他又不是没地方住。”五条悟下意识道，“惠都说了之前不想做咒术师啊！” “记得真清楚啊，悟。”夏油杰感慨地说。 “好～细～心～五条～”家入硝子抑扬顿挫地揶揄道。 冥冥半是好奇半是打趣地问：“如果惠君不做咒术师，那你收养他是纯粹做慈善吗，五条？” 五条悟反问：“不行吗？反正我有钱。” 在这场争论中，有一个人显得过于安静了。 禅院直毘人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伏黑甚尔：“你后悔把惠交给五条悟了吗？” 禅院直毘人话音一落，整个影厅都安静了。 五条悟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看向伏黑甚尔，嘟囔了一句：“他后悔也没用了。” “声音这么小是心虚了吗，悟？”夏油杰惊叹地看着五条悟。 “你闭嘴！”五条悟色厉内荏地说。 伏黑甚尔的目光落到五条悟身上，看得五条悟下意识绷紧了肌肉。他严肃地问：“五条家是聘礼吗？” 这位爸爸，你有点太熟练了！ “不是！”五条悟暴躁地说，“谁会把那种东西当聘礼啊？！” 再说一次，伏黑甚尔是个连他都自愧不如的人渣！ “五条真的好嫌弃五条家啊！”九十九由基说，“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啊，九十九小姐？”五条悟烦躁地摆摆手。 “因为惠君很努力呢。”九十九由基架着腿看着荧幕。 五条悟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伏黑惠正在兢兢业业地为五条家干活。最起码窗外的天已经亮了，之前应该是好好睡了一晚上。 —— 荧幕中的伏黑惠已经结束了休息，正在处理五条家过年的种种事务。 看得出来他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复杂的过年流程，正在十分艰难地适应这个过程。 —— “就是因为这样才讨厌啊。”五条悟说，“谁会把自己讨厌的东西做聘礼啊？！” “啧！”伏黑甚尔兴致缺缺地说，“你给聘礼都没人收。” 他都死了，要聘礼有什么用？帮禅院家要吗？ 五条悟无语地说：“你就想着聘礼吗？” “不然呢？”伏黑甚尔懒洋洋地问。 庵歌姬忍不住说：“你是惠君的父亲啊，就没什么看法吗？” 伏黑甚尔嗤之以鼻：“我要是还活着，就算你们是两情相悦也没用！” 但是他死了，他儿子看起来也不讨厌五条悟，还白得了一个五条家，还成吧。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你活着也管不了我！” 其他人：？ 夏油杰看在以前的交情的份上，忍着笑提醒道：“悟，你这是承认了吗？” “没这回事！”五条悟看起来已经破罐破摔了，“但我想跟谁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吧！”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都没话了。就像五条悟说的，他想跟谁在一起，谁又能拦得住他？ 但是，家入硝子神色复杂：“五条，我以为你只是恶作剧而已。” 她只是想调侃一下，没真的认为未来五条悟和伏黑惠有什么啊！结果五条悟自己承认了？ 五条悟：…… 他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硝子没安好心！” “谁让你自己未来做这么暧昧的事？”家入硝子无辜地说，“这又不是我逼你的。” “所以五条你是真的喜欢惠君？！”庵歌姬恍恍惚惚地问。她知道五条悟人渣但是没想到对方会人渣到这个份上啊！ “我怎么知道啊？！”五条悟吐槽道，“我还不认识他呢。” 五条悟也在动摇，未来咒术界的所有人好像都知道他和那孩子关系匪浅。如果他有了喜欢的人肯定是会这样昭告天下的啊！ “人家才六岁……啊，不，五岁啊！”家入硝子说，“我开始怀疑把惠君交到你手上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五条。” “说这些是没用的哦，硝子。”五条悟得意地说，“这个小孩已经归我了。” 不管未来的他是怎么想的，现在先把小孩留下再说。未来的他又不是现在的他，他都不认识伏黑惠，看个电影就认为对方是他未来伴侣也太轻率了吧！ “真的不能让惠君住高专吗？”庵歌姬是真的担心伏黑惠的身心健康。 “别一副我是变态的样子好不好？！”五条悟说，“我那么忙哪有时间天天往他家跑啊！” “但是惠君跟悟很熟吧。”夏油杰同样养着孩子，知道想打开孩子的心房需要多少精力。 冥冥说：“这孩子跟五条家的人好像都不太熟。” —— 荧幕中的伏黑惠对于过年事务过于生疏，对于五条家的人认都认不全，基本上全都扔给长老们了。 他接管五条家是为了不让五条老师改革咒术界的努力白费，不是为了研究新年礼物要怎么按地位分配的。 第43章 —— “这不重要！”五条悟大手一挥，“我也懒得管这些。” “是啊，不愧是你养大的。”夏油杰感慨地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性格天差地别，但某些时候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伏黑惠和五条悟相似的处事方式。 家入硝子吐槽道：“你们将来要真是在一起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经典剧了。” 五条悟说：“惠已经不是禅院了。” 禅院直毘人说：“要是能因此缓和跟五条家的关系也是好事。” “哈？”五条悟有点意外地看向禅院直毘人，“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啊！” 禅院直毘人老神在在地说：“禅院家里也有一大部分人是这么想的，毕竟两位家主同归于尽都这么多年了。怎么样？要不要让惠君多回来看看？有助于缓和两家的关系。” “不——要——”五条悟拒绝道，“想和好也不用利用小孩子吧！他一看就不想跟你们扯上关系。” “大家族过年真麻烦啊！”冥冥当初也是家系入学，但并非是出身御三家这样的大家族，现在看着五条家过年前的准备工作，有感而发。 五条悟嫌弃地说：“每年过年最烦人了，要像个吉祥物一样被放在屋里参观！” 他看着伏黑惠，转而道：“不过惠的话，也许能轻松点吧，毕竟没流着五条家的血，拜年那部分应该可以省略点。” “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庵歌姬听到五条悟的话，担心地说，“惠君到底不是五条家的血脉，他自己也说是代理家主，过年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出现的话，没问题吗？” 夏油杰说：“悟的命令是把自己的一切和惠君共享，这种命令内容偶尔也会比较微妙呢。” 如果是他的话，会直接定下美美子和菜菜子做继承人，而不是一句‘跟她们共享一切’，这种命令本来就有点怪怪的。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结婚财产共享吗？”冥冥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看起来五条是不会签婚前财产协议的人呢。” 五条悟：“……签那种东西做什么？” 十八岁的五条悟感觉自己无语的场合变多了，这就是成长吧。 他倒是挺了解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命令。 五条悟说：“这样的命令更好吧，免得惠被困在五条家里。” 九十九由基看着伏黑惠耐着性子准备过年事项：“这不还是很忙吗？” 五条悟习以为常地说：“晚上不是能好好睡觉了吗？” 第43章 观影中（四十一）新年 五条悟的说法让众人短暂地沉默了一瞬，表示了赞同。 “也是，好歹能安心休息了。” “安心？”五条悟略带嘲讽地挑高了尾音，“你们看他的样子是能安心睡觉的吗？” “压力太大了吧。”冥冥看着伏黑惠眼中的疲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五条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只有一个。”庵歌姬说。 五条悟反驳道：“失眠对解决问题又没有用，只是在浪费精力而已。” “他才十六岁。”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他已经见过了足够多的年轻人前赴后继地牺牲，但伏黑惠不仅足够年轻担负的责任也是最重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五条悟用理智到近乎冷漠的口吻说，“既然只有他能做到，那他就得承担起责任来。” —— 伏黑惠抱着「玉犬」躺在床上，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狗狗的皮毛。 五条悟的床很大，盛下他们一人一狗也还有富裕。他躺在床上，不习惯地看着四面白墙。 在他原本的公寓里，虽然地方很小，但是卧室中依旧有着小小的窗户。月亮的光线可以从窗户射进来，给漆黑的夜晚带来一丝光明，驱除黑暗带来的本能的恐惧。 五条悟在公寓里留宿的时候会带着他看窗外的星星，按照当天的观星情况肆意地给星座起各种乱七八糟的名字。 伏黑惠第一次住进五条家的时候就感觉这个房间不像是五条悟会喜欢的，让人有一种桎梏感，太不自由了。 “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而且这可不是高楼上，要是我在墙上开个窗，让别人能够看到里面更奇怪。” 伏黑惠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住进了这个地方，他自己选的。鉴于他只是暂代五条家主，他没打算像是要常住一样让他们特意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在五条家的人问他的时候，伏黑惠直接说他住五条悟原本的房间就好。 五条家的人没在这方面为难他，他们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询问房间是否有需要改造的地方。 伏黑惠没改变什么，让其他人能看到房间里的确太奇怪了，他会失去唯一一个私密空间。 但五条悟在的时候，这个房间从没显得这么安静过，安静得让伏黑惠几乎有种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人的错觉。 他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玉犬」。 几乎和伏黑惠身长相等的大狗温柔地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安抚自己的主人。 伏黑惠唇边溢出轻微但真实的笑意，小声抱怨道：“等老师回来一定要揍他。” 「玉犬」从嗓子里发出小小的犬吠声，像是在附和。 —— “咻——”九十九由基吹了个口哨，调侃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集中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表情丝毫不慌：“还不一定是谁揍谁呢！” “肯定是惠君揍你吧。”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揭开了他的遮羞布，“我记得之前说过吧，未来的你面对惠君的时候根本不会还手的。” 五条悟的脖子上爬满了红色，在电影院暗色的环境和高领校服的遮掩下才不是那么显眼。 他恼羞成怒地喊道：“那是未来的我！” “知道了知道了。”众人敷衍地摆摆手。五条悟憋闷地瞪着他们。 冥冥好奇地问：“五条，看到惠君睡在你床上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五条悟干巴巴地说，“幸好式神不掉毛。” “式神怎么可能掉毛？”夏油杰扎心地说，“是在转移话题吗，悟？” 五条悟扎了回去：“看到别的式神使的式神，羡慕吗，杰？” 两个互相伤害的损友对视一眼，因为不能动手达成了短暂的和平。 —— 良好的睡眠的确有助于恢复精力和心情。 伏黑惠睡着之后，怀里的「玉犬」就消失了，他抱住被子沉睡，在闹钟声里醒来。 五条家的人敲门时，伏黑惠已经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请进。” 五条家的人推门走进来，看到已经准备好的伏黑惠，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 “欸？”五条悟抱怨道，“难得可以休息，完全可以多睡一会儿嘛。” 庵歌姬说：“惠君看着就不像是会懒床的孩子。” 家入硝子说：“跟五条正相反。” “五条家的人好欣慰啊！每次叫醒五条是不是都很难？”庵歌姬说。 “那是他们来的太早了！明明可以让我多睡一会儿的。”五条悟忿忿不平地说。 家入硝子说：“懒床的借口。” “才不是。”五条悟说，“起那么早干什么？只要在需要出席的时候露面不就行了？他们是小孩子吗？还需要我盯着做事？”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果然还是懒床了吧。”冥冥微笑着说。 五条悟说：“总是一板一眼地多累啊！” 家入硝子轻笑着调侃道：“这点惠君有点像七海？” “不一样。”五条悟立刻说。但他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那是一种微妙的不同。总之，伏黑惠和七海的性格看起来相似但其实就是不一样。 “说起来，我们一直都没看到七海。”庵歌姬有点担心地说。 在这种危急存亡的状况下，七海建人这么长时间没露过面，基本上可以等同于凶多吉少。 “也不一定。”五条悟说，“七海毕业之后想回到普通人的世界，他可能根本没在东京。” “什么？”庵歌姬惊讶地说。 与此同时，夏油杰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七海想去普通人的社会，为什么？！” “谁知道？不想留在咒术界了吧。”五条悟看似无所谓地耸耸肩，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神却相当凝重。 七海建人的确说过他毕业之后会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不会再做咒术师了，但五条悟很清楚以七海建人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永远对咒灵视而不见，他早晚有一天会回来。 那么，七海回来的时间是在涉谷事变发生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后的话，咒术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七海真的会直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吗？ —— 跟想一出是一出的五条悟比较起来，伏黑惠可能是个更加合格的吉祥物。 第44章 他没有改变五条悟时期的过年流程，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吉祥物。 甚至，因为五条悟也不喝酒，他连这点都不用改变，只要在别人敬酒的时候抿一口姜汁可乐就行了。 顺便说，五条悟一般喝热巧克力。 新年宴会的时间不长，伏黑惠做得不错。 按照五条管家的说法，只要他不要像五条悟那样每年都一脸不耐烦就很好了。 “结束了？”伏黑惠从坐垫上站起身。公平地说，五条老师不喜欢新年宴会是完全合理的，的确很无趣。 “是的。”五条管家说完后沉默了片刻，像是补充说明道，“悟大人要求新年聚餐必须在九点前结束，从九年前开始。” 伏黑惠要迈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一双绿眸下意识看向管家。 五条管家继续道：“‘看着那群褶子脸连饭都吃不下去，让他们都回自己家父慈子孝去，别在这里折磨我的眼睛了。’悟大人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原因。 为什么偏偏是九年前，因为五条悟有了伏黑惠和津美纪。 他过年的时候得去陪自己的小孩了。 窗外的风雪似乎一瞬间大了起来，凛冽的冬日寒风撞击着轻薄的门板。灯火在风中摇曳，有几盏灯在风中熄灭，亮堂堂的庭院中出现了几抹暗色。 伏黑惠匆匆点了下头，转头踏上走廊，如同落荒而逃。 伏黑惠记得五条悟收养他们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当时的五条悟还不习惯有了两个小孩，两个小孩也不习惯重新多出了家长。 过年的时候五条悟没有跟他们说会不会过来，两个小孩也自然地认为五条悟不会来，在过年当天吃了一顿晚饭就早早睡觉。 等五条悟在五条家统一给小朋友发年玉的时候想起来自己这边也有两个需要发年玉的小孩，他匆匆结束了新年宴席，一路瞬移，终于在十二点前赶到了琦玉。 迎接五条悟的是一室暗色。 五条悟站在房间中，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显示新年的气氛的装饰，好像对于两个小孩来说，这不过是无数个平常一天。 房间中安静得令人窒息，让五条悟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懊恼。 年仅二十岁的五条悟无措地抓了抓头发，做贼一样将手里的两封年玉悄悄压在两个孩子枕下，从此再也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新年。 直到今天。 —— 第44章 观影中（四十二）过年一…… “五条，你也有这种时候啊……”家入硝子看着荧幕中站在伏黑家的公寓里有些手足无措的五条悟，感慨道。 “真难想象……”庵歌姬看着五条悟轻手轻脚地走进两个小孩的卧室，避免吵醒他们，“五条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这次荧幕里外的两个五条悟年纪相近，众人没有之前看到年长的五条悟那种微弱的割裂感，显得更有感触。 夏油杰看着埋在被子里睡得香香的伏黑惠：“惠君的警惕性有点低啊！” “这么点小孩要警惕心做什么？”五条悟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他们两个又没有一个邪1教头子的爹！” 夏油杰面不改色：“作为咒术师还是有点警惕心比较好吧。” “这不是有我在吗？”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这么一点大也用不着他们做什么。” 就连他在这个年纪也还在五条家里被保护呢，小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嘛！ 他想起跟未来的他第一次见面时的伏黑惠，嗯……虽然指望这么成熟的小孩无忧无虑有点难，但这不是更有挑战性了吗？ 夏油杰提醒道：“悟，你不能永远在他们身边。” 五条悟沉默片刻，有点忿忿地说：“是啊，我知道，这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家入硝子吐槽道：“这一点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吧。” 夏油杰的微笑中都带着一股子嘲讽：“我有注意训练美美子和菜菜子，在安全方面可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啊！” 五条悟嘲讽回去：“结果两个人的训练效果也没有惠训练一年来得厉害吧。” 夏油杰说*：“毕竟是「十种影法术」嘛。” 五条悟问：“输了就找借口吗？” 夏油杰说：“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别这么容易就发脾气啊，悟。” 五条悟说：“羡慕就直说，杰，反正我是不会把我家小孩交给你的。” “这个时候惠君才六岁，没必要考虑那么靠后的影响吧？”冥冥看着两个人越吵越上头，用若无其事的声音打圆场，“你们两个要变成育儿专家了吗？” “是杰先挑衅的吧，谁会要求六岁小孩有警惕心啊！”五条悟十分幼稚地朝着夏油杰翻了个白眼。 夏油杰不以为意地说：“我也是爱屋及乌，未雨绸缪。” 五条悟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小孩有那么多爱心？” “养了孩子之后变成奶爸了吧。”家入硝子左看看夏油杰右看看五条悟，“我们这一届是有什么后辈培育目标吗？幸好我不用参与。” “你以为悟开始养孩子之后，你还能逃得过吗，硝子？”庵歌姬一针见血地说。 “……好可怕的未来，我现在转去京都校还来得及吗，歌姬学姐？”家入硝子‘柔弱’地把头靠到庵歌姬肩头。 庵歌姬满心怜爱地摸了摸家入硝子的脑袋。 五条悟含着棒棒糖，含糊地吐槽道：“硝子又在装乖了。” 家入硝子一个眼风过去，嘲笑道：“某人那么大一只不还是在自家小孩面前装乖！” 五条很大一只在自家小孩面前装乖悟：…… 夏油很大一只从没在自家小孩面前装乖过幸灾乐祸杰：“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杰？！”五条悟拳头硬了，“没跟自己小孩撒娇过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庵歌姬震惊吐槽：“你也知道你是在撒娇啊？！” 夏油杰无奈吐槽：“跟小朋友撒娇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但他也挺高兴的啊！我们怎么相处是我们的事吧！” 其他人竟无言以对。 —— 荧幕中的场景已经再次变幻，伏黑惠的身姿又从十五六岁缩小到了……七八岁？ 总之，五条悟跟两个孩子看起来已经相当熟悉的岁月。 证据就是顶着一张童颜，完全看不出来是二十几的五条悟熟门熟路地用钥匙捅开了伏黑家的家门。 “我回来啦！”五条悟声音轻快地招呼道，“惠、津美纪！” “悟先生！”津美纪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从厨房里飞出来，“欢迎回来！” “悟先生。”与津美纪相比，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伏黑惠反应有点略显冷淡，但看小孩脸上的表情也是高兴的。 五条悟脱下高专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拎着手里的袋子走到厨房里，放下袋子穿上围裙，挽好袖子，非常有明星大厨风范地问：“惠和津美纪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伏黑惠放下手里的书，也跟着他来到厨房里，“请别放太多糖。” 五条悟洗完手擦干净，弯下腰用两只手揉搓着伏黑惠的脸颊：“放糖明明很好吃啊！” “但是太甜了！”伏黑惠一边掰着五条悟的手一边反驳，“吃那么多甜的东西会蛀牙！” “欸？！”五条悟闻言蹲了下来，双手顺势捧起伏黑惠的脸，惊讶地问，“惠有蛀牙了吗？” “没有。”伏黑惠一脸无奈，但还是乖乖仰着脸，张开嘴给他看了看。 五条悟摘下墨镜，借着厨房的灯光看了看伏黑惠的牙，满意地点点头：“惠的牙都很健康嘛！” 伏黑惠认真地说：“但我已经换完牙了，不能吃太多甜食了。” “谁给惠灌输的错误观念？”五条悟嫌弃地说，“我这么爱吃甜食，牙也没有坏过！” 他“啊”地张开嘴，也给伏黑惠看了看自己的牙，像一只懒洋洋的白虎，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毫无攻击性。 伏黑惠嫌弃地帮他合上了嘴。 津美纪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解释道：“是老师上课说的，换过牙后就要好好保养牙齿了。” “只要睡前好好刷牙就没事了。”五条悟说，“别听老师吓唬你们。” 津美纪逗着自己弟弟：“我们知道，惠只是不爱吃甜食而已。” “欸——”五条悟拉长了声音，像吸小猫咪一样把脸埋到伏黑惠的肚肚上，委委屈屈地说，“小惠居然骗悟先生吗？” “没有骗您。”伏黑惠狼狈地挣扎着说，“我就是不爱吃……” “好了，不爱吃就不吃了。”五条悟玩小孩玩够了，松开了手，终于放过了伏黑惠。 伏黑惠松了口气。 “但惠看到评价很高的甜食还是会买回来。”津美纪坏心眼地戳破了自家弟弟的小傲娇。 第45章 “津美纪！”伏黑惠不可置信地被姐姐‘背叛’了。 五条悟立刻两眼闪着小星星，期待地问：“惠是给悟先生买的吗？” 伏黑惠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害羞得小耳朵红红的，狡辩道：“津美纪也喜欢吃。” “所以惠只给津美纪买了吗？”五条悟佯装伤心地说，“悟先生好难过！” 伏黑惠别开脸不看他：“……悟先生要是想吃的话也可以一起。” 五条悟看着别别扭扭的小孩，强忍着笑，深吸了一口气，失落地说：“既然是惠给津美纪买的，那还是留给小津美纪吃吧。” 说完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真的很难过。 伏黑惠有点慌了，眨巴着一双绿眸看着‘难过’的五条悟，主动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要是悟先生想吃的话也可以吃的。” “悟先生不会跟小津美纪抢的啦。”五条悟垂头丧气地说。 伏黑惠慌张地看了看津美纪求助，又看向五条悟：“津美纪她……一个人吃不完那么多的。” 津美纪心软地给了自家弟弟一个台阶：“是啊，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悟先生也一起吧。” 五条悟唉声叹气地说：“那是惠送给津美纪的礼物，小津美纪还是自己吃吧。” “不是礼物，只是刚好路过而已。”伏黑惠进退两难，不知所措地睁着一双绿眸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被他看得心软软的，只好主动问：“惠也买了悟先生的份吗？” 伏黑惠松了口气：“买了，我买了两个人的份。” 五条悟问：“那惠自己呢？” 伏黑惠说：“我不爱吃。” “那就先吃饭吧。”五条悟说。他自己能把甜食当饭吃，但他也知道两个小朋友不可以，要摄入均衡营养才能长高高。 自己很挑食但是尽量不让小孩挑食的五条悟如此教育到。 两个成熟的小孩表示明白。 五条悟站起身，宣布道：“先吃饭，等吃完饭再一起吃点心。我给惠带了姜汁布丁。” 伏黑惠的眼睛亮了亮，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五条悟：“谢谢悟先生。” “不用跟悟先生这么客气。”五条悟把两个小孩都轰出厨房，“好了，悟先生要做饭了，惠和津美纪把外面布置一下吧。现在一点儿过节的气氛都没有呢。” 津美纪闻言有点懊恼：“对不起，我忘记买镜饼了……” “没关系哦，悟先生买了。”五条悟从厨房的门缝露了个脑袋出来，朝着他们指了指他门厅的方向，“门松也买了，已经放在门外面了。” 厨房的门合上，伏黑惠和津美纪对视一眼，一起跑到门口打开门。 家门外简陋的楼道里，门口的位置一左一右地摆放着两盆松树盆景，上面装饰着精致的草绳和纸花，一看就是很贵的那种。 津美纪用气音小声问：“惠，我们还要告诉悟先生我们准备了‘注连绳’吗？” 伏黑惠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收起来吧。” 津美纪也这么想。 幸好因为‘注连绳’需要挂在门楣上，两个身高不够的小孩够不到，现在只要收起来不告诉五条悟就行了。 —— 第45章 观影中（四十三）过年二…… “好恶劣啊，悟。”夏油杰身为五条悟挚友，以及两个孩子的家长，如此点评道。 “太恶劣了，居然这么逗小孩。”家入硝子叹息着摇头，对五条悟指指点点。 “惠君和津美纪都好可爱啊！”庵歌姬痛心疾首地说，“怎么就落到五条手里了呢？” 五条悟得意地推了推墨镜：“羡慕吗，歌姬？羡慕也没用！” “太得意忘形了，五条。”冥冥好笑地说。 “没办法，冥小姐。”五条悟大言不惭地说，“他们先挑衅的嘛！我只是说实话，羡慕也没用，惠和津美纪都是我的了。” “就像是什么犯罪宣言一样啊，五条。”家入硝子吐槽道。 “我知道硝子只是嫉妒而已。”五条悟微笑着磨牙，“完全不会在意哦。” “实在过不下去的话，我这边随时欢迎啊，悟。”夏油杰坏心眼地说。 五条悟说：“先保住你自己吧，杰。” “这就是奶爸之间的惺惺相惜吗？”家入硝子拉长了声音，调侃道，“好感人！” 九十九由基说：“不过五条做家务倒是日益熟练了。” 庵歌姬吐槽道：“是啊，进门先穿围裙，家庭妇男吗？” 五条悟的身体抖了抖：“歌姬说什么呢？！” “明显就是吧。歌姬学姐说得没错哦。”家入硝子幸灾乐祸地转向夏油杰，“夏油，这点你也一样吗？” “唔……”夏油杰沉吟片刻，微笑着说，“这一点我比不上悟呢。” 两个人明晃晃地看向五条悟，打趣道。 “说起来，悟做饭能好吃吗？” “不知道呢，从来没吃过啊。” “我做饭肯定也是最强的。”五条悟肯定地说，“又不难。” 庵歌姬怀疑地说：“那也不一定吧。” 五条悟说：“区区做饭还能难住我吗？！” 冥冥说：“反正一会儿就能看到反馈了。” —— 两个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孩缩回了身子。伏黑惠回房去把‘注连绳’收起来，津美纪去厨房想给五条悟帮忙。 “津美纪怎么又回来了？”五条悟热火朝天地做着饭，分身看了津美纪一眼，“有什么找悟先生帮忙的吗？” 津美纪摇了摇头：“悟先生买的年松很好看。我是来帮悟先生的。” “不需要哦。”五条悟手里熟练地炒着菜，“悟先生一个人在厨房里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津美纪着急地说，“怎么可以只让悟先生一个人忙碌？！” 五条悟闻言低头看了津美纪一眼，落入眼中的是小女孩坚定的神情。他无奈地关火装盘：“那津美纪帮悟先生端菜吧。” “好。”津美纪眼睛一亮，把装好盘的菜端了出去又回转过来，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给悟先生洗菜！” “那就麻烦津美纪了。”五条悟问，“惠呢？一个人在客厅里？” 津美纪边冲洗一会儿要用的碗盘边说：“嗯，惠说他一个人就可以。” “我们吃红豆饭好不好？”五条悟边说边拿起糖罐，没有会被拒绝的准备。 津美纪看到五条悟的动作，显得有点苦恼：“悟先生，惠不喜欢吃甜的。”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倒是无所谓，但 “是真的不爱吃吗？”五条悟准备放糖的手停住了，意外地说，“原来真的有不爱吃糖的小朋友啊！” “是啊。”津美纪乖乖点头，“惠喜欢吃姜，不喜欢吃太甜的和红椒。” “喜欢吃姜但不喜欢吃红椒？”五条悟嘟囔了一句，把糖罐放了回去，“这是什么奇怪的口味？” 津美纪说：“每个人的喜好都是不一样的。惠的口味不奇怪。” 五条悟微微一愣，他低下头看到津美纪紧张的神情，放轻了语气：“悟先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真的这么以为的意思。” 津美纪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五条悟。 五条悟转成了欢快的语气，用轻松的语调问：“悟先生还以为惠说不爱吃糖是在骗我呢！” “悟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津美纪困惑地问，“惠很少说谎骗人的。” “欸——”五条悟拉长了声音，调笑道，“那惠刚才是故意在逗我吗？” 津美纪解释道：“惠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五条悟不解地说：“跟悟先生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啊？” 津美纪看了五条悟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悟先生肯定会调侃惠吧。”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他的恶趣味真的这么明显吗？ 津美纪用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睛和他对视着，告诉他就是那么明显。 “咳咳！”五条悟难得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好吧，悟先生以后会注意的。惠没有生我的气吧？” “不会的。”津美纪说，“其实惠很喜欢悟先生的。” “真的吗？！”五条悟惊讶地挑高了声音。 津美纪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样用力点点头：“是真的！” 五条悟放下手里的锅铲，蹲下认真地问津美纪：“可是惠平时都不太喜欢搭理我的样子？” “惠有点害羞。”津美纪同样认真地回答，“悟先生也不要总是逗惠啊！” 五条悟无辜地挥舞着双手：“但是悟先生不逗惠的话，惠都不理我的！” 对哦。 津美纪和五条悟对视着，思考：到底是哪边先出了问题？ 伏黑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个静止不动的人，奇怪地问：“津美纪、悟先生，你们在干什么？” 津美纪和五条悟齐刷刷转头看向伏黑惠，又对视一眼。 第46章 五条悟作为大人，冷静地说：“我们在说惠不爱吃糖的问题！” 伏黑惠：？？？ “锅要糊了。”他无奈地看着五条悟手忙脚乱地去抢救菜肴，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 津美纪担忧地给五条悟递了个大碗。五条悟接过大碗，把锅里的红豆饭往碗里一扣，叮嘱道：“小心点，很烫哦。” “不用担心，悟先生，我知道的。”津美纪接过碗，端着出去了。 伏黑惠走进厨房里，抬头看向五条悟，有点担心地问：“您往里面放了多少糖？” “没有。”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对方软乎乎的脸颊，“这次没有放糖。” 伏黑惠松了口气。 五条悟无奈地说：“惠就这么讨厌吃糖吗？” “……嗯。”伏黑惠点了点头。 五条悟失落地说：“为什么会有小孩子讨厌吃糖啊？” 伏黑惠吐槽道：“为什么会有大人像您这么爱吃糖啊？” 五条悟垮着脸看着他。 伏黑惠迷惑地看着他：“我之前不是告诉过您了吗？” “我以为小惠说的不是真心话嘛。”五条悟眼巴巴地看着他，“因为小惠总是口是心非。” 伏黑惠小脸微红，不自在地说：“我哪有……” 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小惠就是有啊！之前给小惠买礼物问小惠喜欢什么，小惠永远说不喜欢不需要……”他叹了口气，苦恼地说，“小惠从来不说自己喜欢什么，那我只能自己猜了啊！” 伏黑惠内疚地低下头，小手捏住自己的衣角。 五条悟挪了挪，蹲在他面前，探头去看伏黑惠的脸色。 伏黑惠默默地比了个手影。两人之间无声地出现了两只大狗。伏黑惠抱住其中一只狗的脖子，把脸埋了进去。 五条悟眼中划过一抹讶异，伸手抓住了另一只「玉犬」。 「玉犬」被主人之外的人按住脖子却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顺服地摇了摇尾巴。 五条悟新奇地看着手里的式神，松开它的脖子摸了摸它后背上的皮毛。 「玉犬」又一次友好地摇了摇尾巴，愉快地“汪”了一声。 五条悟一边撸狗一边夸奖道：“惠现在很熟练了嘛！” “……嗯。”迟迟不动的伏黑惠闷闷地应了一声，从狗狗的后背上抬起头。他看着五条悟，有些纠结地眨巴着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五条悟福至心灵：难不成，这个样子……是在撒娇吗？ 他激动地把伏黑惠从狗狗背后抢了过来，搂进自己怀里：“小惠～～～～” 突然换了个怀抱的伏黑惠：？？ 他茫然地转过头和蹲在地面上的两只狗狗对视着，两只狗狗也回给他清澈无辜的眼神。 伏黑惠迟疑地推了推五条悟：“悟先生，我们该出去吃饭了。” “好哦～”五条悟尾音荡漾地说。 伏黑惠收回了「玉犬」，看着视线跟自己平齐的五条悟：“……请您放我下来！” 五条悟强硬地拒绝了：“不要！” “放我下来！” “不！” “悟先生！” “不——要——” —— 第46章 观影中（四十四）过年三 观影厅里的众人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五条悟。 “五条，唉！”家入硝子摇头叹气。 “悟啊……”夏油杰神情复杂。 “这是以大欺小吧。”庵歌姬犹豫地说。 “我哪儿以大欺小了，小惠这分明是在撒娇吧！”五条悟大声说，“悟先生可是很好心地满足了小惠的愿望！” “不要这么快就改自称啊，你这个变态！”庵歌姬扔过去两个白眼。 “歌姬是嫉妒吧！肯定是嫉妒吧！”五条悟得意叉腰，斜着禅院直毘人，“我和小惠的感情就是这——么——好！” “没看出来。”庵歌姬说，“人家惠君都不爱搭理你，五条你就不反省一下你自己多招人烦吗？” “哈？！”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那分明是小惠在害羞吧！津美纪都说了小惠很喜欢我！” 家入硝子吐槽道：“惠君真博爱。” “这说明我做家长也是最强的！”五条悟得意地摇头晃脑，像是一朵风中摇曳的蒲公英。 “噫！”众人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家入硝子说：“五条你连小孩都不放过吗？”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五条悟喊冤，“惠这时候才七岁，我又不是禽兽！” 家入硝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调侃惠君的事。” 角落里的伏黑甚尔发出了一声嗤笑。 五条悟坚强地挺住了：“……我说的也是。”他怒而瞪向伏黑甚尔，“你笑什么啊？！” 伏黑甚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自己的儿子不准我笑？！” 五条悟莫名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占了便宜但又无法反驳。 冥冥说：“看惠君未来的样子就知道五条这个毛病一直没改。” 家入硝子感慨地说：“真是辛苦惠君了！” “你们很过分欸！”五条悟不满地看着他们，“我明明很会照顾小孩吧！” “嗯……”庵歌姬迟疑地说，“从进门穿围裙这点来看是很让人刮目相看……” 家入硝子说：“会蹲下之后再跟小孩说话很加分。” 夜蛾正道欣慰地说：“还记得给两个小孩带礼物。” 冥冥总结道：“总体来看是很不错。” “就是啊！”五条悟义愤填膺地说，“你们难道不是应该夸我吗？！” 家入硝子话锋一转：“但是只要想想未来你会给惠君拉《小星星》……” 夏油杰接着说：“还会跟惠君睡同一张床……” 庵歌姬说：“果然还是变态吧！” 冥冥说：“初始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啊，五条。” 五条悟气呼呼地说：“这根本不是初始印象吧！” 随着伏黑惠放出「玉犬」，禅院直毘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原本被温馨家庭生活放逐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回来。 五条悟看着荧幕里撸狗的自己，发出羡慕的声音：“真好啊，我也想摸！” 五条悟的手蠢蠢欲动，他应该是第一个摸到「十种影法术」的式神的五条家主吧？不知道是什么手感？看起来很软欸！ —— 荧幕中的五条悟终于放下了伏黑惠，原因是津美纪探头进厨房让他们出来吃饭。 三个人围在小桌旁，把腿伸进暖呼呼的被炉里。五条悟蜷缩着一双长腿，决定过两天送个暖气过来。 他怎么没早点注意到？今天就算了，过年找不到人。 五条悟举起杯子：“惠、津美纪，新年快乐！” 两个小孩也跟着乖乖举起杯子：“悟先生，新年快乐！” 三个人的三个杯子里倒了三种不同颜色的饮品，分别是黑色、粉色和绿色。 三个杯子撞在一起，一大两小三个人一起把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 荧幕外的观众们看得想笑。 怎么说呢？ “其实喝牛奶也挺符合你的气质的，五条。”庵歌姬嘲笑道。 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总不能在两个小孩面前喝酒吧！那影响多不好！” “没有人提过酒啊，五条。”家入硝子吐槽道，“以后两个小孩的酒量该不会都随你吧？” 伏黑甚尔说：“我的酒量好得很。” 他只是把儿子交给五条悟养，但那还是他儿子！ 禅院直毘人慢吞吞地说：“我们禅院家的人酒量都不错！” 五条悟转头吐槽他：“小惠将来千万不要变成酒鬼！” 禅院直毘人拿起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那也不一定，一醉解千愁啊！” 五条悟露出了嫌弃脸。 “那么难喝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五条悟不屑一顾地说，“巧克力牛奶好喝多了！” 庵歌姬奇怪地问：“惠君不爱吃甜的就算了，你和津美纪有必要也喝不同的饮料吗？” 五条悟说：“小女孩喝粉嫩嫩的饮料多可爱啊！” 家入硝子吐槽道：“好直男的审美，听上去感觉五条你会是那种给津美纪买死亡芭比粉色蓬蓬裙的家长，好恐怖！” 五条悟好奇地问：“……粉色蓬蓬裙有什么问题？” 家入硝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五条，放下你的品味，让津美纪自己买衣服吧。” 冥冥说：“这么说起来，惠君之前穿过的常服是不是跟五条大多都是同款？” 因为五条悟的衣服都很贵，之前伏黑惠出现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 很明显，注意到的不只有她一个人。 家入硝子说：“看尺寸，总感觉那就是五条的衣服。” 第47章 “我买衣服的时候给惠也带几件不是很正常吗？”五条悟说。 家入硝子坏心眼地说：“但是穿你的衣服就没那么正常了吧？” 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伸两位校长审视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觉得自己很冤枉：“说不定他就喜欢大一点的尺寸呢！” “其实衣服宽松一些会更舒服。”夏油杰看似为五条悟说话，随后话锋一转，“但惠君看起来不像是会偏向于这一类服装的性格。” 庵歌姬回忆着之前伏黑惠的穿着，若有所思地说：“的确，惠君穿衣服都是一板一眼的。” 大夏天都把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的，扣子永远全部扣上，从来没见他脱过外套。但回到五条家和待在自己公寓里的时候，伏黑惠身上的衣服就会变成五条悟同尺寸的宽松款。 庵歌姬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就像男友衬衫。” 五条悟：…… 他吐槽了回去：“没想到歌姬还有这么少女心的一面。” “别转移话题啊，五条。”九十九由基饶有兴趣地说，“所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女……的人？” “之前悟不是说了吗，九十九小姐？”夏油杰礼貌微笑，“他喜欢皮肤白、五官精巧、气质清纯冷艳的，不分男女！” 其实那个时候九十九由基、冥冥、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就已经调侃过五条悟一次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只是开玩笑，完全没想到有玩笑成真的可能性。 五条悟就不像是会具体喜欢上某一个人的样子！ 五条悟说“我没说不分男女”的声音被众人完美忽略。 家入硝子也想起来了，啧啧有声地说：“五条喜欢的类型和长大后的惠君完美重合呢！” “在悟和惠君吃同一块饼干的时候我们就该有所察觉的。”夏油杰扼腕，当时大概是被对五条悟的刻板印象蒙蔽了神智。 冥冥微笑着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呢？”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是什么意思啊，冥小姐？！”五条悟自己都没力气辩解了，“还有，五官精巧这点就算了吧！” 伏黑甚尔还在这里呢！想到对方那张跟伏黑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五条悟就觉得头上隐隐作痛。 “除了五官其他的都不反驳了吗，五条？”家入硝子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五条悟，忍不住笑。 五条悟横了他们一眼，闭上了嘴。 —— 跟荧幕外对五条悟的围攻不同，荧幕里的三个人其乐融融。 “我开动了！”三个人拿起筷子，开始吃新年大餐。 伏黑惠看着面前的红豆饭，深吸了一口气，用破釜沉舟的勇气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微微一愣。他 眨了眨眼睛，意外地看了一眼五条悟：“不甜的。” “是啊，不甜的。”五条悟拿了个勺子往自己那份红豆饭里放白糖，“惠喜欢不甜的嘛，这次悟先生就知道了。” 伏黑惠有点局促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五条悟惊讶地问，“惠之前跟悟先生说过了，是悟先生一直在擅作主张嘛。” 伏黑惠啜喏道：“但是……” “是因为我在厨房里说的话吗？”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悟先生开玩笑的，小惠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的。”伏黑惠低着头，死死盯着桌下不肯抬头，隐藏在黑色发丝间的小耳朵通红，“不是悟先生的错，是我不好。” 五条悟有一瞬间地手足无措，他该不会把小惠弄哭了吧？！ 他连忙弯下腰，侧着探头去看伏黑惠的脸：“惠？小惠？” “您干什么？！”伏黑惠不好意思地别开脸，伸出小手把五条悟的脸推开。 五条悟松了口气，笑嘻嘻地用脸蹭了蹭伏黑惠软乎乎的手心：“悟先生还以为小惠哭了呢，要吓死悟先生了！” “……才不会哭呢！”伏黑惠扁着嘴，一本正经地叮嘱道，“悟先生过年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 “好啦，悟先生错了。”五条悟痛快地说，接着问，“那小惠刚刚是在生气吗？” “没有生气。”伏黑惠停顿了一下，“我应该跟悟先生说清楚的。” “惠已经跟悟先生说过很多次了，是悟先生没放在心上，以后不会了。”五条悟摸了摸伏黑惠的头，“惠以后也坦诚一点好不好？拉钩。” 伏黑惠看着他，伸出了小手：“好。” 一长一短两根手指勾在一起拉了拉。 —— 第47章 观影中（四十五）过年四 家入硝子：“嗯……” 夏油杰：“嗯……” 庵歌姬：“嗯……” 冥冥：“嗯……” 此起彼伏的沉吟声在影厅内响起，五条悟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啊？！” “没想到悟这么会对付小孩子啊！”夏油杰感慨地说。 五条悟立刻支棱了起来：“甘拜下风了吧，杰！” 九十九由基看了看旁边的五条悟，再看看荧幕里的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原来养孩子真的会让人变得成熟稳重。” “我本来就很成熟啊，九十九小姐！”五条悟不满地说，“而且这也要看是什么人，反面例子多着呢！”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伏黑甚尔的方向。 伏黑甚尔显然没有产生任何羞耻心。感觉到了五条悟的挑衅，他回了一句：“和孩子一起喝牛奶的成熟吗？” 五条悟立刻反唇相讥：“我才不会在孩子面前喝酒的坏榜样！”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不会还是不能？” “能也不会的！”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小孩子就是要喝甜甜的饮料这样才可爱啊！” 家入硝子故意问：“难道喜欢喝咖啡就不可爱了？”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有点难为情地推了推墨镜：“要是为了熬夜也没办法啊。” “我看惠君爱喝咖啡不止是因为熬夜。”夏油杰提前唏嘘道，“承认吧，悟，孩子们也会有长大的一天啊！”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杰，你好像未老先衰一样！” 夏油杰：…… 特级诅咒师保持微笑，咬牙切齿地说：“悟，我祝你早日体会空巢老人的那天！” 五条悟嗤之以鼻：“那是不可能的！” “欸？”家入硝子故作惊讶，兴致勃勃地说，“五条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难道真的决定让惠加入五条家了？” 五条悟：…… 他无语地摘下墨镜，翻了个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白眼：“硝子，你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程度超出界限了吧？难道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yue！”家入硝子表现出了强烈的排斥之情，抨击道，“五条，你的自恋情节又严重了吧！” 五条悟架着腿，晃悠着脚，调侃道：“不然硝子这么在意我未来的恋人做什么？” “那是为了防止惠君被你荼毒！”庵歌姬坚决维护好学妹的纯洁，“任何跟你相处过的人都不可能对你动心的！” “那是歌姬眼光不好！”五条悟*大声自信地说，“我可是非常有魅力的！” “有魅力是一回事，不好相处是另一回事。”家入硝子吐槽道，“我疯了才跟你在一起！” 冥冥说：“其实五条君的感情生活一直都有人感兴趣。” 获得了作证的五条悟得意地说：“看吧！” 夏油杰好奇地问：“冥小姐，有人找你买这方面的情报吗？” 冥冥说：“说不定有呢？”五条家那些想让五条悟快点结婚的长老应该会有兴趣吧！ “谁那么不开眼啊？”庵歌姬无语地问，“这家伙也有人要吗？” “就说了是歌姬的眼光不行～”五条悟愉快地说，“还有硝子也是！” “呵呵！”庵歌姬冷笑，“等那些对你抱有幻想的女生真的跟你相处了一段时间就知道自己的幻想有多不切实际了！” 五条悟说：“按照你们的说法，那在未来小惠才是跟我相处最多的人吧？” 庵歌姬反驳道：“我们只是说你喜欢惠君，又没说惠君会喜欢你！” 五条悟：？？？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五条悟不可置信地问，“他看起来就超级喜欢我的好吗？！” “没看出来。”家入硝子干脆利落地说，“歌姬学姐呢？” “没看出来。”庵歌姬说，“冥学姐怎么看？” 冥冥端详了一会儿荧幕上其乐融融的一幕：“喜欢也不一定是那种喜欢嘛！” “我对他也不一定是那种喜欢啊！”五条悟为自己正名。 “不一定……” “不一定……” “不一定……” 女生们再一次打出暴击三连。 夏油杰深深地看了五条悟一眼，欲言又止：“悟，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惠君了吧？” 五条悟：“……你指的是哪种喜欢？” 第48章 已经成为家长的夏油杰感到十分窒息：“……难道不该只有一种喜欢吗？” 五条悟抗议道：“那你们之前调侃我的算什么？” “算逗你玩。”家入硝子快速回答后停顿了一下，感慨地说，“但没想到真的有弄假成真的可能性。五条，你真是个人渣。”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我要是真的变成人渣了，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但责任最大的还是未来的你吧！”家入硝子说，“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自作孽！” 五条悟陷入沉思。他看了一眼伏黑甚尔，琢磨着某种特质是不是也会通过基因遗传。 —— 荧幕中的故事不受他们的影响继续播放着，还是年夜饭的场景却有了微妙的不同。 同样是坐在餐桌旁的三个人。五条悟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常服，伏黑惠和津美纪的身高体型也有所变化。 三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放松。 餐桌上的菜有的延续了之前那一桌的风格，有的又有所改变。 碗里的红豆饭已经换成了白饭。桌面上的菜多了五条悟绝对不会喜欢的料理。 这次三人杯子里的饮料不再是各种口味的牛奶，而是三杯一样的橙汁。 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起自己在学校里的校园生活，是的，包括已经毕业的五条悟。 准确来说，是伏黑惠和津美纪跟五条悟讲述他们在学校里的生活，而五条悟再联系自己的学校生活做出评价。 津美纪：“我们的家政课会学做小饼干，我和惠做得都还不错，所以想做给悟先生尝尝。” “哦哦哦！就是上次惠和津美纪拿回来给我吃的小饼干吗？可恶！悟先生都不知道是惠和津美纪亲手做的！”五条悟面露纠结，他对那天的饼干评价是不是不太好来的？ 津美纪不好意思地说：“我和惠做得的确不够好。” “但惠和津美纪都是第一次做，超级有天分！”五条悟扬声道，看他的表情似乎两个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伏黑惠理智地分析问题：“学校里的炉子和家里的不一样，我和津美纪对火候和糖量掌握的都不是很好，悟先生的评价没有错。” 五条悟垂死挣扎：“那是因为悟先生不知道那是惠和津美纪做的。” 两个小孩不赞同地看着他。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告诉悟先生。” “要是做的不好吃还让悟先生装作好吃的样子不是太过分了吗？” 五条悟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小孩：“那悟先生以后还能吃到惠和津美纪亲手做的小饼干吗？” “可以呀！”津美纪活泼地说，“我和惠会继续努力的！对不对，惠？” 伏黑惠谨慎地说：“虽然想做到悟先生平时爱吃的那种程度很难，但悟先生想吃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好耶！”五条悟发出了欢呼。 在五条悟关心地问伏黑惠和津美纪在学校里会不会被欺负的时候，津美纪会跟五条悟讲和同学之间的矛盾，以及解决矛盾。 五条悟点评道：“惠和津美纪都太乖了，我可以教你们点防身的技巧。” 津美纪感谢但婉拒。 伏黑惠有点感兴趣但觉得没必要麻烦五条悟：“悟先生很忙吧，我可以去上培训班。” “为什么？”五条悟睁大了双眼，“悟先生可是超棒的老师！来嘛，小惠，试试看嘛！” 伏黑惠问：“不会麻烦悟先生吗？” “完全不会！”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悟先生超有经验！” 伏黑惠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两个小孩会跟五条悟讲述做作业的困扰，会跟家长汇报自己的成绩单。 两个自立的小朋友学习成绩都很好，五条悟只有夸夸夸夸夸…… 两个小孩都要被他夸得脸红了，除了更努力学习之外好像没有其他报答的方法。 津美纪邀请道：“我和惠的课外实践想去动物园，悟先生有空一起去吗？” 五条悟快速回忆了自己的时间表：“好啊，我后天有时间。” 伏黑惠说：“我们自己去也可以。” 五条悟难过地问：“惠不想跟悟先生一起逛动物园吗？” 伏黑惠：“……没那回事。” 津美纪补充道：“我和惠都很高兴悟先生能一起来玩！” 细碎却温馨的生活细节填满了五条悟缺失的部分人生体验，营造出了家庭的氛围。 —— 第48章 观影中（四十六）过年五…… “时间变化了？”庵歌姬迟疑地问。 “桌面上的菜式都不一样了。”冥冥说。 如果只是饮料变化还能说是倒了别的，但连菜式一同变化应该是时间变化了。 家入硝子提出新证据：“五条的衣服也换了。” “两个小孩都长高了一点。”五条悟用两根手指比出一个小小的距离，“虽然只有一点。” “惠君聊天的时候说的是三年级，那这是……”庵歌姬算了算。 夏油杰接着说：“悟一年级收养的惠君，第一次过年的时候，悟只赶到塞了年玉，刚才那应该是第二次过年，这是第三次吧。” 夜蛾正道说：“感觉悟和他们熟悉多了。” 不管是聊天时轻松的氛围还是五条悟身上的常服都说明了这一点。 五条悟的衣服一般分为校服（出任务用）、常服（舒服居家）和和服（非必要不穿），之前五条悟见两个小孩的时候都穿的是校服，大概率是因为自从五条悟成为“最强”之后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 九十九由基端详着荧幕中的日常生活：“因为太过日常觉得不够真实，就跟之前看到五条悟做饭一样吧。” “我做饭有什么奇怪的？”五条悟吐槽道，“总不能让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做饭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能想到这一点也让人觉得挺奇怪的。”庵歌姬说。 家入硝子摸了摸下巴：“按照五条你的习惯来说，该不会做饭也是为了养小孩学的吧。” 五条悟说：“硝子，你之前又不是没看过我做饭。” 同样跟他们作为同学的夏油杰说：“会用微波炉和真的会做饭还是两回事吧。” 他们上学的时候偶尔也会用公共厨房，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快餐和出去吃，三个高专生谁也没想过炒个菜什么的。 庵歌姬看着荧幕里的三个人聊天，说：“真的很奇怪，尤其听五条说怎么跟同学相处……幸好两个孩子没听你的。” 什么叫做‘打一架就好了，谁赢了听谁的’，这根本不是良好的解决办法吧。 “现在终于知道之前惠君‘伏黑哥’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家入硝子开玩笑地说，“明明是脾气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庵歌姬点点头：“果然是被五条带坏的。” 五条悟表示不背这个锅：“那津美纪怎么没被我带坏？而且这算什么‘带坏’啊？难不成让我的小孩乖乖挨打吗？！” 夏油杰表示赞同：“悟说的没错，给他们一个严厉的教训才能让他们意识到错误。” 夜蛾正道头疼扶额：“恃强凌弱欺负人也是不行的。” “你看他们两个像是会欺负人的性格吗？”五条悟说，“没被人欺负就不错了！” 庵歌姬说：“这么看下来，惠君的确没被你之外的人欺负过。” “我哪儿欺负他了？”五条悟理直气壮地问。 “算了，歌姬，悟向来没自觉的。”夏油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哦～”五条悟抑扬顿挫地说，“难不成杰你被我欺负过吗？” “怎么可能？！”夏油杰嗤之以鼻。 “这点上你们两个根本都一样吧！”庵歌姬作为受害者有话说，“只有硝子才是可爱的学妹。” 同时遇见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学弟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 荧幕上的画面在三人闲聊时渐渐虚化，再一次清晰起来的时候，桌面上的菜式又有所变化。 与此同时，屋内的装饰也跟以前有所不同了，增加了一些小男孩和小女孩喜欢的元素。 例如沙发上柔软童稚的抱枕，墙面重新贴了壁纸，上面挂着手工制品，桌面和柜子上摆放着娃娃摆件、毛绒绒的小动物塑像…… 简单来说，整个房子更像是家了。 过年的年夜饭摆了一大桌子，又涨了一岁的三个人围桌而坐，举杯庆贺。 水足饭饱之后，三个人一起把桌子收拾完。伏黑惠负责把碗碟拿到厨房放进水池，又出去擦桌子。津美纪和五条悟一个负责给碗碟冲水一个负责擦干放回原位。 津美纪把碗碟一个个码回橱柜里，欲言又止。 “津美纪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哦！”五条悟把最后一个盘子交给津美纪，开始洗手，煞有其事地说，“今年的烦恼不要留到明年。” 第49章 津美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看了五条悟一眼，踌躇地说：“悟先生不用每次过年都来看我们，陪伴自己的家人更重要。” 五条悟故作惊讶地问：“津美纪嫌弃悟先生了吗？” 津美纪微微嗔道：“悟先生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哦。”五条悟朝着津美纪笑了一下，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悟先生的家里人都可烦人了，就让我在这里偷个懒吧！” 津美纪不太意外，像是也有点猜测。毕竟，就算有责任，一次两次就算了，没必要每次过年这么重要的时间来陪他们两个孩子。 津美纪担心地问：“悟先生和家人关系不好吗？” “这个嘛……”五条悟用擦干净的手摸了摸下巴，问，“津美纪觉得我们关系好吗？” 津美纪下意识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和惠都很喜欢悟先生。” “所以这不是关系很好吗？”五条悟轻轻摸了摸津美纪的头顶，免得揉乱小女孩编好的发辫，“悟先生可是人见人爱的。” 津美纪嘴角漾出笑意，提出：“那悟先生晚上要不要留下来住？都这么晚了，走夜路不太安全。” “我这么强怎么会不安全？”五条悟下意识回答，“津美纪和惠倒是要小心，晚上不要随随便便出门。” 津美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悟先生去外面陪惠吧，我把灶台擦一擦就出去。” “欸？”感觉自己被轰出来了的五条悟头顶上顶着几个问号，委屈地看着客厅里的伏黑惠。 伏黑惠给他倒了杯水：“津美纪只是担心您。” 五条悟坐到沙发上，问：“那惠担心吗？” 伏黑惠丢给他一个自己理解的眼神：“您要是方便的话就答应留宿吧，免得津美纪牵肠挂肚的。” 五条悟仿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两个孩子的意思，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可以吗？！” “可以。”伏黑惠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别过眼神，“反正房租都是您在出。” “惠不是说钱都是问我借的，将来会努力把钱都还给我吗？”五条悟赌气地说。 伏黑惠说：“我会努力挣钱还给您的。” 五条悟把小孩扑进沙发里蹭：“没关系哦！让悟先生用住宿费抵吧～” 他开心得漾着波浪线的尾音，随着尾音的节奏一下一下地蹭着小孩，像是嗑多了猫薄荷的猫。 伏黑惠仰着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用手推着五条悟的脑袋。 —— “又是一年？”荧幕外的人看着时光变换，疑惑地说。 “这个片段要到什么时候啊？”五条悟双手抱在脑后，晃悠着身子，“难道要把九个新年都看完吗？” 夏油杰说：“往好了想，悟，我们已经看完四个了。” 九十九由基说：“我们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的育儿日志上，五条。” 夜蛾正道说：“悟，你可以参考一下未来自己的做法。” 五条悟不屑地说：“我需要看别人作参考？！” 冥冥笑着调侃道：“五条，需要提醒这个‘别人’就是你自己吗？” “不需要，冥小姐。”五条悟自信地说，“两个都不需要，我不看也能把小孩养好。” “这就是你说的把小孩养好？”家入硝子看着荧幕里抱着孩子一脸幸福地蹭蹭的五条悟，吐槽道，“你这是养小孩还是小孩养了个宠物？” 冥冥惊讶地说：“惠君居然说要还钱？！” 伏黑甚尔一下子就清醒了：“什么还钱？！” 禅院直毘人说：“五条……” “我又不会要他还钱！”五条悟不客气地打断了禅院直毘人的话，不耐烦地说，“很明显是在开玩笑吧！” —— 津美纪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温馨一幕。她把手里端着的甜品放到客厅茶几上，拯救了自己的弟弟：“悟先生，吃年糕小豆汤了！” 五条悟从伏黑惠身上弹起来，看向津美纪：“津美纪要悟先生留宿吗？会不会不方便？” 津美纪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悟先生可以跟惠睡一间。” “惠也同意吗？”五条悟贱兮兮地坏笑着戳了戳伏黑惠的肚子。 伏黑惠拍开他的手，低着头整理身上的衣服，故作无奈地说：“那也没办法吧，都这么晚了。” 五条悟笑得像是阳光下的向日葵一样灿烂，兴致勃勃地说：“那我们……”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开心地提议道，“我们来看红白歌会吧！” 伏黑惠和津美纪有点困惑地看了兴奋的五条悟一眼。姐弟两人又对视一眼。 “当然可以呀。”津美纪打开了电视，“既然悟先生要留宿，看得晚一点也没关系。” “好耶！”五条悟表现得像是第一次外宿一样兴奋，边看电视边安分不下来地跟两人聊天，“我们也来投票吧！惠和津美纪觉得哪边会赢？” 津美纪说：“我支持红队。” 伏黑惠说：“那我也支持红队。” “欸？”五条悟说，“那我支持白队好了。” 伏黑惠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出所料，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开口道：“我们来打赌吧，要是我赢了……” “悟先生！”伏黑惠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严肃着一张小脸说，“不要染上赌博的恶习。” —— 第49章 观影中（四十七）过年六…… “听到没，五条，不要染上赌博的恶习。”庵歌姬幸灾乐祸地说。 “我才不会。”五条悟意有所指地看向某人，“完全不会做那种事，我可是很靠谱的监护人。” 伏黑甚尔充耳不闻。 “你是真的这么觉得吗？”庵歌姬吐槽道。 五条悟说：“津美纪都说了，她和惠都很喜欢我。歌姬羡慕不来！” “两个好孩子居然落在你手上了……”庵歌姬痛心疾首如同看着好苗子误入歧途。 “不用担心，歌姬学姐。”家入硝子说，“惠君长大了之后已经成为了真的很靠谱的大人。” 庵歌姬想起之前他们看到的伏黑惠，欣慰地说：“是啊。” “这有什么好的？”五条悟嫌弃地说，“未老先衰一样……小孩子就应该活泼一点啊！” 众人看向荧幕里的伏黑惠，有志一同地说：“活泼的一直都是你吧，五条。” “所以才说应该活泼一点啊！”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小孩子心事那么重干什么？明明正是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啊！” “也是。”冥冥撩了撩发尾，“从学校毕业之后要考虑的事就更多了呢。” “对吧，冥小姐！”五条悟给了冥冥一个‘你很有眼光’的眼神。 冥冥叹了口气：“不能使用学校的咒具而要自己购买花费很高呢！” 听到冥冥想薅羊毛的两位校长有志一同地沉默了。 从来不缺钱的五条悟也沉默了。 夏油在场的唯一一位诅咒师杰拯救了尴尬的氛围：“悟听到留宿兴奋得像是第一次郊游的小学生一样。” 家入硝子说：“我们第一次一起通宵看电影的时候他不也是吗？” 夏油杰说：“第一次在外面通宵的时候也差不多。” 家入硝子打趣道：“看出来以前被管得很严了。” 夏油杰疑惑地问：“按理说没人能管他吧？” 家入硝子煞有其事地说：“啊，是被潜移默化的深闺六眼呢！” “……你们两个，我还在这里呢！”五条深闺六眼本人悟愤怒发言。 家入硝子歪头：“不在这里就能说了吗？” 夏油杰很有经验地说：“不让他听到就行吧。” “哇哦！”九十九由基听得津津有味，“听起来你们的校园生活很精彩啊！” 夜蛾正道露出了怀念和心塞交织的痛苦表情。 “是啊。”夏油杰并不避讳这个，就像他从不避讳五条悟是他的挚友，“美好的回忆。” 但不会影响他现在的决定。 —— 荧幕中，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榻榻米上铺着两床被褥。 伏黑惠坐在其中一床褥子上，乖乖地用被子盖着腿，认认真真地用毛巾擦头发。 五条悟打着哈欠从浴室里走出来，潮湿的头发滴着水，水滴从发尾掉落到肩头搭着的毛巾上。 很明显，这一段影片和之前并不是相关联的。五条悟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留宿的兴奋，而是习以为常。 从浴室里出来的五条悟刚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转头就和伏黑惠对上了眼睛。 他看着顺毛的伏黑惠，沉默了片刻，镇定地回到浴室换好睡衣，手里拿着吹风机出来了。 五条悟坐到伏黑惠身后，若无其事地说：“来，惠，悟先生给你吹头发。” 伏黑惠有点困惑地抬头看他：“不用了，悟先生，我马上就要擦干了。” 第50章 五条悟义正言辞地说：“用吹风机快一点，我们得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初诣呢！” 他五指分开从后颈发根处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拿着吹风机一顿猛吹，在头发里的手指疯狂摇晃。 伏黑惠茫然又困惑地坐在原地，任由五条悟像给猫吹毛一样吹自己的头发。 —— “第五个。”夏油杰冷静地计着数。 冥冥说：“看这个情况，大概率是真的要把九个都看完了。” 九十九由基说：“看起来五条已经完全习惯登堂入室了。” 五条悟貌似轻描淡写地说：“毕竟都第五年了。” 他认真地看着荧幕中的自己脸上放松的表情。虽然有一点疲惫，但正因为放松才会表现出疲惫。 他想起在上一段看到未来的自己跟津美纪说起‘家人’…… 比起五条家的人，这两个孩子在未来更像他的家人吗？ 十八岁的五条悟有点困扰地皱起眉。 他看到了伏黑惠在未来的表现，认为他是个值得相信的后辈。但是，就算这么断断续续地看着自己在未来和两个孩子相处的场景，还是无法想象他们缔结的羁绊。 他不排斥自己未来要照顾两个孩子，但是，现在这种状况是完全不同的。 不是单方面的照顾，而是双方面的依靠。 庵歌姬看着荧幕里的五条悟打开衣柜，说：“衣柜里那是五条的衣服吧。” 家入硝子一唱一和地说：“嗯，尺寸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庵歌姬：“只有新年留宿的话，没必要在这边放衣服吧。” 家入硝子：“所以说完全习惯了呢，五条。” 随后，突然看到了顺毛伏黑惠的观众们一同沉默了。 几人看看荧幕上的伏黑惠，又看看伏黑甚尔，忍不住感慨道：“真像啊……” 禅院家的基因也太强大了。 原本看多了伏黑惠的他们已经能区分出两个人，不会在伏黑惠的身上看出伏黑甚尔的影子。 两个人的性格差太多了！ 但是猛然头发这么一放下来，一眼看上去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庵歌姬恍恍惚惚地问：“五条的反应也是因为觉得太像了吧！” “显而易见。”家入硝子说，“五条，你还没摆脱心里阴影啊！” 五条悟：“我才没有心理阴影！” —— “完美！”五条悟看着伏黑惠重新变回炸毛的发型，满意地点点头。 伏黑惠已经懒得问他又在作什么妖了，转而问：“明天我们去哪里初诣？需要几点起床？” “我们去这里。”五条悟打开手机选了个定位，把手机放到伏黑惠面前，屏幕朝着他，自己解放双手开始给自己吹头发。 伏黑惠低着头看着地图上陌生的地址，困惑地说：“我没有听说过这间神社。” “因为现在比较火的都是铁路沿线的神社嘛。”五条悟说，“以前大家都是看吉位的，后来就看交通了。不过这样也好，人会很少，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 伏黑惠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回五条悟的睡衣口袋里。 五条悟站起身把吹风机放回原位，回来的时候，伏黑惠已经在自己床上躺好了。 五条悟掀起自己的被子滑进去，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小孩，好奇地问：“惠初诣的时候想许什么愿望？” 伏黑惠年纪还小，已经眼皮打架了。听到五条悟的问题，他努力睁开眼睛，有点含糊地说：“希望津美纪的愿望能实现。” “这样啊……”五条悟已经习惯了，伸手摸了摸伏黑惠的一头炸毛，发丝看着炸其实很柔软，就像是伏黑惠的心。 “嘛，津美纪的愿望肯定也和惠有关。”五条悟叹了口气，苦恼地说，“这不是完全没有悟先生的用武之地了吗？” 伏黑惠把脑袋往被子里蹭了蹭，想要挣脱五条悟的揉揉：“也希望您的愿望能实现。” “可是悟先生没什么需要神明实现的愿望啊……”五条悟看着地面上那一缕从窗帘边角偷偷跑进来的月光，手跟着小孩也往被子里挪了挪，“不如说神明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 伏黑惠忍无可忍地掀开了被子坐起来，气呼呼地看着五条悟：“许愿这种事本来也只是寄托人们的美好情感，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您可以睡觉了吗？” “欸？！”五条悟有点惊奇地说，“惠是这么想的吗？也对，惠连圣诞老人都不相信。” 伏黑惠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可能相信啊？悟先生来之前，圣诞老人从来没送过礼物，我也就算了，津美纪都收不到。” “为什么惠就要算了？！”五条悟义愤填膺地说，“惠和津美纪都是好孩子肯定能收到礼物的！” “并不是心有不甘，只是告诉您理由而已。”伏黑惠冷静地说，然后不冷静地问，“您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五条悟看着小孩快要发火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动作顺滑地倒了下去，头砸在枕头上，闭上了那双存在感强大的眼睛。 伏黑惠：…… 他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大人，伸手用力把五条悟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给他塞好被角，自己也躺了回去。 —— 第50章 观影中（四十八）过年七 “初诣啊……”家入硝子皱了皱鼻子，转而调侃道，“我记得某人是不是曾经说过‘为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去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好蠢！’？” 夏油杰故作唏嘘地说：“现在看来只是因为不是对的人而已。重色轻友啊，悟。” 五条悟：“你对着那张脸再说一遍试试。” 夏油杰：……倒也不必。 五条悟对伏黑甚尔的脸有心理阴影，难道他就没有了吗？！ 五条悟扬起了下巴，不用看他的脸就能感受到那股得意劲。 家入硝子说：“五条，你对着荧幕里的自己说他不是重色轻友吗？” 五条悟气愤地说：“五年级小孩哪儿有什么色？！” “但惠君从小到大都很好看啊。”冥冥饶有兴味地说，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调侃。 “五年级也太小了吧，甚至还没到青春期呢！”五条悟坚决不承认那张和伏黑甚尔一模一样的脸好看，“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一个！” “但你还要这个小鬼帮你盖被子呢！”庵歌姬感慨地说，“惠君也太为别人着想了。五条这种人放着一晚上不管也不会感冒的。” “什么叫我这种人？！”五条悟抗议道，“我不是也帮他吹头发了吗？” “笨蛋不会感冒嘛。”家入硝子揶揄道，“吹头发是在帮你自己吧。” “硝子才是笨蛋！”五条悟不甘心地说，“他那种发型你们看着就不别扭吗？” 家入硝子完全没事：“不会啊。” 庵歌姬稍微有点勉强：“还好吧。” 夏油杰若无其事地说：“有点，能接受。” 禅院直毘人不屑一顾：“这有什么别扭的？” 冥冥一针见血地说：“理论上除了你之外，我们也没机会看到惠君刚洗完澡的样子吧，五条。” 九十九由基凑热闹道：“所以是你自己的原因，早点给两个小孩换个大一点的房子不就好了？免得现在这么挤。” 五条悟喊冤：“这两个孩子看着像是会接受大房子的样子吗？！” 他很了解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早就让两个孩子搬家了。他们现在还住在这个狭小的房子里只能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搬家。 虽然比起五条家偌大的庭院和五条悟的豪宅，这间狭窄的公寓更有那种所谓的家庭的温馨氛围，才让未来的五条悟在新年的时候比起五条家更愿意留在这里。 —— 荧幕中的新年夜一年又一年，跟桌上的年夜饭一同变化的还有两个孩子渐渐拉长的身形。 伏黑惠和津美纪渐渐长大，五条悟却还是那一张脸，连同性格都好像固定在了那个年纪。 两个成熟稳重的孩子和一个幼稚的大人组成了这个‘家’。 —— 如果说伏黑惠和津美纪之间是温馨、细心、体贴、为对方着想的理想家庭模板，伏黑惠的那点‘叛逆’在这群咒术师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加上五条悟之后，这个家庭就奔向了鸡飞狗跳和温馨并存的奇怪风格。奇怪，但依旧让所有看到的人会心一笑。 让观影的众人意外的是，未来的五条悟似乎真的没打算让伏黑惠进入咒术界。 进入初中之后，伏黑惠进入了可贵的青春叛逆期，叛逆但有限。荧幕前的咒术师们完全不觉得伏黑惠痛揍不良少年的行为有问题，要么是被招惹要么是为了保护别人出手，多好的孩子。 —— 虽然被迫成为了‘伏黑哥’，但伏黑惠依旧学习很好。偶尔三个人坐在一起也会聊学业未来，讨论将来会去哪所高中进修。 第51章 五条悟没有一点儿夹带私货推荐咒术高专的样子，他建议两个孩子高中去东京上学仅仅只是因为高中的成绩对于大学入学来说相当重要。 —— 观影众人们相当割裂地看着咒术界的‘六眼无下限’和‘十种影法术’商量着未来上什么高中考什么大学。 乐岩寺嘉伸和禅院直毘人的不赞同几乎要满溢出来。夏油杰也皱着眉头。庵歌姬欲言又止。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为世事无常。家入硝子、冥冥和九十九由基事不关己，冷眼旁观。 伏黑甚尔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五条悟作为涉事人倒是看得挺轻松。 庵歌姬神情复杂地问：“五条，要是津美纪没被诅咒，你真的不准备让惠君做咒术师了？” “这不是我准不准备的事吧？”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要看他自己的决定啊！”他的目光扫过某人、某人和某人，语气似是戏谑似是警告，“我都已经答应小惠了，当然不能出尔反尔啊！” 夏油杰说：“但惠君最后还是成为咒术师了。” “那是意外啦意外。”五条悟貌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是已经知道这也是那个诅咒的阴谋了吗？等这次我先把那个诅咒解决掉就没事了。” 夏油杰沉声问：“悟，你真的认为惠君能够一直生活在普通人中吗？” “没尝试过怎么知道呢？”五条悟看向夏油杰，和他对视，用同样严肃的态度说，“我看不到不能的原因。” 夏油杰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并非责怪而是理解。但他理解的不是五条悟的话，而是五条悟会说出这种话的原因。 “悟，你从小在咒术界长大，不知道在普通人中长大的咒术师的苦恼。” 夏油杰想起自己的童年，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咒灵的原因，他和周围的人永远格格不入，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才是怪物，担忧惶恐于他跟那些怪物才是同类。直到进入咒术高专，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原点。 “我的确不知道。”五条悟眼神微冷，“不过我看小惠适应得还不错。他未来想上普通人的高中和大学，做普通人的工作，我也不会有意见。要是之后惠后悔了，再教他咒术也来得及。” “没必要为十年后才会发生的事争执吧。”家入硝子在两人逐渐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开口道，“你们两个这么快就带入家长角色操心学业问题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不能动手打架的客观条件限制下偃旗息鼓，双双扭头继续看荧幕了。 —— 荧幕中的一幕幕如同似水流年般划过，第九年的新年作为结尾分外引人注目。 因为这一次房间里只有五条悟和伏黑惠两个人。 缺少了津美纪的家中似乎多了一些冷意。两个人很有仪式感地相对而坐。伏黑惠担心地看着五条悟：“悟先生，您还好吗？” 五条悟微微一愣：“……真是的，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问惠吗？” “我已经接受了事实。”伏黑惠停顿了一下，用那双饱含关心的绿眸注视着五条悟，“但悟先生这几天一直很忙。” 五条悟听懂了伏黑惠的言下之意。因为这几天他一直很忙，根本没时间处理心事。 虽然忙碌也是回避的一种方式，但五条悟真的没有刻意让自己忙碌。夏油杰一死，盘星教解散，五条悟是真的很忙。 除了圣诞节那天他抽空到伏黑惠这里待了一个晚上，其他时候基本上是在连轴转，直到过年。 “没问题，已经整理好心情了。”五条悟情绪稳定地说，“这种事也在所难免。”他注视着伏黑惠，“惠将来成为咒术师以后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的。” 伏黑惠皱起了眉毛，似乎因为五条悟的假设有些苦恼。 “没关系，有悟先生在，小惠还可以依靠我哦～”五条悟语气故作轻快地说，“遇到了为难的事情就告诉悟先生好了，我‘咻’得一下就能解决。” 伏黑惠一板一眼地说：“虽然并没有把困难的决定推给您的打算，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麻烦您的。” “小惠一点儿都不会麻烦哦！”五条悟叮嘱道，“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不知道？” “知道了。”伏黑惠点头应下，对五条悟的要求习以为常。 “一晃眼惠都到了要上咒术高专的年纪了！”五条悟感慨地说，做作地抹着眼角，“呜呜呜悟先生好感动！” 伏黑惠一脸无动于衷，眼神中带着无可奈何，一看就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派。 五条悟继续兴味盎然地演绎道：“今年的新生除了惠之外还有个女孩子……”他停顿了一下，把手放下，一脸严肃地看着伏黑惠说，“惠还是不要太早谈恋爱，现在应该以学习为主！” 伏黑惠用‘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姑且还是配合一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不会恋爱的。” “为什么？”五条悟好奇地问，“惠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怎么能确定自己不会谈恋爱呢？跟女同学一起出生入死可是感情升温的绝佳条件……”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吃惊地说：“难道惠喜欢男生吗？！” 伏黑惠额角爆出青筋，厉声道：“您在想什么啊？！我只是不想谈恋爱而已！” “欸～？”五条悟抑扬顿挫地叹息一声，脸上写满了遗憾之色。 伏黑惠无力吐槽：“您这个表现到底希不希望我恋爱？” “当然不希望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但我不让惠恋爱和惠根本不想恋爱是两回事吧！” 伏黑惠困惑地说：“如果我想恋爱您却不让不是会很麻烦吗？” “如果恋爱对象合适的话，我当然会允许啊！”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我只是怕惠被骗了嘛！现在社会可复杂了，惠这么单纯的小孩很容易就会被坏大人骗走！” —— 第51章 观影中（四十九）过年八…… “被坏大人骗走啊——”家入硝子拉长了声音，戏谑地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五条！” “这很明显是在说别人！”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让小孩增强警惕性有什么不对？！”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某些人，“毕竟有很多坏大人总是惦记着别人家的小孩！” 禅院直毘人表示不背这个锅：“既然都跟你商量好了，禅院家还不会出尔反尔。” 夏油杰说：“如果没记错，我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家入硝子一击必杀：“这跟你之前不让惠君恋爱的话题对得上吗？” 五条悟：……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管制小孩谈恋爱啊！！！ 冥冥貌似无意实则稳准狠地补上了刀：“怪不得之前惠君被搭讪，你的表现那么激烈。” 女生们同情地看着莫名萎靡的五条悟。咒术师们好笑地看着被未来的自己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五条悟。 五条悟试图挣扎：“那他本来就刚开始学习咒术，在学校更专注于学业进步不是很正常吗？咒术师这么危险的职业，当然不能只顾着谈恋爱啊！” 九十九由基说：“这可是「十种影法术」。” 庵歌姬吐槽道：“毫无说服力的说法。”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就算是「十种影法术」也需要学习啊，我也不是从一出生就是最强的！” 家入硝子说：“但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毫无说服力。” “为什么？”五条悟不服气地说，“我自己在学校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啊！” “不用限定在学校。”家入硝子说，“你一直也没谈过恋爱。” “就是啊！”五条悟激动地拍了下扶手，把座椅扶手拍得颤三颤，“我自己都没谈过恋爱……” “所以你也不让惠君谈？”夏油杰做作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悟，你……” 他作为家长的痛心疾首的目光刺痛了五条悟的羞耻心。 “现在没谈过恋爱又不代表我未来没谈过恋爱！”五条悟大声辩驳道，“我这么人见人爱，说不定已经身经百战了！” 家入硝子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的妄想：“你看你未来像是有时间谈恋爱的样子吗？” 五条悟：…… 按照他的任务频率以及他和伏黑家两姐弟的熟悉程度，说不定他把任务之外的时间都花费在那间公寓里了。 庵歌姬用朴实的话语戳破了五条悟无用辩解的事实：“不管原因是什么，限制惠君的恋爱都挺奇怪的。”她半是无语半是嫌弃地问，“你谈没谈恋爱跟限制惠君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啊？” 家入硝子深沉地点了点头，坏心眼地接着问：“呐，五条，你觉得未来的你是自己不恋爱就不让惠君恋爱还是因为自己恋爱了但还是不让惠君恋爱？” 五条悟：？？？ 五条悟：…… 第52章 五条悟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未来的他听着像个独裁专制的混蛋家长？！ 他抬头看了一眼荧幕里的伏黑惠，思考这个小孩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术法？该不会是禅院家的阴谋吧？ 五条悟转向了禅院直毘人，盯—— 禅院直毘人：？ “干嘛？”禅院直毘人问，“要是你打算把惠君还给禅院家了……” “你想得美！”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很好，现在明确了，这就是禅院家的阴谋！ “我指的坏人肯定就是你！说不定你就想用什么美人计把小惠骗回禅院家呢！”把锅甩出去的的五条悟爽了！ 至于其他人无语的目光？只要他不在乎就不存在。 禅院直毘人：…… 他用跟其他人同等程度的无语看了五条悟一眼，挖苦道：“那肯定是比不得五条家主亲身上阵的。” 感觉自己被嘲讽了的五条悟：“我才不会为了术式就去卖身呢！” “要是五条你去卖身的话……”冥冥的眼睛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那肯定很壮观。”夏油杰语重心长地说，“悟，不要自甘堕落啊！” 五条悟：…… 五条悟：“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没证据证明我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你自己都说是不正当关系了，就说你有自知之明了，五条。”家入硝子吐槽道。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他都没满十六岁当然不正当了！” 九十九由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示意荧幕上的画面：“现在满了。” —— 九年的新年匆匆划过，画面从狭小但温馨的公寓转回了空旷却死气沉沉的五条家庭院。 身穿和服的伏黑惠独自一人坐在五条悟的房间外的回廊下，空气中弥漫着冬日的冷意。他呼出一口气。温暖的水蒸气在冬日中凝成一团白色水雾，随后散开。 他没有正座，而是随意地把双腿搭在廊下，一双木屐挂在脚上。伏黑惠的两只手撑在身侧，宽大的和服袖子散落在旁，袖子和衣服上的蜻蜓纹饰交辉相映。 他身体微微后仰，看着高悬于天的月亮。清辉洒落一地，为他找出清晰的影子。 五条家的房檐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白色灯笼，过年的装饰比那所小公寓中的不知道多出多少。但伏黑惠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冷清得没有半点算得上过年的氛围。 「玉犬」和「脱兔」从式神使的影子中钻出来。「玉犬」顺服地趴到伏黑惠身旁，像是感觉到了主人低落的心情，用头轻柔地顶着伏黑惠的胳膊蹭，直到对方抬起手摸了摸祂的脑袋。 数量众多的「脱兔」围绕在式神使身边，像是一朵朵白色的棉花糖，又像是凭空开出的冬日之花。 伏黑惠起身走回了屋子。兔兔狗狗跟着他一起回到屋内，挨挨挤挤地填满了地板，让人无处下脚。 伏黑惠的眉眼柔和了些。房门被拉上，他坐在房间里抱着式神们，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梳理着毛毛。 浓密的黑色睫毛垂下来，挡住了那双绿眸中可能会出现的孤寂。伏黑惠手上机械地给「脱兔」们整理着毛发，目光毫无焦点，心思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 前后的强烈对比让影厅中的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前的一幕幕过于温馨愉快，他们几乎都要忘记了未来残酷的现状。 也许因为不是自己所经历的，所以太过轻描淡写。五条悟被封印的事实足够震撼，但既然已经确定是诅咒的阴谋，只要把敌人找出来就能解决。 有了解决方法，可以确保这个未来不会发生，众人的心态太过轻松，几乎忘记了已经有一个未来为此饱受困扰。 庵歌姬有点坐立不安，不解地问：“五条，我们为什么能看到这些？” 五条悟目光沉沉地看着荧幕，语气轻松地反问：“歌姬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反过来给他们提供帮助吗？” 庵歌姬语塞。 “不行哦，没办法的。”五条悟没有顾及其他人的反应，直白地说，“这只能是单向的通道，无法互相产生影响。” 夏油杰说：“但这场……电影已经影响到我们了。” “是啊，就当做是无法复制的幸运吧。”五条悟的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冷漠，“没有人能干预未来。” 他的蓝眸中映着伏黑惠修长的身影。五条悟很清楚他的房间里暖气充足，但就算未来那个房间里遍地都是毛茸茸，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寒冷迫人。 “不想留在五条家就去外面找点乐子啊……”五条悟叹了口气，“嘴上说得倒是很明白，自己只是暂时代理，怎么这个时候反倒乖巧起来了？” “对，其实这个时候偷溜出去也可以。”夏油杰说，“去高专找夜蛾老师或者去结界里找他的朋友们……”都比现在这样孤身一人好。 庵歌姬说：“现在对于惠君来说时间还是比较紧吧。” “而且现在东京可不算安全。”冥冥说，“虽然咒灵不会因为晚上实力更强” 五条悟没好气地说：“所以我说他可以别管五条家，五条家过年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啊！” “他现在是五条家主。”乐岩寺校长看五条悟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传染源，充斥着‘你自己任性也就算了别带坏别的年轻人’的意味。 “‘我’的命令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五条悟说，“当‘我’无法承担家主责任的时候，伏黑惠拥有‘我’的一切权力、财产及其他东西——但从来没说过他也要承担责任吧。” 那只是未来的他单方面的给予，没打算要回任何回报。 可是偏偏他想无偿给予的这个人自觉地承担起了所有属于他的责任。 “……是溺爱吧。”庵歌姬堪称惊恐地看着五条悟。 “……是溺爱呢。”家入硝子长长地出了口气，像是要叹出自己的惊讶。 “没想到悟是溺爱孩子的类型啊。”夏油杰感慨地说，“但要是其他人成为五条家主，这样的命令会带来麻烦吧。” “你在说什么啊，杰？”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他是「十种影法术」。在失去了我这个‘最强’之后，五条家笼络他都来不及。我的继任者总不会是笨蛋吧！” “你还真是都为他想好了啊，五条。”九十九由基惊奇地看着五条悟。 “我想得再怎么好也防不住有人往里撞啊！”五条悟半是吐槽半是幸灾乐祸地说，“等未来的我出来之后肯定会发脾气的。” —— 荧幕中，伏黑惠的式神已经都回到了影子里，只剩他一人站在屋内，茕茕孑立。 —— 第52章 观影中（五十）大海捞针 众人没有对荧幕中堪称凄清的氛围点评什么，那是属于未来的五条悟和伏黑惠的羁绊，他们只是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不过好在虽然过年时冷清，但伏黑惠的同伴们还是很给力的。新年过后，伏黑惠继续兢兢业业，他的同伴们也各有所得。 「死灭洄游」中的咒术师越来越多，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等人遇到过盟友也遇到过敌人。众人众志成城想要结束这场混乱。万众一心之下，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 旭日初升，咒术高专笼罩在朦朦日光之中，乙骨忧太一身白衣背后背着长刀站在树荫下，用悠远怀念的眼神看着操场的方向。 伏黑惠接到消息用最短时间赶到了现场。 “乙骨前辈。”伏黑惠的一双绿眸晶亮，如同旁边树梢上绽放的新绿，生机勃勃。 乙骨忧太第一次无法对上学弟期盼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祓除了羂索。” 伏黑惠似乎看出了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催促，只是和乙骨忧太对视着。 乙骨忧太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艰难地开口道：“我没找到「狱门疆」。” 伏黑惠瞳孔地震。这段时间的‘家主生涯’似乎教会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伏黑惠死死咬着牙：“是羂索他……” 乙骨忧太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可恶，要是我快点找到祂的话……” “不是乙骨前辈的错。”伏黑惠眼前发晕，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乙骨前辈已经尽力了。” 乙骨忧太看出了伏黑惠的不适，连忙扶了他一把，懊恼地说：“居然还让惠来宽慰我，真是……” 伏黑惠抱着一丝希望：“羂索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乙骨忧太看着伏黑惠的苍白的脸庞，犹豫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扼杀了最后的希望：“羂索说，他把「狱门疆」扔到海里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乙骨忧太担心地凝视着伏黑惠，生怕学弟受到太大的刺激，就如同他在听到这句话后愤怒地把羂索斩成了八份。 伏黑惠的脸色更白了，在春日的阳光下白得透明，身姿单薄摇摇欲坠，像是要随风而逝。 第53章 乙骨忧太也知道这种打击对于他们这些心心念念想要救出五条老师的人来说实在太严重了。 「狱门疆」只有手掌大小，落入海中根本不可能再找到，这是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 伏黑惠坚强地站住了，甚至，他心念电转，问：“乙骨前辈，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我祓除羂索是独自一人去的。”乙骨忧太说。他担心带着虎杖悠仁，万一危机时刻两面宿傩冒出来帮羂索一把，他就麻烦了。所以乙骨忧太去追击羂索的时候，把虎杖悠仁托付给了秤和星两位学长照顾。 等到祓除了羂索，乙骨忧太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伏黑惠，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见面。 “不能让他们知道。”伏黑惠嗓子沙哑，坚定地说，“不能让那些高层知道。” 当初五条老师仅仅只是被封印，高层就能够下令不允许帮助解除「狱门疆」的封印，对五条一派肆意打压。如果让他们知道杀死了羂索也没有找到「狱门疆」，知道「狱门疆」被羂索投进了大海…… 伏黑惠深呼吸了几次，条理清晰地说：“乙骨前辈，你就说你祓除了羂索，也找到了「狱门疆」，只是还没有把握打开，稳住局势。”他看着乙骨忧太说，“高层肯定会让你交出「狱门疆」，你就说已经把「狱门疆」交给了我。没有合理的理由，高层没办法把「狱门疆」从五条家夺走。” “虎杖现在暂时还不能回来，我和真希前辈保不住他，既然「死灭洄游」还没结束，那就让他继续……咳咳咳咳咳咳！”伏黑惠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原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的乙骨忧太担心地问：“惠，你还好吗？” “我没事。”伏黑惠喘匀了气，用力按了按疼痛的胸口，“然后，不管高层说什么，「死灭洄游」还没结束，乙骨前辈坚持还是回去帮忙就好。” “高层里肯定有羂索的人，但我们不知道是谁。”伏黑惠一字一顿地说，“现在羂索死了，他们肯定会露出破绽。乙骨前辈，麻烦你观察一下所有人的反应。” “可是高层都坐在屏风后面，我分辨不出他们的身份。”乙骨忧太苦恼地说。他不是不想帮忙，他是真的不认识那些人。 “我也不认识那些人，但加茂前辈应该认识。”伏黑惠说，“甚至，不相信羂索死了的人，说不定还会去加茂家打探加茂宪伦。” “我明白了。”乙骨忧太应允道。他担心地观察着伏黑惠：“惠，你……”他停顿了一下，把原本想问的‘你还好吗’咽回肚子里，何必明知故问呢？伏黑惠现在怎么可能好？ 乙骨忧太把问题换成了：“你呢？惠，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去拜访天元大人。”伏黑惠看似冷静地说，“也许有人的术式比较擅长寻找。” 乙骨忧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擅长寻找的术式真的能找到茫茫深海之中的一个小盒子吗？ 他没有问，他知道伏黑惠也只是无法放弃，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稳住局势等待五条老师回来，或者，像羂索曾经说过的那样，在百千年后归来。 乙骨忧太问：“你现在就去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理由充足地说：“高层知道了也会以为我是去问天元大人解除「狱门疆」封印的办法。” 乙骨忧太忧心忡忡地问：“天元大人会帮忙隐瞒这件事吗？” “这件事说出去对于天元大人没有好处。”伏黑惠问，“乙骨前辈，你有复制夏油杰的术式吗？” 乙骨忧太微微一愣，目光和伏黑惠的目光对上。他郑重地点了下头：“有需要的话，我可以。” 伏黑惠抿了抿嘴角：“我之后大概没办法明目张胆地来高专了，乙骨前辈你自己小心，有事找我就送信到五条家或者让真希学姐转交给我。” “放心吧，我可是前辈啊！”乙骨忧太收敛了自己的担忧，微笑着扶着伏黑惠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现在我可是唯一的特级咒术师，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伏黑惠点了点头，跟乙骨忧太告别后转身离开。乙骨忧太看着伏黑惠像是要融化在阳光里的身影，开口道：“惠，还有我们呢！” 伏黑惠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只背对着乙骨忧太匆匆一点头，没有回头。 薨星宫。 伏黑惠站在大门外，抬头看着壮丽的宫室，眼前一片眩晕。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伸手推开了薨星宫的大门，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天元大人。” “伏黑君，欢迎。”天元大人的六只眼睛一同看向伏黑惠，“紧急前来，有何要事？” 伏黑惠的目光扫过禅院真希和胀相，直接地说：“我是来告诉天元大人，羂索死了。” 禅院真希和胀相都‘腾’的一下，朝着他看过来。天元大人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死了？！” 伏黑惠说：“是，乙骨前辈祓除了他。” “乙骨忧太……”天元大人说，“现在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祓除羂索了。” 禅院真希急不可耐地问：“惠，那「狱门疆」……” 伏黑惠的眸光暗了下去：“羂索没有交代他把「狱门疆」藏在了什么地方。” “可恶！那个混蛋！死了都这么招人烦！”禅院真希痛骂道。 胀相知道羂索死亡之后也面露舒心之色，然后一如既往地关心弟弟：“悠仁还好吗？” “虎杖很安全。”伏黑惠简洁地回答。他看向天元大人：“我来是想请问天元大人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狱门疆」吗？” 天元大人遗憾地摇了摇头：“倘若有这样的方法，我从一开始就会让你们用它追击羂索。” “那术式呢？”伏黑惠问，“天元大人见多识广，知道有什么术式能够寻物吗？” 天元大人看着伏黑惠，叹息道：“伏黑君的术式也可以寻人找物。” “「玉犬」的搜索范围有限。”伏黑惠没有表露出失望之情，只是说，“虽然羂索死了，但高层中羂索的人并没有清除。我会对高层说「狱门疆」已经在我手中，希望天元大人也帮忙保密。” 他转向禅院真希：“真希前辈，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没问题，你去找「狱门疆」吧。”禅院真希说，“等悟出来让我多揍他两拳就行。” “伏黑君，单纯想要寻找「狱门疆」是大海捞针。”天元大人欲言又止，“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了半年之久，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伏黑惠说：“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也要试一试。” 如同天元大人所说，他的「玉犬」也可以搜寻「狱门疆」，而且式神本身只是影子，可以在海里生存。唯一的缺点就是水流会冲淡气味，影响「玉犬」的效率。 “伏黑君，你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找到「狱门疆」。”天元大人说，“五条悟在「狱门疆」中不会死亡，等到千年后，他自然就能回来。” “……但那就没有意义了。”伏黑惠看向天元大人，认真地说，“对我来说，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知道五条悟不会死，知道五条悟有一天一定会回来。但如果他看不到五条悟回来，那么‘回来’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天元大人凝视着伏黑惠：“为此浪费一生，值得吗？” “对我有意义就不算是浪费。”伏黑惠停顿了一下，说，“而且我也没什么其他事要做了。” 津美纪还在「死灭洄游」的结界内，但这么长时间，不管是虎杖还是乙骨前辈或是其他同伴没有一个人在伏黑惠面前提起她。其实伏黑惠很清楚：他的姐姐，已经死了。 「死灭洄游」中的‘受肉’都是这个下场，没有一个能死而复生，他们的生命在被羂索选中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伏黑惠这一生能做的事，只剩下为津美纪收尸和解封五条悟。 伏黑惠潜意识里拖延前者，只能为后者全力以赴。 天元大人叹了口气，从宽松的长袍里掏出一个和「狱门疆」极其相似的小盒子：“这是「狱门疆里」。” —— 第53章 观影中（五十一）「狱门疆里」…… 把片段从头到尾看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天元大人真是的……”庵歌姬小声嘀咕了一句，“吓死人了！” “就是啊，早有解决办法还不拿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五条悟煞有其事地说。 —— 荧幕中的天元大人也在回答这个问题。 “「狱门疆里」的打开方式不同，需要找到有特殊术式的‘天使’，才能够以此为通道解封「狱门疆」。” —— “原来如此。因为寻找拥有这个术式的人太麻烦了，不如寻找羂索。”庵歌姬恍然大悟地说，没有看到夜蛾正道等人皱起的眉头。 而且现在的局面这么混乱，这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天使’都说不好是不是还活着。 第54章 “歌姬好笨哦。”五条悟靠着座椅椅背，嘲讽道，“分明是天元大人担心如果他一开始就拿出「狱门疆里」，其他人就不会全力寻找羂索了。” 现在天元大人的心腹大患被解决，伏黑惠又一心一意想找他，天元大人顺水推舟把「狱门疆里」拿出来还能换来点伏黑惠的人情。 虽然伏黑惠自己看起来没什么自觉，但「十种影法术」的人情还是挺值钱的。天元大人立刻就把「狱门疆里」拿出来估计也和伏黑惠宁愿大海捞针也要找到他有关系。 庵歌姬愣了一下，看了五条悟一眼，难得没有反驳他的前一句话。 所以五条悟也看了她一眼。 家入硝子提出问题：“但如果早点把你放出来，你也能早点搞定羂索吧？” “是啊。”五条悟用不屑的语气说，“谁知道祂心里还有什么顾虑？” 他怎么知道未来的他和天元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不过他一直跟天元也不亲近就是了。 —— “天使？”伏黑惠看着面前的「狱门疆里」，碧绿眼眸中有火星亮起，如同死灰复燃。 “不管怎么样找个人总比去海里找个小盒子方便。”禅院真希说，“惠，我们也一起找，「死灭洄游」里这么多人，总有人碰到过的。” “多谢真希前辈。”伏黑惠说完后看向胀相，“胀相，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羂索已经死了，禅院真希和胀相也不需要在这里保护天元大人了。 不出所料，胀相说：“我要去找悠仁。” 伏黑惠说：“乙骨前辈回来了，他回去的时候正好可以带你一起走。” “乙骨君还要回到「死灭洄游」的战场吗？”天元大人问，“现在的咒术界更需要一个特级咒术师的存在。” “一级术师才是咒术界的根基。特级咒术师就是应该到最需*要他的地方去。”伏黑惠礼貌但不容置疑地说，“一般的特级咒灵，现在咒术界中的一级术师足够应对，如果有差错，我会联络乙骨前辈。现在结束「死灭洄游」才是当务之急。” 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伏黑惠这一边：“反正咒术界都烂了这么长时间，没办法更烂了。” “这就是我原本不想在此时拿出「狱门疆里」的原因，伏黑君。”天元大人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你们为了寻找五条悟枉顾其他重点。” 伏黑惠准备自己去跋山涉水找五条悟，但他现在是五条家主！伏黑惠走了，五条家怎么办？现如今的御三家乃至整个咒术界可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了。 禅院真希脸色一沉，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柄。 伏黑惠往她前面站了一步，把禅院真希半挡在身后，看着天元大人：“现在羂索已经死了，威胁到天元大人的因素已经解除，解决「死灭洄游」和解除「狱门疆」的封印是最重要的事。” 天元大人说：“伏黑君，我并非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伏黑惠的表情波澜不惊，反正「狱门疆里」已经在他手里，不管天元大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谢谢您的慷慨。”伏黑惠说。如果天元大人不把「狱门疆里」拿出来，他们也不会知道它的存在，解封「狱门疆」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好歹还有希望。 伏黑惠跟天元大人告别，带着禅院真希和胀相一同走出了薨星宫。 春日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禅院真希站在门外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这段时间一直麻烦真希前辈了。”伏黑惠略带歉意地说。 “你在说什么啊，惠？”禅院真希用不以为意的语气威胁道，“再说这种话我就揍你了！” “是，我知道了。”伏黑惠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嘴角抬起了一点点。 两个咒术师和一个特级咒灵一同走在咒术高专的道路上，禅院真希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惠？难不成真的要听那个……的话？” “我打算去五条家的典籍里找一找还有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伏黑惠说，“五条老师不会甘心待在「狱门疆」里，等几百年后再出来的。” “那不是挺糟糕的吗？”禅院真希开玩笑地说，“一出来就发现在海底什么的。” “老师有「无下限」，不会有事的。”伏黑惠一本正经地回答。 “别这么无趣啊，惠。”禅院真希的表情难得轻松了一点，好歹他们已经解决了羂索，“那我也去翻翻禅院家的那些书，幸好当初没一把火全烧了。” 伏黑惠说：“谢谢真希前辈。” 禅院真希摆摆手：“那混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老师。” 他们走到操场上，禅院真希和伏黑惠坐在场边，和胀相一起等待着乙骨忧太。 禅院真希看着偌大的操场，淡淡地问：“你真的想好了，惠？” “嗯。”伏黑惠和禅院真希看着相同的方向，手指沉在身旁的影子里，指尖拨弄着「狱门疆里」，一刻不敢离。 禅院真希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轻描淡写地开玩笑道：“等悟那家伙出来之后，你得负起责任来啊！” 伏黑惠困惑地看了她一眼，沉吟道：“前辈是说五条家的……” “五条家不关我的事。”禅院真希说，“要是那家伙说我们这些学长不中用，惠，这次你得站到我们这边才行。” “不会的。”伏黑惠肯定地说，“前辈们都很厉害。” “忧太和panda肯定不会挨骂了。”禅院真希掰着手指算，“这两个人一直跟着两个一年级，棘又有伤在身……所以会挨骂的只有我一个吗？！” “真希前辈帮了我很多。”伏黑惠说，“禅院家多亏了真希前辈，还有天元大人这边也是。多亏有真希前辈在，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联络大家。” “行吧。”禅院真希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伏黑惠微微一愣，很快就想起了两人的‘承诺’，唇角微弯：“嗯，会让您揍五条老师的，但要在我之后。” “好啊，我要排第二。”禅院真希说。虽然她不相信伏黑惠真的会揍五条悟就是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胀相坐在比两人高几个台阶的位置上，第一个看到乙骨忧太朝着他们走过来。 “真希、惠、胀相。”乙骨忧太跟两人一咒灵打了个招呼，朝着伏黑惠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随后担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之前惠君可没说会在这里等他出来啊！ 伏黑惠手指微动，「狱门疆里」从黑黝黝的影子里浮起，像是被送进了伏黑惠的手心。 乙骨忧太震惊地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个小小的盒子，惊疑不定地说：“「狱门疆」？！” 伏黑惠说：“不是，乙骨前辈，这是「狱门疆里」，是天元大人刚刚交给我的。” 乙骨忧太皱起了眉头，打量着伏黑惠手中的咒具：“「狱门疆里」？” —— 第54章 观影中（五十二）他的影子进入了「狱…… “原来是因为五条家主的位置……”庵歌姬神情复杂地说。出于理智的考量，她应该赞同天元大人的做法。毕竟咒术界的稳定的确很重要，尤其在那个未来里，咒术界的确无法承担再失去一次五条家主了 但五条悟…… “对于遭受威胁的天元大人来说，率先解决羂索当然比什么都重要。”五条悟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他倒不是对未来的自己被放到后面有意见，五条悟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别人来拯救，就算只有他自己，他总有一天能从「狱门疆」里出来。 但是，五条悟的脑海中浮现出伏黑惠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独自一人孤寂的身影……啧！烦死了！高层从上到下都是烂橘子！等这次抓住羂索就严刑逼供，把高层的烂橘子都换一批！ 乐岩寺校长的手握着拐杖，沉声道：“天元大人的安排是合理的。” “你当然觉得合理！”五条悟嗤笑一声，“知道羂索在高层里有人的时候吓坏了吧，老头！” 乐岩寺校长皱起了眉：“为了咒术界的安宁，不能计较一人的得失！” “啊、啊，不知道将来决定牺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无所谓。”五条悟嘲讽地说。 乐岩寺校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咒术师拥有着特权，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的倒是好听。”五条悟冷笑道。 夜蛾正道打圆场：“天元大人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悟早些脱离「狱门疆」的封印也能早些稳定咒术界的局势。” 乐岩寺校长不说话了。 “惠君真是太好说话了！”夏油杰看着伏黑惠面对天元大人的态度，感慨地说。 禅院直毘人说：“他们需要天元大人的支持。” 伏黑惠和禅院真希两个人都太年轻，而且还都是赶鸭子上架成为了御三家的家主之一。 五条家和禅院家有支持他们的人就会有反对的人。单凭他们自己可没办法对抗高层，他们需要天元大人的支持，而不知道高层中谁是羂索眼线的天元大人则需要他们的保护。 第55章 这是双方的互利互惠。 “哼！”九十九由基哼了一声，“那家伙向来如此。”她语带挖苦地说，“冠冕堂皇。” “打赌吗？真希心里肯定在骂人。”冥冥看禅院真希离开薨星宫后的表情，开玩笑地说。 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不要染上赌博的恶习啊，冥小姐。” “真听话啊，五条。”冥冥调侃了回去，“果然惠君的话效果就是不一样。” 被反将一军的五条悟：“……冥小姐对未来的老板难道不该尊重一点吗？” “真抱歉，我尊重的只有钱。”冥冥用含笑的嗓音说，让人分不清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夏油杰看着伏黑惠提出的办法，关心地问：“悟，五条家里的书会对「狱门疆」有记载吗？” “不知道。”五条悟说，“家里典籍那么多，我又不可能都看过。” “很可能有。”禅院直毘人说，“羂索是怎么知道「狱门疆」存在的？” 御三家对对方家里的咒具多多少少都有数，尤其「狱门疆」这种可以克制‘家传术式’的咒具更是关注的重中之重。 他对「狱门疆」没有印象，这件咒具应该不在加茂家。但羂索用了千年才开始寻找「狱门疆」，很可能是知道它的存在不久。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祂作为加茂宪伦的那段时间里得知了「狱门疆」的存在。 一件不是加茂家所有的咒具却被记载在加茂家的典籍之上，那其他两家的典籍上很可能也有所记载。 五条悟不同意禅院直毘人的推测，他自己仗着术式之利对这些记载有点不屑一顾，但要是五条家的典籍上真的记载了什么能克制他的咒具，那群老头肯定会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到他耳朵长茧子，就像是「十种影法术」的存在一样。 —— “千年前的术师‘天使’的受肉1体……”乙骨忧太思考了片刻，遗憾地摇摇头，表示他没有头绪。但看着学弟黯淡下去的眼眸，他又重新提出：“也许秤学长那里会有消息。” 秤学长的赌场消息灵通，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 伏黑惠强打着精神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死灭洄游」的范围这么大，乙骨忧太刚好碰到过‘天使’的可能性太小了。 “麻烦乙骨学长了。”伏黑惠说，“胀相会跟您一起回去跟虎杖会合。” 乙骨忧太看了胀相一眼，对祂颔首示意，接着对伏黑惠说：“不麻烦，反正我还要回去解决「死灭洄游」，再加上找人的目标也只是举手之劳。” 他看着伏黑惠凝重的神色，放缓了语气，故作轻松地说：“就算找不到‘天使’，有「狱门疆里」在，等个二十年，米格尔那边新的「黑绳」就能编好了。” 伏黑惠的神情缓和了些，知道学长在安慰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明白的，乙骨学长。” 原本他就已经做好了不知多久才能找到五条悟的准备，结果今天先是得知羂索死亡然后得知「狱门疆」失踪接着又拿到了「狱门疆里」……大惊大悲大喜接二连三，伏黑惠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颠荡起伏，没能控制好情绪。 —— 荧幕外，听到熟悉的名字，夏油杰挑了挑眉。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怎么，杰，你认识？” “我手下的确有个米格尔。”既然最关键的信息已经被说出来了，夏油杰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手中的「黑绳」可以阻断术式。” 五条悟了然地说：“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杀手锏吗？” “很可惜，「黑绳」是有使用极限的。”夏油杰遗憾地说。这导致「黑绳」最多可以牵制五条悟一段时间，没办法赢过他。 “所以能阻断术式就能解开「狱门疆」？”要不是因为伏黑惠一直在荧幕上都快被众人忘了的伏黑甚尔突然说话了，“那个六眼小子，「天逆鉾」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你这是什么称呼啊？！”五条悟色厉内荏地吼道，“当然被我毁掉了！那种东西留着干嘛？！” 虽然他的「无下限」已经能二十四小姐不间断运转了，但留着「天逆鉾」干嘛？再被捅一次吗？！ 他又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这么逊的被封印到咒具里需要「天逆鉾」来救！ 伏黑甚尔精准点评：“自作孽。” 五条悟理直气壮：“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荧幕上殚精竭虑的儿子，又看了一眼五条悟，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五条悟：…… 总之，不能认输，说跟你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 伏黑惠带着「狱门疆里」回到了五条家，并宣布羂索已死，「狱门疆」已经找到了的消息。 五条家顿时欢呼一片。不是说伏黑惠不好，但他毕竟不姓五条，而且还一直坚持他只是代理家主。 伏黑惠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拒绝了五条家长老想要接收「狱门疆」的要求，随口把天元大人推出去做了挡箭牌。天元大人长期闭门谢客，他们想问也找不到人。 别问为什么不把「狱门疆」交给五条家，问就是高层和御三家里有羂索的人。 伏黑惠又一次跑到五条家的典籍收藏库，把咒具相关的典籍都用影子搬回房间。 其实他之前已经查过一次了，但五条家的典籍中没有「狱门疆」的记载，但现在有了「狱门疆里」又诞生了新的问题。 「狱门疆」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为什么还会分为「表」和「里」？ 「狱门疆表」和「狱门疆里」是互通的，打开「里」就可以释放「表」中的五条悟，那么他们可以通过「里」定位「表」的位置吗？ 既然「狱门疆」分为「表」、「里」，那么会不会五条家的典籍中有过记载，只不过不叫这个名字被他之前遗漏了？羂索说五条老师需要百年乃至千年的时间就能自己从「狱门疆」中脱出，现在加上祂所不知道的「狱门疆里」，这条情报是否有误？ 伏黑惠把影子在房间中铺开防止有人偷听或者闯入，将「狱门疆里」拿出来放到了面前的小桌上，自己盯着它看，仿佛能透过这个小盒子看到被封印在「狱门疆」中的五条悟。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面前的「狱门疆里」，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关住了咒术界的‘最强’。他这么戳动「狱门疆里」，在「狱门疆」里的五条老师会有感觉吗？ 伏黑惠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看不清他的神色。 戳了两下之后，也许是力道加重，也许是角度不对，「狱门疆里」被戳得一个翻滚，伏黑惠脸色一变，连忙伸出手急急去捞，就像是对待易碎的豆腐，生怕它掉下去就会磕坏。 周围的影子被伏黑惠的情绪带动着翻滚起来，从地面向上蔓延。影子比他的手更快一步地接住了滚动的「狱门疆里」。 「狱门疆里」无声地落入影子的怀抱，伏黑惠松了口气，下意识用影子探了一下「狱门疆里」的状况。 虽然知道咒具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坏掉，他还是不得不担心。 下一秒，伏黑惠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是盯着自己影子中的「狱门疆里」，感受到他的影子进入了「狱门疆里」的内部。 —— 第55章 观影中（五十三）“五条那笨蛋还是快…… 庵歌姬疑惑地说：“惠君怎么突然这个表情？”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冥冥说。 九十九由基说：“该不会是「狱门疆里」出什么问题了吧？” “不会吧！”庵歌姬的表情一言难尽，“只是摔了一下，还没摔到地上，这也能出问题？” 乐岩寺校长说：“「狱门疆里」再怎么说也是咒具，怎么可能因为摔一下就出问题。” 禅院直毘人看着荧幕中的画面，猜测道：“也许是跟惠君的咒力产生了反应？” 庵歌姬惊讶地说：“「狱门疆里」？” “说不定是悟呢。”夏油杰半是开玩笑地说，“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说不定他也在想办法连通外界。” 众人看向五条悟。出乎意料，五条悟没有加入他们的猜测之中。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荧幕，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夜蛾正道问：“悟，你发现什么了？” 五条悟眼中多了些兴味：“只是推测，再等等。” 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地沉默下来。 —— 荧幕中也播放了伏黑惠接下来的反应。 他并没有愣神很久。伏黑惠伸手捡起来滚进影子里的「狱门疆里」。他的手很稳，没有半分颤抖，和他震动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伏黑惠把「狱门疆里」紧紧抓在手心里，感受着棱角分明的咒具硌在手心中产生的疼痛感。 他坐在榻榻米上，四周的阴影保护性的将主人笼罩在中心。伏黑惠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从他用力到暴出青筋的手背上揣测出他激荡的心情。 第56章 荧幕中没有继续播放伏黑惠的反应，幕布一闪就又到了白天，场景也不再是五条家中，而是再次回到了咒术高专。 “十种影法术的资料？”禅院真希惊讶地看着伏黑惠，开玩笑地说：“惠，你终于开始重视自己的术式了？” “请别开玩笑了，真希前辈。”伏黑惠无奈地说，“我看过五条老师给我的所有「十种影法术」的资料。” 没有咒术师不重视自己的术式。伏黑惠成为咒术师之后当然也用心研究过自己的术式。 五条悟提供了很多有关「十种影法术」的资料，他也不知道是五条悟找禅院家拿的还是五条家收集的……他之前连五条家和禅院家关系不好都不知道。 “那顶多叫教材。”禅院真希吐槽了一句，“我从成为禅院家主开始就等这一天了，还以为你会一开始就找我呢。” 伏黑惠有点心虚地说：“……我没想起来。” 他刚接手五条家的时候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又为了五条悟的下落殚精竭虑，之前真没想起来这个。 “现在突然想起来了？”禅院真希奇怪地问，“总不会是因为「狱门疆」解封有望，你为了揍悟决定加强实力了吧。” 伏黑惠哭笑不得。他没打算瞒着禅院真希，比起五条家，他的设想在咒术高专里尝试更加安全。 禅院真希听着伏黑惠说到昨晚遇到的情况，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之前天元大人没提到过这种情况。” 是她也不知道，还是她故意不提，让他们为了救五条悟不得不去找羂索，就像是她隐瞒「狱门疆里」的存在一样？ 伏黑惠摇了摇头：“这不重要。” 并不是他有多么宽宏大度，而是他真的认为这不重要。天元大人的态度、咒术界的未来、咒术界目前半曝光的形势……这些在伏黑惠眼中都不重要，只要五条悟能回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不是、不仅是对五条悟的盲目信任，还有对现状的把握。 一切问题都由五条悟被封印而起，一切问题都都会随着五条悟归来被解决。 五条悟的威望足以解决他们还无法解决的困境。 禅院真希痛快地说：“行，我回去就把所有「十种影法术」的资料都给你送过去。” 于是伏黑惠再一次被一大堆典籍淹没了。 —— 禅院直毘人看着败家的禅院真希，捂住胸口，心痛得无法呼吸。 五条悟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煽风点火地安慰道：“诶呀，都是给「十种影法术」的，对于禅院家来说不是很正常吗？反正你已经死了，也看不到这一幕。” 禅院直毘人捋顺了胸口那口气：“是啊，比你活着还需要人救好。” 五条悟：…… 现任的禅院家主和五条家主对视了一会儿，一点儿都没有荧幕中的继任者那么好的气氛。 —— 伏黑惠熬夜把禅院家的典籍也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找到「狱门疆」的相关资料，但某些「十种影法术」的资料给了他灵感。 「影子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处不可达。」 伏黑惠看着这条不知道是哪一任「十种影法术」留下的批注，内心蠢蠢欲动。 能解封五条悟的‘天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就算他的术式无法解封「狱门疆」，要是能联络到五条悟也值得一试。 但他不能在五条家做这场尝试。 伏黑惠把地点放到了咒术高专，一方面他对这里更加熟悉也更加信任，另一方面，这里距离天元大人很近，万一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也不至于连累到其他人。 他再一次来到了东京咒术高专，向夜蛾校长道明了来意。 夜蛾校长听取了伏黑惠的推测，应允了他的提议。 —— “惠君还挺雷厉风行的嘛。”庵歌姬看着伏黑惠带着黑眼圈去找夜蛾正道，担心地说，“但他不用休息一下再尝试吗？” 家入硝子说：“现在让他休息他也睡不着吧。”她看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五条悟一眼，微微抬高了声音，调侃道，“某些大人太不省心了。” “硝子偏心！”五条悟转头对着家入硝子，“只不过看了一会儿电影就偏向惠了吗？” “你不也一口一个惠吗？”家入硝子说，“这么快就已经接受还没出现过的自家小孩的人没资格说我。” 五条悟摊开双手：“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啊！你都看到了，惠超级依赖我的！” 家入硝子看了看荧幕里的伏黑惠：“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你的教育方法吗？” 五条悟自信地说：“我的教育方法完全没问题！” “唯结果论的话，看起来好像是这样。”同样养着小孩的夏油杰摸了摸下巴，“小孩依赖家长也是人之常情。”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郑重地说：“但我对我的女儿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没有阻止她们谈恋爱，更不会跟她们睡一张床拉《小星星》买珠帘。” 这么听着五条悟之心简直人尽皆知。 所以，家入硝子问出了众人都感兴趣的问题：“惠君知道五条喜欢他吗？” “肯定知道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然后改口道，“要是我真的喜欢他，那他肯定知道啊。” 家入硝子戳破了某人自欺欺人的泡泡：“原来还有你不喜欢他的可能性吗？” “到此为止全是你们的猜测吧！”五条悟垂死挣扎，“未来的我也没做过什么过界的事啊！” —— 荧幕中的伏黑惠不知道有一群人为了他的感情问题快要打起来了。 他坐在被清空的房间里，墙壁和门上都贴着符纸，以免发生事故影响外界。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目送他走进房间里。 家入硝子问：“您觉得有可能成功吗，老师？” 夜蛾正道说：“希望如此。” “但解决方法没理由这么简单，是吧？”家入硝子说，“不然按照羂索的行事，可能在五条被封印后第一时间就杀了惠，免得他打开「狱门疆」。” 夜蛾正道说：“也许羂索真的不知道这条线索。” 家入硝子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但这样就解释不了为什么两面宿傩这么在意惠了。”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都想起了他们在涉谷事变中看到的那一幕。 远处支援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不知道涉谷中发生了什么，正在为后辈们担心的时候，两面宿傩抱着伏黑惠出现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来的是虎杖悠仁，直到夜蛾正道看到虎杖悠仁脸上属于两面宿傩的咒纹意识到祂的真身。 那一瞬间，夜蛾正道的警惕心拉到了最高，预防两面宿傩大开杀戒。 结果，两面宿傩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将伏黑惠放下就离开了。 两个人连忙上前检查昏迷的伏黑惠。家入硝子发现伏黑惠伤得很重，如果不是被施展过「反转术式」，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联想到将他送过来的两面宿傩，施展「反转术式」的‘人’选似乎也昭然若揭。 后来他们知道，就在两面宿傩将伏黑惠送过来的前一刻，两面宿傩开启了领域，杀死了涉谷方圆一百四十米内的生命。 醒过来的伏黑惠同样困惑不已。在他的印象中，他根本没见到两面宿傩，在召唤「魔虚罗」之后他就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一概不知。 所以，是两面宿傩赶过去杀死了「魔虚罗」，又特意救下了伏黑惠。 知道这一点后，家入硝子立刻成为了让伏黑惠继任五条家主的支持者，致力于让他留在「死灭洄游」的结界外，跟两面宿傩保持距离。 不是她不相信虎杖悠仁，而是她不敢想象要是等五条悟出来，结果发现自家小孩出了什么事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家入硝子深深地吸了口烟：“五条那笨蛋还是快点回来吧，当初我可没想过还要帮他看孩子啊！” —— 第56章 观影中（五十四）“难不成还真是因为…… 家入硝子看着荧幕里操心的自己，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甚至不用七年，她只在这里看了不到七个小时就已经明白未来伏黑惠对于五条悟的重要性了。 要是真的等五条那家伙从「狱门疆」里出来却发现伏黑惠被两面宿傩暗算了，说不定会大开杀戒吧！ 家入硝子郁闷得想抽烟。 “你这不是代入的也挺快的吗，硝子？”五条悟活蹦乱跳地说，“明明是未来的事，从现在就开始苦恼了吗？” 家入硝子看了五条悟一眼。某人像是完全没意识到他才是家入硝子有代入感的罪魁祸首，依旧招摇着存在感，看着就很欠揍的样子。 怪不得未来他的学生们也想揍他，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夜蛾正道眉头紧皱，非常有责任心，疑惑地说：“两面宿傩为什么总是盯着惠君不放？” 第57章 之前他们也听禅院真希和虎杖悠仁说起过伏黑惠在两面宿傩眼中的重要性，但都比不上他们亲眼目睹了曾经或者说未来的他和家入硝子所看到的那一幕，如同和未来的自己共享了那份震惊。 “因为想要杀我吧。”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 “真是朴素又可信的理由啊。”冥冥说着，语气中还仿佛带着点说不出的遗憾。 可能是因为没有乐子可看了，免费的好戏谁也不嫌多。 五条悟吐槽道：“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两面宿傩看上了惠吗？” 家入硝子坏心眼地问：“如果是真的呢？” 五条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砍碎了他！” 他看着众人都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就算是现在，等我出来之后肯定也是要杀掉祂的啊！” “我们什么都没说啊，悟。”夏油杰假惺惺地说，“不要这么激动嘛。” “呵呵！”五条悟甩了他一对白眼球，“我看你遇到的时候能不能坦然自若。” “那可不行。”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无所谓，但要是让美美子和菜菜子误会就麻烦了。” 家入硝子补充道：“但惠君不在这里。” 要是有孩子在，他们肯定会收敛一点的。至于现在嘛……调侃五条悟的机会千载难逢！ 五条悟明目张胆地翻着白眼做了个鬼脸用以嘲讽。 幼稚的成年人们笑而不语，成熟的校长们心累叹气。 —— 荧幕中视角转变，从门外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转到了房间内的伏黑惠。 伏黑惠的咒力在房间中涌动，出现了漆黑的暗影在房间中如同海浪般翻滚的表征。 他眉头紧皱，盯着「狱门疆里」的目光专注无比，一双绿眸在黑影弥漫的房间中亮得惊人。 影子在「十种影法术」的指挥下将「狱门疆里」层层包裹，试图像上次一样将自己的存在送进「狱门疆」之中。 如同上次无意为之一样，影子轻而易举地侵入了咒具之中，但这只是个开始。伏黑惠掌控着影子，试图让它们在「狱门疆里」中流动，但影子如同泥牛入海，不辨方向。 不知不觉之间，伏黑惠的额头已经附上了薄薄一层汗水。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饱满的额头滑落，留下一道水痕，汗珠在卷翘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伏黑惠眨了下眼睛，汗珠从睫毛上掉下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线，落在地板上，溅出一个圆圆的印记。 他失败了。 —— “唉！”荧幕外的众人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声。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啊！”庵歌姬懊恼地说。 九十九由基说：“说不定是那家伙动了什么手脚呢。” 五条悟把对「十种影法术」充满好奇的目光从荧幕上挪下来，宽容地说：“才试了一次而已，现在就说不行也太早了吧。” “对自己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样啊，五条！”家入硝子调侃道，“突然就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连我都搞不定这个「狱门疆」，其他人一次搞不定不是很正常吗？” 冥冥精准点评：“这回感觉对了。” “噗！” 影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喷笑声。 —— 伏黑惠走出房门的时候，门外等着的人变成了家入硝子和庵歌姬*。 家入硝子看着独自一人出来的伏黑惠，收起了心中的遗憾，安慰他道：“失败了也没关系的，乙骨不是已经去找‘天使’了，实在不行也还有「黑绳」，那家伙在里面待着也算是休长假了。” 出乎意料，伏黑惠并不失望。他说：“我能感觉到「狱门疆里」的内部，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是我还没有掌握技巧。” 他看向庵歌姬，担心地问：“庵老师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庵歌姬看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的伏黑惠，放缓了语气说：“只是听说羂索死了，「狱门疆」找到了，所以来看看。” 羂索死亡的消息已经汇报上去，有条件的咒术师都收到了风声。现在乙骨忧太带着胀相回去了，其他收到消息的人见到「狱门疆」的确在伏黑惠手里才能安心吧。 “是真的。”伏黑惠面不改色地回答。 “九十九小姐也来了。”家入硝子说，“校长被乐岩寺校长叫走了。” 八成也是来问羂索是不是真的死了，「狱门疆」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五条悟能不能出来，什么时候能出来的问题。 家入硝子看了庵歌姬一眼，压下了继续抽烟的欲望，给了伏黑惠一个眼神。 伏黑惠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乐岩寺校长应该是来帮其他高层试探的，毕竟五条悟被封印期间，他们干了多少‘好’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知道五条悟要回来了，他们当然会慌。 放在高层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一，在五条悟出来前和五条派握手言和，当之前发生的事不存在，可能会被五条悟教训一顿，但五条悟总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把他们全杀了；二，在五条悟出来前破釜沉舟，一条路走到黑让他出不来。 现在高层来让跟夜蛾校长关系还不错的乐岩寺校长来试探也很正常。 庵歌姬说：“九十九小姐去买饮料了，伏黑君，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庵老师。”伏黑惠拒绝道，“我也想去买点水喝。” 他看了家入硝子一眼。 家入硝子点了下头：“去吧，校长那边我去说。” —— 荧幕外的九十九由基兴致勃勃地说：“我终于要出场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对啊，直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荧幕里看到九十九由基。 “这个观众的选择标准是什么？”庵歌姬奇怪地问，“孩子们都没有来是因为没成年吗？” 五条悟摇了摇手指：“猜错了哦，歌姬。” 众人愕然地看着他。夜蛾正道问：“悟，你已经知道了？” 五条悟自信地说：“八九不离十。” —— 伏黑惠告辞了家入硝子和庵歌姬，转身朝着高专里自动贩卖机的方向走过去。 九十九由基还是很显眼的。她站在阳光下，手里拿着一罐可乐，仰头豪饮。 “抱歉，九十九小姐，我刚才有事耽搁了。”伏黑惠走到自动贩卖机旁边投币买了一罐咖啡，拿着咖啡跟九十九由基打招呼，“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伏黑啊。”九十九由基打量了他一遍，把手里空了的可乐罐捏扁，扬手投进垃圾桶里，轻描淡写地说，“看起来还不错嘛，这么说五条真的快出来了？” “是的。”伏黑惠半点不心虚地说，没有跟九十九由基提到「狱门疆里」和‘天使’的存在。 九十九由基也没有细问，只是确认道：“杀死羂索的是乙骨？” 伏黑惠说：“是的。” 九十九由基问：“他人呢？” 伏黑惠说：“乙骨前辈要去结束「死灭洄游」，现在已经重新回到结界内了。” “啧！”九十九由基皱了皱眉头，有些懊恼。 伏黑惠问：“您找乙骨前辈有事吗？” 九十九由基说：“他遇到真人没？” 伏黑惠心念电转，很快联想到了东堂葵的伤势：“当初真人被羂索收服，现在应该跟羂索一起被袚除了。” 但如果乙骨忧太有复制真人的术式，说不定他就能治好东堂葵的伤，这有一定的可能性，因为乙骨忧太一定想治好狗卷棘的伤，还有钉崎……这同样需要真人的术式。 伏黑惠看着九十九由基，保证道：“等乙骨前辈回来了，我会告诉他您在找他的。” “那就谢了。”九十九由基毫不迟疑地说。 —— 第57章 观影中（五十五）生病 这次，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九十九由基身上。 九十九由基不以为意翘着脚：“真人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家入硝子说：“之前提到过钉崎的伤就是‘真人’弄的。” “是咒灵吧。”夏油杰说，“那个羂索用我身体收服的咒灵。”他在说‘用我的身体’时，脸上带着大家都能理解的嫌恶之色。 五条悟好奇地问：“九十九小姐问起咒灵是要报仇吗？” 咒术师和咒灵的关系除了敌对不会有其他。不过转念一想，未来也有胀相这样的咒灵，这么说也不一定啊。 “谁知道呢。”九十九由基满不在乎地说。她托着腮，看着荧幕中的自己，觉得这十年对于她自己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有些满意不会像五条悟那样被调侃，还有点遗憾似乎未来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惊喜。 五条悟不知道是不是不甘于只有自己被调侃，问：“九十九小姐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九十九由基瞥过去一眼，揶揄道，“好奇为什么我看惠君就能看出你的情况怎么样吗？” 第58章 五条悟：…… 他面无表情地问：“九十九小姐就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在意一个咒灵吗？” “说不定之后就会知道了。”九十九由基随意地说，“惠君不是说会转告乙骨吗？”她戏谑地说，“相比起来还是你们的关系好到众人皆知更有意思。” 五条悟的后背重重地靠到椅背上，开始生闷气。 冥冥说：“看之前虎杖和钉崎的反应，还以为这件事是个秘密呢。” 家入硝子说：“就算之前是，在惠君继承了五条家之后肯定也不是秘密了。” 五条悟瘫在椅子上，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 伏黑惠从高专离开回到了五条家，继续研究「狱门疆里」。 一本本典籍在他面前摊开，这不是有关「狱门疆」的内容，而是有关「十种影法术」的记载。 这堆典籍并没有通过五条家的人的眼睛，禅院真希把这些典籍交给伏黑惠，伏黑惠直接通过影子把这些书偷渡进来，准备用完之后再还给对方。 伏黑惠以前不会在意这些，但是这段时间下来，他已经知道这些书光明正大地进了五条家，可能他就拿不走了。 虽然伏黑惠无所谓这些典籍的归属，但借来的东西要还。 同样用影子将整个房间包裹起来，伏黑惠扶着额头，感觉到自己的咒力在房间中铺开。这次的影子流动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平稳，偶尔会发出海浪一样的抖动。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他的咒力在刚才的尝试中消耗大半，现在在五条家这样行使咒力，有人可能会发现他的不对劲。 但他无法不着急，找回五条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冷静、镇定，伏黑惠缓慢地深呼吸，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收回了不稳定的咒力，起身去洗把脸。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使人精神一振，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伏黑惠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自己，想起了以前五条悟训练他时的场景。 看五条悟给一年级上课就知道，比起理论，他更偏向于实地教学。具体到伏黑惠身上就是在伏黑惠有时间的时候，出任务就把他带上。 津美纪沉睡之后，伏黑惠除了上学之外的时候都很有时间，那是两个人相处时间最多的时候。 五条悟很清楚伏黑惠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家里，少了津美纪之后，原本温馨的房间总让人觉得空荡荡的，缺少人气。他又不能总是回家陪着伏黑惠，现在反过来带着惠出任务也一样。 于是五条悟会在放学时间领着伏黑惠去见识各种各样的咒灵。 五条悟很忙，他的任务强度没有给伏黑惠由易到难适应的机会，一开始就是一级，应该说大部分是一级，偶尔会有几个特级。 咒灵的级别对于五条悟来说从不是问题，按他的话说“咻咻咻”就能解决，但带上伏黑惠之后，他会很注意地在袚除咒灵之前，给伏黑惠讲解咒灵的种类、攻击、形成原因…… 等伏黑惠熟悉了一些之后还会让伏黑惠用式神参与进来，自己在旁边等伏黑惠招架不住了再直接把咒灵袚除。 ‘教具’很有用，五条悟的教学模式对于某些人可能有些跳脱，但很适合伏黑惠这样自学能力良好的学生。 他在面对咒灵时发掘出自己的不足之处，然后调伏新的式神作为补充，比如发现「玉犬」缺乏对空能力，于是有了「鵺」，发现缺少束缚能力，于是有了「虾蟆」，发现他的式神们普遍体型不大，于是有了「大蛇」。 十四岁的伏黑惠如同海绵一样孜孜不倦地吸收着新的知识，直到病倒。 那是咒术师最忙碌的夏天，也是普通学生最悠闲的假期。 在暑假时脱离了学生身份的伏黑惠不需要再去上学，能够跟着五条悟出一些距离较远的任务，对五条悟的忙碌也有了新的认知。 知道五条悟很忙跟看着他每天四点睡七点起是不同的。夏天的五条悟甚至没什么时间去咒术高专授课，大部分时间都给了袚除咒灵。 他当然不会让伏黑惠也跟着他天南海北地跑，只有在看到合适的咒灵的时候才会带上伏黑惠一起。 但这不妨碍伏黑惠自己把自己拉到极限。 伏黑惠醒来的时候，五条悟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帮伏黑惠坐起来，像是叹气又像是松了口气：“惠……” “抱歉。”伏黑惠低着头，手攥紧了雪白的床单，“耽误您的时间了，悟先生。” 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随着五条悟沉默的时间增长，伏黑惠心中的愧疚也越来越深，把他的头压得更低了。 突然，五条悟的手伸过来，将伏黑惠手里的床单解放出来，用自己的手替代了床单的位置，又是一声沉沉地叹息：“惠。” 伏黑惠内疚地说：“对不起，悟先生。” 五条悟用平静的语气问：“惠在为什么抱歉？” 伏黑惠说：“您本来就很忙了……”我不该再给您添麻烦。 五条悟打断了伏黑惠的话：“是啊，我很忙，夏天的咒灵就像是苍蝇一样犯人，忧太那边高层总是不放心还被别人盯上了，天气好热让人心情浮躁，想吃冰激凌必须自己去买不然就会化掉。” 他连珠炮一样抱怨了一通，看着伏黑惠的脑袋越垂越低。这时，五条悟伸出另一只手。他抬起了伏黑惠的下巴，跟那双碧绿的眼睛对视着，语气抱怨而不是责备地说：“我都这么忙了，惠还要吓唬我。” 伏黑惠被迫面对着五条悟，抿紧了嘴唇。 五条悟看着他嘴唇上细小的干纹，松开他的手，把床头柜上的温度正好的水塞了回去：“喝点水。要是我没有因为有任务去找惠，惠要怎么办？” 伏黑惠捧着水杯抿了几口，感觉到温水滑进喉咙的舒适感：“只是小感冒，几天就会好了。” 五条悟说：“我说过惠不可以在我视野之外的地方袚除咒灵吧。” 伏黑惠说：“我没有。” 五条悟说：“调伏式神也是。” 伏黑惠说：“我也没有。” 五条悟说：“式神的训练也是。” 伏黑惠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你没说过。” 五条悟气恼地说：“那是因为惠以前也会训练「玉犬」握手和找东西！” 伏黑惠和五条悟对视了一会儿。五条悟有些沮丧地问：“那惠是怎么把自己弄得劳累过度生病的啊？” 伏黑惠看起来也很意外：“我劳累过度？” “劳累过度导致免疫力下降遭遇了夏季流感，差一点就转成肺炎了！”五条悟心有余悸地说，“小惠吓死我了！” “啊？”伏黑惠有些愣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次生病会这么严重。 “啊？啊？”五条悟重复了两遍伏黑惠的反应，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之前怎么没发现惠这么不省心！ 他想起津美纪，对了，有津美纪在，姐弟两个人生病会互相照顾，感冒这种小问题除非他刚巧遇到不然根本不会通知他。 这样想着，五条悟更气了，津美纪刚刚沉睡，他一个人就照顾不好惠了吗？！ 伏黑惠看着五条悟的脸色，有点心虚地说：“我以为只是小感冒。” “你以为……”五条悟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看伏黑惠手里的水杯空了接过来续水，“所以惠到底为什么把自己搞得劳累过度了？任务太多了吗？还是被那些咒灵吓到了？有做噩梦吗？” “我不知道。”伏黑惠茫然地说。他没觉得自己劳累过度，虽然这几天锻炼的时候是有点不舒服，但他以为只是夏天太热了的缘故。嗓子疼可能是上火了，头晕可能是中暑先兆，四肢无力是训练过度……他甚至没发现自己是感冒了，不然肯定就自己先吃药了。 五条悟看着自家小孩瘦削的身体，看他一只手就能握住的手腕，开口道：“惠，咒术的进步并不依靠长久的积累，而是短时间突然爆发的。” 伏黑惠看向五条悟，脸上露出了认真听讲的表情。 作为回报，五条悟揉乱了他的头发，用稳重磁性的声音说：“太过紧绷的话，是会事倍功半的。惠，我知道你想要救津美纪，但津美纪中的诅咒我们现在毫无头绪，那不是单纯用咒力就能解决的。不要着急，惠，你还有很多时间。” —— 第58章 观影中（五十六）又不是随便哪个小孩…… 荧幕中五条悟的教育方式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冥冥说：“怪不得惠君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强。” 从一开始就这么越级打怪，对比的又是五条悟，认为自己实力不足很正常。 五条悟不以为意，他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御三家的培养方式都差不多，不是有他在后面保护吗？ 禅院直毘人和伏黑甚尔也无动于衷。乐岩寺校长教学生的时候也会循序渐进，但既然有五条悟在后面看着，他也不会认为这种教育方式不对。 第59章 夏油杰说：“有悟保护他，不会有问题的。” 庵歌姬说：“惠君的战斗思路就是这个时候培养起来的吧。” 优秀的战术思维是需要培养和练习的，伏黑惠的战术思维一直都偏向于以弱胜强，充满着技巧性和灵动性，很少有意识到自己可以凭力量取胜的时候。 在座十个人里六个都是或曾是老师，几乎所有人都带过后辈，每个人的教学理念也许不同，但教学方式相差不远——咒术师，死不了就行。 相比之下，五条悟带伏黑惠的时候已经算是很温柔了。在五条悟的保护下，伏黑惠顶多是被咒灵攻击搞得灰头土脸，连受伤都没有过。 如果不是伏黑惠的水平有目共睹，他们都要质疑五条悟是不是保护过度了。 “每次觉得五条未来也很幼稚的时候，他就会突然成熟一下。”庵歌姬这里指的是五条悟带着伏黑惠打咒灵的时候也不忘捉弄人，幼稚死了。 夏油杰感慨地说：“薛定谔的成熟。” 家入硝子打趣地说：“惠君专属的成熟。” 五条悟得意地叉腰：“我就算养孩子也是最强的！” “幸好被你养的是惠君。”庵歌姬吐槽道。 五条悟反对道：“我也是懂得因材施教的！” 九十九由基怀疑地问：“你确定？” “当然了！”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 “我不信。”家入硝子说，“要真是个很吵闹的小孩你会有那么耐心？” “……说不定呢。”五条悟迟疑了一下，还是撑着面子说，“小孩子不是大部分都很乖吗？” “你说的那么乖该不会是指你在五条家里见过的那些孩子吧。”家入硝子吐槽道，“到你面前哪个小孩敢不乖？” 禅院直毘人说：“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叛逆的。” 没错，他说的就是伏黑甚尔和禅院真希。 但在五条家，五条悟就是最叛逆的了。 曾经在普通人学校里见识过人类幼童多样性的夏油杰说：“这点上我赞同硝子。”他奇怪地看向五条悟，“悟，之前袚除咒灵的时候，你不是也吐槽过作死的学生吗？” “那些蠢货？！”五条悟露出了嫌弃脸，“那不是年龄的问题，是智商的问题。” “所以？”家入硝子看着他，眼睛里同时闪烁着调侃和幸灾乐祸的光，声音中带着笑意，“如果你养的小孩是这样你也能这么有耐心吗？” 五条悟想了想，又想了想，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先去见了惠才决定要收养他的，又不是随便哪个小孩都会被我收养。” 错失家传术式继承人的禅院直毘人说：“不是为了「十种影法术」吗？” “我收养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十种影法术」吧。”五条悟半是嘲讽半是得意地说，“是惠自己在我和禅院家之间选择了我哦！” 他答应了伏黑惠不会让他和姐姐分开，而单纯的资助无法阻止禅院家对伏黑惠下手，只有五条悟本人收养这对姐弟才行，禅院家的人不敢得罪他。 “所以还得是惠君才行啊，这不是自己承认了吗，五条？”冥冥打趣地说。 五条悟：…… 他为自己挽尊：“但我还有很多很强的学生啊！证明我是个超会教学生的老师！” “嗯……”有过两个并称‘最强’的学生的夜蛾校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有时候也要看学生自己的素质。” 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我的眼光很好吧！” 被大家群而哄之：“嘁！” —— 荧幕中，伏黑惠挂完点滴之后，五条悟把人从医院送回了家里。 伏黑惠看着在家里忙着烧热水、关空调、看药物服用要求，撕退温贴……在屋子里团团转的五条悟，无奈地说：“您不用在这里陪我的。” 他只是不小心生病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五条悟手里拿着退温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小惠是在赶我走吗？” “我没有。”伏黑惠撩起自己的额发，“但您不是很忙吗？” “嘛，也没有忙到那种地步。”五条悟把手里的退温贴小心地贴到伏黑惠额头上，“照顾小孩的时间还是有的。” 伏黑惠不满地说：“我不是小孩了。” 五条悟赌气地说：“惠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就是小孩！” 伏黑惠有点心虚但依旧气呼呼地瞪着他，像是不满他的说法。 五条悟轻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像是要把他脑子里担心地事都敲走：“不用操心这么多，我心里有数。” 伏黑惠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身回房，以动作暗示他要休息了。 五条悟拿着药和水追在后面，脚步轻快，故意用带着波浪线的语气逗小孩：“惠，把药吃了再睡～” 伏黑惠睡衣刚换了一半，抬头怒视他：“请您进来前先敲门。” 五条悟无辜地看了看自己分别被水杯和药盒占据的双手。 伏黑惠抿着嘴唇继续把睡衣穿好。他其实并不会太在意这件事，不然五条悟不会这么顺手进来，现在的表现只不过是在说明‘我在生气’。 五条悟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水杯和药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 一阵热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屋里，房间中的体感温度立刻上升到让人心烦的程度。 伏黑惠蹙眉，不解地说：“外面很热。” “你现在需要多通风。”五条悟又把空调的冷风打开了，“这样就不热了。” 伏黑惠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不再生气了：“不要浪费电力。” 五条悟沉吟片刻转身出去。 伏黑惠刚吃完药，就看到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扇子。 五条悟眼睛亮晶晶地说：“惠，我给你扇风吧！” “……不用了。”伏黑惠头疼地说，“我开电扇就行了。” “欸——”五条悟有些失落地拉长了声音。 “既然您现在没有任务就抓紧时间休息吧。”伏黑惠无奈地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不——相——信——”五条悟拿着扇子出去又推着立式电扇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个空位放好，跟伏黑惠确认道，“放在这里？” “可以。”伏黑惠话音刚落，五条悟就把电扇打开了，还催促伏黑惠，“惠赶快上床盖被子，不然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伏黑惠乖乖钻进被子里，盖上夏天的冷感被。五条悟看了一眼，给他换成了蚕丝被。 伏黑惠：…… 他躺在被子里抱怨道：“不需要这样吧。” “不行。”五条悟坚定地说，“惠在生病。” 伏黑惠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把他刚才的冷感被裹上往床上蹭的五条悟：“您在这里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我不会生病的。”五条悟露出嘲笑的笑脸，伸手戳了戳伏黑惠的脸颊，“悟先生可是很强壮的！” 伏黑惠看了一眼五条悟比他粗了一倍的胳膊，不甘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五条悟躺在伏黑惠旁边，掏出手机给伊地知洁高回信息，又把伏黑惠的病例给家入硝子发过去。 伊地知洁高收到回复后热泪盈眶，给五条悟的回复一条又一条，要不是五条悟开了静音，邮件提示音能连成一首歌。 家入硝子的回复就简洁多了，让五条悟一切遵医嘱就行，咒术师的身体比普通人强壮多了。 五条悟看了看旁边自家小孩的细胳膊细腿，对家入硝子的判断表示怀疑。 家入硝子：不是你家小孩一个人打二十几个的时候了？ 五条悟：二十几个小混混算什么战绩啊？惠都没什么肌肉？ 家入硝子：难不成像你一样变成大猩猩吗？ 五条悟：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好身材哪里像是大猩猩了？！ 就算惠的身材变成大猩猩也不是像他啊……五条悟腹议了一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象中的虎背熊腰的伏黑惠打了个寒战，连忙看向旁边纤细的伏黑惠洗眼睛。 把事情都安排好。五条悟看了看时间，揭下了伏黑惠额头上的退温贴，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烧已经退了才放心的闭目休息。 嘛，这也算是忙里偷闲了吧。 —— 第59章 观影中（五十七）“悟，你别跟未来的…… 家入硝子感慨地说：“每次看到五条这么会照顾人都挺微妙的。” 夏油杰一同感慨道：“每次看到悟这么习以为常跟惠君睡在一起我都挺微妙的。” 五条悟无语地问：“你微妙什么？” 伏黑甚尔斜了夏油杰一眼：“我儿子轮不到你来操心。” 五条悟看向他：“我看你也没什么意见啊！” 伏黑甚尔不屑地说：“他自己都没意见，我一个死人有意见又有什么用？” “有这样的亲爹，怪不得惠君从小就靠谱。”庵歌姬小声吐槽道。 第60章 冥冥赞同地点点头：“都是被磨练出来的。” 夏油杰那边还在和伏黑甚尔争锋相对。他摆出一张悲天悯人脸：“毕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 五条悟给了他两个大大的白眼：“总是把你那两个女儿摆出来做什么？我又没跟津美纪睡一起。” “你要是有的话，未来的我就要报警了，五条。”家入硝子说。 “怎么可能啊，我很有分寸的。”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 夜蛾校长、乐岩寺校长、禅院直毘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其他人看着荧幕里一看就习惯了和伏黑惠同床共枕的五条悟，也露出了无力吐槽的表情。 五条悟：只是一张床上睡了个觉，我又没干什么，被子都盖的是两床，你们差不多得了！ 有时候当事人太不要脸了，而且你还打不过他，那也没办法了。 他们现在除了好奇未来的五条悟和伏黑惠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也很好奇五条悟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那个‘天使’到底能不能找到，还是伏黑惠的方法会先成功？ 五条悟个人觉得还是后者靠谱点。 只凭术式找人比大海捞针强点，但不多。万一他们还没找到人，那个‘天使’就死在「死灭洄游」里了呢？ —— 荧幕中的伏黑惠已经不再是病得迷迷糊糊的那个，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心里重复道：不要着急，还有时间，太过紧绷只会事倍功半。 现在有他和乙骨前辈双管齐下，肯定能够把五条老师弄出来的。 这次是他太着急了，一发现自己的术式对「狱门疆里」有用就匆匆忙忙想要尝试，结果就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撞得头破血流。 伏黑惠再一次翻出他记录下的所有有关「狱门疆」的资料开始仔细研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家主？” “请进。”伏黑惠从阅读中抽离出来，揉了揉额角。他看向门口进来的五条管家，再一次纠正道，“请别这么叫我。” “好的，惠君。”五条管家担忧地看着他，“您身体不适吗？” 伏黑惠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时间。啊，太专心忘记还有其他事了。 “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了。”他若无其事地问，“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吗？” “只是一些例行事务需要您的批复。”五条管家说，“如果您没空的话……” “没关系，我马上就过去，去书房。”伏黑惠说，“麻烦您帮忙沏一壶咖啡。” 五条管家微微鞠躬：“这是我分内之事，您不需要这么客气。” 五条管家率先离开了房间。伏黑惠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有空察觉到眼睛干涩不已。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伏黑惠想了想，召唤出了「圆鹿」。 可爱的小鹿蹦蹦跳跳地从他的影子里钻出来，“呦呦”地叫着吸引主人的注意，高高兴兴地蹭他。 「反转术式」发动了。 伏黑惠不太适应这种‘休息’方式，但现在也没办法。他摸了摸「圆鹿」的后背，让祂回到影子里。「圆鹿」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踏着小蹄子回到了影子里。 —— 庵歌姬忍不住感慨地问：“「十种影法术」的式神都这么可爱吗？” “真的很可爱，看起来根本没有攻击性。”冥冥说，看看祂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幼生生的两个小鹿角，再看看纤细的四条腿和毫无攻击力小蹄子…… “简直像是从迪士尼走出来的和平大使。”家入硝子说，“不过术式是「反转术式」的话也能理解。”这根本就不是攻击类型的式神。 五条悟指指点点：“同样是「反转术式」，硝子怎么就没有这么可爱呢？” 家入硝子反唇相讥：“同样会「反转术式」，五条你怎么就这么招人烦呢？” 夏油杰羡慕地看着荧幕里的式神跟伏黑惠撒娇，再想起自己收服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咒灵，真是不想多看一眼。 禅院直毘人说：“根据记载，式神的外貌和性格会随着式神使而变化。” “果然可爱的是惠啊！”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他就知道这么友善的式神不可能是禅院家的传统。 “惠君看着外表冷酷，居然是喜欢迪士尼的类型吗？”九十九由基感兴趣地说。 伏黑甚尔想了想，又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自家儿子喜欢什么，不过孩子他妈之前的确是买了不少毛绒玩偶。他得出结论，果然是随母亲。 反正在他眼里伏黑惠所有优点都是随母亲，缺点都是因为禅院家的血脉太烂了。 “惠君有姐姐。”庵歌姬说，“看津美纪的年纪应该是会喜欢这些的吧。” “我看他自己也喜欢。”五条悟有理有据地说，“他想做咒术师之前完全是把「玉犬」当宠物养的吧。” “居然是喜欢小动物的人设吗？”家入硝子说，“好有爱心啊！” 五条悟吐槽道：“喜欢小动物就有爱心了？” 家入硝子说：“也是，要是跟你们两个一样喜欢招猫逗狗就烦心了。” 一句话都没说的夏油杰：…… 他为自己辩解：“我现在已经没那么幼稚了。” 家入硝子开玩笑地说：“能像五条一样一直这么幼稚也不容易。” “我未来分明已经变成超级成熟的大人！”五条悟忿忿不平地说，“硝子这是歧视！” “嗯嗯。”家入硝子*敷衍地点头，“会跟小孩挤一张床的成熟大人。” “硝子果然还是在针对我吧。”五条悟吐槽道。 家入硝子双手摊开，无辜地看着他：“没办法，每次觉得你是个负责家长的时候，你都会搞出点骚操作来。” 五条悟陷入沉思：“我有吗？” 冥冥说：“之前五条你还会跟我们一起吐槽未来的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被同化了吗？” 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我和你们一起吐槽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放过我啊！” 家入硝子：“所以就自甘堕落了吗？” 冥冥：“所以就自暴自弃了吗？” 九十九由基：“所以就安于现状了吗？” “所以就……”庵歌姬找不到词了。 五条悟托着下巴看着她们：“我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哦。” 但众人已经看穿了他的虚张声势，他要是因为这个生气早就生了，不会任由大家一路调侃到现在。 “要行使暴力让我们闭嘴了吗？”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告状道，“夜蛾老师，你看他！” 夜蛾校长觉得他上辈子可能是只咒灵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多不省心的学生。 “行了。”他无奈地说，“惠君年纪还小，适可而止。” 看五条悟的态度，他收养这个世界的伏黑惠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大家调侃习惯了，以后不小心在孩子面前露出来，让孩子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就麻烦了。 “结果还是为了小惠考虑，夜蛾老师，我已经失宠了吗？”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捂着心口问。 “悟，你有点自知之明。”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在夜蛾老师眼里从来都没有‘宠’。” “悟，你别跟未来的自己学坏了。”夜蛾正道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他记得在进入影厅之前，五条悟还没有这么矫揉造作的表演欲。 在座众人都不吃他这一套。大概要等他收养了伏黑惠，才会有人给他这一套捧场了。 五条悟无趣地撇撇嘴，放下了手。 —— 伏黑惠穿着五条家板板正正的和服，坐在书桌后面，兢兢业业地处理着五条家的家务。 「狱门疆里」妥当地收在他的影子里，除了第一天拿出来给五条家的长老们看了一眼——真的就只是看了一眼，只看不能碰的那种。 不过反正他们也没办法解封「狱门疆」，五条家的人们看到「狱门疆」真的找回来也放心了。 虽然五条家有些人认为「狱门疆」不应该放在伏黑惠手中，免得他贪恋五条家主的权柄不肯放五条悟出来，伏黑惠也不以为意。 随便他们怎么想，他做出选择的原因从来都与这些人无关。只要他们不捣乱，伏黑惠也不在意被谈论。 五条管家把温度正好的咖啡放在伏黑惠手旁，貌似不经意地提醒道：“惠君最近要小心。” “我知道。”伏黑惠抬眼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我会把五条老师带回来的。” “那真是太好了。”五条管家语气礼貌态度和蔼地说。 伏黑惠把所有的‘工作’都处理完，在书桌上按照习惯放好，方便一会儿管家先生拿走。 他看向五条管家：“还有其他事吗？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今天其余时间没有任何预约。”五条管家周到地问，“需要给您备车吗？” “不需要，谢谢。”伏黑惠说，他给伊地知洁高发了条邮件。 第61章 伊地知洁高立刻就回了消息。 “那我现在就走了，有事发信息就可以。”伏黑惠朝着五条管家颔首示意，离开了房间。 五条管家在他身后躬身送别。 伏黑惠打算去高专找夜蛾校长。上次因为有乐岩寺校长和九十九由基在，他们没能说上话。他想去问问校长对于解封「狱门疆」有什么建议。 他总不能真的只是按部就班地继续提升实力，等待那灵光一闪的契机。 “伏黑君。”伊地知洁高看到伏黑惠微微一愣，为他拉开车子后排的车门，担心地问，“最近还是很忙吗？” 伏黑惠轻声叹出一口长气，应了一声：“嗯，不过应该快结束了。” 面对着伊地知洁高这位熟人，伏黑惠也放松了些，不再像是在五条家那么紧绷。 他看着伊地知洁高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说：“「狱门疆」已经在我手里了，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洁高松了口气，由衷欢喜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伏黑惠转头看向车窗外向后流动的萧条街景，“真是太好了。” —— 第60章 观影中（五十八）“那你们给孩子制定…… “五条家的管家都要提醒惠君小心了，看来未来的形势真的很严峻啊！”庵歌姬忧心忡忡地说。 “那群人除了背后使坏也不敢干什么了。”五条悟不屑地说。 “那是在你在的情况下。”九十九由基说，“你被封印了，那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来就不一定了。” “虽然我被封印了，但有别人能压制住他们也行啊。”五条悟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伏黑惠和乙骨忧太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夜蛾正道担忧地说：“惠君和乙骨还年轻，在经验方面还有所欠缺。” 五条悟抱怨道：“别说得像是我年纪很大了一样啊，老师！” 冥冥说：“之前不让惠君接触到咒术界的人可是你啊，五条。” “那是他自己的要求。”五条悟斜了某人一眼，“我可不是那种专制的家长。” “是啊，你只会管制孩子谈恋爱，不会管制他们未来的职业道路。”家入硝子吐槽道，“说真的，你不觉得自己管反了吗？” “硝子，你又没有孩子，你不懂。”五条悟煞有其事地说，“杰，你说，要是你女儿想谈恋爱，你管不管？” 夏油杰沉吟片刻：“虽然我不会阻止美美子和菜菜子谈恋爱，但在人选上还是会考察一下的。” “看吧！”五条悟得意地看了其他人一眼。 家入硝子八卦地问：“那你们给孩子制定的恋爱对象标准是什么？” 夏油杰：“必须是咒术师或者诅咒师！” 五条悟：“实力不能太弱，最起码得是一级吧。” 夏油杰：“得对菜菜子和美美子很好才行。” 五条悟：“惠的性格比较内敛，那就得有一个热情活泼的。” 夏油杰：“要有自己的事业。” 五条悟：“得有钱，惠的生活条件不能下降！” 两个之前还没考虑过这个的新手父亲你一言我一语地给自己的要求添砖加瓦。 九十九由基问：“对长相没有要求吗？” 夏油杰宽容地说：“美美子和菜菜子自己喜欢就可以。” 五条悟自信地说：“惠可是我养大的，长得不好看怎么可能被他喜欢！” 冥冥打趣道：“有点自恋了，五条。” 庵歌姬说：“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冥冥好奇地打听道：“那性格呢？” 夏油杰沉思了一会儿：“不能太差，如果他总是跟美美子或者菜菜子吵架的话，我的脾气没有那么好。” 五条悟说：“我之前已经说了要热情活泼才行。”他思考了一下，“惠的脾气太好了，得找个脾气好的，不然被欺负了怎么办？” 庵歌姬迟疑地说：“有五条在，惠很难对别人的性格有意见吧。” “很有道理，歌姬学姐。”家入硝子朝着庵歌姬竖起大拇指。 “哪里有道理了？”五条悟不服气地说，“我可是一直把惠照顾得很好！” “可是我们这里只说性格。”冥冥故作正经地说，“这点上的确是无法反驳。” 五条悟：…… —— 伊地知洁高把伏黑惠送到东京咒术高专，再次为他打开了车门，“伏黑君，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麻烦了。”伏黑惠礼貌地说，“我还不确定回去的时间。” 伊地知洁高坚持道：“那等伏黑君想离开的时候再通知我。” 伏黑惠想他现在的处境真的这么危险了吗？ 他看着伊地知洁高坚定的目光，也只好点了点头：“我到时候提前联系您。” 伊地知洁高这才松了口气，还开了个玩笑：“要是等五条先生出来之后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你，可能又要掌我了。” “不会的。”伏黑惠的唇角也多了点笑意，也跟着开玩笑地说，“五条老师需要教训的人太多了，一时半刻大概想不到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洁高露出一个‘伏黑君被五条先生带坏了’的震撼表情。 伏黑惠抿了抿嘴角，朝着伊地知洁高颔首示意，自己踏上了咒术高专门前的阶梯。 春日的阳光撒在他身上，台阶两旁的树林已经冒出了新绿。新生的嫩芽在枝头绽放，一簇簇笼在枝头，点缀着春色。 金光点点落在伏黑惠的发梢上、脸颊上、领口上……恋恋不舍地拉扯着他的衣角。伏黑惠步伐匆匆地将阳光甩在身后，步入阴凉的大殿之中。 夜蛾校长看到伏黑惠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毛毡玩偶：“今天不是伏黑君，而是五条家主来找我吗？” 伏黑惠愣住了。 —— “噗嗤！”五条悟哈哈大笑，“老师，你也会开玩笑了！” 家入硝子说：“看来逗惠君确实很有趣，连老师都忍不住了。” 夜蛾正道有点尴尬地扶额：“我是认真在问的。” “不是吧！不是吧！”五条悟夸张地说，“老师，你居然是认真的吗？！” “这样的打扮的确容易让人误会。”庵歌姬无奈地说，“尤其惠君还不是经常这么穿。” “这样的话从歌姬嘴里说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啊！”五条悟看着庵歌姬身上的和服，说。 冥冥说：“主要还是惠君很少这么穿吧，他之前来高专都是穿校服的。” “这次还是着急了，他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问题。”夏油杰看着伏黑惠脸上同样怔愣的表情。 禅院直毘人感慨地说：“虽然说是不着急，但其实还是很急啊！” 他瞥了五条悟一眼。所以五条悟到底是怎么把他们家的「十种影法术」骗得这么死心塌地的？ 五条悟得意地仰起头。 —— 伏黑惠从夜蛾正道的话里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青绿色的和服，和服上还有五条家的纹饰。 伏黑惠：…… “抱歉。”他尴尬地坐到夜蛾校长对面，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忘记换衣服了，校长。” 怪不得今天伊地知先生一直在帮他开车门，是怕他行动不方便吧。说要来接他也是……这点暂时还不确定。 夜蛾校长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把玩偶收起来，倒了两杯茶水分给了伏黑惠一杯。 “麻烦您了。”伏黑惠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伏黑君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夜蛾正道问，“是有关上次的事？” “是的。”伏黑惠说，“上次我尝试解封「狱门疆里」失败了。” “我听硝子说了。”夜蛾正道说，“你有什么问题想问？” 伏黑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我上次尝试是因为我发现我的咒力可以进入「狱门疆里」，想借此尝试是否可以联系到五条老师。” 夜蛾正道安静地听着他的推测。 伏黑惠说：“后来我发现「狱门疆里」的领域很广阔，没有确切的目标，我很难找到五条老师。” “没有人知道「狱门疆」里面是什么情况。”夜蛾正道思索着说，“也许只凭着咒力无法连通「狱门疆」和「狱门疆里」。” “如果是这样，那解封「狱门疆里」也无法放出「狱门疆」中的五条老师。”伏黑惠对这个说法不太赞同，“而且我能感觉到……”他有点犹豫，似乎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能感觉到这个方向是正确的。” 夜蛾正道点了点头，赞同地说：“咒术师的直觉是非常微妙的，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伏黑君。” 得到校长的确认，伏黑惠也松了口气，继续说：“把「狱门疆」和「狱门疆里」的内部视为一个整体，那么根据「狱门疆」中只能关住一个人的特性，我的咒力进入「狱门疆里」也许可以扰乱「狱门疆」的判断。” 第62章 —— 第61章 观影中（五十九）“伏黑君，你喜欢什…… 观影众人听伏黑惠的设想听得目瞪口呆。 “真是大胆啊！”庵歌姬恍恍惚惚地收回了自己的下巴，用刮目相看的目光看着伏黑惠。 “毕竟是五条带大的，可以理解。”冥冥若无其事地说。 夏油杰煞有其事地说：“年轻人年轻气盛。” “别这么说啊，夏油。”家入硝子感慨地说，“惠君那个时候跟我们现在差不多大。” 剩下的人从伏黑甚尔到禅院直毘人再到两位高专校长眉头一个比一个皱得紧，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胡闹！”乐岩寺校长手中握着拐杖，严厉地说，“他没学过咒术的禁忌吗？！” “说不定没学过。”禅院直毘人的语气没有那么严厉，但还是流露出了不满，“惠君在上高专之前没学习过相关内容，高专又只上了一年就停课了。” 东京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沉着脸：“我会让他谨慎行事的。” 伏黑甚尔“嘁”了一声，看着荧幕上的伏黑惠的眼神十分复杂。 众人忍不住看向五条悟，想知道他的反应。 五条悟托着腮，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双眼隐隐发亮，喃喃自语道：“之前没看出来，也挺疯的嘛！” 庵歌姬感觉五条悟像是要挨打，不禁扶额：“五条自豪个什么劲儿啊？！” “嗯？”五条悟抬眼，蓝汪汪的眼睛透过雪白的睫毛看向其他人，“看我做什么？”他嗓音含笑，“不会吧？只是看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忘记我们只是被迫前来的旁观者了吗？” 五条悟一语道破他们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用功的事实。 众人无言以对。 “没办法，也没其他事好做啊。”夏油杰说，“要是能出去的话……” 家入硝子语气轻飘飘地问：“你就不看了？” 夏油杰衡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看了比较好，不然未来要是他的尸体真的被诅咒用了，那他死了也比不上眼睛。 他避重就轻地说：“要是能出去，我想留下也不行了吧。” 夏油杰说的没错，但凡要是能出去。别说出去，只要是能动手，他这个诅咒师都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待到现在。 九十九由基说：“我也很好奇，不过看来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 家入硝子说：“我倒是无所谓。有你们在，我看不看也不妨碍什么。不过能在这里偷点懒也挺好的。” “不耽误我挣钱还听了这么多消息……”冥冥看了看周围跟她一起的观众，遗憾地说，“不过会花大价钱买消息的人都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禅院直毘人、夜蛾正道、乐岩寺嘉伸不用开口也知道答案，这样的未来谁不想避免呢？ 伏黑甚尔主打就是一个无所谓，活着无所谓死了也无所谓，看儿子活得还行那就更无所谓了。 庵歌姬也自觉自己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但她看着五条悟，疑惑地问：“五条，你就真的一点儿都无所谓吗？” “我的想法不重要吧。”五条悟抬了抬下巴示意荧幕上的伏黑惠，“你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决定了。” —— 夜蛾校长的表情跟镜头外的自己如出一辙，甚至更加严肃，因为面前这个真的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注视着伏黑惠，像是要看透他的想法，郑重地问：“惠，你考虑好了吗？” “我已经想好了。”伏黑惠同样严肃地回答。他认真地和夜蛾正道对视着，碧绿色的眼眸中透着坚定的色彩。 夜蛾校长严厉地问：“如果你想让「狱门疆」误以为里面又多了一个人需要你把全部的咒力注入其中，你知道这对于咒术师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吗，伏黑君？” “我知道。”伏黑惠平静地回答。 —— 观影的众人看着伏黑惠平静的脸色和坚决的态度，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夜蛾正道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未来的自己拦不住这个孩子了。 禅院直毘人抬手扶额，他们家的「十种影法术」要为了五条家的‘六眼’拼命了！ 伏黑甚尔开始怀疑自己把儿子托给五条悟是不是给错了？他儿子是「十种影法术」，在禅院家过得应该也不会差。 九十九由基忍不住问五条悟：“你这是给人孩子喂了什么迷魂药？” 五条悟得意地说：“这就是人格魅力！”他停顿了一下，强调道，“而且这是我的孩子！” “呵！”两声冷笑分别从禅院直毘人和伏黑甚尔的方向传来。 五条悟置若罔闻。伏黑甚尔都死了，禅院直毘人也争不过他，无所谓啦！ —— 荧幕中的夜蛾正道同样明知道伏黑惠的答案，但还是劝阻道：“惠，你可能会死。” “不会的。”伏黑惠不假思索地说，像是已经考虑了很多遍，“咒术师失去咒力也只会变成普通人，不会死的。” “普通人也有咒力。”夜蛾正道叹息地说。 伏黑惠听到夜蛾正道的语气缓和下来，知道校长不会再阻拦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知道，变成天与咒缚也没关系，夜蛾校长。” “真的没关系吗？”夜蛾正道慎重地问。虽然伏黑惠和禅院真希这个「天与咒缚」很熟，东京校的人也不会排斥他们。 但并不是整个咒术界都是这样的。 可是，他看着伏黑惠，这件事伏黑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在帮助禅院真希坐稳禅院家主的位置时看得已经够多了。 伏黑惠坦坦荡荡地说：“只要五条老师回来，就没关系了。” 夜蛾正道皱起眉头，眉心皱出几道深深的痕迹。他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的双眼明亮，带着希望的光。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只要五条悟回来，那就没关系了。 只要五条悟能回来，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 观影厅中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五条，你将来一定要好好对惠君啊！”家入硝子唏嘘地说，“要不是因为认识你，我都要怀疑惠君是不是被pua了。” 五条悟虽然也很动容，但是，“你是说要比这个里面对他更好吗？” 这有点做不到啊！他还没这么对人好过，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更好了。 家入硝子沉吟片刻，诚挚地说：“要不然你把惠君带到高专来，大家帮你一起养吧！” 其他人也隐隐透过来期待的目光。 五条悟：“硝子，你是哪边的啊？！他又不是宠物，说带到高专来养就带过来了。何况惠一开始根本不想做咒术师！” 这个设定目前只有五条悟还记得了，其他人都觉得反正他将来肯定是要做咒术师的，提前一点也无伤大雅，还能更好的掌握咒术。 “啧！”家入硝子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那我以后帮你多去看看他们好了，津美纪一个女孩子，你一个人也不好养啦！” 冥冥说：“五条，你要是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打折。” 就算是提前投资了，这么知恩图报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庵歌姬说：“我也可以。” 她是真想帮忙，惠君的奉献精神高到有点吓人了。很多咒术师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失去咒力或者术式。 夏油杰说：“我也……” “滚！”五条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养你自己的孩子去！” “啧！”浑水摸鱼失败的夏油杰遗憾地看了一眼荧幕中的伏黑惠，这可是他将来的心腹大患。 夜蛾正道对把伏黑惠弄到高专来养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正好可以跟panda作伴，两个人未来的关系也很好，肯定能玩到一起去的。 —— 荧幕中的夜蛾正道的嘴角动了动，想要再劝些什么，终究还是只叹了口气。 “您不用担心。”伏黑惠说，“我心里有数。” 夜蛾正道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惠，你还年轻。” “五条老师成为‘最强’的时候比我更年轻。”伏黑惠说，“责任和年纪无关，夜蛾校长。” 夜蛾正道语重心长地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惠。” “五条老师早回来一天，咒术界就可以早一天安稳下来。”伏黑惠说，“那天乐岩寺校长来找您说了什么有关五条老师的事吗？” 夜蛾正道沉默了。 —— 五条悟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乐岩寺嘉伸：“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高层说项，越来越糊涂了啊，老爷子！” 乐岩寺嘉伸面无表情，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背似乎更弯了一些。 —— “高层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夜蛾校长。”伏黑惠说，“我们要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尽快解封「狱门疆」，不然他们又想出什么理由就麻烦了。” 夜蛾校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严肃的面容中似乎也多了几分颓然。他问：“你打算怎么做，惠？” 第63章 伏黑惠说：“我会请冥小姐和九十九小姐过来帮忙。” 夜蛾正道问：“那忧太和真希呢？” 伏黑惠说：“乙骨前辈要看着两面宿傩，真希前辈现在过来太显眼了。” 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都是板上钉钉的五条派，反倒是九十九由基和冥冥的立场都比较中立，但可以信任。 夜蛾正道深深地看了伏黑惠一眼，对方明显是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冥冥也就算了，九十九由基会答应吗？” “会的。”伏黑惠肯定地说。 九十九由基的确答应了。 “我可以答应，伏黑君。”她听完了伏黑惠的设想，用感慨、感叹、感兴趣三合一的目光看着伏黑惠，“不过在开始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九十九由基在伏黑惠隐隐有些预感的目光中开口道：“伏黑君，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 第62章 观影中（六十）「狱门疆里」的外壳…… “不愧是未来的我！”九十九由基高兴地一拍座椅扶手。 “诶？”家入硝子看了一眼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不知道惠君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五条悟欠欠地说：“肯定不是硝子这样的啦！” “那是什么样？”家入硝子半真半假地问，“你这样的吗，五条？” “我可没这么说。”五条悟像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又像是在宣告，“不过我这么优秀，他被吸引也很正常吧。” 不过，众人看出来的就只有自恋，纷纷嫌弃地“噫！”他，还无法反驳。 因为伏黑惠真的很爱。 可恶！让他装到了！ —— 伏黑惠面不改色甚至有点习惯地回答：“我喜欢有坚定人性的人。” 九十九由基沉默了片刻，看伏黑惠的回答已经结束了，忍不住问：“就这样？没有其他标准了？男的也行？” “只有这样。”伏黑惠心累地说，“只要有坚定的人性就可以，其他的都无所谓。” 九十九由基摸了摸下巴：“出乎意料啊，伏黑君。” 伏黑惠微微歪头看着她，头上似乎冒出了一个问号。 —— “啊……” “啊！” “啊～” “出乎意料。” “的确是出乎意料。” 众人一边感慨一边用眼神瞄着五条悟。 五条悟莫名其妙地黑了脸：“看我干嘛？！” “嘿嘿嘿！” “哈哈哈！” “自作多情是什么感觉，悟？”夏油杰幸灾乐祸地问。 五条悟瞪了回去：“有什么问题啊？！证明你们之前都在多想！” “诶呀！只有我们在多想吗，五条？”家入硝子笑嘻嘻地问，“你自己不是也一样？” “那是我被你们带歪了！”五条悟狡辩道，“我之前可没有想歪，是你们一直在说！” “但你也没否认啊，五条。”冥冥调侃道，“顺水推舟呢。” 五条悟别过脸看着荧幕里的某人，抨击道：“那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让人误会了！” “啧啧啧！”家入硝子摇了摇头。 “别推卸责任，五条！”庵歌姬说，目光游移不定，“惠君从来没说过他喜欢你。” “是啊，都是你们在说！”五条悟居高临下对着所有人指指点点，“心思龌龊！” 众人：…… “惠君也没误导我们什么。”夏油杰力挽狂澜，特级诅咒师拒绝这种毫无品味的罪行，振振有词地说，“一开始误导我们的不是未来的悟吗？！” 五条悟：？？？ “送珠帘！” “穿情侣装！” “偷腥猫！” “跟人家孩子睡一张床！” “给惠君吹头发！” 找到了真正源头的众人顿时调转枪口，纷纷对五条悟发出抨击。 五条悟：“那是未来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你们去找未来的我的麻烦！” 庵歌姬鄙视某人：“又开始了。” 冥冥说：“回到原点了啊，五条。” 五条悟置若罔闻，掩耳盗铃，试图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他这个标准也太低了吧！” 家入硝子吐槽道：“说不定的确是受你影响，天天面对着一个人渣，唯一的要求就只剩下人性了。”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硝子，你说谁是人渣呢？！” 家入硝子开玩笑地说：“谁答应谁就是。” 五条悟怒而反抗：“我总比某人强多了！” 伏黑某人甚尔：…… “呵！”某人发出不屑的声音。对啊，他就是个烂人，怎么了？ 夏油杰叹息道：“悟，不要比烂。” 家入硝子唏嘘地说：“惠君好惨，周围好多人渣。” —— 九十九由基好奇地看着伏黑惠：“没什么，只是以为……”她耸了耸肩，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伏黑惠有些茫然，但充足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去问一些自己可能不会理解的问题。 于是他镇定地忽略了九十九由基的话，继续道：“那就麻烦九十九小姐了。” “啊。”九十九由基应了一声，“在你试着解封「狱门疆」的时候守在东京高专里是吧？没问题。” 得到确切回答的伏黑惠松了口气，跟九十九由基道谢，叮嘱道：“到时候冥小姐也会在。” “冥冥啊……”九十九由基跟冥冥不熟，但对她也没有什么意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她看着伏黑惠问：“禅院真希不来吗？” 成为禅院家主的「天与咒缚」有名多了，尤其是伏黑惠这个原定继承人「十种影法术」推她上位的，这两个人关系好自然是人尽皆知的事。 “真希前辈有其他事。”伏黑惠说，“这次只能麻烦九十九小姐和冥小姐了。” 东京高专里仅剩的几人再次行动起来。冥冥被伏黑惠用影子从结界里偷渡出来。 家入硝子找了庵歌姬帮忙：“歌姬学姐的术式可以增加成功的可能性。” 庵歌姬的术式对咒力有加成作用。 庵歌姬一身和服，看着伏黑惠：“惠君，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现在用最快速度让五条老师回来才是正确的决定。”伏黑惠理所当然地说。 没人能说他的决定是错误的。 五条悟被封印之后，整个咒术界都进入了混乱之中，加上搅风搅雨的羂索，风雨飘摇。 现在羂索虽然死了，但祂造成的影响还在。只要五条悟回来，他的影响力就能压下羂索的造成的动荡。 —— “未来的九十九小姐该不会也以为惠君喜欢五条吧？”家入硝子好奇地问。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九十九由基半点不避讳地回答，“毕竟惠君都为了五条做到这个地步了。” “果然啊……”家入硝子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了轻轻的叹息，“很难让人不误会。” “我看老师和未来的你就根本没误会。”五条悟吐槽道。 “未来的我是已经习惯了吧。”家入硝子说。她特意请庵歌姬过来不就是为了伏黑惠吗？歌姬学姐的术式同样能增强她的「反转术式」……五条家的小孩好难养。 庵歌姬看着荧幕中的自己叹了口气。看到现在她当然知道自己劝不住伏黑惠，但是未来的自己只问了一句呢……因为惠君看起来实在太坚定了吧。 夜蛾正道欣慰于学生未来的成就，又无力于自己帮不上忙。 年轻的咒术师们为了拯救，一个又一个奔赴在死亡的道路上，前赴后继。 不管是五条悟被封印还是伏黑惠解封「狱门疆」，他这个做老师的只能在一旁看着，真是无能。 他看着面前的夏油杰和荧幕中的伏黑惠，学生信念不坚定让*人担忧，学生信念太坚定也让人头疼啊！ 家入硝子说：“在惠君的话里，五条未来变得好像大boss。” 庵歌姬说：“镇宅神兽。” 五条悟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荧幕中的人们：“还是需要更多的同伴才行啊……” —— 天元大人为「狱门疆里」的解封提供了更加安全的场所。 上次只是小小的尝试，但这次伏黑惠准备用全部的咒力来放手一搏，再用那个小房间也许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天元大人在东京高专之内再次落下结界。 伏黑惠坐在宽敞的房间内，整个房间之中只有他和「狱门疆里」，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被他的咒力所伤。 夜蛾正道、家入硝子、庵歌姬、九十九由基、冥冥都在门外。 九十九由基和冥冥的存在只是为了防备有人破釜沉舟，为了不让五条悟回来趁着伏黑惠不能使用咒力的时候偷袭。 两人对视一眼。 冥冥放出了自己的式神黑鸦。乌鸦在东京高专的上空盘旋，监控着周围。九十九由基走到入口处坐下，随时准备战斗。 第64章 庵歌姬深吸一口气，跳起了祈福之舞。舞蹈开始，她的术式随之发动。 伏黑惠感觉到自己的咒力在体内涌动。他看着面前摆着的「狱门疆里」，听着自己的心脏撞击着胸膛。 他没有犹豫，汹涌的咒力随着影子一起注入「狱门疆里」，源源不断。 影子在房间内张牙舞爪地涌动着，房间外留守的众人都能感受到房间内的汹涌的压力，不由得向外退了几步。 庵歌姬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手腕和脚腕上的铃铛有节奏的奏响。 房间内，伏黑惠的脸色越来越白，仿佛他失去的不是咒力而是鲜血，额头上密密麻麻满是汗水，身形摇摇欲坠。 但他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狱门疆里」的内部空间和他的咒力产生了反应，动荡不已。 随着注入的咒力越来越多，「狱门疆里」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伏黑惠精神一振，强撑着虚弱，不管不顾地将剩余的咒力全都挥之而出，没有任何保留。 “咔嚓”一声轻响，在伏黑惠耳中如闻仙乐。 「狱门疆里」的外壳上裂开了一道缝隙。 —— 第63章 观影中（六十一）悟：未来的我太不要…… —— 白色的微光从「狱门疆里」的缝隙中透出，如同希望的光芒。 汹涌的咒力从「狱门疆里」外壳狭小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将泛着微光的缝隙逐渐扩大，不止是伏黑惠的咒力，还有着庞大的、属于五条悟的咒力掺杂其中。 两股咒力混合在一起跟「狱门疆里」形成冲突，「狱门疆里」的外壳逐渐龟裂，数条裂痕出现在「狱门疆里」的外壳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白色的光芒愈加强盛，强到刺目，缝隙中的光芒已经覆盖了「狱门疆里」本身，彰显着胜利在望。 随着一声巨响，两股咒力冲破了「狱门疆里」的束缚，两股咒力交缠在一起太过庞大，甚至在室内形成了一阵旋风。 伏黑惠首当其冲，被咒力形成的风暴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面上。 背部突兀而猛烈的撞击让伏黑惠咳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但在晕过去之前，他看到了在刺目的白色光芒与咒力风暴中心的人影。那袭身影是如此熟悉，熟悉得让伏黑惠晕过去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意。 —— 观影厅中的众人也认出了从「狱门疆里」出现的身影，立时爆发出阵阵欢呼。 “成功了！”庵歌姬眼睛一亮。 “太好了！”家入硝子松了口气。 九十九由基好奇地说：“居然真的成功了！” “太危险了！”夜蛾正道松了口气，“完全是孤注一掷的做法。” “但是成功了。”夏油杰赞赏地说。 乐岩寺校长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禅院直毘人和伏黑甚尔看着晕倒的伏黑惠皱起了眉头。 庵歌姬担心地问：“惠君会怎么样？” “不会变成「天与咒缚」的。”五条悟好奇地看着荧幕上的未来的自己。 —— 刚从「狱门疆里」出来的五条悟似乎还有些恍惚。 他的目光透过咒力的风暴精准地落在伏黑惠身上：“惠……？” 五条悟似乎清醒了些。他试探性地迈出一步，脚稳稳地踏到了地面上。 然后，五条悟朝着伏黑惠一步步走过去，速度越来越快，步子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跑到了伏黑惠面前。 他伸出手，指腹落在伏黑惠白皙的颈侧，似乎只有摸到他的脉搏才能确定他的安危。 感觉到指腹下的脉动，五条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神色一松，坐到了伏黑惠面前。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伏黑惠的唇边，抬手擦去他唇边溢出的鲜红的血液。 伏黑惠身上的咒力波动清晰地落进五条悟的湛蓝眼眸里。 五条悟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低低地叹出一声：“惠……” 他抬起手，把伏黑惠收进自己的怀抱里。 —— 观影的众人目光微妙地看向五条悟。 十八岁的五条悟面无表情，耳朵通红。 伏黑甚尔发出一声嗤笑。 十八岁的五条悟顿时炸毛了：“干嘛？！” 伏黑甚尔嫌弃而挑剔地看着他：“啧！” 十八岁的五条悟张牙舞爪要跟他再次一决死战，被众人拦下了。 “五条，不要转移话题。”家入硝子犀利地戳破了五条悟的打算。 夏油杰也点头：“悟，成熟点，看看未来的你。” 五条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啊，未来都没有你了，好惨啊，杰！” 夏油杰：微笑.jpg 夜蛾正道看着他们三个人，拿出了曾经作为老师的威严：“都安静！” 闹成一团的三个人偃旗息鼓，五条悟忿忿地瞪着他们两个，等出去了你们等着的！ 家入硝子无所谓，反正五条悟又不会打她。 夏油杰不以为意，反正出去了总要打一架的。 冥冥叹息着发出了最后一击：“五条，你看未来的你多温柔。” 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惠君限定版的温柔。”九十九由基说，“五条，我不会嘲笑你的审美的。” “我的审美没有任何问题！”五条悟为自己正名！ “就是啊，惠君多好啊！”庵歌姬认真地说。 五条悟：？？？ 他欲盖弥彰地大声道：“我没说是他！” 家入硝子提醒道：“你抬眼看看。” —— 荧幕里，五条悟抱着伏黑惠心疼地用胳膊量他家小孩的腰身，瘦了好多，这段时间肯定很辛苦。 检查了惠的后脑和后背没有磕伤后，五条悟放了一半的心。他把手从伏黑惠的上衣里撤出来，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 荧幕外，五条悟一脸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 家入硝子坏坏的调侃声在影厅中回响：“需要我们也一起非礼勿视吗，五条？” 影厅中的笑声从稀疏变得热烈，直到众人哄堂大笑。 十八岁的五条悟：已死，勿cue。 还是十八岁的五条悟：未来的我太不要脸了！ —— 荧幕内，房门之外的众人焦心又揪心地等待着结果。 刚刚的风暴产生的声响让房门外的人们越发着急。 等房门一开，抱着伏黑惠的五条悟顿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哟！”五条悟语气轻快地打了个招呼，好像他只是去出了个差。 所有人看着回来的五条悟都有些激动。 夜蛾正道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家入硝子闭了闭眼睛，表情放松：“你这家伙，真让人操心啊！” 庵歌姬大大地松了口气。 冥冥遗憾地说：“看来拿不到这次的报酬了。”唇边却带着笑意。 九十九由基看了五条悟一眼，从门边站起身。 五条悟目标明确地看向家入硝子：“硝子，你给惠看看，他咒力使用过度了。” “我知道。”家入硝子早有准备地走上前，听了听伏黑惠的心跳，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他是咒力使用过度了吗？带回去多休息。” 五条悟补充道：“惠还撞到墙了。” 家入硝子无语地看着他：“……咒术师没这么容易晕，带回去养着吧。” 她的目光落在伏黑惠身上，叹息道：“他这段时间太累了。” 五条悟垂眸看着伏黑惠眼下的青黑，冷淡又厌烦地说：“那堆烂橘子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嗯……你回五条家一趟就能知道了。”知道五条悟肯定会生气的家入硝子祸水东引道，她可不想自己要负责拦着五条悟。 不过，家入硝子看了一眼昏迷的伏黑惠，等惠醒的这段时间应该够让五条冷静下来了。 “五条家？”五条悟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还有他们的事？！暂代的五条家主在干什么？！” 家入硝子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现在你怀里的这个才是五条家主。” 五条悟愣住了。 “怎么？”家入硝子看着他的神情，“你自己的命令自己都忘了？” 五条悟的脸色沉了下去，周身气压低得让人不敢靠近。 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次，问：“伊地知呢？” “在门外等你……们。”家入硝子的目光扫过伏黑惠。 五条悟迈开腿大步离开，一路上跟所有人简洁地寒暄道：“校长，改天再聊。歌姬这是什么表情啊，好难看！冥小姐的报酬不会少的。九十九小姐竟然也来帮忙了啊，真荣幸！” 几句话后，众人的眼中只剩下五条悟大步流星的背影。 家入硝子看向庵歌姬：“歌姬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吧？” 第65章 庵歌姬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得先回京都校了。” 她得把五条悟回来了的事告诉乐岩寺校长和学生们。「死灭洄游」开始之后已经很少有什么好事发生了。现在五条悟回来了，大家都能轻松一些了。 没有人拦着她，庵歌姬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夜蛾正道礼貌性地问：“九十九小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九十九由基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走了，等乙骨回来了通知我。” 冥冥也离开了。离开之前，她好心地问：“需要我帮忙通知乙骨君他们吗？” 报酬不用担心，她相信五条悟不会亏待她的。 “麻烦你了。”夜蛾正道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心里却很高兴，不知道panda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东京高专内剩下的唯二校内人员，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对视了一眼。 夜蛾正道说：“我去向天元大人和高层汇报。” 刚才的动静有点大了，就算他不去，高层也肯定会过问的。 家入硝子说：“这次五条肯定会大发雷霆。” 他自己被封印了是自己粗心大意，但后续高层的决定这么不做人，弄得他的学生们疲于奔命，惠还被逼得累成这样，五条悟不发脾气才奇怪。 这也没办法。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而且五条悟有生气的理由。 如果五条悟真的和高层打起来……现在的咒术界还承受得住一场混乱吗？ 家入硝子目送夜蛾正道脚步沉重地离开，唏嘘地摇了摇头，幸好她只是个「反转术式」，除了治疗之外的事都轮不到她来操心。 另一边，五条悟抱着伏黑惠大步出门。 伊地知洁高险些喜极而泣：“五条先生！” “别废话，伊地知，把车门打开。”五条悟截断了伊地知洁高的感动，催着对方开车门，自己抱着伏黑惠进后座，让伏黑惠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催着伊地知洁高开车。 “我们去哪儿？”伊地知洁高匆匆忙忙地坐进驾驶座，担心地回头看向伏黑惠，“伏黑君怎么了？” “咒力使用过度了。”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眉头却紧紧皱着，“去老宅。” “好的。”伊地知洁高已经找回了五条悟还在时的感觉，二话不说就发动了汽车。 —— 第64章 观影中（六十二）未来的他自己这些年…… “哟！公主抱！”家入硝子吹了个口哨。 五条悟嘴硬地说：“那他晕过去了，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屋子里吧！” “哟！”夏油杰微笑着报复道，“我记得之前悟你对待昏迷的人也是会拎腰带和扛着的。” 五条悟磨牙：“我以前也会抱！别！人！” 夏油杰补充道：“别的女生。” 五条悟借题发挥：“你现在还添了性别歧视的毛病吗，杰？！” “哟！这么看来五条其实也挺绅士的。”冥冥感慨地说。 五条悟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还是冥小姐有眼光！” 庵歌姬深恶痛绝地补充道：“就是态度太欠揍了！” “我只是说了实话。”五条悟无辜地说，“歌姬的心理素质太差了吧！” 庵歌姬咬牙切齿地说，“惠君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五条悟反应很大地说：“我又没让他看上！” “哟！”九十九由基笑着调侃道，“未来的五条悟可不是这么表现的，不过惠君好像的确没看上你。” “那是他没眼光！”五条悟忿忿地说。 “哟～”家入硝子揶揄道，“你不是不在意吗？” 五条悟不高兴地说：“那是两回事！” “只准你不喜欢惠君，但不准惠君不喜欢你？”夏油杰开玩笑地说，“好幼稚啊，悟！” 五条悟脱口而出：“你看未来的我像是不喜欢他吗？！” “哟～～～”影厅里的年轻人们异口同声地起哄。 五条悟恼羞成怒地说：“我说的是未来的！未来的！” “行行行，未来的，谁让你现在还不认识惠君呢。”家入硝子息事宁人地说，他们只是开玩笑有趣，五条悟是不是真的喜欢伏黑惠其实也不关他们的事。 “哟。”夜蛾正道皱着眉头说。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夜蛾正道，义愤填膺地说：“老师，怎么连你也打趣我？！” 夜蛾正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哟’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 五条悟看了一眼荧幕上的自己，摸了摸鼻子：“……难不成让我激情地给你们每个人一个拥抱吗？” “别！”在场的女士们齐齐拒绝了。 家入硝子说：“你还是抱惠君吧，挺好的。”她看着荧幕里被五条悟拽着给伏黑惠看病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难得见到你这么不自信啊，五条，咒力使用过度这种问题你‘看’的比我清楚吧？！” 家入硝子的看诊是看诊，五条悟的看诊是真的‘看’，在‘六眼’之中，咒力运转无所遁形才对，哪里还需要她这个只会「反转术式」的半吊子医生来看。 夏油杰同样惊叹道：“什么时候咒术师撞个墙也得看看了？” 他们祓除咒灵的时候经常砸进各种材质的墙面里，不是自己揉揉站起来就行了吗？ “正常，毕竟无论什么伤都要来找我治。”家入硝子已经预想到自己作为五条悟家庭医生的未来了。她不客气地说：“五条，你得给我发双份工资。” 五条悟：？ “钱不是问题。”他奇怪地说，“但硝子你要钱做什么？” 家入硝子惆怅地说：“已经失去休息时间了，总要有钱吧。” “啊……”五条悟托着下巴沉思。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五条你这样的富n代是不会懂的。”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我自己的任务报酬也不少啊！” “也对，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的社畜，我都要同情你了。”家入硝子沉痛地说，“但我想了想，还是同情未来的我自己吧。” 说起工作时长，每个咒术师都可以掬一把热泪，谁也没比谁强多少。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九十九由基是完全依自己的性子祓除咒灵，就连夏油杰这个自己做老板的诅咒师都因为‘伟大的理想’有业绩要冲。 注：伏黑甚尔这个死鬼不在范围之内，但他因为喜欢赌博还逢赌必输，做任务的频率也不低。 影厅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悲伤的唏嘘之中，直到荧幕之中转变了话题。 “悟真的成熟了很多啊……”夏油杰看着荧幕中的五条悟，明确地感觉到挚友的成熟，外显的愤怒变得内敛了很多，有一种火变成了冰的感觉。 “这种时候就应该大闹一场。”五条悟目光冰冷地看着荧幕，“让那群老家伙知道厉害！” 他可没忘记夜蛾正道险些丢命的事，还有被迫逃亡的panda和虎杖悠仁，被迫成为了五条家主的伏黑惠……他的老师、他的学生、他的孩子，他又不是真的死了！！！ 他甚至不懂为什么未来的自己还有耐心先回老宅？ “这种时候还记得寒暄，的确成熟了啊，五条。”家入硝子感慨地说，心理活动和未来的自己微妙的共鸣了。 庵歌姬没好气地说：“嘴还是这么欠！” 五条悟调整了一下心情，告诉自己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等他出去就去高层那边把羂索的人都抓出来。他的脸色缓和了些，继续开玩笑道：“歌姬的脸色就是很难看啊！” 庵歌姬吐槽道：“我那是为了谁？！” 五条悟得意叉腰：“为了我！” 庵歌姬立刻改口，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为了惠君！”她说完之后又觉得可信度不够，再次改口道，“是为了咒术界的未来。” 这次说完之后，庵歌姬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吐槽道：“咒术界的未来放在五条身上总觉得咒术界要完蛋了。” “那个时候的咒术界跟完蛋也差不到哪儿去了。”九十九由基说，“破而后立也不错。” 五条悟意外地看向九十九由基：“九十九小姐是这么想的啊？” “那个时候的大家差不多都这么想了吧。”冥冥突然开口道，“惠君还能说是有滤镜，但他说只要五条回来一切就都能解决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反驳过。” 所有人都认为伏黑惠说的是对的，只要五条悟回来，一切都能解决，一切都能回到正轨，就算现在的咒术界已经是一片废墟，有了五条悟也会诞生新的希望。 这是现在的五条悟还没有的威望。 十八岁的五条悟若有所悟：未来的他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无用功，那是未来的基石。 现在的他可以大闹一场，但未来的他可以改变这个咒术界。好吧，为了这个他可以暂时忍耐一下，就忍耐一小下下，他相信未来的自己还是会大闹一场的。 第66章 “我未来还不错嘛！”五条悟靠在影厅座椅柔软的椅背上，自得地说。 “虽然赞同冥冥姐的意见，但我实在不想给五条的自负添砖加瓦了。”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说，“还是讨论五条的感情生活更有趣些。” 既然自己无法改变那就不要插手，这是家入硝子的生活哲学，不然总是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担忧总有一天会疯掉。 五条悟朝着她翻了两个白眼：“硝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成为嘴碎的老婆婆了吗？” “你们两个都变成奶爸了，我只是变得八卦了一点很正常吧。”家入硝子戏谑地说，“五条，你回五条家用‘去大宅’，管去惠君的公寓叫‘回家’，我都不知道你这是隐晦还是明显。” 五条悟困惑地看了一眼荧幕：“我是这么说的？” “是啊。”夏油杰说，“我们听得很清楚。” 五条悟率先纠正了家入硝子的后半句话：“我回高专也是‘回’。” “不能说明什么。”夏油杰插口道，“我们回学校都会这么说。” “感谢你们对学校的喜爱，要是能别总是在学校里打架就更好了。”夜蛾正道心累地说。 四个人一句接一句说得太过顺口，话音落下后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师生四人都无言沉默，好在荧幕里的未来还在播放，让他们能一脸若无其事地假装专心看‘电影’。 —— 荧幕中被众人寄予厚望的五条悟在拯救咒术界之前正为了自家小孩心力交瘁。 五条悟回到了五条家。五条家的人顿时大喜过望，求见的人一波又一波，仿佛五条悟是什么珍惜动物。 五条悟早就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不耐烦地说：“让他们都滚回去等我通知再来。” 五条悟抱着伏黑惠踏进五条家的大门，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直接抱着人回了自己的房间，或者说，他们两个人的房间。 房间中属于两个人的布置似乎完全没有引起五条悟的注意，他径直把伏黑惠放到床上，等待着对方醒来。 ‘六眼’注视着伏黑惠原本挥霍一空的咒力在时间的治愈下逐渐回归，理智判断出现在伏黑惠的昏迷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终于放松后的力竭和疲惫。 五条悟给伏黑惠掖了掖被子。那些人都可以等惠醒过来再见，他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他还想听惠亲口告诉他这段时间他都做了些什么。 “是，家主大人。”五条管家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恭敬地应声道。 五条悟质问：“惠是怎么回事？” “按照您的命令，当您发生意外无法承担家主责任时，都将您的一切权力、财产及其他东西都交给惠君。”五条管家慢条斯理地说，“在收到您被「狱门疆」封印的消息被确定其真实性后，长老们决定遵从您的命令，将五条家主之位交给惠君。” “我怎么不知道我当时是这个意思？！”五条悟冷笑着说，“什么时候五条家主可以由不是五条家的人担任了？” —— 第65章 观影中（六十三）“欢迎回来，五条老…… “哦？”家入硝子挑眉。 “嗯？”禅院直毘人沉吟。 “欸？”庵歌姬茫然。 “哼！”五条悟扬眉吐气，“我就说嘛……” 夏油杰看向他：“你说什么了，悟？” “让他成为五条家主可不是我的意思。”五条悟说。 “啧！”伏黑甚尔咂舌，眯着眼睛看着荧幕里的五条悟守在伏黑惠身边。 荧幕外的五条悟怀疑地打量着什么都没说的伏黑甚尔，一般这种时候这家伙不就应该开始要钱了吗？ “那你留下这种命令究竟是什么意思？”庵歌姬不解地问。 “我哪儿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似乎已经完全不把未来的自己跟他自己当作是同一个人了。 显然，其他人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冥冥好笑地说：“切割得这么快啊，五条，难不成害怕了吗？” 五条悟生气地说：“谁害怕了？！”他看了一眼荧幕里守着伏黑惠的自己，噫！ 家入硝子揭穿了他：“是害羞了吧。” “谁害羞了？！”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又气又急地说，“反正我们两个的未来的经历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说不是同一个人了也可以吧！” “嗯……”夏油杰沉吟道，“以哲学的角度来说，这么说也不是不对。” 家入硝子接着说：“但那个你做出来的也是你会做的事，这么说也没错吧。” 众人都赞同地点头。 五条悟看了看荧幕上未来的自己，有不好的预感。之前只是回忆就够丢脸的了，现在……完全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啊！ —— 荧幕中的五条管家垂下了头，声音平稳地说：“惠君是您的养子，自然也是五条家中的一员。” 五条悟冷笑一声：“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五条管家淡定地说：“家主大人您高瞻远瞩。” 五条悟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梢：“不是你们极力反对我的决定时候了？” 他不过是在惠愿意成为咒术师的时候想起了禅院直毘人的‘遗嘱’才下了这道命令。一开始的动机很简单，不过是赌气：你禅院家能给的，我自然能给更好的。 禅院直毘人说如果五条悟出事就找惠回禅院家，虽然五条悟不认为自己会出事，但想起这个还是浑身不自在于是下了这道命令，这样惠不愿意回到禅院家也有退路。 毕竟按照年龄来看，他应该比惠死得早嘛，但他可没有让惠给五条家打工的打算。 五条管家颇有唾面自干的风度：“是我们见识浅薄，没有家主大人深谋远虑。” “啧！”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中充满威慑力，“真大胆啊，你们，想死就直说。” “我们也是为了惠君着想。”五条管家老神在在地说，“先代禅院家主留下遗命，令惠君继承禅院家主之位。” 五条悟垂眸扫了伏黑惠一眼：“惠不愿意只要不理会就行吧，禅院直哉巴不得立刻上位。” “但那时高层正因为您被封印对夜蛾校长等人步步紧逼。”五条管家深谙祸水东引之道，“惠君需要权力。” 而五条家需要伏黑惠的术式，那代表着五条家失去五条也依旧拥有着顶级术师的未来。 五条悟眸色一沉，眼底卷起风暴，怒意如同利刃：“那群烂橘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五条管家恭谦地垂着头。 “但这不代表你们能利用惠。”五条悟用手指梳理着伏黑惠的额发，动作温柔。他没有看五条管家，却让对方的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你们觉得我会不追究吗？让我想想，你们也认为我出不来了，所以有恃无恐？” “……并非如此。”五条管家忍不住看了一眼伏黑惠，一边希望对方赶快醒来，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五条家和惠君的心愿都是希望您能尽快平安归来。” “如果我回来了，你们就是功臣；如果我回不来，有惠在五条家也不怕禅院和加茂。你们是这么想的没错吧？”五条悟声音平稳地侃侃而谈，“甚至在高层那边你们也有话说，毕竟惠是我的孩子嘛，你们也只是听从我的命令，没有办法违抗。要是高层赢了，你们也能全身而退。” 他似乎终于对伏黑惠的发型满意了，抬眸看向五条管家，眼中注视着伏黑惠时的温柔尚未完全褪去，却已经带上了让人颤抖的锋芒：“现在惠还没醒，去吧，一切都等他醒过来再说。” 五条管家脸色发白，喉结滚动了一下，深知现在他们的生死都在伏黑惠的一念之间。他朝着五条悟深深鞠躬，转身离去。 —— 影厅内久久无人开口。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锋芒毕露的五条悟。 不，应该说，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五条悟。 跟他们熟悉的五条悟不同，荧幕中的那个男人甚至没有什么疾言厉色的表现，只是三言两语就让他们心生忌惮，那是他们的生命本能在报警。 “五条，未来的你真是……”家入硝子张了张嘴，竟然找不到言语形容。 “笑里藏刀。”出乎意料，居然是禅院直毘人补上了他的评价。 接下来是乐岩寺校长难得满意的表情：“喜怒不形于色是好事。” “变成了虚伪的大人了呢，五条。”庵歌姬开玩笑地吐槽道。 “哪里虚伪了？”五条悟说，“这不是很直白地告诉所有人我在生气了吗？” 夜蛾正道似是赞赏似是叹息：“悟未来更加从容了。” 九十九由基问：“我比较好奇，如果惠君真的跟你告状，你真的会杀掉那些五条家的人吗？”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回答：“我本来就不可能放过那些人的，多几个少几个区别不大。” 第67章 “真是可怕。”冥冥感慨地说，“就是这种无所谓态度才让人恐惧啊！” 杀或者不杀都是他一念之间，是死是活对他本人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决定，只能战战兢兢地等待着结局到来。 “别把我说得像是什么灭世大魔王一样嘛，冥小姐。”五条悟抱怨道，“我脾气还挺好的吧。” 其他人无语地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某人。 —— 荧幕中的五条管家离开了房间，房间中只剩下五条悟和伏黑惠两个人。 直到这时五条悟才终于放松下来，他看着伏黑惠，对方的脸在阳光下白皙得近乎透明，显得眼下的黑眼圈愈发刺眼。 “真是的……”五条悟抱怨道，“惠根本没必要接手这个烂摊子啊。”他轻轻地用指尖戳了戳伏黑惠的脸颊，“这么危险的时候，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既然这样就别随随便便被封印啊！”床上的人突然开口道。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语气欢快地指责道：“惠好过分！居然装睡！” 伏黑惠睁开了双眼，无奈地看向五条悟，冷静地说：“我是被您戳醒的。” 五条悟心虚地收回了手指*，目光游移却舍不得离开伏黑惠的身体，只能从看着对方的眼睛变成看着对方的脸。 唔，惠的嘴唇有点干啊！ 他给伏黑惠倒了杯水。 伏黑惠从床上坐起身，靠在床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目光片刻不离五条悟的身影。 五条悟坐在床边，怎么看怎么觉得惠瘦了。他接过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心疼地说：“辛苦了，惠。” “没什么，大家为了救您出来都很辛苦。”伏黑惠说，“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五条悟像是垂头丧气的猫猫一样低落：“惠干嘛用这么公事公办的语气，难道不想给五条老师一个抱抱吗？” 伏黑惠的呼吸停止了片刻，随后，他向前倾身。 五条悟欢快地张开双臂迎了上去，把伏黑惠抱进怀里。 伏黑惠的耳朵贴着五条悟的胸膛，清晰地听到一声又一声强劲的心跳，跟以前一样。 他眼睛微酸，闭上了双眼，用带着些微鼻音的声音说：“欢迎回来，五条老师。” “嗯，我回来了。”五条悟一下一下抚摸着伏黑惠的后背，自信地说，“这段日子惠做的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伏黑惠在五条悟的怀抱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他往后靠了靠，脱离五条悟的怀抱。 五条悟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眼巴巴地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问：“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您都知道了？”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都不知道。” 伏黑惠毫不意外地叹了口气，唇边却一直带着压都压不下去的笑意。他仿佛意识到五条悟是真的回来了。 如果是做梦的话，梦里的五条老师应该会更靠谱一点吧。 “惠是在嘲笑我吗？”五条悟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因为小惠突然晕倒吓死人了！” “对不起。”伏黑惠不走心地说，“我临时代替五条家主的事，五条老师应该知道了吧。” 其他的不知道，这件事在他们回到五条家的时候，五条家的人总会告诉五条老师吧。 “嗯，是硝子告诉我的。”五条悟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摸了摸后颈：“我也没想到惠会同意，但是惠做得很好！”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所以您当初下这种命令果然只是因为赌气吧？” “欸……”五条悟试图为自己正名，“我当然是相信惠的能力……”他在伏黑惠了然的眼神里越说越没底气，还是说了实话，“我怎么可能让惠那么辛苦。” “嗯。”伏黑惠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 —— 第66章 观影中（六十四）“我只想把您找回来…… “他知道？！”庵歌姬讶异地说。 “居然知道啊……”冥冥捏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有意思。”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儿子已经被色令智昏比五条悟冲昏了头脑，现在看来还不是。 “那他干嘛答应？”九十九由基带着事不关己的优哉游哉问，“惠君看起来不像是喜欢权力的人。” 夜蛾校长心情沉重地说：“为了保护我和其他学生的安全，他不得不如此。” 而作为一个校长，原本应该是由他来保护学生们，不是反过来由学生们来保护他。 咒术师们面临的危险已经足够多，不应该再面临来自于高层的威胁。 现在的高层还算合格，夜蛾正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短短十年后变成那个模样，因为羂索的人在高层中搅风搅雨吗？ 禅院直毘人可惜地说：“其实惠君还是有可能成为禅院家主的。” 五条悟嘲讽道：“然后被禅院直哉那帮人拖后腿吗？” 禅院直毘人沉默了一瞬。 五条悟乘胜追击：“你选择继承人的眼光还真是差劲啊！” 禅院直毘人反击道：“我选择的继承人不是被你带走了吗？” 五条悟胜券在握：“要是惠在禅院家长大肯定会被禅院直哉针对吧。” 他看着禅院直毘人，眼尾余光却瞄着伏黑甚尔的身影。 很了解禅院那个垃圾场的伏黑甚尔嘴角下撇，觉得五条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禅院直毘人说：“他会是未来的禅院家主。” 「十种影法术」得天独厚，就算伏黑惠没在禅院家长大，就算他被五条悟这个‘宿敌’收养，禅院家依旧会有人、有很多人支持他成为新的禅院家主，如果伏黑惠在禅院家长大，禅院直哉根本不成气候。 五条悟不屑地哼了一声。 夏油杰托着腮看着荧幕中五条悟，感慨地说：“悟，你还真是爱和惠君抱抱！” 颇有一种‘你怎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了呢’的感慨，反正他还没叛逃的时候五条悟没这个毛病。因为有「无下限」跟人没什么距离感是一回事，喜欢抱抱是另一回事，啧啧啧！ “只是安慰一下小孩而已，杰，你干嘛阴阳怪气的？”五条悟貌似无所谓地说，“嫉妒吗？” “噫！”夏油杰露出了嫌弃脸，“谁会嫉妒这个啊？！” —— “惠知道？！”荧幕中的五条悟也愕然。他怔愣了一下，随后气呼呼地说，“惠知道还答应？！” “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大家。”伏黑惠理智地说。 “那群烂橘子……”五条悟磨着后槽牙，关心地问，“五条家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伏黑惠说，“大家的目标都很明确。” 五条悟怀疑地看着他。 伏黑惠平静地回视他。 五条悟继续怀疑。 伏黑惠有点无奈：“真的没有。” —— 夏油杰沉吟道：“一开始那些文件算为难他吗？” “不算吧。”庵歌姬冷静地说，“那应该只是试探。” 家入硝子说：“五条可不会这么认为。” 众人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摊开双手。他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想，不过都无所谓啦。 就算他现在认为某些人不该杀也不代表着在那个未来他们也不该杀，所以无所谓，未来的事就让未来的自己决定好了。 —— 未来的五条悟坐在床边嘀嘀咕咕：“惠就算被为难了也不会在意吧。”，心知肚明以他们的距离，声音再小的抱怨也会被伏黑惠听得一清二楚。 伏黑惠冷淡地说：“那您还问我做什么？”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专注地观察着伏黑惠的神情，小心地问：“惠生气了吗？” “没有。”伏黑惠看着面前的五条悟。片刻后，他移开了目光看向地板上漏进屋内的阳光，光斑在他眼底摇曳显得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我只是……只是有点累了。” 五条悟闭上了嘴。 —— 夏油杰神色复杂又惊奇：“悟，有点过于听话了啊！” 家入硝子近乎麻木地说：“但那是惠君，这合理了。” “哪里合理了啊？！”五条悟不可置信地说。 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家入硝子诚恳地说：“任何有关你的不可思议的事跟惠君牵扯上关系都合理。” 其他人都点头。 “……嘁！”五条悟看了一眼荧幕里未来的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夜蛾校长欣慰地说：“看来未来的我能省不少心了。” “不一定啊，老师。”家入硝子懒洋洋地打趣道，“我们的五条可不承认这一点。” “哼哼！”五条悟不服气地哼了两声，拉长了声音，“老～师～，你该不会也指望让一个小屁孩管住我吧？” “总比谁都管不住你得好。”夜蛾正道公正且心累地说。 第68章 —— 荧幕中的五条悟并没有安静很久。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目光描绘着伏黑惠，一遍又一遍，确保他的小孩没有受到除了疲惫之外的伤害。 ‘六眼’告诉他伏黑惠耗空的咒力在缓慢地恢复，他亲手检查过，惠身上没有任何过度的**伤害。 当然，撞到墙上会有不可避免的淤青，但那对于咒术师来说不算什么。 惠没事。 他的眼睛这么告诉他。 惠有事。 他的心这么告诉他。 五条悟难以抑制地焦躁不安，甚至觉得他刚才不应该在管家想说话的时候拒绝他。 惠是个嘴硬的小孩，从不会把自己遭受的苦难宣之于口，他早就知道。 也许他应该听听在他被封印后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就不至于现在这么手足无措。 但他才刚从「狱门疆」里出来，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打交道，只迫切地想要只跟在乎的人交流。 他想听惠说话，说什么都行，以排遣「狱门疆」中空茫死寂的安静。 而伏黑惠，他只是很累，真的很累。 他的脑子里空空荡荡，就如同他被耗空的不是咒力而是他的精神。 五条悟被封印的日子里，他被迫在所有势力之中周旋，了解所有人的欲望以确保能够保留住同伴们的生命和自由。 他不喜欢，但不得不做。 他猜五条老师也不喜欢，但他一直在做同样的事。 也不一定，也许只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不得不妥协。 他的孤注一掷终于坚持到五条悟回来，现在伏黑惠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想缓慢和珍惜地品味五条悟就在面前的放松。 但他不应该这样，五条老师在「狱门疆」里也不是在休息。他应该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五条老师，让他掌握所有的消息。他应该继续承担这一切，让五条老师不用在刚出「狱门疆」的时候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 房间中的空气很安静，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仿佛时光已经凝固。 两人同时开口道：“对不起。” —— 影厅的其他人看着荧幕中的两个人，他们看着伏黑惠沉默地注视着地面，看着五条悟沉默地注视着伏黑惠，然后两个人突然齐刷刷向对方道歉。 先不说五条悟道歉这种从没出现过的事，这种古怪的氛围让他们困惑，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们的五条悟。 五条悟满脸问号地摇了摇头，也不明白未来的自己和伏黑惠之间这种莫名的默契。 —— 荧幕中的五条悟和伏黑惠也一起愣了一下。 伏黑惠转过视线看向五条悟。 两人对视着，从对方眼中清晰地找到自己的身影，像是锚点一般明确着对方的存在。 “惠为什么道歉？”五条悟问，冷静得把之前的焦躁都压到心底。 “您又为什么道歉？”伏黑惠疑惑地反问。 “因为明明知道惠不会喜欢还留下那种命令？”五条悟的语气比起叙述更倾向于疑惑，他意识到现状似乎不如他所想。 “是我自愿的，不然我不会答应五条家的人。”伏黑惠诚实地说，“多亏了您的命令，我们才有机会救下夜蛾校长。” 五条悟敏锐地他的话中提取出了更多的信息，但他决定先暂时把高层到底有多可恶放到一旁，更关心惠身上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维持着声音平稳，说：“惠做得很好，所以惠为什么道歉？” “我做得不够好，所以很抱歉。”伏黑惠垂下眼眸，长长密密的黑色眼睫挡住了他的眼睛，“现在咒术界的状况非常糟糕。虽然夜蛾校长保留了职务，但panda前辈和虎杖都只能在外流亡，狗卷学长和钉崎都受了重伤……有很多状况都需要解决。” “但是，”伏黑惠喃喃道：“我只想把您找回来。” —— 第67章 观影中（六十五）“我很想您。”…… “哇哦！”家入硝子发出了惊讶的叹息声。 “惠君还挺……直白的。”庵歌姬意外地说。 夜蛾正道回忆了片刻：“惠其实说话一直都很直白，只是很有礼貌所以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九十九由基笑着说：“除了怼高层的时候。” 五条悟说：“他们活该。” 夏油杰开玩笑地说：“但是面对悟这么直白的话会被得寸进尺吧？” 冥冥打趣道：“也不一定，也许五条面对被监护人的时候会比较要脸呢？” 五条悟露出一张‘我不跟你们计较’的面孔，他更好奇未来的自己听到伏黑惠的话之后的反应。 —— 五条悟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他先稳住自己，听到前辈和后辈们的现状，炙热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但伏黑惠的现状又让他不能肆意发脾气。 他暂时把愤怒压在心底，如同快要爆发却强行压制的火山，只会在爆发的时候更加恐怖。 不能说五条悟对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现实已经到了这么严峻的情况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只是被封印了，不是已经死了。那些高层急功近利到一时片刻都等不得…… 幸好，幸好有惠。 但是…… 伏黑惠的手不自觉地将床单抓出褶皱，语气中透着痛苦的茫然：“您把这些交给我，但我……我没能……我不想……” 他很少这样欲言又止、语无伦次。伏黑惠一向冷静理智，就算面对五条悟被封印这样的大事，他也依旧条理分明地将众人的安排得井井有条。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午夜梦回之中，有关五条悟再也回不来的压力和恐惧。众人的生命和未来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夜不能寐。 “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五条悟安抚地将手掌按在伏黑惠的肩头。 惠对自己的标准永远都这么严苛，他的小孩责任心太重，重到很可能会把自己压垮，所以他在听到惠成为了五条家主时才会那么生气。 “这本来也不是惠的责任。”五条悟说。想要改革咒术界的人是他，把同伴们召集起来的是他，高层针对大家也是因为他，结果他被封印，惠却承担起了一切。 “不是的！”伏黑惠立刻辩驳道，“如果是五条老师的话……” “我说的是十六岁的我。”五条悟温和地打断了伏黑惠的话。 他看着伏黑惠的眼睛，扪心自问：十六岁的他在干嘛？天内理子和夏油杰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双蓝眼睛眨了一眨，白色的眼睫毛翩然如同鸿羽。 五条悟说：“十六岁的我可没办法做到惠这样。” 伏黑惠不相信地看着他。 “真的。”五条悟的嘴角自然地扬起，心中满溢着与心疼同等高度的自豪之情，满怀鼓励地说，“十五岁的我也不会开领域，惠早就已经比我厉害了。” “但是，我不该这样。”伏黑惠没有被五条悟转移注意，懊恼地说，“我应该想出更多更周全的办法……” 而不是仿佛孤注一掷allin的赌徒一样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解封五条悟上面。 更可怕的是，他并不觉得后悔，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现实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解封五条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用来缓解这段生活中无处不在的窒息感。 “事实证明这就是最好的办法。惠成功了，我回来了。”五条悟用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只要我回来，一切都能够解决。惠的选择没有错。” “还是说，”他刻意在话中增添了几分逗弄，缓和气氛，“惠觉得我做不到？” “我没有这么想过。”伏黑惠立时回答。 他当然不会不相信五条悟，只要五条老师回来就能力挽狂澜，他一直都这么相信着。 但无论这个理由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也不能掩盖他的私心。 “这才对。”五条悟笑了，眉眼之间满是傲然自信，“现在我回来了，惠可以休息了，一切都交给我吧。” 伏黑惠看着五条悟意气风发的神情，意识到自己无比怀念着这一幕。 于是，五条悟迎来了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拥抱。 伏黑惠难得主动投入五条悟怀中，咽下喉中的硬块，尾音还带着几分颤抖，喃喃道：“我很想您。” “……我也很想你，惠。”五条悟的表情猝不及防地带上几分受宠若惊。 他的手掌挪到伏黑惠的后背上，像是安抚小时候做噩梦的伏黑惠一样轻轻拍了拍，又向上捏了捏他的后颈，如同安抚受惊的猫咪。 伏黑惠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五条悟的存在感如此鲜明，整个人将他笼罩在内，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五条悟把自己的小孩搂在怀里，怀抱被塞得严严实实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第69章 —— “唔……”庵歌姬有点尴尬地说，“这次是真的有点非礼勿视了。” “啊？”五条悟奇怪地看向庵歌姬，“抱一下比在他衣服里摸来摸去还‘非礼勿视’？歌姬的标准太奇怪了吧！” 庵歌姬嫌弃地看着五条悟：“五条，你的情商太低了。” “同意。”家入硝子说，“我在医务室里看过不少光着屁股的咒术师，可没觉得非礼勿视。” 咒术师们打架的时候露出**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荧幕上的真情流露就少见多了。 “欸！”五条悟嫌弃地说，“硝子说得这么有画面感干什么？！” 家入硝子微微阖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揉了揉额角：“你只是有画面感，我都看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夏油杰同情地看着家入硝子：“「反转术式」治疗也需要脱衣服吗？” “总要让我看到伤在哪儿吧。”家入硝子头疼地说，“谁知道为什么有的咒术师受伤的地方那么奇怪？！” 庵歌姬安慰地把家入硝子搂进怀里。 家入硝子靠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歌姬学姐～～～” 冥冥也伸出手摸了摸家入硝子的脑袋。 禅院直毘人看着荧幕，喝了口酒：“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五条承认另一个人比他强哈哈哈！” 重点是这个比他强的人是他们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 伏黑甚尔的嘴角挑了挑。 五条悟瞥了他们一眼，比他们更加趾高气昂地说：“那证明我教得好！” “悟的确有做教师的天分，他看人很准。”夜蛾正道从荧幕上收回目光，语重心长地说，“但跟学生也要有些距离感啊，悟。” “……老师，你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五条悟无语地看向夜蛾正道，控诉道，“而且我也没有对谁都搂搂抱抱啊！” “是啊，五条只是跟惠君搂搂抱抱而已，暂时不用担心这个啦，夜蛾老师！”家入硝子举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距离惠君入学还有好多年呢！” 夏油杰分析道：“而且看惠君的同学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来看，悟在学校应该挺收敛的。” 九十九由基说：“是惠君收敛吧。” 众人都默认这才是真相，因为五条悟完全不像是会想到这些的人。按照五条悟的性格，说不定会在入学当天就把自己家小孩朝着所有人炫耀一个遍。 冥冥看着五条悟，感慨地说：“对于之后的学弟学妹们不知道是福是祸。” “福祸相依吧。”家入硝子吐槽道。“毕竟五条靠谱的时候真的靠谱，不靠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靠谱。” “我做老师也是最强的！”五条悟自信满满地说，“有我这个最强老师教他们是他们运气好！” “真的没问题吗？”庵歌姬突然忧心忡忡地说，“五条还是一年级的老师，让刚进入咒术界的学生们面对他的教导好吗？” 夜蛾正道迟疑地说：“应该没问题，既然未来的悟从事了这么长时间……” 家入硝子用理性的嗓音说：“有没有可能，未来的五条已经在惠君身上锻炼出来了。” 冥冥凑热闹地说：“没关系，我们的五条也会收养惠君的。” 家入硝子沉痛地一锤定音：“终究是惠君承担了所有。” —— “惠给我讲讲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吧。”五条悟垂眸看着伏黑惠红得透明的耳朵，知道自家小孩现在是害羞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我是不是需要抓紧时间去踢一些人的屁股？” 一时冲动栽在五条悟怀里的伏黑惠松了口气，他轻轻脱离五条悟的怀抱，忽略了自己脸上的热度，一本正经地说：“羂索已经被乙骨前辈袚除了，现在大家都在解决「死灭洄游」，「死灭洄游」是羂索布下的结界。”他眉头紧皱，“结界的范围遍布整个东京，现在咒术界的存在不是秘密了。” 伏黑惠还没说完，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他习惯性地说：“进来。” 五条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伏黑惠，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对作为五条家主的伏黑惠充满好奇。 五条管家站在门前，恭敬地垂着头没有往房间里看，汇报道：“家主大人、惠君，禅院家主到访。” “哈？”五条悟不明所以地拧紧眉毛，脸上流露出厌烦之色，“他来干什么？” 与此同时，伏黑惠下意识说：“请她进来。” 五条管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伏黑惠的命令。 五条悟疑惑地说：“她？” 伏黑惠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他们口中的人就已经冲了进来，嚷嚷道：“终于回来啦，笨蛋老师！” 五条悟回来之后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真希？！” —— 第68章 观影中（六十六）“没在出来的时候面……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的神情，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说着不想让惠君做五条家主，但看到对方发号施令还是一脸兴奋啊，悟！” 五条悟摊开手：“换做是杰的话不好奇吗？” 夏油杰沉思了一下如果自己知道菜菜子和美美子未来会成为盘星教教主……嗯…… 他点了点头，认同地说：“我也会很好奇。” 夏油杰已经完全理解了。 家入硝子表示理解不了你们这群未婚先为父的心态，还是不是同龄人了？ 庵歌姬代入了她的学生们之后也有一点感同身受，有点自豪又有点好奇还有点担忧，自豪对方的成就、好奇对方的处事、担忧对方能不能做好。 夜蛾和乐岩寺两位校长作为教师多年，对这种感觉都不陌生。 禅院直毘人在知道未来的禅院家主是禅院真希的时候已经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他还多了一点，既担忧禅院真希又担忧禅院家。 伏黑甚尔更不用提，荧幕上的那个就是他儿子。冥冥也有个弟弟。 家入硝子抱怨道：“我感觉自己被排挤了。”她在影厅里看了一圈儿，“所以未来只有我和九十九小姐还孤身一人吗？” “我对此可没有任何不满啊，家入。”九十九由基开玩笑地说。 “我也是。”家入硝子笑容灿烂，“尤其是想到未来的五条也得围着孩子转就觉得很解气。” 五条悟：？？？ “我才不会围着孩子转。”他坚决地说。 夏油杰补充原因：“悟根本没时间。” “围着孩子转不代表陪伴的时间，为孩子操心的时间也要包括在内。”冥冥捋了捋发尾，“我在外面有时候也会想到优优。” 五条悟新奇地问：“冥小姐也有这样的体验吗？” 冥冥揶揄道：“问这种话可真是失礼啊，五条。” 夜蛾正道欣慰地说：“挺好的，可以体会一下我为你们操心的心情。” 最让夜蛾正道操心的三个人很有自知之明地转移话题。 家入硝子看着荧幕上目瞪口呆的五条悟：“五条，你这样的表情显得好傻。” 五条悟说：“「天与咒缚」都能做禅院家主了，我还不能惊讶一下吗？” 夏油杰还是看禅院真希不顺眼，问：“现在悟回来了，惠君是不是该回去做禅院家主了？” “不会。”五条悟说，“一看就知道他对这些根本没兴趣。” “惠君不是做得很好吗？”庵歌姬疑惑地说，“他能在你被封印之后稳住五条家已经算是很有能力了吧。” 伏黑惠还没有五条家的血统，就算是「十种影法术」，没被架空成吉祥物也很有能力了。 “但他不想做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没必要强迫人吧。” 九十九由基说：“我记得之前某人好像说过‘只有他能做到，那他就得承担起责任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但现在我都已经回来了，禅院家也有禅院真希，干嘛非得让他来？” “心疼了吧？”家入硝子揶揄道。 “心疼了吧。”夏油杰感同身受地感慨道。 —— 荧幕里，禅院真希一身和服闯进来，跟伏黑惠打了个招呼：“哟，惠！”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五条悟，看着对方的表情露出了张扬的笑容，挑眉道：“惊讶吗，混蛋老师？” 五条悟默默合上了下巴，咧嘴一笑：“不错啊，真希！” 他的眼睛看着禅院真希，现在对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咒力波动，成为了完全体的「天与咒缚」。因此，身为双胞胎的另一人的禅院真依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死在了这场事故里。 禅院真希说：“表扬我也没用，这顿打你非挨不可！” “欸？！”莫名其妙就要挨打的五条悟抗议道，“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禅院真希张牙舞爪地说，“丢下这么多烂摊子，自己被封印了，逊死了！” 第70章 五条悟无法反驳地哼了一声：“真希想要揍我还差得远呢！” 禅院真希信心十足地一指旁边的伏黑惠：“惠答应了。”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伏黑惠：“惠？！” 伏黑惠：…… 他跟五条悟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挪开了目光。 五条悟凹出一张委屈脸，伸手把伏黑惠的脸摆正。 伏黑惠闭上了眼睛。 五条悟：？？？ 禅院真希哈哈大笑，像是要把这段日子的烦躁都笑出去。她用拇指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得意地说：“惠说他要第一个揍你，我排第二。” 说到这里，禅院真希故意问：“惠，你揍过了他吗？” 伏黑惠语塞，有点不知所措地眨巴着眼睛。 五条悟委委屈屈地问：“惠要揍我吗？我才刚从「狱门疆」里出来。” 伏黑惠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抨击道：“好恶心！” —— 家入硝子附和道：“好恶心。” 夏油杰抬手挡住了眼睛：“我的眼睛。” 伏黑甚尔看着心软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啧！” “唉！”禅院直毘人看着被五条悟轻易拿捏的「十种影法术」，叹气。 九十九由基遗憾地说：“所以看不到五条挨揍了？” “八成是看不到了。”庵歌姬说，“惠君一看就心软了。” 冥冥说：“真遗憾！”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你们有本事自己来啊！” 庵歌姬作为资深受害人代表群众发言：“要是我们能的话早就动手了！” 五条悟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因为我是最强的嘛！” 夏油杰的额角爆出被成功挑衅到的青筋，勉强保持着快要碎裂的微笑，咬着后槽牙说：“如果我和九十九小姐联手的话……” “说不定能成功呢。”九十九由基愉快地说。 乐岩寺校长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气氛过于轻松的某些人，夏油杰现在还是被通缉的诅咒师。 九十九由基冷笑一声，但也没再提。 原本轻松的氛围中增添了几分凝重。众人心知肚明，他们只是被迫一同坐在这里，等出了电影院之后还是要分道扬镳。 —— 荧幕中的三个人坐在一起，氛围才是真正的轻松愉悦。 禅院真希接过五条管家递过来的茶水，怂恿道：“惠，想想你这段日子加的班，不要轻易对他心软啊！拿出你之前的气势来！” 伏黑惠欲言又止。 五条悟回来之后，他的愤怒已经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下来，很难再找回之前的心境了。 更别说五条悟像一只黏人的大猫猫一样坐在旁边，蓝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他。 被五条悟和禅院真希联手强迫留在床上的伏黑惠抬手一枕头砸到他脸上，这个表情的确欠揍！ 五条悟：嘤！ 禅院真希：哈哈哈哈！ 五条悟抱住枕头，转移话题问：“除了真希成为了禅院家主之外，还有什么我必须要知道的大事吗？”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七海先生牺牲了。” 房间中的气氛沉肃下来，五条悟转了转手中小巧的茶杯，问：“还有呢？” 禅院真希干脆利落地说：“夜蛾校长作为‘夏油杰’的共犯被判了死刑，你也一样，不过这两条已经被惠驳回了。panda怕成为*校长的弱点，躲到了结界里。虎杖的死缓改成了死刑立刻执行，现在也在结界里。” 五条悟眯了眯眼睛，蓝眸中满是冷意：“那些烂橘子还真大胆啊！” 禅院真希声音冷厉地嘲讽道：“他们的胆子大得超乎想象。” “乙骨学长一直盯着两面宿傩。钉崎的伤虽然被家入老师治好了，但有一只眼睛看不到了。”伏黑惠接着说，“狗卷学长和东堂学长伤得更重，乙骨学长在寻找治疗他们的方法。” 五条悟皱起眉头：“「反转术式」不行吗？” 伏黑惠摇了摇头：“乙骨学长说会在袚除羂索的时候试着复制真人的术式试试看。” 五条悟眉头微松：“忧太这个术式还真方便啊！他现在还在结界里？” “结界里的大家现在都正在找‘天使’。”禅院真希说，“‘天使’的术式可以截断术式效果。” “哦？”五条悟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禅院真希说：“原本是为了解封「狱门疆」，既然现在你回来了，那忧太不用就再找了。” 伏黑惠说：“九十九小姐也在找乙骨学长。” 五条悟疑惑地问：“九十九小姐找忧太做什么？” 伏黑惠说：“应该是为了东堂学长的伤势。” “葵啊……”五条悟说，“他的伤？” “胳膊断了。”禅院真希说，“棘也是。” 五条悟想了想，发现自己面前这两个学生居然是最完整的了。 真希身上还有烧伤呢，惠居然除了解封「狱门疆」造成的咒力使用过度外没有任何伤处？ 要不然是惠真的运气好到没受伤，这个根本不可能，涉谷那种强度的战斗，惠一路走来怎么可能半点伤都没有？ 只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惠伤得严重到都不想告诉他。 五条悟怀疑地打量着伏黑惠，试探地问：“还有什么，惠？别瞒着我。” 伏黑惠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色微微发白。 禅院真希看了伏黑惠一眼，试图用若无其事的平静嗓音说：“两面宿傩在涉谷开了领域，范围140米。” 五条悟脸色蓦地一沉。 他看向伏黑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肯定会被惠归结到自己身上。 五条悟心念电转，思考着怎么开导惠。他刚要说话，伏黑惠先开口了：“是我的错。” “惠……”五条悟不赞同地说。 伏黑惠摇了摇头，他知道五条悟想说什么，但是：“是我先召唤了「魔虚罗」，两面宿傩是为了袚除「魔虚罗」才展开领域的。” 他嗓音干涩，涉谷的惨状他没有亲眼看到，但午夜梦回之中总少不了那一幕。 那是他和虎杖共同的噩梦。 “……这种突然欠了两面宿傩人情的感觉是什么回事？”五条悟神色复杂地说。 伏黑惠猛地睁大双眼，愕然地看向五条悟。 禅院真希发出尖锐爆鸣：“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别激动啊，真希，我心里有数。”五条悟用手指比出一个小小的、小小的缝隙，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大概就是这种程度吧，可以留个全尸。” 禅院真希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被「狱门疆」关疯了呢！” “太小看我了，真希。”五条悟面上跟禅院真希调侃道，目光注意着伏黑惠的神情，“不过没在出来的时候面临惠的噩耗，的确对我的精神有好处。” 禅院真希同样关注着伏黑惠，嘴上没好气地说：“没有惠你现在根本就出不来。” 伏黑惠有点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两个人，脸上写满了茫然。 —— 第69章 观影中（六十七）“惠还活着，真是太…… 七海建人牺牲的消息让影厅中的众人骤然沉默。 房间中笼罩上沉重和悲伤的氛围。 之前他们也得知了有人牺牲的消息，但要不然是牺牲者不熟的人，要不然是牺牲方式太清奇没有真实感，还有所谓咒术师的命运作祟，比起哀悼，众人更偏向于用轻松的方式避免还未来到的危难。 在当事人还活生生坐在这里的时候，其他人也很难有这个人未来已经死掉了的痛苦感受。 但七海建人本人不在这里，而且已经决定脱离咒术界，结果还是…… “七海果然又回来了啊。”五条悟不怎么意外地说，在七海建人一直没在未来出现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到了。 以七海的责任心，咒术界这个情况他都没出现，八成是无法出现了。 “你看人真的很准，五条。”家入硝子心情复杂地说。 在七海说自己拿了毕业证就会离开咒术界的时候，五条就说他将来还会回来的。 “七海的性格很明显吧。”五条悟有点低落地说。 夜蛾正道沉沉地叹了口气。 “只要避免涉谷事变发生，七海就不会有事了。”夏油杰转移话题道，“悟，你的反应真是……意想不到。” 五条悟语气半死不活地纠正道：“是未来的我。” 家入硝子说：“未来的五条真的是成熟大人了，好平静。” “但说话还是这么不靠谱，什么叫欠了两面宿傩的人情啊？！”庵歌姬吐槽道。 “‘我’不是已经解释了吗？”五条悟看着荧幕上未来的自己，抱怨道，“好慢啊，我什么时候才会去揍那群烂橘子啊？！” “这不是在了解情况吗？别着急。”禅院直毘人摸了摸胡子，看着未来的五条悟欣慰地说，“未来到底是稳重多了。” 第71章 “别用这种语气评价我。”五条悟不满地斜了禅院直毘人一眼，“我又不是你家的后辈。倒是你，知道了未来还要和高层同流合污吗？” “五条悟，你这是什么话？”乐岩寺校长斥责道，语气却没有那么严厉了。 “别说你没看出来，老头。”五条悟坦然直率地说，“未来这种状况，高层里已经烂透了吧！因为他们的命令牺牲的可不只是‘我’的学生们。” 比如那个东堂，是伏黑惠他们的学长但明显没有那么亲近，只能是京都校的学生。 乐岩寺校长沉默片刻，谨慎地说：“不能仅凭一次不知底细的‘电影’就这么判定。” “你们之前怼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五条悟不高兴地嘟囔道，但他看出乐岩寺校长已经动摇了。 如果按照原来的时间线慢慢进展，等到高层猝不及防揭开面具的那一刻，这些咒术师也会习惯性听令行事。但现在高层的真实面目被提前揭露，未来如同地狱的场景就在眼前，是个正常人都会动摇。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他会比未来的他更容易达成目标。 他的人手不够只能慢慢改变，但现在已经知道高层都烂透了，就算新上来的人达不到他的标准也无所谓了，让腐朽的橘子上桌总比那群跟诅咒勾结的混蛋好！ 五条悟换了个话题：“东堂……葵？九十九小姐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九十九由基感兴趣地说：“没有，不过能让惠君他们喊学长的年龄，现在也是个小孩子吧。” 庵歌姬说：“难不成是九十九小姐未来的……弟子吗？” “说不定呢。”九十九由基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我上次问起真人是因为它伤了我的弟子吗？” 家入硝子说：“九十九小姐在未来也有弟子，只有我一个人还是自己一个啊！” “暂时不用把我考虑在内。”九十九由基说，“我现在还没有任何想收弟子的欲望。” 夏油杰‘好心’提醒道：“当初悟也是这么说的。” 家入硝子补充道：“然后就‘真香’了。” “我也很好奇。”九十九由基饶有兴味地说，“未来的我是基于什么原因收弟子的。” 她对咒术界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未来居然会收一个弟子吗？ “我一开始也这么好奇。”五条悟吐槽道，看九十九由基的眼神颇为感同身受。 是啊，就是这样突然发现自己多出了一个……家人，很莫名其妙，但未来这样好像还不错。 不能理解，好奇，接受，期待……最后真香。 冥冥发现了五条悟的神情变化，调侃着问：“现在不好奇了吗？” 家入硝子问：“现在已经接受事实了吗？” 庵歌姬说：“现在已经……” “已经是事实了。”五条悟得意洋洋地说，“我把小孩养得这么好，没理由给别人吧！” 夏油杰思考了一下自己死后如果菜菜子和美美子被人收养，然后收养者像悟一样跟他这么说的话……他感同身受地说：“这种话太欠揍了，悟！” 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反正没人打得过我。” “先别说大话。”冥冥揶揄道，“荧幕里的两个孩子还没动手呢。” 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肯定只是开玩笑的，我能站着让他们打吗？” 事实证明，可以。 —— 伏黑惠的茫然很快转变成了尴尬：“您……” 他看着五条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禅院真希立刻说：“太过分了，哪有这么开玩笑的？！我现在就揍他！惠你下不去手那就轮到我了！” 禅院真希说揍是真揍，一拳出去虎虎生风。 伏黑惠没有拦着，大概也是被五条悟刚才的话气到了。 五条悟：“诶呀！” 他悲愤地看着禅院真希：“真希，打脸太过分了吧！” 禅院真希吹了吹拳头：“这样最解气。” 五条悟顶着一个黑眼圈，可怜兮兮地看向伏黑惠：“惠～” 伏黑惠坐立不安，面上不耐烦地说：“您用「反转术式」一下子就治好了。” “惠都不心疼我。”五条悟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反转术式」一运转，脸上的黑眼圈立刻消失了。 禅院真希遗憾地叹了口气，扼腕道：“我还没来得及拍照呢！” “哼哼！”五条悟险恶地哼了两声，“别想拍照了，休息时间结束，跟我去干活了，真希。” 禅院真希耸了耸肩，跟着他站起身。 伏黑惠说：“我也去。” 五条悟不容置疑地说：“惠你先休息。” 伏黑惠皱起眉头：“可是……” “我只是去趟高专，很快就回来了。”五条悟放缓了语气，有理有据地说，“惠现在咒力还没完全恢复，先在家休息，正好把家里的事整理一下，等我回来告诉我。” 伏黑惠知道五条悟的决定是正确的，只好不甘心地答应下来。 五条悟把手放在伏黑惠头上，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把黑发揉得乱乱的。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干过了。 伏黑惠也难得没有生气，只是低低地说：“早点回来。” “很快的，我保证。”五条悟说。 伏黑惠目送两人离开了房间。 “真稀奇！”禅院真希打趣道，“你居然会拒绝惠的要求。” 走出五条家后，五条悟的脸立刻沉了下去，语气很差劲地说：“我不想在惠面前发脾气！” 不然以惠的性子，肯定又要把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 禅院真希好笑地说：“还以为你真的跟说的一样呢。” “怎么可能啊？！”五条悟气愤地说，周围的空气都快要被他的怒火点燃了，“两面宿傩那混蛋是故意的！” 明知道惠和悠仁会因此愧疚终生，偏偏要用这种方式！ “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五条悟的后槽牙磨得咯咯响。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影子，像是从里面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无可奈何地承认道：“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 第70章 观影中（六十八）五条你好爱…… “哈哈哈哈！” 看到五条悟挨打的影厅里顿时充满了愉快的情绪。 十八岁的五条悟：挎着个小猫脸.jpg “我听到了某人脸被打了的声音！”家入硝子一语双关地幸灾乐祸。 夏油杰犀利点评：“刚才那一拳不痛不痒，悟要是想的话完全可以躲开。” 庵歌姬补充道：“而且五条还有「无下限」，他不想的话根本碰不到他！” 冥冥貌似感慨地补刀：“五条挨了打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跟惠君装可怜，没救了。” 九十九由基凭借着大了几岁的情商揶揄道：“是在哄人吧！” “五条，你也有今天！”庵歌姬扬眉吐气地说。 “是啊，五条居然也有为了哄人自觉挨揍的一天。”家入硝子说着都觉得不真实，可能是因为她没有一天天看着五条悟转变而是一下子就面临了改变之后的五条悟吧。 “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夏油杰感慨道。今天在这间影厅里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做梦一样，猝不及防和以前高专的朋友与老师面对面，又因为客观原因和平地坐在一起看‘电影’，如同重温曾经的温馨时刻。 但‘电影’的内容又在提醒他，咒术界的未来有多么黑暗，咒灵造成的危害已经危及到了咒术界，连悟都会在层层算计下翻车，而他居然成为了悟翻车的原因之一。 夏油杰的骄傲无法接受，不管是成为造成五条悟翻车的原因之一，还是死后尸体被诅咒驱使，后一点恶心得让他现在就像立刻立下遗言，死后尸体即刻火化，不留一丝痕迹。 但羂索的做法的确给了他一点提示，比起遥不可及的杀光所有普通人的设想，利用羂索的方式创立结界，是否能创造出属于咒术师的乐土？ “我才是像做梦一样吧！”五条悟吐槽道。他已经彻底摆烂了，说吧说吧，你们说的是未来的我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乐岩寺嘉伸和禅院直毘人已经开始衡量伏黑惠对五条悟到底有多大影响了。 之前调侃五条悟养小孩太宠是一回事，现在看到伏黑惠可以当着五条悟的面代替他做决定是另一回事。 禅院直毘人对此持赞同态度，毕竟是他家的「十种影法术」。不管伏黑惠承不承认，血缘关系是抹不掉的。不是还有一个跟伏黑惠关系不错的禅院真希吗？ 禅院直毘人不是没意识到现在高层权力过大的问题，但禅院家在五条悟出生之后就矮了五条家一头，只能跟高层抱团。 如果将来有伏黑惠在，能缓和和五条家的关系，禅院直毘人不介意倒戈相向。 乐岩寺嘉伸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五条悟个人太不受控。准确来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他，强大的实力赋予了绝对的自由，五条悟想做什么没有人拦得住，只能随他高兴。 第72章 但现在伏黑惠对五条悟的影响力肉眼可见，也许能通过他制约五条悟的行为——看伏黑惠的表现，对方不像是个会乱来的性格。 伏黑甚尔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看五条悟挨揍看得心满意足，要是伏黑惠亲手揍的就更好了。 —— 五条悟带着禅院真希大摇大摆地回了东京高专。 这时五条悟归来的消息已经以两所咒术高专为圆心迅速向外辐射出去。 跟高层不和的咒术师们都等着看好戏，跟高层同流合污胆战心惊地等着五条悟发脾气。 东京高专里，夜蛾校长心累地等着五条悟，不知道一会儿该不该劝他。 家入硝子陪着夜蛾校长站在林荫树下吞云吐雾，一脸事不关己。 “又在抽烟了，硝子？”五条悟跟家入硝子打了个招呼，“之前不是戒了吗？” “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没办法。”家入硝子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还得跟惠腻味一段时间。” “我很忙啊！”五条悟叹了口气，惆怅地说，“我也想只用跟惠待在一起，看着他好好休息，现在惠肯定在忙着整理这段时间的‘家务’。” 因为是他布置的任务嘛。但让惠待在家里总比跟着他过来好。 他也是有点监护人的包袱的，太过可怕的一面还是不想让惠看到。 而且他可不想让惠听到什么高层推卸责任的乌糟言论。那群人为了推卸责任大概会无所不用其极吧。 五条悟唇边溢出一个冷笑。 “嚯！”家入硝子看着他的表情挑了挑眉，“气成这样？”她看向禅院真希。 禅院真希耸了耸肩：“我把两面宿傩的事告诉他了。” 家入硝子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不轻不重地说：“两面宿傩啊……的确，他把惠送回来的时候，不仅惠身上的伤都被治好了，连脸上的血迹都被擦干净了，校长差点以为送惠回来的是虎杖，是有点问题。” 夜蛾校长阻止道：“硝子。”别在刺激他了。 五条悟看起来快炸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朝着自己的影子伸出手。 片刻后，五条悟的影子中有什么涌动着，一只兔子从影子里窜了出来，落到五条悟的掌心。 五条悟把脸埋进兔子的背毛里，深深一吸。兔子无助地蹬了蹬腿，满脸无辜。五条悟抬起脸，像玩毛线团的猫一样揉着手里的毛团。 兔子的三瓣嘴动了动，在五条悟手里疯狂地挣扎着。五条悟固定住兔子的四肢，在祂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跟惠说，接下来是大人的环节了，我跟那群烂橘子谈完就回去。” 他把手里的「脱兔」塞进禅院真希手里，拽着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跑了。 禅院真希和手里的「脱兔」面面相觑，她一把掐住想跑的「脱兔」，故作正经地说：“别挣扎了，惠，我们来谈谈你不肯动手的问题，明明之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的。” 「脱兔」挣扎的动作僵了一下，四肢顺服地耷拉下来，整只兔子像是毛绒娃娃一样乖巧地待在禅院真希手里。 “哦？”禅院真希恶劣地晃了晃手里的兔子，“你还真能听懂啊！什么时候学会的新技巧？” 「脱兔」歪着头无辜地看着她，两颗红宝石一样的圆眼睛里满是无辜和茫然，在幕后控制祂的那个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 “好可怕啊，五条！”庵歌姬看着荧幕里的五条悟，对方甚至都没开始发脾气，他们就已经感受到那股隔着荧幕也挡不住的压迫感了。 “气成这样了还记得不要在惠君面前发脾气，五条你好爱。”冥冥调侃道。 这是第一次有人明确提出‘爱’，不是对孩子的宠爱、溺爱、怜爱，而是单独的‘爱’，但居然也没有人觉得这个说法有问题。 之前在回忆之中，他们半是调侃地猜测五条悟对伏黑惠的‘爱’，现在五条悟出来之后还不到几个小时已经给他们一遍遍加深了印象。 “惠君的式神和你关系真好啊，悟！”同为式神使的夏油杰从另一个角度找到了重点。 “之前的「玉犬」也很可爱。”家入硝子说，“羡慕吗，五条？” 五条悟“嘁”了一声，这有什么，他以后也能摸到！ 夜蛾正道问：“你早就知道惠君的式神在你的影子里了？” “当然了，我的眼睛能看到。”五条悟回答。 “那你还纵容他这么做？”庵歌姬奇怪地问，“你不是不想让他知道吗？” 五条悟心虚地说：“我这不是在说正事之前把祂打发走了吗？” 家入硝子发现了另一个重点：“所以你刚才的话是说给惠君听的？怪不得说话的时候低头看着影子。” 五条悟生硬地转移话题：“「十种影法术」的这个技能还挺方便的。” 伏黑甚尔的声音远远从角落里传出来：“适合做杀手。”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五条悟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再加上时机正好，立刻对撞上枪口的伏黑甚尔发出了恶狠狠的质问，其姿态之痛心疾首仿佛他才是伏黑惠的亲爹。 真亲爹伏黑甚尔回以嘲讽：“给这样的咒术界卖命还不如去做杀手。” —— 五条悟大马金刀地坐在和室里，跟夜蛾正道与家入硝子面对面，目光灼灼地问：“还有什么？” “除了两面宿傩过于在意惠之外？”家入硝子说，“还有高层常年不做人吧。” 五条悟周身的气压更低了：“这个我听惠和真希说了。” 夜蛾正道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是说他们之中有羂索的人吗？”五条悟干脆地说，“那就让他们把人交出来，交不出来就一起退休吧。” “就这样？”夜蛾正道愕然地看着五条悟。 “现在能用的人手不多啊！”五条悟苦恼地说，“明明是不破不立的好时机。” 如果他出来的时候咒术界已经是一片废墟，他可以把所有高层都杀了直接重建秩序。但现在勉强还能维1稳，把所有高层杀了又没人可以补上反倒更麻烦了。现在的咒术界危如累卵，一点点变动都可能造成更糟糕的后果。——总不能所有事都让他管吧，他哪有那个时间？！ 五条悟盘算着：“现在禅院家没人了，加茂家还没查清楚都有谁跟羂索有关，总不能全让五条家的人来补位。” 高层成为五条家的一言堂对五条家有好处，但不代表对五条悟有好处，五条家的人也不都是跟五条悟志同道合的。 先让他们自己内部厮杀一波，他看看能不能薅到几个还没烂透的橘子。 —— 第71章 观影中（六十九）“惠，我回来了！”…… …… 沉默。 影厅之中陷入了沉思的安静之中。 “我之前是不是说悟的反应让人意想不到？”半晌后，夏油杰率先开口道，“我说早了，现在才是真的意想不到。” 庵歌姬忍不住点头赞同。 家入硝子惊叹道：“还以为五条会动手呢，连未来的老师都很惊讶。” 现在的夜蛾正道同样惊讶，五条悟居然能忍住，真是……有一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的感觉。 “这个也没办法啊！”出乎意料，五条悟倒是挺了解未来的自己的想法，“人手不足嘛！” 比起现在立刻就颠覆咒术界，先培养出志同道合的同伴更重要。不然新人上位之后也只是重蹈覆辙而已。 “所以成为教师是因为这个吗？”夜蛾正道恍然地说。 “是吧。”五条悟歪头看向夜蛾正道，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容，“老师欢迎我吗？” “我的话管用吗？”夜蛾正道无奈地说，脸上带着几分欣慰，告诫道，“成为老师之后就不能像现在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了，悟。” 要是五条悟真的教出几个性格像他的学生，夜蛾正道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他在未来也没有秃，应该没问题。五条悟这样的性格也不是能教出来的，被他带大的伏黑惠不就很乖吗？ 夜蛾正道说服着自己，试图忽视脑海中那个想象出的一群肆意妄为的学生在学校里作天作地的未来。 五条悟满脸无辜地问：“不能吗？” 夜蛾正道看你而定地回答：“不能。” 五条悟遗憾地咂舌，看着荧幕上已经开始想办法利用这个时机的自己：“不过要是现在的话，我还是想先把他们都揍一顿。” 理解自己未来的做法是一回事，这也不妨碍他想先把做出这些混帐事的人都先揍一顿再说。 —— 未来的五条悟也不愧是五条悟。 虽然不打算现在对这些烂橘子动手，但是先恐吓一番看着对方战战兢兢还强撑着面子也挺解气。 五条悟都不需要真的做什么，只要他往房间中心一站，房间中曾经往他身上扣罪名的高层就差点被自己的脑补逼疯了。 第73章 等五条悟再说上几句：“好久不见啊，各位，是不是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只是被封印了，又不是死了，你们的动作还挺快的。” “现在又见到我了，惊喜吗？” “听说你们想判夜蛾校长死刑？是谁的主意？……都不说话？这么说是每个人都有份了？” 五条悟最后一句话一出口，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崩溃了。 五条悟的话听上去像是要给他们集体判死刑。 只敢把自己隐藏在屏风之后的高层色厉内荏地说：“当时咒术界认定涉谷事变的罪魁祸首是夏油杰，才认定你与夜蛾是共犯。后来证明犯人是羂索，夜蛾正道和你的判决都已经取消。五条悟你不要无理取闹！” 五条悟不轻不重地反问：“我要是无理取闹，你们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有些人不需要发脾气，只要站在这里就让人心虚得瑟瑟发抖。 五条悟积威甚重，他还在的时候，这些‘说一不二’的高层只敢阳奉阴违，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搞事。 五条悟自己都没想到只是一时被封印这些人敢搞出这么大的事来，不过想想还有一个羂索在背后就能理解了。 禅院真希在路上已经告诉他羂索就是加茂宪伦，对方布局了那么久，他输得不冤，但羂索的计划没有达成，现在轮到他反击了。 可惜羂索已经死透看不见了，筹划了那么多年的计划被惠和真希打破的时候肯定很生气吧！ 活该！ 五条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看都懒得看一眼的蛀虫身上，径自下了最后通牒：“我给你们一周时间把羂索的人全部找出来，不然就全部同罪论处。” 高层的声音立刻慌乱起来：“五条悟，你没有权力……” 他们之前可以用‘正在调查中’作为借口搪塞，但五条悟可不会听他们的。 “权力？”五条悟好笑地抬起眼睛看向他们，冷漠地说，“只是处理掉跟诅咒勾结的内鬼而已，不需要很大的权力吧。” 等他走出这个门，这条信息就会传遍咒术界。咒术界看起来一潭死水，但总有人会想把现在的高层拉下来自己上位的。 五条悟拉开大门，门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耀眼夺目。他回眸一笑：“速度要快些啊，我不能保证我的耐心什么时候会消失。” 他迈步出门，离开了充斥着令人厌恶的腐朽气息的厅堂。在要关门的时候又蓦地停下脚步，如同刚想起来一样回头补充了一句：“你们应该不会蠢到找个替罪羊来挑战我所剩不多的耐心吧？” 房间大门从外面合上，房内遮掩视线的屏风也挡不住屏风后的颓然气息。 完了。 五条悟给出了合情合理的最后通牒，高层们不用互相沟通就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是铁板一片，必然会有人明哲保身出卖其他人。 风雨欲来。 —— “哇哦！”家入硝子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五条悟，这次是真的刮目相看，没有调侃含义。 “已经从肉1体暴力威胁上升到精神摧残了吗，五条？”九十九由基幸灾乐祸地看着那群高层，跟五条悟的关系一下拉进了许多。 “他们活该！”五条悟同样幸灾乐祸地说。 夜蛾正道看着未来的五条悟，似乎终于放下了心。 “果然，未来的学生们都在想办法让五条回来是有原因的。”庵歌姬松了口气。既然五条悟已经回来了，未来应该会越来越好吧。 虽然五条悟威胁了高层，但没有咒术师会同情跟诅咒勾结的人。 “那当然了！”五条悟得意地叉腰。 冥冥微笑着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五条君。” 五条悟大手一挥：“不用，冥小姐，我有钱。” “真是让人心动的话。”冥冥含情脉脉地看着五条悟，就像看着自己未来增长的银行存款。 五条悟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 荧幕中的画面不再属于五条悟，又回到了伏黑惠身上。 此时的伏黑惠正坐在五条家里书房里，心不在焉地把这段日子里他处理的事务进行汇总。 虽然他极力伪装，但众人还是能看出他的魂不守舍。伏黑惠手下的动作很快，看得出一心二用没有影响他的效率，但时不时不自觉朝着门外张望的目光还是彰显着他分散的注意力。 等到五条家的其他人离开，伏黑惠的坐立不安就愈发明显，焦虑到自己的式神都看不下去。 伏黑惠撸着另一只「脱兔」，只能通过远方的式神还没有消散暂且断定五条悟还平安。 应该是还平安吧，不然真希学姐应该不会这么平静地逗「脱兔」玩。伏黑惠胸口发闷，大概是房间中的空气流通不好，让他觉得有点窒息。 他打开了窗户，窗外的春风将桌面上的几张纸吹到地面上。伏黑惠收回目光，低头捡起地面上的几张纸。 这时，窗外传来五条悟的声音：“惠，我回来了！” 五条悟威胁完那群高层又跟夜蛾校长和家入硝子沟通过之后回去找禅院真希要「脱兔」，发现对方单手跟拎猫一样拎着「脱兔」的*后颈顿时瞳孔地震，连忙自己把生无可恋的兔子接过来，用最快速度跑回了五条家的大宅。 在高专门口等着的伊地知洁高被留给了禅院真希，眼睁睁看着五条悟瞬移走了。 伏黑惠听到五条悟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碧绿眼眸中是任何人看到都会动容的期盼之情。 他的腿磕在桌边发出一声闷响，文件洒落一地。伏黑惠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稳重，胸膛内的心跳‘嘭嘭嘭’地加速跳动着，但眼睛还是不受理智控制地盯着五条悟不放。 五条悟从窗外闪现进屋，朝着伏黑惠冲了过来：“磕到哪儿了，惠？” “没什么。”伏黑惠下意识回答，他都没觉得疼。 五条悟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自然地坐到了伏黑惠原本的位置上，撩起了他的裤腿。 磕碰出的红痕在白皙的腿上格外显眼，但对于咒术师来说这也的确算不上什么伤痕。 五条悟伸手摸了摸伤处，观察着伏黑惠的神色，确定他的确不觉得疼才松了口气。但惠太会忍疼了，五条悟问：“要不要找硝子……” “这点小伤没必要麻烦家入老师。”伏黑惠看五条悟想反驳，立刻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欸？”五条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伏黑惠召唤了「圆鹿」。 漂亮的小鹿从伏黑惠的影子里钻出来，可爱地踏了踏蹄子，自觉地走到主人的伤处旁边发动了「反转术式」。 “哇哦！”五条悟惊叹地看着伏黑惠的伤处好转，“惠调伏了新式神。” “嗯。”伏黑惠带着些自豪，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是「圆鹿」。” “「圆鹿」啊……”五条悟朝着小鹿勾了勾手指。 小鹿回头看了主人一眼，顺着伏黑惠的心意朝五条悟走去。祂抬头嗅了嗅五条悟的手指，似乎在熟悉他的味道。 五条悟伸手摸了摸「圆鹿」的后背，在小鹿‘呦呦’叫着撒娇的时候又揉了揉祂的脑袋。 「圆鹿」高兴地用头顶了顶五条悟的掌心，踢踢踏踏地回到了伏黑惠的影子里。 “很可爱的式神。”五条悟开心地夸奖道。这样以后惠受了伤也能及时治疗了。 —— 第72章 观影中（七十）“我想去参加「死灭洄…… “惠君的心情不太好啊！”夏油杰看着荧幕中的伏黑惠心烦意乱的样子，敏锐地说。 “因为五条不肯带他一起出门吗？”庵歌姬好笑地说，“现在惠君才有点小孩子的感觉。” “是因为看不到五条吧。”家入硝子说，“惠君很担心的样子。” “我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五条悟嗤之以鼻地说。 夜蛾正道说：“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惠担心也不奇怪。” 五条悟撇了撇嘴，气势虚了些：“那是意外。”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提醒道：“还是有点防备心吧，悟。” “我当然有警惕心啊！”五条悟烦躁地说，他要是没有防备心会在被「天逆鉾」伤到之后就把所有能遏制「无下限」的咒具都销毁了吗？ “羂索是有心算无心。”出乎意料，为五条悟说话的是禅院直毘人。 看得出来，禅院直毘人对于羂索的计划也是深恶痛绝。一个用附身类的术式借了御三家中某一个咒术师的身份一直没被发现还肆意给家族抹黑，在家族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简直戳了御三家的肺管子。 禅院直毘人直接警惕心拉满了。 “高层中有羂索的人这件事，天元应该早就知道，你们可以去问他。”九十九由基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给天元添堵的机会，她可没污蔑某人。 禅院直毘人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分开视线。 第74章 他们出去之后肯定是会去找天元大人要个说法的，还有加茂家……目前还是先瞒着吧，连高层里都有羂索的人，加茂家的人有可能完全不知情吗？ 五条悟觉得未来的加茂宪纪做加茂家主似乎还不错，但是现在对方也只是上小学的年纪，就算咒术界没有童工的说法，让这个年纪的小孩做家主也太过了，只有被架空的份。 荧幕中的内容按部就班地推进。众人看着五条悟把「脱兔」从禅院真希手里‘抢’回来。 “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庵歌姬困惑地看着五条悟。 “我怎么知道？”五条悟疑惑地反问。 同为式神使的夏油杰思考了一下，提出观点：“是不是因为之前惠君的式神是联系到他本人的，你误会了。” 五条悟纠正道：“我没误会。” 夏油杰从善如流地改口：“未来的你误会了。” “有道理。”家入硝子一本正经地说，“如果被拎着后颈的是惠君，五条的反应就不奇怪了。”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哪里不奇怪了？ 庵歌姬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吐槽道：“惠君看到五条回来好激动。” 自从看到未来的五条悟成功解除封印后，这个‘电影’看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他们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偷窥癖，喜欢看未来的五条悟和伏黑惠‘打情骂俏’，大部分时间他们也是会尴尬的。 比如现在，荧幕里的五条悟伸手就去撩伏黑惠的裤腿，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坦然，却因为太坦然了，让他们有点尴尬。 但这不妨碍家入硝子无语地吐槽道：“只是磕了一下也要找我吗？别把我当成你们play里的一环！” 五条悟不背这个锅：“你去教训他啊！” 夏油杰扶额：“的确有点过分了，这种小磕碰放着不管就行了吧。” 五条悟大声彰显自己和未来的自己不同：“我也是这么觉得啊！” 众人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五条悟：好气哦！ “不过「圆鹿」还真是可爱啊！”家入硝子再次赞叹道。她见多了夏油杰手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咒灵，伏黑惠的式神对眼睛太友好了，还会撒娇！ 夏油杰忍不住点头赞同。 —— 五条悟让伏黑惠坐下，自己把地上的文件都捡起来，边捡边看：“这是这段日子惠处理的事务？” 他看着一份份文件，眉头渐渐皱起。 伏黑惠有点紧张地看着他：“我没有经验，只能让他们按照您以前的意愿处理。” 五条悟立刻给予肯定：“惠做得很好！” 伏黑惠怀疑地看着他。 五条悟解释道：“我是在生其他人的气，就这么把事情都扔给惠也太过分了！” “还好。”伏黑惠有心理准备，既然承担起了五条家主的位置，就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五条悟看着他的样子，头疼地说：“惠跟谁学得责任心这么重？” “跟您。”伏黑惠淡定地回答。 五条悟惊讶地问：“我有吗？” “您有。”伏黑惠不跟他争执，直接说，“既然您回来了，这些事也不需要我来处理了。”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我来就行了。” 伏黑惠接着问：“高层那边的事您已经处理完了吗？” “放心吧，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要是惠想的话，我们可以去套麻袋。” 现在他们占理，就算揍他们一顿也无所谓。 “我暂时没这个意愿。”伏黑惠无奈地说，“既然您已经回来了，那我去通知乙骨学长他们可以停止寻找‘天使’了。” “不，还是让忧太继续找吧。”五条悟嘴角带着笑容，故作神秘地说，“这是很有用的术式。” 伏黑惠好脾气地答应道：“好，那我跟乙骨学长他们一起找。” “等等！”五条悟突然反应过来，“惠要自己去找忧太他们？！” “是……？”伏黑惠疑惑地看着五条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五条悟忧心忡忡地问：“悠仁和忧太在一起吧？” 伏黑惠点点头，知道了五条悟在担忧什么，很有信心地说：“有乙骨学长在，不会有事的。” 这次轮到五条悟焦虑了。 听完家入硝子的细心相告，他不想让伏黑惠再跟两面宿傩有任何接触。谁知道两面宿傩对惠打着什么主意？！ 悠仁那次在少年院死了又复活绝对是和两面宿傩达成了什么「束缚」，但是悠仁自己又忘了…… 五条悟当时记下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也没必要说出来让人担心。但他现在心里打鼓，以悠仁的性格，这个「束缚」应该跟惠无关，但是挡不住两面宿傩耍阴招啊！ 他看着伏黑惠的表情，不甘心地问：“必须得惠亲自去吗？惠可以留下来帮我啊！” 伏黑惠沉默着垂下眼睛不和五条悟对视，看上去心事重重。 五条悟警惕起来，关心地问：“惠？” 伏黑惠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五条悟：“我想……” 不好的预感让五条悟脱口而出：“你不想！” 伏黑惠无语地看着五条悟，揉了揉额角，速战速决地说：“我想去参加「死灭洄游」。” “为什么？”五条悟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脑子快速运转着，思考着伏黑惠可能会有的理由。 为了悠仁？有可能，惠一直都把悠仁当作是自己的责任。 因为两面宿傩？也有可能，两面宿傩在涉谷大开杀戒，虽然是故意的，但惠也会认为他有责任。 “因为……”伏黑惠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两下，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五条悟，现在是时候了，“津美纪在那里。” 五条悟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 家入硝子看着荧幕中的五条悟，找了个比喻：“五条，你好像担心小孩第一天上幼儿园会被欺负的家长。” 五条悟说：“他也有问题吧，明知道自己被两面宿傩惦记上了还要去！” 等到津美纪的名字从伏黑惠口中出来，众人都沉默了。 庵歌姬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荧幕里的伏黑惠：“我都忘记了……” “大家都没什么印象了吧。”家入硝子无奈地说。虽然他们中只有夏油杰仇视普通人，但他们对普通人也都不太在意。 伏黑津美纪出场又不多，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只是伏黑惠的姐姐而已。 伏黑惠成为咒术师在他们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之前是他年纪小不懂事，五条悟又太纵容，等他长大之后就算没有津美纪被诅咒的事，伏黑惠也还是会成为咒术师的。 —— “津美纪怎么会……？！”五条悟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伏黑惠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惠，对不起……”五条悟把若无其事的小孩搂进自己怀里，给了他一个紧紧地拥抱。 抱歉，惠，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您也不是故意的。”伏黑惠的脑袋被按在五条悟的胸膛上，就像他闷闷的声音全是因为五条悟的胸肌。 五条悟手足无措地感受到自己胸膛上晕开的湿意。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地问：“……惠，你想揍我吗？” 伏黑惠真诚地说：“之前很想。” 他在五条悟的胸口蹭了蹭，擦干按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眼泪，露出一双微红的绿眸。 五条悟心口生疼，为了这两个孩子过于坎坷的命运。他的心中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第一次觉得羂索死得太轻易了。 他咽下喉中的硬块，一下一下拍着伏黑惠的后背，现在他更不想让伏黑惠一个人走了。 五条悟故作轻松地说：“惠现在不想揍我了？” “看到您回来了就不想了。”伏黑惠停顿了一下，“不过钉崎应该也想。” 五条悟警惕地问：“惠也答应钉崎了吗？” “没有。”伏黑惠说。 “那没事了。”五条悟把话题转回来，“惠知道津美纪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伏黑惠低落地说，“我会找到她的。”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觉得更不放心了。 好吧，他承认，也有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惠分开的原因，他才刚从「狱门疆」里出来！ “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五条悟眼巴巴地说，“我还以为惠不想跟我分开呢～” 明明跟他分开的时候那～么～担心他，看到他回来的时候那～么～激动！ 伏黑惠迟疑了片刻。他的确暂时不想跟五条悟分开，但是，既然五条悟已经回来了，他怎么能放着津美纪一个人不管？ 五条悟看到伏黑惠的反应，眼睛一亮，再接再厉地劝道：“现在我这边很忙，惠先留下来帮我，等我这边解决了，我们一起去找津美纪。” 第75章 伏黑惠动摇地说：“可是……” 五条悟有理有据地说：“整个「死灭洄游」都是要处理的问题，不单是津美纪，还有其他被诅咒的无辜的人。惠不用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 伏黑惠跟五条悟对视一会儿，妥协地问：“您这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五条悟松了口气，立刻说：“有啊！有很多啊！我离开了这么久，羂索还趁机搞事，好多变化我都不清楚，惠要好好给我讲解才行！” —— 第73章 观影中（七十一）“因为大家都相信您…… 观影众人被荧幕里的五条悟惊得目瞪口呆。 家入硝子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看向五条悟：“我还以为之前看到五条自愿挨打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五条自己找打！” 冥冥惊讶之余不忘吐槽：“他不是一直都挺找打的吗？” “但谁也没成功过啊！”庵歌姬恍恍惚惚。 夏油杰合上自己的下巴，心悦诚服地说：“没想到悟还有主动想挨打的一天！” “我没有！！！”五条悟奋力抗争，如同一个对抗命运的勇士。 其他人用看心口不一的任性小孩的眼神看着他。 五条悟信誓旦旦地给自己插了一个flag：“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这么溺爱的！” 伏黑甚尔发出冷笑。 禅院直毘人发出心动的声音：“我可以——” “你滚！”五条悟厌烦地看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既然已经没机会了就安分点，说不定我还能带惠去几次禅院家。” 既然一同知道了羂索就是加茂宪伦的消息，又知道了未来的惨状，五条家和禅院家总会有点合作，带惠提前去认识一下禅院真希也行。 “没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如何？”禅院直毘人安稳如山地说。 见缝插针而已，万一伏黑甚尔改变主意了呢？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荧幕里那样，「十种影法术」对禅院家毫无感情，但只要他在，禅院家总能获益。 要是伏黑惠能跟禅院家更亲近些，那当然更好！ 五条悟眯起眼睛，像是被威胁了之后弓起背的猫：“别做梦了！惠是我的小孩这一点已经无法改变了！” 禅院直毘人挑了挑眉，不为所动。 庵歌姬看了看荧幕里的五条悟，又看了看五条悟本人，发出感慨：“你好黏人啊，五条！” 五条悟：？？？ 他不服气地说：“我这明显是在为他考虑吧！你看他之前紧张兮兮的样子！黏人的他明明是他吧！” “悟，你别激动。”夏油杰冷静地幸灾乐祸着。 “我没激动！”五条悟激动地反驳道。 “放心，我们都能分得清楚未来的你和现在的你。”家入硝子‘好心’安慰他。 “你们能吗？”五条悟质疑道。 “当然能啊。”冥冥微笑着发出魔鬼低语，“现在的你总有一天会成为未来的你。” 五条悟：？？？ “冥小姐，没想到你是会相信命运的人！”他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但你已经决定收养惠君了啊。”庵歌姬奇怪地说，“除了羂索会被提前袚除，其他的事都不会有太多改变吧。” “bingo！”冥冥笑着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啊，五条。” 五条悟双手在胸前比了个‘x’：“才不要！我才不会变成那种被小孩牵着走的大人！” “现在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小心以后打脸啊，五条！”家入硝子煽风点火地说。 “怎么可能？！”五条悟信心十足地说，“你等着瞧吧，硝子！” 伏黑甚尔看了五条悟一眼，觉得对方现在的信心像是他遇到惠的母亲之前一样充足。 他闭上了眼睛。 —— 伏黑惠被五条悟留在身边梳理这段时间的日常事务，禅院真希这个禅院家主也三天两头往五条家跑，现在咒术界是谁做主一眼就看得出来。 五条悟一回来整个咒术界仿佛找回了主心骨，该回东京回东京，该处理「死灭洄游」处理「死灭洄游」，该内部自查内部自查，仿佛之前的针对全是过眼云烟。 五条悟很清楚咒术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的现状，但他也很忙，甚至比以前更忙。 他要去各种赶场，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已显示他是真的回来了，不是被编出来的谎言。 “谁会去编这种谎啊？！”五条悟在赶场间隙打电话跟伏黑惠抱怨道。 两个人现在的联系频率明显增加，不是你给我打过去就是我给你打过来，都是有正经事要说，但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很安心。 五条悟越来越觉得把惠留下绝对是正确选择，这样两个人每天都能多睡一会儿。 “嘘！” 禅院真希进来的时候，五条悟在嘴唇前朝着她竖起食指。 禅院真希挑了挑眉，看了看枕着五条悟大腿睡觉的伏黑惠，比了个口型：‘怎么了？’ 五条悟耸了耸肩。 禅院真希没再追问，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五条悟。文件的封皮上有着‘加茂’的字样。 五条悟翻开文件，看着里面华丽的辞藻和繁复的言辞一个劲儿地翻白眼。 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处理家族事务，最麻烦的就是从废话里找重点。五条家内部的事务他还可以强制简练书面语言，跟外部相关的就不行了。 禅院真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浑身轻松地走了。她只负责帮加茂宪纪送个东西，不打算掺和到这摊浑水里。 听命行事多简单，她原本想做禅院家主只是为了让真依过上好日子，现在真依不在了，五条悟也回来了，这个禅院家主做不做都无所谓了。 五条悟皱着眉头看文件。半晌后，他的目光从文件上挪开，看向枕在膝头的人，温柔地问：“我吵醒你了，惠？” “……没有。”伏黑惠眨了眨眼睛，眨掉残留的睡意。他坐起身，掀起身上盖着的和服还给五条悟，目光落在五条悟手里的文件上，是陌生的内容。 伏黑惠眉头微皱，问：“又出新状况了吗？” “没有，这是真希刚送来的。”五条悟语气轻快地说，把衣服批回身上，“这是加茂家那边的调查情况，宪纪的动作挺快的。” “加茂前辈的？”伏黑惠困惑地说，“真希学姐来了？” “真希已经走了。”五条悟嫉妒地说，“真过分，难道不应该留下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吗？” 伏黑惠不怎么在意地收回目光，低头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随口道：“真希学姐会听您的。” 五条悟有点苦恼地说：“但我想要的不是听从我的同伴。” 听从他的命令行事的那个叫做下属，而不是同伴。如果只是听从他的命令行事，那等他死了，咒术界不是又会回到原样了吗？ 伏黑惠的动作停住了，他抬头看向五条悟，认真地说：“这是因为大家都相信您的决定。” 五条悟和伏黑惠对视了一会儿：“……惠认真得我都要脸红了。” 他别开目光，貌似开玩笑地说。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伏黑惠没有理会五条悟的玩笑，依旧认认真真地盯着五条悟，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是没有看到五条悟隐藏在白发里的红耳朵。 —— “好日常。”家入硝子看着荧幕里的画面。 “太日常了。”庵歌姬点头赞同道。 九十九由基遗憾地说：“还以为接下来会是五条大杀四方。” 夜蛾正道欣慰地说：“按部就班也很好，那时候的咒术界太脆弱了。” “差点被判死刑的是你，老师。”五条悟单手托腮，显然对自己未来的平静很不满意，“难道我不该先把他们都揍一顿吗？” 乐岩寺校长说：“那么做除了激化矛盾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五条悟不满地说：“被判死刑的不是你，老头！” 禅院直毘人说：“别冲动，五条。” 五条悟怼了回去：“知道未来的自己已经死了还这么心胸宽广啊！” “咳咳！”夏油杰用力咳了两声，示意五条悟在未来已经死了的不止一个人。他抓着荧幕中的爆点转移话题道：“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悟害羞！” 众人侧目以示。 五条悟巍然不动。 —— 荧幕中的五条悟也没有害羞多久。很快，他们接到消息：乙骨忧太回来了，和‘天使’一起。 —— 第74章 观影中（七十二）他家惠是可以随随便…… 九十九由基吹了个口哨，赞赏地说：“这个乙骨效率很高啊！” “毕竟是新的特级术师。”五条悟好奇地盯着荧幕，“要是能看到他打架就好了。” 现在的他和乙骨忧太比起来谁更强呢？十五岁就开了领域的术师，十六岁就是特级的术师，未来真是令人期待啊！ 第76章 “说不定之后就有呢。”庵歌姬说，“也许会有乙骨忧太战斗的场景。虽然他现在已经回来了，但之前不是也有回忆吗？” 五条悟看了庵歌姬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莫名给人一种‘我知道不可能啦，但还是给你保留一点幻想空间’的欠揍感。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来悟已经知道了这个空间的运转方式，他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思考着五条悟都看出了什么。 夜蛾正道凭借着对学生的了解，也隐隐有些预感，问：“悟？” “看下去就知道了吧。”五条悟说，“先说好，我不会再收养个孩子的，太麻烦了！” “但这个孩子才是五条家的吧。”家入硝子对真相没什么兴趣，这里也没危险，看五条的未来变化也挺有意思。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未来的特级术师除了九十九小姐之外都是五条家的啊！” 不想让五条家一家独大的禅院直毘人皱着眉头。 他更早意识到现状，但也没办法。一，那是未来；二，有没有乙骨忧太，也不妨碍五条悟一个人力压群雄。 他遗憾地盯着荧幕里的伏黑惠，不知道第多少次想，要是早点把这孩子带回禅院家就好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说，“你早点开始培养禅院真希说不定禅院家还有点救。” —— 乙骨忧太带着‘天使’和其他人一起回来的消息一出，众人立刻跑到了东京高专围观。 想在「死灭洄游」的结界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乙骨忧太思考了很久，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让‘天使’来找他。 ‘天使’既然选择成为‘泳者’肯定是想要获得什么，那么只要他一路成为胜者，‘天使’总会来阻止他的。 以乙骨忧太的实力，在结界中如鱼得水，胜率一路上涨。尤其在五条悟回来之后，乙骨忧太免除了后顾之忧，更是一手平推，很快就如预想之中跟‘天使’相遇了。 乙骨忧太的汇报言简意赅，但在panda、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七嘴八舌、表演精湛地补充下，五条悟这些观众们顺利得知了乙骨忧太的行动概况。 学弟妹们对乙骨忧太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星星。 乙骨忧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看向旁边的伏黑惠，关心地问：“惠最近怎么样？” 伏黑惠说：“最近还好，五条老师回来之后，他们都不敢再做什么了。” 所以panda回来之后跟五条悟打了个招呼就欢快地带着客人跑去找夜蛾校长了。 要不是panda前辈放心之后想留下帮乙骨学长，他早就可以回来了。 伏黑惠知道乙骨忧太担心的事，主动说：“狗卷前辈还是老样子。” 五条悟回来之后特意去看过一眼狗卷棘和东堂葵，但重伤这种事，连家入硝子都没办法治疗，五条悟也无能为力。 乙骨忧太神色微沉，但随即又充满希望地说：“我复制了真人的术式，等一会儿我去找家入老师试试看，说不定就可以把棘治好了。” 伏黑惠眼眸深处被点亮了：“可以吗？那「死灭洄游」里被附身的这些人是不是……” 乙骨忧太的神色中多了些歉疚和安慰：“抱歉，惠，那些人在被附身之前就已经……” 伏黑惠眼中的光暗淡下来，强撑着不对乙骨忧太露出失望的表情，喃喃道：“我想也是……” 正在跟虎杖悠仁他们聊天的五条悟分神看了伏黑惠一眼，突然故作嫉妒地大声说：“忧太把老师的崇拜者都抢走了！” 突然被cue的乙骨忧太茫然地看着他，随后困惑地跟伏黑惠对视了一眼。 伏黑惠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别理他就行了。 “胡说！”钉崎野蔷薇义正词严地反驳道，然后在五条悟感动的目光中厉声道，“我根本没崇拜过你！” “欸～～”五条悟一波三折地感叹道，“野蔷薇怎么这样？”他看向虎杖悠仁，期待地问，“那悠仁呢？” 虎杖悠仁看着五条悟布灵布灵的眼睛，很善良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纠结道：“我是觉得老师很厉害，但应该还没有崇拜吧。” 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很贴心地降低了音量。但五条悟不领情，拉长了脸，拖着长音说：“我——听——到——了——” 钉崎野蔷薇双手叉腰：“听到了又怎么样？就是说给你听的，还真好意思啊！居然把五条家扔给伏黑！” 五条悟心虚地辩驳道：“这个可不是我的本意啊！而且惠做得很好！” 钉崎野蔷薇立刻警惕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想用这个做理由，以后把这边的工作都推给伏黑吧！” 虎杖悠仁震惊地看着五条悟：“不会吧，五条老师！” “当然不会啊！”五条悟气愤地说，“你们把老师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钉崎野蔷薇干脆利落地说：“会用这是考验作借口把自己的任务丢给学生的人渣！” 五条悟：…… 他理直气壮地说：“那是老师我对学生们爱的鞭策！” “噫！”钉崎野蔷薇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钉崎——”五条悟拉长了声音，为了表达严重性还特意换了称呼，“你对老师很不满啊！” “我可没有。”钉崎野蔷薇翻了个白眼。 虎杖悠仁很好心地解释道：“钉崎只是因为你和伏黑瞒着我们的事情在生气。” “我才没那么幼稚！”钉崎野蔷薇给了虎杖悠仁一手肘。 “啊！”虎杖悠仁委屈地抱着被打疼的肚子，“本来就是嘛……” 五条悟敷衍地解释道：“因为惠害羞嘛！” “害什么羞？我看是嫌麻烦吧！”钉崎野蔷薇犀利地指出，“那家伙就是这样！” “所以野蔷薇为什么不生惠的气啊？”五条悟不解地问。 “本来是生的，但看他那么辛苦就算了。”钉崎野蔷薇坦然地说。 “好过分！我也没有闲着啊！”五条悟瘪了瘪嘴，伸长手臂把跟乙骨忧太眉来眼去的伏黑惠搂过来，按在怀里蹭他的颈窝，委委屈屈地抱怨道，“惠～野蔷薇偏心～” 伏黑惠愣了一下，困惑地看向钉崎野蔷薇：“钉崎？” 钉崎野蔷薇看着把头埋在伏黑惠脖颈间蹭来蹭去的五条悟，再看看习以为常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的伏黑惠，肃然起敬，一脸深沉地说：“伏黑，我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们了，真是明智的决定。” “啊？”伏黑惠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啊？”虎杖悠仁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钉崎野蔷薇。 钉崎野蔷薇怒指五条悟：“你仗着我们知道你们的关系了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欸？”五条悟茫然地从伏黑惠颈间抬起头，无辜地看着钉崎野蔷薇。 钉崎野蔷薇：…… “……你之前不是戴眼罩吗，为什么不戴了？”她看着五条悟那张好像跟他们同龄的脸，神情复杂地问。 “我以前也会戴墨镜啊。”五条悟说，“最近戴墨镜方便一点。” 钉崎野蔷薇吐槽道：“方便迷惑人心吗？” 咒术界又不是按照颜值做主的……可恶，按照实力他也排第一！ 钉崎野蔷薇转移话题道：“让我们找人，结果人还没找到你就出来了，还得继续找，你找她有什么事啊？” “啊，有点事。”五条悟看向远处的树荫道。panda正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朝着*他们走来。 乙骨忧太主动上前跟panda会合，两人一起带着女生过来给他们互相介绍：“老师，这位就是‘天使’术师……” “我叫做来栖华。”那个女生打断了乙骨忧太，主动开口，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伏黑惠，“请多指教。” 伏黑惠困惑地皱起眉，还是礼貌地回应道：“请多指教，我是伏黑惠。” “来栖华小姐这么盯着我们家小孩看做什么？”五条悟的胳膊穿过伏黑惠腋下，紧紧搂住他的腰，一双蓝眸好奇地盯着来栖华，颇具威胁性地眯起眼睛。 来栖华红了脸：“不、不好意思。” 钉崎野蔷薇用手肘戳了戳伏黑惠的肋下，小声调侃道：“好有魅力啊，惠～” 虎杖悠仁配合地戳了戳伏黑惠的肩膀，同样小声附和道：“惠～” 他本来是想搂伏黑惠的肩膀，但是被五条悟挡住了。 伏黑惠一巴掌拍在五条悟横在他腰间的胳膊上，挣开三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到一旁。 五条悟委屈地看了伏黑惠一眼，怎么看来栖华怎么不顺眼。 脸红什么啊？装模作样！都是千年前的术师了居然还觊觎他们家惠，为老不尊！ ……说起来，两面宿傩也是千年前的诅咒，也看上了他们家惠。这些千年前的东西是对惠有什么特殊滤镜吗？！ 五条悟警惕地看着来栖华，自己貌似不经意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她和伏黑惠之间。 第77章 看什么看！他家惠是可以随随便便看的吗？！ 伏黑惠也看着来栖华，他觉得对方好像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是为什么眼熟。 —— 第75章 观影中（七十三）“我想见到伏黑君。…… “这就是‘天使’吗？”九十九由基打量着来栖华，“看起来也没有很特别。” 观影的众人在乙骨忧太他们在东京高专里的出现的时候就盯上了来栖华，比起已经了解的未来的‘熟人’，他们更在意陌生的角色。 夜蛾正道欣慰地看了一眼完好无损、健康成长的panda，目光也落到旁边的陌生女生身上。 “五条只看脸也看不出他有这么强。”冥冥开玩笑地说，“是可以直接出道的颜值。” 家入硝子赞同地点头：“五条看起来就像是小白脸。” 五条一米九悟：“……我？小白脸？！” “噗！”夏油杰没忍住喷笑出声。 五条悟立刻拉他下水：“你以为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杰！” 夏油杰连忙摇摇手，揶揄道：“我可没有你的本钱，悟。” “都说了是只看脸。”家入硝子用话堵上了五条悟的嘴，“五条要是哪天不想做咒术师了也是可以靠脸吃饭的。” “他？”庵歌姬嫌弃地说，“他的性格做明星只会黑料满天吧！” 冥冥说：“单纯颜控的人还是很多的。” 不管五条悟的性格怎么样，脸的确很能打，这点大家都认同。 莫名沦落到靠脸吃饭的五条悟又是得意又是无语：“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靠脸吃饭吧！” 他看了一眼伏黑甚尔，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才不要做小白脸！ 家入硝子随口提出观点：“被惠君架空了？” 五条悟吐槽道：“我被一个没有五条家血脉的人架空了？那也太逊了吧！” “按照现在看到的……说不定你会很高兴地退位让贤。”庵歌姬看着荧幕里五条悟和伏黑惠的互动，大胆猜测道。 “唔……”年仅十八岁的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揣测着未来的自己的想法，“难道我才三十岁就想退休了吗？” 家入硝子犀利评价：“未老先衰。” 众人看着来栖华被panda领走，未来的家入硝子看了看回来的人都没受伤，也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伏黑惠的两个同学看到五条悟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十八岁的五条悟骄傲地说：“我就知道我肯定是饱受学生爱戴的好老师！” 夜蛾正道满意地点头。 其他人表示没眼看，但荧幕上很快给出了所有人都感兴趣的信息。 “乙骨忧太复制了真人的术式……”庵歌姬惊叹地说，“他的术式是可以复制其他人的术式吗？好厉害！” 冥冥赞赏地说：“不愧是特级。” 在场的三位特级专注地打量着乙骨忧太。 五条悟兴致勃勃：“有趣。” 夏油杰野心勃勃：“很不错的术式！”要是能为他所用就更好了！ 九十九由基好奇：“不知道他的品味怎么样？” “这个年纪说不定还没开窍。”家入硝子看着自己熟悉的两个男性特级推测道。 “他不是有个‘里香’吗？”五条悟说，“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真爱呢？” 冥冥说：“所以夏油是去抢人家女朋友？” “怪不得输了。”家入硝子说，“拆散情侣是会遭天谴的。” “嗯。”夏油杰笑眯眯地说，“这次我会争取把他们两个一起带走的。” 五条悟紧接着说：“你想得美！这次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相对于这些年轻人，夜蛾正道、乐岩寺嘉伸和禅院直毘人的关注更加隐晦一些。 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伸看着有点腼腆的乙骨忧太稍微放下了心，应该不是个很闹腾的学生。这要是第二个五条悟，他们可承受不住。 禅院直毘人思考着未来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的关系怎么样，能不能让乙骨忧太偏向禅院家一点。 庵歌姬看着伏黑惠和乙骨忧太的对话，不忍地问：“惠君的姐姐真的没办法了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按照他们的说法，津美纪在被诅咒的时候就已经无法逆转了。” 现在这些被附身的‘泳者’只不过是被借尸还魂的尸体而已。伏黑津美纪的死亡无法逆转。 “但现在距离伏黑津美纪被诅咒的时间还早，还来得及阻止。”夜蛾正道沉稳地开口道，“等我们出去之后我就去拜访天元大人，询问有关羂索的事。” 乐岩寺校长点了点头。他的确迂腐，但绝不会投向诅咒的一方。 “暂时得瞒着高层。”禅院直毘人说，“未来都不知道高层有谁是羂索的人，很可能现在羂索已经在往高层中渗透了。” “先内部自查吧。”五条悟厌烦地皱紧眉头，高层基本都和御三家有关系，八成是从加茂家那边开始渗透的。 禅院直毘人明知故问：“不告诉加茂？” 五条悟不客气地说：“谁知道他家谁跟羂索有关系，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外面的人不会想到这场影响到整个咒术界的清查活动居然是在一家电影院里达成的协议。 夏油杰假惺惺地问：“让我知道这种事好吗？” “怎么？”五条悟咧开嘴，“杰，你看到未来之后要投入诅咒的怀抱了？” “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夏油杰的确厌恶普通人，但他更厌恶诅咒，更别提羂索和他还有私仇。 “那不就行了？”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还是说你要给高层那边通风报信。” 夏油杰嘲讽道：“我还没接触到他们就会被杀了吧。” 五条悟无所谓地说：“反正他们看到你肯定会找我过去的。” 能阻止夏油杰的只有五条悟。那些贪生怕死的高层要是察觉到夏油杰朝着他们来了，只会用最快速度让五条悟到场。 至于夏油杰私下里接触高层的可能性……根本没可能。 “那就没办法了。”夏油杰开玩笑地说，“是他们自寻死路。” 五条悟还上一秒还霸气外露，下一秒就被人指指点点。 庵歌姬痛心疾首地说：“怎么能做出把自己的任务扔给学生这种事啊，五条？你跟他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任务吧！” “这不就证明他们的实力已经差不多了吗？”五条悟转而抨击乐岩寺校长，“是不是你们的审核流程更慢了？” “这是为了保险。”乐岩寺校长严肃地说，“咒术师的级别关乎待遇和生命，必须要谨慎，需要反复考核屏蔽掉运气的因素。” 这点五条悟倒是没话说。 他看着未来的自己，换了个方向辩驳：“我那么忙，找学生代个班怎么了？肯定是因为他们实力够了，我这是鞭策他们成长！” 冥冥调侃道：“包括跟惠君撒娇也是吗？” “……我是不会撒娇的。”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 但是，庵歌姬怀疑地看着他：“前面的停顿很可疑。” “哪里可疑了？”五条悟干巴巴地说，“不信你问硝子，我才不会撒娇！” 家入硝子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诚实地说：“对我们是不会啦——”她拉长了嗓音，“对惠君嘛……那就拭目以待了。” “你们不要总是关注八卦。”夜蛾正道心累地说，“现在的重点是来栖华和惠君有什么渊源吗？” 众人面面相觑。 五条悟作为代表发言：“就算他们有渊源，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啊！” 伏黑甚尔盯着荧幕上的来栖华看了一会儿，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印象。他跟伏黑惠的接触就少得要命，还是别指望这个连儿子名字都记不住的人了。 —— 伏黑惠没有表现出其他态度，来栖华恋恋不舍地看了伏黑惠几眼，被五条悟挡住了，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五条悟身上。 “五条先生都已经从「狱门疆」里出来了，还找我有什么事吗？”来栖华问。 “就算不知道原因，来栖小姐也还是很痛快地跟着忧太他们一起回来了呢！”五条悟唇边噙着笑意，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因为虎杖和钉崎认识伏黑君。”来栖华歪了歪头，看向五条悟身后的伏黑惠，眼睛亮亮的，“我想见到伏黑君。” “哇！” “哇哦！”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发出惊叹。 五条悟看向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立刻摇了摇头，示意他并不知情。 “原来来栖小姐跟我家小孩关系这么好吗？”五条悟在某几个字上加了重音，一字一顿地说。 来栖华脸颊微红，坦然相告：“伏黑君救过我。” “欸？”五条悟的目光在来栖华和伏黑惠之间转了转，“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啊……” 他十分亲切友好温柔和蔼地问：“惠，你记得吗？” 第78章 —— 第76章 观影中（七十四）“五条，你这也太像…… “嘶！”家入硝子抽了口凉气，“五条，你这也太像个吃飞醋的女朋友了吧？！”还是会无理取闹的那种。 “哈？！”五条悟不服气地说，“我是男的！” “这是重点吗，悟？”夏油杰扶额叹息。虽然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五条悟真的一脸宣示主权的样子还是……未来的悟真是从各方面让人意想不到啊！ 还是说悟谈起恋爱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一直没谈恋爱，所以他们都不知道？ 夏油杰陷入了沉思。 “不然呢？”五条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就好像我说别的你们会听一样！” “感觉五条破罐破摔了。”冥冥调侃道。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冥冥姐。”家入硝子调笑道。 五条悟气呼呼地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们！” 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冥冥淡定反问：“是因为未来的你吧？” 家入硝子故作感慨地说：“五条承受了太多现在不该承受的。” “你还知道啊！”五条悟扼腕道，“未来怎么就没有硝子的黑历史呢？！”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焦点都在你身上了呢！”家入硝子幸灾乐祸地说。 虽然她是珍贵的「反转术式」，但夹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天才特级术师之间，她的存在感向来低微，是看热闹的最佳观众席。 “所以惠君什么时候救过‘天使’？”庵歌姬终于问到了正事。 五条悟看了一眼荧幕上的伏黑惠：“你看他那个样子估计自己都不记得了，咒术师随手救个人太正常了。” 九十九由基不动声色地戳他的肺管子：“那你反应还那么大？” 五条悟：…… “九十九小姐，怎么连你也被带坏了？！” “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对你喜欢的类型感兴趣了？”九十九由基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 伏黑惠的确不记得了。他听到来栖华的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作为咒术师，他救下的人很多，不可能一一记得，对方说得不一定是假的。 一直关注着伏黑惠的来栖华看到他的表情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伏黑惠看到她的反应也有点歉疚：“抱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来栖华自觉收到了伏黑惠的关怀，立刻精神振奋地说，“伏黑君不记得我了也很正常，因为你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自从我被你救下之后，我就一直想像你一样拯救他人！” 被当面告白的伏黑惠面上强撑镇定，实则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看向五条悟。 原本五条悟一脸牙疼地看着两个人交流，接受到伏黑惠的求助眼神后立刻他像是招摇的孔雀一样抖了抖尾羽，踱步向前，矜持地问：“我看过惠所有的任务报告，里面被解救的人中没有来栖小姐的名字。” 实际上他已经想起来来栖华是谁了。不怪他这么久才认出来，小孩子成长期间变化还挺大的。 钉崎野蔷薇吃惊地问伏黑惠：“不会吧，他都记得？！” 伏黑惠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 虎杖悠仁“哇”的一声惊叹道：“不愧是五条老师！” 来栖华并不认为五条悟的问题冒犯。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伏黑惠，开心地说：“是在森林里，那时候的伏黑君跟我差不多大，我们都是被咒灵拐来的孩子，是一只黑色的大狗狗把我带了出来。” 她沉浸在当面诉说爱意的兴奋之中，脸颊泛起红晕：“后来我知道，那是「十种影法术」的「玉犬」！” 在来栖华的提示下，伏黑惠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是你？！” 他看向五条悟介绍道：“就是我跟老师小学去郊游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咒灵。” 伏黑惠回忆起的是和五条悟一同出游的时光。那次津美纪参加学校社团活动，需要外宿几天又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于是五条悟自告奋勇跑过来带他，硬生生挪出了几天假期。但那天有个紧急任务，「窗」说那个咒灵手里有活生生的孩子做人质，五条悟只好带着他一起去祓除咒灵。 五条悟笑着点了点头，怀念地说：“那个时候惠小小一只，超级可爱！” 没想到有人居然惦记到今天，家里小孩魅力太大了，作为家长也很烦恼啊！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津津有味地听着同期好友的爱情故事，虽然是单方面的。 二年级的乙骨忧太和panda对视一眼，默默地记下了这段八卦，准备之后讲给不在场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听，不能让同伴们的八卦落后版本。 “小时候的伏黑应该不是天天臭着脸吧？”钉崎野蔷薇揣测道。 “我哪有？”伏黑惠不认。 来栖华立刻声援道：“伏黑君一直都很友善！” 虎杖悠仁羡慕地说：“要是能看看伏黑小时候的样子就好了！” 五条悟立刻支楞起来了：“悠～仁～很想看吗？我这里有很多惠的照片哦！” 他像是炫耀自家的猫多可爱的猫主人一样，浑身上下都带着嘚瑟的气息。 “喂！”伏黑惠连忙阻止。五条悟一直热爱给他拍照，他都不知道对方照了多少照片，里面又有多少是他的黑历史。 试图阻拦的伏黑惠被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联手镇压，两个人眼睛闪闪发亮，看着五条悟，异口同声地说：“老师，让我们看看吧！” 五条悟问：“想看吗？”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齐刷刷地说：“想看！” 五条悟充满诱惑地问：“特别想看吗？”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兴奋地说：“特别想看！” 五条悟哈哈一笑：“不给。” 现场的气氛顿时down了下去，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如同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钉崎野蔷薇抱怨道：“什么嘛，不愿意就早说啊！” 虎杖悠仁举手提议：“老师，我们只是看看，不会外传的。” “不行哦。”五条悟得意地说，“那都是老师的珍藏，不会给你们看的。” 伏黑惠庆幸地舒了口气。他是不知道那些照片有什么值得珍藏的，但能不让更多人看到总是好的。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垂头丧气的。 panda怜爱地用爪爪拍了拍两个学弟妹的脑袋。 钉崎野蔷薇问：“panda学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 panda满怀同情地说：“虽然悟总是跟惠说，要把他的照片给我们看，但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哦。” 钉崎野蔷薇鄙视地看向五条悟：“小气鬼！” 五条悟挑了挑眉毛，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伏黑惠想打人。 钉崎野蔷薇“哼”了一声，把伏黑惠小时候的照片这件事扔到脑后。她又不喜欢伏黑惠，看不到就看不到呗。 钉崎野蔷薇跳到来栖华面前，开启了八卦模式：“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说过这件事啊？” 他们和来栖华从「死灭洄游」中一路走来，关系还不错，对方听他们说了那么多伏黑惠的事，居然一点儿口风都没露。 “我想先跟伏黑君说。”来栖华承认自己有私心，“我想看到伏黑君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 钉崎野蔷薇想到伏黑惠的第一反应，嘴角抽了抽，安慰道：“他平时就跟面瘫似的。” 但是伏黑惠不记得来栖华这件事无法更改。在这点上，虽然伏黑比不上虎杖，但那时候他才上小学也可以理解，只见过一面的路人是很容易忘记。 五条悟开玩笑地问：“当时是我和惠一起救了你吧，来栖小姐难道不该迷上我吗？” 来栖华礼貌但无情地说：“五条先生很有魅力，但您年纪太大了。”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裂开了。 “噗！” 学生们顿时哈哈大笑，一个个顿足捶胸，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着来栖华，像是这辈子没听到过这么荒谬的话。 “惠？！”五条悟悲愤地看着同样笑出来了的伏黑惠，“你也觉得我老了？！” “咳咳！”伏黑惠清了清嗓子，意识到五条悟马上就要进入无理取闹的环节，试图挽回道，“没有，五条老师一直很年轻。” 钉崎野蔷薇赞同地点头：“脸还是高中生水准。”随后，她话锋一转，“虽然人已经三十岁的大叔了。” “我？！”五条悟震惊地说，“大叔？！” “五条老师是最帅的大叔！”虎杖悠仁用充满鼓励的态度给五条悟补了一刀，把五条悟捅成了面无表情。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报复了回去：“悠仁，你的文化课需要补习了，等再开学的时候就给你多安排几堂课。” “欸？”被迁怒的虎杖悠仁一脸茫然。 伏黑惠心怀不忍地说：“五条老师，虎杖再开学就是二年级了。” 第79章 放过虎杖和不喜欢上班的日下部老师吧。 “日下部才懒得加班给学生补课。”panda跟乙骨忧太吐槽道。 “没关系哦。”五条悟露出一个漂亮得如同魔鬼的笑容，“我会让高专文化课的老师多给虎杖上课的，其他人也一起补课吧！”他有理有据地说，“毕竟这个学年的最后一个学期，你们根本就没有上课嘛！” 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们瞳孔地震。 这个世界上没有学生喜欢上学，没有！！！ 解决了叛逆的学生们，五条悟速战速决地说：“我需要来栖小姐用术式帮我一个忙。” “我可以帮忙，但我也有一个要求。”来栖华痛快地开口，“我要杀死两面宿傩。” —— 第77章 观影中（七十五）郊游 “没想到惠君面对告白的时候这么腼腆！”夏油杰有些惊讶地感慨道。 毕竟伏黑甚尔，嗯……他看了一眼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某人。 庵歌姬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其实之前也能看出来惠君是个挺容易害羞的孩子。” 冥冥说了句实话：“谁跟五条在一起都会显得内向的。” 庵歌姬半真半假地猜测道：“惠君面对告白这么纯情会不会是因为五条一直限制他恋爱吗？” 五条悟：？ 夏油杰沉吟道：“所以悟不让惠君谈恋爱是担心他被人骗吗？” 五条悟：？？ 家入硝子说：“你把他想得太好了，说不定刚好是反过来。” 五条悟：？？？ 家入硝子说：“夏油，你这么想该不会是也有这样的打算吧？” 夏油杰镇定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美美子和菜菜子会被骗。” 家入硝子：“天天跟着你还会被别人骗？” 夏油杰：？？？ 家入硝子双杀。 “硝子的战斗力还挺高的嘛！”冥冥笑着说。 家入硝子开玩笑地说：“不然跟他们两个大猩猩做同学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吗？” 五条悟大声问：“我们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夏油杰无奈地说：“我自认还算绅士吧。” “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家入硝子笑着吐槽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嫌弃！ 家入硝子笑着看着两个人针锋相对，眼神中带着悠远的回忆之色。 虽然只有三年，但的确是很好的时光。夏油杰叛逃之后，她和五条悟在短暂的适应后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大家都长大了。 夏油杰离开之前，五条悟就成为了‘最强’整天在外面出任务，等夏油杰也离开，高专中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夏油杰的叛逃带走了他们最后的青春，原本缓慢的成长过程在失去朋友的阵痛中骤然缩短，让两个人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不过五条这个家长做得还真有模有样的。”家入硝子趁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转移话题道，“惠君还挺依赖你的，五条。” 伏黑惠不知所措的时候下意识用眼神寻找五条悟的存在。那不只是信任，还是依赖。 十八岁的五条悟挑了挑眉，一脸扬眉吐气。 “好得意啊，悟！”夏油杰好笑地说。 庵歌姬问：“不是你反驳你不喜欢惠君的时候了？”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作为家长的快乐！” 虽然他还没有做过家长，但不妨碍他提前享受被小孩依赖的感觉。 嗯……让他想想，这么感觉做家长似乎也不错。 夏油杰赞同地点了点头：“美美子和菜菜子也很可爱。” 家入硝子开玩笑地说：“我要报警了。” 庵歌姬说：“警察哪儿管得了他们？！” 冥冥看向夜蛾正道，揶揄道：“校长，您不管管吗？” 夜蛾正道头疼地看着他们，谨慎地说：“悟应该自己有分寸。” 他分析道：“惠君这么依赖他，两个人的感情看上去很好。” 家入硝子吐槽道：“但在被告白的时候依赖家长也不太对劲吧。” “可能……真的是还没长大？”庵歌姬犹豫地说。 虽然这么说一位能够在五条悟不在的时候，扛起五条家和高层压力的咒术师有哪里不对，但是……惠君的年纪也的确不大。 夏油杰一针见血地说：“也有可能是因为悟真的会干涉他的每一场告白。” 所以伏黑惠听到有人告白就下意识看五条悟。 影厅中的众人沉默了一瞬，感觉两个原因都有可能，甚至连五条悟自己也没办法反驳。 十八岁的五条悟：在这方面没办法共情未来的我自己。 众人默契地转移了注意力。 “五条也很关注惠君。”家入硝子看向夏油杰，确认道，“他虽然记性好，但也没有记住所有任务报告的习惯吧。” 夏油杰赞同地说：“悟才不在意这些。” 他们在高专的时候，五条悟什么时候看过任务报告？那时候任务报告都是他们打一架，谁输了谁写。 —— 随后他们就看到了五条悟带着小时候的伏黑惠郊游的场景。 五条悟背着个双肩背，边走边逗小孩。 伏黑惠用一种‘你好幼稚啊’的眼神看着五条悟，很无奈地沉着脸又拿他没办法。 伏黑惠越是这样，五条悟越是逗他。 具体行动在于手越来越欠，说话的尾音越来越飘。 被摸头揪脸搂搂抱抱亲亲的伏黑惠：…… 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脸崩溃地推开五条悟凑过来的脸。 五条悟欠揍地哈哈大笑。 伏黑惠捏紧了拳头。 然后五条悟的手机响了。 五条悟：…… 他遗憾地“啧”了一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说！” 伏黑惠松了口气，又眼巴巴地看着五条悟，眼睛里有隐藏得很好的担忧之色。 五条悟没有错过这个，伸手摸了摸伏黑惠的头。 伏黑惠臭着脸一巴掌拍在五条悟手上。 五条悟夸张地做出被打疼了的委屈脸。 伏黑惠露出‘不会相信你了’的表情，然后从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被逗笑了。他剥开糖塞进嘴里，觉得电话另一边传来的任务消息也没那么让人心烦了。 电话另一边的伊地知洁高感受到了五条悟不耐烦，战战兢兢地跟对方汇报突发任务。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打扰难得休假的五条悟，但咒灵手里有人质。除了五条悟之外，其他咒术师没办法保证救出活人。 这种理由五条悟也没办法拒绝。 但听完任务详情之后连语气都缓和了的确是伊地知洁高没想到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今天没睡醒。 默默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一个激灵的伊地知洁高连忙把任务地点发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五条先生心情突然变好了，但感谢老天。 五条悟挂掉电话后，伏黑惠懂事地说：“悟先生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五条悟低头和伏黑惠对视了一眼。 伏黑惠紧张地眨了眨眼睛，浓密的黑色睫毛忽闪忽闪，把五条悟可爱到了。 大人仗着自己手长腿长，弯腰一把把小孩抱了起来。 伏黑惠被他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五条悟：“五条先生？！” 五条悟颠了颠怀里小孩的重量，比之前稍微重了一点点，但还是很瘦，这次度假得想办法把惠再喂胖一点。 五条悟当机立断地说：“惠跟我一起去，我们速战速决，然后就去郊游！” 他没给伏黑惠拒绝的机会，用「无下限」把伏黑惠也裹进来，带着小孩一起瞬移了。 伏黑惠在五条悟怀里睁大了眼睛。 他紧紧贴在五条悟怀里，他们的速度太快，周围的景色像是被打乱的调色盘一样混在一起，充满凌乱的不安。 但五条悟强壮的臂膀像是安全带一样紧紧锁住他，伏黑惠的眼中满是好奇，没有半点担忧。 他的脸颊贴在五条悟的胸膛上，碧绿色的眼眸中划过周围的浮光掠影，成年人高大的身形将他牢牢罩住，如同再稳固不过的保护罩。 五条悟关注着怀里的小孩，看他把一双绿眸瞪得圆溜溜的。五条悟嘴角上翘，忍不住又把伏黑惠抱得更紧了一点。 到了目的地，五条悟在森林旁边的公路边上把伏黑惠放下，自己蹲下看着伏黑惠的神色，开心地问：“惠喜欢吗？” 伏黑惠眨了眨眼睛，压下自己的兴奋，抿了抿嘴唇，故作镇定地说：“还好。” “那就是喜欢了？”五条悟觉得自家小孩嘴硬的样子可爱得要命，兴致勃勃地说，“下次我再带惠一起。” 伏黑惠连忙摇了摇头。 五条悟奇怪地问：“为什么？” 伏黑惠有理有据地说：“悟先生平时不这么赶路。” 第80章 瞬移这种方式方便又快捷，但五条悟平时不用肯定是有原因的。 五条悟平视着伏黑惠，墨镜微微划下他的鼻梁，露出一双瑰丽的蓝眸。 他和伏黑惠对视着，叹息道：“惠可以任性一点。” 伏黑惠故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成为您这么任性的大人。” 五条悟报复性地揉乱了伏黑惠的头发。 伏黑惠从他的大手里挣扎出来，一边整理头发一边不在意地问：“我能帮什么忙吗？” 五条悟不答反问：“惠不是不想做咒术师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但是偶尔帮忙没关系。” 他平时也会祓除在学校或*者路过时看到的咒灵。伏黑惠不想做咒术师，但也不会对咒灵视而不见。 —— 第78章 观影中（七十六）温泉汤圆惠…… “悟居然还要惠君发糖哄你……”夏油杰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完全想象不到美美子和菜菜子反过来哄他的场景。 接下来，众人见识了一下五条悟瞬移时的视角，周围景物飞快移动着，让人眼花缭乱。 夜蛾正道问五条悟：“你之前带人瞬移过吗？” 五条悟心虚地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而且他不是很开心吗？！” 庵歌姬看着伏黑惠乖巧的样子，心软软的：“惠君真是个乖孩子！” “太乖了有时候也让人苦恼。”夏油杰难得对荧幕中的五条感同身受。他刚把美美子和菜菜子两个孩子救下来的时候，她们也是战战兢兢，生怕给他带来一点麻烦就会被抛弃。 他用了很长时间让两个女孩相信他们都是咒术师、是同类，她们在他这里不用再担心会受到伤害。 那时的夏油杰刚刚叛逃，照顾美美子和菜菜子两姐妹很大一部分充实了他的新生活，也坚定了他的新信念。两姐妹的经历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普通人根本不值得咒术师拯救。 “被惠君嫌弃了啊，五条！”庵歌姬哈哈大笑，“惠君那么早就认清你的本质了，任性大人！” “不过是个早熟小鬼罢了。”五条悟气哼哼地说，“不识好人心！” 面对伏黑惠表达出的想要帮忙的态度，众人有不同看法。 十八岁的五条悟大声说：“我祓除咒灵才不需要一个小学生来帮忙！” 禅院直毘人不赞同地说：“惠君不想做咒术师，你就真的不让他接触这些事？” 幸好伏黑惠自己还有点分寸，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做咒术师，但没有完全放弃。 十八岁的五条悟鄙视地看了禅院直毘人一眼，理所当然地说：“他都说不想了，这不是有我吗？” —— 荧幕中的五条悟没有采用他们任何一个方法，既没有不让伏黑惠帮忙，也没有让他祓除咒灵。 五条悟想了想，说：“那惠用「玉犬」帮我找找人质在哪里吧。” 伏黑惠乖乖点头，伸手召唤出两只「玉犬」。一黑一白两只大狗从伏黑惠的影子里钻出来，习以为常地被伏黑惠和五条悟揉了几把。 伏黑惠给两只「玉犬」下命令，让祂们去森林里找活人。「玉犬」在找人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祂们嗅觉灵敏，而且本身是影子，可以随时潜伏。 五条悟领着伏黑惠远远跟在「玉犬」身后，等找到人质，引开咒灵解决的任务就是他的了。 事情也的确进行的非常顺利。 「玉犬」找到人质后通知伏黑惠，五条悟把咒灵带走弄死。「玉犬」把人质从森林里领出来，跟伏黑惠会合。 五条悟祓除完咒灵，看着自家小孩和旁边的卷发小女孩相顾无言。小女孩手里还拿着让他十分眼熟的糖果。 看到五条悟回来，伏黑惠立刻眼睛一亮：“悟先生！” “我回来了，咒灵已经解决了。”五条悟难得看到伏黑惠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对自己的依赖，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孩，跟咒灵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恐怕需要很久才能真正好起来了。 他放缓了语气对小女孩说：“我们送你回去。” 卷发小女孩警惕地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五条悟，又看了看跟她差不多大的伏黑惠才勉强放下戒备，点了点头。 这次五条悟没有采取瞬移的方式。这个小女孩家本来也不是很远，不然也不会被咒灵抓过来。 两只「玉犬」如同忠心耿耿的护卫，走在女孩的两侧。毛茸茸的尾巴时不时擦过小女孩的腿侧，柔软的触感让神经紧绷的女孩放松下来，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看伏黑惠。 到了回家的路口，一大一小跟小女孩告别。在夕阳的余晖之中，五条悟和伏黑惠目送女孩走进家门。「玉犬」蹲在伏黑惠身侧，同样静静地目送着女孩离开，甩了甩尾巴当作告别。 五条悟看着小女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低头调侃伏黑惠：“惠将来说不定会很受女孩子欢迎。” 伏黑惠很成熟地白了他一眼。 五条悟闷闷地笑起来，在女孩的身影消失后，一把抄起伏黑惠：“好啦，我们走喽！” —— “「玉犬」找人还真方便啊！”五条悟羡慕地说，主要是想养狗。 家入硝子调侃道：“之前有人说不需要帮忙？” 五条悟梗着脖子说：“没有他帮忙我也行，只不过慢一点而已！” “别嘴硬了，悟。”夏油杰笑着说，“承认了也不会怎么样。” “惠君的配合度的确很高。”九十九由基说，“合作观念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吧。” 五条悟不爽地说：“这也要怪我吗？” “没人怪你，悟。”夏油杰安抚道，“不过惠君那么晚才开始学习咒术确实有点浪费天分。” “我还没到压迫小孩学习的地步。”五条悟在这点上倒是挺能理解未来的自己，“反正也没耽误什么。” 就算伏黑惠十四岁才开始学习咒术，入学的时候不还是比一些从小就学习咒术的咒术师厉害，相比较而言还是好好享受童年更重要，那是无法重来的时光。 如果伏黑惠真的不想做咒术师也无所谓，他还不至于连个小孩都养不起。 —— 五条悟带伏黑惠去温泉旅馆入住，原定的打算是先放行李然后下午去周围逛逛，但是现在一下午耗费在了任务上，到旅馆刚好吃晚饭，泡温泉。 一大一小吃完晚饭，舒舒服服地泡进独立小院的温泉池里。五条悟舒服地舒出一口气，伸展手臂搭在温泉池边的鹅卵石上，看着伏黑惠裹着一条小浴巾，把一双小木屐在温泉池旁放好，毛巾也叠叠好，毫无防备地“咕咚”一声进入温泉里。 “咳咳咳！”五条悟又是想笑又是着急，差点呛到。 伏黑惠蹬着腿浮上来，小脸涨得通红，半张脸沉在“咕嘟咕嘟”地吹着泡泡。 五条悟伸手把小孩拎过来放到自己旁边，关心地问：“惠呛到没有？” 伏黑惠摇了摇头，满脸羞窘，不太好意思地拿起毛巾捂在脸上假装自己在擦脸。 孩子泡温泉时间不能太长，五条悟很谨慎地掐着时间把泡得热气腾腾的伏黑惠捞上来，像是从汤锅里捞出了一颗热乎乎软乎乎的汤圆。 伏黑惠小脸红红的，这次是泡温泉泡的。他接过五条悟塞过来的一大杯水“咕嘟嘟”地喝水降温。 五条悟雄赳赳气昂昂地从行李里掏出了和小孩一起打发时间的‘利器’，最新款的游戏机！ 伏黑惠手里拿着游戏机，眨巴着眼睛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生疏的样子不解地问：“惠没有玩过吗？没有去过游戏厅？是我给的零用钱不够用吗？”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伏黑惠，担心伏黑姐弟是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因为不好意思花他的钱节衣缩食。 伏黑惠连忙否认：“不是，悟先生给的钱足够我们用了！” 实际上是太多了，五条悟似乎搞不清楚两个小学生一起生活要花多少钱，每次见到他们都要大包小包地买礼物，时不时就给两姐弟的账户里打款。 可能是五条悟太忙了怕自己哪天不小心忘记打款，两个孩子就要饿肚子，所以每想起来一次就打一次。一开始伏黑姐弟还很惶恐，后来看账户余额看到麻木。说服五条悟无果后，姐弟两个一致决定等成年之后就把卡还给五条悟。 伏黑惠看着五条悟怀疑的表情，无奈地说：“我只是不喜欢玩游戏。” 五条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不喜欢玩游戏机的小孩！ 欸？这个句式是不是有点熟悉？ 啊，对了，他家小孩也不爱吃甜食。 五条悟有些憋闷，不准确的类比一下，就好像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感觉。 “那惠平时喜欢去哪里玩？”五条悟不甘心地问，“总不会是天天在家里学习吧？” 虽然他每次去看望两姐弟都会看到对方乖乖写作业，玩耍总是要留到学习完毕之后，他也知道惠和津美纪的学习成绩也都很好，但也不用这么努力吧？ 第81章 难道他以后给惠送礼物要送学习资料吗？这也太地狱了！为什么会有小孩这么热爱学习啊？！ 伏黑惠迟疑了一下，抬起那双绿眼睛犹豫地看了一眼五条悟，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对方失落的表情，乖乖地回答：“……我喜欢去宠物咖啡厅。” —— 第79章 观影中（七十七）“不长大就不会有烦…… —— 五条悟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宠物咖啡厅？惠喜欢什么动物可以买一只回家养！” “不用了。”伏黑惠沉稳地说，“我们都没有时间照顾宠物。” 五条悟不解地问：“惠和津美纪应该有时间吧？小学那么忙吗？” 他自己没有上过普通人的小学，不知道现在的小学生有多忙，但应该不至于连养宠物的时间都没有吧？ 伏黑惠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对宠物负起责任，所以不可以养。” 他和姐姐现在还在用五条先生的钱生活，再用对方的钱养宠物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五条悟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只能摸了摸伏黑惠的头，无奈地说：“惠也太成熟了……”都怪伏黑甚尔这个不靠谱的人渣！ 伏黑惠认真地说：“我会努力长大的。” “长大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五条悟半真半假地逗他，“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烦心事的。” 伏黑惠困惑地问：“不长大就不会有烦心事了吗？” “嗯……”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说，“小孩可以依赖大人嘛，就像惠和津美纪可以依赖我……”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惠和津美纪长大之后也可以一直依赖我。” 五条悟自己把自己说服了：“惠想快点长大那就长大吧，有悟先生在想一直做小孩也可以，只要惠自己高兴就行了。” 伏黑惠虽然是个成熟的小学生但偶尔还是无法理解五条悟的逻辑：“……谢谢悟先生。” 虽然不太懂，但五条悟这么说了，道谢总是没错的。 —— “五条真的很有大人样子了。”夜蛾正道欣慰地说，觉得五条悟也许很有做家长的天赋。 庵歌姬叹息道：“惠君小小年纪成熟得让人心疼。” “幸好有超靠谱的我在吧！”五条悟得意洋洋地说。 “这次难得不想吐槽，只能表扬你啊，五条。”家入硝子感慨地说。 五条悟嚣张地说：“只要我想，无论什么都能做好。” 九十九由基调侃道：“先别得意忘形，一会儿要是后面打脸了就麻烦了。” 五条悟快速回忆了一下从观影开始到现在的打脸日常，自信地说：“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九十九小姐。” 他总不会对一个小学生产生什么歧念吧！ —— 喜欢小动物的话，五条悟想了想，找出来精灵宝可梦的游戏卡，这个总行了吧？这个也算是可爱的小动物吧？ 果然，伏黑惠很开心地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小精灵。 五条悟带着伏黑惠打游戏，随口说：“惠的术式也是这么战斗的。” 伏黑惠有点排斥地皱起眉头：“让「玉犬」去战斗吗？” 五条悟问：“惠不喜欢吗？” 伏黑惠闷闷地点了点头：“我不想「玉犬」受伤。” 五条悟第一次遇到不愿意让式神受伤的式神使，一时语塞，想了想安慰道：“……反正惠不想做咒术师，「玉犬」也不需要战斗了。” “嗯。”伏黑惠应了一声，但也失去了玩游戏的兴致。 五条悟见状把游戏机收回来，语气轻快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睡觉吧，不然明天要起不来了。” 伏黑惠乖巧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闭眼睡觉：“悟先生晚安。” 怕伏黑惠睡不着特意准备了一肚子睡前故事的五条悟：…… 他有点郁闷，其实小孩子太听话了也不好。 —— 庵歌姬无奈地说：“惠君心太软了。” 哪有担心自己式神受伤的式神使，这样要怎么驱使式神战斗？怪不得伏黑惠不想做咒术师。 “他现在还太小了。”夏油杰对自己战斗用的咒灵没有怜悯之心，但是能理解伏黑惠的心态，“等他发现式神和真正动物的区别就好了。” “式神太可爱了，不忍心也正常。”家入硝子说，“让小兔子小狗小鹿去战斗总觉得在虐待动物。” “其实「十种影法术」的式神死后对其他式神是有实力加成的。”禅院直毘人心情复杂地说。 其实历史上有「十种影法术」的咒术师会把式神用成献祭流，献祭其中不重要的几个来增强其他式神的实力。 五条悟说：“你别想了，看他的样子，要是有式神死了，他自己比谁都难受。” “但惠君的确有式神死去了吧？”庵歌姬想起来，“之前看到过的「玉犬」是单独一只黑白花纹的，并不是纯色的黑白。” 禅院直毘人点点头：“应该是死了一只，力量转移到了另一只身上。” 家入硝子同情地说：“当时惠君应该很难过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夜蛾正道说。他的术式是操纵他做出来的玩偶，每次有玩偶彻底损坏，他也会心疼。 “要是津美纪一直没出事，其实他不做咒术师会更好吧？”五条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这么说到。 其他人都沉默，但这不代表他们赞同，只不过认为没必要探讨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而已。 —— 一夜安眠过后，五条悟被闹钟叫起来，打了个哈欠走进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一把糊到伏黑惠脸上：“惠，起床了！” “唔……”伏黑惠睁开眼睛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气呼呼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露出了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故作催促道：“好啦，惠，动起来，我们要去看日出喽！” 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的伏黑惠走进浴室洗漱，五条悟在外间把早餐便当装好。 准备好的两个人穿着亲子运动装，踏着晨曦出发。温泉旅馆本身在半山腰，他们只要在太阳出来前爬到山顶就可以了。 五条悟一手背着包，一手牵着伏黑惠，不紧不慢地走在山间小道上。两旁的森林里偶尔会传来几声早起的鸟鸣，这个时候伏黑惠就会寻声望去，眼睛亮晶晶的。 树木上时不时还会有几只松鼠窜出来好奇地看着他们，夺得小朋友的注意力。 五条悟并不着急，如果赶不上他后面可以抱着惠上山。不过伏黑惠是个很理智的小孩，没有因为自己的喜好耽误时间。两人顺利在太阳升起前到达了山顶。 五条悟把包里的野餐布铺好，又拿出早餐便当。一大一小边吃早餐边等着日出。 山顶的空气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凉爽，耀眼的红日跃出地平线，将云层染得霞光万丈，将人类衬得无比渺小。 伏黑惠震撼地睁大了双眼。 —— 第80章 观影中（七十八）“……好，我答应你…… “真好啊！”家入硝子羡慕地说，“我也想去度假！” 五条悟托着下巴：“我也想去。”他也很久没有休假了啊！ 两个没毕业的咒术师转向他们的校长：“老师，想出去玩！” 夜蛾正道说：“没空。”咒术师有多忙心里没数吗？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拉着一张脸，嘀嘀咕咕地抱怨道：“过分。” 不把自己当咒术师，长年在外休假的九十九由基看向夏油杰：“夏油君也会带孩子去郊游吧？” 夏油杰颇为内疚地说：“我偶尔带她们去逛街，但是郊游还没有去过。” 现在是发展盘星教的关键时期，他没太多时间带两个孩子出去玩。不过这种亲子活动还挺好的，他自己带着美美子和菜菜子不太方便，还是得找个女下属来照顾两个女孩子。 “你去逛街？”五条悟问，“「窗」就没有发现过吗？回去扣他们的工资。” 庵歌姬突然说：“该不会这个时候「窗」里就有羂索的人了吧？！” 家入硝子捂脸：“不要讲恐怖故事啊，歌姬姐。” 乐岩寺校长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有可能，我们会回去详查的。” 庵歌姬表情惊悚地看着乐岩寺校长。她只是突发奇想，没想到校长会当真啊！ 乐岩寺校长说：“未雨绸缪。”既然不知道有谁是羂索的人，那就夏油杰的行踪清查一下。 影厅内的气氛微妙地沉肃下来，但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未来最坏的发展，所以又没有那么沉重。 也许是随着他们的心情变化，荧幕中的故事也从温馨的回忆转变回沉重的现实。 九十九由基八卦地说：“说起来，五条现在对惠君的态度没什么问题啊，还会调侃他未来会受女孩子欢迎，怎么后面就管得那么严了？” 第82章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吐槽道：“我又不是会对小学生下手的人渣。” 庵歌姬恍然大悟：“所以是这时候还没开窍！” 家入硝子笑得要死：“所以你承认你是会对高中生下手的人渣了？” 夏油杰看着未来的五条悟逗弄学生，好笑又无语地说：“悟的恶趣味越来越严重了。” 冥冥调侃五条悟：“你的占有欲太重了吧，五条！” 庵歌姬鄙视地看着他：“小气鬼！” “居然还问人家小女孩为什么不喜欢你，厚脸皮！”家入硝子吐槽道。 不过之后来栖华的回答立刻引爆了众人：“哈哈哈哈！”如果影厅里的笑声实体化足以掀翻屋顶，“五条！大叔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气急败坏地说：“我要是大叔你们是什么？！就好像你们很年轻一样！” 和五条悟差不多大或者比五条悟还大的众人都沉默了。 家入硝子故作沧桑地说：“唉，我们未来都老了啊！” “我没有哦！”五条悟不承认，“我还是青春靓丽……三十岁帅哥呢！” “噫！”众人嫌弃地嘘他。 夏油杰一脸唏嘘地说：“要承认自己会老啊，悟！” “不过五条的脸的确变化不大，有什么保养秘方吗？”冥冥好奇地打听道。 “保养？太麻烦了吧！”五条悟不解地说，“冥小姐也对这个感兴趣？” 冥冥颇有深意地说：“女人愿意为了保持青春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可估量的。” 到时候她去卖保养品比做咒术师还赚钱。 “也不是因为「反转术式」。”家入硝子抱怨道，“未来的五条悟比我皮肤还好，他都没有黑眼圈！” 夏油杰看着未来的五条悟扬言要给学生加课，不可思议地说：“悟，你还会公报私仇了！” 五条悟嘴硬地说：“学生上课不是应该的吗？” 夜蛾正道问：“你什么时候乖乖上过课？” “欸？”五条悟若无其地转移话题道，“二年级的班主任居然是日下部？” 冥冥意外地说：“日下部居然愿意上班？” 夜蛾正道说：“我最近正在联系他填补我的位置。” “哦！”家入硝子了然地说，“原来日下部学长是回来接替夜蛾老师的啊！” 夜蛾正道严谨地说：“他还没有答应。” 五条悟随口说：“你现在知道他会答应了。” 随后来栖华说他可以帮五条悟的忙，但要杀死两面宿傩的话让众人陷入了讨论。 夏油杰说：“她的术式是‘消灭一切术式’，理论上是杀死两面宿傩的。” 夜蛾正道眉头微皱：“想要杀死两面宿傩就是要杀死虎杖悠仁。” 庵歌姬迟疑地说：“惠君他们不会同意吧？” “不会吧。”家入硝子说，“惠君为了保护他们都跑去做五条家主了。” 九十九由基问：“未来的五条要找她帮什么忙？” 冥冥说：“五条都要找人帮忙，看来是有点麻烦了。” 夏油杰问：“悟，你知道吗？” 五条悟用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欠揍眼神扫了众人一眼：“大概有点思路。” 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揭露道：“那就是不确定。” 夏油杰赞同地说：“要是确定的话早就说了吧。” “喂！”五条悟虎着脸看着他们，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家入硝子激将道：“那就说出来听听嘛～” “等大家都知道真相早说你早就猜到了就有点晚了，悟。”夏油杰跟着敲边鼓。 两人配合之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五条悟戴上了墨镜：“就不说略略略！” 庵歌姬：“好幼稚啊！” 家入硝子：“听到没？幼稚。” 夏油杰：“成为家长之后就要成熟起来了，悟。” 五条悟：“呵！” 乐岩寺校长看向夜蛾正道。夜蛾正道头痛扶额。 —— 跟他们不同，荧幕中的众人听到这个要求都愣住了。 他们对于杀死两面宿傩似乎求之不得，但两面宿傩现在在虎杖悠仁体内，他们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同伴。 乙骨忧太脸色微沉。panda毛茸茸的脸上尽是严肃之色。伏黑惠眉头紧皱。钉崎野蔷薇眼神不善。 “……好，我答应你。”在漫长的死寂之后，虎杖悠仁开了口。 “虎杖！”东京高专的众人满是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这家伙是傻的吗？！”最开始爆发的是钉崎，当然会是钉崎。她气势汹汹地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戳着虎杖悠仁的脑袋：“我看你是被两面宿傩搞坏脑子了！” 虎杖悠仁苦笑着低头：“可能是吧……” 他被两面宿傩搞坏的可能不只是脑子。 伏黑惠看着虎杖悠仁沉郁的表情，他很理解虎杖悠仁的心情，因为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救下你，虎杖。” 伏黑惠平静地问：“你后悔为了救下我吃掉两面宿傩的手指了吗？” “我没有！”虎杖悠仁坚定地说，“我从没有后悔过救下你，伏黑，也很高兴能遇到大家，钉崎、老师，还有学长们！” “来到了感动人心的环节吗？”panda用俏皮的语气缓和气氛，“我们也都很喜欢悠仁哦。” “有点恶心……”钉崎野蔷薇嘴硬心软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嘛，也勉勉强强吧，摊上你们两个算本小姐栽了！” “钉崎、伏黑、panda学长……”虎杖悠仁感动地看着大家，“但是，如果不杀死两面宿傩的话，万一他下次再占据我的身体……” 涉谷事变是他永远抹不去的罪孽，现在两面宿傩还觊觎伏黑……万一两面宿傩真的占据他的身体对伏黑做了什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乙骨忧太冷声道：“来栖小姐，你一开始并没有说还有其他要求。” 来栖华看到伏黑惠的神情，歉疚地说：“我很抱歉，但这是‘天使’的要求。” “先别着急。”旁观的五条悟终于开口道，“还有别的办法。” 学生们一同转头看向五条悟，眼中充满希冀和信任。 虎杖悠仁身体内的两面宿傩是如同定时炸1弹一样的存在，一旦炸开不止会让虎杖悠仁尸骨无存，还会牵连无辜。 在五条悟被封印的期间，乙骨忧太钻了「死灭洄游」的空子跟虎杖悠仁一同行动。但接下来总不能一直派个咒术师跟着虎杖悠仁吧，那不成变相监禁了？ 再说咒术师一向是稀缺资源，也没人有时间一直跟着虎杖悠仁做狱卒。 五条悟推了推脸上的墨镜，遮住那双苍天之瞳，唇边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天使’的术式是‘消灭一切术式’，也包括切断悠仁和两面宿傩之间的联系吧。” —— 第81章 观影中（七十九）「契阔」…… 庵歌姬欣慰地看着荧幕中众志成城的学生们：“大家的感情是真的都很好啊！” 九十九由基一针见血地说：“要不是他们这么团结，在五条被封印的时候就被逐个干掉了。” 家入硝子看着荧幕里的五条悟成竹在胸的神情：“五条，你早就想出这个办法了吧……还看着学生们着急，恶趣味吗？” “他们自己没想到也要怪我吗？”十八岁的五条悟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要自己多动脑筋才行啊！” “你要吓死他们了。”夏油杰微笑着说，现在禅院真希不在，他看学生们的眼神相当和蔼。 “哇！”五条悟假装一惊一乍地说，“我可不是那个来抢人家女朋友的混账！” 夏油杰为未来的自己留下的黑历史磨了磨牙，在心里发誓这次决定不会重蹈覆辙。 他仔细看着荧幕中的乙骨忧太，年仅高专二年级的特级术师的确天才，但他当初也不逞多让，是什么让未来的他输在一个学生手里。 爱情？ 夏油杰对玩笑话嗤之以鼻，觉得症结还是在那只特级咒灵身上。 未来的他费尽心思也要抢到手的特级咒灵肯定不是泛泛之辈，那可是未来的他认为可以对付悟的杀手锏。 夏油杰琢磨着这次怎么能在咒术界那群人之前找到乙骨忧太，未必不行，毕竟悟他们回去肯定要先处理羂索的事，暂时没时间管乙骨忧太。 “……你在想什么坏事，杰？”五条悟怀疑地看着半天不说话的夏油杰。 夏油杰微笑着说：“我是诅咒师，想坏事才是正常的吧。” “真有自知之明。”家入硝子摸了摸烟盒还是没拿出来，“没打算弃暗投明吗？” 夏油杰反问：“咒术界未来乱成这样，硝子要跟我走吗？” “虽然某个人毫无分寸感的把我当私人医生用，但还是算了，我不喜欢东躲西藏的。”家入硝子说，“医生还是待在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比较好。” 第83章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 来栖华听到五条悟的话，思考了片刻，“我可以尝试一下，我没有试过这么做。” “那就试试吧，反正又不会有什么事。”五条悟自信地说，“我在这里。” 他回头看向学生们，准备迎接大家的欢呼。 众人正斜眼看着他，窃窃私语。 “有办法居然不早说？” “过分！” “太恶劣了，在看我们笑话吗？！” “可以揍他吗？” “不可以。”五条悟说，“打人禁止。” “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钉崎野蔷薇怀疑地问，“你的「无下限」呢？” “「无下限」好好的哦，所以不要白费力气。”五条悟看了伏黑惠一眼，发现对方没说什么，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伏黑惠无奈地叹了口气。五条悟表现得就好像他真的会让人一拥而上把他揍一顿一样，怎么可能？ 但真希学姐是不会为他保密的吧？ —— 荧幕外的众人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挨骂了吧？” “挨骂了吧！” 五条悟斜眼看着他们：“每次我挨骂你们都很开心……” 庵歌姬诚恳地说：“不用怀疑，看你吃瘪就是很开心。” 五条悟抨击道：“太过分了，歌姬！” 庵歌姬吐槽道：“你现在知道过分了？” “五条，不可以对学生偏心啊！”家入硝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你都让真希打了，怎么不能让钉崎也打一下呢？”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 家入硝子感慨地说：“五条，你好像个妻管严！” “啊？！”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家入硝子，“我？妻管严？！” “真的很像。”夏油杰感叹道，“之前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悟还有这个倾向啊！” “因为我没有！”五条悟坚决不承认！他是个有尊严的男高，跟荧幕里那个不要脸的自己不一样！ “承认也没什么，现在这种人设很吃香的。”冥冥温柔地怂恿道。 家入硝子打趣道：“你还没放弃让他出道的计划吗，冥冥姐？” “如果五条真的要出道的话，请一定要让我做你的经纪人啊！”冥冥看着五条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座金库。 五条悟甚至被她看得有点冷：“……没有这个打算，冥小姐。” 冥冥满怀遗憾地看了他一眼。 —— 学生们边和五条悟battle边观察虎杖悠仁的反应。 虎杖悠仁先是愣住，像是不相信天上的馅饼会直接掉进他嘴里，随后是激动，能活着谁也不想死，他还想遵守爷爷的遗言*呢！最后是犹豫，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体内的两面宿傩这么容易就能被袚除了？他真的不会再伤害到其他人了吗？ 他几乎能听到在他灵魂中的两面宿傩发出嘲笑声，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没问题的。”五条悟用睥睨众生的眼神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像是透过他看向两面宿傩的身影，“因为老师是‘最强’的。” 忧心忡忡的虎杖悠仁坚定下来。他脱离了大家的包围，大步朝着来栖华走过去，在对方面前站定。 来栖华不明所以地抬头跟虎杖悠仁对视着。 虎杖悠仁对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道：“拜托你了，来栖！” 来栖华愣住了。 她看着虎杖悠仁朝气蓬勃的面孔，又看向他身后的众人。 伏黑惠、五条悟、钉崎野蔷薇、panda、乙骨忧太，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来栖华心中猛地窜起豪情万丈：“我会努力的，虎杖！” “我们一起加油。”虎杖悠仁说，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永远无法忘记他看着渺无人烟的涉谷时产生的痛苦。 那种痛苦足以撕裂他的灵魂，但他坚持下来了，因为有大家在。 这一次，虎杖悠仁回头看向众人。伏黑惠坚定地跟他对视，钉崎野蔷薇白了他一眼给他一个‘加油’的手势，panda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乙骨忧太眼中满是鼓励，五条悟一如既往带着自信的笑容。 虎杖悠仁内心的信心增长着，这一次他们也会成功的。 “天真。”两面宿傩在虎杖悠仁的灵魂深处看着这一幕，看似漫不经心地发出了评价，但他神情严肃，看着来栖华的眼神十分凝重。 啧，真是麻烦的术式。 两面宿傩的四只眼睛分别盯着他的目标，来栖华、五条悟、伏黑惠…… 择日不如撞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众人在询问过两人的意愿后决定现在就尝试解决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看着来栖华摆开阵势，嘴唇微动。 「契阔」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露出了獠牙，虎杖悠仁瞬间被夺去了身体。两只眼睛在虎杖悠仁眼下睁开，露出诅咒之王狰狞的面貌，趁着面前的咒术师不加防备发动了攻击。 来栖华发出一声惊呼。 早有准备的五条悟冲上去拦住了两面宿傩的攻击。 双方的攻击重重撞击在一处，掀起一阵小型旋风。两面宿傩一击不中，瞬间变招。五条悟推了来栖华一把，取代她跟两面宿傩战斗在一起。 来栖华脚步一个踉跄，众人跑到她身边。 “没事吧，来栖？”panda关心地问。 “我没事。”来栖华看了看跟五条悟打成一团的两面宿傩，“虎杖他……” 钉崎野蔷薇脸色铁青，骂了一句：“两面宿傩那个混蛋。” 五条悟面对虎杖悠仁的身体不可能下死手，两面宿傩的实力跟一开始早已不能同日而语，想要打晕祂难上加难。 乙骨忧太和伏黑惠对视一眼。 乙骨忧太问：“来栖，现在这种情况，你能够发动术式吗？” “倒不是不可以……”来栖华看向所到之处一片狼藉的五条悟和两面宿傩，“但是他们两个的移动速度太快了了。” 伏黑惠说：“我可以用影子在他们之中弄出一个小型的空间空隙，但是坚持不了多久，只有一瞬间。来栖，你能利用这个机会吗？” 现在在场的人当中，没有人有束缚类的术式，只有他的影子空间勉强能约束行动。但两面宿傩的反应很快，这个计策抢不到多少时间，必须一击必中。 panda面色严肃地说：“如果悟开了领域……” “两面宿傩也会用领域对抗。”伏黑惠说，“不能给他开领域的机会。” 上次两面宿傩在涉谷开领域的后果众人记忆犹新，现在大家都在攻击范围之内，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乙骨忧太担心地说：“惠，要不还是让我来……” 他和五条老师二对一的话，也许就能拿下两面宿傩了。 伏黑惠摇了摇头：“乙骨学长的困境也是一样的。” 他们这边的人不可能对虎杖下死手，两面宿傩也很清楚这点。他记得在少年院的时候，两面宿傩当着他的面挖出了虎杖的心脏…… 他说：“还得麻烦乙骨学长把他们带到地面上。” 现在五条悟和两面宿傩在空中打得风起云涌，他的影子够不到那么高的地方。 乙骨忧太也清楚他们攻击两面宿傩的时候不免因为虎杖悠仁缩手缩脚。与之相比，伏黑惠的计划成功率更高些。 他抽出背后的长刀，叮嘱伏黑惠：“惠，小心。” “我会的。”伏黑惠应了一声，看向来栖华。 来栖华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对着伏黑惠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伏黑惠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乙骨忧太冲进了战场，伏黑惠脚下的影子如同一滩黑色淤泥吞噬了他的身影。 —— 第82章 观影中（八十）荧幕上瞬间漆黑一片。…… 夜蛾正道看着荧幕里的虎杖悠仁，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孩子。” “老师隔着荧幕就被未来的学生俘获了吗？”五条悟开玩笑地说。 家入硝子打趣道：“担心自己失宠吗，五条？” “我什么时候被老师偏爱过？！”五条悟作大惊失色状，“是硝子自己担心吧。” “我也没有被偏爱过啊！”家入硝子可怜巴巴地看向夜蛾正道。 夏油杰叹息道：“老师对我们非常一视同仁。” 夜蛾正道不偏不倚地瞪了他们三个人一眼：“因为你们三个都一样闹腾！” 如果说这三个人刚入学的时候，他还对家入硝子抱有一点期待，之后这三个人的表现完全阐述了什么叫臭味相投。 这是他教师生涯中带过的最闹腾的一届！ 夏油杰微笑无辜脸、五条悟假作无关脸、家入硝子事不关己脸，夜蛾正道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拳头硬了。 乐岩寺校长叹了口气，在心里感慨夜蛾也不容易啊！ 第84章 “你叹什么气？”五条悟立刻转移话题，没好气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大概是世界上所有老师都能感同身受吧。”庵歌姬深有感触地说。 她是早就打定主意会在京都校做老师的，现在只要想想学生里会有五条悟这样的就不寒而栗。 但硝子很可爱啊！ 可爱的家入硝子：诶嘿！ “嗯？”五条悟发出异议，“我就没有！” 是的，他们都忘了五条悟也是要做老师的人了。 可怕。 庵歌姬看了看荧幕里团结一致的学生们，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五条你的学生就这么省心啊？！” 就应该让五条悟也承受一下有他这种学弟和学生的折磨！ “因为最不省心的就是他本人了吧。”冥冥含着笑说。 “怎么可能啊，冥小姐？”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是个超级靠谱的大人，是非常受大家信赖的老师！” 夏油杰冷不丁说：“被封印等着学生救的人是谁？” 五条悟：无言以对。 他转过脸看向夏油杰：“总比强抢咒灵还输给学生的人好。” 夏油杰：mdzz！ 他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养气功夫还不够。他以为他能够跟‘猴子’们虚以委蛇已经很完美了，没想到面对五条悟的时候还是会破功。 五条悟：略略略！ 夏油杰：拳头硬了。 夜蛾正道：“不准打架！”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各自转开头不看对方，眼不见心不烦。 一切好似旧日光景。 夜蛾正道在心里叹气。 家入硝子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手里挽着庵歌姬的手臂，把脸颊贴在她的肩头，乖巧可爱。她的眼中倒映着荧幕上的故事，几分怅然如同水面上荡出的涟漪，掀起波澜又逐渐散去。 庵歌姬微微侧头，脸颊贴着家入硝子毛绒绒的头顶。冥冥看了旁边两个女生一眼，垂眸叹息。 九十九由基对微妙的气氛状若无感，看着荧幕中的突然转变，支棱起来：“这就是两面宿傩？” —— 虎杖悠仁的眼睛下方又睁开了一双眼眸，他的眼神陡然而变，嗜血又残忍。 他骤然出手，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两面宿傩在涉谷事变之后完全沉寂在虎杖悠仁的身体中，似乎无法挣脱虎杖悠仁的束缚，让人不禁放松了警惕。 何况现在这个马上就能够泯灭他的时刻。 幸好还有五条悟。 —— 看到五条悟拦下两面宿傩的攻击，众人都松了口气。 夜蛾正道难得夸奖道：“悟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 乐岩寺校长惊怒交加：“这是怎么回事？！虎杖悠仁控制不住两面宿傩？！他们就这么任由他带着两面宿傩到处跑？涉谷的教训还不够吗？！” “不要大呼小叫的行不行？”五条悟不耐烦地说，“不是没出事吗？！” “等出事再后悔就晚了！”乐岩寺校长严厉地说，“就应该在最开始判他死刑！” “除了死刑，你们还会其他的吗？！”五条悟脸色一沉，“乙骨忧太也是，还没弄清楚就被判了死刑，这还没给你教训吗？！” 乐岩寺校长说：“这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 五条悟不客气地说：“是你们被两面宿傩吓破胆了吧！” 九十九由基不耐烦地说：“现在的虎杖悠仁还在光着屁股满街跑呢，你们别吵了。” 乐岩寺校长紧闭着嘴，看着荧幕中的一幕，眼神十分不善。 “嘁！”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一脸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 乐岩寺校长：“夜蛾！” 夜蛾正道说：“等我们回去先把两面宿傩的手指找出来想办法重新封印。” 所以就别纠结要不要判虎杖悠仁死刑了。让一个勇敢善良的人就这么死去自然不对，但涉谷事变也决不能再现。 这是两难的选择，唯一的解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让虎杖悠仁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观影厅内再次陷入静谧之中。 众人看着未来的五条悟和两面宿傩从地上打到天上，五条悟占据上风但因为不能对虎杖悠仁的身体下死手打得缩手缩脚。两面宿傩仗着这个机会以伤换伤，也能跟五条悟打得势均力敌。 地面上的学生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 冥冥点评道：“乙骨和惠君配合得不错。” 九十九由基说：“乙骨和惠君的关系很好。” 咒术界中向来是实力为尊，伏黑惠能让乙骨忧太这个特级术师信服，两人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五条悟说：“为什么不能是忧太尊敬我这个老师，所以爱屋及乌。”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五条。”庵歌姬好笑地说，“他们之前的关系也很好。” “是啊，惠君在五条家做五条家主给他们提供后援，乙骨君带着其他人去找「狱门疆」和‘天使’。”家入硝子说，“这个也是惠君的计划吧。” 五条悟立刻转了口风，得意地说：“我养大的小孩就是不一样！” 众人纷纷用眼白看他。 —— 乙骨忧太抽刀而上，横插一手进入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战斗之中。 正打得昏天黑地的两位都是一愣。乙骨忧太一刀劈出，两面宿傩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丝毫不顾及虎杖悠仁的打斗方式让乙骨忧太不得不转变刀锋 “忧太？”五条悟发出疑问。 乙骨忧太和他对视一眼，从空中从上到下劈下一刀：“五条老师，我来帮你。” “我还没沦落到要让学生帮忙的地步吧！”五条悟抱怨了一句，朝着两面宿傩直追而去。 乙骨忧太也是第一次插入五条悟的战斗，两人的配合基本可以说就是没有。但只把目标订立在让两‘人’的战斗在地面上还是可以的。 其实这种战斗方式对两面宿傩有利，五条悟的术式更方便空中作战。 五条悟跟乙骨忧太虽然没什么默契，但有了解。他知道乙骨忧太不会突然就跑过来加入战斗。 五条悟的目光扫过其他人所在的方向，敏锐地发现少了一个人。 惠？ 五条悟看了一眼众人的站位，对他们的计划心领神会。 现在想要袚除两面宿傩只能打晕祂或者禁锢祂的行动，让‘天使’直接发动术式。 打晕两面宿傩不是短时间内能达成的，但时间拖得越长，变数就越大。 五条悟略一走神，两面宿傩顿时抓住了机会，朝着目标直冲而去。 所有人都以为祂要对来栖华下手。伏黑惠瞬间挡在她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乙骨忧太猛然想起虎杖悠仁曾经的担忧。 与此同时，两面宿傩眼中浮现出心愿得偿的满意色彩。 他的目标是伏黑惠。 乙骨忧太脱口而出：“惠！” 伏黑惠猝不及防，影子重重叠叠，层起层落，试图挡住两面宿傩。 这时，一阵天崩地裂的震动传来，伏黑惠脚下一歪，熟悉的光芒布满了整个视野。他心念电转，手上扯住想拉住他的来栖华，两个人一起落进影子里。 但他还是晚了半步，两面宿傩的攻击冲进影子，让伏黑惠的躲避计划半途而废，他和来栖华一同从影子空间中滚了出来。 伏黑惠咳出一口鲜血。 五条悟及时赶到，借着伏黑惠的影子空间暂时控制住了两面宿傩的行动。 五条悟厉声道：“来栖！” 来栖华骤然发动了术式：“「邪去侮之梯」！！！” 象征着术式发动的白光骤然亮起，耀眼夺目，刺伤了所有人的眼睛。 荧幕上瞬间漆黑一片。 —— 第83章 电影闭幕‘认贼作父’ 荧幕的变化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这是怎么回事？！”庵歌姬焦急地问，“他们失败了吗？” “不应该啊。”家入硝子意外地说，“五条不是已经及时赶到了吗？” 夏油杰赞同地说：“当时悟已经控制住局面了，难道两面宿傩还藏着什么杀手锏？” 九十九由基问：“你是在担心还是想知道两面宿傩有什么办法能打败五条？” 她的问题撕开了和平的外衣。咒术师们都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那股隐隐约约压制着他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咒力已然消散。荧幕熄灭之后，面前的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影厅，无法再遏制这些立场敌对的术师们的行为。 现在他们还没有动手也只是因为心系未来罢了。 “笨蛋歌姬。”五条悟就像是没听到九十九由基的话一样，说，“这明显是成功了。” 其他人都看向他。 夜蛾正道代表其他人发问：“悟，你知道？” 第85章 “想想就知道了。”五条悟解释道，“‘天使’的术式是‘解除一切术式效果’，因为术式成功了，所以我们这边跟他们的联系也断开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夏油杰不可置信地问：“这是术式？！” 什么术式能造成这个效果，原本身处天南海北的咒术师都莫名其妙来到现场，三位特级术师被困，两位经验丰富的校长都不明所以。 “嗯……”五条悟沉吟了半天，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解释，“也不算是。” 其他人都皱着眉头看着他，像是一排排无知的狐獴。 “这个空间是咒力混合的产物，所以我看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五条悟抽丝剥茧地说，“直到我看到伏黑惠解封「狱门疆」才有点启发。” 他跺了跺脚跟：“这就是「狱门疆」，或者说是被「十种影法术」和「无下限」的混合咒力冲击到粉碎的「狱门疆里」。” “什么？！”众人惊诧地看着他。 “很难理解吗？”五条悟说，“未来的我的咒力、未来的伏黑惠的咒力，再加上一个被强行打开的「狱门疆」，混合在一起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吧。” 五条家的家传术式与空间有关，禅院家的家传术式又是无孔不入的影，「狱门疆」则是禁锢。 五条悟问：“你们没发现我们看的内容都是我和惠的视角吗？” 他们看过的所有的未来和曾经的回忆都是以五条悟或者伏黑惠的视角阐述的，从没有那个场景是两个人都不在场的。 他们为什么看了部‘电影’就对伏黑惠这么亲近，当然是因为自我带入啊！ 代入伏黑惠会喜欢伏黑惠，代入五条悟还是会喜欢伏黑惠！——所以他的视角对伏黑惠的确是有点不清白，五条悟自己都无法反驳。 众人都沉默下来，似乎是在回忆五条悟的说法是否正确。 仿佛终于确认了五条悟的说法是正确的，乐岩寺校长接着问：“那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狱门疆」发生过交集，导致咒力缠绕的只有五条悟和伏黑惠，荧幕也的确是从五条悟进来才开始播放。但是，首先，他们这个世界的伏黑惠并不在这里——这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个世界的伏黑惠还没有觉醒术式。术式觉醒的时间一般在四到六岁之间，伏黑惠这时候还没觉醒术式是正常的。 其次，他们这群人和「狱门疆」毫无交集，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伏黑惠尝试解除「狱门疆」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在东京高专吗？”五条悟说，“杰大概是因为羂索吧。” 夜蛾正道严肃地问：“这是他们故意的吗？让我们看到未来防止重蹈覆辙。” 他们看到的这些未来的场景是未来的他们给予的提示吗？ “怎么可能啊，老师？你想太多了。”五条悟吐槽道，“这一看就是无意识的产物，故意的话反而没办法造成这种效果吧。” 谁会故意这么做啊？未来也没糟糕到要让他们用这种方法透露天机吧。 “反正我肯定不会。”五条悟坚定地说。 “是啊，把所有隐私都亮给大家看，还暴露了自己性癖，代价太大了啊，五条。”家入硝子好笑地说。 五条悟：“我的性癖很正常！！！” “是很正常，惠君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庵歌姬心不在焉地说，还在为未来而担忧，“所以未来是赢了吗？” “是赢了吧。”冥冥说，“既然‘天使’的术式都隔着时空对我们起效了，两面宿傩也逃不过。” “bingo！”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还是冥小姐明白！” 庵歌姬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因为咒力的混合造成了‘观影’的效果，又因为‘天使’的术式终止了效果吗？”夏油杰头疼地说。 原来不同的术式和咒力混合起来还会造成这么……炸裂的效果吗？ “普通的术式和咒力混合起来只会炸而已。”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想当初那位‘六眼无下限’和「十种影法术」打架打到共归于尽也每出现过这种状况。” 他看了一眼禅院直毘人、乐岩寺嘉伸甚至包括夜蛾正道，这种情况从今以后就有迹可循了。因为五条家、禅院家和两所高专的资料库都会有所记载的嘛。 说不定还会有盘星教的情报库之类的，五条悟看了夏油杰一眼，前提是盘星教能传承下去。 “说不定以前发生过只是没人知道呢？”冥冥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这个情报能卖多少钱了。 禅院直毘人说：“这里有一个关键因素是惠用影子入侵了「狱门疆里」。” 「狱门疆里」和「狱门疆」的内部空间相连，祂本身就是空间咒具，再加上五条悟的庞大咒力和伏黑惠的加强了两者联系的影法术，种种巧合相互重叠才会造成这种无法复刻的意外。 “既然是空间，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夏油杰看了一眼伏黑甚尔，“不管是「狱门疆」的空间还是悟或者惠君的术式都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吧。” “是血脉。”禅院直毘人说，“我在未来也已经死了，但还是因为血脉的联系出现在这里。” 九十九由基问禅院直毘人：“伏黑甚尔是惠君的父亲，跟他的血缘最为亲近，但你可不是。为什么出现在这儿的是你，不是禅院家的其他人？” 禅院直毘人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理所当然地说：“既然五条解封的时候我不在现场，那就是他被封印的时候我在场吧。” “所以在场的只有一个人沾了惠君的光啊！”夏油杰煞有其事地说。 “嫉妒吗？”伏黑甚尔不客气地说，“自己生去。” 夏油母胎单身一直到死杰：…… 五条悟发出了超大声的嘲笑。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嘲讽了回去：“生下来给别人养吗？！” 伏黑甚尔连防都没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是有个诅咒会继承你的身体替你养吗？” 夏油杰：…… 他破防了。 其实伏黑甚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他同样出现在了五条悟被封印的现场，只是现在在场的众人没人知道。 “所以，伏黑先生会怎么样？”庵歌姬犹豫地问，“他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现在离开影院的话，他会怎么样？” 五条悟：…… 他很不爽地扭过头，刻意避开伏黑甚尔的方向，大声道：“他都已经活了，还能怎么样？！” “还能为了霸占我儿子再杀我一次。”伏黑甚尔咧开嘴，露出满不在乎的挑衅笑容，“要再打一场吗？” “你连十六岁的我都打不过，现在只是在找死而已。”五条悟嫌弃地说，“没必要为了托孤做到这份上吧，我又不会因为你活了就不要小惠了。” 伏黑甚尔眼都不眨一下地说：“那你把十亿给我，我立刻消失。” 五条悟：…… 倒也不用跑得这么快，你就真的不想再去见见儿子吗？他还以为在看了长大的伏黑惠之后，伏黑甚尔会拽着伏黑惠跑路呢。 虽然他敢说自己真的对伏黑惠没什么想法，但未来的自己好像不是，伏黑甚尔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儿子吗？这不太对吧？ 想到这里，五条悟有点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禅院直毘人无语地看着他们，还想最后努力一把：“十亿是吧？我也……” “你不行！你闭嘴！”五条悟立刻把头转了回来，看向伏黑甚尔，“十亿是吧，等出去就给你！” 伏黑甚尔满意地点了点头，像是给儿子找好了合格饲养员就可以继续去浪迹天涯的自由大猫。 禅院直毘人叹了口气，为自家的「十种影法术」‘认贼作父’。 “现在买卖儿童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家入硝子开玩笑地感慨道。 “我们是正经的资助关系。”五条悟拒绝被未来的自己代出一个心上人，保证道，“跟未来的我不一样！” 庵歌姬吐槽道：“所以未来的你跟惠君是不正经的资助关系？” 夏油杰打趣道：“看来我还是得想办法见惠君一面，这样如果未来他需要帮助就可以来找我。” “你想得美！”五条悟对他的设想嗤之以鼻。看伏黑姐弟之间的感情，将来伏黑惠去禅院家的可能性都比去盘星教高。 何况现在伏黑甚尔回来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哪天一时兴起又跑回来把伏黑惠带走。 第84章 观影后新的家人“我是你未来的………… 想到这里，五条悟从座位上起身，决定速战速决。 随着五条悟的起身，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众人都沉默下来，看着五条悟的身影。 五条悟踏上座椅中间的通路向外走，在影厅门口站定。 他推开了影厅的门。 没有任何意外，影厅的门在他的力道下朝外打开。影厅外的灯光照亮了门口的一小部分位置。 第86章 站在光明中的五条悟回过头，朝着在昏暗影厅中的众人点头示意安全。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夏油杰掏出了咒灵玉，一只奇形怪状的咒灵化为烟雾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夏油杰在距离五条悟最远的角落打了个洞，逃之夭夭。 五条悟遥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没有追上去。 现在他有比夏油杰更紧迫的问题需要处理。 有个诅咒隐藏在人群中对夏油杰的身体虎视眈眈，连乐岩寺校长都默认了他的做法。 伏黑甚尔也趁乱消失了。 这个五条悟不担心，他要钱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 众位咒术师走出电影院，看着外面的天光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冥冥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跟她进来时相差无几。 “我之后还有任务，迟到是要扣钱的，先走了。”冥冥率先开口道。她朝着五条悟点点头，用含笑的嗓音说：“有需要就雇我。” “好啊，到时候就麻烦冥小姐了。”五条悟没有拒绝，接下来肯定事多得很，他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冥冥愿意拿钱办事当然好，反正他不缺钱。 冥冥率先离开后，其他人也四散而去。 乐岩寺校长带着庵歌姬和夜蛾正道一起回了东京高专，家入硝子也跟他们同路。 九十九由基也跟着他们一起，大概是要去见天元大人。 禅院直毘人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两人都各自回家布置接下来的任务了。 一同观影的这段时光如同一个瑰丽的梦。 梦醒即散。 好在这场梦还给他留下了个纪念品。 五条悟按照地址找到了伏黑惠现今的住所，守在他放学的必经之路上，感觉自己像是个来堵人的债主。 不过这么说也没错，伏黑甚尔从他这儿拿了十亿走，现在他的确是债主。 五条悟看着逐渐接近的幼小身影，挑了挑眉毛。 伏黑甚尔还真没让他人财两失。 五条悟从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根冰棍，溜溜达达地走进伏黑惠的视野，跟小孩打了个招呼：“伏黑惠小朋友～” 伏黑惠警惕地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大人：“你是谁？” 五条悟蹲下身子打量着伏黑惠，把眼前的小孩跟在荧幕中看到的做对比，确认——就是他没错了，看这张脸就不会找错人。 五条悟自我介绍道：“我是五条悟，是你未来的……老师。” “老师？”伏黑惠怀疑地看着他。 五条悟看着对方清澈的眸子，想起他因为未来遭受得那么多调侃，顿时起了坏心眼，故意说：“你父亲伏黑甚尔把你卖给我做学生了。” 伏黑惠立刻咬紧了牙，满脸又气愤又郁闷的表情。 五条悟没等到他的怀疑，惊讶地问：“你相信我？！” “……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伏黑惠相信伏黑甚尔的人品，虽然是反向相信，而且他也没什么可被骗的。 伏黑惠抿着嘴唇盯着五条悟看了一会儿，问：“做你的学生要做什么？” “做什么啊……”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看着伏黑惠随着他的沉默愈加警惕，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他的目光在伏黑惠的发型上停留了一会儿，戏谑地想：就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先长大吧。”五条悟站起身，手掌轻轻按在伏黑惠的头顶。从他的视角看，伏黑惠的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虽然是「十种影法术」，但伏黑惠现在还太小了，不过他有时间等他长大。 五条悟说：“等你长大之后再决定要做什么也来得及。” 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忙。 调查羂索的动静不能太大，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这么一个在咒术界中藏身了千年之久的诅咒，谁知道祂如果被惊动会再藏多长时间。 但如果动静太小又完全找不到祂的踪迹，毕竟是藏了一千多年的诅咒！ 羂索存在的真实性，他们已经从天元大人那里得到了证实。有这么一个狡猾的害群之马在，众人短暂地达成了合作，五条家和禅院家、东京校和京都校。 跟平时就会一起喝茶聊天的两位校长比起来，这段时间五条悟和禅院直毘人见面的次数比之前十几年都多，多到足以让其他人议论纷纷 好在他们有个非常合理的理由——伏黑惠。 五条悟和禅院直毘人打着伏黑惠的幌子商量羂索的问题。 现在告一段落，五条悟终于跑过来接孩子了。 他揉了揉伏黑惠的脑袋，左右看了看，他记得是两个孩子…… 五条悟低头问伏黑惠：“你还有个姐姐对吧？” 伏黑惠大惊失色：“津美纪不能卖给你！她和甚尔没关系！！！” 五条悟：？ 五条悟的嘴角抽了抽：“放心，做我的学生可是有很严格的筛选标准的。” 他又不是人贩子！！！ 伏黑惠狐疑地看着他：“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测验。” “不需要额外参加测验。”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你的父亲出身于一个叫做禅院的咒术师家族，离家出走之后生下了你。人大多在四岁到六岁就能自发觉醒术式，所以你父亲就把你卖给我了。生气吗？” 伏黑惠镇定地问：“他把我卖了多少钱？” 五条悟*咧开嘴朝着他一笑：“十个亿。” 伏黑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个数字太大，大到超出了五岁小孩的感官范围，让他没有任何现实感。但这不妨碍伏黑惠理解这是一笔他绝对掏不出来的钱。 他表情沉痛地保证道：“我以后会努力挣钱还给你的。” 五条悟要被伏黑惠软嘟嘟的脸上的沉痛表情逗笑了。 于是他就笑了。 “哈哈哈哈！”五条悟伸手揪了揪伏黑惠的脸颊，口出狂言，“不用啊，我不缺这点钱。” 伏黑惠露出茫然的表情：“那您需要什么？” 他想不出自己为什么值这么多钱，也想不出为什么五条悟愿意买他，总不能是因为不缺钱吧？ “我需要……”五条悟看着伏黑惠认真的神情，莫名语塞。他咽下了原本的玩笑，又重新蹲下，平视着伏黑惠，回以同样的郑重：“我需要能够一同前行的同伴。” “我可以。”伏黑惠保证道，“但你不能把津美纪牵扯进来。” “好。”五条悟答应得很痛快，他本来也不会的，“津美纪不是咒术师。” 伏黑惠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面前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也许是因为他的神情？伏黑惠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家里已经捉襟见肘，津美纪的妈妈最近心情都很差劲，现在他走了，也许津美纪和阿姨的生活能好一些。 想到这里，伏黑惠打定了主意，他看着五条悟：“我跟你走。”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第一次露出了有点意外的神色。之前没有这一出啊！伏黑惠可是连去禅院家都要问问津美纪的待遇的。 五条悟疑惑地问：“你确定吗？没有什么其他要问的了？” “没有了。”伏黑惠满不在乎地说，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我可以在走之前跟津美纪道个别吗？” 等等，所以津美纪不一起走吗？ 五条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未来的他找到伏黑惠的时间没有这么早，那时是两个小孩相依为命，现在津美纪的母亲还在，伏黑惠当然不会认为津美纪会和他一起走。 五条悟想到伏黑惠对津美纪的重视，意识到了伏黑惠的回答意味着什么，不由得缓和了语气：“你舍得吗？” 伏黑惠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在这里，津美纪的妈妈也不开心。” 但这不怪阿姨，她一个人要养他们两个孩子也很辛苦。 五条悟沉默了，其实伏黑惠的选择是最好的。现在的情况和未来他收养伏黑惠的时候不能同日而语，知道伏黑惠身份的还有夏油杰。 如果杰看中伏黑惠的术式，在他不在的时候来把伏黑惠带走，对方可不会在意两个普通人的死活。 伏黑惠离开对两个普通人也是一种保护。 但是，五条悟看着伏黑惠问：“那津美纪也这么想吗？” 伏黑惠露出了内疚的表情，低着头说：“这样津美纪也不用为难了。”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粲然一笑：“我懂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第85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一）“你该不会是…… 另一个未来就没有这么平和了。 伏黑惠吐血的时候，众人就已经冲了上去。等五条悟控制住两面宿傩，看到心上人为了保护自己被伤害的来栖华爆了seed。 术式发动的一瞬间，耀眼的白光炸开一片，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戴着墨镜的五条悟看着面前的咒力波动，属于两面宿傩的咒力在来栖华的术式下逐渐消散，只剩下虎杖悠仁本身的咒力还有一些留在虎杖悠仁身体中的咒力刻印。 第87章 乙骨忧太和panda搀起为了保护来栖华硬抗了两面宿傩一击的伏黑惠。 五条悟挡在众人和虎杖悠仁之间，打量着刚睁开眼，懵懵懂懂的虎杖悠仁。 “悠仁？”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仔细辨认着虎杖悠仁身上留下的咒力刻印中还有没有两面宿傩的存在。 “……是、是我。”虎杖悠仁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两面宿傩他……” 五条悟笑容灿烂地说：“已经完全消失了哦，恭喜悠仁！” 虎杖悠仁还有些恍惚，求证道：“真的吗，老师？宿傩真的不在了？！” 他不敢相信困扰他这么久的问题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涉谷之后的噩梦之源，只要想到杀死那么多人的凶手就在他体内，虎杖悠仁就时时刻刻不得安枕。 “真的。”五条悟微笑着说，退开一步让其他学生能上来，自己转身去扶住伏黑惠。 “伏黑？！”虎杖悠仁的注意力也转移到受伤最重的伏黑惠身上，满脸愧疚，“你怎么样？” “我没事。”伏黑惠半倚在五条悟身上，欣慰地看着虎杖悠仁，“恭喜你，虎杖。” “对不起……”虎杖悠仁惭愧地说，“又连累你受伤了，伏黑。” 伏黑惠眼也不眨地说：“只是小伤，不用在意。” 五条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伏黑惠转向乙骨忧太：“谢谢乙骨学长提醒我。” 他是听到了乙骨忧太的喊声才意识到两面宿傩的目标里也有自己，但又担心是两面宿傩故布疑阵，只能立刻带着来栖华跑路。虽然最后没能跑掉，但也争取了一点时间。 乙骨忧太谦虚地说：“要不是虎杖提醒过我，我也不会注意到。” 五条悟挑了挑眉毛：“悠仁提醒过？” “是啊。”乙骨忧太毫无戒心地回答，“虎杖告诉我，两面宿傩似乎盯上了惠。” 五条悟含笑看向伏黑惠，问：“惠也知道吗？” 伏黑惠扭过头不看他，有点心虚地说：“虎杖告诉我了。” “哦。”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原来惠知道啊。” 伏黑惠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像是要从五条悟身上离开。 五条悟手上加了点力道按住了他，让他靠回来：“都受伤了还想乱跑！” 钉崎野蔷薇奇怪地看向五条悟：“知道就知道了，你干嘛阴阳怪气的？” 五条悟憋气。 伏黑惠看了看五条悟，无奈地解释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五条悟赌气地说：“我要表扬惠舍己为人吗？” 看到惠吐血的时候差点吓死他了，只差那么一点惠就要被两面宿傩抓到了！！！ “这是什么女朋友撒娇的语气啊？”钉崎野蔷薇无语地吐槽了一句，“不过伏黑你也是，既然知道了就好好保护自己啊！” “对不起！”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异口同声地说。只不过虎杖悠仁是对伏黑惠说的，伏黑惠是对大家说的。 “没关系。”伏黑惠先原谅了虎杖悠仁，这根本不是虎杖的错。 五条悟也宽慰道：“不是怪你，悠仁。” panda开玩笑地说：“那你是在怪惠了，悟？” 五条悟顿时泄气，为了不让自家小孩多想，不甘不愿地说：“我怎么可能怪惠？” 钉崎野蔷薇被五条悟的语气肉麻得一哆嗦，嫌弃地说：“噫！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野蔷薇羡慕了吗？老师对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疼爱哦！”五条悟 “你还是去疼爱伏黑吧。”钉崎野蔷薇在胸前比了个“叉”，“我才不需要三十岁大叔的疼爱！” 五条悟故作伤心地捂住心口：“老师才不老！” “是啊，脸和性格幼稚得刚好匹配。”钉崎野蔷薇不甘心地抱怨道，“你一个大男人要这么好看的脸做什么？” 五条悟得意地推了推墨镜，眼尾余光关注到看到他注意力转移悄悄松了一口气的伏黑惠，无奈又好笑：“我现在送你去找硝子。” 伏黑惠迟疑地说了一句：“我自己就可以。”与之相比，他的动作很快，立刻从影子里召唤出「圆鹿」给自己治疗。 五条悟看伏黑惠的气色快速恢复，心中稍定，但还是想找硝子检查一下，毕竟惠总是报喜不报忧。 “还是去找硝子检查一下。”五条悟防止伏黑惠嘴硬拒绝还拽上了其他人，“悠仁也去。” 伏黑惠看了一眼虎杖悠仁，点了头。 虎杖悠仁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觉得我没什么事……” “不可以讳疾忌医啊，悠仁。”五条悟一脸严肃地说，“老师对两面宿傩下手可没有留情。” “……好。”虎杖悠仁虽然觉得很疼，但是自我感觉没受什么重伤，但是看五条悟严肃的样子和其他人担忧的表情，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难道是有什么暗伤他感觉不出来？还是去看看好了。 与这两个人相比，同样在战场中的来栖华是真的没受什么伤。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伏黑惠：“伏黑君，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不用谢。”伏黑惠客气地说，“多亏了来栖小姐袚除了两面宿傩。” 来栖华含情脉脉地看着伏黑惠：“伏黑君叫我‘来栖’就可以。” 其实她更想让伏黑惠喊她的名字，不过对方明显是不会答应的。 伏黑惠迟疑了片刻，还是改了口：“来栖。” 毕竟大家都这么称呼，他一个人不改口反而不好。 五条悟看了看有点为难的伏黑惠，又看了看少女怀春的来栖华，再看了看蠢蠢欲动想要凑热闹的其他同学——这里主要是指钉崎野蔷薇和panda，虎杖悠仁还沉浸在两面宿傩死亡的兴奋里，乙骨忧太本来就不太掺和这种事。 五条悟手上一用力推着伏黑惠转了个方向往外走：“好了，惠，我们快去找硝子吧！悠仁，跟上！” 伏黑惠也松了口气。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来栖华这位爱慕者，以前有人告白直接拒绝就行了，但来栖华刚刚帮了他们大忙，总不能对她不假辞色。 来栖华有点失落地看着伏黑惠离开。 钉崎野蔷薇看到伏黑惠离开前的神色，眼睛一转，拉住了来栖华：“辛苦了，来栖。走，我带你去宿舍休息。乙骨学长、panda前辈，我们先走了。” 钉崎野蔷薇和来栖华一起离开后，panda和乙骨忧太对视一眼。 panda说：“我去跟正道说一声两面宿傩已经死了。” 乙骨忧太点了点头，配合地说：“那我去告诉真希一声。” 虽然乙骨忧太很在意狗卷棘的伤，但现在家入硝子正忙着，不如等他从禅院家回来之后再去找家入老师好了。 医务室里。 家入硝子看着一回来就给她找活儿干的五条悟，吐了个烟圈。 “你不是戒烟了吗，硝子？”五条悟皱了皱鼻子。 “压力太大了。”家入硝子说，又吐了个烟圈，把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都检查了一遍。 前者塞回给五条悟，让他带着伏黑惠回去好好休养，后者留下住院，谁知道两面宿傩被‘净化’都虎杖悠仁会不会有后遗症。 然后五条悟把伏黑惠送回去，自己又转回来了。 刚和乙骨忧太讨论完治疗方案的家入硝子看着去而复返的某人，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早睡了。 她又点了根烟提神，问：“两面宿傩没了，你不去跟高层开会，来我这里干什么？” 五条悟讽刺道：“那群人哪儿有心思开会？现在正忙着给自己擦屁股吧！”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问：“你就不怕有人私下串联？” “狗急跳墙更有可能。”五条悟从容地说，“放心，有人替我看着呢。” 加茂家中，依附过‘加茂宪伦’的几人惴惴不安地坐在榻榻米上，开着秘密会议。 明明身为加茂家主却在这里犹如吉祥物的加茂宪纪坐在主位上，认真记下了每一个人的发言。 因为他之前一直都表现得跟守旧派同仇敌忾，这些人很容易相信他有关加茂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 尤其是五条悟归来还很快解决了两面宿傩后，这些人失去了最后的筹码，只能走投无路地寄希望于加茂家会拉他们一把。 “宪纪啊……”家入硝子说，“那群人知道他早就被你收买了吗？” “收买宪纪的可不是我。”五条悟想到他被封印的这段时间伏黑惠做出的成就，骄傲地说。 不过想到伏黑惠就难免想到其他学生，他关心地问：“棘和葵的伤怎么样？” “葵的伤本来就是真人造成的，现在忧太有了真人的术式比较好处理，但是棘……”家入硝子皱了皱眉头，“他的伤情更复杂，我还要再和乙骨研究一下。” 五条悟点了点头，朝着她挥了挥手：“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说话。” 第88章 “不会跟你客气的。”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的背影，“你该不会是跟惠吵架了才过来的吧。” 五条悟背影一僵，离开的脚步近乎落荒而逃。 家入硝子好笑地摇了摇头，懒得管他们的事，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去睡觉了。 第86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二）惠怎么下得去…… 没错，五条悟和伏黑惠吵架了。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顶多算是五条悟单方面赌气。 从家入硝子的医务室回去后，五条悟带着伏黑惠一起回家。两面宿傩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剩下的就是高层那些毒瘤了。 五条悟盘算着要怎么找高层的麻烦，伏黑惠提议了已经成为加茂家主和他们合作了很久的加茂学长。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在他同意之后给加茂宪纪打电话。加茂宪纪答应得很痛快，显然双方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有了不少默契。 五条悟欣慰地看着伏黑惠，又有一种自家小孩长大了成熟了不需要他了的怅然若失，都怪羂索。 伏黑惠跟加茂宪纪商量过后，把电话递给五条悟，一回头就看到五条悟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顿时满头问号，疑惑地问：“五条老师？” “没什么。”五条悟接过电话，信誓旦旦地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惠好好休息。” 伏黑惠接受了五条悟的好意，平静地看着五条悟条理分明地跟加茂宪纪沟通完毕，然后对五条悟说他想要去找津美纪。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问：“不是说好我和惠一起去吗？” 伏黑惠有理有据地说：“五条老师接下来会很忙，我自己去就可以。现在两面宿傩已经死了，老师不用担心我。” 倒不是五条悟不想让伏黑惠去，津美纪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在意。 但他现在真的抽不开身，又不想惠一个人面对占据了津美纪身体的诅咒。 惠怎么下得去手？ 如果惠下不去手，面对在津美纪身体里的诅咒就太被动了。如果惠一时心软导致自己受伤，或者更严重……就算惠硬下心动了手，那他以后怎么面对自己？ 五条悟想让惠等他一起，又知道寻找津美纪是个长时间的任务，他短时间内根本抽不出时间，总不能一直让惠等他。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已经下定决心的神情，问：“你一个人去？” 伏黑惠说：“还有虎杖和来栖。” 五条悟愣了一下：“来栖也一起去？” 伏黑惠低声道：“我想再尝试一下。” 万一津美纪还有机会呢？万一津美纪还能够从她的身体里醒过来呢？ 他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但不试试看，他怎么能甘心呢？ 五条悟的手搭在伏黑惠肩头，提供给他温暖、支持和力量，态度温和地说：“惠，你不一定要自己去。” 「死灭洄游」结界里的那些诅咒和受肉1体本来就需要解决，这是整个咒术界的大工程，津美纪也是其中一员，伏黑惠可以不用强迫自己去面对。 伏黑惠摇了摇头，碧绿色的眼眸中带着隐忍的痛苦，语气却很坚定：“让我来处理吧，五条老师，我不能永远依赖您。” 惠当然可以永远依赖他。 五条悟想这么说，但之前被封印的事实让他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伏黑惠别开脸，躲开了五条悟担心的目光，干巴巴地说：“我和虎杖一起去，您不用担心我。” 说完他就往外走，显然是不想再说了。 五条悟连忙问：“野蔷薇不去吗？” 他知道虎杖悠仁一起去大概也是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虽然这不是悠仁的错，但悠仁自己不会这么想。 伏黑惠停下脚步，回答：“钉崎留下来帮真希前辈。” 钉崎野蔷薇一开始想跟他们一起去，但对方本来就是重伤初愈，之前没空也没办法，现在有了空闲他和虎杖都想让钉崎多休息几天。 话说到这个地步，五条悟也没有理由继续阻拦，只能叮嘱道：“惠要小心，保重身体。” “我会的。”伏黑惠答应了，“也请五条老师记得多休息。” 五条悟眼睁睁把伏黑惠送走了，一边和禅院真希、加茂宪纪一起分门别类地处理咒术界的高层，一边心里空落落地惦记着伏黑惠，担心他有事不说，只要有空各种邮件都没断过。 家入硝子作为五条悟硕果仅存的友人，只能接受五条悟只要有空就会跑过来吐槽的命运。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碎碎念着不知道惠最近怎么样，找到津美纪了没有，惠就是太固执了，津美纪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听得她头疼。 家入硝子敷衍地劝道：“惠也是心疼你。谁让你自己因为羂索用了夏油的身体就马失前蹄？” 五条悟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椅背，长长地叹了口气，郁闷地说：“我再也不是惠心里那个无所不能的五条老师了！” 家入硝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是啊，惠早就独当一面了，你才发现吗？” 五条悟担心又郁闷地走了。 家入硝子看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又要去找高层撒气了，这段日子那些笨蛋看着低气压的五条悟，做事效率都提高了，生怕被五条悟找到借口迁怒。 不过那群混蛋活该，随便他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某一天五条悟终于接到了伊地知洁高的消息。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回来了。 ——带着津美纪的尸体。 五条悟当场夺门而出。 津美纪的尸体被放在东京高专的停尸房里，毕竟是曾经被受肉过的身体，家入硝子会给她进行无害化处理。 “惠？”五条悟的目光扫过津美纪青白的脸，不忍得移开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伏黑惠的表情。 伏黑惠坐在旁边的台子上，深深地垂着头。 五条悟问旁边的虎杖悠仁：“怎么回事？” 虎杖悠仁担心地看了伏黑惠一眼：“我们遇到了津美纪姐姐，她……”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是我。”伏黑惠声音喑哑，没有抬头，“是我杀了她。” “不是！”来栖华急切地说，“是我的术式！我对‘万’用了术式，所以才会……” 五条悟问：“‘万’？” 虎杖悠仁小声说：“就是受肉津美纪姐姐的那个诅咒。” 他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痛苦表情。 五条悟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看向他。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伏黑惠，无声地挪到五条悟旁边，用最小的音量说：“那个诅咒喜欢宿傩。” 五条悟顿时脸色铁青。 家入硝子看着伏黑惠，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始往外哄人：“行了，你们别都挤在这里，我一个人留下就够了。” 伏黑惠没有需要其他人劝解，听到家入硝子的话后就立刻起身，像是终于有了离开的理由。 “惠！”五条悟跟上伏黑惠急匆匆的脚步。 “抱歉，五条老师。”伏黑惠微微侧头，表情沉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五条悟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他跟在伏黑惠身边：“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伏黑惠皱紧眉头，但他没心情跟五条悟争辩，只是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五条悟不知道伏黑惠想去哪儿，只是默默地跟着他。 其实伏黑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咒术高专里，眼前浮现的都是和津美纪的曾经。 那些温馨愉快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脚步逐渐慢下来，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伏黑惠停下了脚步，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落在脚边的土地上。 五条悟抱住了他，让伏黑惠像小时候一样把泪水都藏进他的胸膛里，肆意的哭泣。他轻抚着伏黑惠的后背，津美纪的笑颜浮现在眼前，跟停尸房里那张青白的脸判若两人。 两人一起给津美纪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 伏黑惠看着伏黑津美纪的墓碑，跟五条悟说他不想再留在日本了。 五条悟震惊地看着伏黑惠：“惠？！” 他想劝阻伏黑惠不要离开。但伏黑惠直白地说，他现在不想待在日本，短时间内也不想看到五条悟，这两样都会让他想到津美纪。 五条悟无可奈何，只能把伏黑惠托付给了出差经验丰富的乙骨忧太。 他把两个学生送到机场，絮絮叨叨地叮嘱伏黑惠：“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发邮件也行，无论什么时间我都会及时回复的。” 看到伏黑惠答应了之后，他又叮嘱乙骨忧太好好照顾伏黑惠。 乙骨忧太看着五条悟的眼神，保证自己会经常跟老师汇报学弟的近况。 五条悟满意地点点头。他看向伏黑惠，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一点儿都不想让伏黑惠离开，但对方一直闷闷不乐，也许暂时换个环境能让惠的心情好一点。 第89章 伏黑惠走进登机口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五条悟黏在他背后的目光。 他很愧疚，但五条悟跟他们生活的时间太久了，只要看到对方，他无法不想到津美纪。 第87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三）谁喜欢谁？…… 伏黑惠坐在飞机上看着旁边的乙骨忧太，强打精神说：““麻烦您了，乙骨前辈。” “没关系，我本来也要走了。”乙骨忧太说的是无奈的实话，他原本就是因为五条老师出事才被叫回来的，现在五条老师回来了，「死灭洄游」也解决了，他也该继续出差了。 毕竟这次的事对整个咒术界的影响都很大，国外很多人也都在看着。东京的「死灭洄游」震惊了世界，恐惧的气氛蔓延起来，各地咒灵都有所激增，只不过之前他们一直自顾不暇没时间处理求助信息而已。 乙骨忧太笑着说：“这次有惠跟我一起，我也能轻松一些。” “是我给乙骨前辈添麻烦了。”伏黑惠说，“最近五条老师很忙，还要担心我。” 伏黑惠虽然沉浸在津美纪死亡的悲伤之中，但他也不是没注意到五条悟的忙碌，但五条悟不管多忙都要每天来看看他。 伏黑惠知道，他留下帮不上忙还会让五条悟担心，不如先离开一段时间。他本来是想自己出去走走，结果五条悟劝阻无果之后把他塞给了要出国的乙骨忧太。 伏黑惠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想要换个环境生活。” 乙骨忧太很理解，在他之前并没有特级术师在国外常驻，都是短时间出差，是他那时候刚失去里香，也有想换个环境生活的意思才接过这方面事务。 他和蔼地说：“国外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很多地方的咒术与霓虹不同，多看看可以增长见识。” “好。”伏黑惠虽然提不起兴致但还是点了头，他已经给乙骨前辈添麻烦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日月轮转，时光如白驹过隙，年华如流水般划过。 家入硝子看着独来独往的五条悟，吐槽道：“五条，你现在就像个空巢老人。” 五条悟咬着棒棒糖：“硝子说什么呢？惠很快就要回来了。” “惠不是连十七岁生日和过年都没回来？”家入硝子有点意外地说。 “但十八岁生日肯定要回来啊！”五条悟一边发邮件一边信誓旦旦地说。 家入硝子看着他兴奋的样子，问：“惠答应你了？” “答应了。”五条悟高高兴兴地说，“惠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就回来！”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得意的样子觉得手痒痒，“不是惠刚走的时候你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了？” “我有吗？”五条悟惊讶地问。 家入硝子反问：“那段时间谁敢惹你？”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那是他们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心虚！” 家入硝子无语地说：“是啊，那你就没想到为什么他们之前那么不安分，那段时间就安分下来了？” 五条悟问：“不是因为我刚把高层清理了一遍吗？” 家入硝子无奈地说：“也算吧，大家都被你那时候的脸色吓到了。” 大家都以为五条悟整天沉着脸是因为高层混进了害群之马，没几个想到原因跟伏黑惠出国有关。 “那是他们自己胆子太小了，关我什么事。”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 家入硝子看着他说话的时候嘴里棒棒糖的小棒一晃一晃的，伸手道：“给我一根。” 「死灭洄游」结束后，她又重新开始戒烟了，现在看五条悟叼着棒棒糖还有点馋。 “不给，这是惠给我买的。”五条悟从兜里拿了颗水果糖给她，炫耀道，“这是惠给我寄的伴手礼！” 家入硝子接过那颗水果糖翻了个白眼，关心地问：“他去西班牙了？” “……嗯。”五条悟的脸颊微微鼓起。 “怎么了？”家入硝子看着他的神色挑了挑眉，“他这不是又开始联系你了吗？” 一开始五条悟惦记着伏黑惠说看到他就会想到津美纪，伏黑惠不给他发邮件，他就天天骚扰乙骨忧太。还是后来伏黑惠给他发邮件让他不要总是去打扰乙骨前辈了，两人才算是恢复了联系。 但伏黑惠的话还是不多，基本上都是到一个地方就报个平安，任务完成之后发份报告。五条悟过生日，伏黑惠人没回来只给他寄了份礼物。伏黑惠过生日，五条悟正忙也出不去，只能如法炮制。 那一年过年，五条悟怕自家小孩一个人过年寂寞，拍了好多东京高专过年的照片发过去，还有东京高专所有人给伏黑惠的新年祝福。 伏黑惠给他回了自己和乙骨忧太在大苹果倒数的照片。 从那之后，两人之间似乎是解了禁，又恢复了黏黏糊糊（钉崎野蔷薇语）的通讯生涯。 “都一年多了，惠都要成年了。”五条悟显然对伏黑惠离开这么久忿忿不平，“还不如当初我去处理。” 家入硝子一针见血地问：“然后让惠一看到你就想起你杀死了津美纪？” 五条悟不说话了。 半晌后，他神色郁闷地开口道：“惠还不知道伏黑甚尔也是我杀的。” 家入硝子奇怪地问：“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在意这个吗？现在怎么又开始担心了？” “以前我也不知道惠会离家出走啊！”五条悟郁闷地说。 他不担心惠恨他，他担心惠跟这次一样钻牛角尖，又要一走好几年。 家入硝子好笑地说：“其实你要是不这么听话，自己跑去找他，惠君也不会赶你走吧？” 五条悟抗议道：“但他都说了一看我就想到津美纪，那不是一看到我就会难过吗？” “所以你就真的不去找他了？”家入硝子挑了挑眉，露出毫不信任的表情。 “那不是因为太忙了吗？”五条悟说，“整顿高层动静太大那么乱，让惠出去散散心也好。” 家入硝子揶揄道：“没想到一散心就是一年多？” 五条悟又郁闷了：“硝子，说实话会被人讨厌的。” “我又不在意。”家入硝子用‘五条悟你也有今天’的眼神看着他，想起那个在五条悟被封印后扛起了重担的孩子，还是说了句公道话，“五条，你对惠的控制欲是不是太重了？这个年纪的学生也该独当一面了。” “惠早就能独当一面了。”五条悟自豪地说，辛苦小惠辛苦是一回事，自豪和欣慰当然也是少不了的。 家入硝子无语地看着不知道是没找到重点还是故意偏离重点的某人：“那你还担心什么？惠早就该独自一个人做任务了。” 五条悟下意识说：“惠还没毕业……” “乙骨也没毕业。”家入硝子不客气地说，“他出国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牵肠挂肚的。” “这根本不一样。”五条悟说，“忧太是自己想离开。” 他当时知道高层给乙骨忧太分配的任务后也问过忧太的意见，他知道高层是想把他们分开，虽然理由充分，但要是乙骨忧太不愿意，他也能推掉。 家入硝子问：“惠要是自己想去你就放他走？” 五条悟皱起眉：“惠怎么会想离开？他只是想散散心，这不是马上就回来了吗？！” 家入硝子无语地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自欺欺人？” “哈？”五条悟不明所以地挑起眉，“我自欺欺人？硝子，你是不是发烧了？” 家入硝子打量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原来是真傻。” 五条悟：？？？ “干嘛骂我？”他一头雾水地问。 家入硝子突然换了个话题：“来栖怎么样？” 五条悟问：“来栖怎么了？” “她不是喜欢惠吗？”家入硝子故意说，“惠马上要回来了，她没什么表现吗？” “硝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五条悟嫌弃地说，“来栖出任务了，不在东京。” “你没告诉她……他们？”家入硝子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等惠回来了直接给他们个惊喜不好吗？”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到时候让惠突然出现，吓他们一跳！” 家入硝子提醒道：“惠可不是虎杖会高高兴兴地配合你。” “我当然有办法。”五条悟大手一挥，“包在我身上。” 在电话里被五条悟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撒娇卖惨被迫同意了他的恶作剧要求的伏黑惠：…… 他满脸无奈地看着乙骨忧太：“事情就是这样，麻烦乙骨前辈帮忙保密了。” 乙骨忧太忍俊不禁：“是五条老师的性格。” 他打量着马上就要十八岁的学弟，犹豫不决地问：“惠马上就要毕业了，有想过以后的事吗？” “乙骨前辈才是马上就要毕业的那个吧。”伏黑惠看着乙骨忧太似乎有什么烦恼的样子，关心地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第90章 “不，嗯……其实，我是有点担心……”乙骨忧太吞吞吐吐地说，“惠这次回去还是住在五条家吗？” “不了，我不喜欢住在那里。”伏黑惠不明所以地回答，“我会回家住。” “但是五条老师不会愿意吧。”乙骨忧太提醒道。 他跟伏黑惠一起出国之后天天能收到五条悟的关怀邮件，一开始他没当一回事，惠的处境的确令人担心，但是逐渐乙骨忧太就察觉不对劲了，他是谈过恋爱有过未婚妻的人对于某些界限比较明确，但是五条老师很明显跟惠没有界限。 乙骨忧太担心是自己想多了，后来伏黑惠的心情渐渐好转，五条老师也不需要再通过他得知伏黑惠的近况。他也就没再多关注，但是现在听到伏黑惠抱怨五条老师偶尔太会撒娇让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乙骨忧太脑子中的警铃再次拉响。 他倒不是反对什么，但是，嗯……乙骨忧太苦恼于怎么提醒一下乖巧的学弟，一般来说正经父子真的不是这样。 “惠，”乙骨忧太隐晦地说，“你和五条老师……你们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吧。” “是。”伏黑惠困惑地看着乙骨忧太，“以前老师虽然很忙但总会抽出时间来看我……我们。” 乙骨忧太再接再厉：“惠已经长大了呢，不知道这次回去会不会吓老师一跳。” “不可能吧。”伏黑惠好笑地说，“只是一年多而已。” “总会有些不适应吧，毕竟惠已经长大了。”乙骨忧太强调道，“惠马上就要成年了，跟五条老师的相处方式肯定会有所不同的。” 伏黑惠沉默地和乙骨忧太对视了一会儿，面露迟疑之色，说话的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前辈是发现我喜欢五条老师的事情了吗？” 乙骨忧太：？？？ 他震惊地睁大双眼，欲言又止：不，我是发现五条老师好像喜欢你啊，惠！ 第88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四）“要不然惠你…… 乙骨忧太恍恍惚惚地看着伏黑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惠，你……” “嗯。”伏黑惠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变红的脖子，倒是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故作淡定地说，“就是这样。” 乙骨忧太：…… 他看着伏黑惠，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说一句‘恭喜你们两情相悦’？ 不，不行。乙骨忧太深吸一口气，五条老师那边还不能确定呢！ 乙骨忧太认真地问：“惠，你确定吗？” 虽然五条老师不能那种会故意引诱的坏人，但这种事有时候也有无意的啊！ “我确定。”伏黑惠看着乙骨忧太的神情，放缓了语气，“不用担心我，乙骨前辈，我有分寸。” 乙骨忧太的确安心了些，一般伏黑惠说有分寸就是真的有分寸，稳重的学弟比不那么稳重的老师让人放心。 担忧之情减轻，随之而起就是八卦之心。 乙骨忧太好奇地问伏黑惠：“惠，你和老师……嗯……” 第一次主动发掘八卦的乙骨忧太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你们？” 伏黑惠战术喝水，抬手抿了一口咖啡，低头看着水面上倒映着的自己：“没有我们，只是我单方面喜欢老师而已。” 乙骨忧太觉得自己今天无语的时候有点多。他想了想，安慰道：“五条老师也很关心你，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呢。” 原本想要提醒的话说出了口，虽然跟之前的目的不太一样。乙骨忧太觉得自己的定位仿佛哪里出了错。 “老师一直都很关心我。”伏黑惠看着唯一靠谱的前辈，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吐露心声，他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些。 乙骨忧太满怀鼓励地看着他。 伏黑惠说：“老师只是习惯了。” “那惠你呢？”乙骨忧太提出，“说不定你也只是习惯了。” “所以我走了。”伏黑惠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当时……津美纪是一方面，无法面对五条老师是另一方面。” 他的理由是真的，只不过其中还夹杂着私心。原本他也是想走的，从五条悟解开封印回来，他就一直在找理由远离对方。 乙骨忧太目瞪口呆。 他看着伏黑惠的样子又有点心疼学弟：“隐瞒得很辛苦吧，惠。” “也还好。”伏黑惠半是庆幸半是无奈地说，“也没有人会往那边想。” 他看向乙骨忧太，钦佩地说：“乙骨前辈还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人。” 乙骨忧太：…… “我也只是误打误撞，毕竟我是唯一一个有过未婚妻的人嘛。”他转移话题道，“其实当时惠选择留下，说不定已经和老师在一起了。” 乙骨忧太对自己的推测还蛮有信心的。按照伏黑惠离开的那会儿五条悟对他的骚扰……他是说，对伏黑惠的关心程度。如果当时伏黑惠选择留下，让五条老师看出什么端倪，说不定两个人现在已经在过恋爱纪念日了。 “这对老师不公平。”伏黑惠不赞同地说，“我那个时候心思很乱，没心情想这些。” 乙骨忧太问：“那你现在回去是因为想清楚了吗？” “……嗯。”伏黑惠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想好了。” 乙骨忧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怀一笑：“这么说我下次回去说不定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不一定吧。”伏黑惠有些尴尬地说，“老师不一定会同意。” “我倒觉得完全相反，不如说老师很少会拒绝惠的要求吧。”乙骨忧太惊讶地看到伏黑惠听到他的话反而露出了忧愁的表情，“惠？” “我不希望是这样。”伏黑惠低声解释道，“我不想老师为难。” 伏黑惠不想五条悟因为不想让他难过而答应他。 “……大概只有惠会对老师有这种担忧吧。”乙骨忧太半是好笑半是欣慰地说，“老师可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伏黑惠的表情很严肃，“但是我接任五条家主的位置之后就知道了，不是这样的。” 乙骨忧太觉得伏黑惠可能有点矫枉过正。作为同样被咒术界的高层们重点关注的特级术师，他对‘特级’的特权还是比较明晰的。 高层的约束只是一方面，但如果他们不愿意，高层也拿他们没办法——九十九由基就是最好的例子。 五条悟的自由度其实是最高的，除非老师自愿，不然谁也不能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但从感情角度想，乙骨忧太完全理解伏黑惠的爱情滤镜。毕竟心爱之人受到的一丁点委屈都会无限扩大嘛！ “所以惠这次回去是要追求老师吗？”乙骨忧太饶有兴趣地问。 “我想要试一试，可能有些不自量力。”伏黑惠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会呢？”乙骨忧太拍了拍伏黑惠的肩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前辈觉得惠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伏黑惠愣了一下：“谢谢乙骨前辈。” “不用客气。”乙骨忧太兴致勃勃地问，“惠想好回去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没有。”伏黑惠也没想好回去之后怎么办，只是五条悟越来越频繁的邮件让他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 不然五条老师八成要出国来找他了。与其麻烦对方，不如他回去好了，反正他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有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乙骨忧太热心地说，“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伏黑惠苦恼地说：“我没有喜欢过谁。” 乙骨忧太说：“那应该有人追求过惠吧？反过来利用一下经验也可以。” “也没有。”伏黑惠叹了口气，随口道，“就算有也被五条老师解决掉了吧。” “欸？”乙骨忧太大为震撼，“被五条老师吗？这么早？！” 这么早就开始**了吗？不愧是五条老师！ “啊？”伏黑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看起来没听懂他的意思。 乙骨忧太和伏黑惠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乙骨忧太善解人意地说：“看来老师对惠也是有意思的。太好了，惠！” “不，他纯粹就是恶作剧而已。”伏黑惠犀利地吐槽道。 乙骨忧太循循善诱道：“但老师从来没有对我们这么恶作剧过，对虎杖和钉崎也没有吧？” 伏黑惠思考了一会儿，说：“但老师有带着我去跟踪过津美纪……津美纪的追求者。” 虽然现在津美纪依旧是伏黑惠的心头一根刺，但比之前提到就会痛苦要好很多了，再深的伤口只要养护精心总会愈合的。 乙骨忧太一针见血地说：“老师没有对津美纪恶作剧过吧。” 伏黑惠习以为常地说：“老师在这方面还是有分寸的。” 乙骨忧太无言以对。 伏黑惠睁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绿眸看着乙骨忧太，期待前辈给他传授经验。 乙骨忧太：…… 第91章 他感觉自己的经验似乎不适合这两个人。 乙骨忧太揉了揉眉心，找到了关键点：“惠不相信老师对你也是这种喜欢吗？” 伏黑惠坦然地说：“我想不到老师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不？”乙骨忧太问，“惠很优秀。” “但是比我优秀的人还有很多。”伏黑惠理所当然地说，“前辈就是。” 乙骨忧太不想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他之前体验过了，体验感很差。 “喜欢是很感性的，有时候不讲道理。”乙骨忧太说，“我认为老师对惠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感情。”他的脸上露出调侃的笑容，意有所指地说，“我出国的时候老师可没有这么多指点。” 伏黑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他没意识到自己和五条悟的联系太频繁，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相当克制。 因为伏黑惠的克制导致了被五条悟不停骚扰的乙骨忧太为了老师和学弟操碎了心。 伏黑惠犹豫地说：“也许是因为乙骨前辈很强，老师对您很放心。” 他不想给自己太多不切实际的期望，这样会更容易失望。如果五条悟对他没有这方面的感情，那么他希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能维持原状，而不是变得尴尬。 乙骨忧太不这么觉得，但凡事总有万一，万一五条老师真的只是作为家长的控制欲比较强，是他误会了，那他现在说的太确定误导了惠也不太好。 乙骨忧太提议道：“要不然惠你回去的时候给五条老师带束花试试？看看老师是什么反应。” 伏黑惠迟疑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您是说棒棒糖花束还是巧克力花束？” 第89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五）“伏黑怎么会…… 于是在机场接机的五条悟真的等到了抱着一大捧花束的伏黑惠。 五条悟目瞪口呆。 伏黑惠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把花束递给五条悟：“五条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惠。”五条悟下意识接过花束，巧克力甜甜的香气飘进他的鼻子里。五条悟皱了皱鼻子，低头看‘花’，怀疑地问：“这是惠送给我的？” “是啊。”伏黑惠强装淡定地问，“老师不喜欢吗？” 五条悟看了看巧克力花束又看了看伏黑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惠给他带伴手礼很正常，但是这个样子的伴手礼就不太平常了。惠送他的巧克力都是商店卖的那种一盒一盒的，怎么会突然送他巧克力花束？ 五条悟的脑筋飞快运转着，眼睛打量着年长了两岁更加成熟有气质的伏黑惠，语气不太好地问：“这该不会是哪个惠的追求者送给惠的吧？” 伏黑惠无奈地看着他：“那我不会拿来送给老师的。” 五条悟一想也是：“那惠是怎么想到送我这个的？” “是我受到了乙骨前辈的提示。”伏黑惠诚实坦然且避重就轻地说，“老师不喜欢吗？那下次我不送了。” “喜欢啊！”五条悟怎么可能说不喜欢，他高高兴兴地一手抱着花束一手揽住伏黑惠的肩头。他的胳膊往伏黑惠身上一搂，微微一愣：“惠长高了！” “嗯。”伏黑惠抬眼看了一眼五条悟，叹了口气，虽然他和老师的身高差还是很明显，但的确是长高了没错。 五条悟嘻嘻笑着鼓励道：“惠以后还会再长的。现在有……”他伸出手比了一下，“一米八？” “不知道，我自己没量过。”伏黑惠说。 五条悟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太高兴了，惠自己在外面一个人生活就是不上心。他说：“等我们回家去量一量，惠长高了衣服也该买新的，正好把尺寸更新一下。” “不用着急，五条老师，我有衣服穿。”伏黑惠加快了脚步跟上五条悟一起去取行李。 五条悟把手里的巧克力花束转交给伏黑惠：“惠替我保管一下。”他拎起伏黑惠的行李箱颠了颠：“就这些东西？” “嗯，我一个人够用了。”伏黑惠看五条悟的神情就知道对方觉得他受了委屈，但其实箱子里的日常用品就够了。毕竟在国外袚除咒灵多数时候都是住酒店的，不需要准备太多自己的东西。 五条悟拉着伏黑惠的箱子，揽着自家小孩往回走，嘀嘀咕咕地抱怨道：“惠都瘦了。” 伏黑惠不自在地动了动，感觉五条悟搭在他腰间的手温度高得发烫。他以前怎么没觉得？ 伏黑惠想了想，感觉可能是他以前和五条悟的身高差太大了，五条老师都是搂他肩没有搂过腰。 五条悟也感觉到了伏黑惠的不适应，他认为这是惠跟他分开太久了，生疏了！ 惠好过分！五条悟搂得更紧了，琢磨着先把惠带回学校住他那里，然后把宿舍的东西添置一下再让惠搬过去，中间的时间可以拉长一点。 伏黑惠：…… 他隐藏在黑发间的耳朵全红了，扪心自问，这应该不算占五条老师的便宜，于是也努力坦然起来。 这两个人都自顾自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显然不知道两个大帅哥一个搂着一个，另一个怀里还抱着巧克力花束会给路人什么样的观感。 新婚夫夫度蜜月？ 伊地知洁高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五条悟怀里那个是伏黑惠。 啊，感觉对了，刚才肯定是他一个晃神看错了。 伊地知洁高赶紧走过去跟伏黑惠打了个招呼，接过五条悟手里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里：“伏黑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伊地知先生。”伏黑惠把手里的花束又转移给五条悟。幸好是冬天，不然这么转来转去，巧克力都该化了。 伊地知洁高看了一眼花束也没当一回事，巧克力的，给五条悟，多正常。 他关心地跟伏黑惠寒暄道：“伏黑同学这次回来短时间内就不离开了吧？” 这是重要问题。原本在研究巧克力花的五条悟顿时看了过来。 “嗯，暂时不走了。”伏黑惠大大方方地说，“等到毕业了再看看吧。” “那不就只有一年了。”五条悟插话道，“惠毕业了还要出国？” “我还没想好。”伏黑惠实话实说，他看了五条悟一眼，未来如何还要看五条老师会不会接受他。 如果五条老师觉得尴尬，他还是会走的。 五条悟有点焦虑：“惠留在霓虹也很好啊！现在国内咒术师很缺人。” 他说的是真话。因为咒灵和咒术的存在被曝光，霓虹这边的咒术师简直供不应求。 但是，“咒术师不是一直都很缺人吗？”伏黑惠问。 “现在需要按照地区分配，不然总有人没安全感。”五条悟摆摆手，像是要把烦恼都挥开。 他不想在惠刚回来的时候就跟他说这些烦心事，转移话题道：“惠还有一年才毕业可以慢慢考虑。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吧。” 伏黑惠疑惑地问：“只有我们吗？” “还有悠仁和野蔷薇，四年级的大家也都在。”五条悟一个个地数着，“大家都很想惠。” 伏黑惠也惦记着他们，关心地问：“大家都还好吗？” “你们不是一直没断了联系吗？”五条悟还有点记仇。伏黑惠刚出国的时候他不敢打扰，这些学生们在社交媒体上聊天聊得可欢了！ 只是按部就班回复了每个同学和学长的关怀的伏黑惠：…… “老师。”他用那双碧绿的眼睛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回答道：“真希做禅院家主做得很好，现在也没人敢拿她是「天与咒缚」说事了。panda已经准备好留校了，棘决定和panda做搭档。” 涉谷留下的重伤还是给狗卷棘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虽然在家入硝子和乙骨忧太的奋力治疗下不影响日常生活，但继续做咒术师还是有点欠缺，现在和panda一起也好。 “悠仁和野蔷薇的近况，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五条悟幽怨地说。 伏黑惠想想还真是这样，毕竟现在五条悟已经不是三年级的老师了。 他说：“有时候虎杖和钉崎也是报喜不报忧的。” “这点上惠也一样吧。”五条悟一脸忧愁地说，“每次问起来惠就说一切都好。” “老师不是还会去问乙骨前辈吗？”伏黑惠明知道五条悟的忧愁半真半假，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乙骨前辈一直都很照顾我，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五条悟更难过了，从花束里挑了一颗巧克力吃：“惠现在更喜欢忧太了吗？” 伏黑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地沉默了。 “惠——”五条悟悲愤地仿佛有人强抢了他的糖。 “……没这回事。”伏黑惠转移话题道，“五条老师，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伊地知洁高对五条悟跟伏黑惠撒娇这回事适应良好，听到伏黑惠的问题，淡定地回答：“是啊，我们马上就到了，伏黑同学。” 第92章 被无视了的五条悟：…… 他收回了硬凹出来的表情，又挑了一颗巧克力吃。 伏黑惠：“您喜欢吗？” 五条悟点点头。 伏黑惠松了口气，不自觉地露出笑意：“老师喜欢就好。” 五条悟歪了歪头，蓝色的眼睛从墨镜后探出来，悄咪咪地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走进房间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彩带和金粉砸了一头。 “伏黑/惠，欢迎回来！”房间中的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伏黑惠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又看到后面的禅院真希、狗卷棘和panda，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回来了。” 趁伏黑惠不防备把人推进来的五条悟这才溜溜达达地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伏黑惠送给他的巧克力花束，行李让伊地知洁高拿走了。 钉崎野蔷薇看着两手空空的伏黑惠和抱了束花的五条悟，起哄道：“伏黑只给五条老师一个人带礼物也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虎杖悠仁探头看五条悟怀里的花，奇怪地问：“伏黑怎么会给五条老师送花啊？” 五条悟大大方方地给虎杖悠仁看了一眼，然后在他伸手之前挪开：“是巧克力的。” 伏黑惠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试图轻描淡写地说：“是乙骨前辈的建议。” panda吐槽道：“忧太该不会是以为惠的礼物是送心上人的吧？” 第90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六）“惠的心上人…… 伏黑惠为panda犀利而沉默了。 但众人不需要他的回答就自顾自地热闹起来了。 “哦哦哦！”虎杖悠仁欢快地说，“panda前辈说的很有道理。” 狗卷棘点了点头：“鲑鱼！” 禅院真希煞有其事地说：“惠也的确到这个年纪了。” 钉崎野蔷薇不满地说：“凭什么我这个青春美少女还没恋爱，这个面瘫冷淡脸就要找对象了？” 五条悟也不满地说：“惠年纪还小呢，真希不要学那些烂橘子催婚！” “那群人又催你了，悟？”panda半是幸灾乐祸地问。 五条悟不在意地说：“那些人哪天不催，现在也该转换目标了。” 禅院真希呵呵地说：“他们谁敢催我？！” “就是，那些人谁敢催真希姐？”钉崎野蔷薇意气风发地说，“让他们好看！” panda说：“他们在催忧太，不然为什么忧太不爱回来。”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伏黑惠，用毛绒绒的爪爪胡噜圆滚滚的下巴，“忧太是被那些人影响了吗？” 狗卷棘忧心忡忡地说：“大芥。” “诶，自己躲出去让伏黑回来顶缸吗？”钉崎野蔷薇惊讶地说，“那个乙骨学长是这样的人吗？” “不会吧。”虎杖悠仁抓了抓后脑勺，“乙骨学长很照顾我们，看起来也很喜欢伏黑。”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啊！”panda连忙摆摆手，“我是说，忧太的思路完全被带歪了啊！说不定惠一说要送礼物，忧太就自动联想过去了。” “不过那些人的确很想催惠吧。”禅院真希说，“毕竟我们之中惠最好说话嘛！” “他们敢？！”五条悟看向伏黑惠，保证道，“惠不用担心，有问题就让他们来找我！” 禅院真希嘲笑道：“你现在说也太晚了，五条家的人早就催过了吧！” “真的吗，惠？！”五条悟虎视眈眈地盯着伏黑惠。 身为主角但一句话都没插进去的伏黑惠：……心好累。 他不以为意地说：“他们说过，我没答应。” 五条悟眼睛一转就知道是他被封印的时候的事，不然谁提伏黑惠的婚事敢越过他？ 他语气冷淡：“他们给你安排的结婚对象是五条家的人吧。” 这种事不用想就知道，伏黑惠成为五条家长后唯一的短板就是他没有五条家的血，但只要娶一个五条家的女人，他的孩子流着五条家的血问题就不大了。 伏黑惠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干脆地点点头。 五条悟冷笑一声，不用说什么，其他人就知道五条家那些长老们又要倒霉了。 panda想着夜蛾正道快要变白的头发，意思意思劝道：“算了算了，悟，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伏黑你怎么不早说？！”钉崎野蔷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伏黑惠，“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再找茬弄得我们好像在找后账一样！” “找后账怎么了？”五条悟哼了一声，“看我回去怎么找他们算账！” “不需要这么大动干戈。”伏黑惠头疼地说，“当时只是提了一句，我拒绝之后他们也没再提过。” 他不觉得被冒犯了，也不想再另起波澜。 五条悟怀疑地问：“那群烦人精居然这么有分寸？” 催他结婚的时候那群老东西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panda很有经验地说：“因为惠当时的心思都放到悟身上了吧。五条家的人大概是觉得悟能出来那就不用催惠了，要是悟出不来，等惠死心了再提也可以。” panda严肃着一张熊猫脸，煞有其事地说：“惠当时看起来真的很像是那种会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样子。” “哦哦哦！”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立刻起哄。 “我不会的，panda前辈。”伏黑惠揉了揉眉心，掩盖自己听到以身相许时的表情。 不，他分得很清楚，这跟报不报恩没关系。 “欸？”五条悟故作惊讶委屈地说，“惠是在嫌弃老师吗？” “……不，我没这个意思。”伏黑惠哽住了。 panda开玩笑地说：“惠说的这么确定难不成是有心上人了吗？” 伏黑惠：……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panda一眼。panda学长总是能问到关键问题，如果不是相信乙骨学长的信誉，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乙骨学长告诉panda学长了。 话虽如此，但既然问到这里了，伏黑惠也不认为有说谎的必要。 他貌似不经意地扫过五条悟一眼，坦然地说：“有了。” “哦，有了，我就说嘛……”钉崎野蔷薇说到一半才意识到问题，立刻瞪大了双眼，跟其他人一同惊呼道，“有了？！” 伏黑惠面对着众人如狼似虎的八卦眼神，冷静地退了一步：“我们不开饭吗？” “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吃饭啊？！”钉崎野蔷薇嚎了一嗓子，恨不得立刻拎着伏黑惠的领子让他从实招来。 其他人附和地连连点头。 panda双眼发光：“惠有心上人了？” 禅院真希惊讶地问：“什么时候有的？” 虎杖悠仁痛心疾首：“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伏黑太不够意思了！” 狗卷棘激动地说：“金枪鱼蛋黄酱！” “是不是在国外认识的？”钉崎野蔷薇鬼哭狼嚎，“可恶！我居然慢了一步！” “等下！”五条悟打断了其他人的嚎叫，手里拿着墨镜把玩，露出一双犀利的蓝眼睛，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拉长了声音，“惠说的这个人……”他看着伏黑惠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下一沉，连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应该不是忧太吧？” “欸？！”其他人的声音顿时又提升了一个台阶，异口同声地喊道，“忧太/乙骨学长？！” 伏黑惠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吵得他头都大了，连忙发出了拒绝三连：“没有，不是，跟乙骨前辈没关系！” “哦——”众人纷纷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伏黑惠无语地看着他们，吐槽道：“你们就是想看热闹吧！” 众人立刻嘻嘻哈哈地簇拥着伏黑惠这个八卦中心走到房间里。 虎杖悠仁：“没有没有。” 狗卷棘：“木鱼花。” panda：“当然我们也是关心你啊，惠！” “是谁啊？”禅院真希问，“我们认识吗？” “还是在国外认识的吧？”钉崎野蔷薇猜测道，“外国人吗？” 五条悟单手托腮，费解地盯着伏黑惠：“真奇怪，忧太没跟我说过啊？” 他的另一只手垂在身旁，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紧紧握住那束花束。 巧克力花束的包装纸和塑料花茎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在五条悟的掌心中崩裂。 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把花束放到自己膝头，目光从头到尾都没离开伏黑惠。 伏黑惠进房间这么久终于坐下了。 他的心好累，感觉已经对心上人这个问题迅速脱敏了，连五条悟亲口问也不能让他的心里产生半分波动。 伏黑惠冷静地喝水，没有回答五条悟的问题。 “说不定是特意没告诉你。”钉崎野蔷薇天马行空地猜测道，“因为不想被你阻止所以干脆没告诉你？” 五条悟满脸被背叛的表情看向伏黑惠：“真的吗，惠？！” “没这回事。”伏黑惠斩钉截铁地回答。 第93章 五条悟的脸色缓和了些，虽然还是难看但是没那么难看了。 伏黑惠犹豫了一下，说：“等以后再告诉你们。” 他的确是准备跟五条悟告白，但他没打算当着这么多人表白。 “啊？”这个说法让众人面面相觑。 “干嘛躲躲藏藏的？”钉崎野蔷薇疑惑地问，“我们又不会拦着你？”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难道是我们之前的做法让伏黑你误会了，其实我和钉崎只是和五条老师一起在开玩笑而已，没有要破坏你谈恋爱的意思啦。” 虎杖悠仁的话顿时引来了学长三人组感兴趣的目光。 “没有。”伏黑惠不想再跟学长们重复一遍‘偷腥猫’的往事，快速截断了他们追问的可能性，“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难得看到惠你这么没信心的样子。”禅院真希大手一挥，“来，让学长们给你分析一下，你喜欢的那个人什么样？” 众人齐刷刷凑了过去，一群脑袋挤在一起，其中的白毛分外显眼。 伏黑惠面对着五条悟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绷紧了脊背：“他……” “他？！”众人又双叒叕一次惊呼出声。 “嗯。”伏黑惠紧张地扫了五条悟一眼，“是他。” 钉崎野蔷薇深吸了一口气，惊叹道：“伏黑，你真是一鸣惊人！” “完全没看出来诶！”虎杖悠仁惊讶地看着伏黑惠，眼中没有任何厌恶之色。 伏黑惠连自己都没察觉地松了口气。 禅院真希神色复杂地看向五条悟：“居然让你猜中了一半。” 伏黑惠疑惑地问：“哪一半？” 禅院真希一本正经地说：“是个男的。” 伏黑惠：…… 五条悟：……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他当时只是随口一猜，说忧太只是因为这两年惠和忧太的接触最多而已，谁知道会一语成谶啊？！ panda满脸‘慈祥’的笑容：“性别什么的完全没问题哦，惠，毕竟我只是熊猫嘛！” 狗卷棘也郑重地点头：“鲑鱼子。” 对于咒术师这种危险的职业来说，有想谈恋爱的意愿都不容易了，谁还在乎对象是男是女啊。 “男人啊……该不会……”钉崎野蔷薇看向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一脸蠢萌地歪了歪头：“该不会？” 五条悟也跟着看过去，打量着虎杖悠仁，难以置信地说：“不会吧？” “不会！”伏黑惠坚定地说。 “嘁！”钉崎野蔷薇一脸没意思。 虎杖悠仁满头问号。 五条悟松了口气，碎碎念道：“虽然我不会反对惠的性向问题，但我没听忧太说惠跟谁走得很近啊？国外的咒术师都很不靠谱的，惠不要轻易就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啊！万一那个人是故意勾引惠的呢？惠知不知道自己多受欢迎啊？忧太也真是的，都让他多看着惠一点儿了，居然一点口风都不露……” 说到这里，他看向伏黑惠，确认道：“惠，这件事忧太知道吗？” 伏黑惠叹了口气：“乙骨前辈知道。” 五条悟顿时叫屈：“那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伏黑惠用力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重复自己的意愿，“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第91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七）告白三要素…… 鉴于伏黑惠的嘴足够严，六个人围着他什么都没问出来的情况下，众人终于回到了原本的道路——给伏黑惠接风。 众人把伏黑惠推到主位上，纯粹是为了方便盯着他看。 其实大家也不是非得逼问伏黑惠的隐私，但既然乙骨忧太知道，他们也不能落后啊！ 伏黑惠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几乎食不下咽。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五条悟。 五条悟气哼哼地转过头不看他，开始玩手机。 伏黑惠：…… 他满脸无奈，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说出口了，有点后悔。 关键时刻，panda站了出来：“只是吃饭有什么意思，我们来玩游戏吧。” 禅院真希立刻跟上：“好啊，玩什么？” 钉崎野蔷薇福至心灵：“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啊……”虎杖悠仁懂了，在配合大家和维护伏黑惠之间陷入纠结。 狗卷棘期待地看着伏黑惠：“鲑鱼鲑鱼。” “不了。”伏黑惠冷酷地拒绝了所有人，“今天刚下飞机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伏黑～”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用泛着泪花的眼睛看着他。 伏黑惠瞄了五条悟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 “唉！”众人失望的叹气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高一年级的学长们很不开心。 panda一脸伤心地说：“惠居然只愿意告诉忧太，不愿意告诉我们。” 禅院真希控诉道：“偏心！” 狗卷棘装模作样地不赞同道：“木鱼花！” “抱歉。”伏黑惠态度诚恳但坚决不改。 “我们也不能说吗？”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个同期同学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不能。”伏黑惠说。 钉崎野蔷薇怀疑地看着他：“伏黑，你嘴这么严，该不会对方是我们很难接受的人吧？” “……”伏黑惠心虚地移开了眼睛，“也不算吧。” “惠！”panda双手捧脸，花容失色，“不要被骗身骗心啊！” 禅院真希觉得这个事用不着他们出场了。她看向五条悟：“监护人！说句话！” 钉崎野蔷薇怂恿道：“轮到你上场了，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其实伏黑喜欢的人总不会太差吧……”反正肯定比宿傩好，他都能接受。 伏黑惠朝他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五条悟的眼睛在墨镜后微微眯起，盯着伏黑惠看了一会儿，义正言辞地说：“我这种开明的家长怎么会逼问惠不想说的事呢！”丝毫不提自己刚才发了百八十条邮件给乙骨忧太问惠的心上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明牙都要咬碎了，装模作样什么？”禅院真希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钉崎野蔷薇嫌弃地说：“虚伪！” panda探究地看向那束巧克力花束：“被惠提前收买了？” 五条悟说：“惠送我礼物跟这个才没关系！”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扶额道：“……没有关系，只是觉得您会喜欢。” 其实也不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毕竟他的心上人就是五条悟。 五条悟敏锐地看出了伏黑惠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犹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惠？！” 钉崎野蔷薇拍桌大笑：“原来五条老师是play中的一环吗？” “钉崎！”伏黑惠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钉崎野蔷薇见好就收，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要是需要什么帮忙的，直接张嘴别客气。” “就是就是！”虎杖悠仁自告奋勇，“要是告白上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忙想办法也可以帮忙布置场地！” “我会的。”伏黑惠朝着两个朋友露出笑容，然后在五条悟哀怨的目光中吃了有史以来最心累的一顿饭。 最关键的是，吃完饭之后，伏黑惠还要跟五条悟一起回家。 两个人一路无言。伏黑惠梗着脖子看窗外，愣是一路上都没看五条悟一眼。五条悟居然也没说什么，整个人靠在后座上，貌似是在发呆走神。 发觉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的大部队连车都没蹭，在饭店就跟他们分道扬镳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还试图‘拯救’伏黑惠，被担心他们要继续问他‘心上人’的伏黑惠婉拒。 在前面驾驶座开车的伊地知洁高不敢说话，想不出怎么一顿饭的时间气氛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战战兢兢地把车开回了东京高专。 到了高专大门前，五条悟率先下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惠的宿舍好久没住人了，先住我那里。” 伏黑惠没有拒绝，心不在焉地说：“好。”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魂不守舍的样子，越看越觉得生气。 有心上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是的。 好气哦！ 五条悟赌着气，反而没再问伏黑惠的‘心上人’有关的事，而是履行自己之前的话，先给伏黑惠量尺寸。 “的确超过一米八了。”五条悟露出自家小孩长大了的欣慰笑容，又量了一下伏黑惠的腰围，遗憾地说，“要是惠能再长胖一点就好了。” 伏黑惠回过神来，追问道：“我现在很瘦吗？” 五条悟敏感地眯起眼睛，凉飕飕地说：“惠自己高兴就行，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哦！” 他咬着‘任何人’三个字，像是要把牙磨碎。 伏黑惠张了张嘴，觉得再隐瞒下去似乎对五条悟不太好。他犹豫着想要开口，又觉得这个场合太不正式。 第94章 伏黑惠回忆着乙骨忧太告诉他的告白三要素：有纪念意义的地点、打动人心的话语和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有些焦虑地握紧拳头，他还一个都没准备好啊！ 五条悟看到伏黑惠的反应不开心地说：“惠的心上人连我都要瞒着？” 伏黑惠吐槽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得住您的。” 先不说五条悟之后很可能会有的随时随地的‘骚扰’，只说五条悟就是当事人就肯定会知道啊！ “那当然了！”五条悟自豪地说，“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这双眼睛。我超级了解惠的！” 伏黑惠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些无措地和五条悟对视着，那双温柔的蓝眸映在他的眼睛里，让他从身到心都晕乎乎的，有什么话语呼之欲出。 伏黑惠欲言又止。 五条悟满是期盼。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气：认真严肃地问：“……您真的很想知道吗？” “是啊！”五条悟磨了磨牙，阴阳怪气地说，“我当然想知道是谁让惠这么牵肠挂肚患得患失的啊？！” “您从哪里看出来我……”伏黑惠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一下，重复了五条悟刚才的说法，“牵肠挂肚患得患失？” 五条悟哼了一声：“我可是看着惠长大的，惠是我的小孩，我当然能看出来！” 伏黑惠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的语气骤然冷淡下来：“那我喜欢谁您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就不多嘴了。” “等等！”五条悟脑子转得飞快，“我能看出来？他现在就在霓虹？惠喜欢的是我认识的人？熟人吗？” “您可以自己猜猜看。”伏黑惠转身走了，他怕自己再待一会儿五条悟真的要看出来了。 “惠？！”五条悟诧异地看着伏黑惠没有半点留恋转身就走，眨了眨眼睛，失落地说，“惠刚从国外回来都不想跟我聊聊天吗？” 都是那个‘心上人’的错！五条悟臭着一张脸，之前他还担心那个人在国外他鞭长莫及，现在正合适。 五条悟掏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 【忧太，惠的心上人不是你吧？】 【不是，五条老师，真的不是我。但我答应惠帮他保密了。】 乙骨忧太心累地关掉跟五条悟的聊天页面，打开了伏黑惠的新邮件，解决学弟的青涩暗恋疑惑。 【抱歉，惠，我没有经历这个阶段，不太清楚这方面的内容。】 乙骨忧太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他当初是被告白的那个，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了。 伏黑惠看到乙骨忧太的邮件也觉得自己急中生乱，不好意思地回复道。 【抱歉，打扰学长了。】 【没关系。】乙骨忧太苦中作乐地回复加提醒道【五条老师给我发的邮件比惠多多了。】 伏黑惠：…… 他半是愉快半是苦恼，如果五条悟半点不在意他肯定要难过的，但现在五条悟这么在意他又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定下来的循序渐进试探一下的计划完全失败了啊！ 乙骨忧太收到邮件的时候也很意外。他还觉得巧克力花束太隐晦了呢，没想到惠的心意刚下飞机就被发现了。 伏黑惠很无奈，他有什么办法，panda前辈也太犀利了。 “不止是panda哦～”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五条悟从门边探了个头，盯着伏黑惠脸上的表情，幽幽地说。 伏黑惠惊得一抬眼：“您干什么？！” “只是来看看惠而已。”五条悟溜溜达达地走进房间，左看看右看看，脚下目的明确地走到伏黑惠身边，像是不经意围着人脚边转圈的猫。 他若无其事地说：“明天我们得一起去买些新的日常用品。” “我自己去就行了。”伏黑惠说。 “不行！”五条悟断然拒绝，“还要给惠买衣服，很多东西都需要添，惠一个人去不方便。” 伏黑惠看向五条悟，试探地说：“……我可以和钉崎、虎杖一起去。” 五条悟眼也不眨地说：“他们有任务。” 惠不说也难不住他，只要他看住惠还怕看不到那个‘心上人’吗？ 伏黑惠：“……好。” 第92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八）五条自己挖…… 结果五条悟还真没发现有关那个‘心上人’的蛛丝马迹。 这不应当啊！ 五条悟一边给伏黑惠挑衣服一边疑神疑鬼。 虽然惠说了自己有心上人，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啊！买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想要打扮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买什么穿什么。五条悟一边拿衣服让伏黑惠去换，一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等伏黑惠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到的就是一个走神的五条悟：“五条老师要是有事的话，我自己也……” “没有！”五条悟回过神看向伏黑惠，满意地说，“这件衣服惠着很好看，买了！”他把卡递给旁边站着的服务人员。 伏黑惠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回试衣间，留下一个思绪打结的五条悟。 看吧看吧，惠都不问问‘那个人’会不会喜欢这件衣服，挑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改变喜好去迎合‘心上人’。 倒不是说五条悟对此有什么意见，实际上他挺高兴的，但这样真的很奇怪啊！他都想好了如果惠问他这样‘心上人’会不会喜欢的时候该怎么回答了。 ——惠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如果他不喜欢那就是他品味有问题！ 还是说‘那个人’的品味真的就和惠这么合拍？五条悟叹了口气。 但他已经把自己认识同时跟惠比较熟悉的人问了一个遍，比如秤（惠：您认真的？我不会破坏别人感情的。）、棘（惠：不，我对狗卷前辈没有这种感情。）、panda（惠：panda前辈很好，但我是狗派。）、悠仁（惠：都说了不是！）、伊地知这种连问都不用问（伊地知洁高：……），惠都没有半点破绽。 五条悟心情烦躁地在记忆中的犄角旮旯搜索着还有没有人选，顺手接过服务人员递过来的装衣服的袋子和卡：“难道是宪纪？” 被清点了一路交友情况的伏黑惠疲惫地说：“请不要把不相关的加茂前辈牵扯进来。” “太好了！”五条悟松了口气，光明正大地抨击道，“加茂家比禅院家还要封建，惠千万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加茂前辈已经在努力改变了。”伏黑惠看五条悟一脸不赞同的样子，话锋一转，“但我的心上人的确跟加茂无关。” 仅仅一天时间，伏黑惠再说起‘心上人’三个字的时候表面上已经不会有丝毫波动了，可见人的适应力有多么强大。 五条悟说：“宪纪的确在努力，但我不想惠那么辛苦。” 伏黑惠眨了下眼睛，浓黑的睫毛忽闪忽闪：“所以老师不想我跟御三家的人在一起吗？” 五条悟立刻警惕起来，反问：“所以惠喜欢的是御三家的人？！” 禅院家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加茂家除了加茂宪纪之外的人都跟惠不熟，那不是只有五条家？！难道是他被封印的那段时间里惠跟哪个五条家的人熟悉起来了，还喜欢上了对方？！ 伏黑惠对五条悟的问题避之不答，自问自答道：“五条老师只是担心我辛苦，如果不会的话那就没关系了，对吧？” “不对！”沉浸在思索之中的五条悟立刻否定道，“惠怎么可能不辛苦？！御三家的人事都可多了！” 五条悟怕伏黑惠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自讨苦吃，对御三家的腐朽可恶之处极尽渲染，恨不得立刻让伏黑惠跟御三家划清界限，完全忘记了伏黑惠也是代理过五条家主的人。 伏黑惠也只听到了自己在意的：“五条老师也一直都很辛苦吧？” “是啊是啊！”五条悟为了打消伏黑惠的念头，夸张道，“五条老师每天都超级辛苦！家里面的小辈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是废物！”完全不值得惠的喜欢！ 五条悟把五条家里的人全都回忆了一遍，也没想到哪个人是配得上他的小惠的。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他被封印的时候那群脏心烂肺的臭橘子派去勾引惠的，不然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跟他提过这件事！ 五条悟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排斥了伏黑惠是在单相思的可能性。笑死了，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的小惠？根本不可能单相思的！ 伏黑惠顺势回忆了一下他做五条家主的时候，遗憾地说：“我跟他们不太熟悉。”他看向五条悟，“您太累的话，我可以帮您分担一些。” 五条悟听到伏黑惠前一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猜错了？也不是五条家？ 等伏黑惠说出后一句话，他的神情柔和下来：“不需要，惠已经做了很多了。”五条悟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了伏黑惠的肩头，认真地说，“比起那个，我更希望惠过得快乐一点。” 伏黑惠皱了皱眉头，让五条悟的手从他肩膀上滑下去，转身往外走：“那您有时间还是多休息，不用特意来陪我买东西。” 第95章 “欸？”五条悟看着闷闷不乐的伏黑惠，迈步追了上去，“可是我跟惠在一起就是在休息啊！” “惠，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不要理我了吗？惠～”五条悟拉长了声音，围着伏黑惠打转，像是只绊脚的大白猫。 伏黑惠被他烦得没脾气。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生五条悟的气超过一天的时候。 他不太高兴地说：“我也希望能帮上老师的忙。” “惠一直都在帮我啊！”五条悟立刻打蛇棍上，“跟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放松了。” 伏黑惠听得心潮澎湃、心如擂鼓、心……心动得要命。他的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探究起以前不会在意的问题：“老师很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了！”五条悟还不忘可怜兮兮地卖惨，“唉，以后惠有时间都要去陪自己的心上人了，不要老师了！以后老师就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了！” 他说着说着真心实意难过起来，究竟是谁这么可恶趁他不注意拐走了他家小惠啊？！ 伏黑惠忍不住说：“不会的。”而且他们本来也没有很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啊！五条悟还是很忙的。 “惠连对方是谁都不愿意告诉我，还没有跟他在一起就已经有秘密了！”五条悟哼哼唧唧地说。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无功而返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伏黑惠别开眼睛不看他，佯装不耐烦地说：“都说了您以后就会知道了。” 五条悟惆怅地问：“惠不肯告诉我，难道是真的担心我会阻拦你吗？” 伏黑惠愣了一下，脑子一转就知道谁会这么对五条悟这么说了：“是家入老师这么跟您说的？” 五条悟郁闷地看了他一眼。 昨天给自家小孩接机后受到了暴击的五条悟，下午把拒绝沟通的伏黑惠送到五条家，晚上就跑去找家入硝子抱怨了，内容无非是‘小孩长大了就不好管了’、‘有了心上人就忘了老师’。 家入硝子烦不胜烦，一句‘你这种反应难怪惠不肯告诉你，是怕你棒打鸳鸯吧’把五条悟怼了回去，给自己赢得了一晚上的清静。 五条悟眼巴巴地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放缓了语气：“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就知道！”五条悟一下子又支棱起来了，“惠才不会误会我！” 伏黑惠看到五条悟的表情，坏心眼地问：“不管我喜欢谁，您都会支持我吗？” 五条悟：…… “我当然会支持惠的选择啊！”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 虽然他经常打乱别人对惠的搭讪，但他又没有让惠孤独终老的意思，只是作为家长他应该有审核的权力吧！他的要求又没有很高，只是身高比惠高一点、钱比惠多一点、咒力比惠强一点、会照顾人一点……这不都是基本要求吗？ 五条悟期待地问：“所以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伏黑惠也的确不忍心再看五条悟患得患失的样子。他斟酌着说：“其实我不是想瞒着您，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告白，所以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忧太就知道！”五条悟先是戳穿了伏黑惠的借口，然后不开心地问，“为什么是惠告白？” “因为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伏黑惠用疑惑的语气回应道。事实上他也没想到五条悟到现在都没发现，他明明已经否认掉了除了五条悟之外的所有人…… 五条悟争取道：“这么迟钝的人喜欢起来会很辛苦的，惠要不要再想想？” 伏黑惠强忍着笑意，认真回答：“但如果不尝试一下，我真的无法放弃他。”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说到那个人就忍不住笑容的样子有一种珍宝被人偷走了的酸涩感觉——还是他的珍宝自动往别人怀里跳！ 他怅然若失地看着伏黑惠亮晶晶的绿眸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不甘心地问：“就这么喜欢他吗？” 伏黑惠红着耳朵郑重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抿紧了嘴角，像是在赌气的样子，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惠只要去说就行了，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拒绝你。” “……还是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吧，五条老师。”伏黑惠有点心虚地说，“万一他有正当理由呢。” 五条悟嗤笑一声：“能有什么正当理由……”他说到一半怕自家小孩伤心，硬生生止住嘲讽，问，“那惠想怎么告白？” “如果是老师呢？”伏黑惠忐忑不安地问，“如果是老师的话会期待什么样的告白？” 第93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九）重色轻‘友’…… 五条悟脸上一片空白。他没想到惠会问他的意见作为参考。 不是，他为什么要为惠对别人告白想主意啊？！ 五条悟怏怏地说：“我想惠是被告白的那一个，可以吗？” 伏黑惠看着五条悟，认真地说：“这有点难。”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的为难的表情，心情烦闷地开口道：“告白嘛，无非就是游乐场、摩天轮……不，摩天轮不行！”告白就亲吻太过了！这个绝对不行！ 他改口道：“海洋馆，或者，烟火大会？”五条悟眼睛一亮，这个好，毕竟烟火大会在夏天，他还有半年时间调查惠的心上人究竟是谁，说不定到时候惠就改变主意了呢！ “烟火！”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在漫天烟花之下告白最浪漫了！成功率肯定超级高！” 伏黑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的表情，更郁闷了。但他好歹争取了更多时间，不然以惠的性格，说不定今天买个礼物、制定计划，明天就去告白了。 五条悟磨刀霍霍向……人贩子，没错，想从他这里把小惠带走的都是人贩子！ 伏黑惠一脸得到了有效建议的心满意足，换了个话题问：“老师喜欢什么礼物？” 五条悟愣了一下，想起过两天就是自己生日，他就是用这个理由把惠弄回来的。他莫名有些委屈：“惠终于想起我了？” “我一直都惦念着您。”伏黑惠微微抬眸看着五条悟，绿眸之中满是笑意，嘴唇弯起露出笑容。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绿眸中的温柔笑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着，甚至有些目眩神迷。 他看着伏黑惠，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五条悟仿佛终于意识到惠真的长大了，从可爱的学生变成很有魅力的大人了。 伏黑惠不解地看着他的反应，漆黑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绿眸之中满是关怀：“五条老师？” “嗯……”五条悟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像是要从甜蜜的陷阱中脱离，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飘，“怎么了，惠？” “您是累了吗？”伏黑惠关心地问，有些懊恼自己的迟钝。 明明他在做五条家主的时候就知道五条老师每天有多少事要忙了，但是在五条悟回来之后却总是忽略这个情况，只顾着自己的感情，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不累！”五条悟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伏黑惠，心领神会地说，“惠做五条家主的时候累坏了吧？” 所以才会这么心心念念担心他会不会被累到，其实他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根本不觉得累。惠做五条家主的时候应该比他累多了，毫无基础临危受命，惠能坚持下来真的很厉害。 “……还好，只是一开始有点不适应。”伏黑惠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在五条悟满怀自豪的目光中血气上涌，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突然问：“惠怪我吗？” 他回来之后各种各样的事务一拥而上，导致他们一直没时间聊到这个话题。 伏黑惠疑惑地看着五条悟：“我为什么要怪您？” 五条悟抿了一下唇角，目光移开又强行挪回来和伏黑惠对视，用轻松的语气说话，神情却莫名沉重：“把我的责任强加给惠，很过分吧？” 伏黑惠骤然睁大了双眼。 他从没想过五条悟会这么想。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满是震惊的表情，扯出一个笑容，微微抬手又放下，雪白的睫毛低垂挡住那双耀眼的蓝眸，苦笑着说：“擅自把惠扯进五条家的烂摊子里。” 伏黑惠眉头紧皱，不赞同地说：“那不是您的本意。” “但惠还是答应了。”五条悟沉声道。他很清楚惠一开始不想做咒术师，甚至不想和咒术界扯上关系，后来是因为津美纪被诅咒才改变了主意。 结果他不仅被封印了逼着惠迅速成长起来，还把五条家这个负担扔给了惠。 惠应该对他生气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惠总是更心疼他。五条悟心里暖洋洋的同时也不免担忧，惠喜欢的那个人也会看到惠的柔软内心，好好照顾惠吗？ 伏黑惠不以为意地说：“当时大家也需要这个，不如说幸好您留下了这个命令，不然大家都有危险。” 第96章 “但惠的自由呢？”五条悟说，“如果不是这个命令，惠根本不会管五条家的事吧。” “我只是暂时替您管理而已。”伏黑惠心平气和地说，“既然您这么信任我，我也不想让您失望。” “不存在失望。”五条悟立刻说，“我永远不会对惠失望。” “我也是一样的。”伏黑惠认真地说，“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责怪您。” 五条悟唇边的弧度扩大了，这次语气终于真的轻松起来：“我知道，惠只会因为我不在生我的气。” 说到这个，伏黑惠反倒愧疚：“是我的错，我太依赖您了，把不是您的错怪在您头上。” “我很开心哦！”五条悟高兴得尾音都扬起来了。 伏黑惠意外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说：“惠总是很独立，很少能看到你依赖我的样子。” 伏黑惠的嘴唇动了动，不太高兴地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 他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还被五条悟当作孩子看待。 “惠不是孩子也可以一直依赖我。”五条悟忿忿地说，“要是未来那个人对你不好就告诉我，五条老师打掉他的牙！” “……不，您应该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伏黑惠扶额忍笑。 “惠的话别说的这么绝对，未来的事情说不定呢！”五条悟不甘不愿地说，又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惠很好，要是未来你们之间发生了矛盾肯定是那个人的错！” 伏黑惠被五条悟的‘贷款’裁决弄得哭笑不得：“也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惠心这么软都能被气到，肯定是他的错！”五条悟被伏黑惠的维护气坏了。 伏黑惠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他无奈地说：“……您说得对。” 五条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哼了一声，开始找后账了：“惠总是说没有人为难你，但五条家的人绝对没有那么安分，我都问清楚了。惠放心，我都教训过他们了。” 伏黑惠问：“那五条老师有被为难吗？”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他们谁敢？！”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问题。”伏黑惠总结到，“是我还不够强。” “什么都让惠做了还要我做什么？”五条悟说，“惠今年才十八岁，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长大。” 伏黑惠说：“您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最强’了。” 五条悟戏谑地说：“我十九岁的时候就有孩子了，这点惠也要学我吗？” 伏*黑孩子惠：…… 他看了五条悟一眼，故意说：“那要看‘他’的意见吧。” 五条悟沉默了，他想象了一下惠未来‘一家三口’的生活，内心突如其来的排斥让他瞬间黑了脸色。 本来惠就要有个恋人了，再加上个孩子，那还有时间给他吗？五条悟完全没考虑过伏黑惠告白失败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闷闷的。 他看着伏黑惠，蓝眼睛水汪汪的：“惠是不是故意的？！” 伏黑惠有点内疚又有点高兴，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因为您这么在意……” “我当然会在意，那可是惠的心上人！”五条悟强调道，“老师超级好奇！” 伏黑惠偏头看着他：“好奇什么？” “好奇让惠心动的是什么样的人？”五条悟磨着牙问。 “是个很好的人。”伏黑惠眼神温柔，脸颊浮上一层红晕，扑闪着一双碧绿眼眸，“虽然偶尔有点幼稚，但是很可靠。” “幼稚的人照顾不好惠吧，还是得成熟一点的才好。”五条悟哼哼唧唧地说，听起来很不满的样子。 伏黑惠的手紧攥成拳，修剪得平滑的指甲用力掐进掌心，用微薄的疼痛压下笑意：“您会喜欢他的。”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信心十足的样子，从来没感觉这么憋闷过。那个人在惠心里到底有多好啊？！ “可能是最好吧。”伏黑惠已经连脖子都红了，但语气还是很坚定。 五条悟这才发现自己问出来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伏黑惠的回答。 他不可置信地问：“最好？那我呢？要是将来我和他产生矛盾了，惠向着谁？！” “那就……”伏黑惠停顿了一下，颇有些不知所措。他心累地说：“看情况吧。” 为什么五条老师还没发现他的‘心上人’是谁？他说的这么隐晦吗？ 这样也好，伏黑惠想到之前五条悟提出的告白建议，定了定神，五条老师值得一场很盛大的告白。 首先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理由、地点就选五条老师喜欢的，告白的情话……这个他还要在想想。 伏黑惠看了一眼五条悟，在心里叹了口气，最起码要准备能让五条老师准确听懂的告白。 ——直说‘我喜欢你’是不是太……太直白了？ “看情况……”五条悟语气干巴巴地说，沉浸在惠居然重色轻‘友’的悲痛中不可自拔，一时之间没发现惠的神色变化。 伏黑惠在五条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换回了原本的话题：“老师有想要的礼物吗？” 五条悟蔫蔫地看了伏黑惠一眼。他想要惠别去跟别人告白，继续留在他身边。 他不情不愿地说：“惠送什么我都喜欢。” 第94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十）“我喜欢您。…… 虽然五条悟说了伏黑惠送什么他都喜欢，但伏黑惠还是精心挑选了份礼物在五条悟生日当天送给了他，是一个糖果巧克力混合大礼包和一件衬衫。 五条悟拿着那件衬衫出来比了比，美滋滋地说：“刚好合身。” 钉崎野蔷薇在一旁戳了戳伏黑惠的肋骨：“不是吧，伏黑，你给五条老师送衬衫？”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伏黑惠说。 这几天五条悟只要有空就抓着他回忆曾经，试图拯救色迷心窍的伏黑惠。 伏黑惠正处于对五条悟耐心最多的阶段，居然也真的从头到尾听下来了。家入硝子听说之后都感慨伏黑惠对五条悟的耐心真是顶级的。 虎杖悠仁凑过来问：“这件衬衫多少钱？太便宜了老师不会穿吧。” 伏黑惠说：“就是老师经常穿的牌子。” 钉崎野蔷薇呼吸一窒，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着：“你是说25w的那个？！” “是啊。”伏黑惠理所当然地说。 虎杖悠仁惊呼：“伏黑，你好有钱！” 伏黑惠疑惑地看着啧啧称奇的两人：“你们现在的薪资也都买得起吧？” 三个人现在都是一级咒术师，薪资跟以前不能同日而语，25w的衣服虽然贵，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消费不起。 “话是这么说，但25w一件的衣服谁舍得平时穿啊？”钉崎野蔷薇吐槽道。他们平时的任务是跟咒灵打生打死，衣服动不动就破了，谁会买这么贵的消耗品。 “不过五条老师跟我们不一样。”虎杖悠仁像是发现了重点，“五条老师有「无下限」，他的衣服又不会坏。” “这倒也是。”钉崎野蔷薇点头道，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送了这么贵的礼物，这次得敲他一顿好的才行！” 虎杖悠仁吐槽道：“这是伏黑送的吧。” “别分得那么清楚嘛！”钉崎野蔷薇笑嘻嘻地说，“难不成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就生疏了吗？” “当然不会。”伏黑惠也露出微笑。 “在商量怎么一起对付老师吗？”试完衣服的五条悟伸长手臂从背后揽住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两人肩膀之间长出一个风中摇曳的羽毛球。 “是啊。”钉崎野蔷薇大方承认，“说你今天必须请我们吃一顿好的，不然都对不起伏黑的礼物。” “放心。”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保证让你们满意！” 钉崎野蔷薇故作高傲地说：“我们可是很挑剔的。” “哇！”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小桥流水的饭店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哼哼！”五条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满意吧？”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飞快占据了桌边的两个位置，头碰着头一脸严肃地研究菜单。 五条悟轻车熟路地点菜。伏黑惠给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推荐菜式。 伏黑惠推荐道：“这几个甜品都不是很甜。” 五条悟在一旁凑热闹吐槽：“不是很甜还叫什么甜品。” “这个不错哦，适合拍照。”钉崎野蔷薇研究着，“不太甜的话就不用担心发胖了。” “按照我们的运动量本来也不用担心这个吧，钉崎太小心了。”虎杖悠仁说。 钉崎野蔷薇鄙视道：“你这种糙汉是不会理解美少女的烦恼的。” 虎杖悠仁说：“但伏黑就比你瘦，他也没有忌口啊！” 五条悟唉声叹气地说：“惠不管怎么喂都不长胖也让人烦恼。” “炫耀什么呢？！”钉崎野蔷薇瞪了一眼伏黑惠。 第97章 伏黑惠一脸无辜地推了推菜单：“这几个菜应该合你们的口味。” 钉崎野蔷薇怀疑地看着他：“你也太熟练了吧，伏黑，老实交代！” 伏黑惠说：“这家店五条老师很喜欢，来的次数比较多。” 钉崎野蔷薇看了看习以为常的伏黑惠，又看了看笑容灿烂的五条悟，又重复了一遍：“炫耀什么呢！” “野蔷薇喜欢的话以后也可以经常来。”五条悟说。一级咒术师的津贴足够支撑他们宽裕的生活了。 钉崎野蔷薇想了想：“还是算了，我还是更喜欢买衣服。虎杖你呢？” “我的话……”虎杖悠仁想了想，“虽然味道很重要，但我喜欢更有趣的饭店。” 五条悟和伏黑惠坐在对面，用相似的表情看着他们。 钉崎野蔷薇摇头叹息：“伏黑不一样，他已经被三十岁大叔同化了。” 五条三十岁大叔悟：…… 他破防了！ “想清楚再说话哦，野蔷薇。”五条悟眯着眼睛，指节弯曲在账单旁敲了敲，“我还很年轻呢！是青春靓丽正当年的大帅哥！” “yue！”钉崎野蔷薇装模作样地吐舌头，“今天都过三十一岁生日了，就别自欺欺人了吧！” “但五条老师还是很帅！”虎杖悠仁朝着五条悟竖起鼓励的大拇指。 “那当然了，五条老师就算是五六十岁也是超级大帅哥！”五条悟自信满满地说。 “好有自信。”钉崎野蔷薇吐槽了一句，看着五条悟那张还像是二十几岁的脸也说不出什么不可能的话来。 她决定换个话题，于是转向伏黑惠，挤眉弄眼地问：“伏黑，你那个告白计划怎么样了？” 伏黑惠悄悄用眼尾余光瞄了一眼五条悟：“正在进行中。” 五条悟沉着脸给伏黑惠夹菜：“专心吃饭。” 伏黑惠无奈一笑。 钉崎野蔷薇困惑地看着五条悟，惊疑不定。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难道五条老师真的要妨碍伏黑谈恋爱？！ 虎杖悠仁打圆场：“今天是五条老师的生日就暂时别说起别的了。” 五条悟立刻充满欣赏地看向虎杖悠仁：“我宣布悠仁是老师今天最喜欢的学生。” 虎杖悠仁期待地问：“有什么额外奖励吗？” “有最强教师五条悟的夸奖！”五条悟对着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 虎杖悠仁顿时萎靡下来。 钉崎野蔷薇哈哈大笑。 四个人边斗嘴边吃完了这顿晚餐，桌面上只剩下杯盘狼藉。 钉崎野蔷薇心满意足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感叹道：“啊！真好吃！” “价格也好贵！”虎杖悠仁看着长长的账单，夸张地张大了嘴。 五条悟让服务人员去刷卡。伏黑惠说：“不用担心，五条老师有钱。” “这个我们都知道。”钉崎野蔷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啊，好撑！” “一会儿去活动一下？” “刚吃完饭就运动，你不怕得盲肠炎啊！” “我又没说要运动。”虎杖悠仁委屈地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去ktv了。” “好啊！”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那我们接下来去ktv吧！” “你们还真有精神啊！”钉崎野蔷薇斗志昂扬地说，“那就走吧，让你们久违地见识一下我的歌喉！” 不想给伏黑惠空闲时间思考告白计划的五条悟和两个热爱热闹的学生一拍即合，立刻裹挟着伏黑惠直奔ktv。 伏黑惠哭笑不得，他也没说他不愿意去啊！ 钉崎野蔷薇一展歌喉后意犹未尽地说：“可惜真希姐他们没空。” “这也没办法。”虎杖悠仁给钉崎野蔷薇鼓完掌说，“前辈们马上就要毕业了。” 虽然入学高专就代表成为咒术师，但毕没毕业还是有区别的。毕业之后会更加忙碌，做任务的时候没有学校和老师兜底做后援，可以说是生死各有天命了。 但这对于这两三届的学生来说不算什么，他们都有过跟高层对着干的时光了，「死灭洄游」可比刚毕业要危险多了，现在基本上都是在适应社畜生涯。 “你们现在考虑这个还有点早，要尽情享受在学校的时光啊！”五条悟扫过众人，目光最后停留在伏黑惠身上，颇为惆怅。 只剩下最后一年了，等惠毕业之后就会搬出学校……该不会要跟那个混蛋同居吧？！他不同意！ 虎杖悠仁一脸不舍地说：“明年就是最后一个学年了，还有点舍不得。” “你舍不得可以留校啊！”钉崎野蔷薇说，“反正你对后辈也挺有耐心的。” 伏黑惠也赞同：“虎杖你要是留校任教也挺好的。” “这样吗？”虎杖悠仁摸了摸后脑勺，“可我没当过老师啊。” “没关系。”五条悟怂恿道，“老师上任前也没有经验。”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同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点了点头。 “那我也试试吧。”虎杖悠仁跃跃欲试地说，“不过现在学校里也没有空位吧，是要先从做助教开始吗？” 五条悟看着三个学生在教育问题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添砖加瓦，开口道：“悠仁要不要从带一年级试试看？” 原本正在讨论的三个人齐刷刷抬头看他，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老师，您要辞职了吗？！”虎杖悠仁震惊地问。 伏黑惠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是因为五条家的事太忙了吗？我可以帮忙。” “难不成是提前退休？”钉崎野蔷薇说，“三十一岁有点太早了吧？”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说：“惠知道，之前我做老师是想要培养出可以信任的同伴。” 现在这十几年的努力颇成气候，他已经不需要什么都要他自己亲力亲为了。 五条悟语气轻松地说：“把刚入学的小苗子们交给悠仁，我还挺放心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交换了几个眼神。 “干什么？”五条悟不满地拉长声音，“老师可不会委屈自己！” “这点我们倒是相信。”钉崎野蔷薇说，“不过你突然要辞职业挺让人惊讶的。伏黑，你知道吗？” 伏黑惠摇了摇头。 五条悟故作哀怨地说：“惠最近一直忙着告白呢，哪有时间理我？” “噫！”钉崎野蔷薇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那是什么语气啊？好恶心！” 五条悟愤愤不平地说：“是惨遭抛弃的家长语气！” 钉崎野蔷薇据理力争：“没有家长会是这种语气的！” “有！” “没有！” “有！” “没有！” “停！”伏黑惠叫停，伸手拿起五条悟的杯子闻了闻，“谁给五条老师喝酒的？” “我没有喝醉。”五条悟严肃地说。 “我知道。”伏黑惠安抚地说，看向钉崎野蔷薇。 钉崎野蔷薇说：“我也没喝醉啊，只是果啤而已，这只能算是酒精饮料吧？” 伏黑惠看着面红耳赤的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打电话跟前台点了几杯柠檬水。 五条悟被冰柠檬水酸得一皱鼻子。 伏黑惠给他递了颗糖。 五条悟含着甜甜的巧克力安静下来。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用冰柠檬水干杯。虎杖悠仁悄咪咪地问伏黑惠：“所以五条老师刚才的话是因为喝醉了吗，伏黑？” “不是，老师应该是认真的。”伏黑惠说，“他真的没喝醉，只是……微醺。” 准确来说就是感情上更外放了些，但神智清醒，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虎杖悠仁问：“所以老师是真的要辞职了吗？” “老师本来就是身兼几职，一直都很累，现在他能从学校这边腾出手来也是好事。”没人比伏黑惠更理解这点了，他说起来也是真心实意的。 虎杖悠仁握拳给自己打气：“好，我会努力让老师放心交给我的！” 伏黑惠诚挚地说：“你没问题的，虎杖。” 这时，跟五条悟一起喝完了柠檬水解酒的钉崎野蔷薇凑过来：“你们说什么呢？伏黑，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再聚聚。” 伏黑惠突然紧张起来，不动声色地说：“恐怕不行，我那天有点事。” 五条悟默默看了他一眼。 “欸？”钉崎野蔷薇失望地说，“你有任务？” “嗯。”伏黑惠含混地应了一声。 “生日当天还有任务也太惨了吧！”钉崎野蔷薇怒拍沙发扶手，“五条老师就不能给你开个后门吗？” 虎杖悠仁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去帮帮你，伏黑？大家一起的话会快一点，到时候还能一起吃个饭。” “不用，你们应该也很忙吧。”伏黑惠问，“你们没有任务吗？”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确，他们其实都很忙，今天能凑到一起都是奇迹，正赶上五条悟的生日也是巧合。现在他们还真不能保证伏黑惠生日当天没有任务。 第98章 “唉！”钉崎野蔷薇说，“及时行乐吧！” 虎杖悠仁有点惆怅地说：“等大家都毕业之后就更难聚到一起了。” 伏黑惠说：“过年的时候大家还能再聚的。” 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转身又拿起话筒高歌一曲，随后是和虎杖悠仁的合唱。伏黑惠也唱了两首，一首是独唱，一首是副歌。五条悟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像只懒洋洋的大猫。 包厢到时后，四个人在高专门口分成两拨离开。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回学生宿舍，伏黑惠跟五条悟一起回家。 五条悟和伏黑惠顺着林荫道行走着。月光洒下银辉，给他们指清道路。 伏黑惠问：“五条老师辞职让虎杖留校跟两面宿傩有关系吗？” 虎杖悠仁曾经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就算现在两面宿傩被祓除了，但让虎杖悠仁脱离监控视线满世界祓除咒灵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有着安全隐患。 五条悟说：“悠仁的确很适合做老师。” 「死灭洄游」结束后，五条悟比之前更加忙碌。新的一年级生基本都是身为学长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带着的。虎杖悠仁对后辈耐心又细心，很适合教学。 “要是他不愿意也没有人能强迫他。”五条悟肯定地说。 伏黑惠当然相信五条悟，五条老师一直在给同伴们提供庇护。 五条悟转而问：“惠生日那天有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伏黑惠垂下眼眸，浓密的黑色睫毛一颤一颤挡住碧绿眼眸中的神采，语气平静地说：“的确有点事，五条老师那天有空吗？需要五条老师帮忙。” 五条悟的蓝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干脆地答应道：“好啊。” 当伏黑惠约他再游乐园见面的时候，五条悟没有太在意，毕竟咒灵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 但看到伏黑惠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五条悟震惊地看着精心打扮过的伏黑惠。 其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五条悟可是看着伏黑惠长大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伏黑惠有些紧张地朝着他走过来，身上是简单的羊绒衫牛仔裤，外面加了一件修身的毛呢大衣，衬得他腰细腿长，身姿挺拔，面容俊秀，一路上不知道引来了多少目光。 “惠？”五条悟恍恍惚惚地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紧张地抿了抿嘴唇：“麻烦老师抽时间跟我出来。” 五条悟突然也有点紧张起来：“没关系，我今天本来就是空的。”每年伏黑惠的生日，他都尽量不安排任务。 伏黑惠也知道这一点，露出了浅淡的笑容：“那我们走吧。” “去哪儿？”五条悟跟上伏黑惠的脚步，忍不住盯着伏黑惠看来看去。 “老师想先去哪里？”伏黑惠试图维持平静从容。 “都可以。”五条悟走在伏黑惠身侧，心跳随着脚步慢慢加快，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在他心中浮现，又被他压下去。 “那我们去海洋馆吧。”伏黑惠侧头快速看了五条悟一眼，“五条老师想喝热巧克力吗？” “好啊。”五条悟仿佛成了个只会应和的机器人，“惠要喝热咖啡吗？” “嗯，我去买。”伏黑惠咽了口口水，自己加快了脚步。 五条悟伫立在原地看着伏黑惠的背影，脸颊在冬日的寒风中微微泛红。 两个人一人捧着一杯热饮走进了海洋馆的大门。场馆将寒风拦在门外，馆内的温度适宜，各种海洋动物在水中伸展着肢体。 五条悟和伏黑惠顺着海洋馆的道路一路走来，嘴里说着自己都记不住的日常话题。 来到了动物表演区后，两人坐在观众席上，原本滚烫的热饮已经在手心中捂得温凉。两人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口渴，一口接着一口喝饮料。 海豚摆着尾巴顶着球跟观众互动，朝着伏黑惠‘呦呦’而鸣。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海豚的背鳍：“惠真是受小动物欢迎。” 伏黑惠抬起眼睛，透过长长的睫毛看向五条悟：“五条老师要摸摸吗？” 五条悟如同被蛊惑一样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伏黑惠的手背。温热的皮肤让他瞬间回神，欲盖弥彰地撸了两把海豚的后背，惴惴不安地观察着伏黑惠的反应。 伏黑惠收回了手，把脸埋进了饮料纸杯里。失序的心跳撞击着两个人的胸膛。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更早些。两个人心神不宁地从海洋馆里出来的时候，花车游行已经开始了。 大批的行人游客顺着花车游行的道路追赶着欢呼雀跃。五条悟和伏黑惠没有去凑热闹，两个人逆流着人群并肩而行。 伏黑惠没有开口，五条悟也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咻”地一声从不知名的角落传来，“啪”！漫天烟花在夜幕中炸开，亮如白昼。 伏黑惠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定，停下了脚步。五条悟咽了口口水，手心里满是汗意。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头凝视着五条悟的双眼，碧绿眼眸中满是认真。 “抱歉，五条老师，我实在没有耐心等到夏天了。”他在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中这么说着，以漫天烟花为背景，“我喜欢您。” 第95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十一）他们在摩天…… 五条悟像是被伏黑惠一句话炸懵了。 他睁大了一双蓝眸，愣愣地看着伏黑惠，一时之间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应。 伏黑惠仿佛还嫌不够，伸手从自己的影子里抱出一捧火红的玫瑰。 他把玫瑰往前一递，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您没有提到花，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有一束。” 五条悟条件反射地接过了那束玫瑰。 扑鼻的花香淹没了他，火红的颜色填满了的视野，心跳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撞击着胸膛，五条悟倒抽了一口冷气。 海洋馆是他的。 满天烟火是他的。 手里的玫瑰是他的。 面前满怀期盼的伏黑惠也是他的。 惠喜欢我？ 惠喜欢我。 五条悟目瞪口呆，捧着玫瑰花束不知所措。 伏黑惠没有着急，他安静地等待着五条悟回神。身后的黑色天幕上烟花一簇又一簇盛开，欢快的音乐声在游乐园中回响，霓虹灯光璀璨靓丽，一副平安祥和的盛景。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鬼使神差地说：“我们现在能去坐摩天轮了吗？” 那时伏黑惠的眼眸刹那间绽放出的光彩，五条悟一生都不会忘记。 一些不知所谓的担心顿时烟消云散，五条悟露出笑容，朝着伏黑惠伸出手：“惠。” 伏黑惠一副如坠梦中的茫然欣喜：“老师……？” “虽然这个时候喊老师有点奇怪，但没关系啦，惠还没毕业嘛。”五条悟立刻从伏黑惠的反应中找回了属于成熟大人的游刃有余。他主动牵住伏黑惠的手，轻轻晃了晃，好似撒娇地说：“惠不想跟我一起去坐摩天轮吗？” 这次轮到伏黑惠倒抽一口冷气，晕晕乎乎地用力点头：“我愿意！” 五条悟忍俊不禁，露出大大的笑容，快乐地说：“那我们走吧！” 伏黑惠下意识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地移动着。他的手被五条悟的大手包在掌心里，一点一点染上属于五条悟的热度。 伏黑惠把脸埋进围巾里，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冬日的寒风中微微发烫。 五条悟走在前面，一手抱着玫瑰，一手牵着伏黑惠。他的呼吸间满是白雾，一双蓝眸滴溜溜乱转，兴奋中又掺杂着不知所措。 伏黑惠的告白太过突然让他手足无措，手心中的温度又让他安心。 这是惠。五条悟想，是惠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到了摩天轮下方，五条悟停下了脚步，征求意见似的朝着伏黑惠望了一眼，然后再次愣住。 伏黑惠脸上布满红晕，扑闪着一双绿眸看着五条悟，把五条悟看得心口像是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惠？” “老师。”伏黑惠下意识回应道。 “我们上去吧？”五条悟把叙述说得像是疑问句。 于是伏黑惠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好。” 两个都是第一次恋爱的男人手牵着手走进摩天轮。服务人员看着两人的动作一脸了然，很贴心地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在参与花车游行的时刻给他们两个安排了一个双人包厢。 原本习惯性想坐到对面的伏黑惠顺着牵手的拉扯感坐到了五条悟旁边。 感觉到伏黑惠紧紧贴着自己坐下的五条悟：…… 他咽了一口口水，把目光锁定在怀里的玫瑰上，但这不妨碍他感受到跟他紧紧贴在一起的人身上的柔软。 惠身上还是有点肉的……五条悟漫无边际地想，脸上后知后觉地微微发烫。 伏黑惠在入座后终于镇定下来。 第99章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和五条悟紧紧牵着的手，仿佛在确认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告白了。 五条老师答应他了。 应该是答应他了吧……？ 伏黑惠转过头寻找着五条悟的目光。 五条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伏黑惠的视线，习惯性地转头回应他。 “老师，”伏黑惠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确认道，“老师答应我了吗？” “唔……”五条悟的目光自然地顺着伏黑惠的动作落在他的唇瓣上，心跳速度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嗯，是啊，是的，我愿意的。” 伏黑惠不由得嘴角上挑，亮晶晶的绿眸看着五条悟，倒映出摩天轮窗外的烟花。 摩天轮缓缓移动着，带着舱内的人们一同升高。 五条悟顺着自己的心意向前倾身，温柔地贴上伏黑惠的唇瓣。伏黑惠睁大双眼，紧张地抓住了五条悟的袖子。 玫瑰从五条悟怀中滑落，落到了摩天轮包厢的地面上。几片花瓣溅出包装纸飘飘扬扬，却无人有空理会。 他们在摩天轮的顶端接吻。 两人脑内炸开的烟花与天幕上的烟火不分先后的消失。 伏黑惠靠在五条悟肩头，轻声喘息着。五条悟轻轻拍着伏黑惠的后背帮他顺气，另一只手捡起地面上的玫瑰，重新揽回怀抱里，跟伏黑惠挨在一起。艳红的玫瑰花瓣跟伏黑惠红肿的唇瓣相映成趣，看得五条悟蠢蠢欲动。 他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的冲动，用下巴蹭了蹭伏黑惠的额头。 五条悟长长舒出一口气，用满含笑意的语气问：“所以就是这样？” “嗯。”伏黑惠抬起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挡住脸，吐槽道，“我还奇怪您为什么猜不出来。” “我怎么可能知道……”五条悟懊恼地嘟囔道，“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伏黑惠坦然地说，“我是在您被封印的时候发现的，一直不敢跟您说。” 五条悟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敢？” 伏黑惠微微偏开头，有点难为情地说：“……担心您不喜欢我。” 五条悟从来没见过伏黑惠这么害羞的样子，但立刻对对方的话进行反驳：“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惠？！” “有可能不是这种喜欢。”伏黑惠有理有据地说，“您一直都把我当成孩子。” “唔……”这个五条悟倒是无法反驳，“但只要惠跟我说，我肯定会好好考虑的啊！” 把惠当孩子跟他会好好考虑惠的感情又不冲突。 伏黑惠坐直了身体，看了五条悟一眼：“那如果我离开之前跟您告白，您会答应吗？” “……会吧？”五条悟不太确定地说，“我不想让惠伤心。” “但我不想。”伏黑惠在五条悟惊讶不解的眼神中坚定地说，“我不希望您是出于这种理由答应我。” 五条悟明白了：“不会的。”他保证道，“我不会的。” 在找回津美纪之前，伏黑惠不会考虑自己的感情。在找回津美纪之后，如果伏黑惠那个时候提出自己的感情，为了不让伏黑惠更加难过，五条悟什么都能答应。 但伏黑惠不愿意。他宁愿自己远走他乡，等痛苦平复再回来跟五条悟告白。伏黑惠只想给五条悟最真挚纯粹的爱意。 如果五条悟在回应这份爱意的时候掺杂半分怜悯都是对伏黑惠的辜负。 伏黑惠紧张地扑闪着睫毛，再次确认道：“所以老师也是喜欢我的，是吗？” “当然了。”五条悟反问，“难不成惠觉得老师是什么很随便的人吗？会随随便便跟人接吻的那种？” “我没有那么想过。”伏黑惠的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五条悟的时候像是在看着他的全世界。 五条悟被他看得心潮澎湃，避免自己兽性大发，连忙换了个话题：“所以忧太早就知道了。” “是乙骨学长自己看出来的。”伏黑惠尴尬地说。其实他本来不想任何人知道的，免得他跟五条老师告白失败，大家都尴尬。 “这么告白也是忧太教给惠的吗？”五条悟的语气听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伏黑惠点了点头：“乙骨学长说，告白的时候要精心准备地点、话语和礼物。” 他看了五条悟一眼，眼神中有点无奈：“其实我准备了一些告白用的情话，但我觉得可能还是直白一点比较好。” 五条悟仿佛没听出伏黑惠的话中意，一脸理直气壮地说：“惠以后可以慢慢说给我听。” “好。”伏黑惠答应道。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我也可以给惠念情诗，*就像惠小时候我给你念睡前故事一样。” “……请您不要在这个时候提我小时候的事。”伏黑惠恼羞成怒地说，“而且您在我小时候也没怎么念过睡前故事！” “明明就有！我还特意买了很多故事书……”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的表情，声音逐渐降低，小声抗议道，“难道以后我都不能回忆跟惠以前的幸福生活了吗？” “……最起码别在这个时候吧。”伏黑惠无力扶额，觉得暧昧氛围已经变成了家庭温馨向。 五条悟不解地歪了歪头，璀璨的蓝眸中满是狡黠：“那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不提了。” 温馨的家庭氛围顿时又转回了恋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伏黑惠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 他的目光落在五条悟淡粉色的唇瓣上，心如擂鼓。 五条悟微微撅起嘴，满脸期待。 伏黑惠心一横亲了上去。两双唇瓣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伏黑惠把头埋在胸前，觉得有点恍惚。他预估的进展没有这么快。梦想成真的速度太快，让伏黑惠有些缓不过劲来。 五条悟的角度只能看到伏黑惠藏在黑发间的红得透明的耳朵。 好可爱！他感叹道，害羞的惠好可爱、好让人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 五条悟坏心眼地伸手捏了捏伏黑惠发烫的耳朵，完美忽略了自己脸上不输给伏黑惠的红晕。 第96章 观影后观影世界（十二）秀恩爱…… “所以，伏黑你喜欢的是五条老师？！”钉崎野蔷薇目瞪口呆地看着伏黑惠。 “嗯。”伏黑惠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虎杖悠仁瞠目结舌：“伏黑，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伏黑惠无奈地说。 “然后悟答应你了？！”panda双手捧脸，做出了‘呐喊’的表情。 伏黑惠看着莫名激动的众人，又迟疑地点了点头：“是的。” “变态！”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抨击道。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痛心疾首，“大芥？” “不，没这回事，是我自愿的。”伏黑惠叹了口气，回答狗卷棘的担忧。 钉崎野蔷薇吐槽道：“到现在还是搞不懂伏黑是怎么听懂狗卷学长的意思的。” 但狗卷棘和伏黑惠显然没有沟通障碍。狗卷棘听到伏黑惠的保证松了一口气：“鲑鱼子。” “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啊，棘！”同样听懂了的禅院真希作为伏黑惠仅剩的亲人决定负起责任来。 panda看向乙骨忧太：“忧太早就知道了居然不跟我们透露一下！” “我答应惠为他保密了。”乙骨忧太说，“惠和老师两情相悦，在一起之后肯定会跟大家说的。” 事实证明乙骨忧太说的半点没错。今天是东京高专新年聚会的重要时刻，五条悟和伏黑惠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柜。 众人认为五条悟单纯只是忍不住想秀恩爱，这个猜测道得到了家入硝子的大力支持。 低年级的学生小猫两三只单独坐了一桌，他们都跟伏黑惠这位常年在国外出差的学长不熟，不敢多说话，但看伏黑惠的眼神中满是敬佩。 ——这可是能收服五条悟的男人！ 剩下的马上就要毕业的四年级和三年级其他两人则在惊诧过后对两人进行了围追堵截。 panda好奇地问：“忧太，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我可是曾经有过女朋友的。”乙骨忧太笑眯眯地说。 五条悟同样好奇地问：“这么明显吗？”在惠告白之前他自己都没发现。 “很明显。”乙骨忧太无奈地说。他还奇怪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出来呢？ “果然，谈没谈过恋爱的差别还是很大的。”钉崎野蔷薇一脸严肃地说。 “伏黑以后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了。”虎杖悠仁依依不舍地看着伏黑惠。 “不用表现得这么夸张。”伏黑惠吐槽道，“你们以后也会谈的吧。” 钉崎野蔷薇说：“跟五条老师在一起之后连伏黑都变得八卦了。” “你对老师有什么意见吗，野蔷薇？”五条悟意得志满地看着所有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欠揍的气息。 “就是看不惯你这么得意的样子。”钉崎野蔷薇鄙视道。 第100章 “伏黑高兴的话这样也不错啊！”虎杖悠仁往好了想，“最起码没人会欺负他了。” “本来也没人会欺负我。”伏黑惠无语道。他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钉崎野蔷薇说：“没办法，你就当他是宿傩后遗症吧。”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 五条悟单手托腮看着他们：“以前没发现你们对同学脱单有这么大意见啊！” 禅院真希作为代表回答：“我们对惠谈恋爱没意见，只是对他的眼光有点意见。” panda夸张地叹了口气：“惠以前的审美很不错的！” “五条老师很帅气啊！”虎杖悠仁不解地说，“喜欢老师的人还挺多的，伏黑喜欢他也正常吧。” “但他的外表跟性格成反比啊！”钉崎野蔷薇捶胸顿足地说，“没想到伏黑你肤浅得只看脸吗？” 伏黑惠别过脸，小声说：“其实老师的性格也很可爱。” “噫！”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惠～”五条悟感动地把伏黑惠扒拉进自己怀里，抱着他蹭。 “您放开我。”伏黑惠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五条悟的亲密行为红了脸。他从五条悟怀里挣扎出来，看着众人都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 禅院真希挖了挖耳朵：“我幻听了？” “没有哦，真希，我们都听到了。”panda继续捧着脸惊讶。 狗卷棘恍恍惚惚：“明太子。” 钉崎野蔷薇的嘴角抽搐着，干巴巴地说：“伏黑的审美真是独树一帜。” 乙骨忧太欣慰地说：“我就说惠和老师是两情相悦的。” “是啊、是啊，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就跑来伤害我们的眼睛。”钉崎野蔷薇看着黏黏糊糊的两个人，满脸嫌弃。 家入硝子冷静地插了一句：“他今天已经很收敛了。” “欸？！”众人看着拉拉扯扯把他们视若无物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这还算收敛？！”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那是你们没看到五条刚跟惠交往时的样子。” 她一脸头痛地回忆道：“那是惠刚过完生日的第二天……” “嘿嘿、嘿嘿、嘿嘿嘿！” 五条悟坐在家入硝子医务室的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发出笑声。 家入硝子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提醒道：“五条你正常点，怪吓人的。” 五条悟拖着甜腻的尾音，美滋滋地炫耀道：“呐～硝子～昨天惠跟我告白了哦～” “你不是说过了吗？”家入硝子现在很想给伏黑惠打电话让他快把犯病的五条悟领走，又担心伏黑惠看到五条悟这个犯病的样子不要他了——那她可缺了大德了，毕竟能找一个愿意要五条悟的人不容易。 “惠昨天送了我一大捧玫瑰花。”五条悟苦恼地说，“你说是做成永生花还是做成标本呢？惠说不用那么麻烦，以后我想要还可以送给我，但是第一次还是很有纪念意义啊！” 家入硝子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蹦，皮笑肉不笑地说：“昨天是惠的生日吧，结果是惠跟你告白，还给你送了花，太逊了啊，五条！” “你都说了是惠跟我告白，当然是惠送我花啊！”五条悟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泡泡。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的样子，不客气地说：“那你就没想到要回送什么吗？该不会连好听话也没说两句吧。” 五条悟的气焰低了下去，扼腕道：“我太吃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太吃惊了？”家入硝子调侃道，“你也有今天啊！” “这是什么话啊，硝子，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预料到一切啊！”五条悟说，“惠可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你就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吗？”家入硝子微微皱起眉，“别告诉我你是不忍心拒绝惠才答应的。” “怎么会？”五条悟难得摆出正经样子，“我当然是喜欢惠才答应的。” 家入硝子的神情松缓下来，刚想接着调侃一下五条悟的后知后觉，就听到五条悟高高兴兴地继续道：“这样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超棒的！” 家入硝子：…… 她问：“伏黑知道你这么想吗？”她很想换句话问，伏黑知道你这么变态吗？ “惠当然知道啊，我们昨天晚上聊了很多。”五条悟一脸畅想，“将来我就不用担心惠会离开我了。” 家入硝子无语地摇了摇头：“别表现得像个病娇一样。伏黑怎么说？” “惠当然说他不会离开我啊！”五条悟快乐地说，“惠最重视家庭了，绝对不会像他爸爸一样做个不负责任的渣男的！” “这点我倒是相信。”家入硝子吐槽道，“这么看来你们两个还挺般配的。” “我们本来就很般配！”五条悟自豪地说。 家入硝子说：“别高兴得太早，五条家能接受吗？” 五条悟不屑一顾地说：“他们敢怎么样？” “行吧，那就恭喜你们百年好合，让伏黑别把你放出来祸害其他人了。”家入硝子看似敷衍地点点头，眼中却是真心的笑意。 众人听完了五条悟对家入硝子的摧残，都一言难尽地看向缠着伏黑惠的某人。 禅院真希想棒打鸳鸯的心蠢蠢欲动：“所以你答应惠只是不想他离开吗？不够真心吧，悟？” “我对惠超级真心的哦！”五条悟对着伏黑惠比了个心，“当然是因为喜欢惠才不想惠离开我啊！” 伏黑惠当场红了耳朵。 禅院真希“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不争气的学弟。 panda跟上：“家入老师说得对，告白的那天是惠的生日，你应该也送礼物了吧，悟？” “送了一辆车。”五条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美滋滋地说，“原本我还准备了一栋公寓，不过现在惠跟我住一起就好了。” “啊！”钉崎野蔷薇哀嚎一声，“好可惜！那可是一栋房子！” “我不……”伏黑惠想说他不在乎。但在这之前，五条悟已经做出了回应：“没关系，惠想买公寓的话，我可以把房子都改成惠的名字。” “我不需要。”这次伏黑惠反应很快地拒绝了。 “伏黑！”钉崎野蔷薇拽住伏黑惠的袖子，“还是要有栋自己的房子啊！不然吵架之后都没有地方去！” “这个我同意。”虎杖悠仁说，“再恩爱的情侣也会吵架的。” 禅院真希说：“惠可以回禅院家。” “嗯？”五条悟警惕地说，“真希不是讨厌禅院家吗？” 禅院真希理所当然地说：“是惠的话无所谓啊，加茂那边肯定也很愿意收留他。” 五条悟立刻抱住伏黑惠蹭：“惠不可以因为吵架就抛弃老师离家出走！” “我不会的。”伏黑惠叹了口气，被五条悟蹭得一晃一晃的，这次倒是没有挣扎。 众人看得欲言又止。 panda：“惠，不要这么纵容啊！” 禅院真希：“某人绝对会得寸进尺。” 狗卷棘：“鲑鱼鲑鱼！” 钉崎野蔷薇：“热恋的时候是一回事，之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虎杖悠仁：“嘛，也说不定呢？” 乙骨忧太：“要是老师和惠有了矛盾，我们都会帮忙的。” 家入硝子看着这群操心的学生们，好笑地说：“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么多，他们两个都一起生活这么久了，该吵的架早都吵完了。” “啊！” “啊！” “哦！” “对啊！” “没错！” 众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总是忘记伏黑和五条老师一起生活很多年了！”虎杖悠仁懊恼地说。 “因为一点儿都不像啊！”钉崎野蔷薇抓狂地说，“伏黑哪儿像是五条老师带大的啊？！” “哪里不像了？！”五条悟不服气地说，“惠和我的感情一直很好！” “惠就是脾气太好了。”禅院真希说。 “跟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脾气不好使不可能的啦，真希！”panda用可爱的脸说出不可爱的话。 “不管怎么说还是恭喜老师和伏黑了！”虎杖悠仁笑呵呵地说，“老师和伏黑看起来都很开心。” “恭喜恭喜。”钉崎野蔷薇说，“伏黑，要是你被欺负了就来找我和虎杖。” 五条悟抗议道：“我是不会欺负惠的！” “惠跟你在一起简直等于拯救了咒术界。”禅院真希犀利地说。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打趣五条悟的机会罕有，怎么能不一次来个够本呢？ 可惜当事人之一不配合。 “能和老师在一起也是我的幸运。”伏黑惠的话很诚挚，看得出是真心实意，碧绿色的眼眸看着五条悟，泛着一层柔光。 五条悟立时把其他人都抛到了脑后，同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伏黑惠，语调荡起了波浪线：“惠～” 第101章 “噫！”众人被他们肉麻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97章 观影后交错时空（一）旅行 又是一年冬天，伏黑惠坐在五条悟的庭院廊下，看着院子里飞扬的雪花。 暖融融的气息从旁边传来，带着甜蜜和温暖的味道。 热气腾腾的火炉上煮着茶水，旁边小桌上放着两个猫猫狗狗的马克杯，白色猫咪的杯子里是奶茶，黑色狗狗杯子里是单纯的茶水。 五条悟坐在炉子的另一边，一边盯着伏黑惠看，一边烤棉花糖和年糕。 五条悟看时间差不多了，用签子戳了戳年糕，将其中一份裹上红糖，另一份只沾了豆粉。 伏黑惠接过只有豆粉的那份，小口小口地赏雪吃零食。 五条悟同样吃着零食赏美景。他伸手擦掉伏黑惠发丝上沾上的雪花，关心地问：“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继续做咒术师吧。”伏黑惠平静地说。虽然两个人都是咒术师会导致因为忙碌很少碰面，但这么多年他们也都习惯了。 五条悟还惦记着伏黑惠以前不想做咒术师的事，怂恿道：“惠不想做些别的尝试吗？比如上个大学之类的？七海当初也是工作了一段时间又回来的，不要有压力。” “做咒术师也很好。”伏黑惠转头朝着五条悟笑了笑，“我没有勉强自己。” 五条悟被他笑得心花怒放，开玩笑地说：“要是惠去上大学的话，我们就能体会一下校园恋爱了。” 伏黑惠困惑地问：“我们现在不算校园恋爱吗？” 五条悟回忆了一下他们两个每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几次的恋爱日常，悲从中来：“……每天都出去袚除咒灵算不上校园。” 咒术高专四年级的学生根本没有留在学校里的时间，除了名义上还是学生之外，基本上就是正式接任务的咒术师了。 伏黑惠难得调侃道：“因为都在上班？” 五条悟幽怨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也想去接惠放学，在学校门口牵起惠的手，带着惠在所有人的关注中离开！”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吐槽道：“这种事您不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做过了吗？” 五条悟有时候心血来潮地来接伏黑惠和津美纪放学，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在校门口扬长而去。 第二天伏黑惠上学的时候就要迎着老师和小朋友们羡慕和好奇的目光解释他和五条悟的关系。 “不，那不是我父亲。” “也不是哥哥。” “算是监护人吧。” “他没有结婚……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联系方式在家校联系本里。” 只能说幸好老师们都蛮有职业道德的，没有借着伏黑惠和津美纪的关系打扰过五条悟。 “那不一样！”五条悟强调道，“我们现在可是交往关系了！” 伏黑惠理智地提议道：“您可以到任务现场来接我。” “那感觉不一样！”五条悟戳了颗棉花糖塞进嘴里，鼓着脸嚼啊嚼，还有点可爱。 伏黑惠无奈又纵容地说：“我没感觉差别很大……大家刚知道我们的关系的时候应该挺符合您的想象的。” 他指的是东京高专之外的那些咒术师，他们看到五条悟和伏黑惠牵手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啊……”五条悟笑了，“悠仁和野蔷薇看到我们接吻的时候脸色超级精彩！” 事实证明就算知道了五条悟和伏黑惠之间新的关系，在电影院里看到两个人接吻的时候，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还是露出了‘呐喊’的表情。 伏黑惠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扶额：“您就非得在他们面前……”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惠也没有推开我啊！” “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伏黑惠叹了口气。 这件事导致的结果就是在电影院里惨遭情侣秀恩爱的钉崎野蔷薇满脸悲愤，发誓一定要在毕业前找到男朋友，结果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时间。 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情侣看电影就是要亲亲啊！悠仁和野蔷薇约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了！” 伏黑惠提醒道：“虎杖和钉崎是约我。” 五条悟委屈地说：“我们难得有一起休息的时间，惠难道要抛弃男朋友跟同学出去看电影吗？” “……所以我不是答应了吗？”伏黑惠说，反正虎杖和钉崎都跟五条老师很熟，除了打趣他恋爱之后变得黏人了之外完全不排斥带五条悟一起玩。 这两个人答应的时候大概没想到后续会是这样。 “我不是没想到五条老师会这样，我是没想到伏黑你也变了！”钉崎野蔷薇痛心疾首地看着伏黑惠，“你们才交往了这么点时间你就被五条老师带坏了吗？！” 虎杖悠仁跟着用力点头，惊叹道：“伏黑你变得好开放！” “我……”伏黑惠百口莫辩。 五条悟抗议道：“凭什么说我把惠带坏了？！” 钉崎野蔷薇白了他一眼：“就凭伏黑跟你交往之前不会在大庭广众跟人亲嘴！” “说不定呢？”五条悟心虚但大声，“惠之前又没恋爱过！” 这次连伏黑惠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了。 五条悟：…… “好吧。”他承认道，“但是惠也很开心啊。”明明他和惠亲亲的时候，惠也有回应啊！为什么只骂他一个人？ 伏黑惠脸色通红：“……我们换个话题！”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怀疑地看着伏黑惠。伏黑惠别开脸不看他们。 “伏黑？” “伏黑？”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左一右地挟持了伏黑惠，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伏黑惠瞪向五条悟。 五条悟满脸无辜。 钉崎野蔷薇麻木地看着他们，咬牙切齿地说：“虎杖，记住，下次我再跟这两个人一起看电影，我就是猪！！！” “嗯……”其实虎杖悠仁不怎么介意，但是……好吧……看电影看到一半发现同学和老师亲吻亲得难舍难分还是挺挑战心理防线的。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宣布：“我们还在热恋期呢！” 伏黑惠承认自己的纵容也有问题，所以也没办法责怪五条悟。毕竟那是在电影院里，五条老师又没有在大街上亲他。 五条悟换了个延伸话题：“惠有策划毕业旅行吗？” 伏黑惠顺着他的话考虑到：“我们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吧？” “毕业旅行也不是都需要很久，两三天也可以。”五条悟说，“虽然以后也可以再一起出去玩，但毕业旅行是不同的体验。” “那我问问钉崎和虎杖。”伏黑惠说着拿出手机给同期的两人发消息，很快就收到了两人的回信。 “虎杖和钉崎都答应了。”伏黑惠忍俊不禁，“他们说这次不要带你。” “过河拆桥！”五条悟指指点点，“他们也不问问是谁给他们提供旅行资金。” “虎杖说他攒的钱够用，钉崎说不想看到有伤风化的行为……”伏黑惠念到后半句的时候，脸颊微微发烫。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伏黑惠身后，把他圈在怀里，下巴搭在伏黑惠的肩头跟他一起看手机。 他跟伏黑惠贴贴脸，小声暧昧地问：“都这么多次了，惠还会害羞吗？” 伏黑惠连脖子都红了。他说：“我赞同钉崎，您还是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了。” “欸～”五条悟低头在伏黑惠颈窝里蹭来蹭去，“惠真的要抛下我去旅行吗？” 伏黑惠被他蹭得浑身发软，勉强说：“是您提议的。” “我是想我和惠一起去的嘛～”五条悟拉长了声音，“惠不想吗？真的不想吗？这可是惠毕业之前的最后一次旅行了～” 伏黑惠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回答：“您也说这是毕业之前的最后一次旅行了，我还是想跟虎杖和钉崎一起去。” “唉！”五条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伏黑惠转头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五条悟满脸都是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噗！”五条悟笑着在伏黑惠脸上亲了一口，神采飞扬，“惠去旅行回来之后要好好补偿我哦！” 伏黑惠脸上也浮现出笑意：“会给您带伴手礼的。” “只是伴手礼可不够。”五条悟忽闪着那双蓝眼睛，意有所指地说，“惠要好～好～补偿我！”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们之后也可以去旅行。”伏黑惠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语气倒是很镇定，“您可以挑选您喜欢的地方，都可以……” 听懂伏黑惠言下之意的五条悟瞪圆了眼睛：“好耶！” 虽然但是，伏黑惠也没想到他答应五条悟的时候会面对这种场面。 他看着远处更年轻一点的五条悟和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问：“五条老师，这是您设计好的吗？” 第98章 观影后交错时空（二）“啾——”…… 第102章 “不是，绝对不是。”五条悟二话没说立刻否认道。 伏黑惠不知道该不该因为这是意外而感到高兴：“……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啊……”五条悟想了想，语气轻松地说，“反正我们是来旅行的，那就继续休假吧？” 伏黑惠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您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顺其自然嘛，相信我就行了，惠。”五条悟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大摇大摆地带着伏黑惠拐进了一家甜品店。 伏黑惠好笑地摇了摇头，拿起菜单给自己挑不是那么甜的甜品。 二十一岁的五条悟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未来的自己把脑袋架在伏黑惠肩膀上，两个人黏黏糊糊地看同一份菜单。 年轻的五条悟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重重坐到了两人对面的位置上，还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年长的五条悟用一种成熟大人的宽大胸怀包容了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把小惠送回家了？” “你的小惠在这儿，叫那么亲热做什么？”年轻的五条悟一点儿都不领情，只要想到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调侃就恶从心头起，很想现在通通都还回去。 话题中心的伏黑惠淡定地给新来的五条悟点了一杯饮料。 年过三十的五条悟抑扬顿挫地“欸～”了一声，饶有兴味地看着年轻的自己：“态度这么差劲啊？难道是在嫉妒我和惠的关系好吗？” “谁会嫉妒这种事啊？！”五条悟摘下墨镜给了未来的自己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向伏黑惠抱怨道，“你是怎么忍受他这么长时间的？” 伏黑惠手里捧着咖啡，用一种无语中掺杂着理解的眼神看着还有点青涩的五条悟，镇定地说：“习惯就好。” “一看他就知道是被自己的小惠嫌弃了，惠不用安慰他。”三十二岁的五条悟颇具占有欲地搂住伏黑惠的腰。 二十一岁的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你就是这么自欺欺人的？” “只是经验之谈而已，你现在跟小惠还不熟，以后就好了。”年长的五条悟貌似好心地安慰道。 伏黑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道：“五条老师。” “好吧。”有了男朋友束缚的五条悟摆出了一张正经脸，问年轻的自己，“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年轻的五条悟看着未来的自己瞬间变脸，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跟刚才的伏黑惠居然还有一点儿微妙的神似。 “不知道。”他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这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年长的五条悟一脸无辜地反问：“你表现得这么熟练，我这么问很正常吧？” 年轻的五条悟反击回去：“你也没有表现得有多意外啊？！” 伏黑惠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两个五条悟幼稚地互怼。 他记得年轻时的五条老师没有这么幼稚啊？难道是他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记忆有偏差？ 而且五条老师是会和自己斗嘴的性格吗？他还以为两个五条老师在一起会是臭味相投……咳咳！ 伏黑惠低下头看着自己在咖啡杯中的倒影，思维在熟悉的声音中逐渐发散。 这个时候的五条老师大概二十出头？那他是几岁？七岁？八岁？这个时候津美纪还在…… 津美纪…… 伏黑惠的手握紧了杯子，白皙的手背鼓起青筋，修长的十指骨节分明。 这时，一只大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温暖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僵直的手指在温暖的温度下柔软下来。 伏黑惠从恍惚中回神，下意识喊道：“老师？” “我在。”五条悟没有问伏黑惠想到了什么，只是说，“我们商量好了，先去高专，惠觉得呢？” “……好。”伏黑惠眨了眨眼睛，彻底从回忆中脱离。 现在的他跟津美纪见面没有意义，难道他要跟津美纪说他是她长大了的弟弟吗？ 年轻时的五条悟看了看未来的自己和伏黑惠牵在一起的手，满脸写着欲言又止。 他有点后悔了，带这两个人去高专还不如把他们带去五条家呢，还能打消那群烦人精催婚的念头！ 不，还是算了。五条悟一想到他家里那群人以后会用什么眼神看着才九岁的伏黑惠，刚才的念头就消弭无踪了。 他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这种癖好！！！ 这么想想，把他们送去东京高专就算被调侃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年轻的五条悟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 都是未来的自己的错！所以他针对未来的自己是完全合理的！ 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继续针对未来的自己去了。 未来的五条悟正在熟稔地调侃收到了五条悟的消息来接人的伊地知洁高：“伊地知刚毕业就这么老气横秋了？我都快忘了。” 伊地知洁高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相差无几的五条悟，用力揉了揉眼睛。 伏黑惠无奈地瞥了自己男朋友一眼，跟伊地知洁高打招呼：“伊地知先生。” “啊，是……”伊地知洁高恍恍惚惚地看着莫名眼熟的伏黑惠，“请问您是……” 伏黑惠无奈地看了一眼年轻的五条悟，原来年轻的五条老师什么都没说吗？ 年轻的五条悟仰起头看天空，悠闲地吹着口哨。 伏黑惠看向伊地知洁高，自我介绍道：“我是伏黑惠。” “哦，伏黑惠……”伊地知洁高反应过来，“伏黑……惠？！” 他震惊地看着伏黑惠，然后又看向年长一点的五条悟，脸色瞬息万变，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伊地知，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年轻的五条悟眯起眼睛看着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用轻微颤抖的手扶了扶差点掉下来的眼镜，惊恐地问：“五条先生，这是什么诅咒的效果吗？” 两个五条悟：…… 伏黑惠：…… “噗！”未来的五条悟笑着说，“你要是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年轻的五条悟把丢人的学弟塞进驾驶座，回头一看，未来的两个人已经自顾自坐进了后座，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看着就伤眼睛。 他翻了个白眼，把墨镜戴好，难得坐进了副驾驶，对惊魂未定的伊地知洁高说：“走，现在就回高专。” 伊地知洁高立刻点头，一脸严肃地踩下了油门。整辆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幸好车上坐的人都是咒术师，不然这一下就可能弄吐几个。 三个人看到伊地知洁高的表情就猜到对方大概是急着带他们去高专‘救治’。 出于某种原因，三个人没有一个纠正他的看法，任由伊地知洁高一路疾驰带着他们到了东京高专。 到了东京高专之后，三人这种稀奇的组合果然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未来的五条悟一路走一路撩拨： “硝子这个时候黑眼圈就已经这么重了啊，好惨啊！” “校长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这就是长得老的好处吗？” “七海一直都这么严肃，要不要改变一下风格？” “冥*小姐这个时候还没有换发型啊！” 伏黑惠则是一路问好： “家入老师。” “夜蛾校长。” “七海先生。” “冥小姐。” 众人心情复杂地看着画风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尤其是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家入硝子沉重地叹了口气，看着未来的伏黑惠：“未来的五条还是把你骗到手了啊，惠君。” 伏黑惠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呢，硝子？”未来的五条悟貌似不经意地炫耀道，“可是惠跟我告白的哦！” “欸？！” “什么？！” 众人震惊地看着伏黑惠，仿佛看到他误入歧途。 伏黑惠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虽然五条悟这么炫耀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还是有点尴尬。 未来的五条悟意得志满地拧开水杯递到伏黑惠嘴边，甜滋滋地说：“呐，惠，喝点水。” 伏黑惠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含糊地说：“别闹了，五条老师。” 五条悟耸了耸肩，算是接受了他的意见，看向其他人：“你们没什么要说的吗？” “不用摆出一副审问的样子吧。”家入硝子用开玩笑的语气打圆场，“五条，我们的五条没跟你们说清楚吗？” “完全——没有。”未来的五条悟拉长了声音说。 冥冥问：“那你就摆出这副表情？” “因为你们都显得跟我们很熟啊！”未来的五条悟笑嘻嘻地说，“老实交代！” 家入硝子征求意见似的看向夜蛾正道和五条悟。夜蛾正道严肃地说：“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未来的五条悟举重若轻地说。 “怎么说呢？”家入硝子说，“我们只是意外看了一场你未来的育儿日常？” 第103章 “还有翻车记录。”五条悟补充道。 未来的五条悟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看向年轻的自己：“拿了参考答案的感觉怎么样？” 年轻时的五条悟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没有答案我也能考满分。” 伏黑惠看着年少轻狂的五条悟，眼中流露出怀念和纵容的温情。 家入硝子看看未来的这对甜甜蜜蜜的小情侣，调侃道：“五条还一直不肯承认他对惠君的感情呢！” “都说了我没有！”年轻时的五条悟红了耳朵，激动地否认道。 “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未来的五条悟丝毫不给过去的自己面子，或者说，十分故意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伏黑惠一口。 “啾——” 第99章 观影后交错时空（三）被迫害的悟小…… 被五条悟突然袭击伏黑惠：…… 他顿时在众人的目光中通红了一张脸，脚下漆黑的影子蠢蠢欲动。 “「玉犬」”伏黑惠一声令下，一只黑白相间的「玉犬」从他的影子中扑出来，追着五条悟到处跑。伏黑惠抬手捂住滚烫的脸颊，跟其他人道歉：“……对不起。” 众人看着被「玉犬」追着跑的五条悟，一时无言。 持续状况外的七海建人总算弄明白了现状，他郑重地说：“伏黑君，如果需要法律援助请尽管开口。” “……不用了，七海先生。”伏黑惠怀念的目光从七海建人身上一扫而过，“我和五条老师……我们的确是情侣。” 家入硝子夸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冥冥看向他们这边的五条悟：“五条，未来的你都这么坦诚了，你就不要隐瞒了。” 还在幸灾乐祸地看着未来的自己被狗追的五条悟：？ “我不是……”二十出头的五条悟看着旁边黑发绿眼的‘当事人’，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反驳。 反倒是未来的伏黑惠心平气和地说：“请不要开玩笑了，冥小姐，这个时候的五条老师还没有喜欢我。” 他在众人怔愣的时候补充道：“不是这种喜欢我。” 二十出头的五条悟微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自动帮他辟谣的伏黑惠，反应很快地说：“看吧，当事人都说不是了！” 家入硝子摇头叹息，夸张地感慨道：“五条，你究竟是怎么把惠君骗到手的？” 年轻的五条悟下意识回嘴道：“这怎么能叫骗？！” 七海建人冷不丁插话道：“所以是真心的吗？” 年轻的五条悟：？？ 他无语地看着七海建人，抱怨道：“七海，连你都调侃我？” “不。”七海建人严肃认真地推了推眼镜，说，“这是确认你未来没有犯罪的重要步骤。” 年轻的五条悟和他对视一眼，憋出一句：“就算有犯罪行为也是他做的，跟我没关系。” 话中的‘他’当然是指现在那个正在被狗追着跑的五条悟。 说真的，被「玉犬」追着跑？表现得这么认真的吗？这也太宠了吧？如果是他的小惠放狗咬他……不对，他的小惠才不会放狗咬他！ “咳！”未来的伏黑惠轻咳一声，插话道，“我是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跟五条老师告白的，所以老师没有犯罪。” 冥冥饶有兴趣地问：“伏黑君在告白之前就已经预想到这个问题了吗？” “……不，我没有想到这方面。”事实上要不是七海建人提到，伏黑惠这辈子恐怕都想不到这方面。 “那为什么是十八岁生日告白，因为有纪念意义吗？”家入硝子八卦地问。 伏黑惠若有所思地看着年轻的家入硝子，觉得这个时候家入老师性情更加活泼一些：“只是因为时间合适而已。” 家入硝子有些失望：“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伏黑惠无奈地说。他只是想要跟五条老师告白而已，选个时间还需要有什么重要理由吗？ 这个时候伏黑惠已经消气了，于是未来的五条悟跟「玉犬」一起溜溜达达地跑回伏黑惠身边，一左一右、一白一黑。 黑的那只被伏黑惠摸了摸头，快乐地摇了摇尾巴回到了伏黑惠的影子里。 白的那只自动挂到了伏黑惠身上，脑袋在他脖颈间蹭啊蹭，被伏黑惠习惯性地拍了拍。 年轻时的五条悟露出嫌弃的表情：这就是未来的我吗？ 年长的五条悟看到年轻的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你还小不懂’的表情作为回敬。 两个人只用表情就又吵了一架。 夜蛾正道作为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此时充分感受到什么叫‘双倍的五条悟，双倍的烦恼’——幸好未来的那个还有人能管住。 夜蛾正道内心苦恼，表面不动声色地问：“悟，我说未来的那个，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哦。”未来的五条悟从伏黑惠肩头抬头，露出一双透着凉意的蓝色眼睛，貌似很困扰地说，“校长有什么猜想吗？” 夜蛾正道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年轻时的五条悟：“悟，他们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年轻的五条悟不满地拉长了声音。 家入硝子打趣道：“跟未来的恋人多相处一下不好吗，五条？” “不行——”年长的五条悟用同样不满地语气说，“这个是我的惠，想要的话去找自己的小惠啊！” “有点小气了啊，五条。”冥冥调侃的是未来的五条悟。 “哼！”未来的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对自己的恋人有占有欲不是正常的吗？” 家入硝子戏谑地说：“所以连惠君被人搭讪都要定个计划吗？” 伏黑惠惊诧又尴尬地看着众人：“你们连这个都知道吗？” 家入硝子和冥冥对视一眼，调侃五条悟不算什么，但调侃伏黑惠这种正经人就有点……但能喜欢上五条悟的人应该也不会很正经。 伏黑惠已经从几人的沉默中得知了答案。他闭上眼睛，有一种不想面对现实的无力。 丢人丢到了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感觉？ “没关系，别在意，惠君。”家入硝子‘好心’安慰道，“五条比你丢人多了。” “嗯？”未来的五条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能丢什么人？” 冥冥示意了一下不肯承认事实的年轻的五条悟。 哦。 年长的五条悟恍然大悟，揶揄道：“没关系，他早晚有一天要正视事实的。” 年轻的五条悟恼羞成怒，攻击力暴涨：“你这个被告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噗！” “惠！”年长的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忍俊不禁的伏黑惠，“你是站在哪边的？！” 伏黑惠抿了抿上扬的嘴角，劝道：“五条老师，我这个时候才……”他看向年轻的五条悟。 年轻的五条悟心领神会地补充道：“八岁。” 伏黑惠点了点头：“您要是这个时候就喜欢我才很糟糕吧。” 未来的五条悟沉吟片刻：“唔，但要是我知道未来我会和惠在一起……” 伏黑惠好奇地问：“您会怎么样？” 未来的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想不出来，简而言之：“反正不会是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我看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年轻的五条悟非常了解自己地拆穿了他。 年长的五条悟呵呵道：“总不会像你这样死不承认。” 年轻的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我又不是变态。” 他这句怼的比在影院里真情实感多了，毕竟这个时候他是真的自己开始养小朋友了。想想软乎乎的小朋友，再看看未来跟伏黑惠在一起了的五条悟，年轻的五条悟简直罪恶感爆棚。 伏黑惠不认同地皱起眉：“请不要这么说，五条老师没有变态的嗜好。” 年轻的五条悟看着伏黑惠维护未来的他，想都没想就问：“那他是什么时候心动的？” 他意外地看着突然沉默了的伏黑惠，惊奇地说：“连你也不知道？” 年长的五条悟同样惊讶地问：“惠不知道吗？” 伏黑惠反问：“您没说过，我怎么会知道？” 家入硝子惊叹道：“那你就不好奇吗，惠君？” “还好。”伏黑惠说，“我不认为会有什么差别。” 冥冥赞叹地说：“惠君的想法很洒脱啊。” 年长的五条悟摆出一张闷闷不乐的脸，委委屈屈地说：“惠居然都不在意？！”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熟练地安抚道：“我在意的是您现在喜欢我。” 年长的五条悟立刻被哄好了。 年轻的五条悟面瘫着一张脸，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家入硝子凑近他，唏嘘地说：“五条，看看你未来不值钱的样子。” “……都说了不是我，小惠可尊敬我了，我们将来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年轻的五条悟年轻气盛，咬牙切齿地给自己立下了一个flag。 第104章 冥冥不忘初心，好奇地问：“所以五条你是什么时候心动的？” 等她知道之后就开个赌盘，肯定赢得满盆满钵。 但年长的五条悟没能满足她的心愿。 “不知道，但是知道惠有心上人的时候就很生气，幸好惠最后的告白对象是我。”年长的五条悟看似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但是个人都能听懂他话里话外的炫耀。 在众多哑口无言的沉默中，七海建人看向伏黑惠，苦口婆心地问：“伏黑君，你真的不再认真考虑一下了吗？” 伏黑惠在众目睽睽之下，习以为常地回答：“我很喜欢五条老师，谢谢您的关心。” 怪不得刚才七海这么说了之后未来的五条悟没有半点反应，原来是等着伏黑惠亲口反驳。 众人看着未来的五条悟意得志满的炫耀脸，某几位突然回忆起了在影院中看电影的时候想要揍某人的冲动。 家入硝子纯粹为了给五条悟添堵：“惠君，这种连自己什么时候动心都不知道的男朋友真的有留下的必要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五条老师的。”伏黑惠不以为意地说。 家入硝子无言以对。 未来的五条悟幸灾乐祸地看着家入硝子：“就是嘛，我和惠在一起这么久，一直感情都超～级～好～哪里那么容易分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 众人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看向年轻的五条悟。 “……我绝对不会对一个八岁小屁孩心动的。”年轻的五条悟脸色铁青地说。 第100章 观影后交错时空（四）恬不知耻的大…… 众人用‘你就嘴硬吧’的眼神看着二十出头的五条悟，把年轻的五条悟硬生生看到炸毛。 伏黑惠哭笑不得：“五条老师。”逗弄年轻的自己就这么有趣吗？ 未来的五条悟很无辜地看着伏黑惠：“明明是他先挑衅我的，惠不可以偏心！” 五条悟歪着头，明明比怀里的人高一头，还是仿佛一只眨巴着蓝眼睛，甩着毛茸茸大尾巴的白色猫猫。 伏黑惠的眼神立刻柔和下来，同样像是教育猫猫一样说：“要是您真的喜欢上八岁的我……”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我可能就不会喜欢您了。” 毕竟能喜欢上八岁小男孩的是什么变态啊！ 未来的五条悟立刻警醒。 伏黑惠眼中多了几分狡黠：“何况，要是真的有人喜欢上八岁的我……” 未来的五条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打死那个变态！” “噗！” 围观的众人纷纷被五条悟的双标逗笑了。 年轻的五条悟扬眉吐气：“我就说吧！” “惠君还真向着你。”家入硝子摇头笑笑。她注视着未来的伏黑惠，影院中的经历历历在目。 “那不是应该的吗？”年轻的五条悟并不避讳与伏黑惠的亲近。小惠是他的小孩，亲近是应该的，但喜欢就不必了，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他真的不是变态啊！ “行了行了，他刚炫耀完你就收敛点吧。”家入硝子故作嫌弃地说。 “是你们自己要听的。”年轻的五条悟幸灾乐祸，终于轮到他迫害别人了。 他看了一眼又凑到一起黏黏糊糊的未来的自己和伏黑惠，像是感到伤眼地挪开了目光。 好吧，这算不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算摆出一张不情愿的脸，最后年轻的五条悟还是把未来的自己和伏黑惠领走了。 两个五条悟一起出现是大事，最好别让太多人知道。 年轻时的五条悟沉思片刻，还是放弃了把两个人带回五条家的想法。未来的自己太不要脸了，肯定不会收敛的，未来的伏黑惠显然没有反对的意思，要是将来知道内情的人都用看童养媳的眼神看着他的小惠，他可接受不了。 所以，“要不然你们去住个酒店吧。”年轻的五条悟说，“所有酒店的包房随你们挑。” 因为全国各地袚除咒灵，他在全国各地的大酒店都有包房，随时入住。 “真没诚意。”未来的五条悟撇撇嘴，“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们吗？” “翻车的人还有脸说这些！”年轻的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你这不都以身相许了，还需要我感谢什么？” 伏黑惠浅浅地皱了皱眉。 “才没这回事，以身相许算什么感谢方式啊？！”年长的五条悟紧张地看了一眼伏黑惠，“我当然是因为喜欢惠才和惠在一起的。” 年轻的五条悟愣了一下，他只是随便一说并不是真的这么想，他难道还不了解自己吗？ “我知道的。”伏黑惠也没想到五条悟的反应会这么大，忍不住笑了，“我没有误会。” 五条悟松了口气，故作抱怨：“还不是因为惠之前吓唬我。” “我没有吓唬过您吧。”伏黑惠困惑地说。 五条悟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就有，还是在告白当天。” 告白当天？ 伏黑惠当然不会忘记那个重要的时刻，但是吓唬……他有吗？ 啊！伏黑惠想起来了，他跟五条悟解释过为什么会不在发现心意的时候当场告白。 “很抱歉给您留下这样的印象。”伏黑惠懊恼地说，“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他的告白很不错呢！ 未来的五条悟立刻说：“惠的告白很完美。” “真的吗？”伏黑惠迟疑地问。 未来的五条悟很有可信度地说：“我不是一下子就答应了吗？” 伏黑惠松了口气，朝着他露出笑容。 年轻的五条悟忍无可忍：“你们能不能等到二人世界的时候再秀恩爱？！” 未来的五条悟看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那秀给谁看？” 年轻的五条悟睁大了双眼：“秀给我看有意思吗？！” 未来的五条悟看着过去的自己扭曲的脸，点评道：“还挺有意思的。” 年轻的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跟自己对视一眼，看向伏黑惠：“你就这么看着吗，惠？” “别对我的惠叫得这么亲热。”年长的五条悟说，“想撒娇找你的小惠去！” “我才不会跟小孩子撒娇！”年轻的五条悟义正言辞地说。 “你也就现在这么说了。”年长的五条悟很了解自己，等他跟伏黑惠再熟一点，发现撒娇对这个看似冷酷的小孩简直特攻的时候就会不择手段了。 年轻的五条悟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已经因为你引以为戒了！” 因为未来的他和伏黑惠之间的关系太奇怪，五条悟自己收养了小孩之后都没敢太亲近，不然总觉得自己像是居心不良。 不过好在伏黑惠不是那种黏人的小孩，保持距离慢慢接触对他们两个人都很妥当。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很好了。 年长的五条悟显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混账得哈哈大笑。 年轻的五条悟沉着一张脸瞪他。 旁边的伏黑惠没有掺和进两个五条悟的斗嘴。他垂下眼睛，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在两人说话间短暂的空挡中，伏黑惠犹豫地看向年轻的五条悟，关心地问：“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年轻的五条悟不假思索地回答。 当初伏黑惠一看就不想跟津美纪分开，五条悟自己也没时间养一个孩子，也不愿意把伏黑惠带回沉闷的五条家，干脆给了津美纪的妈妈一笔钱，算把伏黑惠寄养在她那里，姐弟两个还能一起生活。 至于夏油杰嘛……说实话，除非五条悟天天把伏黑惠随身带着，不然夏油杰真想抢放在哪儿也不行。 现在每次假期的时候五条悟就把伏黑惠带到东京高专跟panda一同作伴，上学的时候也有人替他关注着伏黑姐弟，问题不大。 未来的五条悟温和地注视着伏黑惠，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不如我们这几天去见见这个世界的小惠吧！” 说的是小惠，但年长的五条悟和伏黑惠都心知肚明他真正想见的是津美纪。这个温柔明媚的女孩是伏黑惠心中过不去的坎，他既想见她，又怕见她。 年轻的五条悟警惕地问：“你要去见小惠？” “干嘛这么警惕？”年长的五条悟显然逗人逗得很开心，“我去见小惠不是很正常吗？” 年轻的五条悟看了看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牵在一起的手，嘴角抽了抽，头疼地说：“你别给我添麻烦。” 看两个人不收敛的样子，要是小惠知道了……年轻的五条悟想了想那个一本正经的小朋友，甚至预料不到小惠是会从此对他敬而远之还是决定以身还债。 年长的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我是那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人吗？” 年轻的五条悟吐槽道：“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别摆出一副没占便宜的样子。”年长的五条悟对自己也半点不客气，能看到未来少走了多少弯路，还不知足了。 第105章 年轻的五条悟撇撇嘴，也无话可说，只好问：“你们什么时候去？我先告诉小惠一声。” 不然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吓到小朋友还不是要他来哄。 年长的五条悟询问地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面露纠结之色，他还没做好见津美纪的准备。年长的五条悟见状回答：“过几天吧，我们本来是出来旅游的。” “那你们就直接去旅游啊！”年轻的五条悟嘀嘀咕咕地抱怨道。 “诶呀，这不是看到你们了就顺便打个招呼嘛！”年长的五条悟笑嘻嘻地说。 年轻的五条悟一脸无语。 伏黑惠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冷静地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年轻的五条悟看到伏黑惠认真的表情，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他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墨镜，故作骄矜地说：“也还行吧，你管好他就行了。” 伏黑惠看了自己的五条悟一眼，沉吟片刻，为难地说：“这个有点难。” 年轻的五条悟头顶上冒出问号：难吗？他怎么没看出来？ 年长的五条悟腻着伏黑惠说：“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嘛～” 伏黑惠无奈地看着他。 然后年长的五条悟又对年轻的自己说：“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 “你多听他的话自己心里没谱吗？”年轻的五条悟朝着自己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这是我对惠的爱哦～”年长的五条悟毫不害羞地说。 年轻的五条悟试图反击：“你们两个都在一起了，惠还叫你‘老师’？上学的时候角色扮演play没玩够吗？” 伏黑惠顿时脸红成一片，尴尬地说：“我们没有……” “玩过角色扮演play？”年轻的五条悟坏心眼地接话道，说不过未来的自己那就隔山打牛。 可惜未来的五条悟不吃这一套，还跟着一起调侃道：“惠喜欢的话，我们回去可以尝试哦。” 未来的伏黑惠：…… 他看了一眼年轻的五条悟，恼羞成怒：“老师！” 未来的五条悟看到伏黑惠真的有点生气了，急转如风地换了个话题：“惠还没毕业，怎么不能喊我‘老师’了？你自己胡思乱想别带坏我的惠！” 年轻的五条悟被他倒打一耙气得够呛：“我带坏？！你自己带坏还差不多！” 被两个人轮流带坏的伏黑惠揉了揉额头，当机立断：“五条老师，我们先去酒店休息吧。五条……”他看着年轻的五条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五条先生，我们去拜访津美纪他们之前会跟您说的。” “哼！”年轻的五条悟瞪了未来的自己一眼，“看在惠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年长的五条悟一挑眉，挑衅道：“不算了能怎么样？要打架吗？” 年轻的五条悟撸胳膊挽袖子：“打就打，怕你吗？” 伏黑惠被事情的发展惊呆了。 他茫然地看着两个人，尤其是年轻时的五条悟，五条老师年轻的时候这么冲动的吗？ 夕阳西下，二十出头的五条悟一脸憋屈地回到了东京咒术高专。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脸上的神情，强忍笑意，半是好奇半是戏谑地问：“五条，跟未来的自己真正见面是什么感觉？” 年轻的五条悟气呼呼地控诉道：“恬不知耻！！！” 第101章 观影后交错时空（五）似曾相识…… 另一边，未来的五条悟和伏黑惠的确找了个酒店的套房住下。 都是五条悟的房子，眼光相似，住起来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伏黑惠心累地坐在茶几旁边喝咖啡，用新奇探究的目光看向五条悟。 “惠怎么这么看着我？”五条悟笑眯眯地回视他，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发现五条老师又帅了吗？” 伏黑惠哭笑不得，开玩笑地问：“您是说跟您二十岁的时候相比吗？” 五条悟立刻挺起了胸脯：“那肯定还是我更好啊！”他看着微笑不说话的伏黑惠，睁大了眼睛，“难道惠不这么想吗？” “两个都是您，说不上是谁更好吧？”伏黑惠实话实说。 五条悟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惠～” 伏黑惠转移话题道：“您该不会是因为这种原因才针对……五条先生的吧？” 有点幼稚，不像是五条老师。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是他先挑衅的哦！”他看着伏黑惠，“惠生气了？” “没有。”伏黑惠叹了口气，坦诚地说，“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噗！”五条悟哈哈大笑，把伏黑惠笑得面红耳赤，“老师！”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笑意：“惠是……噗！惠是因为角色扮演不好意思吗？” 伏黑惠抬手挡着脸：“……您知道了就不要再说一次了。” 五条悟像是坏心猫猫一样扒拉伏黑惠的手，要看他的脸：“诶呀！没想到惠的印象那么深刻，要不我们玩一次吧！惠可以当老师哦～” “老师！”伏黑惠恶狠狠地瞪他，可惜因为湿漉漉的绿眼睛和通红的脸没有丝毫震慑力。 五条悟舔了舔唇瓣，在伏黑惠额头上落下安抚的一吻，宽慰道：“他说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说完，他蓝眼睛一转，甜滋滋地说，“立刻就联想到那方面的惠好色哦～” 伏黑惠这次没有姑息，「玉犬」重出江湖，二话不说就扑到五条悟脸上糊了他一脸毛。 五条悟左手抱住「玉犬」，右手还去骚扰伏黑惠：“惠～惠～真的生气了？不理我了？惠——” 伏黑惠把脸埋在「脱兔」的皮毛里不理他，这一天真是丢死人了！ 年轻的五条悟只是随口一说，他当真了还发脾气…… 五条悟抱着「玉犬」闷闷地笑。惠真是太可爱了，都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会害羞。 他看着伏黑惠藏在黑发间的红彤彤的耳朵尖，忍不住亲了一口。 “五条老师！”伏黑惠惊了一跳，抬起头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五条悟看伏黑惠像是受惊的兔子，跟他怀里的「脱兔」一模一样。他把「玉犬」放到旁边，「脱兔」也从伏黑惠怀里拎出来放在「玉犬」身上，自己凑过去：“惠怎么还没习惯呢？” 伏黑惠和五条悟对视一会儿，原本白皙的脖颈变得粉嫩嫩的，嘟囔道：“可能是因为您平时还是比较正经的吧。” “噗！”五条悟调侃道，“惠的话要是让其他人听见又要说你对我有滤镜了。惠有吗？” “也许有吧。”伏黑惠半真半假地说。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说：“惠都不说点好听话哄我，那我只好自己来讨了。” 「玉犬」头顶上顶着「脱兔」一同看着亲在一起的两人。 「脱兔」的两只长耳朵动了动，折下来被两只爪爪捉住挡住两只红眼睛。「玉犬」驮着「脱兔」走进了伏黑惠的影子里。 半晌后，被五条悟亲得晕晕乎乎差一点白日宣淫的伏黑惠喘了口气：“您很开心。” “嗯，我很开心。”五条悟伸出拇指一点点擦干伏黑惠唇边的液体，又凑上去啄吻几下，“惠不开心吗？这个世界的人不会重蹈覆辙了。” 五条悟说得轻描淡写，伏黑惠茅塞顿开。 “您说的对。”伏黑惠下定了决心，对五条悟说，“我想去看看津美纪。” 五条悟问：“只是看看？” 伏黑惠答：“只是看看。” 五条悟把伏黑惠搂进怀里抱住：“好，那明天我们就去。” 伏黑惠靠在五条悟怀里：“时间太紧了，刚才说了去之前要先告诉五条……先生一声的。” 五条悟晃了晃手机：“我告诉他了啊。” 伏黑惠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刚发出去的邮件，无奈地说：“都这么晚了……” “是在见面之前吧。”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而且他也不会这么早就睡。” 伏黑惠皱起眉头，心疼地问：“您这个年纪就已经这么忙了吗？” “还好啦，这个时候我还没毕业呢。”五条悟避重就轻地说，“现在他大概在跟硝子抱怨我吧。” 伏黑惠勾起嘴角。 “惠是在幸灾乐祸吗？”五条悟抬起伏黑惠的下巴，作势生气地看着他。 “没有，只是在想原来您在这个年纪……没有我记忆里的那么成熟。”伏黑惠有些怀念地说。 “所以我在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五条悟兴致勃勃地问，“惠是不是早就对我情根深种不自知？” “可能是吧。”伏黑惠脸颊微红地说。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有五条悟珠玉在前，很难再对别人动心了。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说：“惠，我们明天可以赖床的，是吧？” 伏黑惠反问：“我们明天不是要去看津美纪……唔！” “这个时候不要提其他人。”五条悟冷静地说，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不冷静。 第106章 “乖一点，惠。”五条悟垂下眼睛，用那双蓝眸专注地凝视着伏黑惠，诱哄道，“你乖一点，我们早点结束。” 第二天，年轻的五条悟看着伏黑*惠领口露出来的红印，不可思议地问：“就一个晚上，你们就不能忍一忍吗？！” 伏黑惠脸色爆红。 年长的五条悟找出条围巾给伏黑惠围上，嘴上不饶人地倒打一耙：“谁让你提什么角色扮演play？！” 年轻的五条悟怔住了，他震惊地看着两个人：“你们真的试了？！” 伏黑惠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围巾里。 年长的五条悟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整个人藏进影子里的伏黑惠，伸手勾住对方的手指，用指腹安抚地蹭了蹭他的指节，对年轻的五条悟说：“不要盯着别人的男朋友看。” “谁盯着看了？”年轻的五条悟的气势莫名其妙地低了下来，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看向自己，“现在去见津美纪。” 年轻的五条悟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一条熟悉的街道，然后无语地看着两个藏在角落里的人，吐槽道：“你们费这么大力气跑过来就为了跟偷窥狂一样站在这里看看吗？” 伏黑惠言简意赅地说：“是。” 他只是想看看津美纪，还活着的、活泼善良的津美纪。 ——他的姐姐。 年长的五条悟揽着伏黑惠的肩头，给怀里的人提供坚实的依靠的同时转头看向过去的自己，问：“羂索怎么样了？” 年轻的五条悟被他的话题带走了，眉头紧皱：“本人还没找到，祂太能藏了。不过两面宿傩的手指已经重新检查封印了。” 年长的五条悟问：“加茂家那边也没有消息？” “加茂家那边不好安插人手。”年轻的五条悟苦恼地说，“加茂宪纪的年纪太小了。” 年长的五条悟点了点头，很了解自己现在无人可用的窘境。 他不抱希望地问：“天元大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年轻的五条悟不屑地说，“等他的消息还不如等加茂宪纪长大。” 年长的五条悟也觉得差不多，他提议道：“可以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做诱饵。” 年轻的五条悟说：“我当然知道，都看得严严实实的，谁敢来肯定抓个正着。” 年长的五条悟提醒道：“特级咒灵里有几个难缠的。” 年轻的五条悟想了想记录里的特级咒灵，没想到有什么特殊的，问：“新的？” 年长的五条悟说：“还会说人话。” 年轻的五条悟下意识问：“咒胎九相图？” 年长的五条悟说：“不止。” 年轻的五条悟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这时伏黑惠也已经看得心满意足了。他转过头看向年长的五条悟，脸上带着笑意：“我们走吧。” 年轻的五条悟疑惑地问：“真的不去见个面？” 伏黑惠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不该出现在她面前，打扰她的生活。” 来看看津美纪是他的私心，五条老师说得对，这个世界的津美纪不会重蹈覆辙，她会过得很好。虽然明知道这不是他的津美纪，但这个事实也能聊以慰藉了。 年轻的五条悟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年长的自己的眼神又咽了下去。 “好，我们走。”年长的五条悟牵着伏黑惠的手，跟他十指相扣，“这个时候的惠还是那么小小一只呢。” 伏黑惠问：“五条老师刚才没看够吗？” 五条惠的男朋友悟惊喜地问：“惠是吃醋了吗？” 伏黑惠困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 “噗哈哈哈！”年轻的五条悟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年长的五条悟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单身狗是不会懂这种情趣的。” 年轻的五条悟不笑了，冷嘲热讽地说：“没见过当着第三个人玩情趣的。” 年长的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所以这个时候外人就该识趣一点别出声啊！” 伏黑惠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只当自己聋了。 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出现在巷口，朝着三人走来。如同野兽捕猎的目光扫过他们，伏黑甚尔对着年轻的五条悟抬了抬下巴，问：“这两个是怎么回事？” 第102章 观影后交错时空（六）父亲…… 未来的五条悟几乎在一瞬间就紧绷起来，他盯着逐渐走进的伏黑甚尔，像是一只应激了的猫。 反倒是年轻的五条悟看起来跟伏黑甚尔关系还行，虽然满脸不开心但没有动手的打算：“你怎么来了？” “啧！”伏黑甚尔看起来比年轻的五条悟还不耐烦，“没事谁愿意见你？” 脸和声音在一瞬间重合唤醒了脑海中的记忆，伏黑惠脱口而出：“是你？” 年长的五条悟紧张地看向伏黑惠：“惠？” 伏黑惠抿了抿嘴角，说：“我在涉谷见过他。” “涉谷？”年长的五条悟愣了一下。他以为是惠想起来伏黑甚尔了，但是涉谷？ 在涉谷事变之后，单独提起涉谷一般都还是这个时期，但那个时候伏黑甚尔明明早就死了啊！惠是怎么又在涉谷见到他的？又是羂索？！ 伏黑甚尔听到伏黑惠的话也挺惊讶。他挑了挑眉，看向年轻的五条悟，问：“怎么回事？” 年轻的五条悟双手一摊：“意外。” 伏黑甚尔嘲讽道：“你们的意外还真多。” 年轻的五条悟呵呵道：“别占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意外你现在早就死透了。 伏黑甚尔冷笑道：“跟我愿意占你的便宜一样。”又不是他自己想活的。 年长的五条悟看着年轻的自己跟伏黑甚尔交流，头上冒出了问号。 他跟伏黑甚尔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因为惠？倒是合理，但如果伏黑甚尔还活着，会把惠托付给他？ 年长的五条悟的目光在年轻的自己和伏黑甚尔之间打转，又惴惴不安地用眼角余光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好奇又警惕地看着伏黑甚尔，好像关系没那么好？年长的五条悟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前惠不想听伏黑甚尔的事，这次都见到本人了应该不会还不想听了…… 惠不会跟他分手吧？ 年轻的五条悟问：“怎么？要跟我们一起回高专？” 他这话就是问伏黑甚尔要不要牵扯进来了，之前伏黑甚尔虽然拿了他十亿走了，但除了在他不在的时候照看伏黑惠别让人捡了漏之外万事不管。 “不去。”伏黑甚尔的目光在伏黑惠身上转了两圈，“要不是你们无缘无故跑过来，我才懒得来。走了！” 伏黑甚尔说完一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脚步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伏黑甚尔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伏黑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好奇地问：“他是谁？” 年轻的五条悟愕然地问：“你不知道？” 伏黑惠看到年轻的五条悟的神情，迷茫地说：“我应该知道吗？” 年轻的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未来的自己。 年长的五条悟表面镇定地问：“惠，你说你在涉谷见过他？” “是，就在那天晚上。”伏黑惠回答，说到那天的时候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起。 “那天晚上……”年长的五条悟同样眉头紧皱，冷笑一声，“那些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放过！” 伏黑惠问：“五条老师认识他吗？” 年轻的五条悟的目光在年长的自己和伏黑惠之间徘徊，半是担心半是看好戏。 “认识。”年长的五条悟说，“其实惠也认识，只不过是忘记了。” “是吗？”伏黑惠疑惑地说，但是没怀疑五条悟的话，反而明白了什么，喃喃道，“怪不得他那个时候会说那种话……” 年长的五条悟立刻追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伏黑惠回忆着，“他问我姓什么，然后说：‘太好了，不姓禅院’。” “执念这么深啊……”年轻的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对伏黑甚尔又有了新的认知。 “还有呢？”年长的五条悟接着问，“只是这样，惠不会直到现在还有印象吧？” 伏黑惠说：“他说完这句话就自杀了。” 因为做法太奇怪了，所以他一直隐隐有印象，只是之前觉得没必要问。 两个五条悟都沉默了。伏黑惠疑惑地看着他们，开口问：“五条老师？” 年轻的五条悟顿时把舞台让给了未来的自己，自己说着要去看小惠就走了。 他边走边想，原来伏黑甚尔那天也在涉谷，怪不得死得这么早，观影也有他一份。 年轻的五条悟离开后，僻静的小巷中只剩下伏黑惠和五条悟两个人。 伏黑惠从年轻的五条悟回避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什么，神情也凝重起来：“五条老师……” “不用担心，惠。”五条悟下意识地安抚了他，但又不能说这不算什么。毕竟这到底算不算大事还得看伏黑惠的态度。 第107章 虽然如此，听到五条悟的话，伏黑惠还是放松了些，困惑地问：“他是个很重要的人吗？” 五条悟无奈地说：“这要看惠怎么觉得了。” 伏黑惠不解地看着他。 五条悟故作轻松地问：“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有点像吗？” 事实上，惠，你和你父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啊！ “有吗？”伏黑惠回忆着刚才那个男人的外表，“因为气势太强悍了，没太注意脸。” 涉谷的时候就更是了，那个男人那么强，只顾着保命了，哪还有余力关注敌人的脸长什么样子？ 不过五条悟这么说，伏黑惠也懂了：“他是禅院的人？” 长得和他相似，话里又很在意禅院，八成也是禅院家的人了。 五条悟观察着伏黑惠的反应，不知道惠是真的没想到，还是刻意回避了那个可能性。 犹豫了片刻后，五条悟还是揭开了那层面纱：“他是惠的父亲，伏黑甚尔。” “……父亲？”伏黑惠愣住了。 他似乎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陌生的称呼，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任何印象，脑海中一片空白。 “嗯。”五条悟应了一声，专注地看着伏黑惠。 “他……”伏黑惠不知所措地说，“他到涉谷去做什么……” 还死在他面前……问他姓氏是为了确定他是谁吗？问完之后又死得那么干脆利落，不明不白…… 五条悟说：“我猜他不是自愿去的。” “什么意思？”伏黑惠问。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那张脸上困惑的神情映在他的眼瞳里，从稚嫩到成熟……没想到这件事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五条悟喉结一动，牵着伏黑惠的手握紧了些，试图不在语气中掺杂任何感情，平铺直叙地说：“伏黑甚尔原本在我十六岁那年就被我杀死了。” 伏黑惠又一次愣住了。 他从没在意过‘父亲’的去向，那个人离开得太早，对他来说连记忆中的身影都没有留下。当初五条悟来收养他们的时候提到了他父亲，但伏黑惠是真的不在意，他都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现在突然得知‘父亲’的死讯，伏黑惠心中没有悲伤，只是茫然。 原来那个人那么早就死了——如此而已。 但是涉谷…… 那个问题又有了其他含义。 ‘不是禅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伏黑惠注视着五条悟，把对方眼中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松。 “真是的，这种事情……”伏黑惠原本皱紧的眉头松开了，回握住五条悟的手，认真地说，“我不在意的啊！” 知道伏黑甚尔的死讯固然有点心情复杂，但一位见面不识的父亲又怎么能跟养大的五条老师相比呢？ 伏黑甚尔在涉谷的时候连自己都不介绍一句就直截了当的赴死，没有半分留恋，他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他想的比五条悟还洒脱，毕竟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了也不会觉得难过。 五条悟仔细地观察着伏黑惠，发现惠是真的不难过也松了口气。 本来今天他们过来是想解开惠对津美纪的心结，要是反而又把伏黑甚尔的事寄上心头，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他倒是不担心惠会因为伏黑甚尔抛弃他，但要是惠再一走一年多……一走几个月也不行！ 趁着这个机会说开了也好，免得他总是记在心里。五条悟露出笑意：“惠不难过就好。” 伏黑惠有点无奈地说：“我难过不起来，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了。” 久到他对父亲的存在没有半点真实感，所以对失去也没有半点感觉，反而是一种‘这样啊’的尘埃落定，不能说没有触动，但……也就是这样了。 五条悟点了点头，问：“惠还要再留下看看吗？” 伏黑惠好笑地说：“看什么？他们都回去了。” 五条悟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我们……” “我们也回去吧。”伏黑惠说。虽然他不怎么难过，但是也没有逛街的心情了。 “好。”五条悟答应得痛快。 今天见到伏黑甚尔让他猝不及防，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能跟伏黑甚尔那么熟？！ “只要肯花钱，他跟谁不熟？”年轻的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吐槽着伏黑甚尔，又吐槽未来的自己，“你居然一直都没告诉他吗？” “惠没问啊。”年长的五条悟面对过去的自己看渣男的眼神也很冤枉，“之前惠不想听……” “我知道啊，但你们都交往了。”五条悟对自己也毫不留情，强调道，“都交往了！” 年长的五条悟怼回去：“你不是一直不愿意承认吗？” 年轻的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是你们交往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年长的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自欺欺人。” 年轻的五条悟回了个白眼回去，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惠居然也一直没认出来？两个人长得那么像，他都没感觉吗？” 年长的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惠不太在意外貌。” 年轻的五条悟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 年长的五条悟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你该不会也觉得惠是喜欢我的外表吧？” “我当然很有内涵，但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外表吧。”年轻的五条悟停顿了一下，又调侃道，“到底有多少人认为惠只是看上你的脸啊？” “那些不能看到我美好内在的人都是。”年长的五条悟大手一挥，不在乎地说，“惠也很好看啊！” “嘶！”年轻的五条悟倒吸了口冷气，龇牙咧嘴地说，“你是怎么对着伏黑甚尔那张脸说出这种话的？” 年长的五条悟无语地说：“伏黑甚尔都死了多少年了，我总不可能这么多年看着惠都会想起他吧？” 弄得好像伏黑甚尔对他多重要似的？羂索让他吃的亏还更大呢，难道他也念念不忘？ 年轻的五条悟吐槽道：“也是，你都能对着他的脸下手了。” “那是惠的脸！！！”年长的五条悟强调道。这种说法也太奇怪了！ “是啊是啊，下手对象是你收养的孩子，这种说法会好一些吗？”年轻的五条悟斜眼看着自己，揶揄起他不留余力，这比他‘看电影’的时候被打趣的次数还少得很呢！ “我从一开始就没收养过惠啊！”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资助了惠和津美纪而已。” “怪不得，我还奇怪你怎么收养的津美纪。”年轻的五条悟恍然大悟，然后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起吃甜品的……自己，八卦地问，“你就这么把惠一个人留在酒店里了？” 年长的五条悟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惠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惠在想伏黑甚尔的事，他这个凶手还是先离开一会儿好。 年轻的五条悟又挖了一勺蛋糕，问：“你们不会分手吧？” “不会的。”年长的五条悟很有自信地回答。 年轻的五条悟好奇地问：“这么自信？” 年长的五条悟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等你以后跟惠在一起就懂了。” “我！没！这！个！打！算！”年轻的五条悟要炸了。 第103章 观影后交错时空（完）全…… 伏黑惠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五条悟又在斗嘴。 年长的五条悟一看就占据了优势地位，年轻的五条悟满脸通红，气呼呼地瞪着年长的自己。 “惠～”年长的五条悟扑过来的时候话里还带着炫耀的尾音。 伏黑惠被他抱了个满怀，跟年轻的五条悟打了个招呼。 年轻的五条悟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样子，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都不让他摸摸头的小惠吗？ 年长的五条悟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立刻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灿烂得晃眼。 年轻的五条悟忍无可忍，终于决定要跟未来的自己一较高下！ 年长的五条悟欣然应允。 伏黑惠欲言又止地看着摩拳擦掌的两个人：“你们准备去哪里打？” “回高专。”年轻的五条悟撸胳膊挽袖子，杀气腾腾地说，“我今天非得揍他一顿！” 年长的五条悟抱着伏黑惠指指点点：“好啊，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伏黑惠无奈地看着两个人，什么悲伤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又跟着两人回了东京高专，跟特意来看热闹的家入硝子打了个招呼。 “家入老师好。”伏黑惠又看向一脸头痛的夜蛾校长，“夜蛾校长，打扰了。”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心累地说：“总比这两个人在随便什么地方打起来好。” 家入硝子笑嘻嘻地说：“这证明五条真的成熟了啊，老师。” 夜蛾正道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在场唯一靠谱的伏黑惠：“伏黑君，这里就交给你了，别让他们两个人太超过了。” 第108章 “好的，夜蛾校长。”伏黑惠看起来有点困惑，认真地说，“我相信五条老师有分寸。” “希望如此。”夜蛾正道没有他那么有信心，他指的是被年长的五条悟挑衅得快炸毛的年轻的五条悟。万一这两个人打上头了就麻烦了。 “没关系，夜蛾校长，五条老师……五条先生会负责修整学校的。”伏黑惠的安慰让夜蛾正道的脸又黑了一层。他仿佛不忍直视般用力闭了闭双眼：“悟在未来也还是这样？” “不是的。”伏黑惠说，“那是因为有特级咒灵入侵了学校。” “有咒灵入侵学校？！”夜蛾正道惊怒交加地问，“哪个特级咒灵？天元大人的结界被破坏了吗？” “嗯？这段没看到过。”家入硝子加入了谈话。 “没看到过……”伏黑惠疑惑地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说：“五条没跟你们说明白吗？” “可能是时间太紧了。”伏黑惠想了想，还是先回答了夜蛾正道的问题，“是花御，祂的气息很像是精灵，所以混进了天元大人的结界。” “花御……”夜蛾正道确定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咒灵，“跟羂索是一伙儿的？” “对。”伏黑惠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夜蛾校长他们知道多少，于是说，“花御、漏瑚、真人、陀艮都是羂索找到的同伴，分别是森林、火山、人类和海洋的恐惧形成的特级咒灵。” 夜蛾正道严肃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伏黑君，我得离开一下。” “好的，夜蛾校长。”伏黑惠礼貌地目送夜蛾正道离开，把两个五条悟打架的声音当作背景。 等夜蛾正道走了，伏黑惠和家入硝子坐在高专操场的高台阶上，任由两个五条悟在操场上打得昏天黑地，自顾自地聊天。 伏黑惠问：“家入老师，您刚刚说‘没看到过’？” “我现在还不是老师呢。”家入硝子单手托腮，好奇地看着伏黑惠。 虽然知道电影院里播放的都是未来的故事，五条悟也成功挖出了一些蛀虫，但伏黑惠就这么出现在眼前还是跟人一种小说人物走进现实的感觉。 这跟看到五条悟收养的小惠的感觉还不一样。小惠还小，虽然知道他长大之后的样子，但代入感不强。 但伏黑惠出现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既视感和冲击让人对未来的紧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家入硝子只是个单纯的医生还好，夜蛾正道这两天都更憔悴了一点。 那种危险的未来正在逼近的危机感对于还没找到羂索的他们来说十分磨人。 伏黑惠听到家入硝子的话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立刻道歉道：“抱歉，家入……小姐？” “叫学姐——”家入硝子拉长了声音，欣赏伏黑惠尴尬的神情，调侃道，“惠也是高专的学生，叫学姐完全没问题哦！”她看着伏黑惠想要拒绝的样子，补充道，“我才二十一岁，比惠君大不了多少吧！” 这个要求有理有据，伏黑惠看着家入硝子兴致勃勃的表情，虽然尴尬但还是乖乖喊了一声：“家入学姐。” 家入硝子满意地点点头，打趣道：“所以，你就真的一直只喊他‘老师’吗，惠君？”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未来的五条悟，两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伏黑惠很少面对这么八卦的家入硝子，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他看着家入硝子调皮的神情，原来家入老师年轻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怪不得能和五条老师成为朋友。 “真的吗？”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追问。 “……是。”伏黑惠有些羞耻地回答，“这有什么问题吗？” 家入硝子问：“就没有什么亲近一点的称呼吗？我们都很好奇。” “‘我们都很好奇。’”伏黑惠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近乎麻木，“所以，‘我们’？” “我、五条、歌姬姐、冥冥姐……”家入硝子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在伏黑惠的眼神越来越崩溃的时候见好就收，“就是‘我们’。” 伏黑惠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吗？ 家入硝子沉吟片刻，满怀同情地说：“谁让你的恋人是五条悟呢，惠君。” 伏黑惠：…… 他无语地说：“这是我和五条老师的私事。” “好吧。”家入硝子看问不出来了也不再追根究底。 伏黑惠看着她遗憾的表情，悄悄松了口气，又提醒道：“您刚才说的……” “哦！”家入硝子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解释道，“其实是这样……” 她把那场阴差阳错的观影事件告诉了伏黑惠。 伏黑惠开始一脸听天书的不可思议，后来神情渐渐复杂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家入硝子留了点时间让他消化，自己旁观还在操场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真难得，五条能跟人打这么久。”她语气淡淡地说，脑海中浮现的是两个少年打成一团的身影。 原本以为夏油杰叛逃之后的那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没想到还能在见到他的尸体前重温一次美好时光，还能避免他的尸体为人所用，也算是幸运吧。 这么想着，家入硝子看向身边带来幸运的青年：“惠君知道这些是什么心情？” 伏黑惠想了想，回答：“有些不好意思，但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这样啊……”家入硝子问，“不会觉得被侵犯了隐私吗？当初五条看到的时候可不高兴了！” 她把五条悟的反应夸大了几分，好奇地等待着伏黑惠的反应。 伏黑惠诧异地朝着年轻的五条悟投过一眼：“所以五条先生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吗？”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五条先生一遇到他们就挑衅五条老师，原来是有这个前因在。 家入硝子想了想，说：“不全是。” 五条应该更生气的是他和惠之间的关系判定，叛逆少年都是这样的。 伏黑惠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五条老师的叛逆期啊……” 好新奇的词，五条老师还有叛逆期吗？他的性格难道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感觉你的五条悟的确成熟了很多。”家入硝子才是真正陪着五条悟从少年走到青年的那个人，再加上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可能这就是男人做了父亲就会变成熟吧！” “不是的。”伏黑惠果断地回答。他看向跟自己打在一起显得分外幼稚的五条悟：“五条老师不是因为做了父亲才成熟起来的。” “不是吗？”家入硝子惊讶地问。她知道五条悟不止是因为收养了伏黑惠才成熟，但总有要养小朋友的原因吧！ 伏黑惠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显得格外缱绻：“不，不如说是正相反。” 正是因为五条悟成熟了，所以才会养育他、教导他，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把他抚养成人。 “是吗？”家入硝子跟伏黑惠看向相同的方向，两个五条悟缠斗在一起，一晃眼就会分不清谁是谁。 “是的。”伏黑惠肯定地说。他不止肯定还隔空拉踩：“不是每个人成为父亲之后都会变成熟的。” 家入硝子想起伏黑甚尔，居然无法反驳。 这时，伏黑惠也问道：“这个时候的我的父亲也一起看到了吗？” “是。”家入硝子眨眨眼睛，不明白伏黑惠问这个作什么，看未来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伏黑惠跟他父亲伏黑甚尔不太熟。 这对父子之间陌生得连厌恶和责怪都不存在。未来的伏黑甚尔对于伏黑惠来说似乎更像个陌生人。 现在伏黑惠突然问起伏黑甚尔…… 家入硝子问：“你见到他了？” “嗯，我去见津美纪的时候看到他了。”伏黑惠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道，“虽然泄露了隐私，但能救下更多的人就是值得的。”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必须要隐瞒的秘事。 伏黑惠说：“我相信五条老师也不会生气。” 家入硝子抬头看着从地上打到天上的两个人，吐槽道：“打成这样也不生气？” 伏黑惠的目光追逐着五条悟的身影，唇边带着一抹笑意：“五条老师很高兴。” 五条悟的确很高兴，两个都是。 多久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两个人打得痛快极了！ 在地面还要顾及安全性，等默契地把战场换到了天空上，两个人什么绝招都用出来了。 “不知道还以为晴天百日放烟花。”家入硝子看着打得越来越激烈的两个人，看向伏黑惠，“惠君，你不阻止他们吗？” 伏黑惠说：“不需要，五条老师有分寸。” 家入硝子看着全身心信任五条悟的伏黑惠，在心里感慨夜蛾老师所托非人。 伏黑惠对五条悟的滤镜有多厚，他们‘看电影’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第109章 伏黑惠也不是无动于衷，他召唤出了「圆鹿」。 小鹿踏着小蹄子从影子里钻出来，先蹭了蹭伏黑惠，然后围着家入硝子转了一圈儿，好奇地眨巴着一双大眼精。 家入硝子看着绕着她打转的「圆鹿」，忍不住伸手摸摸。 她看的时候就很想摸了，认识小惠之后也摸过「玉犬」，但狼的皮毛和乖巧小鹿怎么一样呢？ 「圆鹿」被摸了也不挣扎，仰着头嗅闻着家入硝子的手指，似乎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家入硝子被可爱到了：“祂这是怎么了？” 伏黑惠也摸了摸「圆鹿」的背脊，解释道：“因为找不到需要治疗的人。” 「圆鹿」会施展「反转术式」，每次被召唤出来都是为了治疗，已经习惯了。 今天被召唤出来却没找到伤患，「圆鹿」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大眼睛里满是迷茫。 但伏黑惠一上手摸祂，「圆鹿」立刻把疑惑抛到了脑海，开始软萌软萌地蹭主人。 家入硝子看得心软软的：“惠君，你是按照迪士尼的标准来养式神的吗？” “啊？”伏黑惠茫然地看着家入硝子，神情和刚刚的「圆鹿」如出一辙。 “没什么，我懂了。”家入硝子圆满地叹了口气，“原来是物似主人型。” 伏黑惠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她。 「圆鹿」抬头看了看主人，同样歪头不解。 家入硝子被萌得深吸一口气：“五条那家伙真是太享受了……他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吗？” 伏黑惠难得开了个玩笑：“上辈子不知道，但这辈子有过？” “噗！”家入硝子忍俊不禁，“也是，那就便宜他了。” 两个人撸着小鹿等天上的两个人打完。「圆鹿」享受地发出“呦呦”的声音，脑袋在两个人掌心里蹭来蹭去。 不知道是不是「圆鹿」的出现让天上两个人意识到了分寸的存在，没过多久，两个人就从天而降。 年长的五条悟滋啦乱叫地扑向伏黑惠：“惠，我好痛！！！” 年轻的五条悟：？？？ 他龇牙咧嘴地说：“明明是我的伤更重吧！” 「反转术式」自动运转治疗着两个人的伤势，可惜堵不住两个人的嘴。 年长的五条悟收敛了脸上撒娇的神情，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年轻的五条悟看向伏黑惠：“你什么时候甩掉他？” 伏黑惠诚挚地回答：“大概这辈子都不会。” “惠～”年长的五条悟感动地抱住伏黑惠。 年轻的五条悟被他的回答噎得胸口疼。 家入硝子揶揄道：“五条，你还没发现你是以一敌二吗？” 年轻的五条悟看向家入硝子，气鼓鼓地问：“所以硝子就不能向着我吗？” 家入硝子认真地说：“我刚才被惠君用「圆鹿」收买了。” 年轻的五条悟看向旁边撒着欢想给年长的自己治疗，结果无用武之地，被五条悟抱着贴贴的「圆鹿」。 家入硝子问：“可爱吧。” 五条悟回答：“比硝子可爱。” 家入硝子挥起了拳头。 年轻的五条悟跳起了秧歌：“打不到打不到！” 伏黑惠：…… 年长的五条悟替家入硝子制裁了自己：“你别在惠面前替我丢人！” 家入硝子惊奇地问：“你还有惠没看到过的丢人时候？” 年长的五条悟露出被背刺了的委屈脸：“我在帮硝子啊！” “这一套对我没用，让惠君哄你吧。”家入硝子吐槽道，“你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都一样欠揍，未来的我肯定也没少生气。” “猜错了哦，硝子，未来的你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时间跟我生气哈哈哈！”年长的五条悟哈哈大笑，气得家入硝子转向伏黑惠，“惠君，你要不然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吧？” 伏黑惠哭笑不得：“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不打算改变主意。” 年长的五条悟得意地哼了一声：“想拆散我和惠是没用的，硝子。” “那也是对你们没用而已。”家入硝子转向她这边的五条悟，“五条，要是小惠想谈恋爱了……” “啊？”年轻的五条悟惊到，“我不同意！惠才八岁啊！” “是啊！”家入硝子唏嘘地说，“你都二十多了，何等禽兽！” 年轻的五条悟：？？？ 他无语地看着家入硝子：“你说小惠跟我谈恋爱？” “不然呢？”家入硝子双手摊开，“我要是说让小惠跟别人谈恋爱，你面前这两个人也不会同意吧。” 伏黑惠：“嗯……” 年长的五条悟：“当然不会！” 年长的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伏黑惠：“惠居然犹豫？！” 伏黑惠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和这个时候的自己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年长的五条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远远地坐到台阶另一端，蔫蔫地瞄着伏黑惠。 伏黑惠坐到五条悟旁边，认真地说：“我当然也希望和五条老师在一起，但是他们也有选择的权力啊。” “就是就是！”年轻的五条悟可算听到句人话了，连忙附和道。他看了一眼闹别扭的自己只觉得辣眼睛，没好气地说：“要是我和小惠不能在一起，你们也得占一份责任，今天小惠还问我收养他是不是因为……惠。” “什么？！”未来的五条悟和伏黑惠愣住了。 家入硝子惊叹：“哇！替身文学！” 两个五条悟的眉梢都动了动。 年轻的五条悟抓狂地说：“硝子平时都在看什么啊？！” 他不喜欢八岁的小惠不代表就喜欢十八岁的惠啊！都没相处过只看看电影哪儿来的感情啊？这又不是喜欢纸片人！这是未来找老婆啊！！！ 年长的五条悟正在着急忙慌地跟伏黑惠解释：“没有替身文学！绝对没有！” 惠是他一个人的，什么替身文学？没有！不允许！另一个自己找他自己的小惠去！ 年长的五条悟决定，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原本就是他和惠两个人好好的旅行，意外多了个景点而已，该走了该走了！ 伏黑惠看着抓耳挠腮的五条悟，新奇地眨了眨眼睛。难得看到五条老师这么焦虑的样子。 家入硝子满脸幸灾乐祸：“那五条你是怎么回答小惠的？” “当然是先否认啊！”年轻的五条悟有气无力地说，“就算没看过未来，我本来也是会收养小惠的。” 年长的五条悟拆台道：“我没收养。” “嗯？”家入硝子浑身一振，这是什么新情况？ 提前知道的五条悟回怼道：“你那跟收养了有什么区别？！” 年长的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有区别就是有区别，名分懂不懂？” 家入硝子状似无辜地插话道：“所以五条比你早拿到名分十几年？” 年长的五条悟噎住了。 “家入……学姐。”伏黑惠啼笑皆非地说，“这两种名分完全不一样吧！” “就是啊！”年轻的五条悟气鼓鼓地说。 家入硝子问：“那小惠什么反应？” “小惠比你们通情达理多了。”年轻的五条悟得意地说，“小惠当然说相信我啦！” 年长的五条悟嘲讽道：“当着我的面炫耀什么呢？” 年轻的五条悟嘲讽回去：“你当着我的面炫耀的时候呢？” 伏黑惠被闹得揉了揉额角。 “惠，你累了？”年长的五条悟眼睛一亮，立刻挨挨蹭蹭地说，“那我们回去吧？” 他唯恐自己说得不清楚：“回我们的时间去。” 伏黑惠愣住了：“现在？” 他看向五条悟，自己的那个，迟疑地说：“现在就回去吗？五条老师没有其他人要见了吗？” 五条悟的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声音低沉温柔：“没有了。不要留恋过去的时间啊，惠。” 伏黑惠的脑海中划过了津美纪的身影，十岁的和十六岁的。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的姐姐已经死了，这个时间的津美纪只属于这个时间的他。他不想去打扰津美纪的生活是正确的选择。 而夏油杰……伏黑惠看着五条悟，又看了看年轻的五条悟。既然五条先生已经知道了未来，那么也不需要他们来插手选择。 家入硝子看他们讨论完，问：“你们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年长的五条悟说：“刚才打着打着就发现问题了。” 年轻的五条悟也点了点头，还催促道：“你快走吧！” “这么着急轰我们啊——”年长的五条悟拉长了声音，“还没和校长道别呢！” 年轻的五条悟：“说不定夜蛾老师都不想见你。” “夜蛾老师有事出门了。”家入硝子说，“不然你们打架的时候早就出来制止你们了。” 第110章 “怪不得他一直没动静。”年轻的五条悟摸了摸鼻子，他还以为是看在未来的故事帮了他们那么多的份上，夜蛾老师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错过了也没办法。”年长的五条悟起身，一副马上就要出发的样子。 家入硝子下意识问：“真的不等等了？” 年长的五条悟坏笑着问：“硝子是舍不得我们吗？” “谁舍不得你了？”家入硝子嫌弃地说，“留下来两个人加倍气人！我是舍不得惠。” “那就去看你们的小惠吧。”年长的五条悟揽住伏黑惠的腰，抱紧，“惠是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没人打他的注意。”家入硝子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走吧，我送你们一程。”年轻的五条悟显得比年长的五条悟还着急。 年长的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我们又不会偷偷溜了。” 年轻的五条悟呵呵一笑：“那可说不定。” 年长的五条悟想了想，发现二十出头的自己的确能干出这种事来，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能以己度人。” 这次轮到年轻的五条悟翻白眼了：“我不就是你？！” 两个人一路斗着嘴找了个僻静的地点。 年轻的五条悟看着未来的自己和自己的男朋友。 年长的五条悟临走前给了他一份资料：“我那个时代的杰的据点，不知道他现在搬家没有。” 他没打算见这个时候的夏油杰，见到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杰了。 这次两人会有什么结局应该让他们自己决定。 年长的五条悟挥了下手：“走了。” 年轻的五条悟收下了那份资料，目光在伏黑惠身上停顿了一下，看向未来的自己，语气轻松地说：“以后别来了。”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