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渣攻做个好人[快穿]》 第1章 [gl百合] 《我教渣攻做个好人![快穿 ]》作者:来个上上签【完结】 简介: *每个虐身虐心的小说中,总有一个渣攻在隐隐作祟,那些渣攻“渣”的各有特色,“渣”的层出不穷,“渣”的别具一格。 而系统要让林深做的任务就是:攻略那些渣攻,让她以“攻”的身份,压住那个“渣攻”,成为“渣攻”永远的“攻”。 林深扭捏婉拒:我铁直。 系统调出林深这几年在网页上浏览的yellow记录甩她脸上。 林深捶胸顿足:我必行! *系统把任务内容发给林深,林深看着各个小说剧本,笑嘻嘻:那我是主角吗? 系统:除了主角你什么都是。 林深:?? 系统:你是替身、路人甲、跑龙套、只存在几句话中的人物.... 林深:不嘻嘻 世界一:【专业寻找替身的总裁】vs【专业破滤镜的大学生】。 总裁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警告道:“你别笑,你笑起来就跟她不一样了。” 林深回首掏出一张美容vip卡:“微笑唇,我值得拥有。” 世界二:【心狠手辣的长公主】vs【神经兮兮的国师】。 长公主放下狠话:“我若下旨让你从了我,你敢违逆?” 林深摆坛:“人话听不懂,那我可就请神了。” 世界三:【嚣张跋扈的大一富二代】vs【穷到没底线的大二贫困生】。 富二代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样的穷b我随便扔个银行卡,里面的金额都够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林深双手一合:“多谢善财童子。” 看文须知: *本文主攻; *一个自以为是的“攻”和一个真刀实枪的攻; *属性精分的受x腹黑自恋的攻。 *偶然洒洒热狗血。 *偶然洒洒热狗血。 内容标签: 强强甜文 快穿 主角:林深、惟安 一句话简介:你的老婆已上线,请尽快攻略 立意:好好做人,常做好事 第1章 [21:45] 舞池中的人群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他们尽情的跟随着酒吧里热辣激/情的音乐摇晃身体,忘乎所以。 所有卡座几乎坐满了来玩乐的人,酒杯发出激烈的碰撞,人们肆无忌惮的调/情,让酒吧里的氛围越发暧昧不清。 气氛逐渐升温,狎昵又氤氲的氛围逐渐热烈,使所有人全身心的沉浸其中,各个醉意朦胧,身形摇晃,一个女人随着音乐摆动身体,没注意到旁边有人经过,不小心撞到了刚从酒吧进来的人。 被撞的人差点摔倒,幸而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女人短暂地恢复了一下清明,打了个酒嗝,忙道:“不..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被撞到的人垂着头,酒吧氛围昏暗,看不清这人表情如何。 女人歪头看过去,担心道:“你没事吧?” 她不会是把人给撞坏了吧? 扶墙的手指微微弯曲,似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力量。 迷蒙的双眼在顷刻间变得犀利起来,林深抬起头,看向一脸慌张又惊讶的女人,摇头道:“我没事。” 一束白光刚好从远处打了过来,在林深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闪烁而过。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深,眼中兴味渐浓,“美女是一个人来这里玩的嘛?” 林深指尖揉了揉眉心,看向旁边飞来飞去的系统,“不算...是一个人。” 旁边还有个像“天猫小精灵”似得产物在你头顶跟着音乐晃得比舞池里的人还要骚,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女人目光落在她那只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指甲圆滑透着淡淡的粉,手背上浮现淡青色纹路和浅浅的筋骨,显得很有力量感。 女人语气难掩遗憾,“那好吧。” 她拿出手机,“咱们加个微信,到时候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直接联系我。” 林深还没搞清楚现在状况,没心情应付女人的意图不轨的“好心”,“不方便,谢谢。” 女人也再不强求,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林深环顾四周,纳闷道:“系统,你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在这儿之前,林深还是一个刚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准备施展抱负的有志青年,结果因为太激动,导致心脏骤停,猝死街头。 她死后,被一个自称高科技的“系统”给绑定,只要完成了它安排给她的特定任务,系统收集完它需要的东西,就可以实现她的一个愿望,哪怕是难如登天的“重生”愿望,系统都表示可以实现。 林深好奇道:“你要收集什么?我怎么确定你真的收集完成了?” 系统给她看了数据台,指着上面显示的线图:【只要进度条到头,你便可以复活。】 而系统给她的任务目标就是攻略各种“虐心虐身”小说中的渣攻,获得渣攻百分之百的好感度,成为渣攻永远的“攻”。 不得不说,这个任务目标倒是很符合林深的口味。 所以林深自然而然的同意了系统的绑定,来到了第一个任务世界。 系统飞到林深面前:【space bar 酒吧。】 林深不解道:“酒吧?你带我来酒吧干什么?新人入职的欢迎仪式就是来酒吧庆祝?” 这也太city了。 系统眨着它宛如白炽灯的大眼睛:【当然是做任务啊。】 系统摆出严肃正经的姿态:【准备接受第一个任务世界的全部信息吧。】 林深倚着墙,揉着刚才那女人撞到的肩头,“来吧。” 关于这个任务世界的所有信息如一阵清风袭来。 林深吸收了一下剧情线,沉默半晌,短促地笑了一声:“可真会玩儿啊。” 系统屁股坐在半空,小脚一翘:【不然能叫渣攻嘛?】 “因为爱情,不会...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林深听这铃/声,嘴角一抽,拿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是:谢安衾。 她点击接通。 “喂?还是我夏桉,你到...嗝...你现在到哪里了?”夏桉打了个酒嗝。 林深抬眸看向space bar二楼,回道:“进酒吧了。” “好,那过来吧,我们在vip包厢606,直接上二楼。” 说完,夏桉挂了电话。 人都是有等级的,不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小说之中,阶级划分依旧存在,更为森严。 以“谢安衾”为首的那些人,都是有权有势,眼高于低的人,像原主这种人,依靠一张与谢安衾白月光相似的脸,才“破格”闯入他们这高高在上的圈子里,所以他们对于原主更多的是傲睨得志,不屑一顾。 今天要不是谢安衾因为白月光官宣有了男朋友,她心痛不已喝多了酒,她的朋友又喊不来谢安衾心中的白月光为谢安衾排忧解难,夏桉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起了谢安衾这位“替身”女朋友,让她大半夜逃寝来将谢安衾带走。 这一群二世祖,还真妄自尊大。 林深受不了这个铃/声,直接给改了。 她收起手机,走上二楼,拒绝了几个前来搭讪的人,有男有女。 在space bar 酒吧里,性取向的界定很模糊,只因为这是一家属性为lgbt的酒吧,来这里玩的大多数是同性恋,其中也会掺杂着少量过来凑热闹的普通人。 林深找到606包厢,本想敲敲门再进去,但听到里面的鬼哭狼嚎的尖叫声,她果断放弃敲门,直接抬脚踢了一下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来了个陌生人,包厢里短暂的沉默片刻。 正在拿着麦克风激/情开麦的蒲绿夏眯着双眼,眼中有些惊讶和狐疑,“你..你谁啊?” 夏桉从角落里站起来,朝林深招手,指着她旁边歪着身子躺着的人,说:“林深,来这里,安衾在这儿呢。” 她看向其他人,介绍了一下,“她叫林深,是安衾现在的...女朋友。” 众人看向林深的脸,包间里的人互相对视,眼中饱含了很多复杂的信息。 蒲绿夏正好站在林深背后,无声和夏桉用手比划,一会儿指着林深,一会儿指着岑雪,那双手跟结印似得,生怕夏桉不明白他的意思。 夏桉瞪了一眼蒲绿夏,见林深走过来,“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喝的点多,我们都喝酒了,不好开车,你送她回去吧。” 林深看着沙发上躺着的谢安衾,灯光交错下,白皙的脸颊上染了一层绯红,看起来跟年画娃娃似得,头发凌乱的散在沙发上,衬衫被她搞得乱糟糟,上面还有酒渍。 精致的眉眼难掩疲倦,五官轮廓清晰又平衡,整张脸的留白刚刚好,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宛若一支缓缓燃烧的沉香乌木。 林深眉头一挑,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幽光。 她拍了拍谢安衾的脸,“谢安衾,醒醒,这里不是能睡觉的地方。” 夏桉听这两声“清脆”的拍打声,意外的看了眼林深,“你直接把她带走,我帮你扶着她,去地下停车场。” 第2章 林深没听,继续拍了拍谢安衾的脸,“谢安衾,别睡了,开饭了!” 夏桉:“...” 也不知道是“开饭”的效果太厉害还是被林深那清脆的拍打给弄的,谢安衾还真挣开了双眼。 那双眼珠僵硬的转动,最后定在林深的脸上,眼中布满血丝和哀怨,她伸出手,轻抚林深的脸颊,嗓音低哑:“...岑岑,是你吗?” 众人深吸一口气,觉得今晚怕是要见识一场“感情破裂”的吵架场面。 当着女朋友的面去叫别人的名字,还叫的那么深情又暧昧,实在太戳人心窝子。 夏桉看向林深,面色闪过一抹尴尬,她可不想看林深现在和谢安衾吵架。 她刚要帮谢安衾解释,就看见林深握住谢安衾的手,温柔一笑:“嗯,深深来接你了。” 众人:“!?” 夏桉:“?!” 谢安衾缓缓起身,目光迷离的看着林深,“岑岑,你来看我了,对吗?” 众人眼睛一亮。 这回他们听对了,谢安衾叫的就是“岑岑”。 林深笑容越来越大:“对,是深深来看你了。” “真的是你吗?”谢安衾眼中闪过一抹灼热,想要抱住她,“岑岑,我好想你。” “嗯,深深知道你想我,”林深躲开她的手,抬手落在她的背上轻抚,“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家了嘛?” 谢安衾眉头紧蹙,抱怨道:“岑岑,我好难受。” “难受啊?”林深粲然一笑,抬起手,以圆的半径为基准,精准的拍在了谢安衾的后背上,“那深深来帮帮你。” 啪—— 众人虎躯一震,瞪大眼睛看着谢安衾被林深给拍吐了。 林深一脸担忧道:“现在有没有好些呢?” 谢安衾本来迷迷糊糊的,后背受了一掌,顿时清醒了许多,刚要抬头看看打她的人是谁,腹中翻涌如浪,又低下头,撕心裂肺的“呕——”了出来。 “真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林深掐着谢安衾的后颈,看向众人,“谢安衾还是太爱我了,经常在外面叫我小名...深深。” 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听起来如芒在背。 林深皮笑肉不笑的扫视众人,阴恻恻的询问:“大家也听到了安衾是一直在叫我“深深”吧?” 众人惊恐。 众人点头。 第2章 按理来说,他们这些人,加起来十几只耳朵怎么会同时听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仿佛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巴掌拍到了后颈,一个接着一个垂下了各自高傲的头。 今晚过后,他们和谢安衾必须有一个得去医院瞧瞧耳鼻喉。 林深看向夏桉,问:“有水吗?” 夏桉回过神,从隔壁桌上拿过来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这儿呢。” “谢谢,”林深单手开瓶盖,一手掐着谢安衾的脖颈给她拉起来,“来,深深给你漱漱嘴。” 省的你不会说话! 谢安衾这会儿才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刚要说话,一只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然后一瓶矿泉水直接怼进她嘴巴里。 “唔——” 夏桉瞪大眼睛,默默的后退了两步。 众人吞了吞喉咙。 水顺着下颌和脖子流进衣服里,沾湿衬衫贴在谢安衾的身上。 谢安衾双手推开林深,低下头吐出好几口水,脑子瞬间清明许多,哑声斥道:“林深!” “嗯,我在呢,”林深随手把矿泉水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你现在有没有舒服些呢?” 谢安衾擦了擦嘴,目光一沉:“你在干什么?” 林深一脸委屈:“是你跟我说难受得很,我为了缓解你的痛苦,就轻轻的拍了一下你的后背,然后你就吐了,我管夏桉要了一瓶矿泉水给你漱口。” 众人匪夷所思的看向林深。 你那叫“轻轻”一拍? 你那抡圆胳膊的架势,都快把谢安衾给拍出二里地了! 谢安衾现在还感觉林深“轻轻”一拍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见林深那张脸流露出来可怜兮兮的神情,心里有些发闷。 谢安衾揉了揉酸胀的额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夏桉忙道:“是我叫林深来的,咱们都喝酒了,开不了车,我就想着让林深过来接你回家休息。” 其实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听着谢安衾嘟囔着“岑雪”的名字,但现在岑雪肯定是不能过来看谢安衾的,于是夏桉想起了谢安衾那个和岑雪有7分相似的“女朋友”,然后她在谢安衾的通讯录找到了林深的电话,让她过来接谢安衾,顺便帮助谢安衾缓解一下伤心。 夏桉起身,扶起谢安衾,“大家今天都喝的差不多了,一会就散场各回各家,你今天也喝得挺多,快跟林深回去休息吧。” 谢安衾被夏桉推进林深怀里,她刚要起身,腰间环上一只手壁,将她又揽了回去。 林深点头:“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谢安衾眉头紧蹙,想要扯开林深的手,结果没扯动。 她刚要回头警告林深放手,就被林深连抱带拖的拉出了包间。 蒲绿夏凑过来,“那个叫林深的,什么来历?谢安衾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她不是喜欢岑雪嘛?这到底怎么回事?” 夏桉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夏桉舔了舔唇,“这事我不好说,这是安衾的事情。” 蒲绿夏拧眉,脑中闪过一抹灵光,他张大嘴巴,小声问:“安衾不会是把那个林深当做岑雪的替身了吧?” 夏桉没说什么,只是眨了眨眼。 蒲绿夏倒吸一口气,不禁拍手,“安衾可真会玩。” 夏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初次见到林深时,确实觉得林深很像岑雪,不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与岑雪有6-7分相似,所以谢安衾便用了一些手段让林深跟了她。 说是女朋友,但夏桉知道谢安衾根本没把林深当回事,林深对于谢安衾来说,就像是岑雪的集邮,谢安衾找了那么多人,只有林深和岑雪最像。 可现在,夏桉第一次觉得,林深其实并不像岑雪。 若说岑雪是高山之巅最纯白干净的皑皑白雪,那么林深便是那空泛幽暗又绵延不断的山林。 若是林深不再像岑雪,谢安衾便会立刻舍弃。 夏桉叹了口气,心想着林深和谢安衾估计也长久不了。 酒吧外。 “松开我!” 谢安衾被林深拉出酒吧,她试图扯开腰间那只大手好几次,都没扯动,她第一次发觉林深的力气这么大。 林深抬手喊来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座车门,直接给谢安衾推了进去,在谢安衾不可置信又有些愤愤不平的表情下,“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谢安衾目光似喷火一般,紧紧盯着林深从另一面车门坐了进来。 林深跟没看到她生气一样,朝司机说道:“师傅,去...” 她看向谢安衾,“报一下地点。” 虽然她知道谢安衾家住在哪里,但是原身并不知道。 谢安衾:“铂悦府。” 司机闻言,看了眼前方路口的路灯,一脚油门踩死:“好。” “林深,你...”谢安衾想要斥责林深刚才对她的行为,车子启动的太快,她还没坐稳,整个人直接往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谢安衾感觉到自己的脑门陷入一片柔软之中。 “师傅,慢点开,”林深收回手,“我女朋友喝多了,小心吐你车上。” 司机一听,立马降下车速,“哦哦,好,我慢点开,你朋友可千万别吐我车上啊。” 谢安衾看着林深的手,原本想要谴责她的话顿时梗在喉咙处,突然难以启齿了起来。 林深侧目:“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没什么。” 谢安衾唇抿成一条线,双手抱胸,扭过身子看窗外。 林深见状,唇角缓缓勾起,“她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有多少?” 系统落在中央扶手箱:【目前谢安衾对宿主的好感度25%。】 “这25%的好感度应该也是因为我长得像岑雪才有的吧?” 系统点点头:【是的呢。】 林深看向车窗,窗户上倒映者谢安衾那张看起来万般忧愁的脸,看这样子估计还在想岑雪官宣男朋友的事情。 她掰了掰手指,发出清脆的骨骼声。 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出来铃/声。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 谢安衾扭头,紧蹙的眉头仿佛在说“这是什么玩意”? 林深接通电话,“喂?” “林深,我刚从图书馆回来就听温蝉说你逃寝了?明天的早八可是潘老头的思修,肯定会点名,你来得及回来上课吗?”方秋秋有点担心的问道。 第3章 车厢太安静,以至于谢安衾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到林深电话里传来的对话。 逃寝? 谢安衾早该想到林深一个住宿的大学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酒吧里,除了逃寝,没别的办法。 林深看向窗户,见谢安衾偷瞄她,“来得及,我女朋友可以送我上课。” 谢安衾:“??” 她刚才是有说什么吗? 方秋秋知道林深谈了一个女朋友,她对同性恋并不抵触,反而很是兴奋,“啊?你逃寝是去找你女朋友了?哎呦呦,果然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为了爱不顾一切啊?” 谢安衾听到方秋秋的话,眼神晦暗不明。 “我女朋友遇到点伤心事,喝的烂醉如泥,我不能对她不管不顾,只能..”林深扭头,看着谢安衾的侧脸,按动手机旁边的按键,将通话声音减弱,“只能冒着被抓,被批评,被通报,被检讨,被处罚...的风险出来找她。” 谢安衾:“...” 一个“逃寝”的小事,也能被你说成了“诛九族”的大罪?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深这人这么喜欢满嘴跑火车? 真当她没上过学,没逃过寝啊? 方秋秋疑惑道:“啊?我没听说过逃寝要受这么多处罚的啊?而且今晚没人查寝,你别担心。” “好,我知道了,”林深说,“明天潘老头的课我一定能赶上。” “好,那我和温蝉给你占座哈。” “嗯。” 林深挂断电话,出租车刚好停在了铂悦府小区门口。 谢安衾准备要和林深说说自己有没有答应她明天送她上学这件事,就看见林深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谢安衾目光怪异,眼中闪过几分狐疑。 她今天觉得林深不太对劲儿,和之前不太一样。 林深打开车门,看着谢安衾,下巴一抬,“下车,对了,把车钱付了。” 谢安衾:“...” 司机转身,递过来一张二维码,“一共是45.6元,微信/支付宝都可以扫。” 谢安衾摸了摸兜,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我手机应该是落酒吧包厢了,你付一下吧。” “好吧,”林深扫码支付,“记得还我车钱。” 谢安衾瞳孔一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点钱,你让我还?” “不然呢?”林深单手搭在车门上,神情认真,“这可不是一块两块的事儿啊。” “...好。” 谢安衾深吸一口气,咬紧腮肉,走下了车。 真的很不对劲儿,今晚的林深好气人! 林深弯了弯,把车门关上,跟了上去。 铂悦府是京城七大豪宅之一,户型基本都是一梯一户,超200平方的面积,从阳台看过去,可以一览无余京城的市中心和那条赫赫有名“洛神江”。 谢安衾的房子装修是极简风,配色以“黑白灰”为主,倒也显得干净利落,不落俗的高级和质感。 林深看着谢安衾一进屋,就往黑色的沙发上一躺,她身材有些纤薄,似一张白纸,宽阔的衬衫下衬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一只搭在沙发上,一只弯曲踩地。 今晚她喝了太多酒,威士忌、啤酒还有各种调酒混在一块,搞得她现在头痛欲裂,浑身乏力,再加上处处都显得不对劲儿的林深,谢安衾真觉得自己快要到崩溃发疯的边缘。 林深? 谢安衾猛地起身,头疼的更厉害,她捶了捶,往门口看过去,那里空空如也。 人呢? 没跟过来? 她不是逃寝了嘛? 那今晚她要在哪里住? 谢安衾刚要拿手机给林深打电话,想起手机落在包厢了,她只能起身去书房拿备用手机,路过厕所的时候,脚步猝然一滞。 她转身看向洗手台旁的人,低垂着头,发丝轻飘飘的落在耳边,精致的侧脸被镜子上的柔灯照耀的更加温婉动人,一双桃花眼多情又缱绻,哪怕是看着手中湿漉漉的毛巾,都显得万分温情缱绻。 林深不笑时,安静的模样是最像岑雪的。 谢安衾似是被吸引到,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她目色朦胧,缓缓抬手想要触碰那道心中深埋许久的纤影。 她情不自禁的呢喃:“...岑岑?” 啪—— 谢安衾感觉到了一股猝不及防的窒息以及脸上传来一阵闷痛。 林深看着被毛巾盖脸的谢安衾,呵呵一笑:“洗把脸吧,把眼睛、鼻子还有嘴巴都洗洗,你今晚这是喝了多少呀?舌头都捋不直,人话都不会说了。” 瞬间恢复清明的谢安衾:“...” 第3章 “林!深!” 谢安衾怒火中烧的声音拔地而起。 系统担心道:【宿主,惹怒谢安衾会把好感度降低的,你收着点吧。】 它看着数据台,那好感度的指数变化快赶上心电图了,一会浮动偏上,一会急剧骤降,吓得系统的代码都要混乱了。 “别怕,我心里有数。” 林深临危不惧,双手抱胸,淡笑道:“嗯,在呢。” 谢安衾把毛巾砸在地上,“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林深眨着无辜的眼睛,“我好心照顾你,怎么算过分了呢?” “你这叫照顾?”谢安衾指着地上的毛巾,“我差点被你砸的窒息了。” 谁家照顾人是往死里照顾的? “窒息了?”林深歪头一笑,“你不是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吗?生龙活虎,老当益壮。” “老当益壮?”谢安衾难以置信道,“你说我老?” 林深摊手,“你本来就比我年纪大呀。” 原主和谢安衾相差6岁,林深现在才20岁,南艺大二生,专业是设计系。 而谢安衾现在是26岁,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的总经理。 两个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因为一次南艺60周年汇演而相遇,谢安衾发现了林深与她心中的白月光很是相像。 谢安衾先是调查了原主的身世背景,了解了原身的脾气秉性,觉得单纯靠钱来收买原主并不能立马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反而会让原主防备她的靠近,于是她便利用钱权压住了学校原本给原主发放的助学金和奖学金,然后再以“救命恩人”的姿态从天而降,帮助原主解决这件困难,从而促使原主对她产生好感,再加上谢安衾有意无意的引诱,两人就这么成为了只有几个人知道的“情侣关系”。 原主没什么朋友,关系密切也就是大学室友,所以知道原主有女朋友的只有方秋秋和温蝉两人,而谢安衾这边,也只有夏桉知道并且也见过原主的存在。 两人确定关系的第一天,谢安衾的白月光就从法国巡演回来了,正主归国,替身自然要扔到一旁,原主因孤苦身世而酿成了一副软弱的性子,是个不争不抢的人,面对谢安衾的冷落和忽视,她也仅仅是单纯的以为谢安衾在忙于工作,所以她从来不主动去打扰谢安衾。 谢安衾就这么陪着白月光在国内玩了很久,等白月光又去了法国巡演,谢安衾这才想起原主这个“替身”的存在,然后打电话呼叫原主,哪怕是上课期间,原主为了不让谢安衾等,她宁可逃课都要跑出去找谢安衾。 说谢安衾衷情吧,这家伙心有白月光还偷偷找替身来排解内心妄念。 说谢安衾滥情吧,这家伙心有白月光却从未与替身们有过亲密举动。 所以林深直接判定谢安衾十足十的是欠“干”了。 谢安衾一噎,经林深的提醒,她想起了自己确实与林深有着6岁的年龄差,这一个“老”字在林深面前她必须咬紧牙关给受下来。 谢安衾满目狐疑的看向林深,今晚的她处处不对劲儿,和之前她见过的林深有好多地方都不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想起刚才的场景,在林深砸她毛巾之前,她见到林深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岑岑”,难道是林深听到了,故意在这里跟她耍脾气? 谢安衾对自己这个猜测不太确定,她试探询问:“你刚才是不是听到我喊你什么了?” 林深歪头一笑:“你不是在喊我深深吗?” 她现在不打算和谢安衾撕破脸皮,若是她跟谢安衾现在开诚布公,到时候弄得两人分手,林深做起攻略任务的难度就上涨了,她可不会自找麻烦。 谢安衾眉头一动,点了点头:“嗯,我就是在喊你深深,你听的没错。” 林深是长得最像她的人,如今岑雪有了男朋友,林深的存在能让她稍稍好受些。 —— 林深捡起地上的毛巾,重新洗了一下,递过去,“擦擦脸。” 谢安衾见她伸手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挡脸。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萦绕。 林深嘴角微勾,走过去,扯下她的手,一只手拿着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谢安衾的脸。 “疼啊?” 谢安衾抬眸看着林深那张漂亮的脸蛋,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和温柔的嗓音,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第4章 她撇撇嘴:“能不疼吗?” 湿漉漉的毛巾砸过来,都快赶上大摆锤了。 “我这不是生气嘛?” 谢安衾被她抬起下巴,闻言纳闷:“你生什么气?” 林深眼中浮现怜惜,“我知道你工作忙,有很多大事需要你去做,所以我们不能时常见面我也理解,今天你给我电话,我以为你是想我了,结果我一去见你,就看见你喝的烂醉如泥,丝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能不生气吗?” 谢安衾瞳孔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我..我就是工作太累了,想喝点酒缓解一下最近的疲惫。” 张嘴就是编! 林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唇角微扬:“唉,我知道你累,但是缓解疲惫的方法有很多,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什么酒都喝啊?酒喝多了就容易坏事,还容易说错话呢。” 谢安衾眼神闪烁:“什...什么?” “我说错什么话了?” 林深收起毛巾,看着谢安衾眼中的慌乱,故作玩笑道:“估计是你喝的舌头都大了,一个劲儿的对我叫..岑岑啊?” 谢安衾瞳孔一扩:“!” “幸亏我比较了解你,知道你再叫我的小名深深,所以我没有误会你背着我偷人了,”林深短促而毫无征兆笑了下,眼神幽幽,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你说我是不是很信任你呀?” 谢安衾突然不敢直视林深的眼睛,她吞了吞喉咙,点头道:“你..你真的很好。” 为什么今晚的林深给人的感觉这么恐怖!? 林深抬起手,“那你能给我一个奖励吧?” 谢安衾不解:“什么?” “我这么信任你,难道不值得一个拥抱吗?” 谢安衾怔愣了一下,看着林深张开手等着她抱的样子,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 从她把林深当成岑雪的“替身”,已经过去一个月左右,她和林深不常见面,到现在为止也就见过三、四次,还都是因为岑雪出国巡演不在国内的情况下,谢安衾为了排解内心的想念才会把林深叫出来陪她吃吃饭,待在她身边排忧解闷。 林深在谢安衾的印象中是个乖巧听话的人,就像是个可以被她随意摆弄的电动玩偶一样。 需要时,给她安上电池,让她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不需要时,拔掉电池,扔进柜子里,眼不见为净。 她从不会主动要求谢安衾什么,对待谢安衾给她提的要求,她都会想方设法的为她办到,谢安衾有时候会主动给林深一些钱,林深没有收过一次,所以谢安衾很满意林深这个“替身”,毕竟在以往的那些比较难缠的“替身们”里,林深不论是外形条件还是脾气秉性,都是谢安衾最合心意的。 可今晚的林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之前的乖巧听话,反而有些阴晴不定,时而温暖如春风,时而狂啸如飓风,让谢安衾忽上忽下,摸不着头脑。 就像现在,谢安衾从未想过林深会主动向她讨要奖励,如果是管她要钱要奢牌,她可能就轻而易举的给了,毕竟这对她来说毫不费力,但林深却管她要了一个拥抱,一个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完成的奖励,却在林深说出后让她有些犹豫了。 谢安衾深知替身仅仅只是替身,岑雪只有一个岑雪,她从未将她们混为一谈,所以在面对替身的时候,她都会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从来不想和替身们有太多亲密举动,省的到最后纠缠不清。 可现在,谢安衾看着林深,心里不自觉涌出来的冲动让她有些慌张,在林深提出来的那一刻,她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同情”的心理变化,竟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的”。 林深察觉到谢安衾的纠结,她欲情故纵的退了一步,苦涩一笑:“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哪怕我是你女朋友,想要个拥抱对你来说都很困难吧?我不逼你了。” 对付谢安衾这种人,就跟训狗一样,一味的棍棒打骂,只会让小狗对你恐惧,甚至还会反噬,撕咬主人,但要是结合一些奖励和暗示,让狗狗清楚你的要求和指令,在怀柔政策之下,就算是最凶猛的猎狗也会在她面前露出软软的肚皮,任她肆意玩弄。 谢安衾面上闪过一丝波动,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不,不是的。” “不过是个拥抱,我只是觉得这个奖励对你来说太无用了,你有没有想要的什么?包包?首饰?衣服?我都可以给你买。” 林深摇摇头:“这些东西和你的拥抱相比,都太廉价了。” 谢安衾神情一瞬的恍惚,她抿了抿唇:“那..那你想抱就抱吧。” 林深一把拉过谢安衾,将她拥入怀中,两人严丝合缝,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一冷一热,在此刻融合的恰当好处。 谢安衾也曾被人拥抱过,但亲人和朋友之间的拥抱却不像此刻的拥抱。 滚烫,柔软,紧密...她的所有感官在此刻被调动。 她能听到林深胸膛里沉稳有力的跳动,体会着她如火燃烧的体温,听着她温热又绵密的喘息声,感受着她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肢和背脊。 谢安衾第一次发现,原来林深比她高这么多,两人抱的这么紧,自己却才到她的喉结处。 她不禁心中感慨:这小孩长得真高。 头顶传来林深温柔的建议,一字一句,借着温婉的夜色,轻悠悠的飘进谢安衾的耳朵里。 她说:“安衾,答应我,以后少喝点酒,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也许是今天真的喝了太多酒,她不仅仅觉得林深不对劲儿,她现在还觉得自己都很奇怪。 这种要求,谢安衾想要应允,也是分人的。 但此刻,面对林深这个毫无意义的“替身”,她却轻轻的点了点头,头埋在她怀里,低声道:“...嗯。”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30%。】 第4章 卫生间里,热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却无法将谢安衾脑中疯狂的念头驱散。 只是一个小小的拥抱,就像是深深地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每呼吸一下都会在脑中闪烁一次。 谢安衾敲了敲脑袋,脸上浮现一丝懊悔,不知为何,她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对岑雪的愧疚,这种因为林深而带来的一种陌生又恐惧的感觉让她很迷茫又慌张。 她拿过浴袍,擦干身体,将镜子上的水雾擦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慢慢变得冷漠疏离,神情也恢复如初,面上看不出喜怒。 谢安衾长舒一口气,换好睡衣走出卫生间。 她已经整理好重新面对林深的心情和表情了,哪怕林深今晚再给她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她都可以将其冷漠拒绝或者无视掉,她要让林深清楚,在这一段见不得光的感情里,谁才是主导者? 谁才能掌控全局? 谢安衾走到客厅,发现林深不见踪影,又去了其他地方,都没看到林深,可门厅里还有林深的帆布鞋,就说明她还在房间里。 谢安衾看向自己的主卧,眼里蓦地闪过一丝鄙夷和反感,没想到林深今晚得寸进尺,竟然想要和她同床共枕。 她也配? 谢安衾抬脚走过去,推开门,讥诮道:“林深,你给...” 屋内空荡荡,被褥整齐的就跟她今早离开时一样,根本不像是有人在上面躺过一样。 林深不在主卧? 谢安衾回头望去,只见客厅另一边靠南的侧卧,房门紧闭着。 谢安衾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按动门把手,结果...没按动。 谢安衾难以置信的看着房门,无语道:“她..她竟然把门反锁了?” 她这是在防谁啊?! 谢安衾一口恶气涌上心头,她拍了拍房门,喊道:“林深?林深?” 屋内传来一声困倦的回应,“干嘛?” 谢安衾被气笑了,“你干嘛反锁?” “我反锁怎么了?”林深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微勾,“你是要今晚和我一起睡吗?” 谢安衾:“...” “那我下床来给你开门啦?” 谢安衾忙道:“不,不用,我不和你睡。” 林深动都没动,“哦,那好吧,不早了,你明天还得送我回学校上课呢,早点睡哈。” 谢安衾:“...” 说起送她上学这件事,谢安衾感觉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就被林深给敲定了。 关键是谢安衾还觉得无力反驳,若非夏桉给林深打电话让她来醉酒的自己回家,林深也不可能面临被抓的风险来逃寝找她。 谢安衾长叹一口气,无奈转身回了主卧。 折腾了一晚上,她也累的沾枕头就着,只是梦中时常出现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在她转身的瞬间,不再是岑雪的样子,而变成了林深的模样,还张开手要她抱抱。 “不要——” 第5章 谢安衾“噌”坐起来,神色茫然无措,双目呆滞的看向前方,仿佛还陷入梦魇之中。 铂悦府的绿化做得很好,早晨就能听到各种清脆的鸟鸣声。 谢安衾机械的转过头,看向窗外,旭日东升,阳光灿烂,又是新的一天。 谢安衾神情恍惚了一下,慢慢恢复清醒。 昨晚的记忆如浪潮汹涌而来,谢安衾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7:45 林深说过让她送她去上学? 她今天好像有早八! 从铂悦府开车到南艺,最少也得半个小时,现在这个点,根本来不及了啊? 谢安衾立马跑下床,拉开房门走出去,喊道:“林深,我起晚了,现在送你...”话音未落,她一瞬间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谢安衾走到餐桌前,看着上面摆好的小米粥和小笼包,还有水果和蜂蜜水。 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谢安衾拿起一看,是林深留给她的。 字迹工整,行云流水,龙飞凤舞,观赏感极佳。 没想到这小屁孩还写了一手好字。 [就猜到你会晚起,所以我没有叫你起床送我上学,我做了小米粥,小笼包是去早市买的,你家除了米什么都没有,多吃两口吧,你太瘦了,吃完再去上班,记得把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女朋友林深留。] 谢安衾读完,看向桌上还热的早餐,她拉开凳子坐上,小米粥还冒着热气,黄黄的,看起来还蛮有食欲的。 她先拿过来蜂蜜水喝了一口,常温的,入口清甜,还挺好喝。 小米粥煮的也敲到好处,不稠不稀,虽然没什么特殊的味道,但一口吃到肚子里,感觉浑身都暖呼呼的。 谢安衾咬了口小笼包,味道一般,还很油腻,她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喝了一大口蜂蜜水冲掉嘴里的味道。 最后谢安衾只吃小米粥,一口接着一口,不禁喃喃自语:“这小家伙做粥还挺好喝的。” 系统看着数据台上的好感度没有增加,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没有叫她起床送你,还给她做了早餐,好感度会有所增加呢?】 林深握住地铁栏杆,早高峰的京城,地铁里都是人挤人的。 “谢安衾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给我涨好感度才奇怪呢。” 系统不解:【宿主为什么这么认为?】 林深看着地铁提示灯闪烁,她跟着人流走了出去,“毕竟我在她心里还是个替身。” 身份从一开始都是不对等的,那么她做的这些小事对谢安衾来说无足轻重。 而且仅仅靠一顿早餐就能增加谢安衾的好感度,那么谢安衾这个“渣攻”也垃圾了吧? 系统明白了林深的话:【任重而道远啊。】 系统给林深加油:【从昨天我们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后,好感度还是增加了5%,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嗯。” 林深走进南艺大学,路过超市,进去买了一袋薄荷味的圈圈糖,然后找到今天要上课的教学楼和班级。 温蝉和方秋秋已经给她占好位子了,按照这两人的习惯,林深直接往最后一排看过去,这两人果然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坐着。 方秋秋也看到了林深,连忙摆手:“深深,这里坐。” 林深走过去,直接坐到方秋秋旁边,她看向里面的空位,“温蝉呢?” “她去打热水了,这孩子今天来事儿了。”方秋秋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深,“一夜没见,总感觉你变了许多?” 整个人的气质像是经过洗涤一样,和以前有些不同。 林深摸了摸脸,“哪里变了?” 系统虽然没有要求她维持原主人设,但林深也需要在面对世界载体的质问时能够保持住伪装,不能让世界载体发现此原主非比“原主”,否则容易造成危机和恐慌。 方秋秋思忖了一下,“说不上来,气质改变了很多,也感觉更好看了些。” 其实她和温蝉都是大二才和林深变成一个寝室的,一开始见到林深的时候她们俩就觉得林深长得好看,就是脾气有些温软,可能是和她的身世有关系。 三个人相处的很不错,方秋秋和温蝉也会对林深多加照顾一些,像班级里有什么助学金或者扶持基金,她们都会帮着林深申请一下。 林深笑了下,从兜里拿出一个圈圈糖吃了起来,又给她递了一颗,“这不是好的变化吗?” 方秋秋想了想,“也对吼,起码是往好处变了嘿嘿。” “对了,你女朋友呢?”方秋秋吃着圈圈糖,是薄荷味的,很清凉,“她送完你就走了?” “她太累了,我没让她送。” 方秋秋一脸暧昧的笑,“哎呦呦,这是昨晚经历一场鏖战啊?” “我一回来就听到你开车上路,”温蝉一手拿着保温壶,一手打了一下方秋秋的脑门,“注意点影响,谁家小姑娘一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啊?” “什么叫黄色废料?”方秋秋捂着额头,“那都是写作灵感,我可就是靠这些写出了名声呢。” 温蝉坐进里面,闻言轻笑,“给你猖狂的,小心有人举报你涉/黄,给你抓进去。” 方秋秋撇嘴:“如果我被举报你肯定是第一嫌疑人。” “深深,你看看她,”方秋秋搂住林深的胳膊,装出一副“受宠”的娇弱妃子,“人家都被她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快帮我教训她嘛。” 林深勾唇,给温蝉扔过去一个圈圈糖,“好,听你的,就罚她今天打王者输一局。” 温蝉接住,捂心口,“哇...你可真恶毒啊,我今天打排位赛唉。” 方秋秋满意一笑,朝温蝉挤眉弄眼,“多谢大王。” 温蝉简直没眼看,不过她确实也觉得林深是有了一些变化,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两人交谈,她也觉得只要是往好处变,倒也没什么。 任课老师走进来,拿起点名册,开始挨个点名。 —— 谢安衾吃完早饭,收拾好一切就去上班了,车子被她昨晚留在了space bar的停车场里,索性家里还有别的车,她随便挑了一辆保时捷开车上班。 一进公司办公室,就看到夏桉大摇大摆的摊在她新买的意大利牛皮沙发上,那样子,就跟被别人吸了精气似的,萎靡不振。 “怎么一大早来我这里瘫着?”谢安衾走过去。 “给你送手机啊,”夏桉抬起头,见谢安衾精神抖擞,纳闷道,“你精神头怎么这么好?” 明明昨晚就她喝的最多,怎么今天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 谢安衾拿过手机,闻言耸了耸肩,“主要是我身体好,受得住。” 她才不是什么老当益壮! 夏桉:“...” 这拐着弯骂谁身体差呢? 夏桉懒得跟她掰扯,“对了,酒吧经理给我来电话,说你车还在那里停着呢,你昨天让林深开车送你回去啊?” “嗯,”谢安衾坐在沙发对面,拿过旁边的电话,“赵秘书,送两杯美式进来。” 夏桉举手,“我要拿铁,谢谢,好人谁喝美式,苦的要死。” 谢安衾瞪了她一眼。 夏桉无奈道:“好好好,你和岑雪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啦,她爱喝美式你就跟着喝。啧啧,这感情,感天动地啊。” 谢安衾对着电话又说了一遍,“来一杯美式,来一杯加糖加奶的拿铁。” “那你们昨晚怎么回去的?”夏桉见她挂断电话,“打车?” “嗯。” 说起打车,谢安衾想起昨晚林深让她还钱的事情。 谢安衾主动跟夏桉说了昨晚林深的变化,夏桉“噌”的坐起来,仿佛找到了同频的人一样,开始狂吐苦水。 两人在“林深变化”这一命题上进行一番讨论。 谢安衾眉头紧锁:“也就是说,她昨晚明明听到了我叫她岑岑,可她却一直装傻充愣说我叫她小名深深?” “这个吧?”夏桉一脸的纠结和费解,“昨晚我们都喝挺多,在咬文嚼字上听起来有点偏差也是有可能的,岑雪和林深,两个人的小名叫起来还是有些相似的,而且林深并不认识岑雪,她不可能聪明到一下子就能联想到你心里有人的地步吧?” 谢安衾也觉得夏桉说的挺有道理,但昨晚她也对着林深叫了一声“岑岑”,林深却也是单纯的认为她是在叫她“深深”,所以到底是她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一无所知,这个事儿她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林深。 夏桉见谢安衾眉头紧锁,接过赵秘书送来的拿铁咖啡,“你要是觉得有问题,不如把林深叫出来好好聊聊?是人是鬼,一聊便知。” “行,”谢安衾喝了口美式,将舌尖那抹微妙的甜冲掉,“我给她打个电话。” 通讯录里找到林深的电话,电话拨过去,也就响了一声。 谢安衾自认为林深会立马接通,便张口就要说话,结果电话里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第6章 她不可思议,“林深拒接我的电话?” 夏桉不信林深敢拒绝谢安衾的来电,“是不是她不下心挂断的?你再试试。” 谢安衾又重新拨打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夏桉想了想,“她会不会是在上课,不方便接电话?” “不可能,以前她上课也会接我电话的!”谢安衾否认夏桉的猜测。 夏桉打了个响指,“我想起一招,可以试探林深是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什么招?” “正好你不是要还她车钱吗?你给她发个红包,看她领不领取。” 谢安衾闻言,叹了口气:“你不了解她,她从来都不要我给她的钱,这招对她不好使。” “你管好不好使,反正你都要还她车钱,正好试一试呗。”夏桉抬抬下巴,“要是这招还不好使,你就去南艺找她呗。” 谢安衾被夏桉催促着发了个红包给林深,她忘记了昨晚的车钱是多少,但100元的红包肯定足够。 她把红包发出去,见夏桉好奇的目光,心里早就有了预料,“我还能不知道她,向来都是....” 叮咚—— 微信传来提示音。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屏幕上。 —该红包已被林深领取完毕。 谢安衾:“...” 夏桉:“...” 第5章 系统:【滴,好感度+3,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33%。】 这3%的好感度增长,系统和林深都很惊讶。 林深故意拒绝了谢安衾的两通电话,还故意在她明知自己拒绝电话的前提下秒收了红包,她都能想到电话那边的谢安衾肯定脸黑如炭,却没想到谢安衾的好感度会因此涨了3%。 系统纳闷不已:【这是为啥啊?】 林深大致猜出来了谢安衾增加好感度的原因,无声笑了起来。 方秋秋扭头就看见林深盯着手机笑了起来,好奇道:“咋了?咋了?看到什么笑话了?” 林深放下手机,拆开一个薄荷味的圈圈糖扔嘴里,“我女朋友给我发了个红包,中午那顿旋转自助小火锅我请了。” 方秋秋眼睛一亮:“哇,这么好,给你发了多少红包啊?” “100,”林深点了点手机,“够咱们吃了。” 温蝉想到林深的境况,摇摇头:“没事,那钱你自己留着,小火锅又不贵,咱们aa就行。” 方秋秋也想起了什么,附和道:“对,不用你请,咱们aa就行。” 林深知道两人担心她不够钱花,不想让她花钱请客,“哎呀,这钱又不是我的,是我女朋友的,咱们不用替她省钱,就这么定了,中午的小火锅我请了。” 温蝉见状,也不再拉扯,点了点头:“那替我们跟你女朋友说声谢谢。” 方秋秋:“嗯嗯,感谢这位大姐姐的慷慨解囊。” 林深点头,嘴角微勾:“行。” 就怕谢安衾现在没心情听她说感谢。 —— 此时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气氛凝重又压抑。 夏桉默默的挪到了沙发对面,看着谢安衾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那架势势要钻进手机里去找对面的人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夏桉把拿铁喝尽,心里暗暗吐槽自己,干嘛非得出这种损招,这下好了,弄得场面太难看也太尴尬了。 “那个...要不..我...”夏桉缓缓站起身,“..我看你今天应该挺忙的?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哈?” 谢安衾连头也没抬,仍盯着屏幕里那个被领取的红包。 夏桉没得到谢安衾的回复,转身拔腿就跑。 谢安衾刚要给林深打过去一个电话,结果有人先给她打了过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目光瞬间温柔了起来。 电话被接通,谢安衾温声道:“岑岑,怎么了?” “安衾,我后天就要回国了,咱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谢安衾惊喜道:“你在瑞典的巡演这么快结束了嘛?” “嗯嗯,瑞典的歌剧院要提前检修,所以我们舞团可以提前回国休息,到时候咱们一起吃个饭,聚聚吧?” 谢安衾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安衾有没有想要的什么礼物,我在瑞典给你买,”岑雪问,“夏桉要了一个北狐皮包,绿夏要了marabou果糖和kosta boda水晶,你呢?有没有想要的?” “我想要你”的话在谢安衾嘴边徘徊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都行,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岑雪笑笑:“那好,我就看着买了,我发现咱俩的喜好还是很相同的,瑞典的咖啡豆还是蛮不错的,我买些回去一起尝尝。” “好,听你的。” “那行,我先去收拾行李,后天见。” “岑岑?”谢安衾叫住她,“你把航班号给我,我后天去接你。” 岑雪不好意思道:“啊?我后天要凌晨才能到国内呢,不用你们来接,我自己回家就行。” “没事,咱们这帮人不都是熬夜冠军,凌晨怕什么?”谢安衾淡淡一笑,“你把航班号给我,到时候我接你去。” 岑雪想了想,“那就麻烦你了。” 谢安衾眉头微蹙:“你和我之间不用说“麻烦”,太生疏了。” “是我太客气了,”岑雪笑说,“那后天见。” “嗯,后天见。” 谢安衾看着挂断的电话,心中充满了要与岑雪相逢的喜悦和兴奋。 赵秘书这时敲门进来,送来一堆需要她核实,签字盖章的文件,她转头就把林深的事情抛之脑后。 凉水澡,装生病,蒙混过关! 5———— 【岑雪要回国了,】系统主动提醒林深剧情的变化,【谢安衾怕是又要忽视你了。】 林深神色不变,拿过旋转盘上的鱼丸放进锅里,“我知道这段剧情。” 她到底也是清楚这个任务世界的所有剧情线的,自然清楚岑雪马上要从瑞典提前回国了。 岑雪每次巡演结束,都会召集朋友聚会吃饭,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 系统担心道:【那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岑雪一旦回国,谢安衾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岑雪身上,这无疑增添了林深的攻略难度。 林深拿出手机,借着火锅店的wifi下载了一个招聘app。 系统纳闷:【你这是要找工作?你不是原身,不用勤工俭学,原身现在的存款够你生活的,你现在主要任务是攻略谢安衾啊。】 “我就是要去攻略谢安衾。” 林深点开下好的软件,搜索了一个关键词,看到出现的各类酒吧或者餐吧等娱乐场所,点开了最后一个音乐酒吧。 系统看到那个酒吧的名字,立刻明了:【我懂了,你打算瓮中捉鳖。】 林深被煮好的鱼丸烫到嘴巴,“说好听点,那叫守株待兔。” “唉?”方秋秋看到林深的手机界面,疑惑道,“大二才开学没多久,你这是又要找工作了?” 林深填好资料,发送过去,“嗯,得赚点生活费。” 温蝉问:“你这次找了什么工作?” 林深把手机放一边,“酒吧驻唱。” “驻唱?”温蝉惊讶道,“你还会唱歌呢?” 酒吧驻唱可是要求唱歌实力很厉害的人呢。 方秋秋也惊讶道:“啊?你要去酒吧当驻唱?你一个女孩子,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我投递简历的那家叫[星期八]的live house风评很好的,”林深安抚道,“驻唱工资挺高的,还有提成拿,能保证我今年的生活费有着落了。” 温蝉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她咬了咬唇:“深深,你要是有些拮据,我是可以帮你的。” 方秋秋举手:“我也可以的。” 温蝉和方秋秋都是京城本地人,却没有本地人的目中无人的架子,这俩人对原主这个外地人很友好,平常出去聚餐都会降低标准,担心原主承受不起。 而且她们面对原主是个同性恋,没有鄙夷和排斥,反而照常和她相处玩闹,所以林深对这两人的好感都比谢安衾高上许多。 林深笑笑:“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你们不能我一辈子,以后的路还是要我自己走下去的。” 温蝉知道林深是个自强不息的人,“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累了。” “没事,”林深拍了拍温蝉的肩,“若你们真想帮我,等我被酒吧选中,若是我来不及回寝室,你们就帮我瞒着点查寝的学生会吧?” 方秋秋拍胸脯,“这个行,学生会里的纪律部部长是我朋友,我替你遮掩,她到时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深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秋秋,这人脉杠杠的。” 方秋秋仰起下巴,得意道:“真当我“百晓生”的称呼是白混的啊?” 方秋秋的母亲是律师,她恰好遗传了她母亲的优秀之一,能说会道,奈何方秋秋不喜欢当律师,就考入了南艺的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第7章 温蝉学得是摄影专业,她们是因为大一新生入校,寝室需要调整一下,才把她们三个不同专业的学生安排到了一个寝室,但是偶尔会一起上公共必修课。 温蝉从她锅里拿出来一个玉米,“行,你厉害。” “啊!这是我刚煮好的甜玉米!”方秋秋去抢,“要吃你自己煮啊?” 手机传来消息,林深点开一看,是星期八回信了,让她有时间过去面试一下。 林深回复今天就可以,两方对了一下时间和地点,确定了今晚6点过去面试。 三人吃完小火锅,下午各自去上了专业课,林深专业课上完,回寝室换了一身衣服。 原主的衣服都很单调,和谢安衾的装修风格有的一拼,都是黑白灰为主,还都是单调的白t和牛仔裤以及运动裤,鞋子一律都是帆布鞋和板鞋,都是地摊货。 林深随便拿了一件白色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再搭配一双小白鞋,看起来很像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她拆开一个薄荷糖扔嘴里,拿起背包,走出寝室,直奔星期八。 南艺大门前就是地铁,出行方面,去往星期八,坐13站就到了,不转换乘,还是很方便的。 星期八在京城的live house里很火的,而且很多出道的歌手都曾在星期八里的驻唱过,所以星期八的驻唱很容易空缺。 要不就是赚够钱去干别的,要不就是被人看中去参加选秀出道,以至于很多人都说星期八像个“造星工厂”。 星期八的牌匾很好找,不想那些闪烁着五光十色的led灯牌,“星期八”三个大字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在夜色下像一颗永久闪烁的繁星。 林深含着圈圈糖,推门走进去,门口的风铃传出一阵清凌凌的声音。 “欢迎光临星期八,”一个帅气又阳光的小哥走上前,笑露八齿,“美女,请问有预约吗?” 林深说:“我是来应聘驻唱的。” “应聘驻唱啊?”小哥回头喊道,“老板,驻唱来了。” 从吧台冒出来一个染着红色的大波浪,那人抬手撑着柜台,一个起跳翻了出来,动作利落又干脆,林深都想给她打个“十分”。 火红的姑娘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深,点了点头:“外形条件挺不错的,看你样子,大学生吧?” 林深点头:“嗯嗯,南艺大二生。” “呦,南艺的?那是高材生啊!”小哥惊叹道。 “啧,不俊,没活了是吧?”火红的姑娘瞪他一眼。 “老板,你老叫错我的名字,我叫卜俊,不是不俊!”卜俊气冲冲道。 “管你俊不俊,赶紧干活去!一会儿店里上人了。”火红的姑娘看向林深,伸出手,“你好,我是星期八的老板,我叫关卿。” 林深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关老板好。” “走吧,里面坐着谈。” 关卿带着林深看了一下星期八的全貌,然后带她随便找了个卡座,两人进行了一番简短的交流和认识。 关卿问:“你之前干过驻唱的工作吗?之前是在哪个酒吧干过?” 林深想起她自己的那个世界,淡淡道:“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关卿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种地下歌手吧?” “嗯,唱过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靠着卖唱赚点钱,却被人发现她未成年,报警要把她抓入孤儿院,林深就跑了。 关卿问:“那你喜欢唱什么风格类的音乐?” 林深能唱很多种类的歌曲,“我都可以,不会的我还可以学。” “那你会乐器吗?” 林深看向舞台上摆着的乐器,说:“我只会吉他。” 那时候她在垃圾场里捡了一个破吉他,音都不准,靠着偷看别人表演时的演奏学会了弹吉他。 “那好,”关卿指着舞台,“选一首自己拿手的歌曲,表演一下,要是表现不错的话,今晚就可以让你入职。” “好。” 林深拿起吉他,直接自弹自唱了一首《胭脂泪》, 原主不管身世背景还是身材长相都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嗓音也是如此。 这首歌曲她以前在地下通道经常唱,因为她喜欢看《济公》的电视剧,很多版本她都看过,也许她觉得自己也是个无依无靠的乞丐,所以希望自己能像济公一样活的潇洒又通透。 这首歌曲缠绵悱恻又带着浓重的凄凉和遗憾,真假声转换的非常融洽,嗓音空灵纯净,仅仅靠着一把吉他就能把这首歌唱的无比心酸又悲凉。 关卿很满意林深,她转头看向在旁边抽泣的卜俊,一掌拍过去:“给我滚去干活!” 卜俊:“...” 第6章 星期八驻唱的工作林深瞬间收入囊中,为了能好好打工,林深还和导员申请了晚回寝室的特例,导员念在她的身世悲惨和生活不易,给林深开了这个特例。 除了林深,星期八还有2个驻唱,一个叫祖柳,那个驻唱的曲风类型是dj和说唱,一般都是炸场子的,另一个叫郑瑞,唱抒情歌曲的,因为被星探给挖走了,所以星期八又重新招驻唱,郑瑞也是个知恩图报的,答应关卿在找到新的驻唱之前,还会继续在星期八里唱,如今林深能来星期八,刚好弥补了郑瑞的空缺,关卿还是很满意的。 关卿和林深谈了一下工作时间以及薪资待遇,林深很满意关卿给的薪资,两人高高兴兴的签了合同。 “那你今晚留下唱几首吧,也让客人认识认识你。”关卿收起合同,问道。 林深点头:“可以,我听关老板安排。” “不用这么生疏,你直接叫我关姐,”关卿好奇道,“你多少岁?” “20岁。” “我比你大十岁呢,直接叫我关姐就行。” 林深应道:“好的,关姐。” 关卿看了眼场子里越来越多的客人,起身道:“那行,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一会七点上场开唱,我先去把你今晚要唱的几首歌给乐团。” “嗯,好的。” 系统:【现在我们就可以等待瓮中捉鳖了。】 林深把合同收好,懒得纠正系统的说法,“嗯,坐等兔子上门。” —— 京川机场航站楼。 谢安衾看着手中的百合花,望着到达大厅的出口处,一脸的高兴和兴奋。 夏桉打了个哈欠,疲惫的看着眼前精神抖擞,言笑晏晏的谢安衾,无奈吐槽:“我真服了,你干嘛非要拉着我一起来接机啊?我已经熬了三天,再熬下去我要死了。” “你以前又不是没接机过?我一个人接机怕太单调了,岑雪会以为我们不想她,”谢安衾捏了捏夏桉的肩膀,“清醒一点,展现出自己最好的姿态。” “以前接机都是正常时间,”夏桉拿出手机怼在谢安衾脸上,“你看看现在是几点啊?” [2:03] 这个鬼时间她应该躺在柔软的大床,进入美美的梦乡,而不是被谢安衾拉来接她心中的白月光! 谢安衾推开她的手机,不停地向里面张望,“接完机你再回去补觉。” 出口处开始走出来人,谢安衾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过岑雪。 夏桉揉了揉眼睛,也跟着谢安衾盯着出站口。 约莫过了十分钟,出口处终于出现了那道熟悉又苗条的身影,只不过那身影旁边出现了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 夏桉见状,瞬间清醒了,她侧目一看,果然谢安衾的脸色差到极点。 她们是知道岑雪有男朋友了,但她们没想到岑雪会带着男朋友一起回到京城。 夏桉内心哭天喊地,这简直就是血淋淋的修罗场啊! 岑雪一眼就看到了谢安衾和夏桉,连忙招手道:“安衾?夏桉?” 夏桉尴尬一笑,招手回应:“嗨,岑雪。” 她用脚碰了碰谢安衾,嘴巴不敢动,咬牙提醒道:“打招呼啊,你给忍住!” 谢安衾闭眼恢复平静,再睁眼时,把百合花递过去,微微一笑:“岑岑,恭喜你巡演结束,这是送你的。” “还是安衾好,每次来接我都会给我买百合花,”岑雪闻了闻百合花,“这点儿还能买到这么新鲜的百合啊?” 夏桉解释道:“安衾为了送给你新鲜的百合花,特意提前买好,然后今天把百合花醒好,亲手包扎送给你的。” 岑雪惊讶不已,捂住嘴巴:“啊?安衾,你对我真好。” 她看向旁边的男人,“你看看人家,送的花都是最新鲜最用心的,你只会按照你自己的喜好给我买玫瑰。” “百合也好,玫瑰也好,都很配你,”男人看向谢安衾,伸出手,“我叫周瞻,法国华裔,岑雪的男朋友。” 法国华裔。 谢安衾心想:是岑雪上一个巡演的国家,原来两人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啊。 夏桉看了眼谢安衾,自己上前握住周瞻的手,说:“我叫夏桉,她叫谢安衾,我们都是岑雪十几年的好朋友了,我看你长得高大又帅气,远道而来,一定很累了,我们赶紧上车,回家休息吧。” 第8章 周瞻看了一眼谢安衾,笑笑道:“还好,飞机上也睡了会儿,倒是你们,让你们凌晨来接机,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 夏桉摆摆手,“没事,岑雪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来接机也是应该的,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她轻打了一下谢安衾的手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你说对吧?” 谢安衾长睫微微一颤,扯了扯嘴角:“嗯,不麻烦。” “那走吧,赶紧上车,咱们回家休息。” 夏桉拉过谢安衾走在前头,小声提醒她,“注意点你的表情,脸臭的都快赶上鲱鱼罐头了。” 谢安斜睨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不开心,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夏桉回头看着周瞻和岑雪,礼貌地假笑一番,然后又回头和谢安衾窃窃私语,“但岑雪现在有了男朋友,你要是表现的太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对岑雪有意思。” “岑雪是直女,她喜欢男生,若是被她发现你喜欢她,到时候你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谢安衾眉头紧锁,她咬紧牙关,克制道:“我知道了。” 夏桉知道谢安衾现在肯定是不好受的,但现在情况如此,她也帮不了谢安衾什么,毕竟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四人拿好行李,走到停车场,夏桉拉住谢安衾,“我来开吧。” 谢安衾点头,坐进副驾。 夏桉见状,叹了口气:“安全带。” 谢安衾回过神,拉过安全带系上。 夏桉回头看向岑雪和周瞻,“岑雪回家,周瞻住哪里啊?” 周瞻说:“我提前订好了酒店。” “哪家酒店,我给你先送过去。” 周瞻说:“星悦酒店。” 夏桉点击屏幕的手一顿,她嘴角一抽:“额,是哪个区的?” 岑雪说:“博海区的星悦酒店。” 夏桉:“...” 好家伙,星悦酒店在京城只有两家,一个是博海区,一个长宁区。 博海区的星悦酒店对面就是铂悦府,这酒店选的可寸啊! 夏桉看了眼谢安衾,把星悦酒店的地址输入导航里,“那好,系好安全带,咱们出发了。” “嗯。” 谢安衾抬眸,看着后车镜,镜子里显示后座的两人,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一起看着手机,时不时的对视一笑,看起来那么美好又幸福。 明明以前岑雪身边坐着的人还是她,如今却换了别人。 突然,后车镜被人挪动。 谢安衾斜眼看夏桉,夏桉无声道:别看了,要不睡会儿,要不玩会手机! 那两人都快被谢安衾给盯穿了。 谢安衾紧绷着一张脸,垂眸不语。 夏桉见状,只能加快车速,索性凌晨高架上车少,到达星悦酒店还是很快的。 周瞻和几人告别,便推着行李进了酒店。 岑雪突然道:“唉?正好到了博海区,夏桉不如先送安衾回家吧?咱们俩家离得近。” 夏桉和岑雪都住在长宁区。 夏桉微顿,看向谢安衾,刚想问问她什么意见,就看见谢安衾解开安全带,走下了车。 “你干嘛去?”夏桉忙道。 可别傻事啊! 岑雪也纳闷的看着谢安衾。 谢安衾看向岑雪,微微一笑:“星悦酒店离铂悦府不远,我直接走回去,你让夏桉送你回去。” 岑雪说:“不差这点路,你上来嘛。” “对啊,不差这点路,我自己溜达溜达就回去了。” “对,岑雪,你就让谢安衾自己走回去吧,”夏桉帮衬着,“不然前面我还得绕个大圈子,我太困了,早点送你回去,我也能早点回家补觉。” 岑雪见状,没再强求,“那好吧,安衾,那你到家了说一声,然后早点休息,今天谢谢过来接机,百合花我很喜欢。” 谢安衾摇了摇头:“你和我之间不用说谢谢,百合花喜欢就好。” 她看向夏桉,“开车慢点,别打瞌睡。” “知道了,走了。” 夏桉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谢安衾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收回落寞的目光。 她慢慢沿着洛神江的人行步道走着,夏夜的晚风依旧清凉,吹得人眼眶酸涩。 岑雪是直女,这是谢安衾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她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她除了寻找岑雪的替身来排解心中的妄念,别无他法。 替身? 谢安衾眸光一闪,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深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林深那清透又干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这个点你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梦游了吧?” 原本还挺悲伤的谢安衾被林深这么一句话给硬生生憋回去了。 谢安衾直接说:“我想见你。” “梦游还想见我?”林深轻笑了下,调侃道,“这么想我啊?” 林深的笑有些沙哑,谢安衾感觉耳朵痒痒的,她揉了揉耳垂,无语道:“我不是梦游,我现在很清醒。” “清醒还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林深说,“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谢安衾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4:45] 林深听到那边的沉默,说:“我就当你梦游了,乖,咱们回床上继续睡吧,我明天还有早八,拜拜。” “林..” 谢安衾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可思议的笑了。 这是她第三次被林深挂电话! 谢安衾又给林深打过去,结果提示关机。 谢安衾:“...” 可真是好样的! 谢安衾抬脚踢了一下旁边的石头护栏,结果脚指头传来一阵刺痛。 “啊——” 谢安衾扶着护栏,甩了甩右脚。 她单脚跳到前面的长椅上,把鞋子脱掉,看着指甲都被她踢劈了。 谢安衾疲惫的仰头,靠在长椅背上,望着天际传出来微弱的天光,长叹了一口气。 静坐了好一会儿,人行步道上渐渐有了早起跑步的人,谢安衾穿好鞋,一步一瘸的往铂悦府挪动,平常十几分钟的路,硬生生被她拖沓走了半个小时。 走到铂悦府大门口,她刚要刷脸进门,背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脚怎么了?” 谢安衾听到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只见林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脚。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深走过去,“你脚怎么了?” 谢安衾眼神闪烁,“不…不小心磕到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说了想见我嘛?”林深勾唇一笑,那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中仿佛散着细碎的光,给人的感觉格外专注,“我能让女朋友的愿望落空吗?” 谢安衾心弦一颤,指节不由自主的颤动了几下。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38%。】 第7章 系统惊喜道:【噢耶!好感度增长了!】 林深并不意外,她朝着谢安衾抬手,问:“要背还是要抱?” 谢安衾以为林深是在向她要“抱抱”的奖励,眼下林深特意一大早过来找她,如今这个奖励她应该给的。 她抿了抿唇,微微张开手,“抱..抱就抱吧。” “好。” 林深抬手,把谢安衾公主抱了起来,还掂了掂,不太满意道:“你太瘦了。” 约莫也就是80几十斤。 “....” 谢安衾呼吸一滞,瞪大眼睛看着她。 7 她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在这一瞬间停滞,甚至喉咙里气音都发不出来。 林深看着呆呆的谢安衾,轻笑了下,将她的脸对转刷脸机。 滴—— 林深抱着谢安衾,大摇大摆的走进铂悦府小区。 一直到进电梯,谢安衾才反应过来,她羞赧不已的推了推林深的肩膀,“你把我放下来!” 幸亏这个时间太早,小区里没多少人,否则谢安衾都尴尬死。 “好。” 索性也快到家了,林深就将谢安衾放下。 谢安衾扶着箱壁,眸中有些慌张和一丝难言的羞涩,她语气生硬道:“谁..谁让你抱我了?” 林深装傻,“我问了你背还是抱,你说抱啊。” 谢安衾面色纠结,“我..谁知道你说的是这个啊?你自己不说明白点!” “那你怎么不听明白点?”林深问,“你是不是理科生啊?” 谢安衾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突然,“啊?嗯。” 林深点头:“那就对了,联系上下文都不会。” 谢安衾:“...” 她已经确定林深这张嘴真是得理不饶人。 这是拐着弯儿骂她听不人话对不对? 谢安衾咬牙切齿:“我语文高考可是考了140分!” “哇,好棒哦,”林深平淡地拍了拍手,看着电梯到达7楼,门已打开,径直走出,“到家了。” 第9章 谢安衾:“...” 竟然敢忽视她! 谢安衾气的连脚痛都忘记了,追了上去,“林深——” “唉。” 谢安衾没想到林深没走多远,她又冲的猛,一头直接撞进林深怀里。 一如之前一样,柔软又炙热,只是这次还带着一股淡淡又清甜的薄荷味道。 谢安衾回过神,刚要退后,结果脚趾一抽,疼地她身子一晃。 腰间瞬间被人搂住,谢安衾整个人又跌回林深怀里。 “这次不怪我,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头顶传来林深的轻笑,“你刚才在我怀里晃来晃去的,跟商场前用来揽客的充气式摇摆管人似得,你见过吗?那玩意特别有意思。” 谢安衾:“...” 谢安衾内心那点怪异的情绪被林深给弄没,“你的手,给我松开!” 林深收手,扭头看向房门,“密码开门。” 谢安衾挪步过去,输入密码,开门进去。 林深看到她的大门密码,眼里闪过一抹幽色。 岑雪的生日。 林深换好拖鞋,看着谢安衾一蹦一跳的坐在沙发上,问:“家里有药吗?” 谢安衾指向电视下面的柜子,“那里有医药箱。” 林深拿出医药箱,看着里面许多乱七八糟药盒,有感冒药和止痛药,还有胃药和消炎药,还真是应了那句“十个总裁,十个胃病”。 她翻找了一下,在药箱最底层找到了消肿消炎的药水。 林深走过去,蹲在沙发前,“把袜子脱了。” 谢安衾微顿,伸出手,“我自己来就行。” 林深也没强求,把药水递过去,看着指甲盖劈了,上面还有未干的血。 她知道谢安衾这伤是怎么来的,但她就要故意再问一遍:“怎么弄的?” 谢安衾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幽色,“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不小心?”林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这伤口程度,就像是故意往墙踢出来似得。” 谢安衾上药的手一抖,闪烁其词:“谁没事往墙上踢啊?” “也对,”林深半躺在沙发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安衾,“不然那不成了傻子嘛。” 谢安衾:“...” 林深看着谢安衾那“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憋屈模样,从兜里拿了一块圈圈糖扔嘴里,嘴角微勾:“下次走路看着点,注意点上下楼的台阶,还有河道旁边的石栏。” 谢安衾眉头微蹙,咬唇没说什么。 客厅里突然传来铃/声,是门口的通讯电话。 谢安衾纳闷,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她家里? 林深走过去,点击接通,“对,让他送上来就行。” 谢安衾看她挂断电话,纳闷道:“你叫来的人?” “我点的外卖,”林深指着客厅墙上的钟表,“该吃早饭了。” [6:05] 谢安衾诧异道:“你什么时候点的?” “在门口看到你的时候。” 那时林深在门口等着谢安衾回来,顺便点了一些早餐送到铂悦府。 房门传来声音,林深走过去,把门打开,“对,是我,谢谢。” 谢安衾看着林深手里的袋子,“你都买了什么早餐?” “粥、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还有糖饼和牛肉饼。” 谢安衾惊道:“这么多?两人吃得完吗?” “吃的完,”林深把东西摆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我能吃,你看着来。” 她打开小米粥,放在谢安衾面前,“吃吧。” 谢安衾眉眼间染上一抹温润,“谢谢。” “这有什么可谢?”林深吃着豆腐脑,“我也是要吃早饭的。” 谢安衾看了眼她,舀了一勺小米粥入口,寡淡无味。 没有林深做的好吃,但她现在又不好意思让林深给她单独煮粥。 谢安衾眉头微蹙,放下了勺子,“我不太饿,你吃吧。” 林深起身,拿过厨房里的调料盒,舀出一勺白色粉末放进小米粥里,搅拌了一下,“再喝点。” “你放了什么?” “尝尝?”林深逗她,“穿肠毒药。” 谢安衾撇嘴,她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舌尖品到一丝香甜。 她眼睛一亮,“你放糖了?” “嗯,”林深继续吃豆腐脑,“上次我给你做的小米粥里就放糖了,你估计是觉得这外卖没什么味道,所以不想吃了吧?” 谢安衾没想到林深能猜中她心中所想。 勺子在粥里晃来晃去,勾勒出来的痕迹就像谢安衾此刻微妙又古怪的心情。 林深拿过一个糖饼,“尝尝,豆沙饼,甜的,还不错。” 谢安衾接过,咬了一口,豆沙绵密,甜而不腻,外表还很酥脆。 “还可以。” “可以就都吃了吧,”林深拿过包子,“你解决这俩,这些我解决。” 谢安衾惊讶道:“你胃口还挺好。” “还行。” “你吃这么多不怕撑的难受啊?” 谢安衾胃口小,只要一吃多,就容易涨肚。 林深喝了口豆浆,“饿肚子的滋味可比撑肚子难受多了。” “啊?”谢安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深神色淡淡,“我是孤儿,虽然从小被孤儿院收养,但孤儿院也没什么钱,要养那么多的孩子,我们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至于想吃饱或者吃撑还是挺难的。” 谢安衾面露窘迫,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的。” “没事,”林深耸耸肩,“我没当回事,你也不用太在意。” 以前有过自卑和怯懦,可在面对求生的时候,那些情绪只会成为她的拖累。 “倒是你,应该多吃点,”林深上下打量她,“你太瘦了。” “我就是正常的标准身材。” “拉倒吧,我抱你都嫌硌手,”林深说,“胖点有福气。” 谢安衾没说什么,低着头搅着小米粥,此刻她是真没心思吃饭了。 脑中还是回荡着林深刚才说的话,她知道林深是孤儿,只是这件事情谢安衾从未在意过,毕竟林深现在考入南艺,过得还不错,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过往。 如今停到林深无意谈起,谢安衾心里莫名有些发闷。 系统看着数据台:【唉?你要不要再说点你的悲惨身世,谢安衾的好感度有增加的趋势。】 林深垂眸,“没必要。” 系统见林深脸色不对劲儿,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样有助于谢安衾的好感度增加,没有火上浇油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好心,”林深拿过手机,看着关卿给她来的消息,“如果只是靠怜悯和同情来增加好感度,卖惨次数多了,别人不会觉得你凄惨,他们反而觉得你活该。” 破窗效应,适用于任何地方。 就算是要卖惨,也得挑准时机才能获得自己要的东西。 系统理解:【好的,你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再说。】 林深点头:“好。” 关卿来消息,说让她今晚也过去唱,这两天她在星期八的驻唱反响很不错,很多人都是为了听林深唱歌,早早去星期八抢座位。 林深回了一句“好的。” 突然,谢安衾的手机传来一个特殊关注的提醒声。 林深看着谢安衾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点开了一段视频。 天鹅湖的音乐传来。 林深眉头一挑,大概猜到了谢安衾正在晶晶有味看着的微博视频是什么。 岑雪这次在瑞典的巡演片段。 林深见谢安衾点开了一遍又一遍,天鹅湖的音乐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谢安衾点开评论区,很多人都在夸赞岑雪跳的真美,夸奖她优美的舞姿,窈窕的身材和精湛的演技。 谢安衾喜欢看到别人夸赞岑雪的评价,这让她也觉得骄傲和自豪。 岑雪是妈妈最得意的门生,也像妈妈一样在舞团里闪闪发光,在世界各地巡演,被很多人喜欢和崇拜。 谢安衾下滑评论区,突然看到一条留言,眉头猝然锁紧。 —快看第一排座位,中间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就是岑雪的男朋友,听说还是个富商,在法国是有庄园的。 这条评论里有很多留言,大多都是夸赞两人很般配,还有说可惜这个男人不会跳芭蕾,不然这两人很适合跳《吉赛尔》的,要是周瞻能为岑雪学芭蕾就好了... 谢安衾眸底闪过几分轻蔑,心道:芭蕾可是很难学的,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跳起来的。 谢安衾看那条评论有很多人点赞,她点了一下举报,把手机扔到桌子上,眼不见为净。 “吃完了吧?”林深问,“吃完我就收拾了?” “嗯,吃完了。” 谢安衾看着林深,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发现她身材条件挺不错的。 第10章 跳芭蕾对身材的要求很严格,主要以“三长一小一个高”为主,就是要求舞者具备“脖子长、胳膊长、腿长、头小以及身高较高”的优势,这样跳出来的样子才美丽,极具有艺术性和优雅的感觉,将身体美学展现的淋漓尽致。 谢安衾眸光微动,问:“林深,我觉得你身材挺好的。” 林深看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嗯,怎么了?” “你有兴趣学一门才艺吗?”谢安衾问,“比如芭蕾,你的身材学芭蕾还是很有优势的,学费上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全权负责。” 林深呵呵一笑:“你要是不介意我跳成个“西八”,我可以试试。” 谢安衾:“...” 第8章 学芭蕾这件事无疾而终。 主要是谢安衾明显感觉到了林深的情绪有点激动。 谢安衾看着林深面色如常,狐疑道:“你生气了?” 林深挑眉:“你哪看出来我生气了?” 虽然林深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但谢安衾就是觉得她情绪不佳。 “我让你学一门才艺是为你好,”谢安衾不满意林深对她耍脾气,“以后你进入社会有一门才艺傍身,对你以后的事业发展都是有用的。” “是嘛?”林深冷笑一声,“那我能换个才艺学吗?” 谢安衾纳闷:“你想学什么?” “武术,”林深掰了掰手指,“这样以后我进入社会,有人要是敢强迫我做事,我就直接一个暴k,教他做人。” 谢安衾:“...” 谢安衾眯了眯眼,目光带着审视,“林深,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哦?”林深拆开一个圈圈糖扔嘴里,“怎么说?” “以前的你乖巧听话,从来不会和我顶嘴,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不像现在,说话毒舌带刺,脾气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处处让她受限,棘手的很。 宛如一个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孩子。 林深双手环胸,不答反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谢安衾微顿,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的原因,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一个多月?” 她也不记得多久了,只能想起一个大概时间。 “是33天零6个小时45分钟24秒。” 谢安衾没想到林深会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见过几次?” 谢安衾想了想,磕磕巴巴道:“三..四次。” “是四次,”林深看着她,“四次见面,每次我们见面会待多久?” 这种事情谢安衾根本不会刻意记得。 她不满道:“这种没用的事情有什么可问的?” 林深冷笑一声:“是啊,你觉得没用,但我们仅仅见四次面,每次见面平均算下来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又能了解我多少?” 谢安衾微怔,面上闪过一丝波动。 “每次见面,我们只是吃吃饭,逛逛街,说话都说不上几句,大多都是你说什么我就跟着你做,所以你才认为我是个乖巧听话的人,对吧?” 确实如此,谢安衾没有反驳的理由。 林深见她沉默,“你看,你并不了解我,所以当我展现出真正的自己时,你会觉得陌生。” 她走到谢安衾面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我没有家人,作为女朋友的你就是我现在的家人,在家人面前我不喜欢伪装成对外人那种乖巧懂事的模样,若是在家人面前还要伪装自己的本来面目,那我岂不是太可悲了。” “你说对吧?安衾。” 谢安衾眼中泛起一丝涟漪,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林深怎么说也是她的女朋友,女朋友在自己面前展现自我本性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是她没有认认真真的了解过林深,所以才误以为林深是她印象里那个乖巧听话的模样。 林深见谢安衾不再追究她的变化,嘴角微勾,“至于学芭蕾那件事,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我已经这么大了,现在学芭蕾根本不行,芭蕾应该是童子功,想必要从小培养的,我现在学习怕也是东施效颦,丑态百出,你觉得呢?” 谢安衾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芭蕾这个舞种学起来万分艰难,需得从小培养,此时让林深去学习,毫无意义。 她也是被那条评论给气到了,这才说出来让林深现学芭蕾这种胡话。 “其实你让我学芭蕾来完善我自己的阅历,我是完全理解你的用心,”林深不进反退,抓着谢安衾的手,轻轻的摩挲,“是我自己不争气,让你失望了。” 谢安衾被她说的有些内疚,“这不怪你,是我自己胡说八道,什么都没思考就让你去做。” 她看着林深的手,又大又暖,将她的手全部包裹,温暖的体温仿佛顺着手指流淌到她的身体里,“可能是我今天没睡好,脑子糊涂了。” “没睡好?”林深纳闷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到你好像是在外面,你是工作到这么晚才回家的吗?” 谢安衾眸光一闪,“嗯,刚从公司回家。” “啊?”林深满目关心,“怎么工作到这么晚?最近公司很忙吗?” 谢安衾不敢看林深,移开视线,“嗯...是的,最近有些项目比较急,加班多。” 谎话张口就来。 林深舌尖抵了抵腮:“真是辛苦你了。” “若是我能早点毕业,也能帮帮你,不让你这么劳累。” 谢安衾心里一闷,似是被人塞了一大团棉花,“没事,过了这段时间就不忙了。” “那好吧,”林深看了眼钟表,“我今天还有早八,就先回学校了。” 谢安衾反手抓住她的手,心中有一丝想要弥补的情绪涌现,“我送你去学校。” “你脚受伤了,不好开车,”林深扯开她的手,“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谢安衾看了眼自己的脚,“那行吧。” 她确实也不方便。 林深顺手把垃圾带走,谢安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抬手揉了揉有些闷痛的胸口。 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是专属于“岑雪”的特殊铃/声。 谢安衾立马接通:“岑岑,怎么了?” “不好意思,安衾,这么早打扰你,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修水管的?”岑雪尴尬道,“我家水管爆了,我爸妈还在飞机上,我联系不到他们,我想起你家也水管爆过,你能把那个修理师傅的电话告诉我吗?” 谢安衾拧眉:“你现在就一个人在家吗?” “嗯。” “这样,我和修理师傅一起过去,你一个女生和一个陌生男人待在一起太危险了,”谢安衾顾不上脚趾的痛,收拾好东西,拿起车钥匙走出去,“我马上就过去。” “好的,麻烦你了,安衾。” “没事。” 谢安衾坐下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林深刚走出铂悦府,正往地铁站走去,就看见谢安衾开着车离开了铂悦府。 系统主动道:【岑雪家里水管爆了。】 所以谢安衾不顾脚痛,开车去帮白月光修理水管。 林深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眼底难辨情绪,“好。” 岑雪家住长宁区的玉兰花园,与夏桉的汉庭小区只隔两条街。 谢安衾在路上就给那个修理师傅打了电话,师傅早早就到达了玉兰花园,等到谢安衾到达后两人才一起上楼。 是卫生间的水管爆裂,岑雪发现及时,用水桶接住漏水,这才免于地板被泡的麻烦。 “你没事吧?”谢安衾担心的看着岑雪,见她衣服上有几处都湿了。 岑雪摇头:“我没什么事,就是水管爆的突然,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 “你衣服都湿了,先去换一件衣服吧,”谢安衾说,“师傅这里我来帮忙就行。” “那好吧,有事你喊我。” 岑雪回房间换了衣服。 谢安衾看着师傅把漏水的地方堵上,她问:“师傅,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师傅擦了擦脸上的水,起身道:“水管老化,我今天没带够材料,我先给她堵上,下午的时候,我拿好材料再过来修理一下。” “那今天用水会受影响吗?” “会受影响,但也能用,就是水流得小点,”师傅拿好工具箱往外走,“洗澡是不行了,但洗点其他的东西是可以的。” 岑雪换好衣服出来,听到师傅的话,“好吧,谢谢师傅,还麻烦你下午再跑一趟。” “没事。” 师傅说完,就先离开了。 “你是不是都没有睡觉啊?”岑雪看着谢安衾眼下的乌青,歉疚道,“唉,今天让你凌晨过来接机,现在还让你跑来陪我一起修水管,你肯定累坏了吧?” “师傅说下午再过来修,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安衾摆摆手:“没事,我觉少。” 第11章 “师傅下午过来,我在这儿陪着你。” 岑雪想了想,“那行,一会你在客房休息会儿吧?” 谢安衾点头:“行。” 门外响起敲门声,谢安衾先一步打开房门,是外卖。 岑雪说:“是我买的早餐到了。” “正好你也在,你是不是也没吃早饭呢?咱俩一起吃吧。” 谢安衾眼皮轻掀,“好。” 岑雪把外卖袋拿过来,把里面的餐盒一一摆到餐桌上,说:“你和我的口味都差不多,我买了小米粥,几个鸡蛋和牛奶,还有一些艾草糕和绿豆饼。” 谢安衾看着面前黄彤彤的小米粥,额角青筋一跳。 这两天她吃小米粥的频率也太高了。 “我去拿碗把小米粥分装一下,”岑雪转身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碗,“吃完你就可以去客房睡一会儿,补补觉。” 谢安衾:“好。” 她坐在餐桌旁,看着岑雪秀美的面容,目光渐渐温柔。 岑雪把小米粥放到她面前,“吃吧。” “谢谢,”谢安衾拿过鸡蛋,给她剥了鸡蛋壳,“这次能休几天?” 岑雪每次巡演结束,她都会在国内休息一段时间。 岑雪接过鸡蛋,咬了一口,“这次休息的时间长,能待一个月呢,之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出去玩。” 谢安衾笑道:“挺好的。” “快尝尝这家的粥,叫玉品阁,我觉得不错,”岑雪推荐道,“我之前经常点这家的早点,他家的糕点做的很不错,而且不加糖,刚好适合我们这种不怎么吃甜食的人。” 谢安衾吃了一口小米粥,淡淡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味道,能够清晰的尝到米香。 可她却仍觉得舌尖有一股淡淡的甜。 第9章 吃完早饭,谢安衾留在岑雪安排的客房里休息,她躺在床上,本该疲倦的状态却全无睡意。 谢安衾拿过手机,打开林深的微信,两人聊天还停在上次她秒收红包的界面,那个时候她本想和林深好好聊聊,结果岑雪提前回来了,她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如今看到聊天记录,谢安衾又想起被林深拒绝两次电话的事情。 想了想,谢安衾刚要给林深再打个电话,可当她要拨打出去的时候,目光落在时间上,指尖微滞。 [9:05] 应该还在上课,若是林深拒接她的电话,也是情有可原。 谢安衾平躺着,把手机放在肚子上,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敲打,像是倒计时。 任课老师听到铃/声,说:“大家先休息一会,想上厕所的去吧。” “好——” 林深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来电显示是“谢安衾”。 林深抬手,点击拒绝。 系统见状:【为什么要拒绝?】 林深:“不想。” 系统纳闷:【你这样老是拒绝她的电话,会影响好感度的。】 虽然现在谢安衾对林深的好感度是38%,但好感度也是会下降的。 看着又拨打过来的电话,再次点击拒绝,林深眸色幽深,“我得让她明白,我不是可以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 她是人,一个有血肉有脾气的人。 谢安衾看着电话里再次传来拒接的声音,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也是南艺毕业的学生,自然清楚南艺上课和休息的时间,她可以确定自己打电话的时间林深一定没有在上课,所以并不存在林深不方便接电话的理由,那么谢安衾就可以认定是林深故意拒接她的电话。 是不是今天她对她太好了,以至于让林深以为自己可以容忍她这么过分的行为? 谢安衾点开微信,给林深发了消息过去。 ——为什么挂我电话? 林深看着谢安衾发来的消息,设为免打扰,没当回事。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林深继续听课,而谢安衾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得到林深的回复。 谢安衾握紧手机,脸上没什么情绪,但眼神越发冷厉。 修理师傅提前来了,天黑之前就把水管给重新修好了。 岑雪感谢道:“多谢师傅,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师傅指着谢安衾,“她已经把钱提前给我了。” 岑雪意外道:“哈?安衾,你什么时候给的?” “我有师傅的微信,”谢安衾晃了晃手机,“直接转过去就行了。” “那我把修理费转给你。” “不用,”谢安衾拿过她的手机,“这点小钱你也跟我客气?” 岑雪笑笑:“那这样,今晚我请你吃饭可以吧?” “行。” 岑雪手机响动,谢安衾看过去,是周瞻来电, 谢安衾把手机还回去,看着岑雪面带笑容的接听了电话,听着两人在电话里说着亲昵的玩笑话。 谢安衾垂眸不语。 “安衾?安衾?” 谢安衾回神,“怎么了?” 岑雪看着她,“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行吗?” 谢安衾知道第三个人是谁,她想拒绝,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牵强的笑了下,“行,你请客你做主。” “那好。” 吃饭的地方是她们经常会聚的地方,是在市中心的旋转餐厅。 旋转餐厅的饭菜都很好吃,但这次谢安衾却有些难以下咽。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住看着周瞻和岑雪两人亲昵的模样,可真正面对起来,谢安衾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谢安衾喝了口橙汁,吞咽的瞬间,里面的果粒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过她的喉咙。 她咬紧腮肉,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些,“岑岑,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走了,你和周瞻继续吃。” “啊?”岑雪诧异道,“这么突然吗?很紧急吗?需要我帮忙吗?” 周瞻也问:“是出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吗?” “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们继续吃,”谢安衾站起来,笑笑,“等你们休息好了,再一起聚。” 岑雪起身:“我送你。” “不用,”谢安衾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吃饭,我先走了。” “那好吧,”岑雪说,“那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好。” 谢安衾离开旋转餐厅,看着灯光璀璨的街道,弯月如钩,悬挂于空,本该炎热的夏夜,闷热的风呼啸而来,却让谢安衾感到一丝透心的凉意,她抬起手,轻轻敲打了一下胸膛,心口涌现的闷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今天不得不承认,周瞻和岑雪还真是天作之合,两人坐在一起很是相配,他们会相爱、拥抱、亲吻...甚至会结婚,也会生下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然后幸福美满的度过一生,而她只能成为岑雪的好朋友,仅仅只是...好朋友。 谢安衾闭了闭眼睛,深喘了一下,喘的有些用力,谢安衾扶着路边的灯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路过的大妈凑过来,担心的看着谢安衾,“小姑娘,需要给你叫120吗?” 谢安衾摆摆手,“谢谢,我没事,只是呛风了。” “哦,那就行。”大妈又看了几眼谢安衾,“你眼睛也红了,多注意些,今晚会有大暴雨,早点回家吧。” 谢安衾礼貌微笑:“好的,谢谢。” 大妈抽出一张纸递给谢安衾后就走了。 谢安衾握紧纸巾,抬头往旋转餐厅的方向看过去,眼中浮现一片悲凉和哀怨。 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谢安衾走过去,启动车子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大雨突然降临,下的猛烈无比,豆大的雨滴轰天裂地的砸了下来,一瞬间铺满前车镜,让谢安衾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她立马降下车速,拐进旁边的常山路,幸而常山路上的车和人都不多,所以谢安衾的后车轮爆胎的时候没有影响到其他车辆和行人。 谢安衾拿出一把伞,下车检查了一下后胎情况,不知道是压到了什么,轮胎表面上有个裂口。 车里有可以替换的备胎,谢安衾刚要去拿备胎,一辆白车疾驰而来,一滩水直接扑到谢安衾身上,将她打湿。 白车意识到自己溅到了人,立刻摇下车窗,愧疚道:“啊?姐姐,你没事吧?这..这雨太大,我没看到这儿站个人。” 谢安衾看着湿漉漉的衣服,压下心里的郁气。 她看着开车的女生一脸不好意思,摇了摇头,说:“没事,你走吧。” 女生又说了几声“对不起”便开车离开了。 谢安衾看着衣服和裤子都被打湿,她看了看手中的伞,觉得以她现在的状况打伞也没什么必要,还影响她换胎。 谢安衾把伞扔回车里,刚要把放在车底的备胎拿出来,结果手指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嘶..” 谢安衾收回手,疲惫又麻木的看着流血的中指。 第12章 谢安衾坐回车里,拿过纸巾随便裹住流血的中指,又擦了擦身体,今天磕破的脚趾因为泡了水,还隐隐作痛。 人在触霉头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谢安衾也是如此。 她垂首苦笑,悲凉的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萦绕,窒息又压抑。 突然,中央扶手箱里的手机响起一声微信信息提示音。 谢安衾抬手揉了揉眼睛,拿过一看,是林深的消息。 —林深:在忙,没接到,有事找我? 谢安衾已经没心情和林深去计较今天她拒接她电话的事情了。 —谢安衾:没什么事。 回完,她刚要把手机放好去换备胎,一个视频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谢安衾意外林深会给她打视频电话,她抬手把棚顶的灯关掉,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接通视频。 谢安衾看着镜头里出现的林深,眼前忽地一阵恍惚。 车厢内有点黑,林深只能看清楚谢安衾大概的轮廓,她问:“在车里?” 谢安衾点头:“回家的路上,下了大雨,停下来等雨停。” “大雨下的突然,我也被困住了,”林深调转镜头,“被困在了超市里。” “哦。”谢安衾眉头微蹙,“你把镜头调回去。” 她想看看“她” 林深又调了回去,“今天你给我电话,我在忙,不方便借。” 谢安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嗯,好。” 林深看她这副模样,眯了眯眼,“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干嘛?” 她嘴角微勾,“想我了?” 谢安衾眼底闪过一抹幽色:“你能不能别笑?” 她笑起来的样子就不太像岑雪了。 林深:“...” 林深直接咧开嘴角,呲牙大笑:“哈哈哈哈。” 谢安衾:“...” 谢安衾额角一抽:“你就非得跟我唱反调?” 林深把嘴角拉直:“你不觉得我不笑的样子,然后在镜头里,跟个遗照似得,你表情再悲苦一点,能直接给我送走。” 谢安衾:“...” 谢安衾的镜头一抖,她偏过头,嘴角抿紧,纤细的脖子绷出一条经络。 林深见状,“想笑就笑,在我面前有什么可憋着的?” 谢安衾扶额笑道:“...年纪不大,想得到挺多。” 林深做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诉苦道:“所以姐姐是在嫌弃我年纪笑吗?” “你本来就比我小,”谢安衾似是想起了什么,“而且你当时还说我老当益壮呢?” “那行吧,”林深耸了耸肩,“咱俩打平。” 谢安衾还要换轮胎回去,“行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了。” “行。” 林深挂断电话,舌尖抵着微凉的薄荷糖,问:“定位一下谢安衾的位置。” 系统打开数据台:【谢安衾—常山路。】 林深在谢安衾的镜头里看到了一个路牌标,只是太模糊,所以她没办法确定,系统帮她确定了地点, 哪怕镜头对面光线很暗,仅靠手机屏幕的光亮所照亮的面积很小,但林深也发现了谢安衾的不对劲儿。 脖子和头发上都有水滴落下,衬衫领子好像湿了。 而且她眼睛红彤彤的,明显是刚哭过的。 谢安衾哭的理由,林深大概能猜测出来原因是什么,那么谢安衾为什么身上和头发上都有水滴,估计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有关系,因为她对谢安衾的重要性,不足以让谢安衾在暴雨开车的情况下,还那么快到回复微信消息和接通视频电话,所以谢安衾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被困在了常山路。 林深从系统那里接受的剧情其实并不详细,毕竟也是以小说为基准的,故事里有很多细枝末节的剧情不会运用很大的篇幅和很多字眼去细细描绘,林深只是知道在现在这段剧情里,谢安衾好像生了一场病,还发了高烧,然后岑雪去照顾谢安衾,谢安衾在烧迷糊的情况下吐露了对岑雪的爱意。 林深撑起一把伞,走出超市,往对面的公园里走去。 从公园穿过,就是常山路。 系统看着林深,感叹道:【仅仅只是靠那么一点点剧情线,你就能判定谢安衾是在常山路?】 系统得到的剧情线和林深一样,它们是合作伙伴,没必要互相隐藏。 林深穿过公园步行道,说着剧情线,“谢安衾早上开车去了岑雪家里,一天都待在岑雪家里,陪着她修水管,岑雪不好意思,便留下谢安衾,请她吃完饭,而岑雪也叫了周瞻,谢安衾肯定受不了自己的白月光和男人打情骂俏的亲昵举动,随便找了个理由,提前退场。” “她不会去公司,那么就是回家,从市中心回铂悦府,会经过几条道路,”林深拿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暴雨是在7点15分开始下的,剧情里谢安衾生了一场病,想来是跟这场雨有关系,可她开着车,又不会淋雨,那这场病是怎么生的呢?” 林深从公园的后门走出去,“就说明谢安衾肯定下了车,淋了雨,着了凉,从而生了一场大病。” 她往常山路一拐,看着大雨中那道纤细的身影顶着漫天的雨滴,正费力的从车底下拿出备胎。 “所以盘算一下时间,再结合一下剧情线,谢安衾应该开车到了常山路附近。” 系统飞到林深面前,目瞪口呆:【所以你提前在附近的超市蹲点,就是等着谢安衾自己送上门?哇哇哇....你可真厉害啊。】 谢安衾艰难的把备胎从车底拖下来,雨下的太大,砸的她头也痛,眼睛也睁不开,力气都会都快被大雨浇散了。 突然间,谢安衾感觉头顶的大雨像是刹那间被蒸发了一样。 她茫然的看向四周,还在下着大雨,唯独她这块地方,像是被隔离出来一个真空地带,而且周围出现了那种雨滴落在伞面上而响起爆豆般声音。 谢安衾仰起头,看着头顶出现的一把黑色的雨伞,而执伞的右手在雨夜的衬托下,精美的如同一块白皙又纯粹的璞玉。 而另一只手则是落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将自己放上去,然后被那人牢牢握紧…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48%。】 第10章 似要将天地淹没的暴雨里,两人栖息在黑伞之下,独享这嘈杂之中渺小的平静和温暖。 谢安衾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林深,瞳孔皱缩,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怀疑,心也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甚至以为是幻觉,是自己的臆想。 可谢安衾看着被林深紧握手,那么柔软和温热,是人类才会有的体温和血肉。 林深此时此地,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你..你怎么在这里?”谢安衾失声道。 林深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谢安衾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被打湿后,衣服黏在身上,将里面的内衣都透出来了。 她眉头微蹙,把伞递给她,“拿着。” 谢安衾懵懵的接过伞,看着林深脱掉身上的条纹蓝色衬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眨眨眼,“你干嘛?” 林深里面穿的虽然也是白短袖,但布料偏厚重,就算湿了,也不会像谢安衾身上的衬衫一样透的那么厉害。 “衣服被淋湿,太透了。” 谢安衾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果然一眼就能看到衬衫里面她穿的内衣。 脸颊蓦地浮现一片绯红,谢安衾看林深的眼神有些慌乱,“...本来不透的。” 这衬衫她当时买的时候,根本不会透,谁知道淋湿后会透的这么厉害。 “它要是本来就是透的你还买,”林深笑了下,“那我挺佩服你的审美。” 谢安衾:“...” 谢安衾感觉自己面对林深时不时的调侃都快习惯了,她继续问刚才的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和你视频的时候,透过镜头看到你身后的路标牌,”林深抬手,擦了擦谢安衾脸上的雨水,指尖被她脸上的冷冻的一颤,“还看到了你身上湿漉漉的,想到你可能出了点问题,我就过来看看。” 谢安衾微怔,脸上的触碰让她心尖微微一紧,“可...可你不是在学校超市吗?” “谁跟你说我在学校了?”林深说,“我这段时间找了一份工作,刚干完活去附近超市买东西,我看了你视屏里的路标牌,就过来看看你。” 谢安衾觉得不可思议,“你就在附近的超市里?” “嗯,”林深点头,“就公园对面的那家超市,招小时工理货员,一个小时35块钱,价钱还不错。” 系统再一次感叹:【怪不得你突然来超市打工,原来是个目的啊?】 “毕竟我不能凭空出现,否则谢安衾会怀疑的。” 林深要把一切剧情合理化,若是她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谢安衾面前,反而会吓到谢安衾,甚至会怀疑她的身份以及目的,这太冒险了。 第13章 所以林深在知道剧情线的情况下,找了常山路附近的工作,来为自己做证据。 谢安衾知道林深有勤工俭学的习惯,毕竟她要自己赚取生活费,虽然她以前想着给林深一笔钱,但她没有要,非要自己工作去挣,谢安衾也再强求什么。 她问:“那你是..干完了?” “算是干完吧,我提前出来了。” 提前? 谢安衾脸上闪过一丝难色,“是因为我你才提前出来的吗?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工资?” “不影响,都是按小时结算的。”林深摇头。 她看向备胎,“车胎爆了?” 谢安衾点头:“不知道是压到了什么,右后胎上有个裂口,我准备换个车胎。” “那你靠边站,我给你换。” “没事,我自己来换就行。” 林深握起她的手,看着还在流血的中指,“脚上的伤还没好,手又受伤了?” “刚才拿备胎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既然都受伤了,就不要逞强了,”林深把谢安衾送到马路边,“你的“强”的来了。” 谢安衾:“...” 谢安衾短促地笑了下:“好烂的梗。” “有用就行,”林深从兜里拿出一块圈圈糖递给她,“把糖吃完,我就换好了。” 掌心的糖纸像是带着林深滚烫的体温,这股暖意似电流一半绵延至谢安衾的四肢百骸。 她看着林深转身走进大雨里,忙道:“我给你打伞。” “不用,打伞影响我换胎,”林深给她推回去,“乖乖站着等。” 谢安衾站在马路边边,看着林深熟练的用千斤顶把车抬起来,准备更换轮胎。 她垂眸看向掌心里的糖,咬住包装一角,轻轻撕开,薄荷的清香瞬间扑鼻。 糖的形状很有趣,圆圈形状,呼气从中间空洞里吐出,能吹出短促又响亮的哨音。 谢安衾觉得意外又有趣。 又吹了几声,那股甜意在舌尖泛滥,将她内心那股郁气和压抑悄无声息的覆盖。 林深把轮胎换好,收拾好工具,回到伞下,“糖吃完了吗?” 谢安衾含着仅剩一点点的糖块,“还有。” “吃完我这里还有,”林深拿过伞,“走,回家。” 不知为何,听到“回家”这两个字眼,谢安衾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她压下心头的丝丝异样,回到车上。 林深坐上驾驶位,把暖气打开,踩下油门往家赶。 车厢里太过安静,若是以前,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谢安衾并不觉得怪异,可此刻,她看着沉默的林深,指尖刮着方向盘,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更加深刻。 她看着外面渐渐变小的雨,找了个话题,“看这样子雨快停了。” 林深看了眼前面,“嗯,天气预报说了这是阵雨。” 谢安衾开玩笑道:“那我还挺倒霉,这都撞上了。” “是挺倒霉的,”林深歪头看她,“你早上脚受伤了,怎么还开车跑出来了?” 谢安衾心虚:“...” 她就不该多嘴! 林深看她眼神闪躲,给她递个台阶,“是不是公司那边有什么事需要你去处理呀?” 谢安衾立马点头:“对,是,公司突然有急事,赵秘书喊我过去处理,这不才解决好,回家路上还遇到了暴雨爆胎,真是赶巧了。” “那还真是累坏你了,”林深关心道,“你早上刚从公司加班回来,回到家还没有休息多久就立马去了公司工作,从早上7点多一直忙到晚上7点多,怕是精疲力尽了吧?” 谢安衾疑惑:“什么早上7点?” “我早上从你家里离开后,去地铁的路上,”林深看着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摇下车窗,任由夹着潮湿的晚风吹入,“我看到你开着车,急匆匆的离开了小区。” “那车速快的,肯定是公司遇到了什么急事,对吧?” 谢安衾长睫一颤,难掩心中的震惊,下过雨后的晚风带着黏腻和潮湿,吹拂过来,让人顿感窒息。 她没想到自己今天早上离开铂悦府的时候竟然被林深看到。 若是之前,她就算被林深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她的想法,可现在,看到林深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如神兵天降,从不怀疑她说的没一句话,对她信赖有加,还担心她因为工作而累坏身体。 这一切就像是一座座厚石沉积的大山压在她的心上,让她不敢直视林深的眼睛,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虚伪又无/耻的点头,接受了林深给她包装的最完美的“伪装”。 林深看着谢安衾应下,眼底暗芒闪烁,“咯噔”一声,齿间的硬糖被她咬碎,化为粉末,生生咽下。 车子开进铂悦府的地下停车场。 两人下了车,往电梯方向走去。 谢安衾偷瞄了一眼林深,见她面色平静,可她却总觉得林深情绪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和。 她想的入神,没注意到旁边来车。 林深一把拉过她,“看着点车。” 谢安衾恍惚了一下,“好。” 两人走入电梯,谢安衾站在林深身边,她看着身上属于林深的衬衫,已经被她打湿了。 衣服上有淡淡的薄荷味,很清香,闻起来沁人心脾。 谢安衾手指无意识的捻着衣角,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其实早上我离开家,不是去公司的。” 林深垂下眼睫,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什么?” “是我一个朋友家里水管爆了,让我帮叫一下修理师傅,我想着她是个女生,单独和一个男师傅在一块不安全,便开车去她家陪她一起修水管,”谢安衾看着林深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双手不自觉的有些抖,说话也有点磕磕绊绊,“然后...修理师傅因为没带够材料,说是要下午才能过来修好,我就在她家待到师傅来修,修好以后,我朋友为了感谢我,就..就请我吃了个晚饭,吃完晚饭回来的路上..遇上爆胎,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哦?”林深俯身靠近她,看着她闪躲的目光,“所以你刚才是在骗我了?” 谢安衾咬了咬嘴唇,哪怕她现在对林深袒露真相,但刚才她确实欺骗了林深。 这世间没有所谓的功过相抵,犯错就是犯错。 谢安衾轻点了一下头,“对不起,我只是...”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和林深解释这件事呢? 她是不是有点太在意林深的想法和情绪了? 谢安衾看向林深的眼眸带着几分茫然和不解,解释的话到嘴边,像是卡壳的磁带,发出让人听不懂的噪音,吵得人心烦意乱。 电梯门在此刻打开,林深走出电梯,见谢安衾还站在里面,问:“不出来吗?” 谢安衾压下心里的疑虑,走出电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浑身湿哒哒的滋味并不好受,林深看向谢安衾,“你能借我一套衣服嘛?我想换洗一下。” 谢安衾点头:“好,衣帽间里的衣服你随便拿,不用说借,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好。” 林深看着满柜子的名牌服侍,看了一圈,还是拿了最简单的t恤和运动阔腿裤。 谢安衾见她拿的衣服的款式,倒也适合她现在的身份,清清爽爽的大学生。 “先洗澡吧,”林深走过来,看着谢安衾湿漉漉的样子,“淋了雨,别感冒生病了。” 谢安衾点头:“你也是。” “好,我先去客房洗了。” 两人立马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谢安衾擦着头发走出来,见林深在冲泡什么东西,问道:“你干什么?” “感冒冲剂,”林深把充好的推到谢安衾面前,“喝了,以防感冒,提前防备。” 谢安衾看感冒冲剂的颜色跟美式咖啡似得,估计很苦,但林深说的对,今天淋了那么久的大雨,还是得喝点药,预防生病。 谢安衾深吸一口气,直接一口闷。 这冲剂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苦的她舌根都在发麻。 突然,唇间被挤进来一块硬硬的东西,耳边传来林深的声音。 “张嘴。” 谢安衾自如的启唇,舌尖探到一丝薄荷清甜。 林深一手拿着刚喝完的水杯,一手给她喂了一颗薄荷糖。 她低眸轻笑,“这么怕苦还天天喝美式咖啡?” 谢安衾含住那块糖,意味不明道:“可..可以提神消肿。” “喝茶也一样,”林深自然清楚谢安衾喝美式的真正原因,“要不你改喝茶?比如薄荷柠檬茶,玫瑰花茶都可以提神醒脑,味道还清甜。” 糖块儿在齿间磨过,谢安衾眼睑一敛,“不用,我喝习惯了。” “好,”林深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水池里洗了洗,“我只是有些不理解,你明明喜欢吃甜的,却为什么要硬逼着自己吃苦呢?” 第14章 咯噔—— 谢安衾咬碎嘴里的薄荷糖,她脸上有几分不自在,瞪着林深的后背,语气有些急躁,“我难道就不能都吃吗?谁规定喜欢吃甜的人不能吃苦的?” 林深把杯子放入柜子里,转头看着她,“确实没有这个规定,你要是真喜欢这么吃,也行。”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什么意思? 讽刺她还是觉得她理由太过离谱? 谢安衾咬紧牙关,表情有些难堪,“你不觉得你自己管的有点太宽了嘛?我爱吃甜还是爱吃苦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这种敏感的话题本该在此刻结束,可谢安衾就是像疯了一样拉着林深撒泼,一直沉积在心底的那些郁闷和不甘宛如野兽一样,撞破了谢安衾的理智。 “你这是什么态度?”谢安衾瞪着她,“讽刺我呢?觉得我满口谎话,虚伪的很对不对?” 林深平静的看着她:“我没这么想你。” “是,我刚才就是在说谎骗你了,那又怎样?”谢安衾不知是气的还是怨的,眼眶酸涩无比,“你以为你是谁啊?真以为当我女朋友就能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这段感情是我先开始,我也可以提前结束!” 林深看着她像是一个无助又绝望的幼兽,朝着所有人悲愤的嚎叫,单纯的以为可以吓退那些想要伤害她的猛兽,着实可笑。 “你是不是太累了?”林深走过去,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要不早点...” 啪—— “别碰我!” 谢安衾看着被自己打掉的手,她表情瞬间闪过一丝无措和懊恼,却在林深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复刚才的冷漠。 “好,我不碰你,”林深温和一笑,“你今天应该是太累了,乖,咱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谢安衾深深地看了林深一眼,转身往主卧走去,回应林深的只是一道响亮的关门声。 回到卧室,谢安衾躺在床上,懊恼的闭上了眼睛。 不该这样的! 林深根本没做错什么,那么无辜的人却成为了她的受气筒,不该这样的! 眼角的泪珠悄然滑落,谢安衾扭头,埋进枕头里,将内心的悲楚用力咽下。 过了好一会儿,谢安衾突然听到房门传来扭动的声响。 她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 此时此刻能走进她房间的人只有林深,她想干什么? 谢安衾紧张不已,胸膛里的心跳的越发猛烈。 突然,有人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那中指受伤的地方被棉签擦拭,动作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她似得。 谢安衾抿紧嘴唇,感受到林深的起身离开,她悄悄眯起眼睛,却又看见林深蹲在床边,给她的脚趾上药。 房间静悄悄,谢安衾轻而易举的听到林深满含心疼的抱怨。 “我没生气,我只是心疼你,受了伤还往外面跑,怪让人心疼的。” 谢安衾手心微湿,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样翻涌,久久不息。 她感受到林深往床边走来,一阵淡淡的薄荷香味缓缓袭来。 额间突然落下一抹温热,缱绻又缠绵。 谢安衾睫毛微微一颤,眼尾悄悄变红。 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门被人关紧。 谢安衾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天花板。 她抬手摸了摸眉心,林深的吻仿佛还在此处停留,那么温热,烫的她心尖儿都在颤抖。 谢安衾猛地坐起来,按着胸膛,这里太过躁动,吵得她大脑宛如浆糊一般混乱。 她深喘了几口气,躺回床上准备闭眼睡觉,眼神却在瞬间微微一怔。 那床头柜上,有一颗薄荷味的圈圈糖。 第11章 系统:【滴!好感度+8,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56%。】 林深躺在床上,闻言微微勾唇。 暴雨过后便是晴天。 阳光浩浩荡荡的洒落整间房。 谢安衾看着桌上摆着的早餐,一看就是林深做的,只是她这次没有做小米粥,而是给她做了一碗番茄炒蛋盖浇面。 餐桌上有便利贴,还是熟悉的字体。 【记得吃早餐,要是凉了就放微波炉里转一转,冰箱里还有我买的一些水果,多吃点补充维生素,今天要是太累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林深。】 谢安衾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这碗色泽鲜亮,一看就很好吃的盖浇面。 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是她一直爱吃的口味。 谢安衾咬了咬下唇,眼尾却在悄悄泛红。 吃完早餐,谢安衾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南艺找林深,昨晚是她的问题,她不该把气撒在林深的身上,她应该去给林深道个歉。 刚要出门,公司却来了电话,说有个项目出了问题,项目负责人也来到了现场,赵秘书希望她也可以到现场处理一下。 谢安衾清楚了项目的问题,估算了一下时间,处理完项目也来得及去南艺找林深。 —— 林深揉了揉酸胀的额头,听着老师说的重点。 系统飞到林深旁边的空位,看着林深听的认真,好奇道:【以你现在的攻略进度,一定能在大学毕业之前完成任务,你不用这么认真的。】 “我知道,但是能有这样可以坐在课堂上听课的机会,我还是很珍惜的。” 林深低头记着笔记,“你也知道我是孤儿,我曾经待过的那家孤儿院,利用孩童卖惨欺骗社会大众来捐款,实则那些钱并没有用到我们的身上,反而还搞起了贩卖孩子的肮脏买卖。” 系统和林深签署契约,自然清楚林深的身世背景,眼前这位宿主为了活下去,受了太多苦。 系统:【我知道你的过往,也知道你为了救自己,救那些和你一样悲惨的孩子,放火烧了那家孤儿院。】 “那时我想着,院长虽然对我们苛刻,但起码还给我们一口吃的,能让我们可以活下去,而且也会用心帮我们寻找收养我们的家庭,所以我还挺满足的,”林深眼神渐渐阴狠了起来,“可谁能想到那院长人面兽心,所谓的“收养”就是把孩子们卖到那些挖心掏肺的组织里,我们每天都期待着能有人看中自己,把自己从孤儿院里解救出来,可谁都想不到那曾经的期盼却成了坠入地狱的诱饵。” “若不是我无意听到院长和收养人之间的谈话,我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残酷的真相,”林深冷笑连连,“我甚至还会开心的跟着收养人离开,然后被他们按在手术台上,破腹掏心。” 所以她一把火烧了孤儿院,放走了所有孩子,孤儿院突如其来的大火,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从而也抓到了院长贩卖孩童器官的证据,这一则新闻震惊全国人民。 系统飞到林深的肩膀,揉了揉她的头发:【宿主都过去了。】 林深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头疼的更厉害。 她捏了捏眉心,听着老师说下课了,开始收拾东西,“是啊,都过去了。” 起码孤儿院也算给了她一点活路。 系统:【我看你状态不太好,要不回寝室好好休息一下呢?】 “嗯嗯。” 林深拿起背包,晚上再去星期八也来得及。 林深去食堂吃了点饭就回了寝室,方秋秋和温蝉一上午的课,两人上完课就不回寝室,因为明天是休息日,两人就直接回了京城的家里。 林深把包挂在凳子上,爬到床上,困意汹涌而来,刹那间就进入了睡眠。 —— 项目上的问题确实不好解决,之前定好的架子有尺寸的偏差,现场安装的时候发现无法和底座镶嵌,影响了成品的搭建。 展会在即,对方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急得原地打转,谢安衾到达现场后,让制作这个架子的公司派人来现场改尺寸,务必让展会如期举办,中间所有费用挂在她个人身上。 乙方见谢安衾如此豪迈又负责任,当场又和谢安衾敲定了一个项目,是关于一个游戏公司的七夕活动策划,那公司名叫方盒,乙方希望谢安衾成为这次项目的第三方,共同完成方盒的七夕活动。 谢安衾知道方盒,是一家美国的公司,专门做以竞技对战为主的手游,现在最火的[此间荣耀]就是方盒制作的。 谢安衾没想到乙方能给她带来这么厉害的项目,相谈甚欢,打算明天就去公司把合同签字盖章。 现场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让赵秘书和项目负责跟踪收尾。 谢安衾回到车上,往南艺开去,去的路上,她给林深打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但这次谢安衾却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她都有点习以为常林深不接她电话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谢安衾都觉得可笑。 电话没接通,谢安衾想了想,又给林深发了红包,今天的早餐食材和水果都是林深买的,她没什么钱,还要打工养活自己,谢安衾不该让她花钱。 第15章 红包发过去,过了好久林深都没有收,谢安衾觉得奇怪,只能自己找上门。 现在是午休时间,学生吃完饭会回寝室休息,所以谢安衾直接去了林深的寝室楼。 她是外来人,在门口宿管那里登记了一下个人信息就上楼去找林深的宿舍。 幸亏谢安衾提前调查过林深的信息,知道她的宿舍楼和宿舍号码,所以能够毫不费力的找到林深的寝室。 3201 谢安衾抬手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又敲了敲门,问:“林深,你在吗?” 无人应答。 谢安衾想了想,把门又关上,拿出手机又给林深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 让谢安衾熟悉又无语的音乐从寝室里传来,谢安衾挂断电话,目光诧异的从门口探头进去。 寝室里的格局是上床下桌,林深只有两个室友,都是本地人,此时寝室里有三张床都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靠着阳台的床铺鼓了一个大包,明显有人躺在那里。 谢安衾犹豫再三,还是走进宿舍里,顺便又把门关上了。 她看了一眼床铺上贴着的标签。 [设计系:林深] 找对了。 谢安衾仰头往床上看去,只见林深眉头紧锁,睡得深沉,就是脸色有点不太对劲。 谢安衾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林深的额头。 好烫! 她拿过凳子,脱了鞋,站上去越过扶拦看着床上的林深。 林深面色过于红润,额头和脖颈上都是汗,眉头紧紧蹙起。 “林深,你怎么样?”谢安衾轻轻晃了晃她,柔声唤着她,“林深,你好像是发烧了,你宿舍里有没有体温计?有没有退烧药?” 林深眉头紧蹙,抬手想要推开打扰她睡觉的东西,结果一碰,发现凉凉的,滑滑的。 她无意识的抓着那个东西往脸上蹭。 谢安衾瞳孔一颤,看着自己的手被林深牢牢抓住往她脸上摸。 你别说,林深的皮肤还真不错,有嫩有滑还烫烫的,跟个暖手宝似的。 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谢安衾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声调提高,“林深?林深?你宿舍有没有药?” 谢安衾看着她睡迷糊的样子,估计烧的没什么意识,听不到她再喊她。 还是打个120把林深拉走,可别烧糊涂了。 谢安衾刚要抽手下去,结果抓她的手猝然用力。 “你怎么来了?” 林深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安衾。 睡梦中她就感觉到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触碰她,一下又一下。 耳边也有人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不是那种尖锐的教训声,不是那种不耐烦的埋怨,也不是那种刺耳的咒骂,而是林深从未期待过的温柔和关心。 那么动听,那么柔软,林深竟有些不舍得苏醒过来,生怕这一瞬的美好骤然消失。 可她感受到一股挣脱,那抹冰凉要离她而去,林深用力抓住,自己也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是谢安衾,林深眼底闪过短暂的茫然和疑惑。 “統啊?她什么时候来的?”林深在脑子里问系统。 系统:【谢安衾来了7分钟36秒。】 林深眉头微蹙:“来这么久了?她干什么了?” 系统微顿:【谢安衾见你发烧,想问问你宿舍有没有体温计和退烧药?而你一直拉着她的手摸你的脸。】 林深:“…” 好吧。 谢安衾没想到林深会突然醒来,她微微怔然,面色浮现几分纠结和窘迫,难为情的说:“昨天…是我语气不好,说了那些…不好听的话,我过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声…” 她深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勇气,“…对不起。” 说出口的瞬间,谢安衾并未觉得轻松,反而有些紧张无措。 她怕林深不接受她的道歉,觉得她不诚心。 所以谢安衾说完“对不起”,便微微移开视线,眼神闪烁着一丝心虚。 林深能看到谢安衾突然出现在她的宿舍就很惊讶了,毕竟在原主被谢安衾遗弃之前,她都没有主动来过原主的宿舍。 如今谢安衾来了宿舍,就是为了和她道歉,林深不禁有些讶然。 她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沉磁的音色,“谢安衾,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这不是你能干出来的。 你可以和任何人道歉,却不该和一个你从未入心入眼的替身道歉。 昨晚她是故意惹怒谢安衾的,是为了加重自己在谢安衾心里的程度,无论好坏。 毕竟距离原主被谢安衾抛弃已经没几天了,而谢安衾对她的好感度太低,所以她才在惹怒谢安衾的状况下去主卧给她上药,然后再说点“关心”的话,谢安衾的好感度如她预期的增长了,而她也并未指望谢安衾之后的表现,也没期待过谢安衾会跟她道歉。 当初系统给她这个任务世界的所有剧情,林深清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后,对谢安衾这个人讨厌比好感多的多。 可此刻,林深第一次看不懂谢安衾这个人,她这一刻好像脱离了剧情线,做出了让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谢安衾抬眸,对上林深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那样黑,那样亮,她可以清晰看见自己的身影林深她的全部。 她呼吸微微一沉,“林深,对不起。” 没有为什么,她只是想对林深说。 第12章 林深眸光闪了闪,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她眉头微蹙,“好叭,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谢安衾默默舒了口气,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问:“你现在发着高烧,我不清楚烧到多少度,你现在能动吗?我带你去医院急诊。” 林深摸了摸额头,“也就39度左右,不用去医院,我在睡会就好了。” “?”谢安衾没想到林深这么随意,39度被她说的轻描淡写,“39度很严重的,你就算不想去医院也该吃点药,你宿舍里有药吗?” 林深手指敲敲了床板,“药在衣柜下面的抽屉里。” 谢安衾跳下凳子,打开衣柜,一眼入目,面上闪过一丝波动。 柜子里没有几件衣服,颜色单调,都是普通的黑白灰,款式和材质都是一般般,甚至有的衣服穿的还有些破旧了。 谢安衾又看了眼林深的桌子,虽然也摆了几个瓶瓶罐罐,但和其他的桌子相比,单调的可怜。 别人的桌子上,各种名贵的化妆品,还有很多可爱又有趣的玩偶和积木作摆在上面,很符合女孩子的天真烂漫和古灵精怪。 衣柜里的衣服多到门都关不上,谢安衾只是简单的扫一眼都能看出来那些衣服都是什么品牌。 她们的桌子下还有各自的鞋柜,上面摆的满满当当,反观林深这里,只有一双在宿舍里穿的拖鞋以及在外穿的帆布鞋和运动鞋,鞋面折痕很深,应该是穿了很久。 其实,仔细想想,林深在她面前穿的衣服都很简单平淡。 谢安衾瞳孔蓦地颤了颤,心底翻涌着一股莫名沉重的情绪,她轻叹了口气,蹲下拉开下面的柜子,里面放着几盒感冒药、消炎药和止痛药,还有体温计。 谢安衾看了一下这些药针对的症状,拿过体温计,甩了甩,看到水银降到最低点,给林深递过去,“夹在腋下。” 林深接过,塞入腋下。 谢安衾看了一圈,在阳台门口看到了饮水机,她看向林深的桌子,没发现杯子。 她试探询问:“你..你没有杯子?” 林深想了一下,说:“杯子前两天被我摔坏了,新的在路上。” 前两天她不小心给摔了,又从网上买了一个,才发货。 这两天她在宿舍喝水的机会少,所以也没在意。 谢安衾问:“那你们寝室有纸杯吗?” “没有。” “好吧,”谢安衾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先量体温,一会儿外卖来了以后再吃药。” 林深侧躺着看她,轻轻“嗯”了一声。 谢安衾看她蔫蔫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之前动不动就给她来一句凉嗖嗖的话,把她憋得一肚子气的活力无限的状态。 可怜兮兮的样子,跟刚出生的小猫似得,收起了锋利的爪子,软乎乎的趴在窝里,着实有点找人心疼。 谢安衾站上凳子,摸了摸她的脸,烫的厉害。 “是不是很难受?” 谢安衾的手很凉,林深蹭了蹭她的掌心,“还好,就是浑身没力气。” 谢安衾看她这种有点撒娇的举动,心里一软,“你下午还有课吗?要是有,就请个假别去了。” “没课。” “那就好,”谢安衾指腹轻轻摩挲着林深的脸颊,眼中浮现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柔情,“肯定是昨晚淋雨着凉了。” 第16章 林深觉得鼻子有点堵,吸了吸,“应该是。”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昨天那场淋雨而感冒,毕竟她和谢安衾都提前吃了药。 本想着杜绝谢安衾生病这段剧情的发展,结果就变成了她自己感上冒了。 “统啊,这不会是什么因果关系吧?” 林深不禁思考了一下玄学。 系统无奈:【只是你抵抗力不好。】 “我抵抗力不好?”林深反驳,“我以前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抵抗力杠杠的。” 系统:【那我换个说法,原身抵抗力不好,你与她融合,成为一体,所以你也抵抗力不好。】 林深:“...” 好叭。 谢安衾拂开林深额角被汗打湿的发丝,“咱们俩都提前吃了药,结果你还是生病了,你这抵抗力太差,得好好补补。” 林深在心中哀嚎:“统啊,把我以前的金刚不坏之身还给我!” 系统白眼:【你的金刚不坏之身不管内伤,一个心脏骤停给你瓦解了。】 林深:“...” 谁能想到她会猝死啊!? 大大小小的绝境都挺过去了,结果大学毕业,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天,她就这么水灵灵的原地去世了。 林深悲愤欲绝。 “怎么了?”谢安衾见她蹙眉,“是哪里难受吗?” “没事,”林深感受着谢安衾掌心的冰凉,不禁纳闷道,“你说我抵抗力差,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凉?” 其实有好几次和谢安衾触碰的时候,林深都发觉谢安衾的体温好像低于正常人体温。 “我从小就有体寒的老毛病,中西医都看过,喝过一段时间中药也不见好,反正也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和性命,之后我就没再管这毛病,”谢安衾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林深的脸上,微微用力,看着她嘟嘟嘴的模样,嘴角挑起,“现在看来,也是有用处的,还能给你降降温。” 林深嘟着嘴,“挺好的,行走的制冰机。” “...”谢安衾收力掌心,“你也不赖,行走的暖宝宝。” 她本来就觉得林深的体温挺高的,如今发了烧,这温度都灼人。 林深眸中浮现淡淡笑意,“那咱俩确实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谢安衾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心弦一颤,指尖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桌上的手机来了电话,谢安衾回过神,“应该是外卖来了,我去拿一下。” “嗯。” 谢安衾跳下凳子,拿起手机往外走。 她关上房门,捶了捶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谢安衾取回外卖,看了眼时间,说:“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 林深把体温计拿出来,看谢安衾取回来一大包的东西,纳闷道:“你这都买了什么?” “就买了几瓶水和水果,还有一些退热贴和药剂,”谢安衾拿过体温计,一看温度,还真是39.1,“你对自己的体温估算的还挺准。” “那是,”林深得意挑眉,“以前我生病发烧的时候,抬手一摸,就知道这温度会不会把我烧死。” 以前她烧过更高的温度,那时候买不起药,只能用一些不要钱的土办法来退热,然后睡了几天觉,病就这么被她治好了。 谢安衾见她神色轻松,自己的心里却堵得厉害,“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吧?” 林深微顿,“都过去了。” 旧事她不想再提。 谢安衾理解林深现在的洒脱和无畏不过是被少时所受的苦难而磨练出来的,如今她能长大成人,十分不易,还能自立自强的考入京城南艺,确实厉害。 谢安衾拧开一瓶水,拆开几粒感冒药和消炎药,踩着凳子递上去,“来,把药吃了。” 林深撑起半身,接过水和药,直接一口水咽下。 她又喝了几口水,把水拧上放在床边的置物架上,手摸进裤兜里,拿出一块薄荷糖,拆开包装扔嘴里。 谢安衾好奇道:“我看你很喜欢吃这种薄荷糖?” 以前她倒是没关注到,最近却见林深吃过好几次。 “嗯,”林深给她一块,“清清凉凉的,甜度又不像其他糖块那么腻人,最重要还可以免费获得。” 谢安衾看着这糖,“免费?” “嗯,很多饭店会用这种薄荷味的圈圈糖来揽客,客人吃完饭,他们就给客户免费提供这种糖吃,路过饭店的人也可以吃,也算是一种招揽客人的手段。” 林深是孤儿,能活着有饭吃本就不易,想像其他孩子一样吃到甜滋滋的糖块还是挺难的,而这种在饭店里用来揽客的免费糖果,就成了林深苦难童年里最幸福的慰藉,也是最难得一抹甜。 后来她自己可以挣钱了,才发现这糖真的很便宜,几块钱就能买好几百颗,但小时候的自己连这种便宜的糖都买不起,于是林深便花钱买了一大堆这种薄荷糖存着,没事就吃两颗。 谢安衾心头像是被一把无名火烧灼着,她从未想过林深的以前会过得这么艰难,或者说她根本想不到。 她虽然也有自己的苦难,但跟林深的苦难相比,她还是幸福美满许多。 谢安衾拆开薄荷糖,含在舌尖,那抹清亮的甜意流入心里,却浇不灭心头上的焦灼。 她不知该该说什么来安慰林深,而且她也觉得此刻的林深肯定是不想要她的同情,有时候那种为你好的话会成为洒在血淋淋的伤疤上的盐粒,并不会给人带来温暖和平静,反而会让受害者更加痛苦悲伤。 谢安衾抿着唇,撕开一张退热贴,贴在林深的额头。 她话题一转:“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 “那就行,”谢安衾放下心来,“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林深眨眨眼:“你要走了吗?” 谢安衾被问的鼻头一酸,她摇头:“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 她担心林深的烧能不能退,要是退不下去,就得去医院看看了。 “哦,好。” 林深闭上眼,觉得身体热的厉害,她把身上的被子掀开。 谢安衾见状,又扯回来她的被子,“得盖着,发发汗,烧容易退。” 林深拧眉:“太热了。” “热正常,”谢安衾拿过空调遥控器,“我把温度调低一点,你盖上被子睡。” “你额头还贴着退烧贴,凉凉的,你也能舒服些。” “...”林深扭头看她,噘嘴吐槽,“这退烧贴还没你的手凉快呢。” 谢安衾看她这孩子脾气,哭笑不得:“那我把手贴在你额头呗?” “也不顶用,”林深眼睛一转,她往后一靠,拍了拍床,“我能抱着你睡嘛?” 谢安衾瞪大眼,咋舌:“什么?” 林深看她惊讶的神情,似是想到了什么,“算了,当我没说。” 谢安衾表情有几分纠结和犹豫,她咬了咬下唇,似是放弃了什么一样,从床铺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林深诧异的看着她。 谢安衾不好意思的掀开被子,然后慢吞吞的爬到床上。 林深嘴角漾起弧度,看着谢安衾僵硬的躺着她身边。 “你背对过去。” 谢安衾纳闷:“哈?” “我还感着冒呢,别把你传染了。” “哦哦。” 谢安衾转过身,背对着林深,缓缓舒了口气。 林深轻挑下眉,眼里划过一丝坏意,她凑过,贴近她耳边,“那我抱你了?” 谢安衾长睫轻颤,双手无意识的交缠,低低应了一句:“...嗯。” “抬脑袋。” 谢安衾微微抬头,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臂擦过脖颈。 “好了,躺着吧。” 谢安衾枕着半边针头,脸颊却意外的蹭到林深的手臂,刹那间,彼此的温度几近一样。 林深另一只手搭在谢安衾的腰间,整个人贴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谢安衾?” 林深的声音有些暗哑,滚烫的气息拂过谢安衾的耳廓,染红一片。 “怎么了?” “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睡意再次袭来,林深声音越来越轻,“我..我放...开你。” 谢安衾听着背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垂眸,看着搭在她腰上的手。 手指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又干净,手背上的青色纹路因为下垂的姿势而更加明显,透着微妙的性感。 谢安衾指节动了动,试探的抬起手,捏了捏林深的指尖。 突然那只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谢安衾惊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以为林深醒了,偏头一看,见她还紧闭的双眼,呼吸绵长,不像是苏醒的样子。 谢安衾缓缓舒了口气,她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目色渐渐温柔了起来。 她轻轻转身,看着和她睡在一个枕头上的林深,两人离得很近,中间只能容纳一个拳头的距离。 第17章 初次见到林深时,她惊讶于林深有7分像岑雪的外貌,尤其是不笑的时候,最是相像。 之前和林深见面的时候,她都不怎么笑,所以谢安衾总能在林深身上见到岑雪的身影,可之后再见到林深,谢安衾却觉得岑雪的影子在她身上出现的频率少了很多。 谢安衾目光从林深的额头慢慢向下滑落,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五官。 眉毛修长而浓密,长睫上翘,眉毛之下是一双不同于岑雪的桃花眼,目光专注于某物某人时,总是带着让人心间泛起涟漪的风情,鼻梁挺拔,嘴唇柔软红润,笑起来时整张脸的五官非常和谐,明亮又动人。 谢安衾看得入迷,林深却在瞬间凑近。 她呼吸猝然一滞,看着只差一息的双唇,心脏都被拉到了嗓子眼。 谢安衾吞了吞喉咙,微微往后仰了一下,却听到林深的呢喃轻语。 “谢..” 谢安衾只看到林深的嘴巴在动,她侧耳又听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 “谢..安衾。” 第13章 因为晚上还要去星期八驻唱,林深睡前怕自己睡过头,所以定了个闹钟。 枕头上的手机响起,林深摸了过去,关闭闹铃。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温度降下去了。 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一身汗。 林深偏头看向怀里睡得比她沉的谢安衾,嘴角微微勾起。 她慢慢抽出手臂,小心翼翼的走下床,去了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 床边的置物架里的手机传来震动,谢安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夏桉”。 她坐起来,看着旁边的林深没影了,卫生间传来水声,应该是在洗澡。 谢安衾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睡得还挺香。 她打了个哈欠,接通夏桉的电话,“喂?” 夏桉听着声音,纳闷道:“你这是才睡醒?” 谢安衾看了眼手机,已经6点25,外面天色都暗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 “嗯,午休了一会儿,你打电话什么事?” 夏桉的声音突然变小,“你现在在哪呢?” 谢安衾环顾一圈,微妙的回复了一句,“...在家。” “那就行,”夏桉说,“你记不记得吕博?” 谢安衾想了想,“是做建材的那个吕总?” “对对对,就是他,那小子长得还不错,白白/嫩嫩又眉清目秀的,还特别爱八卦,贼自来熟那个。” 谢安衾挑眉,“他不会在追求你吧?” “我喜欢女的,他喜欢男的,我俩咋能凑到一块呢?”夏桉无语,“又不是玩4爱。” “那你突然提起他干嘛?你们最近有合作?”谢安衾想了想,“我记得你要扩建酒庄来着。” “哎呀,我提起他不是因为正经事儿,不然我能这么着急火燎给你打电话嘛。” 谢安衾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她走下床,也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那你直接说重点。” “这不是你老打岔我嘛?”夏桉深吸一口气,“吕博是个gay,这是咱们都知道的,这几天他来了京城谈生意,昨晚拉了几个人一起去酒吧玩玩,也叫了我,我不想着最近要扩建酒庄,也就过去赴约了,结果我一过去,好家伙,一帮gay子里就我一个姬崽,这局让他组的稀碎。” 谢安衾乐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酒桌上,这几个gay子喝了几杯酒就开始胡咧咧,说自己最近睡到了什么什么极品,我一开始也就是听个乐呵,结果吕博说他最近刚睡到一个从法国来的华裔。” 谢安衾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什么?”夏桉继续说,“然后我就多嘴问了一句,那吕博酒精上头,这孩子就把所有东西全都秃噜出来了,那个来自法国的华裔就是岑雪的男友,周瞻!” “吕博来京城住的酒店就是你家对面的那个星悦酒店!这两人在酒店碰上,gay直响,直接王八瞅绿豆,看对眼了,当天就特么上床了!吕博还说周瞻技术不错,一看就是玩的花的。” 谢安衾瞬间火冒三丈,她咬牙切齿道:“吕博现在还在京城吗?” 夏桉也气愤不已,“本来他今天要回长海的,被我给扣住了,你直接来博海区的星悦酒店。” “好,我马上来。” “嗯,我等你。” 谢安衾挂断电话,穿上鞋,听到卫生间被打开。 她看到林深走出来,眸光闪了闪,“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 林深擦着头发,“好。” “药继续吃,”谢安衾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嘱咐了一句,“把头发吹干,别再着凉了。” “好。” 谢安衾拿过手机给林深了个红包过去,“我给你发了个红包,晚上吃点有营养的,补补。” “好。” 谢安衾听她这么懂事,心里隐隐有些不舍,她走过去,抬手摸了摸林深的额头,“还行,要是晚上还烧,就得去医院看看。” 林深看着她,“那你会陪我去吗?” 谢安衾移开视线,“事情紧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决,要是钱不够花,你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林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林深看着谢安衾急匆匆的离开了寝室。 林深把毛巾挂在阳台上晾着,她看向窗外,见谢安衾快步上车,驶离校园。 她露出一个隐含深意的笑容,“看样子剧情线已经走到周瞻约/炮的时间点了。” 系统:【是的。】 林深眸色晦暗幽深,淡淡道:“周瞻约/炮,背叛岑雪,岑雪伤心欲绝,脆弱无助,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这种好时机多适合后来居上啊。” 系统看了眼林深,觉得她怪怪的,问:【你还好吗?】 林深扭了扭脖子,发出几声清脆的声,“挺好的,烧退了,我又恢复了金刚不坏之身。” 系统:【...】 林深拿过手机,发现谢安衾给她发了两个红包。 第一个红包是在中午的时候,可能是发现她没接她电话,故意拿红包试探她。 第二个红包是谢安衾刚刚发的,点开一看,6666,寓意挺好的。 林深不是原主,收红包收的理所当然。 她换了一件衣服,打算去吃点好的晚餐再去星期八上班。 补补身体。 —— 谢安衾猛踩油门,从南艺赶到星悦酒店。 夏桉把吕博的房间号发来,她快步走到1201,门没锁,直接推门进去。 入目便是夏桉和吕博各坐床头床尾,吕博委委屈屈的,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捂着裸/露的上身,警惕的看着夏桉。 夏桉盘腿而坐,双手掐腰,一脸煞气的看着吕博,仿佛吕博要是敢哭唧唧,她就敢一巴掌呼过去。 “你俩干嘛呢?” 吕博见到谢安衾,就像见到青天大老爷似得,直接跳下床,跑到谢安衾旁边哭诉,“她..她..她扒我衣服..辱我清白..” 谢安衾:“...” 夏桉白眼一翻:“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身上的印子,还特么有个屁清白?” 吕博:“...” 谢安衾看着吕博上半身,白白/嫩嫩的皮肤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吻痕和...咬痕。 “他衣服呢?”谢安衾问夏桉。 夏桉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件白t恤,给吕博扔了过去,“穿上。” 吕博立马穿好,嘟嘟囔囔:“还不是你给我扒下来的。” “行了,别跟个娘们似得,”夏桉抬抬下巴,“把那天的事情和安衾好好说一遍,必须事无巨细,不然咱们以后朋友没得做。” 吕博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向谢安衾,抓了一把头发,一脸烦躁:“真是的,我哪知道那华裔是你朋友的男朋友,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和他睡啊,我这人约/炮也是有底线的,绝不插足别人的感情。” “我相信你的为人,”谢安衾坐在夏桉旁边,看着吕博,“你能跟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吕博叹了口气:“这事就发生在前天,我入住这家酒店,出来吃午饭的时候,在酒店餐厅遇到了你们说的那个叫...周瞻的华裔,我看人还是挺准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周瞻性取向和我一样,我们不小心对视好几次,后面就隔着桌子一起吃饭,顺便又用眼睛调了..调一下情。” 吕博见谢安衾的脸色越来越沉,吞了吞喉咙,“然后我们吃完饭,一起坐电梯上楼,他主动和我说的话,他说他叫艾瑞克,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假名,他说自己来自法国,来京城游玩,还请我去房间里喝杯下午茶。” “这种邀请不言而喻,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没必要装矜持,我也是看中了他的身材和长相,想着能和这样的男人...干一炮肯定很爽,就去赴约了,之后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第18章 谢安衾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这酒店有监控吗?” “有的,”夏桉起身,“我去找经理,花点钱就能搞定。” 吕博弱弱举手,“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夏桉看他:“你什么意思?” 吕博尴尬一笑:“我手机里有我和他的床照,本来昨晚想在酒局展示的,那时候不是手机没电了嘛,就没给你们看。” 谢安衾拧眉:“那你能给我吗?我花钱买也行,价格你定。” “不用花钱,我这不是成坏人了嘛?白给当然是可以,”吕博眼睛一转儿,看向夏桉,“夏姐,我记得你那个酒庄是不是打算扩建啊?” 夏桉被逗笑了,“你还敢威胁我?” 吕博赔笑:“我哪敢啊?我就是想要一个可以服务夏姐的机会,想着夏姐记着我的好。” “啧,把照片发过来,”夏桉没好气的说,“我要是不想着你的好,昨晚酒局我都不会去的。” 吕博一听,乐了起来,拿过手机就把昨天拍的几张照片发给夏桉。 “喏,我一共拍了四张,”吕博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还有一张是我俩裸着的,就..就不给你们发过去污眼睛了。” 夏桉看着发过来的照片,眉头越皱越紧,这照片尺度着实有点辣眼睛。 她递过去给谢安衾看,吐出一口恶气,说:“这照片要是给岑雪看,都能给她气昏过去!” 谢安衾看着照片里交缠的身体,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人瑟瑟发抖,幽暗的眼底蕴着惊涛骇浪。 第14章 星期八。 关卿看着林深的气色不太对劲儿,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林深点头:“发了个烧。” “发烧了?”卜俊凑过来,担心道,“吃药了吗?要去医院吗?” “吃过药了,”林深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上班。” 卜俊问:“要不我给你烧点热水喝喝?多喝热水好的快。” “也行,”林深想了想,“给我煮个果茶,甜滋滋的好喝些,不然没味道不好喝。” “行。” “我买的那点果茶全让你俩干没了,”关卿走出来,抬手摸了摸林深的额头,眼中浮现关切,“是不烧了,但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别忍着,大不了我把组柳叫过来顶一场或者来一场乐器表演。” 林深点头:“行。” 卜俊煮着茶,转头问:“我今天看了你的歌单,你还会唱戏曲呢?” “会一点,”林深拆了一块薄荷糖扔嘴里,“那不是纯粹的戏曲,是现代r&b里加了几段戏腔。” 关卿想了下,“是那首《无言》吧?我看了一下,唱起来挺有难度的,你今天能行吗?。” 林深笑说:“换着花样唱,这样客人才不会跑。” “啧,佩服,”卜俊竖起大拇指,看向关卿,“关姐,就林深这样称职的好员工,不给奖励都说不过去。” 关卿斜眼看他,“那你这种动不动就给我偷懒的,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给辞退了?” 卜俊:“...” “对了,”关卿看卜俊蔫了起来,转头跟林深说,“有人来问过我,问你想不想出道?” 她早有预感,以林深的实力和外形条件,肯定会被星探看中。 而且林深来星期八唱歌这几天,已经有很多客人喜欢上了林深这个驻唱,都点名让她多唱几回,增加返场次数。 林深摇头:“关姐帮我拒绝了吧,我现在还在上学,没精力和时间去出道。” 关卿诧异林深这么干脆的拒绝,纳闷道:“你不打算想想吗?说句实在的,以你的实力和长相,出道肯定会火的。” 卜俊点头:“对对对,说不定会比之前走的那个郑瑞发展的还要好。” “算了,那个圈子太乱,我不喜欢。” 关卿见林深很认真,也没再多说什么,“行吧,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帮你拒绝了。” 林深颔首:“好的,谢谢关姐。” “小事,”关卿看了眼时间,“准备一下,上台吧。” “嗯。” 林深咬碎糖块,喝了两口水,走上台。 台下站满了客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深走上台,发出了一阵阵热烈又兴奋的尖叫声,甚至还有了应援声,一遍一遍的喊着“sylva”的姓名。 sylva是林深她给自己准备的“艺名”,意味:森林。 林深握住麦克风,轻笑了下:“今天给大家带几首新曲,希望大家喜欢。” 众人:“好——” “之后大家有想让我唱的,可以跟我们经理说,到时候我也会安排一下,满足大家的要求。” 关卿举起手,示意了一下。 众人尖叫声连连。 “好——” 林深勾着丝丝浅笑,“那接下来一首《无言》,送给大家。” 爆裂一般的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林深看向旁边的乐团,打了个响指,音乐起。 主歌部分都是偏现代风格的音乐,搭配林深轻灵的嗓音,听起来自在又潇洒,底下人的跟着林深的歌曲摇晃身体,满脸享受和沉浸。 随着音乐和鼓点渐渐高昂,副歌部分林深瞬间改变音色和腔调,婉转悠扬的戏腔伴随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唱了出来,本以为会很割裂,却意外的融洽和和谐,甚至还很惊艳。 舞台下的人被这样的唱法震惊到,称赞的掌声和尖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林深握住麦克风,表情也会随着歌曲的变动而改变,唱到戏腔的时候,那双本就夺目的桃花眼更加勾魂夺魄,眼波流转,浮光翩迁,只需要轻描淡写的一瞥,就能轻飘飘的惹人心神荡漾。 卜俊不小心和林深对视一眼,捂着心口,感叹道:“我觉得林深如果去演戏,应该也很厉害。” 那跟着歌词和音乐而改变的眼神戏太精绝和细致了。 关卿倒了一杯威士忌,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林深,“她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出类拔萃的。” “关姐,你这是捡到宝了。”卜俊拿过威士忌,“用不用我给你调一杯酒?” “确实捡到宝了,”关卿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深,喝了一口威士忌,“你给我做一杯 manhattan。” “好嘞。” 林深本来应该唱到10点半就该结束了,结果今天被客人喊着返场,结果又唱了两首才能走下台。 刚准备走的时候,关卿突然叫住她,给了她一个红包。 林深纳闷:“这是...?” “卜俊有句话说对了,你最近的表现值得一个奖励,”关卿把红包递过去,“以后表现的好,就有奖励拿。” 林深没有立马接,“关姐你给我的薪酬挺高的了。” “工资是工资,奖励是奖励,不能混为一谈,”关卿直接把红包塞了进去,“工资还没到时候发,奖金你先拿着,别墨迹,我看人家上大学的小姑娘们,一个个打扮的光鲜艳丽,漂漂亮亮的,你长得也不差,买点好看的衣服鞋子和包包,你也去买点。” 林深怔愣一下,她握住有些厚度的红包,勾唇一笑:“那我就谢谢关姐的照顾了。” “跟我客气啥,你来这里驻唱,我客源都涨了很多,咱俩打平。”关卿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含在唇间,“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你打扮的漂亮点,还能多给我吸引点客人。” 林深见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打火机,“关姐这是让我当头牌啊?” “去你的!”关卿低头,点燃烟杆,烟雾缭绕下眯了眯眼,“小姑娘不能这么埋汰自己,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那我走了。” 林深走出酒吧,看了眼红包里的现金,约莫有个3k左右。 她才来星期八几天,就算她拉来了很多客源,但这奖励对她来说还是太多了。 林深偏头看向店铺玻璃上的反光,从她进入到这个任务世界里,所有东西她都是用原主的东西,可能也跟她以前的生活习惯有关,只要能穿能用能吃,林深都会继续使用。 其实是她没注意,这段时间来星期八驻唱,她的衣服穿来穿去也就那么几套,而关卿却注意到了。 林深感慨一声:“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系统附和道:【对呀。】 林深坐上地铁最后一班车,往学校赶去。 —— 关于周瞻约/炮这件事,谢安衾和夏桉确定了事实情况,深思熟虑后,她们不打算隐瞒岑雪,不想让岑雪被这个人/渣继续欺骗下去。 于是两人单独把岑雪约了出去,把周瞻和吕博约/炮的事情以及那些有力的证据都给了岑雪看。 岑雪一开始还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周瞻在她面前表现的绅士又温柔,她无法想象周瞻会喜欢男人,还会和男人约/炮。 直到她看到了夏桉给她的照片,那心里对周瞻最后的一点信任彻底瓦解,如精美的工艺品被人轻轻一推,碎裂一地。 第19章 岑雪崩溃大哭,夏桉安慰了岑雪两句,就留下了谢安衾和岑雪在房间里。 谢安衾看着这样痛苦悲伤的岑雪,心疼不已,她抱住岑雪,柔声哄着,“岑岑,别哭,为了这么一个人/渣伤害你自己太不值得了,我给你教训他。” 在京城地界,她谢安衾想要教训一个人简直手拿把掐。 岑雪哭的抽泣不止,埋在谢安衾怀里痛苦不已,她哽咽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是我做的不够好吗?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岑岑,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所有的错怪在自己身上,”谢安衾眉心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周瞻这个人只是太会伪装了,他把自己打扮成高雅人士,故意接近你,这一切都是他心机叵测,图谋不轨,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一点错,知道吗?” 岑雪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谢安衾,“他明明说最爱我,可他却能毫不顾忌的和别人搞在一起,我这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为什么他却可以轻易的背叛我?” 谢安衾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岑岑,这不是你的错,他背叛你是他个人品行问题,跟你无关。” “我只是不理解,如果爱一个人不纯粹不认真,为什么还要吊着我?”岑雪双眼通红,啜泣连连,“我甚至再想,他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是因为他每次想和我亲热的时候我都会拒绝,所以他耐不住寂寞,才去找别人消遣吗?” “我只是觉得那种事情应该在结后才可以做,所以我才拒绝了他,明明他也尊重了我的要求,可为什么背地里却要背叛我?” 谢安衾轻声细语,“这不怪你,你坚守住了你的原则和底线,犯错的是他,岑岑,不要陷入自我怀疑,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的。” “为什么?既然他喜欢别人,那就好好的跟我说分手,我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他为什么要骗我?” 谢安衾抱着岑雪,一遍又一遍的温声安抚。 岑雪真的太伤心了,还管夏桉要了几瓶红酒喝了起来,夏桉无奈之下,给她挑了两瓶酒精度数不太高的红酒,让她借酒浇愁。 谢安衾和夏桉对视一眼,满腹怨怼。 夏桉低声询问:“周瞻怎么解决?我找人收拾他一顿?” “不用你插手,”谢安衾看着还在流泪的岑雪,眉头紧蹙,“让岑岑自己解决,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夏桉想了想,目露狠色:“行叭,需要我帮忙就说,我这边有人,保证让周瞻没办法全须全尾的回到法国。” 谢安衾嘴角扯起冷意:“嗯。” 岑雪喝到最后,给周瞻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臭骂了他一顿,跟他提了分手。 夏桉吐槽道:“岑雪到底是乖孩子,都不怎么会骂人?这要是让我来,我都能骂到周瞻祖宗十八代都给气活了。” “行了,”谢安衾见岑雪打完电话,看她一脸疲惫,“岑岑,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对对对,让安衾送你回家,这段时间就让安衾陪着你,这种人/渣分了更好,你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夏桉给谢安衾使了个眼色,“你说对吧?安衾。” 谢安衾知道夏桉的意思,她心里莫名有股微妙的异样,但见岑雪看过来,她冲她微微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岑雪摇了摇头:“算了,你们帮我看清周瞻的真面容,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剩下的事情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不行!”夏桉走过去,搂住岑雪的肩往谢安衾身边带,“我们怎么可能任由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待着啊?你这不是让我们这些心疼你的朋友难做吗?也怪我,最近忙着酒庄扩建,实在是抽不开身,安衾最近没什么事,就让她陪着你,好不好?” “安衾,”夏桉扯过谢安衾的手,放在岑雪的肩上,冲她眨眨眼,“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岑雪,不能粗心大意,要让岑雪明白你的心意,知道吗?” 谢安衾手指蜷了蜷,抿唇:“行了,你要忙就赶紧走吧。” “嗯呢,”夏桉把岑雪没喝完的红酒带走,“我先走了,有事电联。” 谢安衾收回手,看着岑雪哭红的眼,“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岑雪点了点头:“好。” 谢安衾开车带岑雪回了玉兰花园,她父母最近欧洲游,不在家,谢安衾担心岑雪因为失恋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主动提出要留下陪她住。 岑雪知道谢安衾的用意,没有拒绝,只是待在主卧里,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 谢安衾就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岑雪这样脆弱的模样,长叹一口气。 她走进去,问:“岑岑,晚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岑雪摇摇头:“我不太饿。” “不能不吃东西的,身体会扛不住的,”谢安衾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劝道,“我去你最爱吃的那家玉品阁,买点糕点和粥回来给你吃,好不好?” 岑雪直直的看着窗外,没有应声。 “好好在家等我。” 谢安衾起身出去买饭,玉品阁刚好有一家就是在长宁区,开车过去也就半个小时。 谢安衾按照岑雪的口味点了几种糕点和粥,这家店铺的糕点和粥都是现做的,需要等待。 她干等没事看,看向门外,见对面开了一家双层的衣服店,很多女孩子们成群结队往里面去。 谢安衾回头说了一句:“东西弄好了放着,我一会来取。” 店员应道:“好。” 谢安衾走到对面的服装店,发现这是来自意大利的一个小众品牌,衣服款式虽然简约大方,但具有个性和特点,而且衣服质量也很不错,就是价格偏高,但比起奢牌可是便宜多了。 店里不仅卖衣服,还卖首饰、背包和玩偶之类的,还有一些同类品牌的化妆品。 “你好,需要点什么?”导购员询问道。 谢安衾想了想:“身高约莫175左右,身形偏瘦,应该穿m吧?” 导购员点了点头:“是的,您是要给自己买还是朋友买?” 谢安衾犹豫了一下,说:“...朋友。” 导购员问:“好的,那您有看中款式和风格吗?” “我先挑挑看。” 谢安衾选了好几件衣服和裤子,还买了化妆品,背包和饰品,双手拎得满满,全都放在了车里。 她又去了玉品阁把糕点和粥拿走,等赶回玉兰花园后,谢安衾却发现岑雪根本不在家。 第15章 “什么?”夏桉咆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岑雪丢了?” 谢安衾急的不行,“我不知道,我去玉品阁给她买糕点吃,结果回来后,发现她人不在房间里,给我留了张纸条,说是要去散散心,让我放心。” “你冷静点,这是京城,应该很少发生什么入室抢劫的恶性事件,”夏桉安抚道,“你给岑雪打电话了嘛?” “打不通,不然我能找你吗?”谢安衾语气急躁,“你给她打电话看看呢?” “好,我先挂了。” “嗯。” 谢安衾开着车,打算先在玉兰花园附近转了一圈。 没过几分钟,夏桉电话又打了过来,谢安衾立马接通,“怎么样?打通了吗?” “没打通,估计是岑雪知道我们看见她不在家,肯定会打电话找她,所以她故意不接,”夏桉说,“她可能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这里是京城,她从小在这里长得,还能丢了不成?你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谢安衾声音拔高,“她现在的状态很差,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啊?” “那你还想把整座京城翻过来找啊?京城有多大?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岑雪你知道多困难吗?” “困难怎么了?也得找啊!” 谢安衾踩住刹车,一掌打在方向盘上,急的眼睛都红了。 夏桉能感觉到谢安衾的焦急和慌乱,“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找你。” “玉兰花园附近,我想着她会不会在附近待着。” “那找到了吗?” “没有,”谢安衾绕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和岑雪相似的身影,“干脆报警。” 夏桉见谢安衾急病乱投医,无奈叹气:“成年人失踪要超过24小时,并且要由失踪者的直系亲属拿着身份证件和失踪者的关系证明文件去警局报案,现在时间不满足,身份不满足,怎么报警啊?” 谢安衾咬紧牙关:“那该怎么办啊?” “我觉得你得冷静一下,岑雪跟我们同岁,一个26岁的人是有自己思考的,我承认周瞻这次事件让她很伤心,但我相信她不会做傻事,她可能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等她自己消化完那些沉重的情绪后,她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谢安衾眉头更紧了几分,“所以你让我/干等着?” “不然呢?”夏桉反问,“你真打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啊?姐姐,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随便一个电话能叫过来军方的人,然后给你安排几万士兵和直升机,把京城封锁就为了找一位走丢的小娇妻,咱们就算玩霸总文学也要务实吧。” 第20章 “我就算是军队里有人,但咱们也没这么大的面子啊。” 谢安衾:“...” 谢安衾低头给自己顺气,握紧方向盘。 夏桉又说:“行了,别急了,你先来我酒庄,只能等着岑雪主动联系我们。” 谢安衾想了想,只能开车去找夏桉。 —— 在星期八见到岑雪的时候,还以为谢安衾也来了,结果发现就她一个人独自饮酒。 今天本来不是她驻唱的班,组柳说自己只能唱两个小时,就要去医院陪他父亲,所以希望林深过来帮他顶两场。 林深来得早,组柳还在唱,她只是坐在吧台,随便看看,就看到了角落里被人搭讪的岑雪。 她想了想剧情线,现在的岑雪估计是为情所伤,借酒浇愁。 岑雪独自一个人来到酒吧,还没带谢安衾,估计要把谢安衾急疯了。 林深拿出手机,找到谢安衾的电话,看了眼还在被人搭讪的岑雪,不知道在想什么,拨通了电话。 电话没被接通,不明原因,林深没有再打第二遍,而是径直朝岑雪走了过去。 岑雪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就来到了以前经常来的live house喝酒听歌,结果好几个男人过来烦她,明明都拒绝了还要继续纠缠她,真的很烦。 “人家不愿意,就别继续纠缠了,弄得彼此难堪,何必呢?”林深伸出手,挡住男人递过来的酒杯,“帅哥,换个对你有意思的去搭讪。” 男人认识林深,毕竟也是经常来星期八玩的常客,他摆摆手,说了句“算了”就离开了。 岑雪看向林深,眼中泛起一丝波澜,弯唇道了声谢。 “客气,”林深看她通红的眼睛,“怎么?受情伤了?哭的这么厉害。” 岑雪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道:“...没有,就是累了。” “自己一个人吗?” 岑雪点头:“过来喝喝酒,听听歌。” “那就少喝点酒,”林深指着酒吧里的人,“要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 岑雪好奇的看她,“那你呢?也是一个人?” “嗯。” “那你也要注意安全,你长得也很好看。” 虽然穿着打扮很简单,但她的长相和气质很有自己独特的韵味。 林深笑笑,“我是这里的驻唱,我的安全有老板保障。” “驻唱?”岑雪惊讶道,“我记得这里的驻唱是两个男生。” “其中一个被星探挖走了,我就过来替补了。” 岑雪了解,星期八的驻唱经常会被星探挖走,毕竟她也是这的常客。 “那你唱歌肯定很好听。” 岑雪知道星期八找驻唱,很注重唱功的。 林深毫不谦虚:“那是,毕竟我唱歌要钱。” 岑雪轻笑了下,“那你今天会上场吗?” “嗯,一会组柳唱完,我就上去唱一个小时。” “那我今天还是来对了,”岑雪说,“那我就坐在这里洗耳恭听了。” “我们有缘,送你首歌,想听什么?” 岑雪眼中闪过一抹忧愁,摇头道:“不知道,没事的,按你自己的节奏来吧。” 她知道驻唱都是要提前把歌单交上去的。 林深想了想,“送你一首《closure》。” “不好意思,我没听过。”岑雪摇了摇头。 林深唇角微扬,笑道:“那就听我唱。” 组柳正好唱完,说了自己要离场的原因,众人听到替补是林深,并未觉得被轻视,反而一个个激动的喊着“sylva”。 岑雪没想到这个叫sylva的驻唱会这么受欢迎,看着现场的气氛比刚才还要热烈,她放下酒杯,望向舞台。 林深握住麦克风,“组柳今天有些急事,所以剩下的一个小时由我来服务大家。” 众人:“sylva——,sylva——” 林深看向岑雪,“我这里一首歌,想要送给一个今天刚认识的朋友,她说她太累了,那么这首歌过后,希望她能感觉到轻松。” “因为这首歌是临时起意,所以我只能自弹自唱,不好意思了各位。” 岑雪微微张口,没想到林深真的会为她唱一首歌,她刚才以为林深在开玩笑,结果林深还要为她自弹自唱。 林深拿过吉他,调了一下弦,缓缓开口:“standing in line is only painfu....smile now it...” 吉他的音色时而明亮清脆,时而温暖醇厚,搭配林深婉转悠扬的嗓音,就像是在念一份从远处而来,饱含深情的信件,劝退迷途的旅人回到故乡,释放内心的压抑与哀伤,仿佛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让人们不必在意,治愈又美好的歌词和嗓音,让人只想平平静静的享受此刻的美好和惬意。 岑雪双手捂着脸,无声哭泣了起来,直到音乐停下,她看着舞台上的林深,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敬了一下她。 林深对她笑了下,继续演唱其他歌曲。 岑雪本来想喝完酒就离开的,结果林深唱歌太好听了,她听完一首就想要听下一首,然后就听到了林深唱完。 林深走下台,和几个女生合照了几张,走向岑雪,“有没有觉得轻松些?” 岑雪点头:“嗯,感觉没那么累了。” “音乐是人类最好的乌托邦,”林深拆了一块糖放嘴里,“不管什么烦恼,只要听听歌,就会感觉舒服很多。” “确实,sylva,你唱歌真的好听。”岑雪夸赞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林深见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糖纸,她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递过去,“尝尝?” 岑雪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不怎么吃糖的。” 她是舞者,需要保持身材。 “那算了。” 林深刚要收回,却被岑雪拿了过去,她眨眨眼,调皮的笑了一下,“今天破例一次。” 岑雪拆开包装纸,将糖块含在唇齿间,“是薄荷味,好清凉。” “再送你一颗,”林深给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也可以让人开心起来,少吃点没事的。” 岑雪接过,“今天谢谢你,谢谢你的歌曲,谢谢你的糖。” “没事。” 岑雪问道:“你明天也会一直在星期八唱歌吗?” 林深眼睛一转:“怎么?还想听我唱?” “嗯嗯,想听,你什么时候还会来?” 林深意味深长道:“那你自己来吗?要不带点朋友过来,也算是给我增加点业绩。” 岑雪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提起这个,我得给我朋友打个电话,以免她们担心。” 林深看着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谢安衾”的电话,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咔哒—— 林深咬碎嘴里的硬糖,垂着眼皮,听着电话那端谢安衾焦急的声音,岑雪告诉了她自己的位置,谢安衾说过来要接她。 岑雪挂断电话,林深打趣道:“是女朋友吗?” 岑雪微顿:“她只是我朋友。” 她知道谢安衾和夏桉的性取向,但并未在意也从未有过歧视,却没想到会被sylva误会她和谢安衾的关系。 林深压着舌根,说:“是吗?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你朋友挺着急你的,好像生怕你出问题,她应该很在意你呢。” 岑雪浅笑一声:“嗯,她人很好的。” “哦?是只对你好,还对所有朋友都是这么好啊?”林深眸中幽光闪过,循循善诱。 岑雪神色一怔,眼中浮现一丝迷茫。 林深见好就收,“我下次驻唱的时间是周五,你要是有时间,就带着你朋友过来给我捧场,我会很开心的。” 岑雪点头:“我一定来,到时候多带人,给你加业绩。” “那就谢谢了。” 林深说完,转身去了吧台,卜俊给她倒一杯水,和她聊了会天。 过了一会儿,林深看着岑雪接通了一个电话就走了出去。 林深放下水杯,和卜俊说,“我下班了,走了。” 卜俊继续调酒,回头摆手,“慢走,注意安全。” “嗯。” 林深走出酒吧,站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看到岑雪走到马路对面,而谢安衾已经早早在车边等待,见到岑雪的瞬间,谢安衾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慌张和担忧。 “谢安衾紧紧抱住岑雪”的景象就这么在林深眼中上演。 林深拆开一个薄荷糖咬在齿间,轻轻呼气,清脆的哨音从圈圈里响起。 像是一声嘹亮又激昂的号角,在此刻做出了宣战的警告。 岑雪没想到谢安衾会抱住自己,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谢安衾的慌张和无助,那么浓重和清晰,这是她从未在谢安衾身上体会过的感情。 —她是只对你好,还是对任何人都这么好? 不知为何,sylva这句本该毫无意义的话,在岑雪心中突然有了重量。 第16章 “你在想什么?” 谢安衾见岑雪在副驾驶上失神,安全带也没系上。 第21章 岑雪看着突然靠近的谢安衾,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谢安衾扯过她旁边的安全带,给她系上,“我没什么事,反倒是你,是我吓到你了?” “没,没事。” 岑雪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累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想起之前在群里看到的消息,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记得你现在是不是有女朋友啊?” 谢安衾动作一顿,“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我想着过段时间咱们这些人可以来星期八聚聚,你也可以把你女朋友带出来给我们认识认识啊?” 谢安衾舌尖抵了抵腮:“她...她最近挺忙的。” 岑雪见谢安衾承认自己有女朋友,默默舒了口气:“好吧,反正我在京城还能待一个月呢,等她有空了你在带她出来吧?” 谢安衾按动启动键,表情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再说吧。” 岑雪偏头往窗外一看,瞥到了林深的身影,“唉?她下班了。” 车子启动,谢安衾转出停车位,驶入道路上。 她偏头询问:“什么下班了?” “星期八新来了个女驻唱,长得很漂亮,唱歌很好听,还送了我唱了一首《closure》”岑雪点开屏幕,找到这首歌,点击播放,“你听,就是这首歌,好听吧?” 谢安衾听着音响播出来婉转的歌声,“还不错。” “她还给了我一块薄荷糖呢,”岑雪把糖块从兜里拿出来,“只有一块,你吃吗?” 谢安衾见状,瞳孔微微一滞,她狐疑的问:“那驻唱叫什么名字?” “她叫sylva 西尔瓦。” “长什么样子?”谢安衾咬了咬嘴唇,眼中浮现一抹紧张,“和你长得像吗?” 岑雪被她这种问法逗笑了,“哪有人这么问人家长相的?她长得很好看,和我不像的。” 她只是觉得乍一眼看林深会觉得很熟悉,但细看下来,她们并不像。 谢安衾舒了口气:“哦,好吧。” 这种薄荷糖随处可见,酒吧驻唱这种工作林深是不可能干的。 上次她明明说过是在超市干理货员的,想来应该是巧合。 “星期八换了驻唱,你不知道吗?”岑雪纳闷道。 “不知道,”谢安衾摇摇头,“我也好久没过来玩了。” “那刚好,sylva周五会在酒吧唱歌,我答应她要带朋友过去给她冲业绩,到时候咱们几个去玩吧。” 谢安衾点点头:“好。” 谢安衾把岑雪送回玉兰花园楼下。 岑雪先开口,“我今天感觉好多了,你不用特意陪着我,你公司那边也有事,你先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回来的路上,岑雪听见谢安衾一直在和公司的人打电话,好像是最近谈了个大项目,听起来很重要。 谢安衾看着她,“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岑雪走下车,闻言笑道:“嗯,我知道了。” “路上开车慢点,拜拜。” 谢安衾摆摆手:“嗯。” 她转动方向盘,驶离玉兰花园,刚走出小区门口,夏桉的电话就来了。 “把人送到家了?”她问。 谢安衾点头:“嗯嗯。” “你没留下啊?”夏桉听到谢安衾好像还在开车。 “她说她自己可以。” “啧,谢安衾,我怎么说你才好呢?”夏桉懊恼不已,“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懂得把握吗?现在岑雪正值失恋,情感空虚,你趁机插/入,陪伴岑雪,让岑雪感受到你的好,发现你对她的不同,了解你对她的爱,到时候你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啊?” “你现在把车开回去,就说你放心不下她,赶紧的!” 谢安衾踩住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指尖刮着方向盘,“她现在刚刚分手,心烦意乱的很,我不太想让她太累。” “就因为她刚刚分手,你才能趁虚而入啊!”夏桉被谢安衾不作为给气的,“如今她和周瞻分手,你后来者居上,俘获她的芳心,让她发现你的感情,多么好的时机,你怎么突然犯浑了起来?” 谢安衾敛眸,“不着急,慢慢来,别吓到她。” 夏桉无语,“感情这事就该快刀斩乱麻!” “说起这个,如今岑雪回来了,她和周瞻也分手了,机会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赶紧和林深断了,不然岑雪以为你女朋友,第一想法就是会拒绝你的。” 谢安衾眉头一蹙,眼神暗了暗,“…断了?” 夏桉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斧子,从天降落,狠狠劈下来。 “对啊,你要和林深赶紧断了,正主都回来了,还留着替身干嘛?” 是啊。 岑雪回来了,林深就该像之前的那些“替身”一样该扔掉了。 谢安衾握紧方向盘,眼皮轻掀,看向后车镜,镜子里倒映着后车座上的购物袋。 她吞咽了一口虚无,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 系统看着专注上课的林深,担心道:【已经过去四天了,谢安衾还没有主动联系宿主你,我们该怎么办啊?】 “你在急什么?”林深放下笔,拿过一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攻略任务又没有规定时间,别担心。” 系统叹了口气:【可是任务最早完成,所获得的积分就越多呀,宿主不想早点做完任务,多攒点积分,就可以获得重生嘛?】 林深神色淡淡:“我想啊,但现在时间还早,我来这个任务世界才不到一个月,谢安衾不过才4天没理我,相比之前她将近半个月不理会原主,这次时间还算是短的。” 【...】系统双腿一盘,坐在林深旁边的桌子上,【宿主,你还真是冷静啊。】 “太过急躁只会办错事,”林深看着黑板上的重点,拿起笔继续记,“要稳中求胜,循序渐进。” 系统戳戳林深的肩膀,看着她的草稿纸,说:【这个数值你算错了,你漏了一个步骤。】 林深:“...” 系统微笑:【要稳中求胜,循序渐进。】 林深:“...” 一节课做了三道题,任课老师听到铃/声,立马收拾东西,跑的比学生都快。 林深和温蝉她们一起在这个教学楼上课,相约下课后在一楼大厅见面,到时候一起吃午饭。 她收拾好东西,刚要离开教室,兜里的手机传来响动。 林深拿出来一看,眼神晦暗不明。 她点击接通:“喂?” “下课了?” 是谢安衾的声音,听起有些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嗯,刚下课。”林深背着包往外走。 “一会要去干嘛?” 林深握着栏杆,缓慢下楼,“和室友去吃午饭。” “在食堂吃吗?” “嗯。” “要不和你室友一起出来吃?”谢安衾语气微顿,“我请你们。” 林深脚步一滞,面不改色,语气却带着惊喜,“你来南艺了?” “嗯,在学校停车场。” “那你要请我们吃什么?” 谢安衾说:“随便,你们想吃什么我都请。” “那好,我和室友说一下,到时候去找你。” “好。” 林深挂断电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起来。 系统见状,疑惑道:【你看起来不对劲儿?】 “原剧情中,谢安衾是什么时候和原主说的分手?在哪里说的分手?” 系统沉默半晌,突然瞪大眼睛:【好像就在这几天,就是在南艺说的分手。】 那时候原主以为谢安衾特意来南艺找她,为此非常开心,谁承想谢安衾是过来跟她说分手的。 此刻时间地点出乎意料的重合,林深也没想到在谢安衾对她的好感度已经达到56%的情况,谢安衾还会毫不留情的为了岑雪过来跟她说分手。 林深握紧扶手,眼神里有一丝犀利。 她不能让谢安衾在今天对她说出分手,就算要分,也得再给她等等。 林深走到一楼大厅,温蝉和方秋秋已经到了,她走过去,跟她们说了一下谢安衾的到来以及要请她们吃午饭这件事,温蝉和方秋秋表示激动和同意,三人便立刻赶往停车场。 谢安衾站在车头旁,一眼就看到了林深。 只是四天没见,她突然有种恍如隔日的思念感。 林深指着奔驰旁边的谢安衾,介绍道:“她叫谢安衾,是我女朋友。” 方秋秋双眼放光:“我去,林深,你女朋友长得很好看,好有气质啊。” 温蝉点头:“确实,简直就是一位优雅又漂亮的知性大姐姐。” 两人夸赞的声音太过高昂,谢安衾听得一清二楚,礼貌微笑了一下,“你们也很好看。” 温蝉清秀淡雅,方秋秋灵动可爱,两人好看的各有特点,但与林深相比,略失五分颜色。 林深是那种一打眼就会让人觉得长得不错的鲜亮女生,尤其是她这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失神时显得呆萌,辗转间又缱绻多情。 第22章 “行了,别互相拍马屁了,”林深走过去,牵起谢安衾的手,难掩开心,“怎么突然过来看我了?公司那边不忙了吗?” 谢安衾垂眸,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她扯了扯嘴角:“嗯,最近项目快要收尾,就不太忙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多见面了?” 谢安衾眼底闪过一丝纠结,她抿唇一笑:“..嗯嗯。” 林深扬唇,笑容明亮又灿烂,“太好了。” “走吧,”谢安衾有点不敢直视林深这么快乐的样子,她心虚的转移话题,“咱们去吃午饭。” “好——” 四人商定之下,决定去吃火锅,地方是由谢安衾挑选的,环境和菜品都很上乘,一盘简简单单的切片牛肉就要将近上千元。 林深看了眼菜单,问:“那我们就选鸳鸯锅吧?” 温蝉看了眼价格,虽然她家庭条件不差,但也不会吃这种价格的火锅。 她和方秋秋对视一眼,点头道:“我可以,秋秋也行。” 方秋秋疯狂点头。 “你们也用手机扫码点单,不用客气的,”林深看着谢安衾,“我女朋友可有钱了。” 谢安衾看她这调皮的样子,无奈一笑:“嗯,不用为我省钱,我还得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林深的照顾呢。” 方秋秋双手捧脸,星星眼,艳羡道:“就喜欢你们这种长得漂亮的人谈恋爱,看着特别养眼。” “羡慕啊?”温蝉看她这死出儿,“你自己也去找对象啊?天天一下课就在寝室里瘫着,还指望有人能闯进女寝给你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吗?” 方秋秋:“...” 她给温蝉一个白眼,然后满脸好奇的看向谢安衾,“姐姐,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谢安衾说,“你们应该和林深同岁,都比我小个五、六岁呢。” 温蝉说:“姐姐看起来和我们就像是同龄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比我们大。” 谢安衾轻笑:“说话真好听,一会儿可要多吃点。” “姐姐,我能不能问问你和林深是怎么在一起的?”方秋秋眨巴着眼睛,“听说是你追的林深,你对林深是一见钟情吗?” 谢安衾面上闪过一丝波动,偏头见林深也注视着自己,她握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嗯。” “哇喔,”方秋秋惊喜道,“姐姐是觉得林深长得好看吧?” 谢安衾点头:“好看。” “那就对了,林深在我们学校可受欢迎了,”方秋秋拿起手机,“南艺论坛里有好多人跟林深告白呢。” 林深摆摆手:“别在我女朋友面前说这事,挑拨离间呢?” “哪有?”方秋秋摆手,“我这是夸你呢,姐姐见识广阅历深,你不得表现好点,别到时候让姐姐给你甩了。” 谢安衾额角一抽,眼中浮现一抹心虚。 温蝉抬手就给她一掌:“胡说八道什么呢?没看人家正恩爱呢,哪有你这样咒人的?” 方秋秋自打嘴巴:“哎呀,我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诅咒你们分手的意思,我就是想...” 谢安衾打断她,说:“我知道,我没多想,你不用解释的。” 她看向服务员,“菜来了,咱们先吃饭吧。” 林深斜眼看了一眼谢安衾,拿过旁边的柠檬水给她倒了一杯,“渴了吧?” “什么?” 林深凑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嘴巴有点干,喝点水。” 谢安衾觉得耳朵痒,微微缩了一下脖,“..好。” “这么热的天还过来请我们吃饭,”林深握住她的手,满目柔情和怜惜,“是不是热坏了?” 谢安衾呼吸一滞,她不敢和林深对视,“还好,车里开了空调,不是很热。” “下次你可以跟我说,让我去找你的,”林深淡淡开口,“反正以前都是你直接叫我过去。” 谢安衾咬紧牙关,眼中掩去了一瞬间的隐忍。 是呢,以前她一通电话就能把林深叫出来,完全不顾林深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忙,只顾着自己舒坦,丝毫没在意她的想法和意愿。 一顿火锅吃下来,除了谢安衾,其他三人都吃得饱饱的。 温蝉和方秋秋为了给谢安衾和林深留点单独空间,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先跑了。 她们来的这个商场旁边就是洛神江,正值夏季,商场就利用洛神江开展了一些水上活动。 划分了两个区域,儿童玩的场地比较小,成年人能玩的种类很多,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深递给谢安衾一颗薄荷糖,自己也吃了一颗。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俯瞰下面玩的正欢儿的人群,缓缓开口:“我长到18岁,才知道游乐园是什么。” 谢安衾握紧糖块,神色一动,偏头看着林深的侧脸,看她眼中的羡慕和怀念,心里突然涌现一丝抽痛。 “那也是偶然知道的,我正好路过游乐园,看到里面有很多人在里面玩各种奇奇怪怪的设施,能飞上天,还能激起特别高的浪花,他们在里面尖叫大笑,我就站在外面看着,觉得他们好幸福,好快乐。” “听说游乐园到晚上还会放很美的烟花,五彩斑斓的,我小时候最爱玉溪市的时候见过放烟花,也很好看,只是后来全国禁烟花,玉溪市便不再放烟花了,但游乐园却可以表演烟花秀,他们都说游乐园里的烟花秀要比过年放的烟花还要美。” “我以前在园外远远的看着,但是烟花被高大的建筑物挡住了,看不清也看不全。” 谢安衾咬紧下唇,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在心底翻涌,哪怕是岑雪在她面前哭泣的时候,她虽然心疼,却没有此刻这么深刻明显。 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那我陪你去游乐园,我们一起去看最美的烟花秀,好吗?”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61%。】 林深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摇头说:“算了,我下午还有课,而且你应该还有要事去处理,我看你接了好几个电话说工作上的事情。” 谢安衾眼睫垂下,抿唇道:“那..那后天去吧,后天周六,等你休息的时候咱们去游乐园玩?” 林深弯唇一笑:“刚好,我明天晚上要去打工,周六正好我空班。” “嗯嗯,”谢安衾抬手轻抚了一下林深的脸颊,“到时候我来接你。” 突然,手机响起铃/声,谢安衾拿出来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她握紧手机,面露难色,“公司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 林深甚是贴心,“嗯,行,你先走,这里离南艺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对了,钱够花吗?”谢安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一会儿再给你打点。” 林深没说什么,看向她的手机,“快点回去吧,你的手机响个不停,想来是公司那边很着急了。” “好,那我先走了。” “再见。” 林深看着谢安衾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快步离开,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人啊,总在心虚的时候会尽力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林深看着微信上谢安衾刚刚给她的转账,她照常点击了接收。 但怎么办呢? 犯了错就得受惩罚。 第17章 谢安衾走远才接听电话,语气隐隐还有些冲。 “干嘛?” 夏桉听这语气,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吃炮仗了?” 谢安衾捏了捏眉心,一股无名的烦躁在心中萦绕,“有什么事?” “我这不是担心你,过来问问你情况吗?”夏桉问,“咋样了?和林深断了嘛?你们吵架了?” 她知道谢安衾今天主动联系了林深,夏桉也劝她快刀斩乱麻,尽快和林深断了,去追求岑雪。 谢安衾脸色不好看,她往商场外走,“还没来得及说。” “没得及?”夏桉纳闷,“说句分手而已,用得着铺垫什么吗?你就直接跟她说不喜欢了,一句话的事,很简单啊,你以前找的那些替身不都是这么解决的吗?” 谢安衾神色凝重,“今天中午和她室友一起吃了午饭,没抽出空来说。” “哦,也是,在她室友面前和她提分手,确实不太好,”夏桉想了想,“那你晚上再去南艺一趟?” 谢安衾走到马路对面,刚要打开车门,耳边传来洛水江上响亮的嬉笑声。 她走到石栏旁边,看着在水上玩耍的人群,眼神微暗,透着难言的挣扎。 夏桉没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喊道:“安衾?你还在吗?是信号不好吗?” “我在。” “哦,我是建议你尽快断掉,不要拖着,不然影响不好,”夏桉苦口婆心,“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林深,那你就给她点钱,她自身条件不好,而且还在上学,正是用钱的时候,给她点分手费也算是弥补了。” 第23章 谢安衾压着舌根,心脏似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无端的恐慌了起来。 “喂?人呢?咋不说话了?”夏桉又没听到谢安衾回复。 谢安衾深吸一口气:“再说吧,最近公司忙着搞方盒的七夕活动,太忙了。” “就一句话的事,忙里也能抽出几分钟搞定,”夏桉叹了口气,“你要是真没时间,那我就帮你解决。” “不用!”谢安衾忙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来。” 夏桉微顿,“那好吧。” “对了,明天去星期八聚聚,你,我,岑雪还有蒲绿夏,其他人就不叫了,那帮人最近玩的太野了,怕吓到岑雪。” 谢安衾收回视线,转身上了车,“好,你来安排就行。” “好,我到时候在带一瓶好酒过去。” 夏桉电话挂断,谢安衾在车里静坐许久,她看向后车座上的购物袋,闭了闭眼,疲惫的倒在座位上。 她拿出林深给的那块薄荷糖,入口却没了往日的清甜爽口,反而透着酸苦。 —— 林深周五的课不满,只有上午两节课,她在学校吃完午饭就直接去了星期八。 关卿和她说最近得多唱几场,组柳的爸爸病情反复无常,这几天走不开,所以只能让林深顶上。 林深理解,表示可以配合。 卜俊擦着杯子,感慨颇深:“组柳也是个可怜人,他父亲尿毒症,他初中辍学开始打工供养他爸,尿毒症挺难治的,各种检查和药物都贵的离谱,组柳不仅要在咱们酒吧驻唱,白天还会去送外卖,开直播卖货,挺艰难的。” 林深没想到组柳的身世这么贫苦,“那这样吧,组柳的班我来唱,那些业绩挂在组柳身上吧。” “啊?”卜俊惊讶不已,“你这是干什么?” 林深耸肩,“我现在对钱的需求没有组柳那么大,像你说的,组柳现在很困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卜俊竖起大拇指:“我佩服你。” 林深笑笑:“我也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相互的。” 这时,有人走过来,拿着手机询问:“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女孩是不是你们的常客?” 卜俊看过去,微笑道:“这个女生看着是有点眼熟。” 林深看了眼,惊讶道:“我知道她,她说今天要来看我唱歌的。” “真的吗?”男人看向林深,眼里闪过一丝讶然,“那她今天会来是吗?” “嗯嗯,是的,您是喜欢她吗?” 男人神色微妙,点头道:“嗯,我很喜欢她,所以想认识一下她。” 林深勾唇,看了眼时间点,说:“那你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 “好的,谢谢。” “没事。” 卜俊看着男人坐在门口附近的位置上,纳闷道:“我听昨天值班的调酒师说,说有个男人拿着一张照片来问他照片中的女生是不是咱们酒吧的常客,应该就是他。” 他见林深没回应他,偏头看过去,见林深盯着那个男人看的认真。 卜俊眼睛一转,“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林深挑眉:“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个混血儿。” “是有点混血的样子,”卜俊好奇道,“混哪里呢?” 林深眯了眯眼:“看着像是法国。” 卜俊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他的眉骨很高,眼神很深邃,确实不错,你倒是看人...人呢?” 他一回头,林深已经不在吧台站着,环视一圈,也没在酒吧里看到人。 卜俊又看向刚才那个混血男人的位置,发现男人也不见了。 这是见鬼了,卜俊心想。 岑雪没想到周瞻会追到星期八来,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周瞻,而周瞻也看到了她。 岑雪立马关门离开,正好撞上要进门的蒲绿夏。 蒲绿夏一脸懵逼的看岑雪往外走,纳闷道:“岑雪,你怎么了?是什么东西落车上了嘛?打电话让夏桉她们送来就行啊。” 话音刚落,酒吧里又窜出一个高大的男人追向岑雪。 岑雪刚走没多远就被周瞻抓住,扯着她的手臂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拽。 蒲绿夏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谁,连忙追了上去,骂道:“卧槽!周瞻你这个人/渣!放开岑雪!” 从马路对面走来的谢安衾和夏桉听到蒲绿夏的声音,脸色骤然一变,追了过去。 狭窄的巷子里硬是挤下了五个人。 蒲绿夏上来拉住岑雪,挡在她前面,怒视周瞻,“岑雪已经和你分手了,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特么过来纠缠岑雪!” 周瞻脸色阴沉,没有搭理蒲绿夏,而是直接看向岑雪,“小雪,我没有答应分手,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分开!”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啊!”夏桉跑过来,直接开骂,“你特么就是法国总统也得给我滚一边去,约/炮约到岑雪眼皮子底下,也算是你本事大,你特么怎么还有脸过来求和?” 谢安衾看着岑雪悲伤脆弱的模样,将她抱住,安抚道:“别怕,我们都在呢。” 岑雪红着眼,“嗯。” 周瞻双眼一眯,不悦道:“这是我和小雪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们来插手!” “岑雪是我们的朋友,你背叛我朋友,我不管谁特么来管?”蒲绿夏冷笑道,“需要我叫大使馆给你遣送回国吗?” “把我送走?”周瞻指着谢安衾,狞笑一声,“是打算让你这位朋友上位吗?” 蒲绿夏&夏桉:“!?” 谢安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周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岑雪从她怀里抬头,愤怒道:“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你不许羞辱我的朋友。” “我羞辱?”周瞻似笑非笑的看向谢安衾,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你的这位朋友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我可看的真真切切。” “从我们出了机场,她看到我的眼神充满了敌视,看你的眼神满是爱意,还给你特意带了你最爱的百合花,看到我们亲热时她一脸的不爽和嫉妒,这么明显的变化,你还感觉不到吗?” “你的这帮朋友都是在帮她排挤我,随随便便拿两张不知道怎么搞来的床照,让你和我分手,这样她就可以趁虚而入,你还不懂吗?”周瞻声音拔高,愤怒道。 岑雪难以置信的看向谢安衾,嘴唇颤抖,摇头道:“不..不可能的。” 谢安衾心头一颤,拳头紧握,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窘迫。 “我去你妈的,别特么混淆是非,你特么出轨约/炮就是事实,就算照片能合成,我还有视频呢,铁证如山,你特么还敢否认?” 夏桉其实没有视频,就是诈周瞻的。 周瞻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那个人还拍了视频。 他看向岑雪,神色慌乱又害怕,解释道:“小雪,是那个人先勾引我的,我一时犯了错,已经悔改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说过这次带我回国是想让我见见你的父母,谈谈我们的婚事,你难道舍得放下我们这段感情吗?” 岑雪现在没空理会周瞻,她看着低头不语的谢安衾,从周瞻说出那些话后,她脑中突然闪过这些年谢安衾对她的一举一动,以及那晚酒吧里sylva对她说的话。 ——是只对你好?还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原本让她犹豫不决的问题,在此刻却有了答案。 谢安衾竟然喜欢她?! 岑雪试探询问:“安衾,这..这是真的吗?” 周瞻见岑雪一直看着谢安衾,心慌不已,“小雪,小雪,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好不好?” “求你麻痹!”夏桉给蒲绿夏一个眼神,让他上去堵嘴,“你特么搞约/炮,身上有没有病都不知道,你可别来恶心我们了!” 夏桉看向沉默的谢安衾,眉头微蹙,“安衾,你想什么呢?岑雪问你话呢,赶紧说啊!” 她没想到周瞻会看透谢安衾对岑雪的感情,既然现在已经把话说开,那就没必要遮掩了,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夏桉推了给谢安衾一下,示意她直接把自己内心对岑雪的爱意表达出来。 谢安衾表情短暂地空白了一瞬,她看着岑雪泛红的眼眸,那眼中满是她的身影,就如往常她所期盼的那样,只希望岑雪的目光只会停留在她的身上一样。 可真的实现了,谢安衾却觉得这样的眼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无言的恐惧和彷徨如迷雾一般包围着她,挤压着她... 夏桉见谢安衾不开口,急的不行,“谢安衾,赶紧说话啊?你都喜欢岑雪十年了,现在怎么害怕起来了?” 岑雪瞳孔一扩,不可思议道:“十年?你说谢安衾喜欢我十年了?” 这怎么可能? 整整十年,她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被蒲绿夏制住的周瞻也是一脸的震惊和怀疑。 第24章 谢安衾瞳孔一滞,表情空茫茫,她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来。 夏桉以为谢安衾紧张,她就直接上了,“对啊,谢安衾从高中就喜欢你了,自从看到你跳芭蕾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暗恋你,但因为你喜欢男生,她不敢对你说喜欢,怕和你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这不可能吧?”岑雪下意识的否认,“不对!安衾明明是有女朋友的,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啊?” “她..她..”夏桉看了眼谢安衾,直接胡扯道,“她和女朋友早就分手了!” “分...分手?”岑雪不解,“可..可安衾明明说过她会带女朋友过来给我们认识一下的。” 夏桉愣了一下,意外的看了眼谢安衾,大脑飞速旋转,解释说:“她..她是最近分的,而且她的那些女朋友不过都是你的替身。” 岑雪一脸空白,茫然道:“什么..什么叫替身?” 夏桉叹了口气:“你也见过几个谢安衾的女朋友,难道没发现她找的女朋友都和你很像吗?” 岑雪惊得头顶发麻,张大了嘴巴,发出震惊的气音,“..哈?” 夏桉继续道:“谢安衾只找过三任女朋友,每一任都很像你,尤其刚刚分手的这一任,你若是见到了,就知道她长得有多像你了,你要是不信...” “够了!”谢安衾猛地攥住夏桉的手臂,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别,别说了。” 夏桉见谢安衾阻止自己,诧异道:“啊?我这是在帮你啊!你可别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临阵退缩啊。” 她指着周瞻,“这渣滓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捅出来了,你继续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了。” “别再说了!”谢安衾扯出一个惨淡的笑,“让我自己来,好吗?” 夏桉觉得此刻的谢安衾很奇怪,虽然被人戳破心事会让人慌张无助,但谢安衾现在给她的感觉是害怕,是恐惧,是绝望,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只需要一阵风就能将她推下,摔个粉身碎骨。 突然,寂静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异常突兀的铃/声。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 夏桉见谢安衾眼底情绪剧烈一颤,表情惊恐,如同见了鬼似的。 众人闻声看过去,夏桉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深,一脸惊诧。 “喂?”林深接通电话,“我在后巷,把垃圾扔完就回去了。” 她挂断电话,走到巷子深处,打开垃圾桶,把垃圾扔进去。 林深转过身,只是轻飘飘的看了眼谢安衾,推开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 夏桉转头想问谢安衾林深怎么会在这里,却见她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惶恐,如坠深渊。 第18章 周瞻约/炮,岑雪和他分手,周瞻不肯便一直纠缠,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但他有钱,自然找到认识岑雪等人的“朋友”来收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也可以通过这位从未见过面的“朋友”的口中得知岑雪会来星期八聚会。 而林深恰好就是这位“朋友”。 原剧情线中早该发生的“谢安衾暴露了对岑雪的十年暗恋”的剧情也在周瞻的推动下重见天日。 这段剧情其实是发生在原主和谢安衾分手之后的事情,所以夏桉那些话倒也在理,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谢安衾一定会和林深分手,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夏桉并不知道谢安衾此刻的绝望和惶恐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你这是怎么了?”夏桉拉着谢安衾的手臂,看她脸色惨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岑雪也发现谢安衾的不对劲儿,她虽然震惊谢安衾暗恋她十年之久,但她们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见谢安衾状况不太好,岑雪也很担心。 她问:“安衾,你怎么了?” 谢安衾表情崩裂,眼睛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 林深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的话她是不是都听到了?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夏桉见谢安衾不理她,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差,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她急的语气都在颤抖,“安衾,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去医院吗?” 谢安衾抬眸,双眼猩红,面露茫然和怀疑,“刚才那人...只是和林深长得像,对吗?” 也许是她看错了呐? 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那人也许不是林深,只是她一时看花了眼。 夏桉没想到谢安衾在意的是这个,可她刚才看到的人明明就是林深。 “是林深,”夏桉诚实回答,一脸纳闷的问,“我还想问你来着,林深怎么会在星期八?” 谢安衾瞳孔巨颤,神情凄然,犹如一只困兽。 “林深?”岑雪疑惑,“你说刚才那个女生叫林深?” “她是星期八新招的驻唱,叫sylva 。” 谢安衾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惊恐和怀疑,“你说她就是sylva ?那个薄荷糖也是她给的?” 岑雪被谢安衾近乎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点头道:“对,她就是sylva,薄荷糖就是她送给我的。” “怎么了?是你们都认识她吗?林深是她的中文名字吗?”她一脸疑惑看着几人。 夏桉眉头紧锁,无奈道:“刚才那个女生就是谢安衾的女...” 她想了想,改了说辞,“...前任。” 岑雪瞪大眼睛,惊呼道:“什么?” “你不觉得她和你长得像吗?”夏桉反问。 岑雪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 其实第一次见到林深的瞬间,她冷不丁的觉得很熟悉,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她并未觉得林深和自己相像。 可她本人见到林深的时候,乍一眼都会觉得熟悉,更别提其他人了。 岑雪匪夷所思的看向谢安衾,眼神带着几分困惑,问:“所以..所以你是因为她长得和我很像,才会和她在一起,对吗?” 谢安衾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一句话。 夏桉愁的脑袋胀痛,她替谢安衾回答,“当然了,不然林深还能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安衾青睐的?她除了那张脸长得像你,其他条件根本不足以让我们在意的。” 岑雪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抬手抓了抓脑袋,无助的摇头道:“我..我好乱啊,我觉得..我们今天就这样结束吧,我好累,我想回家..” “岑雪,等等——”夏桉见岑雪离开,打了一下发愣的谢安衾,“傻站着干什么呢?赶紧去追啊!” 谢安衾眼神空洞无光,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夏桉见此,气的跺脚,“你啊,以后你都得跪谢我这么为你的真爱忙前忙后。” “岑雪,等等我——”夏桉连忙追了上去。 “你给我松开!”周瞻推开蒲绿夏,也追了上去。 “唉?”蒲绿夏看着僵硬的谢安衾,又看了眼跑远的周瞻,他走到谢安衾旁边,见她脸色很差,担心道,“安衾,你到底怎么了?” 从周瞻暴露谢安衾喜欢岑雪开始,谢安衾的状态就不对劲儿,然后那个叫林深的妹子突然出现,谢安衾就像是见鬼了一样,整个人破碎的不成样子。 蒲绿夏见她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心里盘算了一下,一脸狐疑又惊讶,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害怕被林深发现你把她当替身...这件事?” 谢安衾双眼通红,眼角噙着泪珠,无助的望着蒲绿夏。 她嘴唇颤抖,每个字都透着慌张和惶恐,“我,我不知道,我感觉这里..” 谢安衾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又扭曲,“这里...好闷,好痛!” 蒲绿夏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他扶住谢安衾,“去医院看看吧?你心口突然这么痛,不能小觑的。” 谢安衾看向刚才林深进门的地方,眼中掠过一丝纠结和不舍,她被蒲绿夏搀扶着带上了车,所有人都离开了星期八。 蒲绿夏把谢安衾带到了自家医院里,他舅舅刚好是心外科的专家医生,给谢安衾看诊了一下,说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激动或者压力太大,身体会释放应激激素,从而导致心脏负荷增加导致的心痛和胸闷,需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稳定情绪。 蒲绿夏听完,放下心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没事,我还有个手术,先过去了。” “嗯。” 蒲绿夏回头看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的谢安衾,皱了皱眉,坐了过去,问:“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听夏桉说过,你最近接了一个特别大的项目,是不是因为赶项目没有休息好啊?” 谢安衾捏紧眉心,“我不知道。” 心痛来的突然,她也无法察觉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的。 谢安衾缓缓起身,深喘了一下,心口仍有一丝丝抽痛,“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我先回家吧。” “对了,”蒲绿夏突然说,“刚才夏桉给我打过电话,说她现在就陪在岑雪身边,她们在夏桉的酒庄里,你...你想要过去吗?” 第25章 谢安衾身形一顿,面色闪过一丝犹豫,“岑雪,她还好吗?” 蒲绿夏叹了口气:“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夏桉说岑雪哭了,应该是被你的暗恋给吓到了。” 谢安衾苦涩一笑:“能想到,任谁被自己不喜欢的人暗恋这么久,第一想法不会是觉得感动,而是觉得惊恐。” “你别这么说,岑雪对你的感情比我和夏桉还要深,她到底也是你妈妈的徒弟,你和她认识的时间比我们都要长,感情自然深厚,她不可能因此讨厌你的,”;蒲绿夏想了想,“也许是今天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岑雪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冲击,情绪有些崩溃也是正常。” 他看着谢安衾,“我建议你要不要和岑雪单独聊一下,把事情都说开,不要彼此逃避,要不然这多年的感情因此而破裂,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觉得呢?” 谢安衾垂眸,眼中情绪复杂,她揉了揉闷痛的心口,点了点头:“行,去酒庄吧。” “好,我带你去。” 两人开车直奔酒庄。 夏桉早早就在门口等候,见到蒲绿夏带着谢安衾赶来,立马走上前,问道:“怎么样?检查结果如何?” 蒲绿夏说:“我舅舅给安衾检查了,说是心脏没有问题,就是最近压力可能太大了,一时心慌心痛,保持平稳心态就可以了。” 夏桉舒了口气:“那就行。” 她看向谢安衾,“是不是最近又没日没夜的做那个方盒的七夕项目了?一点都不注意自己身体。” 谢安衾看向酒庄里面,眉头微蹙,“岑雪还好吗?” “情绪稳住了,我和她聊了很多...”夏桉微微停顿,“...关于你的事情,她一开始还觉得震惊怀疑,现在已经接受了“你喜欢她”这件事情了。” “你进去好好和岑雪聊,说不定岑雪感动你这十年的付出,你俩就成了呢。成败在此一举,你喜欢她这么久,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你要努力抓住啊。” 谢安衾眼中盛满了犹豫和茫然,她突然迈不出一步,就像是陷入沼泽地里。 夏桉以为谢安衾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你有我们这些朋友在,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啧,至于林深,那小姑娘也好处理,花点钱就能把她解决掉,你别担心。” 谢安衾瞳孔一震,她猛地攥住夏桉,声音发紧,“你别动她!” 夏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别动她。”谢安衾紧紧攥住她的手,目光凝重。 夏桉费解不已,“安衾,你什么意思?岑雪已经回来了,她已经知道了你对她的感情,你还留着林深干什么?” 谢安衾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令人打颤的执拗,“那也不能动她!” “不能动她?”夏桉搞不懂谢安衾现在的想法,“你要继续留着她?岑雪现在就在你身边,你还要留着林深,怎么?你现在不会是要玩脚踩两条船吧?” “你不是很爱岑雪吗?”夏桉觉得不可思议,“那林深留下的意义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对林深有了感情?” 谢安衾瞳孔猛地一沉,大脑似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头顶一阵发麻。 她松开夏桉,转身离开了酒庄。 夏桉一脸懵逼的看着谢安衾离开,她喊道:“安衾,你走错方向了!岑雪在这儿啊——” 蒲绿夏拉住要去追的夏桉,眸色幽深,“算了,这件事我们不好过多参与,就让安衾自己解决吧。” “那..”夏桉指着酒庄,“..岑雪怎么办?” “让她留你这里休息呗,”蒲绿夏拉着夏桉往外走,“咱俩喝酒去。” 夏桉想了想,叹了口气:“也行。” 谢安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现在只想见林深。 油门被她踩死,车身在黑夜里化作一道流星光影,直奔星期八。 —— 【我不理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系统看着数据台,刚才关于谢安衾的指数波动的很猛烈,【你和谢安衾的情侣关系很容易就此破裂啊?】 林深唱完最后一首,对着台下的观众摆摆手,转身下了台。 好几个人已经在台下等着她,一个个特别兴奋的站到她身边与她合影,林深微笑服务,合了半个小时的影,终于抽身回到了吧台后面坐着休息。 “我要的就是破裂。”林深咬着薄荷糖,神色淡淡道。 系统不解:【为什么啊?你和谢安衾如果分开了,这样不利于你继续攻略谢安衾啊?】 之前她们之间还有情侣关系,攻略起来会简单一些,现在把这层关系破裂,这对林深攻略谢安衾来说无疑是增加了数倍的难度。 “如果不分开,我在谢安衾那里始终都是岑雪的替身,就算有一天攻略成功,你觉得...”林深舔着糖块,眼神幽暗,“...她是爱我?还是透过我的脸爱的却是别人?” 系统微顿。 “我不知道你们所谓攻略任务完成的标准,也许就是把好感度提升到100%就算任务完成,至于怎么完成任务,你或许并不在意,哪怕谢安衾是因为爱我这张和岑雪相似的脸,致使好感度达到100%,这对你们来说算是任务完成,但对我来说就是羞辱,恶心至极。” 系统理解了林深这么做的原因,它飞到林深面前,盘坐于空:【那如果谢安衾就此和你说分手,从不相往来,那你该怎么办?】 林深这种做法的风险太大了,后果也会很残酷。 林深目光一肃,清脆的哨音从齿间缓缓流出,“我就赌这61%的好感度在谢安衾那里是否重要?” 系统蹙眉:【若是你赌输了呐?】 林深眉梢却暗蕴了丝冷,“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系统看她脸色阴沉:【什么?】 林深抬头,看着玻璃酒柜里的倒影,眼底滑过一丝的诡谲。 “还没走呢?”关卿见林深躲在吧台里休息,“这次唱累了吧?客人们给你挑的歌都挺有难度的,下次我再给你把把关。” 林深站起身,笑道:“那就多谢关姐照顾了。” “小意思,”关卿看她在吃糖,伸出手,“给我块糖吃吃。” 林深从兜里给她一块,“关姐,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林深拿好背包,走出星期八,一眼便看到了对面刚从车里走下来的谢安衾。 两人隔着马路对视。 一人慌张无措。 一人平静无波。 第19章 谢安衾看到林深的瞬间, 双手无意识的颤抖了起来,她无助的望着林深,却又不敢靠近一步, 只能僵在原地。 林深看了眼路上的车, 抬脚走向谢安衾,看着她的表情变来变去, 一会儿惶然一会儿欣喜。 她先开口询问:“你怎么来了?” 谢安衾张了张嘴,迟疑半晌,哑声道:“我..我..” “是来接我下班的吗?”林深帮她找了个理由。 谢安衾眸光一闪, 点头道:“嗯。” 林深摘下背包, 往副驾驶走去, “那走吧。” 谢安衾见林深神色平静,心里不禁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也许...也许巷子里的谈话, 林深并未听到。 林深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来扔垃圾, 而且她扔垃圾的时候, 她已经制止夏桉不要再说了。 谢安衾握了握掌心, 她见林深上了车, 也拉开车门, 坐进驾驶位。 她刚要启动车子, 林深突然握住她的手。 谢安衾心头一动,神色慌乱了一下,“怎..怎么了?” 林深眉头一挑:“安全带没系。” “啊?”谢安衾愣了一秒,回过神来,“哦,安全带, 我系一下。” 她连忙扯过旁边的安全带,往卡扣里一按。 谢安衾深喘了一下, 启动车子,“那我们走了。” 林深点头:“走吧。” 回去的路上,车里寂静无比,谢安衾仿佛能听到胸膛里跳动不止的心跳。 她握紧方向盘,看到前面红灯亮起,踩住刹车,“那个...” 林深偏头,“什么?” 谢安衾吞了吞喉咙:“你怎么会在星期八工作?” “我跟你说过,我找了一份工作来赚生活费的。” 谢安衾回想了一下,“你说的工作不是超市理货员嘛?” “那只是一个临时工,超市开业的那两天太忙就招了临时工去帮忙,现在他们不要临时工了。” 红灯跳到绿灯,谢安衾开车直行下去。 “你怎么会想到来酒吧工作?” 林深说:“给钱多。” “你在酒吧是干什么?” 林深撕开薄荷糖的包装袋,“驻唱。” “驻唱?”谢安衾面露疑惑,“你竟然还会唱歌?我怎么不知道?” “我会的东西还挺多的,”林深咬着糖块,“你没问过我。” 第26章 你从来不会主动了解我的一切,自然不清楚我会什么。 谢安衾眼底闪过一丝难堪,语气略带懊悔道:“是..是我对你太不了解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林深含着糖块,没说什么。 “这么晚才下班,饿不饿啊?”谢安衾看她,“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林深摇头:“太累了,想回寝休息。” “哦,也是,你忙到现在,应该早点休息,不然明天没精力上课。”谢安衾指节蜷了蜷。 “明天是周末,我不上课。” 谢安衾:“...” “你是不是不够钱花啊?怎么不跟我说?”谢安衾扯了扯嘴角,目光关切,“你的...你的女朋友这么有钱,怎么还能让你出去打工呢?” 林深侧目:“你挣钱也不容易。” “养你一个肯定是足够了,”谢安衾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拿过手机,点开林深的微信,“这样,我先给你打十万过去,你先花着,要是不够你在跟我说?” “十万块钱?”林深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是分手费吗?” 吱嘎—— 谢安衾猛地踩死刹车,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停在了路边。 幸亏现在已将近凌晨,路上没什么车辆和行人,不然谢安衾这种急刹,肯定会被人辱骂一番。 林深胸口被安全带勒的有些痛,她解开了卡扣,说:“前面就是南艺,我直接走过去就行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以后就不必了。” “林深!”谢安衾见林深要走,立刻伸手拉住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她曾那么期盼着林深什么都不知道,可此刻她再继续装疯卖傻也于事无补。 林深转过身,在谢安衾受伤的眼神下,扯开了她的手,语气淡淡道:“我不是聋子,该听的,不该听的,恰好都听到了。” 谢安衾脑袋嗡嗡响,耳边传来关门声,她回过神,解开安全带追下车去。 “林深——” 她挡在林深面前,忙道:“我可以解释的。” 林深目露不解:“你要解释什么?” 谢安衾瞬间怔住,她竟然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她和林深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以至于她现在连个辩解的理由都说不出。 林深苦笑一声:“既然你解释不出来什么,我来帮你解释吧。” 谢安衾眉头紧蹙,无助的看着她。 “那个女孩是叫岑雪吧?”林深抿了抿唇,自嘲一笑,“她长得很漂亮,就像是一只美丽又纯洁的白天鹅,能与她有几分相像,然后被你看中,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谢安衾脸色渐渐惨白,“林深,我...” “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你身价过亿,京圈里有名的人物,长相气质绝佳,还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竟然能看上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孤儿,”林深凝视她,眼中的冷冽越发锋利,“这已经不算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了,而是你另有图谋的安排,对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因为这张脸能得到咱们谢总的喜欢,我真是感恩戴德啊。” “不是的,林深,你听我...” 谢安衾鼻头一酸,她上前想要抓住林深的手,却被林深躲开。 林深满眼讽刺:“怎么?是我说错了?你谢安衾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岑雪,而是真的喜欢我吗?” “你不喜欢我笑,希望我去学芭蕾,每次把我叫出去陪你,都是为了缓解你对岑雪的思念和眷恋,”林深胸口剧烈的浮动一下,“谢安衾,你究竟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呢?” 谢安衾眼眶一红,摇了摇头:“我..我没打算骗你的,我只是...” “没骗我?”林深觉得万分可笑,“从你跟我在一起的瞬间,你就一直在骗我!你嘴里对我从未有过一句真话!” 林深指着自己,字字泣血,“我从始至终都只是岑雪的替身,是你那无法和岑雪释放的感情的宣泄口,是你可以随时丢弃的玩偶。” 林深看着她,目光带着残酷的恨意和鄙夷,“谢安衾,你真令我恶心啊。” 谢安衾脸上表情出现一丝裂缝,泪珠瞬间从通红的眼眶中滚落,耳畔嗡嗡作响。 两人站在无人的街道上,安静的只有晚风拂过。 林深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眼睛的酸涩,她吞咽了一口虚无:“我只是一个孤儿,我没什么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也只能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来控诉。” “既然你心爱之人回来了,那我这个替身就该退场了,你常说我乖巧听话,那我就继续乖巧听话,不让你为难,我自己主动退出。” 林深看着谢安衾满含泪水的双眸,扯出一抹惨淡的笑,缓缓道:“谢安衾,我们分手吧。” 谢安衾倒吸一口气,脸上的肌肉隐隐抽动,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疼地几乎喘不过来气。 林深也是真的累了,她现在只想回到寝室躺着。 她转身离开,刚迈出一步,却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那用力之大,似要将她融入血肉之中,密不可分。 “我不同意。”谢安衾咬紧牙关,颤声道。 她紧紧抱住林深,像是生怕她脱离逃跑,“林深,我不同意分手!” 林深垂眸,看着腰间上交缠的双手,“怎么?还让我继续当岑雪的替身?如今正主都回来了,留下我有什么意义呢?” 谢安衾摇头道:“不是的,我不让你当替身。” “那你有想过岑雪吗?”林深看着远处,眸色幽暗,“你不是喜欢了她十年吗?” 谢安衾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深觉得可笑至极,“你爱了岑雪十年,和我才认识两个月,不管从哪方面比较,我都输的一败涂地。” “谢安衾,我累了,咱们好聚好散行吗?我不会跑到岑雪面前多嘴,也不会纠缠你,那十万块钱我不需要,我有了养活自己的工作,我们就此作罢,好吗?” 林深想要扯开谢安衾的手,却被她紧紧握住。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好聚好散,我不要就此作罢,”谢安衾拉过林深,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又紧又抖,“林深,我不想和你分手。” “凭什么你说不想分手我就要顺着你的要求不能分手?”林深嗤笑一声,“谢安衾,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自我情感的人,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随意摆弄抛弃的玩偶。” 林深用力扯开她的手,“这段感情是由你开始的,那么结束也该让我做一次主了吧?” “不行!不可以!”谢安衾失声吼道,“这段感情由我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也该由我决定。” 她满眼希冀的看向林深,语气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林深,我不把你当替身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系统突然开口:【要不你答应她?这样好感度也许会增长。】 是呢。 林深知道此刻若是答应了谢安衾,谢安衾的好感度一定会增加。 可是她不开心。 林深眼底一片冰凉:“不好。” “你对我只有愧疚,从未用过真心。” 就算是为了做任务,她也要谢安衾付出代价后再把任务完成。 谢安衾的眼神瞬间空洞无光,失了神一般怔愣在原地。 林深转过身,往南艺方向走去。 “林深——” 林深听到谢安衾撕心裂肺的呼唤,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去。 谢安衾看着林深渐行渐远的背影,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出来,无尽的后悔如黑夜一样将她裹紧,密不透风。 第20章 叮咚—— 岑雪看着紧闭的房门, 拿出电话给夏桉拨打了过去,问道:“你确定安衾是在家里吗?” 夏桉回道:“她不在公司,也不在我这里, 她也不会回老宅那里, 基本就是在家。” “可是我按了好久的门铃,没有人开门。”岑雪又按了一遍。 夏桉叹了口气:“你直接开门进去, 开门密码是你生日。” 岑雪微怔,目光落在密码锁上,“我..我生日?” “嗯, 这密码她用了十年, 密码锁都换过好几个了, 但密码至始至终都是这个。” 岑雪尝试了一下,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伴随着门锁“滴”的一声, 房门打开了。 岑雪:“...” 夏桉也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行了, 你们俩好好聊聊, 不管结果如何, 咱们还是好朋友。” 距离上次“星期八”事件已经过了三天, 夏桉不知道那晚谢安衾突然离开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三天谢安衾躲在家里是在干什么,如今岑雪主动提出要和谢安衾好好聊聊,夏桉了解谢安衾,便让岑雪直接去铂悦府找谢安衾。 岑雪应道:“我知道。” 第27章 “好,挂了。” 岑雪握紧手机, 轻轻推开门,敲了敲房门, 轻声喊道:“安衾,我是岑雪,你在吗?” 就在岑雪以为家里没人的时候,客厅传来一声沙哑的回应。 “我在。” 岑雪闻声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谢安衾。 她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穿着居家服,头发略微凌乱,眼下乌青,双眸泛着淡淡的红,脸色很差,像是受了伤的小狗栖居角落,苟延残喘。 岑雪看着满地的酒瓶,眉头微蹙,“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谢安衾双眼通红,见来人是岑雪,微微诧异:“我还以为是夏桉,就没去开门。” 岑雪走过去,把地上的酒瓶扔入垃圾桶里,“我问了夏桉你的下落,她说你可能躲在家里,所以我就找来了。” 谢安衾起身,拿过她手上的酒瓶,“找我有什么事?” 岑雪犹豫了一下,看着遍地的酒瓶,“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喝酒?有好好吃饭吗?” “吃了一些,”谢安衾懒得收拾,把酒瓶子踢开,抬了抬下巴,“你先坐吧。” 岑雪看了眼厨房,不像是开过火的样子,垃圾桶里除了纸巾就是酒瓶,也不像是点过外卖的样子。 她眉头微蹙,拿着手机,“正好我饿了,咱们点个外卖,一起吃点吧?” 谢安衾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随你。” 岑雪点了玉品阁的食物,把手机递过去,问:“你有没有想吃的?” 谢安衾接过,看了眼岑雪点的菜品,把手机还过去,“都行。” “那我就这么下单了。” “等一下,”谢安衾突然说,“小米粥,我想吃加糖的。” 岑雪神色微变,“哦,好,我备注上。” 点完外卖,两人各坐沙发一边,突然的沉默让岑雪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找我是想说我暗恋你这件事吗?”谢安衾看出来了岑雪的难以启齿,她主动开口询问。 岑雪咬了咬下唇,点头道:“是的,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谢安衾窝在沙发里,淡淡道:“那聊吧。” 有些事情她确实也想搞清楚。 “你喝这么多酒是因为我吗?”岑雪小心翼翼的询问。 谢安衾眼睑低垂:“不全是。” “不全是的意思是说,你不仅仅是因为我喝了这么多酒,还有其他原因,”岑雪猜测道,“是因为那个叫林深的女生吗?” 谢安衾眸色闪了闪:“夏桉跟你说的?” “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和林深的事情。”岑雪为了想和谢安衾好好聊聊,确实主动找夏桉了解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问了她那个叫林深的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晚夏桉跟我说过,你明明已经到了酒庄,却在她说完要解决林深的话,你就突然离开了酒庄。” 岑雪不置可否:“所以我猜想,你是不是对林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谢安衾抬眸,眼中划过一抹精光,“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明明知道了我暗恋你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猜测?” 岑雪眉头微蹙:“其实对于你暗恋我这件事,我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是挺惊讶的,甚至不能说是惊讶,而是震惊和惶恐。” “我一直以为我和你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们认识了整整十年,感情深厚,关系密切,我把你当做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我的亲人,我从未想过你会喜欢我。” 谢安衾轻笑两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岑雪摆手否认,“我只是有些意外你对我的感情。” “意外什么?”谢安衾偏头看她,语气略带一丝微妙的自嘲,“我一直都喜欢女生,喜欢你也很正常。” “是,我知道你喜欢女生,”岑雪目光不解,“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谢安衾瞳孔微滞,“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我觉得需要,”岑雪指着自己,“我需要你告诉我,你喜欢我的理由。” “喜欢你的理由?”谢安衾眼中渐渐浮现一抹怀念,“初次见你,是在妈妈的病房里,你听闻我妈妈病重,特意过来探望,妈妈把你介绍给我,说你是她非常看重的学生,是跳芭蕾的天才,继承了我妈妈的衣钵,还说你会和我一起上高中。” 岑雪点了点头:“对,那是我们的初见。” 她眼中流露出悲伤,“老师那时候被病痛折磨的很痛苦,我很心疼她。” “后来再次见你,是在妈妈的葬礼上,你哭的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凶,我那时候觉得你这人特装,”谢安衾苦笑一声,“有点看不上你。” 岑雪也跟着笑了下,“我记得你还白了我一眼。” “可后来,开学典礼上,我看着你跳起了芭蕾舞,跳的还是妈妈的成名舞,美的就像天仙下凡一样,”谢安衾望向岑雪,眼神恍然又哀婉,淡淡的悲伤在客厅里萦绕,“就像我妈妈一样,她没有死去,还是会我跳起美丽又高雅的芭蕾舞。” 岑雪神色微变,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捕捉了什么,忙道:“所以你是因为看了开学典礼上我跳的芭蕾而喜欢上的我?” 谢安衾眨了眨眼,表情空白了一瞬,犹疑的点了一下头:“应该...是的,从那个时候,我对你的感情就变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你主动开始和我朋友了,”岑雪接下话茬,摇头笑了下,“那时我还在纳闷,原本看不上我的谢安衾,怎么突然变了心性,要和我做朋友。” “所以安衾,你对我的喜欢也许只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老师的身影。”岑雪目光真切。 谢安衾眼神空茫,表情没有太过激愤的变化,“是吗?” 岑雪原本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说:“那时老师刚刚去世,你对她思念过重,而后你看我跳了老师的成名舞,在我身上见到了老师的身影,你对老师的思念和爱就转移我的身上。” “我记得你妈妈说过,你有体寒的毛病,从小就开始喝中药,以至于你很讨厌喝苦的东西,所以我当初听到你要和我一起喝美式咖啡的时候,我就很惊讶。” “我是舞者,要保持身材,吃的喝的都很清淡,而你也跟着我一起吃,还说我们口味和喜好相同,我那时不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现在想想,只觉得你这是在委屈你自己。” 岑雪语气中夹杂着一些无奈,“安衾,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份“喜欢”可能是朋友之间的友爱,也可能是你对老师情感的寄托。”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靠近谢安衾,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俯身凑近。 谢安衾眸中掠过一丝疑惑,看着岑雪渐渐靠近,她呼吸一屏,转过头去。 岑雪见状,忽地笑出了声:“你看,你这哪像是爱我的表现?躲得这么快,有点打击人了。” 她往后一坐,舒了口气,“安衾,你并不爱我。” “是啊,我并不爱你。” 这三天里,谢安衾喝了好多酒,流了许多泪,心中想了很多很多,早在岑雪来之前,她就分析出来了自己对岑雪的感情也许并不是“爱”。 岑雪见谢安衾的表情没有很轻松,反而更加沉重和暗淡,她担心道:“安衾,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 谢安衾看着岑雪的侧脸,林深的模样在眼前忽然闪现。 她眼眶慢慢变红了起来,眼角噙着一颗豆大的泪,迟迟不肯落下。 岑雪见状,慌乱了起来,“怎..怎么了?是我错话了嘛?你别哭啊?” “我一开始,只是把她当做你的替身,她与你长得有七分像,尤其不笑的时候,很像很像你。” 岑雪顿了顿,意识到谢安衾说的人是“林深”。 “是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觉得熟悉。” 谢安衾眼里雾气缭绕,嗓音都在抖,“她是孤儿,自己努力养大了自己,从玉溪市考上了京城南艺,我那时候想着,光用钱可能得不到她,于是用了点见不得光的手段让她和我在一起。” 岑雪没想到两人是这么在一起的。 也没想到林深竟然是孤儿。 “一开始,她很乖巧,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只要我想见她,哪怕她在上课都会逃课出来找我,”谢安衾喘了一下,“后来,她变了很多,变得鲜活了起来,脾气阴晴不定,说话动不动让人噎住,让人又爱又恨,拿她没招。” “有时候生起气来,还挺吓人,得好好哄着,才能消消气,给你一点好脸色。” 岑雪不禁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和她分手?” 谢安衾表情空白了几秒,眼里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喃喃道:“可我...我没想过和她分手。” 那晚也是如此,面对林深的悲伤和抵抗,谢安衾也从未想过和林深分手。 第28章 岑雪眼神意味不明:“那你这是...为什么?” 谢安衾眼神从茫然渐渐变得坚定,她一字一句,语气笃定:“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不想和她分手。” 系统:【滴!好感度+20,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81%。】 正在图书馆学习的林深,笔尖猝然划破纸张,偏头看向远处的晚霞,眼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第21章 系统惊讶道:【这次的好感度突然增加了整整25%。】 林深放下笔, 撕掉那张被自己毁掉的纸张,唇角微勾:“我赌赢了。” 系统理解了林深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快要完成了?】 林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说:“再等等吧, 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得报复回来。” 不论原身怎么想的, 但林深不喜欢被人当替身。 她啊,向来是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主儿。 系统这次没有阻拦:【好叭, 你自己看着来。】 从林深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谢安衾的好感度也增加到了86%, 这样的攻略速度已经是很优秀了。 桌上的电话传来响声,是温蝉。 林深起身走出图书馆接听, “喂?怎么了?” 温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大二的助学金马上要申请了, 你信息还有资料都准备好了嘛?” 温蝉是学生会的, 学校即将要颁布的信息她都会提前知道, 一般有助于林深的信息她也会提前告诉林深的。 林深自打来到这个任务世界, 精力都放在了谢安衾身上, 确实没在意其他事情。 她说:“准备好了。” 原主的信息和资料都是完整的,到时候申请表填写上去就行了。 “那就行,”温蝉说,“估计明天导员就会发布这个消息,到时候你就把资料上传,申请一下就行了, 以你的条件,助学金肯定会申请下来的。” 林深笑说:“好的, 谢谢。” “客气什么,”电话那端好像有人再叫温蝉,“学生会还要开会,我先挂了哈。” “嗯嗯,再见。” 林深收起手机,拆了一块糖含着,回到图书馆继续看书。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导员就在班级群里发布了关于“助学金”申请的事情,林深立马就把自己资料第一时间上传,导员也知道林深的条件背景,也在私底下联系过林深,让她主动申请助学金,可以减轻她的经济压力。 星期八那边,林深最近去的很勤,祖柳的父亲病情加重,离不开人,林深代着祖柳的班,业绩还是挂在了祖柳身上,祖柳听闻很感激她做的一切,林深只是笑笑,希望他父母能够渡过难关。 “今天来的挺早?”卜俊趴在吧台上,看着林深走进来,“想喝什么?今天七夕节,我请你。” 林深走过来,笑了下:“那我得喝个贵的。” 卜俊骄傲抬头:“随便点。” “你随便给我调一杯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林深吃着糖块,有些犯难。 卜俊想了想,伸出手,“把你糖给我两块儿,我给你调一杯独属于你的鸡尾酒。” 林深从兜里掏出两块糖递过去,“那我可就期待了。” 卜俊开始准备,“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我看了你今天的歌单,好家伙,全都是小甜歌,也算是应景了。” 林深点了点头:“对啊,好歹今天是七夕,总不能给人家唱分手快乐吧?” “现在才下午5点左右,咱们酒吧就已经来了好多客人,”卜俊把薄荷糖扔进摇酒壶里,开始摇晃,“还有提前来定位置的,二楼都已经订满了。” “今晚是场硬战啊,”林深看着他已经调好的酒,颜色如蔚蓝的大海,薄荷糖粉碎成粉末,在水中流转的时候宛若银河陷落,“哇,你这调酒的功夫是真不错啊。” “那是,”卜俊得意一笑,他把酒杯推过去,“尝尝。” 林深抿了一口,入口清甜爽口,似炎炎夏日站在海边,突然被一股清爽的海风吹走身上的浮躁,薄荷味清淡却依旧唇齿留香。 她竖起大拇指,“绝了!有名字吗?” 卜俊笑嘻嘻:“既然是为你调的酒,那就叫 sylva 。” 林深又喝了一口:“不错,非常不错!” “喜欢多喝点,以后你要是还想喝就跟我说。”卜俊看着来的单子,开始调下一杯酒。 “嗯,谢了。” 林深坐在吧台喝酒,看着酒吧里不停涌入的客人,有几个眼尖儿的人看到她,立马跑到她身边要跟她合照。 小姑娘们一个个热情又鲜活,跟林深合照时会亲密些,男生们就会拘谨一些,只是站在她身边比个“耶”或者比个“心”。 林深一般是晚上7点准时开唱,但今天来的人太多,而且歌单里的歌曲也多,关卿建议她早点上去开唱。 所以晚上6点一到,林深就已经上台表演了。 林深握着麦克风,看着舞台下挤满的人,还有人为她做了灯牌,笑了笑:“今天是七夕节,首先祝愿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的朋友也要如风自由,快乐自在。” 底下响起暴烈的掌声和尖叫。 林深拿出歌单,故作苦恼道:“我老板呐,把这次七夕要唱的歌单给了我,我一看,这么多,大家是要听我唱歌到天亮吗?” 众人:“是——” 众人:“唱到天亮——” 林深环视一圈,弯唇一笑:“那我说定了,我要是唱到天亮,你们就要陪我到天亮,好不好?” 众人:“好——” 林深呼出一口气,握住麦克风:“那好,第一首歌送给大家。” 谢安衾推门走进星期八,一眼便看见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林深,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她与岑雪其实不像,就算以前有些相似之地,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谢安衾便觉得林深只是林深了。 谢安衾没听过林深唱歌,不知道她的嗓音如此轻灵悦耳,婉转动听,不知道她在这种多人的注视下依旧坦荡自在,不知道她会随着音乐摇晃身姿,风情摇曳,似幽林深处蛊惑旅人的妖精。 谢安衾就这么站在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深,听她唱了一首又一首,底下的观众还会和林深一起大合唱,整个酒吧里都萦绕着令人兴奋又激动的氛围。 说是要唱到天亮,到底没有真的唱到天亮,林深一直唱到1点多,嗓子都有些沙哑了,最后又唱了一首《今天我要嫁给你》完美收官。 林深走下台,关卿立马给她打开一瓶水递过去,“快喝点水,我听你嗓子都不对劲儿了。” “还好,”林深一下子喝了半瓶水,擦了擦嘴,“今天唱的有点多,嗓子可能有点累了。” 关卿也不整那些虚的,直接说:“那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吧。” 林深又喝了一口水,笑道:“还是关姐好,我这嗓子一下子就好多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还真是调皮,”关卿摸了摸林深的头,“跟卜俊似的,只要给你俩钱,都能给我往死里干。” 林深粲然一笑。 关卿伸手,“给我块糖吃。” 林深递过去一块儿,“卜俊拿我这种糖调了个鸡尾酒,关姐有喝到吗?” “啊?还有这事?”关卿把糖含在嘴里,“卜俊没跟我说,好喝吗?” “挺好喝的,”林深也吃了一块,“卜俊还把调酒命名为“sylva”。” 关卿点了点头:“行,我一会儿让他给我调一杯尝尝。” “这个点了,你还能回寝室睡吗?” 现在已经凌晨2点多了。 关卿拿出一张房卡,递过去,“我在酒吧附近的“蓝枫酒店”给你和卜俊都开了一间房,你今晚凑合一夜得了,明天睡够了再回学校吧。” 林深想了想:“也行,多谢关姐。” “没事,赶紧过去休息吧,”关卿指着她眼底的乌青,“我看你都快累得不行了。” 林深揉了揉眼睛:“好,那我先走了。” 卜俊从吧台后面拿起背包递给林深,晃了一下手中的房卡,“你先过去吧,一会我也过去睡了。” “嗯,”林深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走出星期八,林深看着远处天际暗蓝色的夜空,一股困意瞬间袭来。 蓝枫酒店距离星期八不远,也就走个五分钟就能到。 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和车辆,显得空荡荡的,林深伸了个懒腰,往前走去。 背后传来跑步声,林深没在意,刚打了个哈欠,手腕就被人狠狠攥住。 林深抬眸看过去,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她猜到谢安衾会来找她,有可能是在学校里,也有可能是在星期八,但林深没想到谢安衾昨天刚给她涨完好感度,今天就跑过来找她了。 林深看着被她攥住的手腕,用力之大,指节都有些泛白,不过三、四天没见,她感觉谢安衾好像瘦了一些。 第29章 她平静的看着谢安衾,“松开。” 谢安衾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房卡,眼底沉得发暗,“你要去开房?” 也许是林深困得不行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纳闷道:“什么?” 谢安衾直接抢过林深手上的房卡,眼底凝着压抑的愤怒,咬牙切齿道:“你要跟男人去开房?是吗?!” 她明明听到了,也看到了。 林深要和那个调酒师去蓝枫酒店开房! 林深表情空白一瞬,随即反应了过来,她眼底划过一丝兴味,挑眉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谢安衾嘴角一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这跟你有关系吗?”林深看她的目光冷淡又漠然,“你谁啊?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谢安衾感觉到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眼眸很黑,不经意闪过一抹偏执的光。 她说:“我是你女朋友。” 林深淡淡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没答应!”谢安衾矢口否认,语气沉重,“我没答应和你分手。” “所以我还要继续做你心爱之人的替身吗?”林深冷笑连连,“谢安衾,你就这么想糟蹋我吗?” “不是的,我不会让你做替身的,”谢安衾急忙解释道,“我是真的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我将一切都弄清楚了,我并不是真的喜欢岑雪,我对她只是因为太过思念我的母亲,所以误把那份思念当做了对岑雪的爱情。” 谢安衾看着林深,眸中流动着异样的神采,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林深猜到了25%的好感度增加的原因,无外乎谢安衾意识到了她对岑雪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只不过.... 林深讽刺一笑:“所以呢?你现在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是我,我就要和你继续在一起吗?” 谢安衾表情空茫茫,不知所措的看着林深。 林深抽出谢安衾手中的房卡,“听着,我已经和你分手了,我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以后不管我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去干任何事情,都跟你谢安衾没有一点关系。” 说完,林深无视谢安衾黑沉的脸色,与她擦肩而过。 谢安衾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什么叫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可以! 她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 她只能和她在一起! 她能得到林深一次,就能再得到第二次。 谢安衾阴沉的声音在林深背后响起,带着阴森森的笑意,轻声询问:“林深,我再问你一次,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在一起嘛?” 林深停下脚步,房卡在指间翻转,她头也没回,说:“谢安衾,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 犯了错的人,若是轻而易举的原谅就是对受害者最大的伤害。 谢安衾看着林深的背影,目光悲凉又冷冽,眉眼间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好,这是你说的。” 林深察觉到谢安衾话中有话,她刚迈出一步,背后又传来了谢安衾的声音。 “你曾说过,这里是京城,你一个孤儿在这里无依无靠,没办法能抵抗我这种养尊处优的京圈人物,是吗?” 林深抬眸,眼眸如夜空一般漆黑复杂。 谢安衾见林深停下,满足和鄙夷两种情绪在心中不断纠缠,交融出最恶心肮脏的念头。 她知道林深的不易和难处,现在却要恶劣又歹毒的利用林深的痛苦去威胁和逼迫她。 谢安衾慢慢朝林深走去,表情越发执拗,似一座巨大的牢笼,将林深钉死在原地。 “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谢安衾握紧掌心,看向林深的目光痛苦又煎熬,发出嘶哑的吸气声,艰难地说,“...让你得不到学校里的任何补助,可以让你在京城里找不到任何工作,哪怕星期八的老板愿意...继续雇佣你,我也有办法让星期八彻底消失在...京城。” 林深目光深邃,舌尖抵了抵腮。 谢安衾站在林深背后,抬手抱住林深的腰,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耳鬓厮磨的说出最恶毒的诅咒。 “林深,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所以你别逼我,好吗?” 第22章 林深是个孤儿,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院长和她说过,有人将她仍在孤儿院门口便离开了, 孤儿院设施很差, 没有监控录像,所以林深对父母没有一点印象。 自她懂事以来, 也曾羡慕过其他孩子有健全的父母和温暖幸福的家庭。 她偶尔会跑出孤儿院,去大街上呆坐一段时间,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目光总会停留在那些结伴同行的人身上, 也许是情侣、是朋友、是姐妹兄弟、是一家人, 不像她,从小到大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原以为孤儿院是她可以遮蔽风雨的“家”, 却成了差点将她送入地狱的阎罗殿, 林深一把火把孤儿院烧了, 放走了所有的孤儿, 这场大火得到了社会的关注, 从而揭露了院长的阴谋诡计, 而那些逃跑的孤儿也被重新找到, 送到了其他的孤儿院,除了林深。 林深是自己躲起来的,她不想再去孤儿院了,那里并不是她的家,只是一个短暂停留的站台,无数列车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除了带给她刺骨冷冽的寒风,什么都不会留下。 也许她会得到一对儿愿意收养她的养父母, 可林深仍觉得孤独和茫然,因为她知道那些想要收养她的人只不过是同情她,亦或是他们自己也想要个孩子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是真的因为爱她而需要她。 于是,她逃走了,独自一人在冷漠无情的社会里挣扎求生,虽然过程有些凄苦悲凉,但林深还是活了下来,她干过很多工作,也吃过很多苦,感受过无尽的恶意,也体会过短暂的温情,但她依旧会觉得很满足,对未来也有所期盼。 但孤独常伴,林深仍会有些小小的遗憾。 关于性取向,林深初次萌生情欲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喜欢女生,奈何社会对同性恋有太多的偏见和排斥,林深便将这份情动隐藏于心底,从未告知任何人。 而且她活到22岁,还未遇到一个让她心动的女生,所以林深倒也平静的接受了自己也许要孤独一生的想法。 奈何意外来得突然,林深于大学毕业的那一天猝死而亡。 之后她与系统签订契约,成为任务者,攒够积分,来换取重生机会。 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林深就曾表示过,她对谢安衾的好感低于对她的厌恶。 她不知道原主的想法是什么,但她清楚自己很不愿意被别人当做替身,那种身不由己的煎熬和痛苦,林深也曾深刻的感受过,所以再次面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厌恶和抵触。 奈何系统的任务就是如此,林深为了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只能忍着排斥和反感去攻略谢安衾。 刚开始攻略的时候,林深确实没怎么用心,她有着系统给她提供的剧情线,想要攻略谢安衾并不难,于是林深就直接用了一些手段和计谋来提升谢安衾的好感度。 效果如她所想一般,好感度在稳健增长。 只是——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生病,林深从未想过谢安衾会主动跟她道歉,也从未想过谢安衾会主动照顾她,陪伴她。 刹那间,林深轻轻的,动摇了一下。 她看过全部的剧情线,自然清楚谢安衾对岑雪的感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所以林深对自己将要给谢安衾做的局有了一丝犹豫。 可谢安衾却还是在她和岑雪之间,选择了岑雪。 那时,林深站在寝室的阳台上,看着谢安衾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堪比那次火烧孤儿院时,冷冽又狠戾。 之后,一切如林深所安排的那样,她亲手将谢安衾逼入绝境。 系统的建议是让她尽快攻略谢安衾,这样就可以获得最高的积分数额,林深自然也清楚系统的安排是最好的。 可她偏偏不想这么做,也不想让谢安衾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原谅,也不想委屈自己把任务做成。 林深能猜到谢安衾为了得到她会做一些行为,而她也早早的做出了对应之策,并且也给自己设立了一个时间点来把此次攻略任务尽快完成。 但她没想到谢安衾竟然会如此决绝又果断的暴露出自己的恶劣行径。 她将自己内心最歹毒的算计和筹谋,赤/裸裸的摆在了林深的面前,看似给了林深选择的权利,却也将林深逼入了绝境。 若是寻常人,定会觉得羞辱至极,甚至会觉得谢安衾这个人太过变态恶毒,卑鄙无/耻,竟然拿她的弱点来威胁逼迫,从而对谢安衾感到恐惧和抗拒。 但林深此刻的感受颇为复杂,复杂的原因很奇妙。 从未有人如此需求她,宁可做尽这世间最肮脏,最阴险的手段,也要将她彻底拥有。 这样汹涌又热烈的情感如惊涛骇浪一般,将林深淹没,无法逃离。 第30章 谢安衾只敢从背后将林深紧紧抱住,她不敢走到林深面前,她无法承受林深看她时那鄙夷的目光和厌恶的表情。 “林深,我不想逼你的,”谢安衾低沉的嗓音带着难言的挣扎,“我没有办法了,算我求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林深深喘了一下,问:“所以,那时我的助学金没办法申请下来,是你做的对吗?” 谢安衾表情一僵,面上浮现懊恼和窘迫,艰涩道:“对...对不起。” “呵呵...”林深轻笑了两声,透着诡异的凉薄,“谢安衾,我还真是高看了你,我原以为我和你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我长得像岑雪,却没想到你还用过这么卑劣的手段。” 谢安衾头抵在林深的肩上,泪水浸透衣衫,她颤声道:“林深,对不起,对不起...” 她除了道歉,说不出任何一句可以为自己辩解的话。 林深垂眸,看着紧箍在腰间的双手,“你不怕我因此恨你吗?” 谢安衾眸中闪过一抹痛色,“想恨就恨,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行。” 林深心口止不住的起伏了一下,她扯开谢安衾的手,转过身,看着谢安衾哭红的双眼,慌乱的神情。 她眼中不带一丝情绪,说:“谢安衾,你让我走投无路,你赢了。” 谢安衾见林深同意,却没有预想之中那么开心,因为她知道林深恨透了她。 可让她就此放手,她没办法做到。 她无法接受林深会和其他人在一起。 恨就恨吧。 这也算是一种深刻入骨的感情,谢安衾心酸的想着。 谢安衾抬手抱住林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沉声道:“林深,我会对你的好的,会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86%。】 林深眸光闪了闪,没有抬手回抱,“谢安衾,我现在很累,想睡觉。” 谢安衾松开她,关切道:“那我带你回家休息,这个时间点你再回寝室是不是太晚了?” 林深举起手中的房卡,“我有地方睡觉。” 谢安衾脸色一变,“你这是还打算去跟男人去开房?” “是开房睡觉,”林深叹了口气,“没男人。” “老板见我太累,就给我开了间房,让我凑合一夜再回学校。” 谢安衾怔住:“...那..可我听到..那个调酒师说要找你睡觉的..” 林深无奈道:“老板也给他开了一间房,我俩不睡在一起。” 她歪头,抬了抬下巴,“他来了。” 谢安衾回头看去,果然是那个调酒师,骑个自行车往她们这里来。 卜俊没想到还会在路上碰到林深,他停下车,纳闷道:“唉?你还没到酒店呐?这位美女谁啊?” “有点事耽误了,”林深介绍了一下谢安衾,“这是我女朋友。” 谢安衾意外的看向林深,她没想到林深会这么介绍自己。 卜俊听过林深说自己有个女朋友,“哦,原来你就是林深的女朋友,你好,我是林深的朋友,星期八的调酒师,卜俊。” 谢安衾颔首:“你好,我叫谢安衾。” “那你们慢慢走着吧,我先回酒店了,”卜俊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我太累了。” “嗯。” “拜拜。” 卜俊摆了摆手,骑车奔向蓝枫酒店。 林深双手环胸,目光平静的看着谢安衾。 谢安衾懊恼的移开视线,不敢和林深对视。 林深见她心虚的样子,哼笑一声,转身往酒店方向走去。 谢安衾立马跟了上去,歉疚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能随随便便和别人开房的人啊?”林深掏出一块糖,拆开包装,咬在齿间。 “不,不是的,”谢安衾急忙否认,“我没有这么想你,我只是..只是听错了,以为你和他...” 林深翻了个白眼。 谢安衾羞愧噤声。 “谢安衾,你有这种威胁我的手段,怎么不用在岑雪身上?”林深偏头问她。 她从来没想到谢安衾为了得到她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若是谢安衾把这种手段用在岑雪身上,也用不着十年暗恋啊? 谢安衾神色怔然。 林深舌尖抵着糖块,意味深长道:“怎么?觉得这种手段用在岑雪身上太卑劣了,你舍不得逼迫她,不忍心她如此为难,是吧?” “不一样。” 林深挑眉:“什么不一样?” “你可能在想,若是我将这种手段用在岑雪身上,也许我也就不用暗恋她十年了,对不对?” 林深耸耸肩,“确实。” “我刚才仔细想了下,在那段我曾误以为“我爱岑雪”的时光里,面对她身边经常出现的男人,我虽然有过郁闷和生气,但却没有我对你产生的这种痛彻心扉,复杂沉重又难以割舍的感觉。” 林深面上闪过一丝波动。 谢安衾目光里包含着无限柔情和怜惜,“我好像很容易的就接受了岑雪身边会出现不同的男人,但我却没办法接受你身边出现除我之外的人,无论男女。” “所以,我宁可让你讨厌我,做出一系列让你觉得肮脏又歹毒的手段,威逼利诱你和我继续在一起,我都会觉得很值得。”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一直在我身边。” 林深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眸,闪过些许微妙的光,竟比往日还要幽深许多。 第23章 谢安衾颇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撒泼状态, 反正她已经在林深面前撕破伪装,继续再装“大度”和“坦荡”就显得虚伪和做作了。 林深看她一副“冲锋陷阵,生死无畏”的英勇表情, 眼里划过一抹微妙的笑意, 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哦? 谢安衾有点摸不准林深的想法,她以为林深会骂她两句, 把她怼的哑口无言,就像以前。 可她却只是回了一句“哦”,如此简单又平淡, 让谢安衾有点心慌慌, 就像是卡在石缝里的鱼, 前后左右都有水,却只能干看着。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谢安衾犹豫了一下, 主动询问。 林深看向前面的蓝枫酒店, “我生气的话, 你会放过我?” 谢安衾正色:“不可能。” 不管林深情绪如何, 休想让她放过她。 林深哭笑不得:“谢安衾, 你这人好矛盾啊?” “一边怕我生气, 一边又做了让我生气的事情。” 谢安衾咬了咬嘴唇, 为难道:“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惹你生气。” 林深走上酒店台阶,“随便你。” 谢安衾跟上去,“你今晚就在这里睡,是吗?” “嗯,不想回寝室, 怪折腾的。” 林深看了眼房卡,房号是604。 她见谢安衾也跟着进了酒店, “你不回家吗?” 谢安衾犹豫道:“这么晚了,我回去也不方便。” “不方便?”林深觉得可笑,“我回寝室不方便是因为室友都睡了,你回家不方便是为什么?家里藏人了?” 谢安衾摆手:“没藏人。” “都这么晚了,我也困了,开车犯困可是很危险的。” 林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所以你是打算...” 谢安衾期待的目光落在林深的房卡上。 林深要是还不明白谢安衾的暗示,她就是傻子。 她翻转了一下房卡,看向前台,“你自己再去开一间吧。” 谢安衾见前台没人,“这个时间点,前台都睡了,我不好意思打扰人家。” “那你好意思打扰我?” “你不是我女朋友嘛?”谢安衾弱弱道。 林深舌尖舔了一下牙根,压着声笑了下:“行,我还能说什么,走吧。” 谢安衾得逞,立马跟着林深上了电梯。 电梯直达6楼,林深找到604,房卡解锁,插入房卡开关里,房间的灯瞬间亮了起来。 两人看着面前圆形的大床和上面铺满了玫瑰花瓣,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深拿出手机,给关卿打了电话,“关姐,你给我定的是什么大床房?” 关卿那边迟疑了一下,“等一下,我问问哈。” 约莫过了一分钟,关卿尴尬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哈哈哈我朋友以为我要带人去过七夕,特意给我安排了情侣特色大床房,你就将就睡一晚,不影响什么的。” 林深瞥了一眼旁边脸红的谢安衾,“那卜俊的房间也是和我的一样?” “卜俊是403,那是我经常过去住的房间,就是普通的套房,”关卿解释说,“你这个是我后面单独找朋友定的,她估计误会了咱俩的关系,所以就安排了个情侣特殊大床房。” “好吧,谢谢关姐和你的朋友。” 林深挂断电话,走过去拿起一片玫瑰,闻了闻,还喷了香水。 “电话里内容你应该听到了,”林深坐在床上,“我就不解释了。” 第31章 谢安衾点头:“嗯,我听到了。” 今天是七夕节,酒店都会安排一些跟节目相符合的特殊活动。 “那你先去洗澡,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了。”林深转头看向浴室,发现玻璃竟然是透明的。 谢安衾也看到了,一股热意直冲脑顶。 真是情侣特色大床房啊! 林深深吸一口气:“那我先出去,你洗完喊我。” “不用,”谢安衾拉住林深的手,“没事,你就在房间里...待着就行。” “我不介意的。” 林深:“....” 姐姐,玩的这么开吗? 谁怕谁! 林深转身又坐回床上,神色淡然,“那好吧,你先去洗吧。” “哦,好。” 谢安衾拿过一件浴袍,往卫生间走去。 系统贴心提醒:【宿主,卫生间的玻璃是可以调控的,旁边有按钮,可以变成磨砂的。】 林深:“...” 用的着你提醒! 林深见谢安衾解开了衬衫,漏出白皙纤细的腰背,轻喘了一下。 她起身走过去,“那个…,这个里有个开关,应该是可以设置卫生间的。” 谢安衾动作一滞,转过身,“什么?” 林深按下,卫生间的玻璃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你看,这样就行了。” 谢安衾意外这个卫生间的设置,点了点头:“好。” 林深目光从谢安衾胸口划过,连忙移开,“洗吧。” 她坐回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谢安衾长得好看,身材好,这是林深一早就清楚的事情。 她抱过谢安衾,自然清楚她的柔软和饱满,只是那时隔着衣服,没有现在无意一瞥来的刺激。 系统:【宿主,你心跳有点不对劲儿。】 林深揉了揉胸口,“我知道。” 她的心跳都快赶上锣鼓喧天,鞭炮齐响了。 系统:【需要我帮你叫120吗?这项服务是为了保证宿主的人身安全,不要积分。】 林深:“...” 谢谢你的贴心,但不用。 林深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把床上的玫瑰花收拾干净,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安全套和指套。 服务还挺周到,把每个人群都想到了。 林深把这些东西放入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谢安衾没洗多久就出来了,她脸颊也不知是被热水熏得还是因为这房间里过于怪异的氛围弄得,红彤彤的,还有点可爱。 “我洗好了。” 林深拿过旁边的浴袍,“那我去洗,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嗯。” 谢安衾见林深走进卫生间,目光落在墙上的按钮,像是被烫到似的,快速收回目光。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拿起旁边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谢安衾的头发有些长,吹到一半林深就洗完了。 她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就先把吹风机递给了林深,“我吹好了,你吹吧。” 林深看她还在滴水的头发,“你继续吹,我头发比你短,在空调底下吹一下就好了。” 原主的头发刚刚及肩,林深已经擦干了,空调的冷风吹两下也就差不多了。 谢安衾拉住林深的手,把吹风机塞过去,“别用冷风吹头发,会偏头痛的。” “你也是,”林深反手抓住她的手,让她背对着自己,“头发要吹干,不然也会偏头痛的。” 谢安衾瞳孔微微放大,感受着林深的手指在她头发中穿插,伴随着温暖的风,一下又一下的,轻柔的解开她打结的头发。 胸膛里的跳动将吹风机的躁动压下,谢安衾嘴角缓缓上扬,看着窗户上倒影出来的身影。 林深把谢安衾的头发吹干,又吹干了自己的头发,“上床睡觉吧。” 折腾到现在都快4点了,再不睡她就要废了。 “好,”谢安衾看着面前圆形的大床,“你睡哪边?” 林深随便指了一边,“这里。” “好。” 两人各躺一半的圆,林深刚闭眼睡觉,突然感觉腿一凉。 “不好意思,”谢安衾忙道,“我不小心碰到了你,是不是凉到你了?” 林深摇摇头:“床头柜上有空调遥控器,你把空调关了吧?” “我没事的,不然太热你就睡不着了。” 林深偏头看她,“这位“行走的制冰机”的女士,有你在我身边睡着,我应该热不到哪去。” 谢安衾:“...” 谢安衾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伸出手,随手抓了个遥控器,对着空调一按,结果发现空调还在运作。 谢安衾看了一下遥控器,上面的选项她有点看不懂,又按了一个按钮,空调还在运作。 林深见谢安衾面露疑惑,问:“怎么..” 话音未落,圆形大床突然旋转了起来,两人僵住。 还没等两人做出反应,大床又突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谢安衾:“...” 林深:“...” 好好好,不愧是情侣特色大床,都特么省的自己动了。 “不..不是,你拿得什么遥控器?” 这床又是旋转又是颤动,林深直接被震到了谢安衾旁边,差点就扑了过去。 谢安衾看了眼床头柜上还有个遥控器,慌张道:“我可能拿错了遥控器,我现在给它关上。” “唉?你别...” 林深刚要制止谢安衾不要瞎按,结果这床不仅没停下,还颤动的更加凶猛。 一个震颤,谢安衾直接扑到林深怀里,压的死死。 林深“唔”了一声,拿过谢安衾手里的遥控器,看了眼遥控器上的选项,点击“关闭”。 大床终于平静了下来。 林深把遥控器扔一边去,又拿过空调遥控器,把空调关上。 她看着压在她身上的谢安衾,浴袍在震颤之中松懈,露出半边香肩和圆满的弧度,形状优美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染上淡淡的绯红。 林深吞了吞喉咙,声音有些哑:“好了,你可以下去睡觉。” 谢安衾微怔,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点暧昧,她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立马从林深身上翻滚下来,“不,不好意思。” “没事,”林深把浴袍重新整理了一下,闭上了双眼,“睡吧。” “嗯。” 谢安衾其实并没有什么困意,但她又不好意思去打扰林深,只能静静的看着 林深的侧脸。 许是察觉到林深睡熟了,谢安衾胆子莫名的大了起来。 她悄悄的往林深那边挪动,小心翼翼的挪进林深的怀里,闻着两人身上相同的香味,感受到了林深温热的体温,谢安衾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林深动了动眼珠,没有睁眼,就这么任由谢安衾在她怀里折腾。 凉凉的,跟薄荷糖成精了似的。 第24章 怕冷的人往往会不由自主的靠近热源。 谢安衾睡梦中听到头顶传来声响, 她眉头微蹙,把双手收紧,将头埋的更深。 脑中突然划过一道炸雷, 谢安衾猛地睁开眼, 看着眼前白皙的皮肤和微微震动的喉结,头顶还有林深说话的声音。 谢安衾默默抬起头, 正好对上林深眼皮低垂的视线。 “...” 林深看着明显呆滞的谢安衾,继续和电话里的方秋秋说话。 “嗯,昨晚随便找了个酒店睡了一夜, 我一会儿就回学校了, 行, 帮我占个位置,我大约..”林深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点, 都快12点了, “...1点左右我会到班级, 中午你们俩吃吧, 我直接在外面对付一口, 嗯, 就这样, 挂了。” 林深挂断电话,看着还在她怀里发呆的谢安衾,眉头一挑:“既然醒了,就起来。” 谢安衾眨眨眼,眼神还带着一丝茫然。 林深戳了戳她的脸,“起来。” 谢安衾猛地回神,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蹭”的一下从林深怀里坐起来, 脸颊红晕浮现,“不,不好意思,我昨晚..就是...” 林深揉了揉胳膊,“睡都睡了,解释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下午1点我有课,你先洗漱还是我先…?” 谢安衾忙道:“你先。” “好。” 林深伸了个懒腰,往卫生间走去。 谢安衾呆坐在床上,大脑仍然有些混乱,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记得昨晚她趁着林深睡着,偷偷摸摸钻入她的怀抱,然后...她就记不起之后的事情,估计她就这么抱着林深睡着了,现在还被林深逮个正着。 她揉了揉脸,内心虽有些懊恼,但嘴角却又止不住的上扬。 林深比她早早醒来,而她看到了自己睡在她怀里,却没有第一时间把她给推开,是不是就说明林深对她没有她所预想的那么抵抗和厌恶? 系统:【滴!好感度+2,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88%。】 第32章 林深刚收拾完,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林深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系统摊手:【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涨了。】 林深走出卫生间,看着谢安衾坐在床上,好像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林深敲了敲玻璃,轻咳了一声:“我好了,你洗吧。” “好。” 谢安衾反应过来,有点不敢看林深的眼睛,快步进了卫生间。 两人收拾完,林深拿着房卡去大厅退房,正好撞上同来退房的卜俊。 “这么巧?”卜俊把房卡递给前台,眼神暧昧不清的在林深和谢安衾身上来回打转儿,“怎么起这么晚啊?” 林深知道卜俊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抬起手给他一掌,“别给我胡思乱想。” “啧啧,是不是心虚了?”卜俊揉着胳膊,龇牙咧嘴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谢安衾听着卜俊的调侃,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懒得理你。” 林深见前台退好房,转身往外走。 谢安衾朝卜俊微微颔首,跟了过去。 卜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禁感慨道:“你别说,还真挺般配的。” 林深走出酒店,看向谢安衾,“我要回学校了。” 言外之意,咱俩该分道扬镳了。 谢安衾说:“我送你,车就在那边。” “这个点路上会堵,”林深拆开一块糖塞嘴里,“我坐地铁会更快。” 谢安衾自然清楚这个时间段路上可能会堵车,但她不想就此和林深分开。 “那我陪你一起坐地铁,送你去学校。” 林深舌尖转着糖块,“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送。”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谢安衾目光带着一丝请求,“可我想送你可以吗?” 林深还是拒绝,“不行。” 谢安衾难掩失落:“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相处吗?” “谢安衾,我虽然答应和你不分手,但不代表我会像以前一样可以毫无芥蒂的跟你亲近,你要是受不了我这个态度,可以随时停下,”林深目光淡漠,“反正主动权在你那里。” 谢安衾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说:“没事,你按照你的节奏来,我可以配合的。” “随便你。” 林深转身离开。 谢安衾想要追上去,可刚迈出一步,想到林深刚才的多次拒绝,她怕自己再惹林深生气,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林深渐渐远走。 谢安衾回到车上,整个人疲惫的瘫在座位上,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电话在这时突然响起,是夏桉来电。 “听说你去找林深了?” 谢安衾闭着眼,“嗯。” “我听岑雪说了,你对她根本不是爱,反而你喜欢上了林深,对吗?” 谢安衾长睫轻颤:“是。” 夏桉长叹了口气:“好家伙,这事儿闹得,真是曲折离奇,狗血喷头。” “昨晚你去找了林深,结果如何?你俩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夏桉对林深和谢安衾关系变化了解的并不多,她也只是从岑雪口中听说了谢安衾其实真正喜欢的人是林深。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夏桉只觉得天空突然降下来了一道旱天雷,将她劈得七零八碎。 虽然夏桉瞠目结舌,但面对现在糟糕又混乱的局面,她除了支持谢安衾的选择,其余的也没什么能做的。 岑雪昨天和谢安衾聊完之后,夏桉又和谢安衾聊了好一会儿,她发觉自己这个朋友好像对林深是真的上心了。 谢安衾眉头皱的更紧,“她还是要和我分手。” “啊?”夏桉倒吸一口气,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句公道话,林深要跟你分手确实是理所应当的。” 任谁知道自己只是感情里的“替身”能不生气? 这事要是发生在夏桉自己身上,她都能把谢安衾碎尸万段了。 林深眼下只是要和谢安衾分手,倒是显得过于理智和冷静。 “我知道她肯定会和我分手,”谢安衾眼中显出一抹执着,“可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接受和她分手这件事情。” 昨晚谢安衾来到星期八,看着舞台上的林深,是那样的陌生又新奇。 明明两人是最亲密的“情侣”关系,但这段感情里却充满了“谎言”和“虚假”。 林深对她的“谎言”是她从未认认真真的去主动了解关于林深的一切,所以她对林深充满了新奇。 而她对林深的“谎言”是她费尽心思来遮掩内心深处最丑恶的欲/念。 所以,林深和她分手,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 而她犯了错,理应接受林深给她的所有惩罚。 谢安衾曾想过,若是林深真的执意要离开她,那她就放开她,哪怕不舍得,也好过让林深因此怨恨她。 可当她看到林深要和一个男人去开房…… 霎那间,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坚硬又锋利的器物西捣着、戳着、搅着...,最后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谢安衾看着林深收下了那张房卡,还亲切的和那个男人打着招呼,相约着在酒店见面,她的心中无端的升起一种莫名的阴暗又恶毒的念头。 就像是露出尖牙的毒蛇,毒囊蓄势待发,似要将所有觊觎林深的人给毒杀致死。 于是,谢安衾暴露了她最恶劣的一面,把持着林深的弱点,威胁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夏桉听到谢安衾对林深的威胁,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失声了半晌,才讪讪的说了一句:“谢安衾,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疯的一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么一面,”谢安衾苦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我当时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被吓到了,更何况她呢?” 所以林深现在对她爱答不理,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谁。 夏桉连着叹了好几声气,“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和林深就这么互相不对付的耗着?” “我也不知道,”谢安衾趴在方向盘上,情绪低迷又丧气,“她现在都不怎么理我,我刚才想去送她上学,她宁可去坐地铁都不肯让我送。” 夏桉想了想,“安衾,你对林深真的是认真的吗?你真的就想和她在一起,是吗?” 谢安衾满眼坚定,握紧方向盘,“嗯,我想。” “那就好办了,你就直接硬蹭上去。”夏桉给她出招,“正所谓烈女怕缠郎,你就一直在她身边晃悠,让她看到你对她的真心,水滴石穿,肯定会有打动她的一天。” “你说你当初误以为自己喜欢岑雪,坚持这份“错误”的感情能坚持十年,把你这个耐力和坚持放在林深身上,你磨她十年,我还就不信磨不动她?” 谢安衾担忧道:“这能行吗?会不会让林深更讨厌我?” 夏桉说:“林深和岑雪不同,你和林深是真正交往过的,虽然过程不是很美好,你当时也并未对林深用心,但我们换个思路想一想,那时候的林深对你肯定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你把她当“替身”这件事让她生气了,所以林深要跟你分手。” “我觉得她对你感情不可能瞬间消失,只是你把她伤的太厉害,她对你的怨恨占据了她对你的喜欢,而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她对你的喜欢盖过她对你的怨恨,这样你们就可以破镜重圆了。” 谢安衾眼里顿时燃气熊熊斗志,夏桉的话给了她莫大的自信心,“你说得对,只要我坚持不懈,努力补偿我对林深造成的伤害,林深一定还会喜欢我的。”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夏桉问,“回家还是回公司?” 谢安衾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南艺。” 夏桉顿了顿,一时没反应过来:“哈?你..去干嘛?” “磨林深。” 第25章 林深今天也就下午一节课, 是和温蝉、方秋秋一起上的公共课,她助学金的申请资料也上传好了,就等着学校评选后公布名单。 “一会儿去哪里吃晚饭?”方秋秋看了一下时间点, 问道。 温蝉想了想, 看向林深:“最近美食街新开了一家自助烤肉,99一位, 要去尝尝吗?” 林深点头:“可以。” 正好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下课铃/声一响,方秋秋立马拎着书包往外走, 跑的飞快, “走, 吃饭去。” “急什么?”温蝉还没收拾完,就看到方秋秋已经跑出班级了, “这家伙脑子里除了磕cp就是吃饭。” 林深笑笑, 拿起背包, “走吧。” “林深, ”方秋秋又折返回来, 惊讶道, “你女朋友在门口等你呢。” 林深愣了一下:“什么?” 方秋秋招手:“快来——” 温蝉见林深一脸懵逼, 问:“你女朋友来了,你不知道啊?” 第33章 林深点头:“不知道。” 谢安衾并未跟她提前打过招呼,而且两人才刚刚分开。 “那你女朋友偷偷等你下课是为了给你惊喜吧?”温蝉星星眼,不禁感慨道,“你俩好甜蜜啊。” 林深:“...” 这话要是给谢安衾听了,她估计会觉得温蝉太过天真了。 林深走出班级, 谢安衾果然在门口等着她。 她虽然向系统购买了[定位]功能,但这个功能是由她主动触发的, 系统不会为她实时播报谢安衾的动向,所以林深也有些意外谢安衾会来南艺等她下课。 方秋秋拉过林深,“赶紧过来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你女朋友偷偷来接你下课,一下子高兴的不知所措了?” 林深眉头一挑:“....” 真是笑死了。 谢安衾嘴角一抽:“...” 骂的可真脏。 温蝉目光在林深和谢安衾身上扫了几眼,发觉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儿,看起来有点尴尬。 尤其是谢安衾,看向林深时的眼神里透带着几分慌张无措,像是生怕林深生气一样。 她拽了拽有些“人来疯”的方秋秋,“那个..我俩突然有点急事要去处理,晚饭你们先去吃吧。” 方秋秋刚想说什么,手臂上的软肉被温蝉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立马理解了温蝉的意思,跟着附和道:“嗯对,我们突然有事了,我和温蝉要去忙,你们俩去吃吧。” 林深也没有戳破两人这虚假至极的谎言,“好。” 温蝉迅速的拉着方秋秋离开了教室,留下林深和谢安衾尴尬的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林深倚着墙,问:“有事找我?” 谢安衾摇头:“没事。” “那你来干嘛?” “想你了。” 林深舌尖抵了抵腮:“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刚分开不到四个小时。” 谢安衾梗着脖子,颇有点耍无赖的架势,“...跟你分开的瞬间,我就,我就开始想你了。” 林深:“...” 谢安衾说完,蓦地慌乱又羞赧的低下了头,脸颊烧的滚烫。 林深从兜里拿出一块薄荷糖扔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泛滥。 “我也想吃,”谢安衾弱弱伸手,“能给我一块吗?” 林深微顿,递给她一块。 “谢谢,”谢安衾含在唇舌之间,她沉默了一下,主动找话题,“那个..晚饭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林深说:“原本是要和室友吃烤肉的。” “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安排。” “没事,她们刚才也说了临时有事,”林深抬脚往楼下走去,“我自己去吃也行。” 谢安衾跟上,“那我跟你一起吃。” “我怕你吃不惯,”林深偏头,“那烤肉是自助,才99元一位,而且店家提供的肉可能品质没有那么好。” 谢安衾不服输,“你都能吃,我也能吃。” 林深耸耸肩:“随你。” 两人并肩往校外走着,谢安衾瞥到后面来的摩托车,抬手把林深拉到道路里侧。 林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谢谢。” “没事。” 谢安衾看着两人垂在身侧的手,走路时微微晃动。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深的手马上就要蹭到她的手背,张开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谢安衾:“...?” 林深双手环胸,眼中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 谢安衾撇嘴,语气确定,“你故意的。” 林深倒着走,玩味的睨了她一眼,“你猜对了。” “忍不了,那就放弃吧。” 她就是这么坏心眼儿。 谢安衾直勾勾的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 她走上前,强势的扯过林深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想得美。” 林深看着两人相牵的手,眸中闪着微妙的光。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去了那家新开的自助烤肉店,谢安衾拉着林深走到前台,看了眼价格,拿出手机扫码付钱,“两位。” 店员带着她们去了比较里面的位置,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用餐要求,“自助用餐是两个小时,押金每人200,食物自取,烤盘更换呼叫服务员就行,最后菜品剩余10%左右,会扣50元。” 谢安衾虽然没吃过自助餐,但对于店员的要求也表示理解。 她看向林深,“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林深起身,“你坐着吧,我去拿。” 谢安衾也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林深一个眼神飞过去,“坐着。” 谢安衾乖乖坐回位置上。 林深走到食物区,看了一下菜品,看起来还是蛮新鲜的,但这个价位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肉,她倒是吃习惯了这种便宜的自助餐,就是谢安衾能不能吃得惯? 林深拿了一些五花肉和鸡肉,还拿了一些蔬菜和水果。 谢安衾看着林深熟练地开始烤肉,她想帮忙,却有些无从下手。 林深看出来谢安衾的蠢蠢欲动,“乖乖待着,等吃。” 谢安衾也不敢给林深添乱,“好。” 林深把肉烤好,拿剪刀剪成一小块,方便入口。 她给谢安衾夹过去一块很小很小的肉,“你先尝尝,要是吃不了就别吃。” 谢安衾拿筷子尝了一下,调料味很重,几乎吃不到肉的腥味,跟她以往吃的烤肉相比,简直难以下咽。 她嚼了几下,直接吞咽下去,笑道:“还不错,挺好吃的。” 林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勉强自己吃。” 谢安衾神色轻松,“没勉强,真的挺好吃的,你烤的软硬适中,咸淡也正好,肉质口感很特别,火候掌握的...” “那块肉我烤糊了。” 谢安衾:“...” 林深哂笑一声:“来,继续夸,我看你还能夸出来什么鬼话?” 谢安衾表情有些僵硬。 “是不是不好吃?” 谢安衾微顿,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觉得难吃就别吃了,”林深把烤好的肉放在自己盘子里,“这些我自己吃就行。” “没有觉得难吃,”谢安衾从林深盘子里夹了一块肉塞嘴里,“我就是第一次吃,没吃习惯,多吃几次就好了。” “你都能吃,我也能吃。” 林深看着谢安衾一块又一块的把肉往嘴里塞,两腮鼓鼓的,像是怕被人抢她吃的一样。 许是吃的有些腻了,她又吃了两块小蛋糕和几个番茄,缓了一会儿,又继续吃了起来,还催着林深给她继续烤肉。 林深没有制止谢安衾这种宛如“自虐”的行为。 谢安衾的家庭背景在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她从小到大估计都没有吃过这种低劣的食物,如今却陪她坐在这种狭小又低廉的店铺里吃这种品质低又味道差的合成肉,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可怜”。 系统叹了口气:【我都感觉她要吃吐了。】 林深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谢安衾顿了顿,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好,我也吃的差不多了。” “走吧。” 林深拿起背包。 谢安衾吞了吞喉咙,跟了上去,“好。” 她们剩的不多,押金全额退回。 谢安衾揉了揉肚子,跟在林深身后,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一会儿要去星期八吗?”她问 林深点头:“嗯。” “那我送你过去。” “谢安衾?” 谢安衾应道:“嗯,我在,怎么了?” 林深问:“吃自己不喜欢的食物,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谢安衾神色一变,她扯了扯嘴角:“刚才的烤肉我觉得很好吃啊。” “你顶着一副“作呕”的表情跟我说好吃?”林深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信吗?” 谢安衾抿紧双唇。 “不论是身世背景还是饮食习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这种看起来就不干净的食物你应该从来没吃过,忍着难受和恶心,强逼着自己吃下去那么多,是不是很不好受?” 谢安衾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可谓是精彩纷呈。 “谢安衾,你要是继续跟我在一起,可能还会吃这种东西,你觉得你自己可以忍到什么时候?” 谢安衾指尖深深的陷进掌心里,她凝视林深,眼尾泛红,“所以你又是故意的?” “也不算是,”林深说,“这种价格低廉,还能让人畅吃的食物我平常也会吃,只是这次你非要跟着我一块吃,我要是你,就不会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惨样。” 谢安衾眼中染上一抹黯色,咬牙切齿道:“你就非要逼我放过你,是吗?” 林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惩罚谢安衾把她当替身? 第34章 还是想证明什么东西? 林深眼底掠过一丝茫然,说:“我要去打工了,你走吧。” “林深,”谢安衾抓住她的手,眸中温顺褪去,渐渐有了坚决意味,“我随便你怎么折腾,我照单全收。” “而且我..” 谢安衾脸色骤变,立马跑到旁边的垃圾堆吐了起来。 林深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谢安衾吐得撕心裂肺,那架势势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她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两瓶水,递给面色苍白的谢安衾,“漱漱口。” 谢安衾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泛红。 她拿过水瓶,喝了一大口水,将嘴里的酸苦吐掉。 林深问:“去医院看看?” 谢安衾瘪了瘪嘴:“不用去。” 眼下都吐出来,她肚子也好受些了,没必要去医院。 林深抬手顺了顺她的后背,语气有些低软,“那你还想吐吗?” 谢安衾摇了摇头:“已经吐干净了。” “那你以后还敢跟我一块吃饭吗?” 谢安衾看着她,一字一句,逞强道:“吃。” 林深:“...” 死倔! 林深从兜里拿出一块薄荷糖,撕开包装袋,递到她嘴边,语气带着点无奈和愤愤,“含着。” 谢安衾启唇,咬住那块硬糖,薄荷的清凉和清甜,瞬间驱散了嘴里的酸苦。 谢安衾眸光泛起一丝潋滟,眼角也因为刚才的呕吐而泛起淡淡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林深,是我犯错在先,所以你不理我,故意气我,想要逼我主动放弃你,这些我都接受,”她伸手握住林深的手,用力过紧,指节微微泛白,“但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折腾我都行,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 林深内心一片怔松。 第26章 星期八 “那个就是林深的女朋友, ”卜俊给关卿指着角落里卡座上的谢安衾,“是不是很漂亮?气质还特别高贵又优雅。” 关卿眯了眯眼,“啧”了一声:“我总觉得她有点熟悉?” 卜俊双手撑在吧台上, 无奈道:“关姐, 咱们做人得地道,朋友妻不可欺啊。” “滚你大爷的!”关卿回手给他一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真觉得她很熟悉,你等我找找看。” 关卿在手里疯狂翻找,指尖一滞, 眼睛陡然一亮, “对了!她叫谢安衾, 谢氏集团的大小姐,咱们这条街的土地使用权就是谢氏集团的。” “啊?”卜俊震惊道, “林深女朋友这么厉害?我听林深说过, 她女朋友只是开了个小公司, 做了点小生意啊?” “人家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关卿百度了一下谢安衾名下的公司, “人家可是[聆听]文化传媒的总经理, 我虽然不懂设计啊传媒啊, 但我有个朋友很了解这个公司在界内的地位, 经营了短短三年就能上市,而且刚刚还承办了方盒的七夕活动,就你玩的那个团体竞技游戏,游戏打开的那个界面,表演了游戏人物之间所产生的剧情嘛?好像就是[聆听]策划和制作出来的。” 卜俊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咱们这块的土地使用权是谢安衾的嘛?她怎么又去搞文化传媒了?” “这是两个公司啊, ”关卿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谢氏集团是她父亲的产业, 主营产业就是地产和建筑设计,京城有很多小区还有著名煎煮都是谢氏集团做的,而[聆听]是她自己创办的公司,这俩不能混为一谈。” 卜俊倒吸一口气:“我去!林深这算是嫁入豪门了?” “怪不得人家不愿意出道,有这样一位有钱有势又漂亮的女友,谁稀罕出道啊?” “倒也不能这么说,豪门是非多,而且这种有钱有势的家族是很看重子女的结婚对象和未来子嗣的,”关卿看着台上唱歌的林深,长叹了口气。 卜俊明白了关卿话中的含义,也不禁叹了口气:“你是担心谢安衾会伤害林深?” “说不准呐。” 关卿看着百度上关于谢氏集团的信息,谢氏集团的产业很庞大,谢安衾很有可能就是谢氏集团的接班人,那么她的结婚对象就不可能草草了事。 “但我觉得林深应该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卜俊看向舞台,“而且林深不像是那种沉迷爱情而丧失自我的人,她应该清楚自己与谢安衾之间的差距,也许林深早就做好了准备。” “还有,你不觉得谢安衾和林深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正主导的人是林深吗?” 关卿睨他,“你才认识林深多久?你也不了解谢安衾,怎么确认两人之间的主导位?” 卜俊神秘一笑:“当然是男人的第六感。” 关卿又给了他一巴掌,“滚去调酒,别给我偷懒。” “啊!”卜俊揉着胳膊,埋怨道,“疼死了。” “就许你们女人有第六感,还不许我们男人有第六感。” “你有个屁!” 关卿抬起手,卜俊吓得直接跑远。 她转过身,望向谢安衾,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深,那双眼中盛满了对林深的眷恋和爱意。 关卿又看了眼林深,虽然她专注于一边演唱一边和观众互动,但她仍能发现林深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谢安衾那边看。 有点子奇怪,再看看。 林深的驻唱时间是晚上7-晚上11点,有时候还会被客人叫回去返场,顶多唱到11点半她就要离开酒吧,去赶地铁末班车回南艺。 林深回到吧台喝了两杯水,接过关卿递给她明日的歌单,关卿说了祖柳过两天就能回来继续唱,他爸的病情稳定了。 林深正好也想休息两天,说了一句“好的”,便拿过背包去找谢安衾。 谢安衾见林深走过来,起身道:“要走了是吗?” “嗯,唱完了,我该回学校了。” “那我送你回去,”谢安衾顿了顿,“还是说...你想要去坐地铁?” 林深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我还以为你会强势一点,逼着我去坐你的车。” 谢安衾沉吟道:“分情况。” “那都有什么情况?” 谢安衾眼中是一抹热诚,说:“除了不和你分开,我其他的都可以听你的。” 林深轻哼了一下,“走吧。” 谢安衾眨眨眼,“什么?” “我懒得去赶地铁,有现成的车,不坐白不坐。” 谢安衾扬笑:“好。” 两人上了车,谢安衾看着林深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贴心道:“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会儿,到地方我叫你。” 林深把座位调低,闭上了眼,“嗯。” 这个点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但谢安衾没有开太快,想着能多和林深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手机突然响起,是夏桉打来的。 前面正好是红灯,谢安衾踩停,直接接通电话。 她忘了手机蓝牙和车是连接的状态,于是夏桉兴致冲冲的声音从车载蓝牙里传了出来,声音还特别大! “林深被你磨得咋样了?” 谢安衾瞪大眼睛:“?!” 她刚要上手关闭车载蓝牙,却见一只修长的手从后面伸来,替她摁下了蓝牙关闭的按钮。 谢安衾:“....” 谢安衾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连红灯跳转绿灯都没注意到,索性她后面没有等候的车辆,只能停在原位等待下一个绿灯。 电话那端夏桉还在不停的询问。 “人呢?信号不好?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啊?你和林深咋样了?喂?人呢?” 车里很安静,电话那端的夏桉扯着脖子喊,跟发了疯的大鹅似的,吵得人头都大。 林深坐起来,重新打开车载蓝牙,替谢安衾一一回答,“人在,信号好,能听到你说话,她和我现在不怎么样,而且...”林深意味深长的看向呆滞的谢安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还让她摸我?” 霎那间,石化的不仅只是谢安衾了。 林深看向前车镜,“要绿灯了。” 谢安衾回过神,懊恼的启动车子,离开这个路口。 电话还在进行,只是没有人先开口。 林深本来还挺困的,现在被夏桉的话弄得没了一点睡意。 她看着车载屏幕,问:“夏桉,别装死,出来聊聊,你让谢安衾摸我,是怎么回事?” 夏桉沉默半晌,幽幽道:“不是摸,是磨。” “?”林深疑惑道,“什么磨?” 夏桉坐如针毡,手中的手机如滚烫的火炭,“就..就是字面意思嘛。” “唉?有人叫我,我得去忙了,再见哈。” 嘟嘟嘟—— 电话挂的随意又突然,只留下谢安衾独自面对这样尴尬又窘迫的局面。 林深大概也猜出来了夏桉所说的“磨”是什么意思。 她瞥了一眼还很尴尬的谢安衾,垂眸沉默。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低沉,谢安衾见林深没有再追问,默默舒了口气。 第35章 车子行驶进南艺,谢安衾把车停在宿舍楼下。 “谢谢。”林深走下车。 “林深?”谢安衾也跟着下了车。 林深回头,“什么事?” 谢安衾抿了抿唇:“周六是我生日,你能来给我过生日吗?” 林深脑袋稍稍一偏,眼底划过一抹幽色:“我要是说不想去,你会逼我去吗?” 谢安衾脸上掠过失望的神色,她牵强一笑:“...不会,我说过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林深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哦”,便转过身,走进宿舍楼。 谢安衾站在原地,目光带着淡淡的落寞。 —— “好歹是你的生日,林深应该不至于这么不给你面子吧?”夏桉看着谢安衾,见她情绪低迷,“她不就是回了一句“哦”,这不算是明确的拒绝吧?你觉得呢?” 蒲绿夏点点头:“我觉得这不算是拒绝,要不你再问问?” 谢安衾窝在沙发里,失神的看着桌上的红酒杯。 夏桉见她这幅丧失斗志的模样,无奈道:“要是她真拒绝了你,我帮你把林深绑去你的生日趴?” “不行!”谢安衾眉头微蹙。 夏桉无语:“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谢安衾拿过酒杯,直接一口喝尽,眉宇间难掩疲倦,“我不想逼她。” “可以你不是...”夏桉见谢安衾脸色不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是啊?”谢安衾自嘲 一笑,面上看不出喜怒,“我明明已经威逼她过一次了,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啊?” 夏桉抓了抓头发,长叹一口气:“唉,这事儿闹得。” 蒲绿夏问:“那你这生日还过吗?” “当然要过,”夏桉第一个不同意,“我早就定好了场地,人也都叫好了,现在说不办了,这不是开天窗了嘛?” 她见谢安衾蔫蔫的模样,无奈道:“林深那边我再去游说一下。” 蒲绿夏举手:“要不我也去帮你一起劝劝?” “让我去吧,”岑雪拿着一瓶挑好的红酒走进来,“解铃换需系铃人,安衾和林深两人之所以弄成这样的局面,我也逃脱不了干系。” 她看向谢安衾,“你介意让我和林深单独聊聊吗?” 谢安衾顿了顿,摇头道:“我不介意。” “那要不要问问林深的意见?”岑雪有些担心,“我怕她不想见我。” “我问问。” 谢安衾拿出手机,给林深发了个微信。 林深回复的很快。 —林深:可以。 周五下午林深是没有课的,所以两人就约在了下午一点,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林深刚到咖啡厅,外面就打起了响雷,不一会儿大雨就下了起来。 咖啡厅里没什么人,林深一眼就能看到最后排靠窗坐着的岑雪。 她也看到了林深,立马起身招手喊道:“这里。” 林深走过去,坐在岑雪对面。 岑雪递过去菜单,问:“有没有想喝的?” 林深扫了一眼,“黑糖拿铁吧。” “好。” 岑雪喊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美式,一杯黑糖拿铁,还另外要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和焦糖布丁。 点完餐,两人蓦地沉默了起来。 岑雪虽然答应来帮谢安衾做说客,但冷不丁和林深单独相处,两人的关系又过于敏感,让她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咖啡和甜点很快送上来。 林深喝了口拿铁,见岑雪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主动道:“谢安衾的生日,我会去的。” 岑雪惊讶道:“啊?”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事吗?”拿铁的口感虽然不如美式酸苦,但仍有些微妙的苦意在舌尖泛滥,林深挖了一块蛋糕吃,“我会去她的生日会。” 岑雪笑道:“那太好了。” “你是早有这个想法?还是说因为我得到来你才决定的?” 岑雪有些摸不准林深的意思,毕竟林深同意的太突然,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早就有了,”林深放下叉子,淡淡一笑,“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但我没想到你会主动过来游说我,想来是谢安衾焦虑的不行,这才把你请出来。” 岑雪摆手道:“不是请,是我自己想过来跟你说声抱歉。” “抱歉?”林深明白岑雪的意思,“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岑雪叹了口气:“但事出有因,而这个“因”就是我,这句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的。” 她从未想过谢安衾回因为喜欢她而去找各种“替身”,前两个“替身”都在谢安衾这里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唯独林深,是让她和谢安衾都觉得愧疚万分的人。 林深说:“没事,都过去了。” “其实我想了想,能和谢安衾这样优秀的人在一起,是我的荣幸,如今她说她喜欢我,我对她也有感情,何必再继续折磨呢?” 岑雪惊喜于林深的变化,舒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我真的希望你和安衾能够好好的,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林深薄唇缓缓勾起个弧度:“我也是。” 她看向外面的暴雨,下的猛烈,“雨越下越大,你也早点回去吧。” 岑雪点头:“行,要不要我送你到寝室门口。” “不用,我一会儿要去星期八,这里离地铁很近,我直接过去就行。” 林深虽然没带伞,但跑到地铁口也不会淋透,她也可以等到雨小点再出发。 “好的,”岑雪起身,“那我先走了,我们生日会上再见。” “嗯。” 林深单手支颐,偏头看着阴沉的天色,明明才是下午一点多,天色却似傍晚一样压抑又黑沉。 “统啊。” 系统冒出来:【嗯,怎么了?】 “收拾收拾,咱们可以准备撤离这个任务世界了。” 系统蓦然一瞬:【你是不是…原本就打算在生日会上把谢安衾的好感度拉满?】 “嗯。”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谢安衾好感度总计:93%。】 林深毫不意外谢安衾的好感度会增加,毕竟从谢安衾那晚跟她说让她参加她的生日会时,林深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从一开始她模棱两可的回复,看着谢安衾失落的神情,然后再到岑雪游说,适时说出所谓的“惊喜”,等到岑雪把这件事告诉谢安衾之后,谢安衾的好感度肯定会上涨。 林深趴在桌上,眸中透着几分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低声道:“我有点累了。” 系统:【好。】 第27章 林深一直在咖啡店待到五点半才起身准备离开。 推开咖啡厅的大门, 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大,伴随着浓重又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雨还在下,只是比刚才小了许多。 林深刚走出几步, 雨就这么突然的停了。 耳边传来雨滴落在伞面而发出的“爆豆”脆声。 噼里啪啦... 皆落在林深那晃晃悠悠的心尖上。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 直到林深意识回笼,雨声也变得嘈杂了起来。 林深微微一震, 神情木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谢安衾,错愕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安衾拂开遮住林深眉眼的碎发,“来给你还伞, 你信吗?” 林深看向雨伞, 是谢安衾爆胎的那晚, 她留在谢安衾车里的黑伞,上面还有“南艺”的校标, 是开学的时候, 学校送给新生的。 林深摇头:“我不信。” 理由太假, 都不用动脑子去思考。 谢安衾也像是早就清楚林深会猜到她在说谎, 只是微微一笑:“那我换个理由, 我想你了。” 林深长睫一颤, 说话的尾调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抖, “谢安衾,你想我太多次了。” 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跟她诉说思念,就像是一种祷告,忠诚的信徒一遍又一遍的证明自己对神明最真挚的信仰。 “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能如此思念一个人,”谢安衾轻笑了一下, 带着一丝异样的嘲弄,目色却越发柔和缱绻, “哪怕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可我还是很想你。” 林深望着她,眼底翻滚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她想说谢安衾好虚假,可那谢安衾的好感度却在上涨。 当“虚假”变得不再“虚假”。 慌乱的人就变成了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深总觉得谢安衾不是刚刚到的。 谢安衾抿了抿唇:“我和岑雪一起来的。” “可她走了。” “我留下了。” 林深目光有一瞬的飘忽不定,她看不懂谢安衾,“可答案我已经给了岑雪,我会去参加你的生日会,你留下来干什么?” 谢安衾黑眸沉沉,凝视着她。 第36章 她嗓音很淡,声音被风吹的有些散,“其实,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的。” “只是一个生日,无所谓的。” 林深不理解谢安衾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我答应了。” 而且你也很高兴的给她上涨了好感度。 “确实,听到你要来陪我过生日,我很高兴,”谢安衾垂眸一笑,掩去眼底的自嘲和落寞,“但你并不开心。” “我看到了你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沉重,不像是要准备给我准备惊喜的样子。” 谢安衾握住林深的手,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柔声道:“所以林深,你别勉强自己,我心疼。” 林深感觉谢安衾的手凉的很厉害,就像是一块冻成形的冰块,甚至还冒着些许寒气。 她不可思议,哑声道:“你不会一直在咖啡厅外面看着我吧?” 谢安衾眼帘低垂,“还好,虽然在下雨,但不冷。” “不冷?”林深捏紧她的手,眉头蹙紧,“你摸不出来自己的温度嘛?” 谢安衾轻松的笑了下,“我一直都有体寒的毛病,习惯了。” 林深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她把伞拿过来,握住谢安衾的手,拉着她往地铁口走去。 地铁离咖啡厅也就两百多米的距离。 走进地铁站,林深把伞收起来,放在旁边,她握住谢安衾的双手,给她暖了暖。 谢安衾嘴角微微勾起,“真温暖。” “既然就在咖啡厅外面,为什么不进来?” 何必自找苦吃? 谢安衾说:“那时候的你,应该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虽然孤零零的林深看起来很落寞,但谢安衾觉得林深不需要有人在那时候去闯入她的独处和沉默。 林深目光意外,她没想到谢安衾能猜中她那时候的想法。 也许是她成长的经历,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待着的,要是遇到困难或者一些琐事,也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处理解决的,所以林深渐渐也就习惯了独处。 若是有人不打招呼突然闯入,打乱她的节奏,林深会感到很不适。 但是,从没有一个人,在她没有事先说清楚自己要求的时候,如此主动又仔细的照顾了她的感受。 林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底沉了沉,“谢安衾,下次跟我打声招呼。” 谢安衾茫然的看着她,“什么?” 林深拉着她的手去坐地铁,“我让你进来。” 谢安衾眼中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她盯着林深的后背,然后没头没尾的笑了起来。 “好。” 原主是有提前办过地铁年卡,相较于每次临时买票会便宜很多。 但谢安衾没坐过地铁。 对,她一个豪门子弟,京圈贵女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坐过地铁。 人家作为谢氏集团的大小姐,出门在外都有专车接送,后来自己考了驾驶证,就变成了每天都要挑选不同的车辆来出行。 所以,谢安衾不会坐地铁,连地铁票都不会买。 林深瞥了谢安衾,只见她低着头,颇有点难堪到没脸见人的架势。 “不会乘地铁很正常,”林深嘴角微微上扬,在购票机上选好路线,扫码支付了5元,“你会的东西也有很多我不会的。” 她把机器吐出来的地铁卡递过去,“世上没有完美的人。” 谢安衾接过地铁卡,跟着林深进站,然后“不完美”的卡在了检票口。 林深拿过她的地铁卡,放在机器上的扫码器,“这样就行了,进来。” “好。” 谢安衾快步进站。 “地铁卡放我这里吧,一会出站还要用。” 林深担心谢安衾给搞丢了,虽然到时候也能出站,就是过程会麻烦一些。 “好。” 谢安衾非常乖巧的同意了。 这个时间段是下班时间,再加上这个站点附近有两所大学,所以站台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地铁。 林深牵住谢安衾的手,给她带到一处不太拥挤的地方等着车来。 “你每天就这么坐地铁去星期八吗?”她问。 林深点头:“嗯嗯,可以直达,不用换乘。” “换乘是…?”谢安衾不太了解一些特殊的名词,“是换个车吗?” “嗯,”林深指着墙上的路线图,“我们现在坐的是一号线,所谓的换乘就是可能在中途的站点去坐二号线或者三号线。” “换乘的话,票价也会跟着涨价吧?” “对,地铁票定价一般也就根据站点,里程和时间来制定收费标准,还有一种就是比较特殊的统一收费。” 谢安衾点了点头:“还挺有意思的。” 林深看她一脸新奇,眼中兴味渐浓,“还有更有意思的。” “什么?” 林深听着列车进站的疾驰声,“车来了。” 列车平稳的停在站台,秉持着“先下后上”的乘车标准,林深拉紧谢安衾的手挤上了车。 这个时间段的人很多,林深很少能抢到位置,索性从南艺到达星期八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她也就懒得抢座。 两人挤进列车里,林深直接把谢安衾拉到一处角落里,两个人站着虽然有些挤,但总比过道里宽松一些。 林深俯身,看着谢安衾被挤的脸颊微微泛红,喉间溢出几声低笑,“乘地铁有个特色,那就是得“挤地铁”。” “你来的刚好,碰巧这个点是一号线人最多的时候,下一站是中央广场,上车的人会比南艺站更多。” “好好感受一下坐地铁的乐趣吧,”林深眼尾上挑,桃花眼中泛着轻柔的光,语调散漫,“大小姐。” 谢安衾看着林深充满笑意的眼眸,心尖似被烫到似的。 地铁的速度很快,林深刚说完,中央广场站就到了。 地铁门一开,下车的没几个,上车的一大堆,人挤人的往车里涌。 林深和谢安衾这块角落原本还有点宽松的余地,此刻也被挤的脚尖对脚尖。 谢安衾看着贴近的林深,眼光流转。 她双手抚上林深的腰,将她往自己这里一拽,看着林深双手撑在车厢上,投来了略微吃惊的目光。 她轻挑了下眉,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你说得对,坐地铁确实很有乐趣。” 林深微怔,随即身体轻颤,笑了起来。 谢安衾见她笑了,胆子也莫名的大了起来。 她心里想着,地铁人这么多,就算林深想躲,也无路可退。 谢安衾抿紧双唇,直接抱住林深的腰,将自己融入她的怀抱里。 林深:“……” 谢安衾这冲进来的架势,过于凶猛。 颇有种拿着火药冲进敌人阵营,势必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似的英勇。 林深挑眉,意味深长的说:“你不是说过不逼我吗?” 谢安衾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那你可以躲开。” “这里人挤人,你是让我上天啊?” 谢安衾语气透着虚,“那你可以推开我。” 林深抬起一只手,刚放在谢安衾腰间,却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腰间的用力。 林深似是一愣,却也只是一瞬。 就这么怕她把她推开吗? 林深眼底划过一抹复杂,随即弯起一边唇角,手的动作换成了搂的姿势,语气还故作为难道:“这里人挤人,我还能推你上天啊?” 谢安衾眼眸弯弯,漾着满足,也故作为难道:“那就没办法了。” “受着吧。” 第28章 谢安衾的生日会林深肯定是会参加的, 目的很明确,她要在生日会那天完成任务。 虽然谢安衾说了她可以不用勉强自己来参加生日会,但林深并没有勉强的同意, 毕竟她也想和谢安衾有个愉快且美满的告别。 谢安衾本来是想要接林深一起去举办生日会的庄园, 林深这边还要上课,生日会那边不好离了谢安衾, 所以林深就非常贴心的不让谢安衾过来接她,也拒绝了夏桉等人的接送,她让谢安衾给她个地址, 她可以自己去。 那山庄的名字倒也很有韵味, 叫做“山野之居”。 也是谢氏集团的产业, 或者说山庄所建造的山林以及附近的5a级景区和游乐场都是谢家的。 林深:还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林深上完最后一节课就直接坐地铁过去, 山庄在京郊, 需要换乘三条地铁线才能到达, 也算是交通便利, 按照请贴上的时间, 生日会是以晚宴为主的, 18:08开始, 林深算过时间,她赶过去来得及。 【你既然打算今天把谢安衾的好感度拉满,那么今天的课程你上不上也无所谓呀?】系统搞不懂林深为什么拒绝提前到达谢安衾的生日会,与任务对象多多现处,也有助于提升好感度。 林深走出地铁口,缓缓说道:“说到底, 我与她到底是不同阶级的人,不论是原身还是原来世界的自己, 都没有机会能参加这种高不可攀的豪门生日会,谢安衾的交友圈,非富即贵,不是我这种人可以触及的,我早早过去,只能尴尬的待在一处,谢安衾也许会为了照顾我而把那些来给她庆生的朋友们给冷落了,这让她太难做了。” 第37章 【宿主,你这是在自卑吗?】系统诧异道。 “倒也不是自卑,面对谢安衾这样优秀的人,我肯定会有些怯懦。” 林深不是那种自艾自怨的人,她了解自己与谢安衾的差距,也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地位,但也会在不经意之间表露出一丝卑怯。 那种在花团锦簇,百般呵护中长大的孩子,所受到的教育,价值观以及接人待物都是高于常人的。 她们会更加温和、谦逊、风度、低调、内敛,甚至还会有更加细腻且不易的共情能力。 虽然一开始,林深了解了这个任务世界的剧情线后,对谢安衾的厌恶颇多,但与谢安衾相处的这段时间,谢安衾所展现的种种,让林深发觉,她很有诱惑力和吸引力。 林深喜欢女生,但活了22年,没遇到过动心的人。 但也因为她喜欢女生,面对谢安衾这样的人,她会对她产生一丝心动,实属正常。 但系统也曾警告过她,请勿在攻略任务对象时,投入太多的自我感情,否则会在任务中迷失自己。 迷失? 林深把请帖交给山庄的人,待他查验过,便打开大门让林深进入。 山庄很大,也很安静,能听到山林之中的鸟鸣和风吹林梢而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举办晚宴的地方是在山顶上,林深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便放弃了开观光车上车,打算走着上去,顺便欣赏一下山庄的风景。 竹溪环绕,群山错落。 山林泉水,错落有致。 晚霞似火在天际燃烧,静谧的美好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平静。 快走到山顶,林深已经看到了别墅,但仍觉得很安静。 林深看了眼时间点,已经是18:00,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结果四周却静悄悄的令人生疑。 “统啊?定位一下谢安衾的位置。” 系统:【前方100米。】 那就是在前面的别墅里。 林深疑惑不解的走进去,只见宽阔的草坪上只站着谢安衾一个人。 “来了?”谢安衾走过去。 “只有你一个人吗?”林深诧异道,“其他人呢?” 夏桉?蒲绿夏?岑雪? 这几个人呢? 谢安衾随意道:“她们临时有事,走了。” 林深被她这个回答给逗笑了,“谢安衾,当我傻啊?” 在原剧情中,谢安衾的每个生日会都很盛大奢华,每次来参加她生日会的人都要上百,虽然没几个是她的知心朋友,但大都是和谢家有些关系和合作的人,来参加她的生日会也是带着诚挚的祝福。 眼下,这偌大的别墅和空旷的草坪里,只有她和谢安衾两个人,林深一时有点搞不懂谢安衾要干什么。 谢安衾笑了下:“没觉得你傻,她们是真的有事走了。” 林深顺着她的话,也开始胡咧咧,“那她们走哪去了?” “不知道。” 林深眉头微蹙,正色道:“谢安衾,你在搞什么鬼?” “生日不过了?” 本来她还打算给谢安衾来个完美的告别,结果她临时给她搞这么一出,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过呀,”谢安衾拉住她的手,笑意盈盈,“你不是特意来给我过生日的嘛?” 林深环顾四周,拆了一块糖放嘴里,见谢安衾看过来,又给了她一块。 “这哪像是过生日的样子?” “蛋糕呢?鲜花呢?酒水呢?气球呢?还有一群人围着你唱生日歌,然后祝贺你长命百岁啊?” 谢安衾含着糖块,歪头反问道:“没有这些难道就不能过生日吗?” 是,没有这些也能过生日,但... 林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呐呐道:“可这样..就不完美了。” 连她的告别都变得不完美了。 这是她唯一能给谢安衾“完美”的东西了。 “这次的生日,我觉得很完美,”谢安衾看着林深,眼中藏匿着令人心折的爱意,“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林深看着她,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眸里,心里蓦地一抖,“谢安衾,我..我不明白...” “那我就慢慢告诉你。”谢安衾与她十指紧扣,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温柔的嗓音里满是怜惜和宠溺,“我知道你今天的课程都是选修课,上不上其实并不重要,但你还是以“不能逃课”的理由拒绝了我。“ “我知道你始终在意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所以你不想白天来到山庄,怕见到我那些朋友们,你认为自己无法融入我的交友圈,所以贴心的婉拒了早早来到我生日会的邀请。” 林深瞳孔一颤,谢安衾竟然会猜到她的想法。 谢安衾尴尬一笑:“身份上的悬殊我没办法去磨平,因为它就这么真真切切的隔在你和我之间,而我能做的就是向你走来。” “我没有骗你,她们只是来过,但又走了,因为我只想和你单独过这一次的生日。” 林深一愣,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眉梢眼角不自觉地染上一抹柔情。 “那你的家人不会生气吗?”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任由谢安衾胡来? “不会,我都提前打好招呼了。” “啊?”林深纳闷,“你为了一个女生,把生日会搞成这样,你父母就这么平淡的接受了?” 谢安衾点头:“嗯,他们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个女生,也知道我想和你单独过生日,他们不会觉得身份和性别会成为相爱之人的阻碍和隔阂,我的父亲和后妈还是很开明的。” 她很早就出柜了,虽然她的父亲对于她喜欢女生这件事虽然很惊讶,但并未加以阻拦,而是告知谢安衾要明确自己的心意,不要乱搞关系。 谢安衾再确定自己对林深的喜欢之后,就把这份感情告知了家里人,所以她要求和林深一起过生日,家里人并不觉得胡闹,反而也很配合的留下了她们两人独自相处。 林深怔愣了一下,眼帘低垂,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语气有些歉疚,“对不起,谢安衾,我没有...提前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给谢安衾送什么礼物,还不如不买,闹了笑话,徒增尴尬。 谢安衾应该什么都不缺,而她什么都给不起。 “但你来了,”谢安衾言语坚定,让人不禁会被她的语气所感染,从而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你的到来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林深长睫轻颤,心脏也跟着她这句话,莫名的往下坠。 不该是这样的... “谢安衾,其实我骗了你。” 谢安衾面露疑惑:“什么?” 系统像是知道了林深要做什么,出言提醒道:【宿主,请控制住自己,距离我们完成任务只差7%,离成功只差一步,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林深不顾系统的阻拦,缓缓开口:“谢安衾,我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是岑雪的替身了。” 谢安衾惊讶道:“什..什么?” “是不是我...不小心透露给你的吗?” 也许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了这个“秘密”。 林深不方便透露系统的存在,只能默认下来谢安衾给她找的这个理由。 “所以你应该能想到我为什么会突然和之前不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谢安衾神情一瞬的恍惚,心里莫名有些慌张,“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 林深捏了捏她的手,在她惊慌的眼神下抽出手,继续道:“因为我知道了自己只是岑雪的替身,所以我对你实施了报复。” 系统惊骇道:【宿主,你疯了!】 系统:【你现在说出这些,谢安衾的好感度会降低的,甚至会跌落到“0”,那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啊!】 林深忽视系统的警告,不管不顾的全盘托出。 “星期八的工作是我故意找的,因为我知道你们常去星期八聚会。” “岑雪是我故意接近的,我还特意跟她说让她带着朋友过来玩。” “你们那次在酒吧后巷争吵,是我暗中联系了周瞻,让他提前蹲点,等着你们来,而我早早就在酒吧后门等着,等到闹剧达到高/潮的时刻在走出去,就是为了让你在岑雪面前无地自容,让你陷入煎熬痛苦之中。” “还有..”林深看着谢安衾颤抖的瞳孔和渐渐泛红的眼眶,咬了咬腮肉继续说,“..那天你突然来到南艺找我,请我和室友吃火锅,我猜到你可能要跟我说分手,所以我故意卖惨,让你对我心生不忍,让你暂时无法对我说出“分手”,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把酒吧那场局做的很完美。” “谢安衾,别把我想的太好,也别觉得对不起我,我已经报复回来了,”林深咬紧牙关,捏紧拳头,“我们..两清了。” 【啊啊啊啊...】系统崩溃的在天上乱飞,【好感度肯定会降低的!要死了,要死了...】 林深深吸一口气,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她感觉喘不过来气,生出一股难熬的窒息感。 第38章 谢安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深懒得去猜,或者她也该猜到此刻的谢安衾肯定讨厌死她了。 系统飞到林深面前,脸憋得通红:【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好感度只差7%就能完成任务,你现在就是功亏一篑,自寻死路啊!】 系统:【若是任务完不成,你会死的啊!你难道不想重生了嘛?】 林深苦笑一声:“统啊,你觉得我之前的人生,过得幸福快乐吗?” 系统怔住,一时回答不上来。 回想林深的前半生,只能用“悲惨”来描述。 林深见系统沉默,呵呵一笑:“我死的突然,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死亡来临的瞬间,我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和自在。” “我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又心酸的活下去了。” “你也许在想,既然我活的那么累,为什么不直接自杀?”林深眼底浮现一抹悲凉,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因为我害怕啊。”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林深神情茫然又恍惚,她不等谢安衾的反应,转过身离开。 算了。 完不成任务又能怎么办呢? 她都死了,也就无所谓了。 “林深?” 背后传来谢安衾沙哑的声音。 林深脚步一滞,闭了闭眼,像是接受最后的审判,“嗯。” 想骂就骂呗,以谢安衾的教养和礼貌,估计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既然你说了两清...” 有脚步声传来,谢安衾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人轻轻的拉住她的手。 还是那么冰凉,只是多了些许颤抖。 “那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第29章 “所以, 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林深想过无数句恶毒肮脏的咒骂和诅咒,哪怕知道以谢安衾的教养,可能说不出来什么难听的话, 但也不该是这句让她瞬间红了眼的问话。 而且系统还在她耳边震惊, 它将数据台上关于谢安衾的好感度摆在她面前。 林深将一切全盘托出,谢安衾的好感依旧是93%。 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平稳的让林深心绪难平。 为什么? 林深满脑子只有这一个问题,究竟是为什么? 可她没有问出口,因为答案就在谢安衾每次望向她的眼睛里。 那里藏着深刻又沉重的爱意, 如密密麻麻的云雾, 轻柔的, 缓慢的,极具礼貌和温柔的, 将林深一点点的包裹, 待她发现的时候, 却早已停在雾中, 寻不得出口。 握住指尖的手, 仍然带着令人心颤的抖。 明明该害怕的人是她啊。 林深转过身, 看着此刻比她还要悲伤的谢安衾, 顿时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整个人疲惫到想要昏厥过去。 她张了张嘴,只能软绵绵的说了一句,“谢安衾,你是傻的吗?” 谢安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难看又扭曲的笑容, 看的林深心里酸涩无比。 “你能跟我说实话,我挺开心的。” 林深忍不住道:“别笑了, 太丑了。” 谢安衾拉直嘴角,又觉得此刻气氛太过压抑,只能将笑容展现的更加自然一些。 林深:“...” 唉,听话的有点让人心疼了。 “我犯错了,你报复我是应该的,”谢安衾眼眶泛红,清澈的眸子看起来水灵灵的,“我只是有些震惊,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几乎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林深声音闷闷:“现在你不该夸我,而该骂我。” “骂你做什么?”谢安衾手指动了动,握住林深的手,“我舍不得。” 林深眉心微动。 “除了震惊,我其实还有些庆幸。” 林深不解:“你在庆幸什么?” 谢安衾望进林深的眼底,轻轻的舒了口气,表情里带着一丝惶然和犹豫。 她说:“你报复成功了,你让我感觉到痛苦和悲伤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你可以原谅我了?也许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和我重新在一起了?” 林深真觉得谢安衾这个人还是挺疯的。 从那晚谢安衾用她的“弱点”来威胁她不许分手开始,她骨子里的疯就被林深给激发出来。 可奇怪的是,林深还偏偏就喜欢谢安衾这股子疯劲儿。 若说那时谢安衾跳脱剧情设定,来到寝室照顾她时让林深对她有些改观; 而那晚谢安衾疯了一般的威逼利诱林深继续和她在一起,就完完全全的触动到了林深心底深处那一抹柔软。 这种如“入室抢劫”一样的霸道强制爱,真的很戳林深的x点。 很戳!很戳! 林深很需要这样明目张胆的热爱和歇斯底里的需要。 她会觉得自己在此刻是被人需要的,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存活,林深燃烧了自己来点亮黑暗里的路,而此刻有人突然礼貌地“闯入”,为她驱散灼烧自己的炙热和痛苦。 谢安衾是个优雅的疯子。 林深眼眸深深,短促地笑了下,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若是继续拒绝你呢?” “你不会拒绝我。 ”谢安衾如此肯定。 她靠近林深一步,目光充满了坚毅和从容,“因为你也喜欢我。” 林深眼眸闪动的、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讶。 “林深,你若是想和我就此分开,就不会在今天和我说这些话,”谢安衾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你应该继续装下去,快快乐乐的陪我庆生,对我说许多甜言蜜语,把我哄得兴高采烈,这样说不定你要什么我都能给。” “可惜,你不要我的钱,不要我的权,甚至连我这个人你都不想要。” “所以我怕啊,我怕你真的言不由衷,勉强自己来给我过生日,我甚至还希望着你今天别出现,也许还能证明你对我仍有几分感情。” “可我又真的对你有所期待,希望你能来陪我一起过生日,”谢安衾那双浸在泪水中的眼,漆黑又明亮,目光楚楚又无助,“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生日,我却把它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好像你来了,我们就像是度过了余生。” 林深感觉全身的热血一股一股的往心里涌去,她抬手抱住眼前哽咽不止的女生,也抱住了曾经迷失在黑夜中的自己。 算了。 她既然走进了这团迷雾里,自我迷茫也是早晚的事儿。 “谢安衾,你说对了,”林深声音带着一股决然和释然,“我是喜欢你的。” 是啊! 若要真算起来,林深第一次见谢安衾就对她有了异样的情绪,随着与谢安衾渐渐的接触,她对谢安衾的感情也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林深喜欢谢安衾。 打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她只是碍于谢安衾拿她当作岑雪的“替身”,所以心中对她多有怨怼和不满,林深便把这种情绪当作对谢安衾的厌恶和抵触。 然而此刻,面对谢安衾如此汹涌又热烈的感情,林深再也无法将自己的感情压抑或隐藏。 如今谢安衾不再把她当作替身,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她这个人,喜欢她这个完全没有“原身”一点样子的“外乡人”。 这一刻,林深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家人”的温馨和幸福,这是谢安衾带给她的归属与安定。 美好的让林深眼眶酸涩,心潮澎湃。 刹那间,系统惊喜的尖叫声在林深耳边炸响。 系统:【滴!好感度+7,谢安衾好感度已达100%,任务者林深攻略任务完成!】 系统:【滴!任务世界即将关闭,请任务者林深尽快退离当前任务世界。】 …… 通报声突然停顿片刻,又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通报声带着一丝古怪的音调。 系统:【滴!任务世界因不可抗力暂不关闭,任务者林深选择继续留下当前任务世界,系统会在任务者想要离开当前任务世界后再次出现,请任务者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生活。】 “林深?林深?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谢安衾温柔又焦急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林深神志在这一刻清醒过来,眼前的人渐渐清晰了面容。 她粗喘了一下,额角划落一滴冷汗,嘴角勾起一抹劫后余生的笑意,抬手抱住有些慌张无措的谢安衾,“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谢安衾担心道,“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就要拉着林深往庄园外走去。 “不用,”林深又将谢安衾拉回来抱住,“你让我抱一会儿,充充电,我就能立马好起来。” 谢安衾心头微跳:“我…我又不是治病的药。” “你不治病,但治我。” 林深瞳孔颤动,眼中划过一丝恐惧,她抱紧谢安衾,闭上了眼。 谢安衾听这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土味情话,你说也挺腻人的。” 第39章 她轻抚林深的后背,“你现在有没有好些?” 林深点了点头:“嗯,好多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 谢安衾总觉得此刻的林深和刚才的林深,状态完全不对劲儿,看起来虚弱很多。 而且她刚才突然沉默发呆了起来,给她吓坏了。 林深埋进她的脖颈,嗓音轻哑:“说了怕你笑话。” “我能笑话你什么?”谢安衾退出林深的怀抱,看着她的眼睛,“我只是怕你身体不舒服,强撑着。” “就像上次在南艺寝室,我要是不去找你,你发着高烧,还打算硬挺着呢。” 谢安衾现在想想都后怕,林深那时候面对高烧的处理方式和态度都太过无所谓,并没有这个病当回事,仿佛有一种“烂命一条,随便乱造”的架势,让谢安衾一阵后怕。 林深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和担忧,心中划过一股暖流,她摸了摸谢安衾的脸颊,柔声道:“算了,也不怕你笑话,就当给你个安心。” 她轻轻微喘了一下,“我从未谈过恋爱,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有钱又漂亮,对我又这么好的老婆,一时激动的傻了,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反应。” 谢安衾:“…” 谢安衾沉默了一阵子,像是忍不住了一样,莫名的笑出了声。 林深看她肩膀微颤,眼角弯弯,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砰—— 一声刺耳的巨响。 远处从林外有烟花在黑夜中炸开,五彩斑斓的焰火在漆黑的夜空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林深惊诧的眼眸。 烟花缤纷绚烂的炸开,在夜空描绘出越来越清晰的图案。 林深看清用烟花写出来的“字”。 ——林深 ——i love you 林深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谢安衾,指着烟花,颤声道:“这…这是什么?” 她是认识字的,她也清楚这是烟花,可…可她从未见过烟花还能写出来字。 谢安衾眼中满是宠溺和爱意,“林深,这是独属于你的烟花秀,以后你再也不用羡慕别人能看到烟花秀了。” “等看完烟花,我们再去山下,那里有谢氏集团创建的游乐园,我安排了清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玩一整座游乐园,而且唔……” 谢安衾瞳孔扩大,感受到嘴唇覆上一片温热。 林深的呼吸微沉,捏住谢安衾的下巴,舌尖撑开她的牙关,用力的往里探,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碾碎一样,一点一点的将滚烫的气息往她身体里灌。 谢安衾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在林深怀里软了下来。 林深看着谢安泛着水光的眸子,眼尾薄红,嗓音沙哑低沉:“谢安衾,你让我该怎么办啊?” 那次林深说自己羡慕别人看烟花,不过是为了拉扯谢安衾而编造的“谎言”。 就算她小时候曾羡慕别人可以去游乐园玩耍,可林深长大后便满足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她怎么会没有去过游乐园? 她又怎么会没有看过烟花秀? 如此拙劣的谎言能让谢安衾相信并让她为自己准备一场独一无二的烟花秀,林深感觉自己要被谢安衾浓烈的爱意给融化了。 谢安衾看到林深眼中的水光,抬起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告诉你。” “好。” 谢安衾轻吻了她一下,“好好地享受我对你的好,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待在我身边,请一直努力的与我相爱相守。” “可以吗?” 她噙着泪花的眼睛里满含期待和激动。 林深与她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心脏的跳动便被谢安衾彻底占有。 林深将她抱紧,不再压抑内心的感动和猛烈的啜泣。 “可以。” 怎么不可以呢? 在一次次系统的质疑中,是你谢安衾的爱可以让林深坚定她的选择。 而此刻,你让她的选择更加的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系统飞到高处,看着草坪上相拥的两人,也为林深感到开心。 它转身,消失在虚空之中,等待林深准备离开当前任务世界后再回来与她见面。 突然,虚空之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亮和一道微妙低弱的提示音。 ——【滋啦滋啦…】 ——【已绑定!开始收集...】 第30章 刑狱里, 空气里似乎都能酝酿出黏腻又浑浊的水汽,飘荡在身上,像是黏了一层密不透风的薄膜, 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阴暗潮湿的环境下, 腐烂和恶臭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就连看守犯人的狱卒都觉得难以承受, 时不时走出去喘几口气来缓解内心的压抑。 牢笼里的人瘫软在地上,不明生死,还清醒的人被铁链捆绑, 发出叮叮当当的锁链撞壁声, 像是冤魂从地府里爬出来, 发出嘶声裂肺、不甘又绝望的吼叫。 “啪——” 一声刺耳又尖锐的鞭子声在虚空中响起,有些犯人听到,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们抬起头, 看着被挂在刑架上的男人, 璀璨的阳光从小小的暗窗落下, 让他们可以看的看清楚男人的模样。 一身青衣衬得男人瘦弱不堪, 凌乱的头发贴在他惨白的脸上, 胸膛上下起伏, 喘着粗气。 五官清秀又俊朗,身材欣长,面如冠玉,周身气质柔和淡然,让人一眼便觉得是位翩翩风流的好郎君。 豆大的汗水滴落在地,激起细小又轻薄的尘埃。 “没想到江公子还挺厉害, 才五日不见,竟然还喘着气呢?” 江霁云眼皮轻掀, 整个人被铁链悬挂在刑架上,他目光倦怠,看向坐在阴影里的人。 一张太师椅里,半窝着一位金枝玉叶、权势滔天的人。 女子的声音轻灵又凉薄,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人无端冷颤。 “承蒙...”江霁云吞咽了一口虚无,嘴唇有些干裂,“..帝姬宽宏大量,赏..臣水喝。” 帝姬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本宫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奖宽宏大量,江公子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连夸人都是另辟蹊径,拐弯抹角呢?” 江霁云深喘了一下,手腕被铁链勒的颤抖不止。 “三日了,江公子考虑的如何?”帝姬懒懒的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 江霁云看着帝姬,那人身着华服,佩金带紫,满头珠翠,将此人衬得更加雍容华贵。 他扯了扯嘴角,“叛国之罪,臣不认。” “...秦晋之好,臣不退。” 帝姬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短促地笑了下:“九罗,你看看本宫这指甲好看吗?” 太师椅旁站着的女子,一支红发带竖起高高的马尾,目光冷冽,绷着脸,气场凶狠又严肃,右脸下颌处有一道食指大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耳根,似是一把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一张纯白的宣纸。 她声音有些低哑,回道:“好看。” 帝姬苦恼的叹了口气:“是吗?当时染甲,本宫要求妆师将指甲染的跟血一样红,但没个对比,让本宫有些疑惑这颜色是否跟血一样红呢?” 九罗拿过狱卒的鞭子,对着江霁云甩了一鞭。 “啊——”江霁云吃痛喊了出来,身体抽搐颤抖。 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细长伤口中漫出鲜血来,染透了那件沾上灰尘的青衣。 帝姬眯了眯眼:“是不是本宫眼神不好呢?怎么看不清啊?” 九罗对着江霁云又甩了两鞭。 江霁云咬紧嘴唇,将呼之欲出的痛吟止在齿间,铁链因为他的颤抖而发出刺耳的摩擦,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渐渐重了起来。 他因为巨大的疼痛而颤抖和抽搐,身体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全凭两根粗大的锁链挂着。 帝姬伸出五指,看着指甲和江霁云身上的血,问:“江公子觉得如何?本宫这指甲染得是不是与血一样红呢?” 江霁云费力的抬起头,气若游丝道:“帝姬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你说什么?”帝姬站起来,抬脚走到光影下,那张面若桃花的脸更加精致,“本宫没听清,大声些。” “刚才不是叫的挺大声嘛?怎么本宫问话却变得这么小?” 帝姬指尖隔着青衫,“用不用本宫帮你呢?” 话音一落,长甲直接戳进那道血肉狰狞的伤口里。 江霁云疼地仰起头,脖颈青筋涨起,表情扭曲。 “唉,想来是江公子不懂姑娘家的喜好,不知怎么看这指甲的色彩。”帝姬目光带着残酷的狠意,她转动了一下手指,凝视着江霁云逐渐狰狞的表情。 她抽出来手指,放在他眼前,“江公子这回好好看看,本宫指甲上的色彩是不是与血一样红呢?” 江霁云鼻息紊乱,目光失神片刻,落在帝姬那只如玉器一般嫩白的手上,食指上还沾染了赤色的血,更显妖冶。 “一..一样。” 第40章 “那就好,”帝姬舒了口气,“本宫想着,若是妆师敢糊弄本宫,本宫定要把她剥皮抽筋呐。” “江公子觉得如何呢?” 江霁云长睫轻颤,垂首不语。 帝姬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江公子定是恨死了本宫吧?” “本该是救国功臣,现在却成了叛国的阶下囚,江公子肯定满腹苦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本宫吧?” 江霁云闭上眼,头一歪躲避着。 “但这怨谁呢?”帝姬指尖摁进他的皮肉里,“本宫好言相劝时,是你非要顽固不化,一意孤行。” “江霁云,你可知,刚者易折,柔则长存的道理啊?” “本宫开出的条件那么多,每一条都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 帝姬眼底晃出一抹暴戾的光:“朝都里漂亮温婉的女子那么多,甚至只要本宫一句话,哪怕你想要公主,本宫都能给你,怎么就一根筋的撞南墙不回头啊?” 江霁云睁开眼,“她..她是我的妻。” “不是!”帝姬低吼反驳,“你们没有拜天地,不算礼成,她只能是本宫的!” 江霁云:“磨镜之癖,离经叛道,世俗不容。” 啪—— 帝姬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抓着他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本宫乃是先皇亲封的圣伦帝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宫便是这朝国的正道,世俗不容,本宫便可灭了这世俗。 “你看,你阻碍本宫,本宫就算现在把你活活折磨死,也不会有人说本宫什么,甚至他们会拍手叫好。” “毕竟,你已经是个人人都唾弃鄙夷的叛国贼了。” 江霁云表情流露出绝望和无助。 帝姬松开他,“本宫没什么耐心,本想着饿你三天,搓搓你的锐气和顽固,奈何你还是个刚毅之人,那本宫就得换个玩法了。” “本宫要是你,就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把退亲书写了,本宫可以送你离开朝都,让你去一个世外桃源,后半辈子可以好好享福。” “若是你继续冥顽不化,”帝姬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本宫定不会让你独自上路。” 江霁云惊恐的看着她,哑声道:“你做了什么?” 九罗把帝姬的手擦干净,帝姬神色懒洋洋的说:“你妹妹长得乖巧可爱,本宫挺喜欢的。” “还有你江家那些穷酸的亲戚。” “素来听闻江公子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你也不想到头来落得个白眼狼的称呼吧?” 铁链发出巨大的声音,江霁云奋力挣扎,怒目而视:“她还是个孩子!” 九罗见状,眉头微蹙,甩了一下鞭子。 江霁云吃痛喊了出来,他嘴角溢出鲜血,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帝姬,“帝姬,别动我的妹妹。” “本宫怎么动她了?”帝姬无辜道,“本宫把她养在公主府,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本宫都快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江霁云,你这么说话可就太没良心了?” “梁应安!你放过妙妙!”江霁云难耐的喘息,失声怒吼。 九罗又甩了一鞭,沉声道:“大胆,竟敢对帝姬不敬。” 梁应安淡淡一笑:“退亲书还是妙妙,你自己选?” 江霁云表情纠结又为难,他红了双眼,泪珠滚落,“我选...妙妙。” “很好,”梁应安大声赞扬,拍手道,“来人,将江公子放下。 狱卒解开锁链,江霁云脱力倒地。 九罗把退婚书放在江霁云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个毛笔。 “江公子才华横溢,一个小小的退婚书应该会写吧?” 江霁云咬紧牙关,腮肉因为愤怒和不甘而颤抖,“会。” “那写吧,”梁应安垂眸,“本宫看着你写。” 江霁云抬起手,手指颤抖,落笔的瞬间,墨迹有些脏了。 梁应安眉头微蹙:“再去拿新的纸来。” “是。” 九罗转身离开。 这时,狱管事走了进来,看了眼满身伤痕的江霁云,走到梁应安面前,俯身小声道:“帝姬,裴小姐求见帝姬。” 梁应安眼波闪动,眉心蹙起:“待会儿九罗拿纸回来后,让她盯着江霁云把退婚书写了。” 狱管事:“是。” 帝姬起身,走出刑狱。 天色将晚,模糊的月亮已经在黯淡的天空高挂。 自打江霁云下狱后,梁应安便在刑狱旁边的宅子住下,一是为了逼迫江霁云写退婚书,二是想看看裴静怡的能做出什么来。 梁应安回到宅院里,房门打开,看到里面那道高挑身影,眼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温柔。 “静怡怎么有空过来?”梁应安走进去,关上门,看见裴静怡眼中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是最近太累了嘛?” 裴静怡讥诮道:“帝姬怎么会不知道臣女因何而累?” 梁应安见状,也不再绕弯子,“江霁云叛国,勾结南越国,这是铁证如山,本宫现在是在想办法让裴家与江霁云断了关系,届时江霁云受罚,也不会牵连裴家,本宫实在是用心良苦呐。” “江霁云没有叛国!”裴静怡反驳道,“臣女信他。” 梁应安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你若信他,便是同罪,谨言慎行!” “帝姬心里清楚,江霁云根本没有叛国,一切都是...” “都是什么?”梁应安逼视她,目光带着挑衅和得意,“静怡是想说..都是本宫设局陷害对吗?” 裴静怡握紧双拳,眼眶因为愤怒和委屈而泛红。 梁应安见状,内心又是郁闷又是心疼,她抬起手,想要擦拭裴静怡眼角的泪滴,却被她躲开,扑了空。 梁应安的目光瞬间转冷。 她闭了闭眼,“静怡今日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吧?” “帝姬?”裴静怡跪下,仰头看着她,“臣女求求您,能不能放过霁云?” 梁应安垂眸,声音里有一种古怪的平静,“你为了他求我啊?” “对,臣女求您,”裴静怡抓着她的衣衫一角,哽咽道,“霁云是无辜的,他没有叛国,他对朝华一直忠心耿耿啊。” 梁应安目光麻木又凉薄,“那你能告诉我,为何你们的婚期会提前?” 裴静怡脸色一变,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她。 梁应安蹲下,捏着她的下巴,“静怡,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我对你的情意?” 裴静怡瞳孔一颤。 “所以你们把婚期提前,就是为了让我放弃奢望,让我对你断了念想,对不对啊?”梁应安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一瞬间,裴静怡顿觉脸上爬了一条冰冷又滑腻的毒蛇,正对着她呲着锋利又毒辣的獠牙。 裴静怡吞了吞喉咙。 “想让我放了江霁云,也简单,”梁应安目光柔和,“只要静怡入了公主府,静怡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裴静怡惊恐地看着她,泪水不停地的从眼中涌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和不甘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梁应安牢牢罩住。 “静怡,我不想逼你,但是你们先逼我的。”梁应安抬手想要抱住裴静怡,却被抵在心口的匕首止住了动作。 她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和悲凉,脸上浮现偏执的笑意,“静怡这是要...杀了我吗?” 裴静怡握紧刀柄,磨牙道:“放了霁云,臣女这条命赔给帝姬。” “哈哈哈哈....”梁应安笑了出声,“静怡,你在威胁我啊?” “那怎么办呢?我就算是死你手里,江霁云便会立刻下黄泉去陪我。” 梁应安猛地握住刀刃,任由掌心被割裂,流出鲜血。 她看着颤抖的裴静怡,嘶声力竭道:“来啊!杀我啊!!” 裴静怡痛哭流涕,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想尽办法从侯府里偷跑出来,试图用挟持帝姬的办法来解救江霁云,但一切却被梁应安轻轻松松的破解,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梁应安正满腹怒火,骂了一句:“滚——” 敲门声还在继续敲。 梁应安没耐心,“是谁在找死?” 门外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 “应子,开门,爹地。” 第31章 系统:【滴!请任务者尽快攻略任务对象:梁应安。】 系统:【滴!目前梁应安的好感度总计:0%。】 系统:【滴!目前梁应安的反感度总计:35%。】 林深:“!?” 任务内容系统提前告知了她, 但让林深意外的是谁家一上来这么多的反感度? “不是,这哪来的反感度?”林深纳闷,“统啊, 是不是你出故障了?其实是好感度35%吧?我第一个任务世界你就给我上难度?不应该给新人简单点的任务嘛?” 第41章 系统看着眼前忘却前尘往事的林深, 轻叹了口气:【我要是故障了,这个任务世界也会崩溃, 我们都是彼此连接的,不可能出错的。】 在上一个任务世界的时候,林深为了能与“她”再次相见, 自愿与主神签订了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需要割舍任务者的一半灵魂, 献给主神作为决心和承诺,而林深会在每一个任务世界忘记前尘, 以一个“新人”去做任务, 而每个任务世界的任务难度也随之提升。 林深百思不得其解:“她为啥这么恨我啊?” 系统摊手:【当前任务世界的剧情线已经给你了, 请宿主自己寻找原因吧, 这次任务期限是两个月, 请宿主抓紧哦。】 林深看着剧情线, 内心划过无数容易被平台哔掉的“脏话”, 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原主作为一个背景板,在书中的出场次数少之又少,为人孤僻淡漠,一直待在国师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尤其经过那场战役之后,原主便闭关修养了。 系统给她的剧情线只有原主的故事背景以及书中比较重大的剧情节点, 对于林深完成任务本就有难度,现在梁应安不明缘由的恨她, 难度直接到顶了! 林深大学刚毕业,领取通知书的当天突然猝死,然后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要跟签订契约,说只要她完成系统安排的任务,任务完成的越快,就能增加得到“复活”的几率。 她想着自己已经死了,如今能有个机会可以复活,秉持着“不干白不干”的态度,就这么上了系统的贼船。 林深长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干净又清透又带有一丝丝微凉的声线,让房里的两人都怔住了。 倒不是这声音好听的让人无法动弹,而是因为两人都对这个声音异常熟悉。 朝华国国师,林深。 那个避世离俗,纤尘不染,超凡脱俗的仙人。 也是被世人评价为“凡人骨,神仙术”,朝华国百姓视为神明的国师大人。 裴静怡和梁应安两人无端对视一眼,纷纷在彼此眼中浮现相同的疑惑。 —国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刑狱里? 那个避世离俗,纤尘不染,超凡脱俗的仙人。 也是被世人评价为“凡人骨,神仙术”的朝华国百姓的精神支柱的国师大人。 裴静怡和梁应安两人无端对视一眼,纷纷在彼此眼中浮现相同的疑惑。 —国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刑狱里? 裴静怡本想收起匕首,若是被刚直不阿,公正廉洁的国师大人发现她伤害了帝姬,这等大罪怕是要诛九族了。 可梁应安握着刀刃,裴静怡不敢抽刀。 梁应安察觉到裴静怡的动作,松开手,看着掌心里的伤痕和血,往衣服上抹了一下。 她不理解林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本以为是裴静怡叫的帮手,可转念一想,裴静怡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林深从国师府喊出来,而且裴静怡刚刚也很诧异。 那么...只有一个人能把林深喊来这里。 梁淮安! 门外又传来声音,带着几分警告和威严,“开门。” 裴静怡刚想说话,就被梁应安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捂住嘴巴。 她并不想让林深参与进来,否则事情会变得麻烦,眼下她只能装作这里没有人。 敲门声停止,就在梁应安以为林深离开了,眼中突然白光一闪。 砰—— 房间的大门直接被打碎,真气余波汹涌而来,将裴静怡和梁应安吹倒在地。 梁应安先看向裴静怡,担心道:“静怡,你没事吧?” 裴静怡没说什么,她看向前面掉落的匕首,上面还有着梁应安的血。 下一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那只匕首捡了起来。 裴静怡如遭雷劈,脸色变得很难看。 梁应安见状,先开口说道:“国师这是做什么?莽撞又冒失!竟敢擅自闯入本宫的住所!成何体统。” 林深抬眸,看向梁应安的目光淡漠,让她心头一惊。 那染血的匕首在她手上漂浮,旋转了一个圈,然后被她轻飘飘的甩出,擦着裴静怡的脸颊,钉在了两人身后的墙上。 梁应安失声惊叫:“林深!你在做什么?” 裴静怡也是武功的,也曾带兵打仗过,可面对林深的出手,她完全没办法对她抵抗和躲避。 “静怡?”梁应安来到她身边,看着她脸上的血痕,“疼不疼?我去叫太医来!” “不用,”裴静怡并未感觉到疼痛,她用手擦了擦脸,没有伤口,许是刀刃上的鲜血蹭到了她的脸上,“国师并未伤…臣女。” 梁应安见她脸上确实没有伤口,瞬间放下心来,转头怒道:“林深,你放肆!竟敢对静怡动手!” 林深没搭理她的质问,反而看向裴静怡,“裴姑娘,注意身份,若是再有下次,这把匕首就不会落空了。” 裴静怡浑身一抖,她知道国师话里的意思。 国师是在惩治她伤害了帝姬的罪行。 梁应安也听出来林深话中的含义,不可思议又愤愤不平:“本宫还轮不到国师来帮本宫出头,本宫不过就是与静怡在玩闹,国师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 “玩闹?”林深抬手,指尖一动,“那帝姬不如跟我玩玩?” 唰—— 梁应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怼在她眼前的匕首,距离她的眉心只有一指的距离,那匕首在空中微微晃动,好像在挑选角落,刺入她的脑袋里。 她吞了吞喉咙,咬牙切齿道:“国师是要杀了本宫吗?刺杀皇族,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这是在跟帝姬玩闹呢,”林深神色无辜,“帝姬不喜欢这么玩嘛?” 梁应安:“……” 谁家玩闹抵着对方命门啊!? “帝姬若是想要诛我的九族,我还得感谢帝姬呢。” 梁应安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明明是一副淡定的神色却说着让人震惊的胡话。 林深歪头:“帝姬不知,我是孤儿,若是帝姬要诛九族,正好也能帮我找找丢失的家人。” 梁应安:“…” 你别说,还挺有道理的。 “帝姬现在可还要继续玩了?”林深指尖一动,匕首更近了一分。 林深见裴静怡想说什么,先开口说:“裴侯爷在门外等着裴姑娘回家吃晚饭呢,想必裴姑娘没时间陪帝姬玩了,就下来就由我来陪帝姬玩,如何?” 梁应安瞪大眼睛,向后仰去,额间流下豆大的汗滴。 裴静怡听到裴侯爷三个字,脸色瞬间惨白,“我…我爹怎么会来?” 林深贴心道:“我来的路上,顺便叫了一下裴侯爷。” 裴静怡:“……” “我要是裴姑娘,此刻应该快些去找裴侯爷,还能少受些教训。” 裴静怡面色纠结又为难,她看向被匕首压迫的梁应安,咬了咬下唇,“帝姬,江霁…” 林深直接打断她:“裴姑娘,请吧。” 还在梁应安继续提江霁云,是真觉得江霁云死的还不够快啊? 裴静怡听到林深暗含警告的话,也知道此刻若是再说下去,定会再次惹怒梁应安,如今她爹已经找来,现下的她只能先回侯府,再做打算。 梁应安看着裴静怡起身离开,她本想跟着起来,但抵在眉间的匕首还在蠢蠢欲动,限制她的行为。 裴静怡巢林深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梁应安看向林深,眯了眯眼:“是梁淮安让你来的,对不对?” 林深走过去,蹲在梁应安面前,“是,也不是。” 梁应安眉头紧蹙:“装什么高深莫测,除了梁淮安,谁还能喊动你?” “先皇。” “??”梁应安一副“见鬼”了表情,“林深!你真当本宫是泥捏的?” 先皇已经离世半年之久,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将林深喊出来? 林深认真道:“真是先皇所托,希望我对帝姬多加照顾。” 梁应安冷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既然先皇有此交代,那你就是这么照顾本宫的?” 那匕首抵着她的眉心,是要将她照顾到去见先皇嘛? “那还不是因为帝姬要玩,我虽然不喜欢这么玩,但见帝姬玩的兴起,我又不好扫了帝姬的兴致,只能忍着委屈和不适,陪帝姬玩闹。” 梁应安:“……” 好好好,倒打一耙,倒反天罡。 梁应安看着林深的眼睛,“那本宫现在不想玩了。” 林深话锋一转:“也许是被帝姬感染的,我突然觉得这个很好玩。” 梁应安气结:“林深——” 她竟敢耍她! 林深伸手握住梁应安的右手。 梁应安惊愕不已,碍于匕首的压制,她只能大声呵斥:“林深,你要做什么?竟敢对本宫不敬,本宫定要…” 第42章 剩下的话因为太过惊愕而卡在喉咙。 掌心的伤口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吹拂。 梁应安瞳孔皱缩,看着林深为她抹去掌心的 尘土,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里面白色的粉末。 原本疼痛火辣的伤口顿感一阵清凉舒适。 “玩归玩,闹归闹,”林深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包扎好伤口,“别让自己受伤。” 梁应安表情空白了一瞬,神色突然慌乱了起来,“谁要你多管闲事?” 林深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匕首,“那我真不管了?” 梁应安咬牙切齿:“林!深!” 赤裸裸的威胁 “那帝姬要不要我管?” 梁应安知道林深话中有话,可此刻她处于劣势,根本没办法抵抗林深。 她垂眸,目光落在那被小心包扎过的手。 梁应安眸色微动,眼里闪过一丝谋算,“国师既然愿意多管闲事,本宫何乐而不为呢?” “那帝姬要不要我管?”林深又问了一遍。 梁应安嘴唇顿了顿,明明知道林深是故意的,但眼下受制于人却无处可逃。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咬紧牙根:“…要!” 第32章 眉间的匕首因为这个“要”字而落下。 梁应安眸光一闪, 伸手去拿匕首打算反击,却在即将触碰到刀柄的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动弹不得。 梁应安震惊失声:“你...你..” 林深手肘撑在膝盖上, 手掌拖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帝姬这是还打算和我玩玩嘛?” 梁应安不敢相信林深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她腮肉一抖,扯了扯嘴角:“本宫不过是想收起匕首, 这上面有血, 若是被有心人士捡到就危险了。” “是怕裴姑娘有危险吧?”林深拿起地上的匕首, 拿起梁应安的衣服擦了擦刀刃上的鲜血。 梁应安眉头微蹙:“是有如何?” 林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行, 这匕首我帮帝姬收着。” 梁应安:“...” 梁应安深吸一口气:“林深, 你放开本宫!” 林深缓缓起身, “先等一下, 毕竟我一会儿说的话可能会让帝姬情绪有些激动。” 梁应安疑惑:“你要跟本宫说什么?” 林深:“联合南越十皇子南锆, 诬陷江霁云叛国入狱, 帝姬这样做,是想让裴姑娘与你同归于尽吗?” 梁应安表情闪过一抹震惊,“..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深叹了口气:“我既然来了这里,必然是清楚事情的起因,帝姬这时候在跟我装疯卖傻就没有意思了。” 梁应安眉头蹙了蹙。 林深突然来了刑狱,定然是梁淮安把她从国师府喊出来的。 毕竟在朝华国内, 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权势,能与圣伦帝姬比肩的除了当今皇上便是那位深居简出, 被朝华国百姓敬仰尊重的国师大人。 梁淮安对她有愧,又碍于她是他一母同胞的长姐,对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林深不同,她不仅是朝华国的国师,也是先皇亲封的太师,也是三公之首,起到“训导、辅佐、制政”的职责,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身份,哪怕是教导梁淮安都够格,自然也是能对梁应安管教一二。 梁淮安把她从国师府喊出来,自然是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跟她说清楚了。 梁应安眼里闪过一丝无语和懊恼,她没好气道:“江霁云那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废物,凭什么能和静怡成婚?” 林深戳破她的谎言,“帝姬不是因为嫉妒嘛?” 梁应安瞪眼。 “嫉妒人家有婚约在身,可以名正言顺的成婚,嫉妒人家两厢情愿,可以彼此相守白头,嫉妒人家恩爱不疑,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够了!”梁应安打断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系统:【滴!,反感度+5,目前梁应安反感度总计:40%。】 系统尖叫:【你在干嘛?故意惹怒她啊?反感度都增加了。】 林深耸肩:“不破不立。” 系统纳闷:【什么意思?】 “有些道理她得清楚,再任由她这么搞下去,原线剧情会再次上演,到时候攻略任务就会更加难做。” 系统想了想,理解了林深的意思:【行叭,那你注意点,反感度增加太多,会影响你的任务,你要知道,任务完成的越快,对你越有好处。】 反感度不清除,就会限制好感度的增加。 “好。” 林深看着梁应安委屈又不甘的表情,心里莫名涌现一丝怜惜之意。 好似这样的神情,她也曾见过一样。 林深:“将江霁云放了。” 梁应安梗着脖子,“不可能。” 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有没有写完退婚书,若是他突然反悔,她自然不能立马放了江霁云。 “你不是让他写了退婚书,既然事情已经办成了,留他就在刑狱做什么?”林深说。 梁应安诧异林深竟然知道她让江霁云写退婚书之事,“退婚书还未拿到手,谁知道他会不会临阵脱逃?” “嗯?”林深纳闷,“退婚书你不是拿到了嘛?” 这个段剧情不就是梁应安利用江霁云的亲人逼迫他写下退婚书嘛? 按理来说,梁应安已经拿到了江霁云的退婚书。 梁应安望向外面,看着走来的九罗,眼里立马爆出希冀之色。 裴静怡的武功不如九罗,所以打不过林深也正常,但九罗可是八品高手,定然可以与林深交手。 她喊道:“九罗,快来救本宫。” 九罗走上前,看着屋内的景象以及突然出现的林深,惊得眼睛都大了。 她刚准备向林深行礼,却听到帝姬的呼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深哭笑不得,“帝姬觉得九罗能从我手下解救你吗?” 梁应安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看向九罗,怀疑道:“九罗,你可是八品高手!” 九罗面带难色:“可是国师大人是九品,属下打不过。” 梁应安:“...” 都是废物! 梁应安气的脑袋又胀又疼,白了一眼九罗,问:“退婚书拿到了?” 九罗摇头:“江霁云写到一半,昏了过去。” “昏了?”梁应安诧异,“怎么回事?” “狱管事找来了大夫,诊治了一下,说是气血攻心,昏厥了过去。” 梁应安气结:“把他弄醒,让他继续写啊!” 好不容易让江霁云松口,若是江霁云再反悔就难办了。 九罗为难道:“现在大夫还在医治。” 林深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若是江霁云写完退婚书,帝姬能否放过他?” 梁应安没好气道:“不然本宫留着他做什么?” 等江霁云写完退婚书,她自会找个死囚代替江霁云,将他送离朝都,这样也能断了他和裴静怡的缘分。 而且她答应江霁云的事自然会办到。 林深望着梁应安的眼神晦暗不明,梁应安被看的心里发慌,“你这么盯着看本宫作甚?” “觉得本宫再说谎?”梁应安冷嗤一声,“本宫金口玉言,一诺千金,本宫只要江霁云的退婚书,至于他的那条烂命,本宫拿了还嫌脏手呢。” 那江霁云到底怎么死的? 系统给她的剧情线太粗糙了,只有原身和梁应安的剧情线是完整的,其余都是一些小说中重要的剧情点。 其中一个剧情点就是关于江霁云在刑狱中死掉,而他叛国之事被人查出证据,乃是梁应安故意陷害,从而激起民愤,朝臣连连上奏,要求皇上惩处帝姬陷害忠良之罪。 林深一开始通过这些模棱两可的剧情线以及对梁应安的了解和认知,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梁应安骗取江霁云写下退婚书,然后立刻将他处死,以防裴静怡与江霁云再续前缘。 毕竟梁应安是个睚眦必报的狠厉性子,江霁云公然抢走她心爱之人,还与裴静怡联合,一起将婚期提前,意图斩断梁应安的妄念,梁应安得知此事,定然不会放过江霁云,所以才会联合南越十皇子南锆诬陷江霁云叛国。 但眼下,梁应安从始至终只想要江霁云写下退婚书,若是江霁云做到,她也会履行承诺将江霁云带离朝都。 那么,杀死江霁云的人另有其人。 “你不会还在怀疑本宫吧?”梁应安见林深的脸色越来越沉。 林深朝着梁应安伸手,“起来。” “你定着本宫,让本宫...”梁应安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她直接打开林深的手,“..不用你!” 装什么好人! 九罗见状,瞳孔一颤,抿唇不语。 “回府!” 眼下江霁云昏了过去,裴静怡又被裴侯爷带回了侯府,梁应安懒得在这里继续待着。 “等一下。” 第43章 梁应安耐心告罄,“林深,别以为你是国师,本宫就不敢治你的罪!” 林深转过身,看着梁应安黑沉的脸色,“帝姬这时回府就会错过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林深抬脚走出房间,“跟来。” 梁应安没动,“本宫凭什么受你指使?” 林深头也不回,“那帝姬可以选择自己主动跟来或者...被迫跟来。” “你威胁本宫?” 林深回头,倒退着走,朝着梁应安勾了勾手指,“明明是帝姬答应了让我管啊?不然我在和帝姬玩玩刚才的游戏?” 梁应安:“...” 小人!! 到底是哪来的传闻说朝华国国师是为风光霁月,超凡脱俗的仙人? 自戳双眼吧! 眼前之人根本就是地痞无赖! 九罗意外的看着帝姬跟了上去,而这位国师大人也并不像坊间流传的那么孤傲高冷,不近人情。 梁应安受林深胁迫,跟着她走,走着走着,她发现林深竟然来到了刑狱的后门。 她来刑狱做什么? 有大门不走干嘛要走后门干什么? 九罗也是满眼疑惑,但她没有主动询问,国师做事应有自己的打算。 林深看着刑狱内上空飘荡的白雾,旁人乍眼一看,会以为是普通的雾气。 “统,帮我检测一下那些雾气。”林深继承了原主一切,自然能感知到刑狱里的不对劲儿。 系统:【经检测,这是白障,可使人快速昏厥,扰乱记忆,微毒。】 “如何解除?” 系统:【风一吹就散了。】 林深:“...” 真随便啊。 林深纳闷:“那朝都的百姓都闻到不就中毒了?” 系统:【大风过境,一稀释,毒性就弱了。】 系统:【这里是有人将白障控制在刑狱里,浓度高,所以刑狱里的人都会昏厥过去。】 林深了解,她抬手直接一掌,将那团雾气打散。 九罗见状,不禁纳闷道:“国师大人,您这是...?” 林深:“你们不觉得刑狱里太安静了嘛?” 梁应安和九罗瞳孔一震。 确实,此刻的刑狱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仿佛是个被遗弃的宅院。 梁应安纳闷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深推开后门,带着两人走进去。 梁应安看着地上昏厥过去的狱卒和狱卫,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深把匕首给梁应安,“护着自己。” 梁应安拿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 “带帝姬玩个游戏。” 梁应安不解,“什么?” 林深一把拉着梁应安的手,直接朝牢房走去。 梁应安看着林深的手,发觉她的温度似午时的阳光一般滚烫。 牢里关押的犯人都昏厥了过去,包括看守他们的狱卒,全都倒的七扭八歪。 九罗看向一个牢房,惊道:“帝姬,南锆死了!” 梁应安看过去,发现关押南锆的牢房里,躺在地上的尸体被人在胸口插入一把匕首。 “这到底怎么回事?” 梁应安刚想问林深缘由,就被她拉着往深处走去。 “林深,你究竟要做什么?” 林深耳朵一动,听到远处细小的交谈声,她拉过梁应安,握着她的手腕,“我教帝姬玩飞刀。” 梁应安不明所以,刚要问她做什么,突然她感觉身体里涌入如瀑布一般汹涌的真气。 耳边传来林深轻柔的嗓音,“朝着前方,将刀甩出去,用真气控制。” 梁应安不由自主的照做,飞到脱手,迅速地朝前方刺去。 “停下。” 梁应安立刻止住真气,匕首在她看不清的地方停下。 九罗似是察觉到了刑狱里有其他人的存在,拔出腰间横刀,冲了上去。 林深看着梁应安激动的表情,“好玩吗?” 梁应安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深,呼吸微微一滞,倨傲道:“...不好玩。” “哦,”林深松开她的手,往前走去,“那以后不带帝姬玩了。” 梁应安:“...” 那股真气随着林深的离去而消散,她身体轻晃了一下。 她连忙跟上去,气急败坏的喊着,“林深,你到底想...” 眼前出现的景象让梁应安震在原地。 她回头看了眼关押南锆的牢房,又看向被九罗横刀架脖的人,眉头紧蹙:“你没死?” 南锆身边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此时正被着停在空中的匕首抵着眉心,不敢乱动。 而他手上的长剑即将要刺穿江霁云的胸膛。 梁应安看清局势,脑中瞬间明了眼前的变故。 她看着南锆,眼中戾气渐浓,舌尖顶了一下腮帮,狞笑道:“当初屠杀南越人,还真不应该漏了你呀。” 林深意外梁应安这么快就把这个复杂的局面给明白了,扭头夸了一句:“还不算太笨。” 梁应安觑她一眼。 第33章 林深是因为提前知道原剧情线的一些重要节点, 所以当她看到南锆假死,还故意杀害江霁云,就明白了之后的剧情发展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梁应安只靠着面前混乱不堪的局势瞬间明了背后真相, 这让林深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梁应安走上前, 看着南锆,“从南越国破那日, 你就是故意接近本宫的,假借“诬陷江霁云叛国”的由头,让本宫相信你的诚心, 实则是想要在背后阴本宫一刀啊?” “本宫念你从未有过欺辱之心, 所以留你一命, 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的?” 南锆抬眸,目光并未落在梁应安身上, 而是越过她, 看向林深, “南锆见过国师大人。” 梁应安见他无视她, 眯了眯眼。 九罗收刀, 横刀锋利无比, 瞬间割破南锆的侧颈, 虽不致命,但也让人不好受。 南锆感受到脖颈上的伤口,面不改色,仍是看着林深,眼中满是好奇和探寻。 林深俯身,把了一下江霁云的脉象, 原主会的还挺多,医术也会, 所以林深也继承了原主的所有技能。 还行,江霁云有口气呐。 她起身,“十皇子认识我?” 南锆颔首:“何人不识拥有“凡人骨,神仙术”的国师大人,帝姬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还将我抓个正着,想来是国师的帮衬吧?” 梁应安撇了撇嘴,南锆这话虽然说的让她不悦,但确实是林深助她勘破南锆的阴谋诡计。 林深:“这时候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南锆目光炯炯,“国师是如何知道我的计谋?” 这件事他做的隐蔽,除了他的心腹,不可能有人会察觉到。 南锆有想过是不是他的心腹出了内鬼,可这个计谋从开始到现在变化多次,就算出了内鬼,也会被多次改变的策略而混乱迷茫,所以这位国师大人是如何得知今日之变的? 梁应安也很好奇,林深这个深居简出的人是怎么发现南锆这个隐秘的计谋? 从南越国破到现在已经过去4个月了,这四个月里,朝都里从未有人说过自己见过国师一面,梁应安也从未在宫城里见过林深一次,哪怕是她偶然路过国师府,她也只是看着大门紧闭,里面传不出来任何声音,像是一座荒废的宅院。 林深倚着牢房的木桩,双手环胸,懒洋洋道:“十皇子不说了嘛?” 南锆蹙眉:“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凡人骨,神仙术,”林深坦然道,“本事如此,这点小计谋随便算算不就知道了。” 毕竟她也不好跟他们说自己拥有剧情线。 南锆眼神一变,看向林深的目光更加深沉。 若是这种隐晦的计谋能被人轻而易举的算出来,那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而这个人竟然还是朝华国的国师,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南锆突然觉得,南越国破定是跟此人有关系! 梁应安惊讶不已,“你算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林深如此神奇。 林深:“那我说是先皇告诉我的,帝姬可愿意信?” 梁应安:“...” 又来! 南锆自嘲一笑:“国师大人如此厉害,我认输。” 如今刀架颈侧,自己的心腹还被林深挟持,他们根本没办法逃离出去。 梁应安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那你就给本宫去死!” 竟敢用如此阴损的计谋来坑害她,定要将此人送去和他那些兄弟姐妹团聚。 九罗立马动刀,手中的横刀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强大的阻力给生生打飞了出去。 手被震得发麻,九罗眼中难掩震惊和愕然。 梁应安见状,质问道:“林深,你干什么?” “他还不能死。”林深无奈的看着梁应安。 第44章 “为什么?”梁应安指着南锆,“他设计谋害本宫。” “你竟然袒护他?” 林深:“他设计陷害是有错,但谁让帝姬非要跟他合作,你不跟他合作,他不就陷害不到帝姬你?” 梁应安脸色铁青:“...” 南锆抿唇忍笑:“...” 九罗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后又被帝姬狠狠地剜了一眼,像个鹌鹑一样缩起了头。 “而且退一万步讲,这位是南越国十皇子,您是朝华国帝姬,两人身份本就是针锋相对,如今拔刀相向,互相谋害也很正常,成王败寇嘛。” 梁应安抵了抵腮,嗤笑道:“所以呢?你让本宫忍下这口气?” 她已经忍了三年了,凭什么还要忍下去!? “本宫今日非要杀了他,”梁应安恶狠狠地看着林深,眼尾泛红,神情狰狞,“你若敢拦着,便是对本宫大不敬,哪怕你是国师,本宫一样可以治你的唔...” 林深一把抱住昏迷过去的梁应安,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南锆、九罗以及那位被匕首挟持不敢动的“心腹”。 她平静的解释了一句:“帝姬到底是年轻,倒头就睡。” 南锆:“...” 这已经不是“年轻嗜睡”就能解释的通的事情,我们都看到是你打昏了圣伦帝姬啊! 九罗:“...” 咋办?咋办?咋办?咋办? 心腹:“..." 南越被灭国也正常,朝华国的人对自己人都下手。 系统:【...】 瑟瑟发抖,好怕涨反感度。 —— 梁应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看着纱窗透出来明媚的阳光,表情空茫,目光失神。 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昨晚一夜无梦,安静又舒坦,如今醒来,浑身上下,倍感轻松。 梁应安闭了闭眼,有些回味那抹惬意。 刹那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梁应安睁开眼,怒目圆睁,笈着鞋下床,边走边吼道:“九罗,拿刀来,本宫要杀了林深——” 她想起来了。 昨夜林深为了保住南锆,竟然将她打昏! 林深怎么敢如此做? 实在是胆大妄为,该当死罪! 愤怒的表情在走出卧房的瞬间突然僵硬了起来。 梁应安看着林深在她院中,坐着她的摇椅,用她的茶壶煮着茶,还让她的人给她扇火倒茶。 倒反天罡!!! 林深侧目,招手:“帝姬醒了?来,刚煮好的茶,过来喝一杯,降火的。” 梁应安:“...” 她现在的火气可不是一杯茶就能降的,得见血! 梁应安四处看了看,走进房间里,拿起一个碧玉雕花瓷瓶直接砸向林深,“去喝孟婆汤吧!” 瓷瓶猝然停在半空中。 林深摊手,瓷瓶便稳稳的落在她的掌心,“多谢帝姬,刚好我采摘的荷花没处放。” 梁应安看着林深从桌子底下拿出两根荷花和莲蓬,插/进了瓷瓶里。 梁应安:“....” 梁应安气的浑身发抖,看向九罗,“给本宫过来。” 九罗起身走了过去,梁应安抬手打了她胳膊一下,“谁让你伺候她的?你是谁的人?” 九罗缩缩头:“属下打不过国师大人。” 言外之意,她是被林深强迫的。 梁应安抬手摁了摁心口,她现在被这个局面气的心堵。 细细想来,整个朝华国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林深。 梁淮安特意把林深从国师府喊出来,显然两人是站在一边的。 而她虽然贵为圣伦帝姬,可面对林深,竟然也沦落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梁淮安深吸几口气,走到林深旁边的。 九罗给梁应安拿了椅子过来。 梁淮安坐下,看着悠闲自在的林深,沉默半响,问:“为什么要留着南锆的命?” 林深偏头:“我以为帝姬会问我为什么打你?” 梁淮安也知道林深为什么打她,毕竟那时候的她理智有点欠缺,被南锆摆了一道,她恨不得宰了南锆,哪怕当时梁淮安在场,见到发了疯的她,也只能束手无策。 “本宫没兴趣自讨没趣,”梁应安看着她,“国师如此猖狂,定是有自己的谋算吧?” 林深要是说不出来个正当理由,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南锆得留着,给帝姬洗脱嫌疑。” 梁应安疑惑:“本宫有什么嫌疑?” “帝姬在裴姑娘与江霁云的成婚之日,以叛国之罪带走了江霁云,侯府办礼,来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普通百姓虽然不能进府观礼,但也知道那天发生的巨大变故,”林深看茶煮好,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放在梁应安面前,“帝姬猜猜,江霁云叛国的这项罪名,到底有几个人是相信的?” 梁应安面上泛起一丝波动:“管他几个人信,人证物证具在,本宫就算做局,也会滴水不漏。” 林深哼笑一声:“滴水不漏?” 梁应安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浮现一抹懊恼和窘迫。 “想来帝姬是清楚的,南锆若是昨晚成功逃脱,江霁云又被他害死,到时候他在反水,将帝姬谋害忠良之事公布,届时群起攻之的对象会是谁呢?” 梁应安指尖蜷了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朝臣们会上奏,百姓们会抗议,而裴姑娘...”林深直视她的眼睛,“会彻底恨死帝姬。” “要知道,比心爱之人更难忘怀的是死去的心爱之人。” “帝姬觉得自己能争的过一个死人?” 梁应安呼吸一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算皇上怜惜帝姬,但他终究是朝华国的帝君,朝臣和百姓的请愿皇上不可能置之不理,但皇上又不忍惩戒帝姬,届时,百姓可还信任尊重陛下?朝臣可还尊崇臣服陛下?皇上的威严和权势还能保住?” 梁应安垂下头。 系统:【你收着点,别又激化了反感度。】 林深:“别怕,我心里有数。” 梁应安沉吟道:“所以你打算让南锆反水,洗脱江霁云的罪名,让本宫从乱局之中摘出来?” 林深拿过茶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茶杯,“帝姬聪慧。” 梁应安捏紧茶杯,面上闪过为难和纠结,她舌尖涌出一股苦涩,艰涩道:“多谢..国师教诲。” 林深嘴角微微一挑:“看来在帝姬心里,陛下更为重要。” 梁应安清楚,一旦江霁云洗脱冤屈,裴静怡也许会再次和江霁云成婚。 梁应安拧着脸,没说什么。 “我跟帝姬玩个游戏如何?帝姬若是赢了,我替帝姬做一件事情。” 梁应安看着茶水,不想搭理林深,懒懒道:“本宫不想玩。” “玩呗,若是帝姬赢了,我可以帮帝姬解决掉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 梁应安眼睛一亮,“你..你能帮我?” 这激动的,连称谓都不顾了。 林深耸肩:“嗯哼,帝姬要试试吗?” 梁应安想到这两天林深的本事,她确实不负国师盛名,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帮她破坏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 “玩什么?” “猜东西,”林深揪掉一片荷花瓣,窝在掌心,然后双手在梁应安面前快速划动,“猜猜荷花瓣不在哪个手里?” 刚才林深把花瓣握在右手里,但经过她来回变换双手,梁应安一开始还能捕捉到荷花瓣的动向,但现在有点不太确定。 梁应安咬了咬唇:“左手!” 赌一把。 林深摊开左手,空空如也。 梁应安惊喜笑道:“我赢了。” “恭喜帝姬,”林深看了眼天色,起身道,“那我就去帮帝姬了,帝姬静待好消息吧。” 梁应安本想问问林深到底要做什么,结果她走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她不确定道。 “属下觉得国师大人是真的想帮帝姬的。” 梁应安转头看向九罗,“什么?” 九罗俯身,捡起摇椅旁边的荷花瓣,“因为帝姬不管选国师大人哪只手,都会没有荷花瓣。” 梁应安心里蓦地一恸。 第34章 系统:【滴!反感度-20%, 目前梁应安反感度总计20%。】 林深走出公主府,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嘴角一勾。 梁应安还是个懂事的, 帮她解决这么大的事情, 降低个20%也算是够本吧。 系统:【你这么做是为了帮梁应安得到裴静怡吗?】 “假的。”林深微微一笑,弯起的眼眸里透着一丝狡黠。 系统:【哈?】 林深:“我需要通过这件事和梁应安拉近关系, 不然以她之前对我存有40%的反感度,她不杀了我都得算她心地善良。” 系统默默舒了口气:【所以你才故意说帮她解决掉裴静怡的婚事,让她对你没有防备心。】 第45章 “你和我不都看过剧情线吗?裴静怡的官配又不是江霁云, 我不如顺水推舟, 卖梁应安一个大大的人情呐。” 系统点了点头:【有道理, 不愧是你。】 她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林深先是回到了刑狱把南锆带回了国师府,威逼(不说实话就当场宰了他)利诱(说实话可以保他和心腹一条命)的操作下, 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 众臣看着许久未出现的国师大人带着南越十皇子走入大殿, 又是震惊又是愕然, 南锆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 将把所有罪责归到自己身上, 将梁应安描述成一个“不谙世事, 无辜受骗”的可怜人,从而让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梁淮安听闻后,对南锆之罪勃然大怒,怒火中烧,当下说要将他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江霁云立刻释放,官复原职, 南锆被压回刑狱的时候,抬眼看了眼林深,两人隔空对视了一下,了解了彼此的暗示。 下朝后,众臣见到国师大人,甚是想念,纷纷上前来打算和国师大人寒暄两句,这时方大监赶来,说陛下思念国师,想要单独会见国师。 众臣理解,众臣退散。 林深便跟着方大监去御书房。 梁淮安早早在御书房等着,望向门外,见到林深身影的瞬间,激动的连声音都飘了,“师父—师父——” 林深一听,走上前,玩起抽象,“悟空,别急,为师在。” 梁淮安顿了顿,“师父,您不是一直叫朕...淮安的吗?这悟空是..?” 林深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师父前几天算卦,觉得陛下很适合悟空这个名字,特给你求了这个小字。” 梁淮安又是感动又是欣喜,“多谢师父赐名。” 系统无语:【...】 方大监走出去,将御书房门关紧,守在外面。 “师父,今日朕看您把南锆带来大殿,是不是您已经劝服长姐了?”梁淮安忙问。 林深点头:“嗯,帝姬也是受了南锆的蛊惑,一时听信小人谗言,差一点酿下大祸,索性帝姬及时止损,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梁淮安长舒一口气:“此事还是要感谢师父的出手相助,朕知长姐心中有怨有恨,朕虽然心疼长姐,可朕也无能为力,只好求助师父从出关相助。” 他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整个朝华国,除了他就只能让林深出关来劝服梁应安,不然梁淮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对梁应安有愧,那愧疚如高山深海一般。 他无法用皇权来压迫梁应安,不然就成了当年父皇利用皇权和他的命来压迫长姐去南越国为质一样残酷狠辣。 林深颔首:“那为师能请陛下帮个忙吗?” 梁淮安:“师父随便说,朕都答应。” “南锆暂时还不能死。” 梁淮安蹙眉:“师父留着他还有用?” 他没有怀疑林深的立场,第一反应是觉得林深对这个人另有安排。 “南越国虽然已经国破,都城已被陛下收服,但有些南越国人仍有异心,想要复国,而他们很想要一个出师之名。” 梁淮安瞬间明白了林深话中的含义,“南锆就是这个出师之名。” “可我们杀了他,那些有异心的南越国人不就师出无名了吗?”他不太理解这其中的神医。 林深摇了摇头:“若是南越皇族都死了,届时那些有异心的人便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揭竿而起,可我们若是留着南锆,那些异心之人便只有一个理由,救回南锆,奉南锆为主,集结兵力来复国。” “我们一直掌控着南锆,就能一直压制那些异心之人,他们会把重心放在“解救南锆”的事情上,从而将复国之事暂时搁置,在两方牵扯之下,定会损精折力,这样是对朝华国最有利的。” “届时随便找个死囚代替南锆就好了。” 梁淮安点头道:“师父说的有道理。” “那继续把南锆关在刑狱,也许并不安全。” 林深继续道:“若是陛下信任,可以关在国师府。” 梁淮安眼睛一亮,赞同道:“那自然是好的,整个朝都,唯有师父一人可以以一敌百,万夫莫开,若是将南锆关押在国师府,哪怕有人来救南锆,也过了不了师父这关的。” “好。” 林深突然道:“陛下,还有一事,为师希望陛下帮忙安排一下 。” “师父您说。” 林深想了想,说:“江霁云既然官复原职,待他修整好就该尽快上任,陛下也可重新重用他,如今快到征收赋税的时候了,临近朝都的几个县城可由江侍郎操办,也算是让他明白陛下还是愿意用他的。” “兵部尚书的位置空缺,若是这差事他办的好,便可嘉赏他,也算是弥补了他这次的无妄之灾。” “师父说的是。”梁淮安觉得有道理,这次事件终归是长姐害了他,如今确实该弥补他一下。 梁淮安不知想起什么,表情有些失落和担忧,问:“师父,长姐现在状况如何?南锆突然改了口供,旁人以为是长姐被他蒙骗,但朕清楚其中缘由,眼下南锆改了证词,江霁云无罪释放,届时江霁云和裴静怡会继续成婚,长姐恐怕是万般痛苦的。” 林深:“为师只是给了帝姬两个选择。” 梁淮安好奇:“哪两个选择?” “是选裴静怡还是陛下。” 梁淮安神色一变,眼眶泛起酸涩,踉跄了一下,艰涩道:“我...我欠长姐太多了。” 这场闹剧发展到这个地步,梁淮安怎么能猜不到是梁应安主动退让了。 只是他没想到梁应安还是因为他而退让的。 他的长姐又一次保护了他。 林深没有在皇宫里待太久,主要是梁淮安因为梁应安的退让,在御书房里哭唧唧,她懒得哄,其次她得先找裴静怡聊聊天,以防裴静怡先和江霁云见上面。 侯府的护卫见到国师来临,吓得赶忙跑进去汇报,不一会儿裴侯爷就快步走来接待她。 “国师大人怎么突然到访?”裴明威神色一变,“难不成小女又跑了?” “没跑,”林深叫住要去后院的裴明威,“如今江霁云的叛国之罪已经翻案,乃是南锆故意栽赃陷害,想必这件事裴侯爷和裴小姐应该都有听闻吧?” 距离早朝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这个消息肯定已经传遍整个朝都了。 裴明威点头:“已有听闻,没想到南锆此人,居心不良,如此歹毒,竟然随意污蔑我朝忠良,幸而皇上明察秋毫,将歹人处以极刑。” “既然事情已经查明真相,江霁云也被陛下赦免,官复原职,那裴侯爷是不是还打算促成裴小姐和江侍郎的婚事?” 裴明威眉头微蹙,“下官以为,江侍郎是忠贞之士,如今真相大白,他与小女的婚事,确实应该继续操办的。” 林深看他表情,好似有些不情愿,想想也是,江霁云此次卷入叛国之事,此等罪行,若是坐实,往大了判,都能牵扯到裴家,裴明威虽然看中江霁云,但此事过后,仍有些后怕和担忧。 如今这段原剧情对林深的帮助已经没有了,毕竟江霁云没有像原剧情线那样被杀害,所以之后的剧情发展便会不可控起来。 林深:“据我所知,江侍郎在牢中受了难,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婚事可以再等等,莫要操之过急。” 裴明威自知刑狱那地方的残酷和狠辣,去了刑狱的人,哪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裴明威曾经派人去看过江霁云,那时他还没有受刑,但却被人断了吃食,每日只能喝点水来维持生命,瘫在地上,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定让人以为那是一具死尸。 “国师说的是。” 林深看向后院方向,“我想与裴小姐见一面,方便吗?” 裴明威不解道:“是小女犯了什么错吗?” “裴小姐没有犯错,是我想与裴小姐认识一下。” 裴明威颔首:“请您跟下官来。” 裴静怡的宅院叫“静园”,护卫将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可谓是密不透风。 裴明威见状,尴尬一笑:“小女素来调皮不服管,这..这主要是怕小女又偷跑出去,小女会些武功,若是不看守的严一些,下官怕她再生事端。” 林深理解:“好。” 裴静怡到底是人不如名那般娴静,反而喜欢舞刀弄枪,当初朝华国和南越国打仗的时候,裴静怡为了参军杀敌,偷跑出去,男扮女装上了战场,后来被裴明威在军中发现,无奈之下,又有陛下的松口,便让裴静怡留在军中一起杀敌。 而裴静怡与江霁云的感情就是在这个时间培养出来的,那时江霁云作为户部侍郎,随军一起出发,是他先发现裴静怡的身份,帮她隐瞒,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江霁云还帮助了裴静怡很多,毕竟一个女子在全是男子的军营里生活,有诸多不便,而江霁云的帮助让裴静怡渐渐对他敞开了心扉。 第46章 后来战事胜利,皇上大喜,嘉赏众人,还赐了江霁云和裴静怡的婚约,成全了这对“战场有情人”。 裴明威将静园的护卫撤掉,与林深走进宅院。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喊道:“静怡,快出来,国师大人来看你了。” 房门打开,是裴静怡的贴身侍女,红缨。 红缨行礼道:“国师大人,里面请。” 她看向裴明威,“小姐说,不想见老爷。” 裴明威:“...” 红缨是同裴静怡一起长大的,也是裴明威从战场捡来的遗孤,他也是疼爱红缨的,不然一个侍女怎么敢对侯爷如此说话? 林深颔首:“好。” 裴明威叹了口气,脸上难掩担忧之色,说:“那个…国师,若是小女有什么顽劣之处,还请国师多多包涵。” “好。” 林深走进去,红缨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双手掐着腰,见裴明威看来,她扭头看天,傲气十足。 裴明威:“...” 这一个个的! 第35章 裴静怡的房间里到没有姑娘家该有的花花草草和精美摆件, 林深一眼看尽,都是各种武器挂在墙上和架子上,跟个武器营似得。 裴静怡走上前, 俯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国师大人。” 林深抬抬手:“私下会见, 不必如此拘束。” “我只是想与裴小姐说几句私房话罢了。” 裴静怡目光疑惑看着她。 林深开门见山:“今日早朝的事情,裴小姐可是知道了?” 裴静怡点头:“知晓了, 是国师大人发现南锆阴谋,帮助江霁云证明清白,对此臣女对国师大人深感佩服和崇敬。” “这些恭维的话不说也罢, ”林深婉拒了, “我来侯府, 其实就想问问裴小姐目前有何打算?” “打算?”裴静怡被问的怔住,“什么打算?” 林深眯了眯眼, 提醒道:“在这次“叛国事件”之中, 无辜的人可不止是江侍郎一人呐。” 裴静怡面上闪过一丝波动, 她双手不由自主的搅着衣服。 “我看裴小姐这幅神情, 也该知道另外一个无辜之人是谁了吧?”林深直接说出名字, “便是裴小姐差点刺杀成功的...圣伦帝姬。” “我不想刺杀帝姬的, 我只是...”裴静怡慌乱道, “..只是想求帝姬放过江霁云。” “可你带了匕首,若那日去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裴小姐如何承受的起谋害皇族的罪名?”林深眼含狠厉,“届时裴侯爷怕是都保不住你,整个裴府都会因为你而遭祸。” 裴静怡被吓得红了眼, 她颤声道:“我带那只匕首,本是想...” “是想利用自己的命来逼迫帝姬放人吧?”林深说, “毕竟你以为帝姬喜欢你,会惧怕你伤害自己而从轻发落江霁云。” 裴静怡惊讶的看着林深,“国师你...” 她和帝姬的关系纠葛,怎么会被国师发现? “我是国师,筹算天下,这点小事怎么会瞒过我,只是以前我懒得管。”林深故作高深,“只是这件事越闹越大,我不能再置之不理。” 裴静怡被她唬住,蹙起眉头,“国师既然知道,也知臣女被迫的。” 她从未想过帝姬会喜欢她。 先不说女子之间的感情不容于世,更别提还是帝姬的情意,裴静怡当初知道的时候,整个人是又怕又慌,江霁云发现她那段时间情绪不对劲儿,逼问她到底怎么了,裴静怡心神一乱,就将此事告知了江霁云,之后江霁云才提议把婚期提前,一旦她成为了新妇,帝姬便能断了对她的念想。 结果成婚那日,帝姬带着刑部和京兆府一同前来,抓走了江霁云,说他叛国,而那场婚礼也没有办成。 “帝姬只想与你亲近些,行为举止上可能有些莽撞,但她从未想过强迫你的,”林深看着她,“在你没有发现帝姬对你的感情之前,帝姬可曾强迫过你?就算帝姬跟你说了她对你的感情,帝姬可曾强迫过你?” “帝姬乃是朝华国最为尊贵的女人,她想要什么不会有,若是她向皇上强要了裴小姐,裴小姐觉得自己能躲的掉?” 裴静怡表情空白了一瞬。 “这把青龙长缨枪是帝姬送给裴小姐的生辰礼吧?”林深看向架子上那把长缨枪,“凡是裴小姐喜欢的,帝姬只要知道便会想尽办法给裴小姐送来,那时裴小姐便觉得帝姬在强迫你吗?” 裴静怡表情难看了起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裴小姐,发现了帝姬喜欢你,以为帝姬会对你强取豪夺,便立刻应了江侍郎的提议,将婚期提前,还隐瞒帝姬成亲,裴小姐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裴静怡嘴唇颤抖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是...是臣女对不住帝姬。” 是她小人之心,是她自私自利。 林深说的口干舌燥,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狡黠,“裴小姐有和帝姬好好说过一次话吗?你确定帝姬对你的喜欢一定是磨镜之癖吗?” 裴静怡眼里划过一丝诧然,“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帝姬说过几句话,从那次交谈之中,我觉得帝姬对裴小姐你的喜欢,也许只是金兰之情。”林深指腹摩挲着杯壁,“想来裴小姐知道帝姬曾经受困南越国两年,居于幽宫之中,受尽屈辱,如今虽然回到故国,但帝姬心中仍有恐慌和无助,而裴小姐对于帝姬而言,是一种慰藉和支撑,帝姬只是错把这份感情误以为是男女之情,从而让裴小姐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裴静怡不可思议道:“竟是这样?是...是臣女错怪了帝姬?” “是不是错怪?”林深将茶杯放下,“裴小姐不如自己去问?” 裴静怡面上闪过一丝迟疑和犹豫。 “还是说裴小姐觉得帝姬对你图谋不轨,如今连见一面都不想见了?” “不是的,”裴静怡连忙否认道,“臣女没有这么样想帝姬。” “那裴小姐可有难处?”林深问。 裴静怡苦恼道:“臣女做出那么多伤害帝姬的事情,臣女怕..怕帝姬不想见臣女。” 林深还以为什么呢,这种小事太好处理了。 “裴小姐不必担心,我既然来找裴小姐,就说明帝姬从未对你生气,而且帝姬对你如何,想必裴小姐心里自有比量吧?” 裴静怡想起从前,深吸一口气:“好,明日臣女便去给帝姬登门道歉。” 林深颔首:“既然误会解开,那我就先走了。” “国师大人来找臣女,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吗?”裴静怡不理解。 林深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裴静怡看着林深衣诀翩翩,从背后看过去,似即将飞升的仙人,美的不该在世间停留,应不染尘埃。 想来这场“闹剧”大到已经让深居简出的国师不得不站出来解决,让国师这般劳心劳神,心力交瘁,是他们的过错。 林深离开侯府,并未回到国师府,而是赶去了刑狱。 正好碰上了江霁云刚刚出狱。 江霁云的贴身小侍四宝正扶着自家公子上马车回府,瞥到风光霁月的国师大人,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草民拜见国师大人。” 江霁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国师,他刚想行礼,就听见国师说:“不用行礼了,我此次前来,是想与江侍郎说两句话。” 林深看向马车,“上车说,方便吗?” 江霁云看向自己的黑幔马车,说:“马车简陋,怕怠慢了国师。” “没事,”林深看向跪着的四宝,“快将你家公子扶上马车。” 四宝起身,立马将江霁云扶上马车,林深也坐了进去,马车慢慢朝江宅走去。 江霁云看向坐在一边的林深,眸底闪过一丝狐疑和打量,他拱手做辑:“早朝上,多谢国师大人劳心费神,替下官证明清白,让下官避免含冤而死,这等恩情,下官无以为报,只求今后国师大人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只要国师说一句,下官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用今后,现在就有了。” 江霁云:“...” 江霁云愣了一下,“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林深看着他,“江侍郎对于自己这次磨难,有何感想呢?” 江霁云摸不准林深的意思,苦笑一声:“想来是下官之过,遭人妒忌,竟被南锆陷害至此。” 明知道是梁应安故意坑害他,还故意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 林深:“江侍郎,我念你是朝华忠臣,不忍外人残害你至此,这次之祸,若要真算起来,你真当无辜。” 江霁云扯了扯嘴角:“都过去了,下官也不想再计较什么。” “那江侍郎还想与裴小姐成婚吗?” 江霁云微怔,不明所以的看向林深,“国师这话何意?” “我可以帮助江侍郎,压制帝姬,不让你与裴小姐的感情再被帝姬破坏。” 第47章 江霁云瞳孔一颤,哑声道:“国师大人这是在说什么,下官不太懂。” “我与江侍郎开诚布公,”林深眼含警告,“便是不希望江侍郎同我装傻充愣。” 江霁云脸色一变。 林深懒懒道:“还是说江侍郎想让自己在朝都的每一日都过得提心吊胆?” 江霁云眉头紧蹙:“那...那国师大人有何高见?”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不必知晓,”林深看着他新换的衣服,但身上还有一丝血腥味,“你如今遭此劫难,也是命中注定,眼下能保住一条命,还能官复原职,实属大幸之事,这几日就好好在宅子里,安安静静的,闭门调养一下吧。” 江霁云听出林深话里的深意,虽然他能活着从刑狱里出来,还官复原职,但此事牵扯帝姬,国师此次前来传话,想必是陛下属意, 闭门调养怕是要他谢绝外客,闭门思过。 江霁云颔首:“多谢国师教诲。” “江侍郎是聪明人,陛下本就对你多有希冀,眼下遭受这横祸,陛下不仅没有放弃你,还想着补偿你,待江侍郎调养好后,陛下定会重用你的。” 江霁云眼睛一亮,激动道:“下官定不辜负圣恩。” 林深敲了敲车厢,“停车。” 四宝勒紧缰绳,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巷子旁。 林深下了马车,天色都有些暗了。 江霁云拉开帷幔,垂首感谢道:“下官还是要感激国师此次出手相助,若以后有需要下官的地方,尽情吩咐。” 林深没说什么,摆摆手,便让他离开了。 她捏了捏嗓子,“说了一天的话,嘴巴都说干了,可惜这里是个古代世界,没有薄荷糖润润喉。” 系统顿了顿:【想吃薄荷糖?】 林深听这话,感觉有点谱儿,“你能有吗?就是那种中间镂空的,圆圈薄荷糖。” 系统点头:【有,放你怀里了。】 林深摸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自己平常吃的那种薄荷糖。 她惊喜一笑:“行啊,統,你还挺懂我的喜好。” 系统笑笑,没说什么,转而问了别的:【我有点看不懂你的安排。】 林深知道它问的是什么,说:“你打开剧情线。” 系统操作了一下数据台,【剧情线怎么了?】 林深指着一个剧情节点,“这段剧情写的是江霁云死后,梁应安受罚后在平乐坊琼花馆买醉,一个妓子刺杀她,后来被刑部一审,此人原来是江霁云的表妹,得知江霁云被梁应安害死,还经常出入琼花馆,她便想着替他表哥报仇雪恨,可惜势单力薄,不仅没报成仇,还要被处死,裴静怡得知此事,便想尽办法将表妹救出来,送回了故乡。” 系统疑惑:【这段剧情有什么问题吗?】 林深看着手指,眼里划过一丝兴味:“我给江霁云把过脉,他肾虚。” 第36章 夜色深沉, 清风微凉。 梁应安坐在湖中江亭,看着湖里抢食的锦鲤,心不在焉。 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朝都, 那些曾经认为是她捣鬼陷害江霁云的人纷纷改了口风, 竟然破天荒的帮她说话,还为她鸣不平, 觉得她无辜,还真是可笑至极。 但梁应安心里清楚,那场“闹剧”算是彻底解决了, 南镐的计谋被林深破坏, 江霁云被林深证明清白, 而她还被林深摘的干干净净,到此为止, 梁应安才真真体会到朝华国师的厉害之处,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整个困局迎刃而解。 而这样的人确实应该孤芳自赏, 孤傲不群。 而她与之相反…… “在想什么呢?” 梁应安以为是九罗, 懒洋洋的回答:“在想林深这家伙到底怎么帮本宫?” 话音一落, 梁应安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首先这声音就不是九罗的嗓音, 九罗的嗓音比较低沉沙哑, 而刚才的声音清凌凌的,如同拨奏瑶琴一般。 而且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也不对,九罗不可能这么没规矩的跟她说话。 而是她还闻到一股淡淡又泛着凉意的清香。 梁应安脸色一变,将手中的鱼食碗砸过去。 “我不求帝姬知恩图报,但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梁应安一看,果然是林深, “你怎么进来的?” 林深捏了一把鱼食扔进湖里,“走进来的。” “竟没有人通报本宫?”梁应安不满道, “这些丫鬟护卫真是欠打了。” “他们没发现我走进来,不知者不罪。”林深看着被喂的圆滚滚的锦鲤,“帝姬给它们吃什么了,这一个个吃的圆溜溜的。” 梁应安抢过林深手里的鱼食碗,“怎么?本宫的鱼,本宫爱怎么喂就怎么喂。” “那帝姬怎么不把自己喂的圆溜溜的呢?” 林深看着她,太瘦了,双颊都有些凹陷,如今回到朝华国,还是没有补回来。 梁应安喂食的动作一顿,“吃那么多干嘛?胖得跟个蹴鞠似的,能好看?” 林深转头对锦鲤说,“帝姬说你们丑呢。” 梁应安:“……” 梁应安捏了鱼食砸向林深,“不许你说它们。” 她见林深没躲,鱼食都撒在她那一身纯白的衣衫上面。 梁应安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心想着是林深自己不躲,怪不得她,而且鱼食打人又不疼,也不会把她的衣服弄脏。 林深捡起衣服上的鱼食扔给锦鲤,“我倒是喜欢胖点的,有福气。” 梁应安意外的看着她,“国师还能喜欢人呢?” 林深好气又好笑,“我又不是道姑,也没有剃度出家。” 国师又不用守戒律清规,究竟谁设定的国师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能娶妻生子!? 梁应安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不过她也没心思管林深喜欢什么。 “你来本宫府中有何事?”梁应安猜测道,“可是静怡那边你处理好了?” “嗯,明日裴小姐会登门向帝姬道歉。” “道歉?”梁应安纳闷,“她为何要向本宫道歉?你跟她说了什么?” 林深单手撑在美人靠上,轻描淡写道:“说了你在那场闹剧之中是无辜之人,裴小姐心地善良又单纯,觉得万分对不起帝姬,所以明日特来登门道歉。” 梁应安忍不住笑:“本宫不用她道歉,她能见本宫就是好的。” “这件事国师办的不错!”她夸赞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林深泼她凉水,“我和裴小姐说,你对她的情谊可能只是金兰之情,所以裴小姐才觉得愧疚万分。” “什么?”梁应安急躁道,“你怎么能诓骗她?” “她竟然也信了?” 林深耸耸肩:“信了。” “你怎么跟她说的?”梁应安不可思议道。 林深把身上的鱼食喂完,正色道:“这些没用的帝姬就不要在意了,接下来微臣说的每句话每个字还请帝姬铭记在心,不然只会将裴小姐越推越远。” 梁应安见她突然正经起来,不禁也严肃了起来,“你说。” “我理解帝姬对裴小姐的感情,但是裴小姐目前还是喜欢的江侍郎的,如今江侍郎官复原职,待两方休整一番之后便会重新操办婚事。” 梁应安脸色难看了起来。 “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未来之事千万变化,所以我们要看眼前,”林深看她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无奈笑了笑,“帝姬,美人都是难得,咱们得一步步来。” 梁应安见林深温柔的笑容,心里不禁缓和了起来,没那么烦躁了。 “我建议帝姬先以朋友的身份与裴小姐重归于好,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然后让裴小姐渐渐习惯帝姬的靠近,明日我希望帝姬可以让裴小姐留宿公主府。” “留宿?”梁应安惊讶道,“为何?” “自然是为了对付江霁云。” 梁应安眉头紧锁,“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不想要美人?” “想!” “那就别问那么多。” 梁应安:“……” “你说的容易,又不好做。” 现在戏台子林深给她搭好了,但戏不是那么好演的,梁应安最讨厌压着本性去阳奉阴违。 “那我教帝姬一次,帝姬可要好好学。” “你怎么教?”梁应安纳闷道。 林深看着她,“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裴小姐,而我是帝姬。” 梁应安眨眨眼,看着林深突然靠近,磕磕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林深表情带有一丝委屈和茫然,继而又自嘲道:“想来静怡你对我很失望吧?我对你的姐妹之情竟然让你这么有负担,是我的过错。” 梁应安微怔,她看着林深眼角的红晕,心里莫名的一揪,她柔声道:“我从未怪过你的,你别这般想自己。” “我知静怡你心思单纯,便着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来保护你,你若喜欢什么我便送给你,我做这些也是因为…想与你的姐妹之情更加长久深厚。”林深抬起手,想要触碰梁应安的脸颊,却在碰触的瞬间,似是觉得自己不配,又慌乱的收回。 第48章 梁应安见不得这样委屈脆弱的林深,她不由自主的拉住林深的手放在脸上,掌心热的让人心尖儿一颤,“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江侍郎这事也怪我,若不是被南镐蛊惑,又怎么会陷江侍郎于生死危难之间,”林深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泛着一抹淡淡的水光,“我不忍看你伤心,便想办法救江侍郎,却被静怡你误会我要加害江侍郎,我看你拿着刀要杀我时,我心有多痛?” 梁应安觉得心窝似被刀绞一般,疼的她呼吸都在打颤,“对不起,我那时…我那时是失去了理智,并非想要杀你的…” “算了,都过去,如今你我误会解开,”林深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眸光流转,带着一丝丝乞求,“今日还能否与我畅饮赏月,再续前缘?” 梁应安怎么能不答应,她现在恨不得把命都给出去,“好,都听你的。” 她感觉到脸上的手要抽走,慌乱道,“别走—,林深!” 话音一落,梁应安震住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林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蕴着一丝蔫坏儿的意味,“帝姬这是入戏了还是出戏了?” 梁应安呼吸深喘了一下,眼神慌乱闪躲,不看林深,“自然是出戏。” “你演技也很一般。” “哦,那帝姬演技好,”林深抬手,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眼中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怎么还哭了呢?” 梁应安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深,寂静的夜晚,她听到了湖水中,水波被搅动的声音。 滴答—— 扑通—— 梁应安慌乱的打开林深的手,“风吹的,迷了眼。” 林深也没戳穿她如此虚假的谎言,“帝姬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亭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林深拿起旁边的鱼碗,继续给锦鲤喂食。 梁应安趁着林深喂鱼的空档,摸了摸胸口。 这里的跳动极其不对劲儿。 她又摸了摸脸颊,竟然出奇的温热了起来。 她自小便有体寒的毛病,体温比旁人都低一些,此刻脸颊突然温热了起来,着实古怪。 梁应安偷瞄一眼林深,那人半趴在扶栏上,下巴抵着左手肘,右手撒着鱼食,看到鱼儿抢食的景象,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氤氲着荧光,湖面在月色照耀之下,波光粼粼,那光洒落在林深身上,美的不似凡人。 梁应安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林深的时候,裴静怡将她从幽宫之中救出,她们之间隔着尸山血海,林深一袭白衣站在其中,宛如天神下凡解救苦难的众生。 漫天血色之下,唯她纯白鲜亮,比光还要刺眼。 系统:【滴!反感度-10,目前梁应安反感度总计10%。】 林深眼中浮现一抹笑意,转头看向梁应安。 梁应安心头狂跳,飞快转过头去,抿紧薄唇。 江亭里沉默许久,梁应安恢复平常心,想起世人对林深的传闻,以及自己对林深的认知,问道:“你与传闻很不同。” “传闻是不是传我孤高请傲,不近人情,不可一世?” 你倒是挺清楚的。 梁应安点头:“对。” 林深弯唇一笑:“在外人面前我会装装高深莫测,不好惹的样子。” 梁应安眨眨眼,不由的问出口,“那对内呢?” 说完,梁应安突然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深意,整个人如火一般燃烧了起来,有些坐立不安。 林深起身,语调有些散漫,带着一丝轻柔的笑意,“帝姬猜猜呢。” “不早了,我先走了,帝姬早些休息吧。” “哎?你…”梁应安看着林深飞远的背影,似神话里的嫦娥奔月。 她站在江亭里,望着明朗的月亮,望的出神。 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对着月亮,抓了一下。 第37章 第二天, 公主府来了一位梁应安早有预料的人,裴静怡。 梁应安已经被林深提前预习过如何应对裴静怡,所以两人一见面, 主导权就在梁应安手上。 两人坐在江亭之中, 桌上是裴静怡带来的赔礼。 “这是什么?”梁应安看着两壶坛子,“是酒嘛?” 裴静怡点头:“这是臣女觉得很喜欢的美酒。” 她不好意思的看向梁应安, “臣女罪过,不知帝姬喜欢什么,便只能拿一些臣女觉得好的东西过来给帝姬赔礼道歉。” 梁应安摇摇头, 笑道:“其实今日, 静怡能来我府上, 我已经很开心了,根本不用带什么赔礼过来, 这不是显得咱们俩生分了许多?” “不是的, 臣女是愿意与帝姬做朋友的, ”裴静怡连忙解释, “都怪臣女, 误会了帝姬对臣女的情谊, 还让帝姬受了伤, 臣女真是该死。” “何必说这么严重的话?”梁应安伸出手掌,“你看,伤口早就好了,那日你也是无心之举,此事就翻页了好不好?” 裴静怡见梁应安掌心的伤口好了很多,舒了口气:“好, 就听帝姬的。” “其实那日幸亏有国师前来,让臣女可以不再犯错, 能得国师教诲,臣女真是感激不尽。” “臣女愚钝,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若非昨日国师大人来侯府,跟臣女说了很多,臣女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面前的困难。” 梁应安知道林深昨日去找裴静怡,但她不清楚两人之间的谈话,林深不告诉她,眼下倒是可以从裴静怡口中套一套,正好也可以完成林深的要求,让裴静怡留在公主府夜宿。 “国师大人确实是劳苦功高,让本宫叹服,”梁应安看向酒坛,“这样吧,今日咱们竟然把误会说开了,不如把酒言欢,像以前一样喝酒赏月聊天,若是累了困了就在我这里睡下,你爹那边由我去说,如何?” 裴静怡迟疑道:“啊?要今日嘛?” 梁应安适时的流露出委屈的神情,“难道说静怡还是觉得我对你居心不良,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下去?还对我仍有戒心和防备?” 裴静怡见她如此哀伤,连忙否认,“并非如此,臣女…臣女自然是想与帝姬做朋友,喝酒聊天的,这不是怕再次夜宿影响了帝姬休息嘛。” “以前你也是在公主府夜宿过的,怎么今日便不行了?”梁应安开始翻旧账。 裴静怡顿了顿,“是臣女的问题,臣女今日就舍命陪帝姬畅饮。” 梁应安嘴角微勾:“静怡也不用老用“臣女”自称,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 “好,臣…我知道了,”裴静怡打开酒坛,“那今日就喝喝我带来的这两壶醉千章。” 她给梁应安倒了一杯,帝过去,“帝姬尝尝。” 梁应安接过,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松子香,色如冰清,她喝了一口,入口醇香,但味道过于火辣,入喉如刀划过,却让肺腑温暖了起来,如滚烫的烧炭燎过一样。 梁应安眉心微动,艰难吞咽下去。 她弯唇一笑:“不错,不愧是静怡喜欢的美酒,味道绵柔醇厚,烈如火焰。” 裴静怡见她喜欢,笑道:“帝姬喜欢就好。” “帝姬再来一杯?” “不急,”梁应安婉拒,“这等美酒自要慢慢品鉴,我们边喝边聊?” 裴静怡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大半,畅然道:“好,帝姬想聊什么?” 梁应安眼里闪过一抹深意,“昨日国师大人去侯府找你,你们聊了什么?” “国师大人与我说了很多 ,”裴静怡轻叹了一口气,“ 说我从始至终错怪了帝姬,把帝姬对我的金兰之情错认为磨镜之癖,还把帝姬对我的好当成居心不良,让帝姬蒙受太多委屈和不甘,实在是罪该万死。” 梁应安微怔,指尖摩挲着酒杯,听着裴静怡说了很多。 说到最后,两壶醉千章,梁应安就喝了三杯,其余都让裴静怡喝完了。 醉千章酒性烈的很,裴静怡就算是喜欢,平日里也是小酌几杯,今日聊的尽兴,把和帝姬之间的误会都说开了,而她一时也没了分寸,多贪了几杯。 梁应安看着倒在桌上醉酒睡着的裴静怡,将杯中剩下的最后一口酒饮尽。 此时天色已深,侯府那边梁应安早早便让九罗去嘱咐了一声。 梁应安起身,走到裴静怡面前,看着她喝的通红的脸颊,嘴里不知道还嘟囔着什么,有些可爱。 她伸出手,手指轻轻蹭了一下裴静怡的脸颊,心里却意外的有些平静。 酒性猛烈,烧的肺腑滚烫。 梁应安揉了揉肚子,又捏了捏眉心。 她拉起裴静怡,扶着她往松月斋去。 松月斋离她的长安苑只有一墙之隔,以前裴静怡来公主府夜宿的时候,住的便是松月斋。 梁应安给裴静怡放在床上,解开她身上的外衣,方便她睡的舒服些。 她坐在床边,看着裴静怡的脸,渐渐出了神。 眼前的脸突然变了另外的模样。 第49章 那人有一双多情潋滟的桃花运,配上她那一张白皙无暇的脸蛋,不笑时冷傲孤高,让人不敢亲近,但笑起来眉眼弯弯,自带一股风流之韵。 声音也很好听,清润干净,如林间微风清凌凌的。 脑中不由自主的响起她含笑慵懒的嗓音。 “帝姬不如猜猜呢?我对内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梁应安倚着床边,望向天边的明月,清冷高远,遗世独立,让人无法靠近却又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本以为月光寒冷刺骨,可照在身上时,不仅滚烫如火,还能驱散黑暗。 她对外,凛然傲骨,清冷孤高。 她对内,灿烂如火,温柔似水。 梁应安对着天上的明月,伸出手,试探地的抓了抓,仍是空空如也。 她眼里有些失落和不甘,起身走出房间。 九罗看到自己帝姬晃晃悠悠,担心道:“帝姬,您这是喝多了?” 她去侯府报备之前,就看到裴静怡和帝姬在江亭之中畅饮,那酒性火烈,定是容易醉的。 眼下帝姬从松月斋出来,想必是送裴静怡回房睡觉。 她走上前,扶住梁应安,“属下送您回长安苑休息。” “不去长安苑,去…”梁应安歪着头,神情坚定不移,“去…去摘月亮。” “摘月亮?”九罗疑惑,她抬头看天,月亮高高悬挂,“帝姬,您这是喝多了,月亮挂在天上,摘不到的。” “能摘到,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摘到月亮。” 九罗愣了一下,“帝姬,这哪…哪里能摘?” 梁应安不争气的看着她,甩开她的手,“不告诉你,省的你们跟我抢月亮。” “属下不跟帝姬抢月亮,”九罗还是认为帝姬喝多了,立马扶着她往长安苑去,“帝姬回去睡觉,属下去给您摘月亮,送给帝姬您,好不好?” “不要!”梁应安挣扎着,“我要去摘月亮,不许阻拦我,敢阻拦我,我就…” 梁应安张了一下大嘴,呲着牙,恐吓道:“我就咬你。” 九罗见状,眼里有些悲情,“帝姬想要去哪里摘月亮,属下陪您,好不好?” “你要抢我月亮是不是?”梁应安怀疑道。 “不抢不抢,属下给您搭把手,月亮不好摘,有属下帮忙,帝姬能好摘一些。” 梁应安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能有人帮她摘月亮,得手的概率会大一些。 “好,”她勾勾手,“你跟我来吧。” 九罗应道:“好。” 两人走出公主府,路上有人看到晃晃悠悠的梁应安,刚想靠近,就被九罗的横刀给吓了回去。 九罗不知道帝姬到底要去哪里摘月亮,只能跟在她身边防备着,直到帝姬停在了九罗意想不到的地方。 国师府! 九罗刚想问帝姬是不是走错路了,就看到自家帝姬走上台阶,开始大力敲门。 九罗:“…” 砰砰砰—— 巨大的敲门声在空寂的街道上羡的格外响亮。 九罗跨步上前,慌乱道:“帝姬!帝姬!您找错地方了,这里是国师府,不能摘月亮啊?!” 梁应安推开九罗,“你别动我!” 她继续敲,甚至还上脚踹。 九罗急道:“帝姬,这里不是能摘月亮的地方,这里是国师府啊!” “我知道,”梁应安得意一笑,“这里面有月亮,我们进去摘月亮。” 九罗现在才觉得自家帝姬已经醉的不行,都跑来国师府胡作非为,这要是让旁人看到了,定要说帝姬的是非。 “帝姬,这里没有月亮的,”九罗劝阻道,“属下带您去别的地方摘月亮好吗?” “这里有!”梁应安正色道,“这里的月亮会发光发热。” 发光发热? 九罗一脸匪夷所思:“帝姬您说的不该是太阳嘛?” “是月亮,”梁应安给她看自己的手,“我摸过月亮,她是炙热的。我见过月亮,她是鲜亮的。” 九罗:“…” 她不禁思考,现在把帝姬打昏带走的可行度,大不了明日待帝姬清醒过来打她骂她,总好过帝姬在国师府胡闹,从而惹怒国师来的好。 就在九罗准备下手的时候,国师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看着帝姬扑到国师怀里,然后还胆大妄为一下子抱上国师,双手勒紧国师的脖颈,双腿跨在国师的腰肢,并兴致冲冲的朝九罗招手。 “九罗,快跟我一起上,摘月亮喽。” 九罗:“…” 她还是动手慢了。 第38章 林深本来都睡了, 突然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滴!反感度-5,目前梁应安反感度已清零。】 林深“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看来梁应安已经和裴静怡重归于好了。” 所以反感度会降低。 系统也认同这个理由:【确实, 你帮梁应安解决了裴静怡, 让她们的关系不像之前那么紧绷,梁应安应该很感谢你的帮助。】 系统:【眼下反感度清零了, 我们就可以努力增加好感度了。】 “其实我搞不懂梁应安为什么会讨厌原主?”林深塞嘴里一块薄荷糖,摸着下巴,满腹疑惑, “原主和梁应安的交情很浅, 而且原主和梁应安在南越国破之前从未见过面的, 这反感度到底哪里来的?” 两年前,南越国出了一个大宗师, 打破了南越和朝华势均力敌, 难分伯仲的局面, 朝华国战败, 先皇交出长公主梁应安去南越国为质两年, 换取朝华国休养生息。 而这时, 老国师将原主从国师府带出来, 正式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被朝华国百姓甚至三州之人所知道。 两年后,先皇病逝,老国师也紧随其后的仙逝,原主继任国师之位,成为了朝华国最有威望的新任国师, 被朝华百姓和朝臣所尊崇爱戴。 新皇登基之后,便立马大刀阔斧的重塑朝纲, 完全不顾旧臣阻拦,立刻出兵攻打南越国,战时不足一个月,南越国递上降书,解救受控于幽宫的梁应安。 在越宫里,原主和梁应安有了第一次见面,两人隔着遍地的尸体,遥遥的对望一眼,然后就没有了任何交集,原主在那场战役之中受了伤,回到朝华国后便一直修养,深居简出,连皇上都见不到国师一面,后来就出了“江霁云叛国”这件事,皇上请原主出来主持大局,管治一下疯癫的梁应安,奈何原主的秉性孤僻淡漠,面对梁应难的阴鸷和偏执无能为力,只能任她继续犯错下去,酿成不可收场的大祸。 若是因为原主的阻拦而致使梁应安讨厌原主从而增加反感度,林深这倒是可以理解,但林深传过来的剧情点刚好卡在了皇上请原主出来主持大局的剧情上,而那35%的反感度从一开始就有了。 所以这反感度来的莫名其妙,让林深百思不得其解,哪怕现在反感度经过她的一番操作清零了,但林深总觉得那35%的反感度并未消失,若是不找到原因,可能会影响梁应安对她的好感度。 林深又把原剧情线看了好几遍,看着看着就听到有人在敲国师府的大门。 国师府看似宏伟大气,实则就是个简单又简洁的宅院,主要是因为老国师洁身自好,两袖清风,不重物欲,所以国师府看起来跟普通民户的宅院很像,而且国师府里没有侍卫和侍从。 之前就是老国师和原主一起住,现在就只有原主一个人住了。 偶尔会来一些刺客和杀手,但人家也不会敲门。 上次来敲门的人是方大监,就是来请原主出来主持大局的,旁人定是不敢随意打扰国师修行的。 此刻听到的敲门声,让林深有些奇怪。 林深不禁咬碎糖块,问:“统啊?谁在外面?” 系统看了一眼:【梁应安。】 林深纳闷:“她怎么来了?她这个时间不应该和裴静怡喝酒赏月吗?” 系统:【不清楚。】 林深下床走出去,敲门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九罗慌乱的制止声。 林深拉开大门,还没来及的问出缘由,就被梁应安扑到身上,此刻的她宛若一只树袋熊。 九罗在一旁瞬间死机。 林深垂眸,闻到了梁应安身上的酒气,很浓烈。 梁应安抱着她,还兴致冲冲的招呼已死机的九罗跟她一起上,摘月亮? “什么摘月亮?”林深纳闷的看着明显是在发酒疯的梁应安。 梁应安抬头,刚好和林深对上视线,她一手搂着林深的脖颈,一手摸上林深的脸颊,满足的笑了,“你就是月亮,我摘到了。” 林深怔愣片刻,大致猜到了梁应安所谓的“摘月亮”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短促地笑了下:“梁应安,你知道我是谁吗?” 梁应安鼻尖耸了耸,又闻到了那抹清凉的香气。 她用力点头:“你是林深。” 林深眼中眸光流转,“看来也没有醉到不认人的程度。” 第50章 “我没醉!”梁应安据理力争,她动作有些大,差点从林深身上滑下去,双手立马搂紧林深,头窝在林深肩上,“我没醉,我摘到月亮了。” 林深一手搂住梁应安的腰肢,以防她跌落下去。 她看向死机的九罗,“九罗姑娘?” 九罗:“……” 九罗呆滞了好一会儿,意识到国师是在呼唤她,忙应道:“我…我在!” 她看着自家帝姬紧紧抱着国师,还在人身上睡着了。 完了、完了、完了…… 她打不过国师啊! “帝姬这是喝了多少?”林深问道。 九罗尴尬道:“属下也不知,帝姬与裴小姐一同喝了裴小姐带来的醉千章,裴小姐喝多了,已经在公主府夜宿,而帝姬想要出来…摘月亮,所以…不小心冲撞了国师大人您,属下…属下立刻带帝姬回公主府。” 九罗上前想把梁应安带走,奈何梁应安抱的严实,根本扯不动,除非把帝姬的胳膊腿给她卸下来。 九罗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 “就让帝姬留在国师府睡一觉吧,”林深转身进府,“九罗姑娘也可住下,正好照顾帝姬。” 九罗:“…” 九罗:“好,多谢国师。” 哎,又想迟了一步。 九罗还是第一次进入国师府,看到里面的布局和装潢,说好听点就是简约大气,说难听点就是破旧不堪。 毫无国师府该有的气派和奢华,有一种饱经风霜又不尽人意的悲凉感。 不过…国师府里的氛围会让人觉得很平静。 九罗感觉自己心里的浮躁和烦乱都消解了。 “国师府里的房间不多,”林深抬了抬下巴,“你住在客院停居,旁边就是我的藏深阁,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行。” “好,”九罗上前,“那属下带帝姬去休息。” 林深摊开手展示梁应安抱人的实力,哭笑不得,“你家帝姬现在怕是跟不了你。” 九罗看着挂在国师身上的帝姬,羞愧的低下了头。 “今日就让帝姬睡在我那边,大家都是女子,没什么可以介意的。” 眼下只能如此,九罗点了点头:“真是麻烦国师大人了。” 林深搂着梁应安,摆摆手:“无事,你也早些休息。” 九罗看着林深走入隔壁的宅院,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林深将梁应安抱回藏深阁,刚想要给她放床上,奈何这家伙抱的紧,林深废了好些力气才将她全须全尾的摘下来。 系统惊诧道:【她这是喝多了来耍酒疯?】 “很明显了,”林深将她身上的外衣脱掉,触碰到她的皮肤,冷的似寒冰,“她这体寒之症还挺厉害的。” 若不是她还能感受到梁应安的呼吸和心跳,不然会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已经凉透的尸体。 林深看向系统:“你有办法能治她的体寒之症吗?若是给她治好了,说不定能增加好感度。” 系统:【人物设定,不好处理,只能缓解。】 “如何缓解?” 系统:【多喝热水。】 林深白眼一翻:“…” 系统:【你想骂我!我看出来了。】 林深:“你这话说的还挺欠打,你看出来了吗?” 系统:【…】 林深看着梁应安不由自主的往她这里拱,嘴里还嘟囔着:“…冷。” 她扯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握住梁应安的手,把她冰凉的手捂热。 梁应安感觉到热意,皱巴的小脸瞬间舒展了起来。 林深倚着床边,看着梁应安的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让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家人”的那种微妙的感觉。 可她明明是个孤儿,从未感受过有家人疼爱之下的感情。 林深想去软榻上将就一晚上,但刚有要离开的动作,梁应安似乎能感觉到,整个人突然紧张恐慌了起来,将林深的手紧紧握住,口中低喃着无助的乞求,“别…别留我…一个人,…我怕…我冷……” 林深面上闪过一丝波动,叹了一口气,反手握住梁应安的手,轻声道:“嗯,我不走。” 梁应安似是听到这一声轻柔的抚慰,神色瞬间平和了许多。 林深只能倚着床边休息,将就一夜。 翌日,天蒙蒙亮,院中的鸟落树梢,发出声声响亮的鸣叫。 梁应安被吵的脑袋有些痛,肚子也有些不舒服,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浮现一片白茫茫。 梁应安以为自己眼花,刚想抬手揉揉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握着什么又软又滑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只如玉般温润的手,瞪大的眼睛顺着手往上看去,纯白干净的衣衫,白皙无暇的脸蛋和一双明亮又潋滟的桃花眼。 两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对视了。 梁应安脑子里瞬间浮现昨晚发生的一切,自己醉酒带着九罗来国师府“抓月亮”,抱着林深不撒手,堂而皇之的霸占林深的床,还拉着人家的手取暖睡觉。 救命啊—— 梁应安心里疯狂的崩溃咆哮,面上却不动声色,在几个急促的呼吸之后,梁应安松开林深的手,指尖揉着眉心,一脸痛苦和迷茫的扭过头去,不敢看林深的脸。 她嘴角下撇,“啊?本宫的头好痛啊!本宫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深看她装傻充愣,好气又好笑:“帝姬,醒了就起来洗漱吧,一会儿吃早饭。” 她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臂,走出房间。 梁应安听到脚步声离开,表情瞬间狰狞,抓着自己的脑袋,无声咆哮了起来。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39章 林深走出房间, 正巧碰到在远门口徘徊的九罗。 “你家帝姬醒了,去伺候吧。” 九罗连忙道:“好。” “国师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林深:“我去做早饭, 你们洗漱好来厨房就行。” 国师大人亲自下厨!? 九罗震惊:“国…国师大人, 还是让属下去做吧?做饭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来?” 林深:“没事,不给你们做我自己也要吃, 顺手的事,你去伺候你家帝姬。” “洗漱的热水可以去厨房旁边的浴间弄。” 九罗受宠若惊:“…好。” 她看着林深离开,连忙走进卧房, 一眼就看见在床上发疯的帝姬。 “帝姬?”九罗小心翼翼的喊道。 帝姬凶狠的眼神如刀一般刺了过来, 九罗艰难的吞了吞喉咙。 梁应安跑下床, 一把抓住九罗的领口,气急败坏道:“为什么昨晚不制止本宫?” 你知道昨晚上她做的事情有多么丢脸, 她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九罗羞愧:“是…是属下的错。” 都怪她下手晚了。 梁应安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到九罗头上, 九罗不敢以下犯上, 面对她醉酒后的胡作非为, 她也是有苦难言。 梁应安只是气恼自己怎么跑到林深面前来撒泼打滚, 这不是让林深更加瞧不上她!? “…”梁应安送开她的衣服, 懊悔的叹了口气“算了, 这事怪你有何用,到底是本宫醉酒误事。” 九罗拿过床边的鞋子给梁应安穿上,“帝姬,属下伺候您盥洗吧。” “嗯,”梁应安像是想起什么,“林深去哪里了?” 九罗:“国师大人去做早饭了。” “做早饭?”梁应安惊讶道, “她自己要做早饭?” 九罗并未在国师府发现侍从,“是的。” 梁应安面上闪过一丝波动, “过去瞧瞧。” “是。” 两人走出藏深阁,朝着厨房走去,幸而国师府不大,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厨房,此时厨房烧了火,烟囱里冒出缕缕烟尘,看起来颇有烟火气。 梁应安还闻到了一股淡淡又清甜的米香,惊讶不已,“她竟然真的会做饭?” 九罗也闻到了饭香味,感叹道:“国师大人还真是无所不能。” 梁应安瞪了她一眼,“你谁的人?” 九罗默默闭嘴。 林深察觉到有人来,她站在厨房门口,用铁勺指着浴间,“洗漱,吃饭。” 九罗连忙应道:“是。” 然后又被梁应安瞪了一眼。 九罗:“…” 梁应安走进浴间,小小的,看起来很破旧,盆子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她洗了一把脸,脑袋都清醒了许多。 九罗拿过干净的帕子,给梁应安擦干净,然后又自己洗漱了一番。 等两人洗漱完走出浴间,林深已经把早饭摆在了厨房前面的桌子上了。 林深坐在凳子上,见那主仆俩“傻呵呵”的模样,轻笑了下:“过来吃饭吧。” 九罗刚要过去,见帝姬没动,又止住了脚步。 梁应安走过去,坐在林深对面,看着桌上一盆青菜粥,两碟小菜,清汤寡水又平平淡淡。 第51章 对于圣伦帝姬来说,这等差劲的早膳都可以治林深大不敬之罪。 但对于梁应安来说,能吃就行。 林深本以为梁应安会嫌弃这样简陋的早饭,但见她神色坦然的接过九罗盛好的青菜粥,没有流露出一丝鄙夷和不屑的表情。 九罗又给林深盛了一碗青菜粥,放在林深面前,恭敬道:“国师大人,请用。” “谢谢。” 九罗摇头:“麻烦国师大人做饭,属下觉得太失礼了。” 林深理解古代阶级尊卑所带来的影响,她这等身份的人给梁应安做饭都有些不合规矩,更何况是九罗呐。 “没事,我自己也要吃的,”林深说,“粗菜淡饭,还请帝姬和九罗姑娘多多包涵。” “不,不会的,”九罗慌乱道,“这些饭菜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她还没吃,但这青菜粥的味道飘香芳馥,还有那两盘小菜,看着就可口。 梁应安看向九罗,凉嗖嗖道:“是不是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九罗:“…” 九罗低头喝粥,入口的瞬间,眼睛骤然一亮。 梁应安拿过勺子,舀了一勺入口。 青菜粥看似寡淡,口感如丝顺滑,浓郁的米香搭配青菜碎,清爽宜人,还有淡淡的甜味,让人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两碟分别是罗卜和白菜,罗卜清脆爽口,白菜虽然有些辣度,但配合青菜粥食用刚刚好。 梁应安不由自主的把一碗粥都喝完了,她刚想让九罗再给她盛一碗,却见九罗又盛了第二碗,闷头就是干,那架势跟出笼的猪似的,还会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梁应安:“…” 真是丢脸丢人家里了。 手中的碗突然被人拿走,梁应安看着林深给她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林深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示意她继续吃。 梁应安抿了一下嘴,握勺的手蜷了蜷,继续低头吃饭。 林深做粥还是做少了,她没想到这俩人还挺能吃的。 九罗吃了四碗,梁应安吃了两碗,而她一碗还没吃完,此时盆里只剩下一碗的量。 林深见梁应安蠢蠢欲动却又不好意思去刮盆底,眼见九罗的眼神已经盯上了,林深先上手,拿着铁勺刮了一下盆底,一股脑儿的全放进梁应安碗里。 九罗:“…” 她叒迟了一步。 梁应安怔愣了一下,偷偷瞟了一眼林深,眼中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三人吃完早饭,九罗主动收拾和洗碗筷,厨房里响起洗碗声,院内的两人隔着桌子,一个抬头往天,低头看地,就是不敢看旁边的人。 林深拿出两块薄荷糖,一块扔嘴里含着,一块递过去,“吃糖吗?” 梁应安尴尬又心虚的动作骤然停滞,她偏头看向林深掌心里的糖,糖块的形状很奇特,包的油纸也很特殊,竟然能隔着纸看到里面的糖块。 “这是什么?”梁应安拿起来,疑惑道。 “糖块,”林深教她怎么撕开包装纸,“尝尝。” 梁应安试探的放在嘴里,入口清甜又凉爽,轻轻吸一口气,似有一缕清风流入五脏六腑,沁人心脾。 梁应安惊喜道:“这什么糖块?哪间铺子可以买到?” “这是我自己做的,外面买不到。” 林深也不好跟她说这是系统特供,只能说是自己制作,反正原主在朝华国百姓眼中是无所不能的。 梁应安含着糖块,微妙的“哦”了一声。 本事还挺多,又会做饭,又会制糖,真厉害啊。 九罗走出来,说:“帝姬,国师大人,都收拾好了。” 林深颔首:“多谢。” “国师大人太客气了。”九罗连忙摆手。 胡闹过了,觉也睡了,饭也吃了,梁应安觉得自己应该撤了,但心里莫名其妙涌出一丝不舍。 她看了一眼林深,咬了一下嘴唇,“多谢国师款待,九罗,走吧。” 九罗:“是。” 梁应安转身离开,背后突然传来林深的声音。 “等一下。” 梁应安眸光一闪,回头道:“国师还有什么事吗?” 林深从怀里又拿出几块糖,“不够吃再来管我要,但不能多吃,会牙痛。” “我…本宫又不是小孩子,”梁应安心尖一颤,伸手接过糖块,“早就过了吃糖会牙痛的毛病。”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梁应安好感度总计:10%。】 林深反手握住梁应安想要收回去的手。 梁应安瞳孔一扩,嗓音有些紧张,“你…你干什么?” “我给了你五块糖,五天后才能管我要,帝姬你自己看着办。” 梁应安:“…” 好好好,你够狠! 系统看着梁应安走远,吐槽道:【你自己一天都能吃好几块,你限制人家一天只能吃一块?】 林深又拆了一块含在嘴里:“这叫有来有往。” “而且那薄荷糖清凉,她体寒的厉害,多吃也不好。” 系统看着林深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关心和宠溺,心里感慨颇深。 梁应安走出国师府,蓦地回头望回去,抬手摸了摸心口,表情有些茫然。 “帝姬,您怎么了?”九罗问。 “无事,”梁应安转身离开,“回府。” 裴静怡还在她府上呢。 梁应安赶回公主府,正好碰上刚刚醒来的裴静怡,裴静怡先是道歉说自己昨晚贪杯竟然昏醉过去,多谢帝姬的照顾。 梁应安摆摆手:“无事,先用早膳,一会儿让九罗送你回侯府。” 管家已经把早膳准备好。 “好。” 裴静怡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公主府的早膳比侯府要精贵许多,不仅品种多样,味道一个比一个美味。 “帝姬不吃吗?”裴静怡见帝姬没有动筷。 梁应安主要是在林深那里已经吃饱了,其次她觉得自家的这些饭菜看起来很一般,面前这碗燕窝粥都有一些淡淡的腥味。 梁应安将燕窝粥推到一边,“早上没什么胃口,静怡吃好就行。” 裴静怡看着梁应安巴掌大点的脸,“帝姬,您该多吃些,您太瘦了。” 梁应安脑中不禁浮现林深的脸,她也曾说过让她多吃些。 “好。” 梁应安拿起筷子吃了口青菜,青菜本该清爽,可这一口吃的她有些恶心。 梁应安拿过旁边的茶水,将嘴里的腻味冲了冲,但味道还在舌尖不散。 梁应安拿出林深给她的糖块,含在舌尖,清甜瞬间驱散了那股腻味。 “帝姬,这是什么?”裴静怡闻到一股清甜,“好香啊,是糖吗?” “嗯,是糖。” 裴静怡眨眨眼:“这糖看起来真不错,帝姬还有吗?我可以吃一块吗?” 梁应安:“…” 梁应安面色有些艰难:“…没了。” 九罗:“!?” 不是还有四块呢? 第40章 送走裴静怡后, 梁应安坐在江亭的凳子上,看着桌上摆着的四个糖块。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裴静怡的提议,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可拒绝的话却脱口而出。 她确实不想给裴静怡这个糖块, 不仅仅是因为她本来就没多少,更多原因是她不想给。 对, 不想给。 梁应安拿起一块糖,放在鼻尖闻了闻,和林深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一样。 仿佛…仿佛此刻她就坐在她面前, 冲她盈盈一笑, 说着她养的锦鲤胖乎乎的。 九罗送完裴静怡回来, 见帝姬在盯着桌上四个糖块发着呆。 “帝姬,这糖块是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梁应安摇摇头:“没问题。” 九罗说:“帝姬, 裴小姐已经回到侯府了。” “哦, 好。” 九罗看梁应安神情恹恹, 担心道:“帝姬, 您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梁应安摇摇头:“没问题。” “…”九罗看了眼天色, “帝姬, 快到午时了, 今日午膳您有什么想吃的?属下让厨房准备着。” 梁应安不由自主的说:“青菜粥。” 九罗:“?” 梁应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神色有些懊恼,“这点小事也来问本宫,那些厨子是干什么吃的?连每日吃食都准备不好,公主府可不留废物!” 九罗:“…好,属下吩咐下去。” “烦死了。” 梁应安敲了一下石桌, 衣袖不小心甩到桌上的一个糖块,梁应安眼疾手快, 立马拿了过来,握在掌心。 九罗见状,“帝姬,属下给您把国师大人送的糖块收起来吧?” “不用,”梁应安收回怀中,“本宫贴身带着就行。” 九罗觉得帝姬心情烦闷,猜测道:“帝姬心情郁结,用不用属下将裴小姐再请回来?” 也许是裴静怡离开,让帝姬心烦意乱了。 第52章 梁应安皱眉:“不用。” 她不是因为裴静怡的离去而郁闷,但自己烦躁的原因却又不明原因。 “那属下陪帝姬出门逛逛?”九罗建议道,“听说平乐坊里的琼花馆,来了一批新的歌姬,嗓子都很绝。” 梁应安不禁讽刺一笑:“那些歌姬嗓子再绝能绝过…” 她脸色一变,心里浮现一股懊悔和惭愧。 她怎么能将那人与秦楼楚馆里的歌姬相比? 九罗纳闷道:“帝姬想说的是谁?是哪位歌姬帝姬觉得不错?属下去琼花馆将她请来府中弹唱?” “没有谁。” 九罗又问:“那帝姬接下来想做什么?属下去安排。” “本宫不知道,”梁应安双眸无神的看着湖泊,喃喃低语,“本宫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样九罗突然犯了难,帝姬此刻情绪低迷又蔫蔫的,看起来状态很差。 “帝姬,要不属下请太医来给您…” 话音未落,梁应安突然大叫了起来。 “对啊!她没有跟我说接下来的安排啊!”梁应安双手一拍,语气难言激动和兴奋,“她只说了让我想尽办法将裴静怡留在府中过夜,但没有跟我说接下来的安排。” “做人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梁应安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她,让她把接下来的安排跟我说一下!” 九罗见帝姬急冲冲的走出江亭,她连忙跟了上去,“帝姬这是要去哪里啊?” “国师府。” “啊?”九罗震惊道,“帝姬还要去摘月亮吗?” 梁应安脚步骤然一滞,回头觑她,“你给本宫把这件事咽到肚子,烂掉!” 九罗:“…” 九罗点头:“是。” 九罗见梁应安走远了,立马又跟了上去。 林深又一次听到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相比于昨晚平和了许多,甚至还能听出节奏。 经过系统的查探,得知来人是梁应安,林深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这次她不清楚梁应安来的原因。 昨晚还可以利用“耍酒疯”的理由来解释,那么现在,青天白日之下到访所为何事呢? 林深打开大门,看着面前的主仆俩,问:“帝姬突然到访,有何要事?” “确实是要事,”梁应安直接进门,不给林深拒绝的时机,“我们进去说。” 九罗跟上去,颤颤巍巍的和林深躬身行礼,“麻烦了,国师大人。” “没事。” 林深把大门关上,看着梁应安自来熟一般,走进藏深阁里,大大咧咧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神情还故作凝重和严肃。 “帝姬看起来是有大事要和我商量呢?”林深坐在她对面。 九罗守在门口,没有进来。 梁应安敲了敲石桌,正色道:“国师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她盯着林 深的脸,一旦被她发现林深茫然或者懊恼的神情,她就立刻揪住她的把柄。 林深看她这幅神情和架势,对她想干的事情瞬间明了,“难道帝姬是来问我,让裴小姐夜宿公主府后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梁应安:“…” 啊!竟被她猜到了! 失去了先机。 “对,你没有告诉本宫接下来的安排,静怡昨晚已经在公主府夜宿了,然后呢?”梁应安看她的眼神带着怀疑,挑衅意味十足,“你不会就这点本事,想撒手不管吧?” “我之所以没有告诉帝姬接下来的安排是因为接下来没有安排。” 梁应安惊愕道:“什么?” 林深点头:“时候还不到,帝姬可以先静待一段时间。” 江霁云养伤还需要几日,等他养伤好后才能开展下一阶段的安排。 “静待一段时间?”梁应安不满道,“哪有你这么办事的?本宫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哪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浪费?” 林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据我了解,帝姬时常在平乐坊玩乐,一玩就是好几天,帝姬那时候不觉得浪费吗?” 梁应安哑口无言,拍桌怒起:“大胆,你竟敢嘲弄本宫!猖狂无度!” 林深指尖敲了敲石桌,“坐下。” 梁应安瞪眼。 林深抬眼。 梁应安坐好。 守在门口的九罗看清全局,无奈摇了摇头。 帝姬真是被国师大人治的死死的。 “帝姬若是觉得这段时日被浪费了,可以约裴小姐去逛逛街,赏赏花,游游船,”林深看着她,“最近不是有个【游船荷梦】的活动,帝姬可以约裴小姐,顺便促进一下感情。” 梁应安意外道:“国师还知道【游船荷梦】呢?” 林深无语:“我又不是傻子。” 梁应安:“…” “国师既然知道【游船荷梦】,你也是想去参加吗?”梁应安指尖挠了挠眉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可以…同伴而行。” “不了,”林深直接拒绝,“我要在府内修行。” 梁应安蹙眉:“你每天待在国师府里,不觉得憋的慌吗?” “习惯了。” 林深一个人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她一个人生活过来的,所以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喜欢自己待着。 梁应安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抓了一下。 “大约五日,”林深估算了一下江霁云的伤情,“五日后我会有新的安排,这几日帝姬就和裴小姐多多相处吧。” 梁应安这次来是为了管林深要接下来的安排,可当她要到了安排之后,怎么心情比来之前更加烦闷了呢? “哦,好。”她应了一声。 林深问:“帝姬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吗?” 梁应安摇头:“没了。” 她缓缓起身,“那本宫回去了。” “好,帝姬慢走。” 林深看着梁应安转身离开的背影,开口道:“若是我帮帝姬解决掉江霁云和裴静怡的婚事,帝姬能否满足我一个愿望?” 梁应安回头看她,眼中带有一丝疑惑:“无所不能的国师竟要本宫来帮你完成愿望?国师莫不是在打趣本宫?” “因为我这个愿望只有帝姬可以帮我完成。” 林深打算这件事解决后,就要问问梁应安那35%反感度的来源,届时看在她帮她把裴静怡和江霁云婚事搅黄的份上,也应该能卖她一个面子。 梁应安见她神色认真,并未有玩闹戏耍她的意思,她好奇道:“国师的愿望是什么?” 林深:“待我给帝姬办完事后再说。” 梁应安没再继续问下去,“好,国师帮本宫如此大忙,一个愿望而已,本宫自然能满足国师。” 林深笑道:“那一言为定。” 梁应安点头:“一言为定。” 系统有些担心:【你不担心梁应安和裴静怡时间长了会在一起吗?】 “担心啥?”林深一点都没在怕的,“梁应安也许会有所动摇,但裴静怡不会,直女不是那么容易被掰弯的,此时的裴静怡只是把梁应安当作姐妹,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 系统:【好叭,你看着办吧。】 游船荷梦是朝都夏季的一大特色节目,又名“赏荷节”,每逢夏至便会举办。 单身的男男女女会在今日结伴而行,共赏荷花,促进感情,若是谈好了,说不定第二日就能定下婚事,可谓是大型相亲节日。 林深虽然拒绝了梁应安的邀请,但天一黑便自己跑出去逛了逛。 街上挂满了荷花灯,天一黑,张灯结彩的美景让人心动,满天星河之下是欢声笑语,热闹又惬意。 林深婉拒了好几个男子送来的荷花,若是她收下旁人送来的荷花,便是答应了作伴同游。 玩到一更时分,林深吃了很多小食,还随大流往河里放了荷花灯祈福许愿,回国师府的路上又照顾了一位老爷爷的彩灯事业,买了一个荷花灯,泛着淡淡的晕黄,虽不能照亮多远的地方,但胜在好看。 转入巷口,还未等系统主动提醒,林深便看到了坐在大门台阶上的梁应安。 身边没有九罗陪着,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边,手上还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荷花。 梁应安听林深的话,这几日一直找裴静怡逛街游玩,但两人的喜好并不相同,裴静怡喜欢玩的,看的,梁应安没兴趣,但为了不扫兴,只能在裴静怡面前装开心和喜欢。 游船荷梦,梁应安与裴静怡一起湖上泛舟,采摘莲子和荷花,晚上逛夜市,买花灯,做游戏,放河灯,一圈逛下来,不仅身累心更累。 梁应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这几日与裴静怡寸步不离,可她知道自己总是心不在焉的。 裴静怡许是看出来她的疲惫,便主动说散场,梁应安并未挽留,转身离开了夜市,本以为自己是要回公主府的,但双脚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国师府门前。 梁应安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请林深出来,一起逛逛游船荷梦,这家伙深居简出,肯定没感受过游船荷梦的乐趣,就让她大发善心,带林深玩一玩。 第53章 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 梁应安不知道林深会去哪里,又不想现在回公主府,便坐在门口等着,心想着林深不管去哪也该会回到国师府,她肯定能等到。 国师府门前的街道有些偏僻,距离夜市也有些远,所以会显得很安静。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引起了梁应安的注意,她抬起头,刚好和林深遥遥相望,一如初见那般。 梁应安目光落在林深手中的荷花灯,表情从惊喜瞬间转为阴沉。 她握紧花杆,站起身来,走到林深面前,冷笑一声:“国师大人今晚是有人相邀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深其实在夜市见到了梁应安和裴静怡,她没有打扰她们,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梁应安目光冷冽,看着那只荷花灯,语气危险道:“这灯是谁送给国师大人的?国师大人这是好事将近啊?” 怪不得她说国师不用像道姑僧人那样守戒律清规,原来心中早有命定之人啊? 梁应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袋“突突”的胀痛,她双手捏紧拳头,用力压制自己想要发泄的怒火。 梁应安转身想要走,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待着了,不然她真的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比如将那只碍眼的花灯踩烂。 “帝姬?”林深拉住她的手,她感觉到了梁应安情绪上的变化。 “别碰我!”梁应安打开林深的手,眼眶泛红,目光狠戾,“国师大人还请自重!莫要让你心爱之人误会了!” 林深看出来梁应安为什么生气,哭笑不得道:“帝姬觉得这只花灯是我心爱之人所送?” 梁应安唇边带着讥诮的弧度,“怎么?国师还非要与本宫说道说道你们的恩爱不移?” 林深无奈一笑:“那说不了,我看那老伯如今已是垂暮之年,而且那老伯有自己的老伴,我也不好做插足他人感情的恶事。” 梁应安:“…?” 梁应安表情空白一瞬:“你…你说什么?” 林深举起花灯:“这是我花了三十文钱从一个老伯手中买的。” 梁应安:“…” 梁应安低下头,想看看地上那条缝隙她可以钻进去。 “别看了,帝姬再瘦也钻不进去地缝里,”林深轻声一笑,“抬头,看我。” 梁应安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一张大红脸,只是视线不敢与林深对视。 “花灯是从老伯手中买的,夜市也是我今日突发奇想去逛,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心爱之人,懂?” 梁应安羞愧低头,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突然来了?” 林深回来时就看她坐在门口,算了一下时间,梁应安应该坐在门口快一个时辰了。 梁应安眼神快速闪动:“路…路过。” “哦,路过,”林深被她逗笑了,“帝姬觉得我是痴傻还是觉得我很好骗?” “公主府和国师府是两个反方向,帝姬是从皇城外路过来的吗?” 梁应安:“…” 真是丢脸死了。 “别捏了,”林深看她快把花枝给捏烂,“荷花快被你捏碎了。” 梁应安才想起手中的荷花,看着花枝被她捏坏,荷花像是断头一样耷拉下来。 丑死了。 “这荷花倒是开的不错,”林深眼里划过一丝兴味,“我用这只花灯换帝姬这只荷花,如何?” “啊?”梁应安有点拿不出手,“荷花被我弄坏了。” “没事,”林深把花灯递过去,伸手朝她要花,“我拿回去养养,应该可以活。” 梁应安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的把荷花给过去,“若是养不活,就…就扔了吧。” “我瞧着荷花开的娇艳欲滴,帝姬眼光不错。”林深扶住花头。 梁应安握住花灯杆,得意道:“那是,本宫眼光高着呢,这只荷花可是荷花池里开的最好的。” 可惜,现在被她搞成这副糟糕模样。 “多谢帝姬赏花,”林深说,“我送帝姬回公主府吧。” “不用,本宫自己回。” 梁应安觉得自己今晚太丢人,若是再和林深待下去,指不定又出什么糗事。 “本宫先走了,国师不用相送。” 梁应安生怕林深送她,快步离开,一边离开一边招手让林深回府。 林深冲着她晃了晃荷花,柔柔一笑:“帝姬,荷花很好看,多谢。” 梁应安心头莫名一烫,伴随着猛烈的跳动。 她摸着胸口,慌乱的跑走了。 系统:【滴!好感度+20%,目前梁应安好感度30%。】 第41章 林深听到好感度增加, 嘴角微微上扬,拿着荷花进了国师府。 她找了一个白色的玉壶春瓶,把梁应安捏碎的花枝剪掉, 瓷瓶里放了水, 把荷花插了进去。 系统:【这还能活吗?】 “荷花摘下来水培,细细呵护, 勤换水,最多能活10天。” 系统点头:【时间还算长。】 林深拨弄着粉白的花瓣,“我以前也养过花, 还在花店打过工, 也算是知道一些呵护花朵的方法。” 林深将荷花摆在床边的桌上,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荷花,仿佛打上一层薄薄的银白色光晕, 美得很梦幻。 林深坐在床边, 将这朵荷花看了许久, 蓦地开口:“統啊, 你知道吗?我对梁应安的感情很奇妙。” 系统听她主动谈起梁应安, 眨眨眼:【为什么会是奇妙?】 林深单手撑脸, 眼中浮现她都不曾察觉到的宠溺和柔情, “起初了解过这个任务世界的剧情线,我只是觉得这姑娘过得太悲惨,对她有些同情和怜惜。” “可渐渐接触下来,我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有了一些转变。” 系统明知故问:【什么转变?】 林深瞳底含了一抹不轻易流转出来的情意:“其实,我见梁应安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她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作为一个母胎solo, 虽然没谈过正正经经的恋爱,但恋爱里那些弯弯绕绕也是清楚的, 甚至也曾用过这些小伎俩挣过一些外快。 系统默默的吸了口气,然后装作惊讶:【…哇喔!】 林深瞥了一眼系统,毫不留情的拆穿它,“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呢?” 系统故作淡定:【这很正常,任务者也会有爱上任务对象的时候,这样的操作更方便任务者完成任务,这很正常!】 林深眯了眯眼:“是嘛?” 【是。】系统语气坚定,声音拔高,【是!】 林深耸耸肩,无所谓:“哦,好吧。” 系统转移话题:【那你接下来还打算破坏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吗?别到时候梁应安真和裴静怡在一起了。】 既然林深对梁应安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如果继续帮助梁应安去破坏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这不是本末倒置了? 林深知道系统的意思,但她还是打算继续做下去,毕竟这样做也有可能会增加梁应安的好感度,反正裴静怡的官配不是江霁云,他们这段感情迟早得完,她只是帮他们加速一下。 “之前可能有些担忧,但现在…”林深得意一笑,看着桌子上被风吹的摇晃的荷花,“…不会了。” 翌日。 江霁云已经恢复好身体上了早朝,梁淮安素来听从原主的安排,让江霁云去处理朝都[八县]赋税事宜。 江霁云觉得皇上让他操办征收赋税之事是以重任之责,当下全心全意,一丝不苟的去干,离开阳都之时还去拜访了侯府,将婚期重新定了一下,之后想去国师府拜谢林深的帮助,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个回应,想着国师可能不在府中,便败兴而归。 倒也不是林深不想见江霁云,主要是梁应安挡住了林深去开门的路。 林深看着面前气冲冲的梁应安,无奈一笑:“帝姬这般拦我,会影响之后的安排。” 梁应安不爽道:“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江霁云独自一人登门,既没有拜帖又没有提前相约,竟然擅自前来拜访,实在是有失礼数和规矩,你竟然还助纣为虐?” 林深看她:“那帝姬可有登门拜帖?” 梁应安:“……” “那帝姬可有提前约定?” 梁应安:“……” 梁应安被问的心虚,“本宫与他不同。” “哪里不同?”林深好奇道。 梁应安拍拍胸脯:“本宫是女子,这世间可没有女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林深哭笑不得:“帝姬此话有理。” 梁应安见敲门声已经停止,“反正江霁云已经走了,我看你也没必要去开门了。” 林深坐回藏深阁石凳上,“帝姬此次前来国师府有何事?” “国师大人这话说的,没事本宫就不能来呗?”梁应安撇嘴道。 “糖吃完了?” 林深算算日子,她给梁应安的糖今天应该吃完了。 第54章 梁应安确实把糖吃完了,但她今日前来也并非是为了管林深要糖,可若是要让她说出个理由,她又不知道突然来国师府的缘由。 既然林深把理由送到她面前,不用白不用。 “对,糖块吃完了。” 林深看着她装傻,从怀里拿出一把糖,递过去。 梁应安看着明显比上次多的糖块,眉头骤然蹙紧,“这次怎么给本宫这么多?国师大人这么不想看见本宫吗?” 上次给她五颗,这次数下来起码有十颗,按照一天一颗的吃法,她得十天之后才能来找林深要糖,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林深看她生气的小模样,指尖抵着太阳穴,唇角挑起:“那要是这次不限制帝姬一天吃几颗呢?” 梁应安目光诧异,“你这意思是说本宫要是一天都能吃完,明日还能来管你要?” “那不行,这糖吃多了不好,”林深哭笑不得,“国师府就在这里,帝姬想来就来,为何一定因为要糖才来?难道我对帝姬来说只是个给糖的陌生人啊?” “那…那不是。”梁应安双手不由自主的摆弄着糖块。 林深起身,梁应安见状,忙道:“你干嘛去?” “红炉煮茶,”林深回头看了一眼她,“不然咱俩就这么干坐着,互相看对眼。” 梁应安表情有些不自然,低声呢喃:“也不是…不行。” 林深拿出红泥小火炉和煮茶的材料。 梁应安看着她把材料一个个放进去,有桂花、陈皮和山楂,她好奇道:“你这是…茶?” 看起来像是在煮药。 “花茶。” 林深用真气控制着火候,茶香渐渐飘了出来。 梁应安吸吸了鼻子,“好香。” 林深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喝喝看,别烫到。” 梁应安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茶香自然,舌尖品到一抹酸甜。 “这花茶还挺好喝,”梁应安见林深煮完茶没喝,纳闷道,“你怎么不喝?” “这茶适合帝姬,多喝些。”林深又给她多添了一些。 “为什么?” 林深:“可以暖身,稍稍缓解一下你的体寒之症。” 梁应安忽地眸光一亮,手指握紧杯壁,险些没让杯盏里的茶水撒出来。 她愕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有体寒之症?” 此等隐秘之事,除了梁淮安,其余知道的人都死了。 梁应安见林深要说话,怕她又随便编瞎话来糊弄她,先开口道:“别给我拿什么先皇告诉你的谎话来打发我!” 林深伸手握住梁应安的手,看着她诧然的目光,“摸出来。” 梁应安发觉林深的手很温暖,那热度源源不息的传递到她的手上。 “若我的手凉只是被风吹的呢?” 林深反手握住她的脉搏,“刚巧,我还略懂一些医术。” 梁应安:“……” 算你厉害。 梁应安看着红泥小火炉,心里也许是因为这茶的缘故,暖烘烘的,软踏踏的。 “那个…”梁应安轻喘了一口气,想起江霁云刚才来国师府拜访的事情,“…江霁云今日上早朝,皇上倒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油差。” 朝华国收取赋税,主要是包括田赋、商税、工役、银钱税、粮食税、劳工税等,一般都由地方官员和户部官员安排征收。 八县是围绕朝都而建立的县城,赋税一直都是各县名列前茅的。 所以之前在八县收取赋税的都是户部尚书带着两名侍郎一起去,眼下户部尚书职位空缺,八县的征收却仅仅只让一个侍郎去征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正在重用江霁云。 “嗯。” 梁应安看她神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了,“你不会又算出来江霁云会得到这个差事?” 林深拆了一块糖扔嘴里,“这次不是算出来的,是我安排的。” 梁应安不解:“你为什么举荐江霁云去干这份油差?” “自然是为了帮帝姬办事。” “为我办事?”梁应安思忖了一下,“你不会是以为江霁云这人会抵抗不住诱惑收受贿赂?届时利用这件事破坏他与裴静怡的婚事?” “我虽然看不上江霁云,但他并非是那种贪污腐败,食亲财黑之人。” 林深摇头:“自然不会。” “那你举荐他的理由是什么?”梁应安想不到正经理由,脑子就不受控制的想歪。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江霁云!?”梁应安不悦道。 林深:“…” 林深闭了闭眼,无语道:“帝姬,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咱们可以闭嘴。” 梁应安:“…” 梁应安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离谱,拿林深和江霁云做配,实在是太羞辱林深了。 林深叹了口气:“江霁云是来自八县之中的盂县,从小父母双亡,是跟着婶婶长大,婶婶有个女儿,只比江霁云小两岁,他们周围的亲戚都以为婶婶的女儿及笄便能完成这两人的婚事,只是江霁云突然高中,入朝都当官,成为了六品朝都主事,后面又起了战事,这个亲事渐渐没了信儿。” 梁应安眉头一蹙:“你调查了江霁云,他的背景我都知道啊,他并未和他的表妹成婚,不然裴侯府也不会选中江霁云当他的女婿。” 林深拿过小火炉,给她重新添了茶,“没成婚不代表没有肌肤之亲。” 梁应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是说…?” “据我了解,裴小姐是个有节气和原则的人,而江侍郎…”林深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玩味和考量,“…是否能再次经得住温香软玉的诱惑呢?” 第42章 征收八县赋税之事, 一般要耗费一个月时间才能完事,但也不知是江霁云本事大还是为了让皇上另眼相看,竟提前了半个月将此事办妥, 皇上看完赋税案, 对江霁云大加赞赏,直接拔为户部尚书, 还赐了他一个三进三出的府邸给江霁云,再加上江霁云和裴静怡的婚事将近,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光无限。 国师府。 咚咚咚—— 林深自然而然的打开国师府的大门, 然后看着梁应安熟门熟路的走进藏深阁, 拿出红泥小火炉和煮茶的材料, 自己一边煮茶一边说:“你猜的没错,江霁云果然和他表妹搅在一起了。” 林深双手环胸坐在梁应安对面的石凳上, “命司局回信了?” 命司局是先皇后留给梁应安的暗卫, 九罗就是命司局的首领。 梁应安一点都不惊讶林深会知道命司局的存在, 毕竟她无所不能。 半月前林深说江霁云和他表妹可能有鬼, 梁应安还是心存疑虑的, 所以派命司局去调查, 江霁云征收八县赋税, 盂县是他最后一个收取的县城,也是他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 命司局是暗卫,监视江霁云这种武功一般的人来说太过小儿科,所以江霁云私会表妹的事很快被命司局查探到,而且江霁云这次回到朝都,竟然也把表妹带了回来。 “就将那小娘子养在了他以前的宅院, ”梁应安朝着右边指了指,“就是东康坊第四条巷子的最里面, 以前还觉得他住的偏僻,如今他自己搬到了离宫城近的安阳坊,将自己原来的宅子用来金屋藏娇,还真是有点头脑。” 这段剧情林深倒是不知道,没想到江霁云会把表妹接到朝都来,毕竟原剧情里,江霁云早死了,表妹也是后期出现的人物,一出来就在琼花馆刺杀梁应安,被九罗治住下了狱,后又被裴静怡救走送回了盂县。 如今江霁云突然把表妹接入朝都,事出反常必有妖。 “帝姬觉得江霁云此番举动意欲何为呢?” 梁应安哼哧一笑,语气难掩轻蔑:“天下男子都是风流人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与裴静怡的婚事快要到了,就已经着急给自己安排了外室。” 林深眼里闪过一丝思虑和猜疑,“帝姬觉得江霁云这人如何?” 梁应安眉头一挑,白眼一翻,鄙夷道:“以前还觉得他是个有傲骨的正人君子,结果背地里和他表妹苟合,虚有其表的伪君子一个。” 林深总觉得此事蹊跷,“江尚书这人为官精益求精,恪尽职守,但做人实则是心思过重,有己无人,表妹之前一直被他养在盂县,一年偶尔回盂县探亲三、四回,唯独这次将表妹带回了朝都,想必他定是有所谋算的。” 梁应安也觉得奇怪,她查过江霁云的背景以及他在朝都为官时干的事情,每年都会请假回盂县探亲,同僚只当是他太过重情重义,认为这是好品质,乐见其成。但江霁云每次探亲都是独自一人回来,唯独这次带了表妹回朝都,还故意隐藏表妹的行踪,若非梁应安让命司局盯着,怕是没有人发现江霁云的暗箱操作。 梁应安眼睛一转,来了兴致:“不如我们去查探一番?” 林深:“帝姬打算如何查探?” 梁应安挑眉,嘴角挂着一抹蔫坏的笑,“国师大人武功这么好,九罗都打不过你,别白白浪费嘛。” 第55章 茶水煮好,茶香飘散。 林深拿起小火炉,给梁应安倒了杯茶,唇角微勾:“那就听帝姬的。” 梁应安没想林深会答应,她其实也就是试探一下林深的态度,毕竟她觉得以国师这等尊贵高雅的身份并不会与她这种人同流合污,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制止她的行为,还同意和她一起去。 梁应安拿过茶杯,垂眸轻抿了一口,茶有些热,连心尖都跟着烫了一下。 酉时正末。 有人敲响了大门,敲门声细听之下还能听出节奏来,像是被人特意编排过得,方便辨认。 大门被打开,梁应安和林深躲在在街角,只是匆匆一眼,便看清了表妹的容颜。 “没想到这姑娘长得还不错,清秀婉约,我见犹怜啊。” 林深也看清了表妹的脸,心中绕了绕,蓦地说道:“我原以为这表妹的样貌和气质会与裴小姐有几分相像。” 梁应安听出来了林深的言外之意,冷哼一声:“那得瞧瞧咱们这位新上任的江尚书究竟更喜欢谁呢?” 一个清秀婉约,一个灵动飒爽,两个气质和长相截然不同的女子,江霁云只有一颗心,怕是做不到两相均衡的地步,总会有失偏颇呢。 “好。” 林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走过去用真气将门闩从外侧给推开,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内,一同蹲守在那间点了烛火的屋子。 梁应安戳破窗纸,偷看里面的两人。 她见江霁云扶着表妹坐在床边,两人说着话,但声音有点小,听不出什么。 梁应安让开,朝林深招手,小声道:“你来看看呢?我听不清他们的话。” 林深能听见江霁云和表妹的对话,毕竟武力值在这儿摆着呢。 从两人谈话之中,林深知道了江霁云将表妹带来朝都的原因。 “我能听到。” 梁应安好奇道:“他们说了什么?” “江霁云带表妹回朝都是因为她有孕了。” “什么?”梁应安震惊,不小心碰到墙角下的土罐,土罐撞了墙,发出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谁!?谁在外面?” 江霁云立刻跑出来,只见倒地的土罐,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 表妹走出来,看了一眼土罐,安抚道:“许是野猫来找食,撞到了罐子,表哥莫要惊慌。” “野猫?”江霁云眼中疑虑并未褪去,搂住表妹,“明日我给你送来些药,将那闹人的野猫解决掉,以免惊扰了你的身子。” 表妹嫣嫣一笑:“嗯,婉婉都听表哥的。” “走吧,回屋歇息吧。” 江霁云搂着婉婉进屋,关房门的时候又警惕的看了看院内和大门。 此时,房屋后的矮巷里夹着两个人。 林深看着窗户上的烛火熄灭,低头看着怀中已然面红耳赤的梁应安。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帝姬,没事了。” 梁应安心头狂跳,脸颊上的热度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鼻尖萦绕着林深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明明是清爽凉薄的味道,却让梁应安心神不定。 梁应安不小心碰倒了土罐,惊动江霁云,幸亏林深反应的快,带着她躲到了房屋后巷里,只是没想到这条矮巷又小又窄,两个纤细的女子躲在这里,挤的身体都贴的不漏一丝缝隙。 梁应安此时已经顾不上被江霁云发现的危险,满眼满脑都是林深的气息、柔软和炙热。 她听到林深说没事了,抬眸的瞬间,目光却落在她那张红润的唇上。 双唇轻轻开启,透着水润的光泽,吐露出来的气息还带着糖块的清香,勾的梁应安嗓子有些干哑。 “我…我…”梁应安吞了吞喉咙,“我想吃糖了。” 林深看着梁应安火热的目光直勾勾的挂在她的唇上,心知肚明她所谓的“吃糖”是个什么意思。 她故作不知,拿出一颗糖,打开包装,将糖块放在梁应安唇边,“吃吧。” 梁应安低头含住糖块,唇瓣却无意碰到林深的指尖。 刹那间,似一股电流从脚底窜到头顶,震得她从里到外都酥酥麻麻的。 梁应安神色骤然一变,垂下头,生怕林深发现她的不对劲。 系统:【滴!好感度+15%,目前梁应安好感度总计45%。】 林深摩挲着指尖,眸光轻轻晃了一下,“先回去吧。” “好。” 两人直接回到了国师府。 梁应安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脸颊,虽然还有些温,但热度退下去许多,趁着夜色,也看不出什么。 “那个…”梁应安舔了舔唇,开口的瞬间,嗓子有些低哑,“…没想到江霁云不仅和表妹苟合,两人还有了孩子,这事要是让裴静怡发现,这婚事必定黄了。” 林深给她倒了一杯水,“帝姬打算如何?” 梁应安将水喝尽,嗓子顺滑了许多,“自然是告诉裴静怡,江霁云这么糊弄她,岂能让他好过?” 林深点了点头:“好,明日江霁云还会去见这位表妹,帝姬可以不用自己出面,别到时候让裴小姐误会您是故意破坏她与江霁云的感情。” “不用我出面?那谁来做这件事?” “我来。” 梁应安立马拒绝:“不行。” 林深目光诧异,划过一丝意外,“我出面,裴小姐与江霁云都不会怀疑到帝姬身上的,而且此事本就是我答应过帝姬的,自然是要为帝姬完美收场。” “不行,”梁应安不想让林深参与这俩人的爱恨纠葛里,“这事我来办,反正我已经被他们惦记上,上次我可是差点弄死江霁云,他心里必定是恨上我了,反正我也不差他再多恨我几分,无关痛痒罢了。” “那裴小姐呢?”林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帝姬如此喜欢裴小姐,若是此事由帝姬主导,哪怕此事错误在江霁云,可裴小姐会因此事对帝姬你生出诸多怨念来。” 梁应安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她捏紧杯盏,“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已经帮我找到了江霁云的把柄,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林深轻叹了口气:“那好吧。” 梁应安见她不再强求,主动询问,“事情已经办妥了,你上次说的让我答应你一个愿望,是什么?” 眼下梁应安对她的好感度达到4 5%,那怕因为这个“愿望”而降低,林深也要将那“35%的反感度”弄明白。 “帝姬是不是讨厌我?”她问。 梁应安意外的看着她,“你这话何意?” 林深重新说了一遍,这次斟酌了一下字眼,“帝姬之前是不是很讨厌我?” 现在梁应安对她没有了反感,所以林深加了“之前”。 梁应安微不可觉地抿了一下唇,眉梢微微拧紧,“这就是国师的愿望?” “对。” 梁应安长睫轻颤,呼吸瞬间乱了起来,表情有些狰狞和为难,“那国师呢?” 林深神色微妙,“什么?” 梁应安眸色沉沉,凝视她,“国师是不是也曾讨厌我呢?” 林深被问的一脸茫然,但没有显露出来,“帝姬此话,是何缘由?” 梁应安双手不由自主的交缠在一起,她没想到林深的“愿望”会是这个,而这个“愿望”此刻就像是一个钟,在此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与林深合作的这段时间里,梁应安太过投入,从而忘却两人初见时,林深带给她的痛苦和伤害。 如今被林深提起往事,梁应安瞬间陷入初见的回忆里,仿佛眼前之人不再对她温柔一笑。 她的眼前再次浮现那日的场景,林深那冰冷无情的眼神,那隐隐作呕的表情,那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衫,通通都在告诉梁应安。 你是个腌臜之物。 第43章 两年前, 南越国出了个大宗师,扭转了南越与朝华分庭抗礼的局面,朝华战败, 割地赔款, 送长子为质挟制朝华。 那时,南越指名道姓要的就是太子梁淮安, 奈何太子年纪尚小,先皇万般不舍,太子关乎社稷与国运, 只得将刚刚及笄的长公主梁应安送往南越国为质。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一介女流之辈去了南越那处豺狼虎豹之地, 定要被啃噬的什么都不剩, 连性命都可能留在南越。 没有人知道梁应安在南越国遭受了多少欺辱和折磨,包括林深。 系统给她的剧情线里并未描述梁应安在南越幽宫所经历的一切, 一点笔墨都没有, 只是两个字就轻轻松松的概括了梁应安那痛苦不堪的两年质子生涯。 ——炼狱。 无人知晓梁应安所受屈辱, 也无人愿意知晓梁应安所受痛苦, 而梁应安也不愿提起那两年的煎熬和折磨。 因为所有人都默认为梁应安已经不洁, 甚至肮脏如泥, 任人践踏, 哪怕她身居高位,却依然扛不住万张口舌的诋毁和蔑视。 所以,她疯了。 第56章 原剧情中,梁应安身如浮萍,身不由己,被至亲放弃, 推入深渊,被心爱之人憎恨厌恶, 她用了自己两年残酷时光换来了朝华国百姓的轻蔑和厌弃,最终崩溃发疯,自戕于公主府。 所以,林深刚开始看到剧情线的时候,对梁应安的第一印象便是同情。 而她也知道这样坚强的人,恰恰最不想要的就别人的同情。 所以林深更不明白梁应安究竟为什么会讨厌原主? 尤其是在听到梁应安这句“国师是不是也讨厌我呢?” 这个“也”字和梁应安此刻挣扎又痛苦的神情让林深心尖也跟着一颤儿。 原主和梁应安之中或许有误会,只是这个误会因为一人的难以启齿,一人的孤僻冷漠而渐渐发酵,最终腐烂。 林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并不讨厌你。” 原主也是如此,或者说原主没有讨厌过任何人,因为她的情感淡漠又空白,犹如一谭平静程澈的水面。 梁应安眸色波动,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深。她以为这只是林深宽慰她的谎话,可见林深的神情和眼神,没有半分虚假和糊弄,如此真真切切,让她忐忑不安的心此刻定了下来。 “是…是吗?”梁应安嗓子有些紧,“你…没有讨厌过我吗?” 林深眸色认真又专注,一字一句道:“从未。” 梁应安瞬间红了眼,她嘴唇抖了抖,声音有些哽咽,“我有些累了。” 林深起身,“我送帝姬回府休息。” “不了,”梁应安垂眸,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就行。” 林深没有强求,此刻的梁应安情绪低落,与她的误会虽然没有全部解开,但也算是彼此相信了对方的真心实意,眼下她更像一个人待着,好好整理自己的心绪。 “好。” 林深看着梁应安离开的背景,佝偻着,好似压了一座巨大的山岗。 系统:【好感度没有增加,也没有下降。】 林深点了点头:“我不想逼她。” 系统:【我以为你们误会解开,好感度会有所增加呐。】 “看来这个误会对于她来说,影响深远,”林深叹了口气,“算了,等她主动愿意说的时候再说,等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没了,说不定好感度也会增加,不急于这一时。” 系统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林深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看到了。” —— 梁应安回到公主府,九罗见帝姬神色瞧着不对劲,忙道:“帝姬,您这是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 “去给本宫拿几壶桃赤甘,陪本宫喝几杯。” 九罗应道:“是。” 桃赤甘,酒味清甜,口感醇厚顺滑,梁应安偶然在平乐坊的凤雅斋喝过一次便喜欢了。 九罗拿过两个杯盏,见帝姬就坐在卧房前的美人靠上,“帝姬,夜凉,回房喝吧?” “无所谓,”梁应安直接拿壶喝了一大口,把九罗拿来的杯盏扔到一边,“直接用壶,咱俩都不是那种事事精致的人。” 九罗摇头:“帝姬是金枝玉叶的贵人。” 梁应安眼尾泛红,苦笑一声,“以前是,如今也不是了。” 九罗眉头蹙紧,心疼的看着梁应安,又说了一遍,“帝姬,您还是金枝玉叶的贵人。” 梁应安猛喝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沾湿了衣领。 她歪着头,看着九罗脸上的疤痕,眼眶猝然一酸,泪水无声滑落。 “若不是为了护着我,你的脸也不会落了疤。”梁应安哽咽道,难掩痛苦和悲戚。 九罗摇了摇头:“能护住帝姬,九罗这条命舍了也甘愿。” “但九罗还是没有保护好帝姬,让帝姬受了许多...苦难。” 为质两年,囚于幽宫。 一国公主,人人可欺。 虽有命司局看护,却也无法在明面上保护帝姬,九罗虽是梁应安的贴身侍女,但群狼环伺的局面,又当如何生存呢? 后来南越国战败,南越国帝君被裴明威一剑斩于龙椅之上,南越皇子与公主共计十五人,除了被关押在国师府的十皇子南锆,其余皇子和公主,皆被梁应安一一屠杀。 梁应安记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南越国人满目惊恐和害怕,尤其是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皇子和公主,痛哭流涕的跪在她的脚下求她留他们一条狗命,两方身份地位骤然对调,这种滑稽又讽刺的场面,让梁应安又是哭又是笑。 朝华国的将士看着梁应安一刀一剑砍杀那些南越皇室,每杀一个人她就大笑一声,犹如阎罗降世,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知道梁应安在泄愤,或有阻止之人却也被梁应安那嗜血狠厉的眼神给吓退,只能退居一旁,看着梁应安发了疯癫的对那些南越皇族的尸体又是砍又是刺,直到国师出现,疯狂的梁应安才停了动作。 她满身是血,站在尸体中间,望向那一抹纯白。 “若那日你没有护住我,我才是真真要死在了那处炼狱之中。” 梁应安拉开衣袖,看着手臂上那颗如血的红痣,自她从南越国回来后,所有人都认为她早已不洁,如平乐坊之中迎客的娼妓一般破烂不堪,这让她的苦苦支撑和委曲求全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 “他们打骂我已觉得无趣,便想着来羞辱我,若非你拼死保护和那位大宗师出言阻拦,我定会被那些下贱的东西侮辱了,后来,他们便想尽办法来恶心我,每日找来不同的男女,在幽宫之中,当着我的面不停地交合,真真是令人作呕。”梁应安又喝了一大口,双眼猩红,泪珠滚落,眼中恨意浓烈如墨。 梁应安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将酒壶狠狠地摔出去,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我就该将他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九罗上前,扶住她,劝道:“帝姬,别气坏了身子。” 梁应安无力瘫坐在地上,双手捧脸,悲恸大哭了起来。 九罗也不禁跟着哽咽。 两人依偎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南越幽宫之中,也曾是这般互相取暖和慰藉的。 躲在房顶上的林深看着院中哭泣的主仆俩,深深叹了口气,眸中闪动着怜惜和心疼,“我猜到她会过得煎熬,可真亲耳听到后,却发觉我所想的煎熬不如她所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她还是放心不下,偷偷跟了梁应安一路。 系统也跟叹了口气:【是挺惨的。】 原剧情线都是围绕着“主角”撰写的,对于配角、炮灰、背景板等角色的完整度不会太高,从故事开始到故事解决,无人知晓梁应安那两年为质的磨难,自然不会对她怜惜和同情。 林深懊恼道:“早知道我不问了。” 如今好感度都达到了45%,再努力一下任务就能完成了,又何必让梁应安再次陷入过往的痛苦之中呢? 系统安慰道:【我知道你的本意也是想明白你们俩之间的误会,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往心里去。】 林深闭了闭眼,看着九罗将梁应安扶进房间休息后离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林深听到房间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悄声飞至房间里。 林深坐到床边,看着梁应安,双眼有些红肿。 嘴巴轻轻蠕动,像是在嘟囔着什么。 林深俯身凑近,听着梁应安喃喃道:“...明明..明明是你先讨厌我的,你是先看不起..我,你根本就..瞧不上我,你..你看我...就觉得..我恶心,你觉得..我肮脏,你看见..看见我脸色那么差,还对我...想要作呕...” 说着说着,泪水又从紧闭的眼角滑落下来。 林深抬手逝去那一滴滴滚烫的泪珠。 那个“你”应该说的就是原主。 讨厌?瞧不上?看不起? 觉得她恶心?觉得她肮脏?似欲作呕? 这一声声质问将林深搞得一头雾水,她一边轻抚梁应安流下的泪,一边回想原剧情线是不是错漏了什么原主和梁应安之间的关系。 林深看了好几遍,在她传入这个任务世界前,原主和梁应安之间的联系只有南越国破那天。 原主看见了梁应安屠杀南越皇族的场面,她似疯魔了一般,又是用刀又是用剑,将南越皇子和公主一一砍杀。 那时原主对梁应安报复并没有太多感触,也没有像其他人因为她的嗜血残忍,凶狠阴鸷而流露出来恐惧和抵触的情绪。 原主的想法很简单,南越国人伤害了梁应安,梁应安又伤害了回去,一报还一报,算是两清。 只是—— 林深抚泪的动作一滞,心疼的表情突然卡壳住。 原主其实也参加了那场战役,只是鲜少人知道她去做了什么,再加上原主身份尊贵,无人敢询问她出现在南越宫城的原因。 原主那日受了重伤,在与梁应安见面的瞬间,伤势恶化,痛苦汹涌而来,为了防止在众人面前暴露出自己受伤脆弱的一面,强忍着将那口到嗓子眼的淤血给忍住了。 第57章 那时的表情肯定不太好,被梁应安看到,误以为是原主在恶心她! 林深好气又好笑,有些气恼的轻轻捏了一下梁应安的脸颊,无奈又宠溺的骂了一句:“你这个...小傻子呀。” 第44章 昨晚喝了酒, 梁应安一直睡到午时才姗姗醒来。 她坐起来,脑袋里空空的,喊道:“九罗?” 九罗从门口走进来, 拿着盥洗用具, “帝姬醒了,属下煮了醒酒汤, 一会儿拿过来给您喝。” 梁应安起身下床,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有些恍惚, “什么时辰了?” 九罗将手帕递过去, “午时三刻。” “本宫睡了这么久?”梁应安擦了擦脸, 眼神有点飘儿,“你刚才说什么?” 九罗回道:“帝姬昨晚醉酒, 担心您醒后头疼, 特意煮了醒酒汤给您缓解一下。” “头疼?”梁应安转了转脑袋, 惊讶道, “本宫这次醉酒头一点都不疼。” “看来本宫的酒量见长了啊。” 九罗:“那属下便要恭喜帝姬了。” 梁应安笑了下, 转身去衣柜拿衣服, “本宫饿了, 去准备一下午膳。” “是。” 九罗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帝姬,“帝姬,刚得到的消息,裴小姐退婚了。” 梁应安换衣服的动作一顿, 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九罗:“裴小姐主动和江霁云退婚了。” “是林深做的吗?”梁应安忙问。 昨天林深就想主动出击,被她拦下, 难道是林深背着她干的? 九罗摇头:“裴小姐今日并未见过国师大人,说来奇怪,是裴小姐自己发现了江霁云养在东康坊里的表妹,江霁云百口莫辩,同意了退婚。” 梁应安诧异道:“她自己发现的?她自己怎么发现的?” 江霁云和表妹的关系她可是派命司局的人去调查的,江霁云也是秘密接表妹入朝都,裴静怡是怎么知道表妹的存在? 命司局里的人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来背叛她。 九罗又说今日裴静怡和林深并未见过面,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行,本宫得去国师府一趟!”梁应安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帝姬——”九罗叫住梁应安,“今早国师大人来过,说是有事要离开了朝都两日。” 梁应安脚步一滞,回头看向九罗,疑惑道:“什么?她离开朝都了?去哪里了?办什么事?” 九罗:“国师大人并未交代清楚,只是让属下跟帝姬说一声这两日不用去国师府。” 梁应安猜测道:“裴静怡这件事不会真是她做的吧?所以才匆匆离开朝都,出去避风头?” “可也不对啊?”梁应安立马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猜测,“林深怎么会怕裴静怡和江霁云?就算此事是她做出来的,裴静怡和江霁云也不敢动林深一丝一毫。” 梁应安咬了咬下唇,面露担忧和惶然,“她不会是因为我昨晚没有跟她说清楚而生气,故意不理我吧?” 九罗感觉帝姬越猜越离谱,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帝姬,国师大人给您留了一封信。” 梁应安立马拿过来拆开,里面还有两个薄荷糖。 [裴小姐主动退婚不是我所为,想来是她自己发现了江霁云的秘密,裴小姐高风亮节,自然不能容忍江霁云这种腌臜之事,两人婚事已如帝姬所愿,林深在此说一句恭喜。] 梁应安看到这句话,心里却没有因为裴静怡的婚事被搅黄后而产生开心和激动,反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密密麻麻的棉花,又闷又堵。 回想当初,林深突然在刑狱出现是因为梁淮安请她出来管制自己,阻止她酿成大祸。 林深与她的合作,看似为她着想,帮她搅黄裴静怡的婚事,完成她的心愿,实则都是看在梁淮安的面子上,才肯出山来平复那时的乱局。 而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表面看来像是她们居心叵测,故意破坏,实则是江霁云虚伪自私,与表妹藕断丝连,如今还珠胎暗结,若是裴静怡什么都不清楚就与江霁云成婚,那么“表妹”这个隐患在日后也会爆发。 如今所有事情已成定局,南锆阴谋被毁,保住了她的声誉;裴静怡和江霁云婚事已无,保住了她与裴静怡的关系;江霁云没有了侯府这个助力,还因此惹怒了裴明威,以后官场上怕是过得不如意;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人知晓在这场乱局之中搅弄风云的人是林深。 不愧是朝华国的国师,不论是才能还是武功,风华绝代。 只是这一句“恭喜”,梁应安怎么看都觉得很是碍眼。 “帝姬,这信的背后还有字。”九罗瞥到信纸背后的字,出生提醒道。 梁应安翻转过来,瞳孔蓦地一扩。 [下次,少喝些酒,若是想喝,可与我同饮。] [要是帝姬第二天醒来还会头疼,就让九罗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夏日午后的风轻飘飘的吹动纸张,连带着梁应安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公主府的管家突然来报,说是宫里来人,请帝姬进宫共用午膳。 梁应安收起信封,贴身放着,带着九罗去了宫城。 承德殿。 梁应安走进殿内,看着满桌的佳肴,她坐在右侧,看着主位的梁淮安,先主动开口:“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不是我干的。” 梁淮安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用来引导“裴静怡退婚”之事,结果梁应安直言相告,打得他措手不及。 梁淮安夹了一块糯米藕放到梁应安碗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梁应安看着碗里的糯米藕,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想搅黄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但你不是将林深请出来阻止我了嘛,这次裴静怡突然退货,我也很惊讶。” “长姐可知裴小姐退婚原因?”梁淮安信梁应安的说辞,毕竟梁应安从不会隐瞒自己干过的事情,素来是敢作敢当的。 梁应安咬了一口藕片,“江霁云还未成婚,就开始养外室,如今还搞出来一个孩子,裴静怡自然是无法忍让的。” 梁淮安不意外她会明白其中缘由,“那长姐可有参与此事?” “我事先调查过江霁云,”梁应安对梁淮安没有谎话,“盂县是他的故地,那位表妹也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日久生情,两人私相授受,暗结珠胎,倒也正常。” 梁淮安眼中精光一轮,喝了口茶,“此事老师也参与了吧?” 梁应安动作一顿,垂眸道:“这种事情咱们风光霁月,怀瑾握瑜的国师大人怎么会参与?这不是自降了身份嘛?” “长姐这话说得,像是对老师有怨呐?” 梁应安放下筷子,淡淡道:“这位国师大人坏我好事,你还指望我对她感恩戴德?” 梁淮安凑近,眸光带着一丝兴味:“长姐,你一直保护的幼帝如今成了朝华国的帝君,还把朕当做三岁孩童一样糊弄啊?” “你近日多次拜访国师府,都不用朕细细查来就能知道,长姐现在是在替老师隐瞒什么嘛?” 梁应安眉头微蹙:“你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保护,”梁淮安拍了拍她的手,“长姐与朕同为一体,你不愿意住在宫里,非要自己去住公主府,朕只能派九龙卫守着长姐。” 九龙卫,皇上的贴身亲卫,武功境界都在7品之上,与她的命司局异曲同工。 梁应安知道梁淮安是好意,她只是不喜欢被人看着,抽出手,“叫九龙卫撤了,我有命司局和九罗,你担心什么?” “不撤,朕得让他们时时刻刻守着长姐,护着长姐。”梁淮安认真的看着她,“朕不允许长姐受一点伤害。” 梁应安定定看着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随便你。” 梁淮安见她妥协,笑道:“就知道长姐心软。” 可这心软的毛病,也让长姐陷入炼狱之中。 梁淮安抿了抿唇,将心里的悲戚压了下去,问道:“长姐与老师的关系是不是变的很好了?” 梁应安拿筷子的手一顿,眸光闪了闪:“你问这个干嘛?” “江霁云去八县征收赋税乃是老师的建议,”梁淮安说,“如今朕想来,定是老师为了帮助长姐,才让江霁云去八县征收赋税,江霁云收到盂县的赋税时,正好与他表妹亲近,老师便是利用此事替长姐破坏了裴小姐和江霁云的婚事。” 梁应安不说话,但表情已经显露出来梁淮安说的就是对的。 梁淮安颇为惊讶,“朕是真没想到老师会帮长姐?” “我也没想到。” 当初林深主动帮她破坏裴静怡的婚事时,梁应安虽然震惊,但没有多想,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自然顾不上林深帮她的缘由,后来她也有想过林深是不是因为梁淮安的而帮她,毕竟她是梁淮安的老师。 第58章 “我以为是你让她帮我的。” 梁淮安摇头:“朕当初请老师出来只是为了制止长姐那时的举动,并未让老师主动帮你去破坏裴小姐的婚事。” “不过对于老师帮你这件事,朕更好奇的是,长姐究竟为何会喜欢裴小姐?” 长姐喜欢裴静怡喜欢的太突然,那时梁淮安见长姐与裴静怡交好,以为只是姐妹之情,却没想到长姐为了裴静怡,竟然联合南锆诬陷江霁云叛国,在两人大婚之日带走了江霁云。 此行此举,搞得梁淮安一头雾水。 梁应安筷子怼着碗底,眸中闪过一丝茫然,“是她..她将我从幽宫救出。” 那天,她如神兵天降一般,将她从幽宫救走,也是那一刻,她对裴静怡有了异样的感情。 梁淮安惊诧:“哈?这么简单?” 就是因为所谓的“救命恩情”?! 梁应安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心虚:“喜欢一个人要什么理由,不论是简单还是复杂,喜欢就是喜欢了。” “不对啊,要这么算,长姐应该喜欢老师啊。”梁淮安反驳道。 “这是何意?” 梁淮安解释说:“那日若不是老师奋力与南越大宗师拼死缠斗,让裴小姐得空去救长姐,不然南越大宗师死守幽宫,怕是无人能救出长姐,而且老师还因为这场拼斗受了重伤,战事一结束便回到国师府修养。” “而且当年发兵南越国的原因也是老师知道朕救长姐心切,老师便努力修炼,突破九品关卡,成为了大宗师,朕才有了底气敢出兵。” “老师成为大宗师这件事鲜少人知,也是朕故意隐瞒,从而打了南越国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算来,老师才是长姐的救命恩人呐。” 梁应安瞳孔一震,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第45章 系统:【滴!好感度+40, 目前梁应安好感度总计85%。】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 “嘶!”林深看着手臂内侧被烫的伤痕,看向旁边几哇乱叫的系统,“你吓到我了。” 系统把数据台摆在林深面前, 【你快看, 涨了整整40%的好感度啊!】 林深把烫伤的手臂给它展示,“你快看, 坏了整整一大块的皮肉呢!” 系统:【...】 系统愧疚:【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林深看着手中的熔石,摇了摇头, 笑着松了口气:“能涨这么多好感度也是好事。” 系统猜测道:【这次涨的特别突然, 会不会是因为裴静怡和江霁云的婚事被取消了而导致的?】 林深握紧手中滚烫的熔石, 灼热的温度透过掌心,沉了一口气, “也许吧。” 系统察觉到林深的情绪有些低落。【你不开心吗?】 林深走下山, 抬手揉了揉闷胀的胸口, “是有点。” 系统:【是因为我说了这次好感度的增加是因为裴静怡取消婚事的原因吗?】 林深眉心微蹙:“我原以为她对我也有不一样的感情, 此刻却觉得裴静怡在她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裴静怡的婚事取消, 原来让她这么开心, 瞬间涨了40%的好感度, 还真是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系统不知道怎么安抚林深,【你可以换个方面想呢?梁应安只是任务世界里的一个世界载体,任务结束,你就可以立马结束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你在这里所产生的情感都可以留在这个任务世界里, 若是你觉得难以割舍,我可以帮助你净化情感的。】 “是吗?”林深眼里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你怎么是怎么帮助任务者净化情感的?” “是让任务者忘却一切吗?” 系统点头:【嗯嗯,一键清除,简单的很。】 林深:“那你曾给任务者做过净化情感这种事吗?” 系统看了眼林深;【也有过几位,任务者深陷任务之中无法自拔,严重影响了任务完成,所以只能净化情感。】 林深眉心微动:“原来如此。” “那他们还会再想起来吗?” 系统摇头:【不会,净化情感的力度很强大的,那是来自苍白之地里玉衡殿所孕育出来的神辉,具有帮助任务者消除多余情感,关闭感情,净化心灵的能力。】 林深将熔石收起来,拿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嘴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好叭。” 这次突然离开朝都来到这岩洞,是为了缓解梁应安的体寒之症。 昨晚林深陪在梁应安床边整晚,哪怕她用体温捂着梁应安的手,却只是暖了片刻,后来林深给她输送真气来驱散寒气,却也只是起到一时的作用,还因为真气损耗的太多,从而将原主的内伤给牵扯出来了,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林深就让系统查询了一下,这个任务世界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者药物可以缓解梁应安的体寒之症,系统搜查过,说是岩洞孕育的熔石,自带高温,随身携带,可缓解体寒之症,起到个治标不治本的作用。 天一亮,林深给梁应安留了一封信和两颗糖,假装自己路过公主府,让九罗转交给梁应安,然后便动身来到千里之外的岩洞。 熔石不好寻也不好形成,一般埋藏在厚厚的岩灰之下的岩洞里,林深找了一天才发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熔石,藏在岩洞里,岩洞高温,用树枝或者铁剑将其拿出,会被高温熔化,林深只能用真气裹身,用手伸入岩洞之中拿去熔石。 结果好感度突然暴涨,惊扰了林深,手臂碰到了岩洞,烫坏了好大一块皮肉,但索性拿到了熔石,也算是值得了。 林深赶了一夜的路,天将将亮的时候才赶到朝都城门口。 守城的将士查看了林深的路引,刚要下跪,被林深摆手免了。 她走进城里,日月当空,似梦似幻。 西华门离国师府不远,走过两条街道就能看见国师府的大门以及坐在门前的梁应安。 林深站在道口,远远看着梁应安,眼中的情绪越发浓烈,深深埋藏着难言又隐约的爱意。 系统见林深停下,纳闷道:【你不过去吗?】 林深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只是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等着?” 这个时辰,连小贩都没有出来摆摊呐。 系统:【我也纳闷,她这么早守在国师府门口要干什么呢?】 系统:【难道是因为裴静怡退婚了,她太开心,过来感谢你的帮助?】 话音一落,系统微妙的察觉到林深一瞬即逝的愠怒。 林深抬脚走过去,停在梁应安面前,轻声询问:“帝姬怎么在这里?” 梁应安许是太困倦,并未察觉到脚步声,等她看到眼前的鞋子和头顶的声音,才恍惚精神起来。 她抬起头,看见林深的瞬间,双眼瞬间红了起来。 林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儿,蹲了下来,柔声道:“这是怎么了?” 梁应安下巴抖动了一下,嗓音又低又哑:“你是大宗师,对吗?” 林深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嗯,我是。” 原主也是最近才成为了大宗师,靠着自身的天赋异禀,打败了南越国的大宗师,成为了三洲最强者,只是她是大宗师之事鲜少人知,她与南越大宗师的缠斗之时也没有人注意到,虽然动静很大,但那时正处于两国交战之中,虽有人注意到,但并未宣扬出去。 后来原主受伤养在国师府,曾有几波人潜入朝都寻找朝华国隐藏的“大宗师”,但都是有去无回,被皇上的九龙卫给秘密绞杀,就是防止有人趁着原主受伤之际进行偷袭。 “陛下告诉帝姬的。” 林深能想到此事是由梁淮安告知给梁应安的。 “是,”梁应安眸中泛着水光,“所以南越国破那天,看守幽宫的大宗师,是你拼死缠斗,让裴静怡得以到幽宫救我,对吗?” 林深点头:“是。” 若不是原主先引走南越大宗师,裴静怡那仅仅7品的武功,都不够大宗师一掌的。 梁应安得到林深的承认,蓦地笑出了声,笑声里透着无尽的苦涩和讽刺,“原来是这样啊。”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梁应安好感度总计90%。】 林深被梁应安突然增加的好感度以及她现在的态度搞得有点发蒙,“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梁应安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你的事办好了嘛?” 林深点点头:“办好了。” 她拿出熔石,递过去,“生辰之礼。” “生辰之礼?”梁应安瞳孔一颤,慢慢站起来,目光有些惊讶又有些闪躲。 “熔石,可以缓解你的体寒之症。” 梁应安不可置信道:“所以你出去办的事情就是给我准备生辰之礼?” “嗯。” 梁应安眼角泛红,喉结滚动,伸手拿了过来,触及温暖如火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谢谢。” 第59章 “帝姬喜欢便好。” 梁应安垂眸,握紧熔石,“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林深起身,上下打量着梁应安,“我送帝姬回去吧。” “不..不用。” “那帝姬不如在国师府将就一下?” 梁应安瞳孔一颤:“不,不用的。” 林深觉得奇怪,问:“所以帝姬在国师府门前等着,就只是问我是不是大宗师?” 梁应安双手无意识的握紧,咬了咬下唇:“传闻中的大宗师就在眼前,我..我只是有些好奇和震惊。” “梁应安,”林深抓住她的手,脱口而出她的名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的。” 怎么帮? 你 能怎么帮? 梁应安转动手腕,想要挣脱林深的手,却发现她握的用力,根本无力抵抗。 “我真的没事,”梁应安笑了下,“我..我就是太累了,等你等了这么久,有些困倦,想回府歇息。” “帝姬可以在国师府住下。” “我..我认床。” “上次帝姬在藏深阁睡得挺好的。” 梁应安语无伦次道:“那是因为有国师相陪,自然睡得好,难道国师还能陪我睡啊?” 话音一落,两人都是一震。 梁应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自己竟然会出说这种离谱又放肆的话,她不敢看林深的眼睛,只能用力甩开她的手,转身跑远。 握住梁应安的右手就是林深在岩洞时被烫伤了,所以梁应安倒也能轻易甩开。 林深看着梁应安快步跑远,那仓皇的背影带着几分慌张无措。 系统:【她好奇怪啊?】 系统:【看起来跟讨厌你似得,却又给你增加好感度。】 林深揉了揉太阳穴,脑中闪过一点灵光,眼眸微眯,从喉间溢出几声低笑。 梁应安跑回公主府,九罗见她脸色不好,刚想问点什么,就见帝姬将房门紧紧关上,不让任何人进去。 直到裴静怡突然出现在公主府。 九罗敲了敲门,轻声道:“帝姬,裴小姐来了。” 房间里传来帝姬沙哑的声音,“带去江亭。” “是。” 裴静怡跟随九罗来到江亭,看到帝姬独坐其中,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目光失神的望着湖面,不知在想什么。 她唤了几声,帝姬才应了她的话。 “无事,”梁应安看着裴静怡,缓缓呼出一口气,“静怡突然过来,是要兴师问罪吗?” 裴静怡微怔,“不是兴师问罪,其实江霁云和她表妹的事,算是意外。” “你是怎么发现的?”梁应安还是很好奇。 裴静怡:“那晚,我去平乐坊的武原看斗武,武原靠近东康坊,回侯府的时候从东康坊绕了一下,就看到了国师大人和帝姬结伴而行,去了江霁云原先的宅子。” 梁应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帝姬不知道吗?”裴静怡诧异。 梁应安顿了顿:“我应该知道吗?” 裴静怡在她们后面偷偷跟着,她确实不知道。 不过...林深不可能毫无察觉!? 裴静怡:“那晚国师大人其实发现了我。” 她记得国师回头看了她藏身之地一眼,却没有戳穿她的躲藏。 梁应安表情闪过一抹空白,随即短促地笑了几声:“咱们这位国师大人还真是举世无双,见微知著呐。” 裴静怡深感佩服:“确实,国师大人不仅武功了得,当初南越和朝华交战,若不是国师大人只身引走大宗师,我怕是无法闯入幽宫解救帝姬您。” 梁应安眸色一沉,指尖蜷了蜷,抿了一下唇。 “静怡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裴静怡:“我这次是要跟帝姬告别的。” “告别?”梁应安疑惑,“你要去哪里?” 裴静怡望向远方,嘴角挂起一抹满足的笑:“这件事过后,我想开了很多事,与其在男女情爱之中挣扎,还不如去广阔的天地闯荡,我打算去塞北参军,我爹也同意了,让我去历练一番。” “塞北乃是苦寒之地,静怡能有此志向,”梁应安抱拳道,“我很佩服。” 裴静怡不好意思道:“帝姬才是静怡很佩服的人,当年是帝姬一人深入敌国,一己之身护佑朝华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得以安生,帝姬才是真正护国的英雄。” 梁应安心像是被狠狠地揉了一下:“谢谢你,静怡。” “帝姬言重了,帝姬大恩大德,护佑朝华国至今,如今海晏河清,安居乐业,您也该享享清福了。” “好。” 裴静怡起身,朝梁应安行了个大礼,“待帝姬生辰后,我就要动身了。” “届时我送送你。” “谢谢帝姬。” 梁应安见裴静怡的脸上浮现几分纠结,问:“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帝姬对我感情如何,我还是能感觉得到,帝姬之情意对我而言,我..我很抱歉。”裴静怡愧疚道。 梁应安没想到她是要说这件事,而她此刻竟也坦然的接受了裴静怡的拒绝。 “好,我知道了,”她释然一笑,“静怡,从今往后,我对你只有姐妹之情,再无其他。” 裴静怡笑道:“嗯,能得帝姬这一知己,是静怡的福气。” 梁应安看着裴静怡离开的背影,坐在美人靠上,拿出怀中的熔石,将其紧握于掌心,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锦鲤。 脑中想起林深那晚的问话。 “帝姬,之前是不是讨厌我?” 是讨厌,却也是因为万分的委屈和不甘。 如今得知一切真相的她,又怎么敢去染指林深那样干净的人? 也许她早就对林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早在一切真相之前。 只是,她的爱,像她一样,一滩污垢。 第46章 梁应安已经四天没有来过国师府了, 这很奇怪。 林深从侧面询问过九罗,她的回答模棱两可,大概可以认为是帝姬生辰快到了, 忙着操办各种琐事, 无暇顾及其他。 系统愁了起来:【梁应安要是一直躲着不见你,这不是影响你完成任务吗?】 系统看林深平静的样子, 纳闷道:【你不担心吗?你不着急吗?】 “着急呀。” 系统:【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急了?】 林深喝了口茶,缓缓开口:“着急也得想办法嘛,就像你说的, 她现在躲着我, 我主动出击说不定会让她感到害怕和抵触, 所以我们得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系统不解,【怎么反?让梁应安来主动找你?】 林深拆了一块糖扔嘴里, “嗯哼。” 系统疑惑:【她都在躲着你, 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找你?】 林深眼里划过一丝自信:“别看她现在躲着不见我, 不过就是钻到死胡同里, 我需要帮她凿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系统好奇:【怎么凿?】 林深起身, 往后院走去, 走到一处稍稍偏僻又荒凉的院子, 上面的木牌写着“云端阁”。 林深推门进去,看着南镐和他的心腹,两人特别自在的躺在院中的摇椅里晒太阳,见到她的到来,心腹慌乱起身,神色紧张, 南镐则是无所畏惧,继续闭眼晒太阳。 心腹防备, 小声提醒道:“主子,国师来了。” “慌什么?”南镐摆摆手,神色坦然自若,“云台,坐下,国师大人想要杀我,不至于把我留到今天。” 云台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还是听自家主子的话,坐了下来,只是比刚才拘谨了许多。 南镐半眯着眼,看着阳光下似乎神明一般的人物,歪头一笑:“国师大人突然莅临寒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林深看他这自然熟的模样,唇角微弯:“虽然将你囚于云端阁,但皇子的消息依旧灵通的很。” “那还不是仰仗国师大人的手下留情,”南镐坐起来,直视林深,“若是国师大人赶尽杀绝,我怕是不能在这里轻松惬意的活着,虽然被困于此,但却比我在南越皇室时过的舒坦自在多了。” 林深知道南镐的身世,他的母亲是三洲之中,武林第一美人,来自神落世家。 南越帝君是个下流又跋扈的人,若是看到样貌不错的女子,便会强掳回后宫去,无论那名女子是否同意,南越帝君乃是一国之主,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帮他得到,不过是一名武林世家的女儿,算起来也是个平民百姓,好言相劝不行,那便大军压境,谁敢抵抗呢? 就这样,南镐的母亲被南越帝君强迫,生下了南镐,却因为伤心欲绝,郁郁寡欢,最终在南镐五岁的时候死了,南镐没有了母妃,父皇又不疼爱他,渐渐地,他这个十皇子,过的比太监宫女还不如意,住在偏僻幽静的冷宫里,与那些发了疯的妃嫔同吃同睡,别的皇子和公主接受学习的时候,他只能躲在墙角听着,若是被发现了,就会得到一顿打骂和羞辱,就连他长到及冠年岁,却不像其他皇子有个正正经经的及冠礼,所以当初梁应安到南越国为质受辱的时候,只有南镐没有欺负过梁应安,甚至也曾保护过梁应安一次。 第60章 “我不杀你和帝姬不杀你的理由是一样的,”林深看着他,“你虽是南越皇子,过得也是万分艰难。” 南越眸色波动,眼底划过一丝悲愤,“能在那样一个吃人的炼狱里活下来,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人不鬼。” “当初南越国破,你们可知我有多开心?那帮肮脏不堪的禽兽活在世上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窒息又煎熬。”他神情得意,透着一抹执拗。 “别亦没死。”林深突然道。 南镐“噌”的一下从摇椅上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师父没死?” 别亦就是南越那名大宗师,也是南镐的师父,南镐母亲曾经想要与之相守的男人,南镐的心腹还有他背后的暗卫,都是别亦从神落世家里带来的人。 林深点头:“我答应他护住你的命,所以我们在交手的时候,点到为止。” 那场大宗师之战,之所以没有惊动太多人,就是因为原主和别亦打到最后,就快要以命相博的地步的时候,南越皇宫已经彻底被朝华国的将士击破,已经无力回天,所有皇室中人都被抓住,包括南镐。 别亦知道大势已去,便请求原主,放过南镐一条性命,他愿以命换命。 原主那时并未答应别亦,但两人停了战,后来原主发现梁应安杀了其他皇子和公主,唯独留下了南镐一条性命,听旁人讲来,说是南越皇室除了十皇子,其余人都羞辱过帝姬,原主听后,便答应了别亦的要求,并且也没有要别亦的性命,放他离开了。 如今,林深便将“别亦没死”这件事告知了南镐,那场拼斗之中,不仅原主受了很严重的伤,别亦也是如此,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地步,别亦得到了原主的承诺,便离开了南越国去休养,而原主也回了朝华国调养生息。 南镐瞬间红了眼,立马双膝跪地,恳求道:“还请国师大人告知我师父下落,他对我来说,恩重如山,如师如父。” 云台也跟着南镐跪了下来,目光恳求。 “你师父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估计是在哪个山头上养伤呢,”林深记得原剧情之中,别亦曾在塞北出现过一次,“如今你被困国师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三洲,待你师父养好伤,说不定就主动来救你了。” 南镐心思敏锐,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看着林深,眼眸明亮,“国师大人之所以让朝华帝君把我放到国师府囚禁,是为了等我师父来救我嘛?” 林深没想到他脑子转的这么快,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南镐在原剧情中并未做什么恶事,之所以算计梁应安也是为了自保,毕竟他见过梁应安疯狂虐杀南越其他皇子和公主,也知道自己是南越皇子,以后必定会死于非命,所以假意和梁应安合作,实则趁乱逃离朝都。 而且他想的也明白,梁应安乃是朝华国帝姬,就算做出诬陷忠良之辈的事情,朝华帝君也不会拿帝姬怎么样,顶多就是教训一番,不会伤及性命,所以南镐做的理所应当,坦坦荡荡,毫无愧疚之心。 只是林深突然传来这个任务世界,破坏了南镐的计划,但林深并未杀了南镐,而是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嗯,”林深点头,“我既然答应了别亦,留你性命,便会做到。” “至于别亦能不能在我手中将你就出去,就看他的本事了。” 南镐舒心一笑,眼角湿润了起来,叩头行礼:“多谢国师大人救命之恩。” 云台也跟着叩头:“多谢国师大人救命之恩。” “不用如此大礼,”林深将两人扶起来,“如今我前来此处,是为了请求殿下一件事。” 南镐受宠若惊:“国师大人此话严重了,您尽管说,不论何事,我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云台神情坚定,目光认真,仿佛只待林深一声令下,他便立刻冲锋陷阵。 “不用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事挺简单的。”林深大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非常小。” 南镐点头:"好,国师大人敬请吩咐。" 林深:“你方便喜欢我一段时间吗?” 南镐:“??” 南镐以为自己听错了,虚心道:“劳烦国师大人再说一遍,我怕是听岔劈了?” 林深又重复道:“你能假装喜欢我一段时间吗?不长,大概...” 林深算了算时间,“4、5天左右吧。” 南镐:“...” 南镐惊诧:“国师大人可是认真的?” “嗯,认真的。” 南镐疑惑:“国师大人,我能方便问一下具体原因吗?为何要让我假装喜欢你呢?” 他虽然觉得此事并不难做,但他不明白其中奥秘。 堂堂朝华国国师,竟然要求助他一个阶下囚来做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林深嘴角一勾,眼中满是打量和谋算,“自然是为了守株待兔。” 平乐坊—琼花馆。 梁应安并未在公主府待着,而是一直躲在琼花馆之中,每日喝酒赏舞,昏昏沉沉,不知明月几何。 九罗看着低迷的帝姬,担忧道:“帝姬,别喝了,您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陛下已经宣召过好几次,让您进宫呐。” 梁应安趴在桌上,目光越过门上的珠帘,望向楼下舞台上摇曳的舞姬。 婀娜多姿,舞衫歌扇。 丝竹管弦,声声悦耳。 “本宫不是拒绝了生辰宴吗?”梁应安拿过酒壶猛灌一口,“他想办,那他自己去做寿星,本宫不进宫,你回绝了吧。” 九罗清楚自家帝姬的随性而为,只是此次帝姬的状态和情绪跟以往不同。 她想到上次国师来问过帝姬现下在干什么,九罗便直言相告,说帝姬忙于生辰宴。 这是假话,是帝姬叫她说的谎话。 九罗不懂为何帝姬要蒙骗国师大人? 但她总觉得帝姬如今这副颓靡的状态应该和国师大人有关系。 九罗尝试开口:“帝姬,不如属下将国师大人请来与您一起同饮?上次国师大人不是说了嘛?想与帝姬一起喝酒。” “国师大人”四个字一出口,九罗就看见帝姬神色一变,喝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周身流露出来一些让人顿感难受的悲怆和绝望。 九罗心里有些发慌:“帝姬,您这是...?” “闭嘴!”梁应安打断她的话,“不许提她!” 九罗抿了一下唇角。 梁应安深吸一口气,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将手中的酒壶砸开,烦躁道:“舞乐怎么换了?难听死了,把门关上!” 楼下的乐曲换成了《相知相许》,是一首缠绵悱恻的乐曲,作曲之人是给自己心爱之人制作的。 九罗将房门紧闭,但屋内酒气浓郁,熏的人头脑发昏,呼吸不畅。 “属下将窗户给您打开,透透气吧?” 梁应安吐出一口气:“嗯。” 九罗将后窗打开,望向街道,瞥到一个首饰摊上的两人,发出震惊:“是国师大人和...?” 梁应安神色一变,立马起身走到窗口,目光瞬间锁定那两人身上。 她双手抓紧窗棂,不可置信道:“林深怎么会和南镐在一起?” 南镐如今被困在国师府,由林深看守,这件事她也是从梁淮安口中得知,只是被她知道了林深是救命恩人这件事给忽略了,眼下见到两人同游,梁应安内心涌现一股无名又汹涌的怒火和恶意。 梁应安看着南镐拿了一个发簪,朝着林深的发髻比了一下,给小贩付了钱,将发簪送给了林深。 而林深竟然收下了,还冲南镐笑了一下! 梁应安双手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心中似是有一只正在苏醒的怪物,啃食着她薄如蝉翼的理智。 她目光逐渐变得阴冷,大口着呼吸,目送林深和南镐渐渐走远。 第47章 系统出声提醒道:【刚才梁应安看你的眼神老恐怖了!你可悠着点, 别把人刺激疯了,到时候好感度降低,得不偿失啊。】 林深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梁应安那火热又专注的目光, 她弯唇一笑:“我心里有数, 你别担心。” 系统见林深志在必得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奇怪, 【行叭,你自己看着办,还差10%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好。” “国师大人可是也察觉到了帝姬在看我们?” 南镐也是个敏锐的人, 他也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目光, 那么阴狠毒辣, 如芒在背。 “嗯,”林深淡淡一笑, “太明显了。” 南镐好奇道:“国师大人这样做, 不怕帝姬生气吗?” 说实在的, 南镐得知自己要帮林深气帝姬的时候, 震惊不已。 如此行径, 南镐大概猜到林深对帝姬的情谊是什么, 不然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先不说朝华国国师竟然会喜欢女子这件事, 南镐更吃惊的是林深喜欢的女子竟然是那个疯婆子。 对,疯婆子。 南镐觉得梁应安像个疯子,但他心里也清楚。南越幽宫,正常人是活不下去的。 第61章 当初见梁应安要被那几个皇子折辱的时候,他看到了梁应安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狠戾又绝望的目光,不禁让南镐想起母亲临死时的眼神, 一时心生不忍,便让师父出面帮了一把。 后来南越国战败, 梁应安杀死了所有欺辱她的皇子和公主,唯独留下了他,南镐心里清楚,但也提心吊胆,害怕梁应安哪天又发疯杀了他。 “还不够呢。”林深眼里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南镐惊讶道:“还不够?国师大人是要将帝姬气到什么程度啊?” 可别把她刺激疯了,遭殃的可就是他了。 林深看出来了南镐的担忧,安抚道:“别怕,若是她要杀你,我会保你性命的。” 南镐:“...” 更怕了。 林深看到前面摊子上的白玉吊坠,问了价钱,将它送给了南镐。 南镐本不想接,毕竟背后那道冷冽的目光似刀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砍在他的脊梁骨上。 林深微笑,语含警告:“接着。” 南镐委屈巴巴的接过吊坠,无奈道:“多谢国师大人。” 林深抬眸望去,却看到紧闭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梁应安关上窗户,呼吸越来越沉重,双眼猩红的看向九罗,咬牙切齿道:“去查!” 九罗正色道:“是。” 梁应安再打开窗户的时候,林深和南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条街上了。 这俩人为什么会走这么近? 南镐买了发簪送给林深,林深竟然还买了吊坠送给南镐?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梁应安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一把将桌上的杯盏酒壶摔在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她喘着粗气,神情暴烈又阴霾。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离你那么近? 凭什么他一个屈辱的败国皇子敢觊觎你? 梁应安眼里闪烁着恶劣的精光,喃喃自语:“凭什么...我不行?1” 接下来,林深经常带南镐出入平乐坊,引得朝堂官宦注意,但因林深身份尊贵,无人置喙什么。 梁淮安也听闻了此事,便将林深宣召入宫。 承德殿。 林深看着满桌的佳肴和美酒,又看向主位上欲言又止的梁淮安,贴心道:“陛下宣我入宫,可是想问我这两天与南镐同游的事情?” 梁淮安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老师这股主动劲儿,前几日他刚从长姐身上感受过。 这两人还挺默契的。 梁淮安也不藏着掖着,主动摊牌了这次宣召林深入宫的原因,“是的,老师猜的对,朕就是好奇老师为何会与南镐突然走得这么近?” 他不太确定的问,“难道真如大臣们猜测的那般,老师看上了南镐那小子?” 南镐样貌确实不错,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天质自然,举手投足间,透着潇洒和自在,倒是个风流骄矜的少年郎。 这一副好皮相被人看上倒也正常,但能被林深看上,只能说南镐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 林深夹了一片糖藕吃了起来,“只是利用他。” “利用他?”梁淮安没理解,“他有什么可值得老师利用的?” 林深没打算隐瞒梁淮安,毕竟她都准备要拿下他姐,瞒着小舅子有点不道德。 “我是有看上的人,但不是南镐。” 梁淮安震惊道:“哈?老师看上哪家公子了?” “不是公子,”林深放下筷子,喝了口温茶,“是帝姬。” 啪嗒—— 梁淮安没拿住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深。 林深微微一笑:“既然陛下想让我管管帝姬,那我就管她一辈子。” 梁淮安怔住了,他脸色变了又变,可谓是精彩纷呈。 他静默了许久,吞了吞喉咙,“老..老师,您这是在牺牲自己,成全大义吗?” 林深:“...” 林深无语道:“我就不能单纯的喜欢帝姬吗?” 这孩子可真能胡思乱想! 梁淮安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叹出去了一口气,“老师,您竟然是...喜欢女子的?” “嗯,我喜欢梁应安。” 林深本就是个弯的,只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遇不到合适的对象,就一直单身着,如今来到这个任务世界,碰到梁应安这个非常符合她喜好的人,她自然不会隐瞒自己对她的感情。 要不是梁应安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自卑”和“怯懦”而躲避她,说不定她早就可以享受温香软玉了,与梁应安亲热一番了。 梁淮安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老师,您是认真地吗?” 林深坦坦荡荡:“陛下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嘛?” 梁淮安看不出来林深有一丝一毫的游戏之意,不论是神情还是目光,都带着无比的认真和专注,让梁淮安心中的狐疑和猜忌瞬间少了很多。 “那..那老师刚才说的利用南镐是为了什么?” 他不理解林深的所作所为,既然她喜欢长姐,为何要与南镐走的那般近? 林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了别的,“陛下不担心吗?我虽然喜欢帝姬,但若是帝姬不喜欢我可怎么办呢?” 梁淮安对于她的话虽有震惊和诧异,但他接受的很快,并且还默认了梁应安对于她的喜欢没有抵触和反抗,反而还未梁应安出头询问她为何会与南镐走到这么近? “长姐怎么会不喜欢...” 梁淮安眼睛骤然瞪圆,嘴巴一抿,脸上划过一抹慌乱和懊恼。 林深察觉到不对劲儿,“陛下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她想起那晚,梁应安独坐国师府门前,问她是不是大宗师? 是不是她与别亦交手,才给了裴静怡可趁之机去幽宫救她?! 那时,林深看梁应安苦涩又懊悔的表情,在结合原剧情线里的内容,大概猜测出来了梁应安喜欢裴静怡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误以为是裴静怡救她出了幽宫,救命之恩渐渐转变成了难以言说的情爱。 可当梁淮安告诉梁应安是林深拼死缠住别亦,从而让裴静怡可以去幽宫救她,梁应安知道真相的瞬间,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喜欢错了人,一时崩溃又悲伤,跑到国师府来守着她,想从她口中得到那场战役之中真切的事实。 林深的回答,让梁应安绝望又无助,所以她才怅然若失的离开,然后避迹藏时,躲着林深。 但以梁应安的强势又霸道的脾气秉性来看,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喜欢裴静怡,宁可与南镐联手,将江霁云诬陷入狱,也要得到裴静怡的行为,梁应安在得知林深才是她该喜欢的人的时候,也该像对裴静怡一样对林深来一波强取豪夺,结果她却东躲西藏,不肯见林深,这完全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了梁应安和梁淮安之间的交谈。 林深看梁淮安此刻流露出来的懊悔表情,更加坚定梁淮安应该是和梁应安说了什么,所以才导致梁应安这段时间躲着他。 梁淮安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朕是无心的,朕..朕哪能想到老师竟然也会喜欢长姐,所以...” “所以什么?” 梁淮安难掩后悔神色,挫败道:“那时,朕问了长姐为何会喜欢裴小姐,长姐说是因为裴小姐将她救出幽宫,所以才会对她生出情意,然后朕觉得长姐这个理由很奇怪,明明是老师牵绊住南越大宗师,才让裴小姐得空去救长姐,这么算下来长姐应该喜欢的人是...老师才对。” 林深猜到了梁淮安这番说辞,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长姐很震惊,也好像是听进去了朕说的话,长姐对..对老师有了别样的感情..”梁淮安越说越心虚,“可...朕劝长姐不要对老师..动心思,说..说老师高风亮节,清心寡欲,一心修行,不会对情爱之事..在意,别到时候..惹怒老师,落得个..惨淡收场。” “..而且朕还觉得,老师这样..完美无缺的人,怕是这世间..无人与之相配。” “此番话,怕是长姐听进心里去了。”梁淮安默默低头,已经不敢看林深的眼睛。 林深:“...” 好家伙,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捅刀子,断老子的姻缘! 第48章 梁应安的生辰宴是由梁淮安操办的, 用心程度堪比自己的生辰宴。 大臣带着亲眷都来参加,各个都准备了名贵的礼物,坐在安排的位置上, 偷瞄高台上那神色阴沉的帝姬。 御花园内, 金鼓齐鸣,气氛热烈。 舞姬们衣诀翩翩, 歌声悠扬,舞姿绰约。 梁淮安看向帝姬,见她郁郁寡欢, 问:“长姐这是怎么了?是觉得朕办的这个生辰宴不好吗?” “挺好的, ”梁应安喝了口酒, “这酒你还特意准备了桃赤甘。” 梁淮安笑说:“长姐爱喝,自然要给长姐准备着。” 梁应安看着满朝文武官员以及亲眷都在此, 场面浩大又气派, 将她这为帝姬的颜面给的充足。 第62章 “我不是说了生辰宴不用弄得这么大, 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了。” 梁淮安不同意, “那怎么行?你可是一国帝姬, 身份尊贵, 鹓动鸾飞, 你的生辰宴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定要举办的非常隆重浩荡。” 梁应安叹了口气:“没必要这样,劳民伤财。” “长姐,朕知道你是为国为民,忧心忡忡,但你已经为朝华国百姓做了太多, 也该让自己享享清福了。” 梁应安闻言,余光扫过正在喝酒的裴静怡, 蓦地苦涩一笑:“你和裴静怡说的话还挺像的。” 梁淮安微顿,看向裴静怡,狐疑道:“长姐这话是何意?” 难道长姐对裴静怡仍有余情?! 梁应安看出来了梁淮安此刻所思所想,觑他一眼,“别多想,我对裴静怡只有姐妹之情。” 梁淮安一听,瞬间松了口气,他看向裴静怡和右侧坐着的江霁云,说:“唉,这事也算是平定下来,如今裴小姐与江尚书的婚事已经取消,这两人如今见面,裴小姐像是已经放下,但江尚书仍有些怀念。” 梁应安见江霁云一直注视着裴静怡,那眼中的怀念和情意倒显得有些可笑。 “裴静怡之后要去塞北参军。” 今日是她的生辰宴,明日裴静怡就要启程了。 梁淮安眼中难掩赞赏和敬意,笑道:“此事朕已知晓,当初从裴侯爷口中得知的时候,朕还吓了一跳,没想到裴小姐竟然有如此远大又宏伟的报复,朕很佩服裴小姐的意志和勇气。” 梁应安举起酒杯,和裴静怡隔空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杯中酒刚喝尽,远处传来一声太监的高喊。 “国师大人到——” “南越皇子到——” 宴席之上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复杂又茫然,面面相觑。 梁应安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可当听到第二声的时候,嘴角瞬间绷直,眼神陡然暴戾了起来。 她望过去,只见林深和南镐都穿了纯白衣衫,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 梁淮安见状,倒吸一口气,余光瞥了一眼梁应安阴鸷的表情,想起林深的嘱咐,犹豫再三,开口道:“没想到老师会和南镐一起来参加长姐的生辰宴,看来坊间传闻不假,老师与南镐怕是生了情分,如今这穿的衣服还挺配的。” 砰—— 梁应安将酒杯放在桌上,阴森森一笑,透着让人胆颤的冷意:“陛下觉得这两人配啊?” 梁淮安看那被放碎的杯盏,嘴角一抽:“这..这南镐皮相确实不错,虽然配不上老师,但..但若是老师喜欢,朕..朕也会尊敬老师的选择呐。” 梁应安看向梁淮安,目光锐利又幽暗,“陛下莫不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南镐一个弃子怎么可以沾染我朝国师?他也配?” 梁淮安吞了口虚无,继续说:“可..可要是老师喜欢呢?” 梁应安瞳孔一颤,心中突然涌现一股浓烈的恐慌和无助。 梁淮安继续添油加醋,“老师若是喜欢南镐,朕也不能威逼利诱老师,让老师不要喜欢南镐吧?” “虽然朕是一国之君,但也不能利用权势来压迫老师吧?” 梁应安心中怔然一片,她抬眸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南镐先躬身行礼道:“南镐恭贺帝姬,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 梁淮安见梁应安没说话,看南镐的眼神都带着杀气,他立马开口道:“不错!不错!南公子果然文采斐然,来人,赏!” 南镐躲避梁应安凶横的目光,干巴巴笑了下:“多谢陛下嘉赏。” 林深走上前,挡住梁应安的目光,与她对视,温声道:“林深恭贺帝姬,年年约,常相见。但无事,身强 健。” 梁应安看到她眸中的温柔缱绻,心中不禁软了起来。 躲避林深的这几日,梁应安对她的思念更加浓烈,如今相见,竟觉得一眼便可抵永恒。 梁应安握紧掌心,嘴角微勾,满目留念,说:“多谢国师祝福。” 林深淡淡一笑,与南镐坐到一旁。 南镐举起酒杯喝酒,实则小声与林深交流,说:“帝姬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林深也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别亦的下落,我有了。” 南镐眸光一亮,转头看向林深,“真的吗?” “所以好好演,”林深拿过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南镐的酒杯,“演好了有奖励。” 南镐感觉到了更加强烈的杀气,欲哭无泪,话从牙缝之中挤出来:“...好!” 梁淮安见林深两人的举动,看这梁应安脸色一黑,摸了摸胸口,说道:“长姐,你别说,老师与南镐坐一起,还挺..还挺般配的。” 梁应安转头逼视梁淮安,皮笑肉不笑道:“你再说一遍呢?” 梁淮安:“...” 梁淮安瞥向林深,目光里满是求救。 林深给梁淮安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往御花园身处走去。 南镐定着梁应安冷冽如刀的视线,起身跟着林深离开了宴席。 众人见状,议论纷纷,猜测着两人的关系,一言一语如尖锐的针,不停地刺向梁应安逐渐崩塌的理智。 梁应安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起身朝着来林深离开的方向走去。 梁淮安拿起一杯酒喝尽,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喟叹道:“真是要命的很!” 他余光瞥到裴静怡,后怕的神色立马收起,又恢复成严肃自持的样子。 裴静怡:“...” 她拿起酒杯抵在唇边,掩盖住上扬的弧度。 梁应安不知道两人跑哪去了,见到一个太监,随手抓了过来,冷道:“看没看见国师去哪里?” 伪装成太监的云台被揪着衣领,装作惊慌的模样,磕磕巴巴道:“见..见到了。” “在哪里?” 云台指着远处的望月亭,“奴才见到国师大人与那位南越皇子在..在亭中..” 梁应安见太监神色羞赧,眼神慌张。 她抓住他的脖子,威胁道:“他们在干嘛?说!” 云台无措道:“他们在..在亲热。” 梁应安如遭雷劈,理智瞬间崩裂,眼中似冒出浓烈的火焰。 她一般甩开云台,怒火冲冲:“今日之事你敢说给旁人,本宫定把你挫骨扬灰!” 云台头如捣蒜:“是是是,奴不敢。” 梁应安快步跑向望月亭,云台看着帝姬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摘掉了头顶的三山帽。 “主子,这事是属下办的最难熬的。”云台转身,看向躲在旁边假山里南镐,吐槽道。 南镐倚着山岩,无奈道:“别说你了,我都觉得煎熬,不过事已办成,剩下的就看国师她自己怎么熄灭帝姬这股滔天烈火了。” 云台走过去:“老师的下落,国师是不是告诉主子您了?” “嗯,”南镐满足一笑,“等回去休整一下,我们就去塞北看看去。” “好。” 梁应安跑到望月亭,那是一座湖心亭,需得划传过去才能去到亭子里。 望月亭被轻纱帷幔遮住,看不清亭中的情况,梁应安心急如焚,岸边又没有其他小船。 她轻功不行,无法飞过去,思来想去,梁应安脱掉碍事的外袍,准备下水游过去。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梁应安此刻急不可耐,火冒三丈,头也不回的骂道:“滚开!不然本宫杀了你!” 一道语气中带有微微的调侃和笑意的声音从梁应安背后传来。 “帝姬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啊?”林深双手环胸,看着梁应安转身露出来的惊诧神色,“不如说与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帝姬解解气?” 梁应安闻到熟悉的清香,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眼望月亭,又扭身看向站在她背后的林深,嘴巴张了张,她有许多话卡在喉咙里,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表情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疑惑,变来变去,不知该如何表达。 林深含着薄荷糖,非常贴心的帮梁应安问出了她心中的疑虑,“帝姬想说我不是应该在望月亭中与南镐亲热缠绵,怎么会在此处呢?” 梁应安发出一声微妙的气音,嘴巴微张,目光茫然无措的点了点头。 林深凑近了些,抬手合上她的嘴巴,微微偏头,看向她的眸色显而易见放柔了几分。 她轻轻地笑,带着一点点勾引和捉狭:“因为我在守株待兔啊。” 第49章 生辰宴是在酉时开始举办的, 热闹了许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月亮悄然升起,月光洒落湖面, 泛着莹白的光泽。 梁应安喜欢月亮, 为什么会喜欢呢 因为月亮明亮又温柔。 因为月亮一旦出现,天就黑了。 天黑了, 那些人就停止了对她的欺辱。 所以,在幽宫的那两年,梁应安每天都在期盼着月亮出现, 那是她黑暗人生之中里唯一的光。 第63章 直到那一日, 南越国破, 尸山血海之中,青天白日之下, 她见到了让她心神无比平和的“月亮”。 万籁俱寂, 皎洁无瑕, 安宁又美好... 回到朝华国这些时日, 梁应安还有些不太适应天亮后的平静和安宁, 心中仍有些期盼着夜晚快快到来, 月亮快快升起, 甚至有些时刻,她的脑海中止不住的浮现那抹纯白蹁跹的身影。 她曾“偶然”的路过国师府几回,但每次都是大门紧闭,看起来像是个荒废的府邸。 寂寥又孤冷。 后来,梁应安又一次发了疯,又一次见到了“月亮”。 梁应安不禁有些懊恼和苦涩, 为何每次月亮都会将她的疯癫照的明明白白,让她连伪装都难以维持下去。 将她的腐烂和破败显露无疑。 所以, 当梁应安知道林深便是那日真正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那一刻,梁应安只觉得绝望又无助,因为她深刻的清楚自己的卑贱与低劣。 那样一个完美清高的人,她怎么忍心将其拉入肮脏不堪的泥潭之中? 梁淮安说的对,林深这样优秀的人,世间没有人能与之相配。 梁应安便自顾自地欺骗自己,也许只是待在林深身边,她就可以满足了。 林深就这样孤独着,而她陪着林深孤独下去,两个人一同“孤独”,便是变相的相守。 可爱意蓬勃汹涌,梁应安不敢在林深面前待太久,不然会暴露自己的歹念,所以她便躲了起来,想着平复一下自己躁动的情/欲,让自己缓和下来再去陪伴林深,与她一起孤独终老。 但梁应安没想到,林深竟然会和南镐走的那么近? 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互换信物,笑谈甚欢。 那一刻,嫉妒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怨毒的盯着那两个人,那一份潜藏在心底的恶毒渐渐发酵浓烈,最终都被她无法压制,冲破那道岌岌可危的防线。 梁应安疯了一般赶过来,她宁可与南镐同归于尽,也不肯那人污染了她的月亮! 结果,眼前的局面让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表情茫然怅然。 梁应安听到林深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 她说:“守株待兔。” 何为守株待兔? 梁应安脑中突然浮现刚才被自己抓来的太监,那张脸让她有些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 脑中飞快的闪过各种场景,灵光忽地乍现。 梁应安睁大眼睛,惊呼道:“那太监是南镐的心腹!?” 林深弯唇一笑:“帝姬果真是聪慧过人啊,奖励你一颗糖。” 那人是南镐心腹,故意说谎诓骗她来到望月亭,而南镐并不在林深身边。 梁应安看着递来的薄荷糖,瞬间明了一切,她抓住林深的手,“你与南镐也是假的?” “是。” 梁应安眨眨眼,想到宴席上梁淮安一直拿话蹿火,让她的理智越发薄弱,很明显是故意为之,“所以,梁淮安也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的?” “是。” 梁应安不可置信道:“你与梁淮安,南镐两人,合伙算计我?” “是。” 梁应安心头狂跳,呼吸乱七糟八,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林深看着她红润的眼眸,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因为你老躲着我,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逼你出来见我。” 梁应安嘴唇一抖,话音带着哭腔,“所以,为什么?”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将她逼出来面对你? 她不信,可她又不敢多问! “因为..”林深黑眸内蕴着幽幽光泽,浓烈的爱意在此刻流转于眉目间,她凑过去,吻住梁应安颤抖的唇,眼角的泪滴滑落,“..我喜欢你。”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梁应安好感度总计100%,任务者林深攻略任务完成!】 系统:【滴!任务者林深请选择继续留下当前任务世界?还是立即退出?】 梁应安嘴唇微张,刚想说什么,却让林深得以侵入牙关,缠绕着她闪躲的软舌。 她轻柔的扣住梁应安的后脑,收起刚才的温柔,霸道又强势的将梁应安搂近怀里,倾泻自己的所有思念与爱意。 在此刻,林深的脑中浮现种种。 她曾经的爱人,名唤“谢安衾”。 她此刻的爱人,名唤“梁应安”。 她曾以灵魂对赌,换与爱人永世相伴。 系统飞到梁应安身后,看到林深望向它的目光,讳莫如深又如此清冽明亮,仿佛一切虚拟的伪装在此刻无所遁形。 它震惊的张大嘴巴。 这怎么可能? 林深竟然想起了上一个任务世界的所有记忆与情感!? 难道是玉衡殿的神辉失效了? 系统瞬间否认了这个猜测,那可是玉衡殿啊!那可是神辉啊! 系统不可置信道:【你..你想起从前了?】 林深得意的笑道:“之前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但此刻全部记起来了。” 系统想起林深曾经问它,被玉衡殿净化的任务者,是否还会记起从前?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林深便慢慢有了前世的记忆。 系统抓头疯狂:【这..这怎么可能呢?】 林深理解系统的抓狂和吃惊,好心给它找了个理由,“也许是你们的哪个流程出bug了,从而让我想起了从前。” 系统找不到问题点,也只能按照林深的说法,暂时默认了下来。 系统长叹一口气,问:【既然你都记起来了,这个任务世界你也会继续留下来吧?】 林深点头:“当然。” 系统也没太纠结,飞向远方:【那等你想离开的时候,我再回来找你。】 “好,多谢。” 林深看着系统消失在虚空之中。 月色婉约,湖水泛起波澜,木船在湖中摇晃,荷花随风舞动,裹挟幽香浮动。 梁应安躺在林深怀中,仍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会被林深喜欢。 她仰起头,看着林深精致的侧脸,不确定道:“你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林深:“?” “亦或是鬼上身?” 林深:“!” 梁应安搞不懂,想不明白,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林深好气又好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喜欢你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梁应安诚恳点头:“不是吗?” 她虽贵为帝姬,但朝华国百姓并未尊敬过她一分一毫。 梁淮安曾想过为她招驸,可那些世家公子表面恭敬顺从,实则背地里觉得她不干不净,娶回家实在羞耻。 她常在平乐坊玩,经常能听到有人谈论她这位嚣张跋扈,污浊不堪的帝姬。 九罗有时候气不过,会教训他们,但谈论的人那么多,她能堵住多少人的嘴巴呢? 难道要把他们都杀了嘛? 后来,梁应安也就无所谓了,再难听的辱骂她都听过,他们的话倒显得无关痛痒了。 林深看着她,满目心疼,柔声道:“我才是大逆不道,对一国帝姬动了歹念。” 梁应安心尖一颤,抬手抚上林深的嘴,指尖都在抖,“你不是,我才是。” 林深不想与梁应安纠结这些,她握住她的手,亲了亲,“那我问帝姬一个问题?” 梁应安因为林深的动作,脸颊染上红晕,“你问。” “若是我真的看上了南镐,并想和他在一起,帝姬意欲何为?” 梁应安眼中赫然浮现愠怒和嫉妒,她反手抓住林深的手,用力之大,指节都泛了白。 “我会将南镐挫骨扬灰。” “可他是无辜的,”林深逗她,“是我看上了他呀。” 梁应安眸色动摇,陷入一股纠结和挣扎,若真是如此,她杀了南镐并不能阻止什么。 就算没了南镐,还会有李镐,张镐... “那我就...”梁应安心像是被毒蛇吞噬着,贪婪而又侵略的眼神凝视在林深那张含笑的脸上,“..将你囚在我身边。” 林深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帝姬如何囚禁我?我可是大宗师呢?” “大宗师又如何?”梁应安狞笑道,“我乃一国帝姬,可调动千万将士,双拳难敌四手,大宗师可抗得过数万人的长刀利剑吗?” “我要将你囚在公主府里,这辈子都无法从我的身边逃开。” “哪怕你会恨我?”梁应安越说越投入,“恨不得杀了我,可若是能与你同归于尽,我也是满足的。” 话音一落,木船一片沉寂。 梁应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整个人慌乱了起来,垂下头,不敢看林深的表情。 她竟然在林深面前展现出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 这般的得意忘形,林深怕是会厌恶又鄙夷这样恶毒的她吧? 下巴突然被人轻轻抬起,梁应安陷入那抹满是浓情爱意的眼眸之中。 第64章 嘴唇再次覆上一抹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游移。 耳边传来林深清润的声音,带着一点点被水汽晕染的沙哑,含着宠溺和迁就,扫过心间,酥酥麻麻,分外撩人。 “对嘛,”林深看着她,眼神如流动的春水,盛满惑人的笑意,“你就该这样不择手段的将我牢牢抓住。” “而我甘之如饴,感激涕零。” ——【已收集……】 第50章 叮铃铃—— 上课铃声刚结束没几秒, 林深耳边便传来一声剧烈的摔门声。 她睁开眼,看着气冲冲走进来的沈禾安,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 翻着教案没说什么, 班级里的学生噤如寒蝉,一个个躲避沈禾安的目光, 生怕被她抓来撒气。 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八成是又和越南栀吵架了。 沈禾安脸色极差的走进班级里,她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路过林深时, 却见那人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前冷漠又讥诮, 让她隐约察觉到一丝怪异的感觉。 沈禾安此刻火大,面对林深这样的打量, 直接骂了过去:“看个屁!” 林深眨眨眼, 眉头一挑, 看着沈禾安一脚踢开后排的凳子, 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 沉着一张脸看向窗外, 周身气压极低。 系统:【滴!请任务者尽快攻略任务对象:沈和安。】 系统:【滴!目前梁应安的好感度总计:0%。】 系统:【滴!反感度+5, 目前沈禾安反感度总计:25%。】 林深纳闷:“我就看了她一眼,立马给我涨5%的反感度?” 系统无奈道:【沈禾安本来对你就没有好感,在加上她现在心情不好,反感度会涨也是正常。】 林深看着讲台上老师正在做的题目,她拿起笔,一边听讲一边和系统胡扯, “现在这个剧情点,看来是她和越南栀又吵架了?”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同性恋和异性恋都有很大的包容, 是个相对美好的世界。 系统点头:【是呢。】 系统看着林深熟练的记起笔记,听课听得很认真,这副模样和第一个任务世界的她很像。 系统狐疑,猜测林深是不是又像第二个任务世界那样恢复了记忆和情感。 【你还挺认真啊?】系统侧面打探,【不抓紧做任务吗?】 林深记着笔记,在老师解出答案之前先把答案写了出来,“现在是上课期间,就算我想做任务也得遵循任务世界的运行机制。” “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没怎么上过学,大学也是成人自考上去的,如今能体会一下这难得的高三时光,我还是挺开心的。” 系统见林深眼眸清澈,一点都不像是恢复记忆和情感时的深沉和透彻。 它私底下有询问过主系统,是不是哪里出了bug? 为何经过玉衡殿神辉净化的任务者会在做任务的时候恢复前世记忆和情感? 主系统没有立马回复它,说是要去核查一下。 系统压下心里的猜疑:【好叭,我得提醒你一句,反感度过高会影响好感度的,所以要尽快消除沈禾安的反感度哦。】 林深单手支颐,一手转着油性笔,“嗯,好。” 叮咚—— 安静的教室里响起清脆的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班级里有很多人都在玩手机,只是他们都会给老师点面子,将手机静音或者带着耳机玩。 讲台上的老师也能看到玩手机的同学,若是高一或者高二的时候,老师还能管教几句,但如今已是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这些学生还是不想学,老师也就懒得理会,毕竟班级里还有一些愿意听讲的学生,他们会把重心放在那些学生里。 但昌海中学的升学率在a市仍然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其中考上重本、211和985大学的学生仍有很多,还有很多学生也会出国留学,去镀一身金在荣归故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出路多的数不过来。 昌海中学里70%的学生都是有钱有势的,剩下的25%的学生都是小资家庭,还有4.8%的学生,大都是家庭没有那么富有,但起码温饱自足,勉强承担得起昌海中学的学费,至于剩下的0.2%的学生,就是靠着优异的成绩考入昌海中心,然后再靠着优异的成绩获取学校或者慈善机构的补助金过活的贫困生。 而原主就是这0.2%的学生之一,拥有和林深一样的身世背景,是个在济幼院长大的孤儿。 林深拥有原主的剧情线,非常平淡又苍白的一生,她的世界里只有努力学习,后来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又成为了天海集团的职工,在原剧情中,原主就是个背景板的存在。 而这样一个背景板的人物,却让沈禾安产生了一点鄙夷,也就是现在的25%的反感度。 这25%的反感度为什么会存在? 林深翻看了一下原剧情线,原主与沈禾安唯一的交涉,就是原主与越南栀一起上火箭班的时候,越南栀正好和原主坐在一起,与原主闲聊了两句,原主看到了沈禾安给越南栀买的各种名牌背包和衣服,而越南栀还一副苦恼的神情,让原主心生不满和妒忌,直接冷嘲热讽道:“这些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显摆,让我觉得很烦。” 越南栀流露出窘迫和委屈的神情,正好被来接她下课的沈禾安看见,一下子给她心疼完了,从此在沈禾安眼里,原主就是个仇富阴损的小人。 背后的微信提示音接连不停,反观手机的主人看都不看一眼,任由那手机跟个喇叭似的在班级里循环播放。 数学老师喝了口保温壶里的枸杞红枣水,指着林深,“来,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好。” 林深走上讲台,看了眼题型,没思考太久,直接拿起粉笔写了起来。 数学老师走下讲台,倚着第一排的书桌,一边满意的看着林深书写,一边回头看向同学,说:“林深这道题做的非常好,每一个解题的步骤都是对的,而且用的公式都是最优的选择,你们学着点,只有这样答题才能考试得满分。” 同学们抬起头,看着黑板上端正优雅的字迹,比数学老师的字迹还要好看,而且解题步骤非常详细,哪怕是没做过这种题型的学生都看得懂。 “切——” 一声饱含讥讽的嗤笑声在寂静的班级里响起。 众人闻声望过去,那声赤/裸裸的讽刺是从沈禾安口中吐出来的。 数学老师拧着眉,看了眼沈禾安,无奈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过身继续看着林深把题解完。 林深写完,将粉笔放回讲桌上,“老师,好了。” “做的不错,下去吧,”数学老师走上台,敲着黑板,“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寒假过后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们现在都是高三学生,别天天不务正业,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便觉得自己以后未来坦荡,前途似锦。” “人各有志,老师也不说你们什么,但..”数学老师看向沈禾安,意味深长道,“有些同学自己不好好学习,就不要妨碍其他想要好好学习的学生,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沈禾安冷笑两声,她都不用上心听就能知道数学老师明里暗里的在点她! 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收起教案和书本,拿起保温杯,“下课,数学课代表来我办公室取一下月考的卷子。” 刘芳起身:“好,老师。” 大课间之后便是晚自习。 别的班级的同学来到林深班级,喊她去火箭班。 全校前40名的学生可以不用上晚自习,直接去学校安排的火箭班进行集训,冲刺高考。 林深刚起身,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林深稳住身形,看着沈禾安奔跑的背景。 她走到门口,和来找她的人说:“我今天晚点过去,你帮我和老师说一下,谢谢。” 女生没多问什么,点头应道:“好的。” 林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走出教室,朝高三(四)班走去,刚好碰到走出来的宁安。 宁安认识林深,毕竟是全校第一,每次成绩榜上林深的名字一直写在最前面。 林深先开口道:“宁安,纪主任找你。” “纪主任找我?”宁安惊讶一下,纳闷道,“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深想了想:“可能找你聊聊志愿吧,我前几段时间刚聊过。” 宁安点头:“好,那我直接去办公室找他,谢谢你。” “好。” 林深看着宁安去往教师办公楼,转身往食堂方向走去,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袋薄荷糖。 沈禾安本来打算正课结束后出校打游戏去,已经约了几个人去网吧通宵,结果柯年给她来了个消息和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越南栀和秦肃两人在食堂吃饭的景象,两人坐在一块,看起来特别开心。 柯年:[你上次没和越南栀说清楚嘛?这俩人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沈禾安一看见这照片,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冲出班级。 第65章 她跑到食堂,刚好撞见越南栀和秦肃有说有笑的走出来,两人靠的那么近。 沈禾安怒火中烧,走上前去:“越南栀,你是不是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啊?谁让你和他又搅在一起的?” 越南栀见到沈禾安突然出现,心里一惊,下一秒听到沈禾安的质问,张口反驳:“什么叫搅在一起?这是我朋友,我和朋友待在一起你还要管东管西,我还有没有自由了?” “朋友?你和田甜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管你,”沈禾安指着秦肃,“这家伙不怀好意,你非得一次次往他身边凑吗?” “他不怀好意?”越南栀挡在秦肃面前,神情倔强不服,“要不是他拉我一把,我早就被车撞到,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好,救命恩人,”沈禾安拿出手机,“来,你的救命之恩我替你报答。” 她看向秦肃,“说吧?想要多少钱,随便报个数!” 秦肃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和怨念。 越南栀率先开口,不满道:“沈禾安,你这是在侮辱人!” “你说我侮辱他?”沈禾安晃着手机,冷笑一声,“他不是贫困生嘛?最缺的应该就是钱吧?我拿钱替你报恩,他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啊。” “越南栀,你是我女朋友,不该帮着别的男人出头说话吧?”她的目光里带有恼怒之意。 “沈禾安!你别太过分!”越南栀气的小脸通红,“我虽然是你的女朋友,但我首先是个有自我意识和价值观的人,秦肃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样欺负他!” 沈禾安眼中喷火道:“所以在你眼里秦肃比我重要吗?” 越南栀神色纠结又为难,“你们..” 秦肃上前劝阻:“南栀,算了,你别因为我和你女朋友吵架。” “去你妈的,在这儿给我装个屁好人?!”沈禾安直接骂过去,“你特么不就是想要钱吗?她哪有什么钱啊?她身上穿的,戴的,背的都是我买的,你算盘打错人了!” 周围渐渐围上一些人看热闹,沈禾安这句话直接让越南栀无地自容。 她家庭条件确实不如沈禾安,可她也是有自尊心和羞耻心,沈禾安这句话好像是在说她一无是处,只会花她钱的吸血虫一般,顿时让她脸面丢尽。 越南栀红着眼,气急败坏道:“沈禾安,你够了!你是有钱有势,但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啊?那些东西是你自己愿意送我的,我明明说过不要,是你非要给我买的,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赖!” 沈禾安气的大脑宛如浆糊一样,指着越南栀,“你现在身上穿的,脚上踩得,身上背的哪一件不是我买的,我为了让你过的开心,一笔一笔的零花钱给你转,我特么在你身上花了上百万,你竟然觉得我在侮辱你?” “你特么随便拉个人问问,我把她当女朋友供着,还给她花钱,哪个人不得高高兴兴和我在一起,甚至还会哄着我捧着我,哪有人像你这样,连我一句劝诫的话都不乐意听,简直不识好歹!?” “行,你有本事,你厉害,那我们分手吧!”越南栀指着周围的人,气的说话都抖了,“你现在就随便拉个人,看看哪个人愿不愿意当你女朋友啊?” “好好好,”沈禾安太阳穴凸凸地跳,面目略显狰狞,“我说过你再跟我提分手,我特么就立马答应。” “那你答应啊?”越南栀话赶话,“你在这儿吓唬谁呢?” “这是你说的,越南栀,咱们分手,老子不伺候你了!”沈禾安举着手机,“你不是觉得我找不到愿意当我女朋友,花我钱的人吗?你看着,我特么随便拉一个人都比你好。” 越南栀拱火道:“那你拉啊——” 沈禾安环视一圈,被她看上的人一个个都快速后退,生怕被抓到,将她当做嗜血的猛兽或者遭殃的灾祸。 越南栀还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看她进退两难,她的目光如同一个剧烈又响亮的巴掌,将沈禾安的脸抽的又痛又肿。 这时,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沈禾安的肩膀,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沈禾安心中浮现“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念头,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开口就是:“做我女朋友,我的钱你随便花。”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死寂。 沈禾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她抓住的人。 怎么会是林深?完了!她一定会拒绝她的。沈禾安在心里止不住的抓狂。 越南栀也很惊讶,沈禾安竟然会和林深告白,但她一点都不慌,因为她知道林深讨厌有钱人,像沈禾安这样望尘莫及的显赫家世,林深肯定会拒绝的。 林深舌尖把薄荷糖转了个儿,气息从糖块中间的洞吐出,发出清脆的哨音。 她咬碎了糖块,嘴角微勾:“好呀。” 沈禾安:“...” 第51章 宁安, 她才是原剧情中被沈禾安抓住当挡箭牌的人。 她是个性子怯懦的女生,却因为沈禾安无意之中帮助过她一次,从而偷偷暗恋着沈禾安, 面对沈禾安居心不良的“告白”, 她答应了沈禾安,然后就成为了沈禾安和越南栀感情纠缠里的炮灰。 林深知道原剧情, 所以提前将宁安骗走,让她无法出现在这次剧情片段之中。 而她代替了宁安的角色,成为了沈禾安的新任女朋友。 此刻食堂前陷入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看热闹的人一脸惊诧和怀疑, 沈禾安瞪大眼睛, 表情几近扭曲,越南栀惊讶的合不上嘴, 秦肃看向林深, 眸子一沉。 林深面对这样僵化的局面, 神色坦荡的仿佛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反手握住沈禾安的手, 与她十指紧扣, 说:“那今天就算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啦。” 沈禾安:“...” 沈禾安大脑已经卡壳了, 她垂眸看向两人紧牵的手。 那么温暖, 那么柔软,将快要入冬的寒冷瞬间驱散。 越南栀不可置信道:“沈禾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非要把事情做绝?” 沈禾安听这话,语气尖酸刻薄,隐隐带着一丝难言的不甘和哀怨,说:“不是你说的没人愿意当我女朋友的嘛?如今有人愿意当我女朋友, 你在这儿气什么?怎么?你现在是后悔和我分手了吗?” 林深眼皮低垂,看着两人紧握的手。 沈禾安在颤抖, 就是不知道是生气的还是委屈? 越南栀觉得可笑至极,“好好好,是你提的分手,别到时候来求着我复合。” “沈禾安,咱们分手就分手,我早就受不了你了!” 说完,越南栀红着眼,瞪了一眼林深,转身离开。 沈禾安朝越南栀吼道:“谁让你忍受了?不想忍受就滚!有的是人能忍老子!” 她看向周边看热闹的同学,骂道:“都特么看什么?滚蛋——” 围着的人被暴怒之下的沈禾安骂了两句,悄声的嘟囔两句,立刻散了。 沈禾安喘着粗气,胸膛上下起伏,眼睛都红了,鼻头一酸,一股浓烈的憋屈和不 满在心底翻涌,如浪潮一般汹涌。 她刚想抬手揉揉眼睛,忽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和林深十指紧扣。 沈禾安顿了顿,想要抽手,结果没抽动。 林深这力气还挺大。 “放开!”她没好气道。 林深松开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笑了下:“你要哭啊?我可没带纸。” 沈禾安本来是有天大的委屈想要发泄,眼眶的酸涩来的强烈,却在此刻被林深那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给生生憋了回去。 “哭个屁,是老子提的分手,”沈禾安指着越南栀离开的方向,“要哭也是她哭!” 林深凑近,看着沈禾安惊诧的眼神,“眼睛都红了,强装有什么用?想哭就哭,我可以帮你挡着点。” “我说了我没哭!”沈禾安推开林深,委屈的心情被林深的挑衅给消没了,“风大,吹得眼睛疼。” “哦。”林深站直。 沈禾安听她这冷飕飕的“哦”,仿佛在说“我就静静的看你编”。 她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若是平常她可能就冲林深发火了,但林深刚才也算是帮了她的忙,虽然让她有些震惊和意外,但这份“恩情”也算是压在了沈禾安的肩上。 “刚才的事情,谢了,”沈禾安拿出手机,看着她,“给个二维码,多少钱?我扫你,算是报酬。” 林深拿出微信二维码,“你给越南栀花了多少钱?” 沈禾安眉心微蹙:“你问这个干嘛?” “你给她花了多少?”林深把手机怼过去,“就给我转多少吧。” 沈禾安气笑了:“你当自己是谁啊?我虽然在越南栀身上花了一百万,但你只不过就帮我了一个小忙,就敢狮子大开口?” “一字千金也不是这么算的吧?”她眉头一挑,上下打量着林深,“你不是仇富嘛?你不应该展现出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傲姿态吗?怎么今天敢张口管我要一百万?” 第66章 “是你自己说的要感谢我,”林深目光讥诮,淡淡道,“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不打算认账啊?你若是给不起,可以不用感谢我的?” “直接没礼貌的转身离开,反正你一直做得很优秀。” 沈禾安面上带着愠怒:“你故意耍我呢?” “耍你?”林深表示不理解,“我若是诚心耍你,刚才就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你别有用心的..告白了。” “沈禾安,你该能明白,若是刚才我拒绝你,你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沈禾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刚才进退两难的局面实在紧迫,周围人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越南栀则表现的“我就知道你做不到”的理所应当和得意,还有秦肃那“沾沾自喜”的躲在越南栀背后看她为他出头时那幸灾乐祸的模样。 他们对她的看低和嘲弄就像是刺骨的冷风,一下比一下猛烈,一下比一下寒冷,将她四肢百骸冻僵,然后再狠狠打碎。 要不是林深答应了她的“告白”,替她打破了僵持又压迫的局面,此刻沈禾安的脸都要被人踩进土里,任谁都能笑她两声“无能”。 “开个玩笑,”林深看她脸色越来越差,见好就收,“就算你真能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敢收啊,毕竟这金额都快赶上敲诈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吃上国家饭了。” 沈禾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急败坏道:“林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你想感谢我,还是有不用花钱的办法,就看你城不诚心了?” 沈禾安警惕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深拆出一块薄荷糖含在嘴里,轻描淡写道:“当我女朋友。” 沈禾安:“!!” 沈禾安震惊不已,吓得说话都磕巴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当我女朋友,”林深又重复了一遍,“反正你都跟我告白了,过一会儿估计整个昌海中学都知道咱俩在一起了,这情侣你和我是不当也得当了,那还不如好好享受呐。” 沈禾安目瞪口呆:“林深,你特么疯了吧?你不会是..是喜欢我吧?!” 林深是不可能喜欢她的,沈禾安非常确定。 因为林深每次看她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不屑,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她? 林深认真道:“我没谈过恋爱,高中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如今有这个机会摆在我面前,不能浪费嘛。” “什么机会?” “早恋的机会。” 沈禾安:“...” 谁家好人会把这玩意当做“机会”啊?! 林深学习把脑子学坏了吧? 沈禾安直接拒绝:“不可能!” 她看了眼周围,见旁边没人,声音降低了些,“刚才不过是气氛僵在那里,我才跟你告的白,你帮我这一次我可以用别的办法来满足你,至于和我谈恋爱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她沈禾安疯了才会和林深谈恋爱! “那给我一百万吧!”林深把二维码递过去。 沈禾安:“...” 沈禾安咬牙切齿:“你特么趁火打劫是吧?” “破财还是卖身?”林深耸耸肩,“你自己选呗。” 沈禾安:“...” 沈禾安气得牙痒痒:“林深,我完全可以不搭理你直接走开的,你别给我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哈!” “那你走呗,”林深笑了下,“然后我就说我把你甩了,到时候越南栀不得嘲笑死你啊?” 这句话直接击中沈禾安的命脉。 “林深——”沈禾安语调升高,吓得路过的学生抖了抖,“你敢威胁我?” “我还敢让你卖身呢。” 沈禾安:“...” 林深看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开始给她点好处,游说道:“其实我让你和我谈恋爱不是真的谈恋爱,主导权在我这里,我只不过是想体验一下“情侣”和“谈恋爱”的感觉,你只要帮我体验到了,到时候你可以直接甩了我,你面上子也好过,对吧?” 沈禾安脸色缓和了一点点。 “而且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也可以让越南栀后悔生气,让她知道你就算你离开了她身边也会有人前仆后继的,让她知道你是抢手货,从而让她感觉到你的重要和优秀,等以后你们有机会复合了,她就会好好珍惜你,处处哄着你,忍着你,不敢跟你再吵架,再提分手。” 沈禾安陷入沉思,心里开始觉得林深此话有理。 “若是你和我现在分道扬镳,别人肯定会以为是我甩了你,是我看不上你,毕竟..”林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禾安,“..你我之间,我的声誉和名气比你好多了。” 沈禾安眉头蹙紧,她哪怕不爽林深这句话,但也不得不承认,林深的名誉可比她好太多。 学习好,长得也不错,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确实老师眼中的优秀学子,同学眼中的学霸强者。 沈禾安和林深会成为情侣,这件事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 可现在两人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绑在了一起,若是她们此刻分崩离析,学校的人指不定在背地里偷偷骂她沈禾安太没本事,无能又废物呢? 沈禾安思忖了半晌,迟疑道:“所以你只是想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 林深点点头。 “那你要体验到什么时候?”沈禾安不可能一直陪林深胡闹下去,“给我个期限,我可没工夫陪你玩。” 林深歪头:“你没工夫是指...?” 言外之意,你明明闲出屁了。 沈禾安:“...” 沈禾安深吸一口气:“你特么管我啊?赶紧给我个期限。” 林深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高考结束如何?” 沈禾安想了想,现在已经11月份了,再过一个月就要放寒假了,寒假期间她们俩也见不到,之后开学也就三个月就要高考了,加上节假日和休息日,算下来时间不长不短。 正好这段时间让越南栀也冷静一下,从而让越南栀能想想清楚除了她沈禾安,谁能全心全意对她好?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是有点用的。 沈禾安点头:“行。” 林深把手机递过去。 沈禾安看着二维码,恼羞成怒道:“我都答应你了,你还管我要钱?” “看清楚,”林深晃了晃手机,嘴角勾着丝丝浅笑,“这是好友添加的二维码。” 沈禾安:“...” 沈禾安对上她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没了以往的冷漠,她似慌了一般移开视线。 滴—— 微信好友通过。 叮咚—— 沈禾安看着林深发来微信,一边点开一边纳闷道:“你就站在我面前,给我发...” 林深:[跟女朋友报备一下,我要去火箭班上课了#嬉笑#。] 沈禾安神色微怔,抬头望过去,只见林深已经走远。 林深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身,倒退着走,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沈禾安心中咯噔一下。 系统:【滴!反感度:-10%,目前沈禾安反感度:15%。】 第52章 对于林深和沈禾安在一起这件事, 第二天瞬间传遍整个昌海中学。 林深刚到班级,就被班主任以及各科老师拉过去聊了很多,大概得内容是“你怎么能和沈禾安搅在一起?”“沈禾安那孩子你别招惹。”“距离高考没多少时间了, 你别被沈禾安带坏。”等一大堆各种劝诫和警告。 但林深只回复了一句:“我可以在保证成绩不下降的情况下继续和沈禾安接触, 请各位老师不用担心。” 碍于她的底气过于强烈,老师们虽有担心但也没多劝阻, 毕竟他们也不想招惹沈禾安,毕竟沈禾安是昌海中学董事的孙女,背景之大, 以至于沈禾安在昌海中学胡作非为都没人去管。 林深回到班级的时候, 得到了很多人的注视和窥探, 另一位主人公还没有来上课,以至于大多数人探究的目光都堆积在了林深身上。 林深神情淡定自若, 丝毫没觉得自己和沈禾安两人造成了多么大的风波。 她回到座位上继续听课, 这节是语文, 老师发了这次月考卷, 又一次着重表扬了原主的优秀, 语文只差5分就能得满分。 而且今天学校公示栏也会在今天发布全年级前100名的排名成绩。 林深面对老师的夸奖和同学们的注视, 只是微微一笑, 看着自己被扣了五分的试卷,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给沈禾安发了消息。 林深:[中午一起吃饭吧。] 沈禾安没有回复,也许还在睡,也许故意不理会。 林深没指望她能立马回复,毕竟早上她发的那句[早安], 沈禾安也没有回复。 系统忍不住开口:【沈禾安早就醒了,她就是故意不理你。】 “我知道。” 林深看过原剧情, 自然知道沈禾安和越南栀有互道“早安”和“晚安”的习惯。 第67章 怎么说这两人也谈了小半年,这个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系统:【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林深继续给她发消息,“既然软的不吃,那就吃硬的吧。” 林深:[一分钟我要是没看到你回复我消息,我就去广播室,演讲一下你被我甩了的事情。]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约莫三秒钟,沈禾安便立刻回复了。 沈禾安:[你威胁我?#愤怒#] 林深:[所以你是故意不理我喽?] 沈禾安看到消息,指尖微顿。 她不想承认自己故意不理会林深消息的事实。 沈禾安:[在忙,之前没看手机。] 林深:[你猜我信不信?] 沈禾安气的闭眼喘了两口气,破罐子破摔:[我就不想回,不行吗?] 林深:[我记得广播室好像在五楼来着。] 林深:[你说巧不巧,我和学生会里的宣传部部长还很熟。] 沈禾安:“...” 沈禾安急道:[你到底想干嘛?] 林深:[第一,以后看见我消息要第一时间回复,既然要谈恋爱就要有谈恋爱的觉悟,别想躲着就能逃避现实。] 林深:[第二,在下一节课上课之前,我希望在班级里见到你,到时候中午一起去吃饭。] 林深看着沈禾安没有立即回复,估计是在纠结和煎熬中,她也不急,距离下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 过了几分钟,手机传来震动。 沈禾安:[你等着。] 一句看似“威胁”的话,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妥协”。 林深:[嗯呐,我等你。] 沈禾安看到这条消息,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 体育室的大门传来解锁密码的“滴答”声音。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待着儿呢,”崔萱萱把门关上,走进来,见沈禾安窝在沙发里,一脸疲倦和阴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有回我和柯年的消息,电话也不接,咋了?和越南栀分手,给你干抑郁了?” “去你的抑郁!”沈禾安拿过旁边的一袋纸巾砸过去。 崔萱萱顺势接住,坐到旁边的木椅子上,“那你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因为林深?” 沈禾安眉头皱起“川”字,扭过头去。 “哎呦,被我说对了,”崔萱萱见她这幅逃避的模样,“我能理解你和越南栀分手,但我不理解你和林深竟然在一起了?” “你俩不是互相瞧不上对方吗?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她一脸疑惑,“拍电视剧呢?死对头竟然是我得真爱?!” 崔萱萱说完,两手一拍,眼睛发亮,“哎?这素材不错,我要写进小说里嘿嘿...” 笑声还没停止,又飞来一个网球,崔萱萱歪头躲过,嘚瑟道:“没打…唔——” 另一个羽毛球正中崔萱萱的鼻子,她吃痛捂脸,骂道:“沈禾安,你大爷,自己心里不得劲儿拿我撒气啊?!” 下课铃声从门外传来。 沈禾安一脸不爽的站起身。 崔萱萱见状,吓得双手捂胸,“你干嘛?我今天来月经,不宜动武。” “谁要跟你动武。”沈禾安没好气道。 “那你干嘛去?”崔萱萱见沈禾安开门走出去。 “上课,记得把门锁上!” 崔萱萱目光诧异,看着沈禾安消失在楼梯拐角。 林深指尖敲着桌面,清脆的响声像是一种倒计时一样,她听到系统的提醒,抬眸看向门口,某位黑着一张脸走进了班级。 刹那间,吵闹的班级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就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沈禾安本想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结果路过林深的时候,被她一把拉住,还没等她说点什么,她就被林深硬生生给拉低了头。 她力气可真大,沈禾安第一反应想到就是这个。 “别动,”林深感觉到沈禾安的挣扎,她声音压低,用了只能她们俩人才能听到的音量,“班级里都是人,你也不想被人传出去咱俩刚在一起第2天就关系不好的绯闻吧?” 沈禾安挣扎的动作一顿,林深说的话是挺有道理的,只是…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深,皮肤白皙又细腻,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似玛瑙一样鲜明亮丽,鼻尖还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淡淡薄荷香。 沈禾安眼皮轻掀,低声道:“所以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早上吃饭了吗?” 沈禾安没反应过来,直接脱口而出:“没吃。” 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林深松开她,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白色袋子。 沈禾安看着怼在她嘴边的包子,怔愣了一下。 “张嘴,吃。” 包子还热乎的,还泛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沈禾安能感觉到其他同学对她们俩人的注意,此刻她若是拒绝林深,不出一个小时,整个中学都得传遍她和林深关系变得冷淡的消息。 沈禾安张开嘴,咬了一口,是肉包子,入口香甜。 “这什么馅的?” 林深:“鱼香肉丝,甜口的。” “还行。” 沈禾安本想拿过来自己吃,却看到林深制止的眼神,只能继续低头,就着林深的手把包子吃完。 林深见她吃完,又从书桌里拿出一个保温壶,打开递过去:“喝点豆浆,甜的。” 沈禾安看着递到面前还冒着热气的保温壶,看向林深的目光有些波动。 她拿过来,喝了一口,很暖和,身上的寒冷都散掉了很多。 “这是哪来的?”她问。 “包子和豆浆都是早上我去买的,”林深拿过保温壶,也喝了一口,“杯子是我的,怕豆浆放久会冷。” 沈禾安瞳孔一颤,刚才林深喝的地方好像是她刚才喝过的。 “你…”她欲言又止。 林深看她:“怎么了?” 沈禾安眉头微蹙:“你刚才喝过的地方,我喝过的。” “哦。”林深对着又喝了一口。 沈禾安瞳孔一颤:“你…” 刚才她还能认为林深是不小心的,但此刻她可以确定林深就是故意的。 林深嘴角微勾,语气里满是理所应到:“咱俩现在是情侣,别说同喝一杯豆浆,就是当着班里同学面前热吻都行。” 她神情略带一丝抱歉,“虽然这样有点不道德。” 沈禾安:“……” 这是道德不道德的事吗? 谁家好人没羞没臊的把这种话当面讲出来? 沈禾安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上课铃声响起,林深的同桌走了过来,看见站在林深旁边的沈禾安,面露难色,进也不敢,退也不是。 林深见状,拍了拍沈禾安的手,“你先上课去吧。” 沈禾安回头看了一眼林深的同桌,没说什么,往后面走,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同桌越过林深进入里坐,她偷瞄了一眼后排的沈禾安,小心翼翼的凑近林深,问:“林深,你真和沈禾安在一起了?” 林深看着走进来的班主任,点头道:“嗯。” 同桌惊讶道:“原来论坛里说的是真的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谁瞎编的呢?” “是真的,”林深说,“沈禾安是我女朋友。” 同桌见她如此坦荡,有些纳闷:“我怎么记得你挺烦沈禾安的呀?” 林深故作茫然:“有吗?” 原主有,原主每次见到沈禾安,白眼都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同桌认真点头,说话委婉了一些:“你每次看她都没好脸色。” 林深满不在乎的说:“那我可能是面瘫。” 同桌:“…” 第53章 班主任是教英语的, 这节课是用来讲解月考卷子的。 沈禾安看着发下来的英语卷子,选择题都是她随便蒙的,作文直接空着, 及格线是90分, 她蒙的概率还挺高,得了一个吉利的分数:66分。 班主任走下来, 拿起林深的卷子,“这次月考的英语卷子还是有些难度的,但不妨碍仍有同学可以考取满分, 这次有三个满分的学生, 分别是咱们班的林深, 三班的楚瑶和六班的越南栀。” 说到最后一个名字,班级里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讨论声。 班主任板着脸:“说什么呢?除了林深满分, 五个人过及格线, 其余都不及格, 哪有脸在桌子底下开小差啊!?” 众人闭嘴, 保持沉默。 沈禾安懒得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 反正她与越南栀当着那么多人面大吵大闹, 还说了“分手”, 转头就与林深在一起,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在装作羞愧倒显得矫情了。 “林深,你跟你同学看一张卷子,”班主任说,“老师直接拿你的卷子讲。” 同桌刚要把英语卷子递过去, 就听见林深开口:“不用了,我有卷子看。” 班主任愣了一下:“什么?” 第68章 林深起身, 当着班级同学惊讶的表情和沈禾安不可思议的神情之下,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沈禾安旁边,然后扯过沈禾安的卷子,微微一笑:“老师,我和沈禾安看一张就行。” 班主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又碍于沈禾安的背景,最终叹了口气:“随便吧,来,大家听讲,看一下卷子,有哪道题不会,直接举手报出来...” 沈禾安震惊的看着林深,“你干嘛?” “看卷子啊。” “你不是有同桌吗?”沈禾安帕别人听到她们两人的谈话,压低声音,“你有必要做成这样吗?” 现在别说班级同学对她们俩人的关系觉得亲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林深拿过笔,直接给沈禾安改试卷,“我看我女朋友的卷子,难道不行吗?” 沈禾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外,她们俩确实是情侣。 对内,她也答应了林深陪她玩“谈恋爱”的游戏。 反正林深已经坐过来了,她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把她撵走。 沈禾安破罐子破摔,“随便你,爱看就看。” 林深就知道沈禾安拿她没招,谁让这孩子有把柄在她手上呢? 她看着沈禾安的试卷,虽然她的选择题错的很离谱,但有几个选择题她明明选对了却又故意改错,还有阅读理解,她应该是在阅读的情况,不经意的用笔标记了重点,然后在做题的时候又故意选错,作文直接就是空白,啥都不写。 班主任说越南栀在这次月考之中考了满分,想到原剧情线里,沈禾安和越南栀也经常会在图书馆,大多时候都是沈禾安在一旁看闲书,陪着越南栀做题。 沈禾安见林深认真地模样,面对她这张错漏百出的试卷,没有一丝鄙夷和嫌弃的神情。 她脑中不禁想起越南栀每次看到她试卷的错题,都是一脸惊讶的问她:“你明明经常出国玩,为什么考试会考成这样?这么简单的题也会错啊?” 越南栀虽然没有瞧不起她,但那种觉得她不上进的愁闷表情,让沈禾安有几分不爽。 沈禾安那时只是懒洋洋的回了一句:“不会。” 现在,全年级第一的林深,看着她这糟糕的试卷,不仅没有教育她的错误,还特别认真地为她修改试卷上的错误,甚至还为她标注知识点。 沈禾安心中感觉到一股非常奇怪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 她双指转着笔,碰巧班主任准备讲解阅读理解,说了一句:“这道题你们明明都做过好几次了,若是再错,脑子干脆别要了。” 沈禾安舌尖舔了一下压根,故意道:“那可不行,我这脑子可值钱了。” 班主任听到,瞪了一眼沈禾安。 沈禾安厚着脸皮对班主任呲牙乐了一下,完全没把班主任烦躁的表情当回事。 “是呀,你的脑子很值钱。” 沈禾安眉头一蹙,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你骂我呢?” 林深把卷子推过去,笔尖敲了敲试卷,“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不聪明,你只是懒得学。” 沈禾安面上闪过一丝波动,她看向林深指的地方,正好是她考试时,百无聊赖之下把阅读理解翻译了一下,标记出来的重点。 若是她按照她标记的重点去做题,正确率可以达到百分百。 之前考试做试卷,沈禾安就有这种毛病,但是无人在意,他们只会觉得她在乱涂乱画。 沈禾安狡辩:“那是我乱画着玩,咱们学校做试卷用的纸还是挺适合绘画的。” 林深看了她一眼,轻笑了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禾安看她这副“我拿你没办法”的纵容模样,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上下打量着林深,如今仔细一瞧,林深的长相确实不错,只是平常冷着一张脸,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巴掌大的脸蛋,皮肤又白又嫩,鼻梁高挺,眉眼如画,身材纤瘦高挑。 握笔的手,手指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莹白的皮肤下显露出淡淡的青色纹路。 她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涂抹五颜六色的颜色或者粘黏各种精美闪亮的饰品,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朴素,每天除了穿校服就是穿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以及一双有点泛黄的旅游鞋。 很符合沈禾安印象里贫困生该有的打扮。 视线又一次落在林深的脸上,只有这里不像贫困生。 “好看吗?” 沈禾安见林深突然扭头,瞳孔一颤,整个人突然慌乱了起来,“什..什么玩意?” 林深单手捧脸,眨眨眼,笑道:“我好看吗?” 沈禾安心头狂跳,立即否认:“丑!丑死了!” 林深没生气,反而说了一句:“没事,你好看就行。” 沈禾安的长相和身材是她非常中意的一类,所以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能和沈禾安谈个恋爱也不错。 沈禾安心口止不住的起伏了一下,快速的移开视线,嘟囔了一句:“我好看要你说?!” 林深凑过去,小声道:“沈禾安,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沈禾安被林深突然的靠近吓得心脏大跳了一下,她缩着脖子,磕磕巴巴道:“..你说的..谈恋爱的那个?” “嗯嗯。” “你突然说起这个干嘛?”沈禾安奇怪道。 林深一只手握着笔,听着班主任一边说答案一边修改试卷,另一只手伸入桌下,握住了沈禾安放在了腿上的手。 沈禾安吓得瞪大眼睛,声音都抖了,哑声道:“你...你干吗?” “这么好的契机,不谈恋爱多浪费啊?”林深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笑意在眼中浮现,“我早就想这么试试了,老师在上课,我们在早恋,多刺激啊?” 以前她上大学的时候,就曾羡慕人家情侣在课堂上,表面上是在认真听课,实则在桌子底下偷偷牵手,那种平淡又刺激的感觉,顿时能让人血脉贲张,心潮翻涌。 沈禾安想抽手,没抽动,她感觉林深有点疯癫,“你..你松手!” “不松,”林深态度强势,直接与她十指紧扣,“距离我们下课还有十分钟呐。” 沈禾安不可思议道:“你不会要和我牵十分钟的手吧?” 林深点头:“嗯。” “你说过的,你会配合我的。” 沈禾安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林深的手又软又热,而她的手也因为她的紧握而变得温暖起来,甚至她感觉到自己掌心在出汗。 “就算我配合你,你也不能胡来啊?”她气急败坏道。 “胡来?”林深意外道,“牵个手就胡来了?你不会和越南栀连牵手都没牵过吧?” “怎么可能?”沈禾安仰着下巴,“我和她更亲密的都做过。” “上床了?” 沈禾安目瞪口呆:“你...你..你..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林深看她这害羞的模样,笑道:“那你们应该没上床。” 沈禾安:“...” 你在这儿套话呢? “那你们亲过吗?”林深又问。 沈禾安已经被林深的语出惊人搞得有些平静接受了,她想起自己与越南栀那简单的吻,彼此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当然亲过。” 林深又问:“伸舌头了嘛?” 沈禾安倒吸一口气,脸颊“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压着舌根,骂道:“你特么有病吧?” 林深见状,确认结论,“估计就是贴了一下,那不算。” 沈禾安:“...” 好家伙,要是按照你这么算,她和越南栀直接可以算作陌生人了。 沈禾安冷笑一声:“听你这一套问话,你倒是身经百战啊?” “处过好几个对象了吧?都跟他们上床舌吻了呗?” 林深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 林深:“你忘了我说过我没有谈过恋爱。” 沈禾安狐疑:“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看片啊。” 沈禾安:“...” 谁能救救她!? 沈禾安简直要被林深羞死了,“你特么真是有病啊!” 林深忍俊不禁:“性教育很重要的。” “重..重你大爷!” 沈禾安已经不想和林深再多说一句话,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被林深给污染了。 沈禾安想离林深远点,结果两人的手还在紧紧牵着。 “你给我放开。” “沈禾安?” “老叫我干嘛?叫魂呢?” 沈禾安要被林深烦死了,她以前怎么没觉得林深这么难缠? 林深用力一拉,看着沈禾安惊慌的目光,唇角勾起浅浅弧度,语气戏谑:“你可是我的初恋呐。” 沈禾安:“...” 第54章 你可是我的初恋啊! 这句话在距离下课的十分钟里, 一直在沈禾安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闪动,时而放大,时而波浪, 时而突脸, 让沈禾安想忽略都难。 第69章 初恋? 谁信啊? 沈禾安总觉得林深在故意耍她,明明手段那么老练高深, 怎么能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白? 看片学习? 谁信啊? 那片有什么能教人谈恋爱的?真当她没看过啊! 下课铃声响起,班主任把卷子放回林深桌上,看了眼林深和低头沉思的沈禾安, 转身离开了班级。 午休一到, 同学们快速离开教室, 往食堂赶去。 不一会儿班级里就剩下林深和沈禾安。 系统突然开口:【越南栀在门口。】 林深看着低头纠结的沈禾安,她瞥了一眼门口, 俯身凑近, 轻声道:“沈禾安?” 沈禾安回过神, 见林深靠的那么近, 她后仰, “你..你干嘛靠我这么近?” 她看向班级里, 人都跑光了, 此时班级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莫名的,一股心慌意乱覆盖了沈禾安。 “越南栀就在门口,”林深看着沈禾安转变的神情,“你是想要我靠近些?还是让我离远些?” 沈禾安余光看向门口,果然是越南栀的身影,她似乎躲在门口偷看她与林深。 她面上闪过一丝纠结和为难, 眉头紧紧蹙起。 “要不我起来吧?”林深主动退让。 “不行!”沈禾安怕林深离开,立马拉住她, “别让她看到我们在假装。” 林深单手撑在沈禾安背后的窗台,另一只手松开她发汗的手,抚上她的腰身,“低下头一点。” 沈禾安不解的看着她。 “双手抱着我的腰,装作我们接吻的样子。”林深嘴角微勾,凑近她耳边,带着了点促狭和引诱,“能把你前女友给气炸,你信不信?” 沈禾安没想到林深搞这么大,可现在推开林深无疑会让越南栀觉得她们俩在故弄玄虚。 沈禾安掌心握了握, 抬手抱住林深的腰肢,按照她说的话,低下了头。 两人的唇离的很近,呼吸间都是林深唇间飘荡的薄荷香。 沈禾安好像看到林深在吃糖,嘴唇微张,粉嫩的舌尖翻转着糖块儿,有股奇妙的吸引力。 沈禾安吞了吞喉咙,嗓子突然紧涩干哑了起来。 林深长睫低垂,落在沈禾安滚动的喉结,“吃糖吗?” 沈禾安抬眸:“什么?” “吃糖吗?”林深重复一遍。 “我...我才..不吃你嘴里的。” 话音一落,沈禾安大脑瞬间空白,她瞳孔剧烈颤抖,惊讶于自己刚才的口出狂言。 林深问这话的本意是想给沈禾安拿一块薄荷糖吃,但她是真没想到沈禾安会觉得自己要把嘴里吃的糖块给她。 她忍不住笑道:“你想吃我还不给嘞。” 沈禾安面红耳赤,顿觉这块儿的空气稀薄,让她觉得很窒息。 她推开林深,大口喘着气,“林深,你..你有病!” 林深坐在凳子上,看了眼门口,“你前女友被我们给气跑了。” 沈禾安才想起越南栀在门口偷看的事情,她看向门口,果然不见越南栀的身影,想来是如林深所说,被她们给气跑了。 林深站起身,“走吧,去吃午饭。” 沈禾安不想和林深再待在一块儿,“我不吃,你自己去吧。” “那我就去广播室吃了,到时候说不定吃着吃着就说漏嘴了什么?” 沈禾安磨牙道:“林深,你除了这个招没别的办法了是吧?”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林深伸手过去,“走,女朋友,我请你吃饭去。” 沈禾安看着伸过来的手,明明之前刚牵过,可现在让她有些羞赧了起来。 “我用得着你请,穷鬼。” 沈禾安站起来,直接双手插兜,傲娇的扭了下头,往班级外走去。 林深无奈笑了笑,跟了上去:“等等我。” 昌海中学的大厨都是特聘的,厨艺一流,做菜品种口味丰富,饱含五湖四海的菜系。 “你去占座,我去打菜。”林深指着窗户旁边的位置,“别让人抢了。” 沈禾安很少会来食堂吃,以前都是和朋友点外卖,也就和越南栀来过几次,之后她也被自己带着吃起了外卖。 所以当越南栀出现在食堂里的时候,沈禾安还是挺惊讶的。 可当看到越南栀身边是秦肃那个狗东西,沈禾安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突然,视线被人拦住,沈禾安抬眸看去,是打完饭的林深,一手端着一个餐盘。 林深把餐盘放在沈禾安面前,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沈禾安在看谁。 她直接坐到沈禾安旁边,意味深长道:“要不你直接坐过去?跟越南栀说我离不开你,咱们复合吧?” 沈禾安扭头看她,难以置信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家伙还跟秦肃那家伙搅和在一起,丝毫不在意我说过的话,我特么是疯了跑去跟她复合?” “那你一直盯着她干什么?”林深吃了口牛肉,“我会吃醋的。” 沈禾安:“...” 沈禾安无语道:“你是不是太入戏了?想吃醋去管大厨要瓶醋,你直接对瓶吹吧。” 林深夹了一块宫保鸡丁递过去,“我是体验派,既然要你陪我“谈恋爱”我就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这样才能不浪费这次机会。” “啊——,女朋友,我喂你吃。” 沈禾安目光就跟看“傻子”似的。 林深说:“越南栀看过来喽。” 沈禾安本想用筷子打掉她的鸡丁,闻言一顿,神情纠结了一下,吃下了林深递过来的鸡丁。 林深满意一笑,又夹了一块炒蛋递过去,“再吃一个。” 沈禾安深吸一口气,吃了下去。 林深拿过汤碗,“喝口,今天新做的海鲜汤,味道不错。” 沈禾安就着林深的手,喝了一口。 林深拿过纸巾擦了擦沈禾安的嘴角,“真乖。” 沈禾安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越南栀还在看?” “没有,”林深低头吃饭,“她早就走了。” 沈禾安:“...” 沈禾安回头一看,刚才越南栀坐过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回过头一字一句,一拳砸在桌上,每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深!你特么耍我啊?” 林深喝了口汤,“没耍,刚才她确实往咱们俩这边看,只是看到你吃了我喂的鸡丁,她就跟秦肃离开了。” “可能是被我们气跑了,”她得出结论,“沈禾安,你前女友气性蛮大的。” 沈禾安:“...” 沈禾安被林深气的眼前一黑,撂下一句“你特么自己吃吧”,直接起身离开。 林深没有去追,把沈禾安那盘没动的餐盘拿了过来自己吃。 系统见状:【你干嘛老气她啊?这样能攻略下来吗?】 “我气她,她反感度有增加吗?” 系统看了眼数据台:【没增加,但也没降低。】 林深其实是故意的,她得先摸摸沈禾安的底线和原则,这样才能更好的攻略她。 好感度100%,那不就是让沈禾安爱上她。 要让沈禾安爱上她,就得想方设法把越南栀从沈禾安的心里挖出去。 戒断反应,时间一长,就可以不在乎了。 下午的课,沈禾安就没出现过,林深知道她躲在哪里,但她没有去找她,而是专注听讲。 晚上去上火箭班的时候,看到了秦肃和越南栀坐在一起。 秦肃这次考试进了前40名,所以可以进入火箭班一起学习。 上课期间,这两人总是相继偷看她。 林深完全忽视,一下课,她就拿起包离开了教室。 林深边走边给沈禾安发消息。 林深:[吃晚饭吧。] 沈禾安倒也遵守约定,立马回复了。 沈禾安:[不去。] 林深:[中午不吃,晚饭也不吃,你打算要为越南栀绝食啊?】 沈禾安:[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沈禾安:[老子减肥!] 林深:[你太瘦了,胖点好。] 林深看着自己自然而然的发出去的消息,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沈禾安:[我乐意,关你屁事。] 林深:[那去吃饭吧。] 沈禾安窝在沙发里,愤怒打字:[我说了不去!人话你不会说,人话都听不懂吗?] 消息发了出去,那边就没有再回消息。 沈禾安落得清净,继续窝在沙发里。 许是中午没吃饭的缘故,这会儿还真饿了起来。 她打开外卖软件,看了一圈,没一个想吃的。 沈禾安想起中午林深打的饭,也不知道是哪个窗口,碍于刚才自己对林深的态度有点恶劣,沈禾安果断给朋友打电话。 “干屁?”崔萱萱没好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你在哪呢?” “家。” “那算了,挂了。” 第70章 沈禾安掐断了崔萱萱的谩骂,转头给柯年打电话,“你在哪呢?” “教学楼里。” “哎?正好,你帮我带个饭到体育室,一楼窗口的,有卖宫保鸡丁和辣炒牛肉的那家。”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沈禾安没听清楚,也没听到柯年的声音。 她问:“喂?柯年?” “知道了。”柯年回道。 沈禾安挂断电话,等待美食上门。 还没等两分钟,体育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沈禾安看着柯年拎着打包盒走进来,诧异道:“这么快?你不会跑着去的吧?” 柯年把饭盒递过去,坐在旁边,神色有些怪异:“我在楼下遇到了林深。” 沈禾安拆开饭盒,疑惑道:“你突然说起她干什么?” 她看着和中午一样的饭菜,笑了笑,“行啊,柯年,还真让你买到了我想吃的。” 柯年看着沈禾安吃了一大口饭,推了推眼镜,“这盒饭是她给你带的。” 沈禾安动作僵住。 柯年看她匪夷所思的表情,继续说:“她说这家窗口的饭菜你中午多吃了几口,应该是喜欢的,所以她晚饭就给你打了一样的菜品。” 沈禾安嘴里的饭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咽下去。 “她还说,别饿到你自己,不然会胃痛,她...”柯年抿了抿唇,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为情,“...她会心疼的。” 啪嗒—— 筷子掉在了地上。 柯年眼中闪过一抹惊叹,从兜里又拿出两只一次性筷子,递给沈禾安:“她说,你会被她的话吓的掉筷子。” 沈禾安:“...” 第55章 系统:【滴!反感度:-10%, 目前沈禾安反感度总计:5%。】 林深躺在床上,反感度降低的提醒,她并不意外。 她擦了擦还有些湿的头发, 看着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是有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是秦肃。 秦肃:[回寝室了嘛?能下来聊聊吗?] 林深没有立即回消息, 而是回想了一下原主和秦肃的关系。 他们俩不仅是同学关系,也同为昌海中学的贫困生,唯一的区别是她是个孤儿, 而秦肃是有父母的, 但他的父母离婚, 不怎么管他了,如今的他虽然住着学校提供给贫困生的寝室, 但放假的时候也会回到县城里去看将他养大的爷爷。 林深翻看着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 大多都是聊学习内容, 毕竟原主可是全年级第一, 这含金量可是高的, 秦肃每次有不太会的题都会主动找她学习一下。 偶尔两人会聊些除学习以外的事情, 一开始原主对于学校里的有钱人并不在意, 但听秦肃抱怨几次,也渐渐跟他有了一些共鸣,陪他一起抱怨和贬低,毕竟原主对秦肃还是有点异样的感情,只是原主性格太过孤僻,情绪从不外露, 所以秦肃感觉不出来原主对他的感情。 后来原剧情里,原主这点感情因为秦肃和越南栀的亲近而渐渐消磨。 许是秦肃等了她半天没得到回复, 便又发了一条消息。 秦肃:[在吗?方便下楼来聊聊吗?] 林深直接了当:[不方便] 秦肃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出奇的诧异了一下,毕竟他以前找林深,得到的都是满意的回答,这还是林深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拒绝他。 秦肃想了想,问:[你是在忙吗?忙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 林深:[在忙,忙着和女朋友聊天,你能帮什么忙?要插足做男小三啊?] 秦肃:“...”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林深的攻击力好狠毒。 叮咚—— 秦肃看着越南栀回了他的微信消息,说自己不开心。 秦肃跳转界面:[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我陪你散散心。] 消息回复完,秦肃脑中骤然浮现林深刚才发来的消息。 男小三,这个词汇,莫名的戳中了他的心脏。 越南栀回了他一句“好的”,秦肃便转身走出校园,宿舍12点关闭,他们昌海中学的学生也就在附近散散步,他也来得及回寝室。 体育室。 柯年给沈禾安送完饭便留在了体育室做题,他看着这次月考试卷错了太多,便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复习着老师今天讲卷子的知识点。 他抬眸看了眼沈禾安,自打她得知这份晚饭是林深给她特意打包的,还怕她不吃饭而胃疼,从而衍生出来“心疼”这一矫情的感受,沈禾安就躺在沙发上,背对着他,面壁中... 柯年看了眼手机,快要9点了。 他把书放包里,问:“9点了,回家不?” “现在都是冬季了,学校教学楼晚上会供暖不足的,你在体育室里睡会冷的。” 沈禾安不愿意回家,她很愿意在这间废弃的体育室里住,体育室被沈禾安换了密码锁,还放置了很多高档舒适的家具,看起来像是个正经的房间。 沈禾安顿了顿,抓了抓头,懒洋洋的站起身。 她瞥到桌上吃完的饭盒,闭了闭眼,神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拿起吃完的袋子准备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走吧。” 柯年打了个哈欠,“你刚才也没睡觉,也不玩手机,纯在那儿发呆啊?” 沈禾安锁上大门,“放空自己。” “因为越南栀啊?”柯年看着沈禾安把饭盒扔到楼梯口的垃圾桶里,“你们这次是真的分手了嘛?” 沈禾安好奇:“你不是从来不关心我和越南栀的感情吗?” “是不关心,但这次不同。” “哪不同?” 柯年双手环胸,走出教学楼大门,看着天空挂着的月亮,“你这次又有了一位新的女朋友。” 晚上的冷风一吹,沈禾安冻得打了个冷颤,她闻言眉头一皱,本想解释什么,却又莫名的卡在喉咙里,“所以呢?” 她觉得柯年话里有话。 柯年往外走着,看了眼沈禾安的侧脸,好奇道:“你和林深是怎么搅和在一起的?崔萱萱是不是也问过你,被你给怼了一脸,气的在家里砸枕头呢。” 沈禾安不意外柯年会问她和林深的关系,毕竟整个昌海中心的人都很好奇她们俩人是怎么被绑在一起的。 她当众跟林深告白,让众人受到如“原子弹”一样的冲击。 林深答应了她的告白,让她也像众人一样受到了一枚“原子弹”的轰炸。 若是她们两个人的开始是由她沈禾安主导的,那么她们两人现在这个“情侣”的身份就是林深在主导。 林深想谈恋爱,想在高中所剩无几的时光里感受一次“早恋”的刺激,而她有把柄在她手上,只能忍辱负重陪林深玩游戏。 柯年和崔萱萱都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这两人一个不靠谱,一个太正经,沈禾安倒是可以将她和林深的真正关系告诉两人,可她又觉得这个理由让她有点说不出口,显得她为了报复越南栀而被林深威胁,这过于幼稚的行为举动,让沈禾安顿觉脸上无关,心里没底。 沈禾安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之前我就对林深有印象,正好越南栀想和我分手,她跟我说过好几次分手,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我也不能老这么惯着她无理取闹,所以...” “所以你在气头上的时候和林深告了白?”柯年思忖了一下,“你这样对林深会不会不太好?” 沈禾安是有苦说不出:“...我和林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用操心我这事是不是办的过分,林深她自己心里清楚。” “也就是说,林深明知道你是为了气越南栀而和她告白,她还接受了你,并且还喂你吃早饭,与你一起看卷子,求我帮你带晚饭?” 柯年下结论,“沈禾安,你这人办事...有点子东西。” 沈禾安:“...” 沈禾安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个闷棍。 沈禾安纳闷又无语:“你怎么知道林深喂我吃早饭,和我看试卷的事情?” 柯年拿出手机,打开论坛,置顶的贴上写着一个醒目又响亮的标题。 [聊一聊,昌海中学学神林深与昌海中学继承人和她的前任之间的爱恨情仇。] 沈禾安无语:“这特么谁开的帖子?” 标题党啊! 柯年点进去这篇帖子,给她展示了里面的一些高清又模糊的照片和视频,“你和林深在班级里干的事情,都有人第一时间在帖子里更新。” “这样也挺好的,以后你和林深要是结婚了,这些都是你们爱情的点点滴滴,婚前纪录片都是现成的。” 沈禾安:“...” 她真是哑巴吃黄连。 沈禾安觑他:“你脑子天天不都是学习嘛?怎么还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月考考好了?进火箭班了嘛?我怎么没在公示栏上的全年级前100人里看到你的名字啊?” 柯年:“...” 柯年白眼一翻,拉紧背带:“你这样的行为就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第71章 沈禾安“嗤”了他一声,看了眼马路灯变绿,走上斑马线。 柯年跟上去,扭头看了眼,瞥到这条路口站着的两个人,身影有些熟悉。 马路灯发出“哒哒哒”的转换音。 沈禾安回头见柯年没跟上,转头见他看着远处发呆,而马路灯已经变黄了。 她走过去,一把将柯年拉到上面,“过马路瞎看什么呢?咱们学校这条路车多,小心点。” 柯年反手扯住沈禾安的衣袖,一脸无语道:“说实在的,我总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犯太岁,老是能撞到一些尴尬的场面。” 沈禾安:“?” 柯年冲着路口抬了抬下巴:“看,你的前任和你前任的绯闻男友。” 沈禾安望过去,一眼认出了那两个人的身影,越南栀和秦肃。 她目光一凝,紧紧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柯年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追上去呗。” “追个屁,”沈禾安转过身,抬脚往前走,“都特么分手了,谁爱追谁追去?” 柯年叹了口气:“你俩分手,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发的那张照片?” “就算你不发,也改不了越南栀和秦肃走的太近的事实。” 沈禾安已经提醒过越南栀,秦肃这人居心不良,她还要跟秦肃走的那么近,很明显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柯年和沈禾安走近昌海中学附近的【瀚林小区】,两人的父母都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方便自己的孩子上学,他俩买的还是同一个楼层的对门。 沈禾安输入密码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连开灯的动作都没有,直接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璀璨灯光和狡黠的月色。 叮咚—— 兜里的手机传来声音。 沈禾安拿出来一看,是林深发来的消息。 林深:[女朋友,在干嘛呢?] 许是被林深说了太多次,女朋友这个称呼沈禾安已经平静的接受了。 沈禾安:[躺尸。] 林深:[在哪躺呢?我去捡。] 沈禾安:[都成尸体了,捡来干嘛?不怕发臭发烂啊?] 林深:[不怕,我给你好好养护防腐,等我死了,和你葬一起。] 沈禾安:“...” 好一个地狱笑话。 沈禾安:[我嫌挤。] 林深:[挤挤暖和。] 沈禾安:[都是火葬,谁跟你挤?] 林深:[那咱们俩装在一个罐罐里。] 沈禾安:“...” 又一个地狱笑话。 沈禾安:[神经病,我要睡了。] 林深:[晚安,女朋友,明天见。] 沈禾安没回她,刚想着把手机扔桌上准备睡觉,指尖却无意识拉动浮标,看着自己和林深的聊天记录。 她长睫轻颤,嘴角悄无声息的弯了一点。 第56章 昌海中学每次考完试都会根据学生的成绩来重新安排位座位, 成绩靠前的学生可以指定班级里的任何位置,所以他们看着林深选择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成为了沈禾安的同桌时, 众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沈禾安今天请假了, 具体原因不知,班主任面对沈禾安的请假从不会多问什么, 直接同意。 同学们会认为沈禾安请假的原因林深会知道,毕竟两人是情侣。 下课铃声响起,林深看着又一次路过的越南栀, 手指转笔转的更加花里胡哨。 原剧情中, 没人知道沈禾安突然请假的原因, 毕竟这个剧情点沈禾安和越南栀分手,原主压根没再这段剧情里出现, 而林深代替的那个宁安, 更不敢主动找沈禾安。 但林深不是原主, 也不是宁安。 她不仅清楚原剧情线, 也敢主动聊骚沈禾安。 林深:[女朋友, 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啊?] 一节课过去, 沈和安都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看来病的不轻。 课间十分钟, 林深先和班主任请了个假,去找四班找了一下柯年。 柯年一脸懵逼的走出来,问:“我不做外卖的。” 林深被他一本正经的冷笑话给逗乐了,“沈禾安今天怎么没上课?你知道吗?” 柯年摇头:“不知道,我今天也没有联系上她,估计又睡过头了吧, 你找她有事?” “她是我女朋友,今天突然没来上课, 我肯定要关心一下她的。” 柯年顿了顿,“也是这个道理。” 林深问:“我记得你和沈禾安住一块的,她家的地址能给我一下吗?” “不是住一块,是住在同一个小区,”柯年正色道,“全年级第一,麻烦你注意一下措辞。” 林深又乐了。 按理来说,沈禾安的家庭住址他不该随意透露,但林深现在的身份不同,柯年思忖了一下,把沈禾安的家庭地址给她发了过去,两人还顺便加了个微信。 柯年看着林深离开,并未直接回一班,而是直接下了楼?! 她是要现在过去找沈和安吗? 课都不上了吗? 全年级第一,果然有任性的资本和实力! 柯年向林深投去了尊重的目光,转身回班级里,怒做了一张数学卷,然后就卡在了第一道大题上。 翰林小区1101 林深看着门上的密码锁,抬手摁动了门铃。 门铃响了许久,被人粗暴的从里面打开。 “你特么不是有我家密码按什么…林深?” 沈禾安本来挺生气的,还以为是柯年或者崔萱萱,她怒气冲冲的走下床,一边骂人一边开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人是林深。 沈禾安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果然是林深。 她握紧门把手,有些慌张,“你…你怎么来了?” 林深看着她脸颊上不寻常的红色,说:“你今天突然没来上课,我担心你,管柯年要了你家的地址,过来看看你。” 担心她? 沈禾年突然觉得可笑,“林深,这里没外人,没必要演戏。” 装什么装? 她们俩彼此都清楚对方什么货色,也知道这场“恋爱”的真面目是什么,现在搞这么一出“关心备至”的戏码给谁看呢? 林深:“我说过,我做任何事情都喜欢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既然我们在谈恋爱,我就会把你当作女朋友一样相处。” “女朋友突然不来上课,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作为你的女朋友,关心则乱,理所应当。” 沈禾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挑起嘴角,漏出个讽刺的笑容,想要逼退林深。 结果林深没退反进。 沈禾安定在原地,感受着林深的手贴在她额头的触感。 她惊愕的退后一步,“你…你干嘛?” “果然是生病发烧了,”林深问,“你吃药了吗?” 沈禾安表情有些古怪,“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你这样应该没吃,”林深直接走进房间里,将震惊的沈禾安留在门口,走到餐桌前,把书包里的药袋拿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药,只能先给你买点,你接杯水把药吃了。” 沈禾安看着林深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她看着林深拿出来的药盒,家里别说药了,连医药箱都没有。 林深看她不动,“怎么?水让我给你接?” 沈禾安:“……” 沈禾安把门关上,走进去,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林深看着矿泉水瓶上的冷气,“家里没有热水吗?” 沈禾安蹙眉:“喝个药的事儿,矫情什么?平常我都是生咽下去的。” “那你嗓子眼和心眼倒是成反比了。” 沈禾安:“……” 林深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打开盖,把被子和药片递过去:“吃吧。” 沈禾安没接,“我不用。” “你又不是没喝过。” 沈禾安嗔怒:“那是我不知情。” “你现在也可以当作不知情,反正没别人知道你我共饮一杯水。” “你不是人啊?” 林深随意:“你可以不把我当人。” 沈禾安:“……” “林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啊?” 跟她印象里的那个人,近乎天差地别了。 林深点了点头:“你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 林深见沈禾安就是不拿,无奈走进厨房,找了一个干净的碗,将热水倒进去,“这样行了吧?” 沈禾安撇嘴:“谁知道这里的水你喝没喝过?” 林深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个“熊孩子”似的,而她面对“熊孩子”向来没什么耐心。 沈禾安看着林深突然逼近,眼睛陡然瞪大,脚步后退,直至腰肢抵住桌边。 “你…你干什么?”她抬手挡胸,目光警惕,“林深!?你想干什么?” 林深握住她的双手,微微用力就给她别到身后,压在桌上。 第72章 她看着沈禾安震惊的表情,“第一,自己乖乖喝水吃药。第二,我喂你喝水吃药。自己选吧?” 沈禾安没想到林深会这样对她,双手被她按在身后,完全挣脱不开。 之前她就发现林深力气大,但没想到一只手就能把她制服。 沈禾安试图挣扎脱身,双腿之间被林深强势挤入,她的上半身被林深压在餐桌上。 她瞳孔一颤,惊慌失措道:“林深,你…你…” “三、二…”林深直接开始倒计时。 沈禾安不知道林深喂她吃药的方式,但现在两人这个姿势,林深还在靠近,估计那喂药的方式不是什么正经姿势,尤其这家伙还看过乱七八糟的片子。 能屈能伸方为好汉。 沈禾安忙道:“我自己吃!” 林深嘴角勾起,松开她,把热水和药片重新递给她,“吃吧。” 沈禾安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一口水将药片吞下,把碗往桌上一放,“行了吧。” 林深点了点头:“真乖。” 沈禾安:“……” 乖你二大爷! 沈禾安双手环胸:“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翻脸不认人用的这么自如啊?”林深把用完的碗洗了洗,放回柜子里。 沈禾安是觉得不太好,但她不想和林深接触的太多,因为她觉得自己每次和林深在一起,都会被她像逗狗一样玩闹,毫无自主权。 沈禾安不看她眼睛,抬起下巴:“我就这样,受不了走呗。” “那药吃了会助眠,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林深看着她,“等你退烧我就走。” 沈禾安心里泛起一股乱七八糟的情绪,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鼻头有些酸酸的。 “我…一个人可以的。”她揉了揉鼻子,转过头去。 林深捏着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沈禾安眼底闪过一丝波动,长睫低垂,牙关咬紧了嘴里的腮肉。 那句“肯定”就像是堵在了喉间,难以启齿。 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她很想说不可以,可是所有人都认为她可以。 父母、朋友、老师、同学……所有人都觉得她可以。 就连她喜欢的人也认为她事事可以。 沈禾安低头不答。 林深见状,心间翻起了一丝她自己都有些惊奇的心疼。 她松开捏着沈禾安下巴的手,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卧室,妥帖的给她送上床。 “睡吧,”林深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声音又轻又温柔,“我就在这儿,想要什么就喊我。” 沈禾安眨眨眼,鼻头那股酸涩涌上了眼眶,她移动了一下身子,将半张脸缩在被子里,什么话都没说,扭了头过去。 林深看着这样的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让她陌生又熟悉的场面,好似她也像沈禾安这样生过一场大病,也曾有人在她身边守着她。 怎么可能呢? 许是她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片段,让她现在回想了起来。 林深听到沈禾安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看着两人没有松开的手,她试探的松开了五指,却抽不动一丝一毫。 系统:【滴!反感度:-5%,目前沈禾安反感度已清零。】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沈禾安好感度总计5%。】 第57章 药劲儿上来的猛烈, 沈禾安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她睡够醒来就发现天都黑了。 沈禾安眨了眨眼,缓缓坐起身,精神都有些恍惚。 浑身上下被汗水打湿, 黏糊糊的。 她摸了摸额头, 烧退了,身体里的力气也恢复了很多, 若是林深再敢强迫她,她就可以… 沈禾安失焦的瞳孔瞬间一凝,环顾卧室上下都没有看到林深的身影。 她…走了吗? 沈禾安面上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失落。 走了也好, 省的她看见心烦。 反正她都习惯自己一个人了。 沈禾安想洗个澡, 走下床, 瞥到客厅的灯在开着。 沈禾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瞳孔猝然一扩。 客厅的灯有三种亮度, 而林深只开了第一种模式, 昏黄的灯光搭配落地窗外的晚霞, 让此刻冰冷的房间萦绕一股从心到外的温暖。 林深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桌上有各种卷子, 她手上还拿着笔, 却依旧睡的很香。 沈禾安看着林深,白皙的面容上一片恬静,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饱满的唇瓣泛着一层润泽的粉色。 沈禾安脑中不禁浮现那天在教室里,两人为了骗越南栀靠的那么近,近到两片嘴唇只差一个呼吸就能触碰到。 她能闻到林深唇齿间漫出来的薄荷清香, 她能感受到林深的灼热,仿佛可以将她身上的寒冷融化一样。 沈禾安一手抓着沙发, 一手撑在桌上,慢慢附身,向那片红唇逼近。 “等你病好了再亲,”林深忽地睁开眼,“我可不想感冒。” 沈禾安:“!!” 沈禾安没想到林深会醒,整个人如受到惊吓的猫咪,直接往后仰去。 林深怕她撞到桌角,一手把她给拉回来,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 沈禾安慌乱的推开林深,整个人往后躲去,那受惊的模样就像是见到什么可怖的豺狼虎豹似的。 林深手肘杵着桌子,指尖抵着额角,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禾安,“我没有不让你亲,等你病好了再亲。” 沈禾安脸颊“蹭”的红了起来,恼羞成怒道:“你…你胡说八道,谁…谁特么要亲你了?” “我…我那是…是在喊你起来!” 系统:【她说谎,你那时候要是没醒来,她绝对会亲你。】 林深弯唇一笑:“我知道。” 沈禾安看她这副古怪的笑容,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她急道:“我真是…真是要叫你起来的!” “嗯,我知道。” 林深伸了个懒腰,把卷子收起来,“饿没饿?晚饭想吃点什么?” 沈禾安顿了 顿:“你问这个干嘛?” “吃饭啊,你不饿?” 话音一落,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了一阵响亮的肚鸣声。 沈禾安顿觉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 林深意味深长的看向沈禾安的肚子,说:“听声音你是饿了,你要是没什么忌口,我就自己看着搞了。” 沈禾安:“…” 林深拿出手机,从美团上买了一些菜,派送时间还是挺快的,也就十分钟。 沈禾安看了眼林深手机上的购买清单,纳闷道:“你没点外卖啊?” “你现在的状态吃外卖不太好,”林深说,“吃点现做的吧,干净又卫生。” 沈禾安惊讶道:“你做啊?” “要不然你做?” 沈禾安诚实道:“我不会。” “那你问个屁?” 沈禾安:“…” 哇,你好霸道啊。 林深看她吃瘪的小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只许你凶我,不许我凶你啊?” “不会被我凶一句,要哭了吧?” 沈禾安瞪圆眼睛:“哭你大爷!” “行,不哭就行,”林深把书包收拾好,放在沙发上,站起身,“省的我还得哄你。” 沈禾安:“…” 心跳的节奏莫名的乱了一下。 “谁要你哄?”沈禾安回头看着林深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林深听到了,却故意装作没听到,“你说什么?” 沈禾安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林深哂笑一声:“去洗澡吧,出了一身汗。” 沈禾安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洗澡的,她立马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她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沈禾安揉了揉脸颊,那抹红晕就跟被染上的,怎么散不掉。 她懊恼的闭了闭眼,脱掉身上的衣服去洗澡。 美团外卖很快送来,林深简单做了两样菜。 清炒菜心和肉沫鸡蛋豆腐,这两样菜做起来都很快,就是煮的饭有点慢,索性沈禾安洗澡也慢,等她洗完出来后,饭也煮好了。 林深盛好两碗饭放在餐桌上,见沈禾安呆呆的站在一角,“过来吃饭。” 沈禾安看着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两盘菜,青菜绿油油,肉沫豆腐看着就很下饭,原本空落落的肚子此刻发出震耳欲聋的号角声。 沈禾安走过去坐下,接过林深递来的筷子和勺子,不可思议道:“这都是你做的?你没点外卖?” 林深给她夹了一个菜心,“我做的。” 沈禾安试探地吃了一口,眸中的惊讶一掠而过,“你竟然还会做饭呢?” 味道还那么好吃。 菜心鲜亮清甜,肉沫豆腐入口醇香。 比她在宴会吃的还好吃。 第73章 沈禾安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做饭的,柯年满脑子里都是学习,崔萱萱满脑子里都是色/情,他们家里都有保姆和厨师,用不着他们自己下厨做饭。 至于越南栀,也是个不会做饭的人,之前她生病的时候,这家伙给她亲手泡了个鸡汤蘑菇桶装面,算是给她补补营养了。 “这又不是稀奇的事情,”林深吃了口肉沫拌饭,“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生存技能肯定要学会,不然怎么活下去啊?” 沈禾安吃饭的动作一顿,眼中掠过一抹懊恼。 她咬了咬下唇,难为情道:“我…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林深看她碗空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饭。” “谢谢。” “没事,”林深把盛好的饭递过去,“吃吧。” 沈禾安看她不动筷,“你不吃了?” “嗯,我饱了。” 林深买少了菜,想着一会儿走的时候,在路边买点手抓饼吃吃得了。 沈禾安将两盘菜吃个精光,她放下筷子,抽出纸擦了擦嘴,感叹道:“你做饭做的是真不错。” “喜欢就好,下次想吃再给你做。” 林深起身,收拾碗筷。 沈禾安站起来,“我来吧,饭都是你做的。” 她就算再不要脸也不能这么过分的让林深又做饭又洗碗。 林深也没有跟她争,“行。” 沈禾安把那些脏了碗筷放进洗碗机,她虽然不做饭,但是家里的电器可谓是非常齐全。 她回头看向林深,却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沈禾安尴尬道:“这…这现成的洗碗机,不用白不用啊。” 林深点了点头:“行,你说的对。” 沈禾安:“…” 更尬了。 她见林深拿起背包,纳闷道:“你干嘛去?” “回寝室。” 沈禾安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林深应该在上课,不应该出现在她家里照顾她。 “你逃课了?” 林深穿着鞋:“那叫请假。” 沈禾安不可思议道:“你请假来的?” “不然呢?”林深想了想,“我要是逃课,老师应该也不会说我什么。” 以原身的优秀,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禾安心里更不得劲儿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林深是请假来照顾她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我找的柯年。” “柯年就这么告诉你了?”沈禾安诧异道。 林深耸肩:“我是你女朋友,他告诉我不是很正常吗?” 沈禾安:“…” 她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柯年又不知道她们两人私下做的勾当,所以林深能够从柯年手中拿到她的家庭住址。 沈禾安看着林深穿好鞋,已经做好了要走的准备。 她握了握垂在身侧的双手,低低“哦”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 “哦。” 林深推开门,回头说:“对了,药我给你留在沙发上了,你继续吃着,药量我给你写在药盒上了,到时候按照上面的剂量吃。” 沈禾安也不知道自己用了何种心思说出去的话,“你说过那药吃完得有人看着我,你还敢让我自己一个人吃?” 话音一落,沈禾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此刻的她恨不得打开鞋柜钻进去。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完了,林深肯定会嘲笑她的! 救命—— 林深绷直嘴角,故作不知:“我上午给你吃的剂量是加大的,现在给你写的剂量是正常的,你吃了没什么事的。” 沈禾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看林深这清澈的眼眸和正常的表情,原本羞恼的心情被一股不爽的情绪覆盖住。 林深不是脑子挺聪明的吗? 怎么刚才的话听不懂? 难道林深她是故意的? “你照着剂量吃没事的,”林深无视沈禾安怨怼的眼神,朝她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沈禾安:“……” 她看着林深走进电梯里,蓦地冷笑出声。 沈禾安抬脚揣了一下鞋柜,低声骂了一句:“烦死了。” 第58章 沈禾安的病来的快, 去的也快。 吃了林深给的药,第二天就已经恢复大半,她早早起来, 去了学校。 一进班级, 发现同学座位变了,想来是月考结束后又重新排了。 沈禾安一眼扫过去, 没看到林深的身影,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就算一班重新排位置, 也没有人敢跟她换位置, 也没有人愿意坐在她旁边。 所以—— 沈禾安看着座位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书本以及凳子上挂着的书包, 眉头不悦的皱起来。 “谁这么不知死活的坐我旁边?” 她刚要打开书本看看名字,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 沈禾安转过身, 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林深。 林深看她状态不错, “早上吃饭了吗?” 沈禾安本想问问她为什么坐她旁边?却先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吃。” 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一猜就是没吃, ”林深给她推到里坐, 从书桌里拿出两个包子和一个打包好的小米粥放过去, “吃吧, 吃完饭再吃药。” 沈禾安嘴角悄悄挑了一下, 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赌赢了。 其实从今天早上她醒来,准备上学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悄悄做赌注,想着自己要不吃早饭的话,林深会不会给她带? 沈禾安倒也不是百分之百, 但她对林深有一股莫名的自信和底气。 如今桌子上的包子和小米粥,让沈禾安表情难掩得意和骄傲。 “我都好了, 还要吃药?” 她昨晚就已经不发烧了。 林深又从书包里拿出药片,“再吃一天,去去病根,以免反复。” “行吧。” 沈禾安喝着粥,吃着包子,觉得有滋有味的。 刚要吃第二个包子的时候,却被林深中途拦截。 沈禾安纳闷的看着她:“?” 林深咬着包子,“这是我的早餐,谁知道你今天来上学?下回早点跟我说。” 沈禾安:“…” 这事确实是她的问题,都没有和林深提前说,现在还吃了人家的早餐。 “那这粥…”沈禾安本来想说自己再给她买一碗去,毕竟自己都喝了一大半了。 林深直接拿过勺子喝了两口,“对付喝,快上课了。” 沈禾安看她用着自己刚才使用过的勺子,脸颊泛起一丝微妙的热度。 两人快速吃完,林深给沈禾安递过去两片药,又给自己拆了两片。 沈禾安见状,纳闷道:“你怎么还吃药了?” “被你传染了呗,”林深拿过保温壶咽了下去,转手把保温壶给沈禾安,“温水吃药。” 沈禾安迟疑了一下,拿过保温壶,将药片吞咽下去。 林深故意逗她:“这次怎么就能喝我喝过的杯子和水了?” 沈禾安盖盖子的动作一顿,忍着脸上的热意,“你刚才还用我吃过的勺子喝粥呢。” 真以为老子怕你啊? 林深笑了笑,拿过保温壶放在一旁,拆了一块薄荷糖塞嘴里。 沈禾安伸手,“给我一块。” 林深给她一块。 沈禾安含在嘴里,微凉的清甜,在寒冷的冬季显得格外自然。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带着一沓卷子来,让课代表发卷子做题。 “你怎么跑到后排来坐了?”沈禾安接过前排递来的卷子,直接给放到一边。 林深将卷子翻了翻,看了一下题型,“想和你坐在一起。” 沈禾安顿了顿:“你一个全年级第一跑到后排和我坐一起,不嫌丢人啊?” “坐在一起就算丢人,那我…”林深扭头看她,“…和你谈恋爱,不得无地自容啊?” 沈禾安:“……” “对啊,你现在就是无地自容,你是不知道昌海论坛里说咱俩都开了好几个帖子了?” 昨晚她睡不着,想到柯年给她看的论坛,便来了兴趣去论坛转了转。 关于她和林深还有越南栀的帖子数不胜数,谈论的大概内容都是“沈禾安和越南栀什么时候复合?”“沈禾安和林深什么时候分手?”“林深为什么和沈禾安在一起?”“林深和沈禾安根本不配!”等一系列让沈禾安千般不爽,万般不悦的话题。 “我知道。” 林深和系统也会逛逛论坛,了解一下沈禾安和越南栀以前的爱恨情仇。 沈禾安闻言,手指蜷了蜷:“看完什么想法?” “没想法。” “没想法是什么想法?”沈禾安见她神色坦然,“她们背地里都说你是被我强迫的,是我和越南栀游戏中的一环呢?” 第74章 林深问:“那你现在有在把我当作你和越南栀感情里的炮灰吗?” 沈禾安一愣,“我有没有把你当作炮灰你自己没感觉吗?” 她这么问是在觉得自己把她当作炮灰吗? 林深单手支颐:“我问你呢?” 沈禾安没好气道:“咱们俩现在不都是你在玩我吗?” 沈禾安承认一开始跟林深告白确实是意气用事,可之后她也和林深说了抱歉,并且想要拿钱弥补她,如今她们俩这个关系根本就是林深自己胁迫她促成的! 结果那些不明事理的人颠倒是非,说她威胁林深? 林深无声笑了下:“好,我以后轻点玩你。” 沈禾安:“…” 沈禾安羞赧的瞪了一眼林深。 你又在口出狂言! 她是那个意思吗? 沈禾安心里不停地吐槽林深的无赖,却被林深桌下的动作惊的戛然而止。 她垂眸,看着两人相牵的手。 林深先是握住她的手,似是没察觉到她的抵抗,又强势的与她十指紧扣,然后放在了她的腿上。 沈禾安:“……” 她扭过头去,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笑屁笑啊?沈禾安心里不禁骂道。 “怎么手这么凉?” 林深早就想说了,沈禾安这手凉的就跟那死了好几天的尸体似的。 沈禾安动了动手指:“老毛病,体寒的厉害。” 小时候就有了,找了很多中医西医看过,都没用,后来沈禾安就破罐破摔了,反正死不了。 林深本想说怎么不找个厉害点的医生看看,但转念一想,以沈禾安的家世背景,给她看病的医生肯定很厉害,国内国外的名医都能请来,但都没有治好沈禾安的体寒,看来沈禾安这毛病还挺顽固不化。 林深摩挲着她的手背,偷偷问系统:“她这病你能治吗?” 系统第三遍回答:【人设问题,治不了。】 林深没想到系统也治不了,“那有什么可以缓解的吗?” 系统无可奈何:【多喝热水。】 林深:“…” 林深握着沈禾安的手,心里油然而生出一抹疼惜和可怜。 沈禾安看到林深眼中流露出来的心疼,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 她见过很多人对自己流露过心疼,真心或假意,都没有此刻来的这么惊心动魄。 紧握的双手,滚烫的温柔以及她那含着心疼的问候和担忧。 沈禾安深深的喘了一下。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沈禾安好感度总计:15%。】 林深眼底闪过一轮精光,低着头继续做卷子。 上午的课大多都是自习课,科任老师看着学生做卷子,对玩手机的学生不理不睬。 鉴于林深坐在了沈禾安的旁边,以至于沈禾安多次看到老师往她们这里徘徊,还动不动和林深一起探讨不同种类的题型。 沈禾安是不怕老师的,但她受不了林深表面一本正经,背地里跟她搞小动作。 她看着数学老师凑近,看着林深用不同方法做出来的大题,两人凑在一起探讨解题思路。 沈禾安本想松开手,结果林深握的更紧。 “老师,您说的对,我一会儿再试试您说的那种方法解题。”林深点了点头。 数学老师看了眼坐在里侧的沈禾安,从她来到林深旁边,这孩子左动动右动动的不着消停。 她问:“沈禾安,你卷子做的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沈禾安坦坦荡荡:“我没做。” 数学老师怒其不争:“你女朋友都是全年级第一,你这样懈怠,以后考大学都考不到一块去。” 沈禾安不服气:“她不管考哪里,我都可以花钱进去。” 以沈家的财力,随便捐两栋楼给那个大学,搞个文凭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数学老师气的眼镜差点滑落,颤抖的手指指着沈禾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碰巧下课铃声响起,她瞪了一眼沈禾安,转身离开。 沈禾安看着数学老师被她气跑,得意的笑了下,瞥到林深看她的眼神很怪异,虽然带着笑,却让她有些不自在。 沈禾安抬起手,碰着林深的脸,给她推开,不让她看自己笑。 林深顺势握住她的手,“你要和我考一个大学啊?” 沈禾安抿唇:“…我那是故意气老师的,你也信啊?” “我信的话,你要和我考一个大学吗?” 沈禾安:“我考个屁,你什么成绩,我什么成绩啊?” “我说过你的聪明,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说不定我们可以考上一个大学,顶多专业不同。” 沈禾安好气又好笑:“你自己听听,不觉得天方夜谭吗?” “那要不要试试?我给你补习。” 沈禾安微顿,她看着林深认真的眼神,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不要。” “好叭。” 沈禾安见她这么轻松的放弃劝阻她努力学习,不像越南栀那样追着她学习进步。 “你就“好叭”?没别的话说了?” 林深松开她的手,“你若不想,我逼你没用,我希望你是自愿,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沈禾安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深,突然凑近,将林深抱住。 林深蓦地心头一跳:“?” 系统提醒:【越南栀来了。】 林深眸色一沉。 沈禾安与门口的越南栀对上眼,越南栀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得意的“哼”了一声,刚要松开林深,一只手搂住她的腰间,眼前被窗帘覆盖。 两个人被裹在一张轻易被扯开的窗帘里,逼仄的空间里,温度与心跳在迅速升高。 沈禾安看着凑近点林深,双手抵在她的肩膀,惊的瞪大眼睛,颤声道:“你…你干什么?” 林深看着她的嘴唇,眼中划过一抹纠结和茫然。 她抬眸,看着惊慌失措的沈禾安,站起身扯开了窗帘,“逗你玩玩。” 沈禾安:“…” 沈禾安看着林深离开的背景,抚着心口处的狂乱,怒骂道:“林深,你大爷的——” 哪能这么逗人啊!? 第59章 晚自习沈禾安通常是不上的, 一般情况下都会约着朋友去网吧玩游戏或者在体育室里待着,柯年偶尔也会在体育室里待着,因为他觉得班级里吵, 影响他学习。 至于崔萱萱, 纯粹是跑来体育室里培养灵感的,她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写小说和画漫画。 沈禾安坐在沙发上, 看着认真学习的柯年和认真画稿的崔萱萱,脑子里浮现林深离开座位时和她说的话。 —“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让她等她放学,然后俩人出校, 单独吃饭?! 沈禾安碍于同学们都在场, 只能点头答应, 本想着一会儿给林深发个微信,说自己没空, 拒绝这次让她觉得万分诡异的“晚饭”。 她觉得与林深在一起“谈恋爱”的这几天,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混乱, 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 未来如何, 她竟然茫然无措了起来。 沈禾安看着微信界面, 两人的聊天都很平淡, 互道“早午晚”安,然后互损几句,稀疏平常的内容里却让沈禾安在不经意的状态下看了好几遍,等她自己发觉过来的时候,只能非常懊恼的骂自己“傻子”。 沈禾安手指敲打着键盘,输入了好几个拒绝林深晚饭的说辞, 却没有一次发送出去。 “这是你叹的第32声气了,”柯年推了推眼镜, 无奈道,“你到底在愁什么?” “对啊?”崔萱萱放下铅笔,无语道,“你这不停地叹气都要把我的灵感都快叹没了,一直盯着手机,是越南栀来找你来复合了啊?” 沈禾安“啧”了一声:“我叹我的,你俩搞你俩的,咱们互不干扰。” “你干扰我了,”柯年双手环胸,“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唉声叹气过,以前你和越南栀吵架的时候,什么脏话都能骂出来,也没见你叹过一次气,为什么今天叹了这么多?”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嘛?”他问。 崔萱萱看向沈禾安,见她一脸愁容,“你绝对有问题,别憋着了,说出来给我们俩乐呵乐呵。” 沈禾安白眼一翻:“我能有什么问题,就是累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就算是累了也不会叹气,”柯年指着沙发,“反而会窝在沙发睡大觉或者吃点甜食,补充能量。” 一说起“甜食”,沈禾安从兜里拿出林深给她的薄荷糖,拆开一颗扔嘴里。 崔萱萱见状,伸出手:“别吃独食,给我来一颗。” 柯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把手伸过去,与崔萱萱的手平齐。 沈禾安把兜翻了出来,展示道:“没了。” 崔萱萱拿过她拆下来的包装袋,惊讶道:“这不是饭店会送的那种免费的薄荷糖嘛?你以前不是都不吃的嘛?你这几天出去吃饭了啊?背着我和柯年?” 第75章 沈禾安:“这是林深给我的。” “说起林深,”崔萱萱放下糖纸,拿出手机,打开论坛,“最近你们相处的挺融洽啊,大学都要考一所啦?这么难舍难分?” 柯年挑了个眉:“我也听说了,听说你为了要和林深一个大学,宁可花钱进去。” 沈禾安:“...” 沈禾安又叹了口气:“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就别瞎凑合,好吗?” 柯年敲了敲桌面:“第33次。” 沈禾安:“...” “这哪叫瞎凑合?”崔萱萱不理解沈禾安此刻这不耐烦的态度,“话是你自己说的,事你也是自己想办的,人也是你自己主动告白的,你这么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是在搞什么呢?” “你不会是在玩弄林深吧?”崔萱萱猜测道,“利用林深对你的感情,就是为了跟越南栀赌气?” 柯年神情也认真了起来,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探究。 沈禾安舌尖舔了一下牙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崔萱萱这个问话。 她和林深之所以在一起,确实是有“赌气”的成分,是想让越南栀和她分手后感到后悔,崔萱萱这话也是问到了点上,一下子让沈禾安没了其他理由去糊弄他们。 柯年见她迟疑,眉头微蹙:“沈禾安,咱不要做那种没品的事,就算当个混日子的二世祖,咱也要有点风度好吧?” 崔萱萱也觉得不对劲儿,“沈禾安,你特么不会真的做出来这种玩弄她人感情的烂事吧?” 沈禾安觉得憋屈,“在你俩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嘛?” 柯年是相信沈禾安的人品,但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心中又有几分狐疑和揣测。 “你和林深之间是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秘密吗?”他问。 沈禾安咬了咬下唇,又叹了口气。 柯年:“第34次。” “你别记了,烦不烦?”沈禾安无语道,“我和林深之间比较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 柯年:“那就长话短说。” 崔萱萱好心道:“你要是说不出来,也可以唱出来,柯年会b-box,可以给你打节奏。” “...”沈禾安看着柯年已经开始捂嘴巴了。 “够了!你俩别当搅屎棍了!” 沈禾安揉了揉眉心,身心俱疲的将她和林深之间的交易和秘密全盘托出。 她看着呆滞的两人,无语发笑:“现在知道我在愁什么了吧?” 柯年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感慨道:“不愧是全年级第一,这智商和情商都是顶级的。” 沈禾安:“你还夸上了?” “我对学习好的人都赞赏,”柯年微微一笑,“要是人品也好的话,我会更加尊重。” 沈禾安看向呆滞的崔萱萱,抬手戳了一下她的眉心,“想什么呢?” 崔萱萱眼睛一亮:“我有灵感了!” “我能写你和林深的故事吧?卧槽!这太有冲击力,高冷腹黑学神和蠢萌单纯学霸,这cp人设多好磕啊?” 沈禾安:“...” 沈禾安揪她的头发,“你说谁蠢呢?” 崔萱萱救回自己的头发,“你和林深相比,你觉得你俩谁聪明?” 沈禾安:“...” 好不爽,还没办法反驳。 “所以你现在犹豫该如何拒绝林深的晚饭邀请,对吗?”柯年问。 沈禾安点头:“对。” “那你就说不想吃。” 沈禾安犹豫:“会不会太冷漠?” “那你就说不舒服?” 沈禾安眉头一蹙:“可我刚当着她的面吃了药,这个理由太假了,她一眼就能发现。” “那你就说有急事,去不了。” 沈禾安面露难色:“这会不会也太假了?我偏偏在她约我吃晚饭的时候有了急事?” 崔萱萱在一旁默默开口:“你要是不想拒绝,可以赴约啊?” “柯年给你出了那么多理由,你一一否决,所以你打心眼里对林深的邀约没有那么抵触啊?” 沈禾安心乱了一下,忙道:“哪有?我是在想拒绝的理由,怎么说林深也是帮我好大的忙,我对人真诚些也是应该的。” “是吗?”崔萱萱目光狐疑,“可在我印象中,沈禾安可不是这样摇摆不定的人,你向来果决,怎么在林深这里开始犹豫了起来?”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在意林深的情绪了嘛?” 沈禾安眸光闪了闪,语调突然拔高:“我有吗?” 柯年点头:“有,很明显。” “明显个屁,”沈禾安立马给林深发了个微信消息,把屏幕对准两人,“看吧,我就是找不到好的理由。” 崔萱萱看着屏幕上沈禾安回复的消息,“行叭。” 柯年看着沈禾安:“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叹气声。” 沈禾安:“...” 这俩损友! 真是指望不上他们什么! 突然间,体育室的大门被人敲响。 沈禾安吓了一跳,问道:“你俩谁告诉林深这个体育室了?” 崔萱萱和柯年齐齐摇头。 “那她怎么找来的?” 柯年纳闷道:“你怎么会觉得是林深找来的?” 沈禾安心里一紧:“那除了她谁还会来啊?” 崔萱萱铅笔尾端戳着下巴,“我知道是谁了。” “谁?” 崔萱萱看着沈禾安:“你不是带过越南栀来过嘛?” 沈禾安瞳孔骤然一缩,内心惊疑不定。 她起身,打开门,果然是越南栀。 沈禾安没有表露出来太多惊讶的表情,而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越南栀看到体育室里的崔萱萱和柯年,招手问了一声好。 她看向沈禾安,“想和你聊聊,我去了一班,见你不在班级里,就知道你一定会在体育室。” 越南栀话语气中透露着一股自然而然的熟稔,仿佛最了解沈禾安的人就是她一样。 柯年和崔萱萱默默对视了一眼,低头各自干各自的事。 沈禾安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反问了一句:“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越南栀听这话,眸色一动,面露一丝委屈,“所以你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嘛?” 沈禾安见她这副表情,心里顿时有些难受,“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所以分手了就代表老死不相往来嘛?” 沈禾安握紧门把手,眼底闪过一丝纠结。 越南栀见她这样,立马添了一把火,她声音带着一丝抖意,让人听起来有些可怜。 “安安,我就想和你聊聊,这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沈禾安听着她喊出以前对她的亲昵昵称,叹了口气:“出去说吧。” 越南栀压下嘴角想要挑起的弧度:“我就知道安安最好了。” 柯年看着关闭的大门,“第35次叹气。” 崔萱萱:“...” 你有这执着劲儿,数学肯定能考及格。 此时晚自习和火箭班都放学了,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 沈禾安和越南栀走出教学楼,两人在学校的“育林园”里逛着。 “你想说什么?” 沈禾安主动开口,主要是外面有点冷,早知道她们随便找个没人的教室聊。 越南栀看她:“你还生气吗?” 沈禾安顿了顿:“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林深在一起是为了气我的。” 当初林深和沈禾安在一起的时候,她非常惊讶,以至于大脑无法正常思考,待她冷静下来,细细思考,发现林深和沈禾安在一起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她猜测两人在一起就是为了故意气她。 沈禾安心里一慌,表面不动声色:“你瞎说什么?我会做这种可笑的事情吗?” “不然呢?”越南栀反问,“难道你喜欢林深吗?” 沈禾安被她质疑的不爽,好似什么事情都在她掌控之中一样,“我凭什么不能喜欢林深?” “她仇富,对你厌恶更多,你也一直瞧不上她,”越南栀无语道,“你们俩怎么会对彼此产生好感啊?” “那是因为我以前不了解林深,觉得她这人一般,后来我了解了她,发现她学习好,长得好,性格好,还会照顾人,我觉得她很好,这样的人我喜欢上很正常。” 越南栀嘴唇颤抖,眼尾蓦地泛红:“沈禾安,你非要这样捧高别人来气我吗?” 沈禾安看她红了眼眶,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无法开口。 “我把秦肃当做朋友,是因为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就被车撞死了,”越南栀吸了吸鼻子,“这样的恩情,就算是你都没办法轻易忽略。” “我不知道你和秦肃之间的恩怨,但在我这里,他就是我的恩人,我和他也只是普通朋友,而你却要用金钱来羞辱我的朋友,你觉得我能不生气吗?我若是拿钱去羞辱崔萱萱和柯年,你不会生气吗?” 第76章 沈禾安本想反驳几句,却听到越南栀的哭腔,舌尖抵了抵腮,那恶毒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问:“所以你叫我出来就是聊这个?” 越南栀抿唇:“我只是想跟你把误会说开。” 沈禾安垂眸:“我没有干涉你交友的权利,趋利避害这种事情,我就算对你说再多,你不听也没用。” “我听得啊,你以前说什么我不都是听得?”越南栀靠近,小心翼翼的握住沈禾安的手,“以后,你说什么话我都听,这还不行吗?” 越南栀这句话,恰恰是沈禾安最想听的示弱,虽然没有很直白,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越南栀在向她求和。 只是... 沈禾安低头,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没有一丝温度。 好冷! 沉默的空间里,骤然响起一道铃声。 是越南栀的手机。 沈禾安看过去,正好见到越南栀急匆匆的挂断了来自“秦肃”的电话。 她见到这个“名字”还是很不爽。 她们俩这次聊天,根本没有说开误会,越南栀从始至终都在避重就轻。 沈禾安抽出手:“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 越南栀忙道:“我没事的,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吗?你不是爱吃芒果糯米饭吗?咱们一起去。” 电话又一次响起,还是“秦肃”来电。 沈禾安冷笑两声,抬手替她接听,电话那端传来秦肃温柔的声音:“南栀,你在哪呢?我找了一家火锅店,他们家的爆辣锅还不错,咱们可以去试试?” 越南栀看着沈禾安冷漠的表情,心情陡然一沉,她看着沈禾安转身离去,刚要转身去追,却被电话那端的 秦肃喊住。 沈禾安没听到追来的脚步声,不禁为自己的期盼而感到可笑。 她走出灌木丛中的小道,转身一看,脚步猝然一滞。 沈禾安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深,张了张嘴,有些慌乱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深走过来,“路过。” 沈禾安眼神闪烁,她不知道林深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林深有没有听到她和越南栀的谈话? “你..你...”她支支吾吾道。 林深肯定道:“我看到了,也听到了。” 她看着沈禾安泛红的眼尾,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哭吗?借你肩膀。” 沈禾安抿唇,反驳道:“谁要哭?” 突然,脸颊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那热度惊人,将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瞬间蒸发。 林深指腹轻轻揉了一下沈禾安的眼角:“饿不饿?” 沈禾安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 沈禾安脱口而出:“你做的。” 林深笑了下:“好。” “宿舍有电压限制,开不了火,去你家吧。”她递给她一颗糖,自己也吃了一颗,“先垫垫肚子吧。” 沈禾安接过:“好。” 林深握住她冰冷的手,揣进兜里,“冷吧?” 沈禾安感受着林深的温度,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冷。” “下次找个温暖的地方聊,”林深牵着她往前走,“别把自己冻坏了。” “我会心疼的。” 沈禾安呆呆的看着她,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样翻涌了起来。 “林深?” “怎么了?” 沈禾安握紧她的手,不由的有些吃味道:“你可真会谈恋爱。” 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那么戳动人心。 林深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女朋友这是觉得幸福吗?” 沈禾安压下唇边那脱口而出的“幸福”,别过头去,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了起来。 系统:【滴!好感度+15%,目前沈禾安的好感度总计:30%。】 第60章 两人回翰林小区的路上, 去超市买了一些菜。 林深一进房门,便去了厨房开始忙乎。 沈禾安左看看右看看,架不住内心的谴责, 开口询问:“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她不会做饭, 但小事情应该可以做的,能替林深打个下手也是好的。 林深给她一头蒜:“扒吧。” “好。” 有个活干起码不会让她显得尴尬又废物。 只是沈禾安从小到大都没下过厨房, 更别提扒蒜了,家里保姆多的是,这点小活还轮得到她亲自动手吗? 所以她现在面对扒蒜这种小活, 顿时感觉很棘手。 蒜皮很难完整的扒掉, 就算把蒜皮扒完, 蒜瓣儿也被她指甲抠的坑坑洼洼,毫无美感。 沈禾安扒了好半天才扒出三颗完整的蒜瓣, 她感觉眼睛有些痒, 刚要揉揉眼睛, 手就被人抓了下来。 “扒过蒜的手不要碰眼睛, 会辣到眼睛的。” 沈禾安闭着眼:“我眼睛里好像进东西了, 不舒服。” “我看看, ”林深小心翼翼的扒开沈禾安的眼皮, 轻轻吹了一口气,“有没有好些?” 是淡淡又清凉的薄荷香气。 沈禾安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深,目光有些闪躲:“好…好些了。” 林深看了眼她扒好的蒜瓣,也就三个完整的。 她拿过她手里还没扒完的蒜,“够了, 不用扒了,你去洗手吧。” “哦, 好。” 沈禾安去卫生间洗了一下手,回来半倚着餐桌,看着林深将备好的菜下锅翻炒。 油烟机将锅中燃起的火气全都吸走,沈禾安仍然可以闻到美味的香气。 沈禾安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林深炒菜。 脑中不禁浮现越南栀的质问,“你喜欢她什么?你不是瞧不上她这个人吗” 瞧不上林深? 她一开始对林深并不熟悉,只知道她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也曾在柯年口中听到过几次,后来分了文理班,她们就分到了一个班级。 沈禾安之所以确实瞧不上林深,主要是因为她在火箭班和越南栀说的话太难听,沈禾安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生,还是个贫困生,以沈禾安的脾气非得教训她一下。 后来,她们之间没有过多接触,虽然在同一个班级,但是交流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沈禾安知道林深觉得她是败家子,目中无人又张狂无度的二世祖。 而她刚好也瞧不上她,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不顺眼的度过了高二一整个学期。 直到,那一个离谱又混乱的“告白”,拉近了她们之间如银河般的距离。 也许是交流的多了,沈禾安发现林深并不像她之前认为的那样冷漠和刻薄,反而温柔又贴心。 林深学习优秀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性格也很随和,虽然有时候愿意戏耍她,但都是掌握着“度”,不会踩着她的原则和底线胡来,如今还让她发现了林深另一个优点,那就是会做一手好饭菜。 沈禾安看着桌上做好的三个菜。 蒜蓉油麦菜,辣椒炒牛肉和西红柿鸡蛋,一个个都是色香味俱全,光闻着味都叫人胃口打开。 林深盛好两碗饭,放在沈禾安面前,看她表情呆呆的,透着傻气。 “想什么呢?”林深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饿的丢魂了?” 沈禾安回过神:“你这做菜的手艺还真是绝。” 林深给她夹了一块肉:“勉勉强强。” “哪有?”沈禾安吃了一大口,“你这手艺要算是勉勉强强,这世上没几个人做菜能算作好吃了。” 林深笑道:“给我这么高的赞誉啊?” 沈禾安认真道:“真心评价。” “怎么说我也是吃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宴席,那些饭菜也就有个样子,吃起来味道是真的不怎么样,还没你这个蒜蓉油麦菜好吃呐。” 沈禾安吃过家里保姆做的饭菜,也跟过父母去参加一些商会宴席,什么名贵的菜品她没吃过,但都不如林深做的这几道家常菜来的美味温馨。 “那你多吃些。”林深又给她夹了一些菜。 沈禾安一边吃一边偷瞄林深,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林深头也没抬,吃着饭,“有事直说?” 沈禾安咬着筷头,迟疑道:“你是不是挺讨厌我这种有钱人的?” 林深吃了口西红柿,反问:“你说我仇富啊?” 沈禾安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索性她也不藏着掖着,点头道:“嗯,我记得你和越南栀说的那些话,你对有钱人...很有敌意。” “我是仇富。” 沈禾安心里咯噔一下,指尖攥紧筷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在愁如何暴富。” 沈禾安:“...” 沈禾安面露疑惑:“哈?” 林深用西红柿炒蛋泡饭,吃的麻麻香,“这世上谁会跟钱过不去,我也有过一夜暴富的梦想啊。” 沈禾安试图理解:“所以你的“仇富”其实是“愁富”?” 林深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怼越南栀?” 第77章 林深耸耸肩:“我在说事实啊,她跟我说的那些名牌我都不认识,所以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她跟我抱怨不过就是鸡同鸭讲,毫无意义。” “我说实话有错吗?” 沈禾安:“...” 是实话自然是没错的。 只是她意外这个“事件”竟然是误会。 “而且我也有点不爽。”林深又说。 沈禾安诧异道:“你不爽什么?” 林深放下筷子,撇了撇嘴:“我虽然不认识那些名牌,但也清楚那些东西肯定价值不菲,不论她那时是否存有显摆的意味。” “我连那些名牌叫什么都不知道,但和我同龄的人却已经拥有了。” 林深怅然一笑:“所以那时候的我确实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落差而产生了一些羡慕和嫉妒,所以在和越南栀交谈时,语气上可能不太好。” “她肯定是对我有些怨言,等以后你和越南栀和好了,替我跟她说一声抱歉吧。” 沈禾安眸色微动,忽略心底涌现出一股难言的心疼。 她垂眸,筷子怼着碗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低应了一声:“哦。” 系统急道:【你还劝她和越南栀复合啊?】 系统:【任务不做了呀?】 林深斜眼看沈禾安,吃了口牛肉,“以退为进,我逼得太紧,沈禾安会怀疑我的目的。” 系统想了想:【好叭。】 反正它看林深做了两次任务,完成的都很优秀,它操太多心也没有用,反而容易出bug。 上一个任务世界里林深突然记起第一个任务世界的所有情感的问题它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主系统那边也没有回复它。 两人吃完饭,沈禾安照常把用过的锅碗瓢盆放进洗碗机里清洗。 林深拿起背包,“我回学校了。” 沈禾安看着穿鞋的林深,“那个...” 林深抬起头:“什么?” 沈禾安喉咙滚了滚,将挽留的话咽了回去,“路上小心。” “没事,”林深笑笑,“翰林小区到学校也就五分钟的路,能危险到哪里去?” “那也要小心,路上车多,过马路的时候小心些。” 林深点头:“好。” 沈禾安走过去,“我送你离开小区吧。” 林深诧异:“你怕我找不到离开的路?” “我...”沈禾安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奇怪,她随便编了个理由,“刚吃完饭,有点撑,出去散散步,顺便送送你。” “好。” 沈禾安穿上鞋,跟着林深走出居民楼。 入夜后的温度骤降,昌海市马上步入12月份,期末考试也快到了,考完试就要放寒假,时间眨眼间流逝。 “你要是觉得冷,还是回楼上待着吧?”林深说。 沈禾安搓了搓手:“没事,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林深伸手:“我给你捂着。” 沈禾安看着递到眼前的手,鬼使神差的握紧。 还是那么暖和,如烈火一般汹涌。 “你的体温好高啊?”她感慨道。 林深逗她:“我体热,你体寒,咱俩还挺配。” 沈禾安心跳漏跳了一拍,没应她这句打趣。 好似她知道林深是在开玩笑,可她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两人溜达到小区门口。 林深松开沈禾安的手,“行了,就送到这儿吧,我走了。” 沈禾安虚虚握了一下空落落的掌心,“好。” 她看着林深过了安全门,忙道:“林深?” 林深回头:“怎么了?” “那个..那个到了寝室,发个消息给我。”沈禾安晃了晃手机,给她示意。 林深点头:“行。” “沈禾安?”她突然开口。 沈禾安应道:“嗯,你说?” “下次想拒绝我,不用编瞎话。”林深眼眸隐在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下,她的嗓音清润却又带着一丝丝凉意,让人无端觉得冷漠。 沈禾安眉头蹙起,她看不清林深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应该是生气了。 这事是她做的不地道。 她诚恳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也许你把我说的“谈恋爱”当做一场游戏或者闹剧,”林深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落在光里,“但我是认真地。” “因为我觉得,你和我的关系,不需要谎言。” “你可以不用委屈自己来拒绝我,”她淡淡一笑,桃花眼中盛满让人心动的笑意和温柔,“我的女朋友,随性自在就好。” 沈禾安整个人怔住,耳廓在林深的注视下瞬间红透。 她晃了下神,眨了眨眼睛,“我..下次..不会了。” 林深莞尔一笑,朝她招手,转身离开。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沈禾安的好感度总计:40%。】 第61章 林深回到学校宿舍, 看着守在楼下的秦肃,有些诧异。 “才回来?”秦肃走到林深面前,“去哪里了?我在这里等你好久, 微信也不回我。” 林深淡淡道:“你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询问我这些事情?” 毫不在意的语气让秦肃有些惊讶。 “你…你这是怎么了?”秦肃探究林深的表情, 但她过于平静,让他摸不准她的脾气变化, “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嘛?” “我就是这样的人,”林深看着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秦肃迟疑了一下:“最近我们很少说话, 我考进了火箭班, 你不为我高兴吗?” 林深懒得跟他废话:“相比于考进火箭班, 你该高兴的事拆散了沈禾安和越南栀的。” 秦肃瞪大眼睛,心虚否认:“林深, 你在胡说什么?沈禾安和越南栀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追不上沈禾安, 所以才把目标放在了越南栀身上, ”林深讽刺一笑, “好不容易让你抓住可以接近越南栀的机会, 你当然不会放弃。” 原剧情之中, 沈禾安就讨厌秦肃, 主要原因是秦肃曾经追求过沈禾安,两人高一的时候是同班同学,秦肃盯上了家世优越的沈禾安,想要玩“鸡犬升天”的把戏,结果被沈禾安看穿,教训了一顿。 沈禾安并未把秦肃当回事, 要不是秦肃不怀好心的接近越南栀,她连个眼神都不会给秦肃, 更别提因为他和越南栀吵架分手。 秦肃接近越南栀的原因有二,第一就是为了报复沈禾安曾给他的轻蔑和难堪,第二也是看中了越南栀的家庭条件,虽然越南栀没有沈禾安那样显贵的家世,但相比他破败的条件和背景,越南栀还是很优秀的。 林深知道秦肃来找她的目的不过是想探查她和沈禾安真正的关系,毕竟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和沈禾安也许是真的在一起了,但只有秦肃清楚,她和沈禾安一定是假的。 毕竟,原主之所以讨厌沈禾安这种有钱人,离不开秦肃明里暗里的撺掇。 秦肃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你虚伪,阴损。” 秦肃神情一凝,反唇相讥:“我虚伪,我阴损,那你呢?” “嘴上说着讨厌沈禾安这种有钱人,结果上赶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沈禾安之所以跟你告白,就是为了和越南栀置气,反而你还挺投入啊?” “怎么?”秦肃字字扎心,“沈禾安答应了你什么?事成后给你一笔钱?” “你这幅气急败坏的嘴脸可真难看。”林深游刃有余的戏耍着被她戳破心防的秦肃,像只跳脚的野狗。 秦肃恼羞成怒:“林深——” “生什么气啊?”林深挑眉一笑,“要不是我,你也不能及时打破越南栀和沈禾安差点要复合的氛围呐。” 秦肃神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深无奈道:“别在这时候给我装聋作哑,你在背后偷偷跟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装了?” 火箭班下课,越南栀就急匆匆的去体育室找沈禾安。 虽然她走的匆忙又隐晦,但林深和秦肃都注意到了。 秦肃以为林深要去找沈禾安,便跟在林深后面,发现了沈禾安和越南栀在育林园谈话的景象。 秦肃看到两人气氛不对劲儿,俨然要有和好的架势,便立刻给越南栀打电话来搞破坏,而林深就这么默默看着他搞小动作。 毕竟秦肃这样做,有利于她攻略沈禾安。 但她不喜欢秦肃跑到她面前来试探。 秦肃惊道:“你都知道?” “你是故意的?” 明知道他主动破坏了沈禾安和越南栀的谈话,而她没有告发他,反而放任他。 秦肃脑中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你对沈禾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林深是讨厌沈禾安的,或者收取了沈禾安的一些好处来陪她演戏赌气越南栀,那么林深应该阻止他的行为。 但林深并未这样做,反而乐见其成。 第78章 林深薄唇微扬,含着若有似无的笑:“秦肃,你是聪明人,虽然不用在正途上,但有时候也是能帮我点小忙。” “我之所以在这里陪你废话连篇,主要原因是感谢你的行为破坏了她们这次的谈话。” 林深眸色深深,看着秦肃惊变的脸色,“咱们也算是殊途同归,越南栀你随意,但沈禾安我势在必得。” “哪怕是用点不入流的手段,只要达到目的,过程如何,我从不会在意。” 她走过去,擦过秦肃的瞬间,清润的嗓音裹挟着一股寒风,将秦肃的四肢百骸瞬间冻结。 “别在我身上耍把戏,不然我搞死你。” 秦肃僵在原地,直至林深走进宿舍楼,寒风中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 上次谈话无疾而终,越南栀还是不死心,总是想方设法的找沈禾安聊天。 林深瞥到沈禾安手机上不停跳出来的微信消息,都是越南栀发来的。 林深理解越南栀为什么这么紧急的找沈禾安求和,起因还是因为那次数学课上,沈禾安为了气数学老师说出来的“狂言”,论坛上有照片,有视频,还有文字转述,越南栀看到,肯定心慌意乱,以为林深沈禾安真的有情。 下午老师去开大会,自习课由班长主持。 同学们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也有少数人在认认真真学习,比如林深。 桌上的手机再次传来震动,林深放下笔,看向发呆的沈禾安,“要不你回她一句?” 沈禾安顿了顿:“你让我回什么?” “随便,”林深拿笔敲着她的手机屏幕,“吵得心烦。” 沈禾安挑眉,指着另一边聚堆的人:“那些人说话,你不觉得烦?” “那几个还在那五排呢,你不觉得烦?” “我没开铃声,只是震动,你却心烦了?” “林深,你指向性太明显了。” 林深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那我换个说法。” 沈禾安疑惑的看着她:“?” “我女朋友的前任老是发消息来骚扰,”林深逼近,紧盯着沈禾安澄澈的眼眸,“我心烦,我吃醋,这个说法行不行?” 沈禾安:“...” 沈禾安微微偏头,推开林深:“我..我才不听你胡扯。” “那我再换个说法,”林深捏着她的下巴给她扭回头来,眼神带着狠劲儿,“你手机要是再响一次,我就把你手机扔出去。” “那你试试?”沈禾安话中带着一股蔫坏儿。 她看了眼现在平静的手机,心里竟然隐隐期待它再次响起来。 果然,她和越南栀还是有点默契 “嗡——” 沈禾安看向林深,目光里带着挑衅。 林深轻柔的摸了一下沈禾安的脸,另一只手直接拿过手机,直接朝着门外扔了出去。 清脆的碎裂声瞬间让班级里安静了起来。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深砸了沈禾安的手机,一时茫然这两人是怎么了? 看起来不像是在吵架,毕竟这俩人一个比一个笑的欢儿。 众人:“...” 怎么感觉沈禾安跟林深谈恋爱比之前和越南栀谈恋爱还疯? 关于林深和沈禾安因不明原因而砸了沈禾安的手机,这一事件再次登上了昌海中学的论坛。 秦肃刷着论坛里的帖子,看着发出来的图片,碎裂的手机,相视一笑的沈禾安和林深,透着满满的诡异和古怪。 很多人在贴子里评论,觉得沈禾安和林深怕是要分手了。 * —两人也就在一起半个月,竟然吵架砸手机,可见这次闹得有多大? —林深也是胆子大,竟然敢砸沈禾安的手机,不怕沈禾安打她啊? —沈禾安打女人嘛?没见过。 —沈禾安不会要和越南栀复合吧?那林深也太惨了吧?这不是纯纯炮灰嘛? —要我说这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挺蹊跷,我觉得沈禾安和林深八竿子都打不着,家世背景,脾气秉性什么的都不配。 —每天上学还能看戏,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 * 摔手机这件事,沈禾安并未怪罪林深,毕竟这事也有她的撺掇,而且她又不差钱,换个新手机分分钟的事。 所以她并不在乎手机被林深摔碎,反而觉得林深还挺有个性。 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哪怕是越南栀,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砸她东西。 “所以你现在就这么玩手表?”崔萱萱看着沈禾安鼓弄着iwatch。 沈禾安点点头:“最新款得从国外买,需要几天邮回来,反正我又不急着用手机,iwatch也能用。” 柯年摘下眼镜,做起来眼保健操,“林深为什么摔你手机啊?” 沈禾安提起这个,止不住的乐道:“越南栀给我发消息求和,她听到消息震动声,觉得吵。” 崔萱萱惊讶:“然后她就把你手机摔了?如此离谱的理由?” “按理来说,林深这种行为是吃醋的表现,但鉴于你和林深之间的关系太过玄妙,这就导致林深这个行为有了别样的解释。” 沈禾安问:“什么解释?” 柯年又把眼镜带上,义正言辞道:“吵人学习是不道德的事情。” 崔萱萱打了个响指,“是这个道理。” 沈禾安觉得可笑又离谱:“你们是说我真的吵到了林深学习,所以她才砸我手机?” 柯年点头。 崔萱萱反问:“不然呢?” “你觉得林深会因为越南栀给你发消息而吃醋啊?” “你觉得可能吗?” 夺命三连问,直接给沈禾安干沉默了。 “虽然砸手机这件事不太道德,但你先吵到人家学习了,”崔萱萱充当起了和事佬,“你可别拿这件事去为难林深,她到底是贫困生,没什么钱赔你手机的。” 沈禾安白眼一翻:“我是差这点钱的吗?” “你是差事的人,”崔萱萱眯了眯眼,“换个人砸你手机,你都能砸破人家脑袋,但这次,我感觉你并不生气。” 沈禾安眼神闪躲:“你说的嘛?我吵人家学习,她砸我手机,打平了。” 柯年正色道:“吵人学习,罪该万死。” 沈禾安:“....” 沈禾安理解了,也说服了自己不要多想,但第二天她看着空落落的旁边,茫然无措了起来。 “林深?”前桌回答,“她去领全国数据竞赛的大奖了,要走三天呢。” 沈禾安舒了口气:“哦。” 她还以为林深怕她找她麻烦而躲着她呢。 今年昌海市下过几场雪,但都很小,还没等落地就化成了雨水,打在身上湿哒哒的,透着一股压抑和沉闷。 但今天这场大雪,大片的雪花“硕硕”的落下,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让孤独的黑夜嘈杂了起来。 沈禾安拆了颗薄荷糖吃到嘴里,这是昨天和柯年他们去吃饭时,顺手从吧台拿的。 味道一般,口感一般,和林深给她的差远了。 手机响起来提示音,沈禾安拿出来一看,是林深的消息。 林深:[回家了吗?] 沈禾安:[在路上。] 沈禾安:[你是不是明天就回来了?] 林深走了三天,该回来了 林深:[正常的话,是的。] 沈禾安低头:[还有不正常?] 林深:[不正常的话,现在就回来了。] 林深:[抬头,女朋友。] 沈禾安抬起头,看着楼前,那站在路灯下的人。 她身上还背着大大的书包,走了三天,应该带着一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沈禾安瞳孔一颤,搞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如何? 她只想拥抱林深。 而她也这么做了。 这个冬天比往常暖和了许多。 第62章 今年会是个暖冬, 这是沈禾安下意识的确定。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沈禾安好感度总计50%。】 林深拍了拍她的后背,笑了下:“你这是想我了?” 沈禾安反应过来, 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松开林深,抿唇道:“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三天, 算下来,应该明天到学校才对。 但林深此刻在她眼前,她能看到她的笑容, 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能听到她的声音, 如此真实。 林深说:“其实这次竞赛领奖也就用个两天半就能结束,最后一晚的聚会我没参加。” “为什么不参加?”沈禾安隐隐有些期待。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还什么。 “聚会没有什么意思, ”林深握住她冰冷的手, “我想早点回来见你, 怕你想我想的吃不下饭。” 这几天虽然沈禾安没有手机, 但用iwatch也能和林深聊天。 两人还是那么自然而然的聊着天, 就是有时候林深谈起越南栀的时候, 会让沈禾安不由自主的想要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第79章 沈禾安撇嘴:“那不可能, 你走的这三天我吃的挺好,都胖了。” “是吗?”林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脸,“是有点肉了。” “吃胖点好,我喜欢。” 沈禾安嘴角微勾:“我现在干什么你都喜欢呗?” “当然,你是我女朋友,我能不喜欢吗?”林深牵住她的手, “先回家,别在外面站着, 太冷了。” 沈禾安握紧她,“好。” 回到房间里,屋里的暖气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沈禾安见林深书包鼓鼓囊囊的,问:“你就去三天,背了这么多东西?” 林深打开书包:“我给你带了蓝海市的特产。” “鱿鱼丝、鳕鱼饼、咸鱼,这个可以炒菜,我吃过,味道不错,所以买了点回来给你做,还有...” 沈禾安看着林深从书包里拿出特产,虽然不多,但种类复杂,很明显是用心挑选过的,谈论起每个特产,都以“我觉得你会喜欢”为结尾,让沈禾安心间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意。 沈禾安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想要拍下此时此刻。 “还有这个..” 咔—— 手机刚好记录林深拿出一个手机盒的状态。 沈禾安透过手机镜头,目光带着不确定,看向林深手上那个白色的,方方正正的盒子。 “这...这是?”沈禾安心里已有判定,但仍觉得不可置信。 是手机吗? 是手机吧。 系统看着沈禾安手中的手机,无奈道:【我都说沈禾安买了新手机,你又何必花钱再买一个?】 林深那时候没回答系统的话,但此刻她直接以行动告诉了系统自己买手机的理由。 林深目光落在沈禾安的手机上,是最新款,国内还没有正是发售。 以沈禾安的能力,应该是从国外买到的,想必是花了大价钱。 林深适时的流露出一丝失落和尴尬,将手机盒往回收了收,故作轻松道:“想来也是,你手机应该...不缺的。” 这是林深为她买的手机?! 沈禾安怔住片刻,立刻解释:“这..这手机不是我的。” 林深顿了顿:“什么?” “这是我管柯年借用的手机,他不用的手机多的是,正好知道我现在没手机,就随便拿了一个手机给我用。”沈禾安干巴巴笑了下,试图获得林深的信任。 林深知道沈禾安在编瞎话,她故意道:“可你的这款手机不是最新款吗?柯年的手机我见过,都是前年的款式了。” 沈禾安脑子飞快转动:“他..他准备要换手机,这款他从国外买的,我直接拿来先用用。” “新款手机先给你用,他也舍得?” “他嘛,有钱没地花,你不用操心他,”沈禾安转移话题,看向林深的手机盒,“这是你给我买的手机吗?” 林深点了点头:“嗯,我不是把你手机摔了嘛,你这几天一直用iwatch也麻烦,我就给你买了个同款。” “同款?”沈禾安接过手机盒,打卡一看,是她之前用的款式,“这款现在还是原价售卖,你就直接买了?” 最新款还在国外发行,这就导致旧款的手机现在还是原来的售价。 沈禾安之前那款手机花了13999,这点钱对于沈禾安来说轻轻松松,但对于林深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你哪来的钱?”她问。 林深:“我不是去领奖了嘛,第一名奖品除了奖杯和奖状以及高考加分,还给了我五万块钱呢。” 沈禾安面上闪过一丝波动:“所以你是用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奖金给我买手机?” 五万块钱,给她买手机花了5分之1。 系统:【滴!好感度+20,目前沈禾安好感度总计70%。】 “也不至于那么困难,”林深笑笑,“这次的竞赛对我来说挺简单的,本来我不想参加的,后来老师说赢了有钱拿我才去的。” 她看着沈禾安动容的神色,凑过去,打趣道:“你不会要感动的掉眼泪了吧?” 沈禾安确实眼眶酸涩,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但不能在林深面前,这让她太尴尬了。 “我把钱给你转过去,”沈禾安声音有些低哑,“你本来没什么钱,干嘛给我买这么贵的手机?” 林深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首先,我把你手机砸了,理应陪你一个。” “其次,我给我女朋友买东西,理所应当。” 沈禾安眸色一颤,握紧手机盒,“可...可你不是说了嘛?我们只是假装情侣。” 就算她想主动忽略这件事,但每次越南栀一找她,沈禾安就会清晰的认识到她和林深之间所有的相处都是假的。 林深的手滑落在沈禾安的脸颊上,眼眸泛着腻死人的温柔和迁就,“可我也说过,我会入戏的。” 但也会有出戏的时候。 沈禾安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谢谢你给我买的手机。” “没事,你喜欢就好。” 隔天,柯年和崔萱萱看着沈禾安手上的旧款手机,纳闷道:“你不是换新款了嘛?这旧款哪里来的?” 沈禾安难掩得意:“林深给我买的。” 崔萱萱震惊:“林深给你买的?” 她转头看向柯年,“你给我来一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柯年抬手就是一掌。 崔萱萱捂着胳膊,发出凄厉的嚎叫,栽倒在沙发上,“艹!不是梦!” “妈的,柯年,你特么下死手!” 柯年甩甩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崔萱萱反怼:“你有这高速运转的知识点也没见你使用在考试上。” 柯年:“...” “咳咳咳..”沈禾安摆正姿态和架势,将手里的手机全方位的展示了一遍,“这是林深昨天从蓝海市回来 的时候,不仅给我买了手机,还给我买了一大堆特产呐。” 崔萱萱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发现了一个诡异的重点,“沈禾安,你和林深在一起后,有花过钱吗?” 沈禾安愣住:“你什么意思?” 柯年理解了崔萱萱的问话,“你和林深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吃饭都是在食堂或者林深去你家给你做菜,你以前不在食堂吃饭,所以饭卡里没有钱,那么应该都是林深花钱请你的。” “至于你们回家做的菜,是谁付钱买的菜?” 沈禾安瞬间了解了重点,“她付的。” “特产林深给你买的,”崔萱萱掰着手指数着,“手机林深给你买的,食堂是刷林深的饭卡,就连回家做菜的食材都是她花钱。” “沈禾安,你傍大款呐?” 柯年推了推眼睛,觉得奇怪:“你俩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谈恋爱这么无私奉献吗?” 沈禾安之前没在意林深给她花钱这件事,后来便自然而然的习惯了林深给她花钱这件事。 就连她妈妈都给她打电话问过,最近是不是忙着学业,没工夫花钱了? 如今被柯年和崔萱萱这么一盘算,沈禾安才深刻意识到这段“恋爱”里,林深付出了很多,而她一直在享受。 崔萱萱看着沈禾安,迟疑道:“其实..我觉得林深这人挺好的。” “以前觉得她冷漠孤僻,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她对你还挺上心的。” 沈禾安长睫低垂,在眼睑下落了一片浅淡的阴影。 柯年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 系统看着数据台上的数值,满意道:【现在沈禾安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70%了,进度还是不错的。】 林深摇了摇头,并未像系统那样轻松:“虚的。” 系统纳闷:【虚的?什么意思?】 林深打开剧情线,指着马上就要到达的剧情点,“你看,这个剧情点还没到呢。” 系统看过去,脸色骤然一变。 其实这个剧情点在前期剧情里早就有了预示。 秦肃救了越南栀,让她避免车祸。 沈禾安每次在她离开翰林小区的时候提醒她路上注意些,校门口的那条街道车流较快。 而这个林深在意的“剧情点”就是原剧情线中,促进越南栀和沈禾安复合的重大转折。 林深一早坐在班级里,望着窗外树上的积雪。 今早风大,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飞雪,路上的能见度很低,车辆的轮胎容易打滑,学校已经不仅一次发布公告,要求学生上学放学的路上注意安全。 疾风猛烈,让堆积在枝丫上的堆雪轰然落下。 林深拿出手机,打开论坛,第一条的帖子赫然是“越南栀车祸”,里面的照片是新鲜出炉的。 越南栀昏迷不醒,倒在雪地里,血迹似冬日里艳丽的梅花瓣,触目惊心。 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上课铃声响起。 她看向旁边空落落的座位。 沈禾安没有来上学。 第63章 昌海人民医院。 第80章 沈禾安待在病房里, 看着床上还在睡的越南栀。 肋骨骨折,肺部挫裂伤,出现了严重的血气胸 手术结束后,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越南栀就被安排到了普通病房,沈禾安花了钱给她换安排到了vip病房, 她身上有很多擦伤,医生说后期慢慢修养,不会留疤。 越南栀的父母在国外谈生意, 她车祸的事情已经由班主任告知了她的父母, 就算是买最快的一班航班, 也得后天凌晨才能到达。 沈禾安听到越南栀车祸,便立刻来到人民医院陪着, 从手术开始到结束, 班主任都走了, 她还在守着。 手机响起, 是柯年来的电话。 “越南栀怎么样了?”电话那端传来崔萱萱的声音。 沈禾安揉了揉眉心, 看了眼外面已经黑了的天, “做了手术, 没什么生命危险,等她麻药过劲儿,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你还好吗?”是柯年的声音。 沈禾安叹了口气:“我挺好的。” “听你声音不太对,”柯年察觉到沈禾安的疲惫,“你很担心越南栀吧?” “她差点死了。”沈禾安眼眶酸涩,声音颤抖, 带着明显的后怕。 早上的车祸来的突然,沈禾安走到班级门口才知道这个消息, 那时她满心满眼里都是越南栀,生怕她死掉,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需要我们过去帮忙吗?”崔萱萱说,“我小姨是海大医院的教授,我让小姨给越南栀看看?” 沈禾安摇头:“不用,手术完美,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 “司机那边,你直接找律师解决?”柯年问,“我听说那个肇事司机还不太配合。” “你打算赔偿还是入狱?” 明明自己撞了人,还要赖到越南栀抢着即将要转变的信号灯过马路,强行把罪责推给受害者。 沈禾安眼底闪过暗芒,语气发狠:“直接送去坐牢,懒得听他废话。” 沈氏集团的律师团队的能力可是能在全球上排上号的,沈氏集团打过那么多官司,那可是从无败绩的优秀。 崔萱萱笑道:“用你家律师,还真是杀鸡用牛刀。” “这司机怕是要牢底坐穿呐。” 沈禾安冷哼一声:“活该,开车不长眼。”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声音来,瞬间吸引了沈禾安的注意,以至于她没听清崔萱萱后来的话,直接快速的说了一句:“南栀醒了,先不聊了。” 电话挂断,沈禾安走到床边,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越南栀。 她担心道:“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医生来。” 越南栀见到沈禾安,心里的委屈和恐慌在此刻沸腾。 她泪流不止,哽咽道:“安安,我好怕。” 沈禾安理解她的恐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南栀,我在呢。” “你爸妈已经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应该后天就能到,这两天我在医院照顾你。” 越南栀感动不已:“安安,我被车撞倒后,我脑海中都是你的身影,我是...真的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哭,”沈禾安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嗓音轻柔,“我不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嘛。” 越南栀紧紧握住沈禾安的手,哑声道:“安安,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沈禾安咬了咬下唇,眼底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和纠结。 越南栀紧紧盯着沈禾安,期盼的目光将沈禾安牢牢困住,如浪潮一般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沈禾安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明亮的铃声。 越南栀明显能感觉到沈禾安好像舒了口气。 她看着沈禾安起身,掌心瞬间空落落的。 沈禾安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眉心皱了皱。 越南栀偏头:“是谁打的电话?” 她吞咽了一口虚无,紧张道,“是…是林深吗?” 沈禾安点点头:“嗯。” 越南栀担忧道:“你要接电话吗?” 她眼眶发红,“你…不喜欢我了吗?” 沈禾安握紧手机,原本平缓的铃声像是警铃一样,搅的她心慌意乱。 越南栀见她犹豫,加大火力,泪滴从眼角滑落,神情痛苦,哽咽道:“安安,我好难受,我好痛啊……” 沈禾安慌乱走过去,按动床边的呼叫铃,“你怎么了?是伤口疼吗?我呼叫医生给你看看。” 手机适时的停止了铃声,像是电话那端的人知道了沈禾安此刻的选择。 系统看着林深主动挂断电话,问:【再打一个?】 林深摇头:“她不一定会接,而且越南栀在她身边,她也不好接电话。” 系统无奈:【难道沈禾安和越南栀会按照原剧情发展下去吗?】 林深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眸底划过一丝狠意。 越南栀的麻药过劲儿以后,她因为伤口太痛难以入睡,最后靠着医生打了止痛药才勉强睡着。 沈禾安一夜未眠,她本想给林深回电,但因为折腾了太晚,她也不好意思打扰林深睡觉,想着明天再给林深打电话。 她看着林深给她买的新手机,与她之前买的颜色不同,是浅蓝色的。 林深是贴心的,帮她配好了手机套和手机膜,都是浅色系的,越南栀还以为她换了新的手机壳。 沈禾安打开手机相册,新手机没有拍过什么照片,所以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就是她从原本的手机里传过来的林深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神情温柔,眸中似有一抹惊喜和激动,好似在期待自己准备的惊喜会给沈禾安带来多大的震惊。 沈禾安从小到大收过很多礼物,都是非常昂贵的,也有人送过她手机,但手机更新换代那么快,沈禾安每部手机都不会用满半年。 眼下,林深送了她一部手机。 拿的,是她竞赛中的奖金买的。 那么贵,她竟也舍得花? 沈禾安看着照片里的人,嘴角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眼中藏不住的喜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传来越南栀的呼唤声。 沈禾安揉了揉眼睛,看向越南栀,问:“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越南栀摇头:“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拍了拍床,“上来睡吧。” 沈禾安坐起来,“没事,睡够了。” “你今天状态怎么样?”她看向越南栀的脸色,“气色好多了。” 越南栀点头:“恢复了一些力气,都感觉到饿了。” 沈禾安站起来,“我去给你买早餐,想吃什么?” “我想吃居然阁的五宝粥了。” 沈禾安点了点头:“行,我去买。” 居然阁没有开外卖,都是到店吃或者打包,索性居然阁距离人民医院也不远,一站地铁的距离,打个车过去就行。 越南栀满足一笑:“安安,你对我真好。” 沈禾安扯了扯嘴角,“我一会儿让护士进来看着你。” “好。” 沈禾安安排好,走出了医院。 寒风凛冽,让人骨头缝子里都被强行塞入一阵刺骨的冰冷。 沈禾安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说:“居然阁。” 出租车驶离医院,她打开林深的微信,没有消息,也没有平常会发的“早午晚安”。 沈禾安先发了一条消息,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复。 她拨通林深的电话,却听到了“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这周六休息天的,在干嘛呢?”沈禾安嘟囔着。 出租车到达居然阁,沈禾安要了两碗粥,打包的空挡给柯年打了电话过去。 柯年具有非常好学的精神,就算是休息日,他也会去学校图书馆学习,非常敬业且专注。 但每次考试都不如意,是一种毫无用处的勤奋。 “什么事?”柯年压低音量。 他的素质向来很好。 沈禾安问:“林深在学校吗?” 柯年说过他总会在休息日的图书馆里见过林深。 柯年:“没有。” 今天图书馆几乎没几个人,天气一冷,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出来。 沈禾安纳闷:“我现在联系不到林深,今天她都没有和我说早安。” 柯年:“就这事儿?” “说不定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沈禾安有些烦躁,“算了,我下午回学校看看,说不定她在寝室吧。” “好。” 柯年:“那没什么事,我要继续学习了。” “学吧。” 沈禾安挂断电话,接过店员打包好的粥,打车回了医院。 vip病房在11楼,沈禾安坐上电梯直达11楼,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病房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沈禾安一下子就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秦肃。 第81章 若是以往,沈禾安不会这么平静的站在门口,而是直接踹门进去,将手里的两碗粥砸在秦肃脸上,再给他几脚,警告他别靠近越南栀。 但现在,沈禾安只是站在门口,透过门窗,看到秦肃带了果篮和花束,和越南栀相谈甚欢,很是融洽。 兜里的手机传来微信音。 沈禾安立马拿出来一看,却是越南栀发来的微信,问她到哪里了? 沈禾安看了眼里面的人,回道:[五分钟到医院。] 越南栀:[好。] 病房里两人瞬间改了话题,越南栀开始催促秦肃赶紧走,别到时候撞到马上要回来的沈禾安。 听到这儿话,沈禾安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笑。 她觉得自己像个被戴绿帽子的冤种。 沈禾安推开门,走进去,迎着越南栀震惊的眼神和秦肃诧异的表情,将粥碗放在越南栀的餐桌上,神色淡淡道:“吃吧。” 越南栀见她突然回来,神情慌乱道:“那个..安安..秦肃就是过来慰问一下我的,你..你别多想。” 沈禾安看了一眼秦肃带来的果篮和花束,“挺破费啊,没把你小金库掏空吧?” 秦肃眉头一蹙:“不用你担心。” “这些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买的。” “花束是我买的,”他意味深长的看向沈禾安,“果篮是林深买的。” 越南栀很是诧异,她不知道果篮是林深买的。 沈禾安看向门外,“林深也来了?” “没有,我只是帮她送一下。” 秦肃观察了一下沈禾安的神色变化,心里默默有了打算,“既然东西和慰问我都送到了,那我先走了。” “好。”越南栀八不得秦肃赶紧走,别在这里刺激沈禾安。 “等一下,”沈禾安叫住秦肃,目光犀利,“你和林深很熟吗?” 秦肃嘴角勾起一抹坏意:“还算熟悉。” “我们同为贫困生,也会时长交流学习心得,”他拿出微信,点开林深的对话框,“她今天主动给我发消息,让我买份果篮给南栀。” 沈禾安不可思议道:“她主动给你发微信?” 秦肃当着沈禾安滑动屏幕,让她看着他与林深以前的聊天,得意道:“是呐,她每次都会主动给我发消息呢。” 沈禾安脸色一沉,看着秦肃和林深聊天的界面,密密麻麻,比她和林深聊的又多又长。 她的心里不可遏止的泛起一抹隐晦的嫉妒和怨怼。 “早安”不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现在却给秦肃发消息,还发了那么多! 秦肃看着沈禾安阴沉的脸色,心里被沈禾安一直嘲讽轻蔑的怨气瞬间释放了许多。 他收起手机,看向越南栀,“我先走了,再见。” 沈禾安还想叫住秦肃问问他和林深到底有多深的关系,“秦肃,你给我...” “沈禾安!”越南栀情急之下喊住她,她目色慌乱又紧张,忙道,“沈禾安,我..我伤口疼!” 沈禾安深喘了几下,看着秦肃离开,她回头看了眼越南栀,“我去叫医生。” “..好。” 越南栀被沈禾安那抹不寒而栗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抓紧床单,咬紧下唇,眸底刻上势在必得。 第64章 系统:【滴!好感度-10%, 目前沈禾安好感度总计:60%!】 系统看到好感度降低,没有像以前那么激动,反问看向平静的林深:【是因为秦肃嘛?】 是她主动联系秦肃, 买了果篮让秦肃去医院看越南栀。 此刻沈禾安突然降低好感度, 肯定是离不开秦肃的影响。 “不全是。” 林深打开微信,看着沈禾安发的消息, 她没有回复一句。 电话她也没有接通,种种因素堆积,沈禾安的好感度降低也很正常。 系统看着打来的电话, 林深又一次挂断了沈禾安的来电。 下一秒, 微信就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沈禾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干嘛?] 沈禾安:[你和秦肃认识吗?] 沈禾安:[秦肃拿着你送的果篮来医院, 你怎么没来?] 沈禾安:[林深,回答我!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 你为什么不遵守?] 确实, 林深说过沈禾安见到她的微信消息, 必须马上回复, 不能装作没看见。 但, 这仅仅是林深对她的要求。 而沈禾安, 一开始就处于不利位置。 林深没有回复一句, 静静的看着屏幕里的消息一条一条的跳出来。 直到沈禾安发出一句:[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隔着冰冷的机器,林深还是能感觉到沈禾安的委屈和无助。 系统于心不忍:【要不你回复她一句呢?】 林深淡淡道:“任务还想不想做了?” 系统不解:【现在好感度降低10%,你若是搭理沈禾安,说不定能增长回去。】 林深不以为然:“会增长,但我不想要。” 系统纳闷:【为什么?】 “她不该是这样委曲求全的。” 林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沈禾安有这样的认定和期盼。 而她也不想在此刻松懈,让沈禾安以为她还能像往常一样宠着她。 人啊, 不能吃完碗里看着锅里。 —— 医院里,越南栀看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沈禾安, 从秦肃离开后,她假借伤口痛将沈禾安留下,沈禾安就一直拿着手机给人发消息。 越南栀都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那些消息的归属一定是林深。 秦肃和林深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这件事,越南栀从未听秦肃提起过,要不是今天沈禾安问的突然,秦肃提起的也很突兀,越南栀都不知道这果篮是林深送她的。 她和林深的关系,尴尬又诡异。 林深送她果篮,让她顿感离奇和茫然。 是在挑衅还是试探? 越南栀不了解林深,她和林深的接触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说话最多的一次还是被林深给怼了一脸。 四人关系之中,越南栀深深觉得自己太过被动。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但她了解自己的最大优势。 越南栀看向沈禾安,她相信沈禾安心里肯定还有自己。 许是两人聊的不如意,越南栀能感觉到沈禾安现在越来越暴躁,她看着沈禾安扬起手,像以前那样一生气就愿意砸东西,所以她的手机伤亡最厉害。 但这次,越南栀看见沈禾安后怕的收回了手,只是抬脚踹了一下茶几而已。 她看着沈禾安站起来,心中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安安,你要干什么去?” 沈禾安握紧手机,“我回趟学校。” 不行! 不能让沈禾安回去,她一定是要去找林深的! 越南栀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助一些,“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吗?” “医院里有护士和医生,”沈禾安现在烦得很,“我让他们来陪你。” “可我都不认识他们啊!”越南栀急道,“安安,我只想你陪着我,你别走好不好,我会害怕的。” 沈禾安喘了一口粗气,她看着越南栀,不想把此刻这股无名的火气洒在她身上。 她语气放缓,“柯年让我回去拿个东西,拿完我就回来,行吗?” 说谎! 越南栀清楚的认识到沈禾安在对她说谎。 “你让柯年给你送过来不行吗?”越南栀语气有些抖,“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到柯年,他来了,我们还能一起说说话聊聊天。” “他不方便。” “沈禾安!”越南栀见沈禾安要走,急的直接下床,手背上的针直接被扯了出来,血滴落在地上,带出一连串的血珠。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紧紧抱住沈禾安的腰,恳求道:“你别抛下我一个人。” “越南栀,你想死啊!”沈禾安没想到越南栀这么疯,她把她拉到床上,按动呼叫铃。 越南栀死死抓住沈禾安的衣角,目光专注又执着,“安安,你别走,好不好?别留下我一个人。” 沈禾安脸色沉了又沉,最终松了口,“好。” 越南栀见她答应,舒了口气。 —— 除了周六沈禾安对林深激情输入之后,周末就如一滩死水,沈禾安没有发过一条消息,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这种情况让系统莫名相信一切尽在林深的掌控之中。 是的。 林深是有掌控,但除了面前这个sb。 “你喜欢我。”秦肃说的非常肯定。 周一火箭班一下课,秦肃就把林深堵住,将她带到一个隐秘的楼梯拐角处谈话。 本来林深是不想来的,但系统突然告知,沈禾安来了。 林深突然觉得眼前秦肃有点用了。 但她没想到他的用处有点超乎她的意料。 第82章 林深短暂地卡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秦肃拿出手机,将他与原主的聊天内容摆在林深眼前,“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以前他没有注意到林深的感情,他和林深聊天很多次,大多都是谈学习,偶尔她会倾听他的抱怨和牢骚,并且还会主动安慰他。 那时,秦肃只是觉得林深这人面冷心热,而且长得不错,学习还好,以后考个一流的大学,未来也算是光明灿烂。 但是,跟昌海中学里那些一出生就在罗马的有钱子弟相比,林深太劣势了。 所以秦肃并没有把算盘打在林深身上,而是放在了沈禾安的女朋友,越南栀身上。 就像林深说的,他想快速的实现阶级跨越,也想报复沈禾安当初的贬低。 如今,秦肃确实做到了,他搞黄了沈禾安和越南栀的感情,但他没想到林深会和沈禾安搅和在一起。 一开始他还不理解林深这么做的目的和用途,甚至中间他们还为此发生过争吵。 可是那天在病房里,秦肃看见沈禾安的情绪变化,发觉沈禾安和越南栀可能出现了很大的裂痕,并且很难修复。 秦肃非常得意,回到寝室后,他翻看着自己与林深的聊天记录,想着找些能让沈禾安更生气的内容,结果越看越不对劲儿。 他发现了林深对自己有感情! 秦肃意识到这个重大发现,突然觉得林深当时答应沈禾安的“告白”可能另有原因。 林深看着聊天记录,反应过来了秦肃这波发言的意义何在。 “所以,你把我拉来就是为了聊这个?” 秦肃见她没否认,嘴角勾起:“不仅仅是这个,我还想对你说些别的。” 林深拆了一块薄荷糖,含在嘴里,倚着石栏,双手环胸,“哦,你说?” 系统:【沈禾安在楼下转台站着。】 林深微微偏头,目光微妙的落在了那个融于黑暗中的高挑身影。 教学楼的灯都是声控灯,秦肃怕别人注意到他们俩,所以说话很小声。 “你和沈禾安在一起是为了我吧?”秦肃自信开麦,“你想帮我吸引沈禾安的注意力,让我可以追求越南栀,对吧?” 林深:“?呵!” 系统:【?啧!】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沈禾安好感度总计50%。】 系统生气:【该死的普信男,好感度降低了!】 秦肃见林深不说话,当她是默认,继续道:“我没想到你对我感情这么深,愿意为了我去接近沈禾安那个疯婆子。” 系统崩溃:【我要吐了。】 林深好奇:“你们系统会吐吗?吐什么?代码吗?” 系统和她谈论了起来:【我们会乱码,会崩溃,会死机。】 林深思考:“还有严重程度划分呢?” 系统得意:【那是,我们规章制度很严格的呢。】 秦肃发现林深垂眸不语,觉得自己肯定是说中了她的内心想法,此刻的林深定是万般羞赧,不敢看他。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林深,其实我对你印象不错的,之前我们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都很聊得来,但..”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显得很是愧疚,“..我们不合适。” 家世背景是硬伤,无法改变。 秦肃承认林深不错,但硬性条件实在是无法忽略。 不过—— 秦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和打量,语气中是满满的关切,语重心长道:“其实沈禾安这人吧,虽然疯了点,没礼貌没素质,学习差,仗着自己家世背景胡作非为,看不起我们这些贫困生,还动不动拿钱羞辱我们,但你要是能和沈禾安继续下去,以后的道路也能好走一些。” 林深要是和沈禾安绑定,秦肃完全可以掌控林深来为自己助力。 “她是个女生,也不能对你做什么,你看她能给越南栀花上百万,肯定也能给你花更多钱,”秦肃循循善诱,“有了沈禾安的帮助,你以后上学,生活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我知道你不喜欢沈禾安,”秦肃靠近林深,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但你能不能为了我?替我牵制住沈禾安,好吗?” “以后,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想要鱼儿上钩,就要抛出美味的鱼饵。 秦肃相信自己的诱惑对林深来说是不可抗拒的。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林深,打算给她一点甜头。 突然,楼梯下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音。 楼梯间的感应灯瞬间亮起。 秦肃闻声看过去,瞳孔一扩,惊惧的表情在他脸上逐渐放大。 一个铁皮垃圾桶狠狠地朝秦肃砸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将整个楼道的声控灯都打开了 沈禾安踩着楼梯上来,眼眸阴冷毒辣,都是骇人的狠劲。 她看着瘫倒在地的秦肃,一字一句道:“你完了。” 沈禾安扭头看向林深,露出狰狞的笑容,“你也是。” 第65章 “你完了。” 秦肃见到突然出现的沈禾安, 第一反应也是完了! 他不知道沈禾安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明明打听过,沈禾安今天并没有来过学校的,怎么会发现他和林深在这里谈话? 秦肃瘫倒在地, 看着旁边滚落的铁皮垃圾, 他差点就被砸到。 他愕然失色,目光惊惧的凝视着沈禾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禾安如狼一般狠辣的眼神看着秦肃,眼神极具攻击力、“秦肃,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想用林深来牵制我?”她回头看了一眼林深, 目光带着讽刺和冷漠, “你觉得她配吗?” 系统听这话, 无奈道:【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林深手肘撑在栏杆上,嘴角微微挑起:“你不觉得她疯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系统:【...】 她这臭毛病还真是一如往初。 秦肃站起来, 看向沈禾安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轻蔑, “是吗?你觉得林深不配?那你周六为何那么在意我和她的关系呐?” “怎么?吃醋嫉妒啊?” 沈禾安像是被人抓到把柄, 气急败坏的抬脚直接踹到秦肃的肚子, 骂道:“吃醋你麻痹, 她特么也陪我吃醋?” “我和林深不过是玩个游戏, 用来和越南栀赌气, 你这个傻子还当真了呐?” 秦肃捂着肚子,倚着墙,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深:“她..她说的什么意思?” 林深含着糖块,点点头:“我和沈禾安只是合作关系,她满足我一个要求,我答应她假扮情侣赌气越南栀。” “而你说的..”她指着秦肃, 目光嫌弃又鄙夷,“..我是为了你而接近沈禾安的话, 这让我太恶心了。” 秦肃表情崩裂,脸上露出屈辱的神色,失声否认道:“不可能,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沈禾安眸色微动,看向林深的眼神阴森可怕,她倒是想知道林深能说出什么话来? 林深拿出手机,点开秦肃的微信,然后当着他的面拉黑删除。 沈禾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她看着表情震惊的秦肃,作似苦恼,“以前呐,不懂事,对你确实报了一丝怪异又不明确的感情,所以我才让沈禾安答应满足我做一件事,但和她做完那件事后,我发现自己对你的那种感情根本不叫喜欢,反而觉得你这人虚伪又阴险,自私自利,就是一个贪婪无度的凤凰男。” 沈禾安蓦地一愣,看向林深的神情有些飘忽。 秦肃气的脖子涨红,“不可能,沈禾安到底满足了你什么?” “她给你钱了是吗?你明明和我一样,自私自利,虚荣贪婪,你怎么好意思将这些罪责往我身上推?” 林深懒得跟他争论,反而看向沈禾安,笑问:“他问你是不是给我钱了?” 沈禾安没想到林深会把话题引到她身上。 她眉头紧蹙,“我没给她钱。” 反而是她一直在花林深的钱。 秦肃目次欲裂:“那怎么可能?你们俩明明看不上对方,为什么会为对方办事?我不信!林深你是骗我的。” 林深叹了口气:“我骗你干什么?你只不过从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仔细翻找出来了一丝丝我对你的异样感情,便揪着这点乱七八糟的悸动来定死我的罪,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秦肃咬着后槽牙,眼睛都气红了。 “我要是你,与其跟我争论我喜不喜欢你,还不如..”林深意有所指的看向沈禾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求求咱这位校董的孙女,把你从昌海中学开除倒是小事,若是让你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也是能做的呢。” 秦肃面容隐隐有一丝龟裂,一股巨大的恐惧将他笼罩,他看向沈禾安。 这个人是昌海中学校董的孙女,想要开除掉一个学生简直轻而易举。 他对上沈禾安,根本没有胜算的机会。 第83章 秦肃露出一个笑容,比哭都难看,“沈禾安,我..我..你也看到了,林深她根本不喜欢我,我..我不想参与你和林深之间的相处里,还有..还有越南栀,我..我以后也会离她远远的..” 沈禾安刚才站在楼梯平台上的愤怒和冲动已经渐渐消退,那一瞬间她连杀了秦肃的情绪都有了,但听到林深主动和秦肃撇清关系,那股恐惧的杀意如退潮一般消失。 她看着此刻胆战心惊的秦肃,没有了刚才嚣张气焰,夹起了尾巴做人的怯懦模样,让人看了恶心。 沈禾安皮笑肉不笑。声音里不含一丝玩笑,“以后在昌海中学,你要是让我看见一次,就自己乖乖滚蛋。” 秦肃神情挣扎又扭曲,握紧双拳,觉得万分屈辱,可他又无法反抗。 沈禾安这个要求确实是他目前可以做到的,他除了答应,没有任何退路。 “好。”他咬紧牙关。 沈禾安侧头,冷道:“滚吧。” 秦肃捂着肚子,快速下楼离开了这里。 寒风吹走了此刻 僵硬又窒息的氛围,独留两人站立对视。 待声控灯忽地灭掉,黑暗里响起一道细小又清脆的撕裂声。 沈禾安感受到一块薄荷糖抵在唇边,耳边响起林深温和的声音,“吃了降降火。” 沈禾安含住糖块,默然不做声。 林深双肘搭在石栏上,“聊聊吧。” 沈禾安心里暗叹一声“完了”,林深这是要跟她算账。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先开口承认错误,说不定能缓和一下林深的火气。 “是我冲动了,我以为你和秦肃联合搞我,这事是我做的不好,我道歉,”沈禾安看向林深,诚恳道,“对不起。” 声控灯亮起,林深漂亮的脸蛋在灯光下照的温暖又动人。 明明两天不见,沈禾安这才发现自己对林深有了一股无言的思念。 她走过去,握住林深垂落在半空的手,还是那么暖。 林深反手握住她的手,冷笑一声:“这事不怪你,秦肃那家伙说话没理没据的,我都没想到他会那么自以为是,以为我会为了他来牵制你,当演电视剧呢?” 沈禾安见林深回握,嘴角挑起一抹弧度,“他给我看过你和他的聊天记录,你们聊了很多嘛?” 林深听她这饱含一丝埋怨的语气,“我和他都是贫困生,学校很多活动都是一起参加的,后来他经常来找我一起学习,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秦肃若是不动那些肮脏的心思,他也能勉强算是我的一个朋友。” “所以你就对他有了感情?”沈禾安握紧林深的手,仿佛这样她能感受到林深是真真切切的在她身边。 林深无奈一笑:“那时候年轻,不懂什么是感情,秦肃和我接触最多,我对他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更加亲近些,所以错把这种亲近当成了喜欢,这不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和糗事?” 沈禾安咬了咬下唇,有些紧张道:“那..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以前你要是问我,我可能不清楚,但现在不同了,”林深偏头看她,淡然一笑,“如今和你谈过,我知道了什么是喜欢,所以秦肃对我来说,只是个同学罢了。” 沈禾安舒了口气,“所以你当初之所以和我谈恋爱,就是为了明确自己的感情?” 林深点了点头。 沈禾安眼里止不住的高兴,“那就好。” “所以,你刚才以为我要答应秦肃啊?”林深问。 沈禾安纳闷:“不是吗?” “不是,”林深摩挲着她的手背,转过身,握住她两只冰冷的手,“这几天不理你,是不是挺不开心的?” 沈禾安见她主动提起,撇了撇嘴:“是不开心,明明你说过让我见到你消息的瞬间必须回复你,结果你不遵守这个约定。” 林深笑了下:“这是对你的约定,不是对我的。” 沈禾安好气又好笑,“你耍赖啊?” 林深收敛笑容,淡淡道:“这几天我是故意不理你的。” 沈禾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她尴尬一笑:“什么嘛?说..说你一句还不乐意了?” “我想了,这不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嘛?你肯定要专心学习,备战期末考试,肯定没时间跟我聊天,这..这我都理解的。” 林深反驳道:“就是故意不理你的,你不用为我找理由。” 沈禾安牙齿差点咬到舌头,她目光带着不解,“你什么意思?” 林深给她捂着手,抬手撩开遮住她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的动作明明那么温柔,带着让沈禾安沉溺的诱惑。 可林深下一秒说出来的话,让沈禾安彻底长眠在冰冷漆黑的海底,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夺走她的心动。 “沈禾安,游戏结束,”林深松开了她的手,目光没了温度,仿佛又回到了沈禾安一开始见到她的样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 “我祝你和越南栀早早复合,幸福快乐。” 沈禾安失神的看着空落落的手,林深撤离的瞬间,似乎也将她的全部体温一起带走了。 她无助的抬眸,看着林深漠然的表情,“为..为什么?” 林深纳闷道:“什么为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答应帮你赌气越南栀,你答应陪我玩“早恋”的游戏,但截止时间由我控制,最晚是高考结束嘛。” “如今我提前结束,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沈禾安茫然无措,她开心吗? 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裂开了一个洞,猛烈又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泛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疼的她喘不过来气,空落落的手开始轻轻的颤抖。 林深看着沈禾安不可置信的崩溃表情,她眉头轻蹙,移开视线。 她想说的轻松点,可还是带了些颤抖,“今晚会有暴风雪,你早点回家。” 林深咬了咬腮肉,“再见,沈禾安。” 她不看沈禾安此刻空白无助的模样,掌心握紧,转身离开。 刚走下一层楼,声控灯悄然熄灭。 系统:【滴!好感度+30%,目前沈禾安好感度总计:80%。】 下一秒,声控灯再次亮起。 林深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泛了红的眼中满是心疼。 第66章 林深说过, 她喜欢沈禾安这样的人,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了。 但她也说过,只要能完成任务, 不管用什么手段, 她都要得到沈禾安。 如今的沈禾安,面对受伤的越南栀的恳求与挽留, 摇摆不定,犹豫不决,那么林深只能帮她一把。 站在悬崖边上的人, 是退后一步, 保全自身, 还是向前一步,粉身碎骨。 林深便要做那一股烈风。 系统看着林深跟在沈禾安身后, 看着沈禾安走进翰林小区的住宅楼。 她站在冷冽的寒风中, 她的脸颊被吹得惨白。 系统叹道:【其实慢慢来不也行嘛?】 系统:【你又何必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来逼沈禾安呢?】 搞得她自己心疼又怜惜, 何必呢? 林深咬碎嘴里的糖块, 眼神透着股狠劲儿, “犹豫就会败北。” 系统看着数据台上的增值:【但她给你增加了30%的好感度呐。】 系统感慨道:【人类的感情真的很奇妙。】 明明林深说了伤人的话, 可沈禾安却因此增加了好感度。 林深眼睑低垂, 将眸底翻涌的情绪掩在颤抖的睫毛下。 第二天,沈禾安没有来上学,原因不清,班主任习以为常,也没有多问什么。 林深看着空荡的座位,拿起手机在昌海中学的论坛里, 匿名开了个帖子,有系统的加持和帮助, 无人能探查到这个帖子是谁开的。 *林深和沈禾安分手* 帖子一出来,发酵的非常迅速,不出半日,昌海中学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了沈禾安和林深分手,但是谁甩了谁,众说纷纭。 老师们的关注点在于林深是否因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而受伤,从而耽误学业,为此各个老师和主任依次找林深谈话,生怕这孩子想不开,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 谈话谈到晚上,没耽误林深上火箭班。 火箭班上,秦肃远远的看着林深,见她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因感情破裂而显露出来的伤心和痛苦。 他想起那天晚上林深说的话,她和沈禾安只是做了个交易。 但他明明感觉到了沈禾安好像动了心。 难道是越南栀? 想来也是,越南栀和沈禾安虽然被他搞得分手了,但感情还在那儿,林深和沈禾安在一起不足一个月,怎么敌得过越南栀和沈禾安两人半年多的感情? 秦肃看林深的目光带了一丝幸灾乐祸和可笑,到头来,他们两个人是一样的下场,什么也得不到。 —— 越南栀的父母已经回国去医院陪护,所以沈禾安自然而然的没有再过去医院陪着越南栀。 第84章 她本来是想搞清楚秦肃和林深的关系,却没想到林深会主动跟她说“游戏结束”。 沈禾安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她甚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林深,可那时看林深的表情,不像是生气,反而平淡又冷静的告诉她。 游戏结束。 那一瞬间,沈禾安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在原地,看着林深渐渐离开。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窝在沙发里,目光失神的看着外面狂风暴雪。 桌上的消息一直在弹出,刚开始沈禾安还以为是林深发来的消息,结果都是越南栀的微信。 她说她想她了。 她说她想见她。 她说想复合了。 .... 这些话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弹幕,匆匆的从沈禾安眼中划过。 而林深的微信,静悄悄的。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地上积雪承接着清冷的月光,将黑夜悄然点亮。 沈禾安是被门铃吵醒的,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目光落在大门。 她揉了揉酸胀的头,起身的瞬间,感觉全身力气猝然消失,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 摔得有些猛烈,双膝泛起一阵疼痛,浑身上下还感觉到一股冰冷。 沈禾安拧紧眉头,扶着旁边的茶几站起来,挪步到门口。 她打开门,是柯年和崔萱萱。 崔萱萱见门打开,一把拉开大门,看着沈禾安面色泛红,诧异道:“你怎么了?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柯年判断:“是发烧,家里有药吗?” 沈禾安大脑短暂的转动了一下:“..有。” 上次林深给她留得药,还有一些没吃完。 “别在门口站着了,”崔萱萱扶着沈禾安进屋,“柯年,关门。” 柯年走进来,看了眼鞋柜上多出来的一双白色拖鞋,是新的,但有穿着过的痕迹。 这双白色拖鞋不属于他和崔萱萱的,也不是沈禾安的,越南栀每次来翰林小区,一般都是穿沈禾安的拖鞋,沈禾安光着脚。 那么,这个是林深的拖鞋了。 柯年走进去,把书包放到一旁,看着崔萱萱从衣帽间翻出来一个厚毯子,将沈禾安裹得严严实实的塞进沙发里。 崔萱萱接了一杯纯净水,按照说明书取出来两片药,递给沈禾安,“吃药吧。” 沈禾安转动眼珠,落在杯子上,“我想喝热水。” “热水?”崔萱萱挑眉,“你啥时候这么精贵了?以前要不是我拦着,你特么直接生吞药片。” 她无奈道,“对付吃一口得了。” 沈禾安把脸揉进毯子里,无声的抗拒。 柯年起身:“我去烧水。” “行叭,等等吧,也不差这功夫了,”崔萱萱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你今年冬天生病的次数还挺多,前段时间你刚发烧过,怎么又烧起来了?” 沈禾安鼻音有些重:“吹到风了。” 崔萱萱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烫的厉害,“吃完药要是不退,就去医院来一针吧。” 沈禾安闭上了眼。 柯年烧好了水,又快速的把水温降了下来。 他把温水递过去,“吃药吧。” 沈禾安拿过杯子和药片,一口吞服,问:“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崔萱萱接过水杯,“想来八卦一下,结果你还病倒了。” “八卦什么?”沈禾安重新窝回毯子里。 崔萱萱坐在地毯上,问:“你和林深关系解除了?” 沈禾安眉头一蹙:“林深告诉你的?” 崔萱萱拿出手机,点开论坛,“今天有帖子说,你和林深分手了,还有人看见你一直在医院陪着越南栀,所以同学们认为你要和越南栀复合了。” 沈禾安拿过手机,看着那条“分手贴”,眉头越来越紧。 她哑声道:“这特么谁开的帖子?” 柯年摇了摇头:“没查到ip地址,突然冒出来的。” “这是真事,对吧?” 刚才崔萱萱直接问出来,沈禾安第一反应并不是否认,而是直接认为了是林深把她们分手这件事告诉了崔萱萱。 沈禾安脸色难看:“嗯。” 崔萱萱问:“你要和越南栀复合了?” 柯年见沈禾安一副逃避的模样,问:“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沈禾安垂眸:“...我不知道。” 从昨晚被林深突然“分手”到现在,沈禾安的大脑就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任何思绪,头宛如被人用小刀一下一下的磨着,一点都不干脆。 “你不知道?”崔萱萱无语,“你当初和林深做交易,不就是赌气越南栀,如今越南栀主动求和,你不该很好的做出选择吗?” 越南栀联系不到沈禾安,就主动联系了崔萱萱和柯年,再加上他们听说沈禾安生病了,所以才来看看沈禾安状况如何? 沈禾安眼神不聚焦,茫然的看向前方,默不作声。 柯年见状,转移了话题,“快期末考试了,寒假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国度假?” 崔萱萱还想接着问,却被何年戳了戳大腿,眼神示意她别再问了。 沈禾安有气无力道:“再说吧。” 柯年点头:“行,我们俩今晚陪着你,以免你烧不退。” 崔萱萱点头:“嗯嗯,我们陪你。” 沈禾安拉上毯子,盖住头,药劲儿来的猛烈,困倦席卷全身上下。 崔萱萱和柯年倒是不会为难自己,在确定沈禾安的烧已经退了,两人就各自挑了客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进入梦乡。 —— 林深再次见到沈禾安出现在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周五了。 阴了快一周的天,在今天格外晴朗。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楼道上,暖意如潮。 时间正好是下课铃声响起,班长传话,说是班主任找她去办公室谈话。 林深收拾了一下,起身走出了教室。 走廊里有不少学生出来透透气,晒晒日光浴。 人流攒动之间,目光似有所指引一般,落在了那人消瘦的脸颊上。 几天不见,瘦了很多。 系统:【她生病了,现在才好,瘦很正常。】 沈禾安那时候压根没和班主任请假,系统检测到沈禾安的状况不对,林深又不好在那个时候出面,便将“沈禾安请病假”的理由宣传了出去。 林深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自然的朝着沈禾安走去。 班主任的办公室在楼下,她得下楼,与沈禾安相遇是不可避免的。 两人的目光在见到彼此的瞬间交融。 随着脚步渐渐拉近,沈禾安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林深,我...”沈禾安想拉住林深的手,却被她轻飘飘的躲过。 她看着林深对她点了点头,便毫不迟疑的与她擦肩而过。 沈禾安僵在原地,抬手抚上胸口。 她目光带着茫然和无助,呢喃道:“是我..病还没好吗?” 第67章 上课铃声惊醒了站在楼道里发呆的沈禾安, 她揉了揉发麻的脸颊,走进教室。 她坐回位置上,桌子上已经堆积了一大堆卷子, 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旁, 很明显是有人帮她整理。 沈禾安咬了咬嘴唇,看着旁边林深的位置, 桌上还铺着上节课讲解的英语卷子。 语文老师走进来,也是要讲卷子,最近各科留了很多卷子, 学生们做不过来, 老师讲不过来, 但高考在即,大家都是凭着一股劲儿。 沈禾安按照语文老师说的, 将今日要讲的第35套语文试卷找出来。 她想了想, 也将林深的语文试卷找出来, 给她摆好, 想着等她回来就不用再找了。 课上到一半, 林深的身影才出现在班级门口。 语文老师颔首:“进来吧。” 林深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故意不与沈禾安对视, 直接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已经摆好的语文卷,眉心动了动。 沈禾安主动破冰,“老师今天讲第35套,我就先帮你拿出来了。” 林深点了点头:“谢谢。” 沈禾安眉心蹙起,她不傻, 能感觉到林深对她的疏离。 不论是刚才在走廊的擦肩而过,还是此刻冷漠的模样, 都让沈禾安不安又酸涩。 沈禾安目光落在林深放在腿上的手,那只手曾多次与她紧握,可此刻却发出一道无声的抗拒。 沈禾安咬了咬腮肉,嗓音因为感冒还有沙哑,声音压低:“你现在都懒得搭理我了,对吗?” 林深眸光闪烁,手上不停地,继续记着台上老师说的重点知识,默不作声。 沈禾安见林深忽视她,她确保林深肯定是听到了,毕竟以前她们也会这样偷偷交流。 沈禾安双手无意识的抠弄交缠,她目色不甘的凝视林深的侧脸,“所以,你说游戏结束,就是彻底和我撇清关系吗?” 第85章 林深充耳不闻,继续埋头做笔记。 沈禾安被她无视,心中冒出一股汹涌的火。 她一把握住林深的手,磨牙道:“别给我假装听不到!” 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台上正在讲卷子的语文老师。 老师看过来,见沈禾安盯着林深,想到这几天论坛里的事情,她语气加重:“沈禾安,认真听课,别打扰其他人。” 沈禾安没给老师一个眼神,死死盯着林深,非要她给出个反馈。 林深叹了口气,反手捏了一下沈禾安的虎口,原本握紧的手突然没了力,被她轻易挣脱。 “先听课,可以吗?” 沈禾安像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安静了下来。 语文老师见状,默默叹了口气,继续讲卷子。 卷子讲了两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立刻跑出班级去食堂吃饭,语文老师将林深喊了出去。 林深刚要起身,手被人紧紧握住。 她回头看去,沈禾安眼神带着一抹期盼,“你答应过我的。” 听完课跟她好好聊聊。 林深点头。 沈禾安松开手,见林深走了出去。 语文老师将林深拉到墙角,担心道:“要不老师和你班主任说一声,让你换个座位?” 如今林深和沈禾安已经分手,本以为两人就此成为普通同学,但今天她一看沈禾安的状态,对林深还有纠缠。 林深没有立马给语文老师答复便回到了班级,只剩下她和沈禾安两个人。 林深在沈禾安焦灼的目光下坐回位置上,开口道:“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 沈禾安想问林深很多事情,可有些话卡在喉间问不出来,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问那些话的权利和资本。 思来想去,在林深探究的注视下,只能干巴巴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林深反问:“我哪里不理你了?” “刚才在走廊,还有..”沈禾安一一列举,“刚才在上课的时候,你都故意不搭理我。” 林深:“在走廊的时候,我跟你点头示意。” 林深:“至于刚才,你自己都说了是在上课,我不理你是因为我要听讲,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不能影响我的学习。” 沈禾安反驳:“以前你上课的时候还偷偷跟我说话,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林深没有回答她,而是静静的看着沈禾安,似在等她自己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而沈禾安确实也明了这其中的不同。 之前,林深是她的女朋友,与她关系亲近,自然什么事都能同做。 现在,林深是她同班同学,与她关系平淡,自然事事要以自我为先。 身份的转变,待遇天差地别。 沈禾安意识到这一点,心有无数的不甘和不爽,一层层的堆积在她的心脏上,将她压得喘不过来气。 她不禁苦笑一声:“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有所改进。” 林深挑眉:“改进什么?” 沈禾安期待的看着她,说:“我们虽然结束了,但..但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可以吗?” “沈禾安,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天真啊?”林深讽刺一笑。 沈禾安脸色一变:“什么?” 林深拿出一块薄荷糖,拆开含在舌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凉意,“就算你能接受我们像以前那样相处,那你的越南栀该怎么想?同学们又该怎么想?” “觉得我插足你和越南栀的复合,觉得我没皮没脸的缠着你不放,一边跟你暧昧不清,一边还跟你以朋友自处,”林深手肘抵着桌面,指尖戳了戳太阳穴,眼神一言难尽,“难道我是什么没节操没底线的贱/人吗?” 沈禾安面上有些难堪和狼狈,眉眼带了一些急躁:“我没有这么想你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舍不得我对你的好?”林深接下她的话,反将一军,“但那些“好”也只是给我女朋友做到,跟你没关系的。” 沈禾安怔住,双眼茫然又无助的看着林深。 林深淡淡一笑:“沈禾安,以后我们只是同班同学,我希望你重新正式我们的关系。” “那些做朋友的玩笑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怎么说我们在外人眼里是已经分手的恋人,若是我一直纠缠这你,别人怕是能把我骂的祖坟冒烟。” “至于在这段“游戏”中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情,只是基于“你是我女朋友”这个事件的基础上,至于其他关系想要做到这种程度,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若是你无法明确我们之间关系的改变,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沈禾安凝视她:“你想怎么帮?” 林深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眼中的狠厉和偏执越发浓重,“我可以换座,也可以...” 她吞了吞喉咙,“..找个恋人,让你不再有多余的遐想。” 沈禾安脸色冷了下来,眼神晦暗,“找个恋人?怎么?这几天不见,你特么就找到下家了?” 林深:“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沈禾安握紧拳头,“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急着要去和某人确认关系吗?” “谁?”她抓住林深的手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表情阴翳,“是秦肃吗?那天你对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林深挣扎着手腕,眉头微蹙:“是谁都跟你无关,我们只是普通同学,你管不到我的私事上来。” “那如果我们不仅仅是普通同学呢?”沈禾安眼神执拗又偏执,“我特么就可以管你私事了嘛?” 林深茫然:“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不..” 沈禾安的话被桌上响起的来电给打断,两人齐齐看过去,只见屏幕上跳跃着“越南栀”的来电显示。 林深适时抽出手腕,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和你之间的话已经谈完了,我要去吃饭了。” 沈禾安意识到自己刚才要脱口而出的话,没有第一时间追上林深的脚步,而是坐在凳子上,看着越南栀的来电显示,目光越来越沉,似墨一般,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系统见林深走出教室,吐了口气:【刚才沈禾安的数值来回波动,我生怕好感度会降低,幸好保住了80%。】 林深慢慢走向食堂,听到这话,思忖道:“她在徘徊不定。” 那么挣扎,如何抉择,定是万般艰难, 系统理解:【越南栀和你,就看沈禾安会选谁了。】 系统好奇:【若是沈禾安最后选择了越南栀,你会如何?】 林深停下脚步,目光阴毒又狠辣:“我会比秦肃做的更绝。” 秦肃的手段太小儿科了,要是林深出手,越南栀这辈子都别想和沈禾安在一起,如非必要,她也可以让越南栀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系统被林深的目光吓了一跳。 林深吃完饭,回到教室后,沈禾安就不在座位上了,整整一下午,沈禾安都没有回来过。 到了上火箭班的时间,林深拿起书包往外走。 她刚走出教室,系统突然冒出来,让她去看论坛里自己发表的帖子。 林深一边走一边打开论坛,看到最新的评论,蓦地脚步一滞。 沈禾安:[我还要和林深考一个大学呐,分个屁手!谁要是在敢谣传我和林深分手?看我不收拾你!]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沈禾安的好感度总计90%。】 林深闭了闭眼,从喉咙深处溢出一阵阵宠溺的笑声。 第68章 医院—vip病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又压抑的气氛。 坐在床上的越南栀红着眼眶, 不甘又委屈的盯着坐在沙发里的沈禾安。 她无法相信刚才沈禾安对她说的话。 那么恶毒又那么自私。 越南栀今天见到沈禾安来医院找她,她还以为沈禾安想她了,结果却来告诉她一个让她近乎崩溃的事情。 越南栀咬牙切齿道:“沈禾安, 你是认真的吗?” 沈禾安握紧手机, 仿佛要从这里汲取一些力量和自信,“真的。” “真的?”越南栀抬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打翻在地, 怒不可遏道,“你才和她在一起多久?现在为了她要放弃我?” “沈禾安,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也答应你以后不再顶撞你, 乖乖听你的话, 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越南栀走过去,蹲在沈禾安面前, 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目光满是乞求和无助, “沈禾安, 你别这样对我, 我真的怕了, 求求你, 别这样对我,好吗?” 沈禾安闭了闭眼,挣脱掉越南栀的手,看着她绝望的目光,“越南栀,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我们的以前, 想多了,很多事情就这么的想开了, 比如..” 她自嘲一笑,“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我。” 第86章 越南栀瞳孔一颤,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是喜欢你的,真的,沈禾安,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喜欢我什么?”沈禾安面色平静,与此刻崩溃的越南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什么?” 越南栀僵了僵,说:“你..你性格好,长得好,对我温柔又贴心,关心照顾我,每天都能陪着我做任何事,是我不识好歹,老爱拿秦肃来试探你,让你生气,是我的错。” “沈禾安,我和你道歉,我以后不再犯了,好不好?” “你看看你,喜欢的都是利于你自己的,”沈禾安无奈笑了笑,眼中带着一抹无言的讽刺和可笑,“我和你一样,对林深也是如此。” 与林深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沈禾安真的感觉到被人喜欢是一种什么体验。 而她也体会到了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那种感觉和她与越南栀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沈禾安迷茫了好几天,最终确认下来自己对越南栀其实没有那么喜欢,而越南栀也只是在贪恋自己对她的优待和包容。 越南栀没有可以反驳的话语,她确实这么自私自利,对于沈禾安,她更多在意的是自己所收到的好处。 “秦肃,你应该也没有那么喜欢他,”沈禾安凝视着她,过于平静的眼神仿佛能看穿越南栀内心的污垢,“你只是享受被人争抢的优越感,喜欢被人拥簇,喜欢被人重视,觉得自己被人放在不可或缺的位置上,所以你一边和我相处,一边又拉扯着秦肃。” “其实你谁也不在乎,是吧?越南栀。” 越南栀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面对沈禾安看透一切的目光,无言以对。 沈禾安抬手擦掉她脸上不停流下的眼泪,心中没有一丝心疼的意味,反而觉得虚假又可笑。 “别哭了,”她语气淡淡,“你把我当傻子骗,我没怪过你,是我自己以前愿意,之后我们就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你只是我的同校生,等到高考结束,大家再相见的机会也就没多少了。” 越南栀怔怔的望着她,眼神空洞又迷离,像是灵魂走失一般。 沈禾安知道,她只是无法接受这样被抛弃的结局。 可她也被抛弃了啊。 沈禾安已经把话和越南栀说开了,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你和林深不是分手了嘛?”沈禾安背后传来越南栀沙哑的嗓音,“你打算要追回她了,是嘛?” 昌海论坛里的消息,越南栀看到了。 所以她那么期待着和沈禾安复合,结果却被沈禾安打破了幻想。 沈禾安看着手机,眼里满是坚定,“嗯。” “你怕不怕最后你和她会成为我和你这样的结局?”越南栀说。 沈禾安摇头:“不会。” 越南栀猛地回头,反斥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人都是会变的,她这种人说不定比我隐藏的更深,更会欺骗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禾安唇角勾了勾:“所以她比你厉害。” “我和你在一起半年多,却抵不过和她在一起的一个月。” “她就算骗我,也能骗我一辈子,这样的话,我和她也算是圆满了。” 越南栀闻言,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了起来。 沈禾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的瞬间,冬日里凌冽的寒风没有往日那边么冰冷,反而透着一股畅然的清爽,让此刻疲惫不堪的沈禾安焕然生机。 她拿出手机,打开论坛,进了那个[分手贴],回复了一个消息。 —— 林深第一次没有在火箭班里认认真真的听课过,她不仅一次打开论坛,看着沈禾安回复的那条内容。 好感度的增加像是加油助威一般,在她心底炸出无数烟花。 随着老师的一声“下课”,班级里的同学陆续的离开了教室。 林深收拾好书包,一走出教室,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沈禾安。 林深咬了一下腮肉,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神色淡漠的从沈禾安面前擦肩而过。 沈禾安一把拉住林深的手腕,无视其他同学投递来的探究目光,语气艰涩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深明知故问:“什么话?” 沈禾安看向旁边的同学,脸色一变,“看屁看?” 同学们被骂了一脸,立刻快步离开。 她看向林深时,神色又变得温和了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胆怯,“那个...你有看咱们学校论坛了嘛?” 林深张嘴就是谎话,“没空看。” 沈禾安也理解,毕竟林深在上课,以她认真学习的态度,很少会在课堂上玩手机,基本都是在桌子底下玩她...的手。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你能现在看看吗?” 林深刚 要拿出手机,老师走出来锁门,看到沈禾安和林深,以为是沈禾安纠缠林深,眉头微蹙:“沈禾安,这个点你不放学离校,在这儿干什么呢?欺负同学呢?” 沈禾安不想和老师起争执,便默不作声。 老师见沈禾安忽视他,火气上涨,走上前:“沈禾安,别以为你是校董的孙女就可以无视学校的规章制度,赶紧离校,不然记大过。” 沈禾安不耐烦:“我就是...” “老师,她在等我放学,一会儿我们俩一起离开。”林深开口道。 沈禾安一脸诧然的看着林深。 老师微怔,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林深,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及时和老师说,学校还是有规章制度可以为你主持公道的。” 沈禾安白眼一翻。 这话就差直接对她点名道姓了。 林深淡淡一笑:“没什么的,老师您快下班吧,我来锁门就行。” 老师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走之前还给沈禾安一个警告的眼神。 沈禾安直接扭头忽视。 此时楼道里只剩下林深和沈禾安,火箭班会比晚自习晚放半个小时,如今火箭班的学生都已经离校了,此时整个教学楼都显得格外寂静。 林深转过身,将教室大门锁上。 沈禾安乖乖的站在一边等着林深锁好大门,在她转身的瞬间,急促又小心翼翼的提醒着,“那个..你看看论坛哈。” 林深当着沈禾安的面,打开了论坛,如沈禾安所愿的看到了她发表的评论。 沈禾安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看着林深平静的神情,见她将手机锁屏。 她顿时慌张了起来,嗓子都有些哑,“我..我是故意这么评论的,不是被人盗号,也不是被人瞎搞,是我真真切切想这么做的。” “所以,你..你觉得,不是,你对此有..有什么想法吗?” 林深看着她,歪头问道:“你知道这个分手帖子是谁发的吗?” “不知道,”沈禾安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摇头,“柯年查过ip地址,没查到,这事我还让人盯着,非得找出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发表这种...” “我发的。” 沈禾安顿了顿,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深又说一遍:“是我发的这个帖子。” 沈禾安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要发这个回复呢?”林深不答反问,抬脚慢慢逼近沈禾安,“你的原因是什么?” 沈禾安感觉到林深身上传递来的一股压迫力,她慢慢地退后,直至被林深逼到后背顶住墙壁。 她看着林深极具攻击力的目光,吞了吞喉咙,说出实话,“我..我不想和你分手。” 林深眸色乌黑,像是今夜没有月亮的天。 “为什么不想和我分手?”她手指缓缓的落在沈禾安的喉咙上,感受着她喉结的颤动。 沈禾安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林深紧紧握住,她感觉手心湿漉漉的,呼吸都乱了套。 “因为我,我喜欢你。” 林深挑眉:“越南栀呢?” 沈禾安忙道:“我和她早就分手了,如今也把话说开了,我和她以后只是同学关系了。” “所以你下午没上课,就是去做这个事情了?” 沈禾安点头:“我想把一切整理好。” “你说你要和我一起考大学?”林深指骨轻轻刮蹭着她的下巴。 “嗯,你说过我是聪明的,我现在开始努力学习,绝对不拖你后腿。”沈禾安已经打算好了,“我会找几个厉害的家教,疯狂补习,肯定能追上你的脚步。” “你倒是准备的挺齐全。” 沈禾安在林深面前像来没什么抵抗的能力,她目光期待的看着林深,“那,那你的回答呢?”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发布那个分手帖子吗?”林深反问。 沈禾安顿了顿,知道林深是在转移话题,眸底划过一丝失落,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会发布那个帖子?” 第87章 林深噙着一抹痞气又不怀好意的笑:“逼你在我和越南栀之间做出抉择。” 沈禾安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 是不是也代表她也是喜欢她的? “我这么对你,不生气?” 沈禾安摇头,急切道:“不生气,所以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答案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嘛?” 沈禾安疑惑:“什么?” “我说过,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如何喜欢一个人。”林深蓦然无奈低笑出声,“除了你,我那时候还能喜欢谁啊?” 沈禾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内心的欢喜如海浪一般翻涌而来,“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结束了?” “是游戏结束了,”林深将她抱在怀里,心中一阵难言的悸动,耳边是系统的提示音,嗓声音都带着欣喜,“但我们开始了。” 系统:【滴!好感度+5,目前沈禾安的好感度总计:95%。】 第69章 因为沈禾安的回复, 让那个分手的帖子显得可笑至极,后来那个帖子就被人删除了,除了发帖人, 没人能删除。 没错, 是沈禾安要求林深删除的,不然她每次看到这个[分手贴], 心里都不舒服。 林深便让系统将帖子删除了。 [分手贴]被人删除,证明了林深和沈禾安并未分手。 沈禾安突然发愤图强,证明了沈禾安这家伙是真想和林深考一个大学, 那用功的程度, 让昌海中学很多老师和学生咋舌, 尤其他们在图书馆见到了沈禾安,不仅一次。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沈禾安是陪着林深来学习的, 结果他们渐渐发现, 沈禾安这家伙是真的在学习! 上课不仅主动回答问题, 下课还会去办公室问老师习题(林深让她营造一下好学人设), 放学或者休息的时候, 还会去图书馆自习, 这刻苦专注的学习精神不要太骇人了。 柯年看着对面学的兴起的沈禾安, 犹豫了几天,终于问出口:“是不是那天崔萱萱给你吃错药了?” 沈禾安桌下的脚直接踹到柯年的膝盖上:“活该你语文考的差,用词都不恰当。” 柯年凭着自身素质良好,没有在图书馆里叫出声,忍住痛吟,揉了揉膝盖骨。 柯年见她这架势, 纳闷道:“你是认真的?” “我看起来是在玩吗?”沈禾安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刚做的数学选择题,“12道题, 我对了8道呢。” 柯年毫不留情:“你想和林深考一个大学,得拿出12道题做出来24种解题方法的能力。” 沈禾安:“...” 沈禾安如鲠在喉:“你可真恶毒。” 柯年耸肩,望向正在架子上给沈禾安拿参考书的林深,说:“这是实话,以林深的成绩,都是可以破格保送的,而且她参加过那么多竞赛,各种比赛的额外加分,别说国内的大学随便挑,就连国外的大学都是可以考虑的。” “这是高考,是真正意义上,没有任何作弊手段的比赛,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就剩下三个多月的复习时间了,你真当你自己是天才,只需要复习几个月就能考个省状元吗?” 沈禾安也知道自己的弱处,如今再去后悔曾经的放纵也是为时已晚,“我得努力争取一把,若是结果不如意,起码我也是奋斗过的,我要让林深看到我为她拼搏过的样子。” 柯年好奇:“要是你们考不到一个大学呢?” 沈禾安也想过这个问题,“先试试报考一个大学,我可以服从调剂,要是还不行,那我就报考离她近的大学,总有办法解决的。” 柯年点了点头:“你倒是做足了打算。” “那是,”沈禾安放下笔,双手捧脸,“其实我还是比林深有优势的,就像他们说的,我完全可以用钱给自己买个大学文凭,轻轻松松混过高考就行。” “那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干?” 沈禾安摇了摇头:“我这样做林深会对我失望的,我想为她努力,也想为自己拼一把。” 柯年眼神复杂,叹了口气:“沈禾安,你长大了。” 沈禾安对着他的膝盖骨又是一脚,这回柯年没忍住,痛喊出声。 旁边有人注视过来,柯年羞愧的红了脸。 “图书馆不许打闹,”林深走过来,揉了揉沈禾安的头发,“你欺负柯年呢?” 沈禾安撇了撇嘴:“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柯年揉着膝盖骨,“我夸你呐。” “你那叫夸?”沈禾安嗤了一声,“我可没听出来。” 柯年白眼一翻,将书本挪到林深对面,远离沈禾安的脚。 林深把自己找的几本参考书给沈禾安,“这几本你好好看,尤其是这一本,可以帮助你更好的解析数学题,尤其是几何和三角函数的,这本书讲的很细致。” 柯年看了眼:“嗯,我也看过这本书。” 沈禾安:“看过你数学还考不及格?” 柯年:“...” 骂的真脏。 沈禾安看向林深,桌下与她十指紧扣,“那晚上回家你陪我一起看,顺便给我讲讲。” 林深点了点头:“好。” 今晚是有暴风雪的,三人就没在图书馆多留,立马回了翰林小区。 冰箱还有剩余的菜,林深简单的做了三道菜,米饭煮好,看了眼还在学习的沈禾安,说:“劳逸结合。” 沈禾安做完最后一个阅读理解,立马起身坐到餐桌前,犹豫道:“我想找个家教了。” 林深好奇:“为什么?觉得我教的不好吗?” “不是的,”沈禾安连忙否认,“是我不想耽误你学习,这段时间你一直辅导我,都没空自主学习,我不想影响你的节奏。” 从她认真备战高考后,她的学习一直都是林深操心的,每一课的复习和梳理都是林深帮她弄得,精细程度堪比参考书。 沈禾安能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在林深的教导下,有所进步,除了英语,其余科目在做卷子的时候,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艰难了。 沈禾安便想着,林深既然已经给她打好底了,那么剩下的就让她自己来努力吧。 反正她家不差钱,到时候多请几个名师,就算质量不行,她也能靠数量取胜。 林深听到她的考虑,“不用,我教你也是在自我复习,这两者并不矛盾,你没有影响我什么的。” 沈禾安还是担心:“真的吗?我是真怕影响到你。” 林深单手支颐,戏谑道:“你不信我啊?” “没有不信你,就是怕你受我影响。” 沈禾安是所有人眼中的差生,是家当殷实的二世祖,是嚣张跋扈的混子,唯独不是认真专注,努力学习的好学生。 如今她拥有了一个满级女朋友,她不想影响林深,不想成为林深的后退,不想成为林深被人诟病的弱点。 林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看着她眼中的不安,“别怕,有我在,你所害怕的那些东西都不会实现。” “我说过,你是聪明的,就算不能和我考一个大学,也可以考和我相近的学校,”林深轻抚她的眉眼,看着她满眼都是自己的身影,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我们不仅仅只有那四年...” 她微微凑近,指腹摩挲着沈禾安柔软的唇,“我们还有一辈子呢,相比下来,那四年举重若轻啊。” 沈禾安被林深定了不安的心,她微启薄唇,“林深,我...” 齿关碰到一只柔软温热的指尖,沈禾安微微怔住,触及林深那氤氲的眼眸,脸颊突然染上了一股灼热。 “沈禾安,你想试试真正的吻吗?”她语气浅淡,眸色沉沉。 林深猝然起身,俯身凑近沈禾安,单手撑在桌上,将她半包围在怀里,目光渐渐幽深,带着强烈的侵略感,将沈禾安的意识一点点剥夺。 沈禾安被问的突然,此刻大脑短暂停滞,她目光落在林深那张柔软又红润的唇上,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林深慢慢低下头,声音里带着诱哄,“想不想试试?” 她像是一个极具礼貌和优雅的绅士,非要得到怀里人的肯定才要动作。 而前戏只是勾引猎物的诱饵和把戏,可有人对此欲罢不能。 沈禾安呼吸急了起来,她手中的筷子被紧紧攥住,泛白的指节隐藏不了她的迷乱。 “我...”沈禾安嗓子突然觉得好干,“..我,想试试。” 林深嘴角勾起,一双桃花眼中藏匿着让沈禾安难以挣脱的柔情。 她低头吻在那盈润的唇上,感受到沈禾安的紧张,她慢慢的将嘴唇浸湿。 沈禾安呼吸微滞,感受着林深浅浅的吮/吸着她的唇,心脏在此刻却异常平静了起来。 她是如此享受着林深对她的亲昵。 “沈禾安,”林深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发烫,“张嘴。” 沈禾安渐渐失了神智,顺着林深的话照做。 下一秒,腰间被人紧紧箍住,一只大手强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后退,软/舌撬开她的唇齿,加深了这漫长的深吻。 第88章 沈禾安仰着头回应她的热烈和滚烫,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暖意,她将自己完全嵌入林深的血肉里。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她是这么深爱着林深,甘愿将自己一切献出。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梁应安好感度总计100%,任务者林深攻略任务完成!】 系统:【滴!任务者林深请选择继续留下当前任务世界?还是立即退出?】 林深猝然睁开眼,看着她怀里被她吻的意乱情迷的沈禾安。 嘴角缓缓勾起,将沈禾安抱在桌上继续亲。 “留下陪老婆。” 系统听这话,惊诧道:【你又想起来了?】 “没空搭理你,自己玩去,”林深一边亲着一边跟系统摆摆手,浑身上下仿佛写着“别来烦我”的意思,“等我死了你再来找我。” 系统:【...】 好家伙,这流程比它还熟了! 它又得去找主系统聊聊这个bug的事情了... 系统刚要走,就看见时空突然波动了一下,主系统的身影渐渐显现。 系统本想说什么,却像是机器出现了故障,变得麻木僵硬了起来。 主系统将系统收回,看着林深,一道空灵又冰冷的声音在任务世界中环绕,寸寸璀璨的流光疯狂的涌入林深的身体里。 【三界本源,三魂完毕,开启溯源新界,静待吾神失格魂归。】 第70章 “我真的挺看好这个猎物的, 是叫火女吧?火系单灵根,金丹中期的实力,若是没碰到这只天阶四品的三头羊, 或许还能留在魔宫里。”姒婴口气带着几分关切, 但看向幽冥洞主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看热闹的恶意,“幽冥洞主可是要心疼坏了?” 幽冥洞主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目光中隐含些许怨愤,“那只能算她命有此劫,活该罢了。” “姐姐, 你瞧瞧幽冥洞主的脸, ”姒婴看向旁边挂着温和笑容的妺女, “忍气忍的更丑了。” 幽冥洞主:“...” “你若觉得他丑,便别看了, 以免又要叫自己眼睛痛了。”妺女疼惜的摸了摸姒婴的脸。 幽冥洞主:“...” 这姐妹俩一个比一个讨人厌。 他扭头继续看着三十六面月镜, 镜中正在展现三十六个“猎物”, 都是由九洞妖主送来的, 每隔百年, 九妖洞主都会送“猎物”来到魔宫, 以“收徒”为由, 服侍魔尊,若是能得魔尊青睐,成为座下魔将,那呈送而来的洞主也会沾上一些光,得到一些好处。 但猎物不是那么容易进入魔宫的,他们需要参加围猎, 躲避秘境里各类凶兽的追杀,成功逃出秘境方可进入魔宫。 而今年参加九妖洞主送来的猎物比往前多了几个, 可见其心昭昭啊。 姒婴和妺女对视一眼,目光里满是狠厉和残忍。 秘境开始到现在,其余洞主的猎物目前都还剩下两名左右还存活着,唯独幽冥洞主所带来的猎物,已经死了三个,如今这最后一个也快要被三头羊杀死,此时的幽冥洞主定是又气又恨。 他握紧拳头,咬紧牙根:“不争气的东西。” 姒婴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冷笑一声。 秘境内。 火女翻身躲开三头羊那锋利的六只羊角,那六只黑漆漆的邪恶眼球死死的盯着她,阴森又恐怖。 她看着三头羊,手中是从死人身上拿来的长剑,掌心涌现火焰,剑刃之上火焰雄浑。 火女脚尖一踏,用力一挥,火焰滚烫,朝着三头羊冲击去。 可三头羊根本不惧怕这弱小的火焰,蹄子在地上猛烈的踏动,似要蓄力一击,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捅到肠穿肚烂。 巨大的羊角直接捅穿长剑,但火焰猛烈,灼热之痛让三头羊发出嘶声裂肺的吼叫。 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刻骨的杀意。 火女直接被羊角捅穿肚子,口中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将她衣衫浸透。 就在火女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切突然停滞了。 风停了,三只羊蓄力猛冲的动作也停了。 仿佛世界静止了。 火女震惊的看着周围诡异的变化,胸前发出一阵阵明亮的光。 她看着漂浮于空的命书,单薄的封面上刻印着两个金灿灿的字。 【命书】 命书将她的鲜血吸取,光亮更加强烈。 这本命书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她身上,火女觉得它是一个魂器。 一页页泛黄的纸张,面略显粗糙,分布着小小的颗粒凸起,手感略显毛糙且具有一定的松脆感,仿佛她微微用力就能将其碾碎。 火女看过很多次命书,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而且除了她,没有人能看到命书。 但此时命书无风自动,翻开了一页,空白的纸张上渐渐显露了三个大字。 【你会死】 火女白眼一翻,吐出口中血沫,肚子被羊角捅穿,抽气的时候都带着彻骨的痛。 她骂道:“用你告诉我啊?” “我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啊?” 她已经耗尽灵力,以她现在的金丹实力,根本打不过已经是天阶的三头羊,除非发生奇迹。 而她自以为的魂器却在此刻告知她已知的事实,她宁可忍着钻心的痛苦也要骂上一句:“...废物。” 命书对她的咒骂无动于衷,又轻飘飘的翻开一页。 【你叫林深,不是人。】 火女顿了顿:“你是说...我叫林深?” 死到临头,也算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当了个有名字的鬼。 “你怎么还骂人呢?”林深喘着粗气,无语至极。 其实,倒也不能算是骂人,如今她要死了,也不能算做人了。 林深看着暂停的一切,“你既然能暂停时间,而我能在你暂停的空间里挪动,那么...” 她脱下身上破烂的衣服,裹住破洞的肚子,虽然全身无力,但“不想死”的意志依旧顽强坚固。 林深看了眼三头羊,试探的往前爬动。 静止的空间没有任何变化,林深眼中闪过喜意。 果然,这魂器命书还算是有点用处,就不叫它废物了。 命书在这时又翻了一页。 【会有人来救你】 林深不可置信道:“有人来救我?” 现在这个静止的空间只有她可以移动,谁能来救她? 其他猎物吗? 那些人的修为还没她高呢,来这儿就是送死。 林深不敢完全相信命书的内容,她不打算被动等待那位不切实际的“救助”。 她得主动寻找生机。 林深小心翼翼的往前爬,只要她逃离这里躲起来,三头羊找不到她自会离开,肚子虽然被三头羊捅穿,但却不是致命伤,只要在这秘境里找些灵草治疗就可。 也多亏这命书,只要将灵草放在命书中,命书就会显现灵草的功效和能力。 一开始林深单纯的以为命书只是用来辨灵草的普通魂器,但今日一看,命书的功能不仅仅如此。 它竟然拥有可以能静止空间,这等宛如奇迹的能力,林深可是从未听说过。 林深爬出了将近五米的距离,突然发觉命书的光亮在渐渐微弱。 林深瞪大眼睛,不禁加快了爬动的速度,哪怕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和形状锋利的草木划破皮肉,她也不能停下。 命书的光亮开始变得微弱起来,林深虽然不知道为何命书的光亮会减弱,但她心中猜测,这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须臾之间,林深突然感觉周围像是要活了过来。 她似乎感受到了风吹动发丝,前面的草叶慢慢摇晃。 而命书的亮度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林深咬紧牙关,撑起残破的身体用力往前跑去,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蹄踏声,速度之快,呼啸的风席卷而来,她已经能感受到三头羊的羊角即将刺破她的身体,将她彻底撕烂。 月镜外的看客兴致冲冲的看着即将要发生的惨烈景象。 幽冥洞主已知无力回天,准备起身离开。 “尊主怎么会在秘境里?”姒婴站起来,不可置信道。 妺女也是一脸诧然,看着挡在林深面前,一剑便将冲上来的三头羊劈成两半。 她惊呼道:“魔尊大人这是闭关结束了?” 九妖洞主一个个都面露震惊和骇然,看着挡在林深面前身着黑灰衣衫的女人,衣袖宽广,袖口和衣襟绣有精致的流云图案,整体看起来庄重又深邃。 屠神剑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一点点融入泥土之中。 女人抬起头,眉目清绝,干净淡然却又带着疏离感,皮肤如雪一般,五官清晰轮廓分明,那双眼似能穿透万物,冷冽又凶戾的目光穿透月镜,将九妖洞主和姒婴以及妺女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屠神剑,魔域尊主。 姒婴和妺女立刻进入月镜,来到秘境,跪在魔尊面前,“属下姒婴请尊主降罚。” 第89章 “属下妺女请尊主降罚。” 魔尊没有理会两人的请罪,缓缓转身看向全身是血,就剩下一口气的林深。 两人对视,林深怔怔的望着魔尊,整个人看起来单纯无害。 魔尊看着林深,眸中情绪翻涌,如惊涛骇浪,深不见底。 她走过去,蹲在林深面前,眼神不似刚才那般冰冷,带着明显的关切和担忧,抬手擦掉林深脸上的血,声音有些抖:“林深,好久不见。” 林深顿了顿,听她这熟稔的语气,疑惑道:“魔尊大人,认识我?” 心里想着:这命书还真说对了,果然有人来救她! 但怎么会是魔域尊主呢? 还能这般自如叫出她的名字,像是与她早早相识的人。 可惜她忘却前尘往事,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更别提眼前这位赫赫有名的魔尊。 “嗯,认识。” 林深期待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魔尊抬眸,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嘴角微微弯起,“你叫林深,是我的道侣。” 姒婴和妺女倒吸一口气,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而月镜后的幽冥洞主,吓得脸色骤白。 他竟然抓了魔尊的道侣来当猎物,意识到这点,幽冥洞主转身就跑,却连一步都跨不开。 噗—— 幽冥洞主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伤,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涌出,面前漂浮的屠神剑,三头羊的血迹未干,又添了他的心头血。 魔尊手指一勾,幽冥洞主的内丹飞至掌心,而它的主人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了。 九妖洞主如今变成了八妖洞主。 林深瞪大眼睛,惊诧于魔尊的实力,那幽冥洞主可是炼虚期的妖鬼,竟被魔尊轻轻松松给湮灭了。 魔尊把内丹递到林深嘴前:“将内丹吃了,给你疗伤。” 林深自然知道这枚内丹的功效,不仅可以恢复她现在所受的伤,说不定境界还能往上再窜一窜。 林深本想用手拿,但魔尊的手又白又净,她有些不好意思弄脏她。 林深犹豫片刻,舔了舔嘴唇,倾身用嘴含住那枚内丹,吞服入腹。 魔尊长睫轻颤,将手收回,安抚道:“别怕,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林深感受到内丹的汹涌力量,身上的伤瞬间恢复如初,原本枯竭的灵力不仅充盈了起来,还越来越多。 刹那间,林深立刻打坐,将内丹里的力量全部吸收。 修士晋升,需得度雷劫。 乌云堆积,紫色骇人的电流在翻滚,天雷轰隆一声撕裂下来,还没打到林深身上的时候就被魔尊轻飘飘的给打了回去。 林深的境界一连跳了三段,成功的晋升为元神初期。 林深长舒一口气,感受到体内蓬勃的灵力,笑了出来:“魔尊大人,我进入元神期了。” 魔尊眉眼一弯,似也在为她感到开心,“真好。” 忽然间,命书又显出光亮,飞至林深面前,翻开一页。 【她叫惟安,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林深...爱惟安。】 第71章 林深被惟安从秘境带回了魔宫中的镜花水月, 这里是魔尊的住所。 帷幔低垂,轻纱摇晃,黑曜石所制成的珠帘蕴着寒光。 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 昏暗不清, 大紫檀雕龙案上摆放着三尺左右的青铜鼎,青釉双耳三足鼎式炉里烧着香, 缕缕白烟悠然飘远。 玉枕锦被,大气又高雅,林深摸了一把, 柔软的似流水一般。 她坐在一旁的软塌上, 拿出命书看着今日展现出来的内容。 原本林深是不信命书的, 因为她觉得命书上的内容虚虚实实,不可全信。 就像命书说的, 会有人来救她。 林深本是不信的, 但如今她被魔尊惟安所救, 活着从秘境逃离, 还间接的报了仇, 幽冥洞主被惟安杀死, 剖出他的内丹给她服用, 使得她的境界到了元神期。 这一切种种,恰恰印证了命书最后一句内容。 魔尊惟安,是个好人。 她很爱她? 而惟安恰好说了她是她的道侣。 道侣是什么,林深也曾听人说起过,是可以一起双修,共同进步, 与之相守一生的情侣。 “道侣?”林深将这两个字在唇间品了品,摸了摸胸口, 这里的跳动似乎随着她的呼唤而变的加快。 她忽地弯唇一笑,“道侣。” 命书发出光亮,飞至身前,翻开一页。 林深看过去,上面写着:【惟安三魂受损,大动干戈,损耗心神。】 “三魂受损?”林深疑惑道,“我看她今日所作所为,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啊?” 一剑将三头羊劈成两半,一剑又将幽冥洞主穿心。 这等威猛又强大的力量,哪像是一个三魂受损的人能干出来的? 命书输出完,又飞进了林深体内,消失不见。 林深想了想,还是动身离开了镜花水月,打算去看看命书所言是否真实。 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命书的真实性。 惟安将林深从秘境带出来,安置在镜花水月就离开了。 但在离开秘境前,林深记得惟安对姒婴和妺女说了让她们在血池等候处罚。 想来惟安此刻应该在血池惩罚下属。 可惟安为什么要处罚姒婴和妺女? 这俩人做错了什么? 林深想起魔域中的妖鬼和魔修对这位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魔尊的评价。 高深莫测,心狠手辣,乃是神鬼人闻之色变的存在。 可这样一个危险到极点的厉害人物是她的道侣,林深还是觉得有些心慌慌… 许是她是魔尊道侣的消息已经传遍魔宫,巡逻的魔兵见到林深,一个个跪得飞快,生怕惹恼了林深找来杀身之祸。 林深一开始还很惊诧,后面被跪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顺便还问出来了血池的方位。 血池没有魔兵守卫,听说这里是用来受刑之处,一般犯了错的人都会来到血池受罚。 若是能挺的过去,顶多修为停滞,再调养几年心神,等着被血池融化的身体恢复如初,就可以了。 若是挺不过去,入了血池直接就被融的连渣滓都不剩。 林深靠近血池,铺天盖地的腐烂血腥味袭来,她险些呕吐出来,强忍这股黏腻又恶臭的味道继续进去,看到了惟安三人的身影。 妺女跪在地上,恳求道:“尊主,是我自主主张,将天阶凶兽放入秘境,姒婴不知此事,情尊主饶过她。” 姒婴忙道:“不是的,姐姐是为了护着我才说谎话的,这事是姒婴主导的,姐姐是被姒婴要挟的,还请尊主责罚属下,不要怪罪姐姐。” 林深听这话,心中不禁为幽冥洞主惋惜了一下下,毕竟他当初给他们这四个猎物信誓旦旦的说过,魔宫准备的秘境围猎其实并不难过,里面都是灵阶以下的凶兽,以他们的修为一定可以成功闯入秘境,可是谁能想到这次秘境里被姒婴和妺女安排了天阶凶兽进去,好死不死被林深给碰上了,差点丢了小命。 可她们为什么要安排天阶凶兽入秘境,是想将这三十六名猎物全部杀死? 林深正想着这两姐妹这么做的目的,惟安似有所感的替她问出了口。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姒婴抿唇道:“九妖洞主这次一共带来了三十六名猎物,想必是为了探寻神格,属下不想让这些别有用心的猎物进入魔宫,他们定是为了尸骸鬼山里的神格,所以属下故意在秘境里放了天阶凶兽,想要将他们斩杀。” 惟安眼角眉梢尽显冷意,“可你们差点害死了本座的道侣。” 姒婴颤抖的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是属下办事不力,情尊主责罚。” 谁能想到此次九妖洞主上交的猎物里竟然有魔尊的道侣? 而且她们服侍魔尊这么多年,从未听过魔尊有过道侣? 神格。 相传古神具有毁天灭地天道之力,积蓄于神格之中。 万年前,古神与龙魔拼斗,打了整整百年,天柱倾塌,四海倒灌,天地之间灵气溃散,混沌初始,最后龙魔被古神制服,而古神神力散尽,将世间重铸,气清扶摇而上造天,气沉停滞不前做地,气浊蚕食吞鲸神化魔。 古神神格破体而出,蕴着古神强大的天道之力,消失在三界 之中。 许是传闻四起,若是能得到神格,便可坐地飞升,成为至高无上,架海擎天的天神。 但神格无影无踪,修士,妖鬼和仙人找了许久都未发现神格踪迹,直到半月前从魔域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震动了这世间所有的活物。 神格在魔域的尸骸鬼山中。 林深恢复意识以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魔域,无父无母,无过往无未来,生活在一处荒郊野岭的破房子里度过半个月,后来被路过的魔修告知她所处之地叫做尸骸鬼山,小破房子在外围地界,不是那么危险,嘱咐她千万不要走入尸骸鬼山的内部,不然她这样的小废物还没进入深处就会被铺天盖地的毒瘴融化,尸骨无存。 第90章 林深谨遵教诲,一直都在外围活动,结果今天她被一个从深山里跑出来的黑熊精给盯上了。 那黑熊精就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朝着她就扑了过来,林深抱着与黑熊精同归于尽的架势,将黑熊精杀死,但林深受伤太重,昏厥了过去,被幽冥洞主看中金丹实力给抓了回去,林深觉得这传闻不可靠,但奈不住相信的人太多,她就这么成为了猎物,被幽冥洞主送入魔宫当细作。 为了让他们听话,幽冥洞主在她身体里下了咒,若是敢违抗幽冥洞主的命令,咒术发作,就会承受钻心之痛,痛不欲生。 但现在幽冥洞主被惟安杀死,那威胁林深的咒术也因为幽冥洞主的死去而消失了。 林深呢喃道:“魔尊杀死幽冥洞主难道不是为了拿内丹给她疗伤?” 也可能是为了替她解除咒术,还她自由。 惟安微微侧身,“神格之事,是本座特意传出去的。” “什么?”姒婴诧异道,“尊主,您这话是何意?” 林深也疑惑的看向惟安的后背。 惟安抿了抿唇:“本座的道侣受了伤,失去了记忆,丢失在魔域,本座假借闭关出外寻找,却只在尸骸鬼山的外围找到了林深的踪迹,之后她便销声匿迹,本座无法找到她。” “能在魔域将人藏起来,除了本座和你们,便是那九妖洞主。” “本座故意释放神格在尸骸鬼山的谣言,为的就是逼他们将林深送到魔宫参加围猎,结果你们..”惟安五指一收,姒婴和妺女飞至半空,表情狰狞痛苦,脖子似被人死死捏住,无法呼吸,“敢背着本座在秘境放入天阶凶兽,伤到林深,你们说你们该不该死啊?” 林深没想到惟安是为了找她才故意释放神格的假消息,而姒婴和妺女只是为了保护魔宫,此乃无心之举,无意酿成大祸,倒也不能全然怪罪她们。 林深犹豫了半响,见惟安要把两人扔入血池,她连忙站出来,“尊主,刀下..手下留人,她们也是为了魔宫好,好心办坏事啊。” 惟安眼帘低垂,松开手。 姒婴和妺女跌落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里闪过震惊。 没想到林深竟然能制止尊主? 林深没想到惟安会真的听她话放开两姐妹,几人目光看过来,她尴尬道:“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就是..就是待着无聊出来散步,不小心碰到你们的谈话,所以..” 惟安:“无事,这魔宫上下你哪里都能去。” 林深心头一颤,再次发出试探:“那尊主可以饶了姒婴和妺女吗?” 姒婴和妺女跪在地上,看向惟安的目光带着乞求。 惟安垂下手:“下不为例。” 林深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说话这么好使。 姒婴和妺女顿感庆幸和惊喜,跪谢:“是,属下不敢再犯。” 两人转过来,又给林深磕了一个,“多谢魔君大人的求情。” 魔尊的道侣是魔君,这身份林深算是敲定了。 林深做出个淡泊名利功勋的姿态,摆了摆手:“不必介怀。” 惟安垂在衣袖里的手指捻了捻,任由姒婴和妺女离开了血池。 林深和惟安就这么尴尬又安静的待在血池里。 “可是觉得难受?”她突然问道。 林深顿了顿,茫然道:“什么?” “血池味道恶臭至极,闻多了对身体和灵力都有不益。”惟安伸出手,“把它吃了会好些。” 林深看着惟安掌心放着一片小小的绿叶,飘散着一股淡淡又清凉的香气。 “竟是山野薄荷?” 惟安点头:“嗯,吃了这个你会舒服些。” “这个我吃过。”林深在尸骸鬼山外围采摘过,她靠着命书知道了很多灵草的妙用,去过魔域集市买了医术学习,想着有一技术傍身也是好的。 她所居住的尸骸鬼山外围时常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烂味道,她只好采摘山野薄荷吃,“味道是凉凉的,香香的。” 惟安轻轻应了一声:“嗯,吃吧。” 林深伸手去拿,手指却并未落在惟安的掌心,反而握住她的手腕。 是刻骨的寒冷和细微的颤抖。 惟安手指蜷了蜷,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深顺势把了她的脉搏,果然如命书所说。 胎光、爽灵和幽精,这三魂均有很大的损伤,她的身体像是个无底洞,灵力不停地被她吸收,却又从无底洞散落。 若不是为了救她,惟安也不会大动干戈,伤势加重。 林深看着惟安,满眼心疼。 她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关切,“惟安,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伤了。” 惟安看着她那双多情缱绻的桃花眼,听着她轻唤她姓名,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 第72章 惟安抽出手, 淡淡道:“小伤,无碍。” “怎么能叫小伤呢?”林深愁道,“三魂受损, 伤及根本, 魔域地处苦寒之地,浊气入体, 无法淬炼,杂质囤蓄,定是极其损耗你的身体和心神, 对你后期修炼百害无一利啊!” 惟安意味深长道:“你何时学会了医术?” 林深听这话, 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不会医术?” 她这医术算是命书帮她培养的, 若不是她发现命书可以辨别分析药草的效用,林深就想着学习医术, 有一技傍身也能在魔域存活下去。 但听惟安这个问话, 难道她以前并不懂得医术? 惟安:“嗯, 你以前不会医术。” 看来真是命书给她带来的技能。 “那你知道....?”林深顿住。 惟安见她欲言又止, 问:“怎么了?” 林深本想问惟安是否知道命书是什么, 但在秘境的时候, 惟安并未看到漂浮于空的命书, 想来她也与其他人一样,不知晓她体内的命书。 可命书说她爱惟安,她怎么会不知道命书的存在? 林深心中疑虑渐深,临时改了话锋,编造了一下医术的由来,说:“这医术是我从你身边走丢的时候学习的, 自我有意识以来,就在尸骸鬼山的外围, 住着一个小破屋子,为了生活,我就去山里采摘灵草去集市上卖,后来想着采摘一些品质好的灵草,就想着学学医术,辨认药草,这样我就可以一边看诊一边卖药,赚钱养活自己。” 惟安敛目:“原来如此。” “惟安,既然你是我的道侣,那你知道我的身世背景嘛?我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走丢?” 惟安刚要回答,结果一张嘴,血腥味弥漫在口齿之间,嘴角溢出一抹殷红。 “惟安?”林深立刻抱住惟安。 好冰。 她的身体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林深顿觉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握住惟安的手臂不自觉的用了些力气。 惟安掌心收紧,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无事。” “你的身体好凉。”林深担心道。 她不停地用手中搓着她的手臂,“这哪里是无事的样子啊?我不能这样放任不管的。” 惟安刚要推开林深,突然脚下一空。 她表情短暂的空白了一瞬,瞪大眼睛。 林深竟然将她抱了起来。 惟安嘴唇一抖:“放我下来!” “这时候就不要逞强了。”林深没想到惟安这么轻,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惟安的骨骼,那么鲜明。 她眉头紧蹙,“你太瘦了。” 惟安抿紧薄唇,“我没有逞强,我可以自己走,放我下来。” 林深抬脚往外走,“不行,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可能对你不管不顾的。” “你要干什么去?” “回镜花水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血池距离镜花水月可是有些距离的,这巡逻的魔兵魔卫见到她们两人的姿势,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惟安眉头微蹙,“直接移形换影便可。” “那你不是又要动用灵力?”林深摇头,“不可,你刚才都吐血了,气息紊乱,万不可再动用灵力。” “我直接抱你回去,虽然有些距离,但你这么轻,我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林深说,“我知道你担心我累,我没事的。” 惟安抓住林深肩头,“还是用移形换影方便些,我不能动用灵力,但你可以。” 林深尴尬一笑:“我不会。” 惟安顿了顿,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我教你。” “会不会很难?”林深担心自己学起来困难,“要不这次我先抱你回去,我然后学习移形换影,等下一次我就能用上了。” “不用下一次,”惟安说,“你资质卓越,天赋异禀,我教你一遍,你就会融会贯通。” 林深惊叹:“我以前这么厉害?” 惟安眸色一暗:“嗯,很厉害。” 她将移形换影的术法告诉林深,“凝聚灵力,以灵识为引,吐息之间,一跃千里。” 第91章 林深将术法要诀在心中默念三遍,按照惟安说的要求,向前踏出一步。 周围似湖面落下一颗石子,涟漪缓缓向外扩散,待波纹恢复平静之后,她们已经出现在了镜花水月。 林深不可置信道:“哇哦,我好厉害啊。” 惟安看着林深的侧脸,见她欢喜的神色,“放我下来吧。” “好,”林深将惟安抱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放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三魂受损之事,除了我,你有告知其他人吗?” “为何这么问?” “你是魔域魔尊,若是被人知道身受重伤,三魂受损,难免会有歹人想要借此生事,伤害到你。”林深担心道,“而且神格之事,虽是你故意传播,但如今也只有姒婴和妺女知道其中真相,那些对神格有企图的人依旧会想尽办法进入魔宫去探寻神格下落,以前他们也许会忌惮你的存在,小心行事,但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受了重伤,定会恶胆丛生,倾巢而出。” 惟安抬眸:“不必如此忧虑,在这魔域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了如指掌。” “哪怕是仙门百家的细作进入魔域后,也是无所遁形。” 林深不解:“你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可以知晓魔域之中所有事情?” 林深听说过魔域这位魔尊已经活了许久,但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只知自魔域诞生而来,统领魔域三荒九洞的人便是惟安,从未改变。 五百年前,三荒九洞的妖主联合仙门败家,面和心不和的想要推翻魔尊惟安的统治和压制,结果被惟安轻飘飘的一举歼灭,致使仙门百家损耗的生机和精锐用了百年才慢慢恢复回来,而新任的三荒九洞的妖主不敢再挑衅惟安,生怕也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惟安点头:“嗯。” 林深眼带探究和诧异:“那我为何还会从你身边走丢?还落得个失忆的下场?” “你对魔域,怎么会不知道我被幽冥洞主挟持?” 若是惟安可以知晓魔域中的所有事情,那么林深作为魔尊的道侣,是怎么从她身边走丢的? 惟安略略沉吟:“之前你的修为已达到大乘境界,我帮你渡劫之时,你的灵海突然崩塌溃散,导致你走火入魔,你失去理智将我打伤,又有天雷加持,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逃离魔宫,你的修为也因为渡劫失败倒退到金丹境界,伤及根本,记忆全消。” “你的身上有我的气息,所以容易混淆我对你的搜寻。” 林深倒吸一口气:“所以你的三魂受损是因为我...导致的?” 惟安摇了摇头,温柔道:“这不怪你。” “怎么能不怪我?”林深握住她的手,眼尾泛红,喉结慢慢地滚动着,“是我害你如此,惟安,我一定要治好你。” 惟安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眸光一闪,“没事,待我自行调养一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 林深急道:“一些时日是多久?” 惟安反手握住林深的手,她掌心的热似火焰一般,她肯定道:“一个月即可。” “好吧。”林深看着她,放下心来,“那这段时间你轻易不要动用灵力,我虽然修为不高,但一些小事也能帮你的。” “修为不高,我可以助你提升修为,”惟安说,“你天赋惊人,重新回到大乘境界,易如反掌。” 林深想了想,自己要是能回到大乘境界,也能更好地保护惟安,保护她自己。 林深暗暗下定决心,“好,那我加紧修炼,一定不拖你后腿。” 惟安莞尔一笑:“好,我会帮你的。” 林深见她笑容,心头蓦地一颤,她歪头道:“惟安,你能和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嘛?” “你想知道什么?” 林深想了想,打算先从自己的身世下手,按照命书所提示的内容来看。 她不是人,那能是什么? “你知道我的身世嘛?” 惟安摇头:“不知。” 竟也不知? 林深有些失落,“那我们是如何相识?” 命书飞至于空,显现出许多字,林深看着那些字,听着惟安的诉说,瞳孔一颤。 惟安看着她的眼,“我游历之时,与你相遇,一起赏月喝酒,好不快活。” “我们成为了朋友,形影不离,春日踏青,夏日赏荷,秋日登高,冬日堆雪,做尽了这世间的趣事。” 【我们曾形影不离,密不可分,一起春日踏青,夏日赏荷,秋日登高,冬日堆雪,做尽了这世间的所有趣事,心醉神迷。】 林深心口止不住的起伏了一下,头顶阵阵酥麻。 命书和惟安说的几乎一致,她的脑海中似也浅浅的浮现了这些趣事的画面,她与惟安真的做过这些事情,而她却将此忘却。 她捏紧了手指,语气里带着苦涩,“…对不起。” “为何道歉?” 林深蹲在床边,弯下身,枕在惟安的膝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这些我都忘了。” 惟安垂首,语气平淡,“无事。” “有事的,这些事情明明是我们两人一起做的,如今却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林深抬起头,眸中似有水光闪动,“你定是万般委屈,怨我恨我吧?” 惟安眼里翻涌无数情绪,“..只是有些委屈罢了。” 林深心里涌起深深的歉疚,“对不起,惟安。” “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林深见她如此贴心,还特意宽慰自己,她感觉到一缕甜意从心田里涌了出来,嘴角微扬:“惟安,那我们是怎么从朋友变成道侣的?” 惟安:“兴趣相投,便定了情结。” “你是说我们是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道侣?” 惟安点头。 林深摇头:“不对。” 惟安眼底掠过一抹晦涩,“哪里不对?” “我虽然失去了全部记忆,但我清楚自己的脾气秉性,我和你之间能结为道侣,肯定不是顺其自然的。” “哦,是吗?”惟安眼里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惟安,我没有跟你说过与你结成道侣的原因嘛?” 惟安:“并未。” “你是对我们结为道侣有所疑惑吗?”她反问。 林深握着她的手,“不疑惑,反而我觉得理所应当。” 惟安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措,“为何觉得理所应当?” 林深轻轻地笑,执起她的手贴在脸颊,笑容里带着一点促狭:“我定是初次见你,就对你心生欢喜了呐。” 惟安内心一片怔然。 第73章 “你是...不信吗?” 林深看着惟安的眼眸, 漆黑的瞳仁里并未察觉到一丝愉悦的情绪。 反而觉得有种诡异的平静。 惟安唇角微挑:“我自是信你的。” 林深总觉得惟安在忍着什么,她本想继续追问,却见命书再次显现内容。 【惟安受你所伤, 痛不欲生。】 林深顿感心痛不已, 面上浮现一抹哀戚。 她与惟安本是道侣,相守多年, 恩爱有加。 却因她修炼时行差踏错,走火入魔,将惟安打成重伤, 致使三魂受损。 如今惟安为了在魔域中寻找她的踪迹, 利用“神格”之事, 引诱幽冥洞主将她带来,又在秘境之中救她于危难之间。 这一切种种, 皆是惟安尽心竭力的付出, 而她坐享其成, 害人不浅。 惟安如今怨她, 恨她都不足为过。 她还有何脸面和底气去追问惟安呢? “如今我们能再次相聚, 以后..”林深握紧她的手, 目色坚毅,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惟安眼睛半阖着,“好。” “那我们休息吧。”林深见天色已晚,“你还受着伤呐。” 惟安眉心微蹙,看了眼床和林深欲要上床的架势,“我不累。” “不累也得休息,咱们得养精蓄锐啊。”林深强行给她按倒。 惟安睫羽一颤, 看着林深上了床,“你..不是..” 林深见她神色慌乱, 心里内疚感更深了。 她安抚道:“惟安,我虽然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我理智还在,没有走火入魔,定不会再伤你分毫。” “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她将惟安搂在怀中,安抚道:“你身体很冰,正好我体热。” “我这样抱着你,你是不是很温暖呀?” 惟安无措的被林深搂在怀里,双手抵在她的腰腹,手指蜷了蜷,垂了下去。 她嗓音低哑,眸色渐渐晦暗,“很暖。” 灼人的烫,令人心颤。 似灌了一口滚烫的熔岩,将人里里外外都燃尽。 林深抬手揉了揉惟安的头发,低头轻吻在她的头顶,怜惜道:“惟安,睡吧。” 她也有些困倦了。 自打被幽冥洞主抓去当了猎物,那心狠手辣的狗东西为了锻炼他们这些猎物,每天都逼着他们去和凶兽打架,就是为了让他们可以更容易的闯过秘境。 第92章 受了伤就给他们一些残次灵药,饿了困了也是给他们一些醒灵丹和辟谷丹来对付,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待。 如今林深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怀里还抱着自己漂亮又厉害的道侣,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 紧绷的精神一放松,林深说完话,瞬间进入了沉睡之中。 怀中的人从林深怀里抬起头,看着林深恬静的睡颜,眼神中不自觉地染上了阴暗的情绪。 惟安抬起手,手指从林深的眉眼轻轻滑落,直至停在她的脖颈上。 五指刚要微微收紧,揽着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惟安睁大眼,以为自己的动作将林深吵醒,但她见林深还处于睡梦之中,只是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惟安,别怕,我在...” 惟安眸色微动,收回了手。 她本想退出林深的怀抱,奈何这人抱的太紧,她的温度太过滚烫,这股暖意贴着皮肤侵入四肢百骸,惟安面颊渐渐浮现一抹红晕。 惟安打算想想其他办法,结果这么一想,竟也随着林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无法探寻到林深的气息,不然也不会利用“神格”来引诱林深的出现。 惟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走下床,沉声道:“尸鬼!” 尸鬼是守卫魔宫的戒守魔将,负责镇守和作战。 只见一抹乌黑团从地下缓缓升起,化作一个高大威猛的身体。 来人不能算是“人”,青黑色的皮肤,惨白的面容,一双无悲无喜的灰色瞳仁。 他跪在惟安面前,声音僵硬,一板一眼道:“尊主,有何吩咐?” “林深呢?” 尸鬼眨眨眼,他在思考,然后平静的说:“魔君大人在找..吃的。” “吃的?”惟安不解,“你没有给她辟谷丹?” 尸鬼摇头:“魔君大人说,她快要饿死了,那玩意给狗都不吃。” 惟安:“...” 林深是被饿醒的,虽然辟谷丹可以帮助她饱腹,但是口舌之欲无法让人得到满足。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打算做一顿饭吃。 走出镜花水月,魔将之一的尸鬼正守卫着镜花水月,见到她走出来,尸鬼平静的走过去,跪地叩拜。 林深问:“尸鬼将军,你知道魔宫的厨房在哪里嘛?” 尸鬼:“什么是厨房?” 林深沉吟,换了个问法:“哪里可以做饭?” 也许魔宫里没有厨房,她这么一问,尸鬼可能不知晓。 尸鬼:“什么是做饭?” 林深沉默半响:“我快要饿了,想要吃饭,你们这里有饭吃嘛?” 尸鬼:“什么是饭?” 林深:“...” 她累了。 尸鬼听到林深说饿了,用自己仅限的大脑思考了一下,闻:“属下可以给魔君大人找辟谷丹。” 林深是火系灵根,以前在小破屋生活的时候,也是自己做饭。 之前没灵石,买不了肉,只能去山里采摘点野菜,后来山里跑出来个黑熊精,她好不容易把黑熊精打死,昏厥之前还惦记着等自己醒来就能吃烤熊肉了,结果又被幽冥洞主给抓走,吃着无色无味的辟谷丹,过得比之前更辛酸艰苦了。 林深果断拒绝:“不用,我不想再吃辟谷丹了。” 魔宫里没有厨房,没有食材,林深又不知道去哪里买,她只能在魔宫里瞎转悠,结果就转悠到了魔宫的藏书阁。 她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好似曾经来过一样。 【魔宫的藏书阁中,收藏了三界之中所有的书籍和孤本,天上地下,为此一间。】 林深见命书主动说起藏书阁,定是这里有什么信息是和她有关系。 【藏书阁中1111号5层,《天地內经》。】 “嗯?”林深看着命书突然传输而来的内容,“你这是让我找这本书?《天地內经》讲什么的?” 命书没有再回答林深,又重新回到了林深体内。 藏书阁没有魔兵把守,林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陈旧的建筑,数不尽的书架上摆放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和竹简。 她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厚厚的灰尘,仿佛无尽的岁月在其中沉淀静谧,将过往的痕迹永远地存在这里。 林深扇了扇,看着地上落满了灰,除了她的脚印,并无第二个人的。 “看来这里很久没有来过人了,”林深觉得好笑,自言自语道,“魔宫的人都不看书,为何要建造一个藏书阁?” 林深看着阁中密密麻麻的书架,上面果然刻有数字号码。 林深现在对命书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自她有意识以来,命书就存在她身体里,只是可以辨别草药的功能。 一开始她以为命书是魂器,后来林深再次见到命书的时候,是在秘境,她即将要被三头羊杀死,鲜血染透了命书,命书吸收了她的鲜血,它的功能不再只是帮她辨别草药,开始有了预知功能了。 不论是前尘、现在还是未来所发生的事情,命书都会提前告知她。 一开始林深摸不准命书传输的时机,它总是突然的跳出来,突然的给林深一些信息,然后又突然的消失。 而且命书不是一直帮她预知,好像到达一个特定的时机才会出来预知的。 秘境之时,生命垂危,命书开始预知,说会有人来救她,于是惟安来了。 惟安出现,命书再次预知,说她是个好人,于是惟安的身份是她的道侣,还替她报仇疗伤,哪怕忍受伤重的痛苦也要寻她的踪迹。 之后命书频繁的在惟安在她身边的时候跑出来预知,所展现的内容都是她和惟安的曾经。 当她从镜花水月离开,在魔宫四处乱逛的时候,行至那么多地方,命书都没有跑出来预知,唯独林深经过藏书阁的时候,命书再次出现。 此刻,林深隐约摸到了一些命书传输的规律,她似乎可以主动触发命书。 特殊的地点、人物和时间线,就会引发命书预知,而且这些事情都跟她和惟安有着密切的关联,也许她可以通过命书来找寻她所丢失的曾经。 现在命书所说,1111号第五层,这是让她寻找一本《天地内经》的书籍。 命书这是又想告诉她什么呢? 林深带着心中的疑惑,顺着藏书阁书架上的号码牌一个个寻找下去。 寻找到过程中,林深发现藏书阁里的书籍真的很多,书籍所涉猎的知识浩瀚如海,关于三界纪实、妖鬼百录、药理医术、园林房屋修建以及谈情说爱的话本都有,甚至连厨艺教学和各界菜谱都摆放在架子上落了灰。 书籍种类,应有具有,多种多样。 “惟安看书还挺杂的啊?”林深将厨艺的书籍放回书架上,继续往深处寻找。 林深走到了藏书阁最底处,总算找到了1111号书架。 在第五层,她看到了那本被灰尘盖住的《天地內经》,是一本记录世间离奇病症的医书。 林深拿了下来,《天地內经》这本书因为存放太久而变得破旧。 她翻书的动作不敢太用力,生怕损坏了这本医书。 医书上记载了很多疑难杂症以及对症之法,里面的病症有很多林深听都没听过。 林深翻到最后一页,竟也看到了惟安现在所承受的三魂受损之症。 其实惟安这三魂受损的症状,若不是命书告知,林深只是单纯的以为惟安受了伤,导致灵气外泄。 三魂受损是指魂体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使其魂魄崩裂,身体会因此衰弱,灵海会渐渐枯竭,灵气溃散无法存续。 对症之法:以天道之力补魂。 “天道之力?”林深眉心紧蹙,喃喃道,“这不就是神力嘛?” 三魂受损,需以补魂才能恢复如初。 补魂乃是逆天而行,意为溯源重生。 天道之力亦是神力,哪怕是修士成仙,也要经过万万年修成神者,被授天道之力,才能尊为神也。 可这么厉害又缥缈的天道之力要如何去寻? 林深看着命书,语气艰涩道:“那她是已经找到了天道之力?还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病情呢?” “可有其他救治办法?” 命书不同于之前的沉默,给出了答案。 【无他法,生足月,立消亡。】 林深瞳孔皱缩,她紧抓着胸口,一股剧痛从心脏向全身蔓延,呼吸都在颤抖,“也就是说,若无法在一个月内找到天道之力..她就会死吗?” 强大的魔域之主,会因为她而消亡于天地之间吗? 可,没有人回答她。 第74章 林深来了藏书阁。 因惟安无法探查到林深的气息, 她怕她再次丢失,便只能让尸鬼跟着林深。 尸鬼跟她说,林深去找吃的, 然后又去了藏书阁看书。 看书? 惟安看着灰扑扑的藏书阁, 嘴角轻轻一撇。 第93章 这习惯一如既往。 “惟安?”林深走出藏书阁,见惟安在外面站着。 她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惟安:“醒来不见你,我找了魔宫上下,在这里找到你了。” 想必是惟安查询不到她的气息, 以为她又丢了, 定是心急如焚。 林深抱住惟安, 歉疚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有告诉你一声就乱跑。” 惟安脸色微变, 抬手拍了拍林深的背, 似笑非笑:“无事, 我会找到你的。” “上穷碧落下黄泉, 我都会找到你的。” 林深闻言, 心中咯噔一下, 她想到命书上的内容,问:“惟安,我本欲在这藏书阁里寻找治疗三魂受损的方法,但没有找到,你之前和我说有办法治疗?你能告诉我方法吗?” 惟安淡淡一笑:“其实...只要找到一株长生草就好了。” 她在说谎。 不论是《天地內经》还是命书所言,三魂受损之症必须由天道之力来补魂才能恢复如初, 根本没有提及长生草。 若惟安已找到天道之力,完全可以跟她说实话, 可她现在故意编造出“长生草”这种灵药,是惟安怕她担心她的伤情,还是她也许找到了天道之力,却故意隐瞒她? 林深想直接问出口,她隐约觉得惟安,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眼下她继续追问,可能得到的也是谎话。 林深压下心里的不适,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哦,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长生草在哪里有?我去采摘。” 惟安嘴角勾起一抹深意,“尸骸鬼山中的内部,一个名叫葬龙堆的地方。” “你既然知道长生草的下落,为何没有自己去采过?”林深继续问。 惟安为难道:“葬龙堆里有凶兽饕鬄,守着长生草,我一个人无法将长生草带回。” “那我陪你去,我去引开凶兽,你来采草。” “不行,你现在的修为无法进入葬龙堆,”惟安说,“只有大乘修士才可以进入。” 林深心中了然,大乘境界。 她之所以失忆,从惟安身边走丢也是因为大乘境界。 如今要进入尸骸鬼山内部,也需要进入大乘境界才可。 看来她得早日修炼至大乘境界。 她应道:“好,那我一定加强修炼。” 惟安略一迟疑,犹豫道:“葬龙堆凶险万分,你真的愿意为我冒生命危险吗?” 林深点头道:“当然,你是我的道侣,是我的爱人,三魂受损也是因我而伤,我定要治好你。” 不论惟安隐瞒了什么,但林深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不想让惟安死。 “林深,你对我...”惟安抚着她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真的很好。” “我听尸鬼说,你想做饭吃?” 林深点头:“嗯。” “走吧,我给你准备了一处厨房,你想做什么,里面都有。” 林深惊讶道:“你特意给我准备的?” 惟安眼神深深,似 是想起什么,说:“你素来吃不惯辟谷丹。” 林深看着惟安,她能深切的感受到惟安对她事无巨细,仿佛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这种密切的关系,若说她们俩不认识,全然不成立。 可她到底在瞒着她什么呢?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和不适,抬脚跟着惟安离开藏书阁,回头又看了眼那一座深沉的建筑。 “这魔宫里怎么会有个藏书阁?我看里面都是灰,想来是很久没有人去看了。” 惟安自如的说:“是我造的。” 林深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你造的?那些书籍都是你自己看的吗?” “不是。”惟安拉起她的手,嘴角轻轻上扬,“藏书阁是我给你造的,书籍也是我给你准备的。” 林深怔住,不可置信道:“为我所造?” “你爱看书,我便为你搜罗这三界所有的书籍,造了这藏书阁,供你随时看书。” 林深没想到惟安竟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心中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 “如今你虽然失忆了,但你爱看书的习惯还是一如从前。”惟安回头看了眼藏书阁,“之后我叫人打扫一下,你可继续来藏书阁里看书,这样唔...” 林深将惟安抱进怀里,心潮澎湃了起来,语气有些激动,“惟安,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一定要护住惟安。 惟安抬手抱住林深,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恢复平常,“我信你。” 惟安是在镜花水月附近的开辟了一间厨房,不论是做饭工具还是食材,一应俱全。 她站在门口,看着林深切菜烧火做饭,动作行云流水,眼帘浅浅垂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 喜欢自己动手做饭吃。 【惟安喜甜,怕苦。】 林深看着命书突然传输的内容。 给锅里的西红柿炒蛋又添了一勺糖。 心里嘀咕着:命书连惟安的爱好都一清二楚。 林深做了三菜一汤,味道很香,就连看守的尸鬼都扭头看了过来,麻木的表情上仿佛流露出“什么玩意儿”的意思。 林深盛好饭,放在惟安面前,“我不爱吃辟谷丹,以前你也是一起陪我吃饭吗?” 惟安看着面前如珍珠一般莹白的饭粒,冒着热气,让这阴森恐怖的魔宫显得格外温馨。 “嗯。” 林深给她夹了菜,“快尝尝,我的手艺可有退步,如今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现在做的味道你还吃得惯吗?” 惟安夹起饭菜入口,她脸上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低声道:“..还是如以前一样..好吃,味道没有变。” 她攥紧筷子,指节泛白,似是压抑着极大的情绪。 真的过了好久,久到惟安以为自己会忘记许多事情,可当她一次又一次见到林深时,那些过往就如即将熄灭的火星,忽地微风徐来,渺小的火苗瞬间燃起冲天的火焰,怎么扑都扑不灭,直至将人烧的遍体鳞伤,神形俱灭。 两人吃完饭,朱厌来找惟安汇报事情,顺便把两人没吃完的饭菜全都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林深刚收拾完碗筷,正打坐修炼,命书又突然传来了一条信息。 她看着新出现的内容,疑惑道:“四圣宝域是什么?四方灵珠又是什么?” 命书没有再说什么,林深也没指望命书会告知。 可命书突然在这个时候给她预知,难道朱厌将惟安叫走也是在谈这个所谓的四圣宝域? 她想了想,便动身前往藏书阁,藏书阁里的藏书很多,有很多关于如何快速修炼的方法,正好也可以找一下命书说的“四圣宝域”是什么? 林深怕惟安回来镜花水月找不到她,林深便留下口令,待惟安回来就能找到她。 藏书阁已经被人打扫过了,纤尘不染。 林深先是找了一些适合火系灵根修炼的书籍,然后又找了几本关于三界的纪文。 果然让她在一本《玄弥之所》的书籍之中找到了四圣宝域。 传闻,四圣宝域乃是上古时期的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圣兽身死道消后留下的遗迹,遗迹之中有数不清的仙草灵药和灵器法宝,甚至还有四圣兽弥留之际所吐露出来的四缕精粹灵气所化成的四方灵珠。 谁若是能到这四方灵珠,将四圣兽的灵气炼化于自身,便可精进灵力,也可将灵根净化,让修士的灵海更为波澜壮阔,海纳百川,其修为境界亦可实现越级。 “在看什么?” 林深扭头看过去,是惟安。 她将书合上,将四圣宝域的消息隐在心中,“找一找适合火系灵根的修炼方法,我想快些进入到大乘境界。” “我会帮你的,”惟安走过来,看着满地的助人修炼的功法和秘籍,“想要很快的提升修为,就要找寻仙药秘宝助你修行。” 林深心思窜动,“那哪里能找到仙药秘宝?” 惟安说:“朱厌来报,四圣宝域即将现世,那里有四圣兽身死道消而留下的四方灵珠,可助你修炼。” 果然如此! “好,我去寻这四方灵珠。” 按照命书所言,三魂受损之症让惟安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所以她必须尽快让自己晋升到大乘境界。 “我陪你一起去。” 林深立马拒绝:“不行,你还受着伤。” “林深,我之前进入过四圣宝域,可以帮你更快地找到四方灵珠。” 林深眉心微动,诧然道:“你是说..你曾进入过四圣宝域?” 惟安点头:“我在没遇到你之前进入过四圣宝域,四方灵珠对我用处不大,所以我并没有将其带走,毕竟四方灵珠一旦离开四圣宝域,这个上古秘境也会因此消失,不会在现世。” 林深嘴唇抿紧,“可我担心你的伤势,上古秘境突然现世,世人定会争前恐后的进入秘境寻宝,届时起了冲突,我怕...” 第94章 “三魂受损之症我自有应对之法,只是去个秘境,影响不大,”惟安眼眸闪过一抹幽深,“你不是想尽快到达大乘境界,有我助你,四方灵珠我们一定会得到,届时你吸收掉四方灵珠的力量,就可以陪我进入葬龙堆寻找长生草了。” 她语气放软,握住林深的手,“难道你不想陪我去了嘛?” 林深心弦一颤,倾身抱住惟安,“想,我说过我要救你的。” 她望着惟安身后漂浮的命书,看着命书刚才展现的内容,眼中浮现深深的忧虑。 【四圣宝域初次现世,四方灵珠可助你提升境界。】 第75章 四圣宝域, 一经现世,引起轩然大波,无数人趋之若鹜。 但上古秘境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 只有境界达到元神期才可以进入四圣宝域, 而且四圣宝域有无数入口, 若是进错入口,那么四圣宝域便不是遍地宝物的仙境, 而是人间炼狱般的存在。 林深看着惟安一次就选中了四圣宝域的正确入口,和命书所言的入口方位一模一样。 【东南角,枫叶谷, 四圣宝域入口。】 惟安握紧林深的手, “走吧。” “好。” 两人进入四圣宝域, 环境和外界大差不差,看不出来什么奇特之处, 密林之中, 萦绕着浓密的水雾, 沾染身上, 产生令人不适的黏腻, 似蛇信在你身上舔舐。 又阴又凉。 林深被惟安牵着手向密林深处走去, 惟安轻松的样子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非常自如。 两人走了五个时辰,便在一颗巨大的榕树下休息,秘境的天色变化如外界一般,此时已经天黑,漆黑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 林深点燃火堆,坐在惟安身边,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身体不舒服?” 惟安闭了闭眼, 嘴角扬起一点弧度,“无事。” 林深感觉到惟安身体所散出的凉意,这黑夜下的秘境,气温急转直下,如坠冰窖。 “惟安,我帮你暖暖。” 惟安没有动,看着林深靠近,将她抱在怀里。 她明明坐在火堆旁,却感受不到火焰所带来的温暖。 可此刻,被林深拥抱着,她却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炙热。 林深见惟安如此乖巧,任由她将她抱在怀中,没有抵触和抗拒。 心里刹那间软的一塌糊涂。 两人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之下,交缠的身影,像是昭告世间这两人有多么恩爱缠绵。 “你之前为何会来四圣宝域?”火光映在林深眸中,却也只是浮于表面。 其实她更想问惟安,她…为何要骗她? 命书所言,四圣宝域是初次现世,可惟安却说自己曾经来过。 谁真谁假? 林深应该被迷惑到不知所措,可她又清楚地意识到... 人类最擅长的就是说谎。 可命书说,她爱惟安。 所以她面对惟安的隐瞒和欺骗,会觉得委屈和愤怒。 可当惟安投入她的怀抱,依赖着她,林深又陷入自我矛盾之中。 她是真的爱她至此… 惟安神色微动:“游历至此。” “是这样啊。” 林深垂眸,扯了扯嘴角,牵起嘴角有些苦涩。 她倚着树干,将惟安拥紧,“睡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惟安枕在林深的肩窝,抬起头,看着林深未被火光照到的阴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带有一丝阴郁和暗沉。 她问:“你怎么了?” 林深偏头,整张脸隐在暗影之下,惟安见她嘴角弯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担忧。 “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是我拖累了你,还让你受着伤陪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心里过意不去。” 惟安双眸微微一沉:“我们既然定了情结,就是终生道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要在一起的。” “若此刻我们互换身份,你也会陪我一起来,不是吗?” 林深点头:“对,我会陪着你的。” 惟安浅笑:“那你就不要说那些过意不去的话,等找到四方灵珠,我助你修炼,你便可早日进入大乘境界。” “好。”林深歪头贴着惟安的头顶,低声应道。 天一亮,两人继续前往秘境深处,一路上并未遇见什么凶兽。 说是没遇见凶兽自然是不可能的,林深见过天阶以上的凶兽,但也只是远远一眼,那凶兽似是再怕什么,不敢上前来,躲在暗处瑟瑟发抖。 林深看着惟安的背影,她身上充满了秘密。 而她对惟安来说,是透明的。 不。 命书的存在,惟安并不知晓。 林深很想知道自己的曾经到底是什么? 是没有到达关键时机吗?所以命书没有继续预知未来。 待她得到四方灵珠后,命书会不会再次预知呢? 林深此刻也开始期待着。 两人走了一天,终于找到了四兽祭坛。 惟安似有所感一般,“有人进入秘境了,我们得加快拿到四方灵珠。” “是仙门中人吗?” “不仅仅,还有一些散修和魔修。” 四圣宝域现世,想要抢夺宝物的人如过江之鲫,只要是能准确的找到秘境真正的入口,并完好无损的进入到秘境中的人,其修为定是在林深之上。 林深看着惟安走到四兽祭坛上,双手快速结印,灵力在她周遭环绕,散出许多璀璨的光点,那些光点似有生气一般,缓缓的聚在一起,化作一条似龙的形状,先是在惟安身上环绕一圈,随后腾飞于空,发出一声低沉又沉重的龙吟。 原本石化的四兽相像是活了过来,张开大口,跟随龙吟一起咆哮。 口中瞬间吐出精粹的灵力,四道灵力凝聚于半空,化为四方灵珠。 林深怔怔的望着惟安,瞳仁墨色沉沉。 【诉龙吟,惟安的绝技之一,以燃烧魂体为引,每次使出,她都会痛苦万分,可她还是会为了我使出诉龙吟。】 林深凝望着惟安那纤细单薄的背影,身体在细微的颤抖,越来越白的脸色和额间溢出的冷汗。 林深顿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说,眼泪似无法控制一般,疯狂的从眼眶中涌出。 她为何会这么痛苦? 可她又觉得这份痛苦不及惟安现在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诉龙吟结束,惟安目光犀利,咬紧牙关,强忍灵魂崩裂的痛苦,将涌上喉咙的鲜血又咽了回去。 她深深喘了一口气,抬起手,四方灵珠缓缓落在她的掌心。 惟安转过身,神情一怔,目光茫然的看着此刻痛哭流涕的林深。 她缓缓走下四兽祭坛,故作轻松的扬起唇角,“林深,你这是怎么……哭了?” 林深俯身,额头抵在惟安肩头,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 她嗓音沙哑,难忍心疼之意,“惟安,你疼不疼啊?” 林深无法说出命书所言之事,也无法在本该失忆的状况下说出惟安现在所使出的绝技是“诉龙吟”。 她只能将这份伤心转换为心疼惟安承受着三魂受损之症而施展灵力所带来的痛苦。 惟安略略一吟,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半带轻笑道:“不疼。” 使出诉龙吟的痛苦对于她来说,不值一提。 惟安抬手抱住哭的不能自抑的林深,安抚道:“与你所带给我的一切相比,我所付出的都是值得的。” “林深,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可林深觉得好痛苦,泪水似决堤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 林深想要紧紧拥抱惟安,可她又怕碰坏了她。 如今四方灵珠到手,四圣宝域便会立即崩塌,彻底消失在三界之中。 惟安和林深立即回到了魔域。 惟安并未着急让林深吸收四方灵珠里的四兽灵力,而是要再等一个仙草,结合吸收,方可起到最大功效。 在惟安还未说出来之前,林深看着命书已经预知了出来。 【净月紫莲,可净化四兽凶戾之气,二者结合吸收,便可使你进入大乘境界。】 “净月紫莲我已经派妺女和姒婴去寻,不出三日就能拿到。” 林深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我之前是金丹境界,靠着幽冥洞主的内丹,突增至元神初期的境界,如今仅仅靠着四方灵珠和净月紫莲,我真的可以连跨三个境界,一跃成为大乘境界吗?” 命书和惟安好像对她有很大的信心和底气,认为只要滋补到位,她就可以达到她们想要她达到的境界。 寻常修士都是靠着自己努力和天材异宝的扶持来提升修为,而她却反了过来,金丹之前的修为如何,她不清楚,但从金丹到元神在到大乘境界,惟安完全是用各种名贵珍宝将她的境界给堆了起来。 这样的修为,岂不是很虚浮? 若是她真的达到大乘期,陪着惟安进入葬龙堆,遇见凶兽饕鬄,怎么能帮助惟安呢? 第95章 命书没有回答。 惟安只是看着她,言语之间带着不可置疑的笃定,“你一定会进入大乘期的。” “我说过,你天赋异禀,资质卓绝,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 林深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命书,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追问,“好,我会努力修炼的。” 惟安使出诉龙吟,伤势加重,她嘱咐完林深,便去打坐修养。 林深坐在镜花水月的院子里,看着掌心里的四方灵珠,晶莹透剔的灵珠里蕴含着蓬勃的力量。 她觉得自己再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走。 她以为那只手的主人是惟安。 可此刻她觉得那只手的主人是她自己。 “我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深打开命书,看着之前命书所展现的内容,目光落在第二句。 【你叫林深,不是人。】 她不是人? 能与惟安相识,那她可能是魔?是妖?是鬼?是精怪? 该如何确认呢? 林深想了想,决定去藏书阁找找关于妖魔鬼怪的书籍,说不定能在书里找到她的身世背景。 此时,镜花水月阁中。 惟安缓缓睁开眼,大手一挥,月镜之中显出几道身影。 她眼中掠过一丝兴味,任由那些人潜入魔域,向魔宫而来。 与此同时,林深刚踏入藏书阁中,命书再一次显现出了新的预知。 第76章 “尊主, 外界正在疯传四方灵珠在魔域,再加上神格之事,他们怕是对魔域所有动作了。” 朱厌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汇报给惟安。 惟安坐在软塌上, 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她在三魂受损的情况下使出诉龙吟,已是强弩之末, 身体如今不堪负重,再加上禁制的消磨,使得她的灵力郁结和溃散变得的更加厉害。 朱厌见惟安依旧保持平静, 他迟疑道:“不如属下派人将那些细作给...” 他执掌放横, 在脖子上虚虚划了一下。 其意何为, 心知肚明。 惟安指尖抵着额角,声音听不出来喜悲, “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 他们惹不出来什么风浪, 让他们在魔域里玩吧。” 朱厌还是有些担心, “四方灵珠乃是神物, 仙门百家一听是尊主得到, 那些虚伪小人便想着合作, 意图攻占魔域,势要抢夺四方灵珠和..寻找神格。” “尊主,我们是否要提前做好准备?” 惟安定定的看着朱厌,那双漆黑淡漠的瞳仁直直的望着你,朱厌硬是被逼出一身冷汗。 不知为何,这次闭关之后的魔尊大人, 变得更加让人捉摸不透,胆战心惊。 只是一眼, 便叫他心神俱乱,彷徨不定。 朱厌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如此不知死活的对尊主提建议,相当于顶撞了魔尊大人,这简直就是犯上作乱。 朱厌刚要下跪请罪,就听到惟安淡淡道:“你安排吧。” 朱厌悄悄舒了口气:“..是,属下即刻去办。” 惟安看着朱厌离开,扶手一翻,虚空之中化作一面月镜,里面赫然是已经闯入魔域中的仙门细作。 此次为了四方灵珠和神格,仙门百家一共派了三十名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如此下血本,势要将魔域的势头斩掉。 他们怕是不仅想要四方灵珠和神格,连惟安的项上人头都想要拿走。 惟安目光透过月镜,落在一个样貌清秀俊雅的男子身上,这人是【玄天宗】的宗主,名唤卞英光,此人实力已经达到大乘境界,手持一把长剑,隐隐透着一股摄人的锋芒,剑名曰“九霄”。 一把上古流传下来的宝剑,剑身赤红如血,剑柄雕刻着火焰冲天的图案,剑鞘有赤练石所铸,就是为了封住九霄剑的烈煞之气。 长剑出窍之时,灼热,烽火滔天,剑身被炙热的火焰包裹,所到之处,化为湮灭。 惟安始终记得这把剑刺入身体时所带来的灼热和痛苦,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部燃尽。 可谁能想到,这把剑的主人明明是她。 惟安听到院外有声音,她将月镜关掉,看着林深端着饭菜走进来。 她面色一瞬间缓和了许多,“今日做了什么?” 林深将餐盘放在惟安软塌上的四方桌,“做了人参鸡汤,大补。” “哪里来的鸡?”惟安诧异。 林深:“我今日回了一趟尸骸鬼山的小木屋,将我放在那里的家当都拿了回来,碰到几只野鸡,便打了回来给你煲汤。” 惟安眸色微动:“你当初是只身离开的,如今竟然也存了一些家当,是什么?” 林深从惟安给她的储物玉珏里拿出来,“灵石。” 惟安看着劣等灵石,就算扔到路边,怕是能与普通的石头混淆。 “你想要灵石,魔宫里有的是上品灵石。” “那不一样,这可是我自己努力挣来的,”林深摆弄着灵石,看着惟安喝着鸡汤,轻轻笑道,“我那时想着,要努力挣钱,以后要娶个媳妇回来,我可不能让她跟我一起过苦日子呢。” 惟安喝汤的动作一顿,触及林深含笑的眼眸,似被烫到了一般,移开视线。 她握紧勺柄,头低的更深。 余光却瞥见那几块劣质灵石正被林深那只纤细有力的手给推了过来。 直至灵石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音。 叮—— 惟安指节泛白,见那只手戳了戳她的手背。 惟安睫毛轻颤,眼皮掀起,“怎..怎么了?” 林深嘴角微扬,眼角弯起的弧度刚好对应上,眉间藏匿着细腻又缱绻的情意。 她本就长了一副好容颜,尤其这一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含着笑,静静的注视着你,便将那份难以启齿的情丝直冲冲的往你心间里钻。 “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也不知道我的娘子能不能入了眼呀?” 惟安心里某处似乎被触动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几块劣质灵石。 她将汤勺放入碗中,把劣质灵石收到掌心,缓缓握紧。 “你送什么..”惟安玉容漾起涟涟笑意,灵石粗糙,边缘尖锐,抵着掌心软肉,泛起丝丝疼,“..我自是喜欢的很。” 林深抬起手,指腹抹掉惟安嘴角的汤渍,随即在惟安惊诧的目色下将指尖含入唇舌之间。 “味道刚刚好,我还生怕自己做咸了,”林深就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人羞恼的事情,还特别自然的询问惟安的建议,“你觉得这鸡汤味道如何?” 惟安惊得一颤,蓦地红了耳根,低头点了点,嘴唇抿紧。 林深看着惟安染红的耳根,眸色渐渐幽暗了起来。 妺女来报,净月紫莲已经到手,正在回魔域的路上。 净月紫莲从琉璃金宝阁丢失,偷盗之人立刻锁定在魔域,毕竟世人知晓,四方灵珠需要净月紫莲来净化灵珠中的凶戾之气。 而潜伏在魔域中的细作立刻接收到了自家门派的消息,要求他们立即行动,抢夺四方灵珠和净月紫莲,搜查神格下落。 林深又跑去藏书阁看书,惟安则是在镜花水月修炼养伤。 忽地,惟安双眼一睁,乌黑的眸子里泛起一层血色,藏着令人胆颤的狠戾和凶残。 她走下床,站在院外,隐于黑夜之下的缥缈虚影,一个个朝着藏书阁的方向疾驰而去。 四方灵珠在林深身上,而这些细作定有可以探寻四方灵珠的法宝,便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四方灵珠所在的位置。 惟安不疾不徐的朝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朱厌和尸鬼已经发现有人闯入了魔宫,此时正带着大批魔兵四处搜查。 惟安只是说了一句“见之立即诛杀”。 连活口都懒得留,不必审问,她清楚他们来魔宫的目的,没必要浪费人力物力去审问这些废物。 惟安走到半途,看到藏书阁那边灵光四溅,天象异乱,时不时有巨大火焰冲天而起,看样子是已经打了起来。 待她赶到藏书阁之时,尸鬼和朱厌已经与那位大乘期的修士打得昏天黑地。 九霄剑身所燃火焰乃是混沌业火,对邪魔之物有着不可抗力的压制和威胁,尸鬼和朱厌在卞英光手中根本讨不到好处,缠斗数百招,就被两剑冲天烈焰给斩了下来。 尸鬼半截身子都被砍断,朱厌直接被斩断了一只胳膊。 惟安躲在暗处,魔域到处都是她的气息,无人知晓她的到来,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 她看着卞英光发现了林深,手挽剑花朝着林深冲了过去。 林深如今境界才至元神初期,根本扛不住卞英光轻轻一击。 可惟安知道,林深哪怕被九霄剑所伤,她也不会死。 她怎么会死呢? 哪怕她死了,林深都不会死。 惟安看着林深灵巧的躲开卞英光的杀招,依靠着自己绵薄的力量抵抗,被卞英光打翻在地,口吐鲜血,趴在地上起不来。 第96章 卞英光伸出手,厉声道:“魔物,速速交出四方灵珠和净月紫莲。” 他们与魔人缠斗许久,魔尊始终没有出来,只有尸鬼将军和朱厌将军出来抗敌。 卞英光摸不准魔尊迟迟未出现的原因,尤其眼前之人还是魔尊的道侣,如今这位元神期的人要被他斩于剑下,魔尊依旧没有出现。 难道世间传闻,魔尊最近频繁闭关,是因修炼时出了岔子,致使走火入魔,已是强弩之末,如今不敢出现,是怕仙门百家发现她的弱点,届时他们一同攻入魔域,将这位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的邪魔诛杀? 但此刻卞英光来不及多想,他要先拿到四方灵珠和净月资料,待他将其吸收,便可以突破关隘,成为仙人,届时他便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了。 林深伏在地上,没有回应卞英光。 卞英光见林深忽视,顿时气急,眼神杀意渐浓,“腌臜之物,也敢无视我,看剑!” 林深抬头看去,九霄剑裹着浓浓烈火袭来,剑气逼人,势要将一切焚烧。 眨眼间,一道焦急心慌的呼唤声传来,剑尖和林深之间忽地闪进来一道纤细身影。 卞英光瞪大眼睛,本欲收剑,生怕这是陷阱,不然魔尊为何这时跑出来替她道侣挡剑? 但这时,他突然发现九霄剑不受控制,竟还直直的朝着魔尊刺去。 林深与惟安对视,明明只是瞬息之间,却让人觉得相隔万里,不切实际。 惟安隐约见到林深嘴唇蠕动,似乎叫了什么。 然后,惟安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扭转,她瞪大眼睛,看着林深突然出现在她的前方,推着她的肩膀,轻轻一下,好似用尽了全部力量。 噗嗤—— 惟安瞳孔皱缩,眼中满是错愕和震惊,脑袋里仿佛被一道惊雷炸了,木的发胀,浑身发起阵阵的颤栗。 她是九霄剑的主人。 她可以控制九霄剑。 她能在不伤及致命要害的条件下让自己“身受重伤”。 但她从未想过这本该再次刺入她身体里的九霄剑,却在她的意念下刺进了林深体内。 九霄的灼热在此刻…燃烧了两人。 惟安的眼眶被林深口中不停地涌出的鲜血染出了一抹赤色。 而她的眼眸又亮...又凉。 第77章 【玄天宗, 卞英光,今夜偷袭魔宫,意图夺取四方灵珠和净月紫莲, 持故人九霄剑, 伤及惟安。】 【别让惟安故意..受伤。】 【她会强忍着痛,对你说没事。】 林深刚踏入藏书阁, 命书再一次的预知了未来,这次它预知的内容比以往多得多。 玄天宗,卞英光。 林深现在对三界之事也算是了解了许多, 自然知道上三宗之一的玄天宗是凡间修士可望不可即的仙门大派。 而卞英光便是玄天宗的宗主, 大乘中期修士, 实力乃是上三宗之首。 九霄剑,应该就是这位卞英光的命剑。 “持故人九霄剑?”林深细细品味了这句话, “你的意思是这把剑并非是卞英光的, 它的主人另有其人?” 命书无法回答, 林深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自言自语。 “别让?惟安故意受伤?”林深疑惑不解, “什么叫故意受伤?” 林深有点不理解命书为何预知了这句话? 惟安此时三魂受损, 又为了她夺取四方灵珠而使出诉龙吟, 已是强弩之末, 林深现在就是在等待姒婴和妺女将净月紫莲送回来,尽快吸收四方灵珠,提升修为境界。 但命书所言,惟安会故意受伤? 为何要故意呢? 林深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能先找找关于妖魔精怪的书籍,了解一下自己的背景来历。 找了几本关于此类的书籍, 林深仔细看了看,和自己一一比较, 发现自己与妖魔精怪根本没有相同之处。 “若我不是人,也不是妖魔精怪,那我能是什么?”林深合上书,目露迷茫,“难不成我是仙人?” 林深又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谁家仙人做成她这副废物模样? 若她真的是仙人,与魔尊结为道侣,这乃是惊世骇俗之事,三界震荡,那么那时在秘境之中,为何姒婴和妺女会惊讶于她是魔尊道侣这件事呢? 说起这个,林深本想找魔界四将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结果姒婴和妺女被惟安安排出去办事,朱厌行踪不定,每次来镜花水月都是找惟安,林深根本插不上话,而尸鬼..这家伙就是个愣头青,傻大个,林深压根没指望他。 回想林深与惟安初见那天,惟安说自己是她的道侣,姒婴和妺女的神情震惊的很,像是第一次听到这话,她们看起来并不知道魔尊大人还一位走丢的道侣,不然也不会任由她参加围猎,看着她被三头羊撞个半死。 想着想着,林深脑中闪过一个灵光。 惟安说过,魔域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会知道,哪怕是仙门百家的细作隐藏魔域之中,她都会知道。 如今命书预知会有仙门修士闯入魔宫,意图夺取四方灵珠和净月紫莲,那么这些人恐怕已经潜入魔域,只待一个机会。 若是如此,按照惟安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她应该知道了这些细作的存在,而她却放任这些细作闯入魔宫。 这样的话,惟安的所作所为,刚好应对了命书所言的“故意受伤”。 林深眉头紧锁,“可她为何要故意受伤呢?” 既然今夜玄天宗卞英光就要偷袭,林深便在原地等待,看看惟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酉时一到,藏书阁外便响起了打斗声,林深站在门边,看着尸鬼和朱厌与手持烈焰长剑的男人厮杀。 林深看着那把长剑,上面的火热耀眼炙热,如金乌一般,每次挥舞,都会带出熊熊火浪,将冲上去的魔兵燃烧殆尽。 她看出来尸鬼和朱厌被这把剑压制的无法使出全力,数百招之下,就被卞英光两剑斩下。 【惟安躲在西北角,静候时机。】 【血染命书,空间静止。】 林深看着命书显现的两条预知,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黑漆漆的西北角,似有所感一般,她仿佛见到了惟安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卞英光冲向她。 林深根本打不过卞英光,仅仅接下他两招,就被打的鲜血淋漓。 不过也好,她做到了血染命书,所以在看到惟安冲过来,势要帮她挡剑的样子,林深启动了命书的强大功能。 空间静止。 就如在秘境一般,一切事物都停滞了。 林深费了些力气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站在惟安面前,看着她此刻焦急心慌的表情,可细看之下,她的目光含着若有似无的凉薄。 林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鲜血不停地的从口中呕出。 本该多情氤氲的桃花眼中浮现浓浓的悲凉和酸楚,她抬手 摸着惟安的脸颊,齿间含着血沫,颤声道:“原来故人之剑中的故人..是你呀。” 她看到了卞英光对九霄剑失控了。 她看到了惟安暗地里控制九霄剑。 她看到了惟安调好姿势,确保九霄剑刺入她的身体,但不会伤及要害。 她看到了惟安对她的...算计和冷漠。 林深本该愤怒和痛苦,可她此刻竟然也愿意启动命书,让空间静止,与惟安调换位置,让这把九霄剑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刺中该伤的人。 命书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林深被九霄剑刺中心脉,整个人仿佛灌入一团滚烫的岩浆,从血肉燃烧至灵魂,苍白的面孔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里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血腥气霎时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林深看着惟安震惊的眼神,似是满足了自己小小的恶趣味。 没想到吧,你的算计没成功。 林深想要抬手摸一摸惟安的脸,可她却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摔落在地。 惟安身体比大脑反应还要快,立马接住此刻已被鲜血浸透的林深。 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目光落在贯穿林深身体的九霄剑,咬紧牙关,沉声道:“焚灭。” 九霄剑发出“嗡”的一声,从林深身上飞出,此时剑身上的火焰比卞英光使用时更加猛烈,似要将天地中的一切烧尽。 卞英光目次欲裂,不敢相信九霄剑竟然不受他的控制,眼下还朝着自己刺来。 九霄剑明明是他选中的命剑,可现在,他却死在了自己亲自结契的命剑之下。 “啊啊啊啊...” 卞英光发出痛苦的哀嚎,浑身上下被九霄剑上的混沌业火焚烧,血肉烧尽,灵魂继续承受被燃烧的痛苦,直至彻底湮灭。 尸鬼哪怕是被九霄剑斩断了身体,但他是怨气化生,需要些时日便可恢复身体。 朱厌断了胳膊,他说要找桧木重新塑一只胳膊。 姒婴和妺女已经赶回魔宫,将净月紫莲交给惟安,便去清理魔域里残留的细作。 第97章 惟安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深,脸色惨白,呼吸微弱,胸膛没有一丝起伏,就像是一个快要死的人。 但惟安知道,林深不会死,九霄剑上的混沌业火对任何人都有伤害,唯独对她不会有,甚至可以帮助林深强化身体,淬炼灵海,精粹灵力。 现在的她虽然伤势很重,但不会伤及根本,只是会沉睡过去,至于睡个多少年,她不知道。 而,她也不想等。 惟安将四方灵珠和净月紫莲拿出来,运转灵力,帮助林深进行吸收。 整整一天一夜,惟安看着林深再一次晋升到了大乘境界。 惟安替林深承受了三段天雷,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更加脆弱,她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坐在床边,眼神淡漠,神情麻木。 惟安看着林深放在床边的手,指尖随着眉心微动,缓缓攀上,悄悄地握住了那只依旧温热的手,将她此刻的冰冷衬的无地自容。 仿佛两人之中,该死的人是她才对。 重活一世,惟安再次遇见林深,为了获得林深的信任和真心,惟安改变了策略,将两人的身份篡改的更加亲密。 以“道侣”的身份,可以更好的完成她此次重生的目的。 一切本该如她安排的那般,她依旧会对林深关怀备至,掏心掏肺,助她得到天材异宝,提升修为,为她报仇杀死幽冥洞主,满足她一切需要,甚至如前世那般,故意放那些人进来,亲自为她挡下那一剑九霄,让林深彻底对她死心塌地,甘愿奉献一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可现在,惟安感觉到了一股脱离掌控的无助和茫然。 林深为何会替她挡剑? 她一个元神期的修士,怎么能快过大乘期的攻击? 又怎么能快过她呢? 惟安握紧林深的手,用了些力气,将她手捏的泛红,“如今这般孱弱,竞也能达到常人所不能及之事,你还真是不负盛名啊?” 她看着林深眉心蹙起,似有苏醒的样子。 惟安刚要抽手,却被林深反手握住,她面上闪过一丝波动,神情变了一下,流露出关心的模样,“林深,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深感受到了体内蓬勃汹涌的灵力,如今在惟安的帮助下,她已经成功的晋升到了大乘期。 她虚弱的笑了下,握紧惟安的手,哑声道:“别怕,我没事的。” 只是看向惟安的目光从她的脸落尽了她的眸中。 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命书也不会骗她。 【惟安恨林深。】 【尸骸鬼山,葬龙堆,那里有一切的真相。】 第78章 “那些人我早有所察觉, 并让朱厌和尸鬼去查探,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狗急跳墙,夜袭魔宫, 意图抢夺四方灵珠, ”惟安眼中关切和心疼不似作假,她紧紧握着林深的手, 因为后怕,身体激起一阵阵的颤抖,“是我狂妄自大, 本以为自己对他们足够了解,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含了死志, 如此胆大妄为闯入魔宫,伤你至此。” 林深倾身, 将惟安抱在怀里, 轻轻的揉着她的后背, 轻声道:“这事不怨你, 四方灵珠被我们所拿, 那些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颗神物, 如今姒婴和妺女将净月紫莲抢夺回来, 他们定然心急如焚。” “人啊,怎么可能事事都算尽呢?” 她看着惟安,嘴角上挑,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如今我已经晋升到了大乘境界,待我们修整几日, 便立即前往葬龙堆,采摘长生草, 给你补魂,好不好?” 惟安眼眸闪过一抹微妙的精光,嘴角撇了撇,“我不着急的,你伤势还未痊愈,需得在继续休养。” “四方灵珠和净月紫莲乃是神物,如今都进了我的体内,我就算是之前处于生死一线的边缘,但此刻也已是完好无损,你不必担心我,”林深说,“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的很,若是承受不住,我定会跟你说的。” 惟安抿了抿唇:“好,我听你的。” 她看着林深苍白的脸色,目光落在她的胸前,哪怕她已经晋升到大乘境界,哪怕九霄剑上的混沌业火无法伤及她的根本,可那把长剑确实真真切切的锋利无比。 利剑穿心是怎样的痛苦,惟安也算是能与林深感同身受。 惟安抬起手,轻轻的落在林深胸口包扎的纱布上,语气有些低沉,“你修为没有我高,为何要替我挡剑?” “那你呢?”林深反手握住惟安的手,“就算你修为比我高,你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一剑穿心的痛苦,为何要你替我承受?” 不论惟安的目的如何? 不论惟安是不是故意为之,但九霄剑所带来的痛苦确实真实存在的。 那剑上的烈火对魔物有着致命的压制,朱厌和尸鬼在九霄剑下根本讨不到一点好处,只不过两剑,便将已经是合体期的尸鬼和朱厌一剑斩下。 哪怕惟安的境界和实力比尸鬼和朱厌强大,甚至比卞英光还要厉害,可她此刻正承受着三魂受损的痛苦,林深怎么舍得让惟安去她挡剑呢? 惟安眼眸深深,掠过一抹刻骨的执拗和偏执,“因为,他不能杀你,而你没有我的应允...不能死。” “我找了你这么久,”她眸中藏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去?” 若是之前,林深定会因为惟安这句话而万分感动,并在心里想着惟安竟然如此深爱着自己。 可此刻,林深只觉得酸楚,喉间蓦地涌起一阵阵酸涩的苦味,一股难以遏制的呕欲险些没有压制住。 林深心中有很多疑惑和愤懑想要一吐为快,可看到惟安这张脸,那些话就像是封喉的毒药,全都融入肺腑,将她的血肉腐蚀溃烂。 她只能泛红了眼眶,面露感动,心中酸楚难言,将惟安抱在怀里。 泪滴悄无声息的落在惟安浓密的青丝之中。 “你对我真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惟安反手抱住林深,偎在她怀中,感受着她渐渐升高的温度和胸前跳动的心脏,“我不要你的报答,你只要活着我便安心了。” 林深闭了闭眼,下巴蹭了一下她的头发,“那我便为你而活。” 惟安眼底夹扎着一丝打量:“那你呢?为何要为我挡剑?为何能快过我的速度?” 林深自然不能交代出来命书的事情,她只能改变口风,“也许是见到你替我挡剑,我一时心急意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直接冲了上去。” 惟安眼帘低垂,没有继续追问。 “至于为何替你挡剑,自然是因为你是我的道侣,因为我爱你。” 惟安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怎么能敌得过大乘期修士的一剑?” 她从怀中抬起头,眸光莹莹,泛着水色,满目怜惜和惊颤,“若我救不了你,你会死的。” “我虽然三魂受损,但我的修为比你高,那一剑就算我受了,也不会伤及性命,可你不同啊?你替我挡剑你会死的啊!” 林深长睫低垂,遮住眼底的渐渐熄灭的光华,“惟安,若是我愿意为你舍去性命。” 惟安瞳孔颤动,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你愿意为我去死?” 这是林深第二次见到惟安如此激动。 第一次是她替惟安挡了那把燃烧的九霄剑。 第二次便是此刻,林深说出自己可以为她去死。 这种“激动”,像是一种抑郁寡欢之后的释放和庆幸,仿佛大仇得报一样慷慨激昂,喜不自胜。 一开始,命书说林深爱惟安,林深在和惟安相处之时,也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对惟安的依恋和喜欢,那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满不在乎和无情无义。 惟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牵制着她。 那是一种生理上的喜爱,那是林深对她的一见钟情。 所以林深每每望向惟安的目光都是带着浓烈的爱意和柔情,以至于她天真的认为,惟安望向她时的眼神,也会如她一般。 可当命书所言:【惟安恨林深。】 那一刻,林深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许是九霄剑的痛苦抵消了一切,所以她无法第一时间感受这一则预知所给她带来的冲击和伤害。 但此刻,那股痛苦去而复返,似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她滚烫跳动的心脏,五指毫不留情的扎入血肉,然后指尖转动,碾成烂泥。 林深找了个理由,让惟安去给她拿点吃得来。 她看着惟安离开的背影,立即爬在床边不停地的干呕,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林深用力挤压着心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上... 命书从林深胸前飞出,发出淡淡的金光。 林深望向命书,泪眼婆娑,痛的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 “是我做错了什么?” 命书微微晃动,一页一页的翻开,在一张空白的页面上,渐渐显露出四个字。 第98章 【林深错了。】 林深表情瞬间空白,她双眼失神看着那四个字,静默了许久,竟嗤嗤的笑了起来。 笑容里满是苦涩和自嘲。 —— 林深在镜花水月休养了两日,便主动和惟安说去尸骸鬼山。 惟安没有再推脱,嘴角含着一抹轻松的笑意,“好。” 这次去尸骸鬼山,只有惟安和林深两人前往。 林深那日之所以会回到尸骸鬼山,不仅仅是为了回小破屋拿自己那些不值钱的家当,更多的是想探寻尸骸鬼山这座让人毛骨悚然的高山密林。 魔域中人说,尸骸鬼山既是凶恶之地,又是他们的圣山。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上千年,这座山就陪了他们上千山,但他们只敢在外围徘徊,内部如何危险,他们也只是听闻,未曾踏足腹地。 后来,惟安为了寻找林深,估计将“神格在尸骸鬼山”的消息散布出去。 但那日,林深有了异样的想法,魔域那么多危险的龙潭虎穴,为何惟安却要将“神格”的消息放在尸骸鬼山之中呢? 惟安散布神格在尸骸鬼山,是真的为了让九妖洞主交出她?还是认为这个消息可以引出来她真正想要引来的人? 魔域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惟安都能知道,而能逼她利用神格来逼出的人,想必是她无法真正能够探寻到的人? 那么... 只有她。 惟安想用“神格”引出她。 而且惟安一定相信“神格”可以将林深从魔域之中引出来。 所以,“神格”对于林深是何存在的意义?竟然能让惟安如此笃定。 林深看着面前巍峨高大的山体和望不到头的密林。 惟安见林深停下,她目光带着一丝紧张和探寻,走过去,牵起林深的手,“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先回去?” 林深摇了摇头:“只是这山中的瘴气腐烂的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 “是吗?”惟安幽幽一笑,掌心摊开,是薄荷叶,“那便将薄荷叶含在口中,你会好受些?” 林深将薄荷叶含住,“那你呢?不觉得难受吗?” 惟安掀起唇角,淡淡道:“习惯了。” 林深继续跟着她往前走去,前方便是尸骸鬼山的内部地带,只要踏过面前深渊上方的木桥,便是真正的进入到了葬龙堆。 “我听人说过,尸骸鬼山以前没有弥漫这种腐烂的瘴气,好似是在一百年前便有了腐烂的气味,而且这味道越来越浓,你可知是何原因?” 惟安走在摇晃的木桥上,似怕林深站不稳,将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你不觉得这股腐烂的恶臭很熟悉吗?” 林深闻了闻,只觉得这股腐烂味道随着她们的深入更加浓烈,“熟悉?你说的是什么?” 惟安看着她,眼眸似桥下的深渊,“血肉的腐烂。” 林深眉心蹙起,“你是说山中有尸体在腐烂,可这味道这么浓重,这山中有多少尸体啊?难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战事吗?” “是打过一次惊天动地的战役,最后失败的人掉落尸骸鬼山,腐化血肉,骨骼散落,筋脉融于地底岩石,灵魂被拘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夜夜被滔天的怨恨和不甘所侵蚀,不得善终。” 惟安夸过木桥,转身看着桥上的林深。 她扬起笑脸,目光森然,眼神像刀锋一般锐利,柔声道:“林深,我们今日之后,便永不分离了。” 林深看着惟安旁边的石碑,上面清楚地刻印着“葬龙堆”。 林深掌心握紧又松,反复多次,最后深吸一口气,走过木桥,踏入葬龙堆。 嗡—— 大脑似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巨锤狠狠砸中,灵魂都在震颤。 林深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看着惟安惊慌的神色,将她抱在怀中,紧张又无措的叫着她的名字。 明明惟安就在她身边,可林深却感觉惟安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可她没有闭上眼,命书的金光太过明亮,这次它落入的地方不再是她的胸膛,而是冲入她的眉心。 刹那间,林深的脑中挤进了许多让她触目惊心,目不忍睹的记忆。 惟安瞪大眼睛,怀中的林深凝望着她,那看向她的眼神深邃又复杂,蕴着无尽的哀伤,渐渐变得空洞而深远。 她看着林深缓缓流出了两行血泪。 【滴!欢迎归来,主神大人。】 【滴!惟安对您反感度99%。】 【滴!惟安对您好感度0%。】 原来这般恨啊? 恨得好... 第79章 万年前, 上古神见天生异象,竟是蛟龙渡劫化龙,但天道之力强大, 雷劫汹涌无比, 最后一道天雷降下,那磅礴之力似要将蛟龙劈灭, 古神一时心软,一挥衣袖,将天雷打退。 蛟龙化成人形, 已是强弩之末, 赤身裸/体, 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躺在一处焦化的坑里, 似有要灰飞烟灭的架势, 古神想着救了便救到底, 将它带回了九重天, 并将其留在身边, 一起度过了许多无聊的神仙日子。 奈何这只蛟龙养好伤, 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家伙, 时不时就跑到凡间玩闹。 古神看着盘旋于空,偷偷溜回来的蛟龙,叹了叹气:“又跑出去玩了?” 蛟龙化作人形,模样灵俏的姑娘蹦蹦跳跳的来到古神身边,“古神,我们要不要去凡间玩玩, 老待在这九重天,您不觉得无聊吗?” 古神指尖推开蛟龙的肩头, 平静道:“不觉得。” “你若觉得无聊,便多加修炼,早日化龙成神,以后想玩的时间会更多。” 蛟龙跟在古神屁股后面闹她,“古神将我留在您身边,不也是觉得无聊嘛?不如我们去凡间玩玩,过两日便是凡间的上巳节,热闹得很呢。” 古神打坐于月台,看着虚空之中璀璨的繁星,闭眼,无视身边叽叽喳喳的蛟龙。 她不禁心里苦笑,自己到底是捡来了一条蛟龙还是捡来了一只鸭子,吵得很。 “好了,”古神叹了口气,看向旁边做鬼脸的蛟龙,也不知是在凡间学了什么,竞也会开始利用自己的优点来撒娇,平白的让人心尖一软,“天上地下,瞬息之间,陪你玩了这一次,之后你便要静下心好好修炼了。” “太好了。” 蛟龙开心现出真身,那是一条银白色的龙,鳞光闪烁映星辉,龙身蜿蜒曲折,如溪水一般自然,腾飞于空,在繁星之间穿梭,美的像一道独属于古神的流星,并且只为她一个人停留。 蛟龙飞下,龙尾卷着古神,直接朝着凡间飞去,生怕古神反悔。 凡间—长安。 古神化为凡人模样,穿着一袭白色长袍,浅灰色腰带系在腰间,裙摆之间隐约带有墨色纹理,整体装扮素净淡雅。 发髻高挽,点缀着银饰发簪,神情专注又沉静,行走于凡人之间,周身散发着一种超脱忘尘的高洁之气,让过路的凡人频频注目,目不转睛。 古神没有在意旁人的过分关注,她的眼神时刻看着面前玩欢了的绿衫女子。 “对对,这条龙要画的大一些,龙身非常威武漂亮,嗯...”蛟龙看向旁边正在画糖人的师傅,满脸不开心,“不对不对,你画的不对,她长得非常漂亮,气质非常高雅,你画的太难看了,根本不像我说的那人。” 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奈道:“这位姑娘,您描述的太模糊了,这让我怎么画啊?” 同样都是画糖人的,怎么旁边的你就让他画龙人,到我这里就这么高难度啊? “怎么不能画?”蛟龙不满意了,“我已经说的很具体了,她很漂亮,气质高雅,非常厉害,是这天上地下最漂亮的人了。” 她已经将古神的模样描绘的如此清晰,这凡人实在是太笨,竟然都画不出来,亏得她还想买个和古神一样的糖人去让古神开心些。 师傅苦恼到要哭了出来,要不是这绿衫女子给的钱多,他说什么也不接这笔生意,“这样吧,姑娘不如先把你心里的人画出来,我照着您画的人来做糖人,如何?” 蛟龙为难了,“我不会画画。” 师傅:“...” “那我..退钱给您吧,您这样我实在是难办啊?” 蛟龙拧眉,似有生气的架势,“你这凡人怎么这样?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都能画?刚才给那对母女画的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你这是店大欺客啊?” 师傅一听,额头的汗更多了,“哎呦呦,姑娘啊,我就是个小摊主,哪来的什么店大欺客的荒谬行为啊?您这样说岂不是要砸了我的招牌啊?” 蛟龙还要继续和他争论,“明明是你自己先说什么都能...” “我觉得这师傅画的还不错,”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伸了过来,袖子挽了一截,拿起已经完成的糖人,“和我还是有几分像的。” 师傅看过去,眼中闪过惊艳,见白衣女子的模样和气质,顿时觉得绿衫女子说的对,他确实没画出这名女子的一分神韵。 第99章 “算了,是我技不如人,这钱我不要了。”师傅要把蛟龙给他的定金还回去。 古神:“不必,我觉得还可以。” 她看着旁边气呼呼的蛟龙,无奈一笑,“拿着你的小龙人,咱们往前看看,说是要放烟花了。” “啊?要放烟花了,那要赶快去占个好位置。” 蛟龙本来还生气呢,一听要放烟花了,立刻拿起已经画完的小龙人,跟着古神往前赶去。 师傅看着两名女子离开的背影,目光久久收不回来,不禁感叹:“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嘿。” 蛟龙拉着古神站在河边,是个好位置,旁边也有很多男男女女相伴,等着烟花腾升。 古神偏头看着满心期待的蛟龙,抬手抹掉她额间的汗,宠溺一笑:“之前跑到凡间来玩,你也这般开心啊?” “是开心,但这次不同。”蛟龙眨眨眼,偏头看向古神,扬唇一笑:“这次古神陪我,我特别特别开心呢。” 古神微微一怔,指尖从她额间落在她的脸颊,轻轻戳了一下,“你倒是个容易满足的。”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蛟龙抓住古神的手,贴在脸上,目光里满是期待和渴求,“我刚才听他们说,这凡间还有很多趣事,古神,如今我们下凡而来,不如一次玩个尽兴呢?” 古神歪头:“你都想玩什么?” “春日踏青,夏日赏荷,秋日登高,冬日堆雪,我还听了有很多趣事,数不过来,”蛟龙瞪大眼睛,又开始了撒娇,“古神,我们一起去玩吧?” 砰——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声声惊讶和赞赏。 蛟龙扭头看向天空,笑了起来:“哇,烟花好漂亮啊,古神,你快看,真的很漂亮。” 古神望向天空,长夜中,绚丽灿烂的烟花如同一朵朵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绽放出色彩斑斓的明媚,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她说:“是挺漂亮的。” 蛟龙余光瞥到柳树下有几对男女偷偷牵手,她耳力甚好,自然能听到那男女之间的谈话,那男子对着女子说了一句话,将女子逗得眉开眼笑,烟视媚行。 蛟龙看着古神手上的糖人,仍然觉得丑死了,跟古神相比,简直是侮辱了古神。 她得换个方式逗逗古神开心,说不定就能让古神答应了她的请求。 古神察觉到蛟龙在偷偷向她这里移动,她默不作声,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这小家伙又要干点什... 古神瞳孔一颤,垂在衣袖里的手被人偷袭,有人强硬的挤进来,蛮横的插/入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蛟龙踮起脚尖,有模有样的学着,贴在古神耳边,说:“烟花再美,不及你美。” 古神长睫轻颤,眸中光华闪耀如烟花璀璨,她蓦地偏头,蛟龙还未退去,两人咫尺距离,呼吸交融,眸中尽是彼此情动的容颜。 砰砰砰—— 烟花将夜空点亮,如同白昼复现。 也是有人在偷偷动心,震耳欲聋。 男人的招数果然好使,古神真的答应陪蛟龙做尽世间趣事。 她们一起去了大漠看黄沙漫漫,长河落日;一起去塞北看大雪纷飞,冰河雪松;一起去南海,看潮起潮落,海角天涯;一起去江南,入了天青雨巷,听残荷落雨... 最后,她们又重新回到了长安,又一次度过了上巳节。 古神看着捧着女儿红喝的满脸通红的蛟龙,趴在桌上,嘴里不停地的叫着“古神...古神..” 倒是可爱的紧。 古神伸手,想要拿过那壶要被她打碎的酒壶,却被蛟龙紧紧抓住手。 “古神?”蛟龙醉眼朦胧的看着她,盯着古神的脸看了许久,忽地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古神任她握着,浅浅应着:“我在。” 蛟龙拿起古神的手,贴在脸颊,撒娇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凡间真的好有趣啊。” 古神:“嗯。” 蛟龙用脸颊蹭着她的掌心,语气又软又绵,“古神,我们..我们要不要就留在凡间..就这样一起玩下去,好不好?” 古神看她这孩子气模样,无奈笑笑:“你这贪玩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凡间趣事我们都玩尽了,在待下去也是无聊,贪恋一时之欢,做不到心无旁骛,你也该回到九重天修炼,早日化龙成神。” 蛟龙撇了撇嘴,一手握着古神柔软的手,一手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我根本不想..化龙的。” 古神自当是她酒后胡话,应着她,“为何不想化龙?可是怕天雷?如今有我护你,你不必怕。” “不一样的,”蛟龙蹭到古神旁边,小脸看起来特别紧张,声音压低,“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古神陪她闹,“你说?” “那日我渡劫,根本不是我修炼到达关隘,而是我误食了天生子,从而引发了雷劫,我啊...”蛟龙打了个酒嗝,“..压根不想化龙成神,若是可以...” 她枕着古神的手掌,趴在桌上,双眼迷离,“想成为一个凡人,在..再找个相伴之人,美美满满,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就好了。” 蛟龙陷入自己所创造的美梦里,古神静静的凝视着她,只是那双眼盛满了冰寒之意。 凡间之行结束了,蛟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九重天,喝多了一觉醒来就在九重天了。 古神开始逼她修炼,每日都盯着她,不许偷懒,蛟龙满腹怨怼不敢倾诉,生怕惹恼了古神。 可时间一长,蛟龙觉得好不舒服,古神时时刻刻的看守让她如坐牢一般,修炼枯燥乏味,蛟龙不禁心生许多忧虑和抵触。 不知为何,凡间的古神和九重天的古神,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凡间的古神,温柔亲和。 九重天的古神,冷漠严肃。 蛟龙不想再修炼,于是趁着仙界的人又来找古神,她又一次偷偷的溜下了凡间去玩。 古神察觉到蛟龙的离开,她眸色一沉,顺着蛟龙的气息找了过去。 蛟龙正玩的兴起,结果被古神逮住,蛟龙脸都吓白了,手中的各种玩具散落一地,低垂着头,不敢和古神对视,生怕古神生气揍她。 古神走上前,眸中似有挣扎之意,她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今日你想玩就便玩吧。” 蛟龙惊喜,“这是为何?” 古神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今日是你生辰。” 蛟龙这才反应过来,“古神,你对我真好嘿嘿。” 有了古神的应允,蛟龙便撒欢儿的玩了起来,两人在凡间玩了一个多月。 一日,古神叫蛟龙前来,蛟龙以为古神又要带她回到九重天,向来不会隐藏自己情绪的蛟龙,小脸立即耷拉了下来。 古神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红光,她握紧掌心,抬手在石桌上一挥,上面赫然摆放着一个剑匣。 “这是何物?”蛟龙满眼好奇,“为何这个东西会有古神您的混沌业火?” 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送你的生辰之礼。” 蛟龙打开剑匣,拿出长剑,拔掉剑鞘,剑身如血赤红,挥舞之时,混沌业火如巨浪翻涌,气势恢弘,甚有山崩地裂之力。 “这把名唤九霄剑,以我混沌业火所制。”古神走过去,将蛟龙的手指在剑刃上一划,鲜血融于剑身,此剑已认主。 蛟龙感激不已,“太好了,我太喜欢了,古神,你真好。” 古神眸光一闪,握住蛟龙的手,“那你能答应我,好好修炼吗?” 蛟龙喜不自胜,立马应道:“好。” 古神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她一定不能让古神失望。 古神缓缓舒了口气,带着蛟龙回到了九重天。 可蛟龙终究是心性自由洒脱,受不了九重天的苦熬沉闷,修炼了几年又偷偷的溜下凡间玩耍。 古神看着蛟龙离去的方向,眸中戾气一闪。 “你看,她还是不听话,对凡间还有留恋,她不会留在你身边,她不是说过嘛?她根本不想化龙成神,你注定留下不她。” 古神眼珠僵硬的转动,看向旁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双桃花眼。 一人邪魅,戾气从生。 一人淡漠,惶恐不安。 这是古神生出来的心魔,已经存在许久了。 “你闭嘴!”古神咬牙道。 心魔轻蔑一笑:“我说的都是你的心里话呢?她若是不能化龙成神,与你相比,注定短命。” “你可是与天同寿的古神,她不过是个蛟龙,她能陪你多久?” “她违背你的命令,偷偷跑下凡间,被凡间那些趣事迷了心智,时间一长,她就不会再回到九重天了,你始终会成为这世间最孤独的人。” “你闭嘴!”古神怒视心魔,“她一定可以化龙成神,我会帮她的!” “可她不愿啊,她不愿意陪你待在这个枯燥无聊的九重天,除非..”心魔走到古神面前,眼中闪动着恶意,“..你愿意放弃古神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人,这样你就可以与她永远的在一起,不过也只是一世的时间,毕竟你成为了凡人,而她到底是个妖物,这寿命可比凡人多许多呢。” 第100章 心魔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大笑了起来,“这样看,你和她怎么都不可能在一起呢?” 古神眼神渐渐晦暗,咬牙坚定道:“她一定会化龙成神的。” “若是她能一直乖乖的待在你身边,也许可以化龙成神,”心魔抚着古神颤抖的脸颊,蛊惑道,“她这么不乖,真该找个地方将她锁起来,永远都无法离开你的掌控,就好了呢。" “你说呢?我亲爱的古神大人。” 古神眸色沉沉,涌动着令人惊颤的偏执和阴鸷。 蛟龙没敢玩太久,她掐算着时间便立刻赶回九重天,本以为能够逃脱古神的管制,却又一次被古神逮个正着。 “古神!”蛟龙吓了一跳,她尴尬一笑,“我..我..我修炼太累,出去散散心哈哈. .” 古神那双桃花眼中闪动着让蛟龙心慌的凉意,“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蛟龙吞了吞喉咙,见古神生气的神色,心虚不已,“古神,对不起,我是偷跑下凡了。” “我没有荒废修炼,我只是想放松一下,然后再回来继续修炼。” “何必骗我?”古神眸底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蛟龙视线游离,道:“对不起,是我觉得修炼太无聊,所以才偷跑到凡间去玩,我错了。” 古神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抹血色,她走到蛟龙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不,你没错。” 蛟龙察觉到面前的古神有些不对劲儿,“古神,您怎么了?” “是我的错。” “什..什么?”蛟龙心慌不已,“古神,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不该放任你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我身边,”古神捏紧蛟龙的下巴,将她搂在怀里,死死箍住她的身体,“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听我的话?要我把你锁在我身边才行吗?” 蛟龙:“!?” 蛟龙被抱的太疼,感觉骨头都要被古神压断,她奋力挣扎,却根本抵抗不了古神的力量,很凶猛,像是要把她揉进古神的身体里。 蛟龙慌乱的不行,头脑发昏的召唤出九霄剑攻击古神。 噗嗤—— 蛟龙跌落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九霄剑刺穿了古神的胸口,她以为古神会为了躲开九霄剑而放开她,却没想到古神竟然硬生生的承受了这把剑。 “古神,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蛟龙手足无措,双眼泛红,目色无助的看着古神,“..只是想让你放开我。” 古神从胸口拔出九霄剑,指尖轻抚剑身,动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和邪魅交杂的矛盾感,“我送你九霄剑,陪你修炼,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在我身边,为何你要不听话呢?” 蛟龙颤栗了起来,“古神,你..你到底怎么了?” 古神将九霄剑指向蛟龙,眼神阴翳又疯狂,“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化龙成神?” 蛟龙迅速低下头,眼神四处游移,不敢和古神对视。 古神见状,嗤笑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啊?” “你想离开我,是不是?”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化龙成神,”蛟龙站起来,连忙解释道,“我贪图玩乐,想自自在在的,不想修炼,不想成神,不是…想离开你的。” 古神冷笑:“你若不化龙成神,如何能与我相伴终生,这难道不是想离开我吗?” “我只是想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度过一生,这有何错?” “我救你就是为了陪着我,你快乐了,你自由了,那我呢?”古神眼神阴冷至极。 蛟龙一时脱口:“我又没让您救我。”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一震。 蛟龙神色一慌,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好,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古神长舒一口气,“从始至终你都没想过陪我相守终生,你一从开始就想要离开我啊?” “我没有的,我只是贪玩,修炼于我,太枯燥太痛苦了,若是可以,我更想成为一个凡人,快乐自由的度过一生便好,不论是当魔当妖还是当神仙,我都觉得太无聊了。” “哪怕我不能成神,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的,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凡间玩的。” 古神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蛟龙不理解。 古神漠然:“你会死,但我不会。” “你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蛟龙被古神那双平静的眼眸震住,不含半点温度,比长夜还要彻骨。 “可我不想修炼,哪怕我不愿,你也要逼我吗?” 古神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似有挣扎在某种闪过,“你就不能为我留下吗” 蛟龙一时气急,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那您可以..可以为我放弃做神嘛?” “放弃做神?”古神眼神陡然狠厉又讽刺,眼眸渐渐血红了起来,轻蔑一笑,“你也配啊?” “不过是个小小的蛟龙,吾乃上古之神,受天道庇佑,与天同寿,你怎么敢出口狂言忤逆吾?” 蛟龙瞪大眼睛,看着古神血红的眼眸,透着一股危险又冰冷的韵味。 她踉跄后退,无措道:“古神,你..?” 噗嗤—— 蛟龙看着刺入心脏的九霄剑,血水自口中喷溅出来,她抬起头,不可置信道:“为..为什么?” 古神神情不悲不喜,“你不听话,就该关起来。” 九霄剑向来锋利无比,所以在剥皮抽筋,断骨割肉的事上格外优秀。 于是,尸骸鬼山拔地而起。 第80章 尸骸鬼山汇聚了蛟龙的怨气, 吸引着无数妖魔再次聚集,成为了令三界惊惧的魔域。 怨气凝聚,幻化成人, 便是魔域人人惧怕的魔尊大人, 惟安。 那场大战之后,古神以一半神格将她困锁在葬龙堆, 而古神因失去了半个神格,从三界消失,惟安离不开魔域去寻找古神, 但惟安知道, 古神的神格还在牵制她, 她没有死。 但惟安的状态越来越差,她的身体在腐烂, 血池翻涌出恶臭的腐烂味, 灵魂也因为神格拘禁而渐渐虚弱, 不出百年, 她就要消亡于天地之间。 可惟安找不到古神, 心中的怨恨越来越重。 直到, 魔域突然涌现出一股天道之力, 葬龙堆上的神格有了反应,似乎在欢迎她的主人到来。 惟安通过这一股短暂的天道之力确定了古神在魔域里,只是她无法探查到古神的下落,只能利用“神格”之事来吸引古神主动露出马脚。 果然,一切如惟安所预料的,她在围猎秘境中见到了古神。 但惟安发现古神变成了凡人, 只有金丹境界,连一个天阶的三头羊都打不过, 惟安本以为古神见到她会与她再起冲突,但眼下古神像是失去了全部记忆和力量,这让惟安有了别的想法。 也许她不用死了,她可以重获自由。 惟安来了一招“英雄救美”,将古神从秘境之中救出来,古神还天真的问她:“自己是不是通过了围猎,可以成为魔宫的魔徒?” 惟安笑意不达眼底,“你不仅是魔徒,还会是我的首徒。” 惟安看着古神开心又满足的笑脸,心中已经打起了算盘。 她开始不留余地的教导古神,呵护她,关心她,给她送一大堆天材异宝,助她尽快达到大乘境界,这样她就可以待古神进入葬龙堆,亲手剖出古神的另一半神格,破解禁制。 古神天资卓绝,有惟安的帮助,在一个月内就晋升到大乘境界。 惟安为了让古神彻底信任她,故意放任仙门百家的细作闯入魔宫,惟安佯装为了救古神而受伤,又一次感受到了九霄剑穿心的痛苦。 惟安看着古神因自己为她受伤而痛哭流涕的时候,心里只想着自己该如何下手剖出古神的神格呢? 就在惟安觉得一切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她亲手剖出了古神的神格,却因为古神被她欺骗的痛苦,致使原本压制她灵魂的另一半神格感受到古神的危险,朝她发起了攻击。 一股巨大的背叛和伤心笼罩在两人心上。 古神进入葬龙堆后,便慢慢的想起了一切,她以为自己和惟安是重归于好,却没想到惟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她。 惟安看着恢复记忆的古神,如九重天一般,依旧冷血无情,一旦发现自己的利益受损,就会不择手段。 就像从前,不想让她离开,于是亲手斩断她的身体,将她的灵魂拘禁在葬龙堆,日日受神格折磨,痛不欲生。 就像现在,哪怕知道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哪怕她真的抱有目的的对古神好,待一切事情真相展露,古神仍然不念一丝旧情,将她重伤至此。 累了。 惟安感觉到一股沉重的疲倦。 她不想活了。 就让一切回到终点,就当她被那道天雷已经劈死,而如今的这一切不过是她死前的幻象罢了。 第101章 于是,惟安自爆了。 灵魂碎裂,惟安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她躺在血泊里,看着世界渐渐崩塌以及悲痛万分的古神。 她满意的笑着,口中不断溢出鲜血,颤声道:“不论是苍白之地还是这个世界,你都是困不住我的...” 自爆之后,惟安隐约看到一本金灿灿的书,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温柔又强大,惟安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片柔软的云里,闭上了眼。 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可等惟安再次睁眼的时候,竟然重新回到了她与古神在魔域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惟安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脑中却搜索不到一丝自己应该记得的事情。 但眼下,她重活一世,改变了策略,惟安还是将古神放在身边,只是这次改了两人的身份。 既然师徒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去死? 那么成为彼此的心爱之人呢? 为所爱之人付出生命,多伟大啊! 于是,惟安再听到林深愿意为了她去死的时候,惟安满意极了。 她再一次将林深带进了葬龙堆。 “你真的没事吗?”惟安对于林深突然的痛苦,竟还流出血泪之事感到狐疑,“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林深摸了摸心口,与惟安打了那场仗后,她便为了消除心魔而陷入沉睡。 只是这个心魔却又再一次复生过,致使惟安前世失败。 如今,不能在重蹈覆辙。 林深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可能是感受到了葬龙堆里的压制,让我有些不舒服,气血翻涌。” 惟安探了一下林深的脉搏,确实如她所说这般,身体到没有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可。 “你若不舒服,我们要不先回去吧?”惟安试探道。 林深淡淡一笑:“我没事,没有不舒服。” “反倒是你,受着三魂受损的折磨,又...” 又被困在葬龙堆,被神格压制蹉跎,定是万般难熬。 “什么?”惟安见她欲言又止,“怎么了?” 林深抬手抱住惟安,头埋在她的颈窝,“我很心疼你。” “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你不会承受这么多的伤害。” 惟安摸不着头脑,对林深此刻的道歉和愧疚有些不明所以,“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等我们寻到长生草,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林深双目失神的望向远处,“我们之间该有个好结局了。” 惟安敏锐的感觉到林深的不对劲儿,她从林深怀里退出来,眼神带有探究,“你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开心,想着你的病可以痊愈,便喜不自胜。” “是吗?” 惟安总觉得林深隐瞒了什么,她刚要继续深问下去,就听到林深问道:“惟安,你爱我吗?” 惟安一怔,“什么?” 林深又问了一遍:“惟安,你爱我吗?” 若是细听下来,惟安就能听到林深问话里的颤抖和不确定,可她此刻心乱的很,所以没有注意到。 惟安扬起唇角:“当然,我爱你啊。” 林深抬手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闪躲的目光,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那我真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啦。” “林深,你到底唔...” 惟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感受着嘴上覆来的一抹柔软。 她刚想退缩,腰间被人紧紧一搂,整个人直接被林深抱在怀里,吻的更深。 惟安本想用力推开,动作却因为脸颊上的湿润而停滞。 林深在哭。 惟安目露迷茫,她双手无端落下,只能紧紧攥住林深的衣袖,感受着她吻中的温柔缱绻,那是一种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林深察觉到惟安的犹疑,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吻的更加深入。 柔软的舌/尖灵巧的撬开惟安的牙关,炽热缠绵。 惟安被她吻的动情,瘫软在林深的怀里。 不知为何,她脑中忽地闪过那夜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之中绚烂绽放,美的让人忘却一切痛苦和悲伤,眼中只有如烟花一样美丽的人儿。 唇瓣缓缓分开,一根银线欲断不断的牵连着两人的舌尖。 林深桃花眼中水雾弥漫,轻微地喘着气,看着惟安泛着粉红的脸颊,目光瞥到旁边闪动的命书。 这是最后一条预知。 因为她要死了。 林深满眼不舍和缱绻,说:“惟安,我爱你。” 她不计较惟安的爱如何如何,她只知道自己对惟安的爱如此如此.. 惟安深邃的眼眸噙着些微的水光,带着几分深沉和复杂,没有回答林深的这句话,而是将自己偎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听着林深胸膛里有力的跳动。 “你爱我,那就为我..”惟安的眼神陡然变得阴冷毒辣,五指成爪,穿心而过,“..去死吧。” 她悠然退出林深的怀抱,看着手中挖出的神格,紧张的看着周围,生怕再出现前世那般,古神的另一半神格感受到主体的危险,主动攻击她。 但惟安等了许久,不仅没有被另一半神格攻击,还感觉到了原本压在她身上的枷锁慢慢解脱的松弛和惬意。 惟安不可置信看向倒地不起的林深,眼中难掩惊喜和震惊。 她这是成功了? 手中的神格散落天地之间,随即落入葬龙堆之中,惟安猛地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身体越来越轻,不由自主的漂浮起来。 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柔软纤细的身体化作一条威猛漂亮的白龙,在云层之间腾飞翱翔。 林深费力的撑起身体,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眼神却无比温柔又留恋的望着飞舞的白龙。 惟安感受到自由,痛快在天空中盘旋,最后落回葬龙堆,欣喜不已,双目含着热泪。 “林深,你没想到...”惟安本想告诉林深一切真相,让她体会她曾经的痛不欲生,可却撞进了林深那饱含浓浓爱意和心疼的眼眸中。 林深扯了扯嘴角,想要说话,但口中却还是不间断的涌出血水。 惟安不解看着林深,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过分冷静的看着林深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站起来,再跌倒。 林深咬紧牙关,撑起脆落不堪的身体,胸口的血洞中流出的鲜血将她行至过的土地染透。 她一步一步的挪到惟安面前,微微阖动的嘴唇被鲜血染红,艰难的喘息着,滚动的喉间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又混乱。 “师..师父..” 惟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林深竟然会叫她师父,这明明是前世林深对她的称呼,为何她会在此刻叫出来? 林深没有力气撑住,跪倒在地,她努力的握住惟安的指尖,仰起头,脸上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师父,恭喜你..自由了。” 惟安表情崩裂,握着她指尖的手缓缓落下,跌落在血泊之中,如前世的她,毫无声息。 啪—— 惟安转动血红的眼珠,看着落在林深旁边的书,神情茫然恍惚。 她拿起那本书,与前世自己即将死去时见到的幻象一模一样。 惟安想要翻开这本书,却发现手指颤抖的太厉害,连封面都翻不开。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抑制自己的颤抖,双眼疼的厉害,视线渐渐模糊。 指尖夹住封面,翻开。 入目便是 【你会死】 【你叫林深,不是人。】 【会有人来救你】 【她叫惟安,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林深...爱惟安。】 .... 惟安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爱她,就放她自由。】 泛黄的纸张被一颗泪滴染透... 【滴!惟安对您反感度99%。】 【滴!惟安对您好感度1%。】 刹那间,这个世界突然静止了。 第81章 一声响彻灵魂的钟鸣声在远阔无际的天地间飘远。 ......... 天地混沌, 宇宙鸿荒,三千世界,变化莫测。 时间如同飞梭, 转瞬即逝, 百年光阴,日复一日。 一片苍白之地, 万里白云堆积,不见天日。 却是主神的执掌之地。 远处有琼楼玉宇,通体莹白, 由十几个“十字”玉柱、穹窿组合起来, 立于虚空之上, 高处不胜寒,似是仙界楼台, 月中宫殿。 宫殿宽阔庞大, 坚固典雅, 给人一种超脱世俗凡尘的孤单和辉鸿。 宫殿内, 最高处, 坐着一个沉睡已久的人, 她穿着最神圣的主神祀袍, 衣裳绣着璀璨的星河,闪闪发光,腰间是同色的织锦腰带,腰带中间一颗如明月静洁的宝石,将她不堪一握的纤腰束住,纤薄的流纱披帛在手臂间无风飘荡。 虽然整体简洁淡雅, 脸上未施粉黛,但她睁眼的瞬间, 那漆黑的桃花眼让她整个人深沉又诡异,不像是勾陈上宫的谪仙而像是欲望深渊下的鬼魅。 第102章 林深直起身子,看着空荡的宫殿,嗓音淡淡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复仇...” 怪不得向来与她冷眼相对的惟安会主动要求让她利用天道之力建一方任务世界,并与她打赌,只要封锁彼此的记忆,她们可以相爱并幸福美满的相守一生,惟安就再也不逃离林深身边。 林深自诩自己可以成功,与惟安进入一同进入任务世界,成为古神和螣蛇,林深按照自己的方式想与螣蛇厮守,面对螣蛇的拒绝,生出心魔,无视了螣蛇的意愿,将她囚禁分身,痛苦一生。 林深也因此陷入沉睡,在沉睡的过程中将心魔毁掉,却忘记的前尘往事,待她苏醒而来,便成为了惟安的首徒,林深初次见惟安就对她一见钟情,再加上惟安的细心呵护和照料,她对她越来越爱重,可林深却没想到惟安对她的好是有代价的。 惟安想要杀死她,那一瞬间,巨大的悲痛和背叛让林深痛不欲生,葬龙堆中的另一半神格发动神力保护林深,将本就脆弱不堪的惟安打成崩散。 林深想起一切,包括苍白之地里与惟安的赌注,她看着惟安得意的笑,仿佛在讽刺她的爱情如此自私自利,哪怕在小世界里,林深仍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逼迫为难自己的爱人。 惟安是在赌,赢了她能获得一个改过自新的爱人,输了她便能利用小世界中的天道之力来自杀,获得自由。 惟安独坐庄家,输赢她都行。 林深悲痛欲绝,为了缝补惟安碎裂的灵魂,她自愿进入以惟安所创的灵魂虚度的小世界中去找三魂,最后再回到这个原始世界,利用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力,以神格为引,将世界重来一遍,让惟安恢复求生之意,利用命书把自己一次次往死路上逼,放惟安自由。 这场赌局,到现在,才能叫做结束。 林深缓缓走下高台,落在最后一个台阶的瞬间,周边一切事物都在变幻。 她看着出现在最中央的巨大玄冰棺椁。 棺椁里躺着的人,眉如墨画,鼻如玉葱,气质卓绝。 细腻如羊脂白玉的皮肤像是泛着莹润的光泽,身形高挑清瘦,真像是天地最后一道绝色。 林深指尖微颤,慢慢地划过棺中人的眉眼,目光包含最深情的怀念。 她苦涩一笑,“你不惜自爆也要拉我入轮回,想要我体验一次你所受的伤害和痛苦,可你偏偏忘了,我这样的人,本就是肮脏腐烂的阴沟,你伤不了我,反而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死亡对惟安来说,也是自由。 …… 林深看着惟安放在一旁的手,十指过于纤细,只有浅薄的皮肉裹着嶙峋的骨骼,她与她十指相扣,又凉又硬,她的炙热滚烫无法温暖这具冰冷又残破的尸体。 主系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深旁边,【主神大人,三魂已收集完毕,以天道之力融合,便可将任务者惟安复生。】 “4502,在吗?”林深低声唤道。 空虚中,淡淡悬浮出一道小小的人影,那人影逐渐清晰,竟然是与林深一同做任务的系统。 系统4502恭敬道:【拜见主神大人。】 林深看着它,“怕吗?” 系统4502从未想过主系统给它安排的任务者竟然是主神大人。 系统4502,原本是惟安的初始系统,之前陪同惟安穿梭在三千世界做任务,在惟安自爆后,它以为自己会被惩罚,却意外的被主系统安排了带新的任务者。 系统4502抬眸,看了眼棺中人,顿时明白了许多,道:【请主神降罚。】 “会罚的,”林深勾着惟安的指尖,眼中蕴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咱们一个一个算账。” 系统4502沉默不语,跪在一旁,等候林深的发落。 “吾乃是三界主神,你觉得单凭一个任务者的自爆,就可以让三界主神进入轮回?”林深看着惟安,目光含恨又悲凉。 系统4502顿了顿,随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主神大人,您竟然是...自愿的?” 林深毕竟是三界主神,混沌主宰,而惟安只是众多任务者里的其中之一,如何有滔天的能力将她拉入轮回? 可当惟安不堪受辱,在她面前自爆时,天地仓皇惊变,而林深则是自甘轮回,想要找寻惟安的三界本源,以身感受惟安所受痛苦,换取她的新生。 “吾初见她时,她笑颜如花,在众多任务者中夺目亮眼,从那一刻,吾便想拥有她。”林深静静的看着惟安的脸,下巴搭在手肘上,浅笑着将往事慢慢讲出。 “吾不知那份拥有是何情感,是爱?是占有?还是一腔情愿的抢夺?” “吾乃三界主神,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世间万物,只要吾想要,吾就要得到,这便是吾认为的生存之道。” “可是...吾却发现,有些人,吾就算用尽所有手段,就没办法得到。”林深眼尾猩红,泪水顺着鼻尖滑落,滴在那人冰冷的手背上。 “惟安攒够积分,想要脱离任务者的身份,回归本源世界,想做个普通人,但吾不愿,”林深抿了抿唇,“她若走了,吾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她不能把吾留下。” “吾只能将她留下,哪怕用这世间最下流最无耻的手段,”林深眼眶噙泪,目光发狠,“吾也要将她留下。” 系统4502眉头紧皱,垂眸不语。 “但吾却发现,她不开心了,不爱笑了,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不再有光亮,整个人死气沉沉,就像吾存在的空间,孤独冷清,万赖俱寂。” 被她囚禁的惟安,宛如行尸走肉。 不爱笑了,不愿说话了,每次见她,那双眼睛里的冰冷和恨意越发强烈。 最终—— 林深转头过来,看着系统4502,声音颤抖,近乎是怒吼而出,“你竟敢与惟安合谋,让惟安利用天道之力,以灵魂自爆为引,脱离吾的掌控!” 系统4502沉声道:“请主神降罚!” 五指收拢,系统4502被林深紧紧掐住喉咙,它看着林深双目赤红,屏住呼吸。 林深眼眸里尽是愠色,“吾...真该把你毁了。” 系统4502闭上眼,等着林深亲手将它毁灭,回归虚无。 主系统伫立一旁,神色淡然。 脖颈处的力度在慢慢减少,系统4502瞳孔皱缩,不敢相信林深竟然放过了它。 “主神?” 林深像是累坏了,趴在棺椁上,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可....你终究是为了她好。” 她要是醒了,就该生气了。 系统4502内心动容,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 林深抬起手,指尖点在眉心,仿若在抽取什么一样。 只见她额头冷汗涔涔,整个人苍白无力,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系统4502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深的举动,顿时大惊道:“主神大人,不可!” 它前去阻挡,却被林深一掌打飞。 “滚开!” 林深加大力度,面目狰狞扭曲,疼痛愈演愈烈,但她手下仍不留情。 “啊——” 同样的痛苦再次发生。 林深一边痛苦的哀嚎着一边从眉心之间取出神格,神格是天道之力的承载。 系统4502目次欲裂,恐怖与震惊几乎让它灵魂震荡,它惊的合不上嘴,只能站在一旁看这样林深将那团魂魄取出,放入了惟安的眉心。 主系统:【以神格为引,补三魂七魄,还复新生。】 林深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棺椁里散出淡淡的金光。 她弯起唇角,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惟安,我不让你死,你就永远死不了。” 系统4502看着林深眉间的一点红,如同她赤血的眸子,疯癫妖冶,像个失心的疯子。 金光散去,棺椁里的人慢慢有了呼吸,不再是冰冷的身子,开始有了人类的体温。 林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眼里泛起氤氲水汽。 她看着坐起来的惟安,望着她熟悉的双眸,语气轻飘飘的,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任务者惟安,任务圆满,积分达标,特遵循任务者初始愿望,允许回归本源世界。” “吾,恩准了。” 两人对视一刻,可这一刻像是穿越了几世。 林深深深地看了眼惟安,转身瞬间,整个人的身影散落在虚空之中,无影无踪。 一声震彻人心的钟鸣响起,震撼人心,幽远绵长.... 惟安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解除了,她双眼失神的看着林深离开的地方。 系统4502走到惟安旁边,“宿主,恭喜你,你自由了。” 她们之间的牵绊消失了。 系统4502看着惟安茫然的表情,想了想,主动说道:“是主神大人,自剖神格,注入你的身体,将你救活。” 惟安掌下微微的颤栗,嘴唇蠕动,如鲠在喉。 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她真是一如既往的狠。” “走吧,”系统4502叹了口气,“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吧。” 第103章 如你所愿。 “那三世,你一直陪着她,是吗?”惟安苏醒后,那三世的记忆全都在脑海里一一展现。 系统4502看着惟安,“是。” “她变了很多。”惟安眨了眨眼睛,有些酸涩。 “嗯。” “你呢?”惟安看着它,“你的下场如何?” 系统4502垂眸:“也许...会被毁掉。” 不听话的系统,在三界里是不会存在的。 它犯了大忌。 惟安想到林深离开时的眼神,摇头道:“她不会毁掉你。” 系统4502看了看惟安,没再说什么。 惟安回头又看了眼远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主神殿,如梦里一般,冰冷空寂,静默无声,像是被遗弃一般。 只是多看了两眼,她便潇洒的转身,离开。 “惟安?”系统4502叫住她。 惟安没有回头,只是站住了,像是在等系统4502的下文。 “惟安,你认为...当初的灵魂自爆,真的可以将主神大人拉入轮回吗?” 系统4502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惟安,不管结果如何。 但系统4502看着惟安没有停顿,没有回头。 她走的很坚决,直到那道清瘦高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虚空,仿佛从未来过这个冰冷苍白的世界。 第82章 公元3020年。 林惟安看着天空上的烈日,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耳边是同学们嬉戏打闹的欢声笑语,鼻尖是绿植花卉的清香飘然。 脸庞被一股冰冷震的发颤, 她看过去, 是室友薛雨。 “在发什么呆呢?”薛雨把雪碧递给林惟安,看她神情淡漠, 没有一点即将要毕业的激情和快乐,“怎么?答辩答的不好?” “挺好的。”林惟安接过雪碧,单手打开拉环, “你呢, 答辩的怎么样?” 薛雨抬起下巴, 得意一笑道:“那肯定过了啊,等会儿回宿舍收拾收拾搬到租的房子去, 咱俩得把宿舍腾出来给下届新生了。” 林惟安点头, 从台阶站起来:“好, 走吧。” “大学四年, 转瞬即逝, 一眨眼, 咱们俩都毕业了。”薛雨边走边感叹, 她看着旁边林惟安,满脸疑惑道,“大学四年,我就没见你谈过一次恋爱,不少系草校草的追求你,结果一无动于衷, 然后大家就觉得你喜欢女生,结果有女生跟你告白, 你也拒绝,你干嘛不找一个合眼缘的相处看看呢?何必单身了四年,白瞎了这段美好的校园时光啊?” 林惟安喝了口水,无所谓的笑了下:“你不都说要找个合眼缘的人吗?” 薛雨惊道:“校草、系草、大二那个艺术系的系花,一个个男的帅气,高大威猛,女的漂亮可爱的,身材还好,就没一个合你眼缘的?” 林惟安垂眸,“没有。”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薛雨纳闷道,“以前高中的时候,你说学习为重不谈恋爱,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你特么又一个都不谈,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你不会是无性恋吧?” “.....”林惟安白了她一眼,“无聊!” “哎呀,逗你的,咋还生气了?”薛雨跑上去,搂着林惟安,“跟姐姐说说,到底喜欢啥样的?等过几天姐姐上班的时候为你寻摸寻摸?男的女的,姐姐都帮你找。” 林惟安沉默了一瞬,嘴角一挑:“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 薛雨:“......” 心美心善的人多了去,心狠的女人,这特么上哪找去?! 两人毕业合租了个两室一厅,薛雨找了一个游戏开发的工作,工资待遇都挺高的,干的还蛮不错,听说领导还很赏识她,打算提拔一下她。 林惟安则是自己开了个室内设计工作室,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收入也不错,因为长相漂亮,业务能力高,设计出的装修风格都很精美和巧妙,很受国内外大众喜欢,如今她的设计邀约都已经排到两年后去了。 林惟安画完草稿,看了眼旁边的手机,薛雨的微信一直在跳消息。 她点开看了一 下。 —赶紧过来,#定位#,3楼包厢。 —老娘的订婚局,你还敢迟到!? —放下你手中的铅笔,赶紧飞奔过来! —速度!速度! 林惟安无奈笑了笑,起身,拿过衣架上的风衣,穿上就往外走。 车子停在了工作室门口,一出门,华灯初上,川流不息,处处透着美好和温馨。 街道上的路灯和彩灯都亮起来,璀璨夺目。 今天是圣诞节,到处都是过节的气氛,热闹极了。 林惟安启动车子,看了眼后视镜,准备移动一下车子,好开出去。 视线突然一滞,林惟安猛地推开车门下车,跑向后面的巷子里。 巷子闭塞,只能一面出,对面便是死路。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无人踩踏过的积雪。 林惟安眸色深沉,站在巷口,看了许久,直到薛雨的电话惊醒了她。 她接通电话,薛雨的咆哮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人呢?你就算爬过来也该到了?” 林惟安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已经在路上了。” “赶紧的,等你来的,我非得给你灌醉!让你给我迟到。” 林惟安无奈笑笑,“好了,马上就到了,挂了。” 她看了眼巷子深处的高墙,握紧手机,转身离开了。 锦绣大饭店,b市五星级酒店。 林惟安由服务员带到三楼包厢,一打开包厢门,就被薛雨一个熊抱给抱住,不禁后退了两步。 她拽下薛雨,一身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薛雨的男朋友方小宁无奈笑道:“三瓶啤的,一杯白的。” 林惟安呵呵道:“这酒量,人菜瘾还大。” 薛雨一听到林惟安的嘲讽,眼睛瞪大,“谁菜了!?”她一手搂住方小宁,一手搂住林惟安,看着酒桌上的人,高兴喊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发小林惟安,美不美?” 众人见林惟安的第一眼,就眼前一亮。 身形高挑清瘦,眉眼清冷,唇红齿白,包厢的灯光将她的面容昭的白皙透亮,看起来干净又优雅。 高挺的鼻梁架着一个金丝眼镜框,温柔又成熟,米色风衣穿起来更显气质出众,整个人特别像是冬日里燃起的一缕沉香。 林惟安招呼道:“大家好,我是薛雨的好友,林惟安。” 酒桌上,之前男生女生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八卦,现在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林惟安的八卦。 “方小宁,那个林惟安你熟悉吗?”一个春心萌动的男生悄咪咪的问着方小宁。 方小宁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叹气道:“不要想了,林惟安可是我们b大的高岭之花,当年很多男生追她都没追上。” “而她喜欢女生,不喜欢男人。” 男生撇嘴,失落的离开。 旁边的短发女生心动了起来,凑过来,“那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这样的可以吗?” 另一个女生哼笑一声,也是b大毕业的学生,道:“算了吧,林惟安那样的,要不心里就是有人了,要不就是性冷淡。” 方小宁看了眼喝的半醺的林惟安,“谁知道呢?” “喝酒吃饭,别老说人家的是非。” 这场酒局一直喝到后半夜,男的都喝的不知人事,女的一个个看着烂醉如泥的男人,只有林惟安一个人安稳的趴在桌子上睡着,看起来特别乖巧。 方小宁深吸一口气,笑骂道:“你这个东道主倒是倒下来了,这些客人你是打算不管不顾了?” 薛雨晃了晃脑袋,艰难起身,看着一个个喝趴了的人们,嬉笑道:“这帮废物,喝白的不行,喝啤老娘就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冲方小宁笑道,“看,你威猛的女人把他们喝倒了。” “.....”方小宁无奈道,“喝倒了,然后呢?外面下着大雪,让他们在这里睡?不要命了!” 薛雨懵了一下,回过神来,一拍手道:“对吼,不能在这里睡,这附近不是有旅店吗?把他们带到附近的旅店住一晚得了,正好明天是周日,不上班。” 方小宁想了想,“.....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薛雨挨个把人叫醒,要不直接上手,要不直接上脚,唯独碰到林惟安的时候,轻声细语的叫着:“林惟安,林惟安?醒醒,咱们去隔壁酒店睡去。” 林惟安抬起沉重的头,见薛雨都是重影的,她软哒哒的起身,身子一晃。 旁边的女生立刻抓住林惟安的手臂,害羞道:“没,没事吧?我扶你。” 林惟安眉头一皱,把手臂抽出来,“谢谢,不用。” 她摁了摁酸胀的头,看向薛雨,“你们在这里吧,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交稿。” 女生尴尬的退到一旁。 方小宁无声叹了口气。 薛雨把她拽回来,不争气道:“交个屁搞,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时候回去多容易出事,听姐姐的,去隔壁睡一觉,明天再回去。” 第104章 林惟安确实困的眼皮都睁不开,大脑跟浆糊似的,她栽楞着身子,往薛雨身上躺。 薛雨半搂着林惟安,喊着后面晃晃悠悠的男人,“赶紧,走了,回去睡觉了。” 众人走出酒店,外面正下着雪,一阵寒风袭来,吹得人都打了个冷战,清醒了些。 薛雨迷迷糊糊的看着林惟安的车旁边站着个女人,而且林惟安车里面的灯没有关掉。 “林惟安,你车钥匙呢?”薛雨说,“把你的车灯关一下。” 林惟安迷迷糊糊的掏出车钥匙,对着车刚要摁动,就看见了车旁边的人。 她露出微微失神的神色,猛地推开薛雨,目不转睛走向车旁边的那人。 薛雨被推地一个踉跄,纳闷道:“你干嘛去?林惟安?” 方小宁刚才看到了林惟安的表情,那一脸上的震惊太过明显,好像林惟安认识那个女人。 他看向车旁边的人,风雪有些大,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光看身材,应该是个美女。 薛雨见林惟安不理她,仍是置若罔闻的走向那个女人。 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长相,但她应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因为林惟安身边很少会出现女人的身影。 薛雨追出去,走下台阶的瞬间,却看到林惟安紧紧抱住了那个女人。 她顿时愣住,张大嘴巴,惊讶道:“....卧槽!” 林惟安什么时候会对女人搂搂抱抱过? 这个女人是谁啊!? 林惟安抱住她的那个瞬间,眼泪直接流了出来,她哽咽道:“我就知道...那个身影...是你!” 她不可能认错,不可能的! 林深抬起手,抱住她,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 她只是太想她了。 林惟安哭的更加凶猛,把周围的人都吓到了。 其他人走过去,看清那女人的长相,眼里满是惊艳。 五官精致,朱唇明眸,尤其那一双桃花眼,看向林惟安的时候,满含温情和爱意,那瞳孔似有一抹淡淡的红色,在眼尾晕化。 她抬眸看向他们的那一刻,每个人心跳都陡然一滞。 薛雨眉头紧皱,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试探的问道:“你是...?” 林深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林惟安,疼惜擦掉她眼角的泪,“路人罢了。” 她把林惟安交给薛雨,诚恳道,“如果可以,能不能当做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理由?”薛雨觉得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事。 林深看向已经睡着的林惟安,抿唇道:“....她讨厌我。” 薛雨抱住林惟安,将她的头挪到颈窝处,听到林深的要求,顿了顿:“...她要是问起,我不会瞒着。” “谢谢。” 林深看了眼林惟安,转身离开,消失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 薛雨感觉脖子里凉凉的,一摸,都是水。 第二天,薛雨并没有等到林惟安问起昨晚的发生的一切。 昨晚的事情就像那场大雪一样,洋洋洒洒,消失不见。 薛雨不仅一次想要跟林惟安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结婚典礼,薛雨想要醉酒时脱口而出; 孩子满月宴上,薛雨依然想要醉酒的条件下脱口而出; 孩子升学宴上,薛雨还在找机会想要醉酒之下脱口而出; 孩子结婚宴上,薛雨不停地找机会想要醉酒之下脱口而出; ....... 一直等到两人都老了,坐在摇椅上,看着落日,薛雨还在找机会跟林惟安说那晚的事情。 但是林惟安从不主动问,她也不好主动提,机会找了很多,都被林惟安给有意无意的给破坏掉了。 林惟安看薛雨一脸愁容,满脸褶子的老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她叹了口气:“憋了半辈子了,想说就说吧。” 薛雨刚要张口一吐为快,听林惟安这话,顿时惊怒道:“你个死玩意,是不是压根没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 林惟安笑了笑:“我又不是喝多了会断片的人,我只是不想提起而已。” “所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薛雨纳闷道,“自打那天匆匆见过一面,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有,还有,你俩怎么认识的?”薛雨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她和林惟安从小长到大,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女人的身影出现过。 林惟安想了想,“你记得高考后,我出过车祸那件事吗?” “知道,”薛雨点头,“当时给阿姨叔叔吓完了,你有好几次都没有抢救过来,医生都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 林惟安笑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她。” “那个时候遇见她?”薛雨纳闷道,“难道她是你的病友,你们在医院认识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林惟安也不好过多解释。 要说有没有病? 林惟安觉得她有病,还不轻。 “然后呢?” “然后相处了一段时间,就分开了,但我忘不了她。” “所以你跟她分开后,受了情伤,才没有找下一任,是吧?”薛雨惊讶道,“小样儿,你还挺痴情啊?” “不对?”薛雨疑惑道,“那...那个女生为什么说你讨厌她啊?” 林惟安脸色落寞,眼中闪过一抹哀戚,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她以为我讨厌她而已,但她从来不问我对她的真正感情。” 只会不讲理的横冲直撞。 “真正感情?”薛雨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惟安目光露出怀念的神情,看着远处的晚霞。 仿若初见时的璀璨艳丽。 那一双桃花眼看过来,刹那间,惊心动魄,再看一眼,惊觉无法忘怀。 “其实..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也许是太过思念,林惟安是含笑离去的。 薛雨吊着一口气,趴在床上哭着骂他,说她不讲义气,都不等等她。 林惟安留下遗言,她说:她要去寻找她的心动了。 虚空之上。 林惟安看着在远处等她的林深,莞尔一笑,如初见那般,眸若星河。 “我想与主神大人签订一个灵魂契约,可以吗?”林惟安走到她面前。 灵魂契约,乃是任务者与主神之间最高的契约。 我将灵魂奉献于神明,请相信我的忠诚与深爱。 林深轻咳了一声,脸上浮现迁就纵容的笑,眼尾弯了起来,“荣幸之至。” 自剖神格,天道惩罚,林深的陨落之日会比前几任都要快上许多。 但她此刻却觉得,能与深爱之人相守到死,竟也觉得千般满足,万般幸福... --------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