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斯文》 第1章 《臣服斯文》作者:逐柳天司【cp完结】 缉私警察x斯文尤物 [忠犬x美人,容臣x贺庭] 容臣是小姨和姨父贺庭养大的。 小姨和姨父这对假夫妻离后,容臣单方面把自己判给了贺庭。 贺庭温润英朗、谦和斯文,他待容臣视如己出、宠溺无度,要什么给什么。 容臣想要贺庭,贺庭就给了容臣想要的一夜。 容臣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可贺庭下了床转头却说:“一次解馋就好,下不为例。” 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贺庭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爱他。 注: 1-受与前妻是挚友协议婚姻,没有爱情因素 2-受有被偏激爱慕者的身心伤害经历,本文无具体描写,通篇狗血慎入。 第1章 过来吧,别耽误时间 “你家是那个方向吗?我记错了?” “不是,是我搬家了。”容臣回答上司说。 “这样,行,路上小心。” 容臣同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穿过斑马线直走两百米进了离警局最近的一个小区里。 回到还不太熟悉的新家后,一开门,他就嗅到了一股陌生的烟味。 沙发上的人听见动静了,于是看了过来,“回来了。” “嗯。”容臣有点意外,“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告诉我。” “顺路的。”贺庭说。 贺庭没换拖鞋,锃亮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连带他的一身打扮好像应该是刚刚从某个风月场那赶过来的,但是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随手搭在沙发上,整条领带还一丝不苟的由领带夹固定在他结实鼓囊的胸脯前,整个人依旧从容但是看起来又有点荒诞的失意。 容臣自己换了拖鞋后,又拿了一双过去半跪到对方面前,就要替人把鞋子换了。 “不用换,我待会就走。”贺庭声音虚力而温和道。 容臣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他:“待会就走?回香港吗?” “嗯,十点的飞机。” 容臣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是把拖鞋放下了,他托起对方一只脚脱下皮鞋,“那还有四个多小时,吃了晚饭再走吧。” “……”贺庭没吱声,任由对方给自己换了鞋。 容臣换完鞋子仍是卡在对方膝前不动,他仰着头看上方那张脸,看着贺庭微微翕张的唇缝里吐出一缕性感但是绝对不好闻的白雾,他不太顺心问:“不是很久不抽了吗。” “偶尔。” 容臣拿走了对方指缝里的半截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我去做饭。” “我不饿,你自己弄点吃吧,我待会就走。”贺庭表情始终寡淡,好像看不见对方的期待一样。 “没事,我动作很快。” 但是容臣菜做到一半,贺庭却又说要先走了。 “不是还有三个多小时吗?”容臣心情骤跌问。 贺庭已经把外套穿上了,此时正在玄关处换鞋,“顺路过来看你搬过来住没有而已,现在没什么事了。” “是你说不想在那个房子睡觉我才搬过来的,你现在走了我会马上搬回去。”容臣快不择言了。 贺庭抓着门把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秒钟后,又失笑一声:“你这算什么威胁。” “……” 容臣两个步子迈到对方跟前,他几近渴望的抱住对方就要亲上去,贺庭后退了一步,但立马撞到门背上。 带着恳求和挽留意味的吻落下前,贺庭低声说了句别急,但是很快就被卷进粗重的吻里了。 容臣其实一直分不清贺庭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人,还是纯粹对被强l迫麻木了,他怎么能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心里感受,也不让别人猜到他的亦喜或悲。 贺庭前面抽完烟竟然还去刷牙漱口过了,颈根下颌也透着一股人体温度和香水混合沉淀后的温热盈香,像是薄皮上的细小毛孔里散发出来的,容臣将整张脸都碾进对方的颈颌下,用l力的蹭,情急的l咬,两张肺叶的张弛频率快要赶不上他猛嗅对方颈根的速度。 “容臣……”贺庭被亲吻抚l摸带来的绵麻l感压ll得呼吸不畅,直到对方扯掉了他的领带解开衬衣前扣这种感觉才淡一点。 只是被顺着颈线亲到肩头,贺庭就有点心软了,他仰着头往半空中呼了一口闷在胸口里的颤抖热气,绷直的颈线勒出嶙峋凸起的喉结和深凹下陷锁骨窝,贺庭听到对方又用那个年长的称呼叫唤自己,他就不得不再次让步说:“不吃饭了,你直接l做吧。” 容臣没想要这种妥协的结果,但是除了这种结果他也没有得选了。 他想弯腰下去把人抱去床上,但是和他拒绝了。 贺庭捡起地上的外套,并顺手关了客厅的吊顶灯,只留下电视柜上的一盏横向氛围灯,整个屋子立马陷入一种静谧的昏沉。 紧接着贺庭走到长沙发那顺手将外套扔到一边,整个人坐下去后枕着沙发扶手躺下,他两条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随意搭放,凌乱的衬衣大敞着一起一落的胸口,这样直白香艳的画面,也不难为容臣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贺庭朝容臣勾了勾手,“过来吧,别耽误时间。” 可是容臣觉得心口有些晦涩酸痛。 他能从贺庭这里分到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哪怕是坐在一起吃顿饭晒晒太阳散散步也好,可为什么偏偏只剩能做这件事了。 可容臣也不敢问,再问下去连这件事都不能做了。 他过去欺身压到贺庭身上,贺庭动作从容的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紫蓝色警制衬衣,两具不再受阻隔的身体贴在一起的感觉是烫的、亲昵缱绻的,但是贺庭的心是冷的、无动于衷的,一点该有的波澜都激不起的。 贺庭弯成拱形的身背推起一条清晰的骨线,这是一根最硬也最软的脊骨。 细细的隐忍克制声从抱枕里飘出来,容臣将对方翻过来抱在怀里,他捋开贺庭额前散下来的头发,看到了对方眉心中间那个已经浅到快看不见的祛痣疤。 按理来说,交身情热时恋人的眼泪应该兴奋的催化剂,但是在贺庭这里恰恰相反,他的低喘是刀眼泪也是刀,捅得容臣咽不下一口舒畅的气。 不过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恋人,容臣理所应当认为自己也不配得到那些幸福的感受。 完事后贺庭短憩了片刻,但睡得并不安稳,他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手脚就醒了。 “干什么。”贺庭目光涣散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容臣,此时他们已经睡在床上了。 容臣手里握着一支红笔,动作顿在半空中,被抓了个现行后只能心虚把手收回,“给你画个猫脸。” 贺庭看了笔一眼,确认只是一支普通的水性笔后,他随和浅笑,声音是缺水的干哑:“那你画吧。” “可以?” “没关系。”贺庭毫不在意说。 容臣犹豫了一下,然后举起笔仅仅在对方眉心中央涂了一个红点观音痣。 见对方没动作后,贺庭睁开了眼,谦和柔善的脸上里多的是毫无计较的似笑非笑。 哦,现世菩萨。 【作者有话说】 注:本文衍生于作品《穿膛蔷薇》,该文主角贺庭与容臣,在上部作品中,贺庭作为容臣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姨夫,在贺庭与前妻的协议婚姻结束后,攻受之间的“外甥与姨父”关系已经合法解除,此关系已向编辑报备,已得到开文允许。 以及:不阅读前文也可独立观看此书[如需进一步了解,可购买阅读上部作品中的“贺庭外传”章节,不过内容比较狗血重口,请谨慎购买。] 本文关键词:互宠、明恋、年下。 前情排雷:受比攻大十岁,初次见面二人的年龄是20和10岁,受作为攻的小姨父出场,与前妻是协议婚姻没有感情纠纷,本文不会过多讲述往事,以及受在年轻时曾经被自己身边的极端爱慕者侵犯伤害过(已被攻绳之以法判处死刑)。 第2章 不脱就不脱吧 “吃了饭再走吧。”容臣趴在一边,看着对方的侧脸。 贺庭的耐受力本来就不好,干这事又挺费体力的,他这会儿觉得自己确实是该补充点能量了,于是点头同意了。 “那你去洗个澡,洗完就可以吃了。”容臣立马下了床往厨房去。 容臣出去后并没有马上进厨房,而是去取下来挂在墙上的挂钟,他斟酌了一下后,将指针往后转了一圈,将八点半转到七点半。 容臣刚刚搬过来,房子里还是很空的,安全套自然也是没有的,贺庭本来想着做完就走,不过这会儿确实得洗洗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再年轻,还是因为在监狱中落下的毛病,贺庭深感自己的体质大不如前了,之前在香港和容臣乱来的三天两夜里,他有一天半都是在发烧,又偏偏发烧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性情古怪得很,病恹恹的顶着高温仍旧是让对方做了。 第2章 贺庭洗完澡出来又把乱糟糟的被子整理好,但是在摆放枕头时,却在枕头下发现了一条眼熟的内裤。 他拿起那条深紫色的女士内裤,有点无奈,又有点脸臊。 这是去年二人去美国看他的前妻,即容臣的小姨魏书言,三人去了海边玩时魏书言需要换洗衣物,贺庭就去帮买了一盒两件装的新内裤,不过她只拿了一条,剩下的顺手就放在容臣的行李袋里了,后来没想到容臣直接给带回来了。 然后上次贺庭过来探班容臣,后来也就跟着他去了之前那个小出租屋睡了一夜,二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内l裤也弄得有点不堪,贺庭有点轻微的洁癖,得穿干净的内裤睡,容臣翻箱倒柜没找到新的,只找到了这一条女士内裤。 贺庭当然不会穿这条内裤,就只能将就着穿了一条对方宽大的运动裤睡,结果睡熟后不久,他感觉上身凉飕飕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l烫.到了他的肚子。 睁眼一看,他身上的长裤已经没了,此时已经换成了l那条女士内裤,容臣悬空/马奇//在他/腿l上,呼吸l一颤一收的。 尽管没开灯,但贺庭也能大概看出来被现场抓包的容臣有些局促,但很快又变成了一副更加迫切的表情,甚至还口吻干渴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后来发生的事没什么悬念,贺庭也没跟对方计较,他只是让对方拿纸巾给自己擦了身上的热.1液就嘱咐对方赶紧睡了。 真到容臣让他穿着这个继续l做时,贺庭才有了点婉拒情绪,不过到底也没有拒绝到底,三角裤不同于平角裤,拨l开下ll裆l就很方便了。 “不脱就不脱吧。”贺庭当时是这样宽容对方说的。 但是,第二天早上贺庭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这条内裤扔进垃圾桶了…… 想到这,贺庭又是一轻无可奈何的轻叹,不过他也没有去追究的心思,只把内裤又放回了容臣的枕头底下。 换好衣服出来后,贺庭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还算早,而且饭菜也上桌了,于是就安心陪对方坐下来吃起了饭。 简单一顿饭后,贺庭就说要走了,离开的心动摇不得一点,容臣也没有再挽留,就说送他去机场。 因为工作变动很多,容臣没有准备车子在这边,两人只能打车去机场,也是在出租车上,贺庭才意外发现这会儿已经九点半了,等他们到机场,飞机早就过了值机登机的点了。 贺庭先是怀疑那顿饭有吃了那么久吗,但是转念一想,很快又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我去问问能不能改签。”容臣镇静道。 但是今晚已经没有飞香港的航班了,最近一趟也是明天上午了,于是航班只能改到了明天。 “不会耽误事吗。”容臣有点担心的问对方。 贺庭看破不说破的拍了拍对方的肩,“先回去吧。” 两人只能又折返回去,在出租车上,容臣一直往窗外看,心思看起来飘得有点远,嘴角翘起来几次了都没意识到。 “有那么开心吗。”贺庭突然问他。 容臣立马把脸板回往常的风轻云淡,他啊了一声,“什么。” “没有。”贺庭也看向车窗外,“你开心就好。” “……” 容臣鲜少会从贺庭口中听到“开心”二字,好像上一次听到他这么说,已经六年前的事了。 那天刮了很大的风,押送犯人的十几辆警车在高速公路上拉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白色长线。 车子陆陆续续在一座大铁门外挂空挡停下后,贺庭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平静问说:“到了吗?” 上何市第二监狱。 副驾驶座上的容臣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人,同样平静回道:到了。” 得到放行允许后,押送车缓缓驶入监狱内部。 7664,这是贺庭的监禁号码。 狱司把所有的制度管理要点强调清楚后,所有人都要到指定地点剃发统一发型。 那会儿贺庭以为容臣已经走过了,但是他同其他新来的犯人被带到理发点时,容臣就站在那,好像等候多时了。 贺庭不知道对方还有理发的手艺,“你还会这个?” “会一点,剃短而已,应该没什么难度的。”容臣脱下警服外套,挽起袖子拿起了推子。 这儿是露天的临时摆的理发点,也没有一块镜子,贺庭也不知道对方剃得怎么样,但他感觉头变轻了。 “好了。” 解开身上的挂布后,贺庭摸了摸自己有些刺手的脑袋,感觉有点陌生。 “不会很丑吧。”贺庭调侃自己问。 容臣看着这张因为发型而有点变样的脸,他笑笑:“没有。” “没有就好。”贺庭看理完发的人都回队伍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和对方在这里搞特殊了,“那你回去吧,应该没有你们的事了吧。” “没有了。”容臣话音轻飘,“以后这里会对你进行全部监督监管。” “好。”贺庭点点头。 从亲手把贺庭逮捕到手至今,容臣憋了很久,这会儿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你会不会恨我。” “不会。”贺庭笑得很轻松,“你长大了没有走上歧途,f我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容臣:对if犯错也是…… 注:正文不能涉及伦理违禁内容,所以主角之间不能以“姨父”“外甥”这种称呼相称(受与前妻婚姻解除后,攻受间的亲属关系也已经解除),那些有些欲言又止的称呼f……大家自由意会也可以。 第3章 像以前那样就好 贺庭前三十多年没吃过什么物质上的苦,他在娘胎里时他爹贺隆就已经家财万贯了,但是这注定大富大贵的一辈子还是出了点小插曲,比如贺庭刚刚到监狱那段时间,还是有一点不适应的。 集体宿舍睡12个人,什么年纪的都有,打呼噜的磨牙的说梦话的,贺庭第一晚怎么也睡不着。 但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就打起床铃了,贺庭几乎等同于没有休息过一样,有些疲惫的整理完内务后,他跟着其他人由狱管带到吃早饭的地方,早饭味道还算中规中矩,不好吃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早餐后又集合队伍,贺庭牢记着自己的监禁号码,点到他时,他随即答了个到。 点名结束后狱管给他们分配了对应的劳改工作,贺庭的工作是在车间里做布料染色。 他像大多数新人一样对这类工作基本是毫无经验的,所以刚刚学的时候也有点笨手笨脚的,但贺庭天生聪颖,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最令贺庭意外的是,这工作还有中间休息要出去做广播体操。 贺庭从小到大上的是私立精英学校,那种学校没有公立学校的大多数管理制度,也不用做广播体操,所以他跟着一群人在队伍里机械重复那些动作时,有一点莫名的别扭。 午饭吃得早饭要精细一点,午休的时候贺庭因为早上的劳作终于睡着了,下午则是一直持续工作。 贺庭觉得一天还算快,晚饭后有长达一个小时的自由放风时间,过后还有固定的集体观看新闻联播和法制节目时间,八点半又进行一轮点名,然后就是洗漱时间了。 这是让贺庭最难以忍受的环节,因为洗漱的地方是公共澡堂,一面墙上排着十几个花洒,中间连个遮挡墙也没有,一踏进澡堂,就可以看到几十个裸露的人体在里面走动活动。 贺庭只能走到一个靠边上的位置,他略觉尴尬的脱光后又迅速在腰间围了一张毛巾。 这种机械而重复的日子持续了一周后,这天贺庭像往常一样来澡堂洗澡,洗完后他刚刚换上裤子,正准备套上上衣突然被人打断了。 紧接着三个胖瘦不一、面相不善的男人将他包围在角落里。 贺庭刚来没几天就预感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性骚扰这种事在监狱里一点也不少见,如果不是集体性的引起纪律混乱,大多时候狱警是管不到看不到的,就算成功避免了一次,免不了还有下次,毕竟这种事,总是团伙作案,集体霸凌永远存在。 而澡堂作为最受欢迎最自由的作案地点,碰上这种事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更何况贺庭又是个新来的,长得又没那么磕搀, 贺庭正想开口,没想到面前的瘦子先意外开口:“哟,贺老板啊?” 其他三人纷纷往他腰上看去,确认他腰上的纹身确实是半面观音后,三人互相对眼,其中的胖子不禁哂笑:“观察你几天了,一开始咱们兄弟几个还不信贺老板你会沦落至此,怎么回事啊,付长啸把你卖了?” 瘦子被胖子这话逗笑了,他伸手揩了贺庭的侧腰一把,意味下流附和说:“换个地方站街啊?孟兰小观音?” 贺庭动作谦和但不失强硬的拿开了对方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他笑笑说:“既然是故知,就不必互相为难了吧。” 第3章 话是这么说的,但贺庭并不认识这三人,但是他们都把话说得明白了,只能说明之前他和这几人之前都在东南亚那一带有过一些非正面的交集,再不济也就是听闻过他的名号。 更甚一点,贺庭其实已经忘记自己早年被称为孟兰小观音这事了。 十三年前,他和魏书言的运输公司总部成立在孟加拉湾边上,一年多后又在斯里兰卡开了分公司,那会儿他才二十一岁就已经名满东南亚,又因为一颗眉间痣,被同行大鳄付长啸戏称为观音,最风光名富时,贺庭被冠名为孟兰小观音。 那时候贺庭在旁人眼里是何等的风光霁月、意气风流,更难得的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声名显赫就对他人有什么另眼相待。 只要来者为善贺庭几乎有求必应,毫不吝啬自己的时间精力去扶持他人一把,他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一样,目光总是谦和温慈,就算来者不善,他说话永远将自己放在天平中心,不会抬高自己也不会贬低他人,并更偏向于将问题解决好而不是加剧矛盾。 贺庭的相貌其实不应该跟美或者漂亮这种典型形容词搭边的,他长相是一种很平静的端正,但他睥睨众生的骄矜又为他在旁人的心中笼上了一层应该坐在莲台上的神性面纱,故而并没有人觉得他被称为小观音是在闹噱头观众取宠。 但往往越是这样身处高位且永远一身清风明月,底下的仰望者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当然是想看他落入风尘、任人践踏的样子。 所以当贺庭被那个一手遮住东南亚半边天的干爹付长啸强迫亵渎并从高台上推下来时,没有人不是兴奋的个幸灾乐祸、蠢蠢欲动的,在贺庭身上开始有风尘艳色后,他们迫不及待的就给他冠上活春药的头衔,以此满足人心嫉妒中最下流的精神需求。 “不为难,不为难……”瘦子嬉皮笑脸的,“如果是心甘情愿的话,应该就不算为难了吧?更何况,贺老板本来也就很擅长这种事不是?” 听这番话,贺庭能判断出他们进来之前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毕竟有点东西在身上的人物都说不出这么无德的话,以及能接近他、跟他周旋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贺庭认为人不分三六九等,但人与人之间确实有阶级之分,他也不否认人性具有卑劣高尚之别。 不过就眼前的情况,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不见得是这群凶残恶流的对手。 “如果我不心甘情愿的话,你们是打算强来吗?”贺庭仍是很镇静问。 胖子拍了个手,很是肯定说:“这不是很上道嘛!” 这会儿一直没说话的独眼看贺庭反应如此平静,大概是觉得这事还挺顺利,于是好脸色建议说:“与其在这里抛头露脸的,不如换个地方好好玩?” 没想到贺庭竟然点头了,他将上衣穿好,然后才商量说:“可以,一个一个来吧。” 三人又对了一下眼色,明显真的有点不信,但面对这等货色又有点激动。 “你们一般都是去二楼的那间空宿舍对吧。”贺庭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走吧。” 于是三人就屁颠屁颠的跟在贺庭身后走了。 但是刚刚走出澡堂,途径回宿舍的走廊时,走在前面的贺庭趁其不备将手里的塑料洗衣盆往墙上狠狠摔出裂缝,他将洗衣盆盆快速掰成两半,然后握着还算锋利的残片就往身后的胖子脖子上用力一划。 虽然这东西还没有一刀封喉的锋利,但这一下也普通人来也受不住,旁边两人反应过来后,连忙一起扑上来就要制服住贺庭。 贺庭只是脾性温和,不代表他没有还手的本事,不过一对多自然是不占上风的,但这条过道是回声最大的地方,他们的动静很快就招来了狱警和狱管,这事才暂时被控制住了。 第二天他们四人被进行了一轮反省处分,批评处分到一半时容臣和副狱长突然来了,副狱长过去同狱管说了几句话,容臣就把贺庭带走了。 二人来到亲属会面的接见室坐下,这种接见室一般只对特殊情况的犯人和接见人开放使用,也有时间限制,不过容臣的身份拿到这点特权也不奇怪。 “怎么突然来了。”贺庭坐下问。 “想来就来了。”容臣把桌子上的几个袋子打开,“带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我记得小姨以前很喜欢买给你吃。” 贺庭刚刚吃过早饭才被叫去接受训诫的,这会儿还不饿,“你工作不是很忙吗。” “忙归忙。”容臣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对方,“顺路过来看看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在这挺好的,不用耽误时间过来。”贺庭只能接过筷子,象征性的在好几盒东西里挑出点东西吃了起来。 容臣看着对方脸上的淤青,几度欲言又止,“我和他们交代过了,以后不会发生昨晚那种事了。” “好。”贺庭不当回事说。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容臣看着贺庭慢条斯理吃东西的画面有点眼热,他呼了口气:“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对方一走,贺庭立马停住手中筷子了,这桌上并没有一样是他爱吃的东西,全是魏书言自己爱吃的,他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陪着对方一起吃而已。 容臣走了三五分钟就回来了,见对方已经放下筷子了,他便过去拿起贺庭的右手,撕开两片创可贴替对方把指骨关节上的磕伤擦伤包起来。 “……没事,待会工作也要碰水,贴这个反而更不方便。”贺庭说。 才不到半个月,贺庭的手指已经变得很粗糙了,原本白净的指甲盖缝隙里残留着难以洗掉的染料,使得他整个手看起来有些脏,容臣细细的检查着对方的手,生怕错漏其他伤口。 容臣还小的时候,贺庭经常牵着他觉得没什么,不过这会儿对方好歹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这种举止在贺庭看来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他将手从对方掌心里抽出来,无事道:“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搞特殊化不太好。” 容臣说没事。 可贺庭还是起身要走,走前他拍了拍容臣的肩膀又说:“也不要把我们的关系特殊化,像以前那样就好。” 【作者有话说】 关于贺庭入狱的原因在上半书外传已经清晰阐述了,在这里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贺庭因为很多情仇恩怨问题,不得不走上了走私的错误道路,容臣为了把他拉出水火之中,亲自缉拿了贺庭以及拖贺庭下水的人。 第4章 他到死也爱你 从机场折回家后,贺庭一进门就看到了墙上的挂钟时间有问题,“钟是不是走慢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估计是电池没电了。”容臣此时正蹲着给贺庭换鞋,也就没能对上贺庭那副分析意味的表情。 贺庭不计较也不多问,过去到沙发上坐下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容臣在一旁听完后便问:“你后天才走?” “嗯,飞机赶不上明早的工作了,只能推了。”贺庭有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这使得容臣有点心虚,“很重要吗那个项目。” “项目不重要,丢了诚信和客户的信任是另一回事。”贺庭看对方神色微变,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让对方放轻松,“没事,别多想。” 容臣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给上司肖白竟发了条信息说要请两天病假。 结果请完了假,贺庭又说他明天不留在这里,他要去隔壁余川市看弟弟和弟媳。 “你不是才刚刚顺路从那边过来吗。”容臣点破对方说,“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你天天去看他们干什么。” “……”贺庭有点脸干。 对于贺庭这种极力想保持距离的心态,容臣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这使得他久违的对贺庭产生了一点怨气:“不过他们才是你的家人,多走动走动当然好。” “怎么说这种话。”贺庭有点不满,“以后不要这样说。” 容臣好像想通了什么,又说:“你是怕待在这里要跟我睡觉才想走的吧。” “我有这么说吗?” “没有……”容臣倒到沙发另一头躺下。 贺庭见对方有点不高兴,于是晃了晃对方的腿根,“明天去翠湖走走?” “……”容臣眉头动了一下。 “去不去?” 容臣话到嘴边快答应了,突然又一个反嘴:“海鸥早飞走了,去看什么。” “真不去?”贺庭蹙眉。 “去去去。”容臣立马坐起来,生怕对方反悔的再强调了一遍:“去。” 但是睡前贺庭以想自己静静的理由推辞和对方同床共枕的意思,独自去了客房睡。 贺庭很少会跟他保持一种长时间相处的状态,每到一个临界点,贺庭就会有重新划清两个人之间的边界线,以此来让他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 但是睡在客房里的贺庭也没有睡得多心安,他将容臣前边的话反刍了几遍,然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容臣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毕竟他一个人举目无亲的呆在这边,成天还是干一些生里来死里去的活,心里苦闷是免不了的。 第4章 第二天一早,当贺庭看到容臣那一身老气得令人眉头发紧的打扮,他更是确信了自己确实对这孩子的关心是少了一点。 “你以前的风格也没这么……复古吧。”贺庭始终拧着眉心,他过去拽了拽对方身上的那件红蓝相间印着nikc反钩的运动外套,“谁给你买的衣服。” “我自己买的。”容臣老实说。 贺庭越看越觉得一言难尽,明明这孩子前几年在泰兰的时候审美也没这么土吧,怎么现在变得这么…… “你没有其他衣服了吗。” “有,执勤服。” “……” 出了门以后,两人并没有立马出发去翠湖,而是先去了商场,贺庭极少会去研究穿什么常服的事,也没怎么留意过当下的穿衣时潮,但他是不愿意再看到容臣身上出现那个nikc了。 两人进的是翠湖南门,他们本着要去海心亭坐船的,不过从这里过去就稍远一点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有一茬没一茬的瞎聊着,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因为二人之间的生活交叉点很少,往事不堪,来日也没个定数,聊来聊去无非就是聊工作罢了。 容臣悄悄牵住了对方的手,贺庭也没有反应,他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什么,如果贺庭能有点拒绝情绪,让他闹一闹也是好的。 两人就这样在这个公园瞎逛了一个上午,本来一切还算是挺和和美美的,直到傍晚他们去晚饭,容臣买单回来时,撞见了贺庭和一个熟人在餐厅门口交谈的画面。 贺庭大概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付文择,对于这个十几年没再见过的初恋,他竟然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付文择和十九岁那会儿一样,依旧留着及肩的长发,眉宇之间也看不出他也是三十六七的年纪了。 “庭哥不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吗。”付文择口吻很是亲昵,好像过去那些事从来没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一样。 贺庭没有太多感觉,“你有心当然能找到。” “是我爸爸,他的刑期快到了,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告诉我你应该在这边的。”付文择一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他让我告诉你,他到死也爱你。” 贺庭只有听到这句话才有了点反应,不过是哂笑:“真难得。” “是吧,其实我觉得他挺死有余辜的。”付文择说,“那晚后不久我就被送去洛杉矶了,我其实一直有想回来找你道歉的,当时我是想救你的……” “没事,想也没用,你本来也救不了我,这没什么好提的。”贺庭一直都这么觉得。 “那你知道我当时是没办法的,为什么后来就不去找我呢?” 贺庭觉得这话就有点让他很难不动火了,“我应该被你们父子共享吗。” 付文择正想说什么,容臣这会儿却非常及时的横插了过来,他吓了一跳,几秒钟过后才认出来:“容臣?你都长这么大了?” 容臣没有去理会对方的话,而是拽住了贺庭的手,“回去了。” 贺庭一言不发,任着对方拉走了。 本来吃完饭两人该去看电影的,但是容臣却说不看了,要马上回家。 “容臣,你想说什么。”贺庭知道对方那点焦躁从何而来。 “什么都不说,先回家。”容臣僵着一张不在状态的脸说。 两人风风火火赶回了家后,容臣立马变了个人似的,头回不讲道理也不顾及贺庭意愿的把人往床上ll塞。 贺庭对此没有意见,但他受不了外出一天了就这样一身灰的在床上滚,“先让我洗澡容臣!…” 容臣好像短暂恢复了一下冷静,“好,好……” 贺庭于是下床进浴室去了,容臣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也起身去了外面的浴室准备洗洗。 但是他看到浴镜中的自己,总觉得脸上那道疤还在隐隐作痛。 另一边的贺庭同样有点不太冷静,但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付文择的出现让他想起了那些糟心往事,当年的那三天三夜贺庭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是显然容臣并没有,他其实才是这件事里唯一一个走不出来的人。 磨磨蹭蹭洗得差不多时,浴室门突然被打开,容臣一身不挂的闯了进来。 他一把将贺庭按回浴缸里,又将两条ll月退ll架ii到缸沿两边上,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什么前摇也不给直接就拥力ll长..l入。 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尾脊骨一路冲到脑门,五脏六腑连带肠管神经都在发ll颤l痉挛的感觉痛得让贺庭止不住喊了出来。 缸里的水很快就被拍出来了一半,贺庭一手抓ll在对方肩膀上,一手只能抓ll着浴缸边缘强撑着,他吃力而小声的对上方有些失控的容臣说:“你冷静点……容臣……” 容臣却像是在解什么恨一样重重l咬ll着对方的颈线,完全是恨不得要用牙ll尖刺破对方的皮肤一样,贺庭疼得悬ll挂ll在浴缸边上的两只ll腿lll都绷直了踩在半空中。 贺庭一连让对方冷静了好几次都没用就算了,对方还变本加厉的开始抽ll他大ll腿l扇ll/他胸脯,粗鲁ll凶残得像换了另一个人。 “容臣……”贺庭浑身里外都是疼的,他喘气也快喘不过来了,眼睛很快就布满了水光,他觉得这种痛得具体而又无法抵ll抗的感觉非常难受,最后也没受住眼泪直流,他在窒息里的被占ll有里终于失力恳求说:“别这样……容臣,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了,别这样对我……” “你不能这样说!”容臣也终于肯回一句话了,他贴着对方的耳畔不带任何怜惜情绪甚至有点生气的低语:“你喜欢的,我可以这样做……” 贺庭这辈子都没多少次失态过,可这会儿他的表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或许这对他来说是难看的,但对侵lll犯者就不一定了,容臣想到了外界对贺庭的那些粗俗鄙言,因为他看到贺庭这样一副平日里衣冠楚楚此时却艳l浪l满盈的样子也很难不对这个人心生ll淫ll念。 贺庭觉得自己还有反抗的余地,但很快两腕也被对方钳制住了,他深感自己快要被劈l开被l撕l裂被搅ll烂了,肺是痛的,肝是裂的,心也是一抽一抽的,呼吸是完全不能自如的,他最后我没忍住眼泪直流颤声发怒:“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容臣,停下……我不喜欢这样!” “贺庭,你不会生气的,你不会的,你会喜欢的……”容臣似乎是哽咽了一下,也或许是在喘气,他好像没听见对方的控诉一样继续我行我素着。 贺庭费尽气力终于抽出来一只手,他恼羞成怒的往容臣脸上甩了一耳光,“不要强迫我……我不喜欢这样……” 这耳光打得狠,打得容臣终于没了动作,他将人牢牢卷在怀里,亲吻着对方一脸水痕的脸高兴打哆嗦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要说你不喜欢才对……” 第5章 不要这样对我 尽管身体上的剧烈痛感如海水退潮那般退去了,但是心理层面遗留的害怕仍像海水拍过的沙滩一样余留着难以马上消失的湿润,贺庭被对方紧紧抱着,他还在喘着不畅快的痛气说:“不要这样对f我……好痛……” 贺庭向来从不允许自己任何人看到自己薄弱的一面,痛也不说,难受也不说,不喜欢也不说。 放开了说,贺庭的里面很挤很浅,他耐受力也不好,容臣只是稍稍对他使了点凶劲,贺庭就疼得喘不来气。 贺庭今天终于说出了他不喜欢不想被这种话,但十六年前的贺庭不会说,那样难以启齿的三天三夜他只会咬着牙挺过来。 容臣现在抱着的不是三十八岁的贺庭,而是二十二岁时无助又要强得甘愿遍体鳞伤的贺庭。 “我不会这样对你,我不会这样对你的……”容臣慢慢退了出来,他轻轻拍着对方的背,也有些后悔自己的没轻没重,“对不起,对不起。” 贺庭在两人分开后喉咙里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他顺了顺一下呼吸,却还是有想啜泣的冲动。 感觉到怀中人的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容臣喉咙涌起酸水,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现在可以哭了。” “不。”贺庭突然有点倔倔的。 “没关系的。” “……” 贺庭好像终于回到了现实,也想起了自己是谁,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失态,他有些羞耻的吸了吸鼻子,尽可能恢复到以往的从容说:“我没什么事。” “就当是为了我再哭一次吧。”容臣捉到对方的手往自己脸上带。 贺庭摸到了对方脸上那条又长又狰狞的疤,这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痛苦具象化证明。 贺庭屡次建议容臣去做个祛疤手术,但容臣却一推再推,他并不是有意留着一样让两个人都感观都不好的东西,而是除了那点过期亲情以外这是他在贺庭面前剩下为数不多的底牌,只有留着这道疤,他无论做什么贺庭都会对他服软让步,他想被贺庭一直可怜。 但是贺庭没有再哭出来,两个人依偎在浴缸里缓了一下。 第5章 回到床上后,贺庭还不忘自己前面打了对方一耳光,他捧着枕边人的脸认真看了看,愧疚问:“疼吗。” “不疼,没感觉了。”容臣握住对方一只手,“可以跟你商量个事吗。” “什么。” 贺庭想把手抽回去,容臣立马抓得更紧了,“以后不喜欢的事情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 “这一点都不难。”容臣有点迫切,“你可以直接说的,像前面那样。” 贺庭心里暗叹了口气,“好吧。” “那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除了刚刚那样。”容臣立马追问。 “想不起来了。”贺庭说,“遇到了再说吧。” 容臣明显不信,“你敷衍我的话不要说,这是我不喜欢的。” “……”贺庭被对方的幼稚整得有点进退两难,于是他认真思索了一下,“我不喜欢冬天。” “为什么。”容臣支着胳膊侧躺起来看着下方人问。 “因为很冷,我的手会很痛。”贺庭很是认真陈述解释说,“在服刑的时候,冬天染布也要碰冷水,留下了一点毛病。” 容臣原本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立马松开了一点,他强憋回眼里打转的泪水后又问:“还有吗。” 贺庭想了一下,“不喜欢别人用沾有水的手碰我,紫色类的蔬菜也不喜欢,还有……” “什么?”容臣感觉对方有点不好直言。 贺庭声音弱了一点:“我不喜欢侧躺式的体位,很痛。” “!” “可以了吗,我说完了。” “你没说完。”容臣固执道,“你还有很多没告诉我。” 贺庭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下,才说:“我不喜欢别人太了解我。” “……”容臣语塞了一下,才牵强解释说:“我没有太了解,我是……一点也不了解。” “那这样刚刚好。” 容臣又要展开话题:“以后不喜欢什么也都可以直接拒绝。” “我知道了。”贺庭无奈失笑。 “但是不能拒绝我,我永远是你的一部分,宽容我也就是宽容你自己,可以吗。” 贺庭只当对方在开玩笑,但他有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是我的一部分?” “因为你是我的全部…if。”容臣一本正经道。 这前后没有任何逻辑联系的话术并没有说服贺庭,但他还是很随和的点头了,“你说是就是吧。” “……”容臣觉得对方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我给你买台车吧,上下班外出方便一点。”贺庭岔开话题说。 “不用,我上班通勤才五分钟,我爬过去都比开车等红绿灯快。”容臣感觉自己又被敷衍了有点不高兴,说话也换了口气。 现在他们住的这房子也是贺庭亲自帮他找的,原本这小区都没有空房和单房出售了,只有一户连着同层三套一起卖的,贺庭最后就三套都买了,这通勤之近的程度就是站阳台上就能看到马路对面的警局。 贺庭:“这么大个人没车像什么样子。” “我上班开你买的车不得被领导批评死,哪有人民的公仆开保时捷的。”容臣嘀咕道,“除非你给我买自行车差不多。” 贺庭本来就是看对方不高兴了才想送点东西哄哄这小子,结果还撞了死胡同,“那不买那么贵总行吧。” “算了,别浪费钱,你的钱又不是地上捡的,还是留着以后给你那个弟弟养老吧。” “我不是说了有一半遗产是你的吗。” “不要。”容臣翻身到床的另一边,“你死了我也跟着去死。” 贺庭拍了对方结实的肩背一下,“别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什么我前面不是说了吗。”容臣揪着被子,“我想要你不喜欢什么就说什么,想拒绝就拒绝。” 身后久久都没有等来回应,容臣忍不住转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不难。”贺庭说,“但是如果你希望我那样做的话……” “怎样。” “你会不高兴吧。”贺庭轻叹道。 “不会,不会……”容臣知道对方不喜欢的是什么,“算了,先睡觉吧。” 贺庭不喜欢和人共享同一个枕头,也不喜欢受着太亲昵的接触入睡,两人双双睡了过去以后,容臣又无意识的往他这边靠。 “容臣,放开……”贺庭咽着困气说。 容臣没反应,手仍是牢牢的环在对方腰上。 贺庭推搪了几下,突然又被按在身下强吻,他试着反抗了一下,容臣果然没动作并翻回另一边安分躺着了。 将近凌晨三点这样,容臣立在卧室的推拉玻璃门前,远远的目送着不告而别的贺庭没入夜色的背影。 其实容臣应该高兴才对的,因为贺庭学会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了。 可是贺庭学以致用后,第一个拒绝的却是他。 贺庭在机场坐到了天亮,上午九点多这样就顶一张不太精神的脸上了飞机。 回到香港的家中后没多久,他母亲林韵来了,两母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贺庭对她的突然到来有些意外。 林韵说她刚刚从南流市过来,贺庭大概就知道对方去忙什么来了。 当年容臣联合海上公警逮捕了他和付长啸整船人后不久,他们都分别被派遣回本国进行罪证审理,按理来说付长啸的罪证在中国足够他马上判死刑了,可偏偏他当时的国籍归属于柬埔寨,而柬埔寨没有死刑,再加上付长啸还有那么一点地头蛇的权势在,他原本只需要关上几年就能无罪释放了。 他父亲贺隆对此一直气不过,连着几年到处跑到处砸钱挖关系找国际律师,才最终以足够的证据将付长啸的审理权交给中国警方,并终于落定了死刑这个结果。 上周的时候法院就有通知他付长啸的刑期将至,付长啸向法院申请了和贺庭见最后一面的诉求,贺庭没有理会,但他爹和母亲去了。 贺庭亲自下了厨,两母子和和美美的吃完后又坐在一起看电视,但是没看多久贺庭就困了。 林韵与他父亲贺隆离婚时,贺庭才一岁多,他们的婚姻是受家里安排才走到一起的,后来再加上贺隆常年在外工作,两口子感情生活很是寡淡,离婚后不久林韵就跟他亲小叔走到了一起,最后也没有离开贺家,也就没有少给过贺庭一点该有的关爱,故而两母子的关系也是一向亲近的。 林韵看对方这么困,就让儿子枕在自己大腿上睡一会儿,贺庭昨晚在机场没睡好,于是就温顺的躺了下去,枕着母亲的大腿阖上了眼睛。 “怎么脖子这里红了一块呀。”林韵意外发现问。 林韵祖籍在台北,说话很是温柔和气,贺庭这辈子几乎没见过她跟谁红过脸,哪怕已经六十了,跟他说话也是像年轻带孩子时那样哄声哄气的。 “……天热了虫子叮的,抓了一下就成这样了。”贺庭虚声道,几乎快睡着了。 林韵看着眼皮底下这颗头,有些怜惜的心疼在,她轻轻的给孩子顺了顺头发,看到一根白得发亮的头发时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在母亲的腿枕上贺庭睡得很安稳,但是准备进梦门之时,他似乎又听到母亲在哽咽说:“我们庭庭怎么四十都没有……就有白头发了……” 第6章 别搞得像捉奸一样 林韵在贺庭这里待了两天就回去了,把她送走回来的那天傍晚,贺庭家门口守着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贺庭问对方。 付文择耸耸肩,“有心找就能找到。” “……” “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付文择亮出手中的袋子,“我还跑去尖沙咀给你买菠萝包和西多士了呢。” 贺庭表情淡淡的,他将门打开后对方就抢先进去了。 付文择像是进了自己家门一样,他自顾自的到沙发那儿坐下,又打开自己带来的东西,“这个你很喜欢吃吧,我还是第一次来香港呢。” 贺庭有些不解,“你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来。” “不为什么,想来就来了。”付文择把已经裹满黄油并切好的西多士叉起来送到贺庭嘴边,“何况我们这么久没见了。” 贺庭脖子后缩了一点,“不用,谢谢。” 于是付文择只能自己吃了,“我来投奔你可以吗。” “我应该没有收留你的义务吧。”贺庭说。 付文择随意将头发系好,他再吃了几块后才说:“庭哥有水吗,我想喝。” “……”贺庭只好起身过去给对方倒水。 喝完水后付文择也饱了,他打量了这个房子一圈,“庭哥竟然会住这种公寓楼,害白去深水湾一趟,我以为你现在还住在那边呢。” 贺庭揣测不出对方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不过他总觉得对方的气质跟他回忆里有些出入,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眼光的问题,他感觉付文择看起来有些落魄? 第6章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看起来很讨厌吗。”付文择怼到贺庭面前说,“还是说,庭哥还在记恨我?” “……不至于。”贺庭说的是实话,就算当初付文择有心救他也不见得救得了,谁谴责谁是都没有任何意义。 付文择眉眼弯弯的笑了笑,“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你后来没再生我的气吧?” “没有。” 付文择信了,“我挺生气的,那会儿你要跟我分手,我以为你是恨我不救你,后来我才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爸爸吃醋迁怒到我头上,其实我跟你做的那次,他就在外面看着,我看见他了。” “……” “你说你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我们的事,那我只能想着,那就让他看到呗,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还能怎么样,谁知道他也……”付文择越说越小声,“那会儿我也还小,我也没办法啊对吧庭哥。” 贺庭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提的,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 在贺庭稍有质疑的目光中,付文择突然站起来长腿一跨直接坐到了贺庭身上,他将人往后一压,目光顿时变得很有诱惑性:“我不是说我来投靠你了吗。” 贺庭浑身定住了,他捏着对方的两只手臂试图把人挪下去,“别这样。” 然而付文择却捉住了对方的一只手往自己腿间带。 贺庭脸上先是露出了反感,随之才慢慢变成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付文择的那里,什么也没有。 “我动手术切了。”付文择解释说,“很意外吗。” 贺庭趁此把人从身上弄了下去,面对曾经的前任这番话,他也不禁好奇:“怎么回事。” “我就我爸一个靠山,他倒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我又不能回泰兰那边,那么多仇家等着拿我解恨,除了孤苦伶仃的缩在美国我也没办法。”付文择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大手大脚惯了,那点钱花完之后只能退学了,后来沦落到只能去酒吧讨生活,结果没忍住把自己给卖了,不带把的屁股开价更好,我就去切了,无性别人士你听过吗,庭哥。” 贺庭哑然片刻后才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放心吧,我来香港是找人拿钱的,我后天就走。” 随后贺庭去拿了张卡来,让对方自己出去吃住之类的,但付文择充耳不闻,死死抓住了贺庭好说话这一点赖着不走了。 于是贺庭只能自己先出去住了,结果大晚上的付文择不知道怎么翻到他的电话,让他给自己送吃的去。 贺庭被吵了两次只能提着东西去了,他这次带来了厚厚的一沓港币现金,再次请令对方离开这里。 付文择吃饱喝足后瘫躺在沙发上抽烟,他接过那沓现金犹豫了一下:“庭哥为什么执意赶我走。” “最基本的……分寸问题说得过去吧。”贺庭很想说他不喜欢这样,他应该按照容臣要求的那样说得更直白一点,不过这种话目前他还不是很善用就是了。 “因为那个……容臣?”付文择抽完了手上的烟,又从桌上拿了包蓝的重新点了一支,“他前面打电话来了,我接了。” “……” 这话贺庭没有怀疑,因为容臣打的是家里的座机,他晚上偶尔会特意打一下家里的座机以此来检查贺庭在不在家,因为贺庭有时候会特意加晚班不回家,打个人电话的话他无法确定贺庭到底有没有按时回家休息。 “庭哥其实是在和我避嫌吧,你们竟然会搞到一起,书言姐没有意见吗。” 付文择起身贴近对方,将一口温热的白雾吐到他脸上,这口烟吐得凶,像是极力的吻迫切地钻进了贺庭的唇缝里。 “为了谁也好,说是避嫌也应该的。”贺庭被这口焦苦的烟弄得不太舒服,他后退了一步,“你这个年纪也应该明白了。” 付文择点点头,“好吧,那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付文择很快就收拾好了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贺庭看着对方将各式各样的药品针管、烟和打火机还有避孕套都装进背包里后,他于心不忍又拿出那张卡推给对方:“里面只有十几万,过后我会再往里面转钱的,对自己好一点吧。” “我对自己挺好的。”付文择笑笑往对方脸上又吐了口烟,“你也对自己好一点吧。” 把人送走后,贺庭连忙去洗了个脸又刷了牙,与此同时还把家里的窗户都开了,因为这屋子里全是那股焦苦的烟味。 等到烟味散了一点,贺庭才感觉肺里舒服一点,他也没忘给容臣打个电话问问对方有什么事,尽管他知道对方单纯就是查岗而已。 电话接通后,容臣一上来就问:“怎么会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为什么没空。”贺庭反问他。 “你那晚回去到现在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容臣说得很平静,像是单纯在就事论事那样没有偏私。 贺庭也不心虚:“没事不联系不是常态吗。” “所以现在是有事了对吗。”容臣好像是关心,又好像是在质疑。 “没什么事。” 尽管旁人乃至贺庭家里人都默认了他们二人是恋人关系,不过只有容臣自己知道这段关系是始终盖不上章的,但这也一点都不妨碍他对贺庭时有时无表现出来的占有欲,贺庭也迁就他,不过更多的宽容都是建立在那点心软那层关系而已。 “你在家吗。”容臣此时应该是冷着脸的。 “在。” “那你现在马上换座机给我打电话。” “……等着。”贺庭早预见对方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出了。 他挂了电话,又用座机给容臣打过去:“信了没有?” “你跟他在家都干什么了。” 贺庭跌坐在沙发上,有点头疼:“……他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说你大发慈悲好心收留前男友在家里过夜呗。”容臣嘀咕说,“你敢说不是事实。” “是事实。”贺庭自顾自的还点头了,“他现在走了。” “你为什么不让他出去住,香港的酒店都倒闭了吗?”容臣说得自己有点绝望了,“我去待两天你就把我赶回去上班,你赶他了吗?” 贺庭感觉自己鼻子有点热,但是一摸什么也没有,“不赶他能走吗?” “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你没想过吗?” “那我现在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吗。” 容臣沉默了一下。 “……”贺庭捏了捏眉心,“别搞得像捉奸一样。” “行,那我以后再也过问这种事了,反正我也没有捉奸的身份。”容臣笑笑说。 “好了,不说了,挂了。” 然而这晚贺庭睡到一半,感觉自己脸上粘湿粘湿的,他打开灯一看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他试着止血了两次发现都不管用,只能连夜去医院,做了比较正规的处理后血是停了,但是鼻根还是痛得发酸,好像鼻腔里的毛细血管仍旧是会随时破裂一样。 医生便给他开了药回去,结果没多久又开始流鼻血,还有了头晕发烧的症状。 贺庭再次去了一趟医院,但是车刚刚停好,自个就晕倒在停车场里了,还是路人发现后送去的急救。 折腾了一天一夜后,贺庭由一名熟人兼私家医生裴禹送回家静养,但他的症状并没有好转多少,还是会间歇性发热和流鼻血。 裴禹几次询问贺庭有没有配偶或是女朋友之类,贺庭都说没有,这使得裴禹有点为难:“要不你自己搓一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贺庭此时泡在冷水里,胸口一沉一浮的推动着浴缸里的水浪,他扶着颗头晕得不行:“搓过了……没用,我起不来……” “……我给你拿点药吃再试试?”裴禹挺无能为力的,“还是,给你叫个干净的……上门服务?” 贺庭靠在浴缸边上歇了好长一口气,才不得不二选一:“拿点药我试试。” 吃了药以后贺庭就让裴禹离开了,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太狼狈的样子。 药效起来后,贺庭试着自己搓出来,但是很快就疲软下去了,他躺在缸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一个男人身体无能起来有多无奈。 在浴室里泡得手指脚趾都起水褶子了,贺庭都没有感觉好受一点,他的太阳穴一直跳,从眉心都鼻梁那节骨头总是隐隐作痛,浑身连带所有神经好像都是烫的,他艰难爬起来给自己测过两次体温,都是在正常范畴,但是那种生理性的不舒服怎么下不去,完全不是药物能克制的。 独自熬了一夜后,贺庭不得不把电话拨给了容臣,容臣接到电话时还在想上次的事,便问:“这回怎么也有空给我打电话。” “容臣……”贺庭浑身赤裸裹着一张浴巾缩在床脚边上,他抓着浴巾一角擦了擦还在外涌的鼻血,声音像是感冒时的那种浓腔厚重:“去,去查一下付文择的踪迹……” 第7章 “你感冒了?贺庭你没事吧?”容臣立马急了起来。 “没事,感冒了而已……”贺庭其实手机都拿不稳了,“我联系不上他了,你,给我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贺庭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去过医院了。”贺庭尽最大程度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感冒了,“我先睡了,你有线索了再联系我。” 匆匆挂了电话后,贺庭一头载在了地板上。 不知道电话响了第几次,贺庭才在梦魇的拉扯下醒了过来,这时他已经难受到喉咙像是上了粘胶,话都快吐不出来了,鼻腔也是塞的,他感觉得到应该是被血块堵住了,看着还在振动的手机,贺庭艰难拿起来,原来自己也才昏睡了半个小时而已,而来电还是容臣的电话。 “你怎么才接电话!”容臣那边有点吵,而且他好像已经哭了。 贺庭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终于崩了,他试着开口说了两个字也没能说清,容臣那边也没听到他说什么,于是更加着急的在电话里喊他。 “容臣……你过来”贺庭竭力把话说得最大声了,就这么一使劲开口的功夫,他脑门竟然传来了剧烈的痉挛酸胀感,这使得他终于崩溃到无路可走了:“过来,我叫你过来……过来见我,快点过来1干l我……” 第7章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挂完电话后,贺庭还不忘起来把自己收拾一顿。 他将沾满鼻血的浴巾毛巾通通装进垃圾袋里,又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把落了血渍的地板简单拖了一遍。 贺庭哆哆嗦嗦的打开衣柜找来一身衣服,把自己包装得像平时一样衣装得体,然后就出去在沙发上坐着等了。 他不知道容臣什么时候能到,如果今天有航班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到,如果没有,那最迟也得到明天了。 在等待期间,他试图再联系了一次付文择一次,不过对方那边依旧是关机,现在报警有点晚了,因为对方大概已经离开香港了。 这种感觉对贺庭来说其实已经有点陌生,但并不是第一次,不过他这会儿的药性要猛烈很多,至少十几年前时他还没有头晕发热流鼻血的症状,其表现最多为精神紧张需要释放x瘾罢了。 煎熬的等到了后半夜,贺庭昏沉间隐约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他立马强支起身体坐了起来,并检查脸上有没有鼻血沫。 容臣进门时,看到的只是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贺庭,穿戴整齐发型工整,但身体明显有在发抖。 “贺庭……” 容臣快步过去跪到对方膝前,“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贺庭的下眼睑是红的,像是熬夜熬的,但其实是身体不适带来的,他一手捧在对方脸庞上,目光艰难聚焦说:“抱我去房间……我想休息……” “休息,休息……好……”容臣慌慌张张的立马把人横抱起来往卧室走。 可是贺庭的背一沾床,他就迫不及待伸头吻住了容臣,容臣震惊得以至于眼睛瞪到有点刺痛的程度,因为贺庭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 感觉着容臣毫无动作身体还有点僵硬,贺庭着急又心慌:“你不想要这个吗……你不是喜欢我吗……” 容臣咽了咽口水,只能猜出三分原因来,“不行,现在不行,得去医院,贺庭,你现在很热,得降温……!” “不去,不去,我去不了!”贺庭被对方结实的身体压得很踏实,好像这样就不会发抖了,“我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啊?”容臣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又蹭了蹭颈根,“这不是在发烧吗?” 这肌肤之间亲密接触让贺庭颤着嗓音哼了一声,他难受得不行又无法立马舍下那点羞耻心,只能拧巴巴的抓着对方肩膀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什么都可以……” “我能做什么我做!贺庭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容臣起身就要把人带去医院,“别在这种时候说傻话!” 贺庭连忙抱紧对方一个翻身把人按在身下,他喘着紊乱不定的长短气,不得不得解释说了实情。 他说得很委婉,没点明自己现在多么需要身体上的生理释放,但是对于他这种天生克制的人来说,能说到这一步就已经是忍不了的程度了。 “你要是不想,我要找其他人了……” 贺庭刚说完这话就被容臣扇了屁股一掌,他将人重新卷到怀里,十分不得意道:“这种话你少说!” 粗急的吻落到身上时,贺庭才恍生了一种天降甘霖的重获新生感,容臣动作娴熟的一件件脱掉那些碍事多余的斯文衣装,贺庭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上,不满催促他别快些。 以往时贺庭的身体总是很僵硬,估计是不太情愿的原因,可这会儿他好像每根骨头都柔软得能折起来似的,任由容臣怎么摆布都没吭声。 而且贺庭再失态也不会说太粗鄙的话,今宿他也算破天荒第一回了,容臣这会儿得了太多宠,有点私心大起了,他没顺对方的意,反而一直磨叽着,贺庭在临门一脚这种时候已经经不起这样只停留在表层的温柔细逗了,他晕乎的脑袋里就剩那点俗烂事了。 “可以了,可以了……”贺庭声音里都是急不可耐,“我受不了……” 容臣托着对方的脑袋,低语问:“你现在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容臣……” “睁开眼看了再说,万一不是呢。” 贺庭睁开水光潋滟的眼睛,哑声问:“可以了吗。” “可以什么。”容臣抚了抚对方眉骨,安抚似的亲了对方脸蛋两下。 贺庭两手牢牢抓着枕头,布满情痕的脖子崩出性感的颈线,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两下吃力说给他。 容臣埋头下去继续嗅探对方的耳背,“给谁?你说清楚……” “贺庭……”贺庭小声的陈述着自己的名字。 容臣亲去对方脸上那些因为痛苦而带来的泪液,“贺庭是谁?” “是我。”贺庭胸腔里痒痒的,“贺庭是我。” 容臣想到了什么,他连忙伸手到旁边的衣物里摸索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了录音放在一边,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喜欢……”贺庭当然是喜欢对方的,只不过是哪种关系的喜欢就不好说了。 “不对,你不喜欢,你要说你不喜欢。”容臣掐着对方的嘴命令似的说,“重新说。” 贺庭耐心不足了,“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别问了。” “那以后喜欢我行吗?” 贺庭想都没想就说行。 “再说一遍。”容臣将手机挪近了一点。 “我以后喜欢你,可以了吗。”贺庭始终闭着眼,他现在是有点不在状态,不代表他能睁眼说瞎话。 容臣确认录音能一直开着后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他抓着对方小臂咬了一口:“贺庭你个说谎精。” 灰色的地板拉出两个晃动的人影,贺庭罕见的被教训了几句后就放开嗓子了,很难想象贺庭的这张健谈的嘴里能叫出那样的声音,容臣听得头也挺昏的,完事一摸鼻子,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第8章 我很老吗 “我看看鼻子。”容臣扶着贺庭坐在浴缸里,“抬头。” 贺庭已经体力不支了,他头耷拉在容臣的肩膀上,有些羸虚道:“有点痛……” “鼻血好像停了。”容臣顺了顺对方的背,“没事了……” 贺庭没回话,而是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身体受刺激太强的时候他的鼻根会有点痛,直到现在仍是有幻痛感。 天色将白的时候,贺庭感觉身体好受多了,这期间他又流了一次比较严重的鼻血,不过流完以后感觉肺里开始散热了。 也不知道贺庭这浴室的装修思路是出自什么心理,有一面落地窗装的是单向玻璃,躺在浴缸边上就可以看到外边的海景风光,容臣把浴室的防水帘拉上去了一点,让外面的晨风吹了进来。 二人相依偎在浴缸里,贺庭枕着对方手臂盯着外边的日出看,呼吸逐渐恢复平稳。 容臣看对方没什么大碍了,心情也慢慢平复,他卷着对方的耳朵亲了亲,没改口过来叫了声老婆。 “适可而止了容臣。”贺庭声音虽然是哑的,但那严肃劲回来了。 容臣被对方从缱绻一梦里拉扯回来,不由得有点失落:“哦。” 这会儿脑子清醒过来了,贺庭也没忘前边容臣都对他干了什么事,什么粗俗不中听的话他们都说了,更令他头疼的是,他甚至有管容臣叫老公,贺庭一想起这事来,感觉脸都丢光了,他这把年纪也不该因为一点外物影响就满嘴空1虚成这样吧。 容臣给他吹头发到一半时,贺庭就睡着了,后来又洞察到对方在摆弄他的身体,便又醒了过来。 容臣拿着一支药管跪在他身间,“我看看严不严重。” 贺庭困意敷脸,他用手臂掩住自己半张脸,“给我吧,我自己来。” 第8章 “你来什么,你歇着。” 有冰凉效果的软膏刚刚抹上去,贺庭不禁瑟缩了一下,容臣将外面一圈抹匀后又挤了点药,里面更是伤得不轻,贺庭像是触发了什么肌肉记忆开关,嘴里不由自主哼出了一个可怜的哼唧声。 “f……”容臣有点不好意思的暗暗发笑,“别这样,我会误会的。” 贺庭只能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作为惩罚。 上完药后,容臣又给对方换上干净的睡衣,还端着洗漱品到床边让贺庭刷了牙洗了脸,贺庭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过度注重个人卫生,就算只是上床躺五分钟,他也要抽出两分钟来刷牙洗脸。 贺庭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这期间被容臣叫起来吃过一次药,那会儿体温已经完全正常了,就是头还有点晕,现在则是完全神清气爽了。 容臣准备做饭,贺庭让他别做了直接出去吃,这天气也不冷了,贺庭还得找高领衫穿上,有点捂得慌。 贺庭本来都要打电话预约餐厅了,容臣非要去旺角吃牛腩面。 “都多少年没吃了,估计都倒闭了吧。”贺庭把车钥匙扔给对方开车,“哪有把面当晚饭的。” “倒闭了你也得给他养活起来,我爱吃。”容臣说。 “饭不吃饭,整天吃这些,你小姨知道又说我。” “她在美国怎么会知道。” 明明家里有好几个那家牛腩面馆的打包袋都还没扔,估计贺庭自己背地里没少吃,但他就是这样,生怕别人知道他去那种犄角旮旯的小店里坐在矮板凳上有多失风度似的。 “吃一次又没什么,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吃,过几年老了还能吃得动吗。”容臣反驳说。 “你才多大就说这个年纪。”副驾驶上的贺庭说,“也才二十……八。” 容臣专注着打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才说:“二十八还年轻吗?” 贺庭其实有点恍惚,因为他似乎忘记了对方也在长大长岁数,人怎么一下子就从八九十岁一下就要蹿到三十了。 如果贺庭突然想起容臣这个人来时,脑海里跳出来一定是那张十岁的脸,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有事就杵到贺庭腿前仰着头叫他,要么就是成天跟在贺庭抱大腿,普通的孩子十岁了不至于还这么粘人,但贺庭就是惯着,没事就抱着人看看书打电动,他现在细想回来,好像是有点…… “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再说那种话吧。”贺庭叹息道,“不过到那时候我希望你已经成家立业了。” “……就我这样还要去祸害其他女孩子?” “万一遇到有缘的呢,男女都好。”贺庭轻松道。 这也不是贺庭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了,容臣都听腻了,但还是忍不住发怨:“贺庭你就是……收拾挨少了。” “以后挨的只会更少。”贺庭无奈,可能是昨晚玩的尺度太大,两个人说话反而有点没皮没臊了,贺庭也不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来。 “有可能吧,搞不好我哪天因公殉职了。”容臣板着个脸,“你就可以如愿独守空房了。” 贺庭咳了一声表示不高兴,“成天说这种不吉利话。” “这又不是不可能,让你做心理准备而已。”容臣赌气说,“到时候单位会给你送来一个光荣家属的牌匾,你还可以挂在门口上辟邪。” “容臣。” “……”容臣听对方语气已经不太好了这才闭嘴。 晚上哪哪人都多,面馆里里外外都挤满了食客,贺庭穿得严实,这会都开始冒汗了,这屋顶又只有一个吊顶风扇,感觉都没什么降温作用。 容臣只能立在贺庭身边拿菜单给对方扇风,“你看这样像会倒闭的样子吗,不想给我吃就直说。” “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吃,我说的少吃。”贺庭的一只手一直被对方勾着,整得他有点不自在。 这会,外出采购回来的老板娘看到贺庭立马哎了一声,笑眯眯的问:“几日唔见,去咗边度啊贺老板?” 贺庭只能笑笑解释说最近不在香港。 “你是怕这家店倒闭了,所以最近都来光顾帮他们冲业绩啊?”容臣憋笑问。 “……”贺庭撒开对方的手,又夺过菜单随便翻看起来。 容臣只能也坐了下来,他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脸看对方的侧脸,“你怎么不长鱼尾纹的啊。” “我很老吗。”贺庭瞥了对方一眼。 “我没说你老啊。”容臣在桌下用鞋尖撞了撞对方的鞋跟,“我们单位里跟你一样大的都长细纹了。” “肖白竟吗。” “他……我不清楚,没注意过。”容臣又用腿蹭了蹭对方膝盖,“我在夸你不长岁数啊。” “这种安慰话说得太早了吧。”贺庭干脆把腿挪开翘了二郎腿,“这种话等我五六十的时候再说吧,那时候我听着可能还高兴一点。” 容臣没忍住闷笑了两声,贺庭其实有时候说话挺逗的,不过仅限于他开心的时候才会一显幽默。 “贺庭,我叫你贺庭你不觉得我很没礼貌吗,你没意见吗。”容臣心情也好,就想抓着对方说话。 “你是第一天不礼貌吗。”贺庭放下菜单,“现在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晚了。” “我反思了啊,但是总对你叫礼貌的称呼,我觉得像……”容臣见面端过来了,他连忙给对方拆了一次性筷子,“乱来吗。” 贺庭接过筷子,“知道就好。” 第9章 是你叫我来的 吃完面后二人还去买了菠萝包带回家吃,刚刚进家门,容臣的电话就响了。 几分钟后他挂掉电话,又对贺庭说:“付文择在泰兰。” “有办法能联系到他吗?” “只是查到了他的入境记录而已,准确在哪里还不清楚,不过你想要算这笔账的话……” “不是。”贺庭换了一件短袖凉快多了,“也不是算账,就是……” 容臣捻走对方嘴边的面包屑,“就是什么?再续前缘?” “如果他还在大陆或者香港,追究起来可能还有点希望,不过既然出境了那就算了吧。”贺庭叹了口气,“以后留点心就行。” “你肯计较就好,就怕你这都不计较。”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出来两天了没问题吗?” 容臣歇了口气:“到底什么样的人会爱上班啊。” “订票了吗。” “我非得马上走吗。” “不然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这么大个人了不要玩……物丧志。”贺庭不太确定。 容臣默念了一声玩物丧志,“你要不过去呆两天吧,反正你这工作又不是天天要上班打卡。” “滇市紫外线太强了,我还不想那么早长皱纹。”贺庭喝着茶就着菠萝包吃。 容臣趁此躺到了对方腿上,“那我辞职过来给你鞍前马后?” “年纪轻轻别有这种不务正业的想法,你要是想换个工作也可以。” “谁生下来就是为了上班啊。”容臣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对方肚子里,“你以为我像你和小姨一样啊,一天不上班就浑身难受。” 贺庭怕压着对方的脸,只能把身体往沙发背后靠,“人民的公仆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还成天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让我提心吊胆。”容臣摸索着扯出对方的衣服,“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天冷的时候一块睡估计还能降低一点得老寒腿的概率。” 贺庭抽了纸把手擦干净,“怕天冷就早点去找个伴,也不至于老了落魄到被冻死。” “……” 容臣将对方的衣服推至胸口上,支起身子准备凑上去亲一口立马被贺庭推开了。 “别不正经。”贺庭将衣服拽了回去。 容臣抿了抿嘴,他还是没过去心里那关直接把人按倒在沙发上,“贺庭,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威胁我?”贺庭被这么一压,感觉浑身筋骨还是疼的,昨天的动作拉伸是有点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容臣从裤兜里摸索出手机,然后打开了录音文件给对方看说:“录了五段,最长的有四个小时,手机都录没电了。” “……” “听吗。”容臣把手机举起来以免对方抢到,“我跟你一起听,有一段是我管你叫爸爸的……” 这段贺庭还挺记忆深刻的,他让容臣别叫那些有的没的,结果对方深思熟虑后张口就叫爸,还美名名曰贺庭对他有养育之恩叫爹也不为过,搞成今天这种局面也是子不教父之过的后果。 两人很快就在沙发上扭打了起来,贺庭费了好大力气才抢到手机一次,但只删了一个文件就又被抢回去了。 “容臣!你别没大没小的……!”贺庭两腕被对方掐死固定在头顶上方。 容臣在对方的耳鬓上亲了两下,突然有点不舍说:“你跟我去滇市生活吧,f,我们都这样了,有什么必要躲躲藏藏的像远门亲戚一样。” 第9章 “……” “你别说我们关系不正经。”容臣埋怨说,“你迁就我都迁就到床上,腿//)都能打开,心有什么不能打开的,还是说你只认警/棍//不认人?” 贺庭抽出只手来打了一下对方的嘴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实话就是难听啊。”容臣在对方唇边细细的研磨,“你就走一步,这事没那么难的……行吗。” 贺庭才不是那种会被什么小情小爱细水长流打动的人,容臣也知道就算自己尽心竭力伺候对方一辈子,贺庭也不会心软一点点,他不缺这些爱不爱的,也不稀罕被人照顾。 贺庭的内核稳定就在于他什么都有又什么都不缺,所以容臣的那点心意在贺庭看来也不过是一口可喝可不喝的茶。 最主要是容臣这口茶还不对他的胃,贺庭就喜欢那些俏的乖的长头发的,最好还是特别有文化的,这几样容臣就没一个沾边的。 “你现在想要有一样没得到吗?”贺庭挪开了头问,“不要太计较得失。” “贺庭你怎么这么小气。”容臣把对方的脸掰正回来,“我又不是要你多喜欢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行行行,不过分。”贺庭仍是一笑置之,“让我起来,我去给你订票。” “你说清楚……” 这时好巧不巧贺庭的手机响了,他连忙起来接了电话,不过也只是工作上的事,但听对方的意思可以明天再处理,可贺庭非要现在就马上打开电脑忙活。 “容臣,你洗洗该睡睡了,别来碍手碍脚的。”贺庭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一秒钟都离不开,好像真有多忙似的。 容臣看着对方那两只敲键盘的手灵活得很,突然问:“贺庭,你能提前退休吗。” “……你没话说了就去睡觉。” 这会儿突然传来开门声,容臣还没来得及过去开门,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你是谁。”容臣警戒的打量对方问。 裴禹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他愣了一下才问:“贺庭呢,我是他的……医生?” 贺庭此时也已经闻声而来了,“哦,忘了跟你说我没事了,让你白跑一趟。” 裴禹快速上下扫了贺庭一遍,“你这,怎么回事。” “……一点意外。”贺庭用手捂住脖子,“我没事了,进来坐吧。” 裴禹坐到沙发上,他又瞥了贴在贺庭身后的容臣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来:“你之前的那个……?这么大了?” “啊,嗯,你还记得。”贺庭再敲了几下键盘就把电脑合上了。 “有点印象……”裴禹若有所思。 容臣倒是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了,毕竟贺庭身边人来人往的,青年才俊一抓一大把。 “容臣,你去睡觉,我和裴医生有话要说。”贺庭催促说。 “哦。” 裴禹看着容臣走进贺庭的主卧,清了清嗓子,有些磕巴问:“怎么,搞成这样。” “管教少了没办法,别当真。”贺庭干笑。 “哦。”裴禹点点头,“那你今年还去不去惠灵顿。” “去,我就不等你们了,我这两个月之内就去。”贺庭说,“那边催了。” “我就说你去年不该回来的吧,这一来一回的多少事……” 裴禹待了十几分钟这样就走了,屋子里清净后贺庭又准备继续工作,但容臣却跳出来问他说:“你为什么又要去新西兰,你不是说以后只待在这里了吗。” “世事无常有什么奇怪,我给你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赶紧去睡了。”贺庭头也不抬说。 容臣脸上阴郁得很,他过去一把将人推倒,满口不顺心:“是你叫我来我才来的,怎么成我闹着玩了。” “容臣,以后不要偷听我的隐私。”贺庭心里漏了一拍,因为对方那一扑太猝不及防了。 “隐私是隐私,隐瞒是隐瞒。”容臣前面的情绪还没得到处理,这会儿有点胸闷喘不来气,“你去年去新西兰,也没有跟我说。” “好好好,我以后告诉你,起来。”贺庭拍了拍对方的背,“一天怎么有那么多火要发,嗯?” “也不用,你想去就去吧,这样我住天桥穿蓑衣的日子你看不到也好,省得我天天老想往这里跑,工作都不安心。” 容臣说完就回卧室了,贺庭坐在原地消化了一下,然后起身回房想说个清楚,结果对方竟然把门反锁了,他只能找来备用钥匙把门开了。 “生什么气,我这不是还没跟你说而已吗。”贺庭把人拽起来,“我这次把你叫来是有点唐突,f我以后不这样了。” “……” “还有,别说住天桥穿蓑衣这种话吓我。”贺庭难得主动的亲了对方脸蛋一口,“行了吗。” 容臣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结果贺庭就把他放下自己回次卧睡了。 然后,第二天贺庭早起准备送对方去机场时才发现这小子昨晚连夜就离开了。 后面他给对方打了电话过去,容臣只说工作上有事就直接走了,贺庭信了,毕竟换作平时是赶都赶不走的。 但是一连着过去了一周,容臣都没有打电话来过,查岗也没有,贺庭再联系过去,对方也是寥寥几句交代说比较忙,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什么。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贺庭准备动身去新西兰了,想着打电话给对方说一声,结果联系不上人了,他只能抽空去了一趟滇市,然而晚上到时家里是空的,桌子都落了灰,看样子对方有阵日子没回来了。 总不能真去睡天桥了吧,贺庭不太放心的想,然后他去了警局一问才知道对方已经辞职一个月了。 他连对方之前租的房子都去看过了,也没能发现个人影,贺庭感觉事出有常,于是只能找上了容臣之前的上司肖白竟。 贺庭跟肖白竟还算熟的,不过对方明显有意在隐藏容臣的去向,句句没着落的瞎回应着。 贺庭急着找人,于是就要抖落肖白竟前些年的风流事迹出来给他家里那位作为要挟,肖白竟这才不得不无奈透露说:“他不是辞职的,是被局里开的。” “为什么?!” 肖白竟缺了条腿,在家里也不戴假肢,仅有三根手指的右手抽起烟来也十分得心应手,问到这他脸上明显有些头大:“他还有个姐姐你知道吗。” “容薇?”贺庭眉心稍稍一拧。 肖白竟点头,“早几年我和容臣把他们家抄底时,容薇早就被他大哥送去德国了,不过那时候她身上也没什么可追究的,但是今年我们的海外线人发现她又回到泰兰了,貌似要重振“家业”吧,虽说她现在没有像他们大哥那样有涉毒进入中国的势头,但容臣私底下和她见了不少次面,也没有向上级做汇报,最主要是他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线索,都没有向组织进行提交,而是选择了当做不知情,这存在偏私他姐姐的成分,被开也是没办法的。” “你说的是真的?”贺庭有点不太愿意相信。 肖白竟知道他不信,于是朝厨房的方向叫了个男人出来去他书房拿东西。 两分钟后,肖白竟将一个透明密封袋交给贺庭,贺庭看着袋子里一杠两星的两枚警衔肩章,手有些发抖。 肖白竟吐了一口很是失望的气,又说:“这是他的肩章,他被革职那天自己摘下来交给我的,现在我归还给你。” 第10章 你委屈赖谁 一个月前。 容臣站在一座红色的庭院建筑前,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失神。 容家大红宫,他自己的家,他亲自抄干净的家,但是这个人去楼空的家在他记忆里已经荒废很久了,但是此时里面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喷泉里的鲤鱼似乎游回来了,草坪也修剪得和当年一样工整,窗户透着每天都人擦的透亮,好像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容臣往主楼里走,刚刚到门前的台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觥筹交错声和有些聒噪的欢声笑语。 他走进大厅里,一抬头就和这座庭院的女主人对上了视线。 在那些来客零零散散的注视目光中,容臣走向二楼,来到了她姐姐容薇面前。 容薇只比他大个三岁,相比于记忆里那个在大哥的庇护下娇气金贵、专横跋扈的姐姐形象,现在的容薇看起来成熟稳重了很多,这些年两姐弟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容臣也不知道对方这几年在德国过得如何,不过就他来看,容薇身上倒全是他们大哥的影子。 清脆的耳光声从二楼会厅传到楼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往上看发生了什么。 容臣保持着被打的动作僵持了几秒钟才缓缓回头:“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我用得着你提醒?”容薇嗤笑,“都过去多少年了还在玩卧底回家这一套,大哥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清楚吗?怎么,准备回来把我一起抓了?” 容臣面部神经抽搐了一下,“你安排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被处分了有这么伤心啊?”容薇拨了拨自己的长发,“三千工资就这么令你着迷?都想骑到我头上来收割人头了?” 第10章 “我还没这么想。” “想没想你自己清楚,你想考验我还早着呢,倒是你的好同胞,怎么那点考验都经不住,我才让老五跟了你三次,他们就把你当定时炸弹了,你委屈赖谁?” “……” “要不我给你开个清白证明?保不准他们慧眼犀利还能让你回去上班呢。” 周遭的唏嘘声慢慢退了下去,容臣倒也没有被那些八卦声扰乱心态,他仍是镇静说:“我说了我没想过对你出手。” 容薇看身后的男子一眼,对方随即去取了个盒子过来,她将拿来的盒子打开后,当着容臣的面把里面的东西都一箩筐倒了出来。 看着落了一地的微型通讯器和控声筒,容臣眼里有不易察觉到的意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的消息线路也该做一下变更了,回去告诉肖白竟,这把年纪了缺胳膊少腿的也该退休了。”容薇用精贵的红色长甲拍了拍容臣的脸,“还有,你们大陆警察的手别伸得太长,我还没有大哥那么贪心非要舞到中国境内去,井水不犯河水,别为了那点一等功弄得两败俱伤还不讨好的。” “姐,你……” “你想留在这里我都不拦你,你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我身上撬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去换个一等功升官加爵的。” 容臣肺里叹出一口浓重的乏气,“我是在劝你及时止损。” “我做什么事了需要你来考验我?我才回来多少天?你的戒备心这么重又讨到了什么好?放着这么大个房子不住去住那种老鼠洞,吃力不讨好还受处分,你就图这个啊?” “……” 容薇凑近了对方的耳畔,目光在周遭人群里搜罗着什么人,“这样,姐姐再帮你考验一下你的同胞怎么样?” 还没等容臣意会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身后突然蹿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将他擒住,紧接着他被缉拿按倒在一旁的大红桌上,当他的袖子被强行撸起来时,容臣脸色瞬间变了。 “姐你疯了!”容臣不可置信的盯着一旁的女人说。 容薇没说话,表情里却比前面多了些不悦的怒气。 容臣挣扎了两下,但是自己势单力薄的根本挣脱不了三个人的力量压制,眼看着一名男子从端盘上取下一支针管像他走近,容臣慌张得音色都变了:“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出气都行……别用这个……别这样!” 但是这话好像完全进不了容薇的耳朵一样,她若无其事看着自己的指甲,轻飘飘道:“你之前干了那么多年缉毒,总会有克服的办法对吧?” 当针管刺入他的皮肤,冰凉的液体钻进血液里时,容臣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良感觉,在人体天生的生理保护机制下,这样突然的静脉注射方式并不会马上让药品和血液相溶,但是容臣依旧感觉到有毁灭性的种子要在自己身体里生根发芽了,眼泪也是这一瞬间涌上来的,他身体做着仅有的颤抖,视野朦胧的看着面前那个红裙女郎,终于还是没忍住硕泪直流。 薄情的树结薄情的果。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长兄弑父时容臣并没有太大感觉,后来再到他弑兄抄家,他只觉得正义如此,如今亲情淡薄这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终于落下时,容臣竟然也觉得意外的合理,只是比起一刀一枪的决绝冷漠,毒品这种折身杀心的手段更让他觉得崩溃绝望。 两天后,容臣浑浑噩噩的回到滇市,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六年缉私,四年缉毒,多少生里来死里去变成了肩上的一杠两星。 但是亲自将肩章归还给他的引路人时,容臣其实是感觉到无比轻松的。 …… “大哥,赌场的里里外外我都按您的吩咐翻过了,一个'眼'都没有了……” 容臣看着自己小臂上那个小小的红色针眼,然后翻开抽屉找到一片创可贴撕开粘了上去,“一个也没有了?” “没了,红条蓝条都没了。” “我知道,你下去吧。” 等对方走了两步后,他又叫住人:“榆钱,去给她回个电话,说我不过去了。” 榆钱是容薇安排过来跟着容臣的,所以对方没有点名道姓叫谁来吃饭,他也知道容臣说的是容薇。 从被革职至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原本安插在这一带的警方线人都陆陆续续撤走了,一是容薇的背地驱赶,二是容臣的不再受他们的信用,赌场将不再作为他们的信息交换点,至于他们往后会去哪里交接信息,容臣不得而知,因为这些都将与他无关。 然而榆钱出去没两分钟就折返回来了,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容薇。 容薇打量了他的办公室一番,看着对方身后那面墙上挂的那幅题字,不禁奚落道:“虚怀若竹……?这牌匾从你们警局大厅里搬过来泰兰的吗?” “找我什么事?”容臣将搭在桌上的两条腿放下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进来呢。”容薇拿起对方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 “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不正合了你的意?你放心了吧。” “说得像我非要强迫你留在这里似的。”容薇顺手给对方也点了一支,“行了,说正事,给我支点钱,我要办一个联合公司。” 容臣夹着烟慢慢的抿了一口,“你没钱还能弄出那么大阵势来?” “表面功夫谁不会做?我要现金,这个数。”容薇比了一个手势。 “没有。” “这脚底下要是个茶馆你说这话我还能信一点,这么大个赌场你说没有?”容薇将烟灰掸在桌上的鱼缸里,“就算你不给我这个钱,你也洗不清我们之间的嫌隙,别忘了你当初跟大哥支钱开赌场的时候,还是我给你说的情。” “……”容臣叹了口气,“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容薇随后又说了自己创办联合公司的事,大概是想先重振过去的家族旧业,但容臣还是在对方的明暗话里听出了对方仍是想走他们大哥老路的想法,不过她明确自己不会舞到中国去,至于这话能保用到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赌场里正是一天中最人声鼎沸的时候,洗牌声喊牌声和筹码被推下池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容臣应容薇的要求,准备出去见她的未婚夫,那天以后,容臣自认为他们姐弟之间也就那样了,不至于还有这方面的来往,但容薇却很乐衷拉他下水,好像两人非要闹到姐弟相残的地步她才能心满意足。 “老板——” 容臣对守在一边的几个打手随意点了个头,正准备吩咐榆钱去开车时,他一回头却瞥见了什么。 容薇发现容臣突然止步了,于是便回头问他怎么了,但对方好像没听见自己的声音一样,眼睛只顾着直直盯着前面看。 她顺着容臣的目光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气质若兰的男人靠在墙边上,指缝里夹着一支烟,白色的烟雾顺着他的指骨萦绕进袖口里,他只能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来,一颦一笑间就让人感觉到了他是怎么样的一个极品尤物, 此时他正在和面前一名看起来较为年轻的男子畅谈着什么,那副游刃有余的从容样让容薇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会,另一名相较为年轻的男子叼着根烟同对方借了火,两人的额头几乎都要贴到一起了,容薇脑海里灵光一闪,正准备问身边的容臣话时,却发现容臣已经大步向那边迈去了。 刚刚借完火的二人也正要说什么,容臣突然横插到二人面前,他一把拿走了贺庭嘴里的烟并把人按上墙气冲冲的吻了起来,贺庭艰难的推搡了容臣两下后对方才肯放开他。 容臣意犹未尽看着贺庭的脸,贺庭不知道容臣这副表情里到底是有得逞的快意多一点还是有捉奸的恼怒多一点。 但两人都没有说话,容臣捏着剩下那半截烟抽了一口,然后又转身若无其事的笑脸招待一旁的男子问:“许哥怎么有空光顾寒庄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请放心,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我还是很有分寸的=^_^=真吸假吸,且看后续吧。 注:远离毒品,珍爱生命。 第11章 我是他儿子 许怀州凝固了半晌的表情重新舒展开,他笑容不得自然的挂在脸上,只能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招呼问:“路过路过,你和……庭哥也认识?” “认识。”容臣说,“他是我爸。” 许怀州眉峰好像突然跳了一下。 “开玩笑。”容臣用余光有意无意的看了身边的贺庭一眼,又继续对面前人开玩笑说,“我是他儿子。” 许怀州:“……” 贺庭清了清嗓子,越过容臣对许怀州说:“换个地方说吧。” “行……” 容臣没拦这两人,目送他们走了几米远后,他自己也折返出去了。 第11章 “你干嘛去了。”容薇问他。 容臣摇摇头说没什么。 “贺庭怎么突然来了?” “你还记得他?”容臣有点意外。 容薇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容臣在对方的表情里分析出了不太善意的意味。 “没啊,只是很多年没见过了,刚刚差点没认出来。” 容臣知道容薇说的是假话,与此同时他心里已经有很不安的预感了。 车子开了半小时这样,两人来到一个很是偏私的日料店,容臣对容薇的事并不上心,更没有什么心情跟她的未婚夫周旋。 容薇的未婚夫是北美人,叫格兰特,他中文说得还算中规中矩,不过这两口子对话的时候还是用英语,容臣口语不怎么行,更加不想融入他们的交流了。 不过容臣知道这一趟绝对不是单纯认个人那么简单,当格兰特提出和他做交易时,容臣并没有马上能判断出容薇这一出是想干什么,因为格兰特和他谈的合作很简单:只做运输。 或者准确来说,是辅助走私。 容臣前身在东南亚一带干了六年的缉私,对海上的风风雨雨不能说是完全了如指掌,但他绝对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了解这个行业的核心运作。 原本容臣以为他们说的走私无非是走毒,但格兰特用腔调蹩脚的中文说出那四个字时,容臣觉得还是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了。 “我不觉得这件事对我什么利益吧。”容臣震惊之余很是委婉的回拒了他们的邀请。 这时容薇拿起面前的调羹敲了敲餐盘,随即他们身后的木制推拉门打开,门后站着一个容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 容臣回来后一直住在赌场的顶楼里,虽然楼下是赌场上全天开业的,但顶楼的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正常生活休息都是可以的。 他推开门进去,连灯都没开就看到了窗边上站着个人。 容臣手抬起来准备按下灯开关了,却又收了回去,他踩着屋子里的昏暗,一步步走向窗边的那点月白。 贺庭不知道是在看窗外的夜景还是在走神,一副没有感觉到身后有来人的样子。 容臣从背后一把搂住对方劲瘦的腰肢,身体里的疲惫在蹭了对方的后颈几下后好像突然一扫而空了。 贺庭低声叫了声容臣,他声音同样有些疲怠,但这会儿因为对方的触碰,不太情愿的喉中哼唧反而像是在ll享l受的一呼一ll喘。 贺庭又叫了他一声,他只是音色沉重的嗯了一声。 一个多月没见而已,倒也不至于让人太火急火燎,贺庭被挤在窗台前,他的视线无法在专心的看着楼下的行车来人,容臣l挤ll开了他的双ll腿ll使得他l站l姿有些狼狈,他两手撑在窗台扶槛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把窗帘拉了。 这窗帘是自动感应的,贺庭只拽了一下帘子就自动合上了。 屋子里最后一点光源也被那厚重的帘布封锁在外后,容臣一把将人翻过来,托着贺庭整个头就要亲下去,但是贺庭脖子后缩很是变扭的就直接躲开了。 “……”容臣大致能看清贺庭脸上全是不高兴,不过他暂时也猜不出对方这不高兴是因为他今天的公然举动,还是因为他这些天的杳无音讯。 两人盯着彼此看了将近半分钟都没有说话,倒是呼吸越靠越近了,看着贺庭闭上了眼睛,容臣再度吻了下去。 一开始贺庭不是很配合,应该是有情绪夹杂在里面,不过这也是罕见的,因为贺庭以前再不配合也不会有太强烈的反抗情绪,容臣吻得太重太狠了,碾l得贺庭的两片唇瓣都有点麻了,他才不得不打开牙关l放对方进去。 贺庭被动太久了有点吃力,干脆也抓起来主动权吻回去,两人一步一步的顺着墙壁边亲边退,最后退到了容臣的办公桌那。 容臣一手托着对方的后脑勺,一手压着对方的肩膀将人往桌上l按ll倒,贺庭动静尽可能小了,但是整个人躺到桌子上时还是不小心碰倒了上面的摆件。 眼看容臣把上衣脱了,贺庭也半阖着眼开始解l皮带和衣扣,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可能情绪到了也无所谓了。 容臣将对方的长裤l拽下来,让贺庭赤ll条条的横躺在深色的木桌上,昏暗的视野里,两条白色长l腿和桌子底色仍旧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容臣咽了咽口水,心急的埋头了下去。 贺庭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拖进了什么温暖的海域里,他只能抓住桌子一角,好像支撑着就不会被那种绵密的安ll抚ll溺死。 十来分钟后,容臣顶着一脸氤氲抬起头,并不忘质问说:“前面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你跟许怀州上哪风流去了。” 贺庭差点没缓过来,身体都要坐起来了又被ll按回去,他呼了一口痛气,才说:“那我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就接了吗。” “所以你在报复我,”容臣这会儿突然高兴得不行,“那我还是第一次受你的惩罚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啊,啊……为什么不告诉我。”贺庭口气是凶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就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失业而已,多大的事。”容臣腿总是会撞到桌沿,他干脆把贺庭拖出来了一点,“等搞……完了再说。” 贺庭现在确实也没心思多去思考什么了,但他也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容臣,这样很痛……!把我的腿放下来……” “痛是应该的,否则太舒坦了……你图着爽了才想起我。” 第12章 贺庭被扔进床里后,感觉心里踏实多了,这儿总比硬邦邦的桌子安全一点。 “怎么能浅成这样。”容臣捋开贺庭额前散乱的头发,捏着对方的下巴亲了亲,他中指和无名指/拢着/往里1怼将那些残1l液挖出来,“贺庭你心胸挺宽,这里倒是又窄/又浅。” 贺庭不止耐受力差,肺活量也很低,疼一点就喘个不停,所以这样的剧烈折腾总是很容易让他产生缺氧的不适,因而他很难做到持续满足容臣的需求,所以很多时候容臣会让他中场休息一下让缓一缓。 “忘记开冷气了,全是汗。”容臣抹去对方鬓角的细汗,又连忙伸手到床头那儿按了制冷开关。 身体里的痛感淡下去后,贺庭脸上才慢慢恢复了平和,他拍了拍身上那具汗津津的身体,声音燥热:“容臣,水。” 容臣并没有马上起身去拿水,而是掐开了贺庭的嘴,认真检查了一番对方的口腔后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口渴。” “还有吗。” 贺庭同对方认真的表情对视了几秒钟,才也同样认真回答说:“里面脏了不是很舒服,下次记得戴吧。” “主要是是没有啊,你又不常来,我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准备那种东西。” 贺庭明显不信,“这种地方……会没有?” “这里很像什么声色场所吗,我可是有营业许可证的。” “……那下不为例,以后注意一点吧。” 容臣声线温和,他很喜欢这样和贺庭瞎扯摆门,“这也要怪我,我有那么脏吗。” 贺庭无奈,“算了,你想l设……就设吧。” 容臣满意了,也没忘刚刚自己要问什么,“那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感觉吗,有没有还想继续的感觉?” “……不想。” “真不想还是假不想。” “你要调情就调情,别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贺庭无可奈何极了,但又有点要被气笑了的感觉。 容臣心里好像装了什么事一样,他迅速下了床去给倒了杯水来,等对方喝完后他又掰开人嘴巴重新检查了一遍。 “你这一个月多没有什么气管发炎之类的吧。”容臣又问,“还流鼻血吗。” “都没有,怎么?” 容臣摇摇头,“没有就好,排解药还在坚持吃吗,带来没有。” “带来了。”贺庭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问这些干什么。” 容臣的目光从一脸探究变得有点耐人寻味,“我还以为你这么上赶着来,是又发热了呢。” “……”贺庭别开了脸,“没有的事。” “那你是自愿的了?”容臣抓着对方的手腕将掌心往自己脸上贴,“你总不能说我强迫的你吧。” 贺庭捏了捏容臣的脸,一如既往好声好气好脸色道:“我哪次不是自愿的,你高兴就行,别多想。” “干嘛把自己说成给我陪睡的一样,你别在这装大人大肚量。”容臣将头搭在对方胸口上,又怕压着对方喘气不过来,只能滚到对方身边侧躺着。 贺庭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明后天跟我回香港。“ “……为什么。” “失业就失业了,再换个工作就好了,你要是愿意在家待着也行,反正你以后花的每一笔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第12章 容臣哂笑了一下,“倒也不用同情我为难自己到这个份上吧,贺庭。” “那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 “再说吧,还没想好。” “薇薇威胁你的?” “算是吧。” “一点也走不了?” “走得了。”容臣浅尝辄止碰了一下对方的下唇瓣,“不过我回去还能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贺庭严肃说,“别继续趟浑水了。” 容臣却说不,“我还有事要做。” “有什么事非要在这里做才行?” “……总之,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过后我会告诉你的,你也别担心,我做事自己有分寸。”容臣坐起身来,“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留在这里,二姐她今天看到你了。” “你觉得她会对我不利?” “为什么不会,我就剩你一个把柄了,她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会放着你不捏吗。”容臣嗤笑。 贺庭无话反驳。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大动作,我打算看看她想干什么,哪天姐弟相残的时候说不准能拿个一二等功回去光荣复职。”容臣把人扶起来,“但是我希望你能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给她捡了方便威胁我。”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容臣。”贺庭感觉对方今晚一直话里有话的。 容臣无端叹了口气,“少操点心吧,别人像你这个年纪都该收心想着怎么安顿下半辈子了。” “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了,你还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吗。” “我这个年纪正是大风大浪的时候有什么奇怪,你以为你以前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过得就很好吗。” “……行了。”贺庭用脚掌踢了对方膝盖一下,“去洗澡。” 但双双洗完之后贺庭就要走了,并没有打算在这里过夜的意思,容臣夺走对方的衣服,不解问:“吃霸王餐逃单都得偷偷摸摸的吧,你就当着我的面走?你是没吃饱还是吃的太撑了贺庭?” 往常贺庭都是等容臣睡着以后才悄悄走的,这下是连装都不装了。 “我还有事,不多陪你了,自己早点睡吧。”贺庭将上衣的褶皱捋平,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没经历过,“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容臣这下有点搞不懂到底谁被谁白嫖了,看到贺庭满脸红光的穿戴整齐走出去时,他觉得自己真应该跟贺庭收点钱。 第二天,榆钱给容臣打来电话,说贺庭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这倒是让他心里轻松了一点。 不过没几天后,他又得到消息说贺庭已经和许怀州在港口那边成立了一家合股投资公司。 容臣一怒之下跑到对方那还没拾掇好的公司楼里,质问贺庭是不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贺庭却一把抓起对方的胳膊,脸少见的黑得难看问:“你先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吧。” 容臣立马抽回了手,尽管上面的针眼已经快看不见了,但他仍然觉得醒目无比,他不当回事道:“一次而已,药品没有经过溶解,第一次注射溶不了血,上不了瘾……” 还没等对方说完话,贺庭竟然有些失控打了对方一耳光:“你干了那么多年缉毒,你真觉得上瘾了还来得及吗!” 第13章 我不会再管你了 “这次是意外,我去过医院了,血液紧急处理都做了,不会有事的,我自己有分寸。”容臣摸了摸被打过的地方,其实不怎么痛。 “这次是意外,你怎么保证没有下次意外?” “除了你和二姐,这里还有谁敢这样对我。”容臣嘀咕说,“这里欠我钱的人比椰子树还多。” 贺庭抬手起来,容臣误以为对方又要打他,结果贺庭只是用掌心轻轻摩挲了两下他的脸颊,但很快又收了回去黑脸道:“身份都被公开了你还觉得现在是怕你的人多吗?” 这话容臣反驳不了,他干脆岔开话题:“那你呢,我让你回去你为什么又要跑回来,香港挣钱太容易了所以特地跑来这种地方忆苦思甜?” “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我留在这也是我的事。”容臣倔强道,“你要是不听我的劝告,也别妄想我再听你的话。” 贺庭还是觉得不对劲,对方这态度太反常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次回来是不是组织给你安排的任务?” “不是。”容臣笃定说完又举起自己的胳膊,“如果真的是,那这个怎么解释。” “……” “我做什么事心里有数,贺庭你要是真担心我就离得远远的,别让我左右为难。”容臣咬咬牙,将语气压得更重了一点,“我又不是三岁五岁的用不着你处处盯着。” 贺庭顿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行,我不会再管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容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那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都不管你了,你还管我干什么。”贺庭转身回办公桌拿继续收拾东西,“你要是不想我被麻烦惹上身,就应该和我保持距离,如果别人不知道我们那点有的没的,谁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容臣的心瞬间提到了最紧,明明感觉嘴边已经堵满了话,可说出来时只有三个字:“好建议。” “嗯。”贺庭再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容臣转身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头问:“你确定……以后都不管我了?” “我让你回去这种话你都不听,我还管得了你什么。” “你就是不想管而已。”容臣两手紧握成拳。 贺庭本来想点头的,但是还是说了实情:“来之前是想的,现在不想了。” “行……” 从这公司楼里出来时,容臣正好碰上许怀州,他直接过去把人拦住,一脸的不如意说:“许哥还真是闷声干大事,短短几天而已,背地里能搞这么大动作。” “那不是急着还你钱吗。”许怀州笑笑说。 “让我给你打工,用他挣的辛苦钱来还我?” “唉,没这回事啊——”许怀州连忙解释,“我跟庭哥可是四六分啊,他出钱又出力的,我是没得东西出了才挂自己当大头和法人的,真有事才赖不着他……” “四六分?谁四谁六?” “我四他六啊。” “那还差不多。”容臣点点头,“你们干的是正经事吗?” 许怀州哎了一声,“什么叫不是正经事啊,这么大个投资公司的牌匾挂在这,你不认字啊?” “……” 从这片回去以后,容薇突然联系他过去一趟,容臣心情不太好就推了一天,第二天才去时被容薇奚落了老半天。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又被赶着上了艘船。 容臣还以为就出来说两句话的事,结果这船竟然在海上漂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要靠岸的意思。 他只好进船舱里问问这是怎么个情况,结果就看到了格兰特和付文择在沙发上互啃猛媾的画面,而在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里,容薇就视若无睹的坐在一边敲键盘。 他不想进到这个全是恶淫声的空间,于是叫了一声容薇就转身出去了。 容薇出来问他有什么事,容臣用下巴指了指屋里,“你未婚夫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看出来我跟他没关系了呢。”容薇哟了一声,“怎么,关心我啊?” “……不至于。”容臣一听是假的反而觉得合理多了,“所以这一趟要耗到什么时候。” 容薇往海面上望了望,“还早着呢,安心坐着吧,快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容臣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他来的时候没想会出门这么久,手机也忘记带了,也不知道贺庭会不会突然心软联系他了。 第四天船只终于在一个看起来有点荒败的小岛靠岸,看周边还停靠着许多渔船和集装箱,他想不出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居住。 容薇带着他一直往岛心走,然后进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毛胚房里,一进去,容臣就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冷,他以为自己是被这种幽暗环境整出来的体感错觉,但是随着楼梯不断往下,他发现温度确实在不断降低。 等楼梯到头时,他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里是个冷藏室。 而立在他面前的,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这面墙被分割成上百个整齐划一的透明抽屉,因为温度和湿度的影响,这些透明格子都被蒙上了白色的雾气,但容臣隐隐约约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走近这面味道有些冲鼻的收纳墙,然后抬手抹去其中一个格子上的霜雾,他的掌腹裹上冷气时,背后也是随之蹿起了一阵寒意。 因为这个格子里装的是,一颗肾脏。 尽管已经被冻得缩水了,但他依旧能判断出这是一颗人类的肾脏。 容臣胸腔里堵着一口气,实在没办法咽上来就变成了反胃的恶寒,他又擦干净旁边的两个格子,里面分别装的是一根腿骨和一根男性ll生/ll殖l器。 第13章 这时容薇笑了笑,“你手气还挺好,开三发就开到了付文择的鸟。” 付文择身上没有生殖器这件事他昨晚亲眼目睹过了,所以这话没什么意义可质疑的,但…… 但容臣白着脸回头看了容薇一眼,却又问不出话来。 “现在是不是觉得x毒那批人顶多算意志力不坚定脑子不清醒了?”容薇靠在一根柱子上,两手抱胸,“这世界上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买卖。” 器官走私就是那天格兰特要跟他谈的合作。 在此之前,容臣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走私案例,只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些昂贵的骨制品,还有一些在黑市里流通的人体器官,心脏肾脏之类的,但是像眼前这样五花八门的,大到半截身体一条腿,小到一对精丸眼珠的还是头一次。 “这些东西……要运到哪里去。”容臣已经尽可能强忍住生理上的那种不适了。 “这些大部分都是没用的残次品,有些是待售的,至于运到哪里就没有准确的范围了,毕竟四海皆市场,有需则供吧。” 容臣觉得自己的认知上限有些过于狭隘了,“这条行业链是怎么形成并运转的?!” “我不是说了吗,有需就有供。”容薇似乎是在欣赏对方的脸色,“人这种独立的个体,有人喜欢吃苹果,就会有人喜欢吃菠萝,那有人喜欢收藏一片肺叶也不稀奇吧?” “不是……”容臣咽了咽有点恶心的口水,“我是说……这些东西这么多……人,你们是怎么弄到的?” “你不会觉得是我们杀的人吧?” “……” 容薇应该是被对方的惊恐变色逗到了,她笑了笑才回答说:“怎么弄来这些东西就是供应商的问题了,我们在这里面承担的只是运输的角色,不过这世上一天要死那么多人,病死老死战死被害致死,多的是不能安息入土的人,你还觉得弄到一颗头骨很难吗?” 容臣还是接不上话。 “哦,对了,还有像付文择那样家道中落要穷死的,比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只剩一条命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身上缺点东西已经不是多大的事了?” 从地下室出来后,容臣果然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两下,一想到那些玻璃格子里是近百个不相识的人被切割放到这里当做商品一样当做标本或是售卖,他就不禁联想到菜市场里那些明码标价的猪肉。 这种产业在他的认知里应该不能算太大众热门,但是该行业的产业链又已经完善到了相当成熟的程度,只能说明他看到的仍然只是冰山一角。 看容臣脸色好一点了,容薇才过去问他说:“这都受不了,你这心理素质怎么当警察的。” “你干这个多久了?”容臣抹了抹脸,却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已经沾上了一股冻尸的寒呕味。 “没你想的那么久,原本格兰特只是在北美做,我们今年才下到泰兰来的,不过一开始不怎么顺利,这边的海上监管要比前几年严格得多,不然我会把你叫回来吗?” 没等容臣说话,容薇又继续补充说:“放心吧,我们不做大陆市场,也不犯水中国,这行业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要在印度洋这一片怎么规避风险,我们还在摸索中,做与不做由你,贺庭的命也由你。” 容臣看着容薇从兜里摸出一支笔管大的黄色剂液,他试着伸手去夺过来,但对方却毫不犹豫的直接摔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破碎的管体和那点黄色液体迅速被干涸的沙地吸收了,容臣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了容薇的领口,“你!” “我那里还有最后一管,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容薇一副毫不惋惜的样子,“这种排解药就那点保质期,我不希望烂在我手里。” 随后容臣又跟着这行人在岛上待了两天,从他们的行为来看,大概是在做货物交接,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法医室外看到尸体切割肢解的画面。 容臣一直很想找付文择算账来着,但格兰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付文择送出岛藏起来了,看得出来他对付文择很是宠爱,竟然承诺了会帮付文择买回之前在他父亲在孟加拉湾建的的那座大庄园。 离岛后又是在海上漂了四天,这一来一回的差不多半个月都过去了,容臣回到住处时,打开手机一看,贺庭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系过他一次。 他叫来榆钱,问了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榆钱说赌场里一切正常,不过前天贺庭的公司开业剪彩当日,他一直在流鼻血,住了一天院,现在已经离院了。 容臣舟车劳顿的,这会儿立马清醒了,他心急如焚的赶往了贺庭那里,但是到对方的住处外时,又犹豫了下来,毕竟贺庭都说不管他了。 思前想后,他先给贺庭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以后,他很是镇静的问:“听说你公司昨天开业了?” “前天。” “哦。” “你有什么事?”贺庭问。 “没事啊,随便问问。”容臣说,“忘记给你送个庆祝开业的花篮了。” “没事你在我家楼下晃什么。” 此话一出,容臣立马抬头望了望,然后很是尴尬的对上了贺庭在目光。 “我听说你出院了,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我尽尽孝心。”容臣差点没被吓死。 贺庭好像笑了一下,“我出殡那天你再来披麻戴孝也不迟。” “那你的意思是,情况还挺乐观是吧。”容臣只能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但是表情如何就看不清了,毕竟二人隔着还挺远。 “还行吧,年纪大了总归有点毛病。” 容臣假装看了一下鞋尖,风轻云淡道:“那需要我上去……坐吗。” “……你想做就做吧。” 【作者有话说】 贺庭都惯他成啥样了,竟然有人会建议容臣使用强制爱hhhh……就贺庭这样惯下去,真到强制爱的时候,手铐都是贺庭自己给自己戴上去的。 本文不悬疑不推理不破案,也不沉重不虐心,也不具备教育意义和现实意义,只是一个轻松小甜饼*^_^* 第14章 不穿这个穿什么 给容臣开了门以后,两人杵在门框里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后才双双进门。 但是门一合上,容臣就亟待不已的把人套在臂弯里堵在门背上亲了起来,贺庭习惯性的推脱了两下:“行了,没洗澡,不干净。” 容臣意犹未足的又蹭了蹭对方的脖子,“你还在生上次的气?” “不生了。”贺庭好声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别胡思乱想的。” 贺庭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容臣这才松开对方。 贺庭应该刚刚搬来这里不久,屋子里还有许多东西是没拆箱的,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桌上那束花。 “谁送你的。”容臣问,“还送到家里来?” 贺庭看着对方把花扔进垃圾桶后,才说:“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吗。” “我?”容臣眉头一动,“什么时候。” “剪彩那天。”贺庭去洗了个手,看样子他也是刚刚回到家不久。 “哦,对,顺手的,忘记了。”容臣估计是榆钱送过来的,因为他出去前有让对方盯梢来着,不过这小子还挺会来事。 瞅见茶几上的检查报告,容臣拿起来认真翻了翻,虽然上面的每一个泰文他都认识,但是放在一块看却感觉怎么看不懂。 “什么叫没有检查出异常,没有异常为什么会又流鼻血?”容臣疑惑道,“你去的是正规医院吗?” “嗯,医生说可能只是有点水土不服导致的上火,应该跟之前的症状没有关系吧。”贺庭接了杯水给对方说。 “水土不服能流那么多血?你确定只是上火?”容臣问,“你去的是什么科室?” “六大内科都全部检查过了,结果都一样。” “庸医吧,怎么可能没问题。”容臣蹙眉,“之前在香港医院的血液科不是还能检查出有神经干扰素因子吗,这不正常吧,明天我带你去检查。” 贺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应该不会,后面做复检的时候不是已经说没事了吗,可能真就是上火了。” “那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知道有没有潜在因素。” 说这话的时候容臣是心虚的,因为想到容薇说贺庭这病症是间歇性不定期发作的,而且市面上基本还没有纯度超过90%的排解药,而容薇答应事成以后给他的也只是药品样本,他只有得到样本才能拿去交给研究院研发对症的排解药,因为残留在人体内的干扰因子无法通过血液或者是毛发等介质提纯出来,因而他们不得而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瘾性药品,不过不至于发了病最基本的神经系统受干扰还检查不出来吧。 还是说,贺庭在对他隐瞒实情? “行了,你这检查做得不靠谱的,明天我带你重新做一个。”容臣放完检查报告又去捧着身边人的脸看了看,“怎么这么白,不会是失血过多贫血了吧?” 第14章 贺庭被对方那张紧张兮兮的脸逗到了,“想象力挺开阔,灯光问题而已。” “张嘴我看看。” “……” “张啊。” 贺庭只好把嘴张开,但是张开的幅度不大,容臣看着看着好像恨不得把头伸进去一样。 “看着好像是正常的。”容臣还是想不通。 “你要是来给我看病的,还是带个内行医生过来吧,大晚上的你能看出个什么来。” 容臣又按了按对方的鼻根,“痛吗。” “没感觉。” “那这两天……”容臣盯着对方嘴唇看了一会儿,目光又往下移,“你怎么过来的?” “都说了是上火,怎么会有那种需求。”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有就有呗,我还能笑话你?” 贺庭呵了一声,“明天去检查再说吧,说了你也不信。” 容臣抿了一下嘴唇,他扬起下巴想凑过去亲一口,但是贺庭很是干脆的躲开了。 “别不正经。”贺庭警告说。 容臣手松开对方的肩膀,下挪到后腰上,他打量起对方的穿着不禁疑问:“天天三十几度的,穿这么严实……不中暑也得上火吧。” “天天待在房子里怎么会中暑。”贺庭将脖子往后缩了一点,因为对方的呼吸已经喷在他脸上了。 “你是不是有暴露羞耻症啊。”容臣真有点好奇了,“你穿过短打吗。” “个人穿衣风格过于鲜明也有错吗?” 今个贺庭穿了件暗紫色的阔领衬衣,外边还搭了件黑色马甲收着腰身,里里外外的布料都贴着肉,将他的身材线条毫无保留的剪裁了出来,不过早年的贺庭很少会穿黑白两色以外的衬衣,现在年纪上来了倒是打扮花俏了,容臣摇摇头,声线干涸的漫不经心道:“騒,穿太多反倒像没穿一样……” “你坐够了就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贺庭撇开对方的手,“我也要休息了。” “不做了?”容臣挑明了问。 贺庭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你是来应付考试的吗?” 眼看对方回了卧室,容臣立马会意跟了上去。 贺庭坐在床边上,等对方拉了窗帘调好了灯后便很是自然的开始摘手表,容臣反手脱了上衣就迫不及待沉身覆了上去,一切发展得都非常理所应当顺其自然。 两张脸贴得太近,四片唇瓣是紧密相嵌的,而鼻尖间不断的磨蹭,濡湿粘腻的吻让两个人心瞬间软了下来,容臣时不时轻轻的用牙贝咬一下对方,让贺庭发出怕痛的哼唧声。 他贴着贺庭的下颌耳鬓慢慢吻,又将对方整只耳朵都收入温热的口腔中,清晰暧昧的吻声急切但又十分有耐心。 其实贺庭有点反抗情绪的话更让人兴奋,但他这种顺从的献祭心态也足够让人欲罢不能了,容臣常常觉得自己是在亵渎欺负什么守身烈夫一样。 “贺庭,这种平角裤不适合你,以后别穿了。”容臣认真端详着对方赤条别扭的样子说。 贺庭用手背抹去唇周因为激吻带来的湿润,吐完一口松懈的畅快气,“不穿这个穿什么,啊……” “你见过那种用绳子系的吗,系在这里。”容臣一脸正经说,“一扯就散开的那种。” “有印象……”贺庭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他无法联想到那种衣物怎么出现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样的。 “你以后就穿那种的吧。”容臣说,“你觉得好吗。” 贺庭不去看对方,“不合适……” “不会。”容臣一手罩着对方的头,安抚似的将人脑袋往自己胸口前按,“很合适你,贺庭。” 贺庭无奈笑笑,呼吸叠满了被占有的缱绻悱恻,等他觉得好受一点后才给对方一个中立答复:“以后再说吧。” “真的?”容臣将耳朵凑近,恨不得把对方每一记颤栗声都收进耳朵里保存好。 “没关系……你高兴就行。”贺庭抓着被单的手还是抓到对方身上,“容臣……等等,我没准备好……” 贺庭的身体像是有什么刷新机制一样,无论做了多少回,但是每次贺庭的反应都像是白纸一张,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总是在紧张和拘束自己,不过贺庭偶尔也会表现出异常的高昂情绪,也会说一些比较粗俗的话,不像是他在清醒状态下能说出来的。 洗完澡回来贺庭已经没有力气跟对方周旋拉皮了,容臣还兴致高昂的在给他剪脚趾甲。 “你的右脚小指头,为什么指甲裂成了两瓣。”容臣意外发现问。 贺庭有点困了,但是还是悉心解答了一番:“瓣状甲你没见过?” “没有。” “我国百分之六十的人小拇指都是瓣状甲,这没什么稀奇的吧。” 容臣看对方快睡着了,才敢凑上去问他今天可以和贺庭一起睡吗,没想到这会儿贺庭反应还挺快,他直言:“客房收拾过了,你去隔壁睡。” 容臣固执的问为什么,贺庭仍是像平时一样搪塞他说点到为止,容臣干脆钻进被子里了,贺庭才不得不终于解释说他在出狱后有一点神经衰弱,现在要比之前更严重了,大概是之前的多人同寝生活导致的,所以他现在很难接受和别人一个空间里睡觉。 这下容臣只好出去了,但是后半夜,贺庭又感觉脸上压着什么东西,他摸索着把灯开了,在刺眼的灯光下他强睁开眼,渐渐能看清了对方是怎么悬空坐在l他脸上的。 “……”贺庭被叨扰醒了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一脸困倦关心问:“怎么不睡觉?” 容臣没回对方的话,而是用他那东西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对方的眼尾唇角,贺庭下巴上微微冒起的胡渣青茬刺得他低哼了两声。 “睡不着?”贺庭抬手抚了抚容臣的脸担心道。 容臣摇摇头,不太冷静的说:“隔着一面墙,我更加忍不住。” “……” 贺庭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不让步宽容的妥协一样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他从来没给任何人下过囗,甚至还有点抵触这种实在不雅的行为,但是这会他又觉得容臣觉都睡不着实在可怜,于是就张开了嘴:“来吧。” 第15章 他跑了 贺庭应该是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所以动作格外小心,容臣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ll绞l住了,湿热的扫ll舐ll断断续续的搞得人心更加痒了,贺庭应该是腮帮子有点酸,所以每隔几分钟就停下来一会儿。 两个人也时不时对一下眼神,容臣也不说话,就看着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吞吞ll吐l吐的。 过了一会儿,贺庭松开他,让他躺着就行,老是这是悬l.坐着也不太好受。 这样一来贺庭倒是动作方便多了,他的脑袋起起l落落的,偶尔停顿猛l咳几下,容臣有点担心对方吃不消,贺庭说没事,就是杵到喉咙l眼了有点痒。 容臣本以为贺庭多少会有点害羞情绪,但贺庭的状态却格外冷静,动作也逐渐娴熟和有技巧性,专心体贴得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就这样的艳俗事,贺庭还能玩出一套照顾人的花样来,反而显得容臣这下更不懂事了。 快失l关的时候,容臣抽l身ll将人反ll剪在下,他也没来得及问可不可以,就忍l不住先让贺庭的眉毛和发际线挂了白,几股热ll流ll顺着脸颊滑进耳朵里让他有点不太好受,他睁开眼时也有点费劲,因为睫毛都被打湿黏成了一簇一簇的。 …… “你都当老板了,不上班还要给单位请假?”容臣蹲在贺庭膝前边给人穿袜子边问。 贺庭挂完电话又不知道给谁发了信息,“老板更应该以身作则吧,否则怎么凝聚团队号召力。” “这班到底有什么好上的,外边都流行上四休三了,你连个双休都不给自己放,哪天你累垮了公司还不是照常运转。”容臣嘀咕说,“你给我存的那些钱我三辈子都用不完,挣那么多干什么,我又没那么大手大脚的。” “两个人花的话,还是要精打细算一点吧。” “我们两个人也花不了这么多吧。”容臣托着对方的脚掌,在小腿处亲了一口。 “不是我跟你。”贺庭收回脚穿进鞋里。 容臣就知道贺庭嘴里说不出一句中听的话,“哪天我跟什么小花小草远走高飞你可别哭。” 因为预约了医院的检查,所以二人什么也没吃就先空腹去医院了。 贺庭前两天去的是泰兰本地最负盛名的康民国际医院,但检查结果显然没让容臣信服,所以今天容臣带他去的是一家私立的精专医学机构做全检。 进院后他们报预约号就有对应的引导人员过来全程陪护了,二人看了流程表,需要空腹做的生化类检查项目都排在最前面,于是容臣就吩咐榆钱去买早餐候着了。 容臣看着面前的医护人员拿出了好几支储血用的剂量管,不由得皱眉问:“这要抽几管啊?不会偷偷挪用病人的血液填充你们医院血库吧?” 第15章 “怎么问这种傻问题。”贺庭拍了一下身边人的胳膊,心想估计社会上的医闹纠纷就是这么来的吧,不过容臣高中都没上完就辍学出来捣腾赌场了,可能也有点教育缺失导致,只能说是他的失职了。 医护人员赔笑说常规检查就是需要那么多,为了保证检测结果的准确性,会做多次类检。 看到牙签粗的针管时,容臣更是不由得为贺庭捏了把汗,贺庭看着挺淡定的,但是针管刺入皮肤时,他也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容臣紧抓着他另一只手,他手心里竟然是一瞬间冒的冷汗,五指都失去了抓力,只能由容臣抓得更紧。 暗红的液体顺着管子进入剂量管里,容臣感觉这抽的不是血,明明抽的是贺庭的精活气,抽完四管下来,贺庭嘴唇都泛白了。 “我都说你贫血了你还说什么灯光问题。”容臣给对方按着小臂上的棉签,“还跑来这种地方开公司,哪天身体里的水分都给你晒干。” “……我自己来吧,你按得不紧没用。” “太紧你受得了吗,那么大个针眼……” 贺庭其实有一点眩晕感,一是因为昨天晚饭吃的太少了又熬了大夜,身体有点亏虚,二是刚刚那血抽的确实有点让他身体发冷。 等生化类检查都做完已经十一点了,因为他们出门得有点晚,两人去休息区歇了会,榆钱早餐买早了,这会儿有点温了。 “菠萝包南瓜饼当早饭,就你这养生思路,过两年我背你都不用两只手。”容臣没忍住吐槽贺庭说,他端着一碗用料丰富的泰式米粥,趁着对方嘴闲的时候会硬塞一勺过去。 贺庭嘴里一会儿甜一会儿咸的,“我过两年也不至于老到不能下地走路吧。” 吃完早饭已经中午了,容臣又带着人去休息间先中场休息一下,不过贺庭不是很想睡在这种公共场合,给他换了一次性消毒垫布也不行,容臣只能让榆钱回车上拿他的外套来给罩在枕头上,对方这才肯把头放下去。 休息间环境还算密闭安静,贺庭摄入的碳水足量了很快就浅睡了过去,容臣猫在床边上等对方睡熟了又把他袖子悄悄挽上去,抽血的针眼一周已经泛着淤青了,扩散面积还挺大的,像是挨了重重一拳的样子,容臣看得眉头越来越紧又没办法。 下午的检查做得还算快,出去吃个晚饭回来的功夫检查报告都已经出来了,医生很明确的告诉他们贺庭身体里并没有什么不良干扰因子,除了微微的心率不齐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不能一整个国家养的都是庸医吧。”容臣在车里又把检查报告看了一遍,“能不能去把那几管血要回来送去中国再检查一遍啊,这不是白抽了吗。”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是非得有点什么问题才行吗。”贺庭笑笑说。 “算了,先回家,榆钱开车。”容臣心里郁闷了,难道贺庭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车没开出几米远,贺庭的衬衣上就晕开了两大片红,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叫了一声容臣。 容臣看着对方捂着鼻子,大量的鼻血从指缝间溢出来时,他慌得嗓子都堵了,连叫了两声榆钱才发出声来。 找到一家新医院做完紧急处理后,贺庭又不得不接受一轮新的全身检查,漫长的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医生并没有从检查报告里找出什么他们所认为的可疑病因,并声称贺庭只是毛细血管比较脆弱容易破裂而已,可能跟体内肺火过旺有点关系。 这下容臣倒是没有闹,但他也不信这个结果,而是直接订了回国的机票,选择回香港的那家医院再做一遍检查。 经过这一遭,贺庭也有点摇摆不定了,可他又没有洞察出自己身体有什么其他异样,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容臣的安排。 不过启程回国的前两个小时,容臣去接了个电话,说是手上有重要的事要去办,不能陪贺庭回去了。 贺庭倒是不在乎有没有对方陪着,只是容臣的脸色着实奇怪,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出了什么事。” “一点……挺要紧的事,我得亲自去处理。”容臣把登机牌交给对方,“你下了飞机就去休息,第二天记得去做检查,出结果了马上给我发一份,我说的你要认真去做,别想着敷衍搪塞我。” 交代完事容臣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贺庭想不到对方会有什么急事,但他隐约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在飞机上,贺庭又流了一次鼻血,不过并不严重,没几下就停了。 三个小时航程还算快,下飞机后裴禹就直接把他送去医院了,在路上他同对方描述了一下近期的症状,裴禹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能大概猜测:“会不会是你住的地方有什么刺激性气体,公司也有可能。” “没有吧,我做了甲醛和有毒气体测试,都是合格标准的。” 然而在香港这边的检查结果也和之前那两份一样,贺庭的身体并不存在什么异常,裴禹觉得蹊跷,就留了一部分血液毛发样品送往了其他地区做样检。 他还建议贺庭先在香港待几天看看是不是纯粹受温度气候影响的水土不服而已,不过要真是这么回事,其实也应该算好事。 回去后贺庭给容臣打电话交代了情况,容臣听完依旧不信服这个结果,并且交代:“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这阵子你就别回来了,我忙完了会去看你的。” 贺庭连着一周都在家休息了,容臣每天晚上回定点打家里的固定电话过来查岗,这期间贺庭确实什么事都没有,他很确定自己就是简单的水土不服而已,但这也依旧说服不了容臣,他也不准贺庭再回泰兰。 过后几天容臣都没有再打电话来,贺庭感觉不对劲,千方百计的才联系到了榆钱,结果榆钱说容臣已经消失有几天了,他也不知道对方去哪了。 就在贺庭要动身前往泰兰一探究竟时,他先接到了肖白竟的电话,肖白竟上来就问容臣在不在他这里。 “他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庭之前的不妙预感果然灵验了。 “他跑了。”肖白竟咬字很重,听得出来他是在生气,“他向容薇泄露了公海联警的机密后,两姐弟就双双消失了,他泄露的信息导致海上联警的工作出现了巨大的误差的损失,现在公海联警向我们发出逮捕申请指令,我们必须要在一周内将他捉拿归案。” 第16章 贺庭,我完了 尽管贺庭已经如实陈述了自己和容臣失去联系有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进行了调查,配合调查结束后,他又跟随着肖白竟一行人前往泰兰。 容臣的赌场已经被封了,他们只见到了榆钱,榆钱又详细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有用信息很少,他知道容臣是哪一天突然消失的,但是前后发生了什么都并不太清楚。 “你不是容薇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手吗,他们这么大动作没通知你?”肖白竟手里转着一副手铐打量对方问。 榆钱点头说是,但又解释说:“大小姐只让我跟在老板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其他的我都不清楚,我向大小姐汇报信息的手机已经交给公警了。” 榆钱这人年纪和容臣相仿,性格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但从他接连几句的流畅表述中,让人又感觉他不像个只干跑腿活的传话筒。 肖白竟留了心,以相关涉事人的名义暂时拘留了他。 一行人在城内毫无头绪找了三天后,贺庭因无法接受容臣的所作所为的气到昏厥,醒来后就由肖白竟将他送去了机场,让他回国先等消息,毕竟让他继续待着泰兰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祸端,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人顺藤摸瓜来贺庭这里寻容臣的仇。 毕竟容臣现在已经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通缉犯了,别说警方要抓他,跟他结怨的可不比抓捕大队少多少,倘若他此时敢在大街上露个头,不出半天就有子弹要打穿他的头。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肖白竟检查了一遍贺庭的机票然后还给对方,“什么事。”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是另有隐情的,或者是被逼无奈的……还有的挽留的余地吗。”贺庭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像在求人了。 “无论是否有隐情,由他造成的损失已经无可挽回了,你知道他的罪行已经严重到从死刑起判了吗。”肖白竟叹气。 “我能替他顶罪吗。”贺庭试探说。 肖白竟表情愣了愣,几次欲言又止又变成了一口叹息,“贺庭,你啊……” “他跟了你那么多年,他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 “所以说,到底是我没带好他,还是你对他期望太高都不好说……”肖白竟也很是难受的笑了笑,“我也不相信人能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行了,回头再联系吧,一路顺风。” 然而晚上九点多这样,贺庭却在泰兰某毗邻缅甸和孟加拉湾的城市下了车,随后他找到一辆愿意开远途的出租车司机,让对方将自己送往百里外的某海岸。 第16章 过零点后,贺庭来到一栋野草灌满了篱庄的庭院外,他连着试了三把钥匙后才终于把门打开。 这是他当年和魏书言婚后来到东南亚创业住的第一栋房子,原本这一带有个很繁荣的港口,不过前几年因为付长啸落网一事,这片就衰败下去了。 容臣家里关系比较复杂,两口子创业初期时魏书言就把他带在身边了,他也就跟两人生活在这里。 那时候容臣都八九岁了,他会泰语也会说中文,但是一个汉字都不认识,还是贺庭手把手教他学会读写汉字的,后来二人决定把他送回国或是家里那边上学时,容臣还闹了好几天。 不过他小时候寡言寡语的,闹来闹去无非是把自己锁在房间发闷气罢了,两口子跟他磨了半个月,他才肯回容家那边继续学业,寒暑假再过来这边。 帧帧往事像一直被锁在这个房子里,在贺庭再次打开这扇门时,那些还算美好的回忆似乎总算醒了过来,却又只剩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口气,就在等房子的主人今天再来见它最后一面。 这房子已经断电很久了,贺庭摸着黑走了两步,却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只能打开手机闪光灯充当照明工具,不过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贺庭往地上看了一眼,原来只是一块小黑板,他再弯身下去仔细看了看,上面还清晰留着一排字:“白钢三方半,71线,40tx60d(1994.4.11-6.1)。” 贺庭愣了一下,他还能认出这是他的字,但他已经想不起这一行字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已经离开运输行业、离开自己最爱的事业很多年了。 他将小黑板收起来放回原处,让无关紧要的过去重新沉眠,又步步谨慎的往楼上走。 微弱的白色灯光下,贺庭清楚的看到地板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他很确定这栋房子这十几年里没有他以外的人来过,但是他还是祈求那扇房门背后缩着一个寡言寡语的孩子。 但面对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贺庭无端叹了口气。 有时候,回忆就是一间开着门的房间,为的就是让住在里面能走出去;但有时候,回忆也是一个上了锁的笼子,人可以通过笼栏铁缝看到外面的一切日新月异,却又出不去。 贺庭只能关上门,让那个不复存在的孩子继续闹脾气,直到笼子里的那个大人回来去听他的情绪。 顺着房子外的水岸走了大概两公里这样,贺庭先是看到了两棵熟悉的大榕树,随后就顺利的找到了一座破败得有些令人感觉到恐怖的绿墙小平房。 脚下的草地十分柔软厚实,贺庭步伐轻盈的走到小平房前,还隔着一米远时,他就透过那片小小的格子玻璃窗看到了里面有个移动的红点。 但很快,那个红点就消失了。 门是虚掩着的,贺庭一推就开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红点,准确来说其实是一个还没烧完的烟头。 他欠身探入更加昏沉的黑暗里,下一秒就被一股铺天盖地袭来的强劲力锁住并摁到了墙上。 不过仅仅一秒钟后,这股充满敌对意味的力量就从他身上撤去了,随后他又听到一声弱得不能再弱的叫了自己的名字,贺庭还没来得及张口,对方就难以自控的再度紧紧抱住了他,并用一个急切的吻来缓平了二人前面的紧张情绪以及这些天的牵肠挂肚。 容臣手抚着对方的脸,一点一寸的确认着这不是梦,确认着对方是否受伤是否安然无事,他吻得分心又吻得失控,全然没有注意到贺庭是如此配合他。 等两个心脏都不再想往嗓子外跳时,容臣慢慢松开了对方,他顺手把门掩紧,牵着人就往房子里的其中一角走。 容臣摸着黑把一个废旧的长木椅擦干净后让贺庭坐了下来,他半跪在对方腿间,仰着头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家看看。”贺庭低声道。 容臣抓着对方两只手,很是为难的将脸埋在对方身前,“小姨知道了吗。” “没有。” 容臣松了口气,随后黑暗里又传出他一句轻飘而决绝的:“贺*f庭,我完了。” 贺庭听不得对方说这种话,他捂住对方的嘴片刻后又松开,“……解释清楚。” “我被骗了。”容臣说,“大哥生前还留了一批d品在南海,二姐带着d品和她未婚夫的东西跑了。” 贺庭问什么未婚夫,容臣就把格兰特的事情解释了一番,他这才得知,这容薇合计格兰特套走容臣所知的联警机密后,她顺利把容宵生前藏在南海的最后一批d品搬走,又一起转移带走了格兰特存留在某小岛上的全部“人体部件”。 格兰特一怒之下就让“路人托”泄了密,还报了警,除了在暗地里四处追杀他们两姐弟的格兰特,再加上警方严密的追捕,所以他才不得不四处逃窜,躲到了这里来。 “你真的泄密了?”贺庭问出这句话时差点断气似的,他现在仍是不敢相信对方能做出这种事。 “我……”容臣抓着他的衣服,“泄了……一部分。” “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吗!”贺庭忍不住吼道,但为了安全又不得不压低声音。 “所以说我被骗了…!”容臣懊恼又无助的急切解释说:“他们骗我说你得了很严重的病……让我用机密去交换病源体,一开始我也没有信,但是你一直流鼻血一直流鼻血,又检查不出结果……我太急太害怕了,我就,信了……” 但容臣又补充说,贺庭一直流鼻血也不是碰巧。 “是那束花,花里有毒,花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他们让人送的……”容臣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大意了……你是不是近距离闻了……” 贺庭果断的嗯了一声,他心里有些复杂,他不能接受容臣就为了这点原因就做出这种天大傻事的事实,他宁可失血过多直接死去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不过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容臣跪了下去,他抱住贺庭的腰将脸埋得更深了,“不用再抽血了。” 贺庭被容臣的行为动机气得有点无力了,他甚至想挥手把对方打清醒,但是手掌落下去时只是把人往自己身体摁得更紧了,“你现在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情况吗…!” “我知道,我应该去自首。”容臣哽咽道,“但是如果我一开始就去自首,海联警方会马上对我被处以枪刑,我还想见你一面……我不能直接去自首,我……” 来之前贺庭就问过肖白竟了,容臣的处决权在国联手里,海联已经对他下达的抓捕令里已经放宽到可以当场击毙的程度了,所以容臣现在只是一个还没被抓到的死刑犯而已,他的命运已经写成定局、锤成定音了,不会因为他有什么隐情就可以被谅解,因为由他带来的巨大损失是无法弥补的,海联有权为其他人的权益对他进行依法制裁。 贺庭仍是不能相信容臣的泄密动机是为了他,但如果不为这儿,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足够让容臣做出这种违背他先前所有职业道德的事情来。 贺庭这辈子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是个死结了。 让他逃吧,贺庭又没有这种漠视法律的底气,让他归法吧,自己又做不到看着他去死。 贺庭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对容臣心存有一点私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动摇并且坚定的选择前者了。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选,他试问问容臣如果犯下这种滔天大错的人是自己,对方会怎么办。 可是问完了,他又突然想到自己最欣慰的事情不就是看着容臣成为一个好警察吗,这种问题摆在他前面不应该是多选题。 此时他们正躺在地上的一块木板上,不知道是在做短暂的休息,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会把你交给他们,也会跟你一起去死。”容臣从背后抱着贺庭说,“对我来说,不能回头的死路,也是走向两全其美的退路。” 贺庭并不觉得一起去死是多么有意义的事,容臣才二十多岁,什么开心的高兴的都没体验过几天,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他接受不了,“死只是一种结果,不是结局,不要拿这种话刺激我,容臣。” 容臣将脸埋在对方后脑勺的头发里,他吸了吸鼻子,低喃:“我知道,但我现在只有这个结果。” 贺庭闭上嘴又睁开,重复几次以后,眼前能看到的还是只有一片黑暗,他抓紧了缠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无可奈何苦笑:“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容臣。” 【作者有话说】 容臣是否真的泄密了,又为什么要泄密这件事,我将保留最大真相到后续。 第17章 我,想去自首了 天色刚刚浅淡了一点,二人就牵着手加快速度离开了那个破旧小仓库。 虽然贺庭一夜也没能想出个办法来,但是他的私心也不允许他第一时间就把容臣交出去。 容臣不知道他现在能去哪,贺庭也不知道,但眼前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也没得选了。 第17章 两人在天光彻底大亮前乘着一条渡河的渔船离开了这座城镇,暂时到另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子先落了脚。 容臣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两人找到了家米粉店准备随便吃点再做打算。 “肝脏不吃,豆芽不吃,罗勒叶还不吃,这些年你都是怎么在这一带生活的。”容臣细心的给贺庭那碗粉挑出部分食材出来,“干脆回去开个面包房专门做面包算了。” “所以我从小就跟你说不要挑食了。” “那你也没有以身作则吧。”容臣用汤勺拨开粉汤上的油层,舀了一勺送到贺庭嘴边。 贺庭慢慢抿干后拿起了筷子,“好了,我自己能吃。” 两个人尽可能吃得比较快了,毕竟现在容臣不能在人堆里太扎眼。 吃完以后两人又继续赶路,虽然没有目的地,但是这样一直在路上的感觉会让他们感觉到更加安心,至少不是坐以待毙的感觉。 好在一路上都有林子,否则这种高温天气没走几步估计都要中暑。 容臣远远望见了什么,“好像前面有个加油站,我去买水,你在这里坐等我吧。” “我去吧。” “不用,你坐着吧,过去一段路都得晒太阳,我跑得快,” “……好。”贺庭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给对方。 容臣当时跑得急,身上没带几分钱,以至于这两天都没吃过东西,他揣着钱包正准备走时又不忘去摘了一片宽大的海芋叶给贺庭垫好才让对方坐下。 其实容臣还是挺担心的,因为他脸上打疤太特别和容易给人留下印象了,幸好加油站里的工作人员都没人注意他,零售店里的老板也在专心看电视没理会他,他去冰柜里拿了两瓶水,又拿了点其他吃的。 然而他打开钱包找钱时,却稍稍怔了一下,应该是放照片专用的透明夹层里,此时却折放着两枚一杠两星的软式肩章。 傍晚时他们又走到了一个更加破败的镇子,贺庭穿的是皮鞋,走了一天估计不太好受,容臣便建议今晚先在这里过夜了, 不过这个镇上只有一家小旅店,贺庭不敢用自己的证件登记住宿,他和前台磨了很久,拿到厚厚一沓钱的坐班前台才拿了自己的证件给他们开了一间房。 但是这房间的环境不怎么好,墙壁都霉了,被单也是洗得发硬发黄的,摆放在床下的一双蓝色男士拖鞋上还积着污垢,光是远远看着就好像能闻到臭味了,卫生间也很狭窄,进门后就在手边,那没刷干净的蹲厕和外面的公厕差不多,不仅如此,整个房间里还飘着一股下水道和劣质香薰混合发酵后的腐烂味。 容臣很确定贺庭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或者说是踏足都没有过,可是今天因为他,贺庭却要跑来这种地方受苦落难。 “坐下歇会吧。”贺庭很是淡然道。 “好。” 说完,容臣又连忙脱下身上的冲锋衣垫到床上,“坐吧。” 贺庭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并安心的坐到对方的衣服上。 容臣过去开了窗,试图让里面的味道散出去,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房间里还有点闷,他又开了风扇,因为里面没有空调。 他想去拿张毛巾给贺庭擦擦脸,但是想想那毛巾对方估计也接受不了,贺庭坐在床上翻看了一下手机,目前什么消息都没有,反而让他觉得更提心吊胆。 “走一天也累了,洗洗休息吧。”贺庭建议说,“不知道有没有热水。” “你要在这里洗?”容臣意外问。 “再不洗就两天没洗澡了,要发臭了。” 容臣都不敢想贺庭的这个决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可是……” “没事,人生重在体验。” 贺庭说完这句话就准备伸手去拿床底下的拖鞋,但是最后还是没能耐摸上去,他尴尬的抹了抹脸,“我出去买两张毛巾,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好。” 贺庭回来很快,但手上的东西却很多,除了毛巾拖鞋等洗漱用品以外,还有一些食物和水以及换洗的袜子内裤,他甚至还买了个背包。 果不其然,这洗手间里真没热水,水管里出的自来水还有一股铁锈味,容臣撕开袋装的沐浴液替对方抹到背上时又发现贺庭的后颈一圈都晒伤了,皮肤已经红肿到毛孔粗大了。 感觉到身后人突然没动静了,贺庭正想问怎么回事,却先听到了背后传来的一阵阵啜泣声。 贺庭连忙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给对方抹了眼泪,“怎么了?” “我……想去自首了,1...f…”容臣垂着眼帘说道,他怕对方听见,又怕对方听不见的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去自首。” “……”贺庭瞳孔颤了一下,“转过去,我给你把背搓了。” “……好。” 并没有得到回复的容臣只好努力吞回了那些会让贺庭更加担心的声音,他转了身过去,眼泪却流得更加快了。 那些细碎的哭声忽轻忽重,贺庭也不去多问,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处理手段手段。 洗干净出来后,贺庭又从那个新背包里拿出一套床上三件套,两人配合起来把床铺好后就上了床。 虽然被单是新的,但也没有洗过,贺庭本能的还是会觉得不舒服,而且被子胎心里散发出来的陈旧味是掩盖不了的。 “怎么刚刚不买身衣服换一换。”容臣躺在对方身边问。 “没有特别合适的。”贺庭说完又想到什么,“忘记可以买一身睡衣了。” 容臣往对方面前挪近了一点,在对方唇上碰了一下,“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贺庭不由自主的也在对方唇上亲了一口表示安抚。 “你明天回去吧。” “那你呢。” 容臣垂眸,“我打算去找二姐。” “然后呢。” “还不清楚,先找到她再说吧,我想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转机。”容臣说,“如果继续留在泰兰,海联很快就能找到我了。” 这么多天以来,这大概是贺庭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了,哪怕他也不确定对方这样做对不对,“你有打算就去做吧。” “那先睡觉吧。” “嗯。” 关了灯以后,容臣又建议说:“你趴我身上睡吧,我身上应该要比床干净一点。” “不用,我只是还没那么困而已。” 但容臣还是把人挪到自己了身上趴着,两人都只穿了一条底裤,贴在一起还有点热来着。 “容臣,克制一点。”贺庭突然提醒他说。 “这种正常反应……大脑也很难控制吧。” “你不想怎么会有反应。” “我想啊。”容臣老实道,“我为什么不想。” “……” 两人相继沉默后没多久,容臣没把持住又翻身把人堵在身下,很快,贺庭就在干渴燥l热的吻l里受不了了,他连忙低声制止:“别l磨l那儿……受不了。” 事毕后容臣只能用他的毛巾给贺庭清理,风扇在一边吹了大半天二人身上才干爽一点。 容臣又说给他捏捏腿,放松一下小腿肌肉。 贺庭干脆把枕头拿开,用手臂枕着头看他,等体内气息都平稳后,他忽然问:“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 “你是向薇薇泄的密,还是向他们两个人?” “现如今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吧。” “如果格兰特如你所言也知道了海联机密,他不可能因为损失了一批货就去断了眼下更宽的财路,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得到海联机密对不对?” 容臣没想到贺庭能想到这一步,他犹豫了一下,干脆也不打算隐瞒了:“你猜的没错。” “说清楚。” “我给二姐泄的是真的,给格兰特泄的是假的,二姐说她回来的目的只是要带走大哥留下的东西而已,她保证不会让那批d品流入中国,而是要从南海带回德国去,与此同时,二姐答应我,如果她能顺利带走那批d品,就告诉我格兰特的人货是怎么进入中国流通的,这个项目一直是竟哥近年带领我们打击的重点项目,所以我就想通过拿到流通链这件事将功赎罪洗白自己,就用一小部分机密和她做了交换,但是格兰特知道大哥还留了一大批货在南海后,就动了和二姐割席的想法,甚至还想要她的命,所以在格兰特动手之前,她一怒之下带着d品和人货跑了。” 容臣缓了口气,又继续说:“二姐跑了以后,格兰特不可能再信我,所以他想确认他手上的机密是真是假,他就让人向警方举报了二姐逃走这件事,结果海联误打误撞的查到了二姐确实揣着机密在南海顶风走船,这就引发了海联突击公海的行动,也就导致很多公私海线陷入了恐慌,也就造成了那些意外,所以这一套事情下来,海联内部和外界都以为机密真的散播出去了,其实应该没有。” 第18章 “你说的都是真的?”贺庭问。 “嗯,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二姐会不会把真的泄露出来,不过海联应该已经做过全方位调整了。” 闻言,贺庭的脸色反而更凝重了,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有些口吻生硬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和薇薇泄密的动机真的只是为交换情报,然后带回去将功赎罪?” “是。”容臣笃定点头,“一开始是因为想要病原体,但是你回香港也没有检查出问题后我就动摇了,她就又提出了交换情报的条件……所以我才答应了她的交易条件。” 贺庭看着床尾的这个男人,不由得失笑反问:“你觉得你的这个回答有几成说服力。” “你还是不相信我?”容臣蹙眉。 “我钱包里的东西,你今天看见了吧。” 容臣和对方撞上目光后又匆匆低头,“……嗯。” 贺庭说了个看见就好,又继续说:“就算不为将功赎罪,你干了这么多年的缉毒缉私,你是不会放走任何一批藏在我国领土境内的d品,南海是中国的领土你应该很清楚。” “……” “所以,交换情报不是你的泄密动机,你还是在瞒我,容臣。” 【作者有话说】 回答:容臣为什么工作了十年才是二级警司(两杠一星)?不应该是一级警司了吗? 首先他的工作履历是“六年缉私,四年缉毒”,在上本书里,我们得知容臣为了逮捕付长啸和贺庭,他一开始是在海联工作的,也就是前面几章提到6年缉私,将贺庭付长啸捉拿归案后不久,他才回到了滇市跟肖白竟干缉毒,在贺庭服刑期间那几年(03-08),容臣又辅助肖白竟一起扫清了他大哥容宵的d品市场(08年,这段在不受待见那本书里) 虽然他在海联时有挂名在大陆警察网上,但那几年不能作为他在国内的工作履历,所以容臣目前在大陆境内的累计工作时间只有差不多五年,二级警司是工作四年后授衔,一级警司则需要七年,所以他还没有升一级警司的资历。 第18章 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可人都会病急乱投医,我也不例外。”容臣牵强笑道,“我确实泄了密,是为情报也为自己,二姐除了开出给我情报的条件,她还说会给我想办法证明她之前给我注射的并不是d品,只是一点类似的致幻剂而已,我太想建功自证清白了……所以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反正她不会让那批d品进入国内就行。” 贺庭仍是不信,但容臣却没有继续跟他深入讨论的意思,又岔开了话题问些有的没的。 两人在各自的心事里慢慢睡过去后,天似乎是瞬间就亮的,他们打点好行李后就立马退了房,又往南继续走。 容臣不知道容薇现在是否已经回到了德国,但是东南亚他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他得想办法在不能坐飞机的情况里安全离开这里。 两人折腾了大半天后,终于找到一辆外输果蔬的轮渡,容臣可以跟着轮船到马六甲,如果到那里还没有暴露行踪的话,他可以找到一个故交,再托对方想办法把自己送到欧洲去。 轮船下午就开始装货了,预计出海时间在傍晚五六点这样。 贺庭身上没有多少现金了,但他也不能贸然在泰兰境内去银行取钱,好在这地方竟然还有家表铺,他就把手上那块朗格贱卖换了一笔钱给容臣路上用。 “那你到时候怎么回去?”容臣捏着一沓新旧不一的纸币问。 “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贺庭看海岸那边似乎有点动静,他低头正想看看时间,才想起来表没了,“先过去吧。” “等我到了那边再想办法联系你,我会注意安全的。”容臣攥紧对方的手慢慢走道。 “联不联系再说吧,你知道要注意安全就好,另外做事不要太冲动,也不要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要是……” “什么?” 贺庭含着一口气半天才叹出来,“要是事情没有转机……也不要回来了。” “……” “我和你小姨在瑞士那边给你存了点钱,过后我会让她想办法给银行那边吱个声,你以后躲在哪里生活都行,那些钱应该够你未来的全部开支了。” 容臣又变得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束手无策问:“那我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可能吧。”贺庭说得很轻松。 听到甲板上的水手已经在吆喝人上船了,贺庭也催促对方赶紧上去。 容臣恋恋不舍松开对方的手,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抱住他,“对不起。” 然而这一刻对贺庭来说,并不能算是一种别离,而是对于两个人都是一种暂时性的解脱,他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宽慰道:“你只对不起自己,以后不要再这样为难自己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尽快回来的。”容臣困窘的啜泣了一声,“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 “……这个,再说吧,你平安无事就好。”贺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余的不重要。” 二人又磨叽了几句,水手催得紧,容臣不得不先上船了。 浮金的海面将那轮红色落日分割到还剩一半,容臣站在甲板上同着他挥手,但很快随着船身的方向变更,整只轮船就变成了一片黑色剪影。 而容臣就这样融入了这片黑色剪影里,贺庭不能再看见他,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再见到他。 船只大概差不多驶出百米远的时候,贺庭远远就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身后已经围堵着上来一群人了。 尽管这些人都穿着常服,但也不妨碍贺庭一眼认出他们都是警察。 肖白竟从人堆后面走出来,他越过贺庭的肩膀往海面那儿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又有点无奈的看着贺庭:“贺庭……咱们这种年纪了,也不能做出这么没轻没重的事来吧。” “狗急跳墙这种事,应该不分年纪吧。”贺庭不由得挖苦自己说。 肖白竟笑得也相当沉重,“理解……” 贺庭只能强迫自己不去与肖白竟对视,他转身望着远去的轮渡,祈求这时候海上能掀起一阵巨浪把容臣推得更远一点。 但事实上,那个黑色剪影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大,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贺庭清楚的看到甲板上站着三个人,被夹在中间的容臣似乎也看了这边一眼,然后又将头垂得更低了。 贺庭觉得耳边嗡嗡的,脚下也是一阵一阵的翻风发凉,他眨巴眨巴有些酸涩的眼睛回过神,才发现头顶上方原来是有辆直升机。 黑色的直升机身上还有醒目的一排标志:hspu(high seas police union,海上联合公警)。 随即,机舱门打开,一名体态有些肥胖的男人通过机舱里放出来的绳梯在沙滩上落了地,他向这边走过来,胸前的hspu警徽标志尤其刺眼。 通过肖白竟招呼声,贺庭可以得知这人叫艾文,也就是海联此次抓捕容臣的负责人了。 看到这群人腰间的枪袋,贺庭控制不住自己在内心里叫嚣着一个声音:真的要让容臣认命吗? 甲板上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贺庭的视野却越来越朦胧,但也就在这一秒,贺庭恍惚看到容臣的身体颤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就失力软了下去。 而剩下两名控制着容臣的警察立马后退了一步,两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很快,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弄明白了这是什么回事,原来只是容臣中枪了而已,贺庭看其他人都仰着头,他才搞清楚子弹是从那辆盘旋在半空中的直升机里打出来的。 然而贺庭却陷入一种失态的沉寂,明显他此时还没有分清这是因为他太过于害怕而产生的他的臆想还是已经发生的现实时,直到他猝然听到旁边传来的咆哮声。 只见肖白竟恼羞成怒的往艾文脸上放了一拳,他揪住对方的领口气急败坏质问道:“不是说好不会马上杀他吗!为什么要开枪!” “抱歉,但我觉得我有总处决权。”艾文不当回事道,但那一拳明显让他也很生气。 肖白竟拔了腰上的枪迅速上了膛就直直的怼在艾文的下颌上,他完全气到了牙关都在发抖:“这跟我们的约定不一样,现在我也有权……” 然而还没等肖白竟把话说完,他们的耳边又传来一记巨大的爆音声,那一瞬间所有人感觉耳膜都要被撕开了。 这样的接连两声后,沙滩上的所有人脸上几乎都只有不可思议这一个表情。 船炸了?! 橘红色的天幕下,那只轮船飘起一大股完全不透色的浓烟,主桅杆已经断了,此时正在向海里倒去,裂开的船艏里涌出大量燃油正在将周遭一片的海水慢慢染黑,船尾再爆开一次炸声后,舵叶应该是都碎了,整个船体完全瘫痪,船身失重向后翻时,甲板彻底裂开,轮船被分成了两半。 第19章 落日已经沉入海底,但此时在暴虐燃烧的船体所发出的光亮温度却和太阳无异,其火势之大,漂浮在船身周遭的大片燃油也跟着烧了起来。 在赤亮的火光中,他们隐约看到几个人在悬挂在船体上呼叫挣扎。 “你干的!?”肖白竟瞪大了眼问艾文。 艾文的表情同样难以置信,他晃了晃头,声音磕巴道:“这是怎么回事?” “……” 两人干瞪着眼对视片刻,发现事情好像变得更加棘手了。 肖白竟立马收起了手里的枪,要求艾文让人马上把直升机开过去先救人,艾文点点头,连忙配合他拿出对讲机和直升机那边下了搜救令。 而其余人员也自觉的进入了紧急状态,连忙在附近寻找救急船只之类的东西。 等到肖白竟看到直升机在往船的方向飞去后,他才发现贺庭不见,他慌张的扫视了周遭一眼,发现这人竟然正在往海里走! 肖白竟连忙过去把人拽住,汹急的浪已经拍到了他们大腿上,他又慌又气的朝贺庭大吼道:“你不要命了!” “……”贺庭脸色惨白好像失聪了一样完全没听到肖白竟的声音,他瞳孔无神、表情僵硬得瘆人,上下两片唇瓣颤抖了几下后才稀稀碎碎的吐出两个字:“容臣……” 到了这个时候,贺庭才发现不管他对容臣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都不能否认容臣是他根本不能舍弃的一部分,是一件多年前就生长在他身体里的器官,可能是供氧的肺、是代谢的肝、是泵血的心脏.,是失去了后他只能永远残缺和痛苦的重要组成,是他的命。 第19章 婚戒 由于船体连着周遭一片的火势太大温度过高,直升机根本无法近距离进行搜救,而其他人找来搜救的船艇也无法趟进火海里面,这场救援难度系数高得超出了他们现有的所有救援手段,等到七名遇难人员都全部得到解救时,轮船已经完全沉入水底了,在连天接海的夜色里,海面上只浮着部分船只残骸。 这七名遇难人员伤的伤、晕的晕,除了那两名在船上伏击容臣的警员,其余的都是当地土著,肖白竟原本想拷问一下船体爆炸的原因,但是眼前的情况重心并不在这,他只能把这事往后放一放,因为容臣还没有找到。 或者说是容臣的尸体。 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容臣能生还的机率并不高,再加上那火一烧就是将近一个小时乃至整个船只沉没,能逃出来的人都濒死重伤了,更何况他在此之前还中了一枪,没死也不能保证还有没有自保能力。 肖白竟很难说服自己保持乐观的心态,当然也说服不了贺庭保持冷静。 经过勘测,船只沉没的海域已经有百来米深了,如果容臣没有跟着船沉底,但海上却又找不到他的影子,如果他真的跟船骸沉底了,那么现在的工作只剩打捞尸体了。 大晚上的,他们联系的打捞队至少要明天早上才到,估计到那时,先不说容臣会不会已经被火烧焦了或是漂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要是跟着船沉底后没被海里的大鱼吃了都得谢天谢地了。 然而打捞工作进行三天了仍是一无所获,这期间贺庭曾两度昏厥,第一次是因为无法接受打捞结果,第二次是因为不吃不喝不眠。 肖白竟看着医生给昏睡中的贺庭输完营养液后,又低声问:“他多久能醒过来?” “镇静剂药效散了就会醒,大概今天晚上吧。”医生回答他说。 肖白竟点点头,然后把人送出了临时搭建的帐篷,他望着今夜不怎么太平的海面陷入沉思,过了小半天才拿出手机按开信息的图标,删删改改好几遍后向某个没有名称备注的联系人发去一条信息:海苔疑似死亡,任务取消。 翌日贺庭体内的镇静剂散去后便醒了过来,不过他这会儿要比前两天冷静了那么一点点,也知道要吃吃喝喝了,眼泪也少了。 打捞搜救工作进行了大半个月毫无收获,所有人其实都已经认定了容臣的死亡结果,唯独贺庭还不愿接受,但没几天后,他自己突然提出结束打捞搜救工作,不愿这样继续为难别人下去了。 贺庭声称自己接受了容臣的死亡,但却也没有将这件事告知其他人,包括魏书言。 不知道后来这点风声怎么还是传到魏书言的耳边去了,她来到香港想向贺庭求证个真假时,贺庭已经被强制送进了疗养院有一个月了。 据裴禹的描述,贺庭把自己关在家里长达两周后服用了大量安眠药,还是因为管理水表的物业发现了他家里的用水量过于异常上门询问才发现了在浴缸中几近濒死的贺庭,而且整个房子乱糟糟的,到处都积着水,进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魏书言质问贺庭为什么要想不开,贺庭虚弱的否认了,并说自己只是失眠误食了过量的药物。 可裴禹跟她说的并非如此,因为贺庭当时还留了一份遗嘱、两份财产转移书以及一份捐款合同,遗书内容甚至刻薄到不要第一时间不要通知他的家人,先让他的私人医生来处理后事,把他的遗体打理得体面一点再告诉他的家人,而那两份财产转移书,分别是给他弟弟和母亲的,捐款合同则是投向大陆西北地区教育建设的。 不过魏书言的心态出奇的要比贺庭乐观很多,她偏执的认为死不见尸就是没死,不过贺庭其实天天晚上都能听到魏书言的抽泣声,可能是有那点惺惺相惜的默契在,他们两人开始形于表面的鼓励对方说相信容臣没死,直到自己也动摇也相信这个说辞为止。 在魏书言的陪护下贺庭半个月后就出院了,他应对方的要求也去美国休养了一段时间,等状态调整好了以后他就提出要回国了。 但是贺庭并没有回香港,而是中转去了泰兰,许怀州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因为贺庭走后,公司就周转不开了。 把投资公司这边的大小事务都处理好后已经是一周后了,贺庭抽空休息了一天。 下午,他把车开到一个曾经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的赌场前。 永利金宫,贺庭似乎记得容臣跟自己说过这赌场的中文名字应该是这个,因为这赌场大门上挂的牌匾刻的泰文,他也不确定翻译过来是不是这个。 不过这会牌匾和大门上都已经贴了封条,并有两个懒散的警卫守着,而他今天过来就是因为接到了法院的拍卖通知。 贺庭立在车身前发了片刻神,等他决定回去时,又偶然瞥见个熟悉的人影,没一会儿那人便和警卫吵了起来。 他观望了一会儿,等争吵声结束后,他才漫步过去询问榆钱发生了什么。 榆钱整理了一下被拽乱的衣服,老实回答说:“我还有东西在里面没拿出来,他们不让我进去。” “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有墙头吗。”贺庭很是犀利问他。 “大小姐那边没消息,老板也……不在了,我……”榆钱说得有点为难,“我前两天才从拘留所里放出来而已。” 贺庭点点头,倒也不是全信的意思,“你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的行李以及证件,我之前一直住在里面,听说这里马上要被拍卖了,我得拿回来。” “这样……”贺庭顿了一下,“明天下午你再过来吧。” 榆钱不知道对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第二天下午如约过来时,赌场外的封条和警戒线都撤了。 贺庭一个人难以推开那两扇厚重的金色大门,就让他过来搭把手,榆钱问过才知道对方竟然把赌场盘回来了。 时隔几个月,里面多多少少都落了点灰,不过得于金碧奢华的装潢设计,并看不出来有一点衰落冷清,给人的感觉只是暂时休业而已。 榆钱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两大袋行李,他从楼上下来时,贺庭还站在一楼大厅的景池前。 不过这会儿景池里的水已经干了,原本浮在水池里的白色睡莲都已经腐烂干褐粘在池底,而立在池子中间的是一座高达三米的白玉观音像。 从榆钱的视角看过去,微微垂首的观音好像在同贺庭说着话。 过了好一会儿,贺庭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榆钱脚边的两袋行李便问:“都收拾好了?” “是。”榆钱点头。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榆钱摇摇头,“还不知道。” “容薇没给你留后路?”贺庭试问。 “大小姐没有跟我提过这个,我只是拿钱办事。” “你很缺钱吗。” “有一点。” 贺庭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他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一个缺钱的人眼里的平静要多过局促,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落魄过,所以也可能有些理解误差,不过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本就不多,他不觉得对方是个什么人畜无害的角色,但是他总觉得留下这个人或许会有一点用。 但榆钱立马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他说自己不是很想在赌场里做事了,这里太容易惹上麻烦。 第20章 贺庭没有挽留他,只说要是有需要再来找他就行。 榆钱临走时,还将一把钥匙交给了贺庭,说是容臣在顶楼房间的钥匙。 不过贺庭上去时并没有用上钥匙,因为门锁已经被破坏了,大概是之前警察搜房时破坏的,果不其然里面都是乱糟糟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整理,里面已经大致恢复成他记忆里的样子了,贺庭坐在容臣的书桌前,捏着一枚戒指思绪有些混乱,这是他前面在地上发现的。 这是一枚女士戒指,他能这么确认是因为戒指内环上刻着他和魏书言的名字缩写。 不过贺庭并不能猜到容臣是怎么得到这一枚婚戒的,不过他直接问魏书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贺庭将这枚婚戒依次在五根手指都试了试,除了小拇指能勉强戴到底以外,其他的都不行。 而容臣的每根手指都比他的粗一圈,贺庭忍不住想,那容臣平时会戴哪个手指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事请假一天不更,但是或许后天就会见面了? 第20章 谁让你们把人打成这样 四个月后。 “你还两班倒啊,这日子不过了?”许怀州想着下班了叫上贺庭出去吃个饭,结果对方说还能去赌场那边看看。 贺庭又随便推辞了几句,随后就上车了,驾驶座上的榆钱问对方先是去吃饭还是直接去赌场。 “晚点再吃吧。”贺庭看了看表,时间还算早。 榆钱说明白,然后就将车驶向了赌场的方向。 赌场已经正常恢复营业有一阵子了,而榆钱也是后来自己主动联系的贺庭,也就重新回到了赌场里做事,由于他对赌场里的大小事宜都比较了解,很快就成为了贺庭的专职跟助。 他们刚刚到赌场的停车场,贺庭就接到了肖白竟的电话,对方言简意赅陈述了 一下那场爆炸的原因的确有隐情。 “容薇也在船上。”肖白竟在电话里说,“格兰特要炸死的人是容薇,他应该不知道容臣也在船上。” “薇薇没有离开泰兰?”贺庭惊讶问。 “没有,她一直躲在普吉附近,容臣之所以逃到那里就是为了跟她碰头,然后乘船一起离开泰兰。” 说完,肖白竟又立马追加了自己的疑问:“不过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他们两姐弟到底要干什么,不排除容臣有什么把柄在容薇手上,不过现在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两姐弟大概率都尸骨无存了,格兰特的行踪还没有消息,有其他消息了我再联系你吧。” “好……辛苦了。” 今天有个熟人带了两个晚辈要过来找贺庭玩两把牌来着,这会儿贺庭却没了心情,一连赔了好几把了。 “庭哥,你这也太不在状态了,我就说你别跟许怀州捣腾那个公司了,两边跑累得要死不说,而且现在炒红码迟早要赔光的。”一白西装男子唏嘘道。 贺庭笑了笑,“再看吧。” “现在干什么不赔啊,原本我在马岛……”说这话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原本我在马岛还有一条46线可以走,但是几个月前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举报到了海联那边,我真是一条路都没得走了,说不准今天跟你们玩完了这一把,明天就得砸锅卖铁赔债了……”另一个人又附和说。 “马岛还可以走91线,你可以在印尼换渡规避。”贺庭漫不经心的给那人提建议说,其实他也知道这些人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在他这里套一点经验之见。 能坐在这里聊这些有的没的,基本多多少少都干过同个路子的活儿,贺庭在这伙人年纪里算稍微年长一点的了,他那些旧事也算人尽皆知了,所以这种建议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其实也不只是建议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就指了一条去路。 不在状态的贺庭陪他们又玩了几把后就离桌了,他走到二楼时,前面桌上的一个年轻人就追了上来问91线要怎么走种种。 贺庭看他怪诚挚的,而且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他心一软就说自己过几天会路过那边,可以带对方走一段。 “谢谢庭哥!”名叫郑景的年轻人高兴的朝他鞠了个躬。 “没事,下去玩吧。” 等人走远后,榆钱又很是不放心的提醒贺庭要不要再三斟酌一下,毕竟走私不是什么光彩事。 贺庭却说91线其实是一条私人公线,他的意思是自己要带刚刚那个年轻人去印尼认熟人,以后好走个方便而已。 “倒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吧。”榆钱嘀咕道,毕竟刚刚那人今天才是第一次见而已。 “年轻人很容易被逼上绝路的。”贺庭笑叹说,“能找到一条明路很重要。” 榆钱不好多说什么了,“那您也算是他的贵人了。” 过后没几天,贺庭就收拾好了行装准备跟着郑景出海,临走前他叮嘱榆钱打点好赌场的一切,有事他会马上赶回来。 几天后,他带着郑景来到印尼某岛屿,将这个浑身热血干劲儿的年轻人介绍给了自己的老朋友梁四,这梁四也很赏脸,直接给了郑景开了路,让他放手去干。 与此同时,这路贺庭也就带到这了,他又嘱咐了郑景其他事宜后就准备回程了,结果梁四非要留他下来玩几天,贺庭觉得说走就走实在有点不合适,于是就留下来了。 返程前一晚,贺庭独自来到港头透气,果不其然他又看到了几艘不太对劲的蓝皮船只,他之前就问过梁四那几艘船的来历,对方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只说他们借一段路绕行而已,这岛算是一个行检口,但是这些蓝皮货船只有在晚上才登陆,完全和行检时间错开了,但梁四本身又不是那种官私结党的角色,还是说贺庭想多了? 贺庭再走近那些船只,他绕着海岸线走了几遍,却又找不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在哪,直到他突然将手搭在一个巨大的集装箱上,掌心瞬间被一股寒意席卷…… …… 三天后,毗邻菲律宾的苏拉威西海某小岛上。 陈少游从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出来时,外面刺眼的阳光逼得他不得不拧目适应了好一会儿。 “唐皮,伞。”陈少游吩咐守在一边的下属说。 唐皮动作麻利的把伞打开给对方遮了阳,“四哥,你这会儿出来太急了,这样下去要瞎的。” “岛上断电了,机器没动。”陈少游捏了捏眉心说,“让人去检查一下吧。” “啊,哦,我待会儿让人去看看。” 回到住处后,陈少游随手摘了右耳上的助听器后便进了浴室。 一番凉爽的冲洗过后,他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但是脑袋里还是有一点消散不去的胀痛感。 他凑近镜子一看,眼睑果然红得有些不正常,连脸上那条醒目的长疤都有点泛紫。 外面隐约传来催促声,陈少游出去将助听器戴上以后才听清唐皮在外面喊什么。 他紊条不乱的穿戴整齐后,才慢悠悠的出去问对方怎么了。 “大哥打电话来,让您去西岛,现在就去。”唐皮报告说,“但没说是什么事。” 陈少游看了看表,“那就去准备吧。” 然而一主一仆刚刚下楼,就又有个马仔跑过来报告说:“小五小六他们抓了个人回来,在船上抓到的,人已经带到果园里了。” “船上?” “是,人已经带到果园里了。” 陈少游本来无心过问这样事,但此时岛上只有他一个当家的,他也只能出去看看去怎么回事了,不过要出去确实也得经过果园。 出了门,外边就是一片种着油桃平坦园子,不过这会儿还没有到油桃成熟的月份,青黄色的果子在树干枝叶里还不怎么抢眼。 陈少游看到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好几个人,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伙人的脸,就先找到了哪个是被抓回来的可疑人,毕竟比起那几个一头红红黄黄的大汉和瘦猴,被缉拿在中间的那名男子未免显得太气质出众了。 他漫步过去,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被吓坏了还是怎么,表情诡异得令人不舒服。 旁边的一马仔把两份证件交给陈少游,又说了几句话,不过他说的是他加禄语,陈少游听不懂,只能由唐皮代译:“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证件。” 陈少游接过来一看,只是一张大陆身份证和某某通行证而已。 “贺,庭?”陈少游照着身份证上的中文念说完,又抬眼看他:“是你?” 贺庭的表情仍是和之前一样像被冰封了似的,眉宇间有一股生硬而化不开的难以置信,唇线也崩得很紧,好像天生就不会说话一样,但是他的眸光很亮,因为那是水光。 陈少游不明白他在哭什么,不过很大概率是被吓哭的,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兴趣,然后就随便扔了句话给唐皮:“人先关着吧,等我回来再拷问是什么情况。” “唉,好——”唐皮摆了摆手,示意把人带下去。 贺庭这下才回过神来叫了陈少游一声:“容臣——” 第21章 陈少游和唐皮都回头了,但他们显然都没搞清楚贺庭是在叫谁,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又头都不回的走了。 两天后,陈少游从西岛回来,不过他显然已经把贺庭那件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休息了一天后,唐皮才来向他禀报说那个叫贺庭的一直喊着要见他。 陈少游这才想起这人来,他兴致缺缺的前往关押人用的地下室后,一时半会没认出地上那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到几乎奄奄一息的人是贺庭,他眉头动了动,有些不太满意的质问看守的人说:“不是说先关着吗,谁让你们把人打成这样?” 第21章 今晚我在果园等你 两守卫听不懂中文,唐皮又用他加禄语责问负责看守的人后才得知,他们误以为把贺庭关到这就是为了让他“招供”。 “都说了多少遍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法治社会!还搞这么落后的一套,我看你们是饥荒闹得想吃牢饭了!”唐皮各自扇了两守卫一耳光训斥说。 陈少游蹲下身将昏厥中的贺庭翻了个面,看他脸色估计这几天都没得吃喝,身上的衣服也被鞭子抽烂了,整个人湿漉漉的应该不久前刚刚被用水淋过,血水摊了一地,整个地下室都酝着一股铁锈腥味,好在还有一丝气息尚在。 “把他带出去找个医生好好看看。”陈少游吩咐唐皮说,“万一关错人也不好说。” 岛上的大部分人都是菲律人,说的也都是他加禄语,看这个叫贺庭的华人应该也不会说他加禄语,不排除因为沟通障碍而导致双方产生了误解这种可能,况且贺庭这人看着也绝非什么等闲之辈,毕竟一般人可弄不到那本全海通行证。 晚上的时候,唐皮来传话说贺庭已经醒了,不过什么也没问出来,“他说要您亲自去见他才行,我觉着吧,这人好像有点来头,咱们不会得罪人了吧?” “要是真得罪人了怎么办。”陈少游问他。 “那我哪知道啊,不过咱们在公海,谁有空管咱们啊。” “你今天不是才说法治社会吗?” “……”唐皮咳了一声,“所以说他们法盲就是这样啊……” 陈少游到贺庭那里时,他又睡了过去,陈少游立在床边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开始回忆自己近期有没有和这个人有过什么联系来往或是恩怨敌仇的,努力在脑海中中搜索了半天后,他很确信自己之前应该是跟对方没什么交集的。 在这待了一会儿,陈少游准备离开时贺庭才再度醒了过来,他的第一句话内容很是平静,平静得陈少游又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有过交集。 “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贺庭是这么说的。 也因为对方这么说,陈少游才多了点愿意同对方周旋的心思,他拉了张凳子坐下,好奇问:“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贺庭想支起身子坐起来,但浑身都疼得发痒发烫,只是稍稍动一下全身神经都要发颤痉挛,他咽着痛气嗯哼了两声,又无奈的躺了回去。 在这不见天日的几天里,贺庭已经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他总不能会认错容臣那张脸吧,人再像能像到这样地步吗。 但是容臣不会舍得让人打他吧? 亲情也好爱情也罢,爱的本质是不能贬值降级的,爱只能变弱变质和转移消失,所以当你感觉到没有时,那肯定就是一点也没有了。 望着眼前这张脸,贺庭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让他们打我?” 这话问得真奇怪,像抱怨又像质问, 还带有一点伤心和委屈,这话没头没尾的,直接给陈少游问疑惑了。 就对方这个态度,陈少游大还是得先提防试探一番,“抱歉,这其中有点误会,我当时命令传达有误,他们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代所有人向你道歉吧。” “……” 贺庭扫视了周遭一圈,沉思过后还是决定慎重开口,因为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变故或者是不能说的缘由,至少他不能贸然害了两个人。 所以面对陈少游的抱歉话,贺庭目前除了一笑置之也找不到其他的处理方式了。 “所以贺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船上?”陈少游情绪平淡道。 贺庭望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他依旧没能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点熟悉的东西,但此时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眼神不行了,还是容臣演技更精了,如果这两者都不是,那么事实其实已经锤下定音了,容臣大概率确定出了意外。 其实那天贺庭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的船,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种地方,不过他现在很确定这里多半也是个非法地带,自保起见,他只能随口编了个原因。 这个理由属于比较常见的出海失误,他还提到了梁四的岛检,陈少游于是信了,“那既然是误打误撞的误会,过几天贺先生伤势好转了,我再派人把你送回去吧。” “好,那就打扰了。” 陈少游起身要走,贺庭又叫住了他,问:“可以给我拿一点止痛药吗,我想休息,但是身上很痛。” “稍等,过后我让人送过来。”陈少游好说话的点头了。 随后是唐皮把药送来的,因为也就只有他能和贺庭用中文交流,唐皮也挺不好意思的,还自称:“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其他人听不懂你说话,陈哥和我们其实都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不违反我们的原则就行,前两天对不住了啊,嘿嘿。” 贺庭想从对方嘴里套一点话,比如这里是哪里之类的,不过唐皮很是机灵的避开了话题。 虽说唐皮人挺热情,但贺庭也在他话中也品出了他们并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备的意思,招供逼问不出来的,留他在这里疗伤其实也是在摸索是否有敌情罢了。 贺庭最庆幸的应该是他在船上被发现时第一时间将手机扔进了海里,因为手机里留了太多可能直接让他丧命的重要信息。 过后贺庭一连躺了两天才能勉强下地,这期间陈少游没有来过,不过他现在大概知道了这岛其实也就是个海上中转站,而这里主要由陈少游负责看守,不过他又没有那么大的实权,据说上面还有一位大姐头目,贺庭很难不怀疑这人就是容薇。 难道容臣真有什么把柄在容薇手上? 贺庭决定再探一探。 好在这里的人真的还算善良好说话,贺庭也得到了悉心照料,所以又过了两天后,他已经能行动自如的下床走路了,他离开了房间到这座三层平楼下的果园走了走,没想到能直接碰到陈少游。 陈少游这次看见他也是一副有点意外的表情,好像突然想起这里还有这么个人的样子,“痊愈了?” “还行,出来走走透气。”贺庭躲在一棵不算高大的油桃树下,“你能载我一程吗,我想回屋里去,这里太阳太大了。” 陈少游看了看手中的遮阳伞,干脆直接就递给他了:“你用吧。” 贺庭没有伸手去接伞,“一起吧,这段路很近。” “不用,太挤了。”陈少游微微眯着眼,因为头顶上方没了遮挡,他眼睛不太舒服。 贺庭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伞,但却是直接抓在了对方手背上的。 手背上突然覆上来的掌心热量让陈少游心里一惊,他下意识就要收回手,结果两人都没抓稳伞托,伞直接掉地上了。 “不好意思。”二人异口同声道。 对视片刻后,陈少游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只是低身弯腰去捡伞的两秒钟间隙,他感觉耳边全是一阵刺耳的电流鸣鼓声。 “你用吧。”陈少游再次推脱说。 贺庭这回没拒绝,他从对方手中接过伞撑起挡在二人头上,视野里的强烈光线减淡了以后,陈少游感觉双眼舒服多了,就连面前这张脸也变得清晰了。 这时陈少游又感觉头顶上撞了什么东西,他目光微微上瞟,原来是伞打得太低,伞撑磕到头顶了,他正想说什么,贺庭这会儿很是突然的在他右耳鬓上亲了一口。 陈少游微微张开的嘴唇颤了一下,想说什么突然又语塞了,两眼只剩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贺庭。 紧接着,贺庭抬手将什么东西挂到他耳朵上,那动作温柔而不太熟练,陈少游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须臾间,陈少游立马就感觉到耳边的电刺声消失了,他这才发觉那是助听器,不过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掉的他没有意识到,可能是刚刚捡伞的时候。 耳边刚刚恢复正常,陈少游就听到贺庭说:“想问为什么的话,今晚十点我在果园里等你。” 说完,贺庭就独自撑着伞走了。 陈少游摸了摸右耳上的助听器,又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过几章我自会揭晓=^_^= 第22章 我故意忘的 贺庭撑着伞回到平楼后,立马就有两个人过来通知他去吃饭了。 第22章 由于语言障碍,他们只能用肢体语言比划动作传达信息给贺庭,贺庭意会了他们的意思,就跟着一块走了。 这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对他严打逼供的那两名守卫,后来挨了批评后就被安排来跟着贺庭了,他们跟岛上大多数土著一样都是无国籍人士,他们没有自己的领土可去,在岛外也就没有政权保护很容易遭到猎杀,因而只能一辈子躲在这个岛上,后来这个岛被外来资本改成海上中转站,他们就被雇佣做了工人。 因为岛上外来的大多数人都是菲律人,说的都是他加禄语,这些土著居民目前也正在学习这个语种,除此之外,他们连名字也没有,只有编号数字,可能是因为没有受过教化,他们的行事方式很多时候都比较粗鲁直白,不过本性倒没有那么坏,这段时间133和134也勤勤恳恳的为贺庭忙前忙后了,那事也算以和化解了。 吃过午饭后,贺庭又吃了片止痛药就躺下了,他身上的鞭伤已经开始结痂脱落了,但他仍是觉得疼得难以忍受。 他一觉睡到傍晚,吃了晚饭以后就跟着133和134去果园里修草了。 据他的观察,果园里的农产品应该也是要外输的,不过他当时跟来的船只上明明装的是“人货”,那么中转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过渡点呢?容臣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今贺庭已经看明白了,从整件事看下来,事实真相并不是容臣还活着,而是容臣“死了”。 不过在这些工人和唐皮的口中,“陈少游”这个角色就是似乎有一点问题,倒也不是什么为人或者身份有问题,单纯就是身体有问题,除了听力和视力有些毛病以外,他还有一些精神紊乱的表现,比如很忘事,有时候他明明都记得一个工人的名字了,明天再见时又叫不出来了,但是后天又能想起来,不过他脾气很好,挺受工人们的爱戴和拥护。 这两天贺庭都在想着怎么向远在加州的魏书言告知此事,至少先让她把心放下来,不过这岛上的警戒很是森严,他还没想到怎么拿到联络外界的通讯器。 不过当务之急要解决的应该是他如何继续合理的留在这里。 ……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陈少游已经在果园里徘徊了有一会儿了,然而他一直等到十一点多,贺庭也没有出现。 他怀疑自己走错地方,认错果树了,毕竟他觉得自己记性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将偌大的果园走了大半后,仍是没有发现贺庭的身影。 于是他只能往平楼的方向赶回去,虽然他们都住在同一栋建筑里,但是这栋楼是座呈u字形平铺占地巨大的复杂建筑,岛上所有人基本都住在这栋楼里,陈少游住在u字的左端,也称左半楼,其他工人则住在右半楼,而u字中间那片大空地就是果园所在了。 他走到右半楼时,却又想不起来贺庭被安排去了哪里住,不过路上他碰到了133,两人瞎比划了一会儿他才得知贺庭八点多的时候就已经睡下了。 陈少游有点不太高兴,但犹豫之下,也只能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再来右半楼时依旧没碰到贺庭,问了人才知道对方似乎是去了楼下的园子。 这片的桃树都打了催熟,树上的果子已经先一步染开了红皮,一串一挂沉甸甸的压低了枝头,陈少游看到了正在剪果的133,便问有没有看见贺庭。 133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指了林子里一辆三轮车的方向。 陈少游绕到三轮车后,随即看到了睡在地上的贺庭。 也不是睡在地上,而是躺在满地的油桃堆上,这些应该都是今天早上刚刚摘下来还没来得及装箱的新果,果皮上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贺庭应该是真的睡熟了,连胳膊上有只小蜘蛛在爬都没感觉到。 陈少游蹲下身去轻轻把虫子弹走,又盯着人看了一会儿。 现在时辰还早,太阳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果园的雾气刚刚散干净,空气清新淡凉,温和的阳光从枝叶间的绿色缝隙中淋下来,给一地的油桃都打上了高光。 贺庭枕着果床的侧脸也沾上了白霜,睡颜恬静而呼吸均匀,他身上穿的白色薄衫其实已经有点发硬泛黄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工人拿给他穿的,不过这会儿在阳光下的渡色下依旧看着崭新白净,宽松的袖子和衣摆下隐约能看到胳膊轮廓和腰线走向,失去弹性的领口料子打着褶,软趴趴的垂叠在贺庭鼓囊囊的胸脯上,他胸口上伤疤尚未痊愈,泛着红的两条鞭伤印在上面,像是油桃因为含糖量过高而裂开的果痕一样,狰狞凄惨却又透着一股成熟甜润的味道。 陈少游拿起地上的一颗熟得发软的油桃,随便用衣服擦了擦后就送到了嘴边,牙齿咬破红色果皮,绽开的果肉喷出清甜的汁水,他忍不住先咽了咽口水。 待到他将整颗桃吃得差不多只剩核的时候,眼皮底下的人才有要醒来的意思。 贺庭睁开眼时先是看到两只膝盖,他合上眼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目光微微上移就看到了陈少游的脸。 他撑起胳膊坐了起来,原本高高摞起的桃山立马垮了下去,贺庭顶着一脸浓郁睡意拂了拂衣裳上的草屑灰尘,又擦了擦脸,等他完全醒神了才去搭理陈少游说:“你找我?” 陈少游将吃剩的桃核随手扔到一边,又随便捡了一颗大的继续吃,“嗯。” “有什么事吗。”贺庭问他。 陈少游怀疑对方还是没睡醒,“我昨晚没有在果园找到你。” “哦。”贺庭淡淡道,“我忘了。” “……”陈少游无奈一笑,“那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这时贺庭从对方手里拿走那颗已经咬了两口的果子,很是自然的也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说:“没有,我故意忘的。” “这……算什么意思。”陈少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面前人,看着对方的唇瓣牙贝与自己在桃身上留下的齿印重合,他目光里的探究又多了点欣赏。 “那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吗?”贺庭问他。 “……为什么。” 贺庭挪了挪膝盖,把自己挪到对方眼前,然后偏头过去用牙叼走对方耳朵上的助听器吐到草地上,然后耳语了一句悄悄话。 干l涩的唇瓣扫过陈少游的耳廓,盈热的呼吸吹软了他的耳根,他眸光短暂的凝固失神了片刻,没了助听器扩音和过滤噪音,陈少游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他连忙捡起地上的助听器戴回发烫的耳朵上,“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贺庭将吃了一半的桃子塞回到对方手里,“我说,今晚来果园找我。” “……”陈少游嘴唇动了动,“你刚刚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来不来。”贺庭反问他。 “……嗯。”陈少游感觉对方的鼻尖都要蹭到自己脸上了,他回避了对方的目光,但嘴唇失误的在对方下唇瓣擦了一下,贺庭没有躲开,他心里微动就又凑上去再碰了一下。 两张唇贴得正紧时,贺庭豁然拉开了距离,“那到时候说吧。” 说完贺庭就起身离开了,不过也只是过去帮衬工人剪果,陈少游驻足观望了小半天,对方也没有要来搭理他的意思,他又找来人问贺庭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但对方的回答是贺庭一直挺安分守己的,应该不是什么具备威胁可能的人物。 晚上他如约再次来到果园,这回贺庭没有违约,并靠在一棵树下等候有一会儿了。 陈少游走近对方,一时有点变扭的先找话提醒说:“晚上树下很容易招虫,出来说吧。” 贺庭看着他,把手交了出去,陈少游有点局促的张望了四周一眼,然后将对方的手接了过来,牵着人走了出去。 第23章 现在这么晚 这突飞猛进的发展走向其实让陈少游感觉有些诡异,两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么会因为见过两面就走到这一步? 贺庭要是冲着对他有意图来的那还说得过去,但他自己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了,未免太没原则了,可偏偏他又觉得这种感觉很好,难不成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性缘相吸? 陈少游悄悄用余光瞥了身侧人一眼,贺庭似乎也在想事,脸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无意中又扫到对方领口下的一小撇红疤,如果他没记错,那道疤很长且形状凌厉,颜色红艳的斜铺在微微起伏的右胸口上,原本白腻的胸乳也因为这一鞭打得太重,伤疤一遭都泛着被凌虐的淤青,看着就疼得可怜…… 贺庭发觉到对方在看他,便回了神问:“怎么?” “没。”陈少游连忙转头。 陈少游把人牵到了果园里的一片人工鱼塘前,确认附近没人后,他犹犹豫豫的想凑近贺庭的脸碰了一下,结果贺庭很是直接的躲开了,并没有他想的那个意思。 陈少游觉得有些窘,于是就松开了对方的手:“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我没有话要说。”贺庭把手插进兜里“我只是在给你问我话的机会。” 第23章 陈少游确实有很多想问的,但是这会儿又不知道从哪问起,他想了想,便先问了一个比较常规的:“我们之前到底认识吗。” “你都这么怀疑了,我说不认识你信吗。” 陈少游觉得对方没说谎,可是这又说不通:“我们有过什么交集?” “逗你的,我也不认识你,只是我需要在这里避难一段时间。”贺庭笑道。 陈少游问他怎么回事,贺庭干脆改口说自己其实是落难了,不过他举的自己早年间亲身经历过的真实案例,其中牵扯到的要素待考证度很高,尤其是贺庭持有全海通行证,这个证件已经是二十年前的绝版产物了,但是现在仍旧能够在海上通用,这只能说明贺庭的资历远远不止他轻描淡写的那么简单,陈少游没有在他的说辞中找到可疑的锚点,再加上对方愿意把证件都押给他,他不得不暂时信服了对方的说辞。 贺庭心想好在容臣前前后后都算好说话,否则这种情况下还真是难以说服对方,不过此时他也没指望容臣马上信他的话,毕竟他也不了解到底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盲目摊开身份要么会打草惊蛇,要么就是置自己于死地,所以还是得先走一步看一步再做打算。 “这些话白天就可以说,为什么要留到现在说。”陈少游又问,还提醒说:“现在这么晚……” “你觉得呢。”贺庭轻佻道。 陈少游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但他又不太确定,他再度逼近对方,将贺庭堵在身后的灯柱上,又试问:“你想在这里落脚一阵子可以商量,倒也不用刻意制造肢体接触……免得让人误会。” 贺庭背后撞上柱子有点疼,他皱着眉头挺了一下背,胸口就完全撞到对方身上了,等背上的痛感都退下去后,他才无事反问:“你误会了?” 面对对方一脸不当回事的样子,陈少游觉得自己有被耍的意思在,于是只能摇头否认:“没有,你的伤还没有好?” “好的差不多了,行了,没有就好,先回去吧。”贺庭说完就要越过对方离开。 陈少游毫不犹豫的就拉住了对方,贺庭又问他还有什么事。 “你就说这些?”陈少游感觉对方还有话没说完。 “嗯。”贺庭点头,“毕竟我现在有求于人,这些话总要挑个安全的时段说吧,我听说这岛不归你管,怕是让你徇私留我有点麻烦……” “也没那么麻烦。”陈少游斩钉截铁道,“你可以一直在呆在果园和右半楼,不到码头那边出没就行,等你想走了可以告诉我。” “既然如此,我是否还可以提点别的请求。” “但说无妨。” 贺庭说好,紧接着开始陈列自己的请求:“给我换一间带私人卫浴的独立房间,地板要全部铺上羊绒地毯,房间要装加湿器和恒温机,另外我吃不了工人餐,这个你自己看着决策,再给我购置一些新的换洗衣物和鞋袜,我不能穿亚麻和人造丝这两种面料,你们工人给我穿的衣服都是廉价的合成纤维,我穿得很难受,所以要出岛去正规的商场专柜买。” 陈少游心想这种生活水准比他过得都要高了,毕竟这岛上就这条件,但他还是点头应允了:“……可以。” “还有,再给我找块表,我没有时间概念很不自在。”贺庭说是请求,但是说出口一点请求的意思也没有,完全就是吩咐和要求。 陈少游点点头,“好,我会让人尽快安排。” “我暂时要说的就这么多。” 贺庭说得不带一点客气的,好像知道陈少游铁定会答应似的一个劲儿随意使唤,这使得他有点怀疑对方这一趟就是为了提后面这些要求而已,这利用意图未免太明显直白了。 “没了?”陈少游再问。 “没了。”贺庭轻轻拿开对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回去吧。” 陈少游横栏在对方面前还是不肯挪步子,他看了看对方的脸,又垂眸避开眼神,他看到对方锁骨下领口上那一小撇红疤在胸口的一起一伏下醒目得好像是要挤到他眼前一样,看得实在容易让人多想。 贺庭知道对方的忸怩和羞于启齿,于是便主动将脸抬起来一点。 陈少游抿了抿唇,不经邀的直接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贺庭仰着脖子不动,这种很是微妙的允许意味太容易读懂,他没忍住学着贺庭白天对他做的那样,也在对方耳鬓上蹭了蹭,一路慢慢往脖颈和下颌ll磨,吻得细细的,舔l1l得浅浅的,他听到贺庭喉咙里有刻意收敛的ll湿ll喘,这让他定了心更加大胆。 他扶住贺庭的两侧腰线,埋头下去迫切无比的l吻l了一下那撇红色伤疤,虽然什么味道也没有,但他心里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好像终于尝ll到了私窥l觊觎已久的东西。 他用唇再li碾l/了一下,得像在碾/什么格外/私///1密的地方一样,贺庭可能是感觉到有点疼,身体不禁瑟缩了一下,陈少游拽着他的衣襟将领口处扯出了更大片的肉ll色ll裸露,看到那道嵌在人肉里的红色鞭痕触目惊心得美艳凌人,他像是嗅到了什么ll诱ll人失态的甜l糜气息,心肺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当他再度埋脸下去就要再尝一番滋味时,贺庭怃然挣脱开他,并毫不留情的直接把人推开。 陈少游跟脚不稳,直接被推下了鱼塘里,冰冷的池水迅速灌入他的鼻腔里,让他彻底醒了个神,好在这片池水不深,他扑腾挣扎几下后就在水里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推多少冷漠得有点令人匪夷所思,陈少游抹了抹脸上的水痕,不解地看着上方的贺庭问怎么了。 贺庭居高临下的看着水里的人,从他脸上神色来看,他不仅没有一点愧疚和抱歉,反而还更生气更不满。 “你生气了?”陈少游问他。 “……”贺庭不答。 陈少游搞不懂对方突然闹的什么脾气,他逆着水波走向岸边的木板台,却又被贺庭一脚踩住肩膀重新踹进了水里。 等陈少游再次重新站好再问为什么,贺庭才用鞋尖掂着对方的下巴,温脸但冷语的问他说:“我想知道,什么样的诱惑和好处才能把你拖下水?”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为什么会以为贺庭不懂玩风情呢,是因为经历还是年纪吗?人家只是欲望相较淡薄而已啦hhh…… 第24章 我什么都听你的 贺庭问的话陈少游没听清楚,因为他耳朵里还有水,助听器也掉进水里了。 贺庭穿的是木底的编绳人字拖,岛上的工人们都穿这个,他的脚掂着陈少游的下巴,陈少游垂眼就能看到对方裤腿下的脚腕上有两颗痣,跟腱骨也很细。 他擦了擦手上的泥屑,然后谨慎的将对方的整只脚托在手中。 贺庭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抽回脚就转身走了。 陈少游扒着木台看着对方慢慢走入果园里的昏暗,意外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他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也想不通对方怎么就突然生气了,他们有什么很实质性的关系吗,贺庭句句说的是请求,说要在这里寄人篱下,但是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到底谁求谁啊…… 陈少游只能把答案归结于贺庭可能脾气就是如此,自己占了人家便宜确实也理亏,他没时间想太多,立马从水里爬起来追了上去,一身的池水拖了一路。 他跑得快,没一会儿就追上贺庭了,他拽住对方的胳膊,又问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贺庭就瞪着他,这恐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用这种恼火怨恨的脸色看容臣,也不对,他不会舍得用这种脸色看容臣,因为他现在看的是陈少游。 两人目光对峙将近半分钟后,贺庭也没有说一句话,陈少游身上凉飕飕的,还有点泥土的腥,他松开贺庭的手腕,手掌又滑进掌心里轻轻的牵住了对方。 “我送你回去。”陈少游说。 贺庭前面走得还挺快的,对方这么一牵着他,他脚下像打了钉子一样,一步也不肯迈出去了。 看对方突然又倔起来脸,陈少游觉得又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他承认自己有点品行粗鄙,没忍住对这具身体犯了痴发了昏,但是对方也有越界在先吧,现在怎么像给他判了猥亵罪一样可恨? 陈少游想讨为自己个说法,就问:“我前面弄疼你了?你生气了?” “……”贺庭心想对方什么都忘干净了,这点善于反思自我的习惯倒是没忘。 仍是没有等来贺庭的回答后,陈少游松开对方的手,紧接着又反手脱了湿漉漉的上衣,直接在对方身前弯下腰,很是强势的直接把人给背到了背上。 这个点所有的工人都已经睡下了,楼里静悄悄的,陈少游背着他径直上了五楼,到贺庭的临时住处时,已经走了二十分钟,他两只胳膊已经酸得不行了。 他把人放到那张小床上,然后又去拿湿毛巾过来给人擦了脸和手,贺庭应该洗过澡了,身上是酝着香的。 第24章 陈少游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很本能做就是做了,给对方擦干净后,他又拿起床头柜上的驱蚊露对着空气试了试喷头,接着又拿起贺庭的手,在对方的两只腕心喷了一下,再细细抹匀。 贺庭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怄气的脸上没有一点想搭理人的意思。 抹完了手腕,他又喷了点在自己掌心上,他托起贺庭的下颌,用掌腹轻轻的把药露抹上去,贺庭只见过往脖子喷香水的,还没见过驱蚊露也要往脖子抹。 驱蚊露本身就带着一点辛辣刺激的清凉感,陈少游一开始下手还算轻的,但他抹着抹着手劲儿越来越大,贺庭只感觉自己脖子被揉得火辣得很。 差不多以后,陈少游又蹲下身去要给人抹脚腕,他将贺庭的裤角往上叠,一只手就握住了对方的脚腕跟,他用指腹按了按那两颗痣,又磨了两下后脚跟上的跟腱窝,像是摸骨一样要把整只脚细致检查个遍,这心猿意马的一番做派,怎么看都背离了他原本那点抹药的初心,不过单单一只脚也能给他造出亵玩的意味,实在是有点招笑。 陈少游一边抹着药,偶尔抬头看贺庭的脸,贺庭的目光里像是有个软钩子一样,钩得准但是又很松,你一躲开他就松开钩子不再看你,所以每次看他的时候就不舍得再挪开目光。 两只脚都被他揉搓发热以后,陈少游才恋恋不舍的止了手,他抿了抿嘴,仰头正想说什么,又被贺庭踹出去。 “……”陈少游后跌坐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贺庭明显比前面更火大了,不愿意理睬人的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 陈少游心里落差有点大,明明一开始对方还挺待见他的,怎么自己上心了对方就换了个人一样,但他又不舍得责问,“那我回去了?” 贺庭这才冷冷回他:“走吧。” 可陈少游心有不甘,他挪步过去斜下腰硬凑的就非要亲那一口。 贺庭推开他的脸,他又抓住人家手腕,狎昵的在手背上落下了重重的一吻后才快步溜走。 陈少游的助听器不防水,泡了这一下就故障了,第二天他不得不出岛去置换一个新的,除此之外,他也没忘贺庭要的那些东西,干脆就一起去办了。 陈少游在岛外奔波了几天,贺庭也在岛内安分的又过了几天。 他这会已经搬到二楼住了,房间是面光的,加湿器和恒温机都备好了,吃的也有人专门负责了,除了地毯还没装,其他的都送过来了,因为这一带属于热带气候,地毯这种东西并不算畅销,纯手工羊绒的得去马来那边才能弄到。 吃完早饭以后,贺庭准备出去走走,结果一下楼就看到了杵在大厅门口的陈少游。 “你想去芒果园看看吗。”陈少游主动过来问他,“今天开始收第一期果了。” 贺庭没吱声,陈少游也不知道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悄悄抓住对方的手掌,这下贺庭倒是有反应了,但仅限于把手抽回去插进兜里,“走吧。” 在此之前贺庭并不知道岛上还有种植油桃以外的其他果园,而且似乎距离这里还挺远的,因为他们要坐拖拉机去。 陈少游有点难堪的解释说:“有点远,坐这个比较方便。” “你会开?”贺庭看着这个专门运货的小型三轮问。 “会。”陈少游从座椅上拿下一个帽檐很宽的草帽下来,“你不想坐的话,也可以走过去。” 几天不见,贺庭火气也消了一点,不过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坐吧。” 于是陈少游就把草帽给贺庭戴上了,因为这拖拉机是全露天的没有遮顶,太阳出来了有点晒。 贺庭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在后面的货斗里坐一路,结果对方让他坐在驾驶座旁边,这拖拉机是单座驾驶位,不过坐垫还算宽敞,坐两个人确实没问题。 陈少游把帽子墨镜都戴上以后,就老练的打了火,这拖拉机连个安全带都没有,违规超载加改装上路,贺庭只能庆幸这里没有交警。 尽管已经开得很慢了,但是果园里都是坑坑洼洼居多,时不时颠簸一下,贺庭还没坐过拖拉机,他真怕自己被甩出去了。 出了桃园后就是水泥路,从这儿出去视野也开阔起来了,不过风有点大,贺庭的草帽都被吹飞了。 陈少游只能临时停车跑去捡帽子,才九点多太阳就已经很晒了,贺庭只能用手挡着光翘着二郎腿坐在车上等。 “怎么去这么久。”贺庭看对方老半天才回来就问说。 陈少游说没什么,他把帽子重新给对方戴上后,又系好帽绳防止再被吹飞:“紧吗。” “刚好。” “给你看个东西。” 贺庭盯着对方掏兜的动作,“什么。” 陈少游把拳头展开,“你看。” “海螺?”贺庭见怪不怪说。 “是蜗牛。”陈少游拿起对方的手,把一颗象棋大小,通体呈紫蓝色带着白色螺旋条纹的空壳放到对方手心,“这是印尼树蜗的壳。” “刚刚捡的?”贺庭问。 “嗯。”陈少游留意着对方的脸色,“你喜欢吗。” 蜗牛这种东西没什么可稀奇的,热带地区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不过颜色艳丽的倒是得用心找一找,容臣还小的时候,贺庭以前出海还买过几只古巴糖果蜗牛给他养,不过后来这种蜗牛被列为濒危物种了。 “还可以。” 趁贺庭认真端详蜗牛壳没有防备之际,陈少游将脸钻进对方帽檐下,猝不及防的亲了贺庭的唇角一口后就回到了驾驶座上,重新打火忙活起来不给对方一点反应的机会,他还把车开得飞快,整得贺庭不得不抓住了他的衣服。 看对方开拖拉机在这片土地上轻车熟路的样子,贺庭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早几年的时候就背着他偷偷在这里当果农了。 十几分钟后,拖拉机在一片看起来打理得比较潦草的果园前停下,贺庭率先下了车,并冷不丁的提醒对方说:“拖拉机超速翻车也是会死人的。” 陈少游憋着笑,领着人进了芒果园,他告诉贺庭里面种了好几个品种的芒果,不过最多的还是金煌芒,两人走到工人正在装货的地方,他核对了一下货箱上的信息,又嘱咐了工人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带着人往里面继续走了。 走到没有人的角落后,陈少游仔细挑了个成色上等的芒果下来,又用口袋里的小刀削去一半果皮递给了贺庭。 澄黄的果肉甜而软糯,汁水饱满馥郁,再加上这果实个头实在有点大,贺庭连尝了两口后唇周就染了一圈湿腻的黄。 陈少游探头到对方帽檐下,似舔又似吻的卷走对方唇角的汁液,贺庭反应过来后就扭开了头。 陈少游连忙用手按住对方的头,追着唇又亲了两下后又痴痴的怯声询问:“要不你以后别回去了,我给你在果园里重新建一栋房子自己住,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25章 贺庭是谁来着 “行了,别开这种玩笑。” 对方眼里的不情愿一目了然,这问得陈少游也不自信了,“我带你去看孔雀。” 贺庭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结果往回走了一段路后,林子里真有个饲养孔雀的地方。 “这里为什么会有孔雀?”贺庭意外问。 “一些意外获得,就养在这里了。”陈少游回答说,“你渴了吗,我去给你找水喝。” 贺庭点点头,又凑近了篱笆往里看,他没从孔雀这里发现什么问题,不过倒是嗅到了一股怪异的腐臭味,像是什么肉类腐烂的味道,他环顾四周一圈,除了几大簇开得特别艳丽的红月季以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以后,贺庭走近那大片月季花丛,他拨开枝叶往里探了探,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贺庭忽然眼尖的发现了什么,他蹲下身去捻起来一看,心随即提了起来。 这是一颗人类的牙齿。 听到身后来人的喊声后,他立马将牙齿丢了回去,又假装系起了鞋带。 “怎么跑到这里来晒太阳,去树下坐着吧。” 贺庭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跟着对方去了棵棕榈树前坐下休息。 原本陈少游还想带贺庭去看看他们养的鳄鱼,结果走到一半突然来了场瓢泼大雨,两个人不得不顶着雨先赶回去了。 回到右半楼时,外面还打起来雷,紫白色的闪电劈亮瞳孔,让人突兀的感觉到有些隐隐的不安。 整座u型楼都暂时停电了,陈少游去检查了热水器,好在水箱里还储有烧好的热水。 “你回去吧。”贺庭拿了要换洗的衣服进浴室说,“别晾在这感冒了。” 陈少游说好,然后就退了出去,他转身走了两步,随即又听见水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他步子一顿,再回头看时,那浴室门已经掩起来了,但却没有锁紧。 在仅有一指宽的门缝里,陈少游看到贺庭背对着他慢条斯理脱下了那件湿漉漉的上衣,在雨水的作用下,棉质的布料紧紧贴着咬ll着贺庭的身体,不多使点劲儿都不行。 第25章 贺庭背上的伤疤仍旧狰狞醒目,每一道都色艳无比,随着他抬手、扣肩、弯腰的动作,那些凄惨的疤线也跟着拧动,紧接着贺庭又开始脱长裤,但他挪了步子,这一幕陈少游没有看到,等门缝里再出现贺庭的背影时,他已经一物不挂的立在水花中了。 热水淌过他的脊背,烫到了他身上脆弱的伤口,贺庭拧了一下肩膀,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喉咙里哼出l不太好受的湿l喘… 贺庭挪步过去调节了一下水温,随着他步子的走动,那条夺人眼球的股ll缝ll/线在门缝里连个全貌都看不清。 “你还在外面吗。” 这时贺庭突然背对着叫他说。 陈少游心虚得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走远几步才回答说:“准备回去了,有什么事吗。” “去帮我找点消炎药来,我喉咙有点干,可能要发炎了。” “哦,我马上去。” 陈少游说马上,但是还是再驻足观望了一分钟,看对方把腿间都抹上沐浴液后才挪步离开。 医护室在中楼,走过去至少要十分钟,拿到消炎药和相关的清热解毒剂后,他准备去厨房看看午饭弄好了没有,顺便再给对方端上去,结果半路碰到了唐皮。 “他们回来了?” “是,他们叫您马上过去。”唐皮气喘吁吁道,身上还裹着雨水。 “去告诉他们,我晚点再过去,” “格兰特大哥要您马上过去,因为过一会儿他们马上就走了。” “……我知道了。”陈少游点头,正准备把药交给对方送去给贺庭,但是想了想还是揣回兜里了,只嘱咐了对方去厨房端饭,还不忘提醒:“记得敲门,不要随便闯进他的房间。” 唐皮连连称好就忙去了。 陈少游则也调了头,往左半楼的方向赶去。 …… 贺庭吃完午饭后又睡了个午觉,四点多了也没见陈少游来给他送药,他遇到唐皮问了一番,才知道对方有事忙去了。 他出去走了走,雨后空气凉丝丝的,还参杂着一点水洗的果香味,133要去港口接东西,他就搭着对方的车出了桃园,最后在水泥路那段下了车,他想起今天那颗牙齿,于是他凭着记忆往芒果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他走到一半时就有点后悔了,因为天已经彻底黑了,这一带没有路灯,但他最后也误打误撞的也来到了孔雀园。 他没想到这个点了孔雀园里还有人在干活,起初他以为那几个人影是在刨土还是怎么的,结果他再定睛一看,那些人似乎是在埋什么东西。 贺庭脑子里几乎是立马就跳出了答案,他深感氛围不对得马上离开,结果一个回身,就看到一个黑色人影,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是榔头还是铲子的东西就拍了过来,他连声都没能吱一声就倒了下去。 等贺庭再有一点意识时,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难以动弹,还有什么东西一直往自己身上砸,他艰难的撑开了一点眼缝,通过漫长的几秒钟思考后,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土坑里,漫天落下砸在他身上的应该是泥土,他整颗头似乎是痛到了一种僵硬的程度,喉咙里更是一点声都吐不出来。 除了能微弱的听见上方传来些嘈杂的人声以外,他还能感知到自己半个身体都被埋进土里了,而他的头边,还有一大滩血淋发腥味的东西,他隐约能看出是肠肉之类的零碎肉块,不知道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但贺庭现在又很确定,他和这些碎肉碎肠一样,即将就要成为那一大片红月季的养料了。 …… 另一边。 陈少游是夜雷声吵醒的,他含着一口苦气睁开眼时,内厅里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了。 睡着了吗?陈少游在心里自个问自个说。 他摘下头上的电疗管,吃力站起来以后眼前又陷入一片昏暗。 他手撑在电疗仪机上缓了缓,等脑袋清醒一点后,他才感觉自己到那稀碎的灵魂回到了腐烂的肉体里。 他腿脚打飘的过去给自己接了杯水喝,然后打算睡一觉,因为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十点半了,时间不早了。 浑噩疲乏的走进卧室后,他随即立马倒进了床里,他眯着眼歇了口气,慢手慢脚的开始脱衣裤,摸到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后,他再拿出来一看,只是两板消炎解毒吃的胶囊。 陈少游半阖着眼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放到床头柜上了,他拿起枕头准备换个床头睡时,又发现枕头下放着一本蓝色封皮的证件。 通行证? 陈少游看着封皮上的字默念道,他蹙眉打开这本小册子,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中国大陆居民身份证,而这证件和这本册子的持有者都是一个叫贺庭的男人。 陈少游看着两份证件上的照片发了会神,心里疑惑的跳出了一句:“贺庭……是谁来着?”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揭示一下容臣是否失忆的真相 整本书就三块钱,作者到手一块多,大家支持一下正版吧q_q ◇ 第26章 被打聋的 两本证件上的名字信息虽然都是贺庭,但是照片却有一点形象出入,蓝色通行证上的证件照显然要年轻很多,眉心之间还有一颗规规矩矩的小痣,而身份证上的照片却相较年长,眉心间则没有那颗痣,但是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沉敛温和。 陈少游捏着两本证件看了又看,脑海里愣是搜索不出一点关于“贺庭”这个人的相关记忆碎片。 一阵短促的脑袋剧痛后,他又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我吗?我是贺庭? 陈少游恍惚的下了床来到浴室的镜子前,他举着那两本证件跟镜子里的人对比了一下,才安心告诉自己不是贺庭,他是陈少游。 但是他看着镜子里的脸,又越看越头疼,他打开水龙头胡乱的洗了把脸,又在某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另一个的名字。 他是容臣。 陈少游想起这个名字后,又急忙忙的跑回卧室,从床垫缝里抽出一本笔记本。 用床单擦干手后,他小心的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有几行手写的文字: “我=容臣=陈少游。” “早中晚各复习看一遍。” “正,正,正,正,正……丅。” 确认自己没把自己记错以后,他又翻开第二页,而第二页光是页头就已经写满了上百个小小的“正”,紧接着下面还有两行端正的大字: “贺庭=y*i=我喜欢的人。” “早中晚各复习一遍,想他可以多复习一遍。” 除了满页的“正”以外,纸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落款日期,陈少游看了看床头上的电子钟,上面显示今天的日期是2012年5月18日,但是笔记本上的最近一个落款日期是2012年5月4日…… 所以,他已经有两周没有想喜欢的人了! 可是他5月5号为什么没有想贺庭呢? 容臣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自己为什么缺勤了一天。 不仅如此,这期间他也没有复习自己是容臣。 突如其来的茅塞顿开让容臣很是焦虑,因为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正处于间歇性的短时失忆期,他仅有着后天关于陈少游的记忆,却又清楚自己叫其实叫容臣,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但是他想不起自己和这个人有过什么联系,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在哪,他也不知道这一次失忆期要持续多久,一天两天?一周两周?还是更久? 容臣拿起贺庭的两份证件,直直的盯着上面的照片看,好像只要这样用力和认真就能把上面那张脸刻进现在“陈少游”的大脑记忆夹里,但是这一刻,这张脸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他的喜欢变得很苍白无力,像是没有尽头的海找不着边际。 正当他头痛欲裂之时,卧室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他听得出那是133的声音,但他听不懂对方的一口土话。 容臣将这些东西都小心藏起来后,才过去开了门看是什么情况。 133比划了半天,他也没看懂对方说的什么,133急得只能先跑走了。 过了一会儿,133又带着唐皮过来,经过唐皮的转述,他才得知133说的是:“贺庭不见了。” …… 如果泥土是万物共同的骨灰盒,那么钻进土层里的雨水就是没有温度的焚尸火,贺庭在最后的意识里竭力地再吸一口稀薄而发腥的氧气后,肺叶和心脏得到了短暂的供氧复苏,但很快,窒息的感觉又马上爬满了他的五脏六腑,难受得好像心肺都快要被撕裂了。 贺庭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这么孤零零死去的一天,尽管他以前就是这么认为的,当他老时,或许父母已然不在,其他家人天各一方,哪怕自己孑然一身到寿终正寝,好歹也能躺在垫着软丝的棺材里体面死的腐烂发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一张裹尸布也没有就沉土了。 也或许被土地啃食干净以后,来年他会长成一朵月季,盛开就是他曾经风光活过的墓志铭。 第26章 眼泪溶进泥土里,贺庭觉得浑身都好冷,大脑也要彻底黑屏了,他用仅有的最后一点点意识来许了个愿,他祈愿宁愿容臣往后永远都不要记起他是谁,也不要来这里掘出他冰冷丑陋的尸体,如果容臣真的爱他,就该让他一直光鲜亮丽,否则他这一生的靓丽衣装都白穿了,但是真就这样将就睡过去,还真是可怜。 …… 容臣以为自己没办法马上恢复记忆,以为自己用着陈少游的躯体意识见到贺庭时不会激动不会流泪也不会害怕,但是他一铲一铲的把泥土挖出来,在看到和一滩恶臭血淋的肠子碎肉、胳膊脑袋睡在一起的贺庭时,容臣害怕得浑身发抖发软,大脑和心脏直冲绝望临界点,如同信息系统崩盘一样,脑海里被掩盖的一切竟然喷发式的复原了,他的记忆神经彻底断弦冲破梏桎并无助的失声恸哭了出来。 “**!贺'庭——”容臣哭喊着用手刨去嵌在贺庭身边的湿泥烂肉,看着这张被血泥糊得看不清的脸他心痛得几近抽不上气来,五脏六腑溃烂一样在痉挛。 容臣呜咽不止的将人抱出土坑,他在直升机上崩溃的清理去贺庭身上残黏的人肉碎渣,抖着手把贺庭的脸上的脏污擦干净,擦成平时那种漂亮白净的样子,否则到了医院别人看到他脏兮兮的样子,他肯定会芥蒂和不高兴的,容臣紧紧握着他的手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对方那双冬天碰了冷水就会痛的手,贺庭的四肢僵得发硬,他正在失温状态,尽管现在他们尽可能补救了,贺庭的身体也没有一点回温的迹象。 贺庭怕脏,怕冷,怕丑,怕一切让他感到不适的拥挤空间,他害怕的一切曾那样漫长的紧紧缠着他压着他,逼他去死要他的命,他在地下肯定怕坏了,所以容臣怎么叫他,他都醒不过来。 “再快点!”容臣心急如焚的朝驾驶座上的驾驶员催促吼道。 “已经最快了……” 贺庭被冻得脸都变了色,两只手掌紧紧蜷缩着,僵硬得掰都掰不直,呼吸如同悬着的最后一根蛛丝,好像下一秒就能断了,要不是还有一点心跳在,这状态完全和死人无异。 “不要碰他!不要碰他!”容臣看到有只手要摸过来就吓得把人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一些。 一旁的唐皮被吼得脸差点白了,他连忙解释说:“头,头破了,还在流血……包一下吧。” 容臣惊恐之余连忙去检查贺庭的脑袋,他的右额上被砸破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但是因为沾了泥还没办法引起直接做处理,并且也不能看出来伤口如何,这会儿血已经重新渗出来了。 “给我,给我…!”容臣夺过对方手上的棉巾,试图给伤口止血,但是因为他手完全不受控制一直在发抖,不小心把上面的泥污往伤口里怼得更深了,他吓得松开了棉巾,连忙给贺庭吹一吹。 真是痛苦,容臣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贺庭,但是每一次尝到拥有贺庭的滋味,都是要从失去他的无助里感受到的。 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医院把能用复苏手段都试了,贺庭的心率才勉强恢复到常规值,容臣全程都是失声失聪的状态,身体软得跪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 他就这么点活着的意义了。 等贺庭身体恢复恒温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但贺庭好像有点累了,所以他并没有在恢复正常状态后愿意马上醒过来。 得到医生的允许后,容臣终于能给贺庭擦洗身体了,否则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总看见他浑身泥污的样子,贺庭该要埋怨的。 他找来牙签,小心谨慎的把对方指甲缝里的泥土挑出来,一点不堪的污屑都不能让贺庭发现,他还要把孔雀园铲平,把月季树烧死埋起来,他要让贺庭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他只是突然生病晕倒了才会睡在医院里……可是这种弄虚作假的手段怎么可能会骗得了贺庭。 容臣一口一个爱贺庭,句句都是离不开,可是他也没有让贺庭得到过什么。 相反的,贺庭甚至都不爱容臣,却因为他平白无故吃了那么多苦,情愿的、不情愿的,贺庭都忍了接了一笑置之了。 如果爱和不爱真的有标准,那么这两者的标准答案都在贺庭手里。 而容臣在爱贺庭这件事上,自始至终都是答不对题,永远都是不及格。 或许贺庭也知道容臣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才会从头到尾都在劝容臣弃考。 如果容臣在贺庭那里得到了一分卷面分,那肯定只是贺庭心软的鼓励,如果他得到了满分,那也只是贺庭在放水让他作弊。 他就算拿着答案照抄一遍也没用,因为他终于发现,如果没有那层关系在,他连摸到考卷的机会都没有,这么多年他到底也没能在爱护贺庭上交出一份像样的答卷。 …… 贺庭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他醒来后的反应相当平静,好像眼下是现实还是天堂地狱都与他无关,他的头还有一点疼,他摸了摸才发现头上还缠着纱布。 看到床边就坐着熟悉的人,贺庭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无奈,好像他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两人对视半晌后,容臣问他要不要喝水。 贺庭没有张嘴,只轻松的在喉咙里哼出一个嗯。 容臣倒了杯水,再轻轻的用湿棉签把贺庭干涩紧闭的唇缝润开后才托起对方的头,喂了一点水进去。 温水爬过喉咙流进身体里,贺庭感觉嗓子舒服了一点,不过嘴里依旧有点苦,他有些话想说,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能不能说,干脆就先沉默了。 容臣开了口,弱弱的用那个特别的称呼叫唤他说。 贺庭涣散的瞳孔瞬间聚起了神,他嘴角微动,但是仍是没有发出声音。 容臣憋着哽咽又叫了他两声,眼泪顺着消瘦下去的脸颊打在被子上,贺庭知道这两声里,有一声是在认错,有一声是在道歉,但他一如既往的不觉得严重,并将手从被子下拿出来给对方抹了抹眼泪,音色干涸说:“没关系,不怪你。” “别哭了。”贺庭说,“想起来了就是好事,不哭了。” 容臣却摇摇头,他从椅子上起来,直接跪在地上抱着床上的人断断续续又抽泣了起来。 等他情绪平稳了一点后,容臣就迫不及待终于坦白说:“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我是真的忘记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贺庭感觉心里舒坦多了,他总算盼来了这句定心话。 容臣湿着一张脸,表情里的愧疚大过了伤心,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再隐瞒真相的能力,因为他的欠缺顾及,看似置身事外的贺庭从来没有能真正的脱身事外过,他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隐瞒不会让贺庭省心,但坦白至少可以让两个人都安心。 “我没有泄过海联的机密,真正的泄密人是二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持有海联的机密,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因为立场不坚定被滇市市局撤职过了,我想弄清楚她为什么会有机密,所以就接下了她泼在我身上的脏水,承担了泄密的罪名,想着先跟她合污再抓鱼。” “而二姐和格兰特其实也没有翻脸,一切都是为了给警方和海联制造慌乱分散注意力而已,而我上那艘船其实原本是要和他们去南海找大哥留下的那批d品,船发生爆炸的时候,格兰特也在船上。” 听到这,贺庭有些疑惑:“炸船的人不是格兰特?” “不是。”容臣摇头。 “那是谁炸的?”贺庭难以置信问。 “不清楚,可能是警方,也可能是其他人。”容臣表情凝重,“但是应该不是大陆警方,因为那次行动我和竟哥做了报备才打算出发去南海的,我们的原计划是在南海把二姐和格兰特,以及那批d品一起一网打尽,但是这中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竟哥不同意我跟二姐他们去南海,所以才派了人在船上假装伏击我,先把我'保'回来,结果海联的人先开了枪,又突然发生了爆炸,一切都被打乱了。” “船爆炸以后发生的,我基本没印象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格兰特带到那个岛上了,我们都受了很重的伤,我的眼睛有一个多月都是看不见东西的,格兰特告诉我二姐被炸死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确实没再见过她,他要我继续跟他合作,他还没有从二姐那里得到想要的机密和那批d品,只能从我嘴里撬。” “所以你现在的状态是跟他合作了?”贺庭心立马提了起来。 容臣摇摇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没有配合他,但是当时我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想跑也跑不了,因为他每天都用电击的方式催眠我说出机密和d品下落,我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来,因为每次被电击之后的几天里,我都会陷入间歇性的失忆状态,有时候是一天就会恢复,有时候是三天五天,或者更久。” 闻言,贺庭的心是一瞬间收缩到了绞痛的程度。 第27章 “他没有发现我的失忆是间歇性的,所以我干脆就一直装长久失忆,他将计就计的也就给我了陈少游这个身份,但是他也没有完全信任我,所以定期会过来以给我治疗耳聋的借口继续对我实施电击催眠,我为了让他放下戒备,所以……也就一直配合着他的'电击疗法',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也获得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我想着摸清楚格兰特的底后再联系外界做打算的。” “这也是任务?” “不算是吧,因为我还没有联系过任何一个人,你们应该都以为我死了吧……”容臣心虚坏了。 “不是任务还要盲目铤而走险?”贺庭有点生气。 容臣抓住对方的一只手,垂头道:“我原本是想着找到合适时机就走的,但是我发现了点事情,所以就……” “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贺庭都不太关心了,他现在只关心容臣到底要把继续在火炉里烧多久。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人货'吗。” 贺庭点头。 “我找到这个产业链的供应链来源了。”容臣说这话的时候神态都变了,严肃的样子好像身上无形中又穿上了那身警服。 “什么?” “岛民。”容臣说着脸上都憋起了火,“我还没搞清楚格兰特到底是属于供应方还是什么,但是他手上的大部分人货,都是通过猎杀这一带无国籍土著居民获得的……原材料。” 贺庭心里颤了一下,是难以置信的后怕。 “这条供应链范围很大,我摸索到的应该只是其中一角。”容臣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你还记得134吗。” “记得。” “他已经死了。” 贺庭瞳孔又是一震:“?” “在我们去芒果园那天傍晚被杀死的。”容臣一副并不平静又实在司空见惯的样子,“那天晚上,和你一起被埋在月季树下的……应该就有他。” 容臣不敢告诉贺庭,如果不是碰巧下了雨,再加上那伙刽子手急着去交货,贺庭才躲开了被分解的厄运…… 贺庭这下是真的吓到了,因为他无法把堆稀碎的肠子肉块和那个叫134的活人联想到一块,他明明还记得那天早上134还勤勤恳恳的在果园里拔草的…… “他做错了什么……”贺庭的声音是用力勉强挤出来的。 “他没做错什么,只是碰巧轮到他了。”容臣原本并不想说出这件事的,因为贺庭这些日子和134的交集还挺多的。 贺庭噤声了,他虽然一直都知道这类没有领土和政l权保护的无国籍人士没有什么人ll权保障,但是这样一个好端端的人杀了就杀了,连喊冤的权利都没有,他们的身体器官却可以成为明码标价的商品,那么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喂养月季的肥料吗? “十年前我进入海联,当时组l织就已经针对这类公l海l居l民成立了相关的保护lll法,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像134这样的公海无权土著根本就没有得到真正的协同保护,所以这一条产业链才会在这一带越做越大,迟早有一天,他们都要被赶尽杀绝的。” 气氛一时变得相当凝重,贺庭也立马领会了容臣为什么迟迟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因为他们都不希望再看到有下一个134成为月季的养料。 “没想到你先来了……你被抓到岛上来的那天,格兰特也来了,所以我当时就没有认出你……对不起。”容臣只好岔开话题。 容臣想起来了,贺庭被抓上岛那天就是5月5日,因为当时他被格兰特急着传出岛,就没有及时的进行记忆复习,所以后来这段时间,哪怕贺庭就在他面前了,他也认不出来对方就是自己每天要复习打卡的心上人。 贺庭心情很是复杂,有心疼也有恼怒,他不能想象这八个月里容臣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同时他也很生气,生气容臣这期间都没想过联系他,让他听到一句对方依旧活着的消息,就算他天天睡在赌场的顶楼里,期许着对方会有回来的时候,但日子一天天的过,所有人都不再提起容臣这个名字时,贺庭也是真的以为他已经彻底失去容臣了。 到底是漫长的等待更容易,还是接受事实更现实,贺庭无法判断哪个更痛苦,所以他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了一个比较好受的办法:在接受事实中继续等待。 贺庭心火难消,但他也说不出一句怨恨话来,他抬手摸了摸容臣的右耳,哑声问:“耳朵也是在爆炸中聋的吗。” “不是。”容臣抿了一下嘴,似乎不是很想说原因。 贺庭心里酸得声音越来越小,“那是,电击导致的?” 容臣把脸颊贴进对方的掌心里,久违的感受到这种独属于他的关爱以后,他也没忍住向疼爱他的年长者吐露苦水说:“我不肯透露机密,被……打聋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前面大家猜对了,容臣在被踹下水后背贺庭上楼的时候就恢复记忆了,所以一直想贴贴亲亲if…… 注:前面所有章节都已经删改完毕,以后文章里都不会再出现“姨父”“外甥”这类违禁字眼,但是有些情景的话……额,大家自己适用联想一下“贺庭”和“贺'庭”…… ◇ 第27章 那段我被打忘记了 “我那时候看不见也跑不了,只能挨打。”容臣本来也没觉得这事多大,顶多有一点丢脸,现在说出来了反而觉得还有点委屈。 容臣看对方眼睛润了立马补充说:“但是我的左耳没事,不影响正常生活的。” “嗯。”贺庭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强忍回去又撑出一副镇定状,他扶着头坐了起来,“给我看看。” 容臣温顺的转了头,贺庭上手摸了摸他的耳廓,但又不敢摸得太用力,他手掌停留在对方耳背后不舍得拿下来,难受无比问:“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容臣轻松道,“那段我被打忘记了。” 贺庭这下一点怨火都没了,他就算还有点责备容臣三番五次隐瞒他的心思在,他现在也只能责备自己这些年没有引导好容臣,也没这有给对方铺好一条路,以至于容臣自己摸爬滚打的走上这条路,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有机会过几天平安健康的日子。 容臣本来就破相了,现在还聋了,贺庭都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贺庭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早年能多留意点容臣的生活,对方是不是就不会为了他走上缉私这条险路,比起让容臣去成为一名警察,他更希望容臣能把撂下的学业完成,过点正常小孩应该过的生活,然后毕业后去做点喜欢的工作,哪怕他什么都不会,一辈子都要自己养,贺庭大有能力让他锦衣玉食一辈子,可偏偏这些年来,容臣走的每一步都没有是按着他的期许来的。 他宁愿容臣肩上永远没有肩章,也不想看到容臣耳朵上戴助听器。 他小心翼翼的摘下对方耳朵上的助听器,捧着容臣的头再瞧了瞧,整只耳朵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可贺庭很是心急,他想现在就把人带回去看医生。 “还不行,我还不能走。”容臣果断道,“现在要是走了,之前挨的打都白挨了。” “这件事不能交给其他人处理吗?”贺庭打心里不乐意,“你单枪匹马的开什么玩笑!” 容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我不会再有事了。” “乱来!”贺庭意外的有点恼了,“你一个人怎么以寡敌众?” 贺庭根本不敢去想象容臣继续待在这里还会发生什么,往后还要失忆几次还要遭受多少非人待遇,这天下行张正义的能人大有人在,他就一个容臣,没了就是没了,贺庭已经体会过一次了,他不想也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总之……我会有办法的。”容臣探身过去抱住贺庭,他将脸埋进对方胸口前,又慢慢把人按回床上躺好,“我心里有数。” 贺庭此时根本没法跟对方同频共鸣,他听到的只有容臣要一味的去冒险去牺牲,这使得他有些失控:“你要扶法不要我?” 容臣目光亮了一下,但又马上避开了对方的质问眼神,“要……都要。” “那就跟我回去。” “……”容臣松开对方坐直身体,“现在,还不能……” 这似乎是贺庭第一次被容臣拒绝,对方连他的话都不听了,这让他很是无措,好像自己失去了一个物件的独属使用权一样窘迫。 “我不是要扶法不要你,而是,我先扶了法,法才把你还给的我。”容臣垂着头喃喃道。 贺庭早年被付长啸逼上走私的绝路,而付长啸和贺庭在海上却又做事滴水不漏不留痕迹,再加上大陆警方无法逮捕无关的非华人员以及干涉公海事宜,容臣除了暴力手段,没有其他办法奈何得了付长啸,再加上他痛恶那些为难贺庭、跟贺庭来来往往的一丘之貉,他只能通过肖白竟的荐举进入公海联署。 而容臣当年决定把贺庭逮捕归案前,为了将贺庭的罪名降到最低以及确保他的刑事审理权在中国,容臣向大陆申请了海联入境横扫南海的许可,同时还申求了多个东南亚国家的剿私允许,最后他也终于在南海把贺庭和付长啸缉拿归案,过后不久,那些让容臣恨之不及、对贺庭觊觎已久的乱法私党也在海联的打击下接连落网。 第28章 而此事后,发源于北欧的海联署警组织在此影响下受多国认可追捧,也随之常驻东南亚,海联的入驻重新书写了海上规则,使得整个东南亚的海上经济也不得不换血大洗牌。 从他被容薇陷害革职,到现如今再被格兰特殴打失聪,不仅仅是因为他脑子里有那点机密事,更重要的是他一开始就掀了这一行人的桌,所以他现在所遭受的,说是有意预谋的报复也对,但以格兰特为代表的海商,他们动机其实就是想得到海联的机密和弱点,从而联起手来将海联驱逐出这片海域,让海上生态还原到最初的猖獗状态。 所以容臣得知容薇竟然有海联的机密在心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接了对方的脏盘,容臣借过海联伸的手把贺庭拉了回来,再加上乱法的是自己的家人,作为曾经的执法人,他做不到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两人力争不下,贺庭固执,容臣却能比他更固执,这事怎么谈不出个两人一心的结果。 夜半,贺庭心结郁紧从梦里醒了过来,容臣还守在床边,不过已经头伏着床沿睡着了,床头柜上的晚餐还在,这是前边两人谈不拢话,贺庭直接发闷气躺下去就睡了,饭也不肯吃,不过贺庭现在再想想,感觉自己也是有点太过分了。 贺庭这辈子本该无儿无女的,却在容臣这里找到了为人父母的感觉,也是这一会儿,他才真正的理解自己的父亲。 想到自己大学期间早早辍学,非要来东南亚创业,贺隆从嘴劝到用鞭子劝,讲也不听打也不听,两父子犟了好一阵子,他爹没辙了心软了才松的口,最后自己出来这么多年,其实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还让家人白白忧心忧肺的,现在看到容臣这样,他才真正打心底的彻悟了为人父母的难处。 让他飞吧,又怕他摔着;捧着他吧,又怕他学不会走路,到底还是自己疏于关心和管教了。 贺庭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摘下了对方耳朵上的助听器并亲了耳心一口,但是容臣一碰就醒了。 “上来睡吧。”贺庭说。 见对方终于搭理自己了,容臣就先问:“可以吃饭了吗。”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贺庭虽然没吃晚饭但也不饿,他摇摇头:“不吃了,天亮再说吧。” 容臣在对方的再次要求下,脱了鞋子就躺进病床里,他少有能挨着贺庭睡的机会,恨不得把人抱得紧紧的,他好些天没睡了,眼眶乌黑而面色暗沉,一躺好身体就迅速陷入了困怠状态。 “容臣。”贺庭抱着怀里这颗头低声耳语:“跟我回去,明天就走。” “还不行。”容臣顶着最后一点精神回话说。 容臣胳膊又重又结实,裹得贺庭有点不舒服,他不习惯这样被缠着,但这会儿却又觉得哪哪都不一样,“别让我担心,容臣。” 容臣小憩了片刻,才又重新聚起神困呼呼的说:“如果我想让你安心,我会假装答应你,但是……我不能再骗你了,我决定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做,而且二姐的下落还没找到。” 贺庭压根听不进去这种话,他摩了摩对方脸上的疤,又用有点示软的语气商榷说:“那些事回去再说不行吗,只要你回去,1f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还想让我跟你去滇市生活吗?” 容臣精神多了,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可以把这个奖励留到以后再发给我吗。” “不可以。”贺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只问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lf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 贺庭伸手拿过枕头边上的助听器,给对方戴到右耳上后他又重新说了一遍:“你想跟我在一起,明天就马上跟我回去,我只问这一次,下回没有了。” “只问这一次吗。” “容臣,不要以为我是多好说话的人。”贺庭语气口吻突然生硬了几分。 容臣手在对方衣摆下揩了揩,一时半会没有马上回话,这条件开得太诱人,他很难不动摇,但思虑半晌后,他的回答仍是一句沮丧无比的:“真的没有下回吗。” 闻言,贺庭本想马上说没有,但一秒钟过后说出来的还是:“那我明天再问一遍。” “那我明天也不答应,后天你还会问吗。”容臣翻了个身将人贴贴实实的覆在了身下。 贺庭心想对方这不就是拖延时间的战术嘛,“……会。” “那后天也……” “容臣,别得寸进尺。”贺庭打断对方的话,并给了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 “……” 贺庭看对方有点被吓到的意思,他连忙改口,“后天不答应我就再多问几次,可以了吧。” 容臣仍是不吭声。 “……”贺庭只好把脸撇过去一点。 这哄人和解的动作容臣从小看到大,不过在容臣的认知里,其实九岁十岁的孩子已经算懂事了,也会和家长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也很少见过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还和父母特别亲昵的,可能贺庭以前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经验之谈,所以到他十一二岁大时,贺庭还经常会用比较亲近的拥抱和一点示好的额头吻来化解家长孩子间的那点矛盾,所以现在容臣很是知趣的就凑上去在贺庭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事重新好好商量,嗯?”贺庭温声细语道。 “那明天再说?” “可以。” 容臣于是翻身躺回对方身侧,他将被子蒙过二人半张脸后,四片唇瓣就顺其自然的贴到了一起,贺庭肺活量太低,没几下就气短得胸口起伏不停,容臣手抓上去,动作粗ll俗的l搜ll掐ll了起来。 他正想钻进被子里尝尝心跳声那里是什么滋味时,病房外忽地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唐皮的声音:“陈哥!格兰特大哥来了……” 容臣蓦地从被子里抬起头来,不慌但不解:“怎么会,他怎么会找到我的?” 贺庭将被推挤到脖子领口上的衣物拉回去,他正想说什么时,容臣瞬间灵光一闪,他摘下耳朵上的助听器,当即有些背后发冷。 他不仅被跟踪了,也可能一直被监听着。 【作者有话说】 这本没有啥虐点的,两人不会吵架,不会拧巴,不会嘴硬,只会甜甜的^w^ 今天有点晚,因为亲嘴写太长了发不出来只能删了重新审。 ◇ 第28章 来得及吗 容臣捏着助听器沉默片刻后,他立马下了床将这东西先放到了洗手间里,又关上门。 他对贺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就出去看了看是什么情况。 大概一分钟后,容臣又折返回来,“f你听我说,事情有变,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去找你,” “随后是什么时候?现在不能一起走吗?” “很快,我很快就去找你了。”容臣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他抓紧给贺庭穿好鞋袜,“你听好了,待会你跟唐皮一起走,他认识你,不会害你的,你放心跟他走就是了,后面我会去追你们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贺庭态度坚决,“否则都别走了。” 容臣点头说好,他拿起一件外套给对方穿上,并趁贺庭毫无防备之时,重重在其后颈上劈下一掌,贺庭哼出一记受痛声后就倒在了容臣怀里。 把人火速扛下楼后塞进车里后,容臣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板药交给唐皮嘱咐说:“等他醒了找点东西给他吃,然后让他别忘了吃药,绿色胶囊一天三次一次两粒,蓝色的一天三次一次一粒,别记错了。” “真不一块走吗哥?” “你们先走,我会尽快去找你们,记得绕路。” 车子开远以后,容臣又折返回病房里,他从洗手间拿回助听器,又不慌不忙的戴到了耳朵上,然后又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了几句。 从病房的窗户往下看,格兰特的人已经把前楼围堵起来了,他或许还没有发觉容臣已经知道助听器有问题了,所以格兰特才没有轻举妄动。 容臣原本还有赌一赌再跟格兰特装傻周旋的心思,毕竟前面铺了那么久的路,现在直接还不是破釜沉舟的时候,可偏偏贺庭也在这里,他现在还不能用难料的结局去赌想要的可能,于是他心思一沉,又绕到后廊道里,他推开走廊上的一扇窗,径直从三楼跳了下去。 人工湖撞出巨大的一记水花,容臣在短暂的眩晕感里挣扎了一下,然后活动起四肢开始往另一个方向潜游近两百米,拖着一身冷水从湖水里出来后,他摸了摸口袋,好在助听器没丢。 翻过医院的护栏安全落地后,容臣边又搜罗着四周边上了之前停靠在路边的车,他打了火,火速往交通最为拥堵的路道开。 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容臣注意到旁边有一辆装运海鲜的三轮车,他毫不犹豫的就将那枚助听器从窗里扔过去,扔进了后面的车斗里,通行灯亮了一下,他静候了两秒钟,才往与三轮车相反的方向驶去。 在车流里绕了几圈后,后视镜里果然还是出现了一辆对他穷追不舍的可疑车辆,容臣一路被追到小岛外圈,最后在一个拐弯处,迎面直来一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目的明确的直接就要撞上来,容臣连忙打方向盘却又撞到道路护栏上。 第29章 等车里的余震平缓下去后,他看到围堵着他的是几把反着寒光的长刀,容臣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枪,还是有活路的。 …… 贺庭醒来时后颈上还是痛得不行,他拉伸了几下脖子将凝固的痛感扯散后才含着一口昏沉的气睁开眼。 唐皮见人醒了,立马就把吃的提了过来,按照容臣的吩咐转述给了贺庭听。 “那他人呢?”贺庭急问。 “臣哥他过后才过来,没事,他有心里有底。”唐皮换了一副正经口气说话,“这里很安全。” 贺庭环顾了这个空间一眼,除了有点昏暗潮湿以外,和如同的房子没什么区别,“这是哪儿。” “我家。”唐皮原本在抽烟来着,突然想起对方是个病人就把烟掐了。 贺庭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容臣什么时候过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估计快了,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唐皮掐了烟没忍住再吸一口,“估计今晚能过来,稍安勿躁。” 对方话是这么说的,但贺庭并不觉得有几分可信度,唐皮拿了早饭和药过来,他有防备心在,也就没有要吃的意思。 唐皮见状,只好摊开身份说他很久之前就认识贺庭了,只不过前阵子刚刚碰面的时候没有马上认出来。 “你认识我?” “十一年前,我是坐着你的船从温哥华来到菲律宾的,那时候我还是个捣腾大麻的掮客,后来受臣哥的恩惠才苟活到今天,总之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我和他也是偶然再碰到的。”唐皮把一杯水推给贺庭,“先吃好喝好歇好吧,过会我就去出去找他。” 贺庭半信半疑的,只能先这么办了。 唐皮从这间卧室出去后,倒也没有出门去找容臣,而是转到了另一个房间而已。 一进门唐皮就踩到了一滩渗着海水的血洼,他皱了皱眉头,又把门关上,轻手轻脚过去扶起跪在床边上的人。 “拿点止血棉过来。”容臣声音都疼没劲儿了,他吃力趴到床上,又用蹭了蹭枕头抹去额头上的细汗。 唐皮手忙脚乱的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球和镊子给容臣止血,奈何他背上的刀口太深,白肉都翻出来分成一道沟壑了,血根本止不住,浅色的床褥上晕染开了一大片腥甜的红,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要不直接缝吧哥。”唐皮龇牙咧嘴的,手都发软了。 “你会吗。”容臣连呼吸都在尽量克制了,但凡呼吸重了他都感觉脊背会为此裂开一样。 唐皮犹豫了一下,“我现在学。” “……”容臣被无奈逼笑了,“来得及吗。” “应该吧……”唐皮有点汗流浃背了。 “那缝吧。”容臣有气无力的,“再拖一会儿我就死了。” “那……”唐皮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手,“等我去找找有没有线!” 结果唐皮过去刚刚开门,就撞上了堵在门口的贺庭。 贺庭看着还挺生气的,不过他没有看唐皮,而是越过对方肩膀看的容臣。 容臣和贺庭对上眼神那一瞬间,他吓得连忙拽住旁边的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结果这动静太大,背上又是喷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质地柔软的被棉贪婪的将血液吸入口中,很快,被面上就开出来一朵明目红艳的血花。 唐皮卡在二人的视线中尴尬了好几秒钟,才战战兢兢的回头问容臣:“还缝吗。” “缝。”这话说贺庭说的,口气还特别重,像含沙射影在骂谁一样。 唐皮说好,然后逃命一样溜出去找线了。 贺庭走过去,掀开被子一看,呼吸短暂的停滞了一会儿后,他才又气又恨的拿起对方的手掌,打了一下容臣的手心表示生气的责备:“不是说不会再骗我了吗。” 容臣不占理,看了对方眼睛一眼就开始装睡。 “……”贺庭气得又打了一下他的手心。 这两下打得并不疼,但是把容臣打得很愧疚,但很快,他的手心里又多了一股温热感,一下接着一下,连着两下都是贺庭的吻。 很轻盈又很认真,还有一点点忏悔的怜爱。 清理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但是没有麻药,贺庭举着针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容臣不敢问也不敢看对方,脸一直埋在枕头里。 气氛实在焦灼,立在一边端着医具盘的唐皮找话便问:“庭哥,你还会这个啊……” “不会。”贺庭语气实诚。 这下容臣忍不住把头从枕头里拿出来了,他有点迷茫的看着另外两人,逃了一晚上的命他觉得也就那样,直到这会儿他才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该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贺庭用碘伏棉球把伤口一周又擦了一遍,又给容臣擦了擦脸上的汗。 容臣感觉得到对方的手一直在抖,“我没事的,你下针吧1....f。” “忍得了吗。”贺庭眉头自始至终都是拧着的,好像打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小事。”容臣勉为其难的笑了笑,“随便来。” 贺庭也知道拖不了了,他再次给针头消了毒以后,就吊着一口气下针。 细小的针身穿过皮肉时,容臣和贺庭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容臣到底是背上疼得太过火了,这针穿得还不算特别疼,但是当贺庭拉线的时候,他没忍住叫了出来,直接给贺庭慌得连忙抱住了对方的头。 “疼?”贺庭慌张道。 “一点点……一点点。”容臣连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我没事,没事,一下就习惯了……” 贺庭为难得很,斟酌半天后又不得不镇静下来重新开始操针扯线,他眼睛都不敢看伤口以外的地方,生怕被乱了神拿不稳针,他也不说话,只顾着闷头做事。 白线进红线出的,容臣牙都快咬碎了,浑身神经都是发瘫发软的,布满汗珠的脸上都挤不出痛苦以外的多余表情,他一开始还能克制住喉咙里的哼唧声,后面到缝完针要挤压积血和对皮时,他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贺庭撕胶布的手顿了一下,他想起多年前容臣得知要在脸上缝针,从进医院哭到了手术台,也是这样哭声缓缓的,怕他会听到,又怕他听不到。 贺庭用纱布和胶布给伤口做好隔离后,他连忙脱下手套,用一种并不自然的抱姿将容臣的头抱紧,反复在对方左耳边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f给你修好了……” 容臣被对方一脸汗烫到了,他以为贺庭是累得不轻时,却又听见了贺庭吞得死死的哽咽声,他才后知后觉那是一脸的泪水。 【作者有话说】 亏我写了一大段打斗场面,竟然因为太血腥发不出来。 ◎关于“海苔”这个代号: 海苔(hai tai),既有ht又有ai,我还觉得自己特别有巧思呢,结果怎么有点招笑。 受不了了,明天我要写他们大do特do,谁支持谁反对。 ◇ 第29章 缝完针后,容臣疲惫的睡了过去,不过到底是睡着的还是疼晕过去的都不好说。 这期间贺庭反复去检查了几遍伤口,及时的换了几次纱布和频繁消毒。 贺庭问唐皮有没有减张贴,对方说没有,而且这里跟村里差不多,更是连个药店也没有,看这个样子,大概率是要留疤了。 当年容臣脸上缝完针,因为贺庭自己也在住院,魏书言又去找付长啸算账了,容臣就暂时由容宵接回去,结果容家人没人记得给容臣及时拆线,也没有做伤疤减张,导致他的脸上留下了很明显的针脚线,微微凸起的伤疤增生像是一条分界线,将他整张脸横向对称切成两半,贺庭当年再见到容臣时,这疤就已经像是天生就长在他脸上那样自然了,他几次想带容臣去做祛疤手术,但容臣的意愿并不强烈,不过当时的祛疤技术也没那么发达,这事就一直没个进度,后来容臣长大点了,他更不乐意去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贺庭跟唐皮借了手机,给远在美国的魏书言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听到容臣还活着,瞬间就痛哭了出来,要不是电话两头远隔重洋的,两人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了。 尽管两人纸面夫妻关系到头了,但是这么多年的友谊携手共进化作亲情相濡以沫也让他们成为了彼此不可或缺的家人,而容臣的存在也相当微妙,比起外.甥这个身份,他其实更像是两人的孩子和一笔无可替代的共同财产,贺庭不是父,魏书言也不是母,但是因为容臣的存在,他们就是一家三口。 “那你们现在在哪呢。”魏书言收了哭腔又问。 贺庭想了想,脱口而出:“香港。” “都十二月了,香港那么冷你受得了吗,不是说了去新西兰吗,现在不抓紧过去过冬吗,正好我想你们了,要不在惠灵顿见吧?” “没……最近又跑到泰兰来了,这也不冷,等……过年再见吧。” “你不是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泰兰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跑到那边去。”魏书言有点训斥意味说,“贺庭你少瞒我。” 第30章 两人太了解对方反而什么谎都说不好,但这会儿贺庭又不能魏书言再担心了,所以只能再扯出一个谎来:“是容臣工作上的事,还没解决,我跟着看看。” “他都被革职了为什么还得做那些不要命的工作?让他接电话,我自己和他说。” “也没彻底革职吧。”贺庭揣测说,“他现在忙去了,不在我身边。” 贺庭又扯了一大堆,对方才勉强信服的安心挂了电话。 至于贺庭和容臣那点猫腻,魏书言一直是看在眼里但不插话的,她的态度其实和贺庭差不多,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太当回事,她更偏向于觉得容臣不懂事还有点恋父思春情结,毕竟贺庭让步到哪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再加上她本身也很惯着容臣,所以她不打算干涉过问,不过魏书言倒也没有很清楚这两人已经搞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程度了,可能在她眼里贺庭也不是那种欲望当头就会没分寸的人。 傍晚容臣醒了,他吃了颗止痛药好受了一点,贺庭给他喂饭的时候两人商量了接下来的对策,贺庭没想到容臣这么快就转变了想法,于是两人决定明后天找机会先撤回去。 临睡前,贺庭吃了消炎药准备躺下,结果容臣进来了,他说是这房子就两间卧室,他俩各占一间唐皮没地儿睡要睡沙发了。 贺庭本想张口说自己睡沙发就行,不过转念一想容臣也不是来通知事的,于是就没提了,赶忙催对方上床躺去。 容臣只能趴着睡,他看着枕边人又不禁找话:“我能挨着你睡吗1f。” “你现在不是挨着了吗。” 容臣只能把耳朵硬凑了过去,表示自己没听清,贺庭想起这茬,便换到了容臣左耳边躺下再重述了一遍,“听见了吗。” “嗯。” 双双躺好以后,容臣又自己挪到贺庭胸口上趴着,贺庭觉着这样不太好,“容臣,下去。” 容臣没吱声,贺庭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匈ll口已经被ll咬1住了,整得他有点慌张得拍了对方手臂两下,“容臣,现在不是玩这些的时候。” 隔着衣服料子,容臣用ll嘴ll摸索了一下才找对地儿,被l口水ll打湿的布料ll磨ll得贺庭很不舒服,他只能把对方的头托起来警告说:“别什么都咬,衣服不干净。” “……”容臣抿了抿嘴唇,“背上太痒了,我睡不着。” 但贺庭在对方眼里看到的却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愫倾诉,他思忖片刻后就自己把衣服ll撩ll了起来。 容臣的嘴l当即就贴了上去,贺庭闭着眼尽可能放空心思不去想对方在干什么,但是老是l被ll忝l来ll揉l去的,他根本就没法置身事外。 “容臣,你老是这样就没有下次了。”贺庭终于憋了一句狠话出来。 “我很久没这样了。”容臣支着胳膊勉强撑在对方身上,止痛药的药效还在,现在除了背上有点痒有点烫,感觉还不算太难受。 贺庭没有退让的意思,“下去趴好。” 容臣忽然有点脾性大变的一手抓死了贺庭的手腕,又饥渴异常的封住那张嘴,贺庭要躲就掐着下巴继续亲。 “容——”贺庭觉得容臣这情绪高涨得有点不对劲,但他又不能怎么样,一边要防着对方乱来,一边还要留意对方的背伤有没有裂开。 热息覆着鬓角,动作时而缓暂时而迫切的磨蹭拉扯让贺庭渐渐心乱,他就着容臣的动作暗示l脱ll了上衣,为难的用胳膊掩住了半张脸,不太好受的最后一次警告说:“你非要这样,那就是最后一次。” “不是最后一次。”容臣反驳说,他尽可能控着背上的肌肉的张弛幅度,但又能很是自如的摆ll弄/1-着贺庭的身体,“除非我明天死了这才是最后一次。” 这话听得贺庭后怕,他没忍住在对方脸上落下一耳光:“好好说话!” 容臣咽了咽口水,他连忙捉住扇了自己的那只手压在贺庭嘴上就开始11舔1,舌尖/1扫过//分开的指缝/时还非常强1势的探进对方的 /1口腔里拨-1弄一下11贺庭的/-舌头,这种执着追逐的唇舌游戏很快就引出了贺庭1胸/腔里的情声1热1喘。 贺庭身上只剩一点浅浅的鞭印了,随着膛口的起落,这些印子在容臣眼皮底下忽大忽小的,他顺着这些有意夺目的线条嗅了嗅,又对上贺庭扰心情动的眼神,他不禁再叫了一声1f。 “……” 贺庭头发有一阵子没好好打理了,这会儿全散了下来,几乎要把那双迷情乱意的眼睛盖住,他无奈的将头发往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有意收情的眼睛靠在床头上,已经惨遭一轮/蹂//躏的肩颈泛着缠绵的水光,层层叠加的情痕让他看起来有点不堪其虐,他就这样态度模糊的看着容臣,到底也没能表态一二。 “你刚刚都打我了……”容臣目的明确的直接要挟道。 “说那种话该不该打你自己反省反省。”贺庭难得口气强硬了起来,“你挨打是应该的。” 两人相互瞪着对方半天后,又非常默契迫切的吻了起来,不仅吻得凶还带点火,容臣抓住对方的肩膀就往下翻,一举1/粗//暴***入,贺庭浑身肌肉都绷直了,他无助抓住枕心,咬着牙硬是扛了下来。 贺庭的眼神也是时有时无突然涣散的失力,他仰着头,颈上的喉结凸起和颈肩凹陷凌厉无比,微微翕张的唇1缝里1被逼1出了有些ll1淫ll艳的声音…… 止痛药效散得差不多时,容臣就//慢//下来了,换了贺庭上去试试,贺庭催促对方几次后才匆匆了事,两人汗淋淋的身体靠在一起,容臣探了探贺庭***,有些疑惑:“怎么这回一点都吐不出来……” 贺庭的体质并不是每次都能把那些东西吐出来,不仅如此还会收得严严实实的,但这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事,所以不戴t就会很麻烦。 尽管贺庭不是很想搭理这话,但他还是说出了他认为的原因:“……我们已经快一年没做了。” “1f记得这么清楚?”容臣意外问。 “如果死的是我,你会比我记得更清楚。”贺庭翻身下去,腹部受到挤压后,那些原本收存泬中的东西也被挤了出来,淋漓不堪的打湿了两条腿壁。 容臣揩了一点腻液抹到贺庭脸上,“你说这种话也该打了。” 贺庭虚力一笑,“知道别人会害怕就不要再说这种话。” 次日一早,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容臣正想骂唐皮大早上的干什么,结果门外传来另一道男声:“容臣你是不是在里面!把我哥放出来!贺庭!开门!” 【作者有话说】 删删改改的,长佩变短佩,将就看吧。 我要回答一下在上本书正文里里容臣首次出场时为什么和贺庭好像有点不对付的原因: ◎从外传和正文联系起来,那个时候贺庭已经和小姨离婚了,容臣又突然辍学去搞了赌场说要帮贺庭,但是贺庭为此很生气,两人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联系,再联系时容臣已经不再叫贺庭if只叫大名,性格也很莫名其妙和叛逆,贺庭在气头上所以就没给对方太好看的脸色,同时他以为容臣不再把他当if和家人了,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有点尴尬,一直到容臣逮捕了贺庭的那天他才重新开口叫了贺庭if,一切良苦用心才真相大白,所以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情。 ◇ 第30章 你们在干什么! 对于弟弟突然来访这件事,贺庭竟然有点格外慌张,没等二人做好准备,房门就被一个来势汹汹的高大男人推开了,他堵在门框里,望着床上赤裸交叠的兄长与表外sheng,灰蓝色的瞳孔瞬间骤缩,抓着门把的手背都爆起了青筋。 “你们在干什么!”贺染一字一字挤出牙道,“放开!” 两人被这话吼得真有点被捉奸在床的尴尬了,容臣只好松开了身下人,贺庭直起身来把人挡在了身后,他清了清嗓子不失仪态风姿的先控场道:“贺染,你先出去,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呵。”贺染巴不得马上摔门离开呢。 贺庭连忙下床穿了衣服,又叮嘱容臣在床上躺好就行,待会还得敷药。 “就你一个人出来?他呢?”贺染上下打量着贺庭问。 贺庭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点,“额,容臣在休息,受了点伤……” “你自己不也受伤了?”贺染没个好口气说,“跑到这里来就为了照顾他?” 贺庭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纱布片,“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你自己失踪多少天心里没数吗?”贺染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你两天没回我消息就算了,打电话也不接,你知道我们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我和开开还跑去香港找你,全家人就差把泰兰打下来了!” “……”贺庭倒是忘了这茬,“那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昨晚你不是给你前妻打了电话?警方那边跟踪到的……”贺染越说脸越冷,“你倒好,跑来这种不着村不着店的地方共享天伦之乐。” 第31章 “对不起。”贺庭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出了点意外,没想让你们担心,别生哥的气。” “……” “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 贺染扭了扭肩膀,“开开也来了,在外面车上补觉,爸昨晚还在马六甲找你没赶过来,肖警官过会儿就到。” “这样……”贺庭这下是真的有点难为情了,毕竟自己除了入狱那一年闹得有点大,这么多年来都没太让家人操过太大的心,所以以往他不联系家里的时候,家里人也不会太担心,不过这次确实是消失得有点久了。 不过看贺染这表现,他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把这次意外当做一次失踪而已,看来肖白竟什么都没告诉他,不过这也好,免得其他家人更操心,贺庭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太多了。 “你这头怎么回事,他打的?”贺染又问。 “没有,摔了一跤而已。”贺庭纠正道,“你别把容臣想的太坏,他比你小那么多,你好歹也算是长辈了,对他宽容一点,别对他老是抱有成见,嗯?” 这么多年了,贺染还是一点都不爱听这些话,他不禁奚落:“你还知道自己是他长辈,他成天揪着你干什么你不清楚啊?” “都是小事……” “我对他有成见还不是因为你?”贺染又抢话说,“又不说清楚关系,他看你那眼神三辈子跟没吃过饭一样馋,我哪知道他是好人坏人,他心思不纯还有脸揍我一拳……” “那你不是也打了他吗,都多少年前的误会了。”贺庭干笑了笑。 这事当年确实是闹了点乌龙,不过当时贺庭和容臣的关系也比较紧张,和魏书言离婚后,容臣又性格大变的对贺庭有些不尊不敬起来,贺庭暂时无法给容臣划分出个合理的身份,所以贺染和容臣头回见面时,他就没有说开清楚。 这导致了贺染容臣二人后来偶然又在贺庭酒店门口碰面,双方都误以为彼此是贺庭的骚扰者,贺染急性子一个就把容臣踹了出去,容臣被这一脚踹出了争风吃醋的不悦,也就大胆还手了,总之打得不可开交,虽然贺庭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但这点梁子结下后就没好好打开过。 容臣气性好,也没计较过什么,贺染其实也不讨厌这人,他只是单纯不待见一切觊觎垂涎贺庭的人,哪怕容臣是贺庭养大的也不行,再加上他始终感觉得到贺庭对容臣并没有那种关于情爱的心思,所以他一直觉得是容臣在勉强自己哥哥,因而到现在他都不肯接受容臣这人。 “打他本来就是顺手的事。”贺染恶狠狠抱怨道,“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懂的还以为我们家破产了你带着他来这里打鱼为生呢……” 贺庭看了自己的装扮一眼,确实是有点落魄,“那你们是来接我们回去的?” “问的废话。” 随后肖白竟进来了,没等他开口,贺庭就要求对方出去避开贺染单独谈起了话。 肖白竟问了这一遭是什么情况,贺庭也如实说了。 结果肖白竟坦言:“我知道他没死。” “你知道他没死还瞒着我那么久?!”贺庭有点火大但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情况特殊,因为我们身边好像出现了内鬼,算是为了他的安全起见,我就没告诉你。”肖白竟无奈一叹,“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你了。” 贺庭闻言,又很是理解的熄了火,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又问:“你没告诉我家里人容臣的这些事吧。” “没有,这事还没到可以公开的时候。”肖白竟保证说,“待会你就跟你弟弟回去吧,你家里人找你找得都要在暗网上发搜救令了。” “那容臣呢,我可以把他带走了吧。” 肖白竟的笑容慢慢凝固,“……还不好说。” “你不是知道他是无辜的吗,现在总不能还有理由逮捕他吧。” 肖白竟面露苦恼,“不是无不无辜的问题,主要是……容薇还没找到,她有可能还会去找容臣。” “你想用他当诱饵?”贺庭蹙眉,“这事不该和我商量一下吗。” 肖白竟摆摆手,“不是,我是担心他的安危而已,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不建议他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 “那你的意思是,把他关起来就最安全?” 两人面面相觑半霎,肖白竟只好让步:“行行行,你带回去吧……别太招摇就行。” 贺庭这下眉头才重新舒展开,他想说什么又问:“那容臣以后……还能返岗吗。” 肖白竟没有马上给对方答复,他先是探究了一番面前人的神色才问:“那你呢,你想让他返岗还是?” 没想到贺庭心里犹豫了一下就被对方看出来了,经过这么一遭又一遭的,贺庭的私心当然是不希望容臣再做缉私了,但是他不能把这个私心说出来,因为容臣知道以后很大概率是会按他的意思来的。 “不是我想不想吧,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肖白竟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他能返岗吗。” “为什么不能。”贺庭表情淡淡的,这口气也不像反问,而是在肯定一个事实,“容臣自始至终都对得起大陆公安和所有检私事业。” “嗯……”肖白竟欲言又止后又笑了笑,“说得对。” 按照贺染的意思,他们要从这里乘船去附近最近的一个城市,再从那儿转渡飞回国,不过从唐皮家去往码头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行人也没什么行李,随便打点一下就可以出发了。 出去以外,贺庭才发现榆钱也跟来了,听他们的描述,榆钱发现贺庭失踪后就报了警,但是泰兰警方并不受理。 榆钱手上拿着一件外套,他很是自然的过来给贺庭披到了肩上。 容臣若有所思,却没问榆钱怎么兜兜转转的又到贺庭手下做事了。 上了船以后,晏开重新给容臣处理了一遍背伤,容臣的伤口已经开始黏合了,同时他惊叹于贺庭的缝针手艺还挺稳。 这一趟还算一帆风顺,所有人都回了船舱休息,贺庭担心中间再有变故,难得主动让容臣跟他一起睡。 “你刚刚和贺染吵架了?”贺庭问枕边人说。 “没有,我没跟他吵。”容臣仍是保持着规规矩矩的趴姿,“他不让我进来找你而已。” 贺庭就知道有这么一出,“别跟他计较,他有点记仇而已。” 容臣点点头他不会放在心上,又说困了想睡了,贺庭就没有展开话题,两人挨着闭上了眼睛。 偶尔摇晃的船身让贺庭睡得并不踏实,他几次醒来摸了摸身边,容臣都还在,随着夜色在海面上升起,贺庭才渐渐沉睡了过去。 大概是午夜后,船舱外传来一声悠长的船笛声,贺庭前十几年在海上呆惯了,一听到这笛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强撑着困意再往旁边摸了摸,身边果然空了。 与此同时。 容臣朝一辆小型游轮上的肖白竟点了点头,然后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对方突然对他敬了个礼。 “……”容臣也站直身姿,缓缓抬起右手也向肖白竟敬了个意义深重的礼。 目送船只驶出几百米远后,容臣看了看时间,然后直接撤离了这个停泊点,他要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 然而在等待唐皮接应的间隙,却先被几辆来意不明的车辆堵住了去路。 他警戒的后退了两步,但是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唐皮后又短暂的松了口气,但仅仅轻松了两秒钟过后,容薇从后座上下来了。 容臣眼睛瞪大,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回事,容薇突然抬起手,防不胜防的直接朝他开了一枪。 子弹不偏不倚的直穿过他的心口,容臣受创踉跄后退了一步,嘴边有一句尚未成型的话也被打了个稀碎,他轰然后跌倒地时,余光里又看到了立在容薇身边的格兰特。 容臣在长久的耳鸣里并没有听清这两人嘴皮子一动一动说的是什么,由子弹导致的空腔效应使得他的喉管被鲜血瞬间填满,他微微一动嘴唇想说什么,结果先吐出来的却是大口的腥血。 容臣半阖着的眼睛里只有难以置信,他最后一个动作是含着半口血的嘴里艰难吐了一个:“姐……” 容薇并没有听到这声若蚊蝇的一声姐,她只是神色冷漠再往地容臣胸口处补了一枪,直至容臣彻底闭上眼睛。 ◇ 第31章 正经应该正经 “把他打死干什么?”格兰特不理解的质问容薇说,“你不是说他知道东西在哪吗?” “东西稍后再说吧。”容薇收了枪,“他报警了,我们现在得马上撤了。” “什么?”格兰特防备的环顾了四周一眼,“现在走?” “对。”容薇敲了敲车窗,“把人搬上车,找个地方扔了。” 唐皮麻溜的下了车,他摸了摸容臣的身体,皱眉禀报说:“好像还有气。” 容薇又抽出枪,准备再补一枪时,格兰特却打断了她的动作,两人动机不合的目光对上,容薇怒道:“我说了东西过后再找,留着他会出事的。” 第32章 “不行。”格兰特抓着对方的胳膊,“东西必须要马上找出来,如果他真的报警了,没有他我们走不出南海,他还不能死。” “海联马上就要过来了,南海先不去了,我们现在得马上带着东西撤回德国!” 容薇刚刚说完这话,她就感觉到后腰上顶了一把枪,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到身后的时候是唐皮。 格兰特轻而易举夺走了她手里的枪,用枪口戳了戳女人的下巴,绿色的眸子里抹着一层冷光:“别意外,我知道你消失的几个月里都干了什么,其实你已经找到了那批d品,所以才着急回德国,其实是想在半路弄死我再独吞我的东西,对不对?” “我要是真找到了,还会回来找你吗?”容薇握着两手冷汗道,一前一后两个枪口让她有些不冷静了。 “哈哈哈……”格兰特突然笑了出来,“也是,所以你为什么会回来找我?” 容薇瞪着他,那移动的枪口已经顶到了她的下颌上。 格兰特偏头到对方耳边,又阴森无比的低语说:“因为你知道我比你先一步找到了你哥哥的东西,所以你才回来找我……” 话音未落,格兰特扣下扳机,毫不犹豫的在容薇身上也开了一枪。 …… 尽管肖白竟再三保证容臣不会有事,但贺庭却听不出来一点可信的成分。 “他要回去你就让他回去?” 肖白竟躲开了贺庭质问的眼神,“他只是去踩点,到时候我会去接应他的。” “为什么让他自己去?他一个人他……” “是他要自己去的,放心吧,到时候我保准把人完完整整的还给你行了吧,过几天我就去接他。”肖白竟拍了拍贺庭的肩膀,“不会出事的,我保证,真就只是踩点,他要是有事我还能安心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吗。” 贺庭睨着眼,还是不信。 这眼神盯得肖白竟有点发毛,两人这么多年交情了,他还是第一次被贺庭用这种眼神进行剖析,肖白竟朝那边的贺染吆喝了一声,又说:“快靠岸了,收拾收拾回去吧,我也回去准备准备,跟向上面拿撤销容臣的逮捕令,不然你就是想让他回来,他也回不来啊是不是?到时候我正大光明把他接回来不更好?” 贺庭还是僵着脸,一动不动的,最后还是由贺染架着他下了船。 回机场的路上,贺染有点不放心的质问贺庭说:“你那个助手,是正经人吗?” 贺庭心不在焉了的盯着车窗外看了好久,这会儿才回过神,“你说谁?” “那个什么钱的。” “榆钱?” “额,对。”贺染一手护住怀中人的耳朵,因为晏开正坐在他腿上睡觉来着,“你上哪找来的助手,他是正经人吗?” “正经应该正经。”贺庭不太自信道,“不过是什么人还不好说。” 贺庭一直让榆钱跟在身边,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信服了对方的那点凄惨说辞,相反的,他觉得这人似乎跟容薇有什么还没切断的联系,只是榆钱给他的表现来看,目前确实找不到什么可疑之处。 “正经?他哪里正经了?”贺染嗤鼻一声,“你自己睁开眼看清楚吧。” 贺庭失笑,“没你想的那样。” “还有一件事。” “什么。” 贺染先是哼了一声,又不乐意的说:“那个姓容的让我告诉你,过年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此时距离春节还有两个月,不算近也不算远,近几年来容臣基本都是跟贺庭一起过年的,这也算成了俗成约定的事情,不过贺庭不知道这一句转告话里有没有百分百保证的成分,还是说这只是一句安慰话而已。 “那他可以去我们家过年吗。”贺庭开玩笑式的问坐在旁边的弟弟说。 “问我?他又不是没去过,我又不是不让他去。”贺染控制着音量分贝,“你问这话,搞得像他要嫁进我们家一样……那你要是乐意娶他,你把我们家送给他我都没意见,你自己都不乐意跟他在一起还问得这么莫名其妙,搞得像我先不欢迎他一样。” “……” 他们是在马来中转乘机回的国,一开始贺庭还没感觉到自己这次失联一个多月是多么严重的事情,直到看见父母和家人憔悴得有些狼狈的样子,贺庭自责无比,毕竟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做出这么多欠缺思考的事情。 林韵和他父亲贺隆离婚后,再改嫁给他叔叔,但是多年来她从未想过再要个一儿半女的,她就贺庭一个宝贝,这事对她打击太大了,甚至住院了好几天,看到贺庭平安回来了,她气色才好转一点。 贺庭无法放心容臣,但肖白竟三番五次提醒他别乱来,他也就先只能静候其变了,与此同时,他想陪陪母亲和家人,就让榆钱先回了泰兰,并叮嘱对方有什么动静马上禀报自己。 贺庭很久没回过厦城的家了,连着两年春节都是在外面过的,这趟回去,刚好父母亲、弟弟弟媳和叔叔都在,也难得的团聚了一次。 到家歇了两天后,林韵特意张罗一次拜祖游神活动,虔心重金请来了赵张三位世子出来为他拂尘求福,贺庭生下来的时候,道公说他命格跟天公犯冲,命中缺火,因此单取一个庭字为名,但庭字五行归火,故而他命中又忌水,这也就是贺庭早年要去搞海上运输的时候家里并不是支持的原因之一,显然后来的种种事实也确实证实了这一观点。 虽然从小生活在闽南这种浓重的信俗环境里,但贺庭并不是事事都信奉神明祖先,他心里仅有敬畏并没有完全的依存依赖,不过他每次离家都倒是会拜拜妈祖表示尊敬,他父亲也是在海上起家的成立的造船厂,一家人全靠这片海吃饭,这些年来大风大浪见多了,他或多或少也转变了一些观念。 等烛台上的香烛烧过一半后,贺庭再取了三支香重新跪拜了一遍堂上神祖,将香都插到香盆里后,他又再次跪到先祖座下,接过了家佣端过来的一对红色掷筊。 贺庭将两枚月牙形的檀木筊杯合掌放置手中,在香炉前绕了三圈后,他对着神明沉心默念了自己的姓名生辰,又交代了此次祈卜的事细:祷知外sheng容臣是否平安无事。 请示禀报完毕后,贺庭又暂候片刻让神祖有时间听清他的请求,数十秒钟后,贺庭微微垂头,双手捧筊高举至眉心间,他心里缓了一口气,双手向上投出抛掷动作,两枚筊杯在半空中短暂停留不过两秒就落了地,发出两声砸地的清音。 虽然立在一边的家佣不知道贺庭请愿的事情是什么,但她看到地板上的两枚筊杯连续抛两次都是呈阳面的笑筊,又看到贺庭久久没有反应,便低声提醒了:“大少爷,还能再来一次……” 贺庭点点头,他捡起地上的东西,已经有些心神不宁的再抛了一次。 这次是两面呈阴的哭筊 是表示不可、神佛不准,或凶多吉少,不再次请示的哭筊。 家佣脸色微变,不敢再吱声了,贺庭盯着地上的结果看了半天,最后再跪了一拜后就沉默的起身离开了祠堂。 【作者有话说】 明天我会写一个真正的惊喜。 掷筊(掷圣杯)的结果: 圣筊: 为一平一凸【一阴一阳】,表示请示之事可以、 行、同意。 笑筊: 为二平面者【二阳面】,表示说明不清、神佛主意未定,需再请示。 哭筊: 为二凸面者【二阴面】,表示不可、不行、神佛不准,或神明生气了,或凶多吉少,不能再次请示[摘自网络] ◇ 第32章 私事私了 在厦城休整了将近十天后,贺庭动身去了滇市一趟,但他没有找到肖白竟,于是又周折回了泰兰。 赌场这边一切安好,榆钱打点得都还行,不过许怀州一听他回来了,就马上过来张罗挂牌破产分割公司流水,贺庭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结果对方说他们投资的几条私营线全部崩盘了,现在海上有点乱,大家都无路可走,马来印尼那边也在大筛选,不知道在抓什么人。 贺庭闻言后没发表什么看法,但他也没跟许怀州分那点流水,直接全部送给对方了。 许怀州走后,榆钱又禀报说:“昨天郑景来过。” “郑景?”贺庭翻阅着最近的账本,“这人是谁?” 榆钱解释了几句,贺庭才想起来是上次那个年轻人,“他找我有什么事。” “哦,他说现在海上有点乱,但是他发现一条线路,想过来请教您能不能走。”榆钱边说边给贺庭捶起了肩膀。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去联系一下。” “去吧。” 贺庭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纯手绘的蓝色航线走向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陷入了沉思,两分钟后,他拿起手机再次试图联系肖白竟,这回电话倒是通了。 …… 某海域的某只货轮上。 付文择撕下贴在容臣嘴上的封条,又拍了拍对方的脸,“你们两姐弟命也太硬了。” 第33章 嘴上没了封口贴,容臣总算能大口畅快的呼口气了,因为中枪后失血过多再加上背部严重发炎,他们仅仅给自己做了保命措施,容臣现在除了还有点活气在,状态其实还是在濒死线上。 他看了被绑在一边的容薇,她肩上的有一大片血迹,看血迹走向应该也是枪打,不过她现在正处于昏厥状态。 “你有什么事。”容臣气力羸弱问。 “来通知你,快要上岛了,你既然醒了,最好是能在三个小时内吐出怎么走出南海的路线。” 容臣疲惫一笑,“你怕走不出去?” “……”付文择不否认。 “如果我不说,这趟就是有来无回,格兰特自己都不敢来这里取货,他到底怎么说服你,让你一个人自己来的?” “这是我的事。” “他拿你试水呢,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也想半路私吞的心思吗。”容臣声音疼得忽高忽低的,“与其找到那批d品后一起被杀死,不如你现在放了我们一起逃,付文择,这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了。” “少挑拨离间。”付文择又用封条把对方的嘴封了上去,“我对那点东西不感兴趣。” 付文择随后又给他打了一支药,大概是清醒剂之类的东西,不过容臣这会疼得眼睛都合不老实,打不打这东西他也睡不着了。 被拖出甲板后,容薇短暂的醒了一下,两姐弟对了一下眼神,不得不有点互相埋怨的恨气在。 已经入夜了,这个点做什么事看起来都像穿了隐形衣一样让人觉得倍感安全。 “付哥,他们就不用带下去了吧。”唐皮请示付文择说。 付文择想了想,“带着吧,万一跑了也不好说。” 于是唐皮就令两个人把这两姐弟一起扛下了船,在岛上行走了将近一公里后,他们来到一座像是养蜂场的地方,付文择根据格兰特给的照片指示带着几十个人找到了一座地下室通口。 撬开通道口,一行人井然有序的钻进了将近十米深的地下室里,付文择让人开了照明灯,等整个黑黝黝的地下室被白色光源填满后,塞在他们眼里的,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上百个封存箱。 不出意外,这些就是容宵生前准备从南海输入中国的那批d品了。 付文择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那两姐弟感叹道:“你们大哥真是死得太早了……” 他过去摸了摸箱子,又迫不及待让人撬开上面的锁钉,箱盖被拆下来时,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伸长了脖子,想一睹这药中黄金的真容。 但当付文择拿走箱子里的隔潮布时,箱子里并没有什么药中黄金,有的只是一颗绑着计时器的砖头,他定睛看了两秒钟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紧接着旁边两个封存箱也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是一个砖头绑着个计时器。 这时旁边的打手忽然大惊失色大喊道:“是,是定时炸弹!” 付文择这才意识到被耍了,看着计时器上的时间倒数还剩不到两分钟,他脸色骤然刷白,“撤,撤!”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神,蜂涌一般争前恐后的挤在那狭窄的出口前,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容臣容薇也无人理会了。 “姐,姐……”容臣挪了挪身子,尽力靠到容薇身边,“醒一醒……醒一醒!” 额头连续被磕了两下后,容薇总算醒了,她哼了几声痛气,眼珠子扫了四周一圈,明显没能反应出来现在是什么回事。 等她听完容臣的描述,正准备说点什么,两人耳边忽然钻进非常急促的滴滴声,像是某种倒计时进入了最后临界点。 而付文择一行人刚刚从地下室里逃出来,他们耳边就炸开了巨大的爆炸声,脚底蔓开的震感险些能将人绊倒,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入口已经坍塌了,紧接着又是连续两声的爆炸。 此时此刻他才信了容臣的话,他今天只剩死路一条了,不过他不是格兰特拿来试水的,而是拿来调走火力,垫脚用的。 与此同时,他又想起了还在地下室里的容臣,如果没有他,他们大概率是没办法在海联严打的情况下撤出南海的。 不过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付文择发现更糟糕的已经来了。 肖白竟一行人将付文择这伙人包围成圈,他在人堆里快速扫了一圈,发现格兰特并未在里面时,他心里暗骂了一声来晚了。 地下室里的二人被解救出来时,原本只受了一点枪伤的容薇此时已经是满头血污,神志不清了,在被抬上担架前,她又突然醒来死死抓住容臣的胳膊,嘴巴费力的张合着,但却吱不出声来。 爆炸时容薇用身体替容臣挡住了大部分伤害,头部还受了坍塌重创,因而容臣的状态还算清醒正常,但身体上原本的剧痛让他弯腰依旧很困难,他忍痛低头下去焦急问:“姐,你说什么?” 容薇口齿不清的,反复嘟囔的只有一个吐字不清的:“yu……” “什么雨?”容臣完全听不清对方的发音。 容薇这回没能撑住就晕了过去。 “这两个都赶紧抬走,那边,你们几个处理一下现场,其他人跟我走!”肖白竟指着他们两姐弟说完,又准备乘另一艘船去追已经岔路离开了的格兰特。 容臣躺在担架上,身体疲惫但脑子却尤为清醒,他试着复原了一下容薇的唇语,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人名来。 …… “动作快点!” 格兰特站在顶层甲板上,催促着下面的水手赶紧抛锚开船。 眼看着船只慢慢离开停泊的码头,格兰特的心情却并未感到多轻松,他回到船舱里,拿着一张手绘的航线图重新打量了起来,他用指尖作笔,顺着上面标注了不同数字的白色线条走了几个铅绘的站点,却并没有看出这是怎么个走法。 今夜的风刮得很凶,他在船舱里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格兰特实在琢磨不出个路线来,于是出去抬眼看了看天色,外面确实是快要下雨了,船上的几百只封存箱还堆在甲板上,他又用呼叫铃催促船上仅有那几名水手去找防雨布之类的东西把箱子盖一盖。 但是喊了好几声,呼叫铃那头都没有反应。 格兰特暴躁不已,连忙跑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人刚刚下到二层船舱里,就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正在走近的黑影。 这黑影是从楼梯折角处的地板上蔓延过来的,等半个影子全貌都显现后,他才看到了一只明光锃亮的皮鞋。 格兰特心生不对,他定睛顺着那只皮鞋往上看,继而是一条被西裤收裁得很流畅笔直的长腿,悬挂在腿边的,是一根粗实的铁棍。 等拎着铁棍之人的全貌都显形在暖色廊灯下时,格兰特先是微微一愣,并很快就认出面前这张脸是谁。 在此之前,格兰特并与贺庭并没有过什么正面交锋,他甚至觉得这人没有什么攻击性,可偏偏这会儿,对方那眉眼里全是凶神恶煞的压迫,盯得他脊椎都发凉。 要算起来,两人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才对,但格兰特却不觉得他们需要说什么介绍开场白,他盯着对方手里的那根铁棍,不太镇静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可能,碰巧了吧。”贺庭有意用了英文回答对方,生怕对方听不懂,“碰巧我们用的同一幅地图。” 格兰特摸了摸后腰,发现枪没在身上后,他警戒的后退了一步:“你是警察?” “不。”贺庭同样警戒着慢步向对方逼近。 格兰特咽了咽口水,继续充愣卖傻:“你既然不是警察,那现在是想干什么?寻仇吗?” “如果我是警察,现在就是公事公办。”贺庭提着铁棍在空气中轻轻挥了挥,“但我不是,所以现在是私事私了。” 格兰特探到了对方眼里的杀意,他连忙拿起墙边的气胎圈朝对方扔过去,然后拔腿往外跑。 贺庭一棍击飞迎面袭来的攻击物并追了上去。 格兰特原本想着回去拿枪,但是路被后面的贺庭堵住了,他只能抽出一根杵帆用的长棍同贺庭反击起来,与此同时他大声呼救了几次,但根本无人回应,看来很有可能已经被贺庭解决了。 不过他很确定贺庭应该没有枪这种致死性比较高的凶器在身上,因而他倒也没有很慌张,但来回几下后,他没想到贺庭意外的能打,连着几下重劈,差点要把他手心震麻,对方完全就是冲着他的命来的,好像今天非要决一死战一样不死不休。 风越吹越凶,船身被海浪颠了一下,两人身体双双失了重,格兰特也是这时候踉跄了一步,贺庭就抓住机会一棍抡在了他太阳穴上。 一棍上脸,格兰特完全就是大脑瞬间卡机的,他后跌倒地,贺庭还骑到了他身上,泄怒的拳头接二连三的砸在他脸上,格兰特终于不堪其痛失去了还击的余力。 好不容易在仅有的一点视野里看到贺庭终于停下了拳头,他迷糊着眼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死了,他又感觉到耳边蔓开一阵剧痛,痛得他将近昏厥的状态里大喊出声:“啊啊啊啊!” 第34章 贺庭捏着从格兰特脑袋上切下来的那片右耳,脸上终于露出了解恨的轻松感。 他起身,捻着还滴着血的耳片挥了挥,然后又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丝质帕子包好装进了透明的密封袋里。 他要拿去送给容臣当礼物。 这时榆钱从船舱里出来,他看到地上疼得抽搐的格兰特时并无反应,但踩到了对方淌在地上的血迹时,他明显不太舒服。 贺庭有点意外,“我不是跟你说不用跟来了吗。” “我不放心您一个人。”榆钱说。 “……” “要通知警察吗。”榆钱摸出一张面巾纸给贺庭擦了擦手背和脸上的血渍。 榆钱的动作自然而缓慢,贴肤的纸巾擦过贺庭的脸颊时,二人对上了目光,榆钱看他领带上也有血渍,犹豫了半秒钟就要一起擦了。 贺庭身子一顿,他转身捡起了地上那根铁棍,不紧不慢道:“不急,真正要带着这批货出南海的人还没现身。” 榆钱望着对方的背影,将纸巾扔到地上,“谁。” 贺庭回头,神色恬静自然吐出一个:“你。” 榆钱抿着嘴浅笑了笑,“现在才发现,太晚了吧。” “是有点。”贺庭其实挺手足无措的,但他又意外的镇静,似乎像是接受了这种结局一样。 话毕,他从腰后抽出一把枪火速上了膛,然后在贺庭无法防备的眼神中,却对准了地上的格兰特。 格兰特疼得发紫的脸上全是汗,他眼珠子颤了一下,害怕无比的叫了一声虚弱的:“大哥……” 但榆钱还是毫不留情的一枪射穿了格兰特的脑袋。 这枪声刚落,那枪口就抬起要对准贺庭,贺庭只能毫不犹豫的将手中长棍劈向了面前人,但榆钱好像早就预判到了,并很是轻松的躲开了攻击。 榆钱身手了得,贺庭其实早有预感,毕竟在此之前在赌场,他还护过自己好几次,所以没几下,贺庭就落了下风,手中的武器也被对方一脚踢出十来米远。 但他也没再用枪,而是选择了用赤手空拳的方式和贺庭较量,贺庭一开始还能防得住对方的拳头扭打,但力量上的压制悬殊很快就让他难以还击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掐爪直扼到他的颈根,贺庭被抻失去重心,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贺庭的脑袋落地发出重响,他疼得眼前一黑,短暂失明了将近五秒钟之久,待到他眼前又复明时,又对上了骑在自己身上榆钱那张可憎得意的脸。 “起开!”贺庭怒吼道。 榆钱嗤笑一声,眼里全是没打尽兴的回味,贺庭扬起拳头就要再还击,却被快一步扣住手腕,继而榆钱很是无厘头的埋头下来亲了他一口……? 贺庭瞪大了眼,这全是嘲讽和调戏意味的举动当即就让蓄足了浑身的力,他猛然从那桎梏中抽出手来气急败坏地往对方脸上甩了狠辣无比的一耳光! “嘶——”榆钱被这耳光打得有点懵,也有点兴奋。 贺庭摸到自己别在侧腰上的短刀,剖风断水那样果断的直抹过对方的脖子,但对方躲得太及时,只擦出一道浅浅的口子,榆钱恼怒黑了脸,丝毫不带犹豫的拔出枪对着贺庭的喉管扣下了扳机。 【作者有话说】 惊喜不写了,怕大家承受不住。 有些天事情比较少,所以下午六点之前就能更了,有时候比较忙,更新会在六点到六点半之间浮动,如果七点还没更就是审核不通过,或者是后台崩了更新不出来,大家放心,请假都会提前说的。 补充一下肖白竟:大家不用怀疑他是坏人了,这个人物已经贯穿了四本书了,是铁打好人,不想细写他的可信值了hhh,此人年纪和贺庭相仿,十多年前一直在金三角做线人工作,年轻时非常风流薄情、阅人无数(现在已经被制服),早年间和容臣的大哥容宵有过一腿,是容臣的引路人。 ◇ 第33章 今年不去跟你过年了 然而幻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在喉管上炸开,贺庭目光下移盯着枪身,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庆幸。 “弹匣空了。”榆钱耸耸肩,他倒是笑得一脸庆幸。 贺庭想通了什么,他直视着上面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差不多有半年之久的男人,问:“那艘船,是你炸的。” “对。”榆钱很是直接点头了。 “你跟容薇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榆钱用枪口戳了戳对方的下颌,“如果非要有,那就是警察和罪犯的关系吧。” 贺庭眉心微拧。 “你不知道……”榆钱把枪扔到一边,她是海联的人吗?” “?!” 也是难怪了容薇怎么会好端端的有海联的机密,并且在容薇失联后容臣还放心不下的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更难怪警方几次有什么围剿动作就马上被搅乱。 “这两姐弟有点东西。”榆钱只能换用那把短刀抵在贺庭脖子上,“就为了这点东西,容臣硬是接了两枪,现在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 “你说他……?!” “对。” 贺庭趁其不备抓住对方胳膊并反客为主将人压制在下,但他后知后觉又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擦出了一道火辣的口子,榆钱没给贺庭太多表现机会,两人再度陷入扭打状态。 船身又在海风浪中受力颠簸起来,两人被逼至护栏边上,榆钱一脚准备把贺庭踢回甲板上,结果船头沉了起来,贺庭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直接被踹进海里了。 贺庭没入水中后瞬间就没影了,榆钱抓着护栏犹豫了一下,艰难的又要往船舱里赶,因为这船现在是无人驾驶的状态。 但他刚刚要踏进舱门时,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却吓退了他的去路,他回头一看,甲板上明明空无一人,直到他扬起头才发现了悬在夜幕里的一辆直升机,紧接着他膝盖猝然发痛,连着两枪都打在了他腿上。 直升机逼近甲板时,容臣扔下手里的枪,径直从五米高的半空直接跳入海里。 …… 一周后。 “你这个线早该拆了,现在都留疤了。”医生边说边收拾工具说。 容臣看不到背上是怎么样的,但他能摸出来一条整体排列针脚线。 “好好休息吧,多留意一下胸口上的枪眼,不要再搞得灌脓了。” 容臣点头表示谨记,医生走后不久容薇就进来了,她同样穿着病号服,不过脸色要比容臣好很多。 “你怎么来了。”容臣把上衣套好,想躺下去又不太敢的。 容薇也不进来,就杵在门框里说话:“来看看我的枪法怎么样。” “挺准的,准得差点就死了。”容臣脸色恹恹的。 “那有点可惜。”容薇抱臂道,“我今晚要出院回总部了,过来跟你说一声。” “你才多大的领导,有那么多事要忙吗。” “你不会以为抓了个榆钱就等于把所有人都抓完了吧,我们这还是好心帮衬你们一把,就你们那点人……” “唉,这话说得,什么意思啊。” 听到这话,容薇被吓了一跳,她转身一看,喘了口大气:“姓肖的你能不能出点声儿。” 肖白竟用手中警帽敲了敲容薇的脑袋,“跟老人家说话客气点。” “受不了就别听啊……” 听着门口这两人的拌嘴声,容臣完全联想不到肖白竟当年是怎么说服容薇改邪归正的,而这一大系列事故起因就是因为容宵几年前的制毒厂被他和肖白竟联手打击销毁后,作为容宵最大的背地合伙人,榆钱在中国境内的暗线市场也一起被顺藤摸瓜清扫干净,损失惨重的他就一直在寻找南海那批现货,甚至派人追容薇寻根问底追杀到了德国去,后来肖白竟救下容薇以及她凭借当时已有的德裔国籍轻松进入海联这事容臣也并不知晓,不过听他们的对话,容臣大概能猜出容薇是被肖白竟赶鸭子上架逼着改造成功的。 容臣明显感觉得到容薇打他那两枪多少有点私人恩怨在了,明明商量的时候说就打肩膀一枪让格兰特放下戒备就行,结果两枪都擦到了心口上,不仅如此,从一开始他好端端的就莫名被拉进这浑水里,摆明了就是容薇对他的报复。 等容薇被气走后,肖白竟才过来告诉容臣说他们这一次扫海行动立了大功获得了组织重视,上面同意成立专门对接海联的检私组了,他们不用再插队在内勤和缉毒组中间成分不明了,并且这一改革还细分到了有边检和海检两个专项组。 “我做组长?”容臣指着自己说。 “上面的意思是这样说的,不过是海检的,边检那边设在了傣州,人员调动已经盖章好了。”肖白竟解释说,“去海检的话,得去西沙群岛那边。” 看容臣没有马上给出反应,肖白竟又开玩笑补充:“容薇也常驻在南海,你们两姐弟趁这个机会重新建立一下亲情也不晚。” “这么好的晋升机会你留给我?” 第35章 “我这一把年纪又缺胳膊少腿的。”肖白竟啧了一声,“还跟年轻人抢什么机会。” “你不是说不到八十不退休吗。”容臣睨着眼唏嘘说,“这么快就退出江湖了?” 肖白竟哎呀了一声,“那不是家里有本经要念嘛……” 容臣瞥了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一眼,他想到早年间肖白竟自称干缉毒的不想有太多牵挂,否则哪天牵连家人或者是自个死了都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不过那会儿肖白竟情人无数不亦乐乎的,他没把这话当真过,不过经过这一年来,容臣倒是有点能理解对方的这番话了。 “不过你不乐意去就别去了,这事多的是人抢着去,不怕没人去。” “我没说我不乐意,我……没想好而已。” “那个谁能乐意你去吗,那边可不像在内地里那么自由,回国入境都得打申请。”肖白竟这下才正经起来,“我就是转告组织的话而已,没有要你非去不可的意思。” 容臣猜不到贺庭乐不乐意,但他就算真去了,大概也不会对贺庭产生什么影响,“过后再说吧……” “好好想吧,年前得给我个准话就行,别拖太久。” “嗯。” 过后容臣睡了个午觉,下午贺庭的母亲林韵过来给他送了晚饭,他一直管对方叫外婆来着,林韵对他也很好,贺庭就住在他隔壁病房,隔壁吃什么喝什么,他也跟着有一份,一样不落。 听对方的话,他们打算带贺庭出院回厦城疗养了,容臣那晚把人从海里救出来时,贺庭已经休克了,送来医院又是抢救了一个大夜才醒过来,他脖子上还抹了一道很严重的口子,这两天容臣过去看过几次,贺庭脖子上一直缠着纱布,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林韵又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厦城养伤,他们家里也有很专业的护理师。 容臣婉拒了,说实话他每次看到贺庭的家人都很心虚,毕竟贺庭因为他遭了多少罪他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贺家上下对他的态度都挺好的,他们也不在乎容臣是以什么身份待在贺庭身边,好像只要贺庭自己是乐意的高兴的就行。 夜半,容臣起身溜进了隔壁病房,贺庭已经睡着了。 容臣坐到床边上,盯着贺庭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白玉平安扣发起了神,这是前天林韵请了道人来病房里给贺庭做法事回魂后戴上的,因为贺庭跟水犯冲来着,这次坠海回来他有点丢魂,再加上他脖子上横着一条索命的口子,把这一家人吓得不轻,甚至连这病房大门和床头上都贴了好几张辟邪之类的符纸,容臣觉得这些东西贴得有点多余了,其实只要把他赶走贺庭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容臣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些作为放在以前,他顶多会觉得是人对外寻求的一种心理安慰,不过现在他才发觉倒也不只是那么回事。 护士们背地里对这事挺唏嘘的,一是觉得封建迷信,二是没想到贺庭都快四十的人,他家人照顾他的方式还跟照顾小孩那样细致到令人发指,但容臣一点也不觉得夸张,因为贺庭本身就是在这种事无巨细的关爱里长大的,从根本上来说,贺庭就是一个天生不缺爱和无法承受被爱降级的人,他不会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人事物,就是因为他做不到情感降级这一点,他的人生太盈满了,所以根本不差容臣这点稀碎而低脂的求好。 贺庭这两天睡足了,听到有一点声响就醒了,他看着坐在床边上的人,没有意外的问:“怎么不睡觉。” “背后痒,睡不着。”容臣垂着头声音干巴巴的说。 贺庭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他给对方抹了抹脸上反光的水痕,又问:“要挨着我睡吗。” 容臣斟酌了一下才点头。 贺庭掀开了被子一角,“来吧。” 容臣脱了鞋,动作轻缓的钻进了贺庭的被窝里。 “明天真的不跟我回去?”贺庭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问。 容臣在小声的啜泣里说了个不去了。 “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贺庭凑在对方耳边担心道,“这几天进进出出的人有点多,人多口杂……” “没有。”容臣脸埋在对方胸口里,“是我要返岗了就不去了而已……” “这么着急?带伤返岗?” “没什么大碍,小伤。” “过阵子f我带你去看看耳朵好吗。” “不用了,治不好了,现在这样也能听见的。” “还没找专业的医院看看,你怎么知道治不好。” “……以后再说吧。” 事情平息下来也有好几天了,两人也一直没机会去梳理这一年来发生各种变故,这会儿两人总算有机会把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得知付文择已经自行了断时,贺庭明显有些心情沉重,毕竟贺庭以前确实是真心喜欢过这人的。 “那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贺庭心有余悸问。 容臣不知道对方问的是哪一方面,毕竟他不能确保自己以后如何,但他觉得自己至少能保证不会再让贺庭牵扯进来了,于是他大胆保证:“不会了。” 次日中午贺庭就由着家人接回去了,容臣自己在医院躺了两天后也出院了。 正式返岗又是几天后的事情了,在表彰例会上,组织也给容臣公开升衔了,不过肖白竟要给他戴上新肩章时,他却拒绝了,庆功宴什么的也没去,一到点就像日常下班一样回去了。 但是出局子后,他又折回去找到肖白竟说:“我不太想去南海,这事要不问问其他人吧。” “哦,行,下周一我再报上去吧。”这结果完全在肖白竟的意料之内。 回到家后,容臣才把一对新的三星一杠交给贺庭,由着贺庭给他别到了两边肩扣上。 容臣揪了揪衣服,然后起身对贺庭敬了个礼。 容臣穿什么衣服都显得人高马大、匪气蛮横的,唯有穿警服的时候才会看起来面相温良、俊俏可亲一点。 “帽子呢,把帽子也戴上给我看看。”贺庭说。 容臣又跑去门口玄关处把警帽拿过来,让贺庭给他戴到了头上。 “好……”贺庭满意的摸了摸对方的领带和胳膊,还好之前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容臣也还能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容臣却没有太多情绪,没有激动也没有感动,他本以为这一天到来时会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但是现如今好像也就那样,根本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受伤也好立功也罢,本职就是如此而已。 但他又很失落,因为他好像参透到了什么原本无法领会的平静。 “if……” “嗯?” “如果我不当警察,你觉得我还可以做什么……” 贺庭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贺庭说,“但是不要为了谁再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了。” “我没有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容臣连忙解释,“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接下来贺庭就没再说话了,晚饭结束后,贺庭替容臣给伤口换了药,与此同时他也看到贺庭颈根上的那道口子。 伤口很长,直直的一条镶在喉结下方横切了整个颈面,此时口子已经结痂开始脱落,看走刀伤势是注定要留疤了。 他贴上去亲了贺庭的疤瘢末端一口,又绕着侧颈亲上耳背,两人顺其自然的倒进了沙发里。 容臣身体恢复挺好,但贺庭的气血明显没跟上来,遭不住一点以往的架势,这期间容臣的助听器还掉了,贺庭在他耳边说了好几次停下,对方都没听到。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容臣也不用去上班,两人时隔一年又去了翠湖走走。 快过年了,公园里也挂了一些喜庆的物件装饰,两人走在定西桥上,容臣还是说了调职那件事:“那边工作环境挺好的,也很安全,不过应该比较忙吧,没什么节假日,回来的话要提前申报行程之类的……” “和薇薇在一起?”贺庭听着听着就停下了步子。 “离得挺近的,算半个同事吧,另外……”容臣说完调职事项后,他又询问贺庭的意见说:“你希望我去吗。” 贺庭将目光挪回前路上,“你想去就去,这种事自己决策就好了。” “我想听你的意见。” “如果我不希望你去,你就不去了吗。” 容臣果断点头,“嗯。” 贺庭在对方紧追的目光中轻笑一叹道:“容臣啊……” “嗯。” “大部分人到这世上来,是来看鸟怎么飞鱼怎么游、读书写字行万里路的,不是为了来看另一个人在哪里赏月淋雨的。” “……” 目光交织沉寂了长达半分钟后,容臣才回话说:“我会自己学着好好想想的。” 贺庭并没有在这里久待的意思,他打电话订机票的时候容臣就买一边听着,订好票后容臣也只是随口一问什么时候走。 第36章 “明天九点。” “那正好,送你去机场回来我顺道去单位。” “等我有空再来看你,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每天早晚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贺庭想起来了就叮嘱说。 容臣点头,“近期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重大工作了。” “你自己多留意吧。”贺庭说,“我已经在找医院了,年后去把耳朵看一看。” “这个……不要紧。” 次日一早,容臣就送贺庭去了机场,两个多小时的航程里,贺庭重新梳理了一遍他和容臣的关系,他实在想不明白容臣怎么不肯去看耳朵。 安全落地后,贺庭打开手机准备给容臣发个信息报个平安,结果先看到了容臣不久前刚刚发来的短信:“海检要组长年前去报道,我下周去南海,今年就不去厦城过年了。” 贺庭盯着信息页面看了一分钟,把每一个字都读透了才随手回复了一个:“好。” ◇ 第34章 群发消息而已 那天贺庭明明跟容臣说过,早晚给他发条报备信息的,但贺庭回去以后,容臣一次也没有发过来。 后来容臣到南海那边有几天了,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海上通讯不稳定,手机偶尔会没有信号,如果有重要的事打他们办公室的固定电话比较牢靠。 但贺庭其实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联系容臣,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没了联系。 再加上南海这边还处于基建起步阶段,多的是要忙的地方,容臣刚来这边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慢慢的也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所在的海检和容薇所在的海联就隔着一片四十多米宽的海面,两小岛之间的联系还算密切,容薇隔三差五就过来找岔子,就算没事也要过来抓点话骂容臣两句解解气。 之前他曾经落脚过的那个果园小岛现在也统一受海联管辖了,那些无国籍的土著居民也终于得到了相关保护,刚好海检这边工人不够,容臣就过去打算招一些土著居民过来搭手。 这一趟一去就是好几天才回来,容臣前脚刚刚落地歇口气,容薇后脚就到了,不过她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一上来竟然没有马上奚落他几句难听的。 容臣都不屑于问一句对方怎么来了,他自顾自的坐在一张躺椅上,准备补个日光觉时,容薇把什么东西扔到了他身上。 “干什么。”容臣接住对方扔过来的一个纸袋问。 “就..f他给你的。” “谁?” “贺庭!”容薇不耐烦道,“他前两天来了,你不在。” 容臣愣了一下,“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容臣又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仅有一只皮质的黑色盒子,盒子里除了有块腕表以外,还有两张卡纸,一张是印着“happy birthday”的贺卡,看贺卡后面还有江诗丹顿的logo字样,应该是直接跟表行拿的,但容臣的生日并不是这两天,不过也快了,就下周。 还有一张卡纸是新加坡某某医院某某耳科专家的名片。 “他……走了?”容臣有点懵。 “早走了啊,就坐了二十分钟。” “那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 “他怎么来的。” “跟姓肖的来呗。” 容臣不放心容薇的嘴,又追问了几遍,容薇才不耐烦努力回忆补充说贺庭还去他的办公区看了一眼,另外,她还有点禁不住嘚瑟说贺庭送了她一艘中型游艇。 “你怎么能要1f他的东西?!”容臣激动道。 “为什么不能要?他都不计前嫌了你管得着吗?” 容臣觉得容薇娇纵任性的毛病真是一点改不了,“那你!也不能要一艘船吧?” “1f那么有钱一艘船算什么。”容薇不当回事,“要不是你,我们家会破产吗?我没跟你要都不错了!” 容臣没心思跟对方扯了,他抱着东西回了宿舍,心烦意乱的给贺庭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听到听筒里传来贺庭的声音,容臣有点紧张,因为他还没想好这通电话要讲什么。 “怎么不说话。”贺庭问。 “刚刚,没听清。”容臣扑在床上抓着被子说,“你那边听得见吗。” 贺庭嗯了一声,又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容臣语塞了片刻,“那个,你不要给二姐那么贵重的东西。” “没关系,她难得跟我开口要东西,早该给的,岛上有泊船的地方不影响。” 贺庭也就比容薇大个八岁,倒也没有年纪差大到这种好像有隔辈亲的地步,不过容薇性格刁蛮也确实显得幼稚。 “以后别给了,她拿不好这些东西的。” 贺庭说了个行。 容臣又没话说了,两边都没声了半天,他才整出一句:“这边设关卡了,过检卡很麻烦,没重要的事普通人不能随便过来,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回去就行。” “知道了。”贺庭无情无绪说,“适应新岗位了吗。” “适应了,不过有点忙。” “那就好,多注意身体。” 容臣淡淡说好,“1.f你也是。” “那先挂了吧,我在开车。” “好……” 这电话挂得很干脆,容臣看着仅有一分半的通话时长,突然想不起来这通电话都讲了什么,好像没有一句是他原本想说的。 但是他又有点庆幸,还好都没说出来。 又过了两周,新年终于还是来了。 除夕一大早的,贺家上上下下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一年到头这房子也没几个人住,就碰到个过年过节才有点声响。 贺庭立在楼上往院子里看了看,不用猜都知道这些动静都来自他母亲,林韵的生活观念比较传统,她非常在乎那些民俗文化,什么日子什么节点该干什么都打点得清清楚楚,不过她以前和贺庭的生父还没离婚时并没有这么热情经营这个家,也是后来改嫁给他叔叔重获生活的趣味了才这样的。 林韵一直希望贺庭能重新找个像魏书言那样的知心知底伴侣一起持家过日子,而贺庭至今都没有告诉过家里人魏书言其实还健在的事实,不过魏书言当年确实很受他们家人喜欢,在所有人包括两位当事人看来,他们确实是从里到外都是非常天造地设的一对,婚前他只当那是友谊加持的默契,离异以后他才发现那是曾经的错过同频,贺庭一直觉得这辈子也不会有人比魏书言更懂他了,不过有缘无分人之常情。 中午的时候贺染就带着爱人晏开到家了,几人一起捣腾了些过年要忙的琐事儿,家里气氛很是融洽热闹。 贺染一个下午都有点神叨叨的,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来似的,直到要吃年夜饭了他才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随便跟贺庭提了一嘴说:“那个谁,怎么还没来。” “谁。” “你别逼我说得太清楚。” “容臣吗,他不来了。”贺庭回答得轻飘飘的,好像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我,没说不让他来啊。”贺染原本杵在沙发边上,这会突然站直了身子,“他想来就来啊,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贺庭正抱着家里的猫玩,他莞尔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就跟他说少拉你干那些有的没的而已,我又没说他不能来我们家……”贺染留意着对方的脸色,“他总不能因为这个不敢来了吧。” “跟你没关系。”贺庭笑说,“他自己没空来而已。” “哦。”贺染心里松了口气,“过年都没空,那他还指望以后有空跟你搭伙过日子?” 贺庭轻笑了笑,“想要过日子就不要想着搭伙了吧。” “……”贺染一把夺走对方腿上的猫,“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谁不让他来了。” 贺庭看了弟弟一眼,又拍了拍腿上的猫毛,他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并边走边说:“总之他不会来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到饭桌上时,几个记性不咋地的长辈还是轮番各问了一遍容臣怎么没过来的事情,贺庭的解答依旧是照搬容臣自己的原话,声称他到新岗位事情比较多忙不脱而已。 这顿饭吃得有点久,贺隆几次提起让贺庭留在家里开始接手船厂,他们家孩子不多,就他和贺染两根内梁柱,结果两根都是不结果的,贺染不通经商也全无兴趣,贺庭自己对制造业又不怎么感兴趣,庞大的家业总归要有人接手,这事其实挺急了,但贺庭还是搪塞称以后再说,他爹于心不忍干脆也不强求了。 今天每人都喝了点酒,贺庭酒精上脸后有点大脑晕乎,春晚里唱的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还有半个小时到零点时,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正是容臣的短信,除了这条短信以外,下面还排着很多人的新年问候信息,但贺庭有点醉了就没顾上一一回复。 他点开容臣的短信,努力聚焦起目光落到消息框里,这信息不长,一眼就能扫完那八个字:[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37章 这有点生硬的问候让贺庭有点不习惯,他混沌着脑袋准备回复个什么时,刚刚打了四个字,贺染突然凑过来质问他说:“姓容的搞什么,我跟他很熟吗,干嘛给我发祝福信息。” “你们还有联系方式?”贺庭比较惊讶的是这个。 “之前的事了。” 贺庭偏头过去看了对方的手机页面一眼,只见容臣发给贺染的信息也是“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八个字。 “这我要怎么回。”贺染有些苦恼,“我回了他不会以为我跟他关系多好吧?” “……不用回。”贺庭说。 “为什么?不回消息在中国不会不礼貌吗?” 贺庭删掉了原本自己已经敲好的那四个字,又解释说:“群发短信而已,不回也可以的。” “哦。”贺染觉得这种结果好接受多了。 过完零点没一会儿,仪式感走完了贺庭就回房间睡觉了,但是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太吵,他还是差不多天亮了才睡着。 整个新年贺庭过得还算充实,该吃吃该喝喝出去走亲问友一样没落下。 元宵还没结束,贺庭就返回香港了,在香港停留休整了一周后,他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和裴禹一起去了惠灵顿。 两年前他的移民手续都办下来了,不过最后也就常住了个半年,这次回来他重新挑了个临海港的房子。 搬家时,贺庭意外在卧室床头柜里发现一张银行卡,他捏着卡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容臣之前塞给他的工资卡。 两天后,贺庭忙完所有事宜,偶然路过一家大陆内地的atm自助机时,他拿着容臣的工资卡去查了查,卡里的流水都很正常,容臣每个月的工资都定时定点打到了卡上,他调职去南海后的工资也跟着上调变动了,不过扣了社保仍是保持着四位数的水平。 容臣自己也有大把积蓄在手上,都是早年开赌场捞来的,但他不太屑于花这种途径挣来的钱,后面还捐出去了不少,而且他也没有追求生活品质的态度,有得吃穿和住处就满足了,压根没什么花钱的心思。 贺庭一度认为容臣没什么钱,出狱后就给他建了一个账户,每个月都会定点往里面打钱,没有意外的话汇款基本没有中断过,账户里的数额应该足够容臣花个三辈子,他认为能自己保障容臣的物质生活就够了,至于容臣有没有去花过里面的钱他也不清楚,也管不着,他只需要履行自己过期监护人的义务。 来到新西兰很快有两个月了,贺庭帮衬裴禹创办的一家医疗器械机构站稳了跟脚后,他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假,独自去了新西兰的南岛那边转转。 在瓦纳卡湖边的草地上,贺庭刚刚小憩了片刻就被电话铃吵醒了。 他和容臣已经有三个月没联系了,对方这么突然打电话来,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好在容臣说什么事也没有,但他又说有事要回内陆一趟,应该会路过香港,如果有空可以一起吃个饭。 “吃饭?” “嗯,应该会在香港待半天吧,二姐也在,她说要请你,谢谢你的船。” 贺庭躺在野餐垫上,用胳膊掩住刺眼的光线,他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才声音慵懒的回应说自己来新西兰有一段时间了。 闻言,容臣很是理解的回复了一句:“哦,那下次吧。” “嗯,下次吧。” 容臣应该是跟身边的容薇说了句什么,又转头回电话里说:“那先挂了,1f。” “好。” 贺庭放下手机,翻了个身继续睡。 此时的新西兰刚刚结束漫长而躁动的夏令时,秋光正盛,贺庭在和缓的秋风里好好的睡了一觉。 【梦别夏令时-上卷完】 ◇ 第35章 加贝,回来 来新西兰有四个月了,贺庭这天早上意外接到了肖白竟的跨洋电话。 “怎么突然联系我。” 听到贺庭声音黏糊得很,肖白竟便问:“还睡着呢?” “啊?嗯,刚刚醒,有什么事。”贺庭今天休息来着,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要不是这通电话他也不会醒。 “我说你俩能不能……节制一点,容臣这连续迟到大半个月了,今天早晨又没赶上打卡,不是……你们实在那什么,好歹买个闹钟吧,他这考勤太影响我们支队的绩效了……” 对面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贺庭听完都怀疑肖白竟打错电话了,“你说容臣上班迟到?” “不然呢,难不成你们家还有谁在我们单位。” “不可能,容臣从来不迟到,他不赖床的。”贺庭笃定得不行,“他宿舍过去才五分钟路不至于迟到吧,在海检也用打卡?” “……等等,谁跟你说他现在在海检?”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他回来了?” 贺庭脑子清醒了一点,但又不是很清楚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他回……哪儿?” 肖白竟啊了一声,两秒钟过后才解释说容臣已经回滇市有一个月了,因为南海那边要扩建,工程量有点大,海检工作就先推迟延后了,所以容臣也就暂时调回了滇市,而且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总之他这天天缺勤的影响已经很严重了,不管你现在在哪,好歹说说他,做干部一点以身作则的意识都没有怎么行。” “……我待会再问问吧。” 但挂了这通电话后,贺庭倒头又睡了,他来新西兰四个月了他们也才打过一通电话,而且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贺庭不觉得容臣是什么纪律性很差和会玩忽职守的人,顶多可能是突然回内陆了有点适应不过来而已,而且就这点事,容臣其实也不需要他督促了吧。 但是没几天后,贺庭还是回了趟国,因为赶上端午节了,他离家快半年了也该回去看看。 国内仅有的三天端午假期结束的第一天,路上到处都是怨气十足和没睡醒的上班族,才早上七点多,滇市的太阳已经很刺眼了,贺庭走在路上都有点睁不开眼。 以至于有一团什么飞影朝他跑过来,他都没能看清躲开。 直到听到几声欢快的狗叫声,他才认出来是撞他的是只边牧。 “加贝!回来!” 听到这声音,贺庭怔了一下,他顺着边牧脖子上的牵引绳慢慢抬头,发现绳子的另一端在……容臣手里。 容臣的表情也是写满了很是纯粹易懂的意外,他将绳子收回来了一点,让狗和贺庭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后才有些话生的叫了声**。 半年不见,二人竟然感觉像阔别了两辈子一样久,容臣叫人都感觉口生了,贺庭更甚,他听到时,都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贺庭点点头,又问:“这是……你的狗?” “哦,是。”容臣点头,“出来溜溜。” 看到对方一身休闲打扮,贺庭心想容臣该不会真的翘班了吧,“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我调回来一段时间了,排了上四休三,今天休息。”容臣有意调整着牵引绳,因为他的狗一直在蹦哒,他担心会吓到前面的人。 两人似乎不约而同的都感觉到气氛怪怪的,怪尴尬的,容臣又找话问:“f怎么回来了。” “前天过节,去隔壁看了看贺染,余川没有直飞新西兰的航班了,过来这边看看。” 隔壁余川市机场不大,通国际的航班班次确实少,容臣很是理解的点了头,“去看过了?” “嗯,明早飞。” 容臣耳朵上还戴着助听器,看来他后面也没有去看过医生。 贺庭感觉对方的眼神也挺不自然的,有种刻意想回避但是又不得不保持礼貌的局促,他心想自己还是先走为妙,不过还是象征性的蹲下去摸了摸对方的狗,又随口问了问:“这是边牧吧。” “嗯,是。” “挺可爱的。”贺庭顺了顺狗脑袋,“这品种好带吗。” “还行,有点爱闹,每天都得牵出来溜溜。” 贺庭笑了笑,“那确实有点精力旺盛了。” 容臣看着眼下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好像在很多影视作品里,总会有一对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分开多年后两个人又偶然碰见,其中一方突然惊讶于:“这是你的孩子呀,真可爱,我能抱抱吗。” “不过它最近在换毛,掉毛有点严重,可能会弄脏你的衣服。” 贺庭起身拍了拍手,“不碍事。” “你明天的飞机的话,现在是要回酒店?” “嗯,就在前面不远,在这已经看到酒店招牌了。” 容臣回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栋醒目的宝格丽酒店大楼,他抿了抿嘴,“要去我家里坐坐吗,我家就在酒店对面。” 贺庭记得警局好像不在这边,他有些意外:“你搬家了?” “是,搬了有一个月了,现在不住在……”容臣突然有点不知道当不当说,“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个房子里了。” 第38章 “……”贺庭想了想,“过去坐坐也无妨。” 于是容臣牵着狗给人带了路,说是挺近的,但还是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到,因为这房子有点偏僻来着,也不在小区里,而是有门有户的那种改良自建房。 进了院子关上门,容臣就松开了牵引绳,放心让边牧自己在院里乱蹿。 “不换鞋吗。”贺庭卡在门框里问说。 容臣想了想,“如果你待会就走的话,不换也没关系。” “……有备用的话,还是换一下吧,免得给你添麻烦。” “……那我找找。” 容臣打开玄关柜,翻出了一双还算新的拖鞋给对方放到地上,贺庭下意识的以为容臣要给他脱鞋了,于是立马缩回了脚,但是容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脱鞋的意思,他放下鞋子就起身走开了,贺庭心里松了口气,对方应该没看到他缩脚的动作。 这房子怎么看都是二手的,也不知道容臣是租的还是买的,里面有好些家具看着都很老旧,尤其是那扇落地玻璃门上还挂着水晶珠帘,这种装饰风格在十年前很流行,不过现在很少见了,屋里屋外整体都很干净整洁,通风性也很好,现在国内正是夏天,这房子里凉飕飕的很是宜居。 “随便坐。”容臣接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对方。 贺庭接过水喝了一口,“洗手间在哪,我想洗个手。” “哦,在那边。”容臣指了个方向。 贺庭说了好,又起身前往洗手间,洗手间应该是翻新扩建过的,因为里面的地砖有两种新旧不一的花色,他把裤腿上的犬毛拍干净后洗了个手,抽纸巾却在洗手台上发现了什么。 捏着一根金色方管的口红看了两秒钟贺庭后又放回去了,他认为这应该是容薇留下的。 出去时,容臣正要把狗牵到后院去锁着,他问这是干什么,对方解释说:“我怕它过来蹭你,它不怕生的。” 容臣说着,就用一个可拆的白色塑料篱笆把狗圈在了院子里的一角,边牧叫了两声表示不乐意,但很快又在草地上自己打起了滚。 这后院也被打理得井然有序,几棵三角梅趴在围墙边上,下面摆着一排已经风化了的塑料花盆,但花盆里面种的都是小葱。 院里还有一棵树,贺庭看那枝叶挺眼熟的,像是桃树,但现在这个月份桃花早就掉完了,树上除了郁郁葱葱的叶簇什么也没有,青色的幼果都见不着影。 “这是桃树吧。”贺庭说。 “好像是。”容臣也不太确定的说,“我搬过来的时候花快掉完了,好像是桃花吧……可以等结果的时候再看看。” 这树长得也不高,应该是嫁接过的,贺庭抬手拨了拨那些低垂的叶片,他突然叫了一声:“容臣啊。” 这声叫得容臣心漏跳了一拍,“怎么。” 贺庭看了对方一眼,却说没什么,过了两秒钟后,他又很漫不经心道了一句:“开花结果都是一期一会的事情,不要在开花的时候想着结果,在结果的时候又想着花长什么样。” “……”容臣看着对方的背影,沉思半晌后好像通悟了什么,不过他也不确定贺庭是不是那个意思,但他也不打算问。 回到屋里坐下后,两个人隔着远远的分别坐在沙发两端上,有来有回的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日常话后又再度沉默了起来,容臣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也才接近九点,但他还是牵强的扯了句新的客气话出来:“f你饿了吗,要不出去吃个午饭?” “还早吧。”贺庭手里无心找事做的翻阅着一本过期杂志,“你没吃早饭吗。” “吃过了。” 容臣用余光瞥了左手边一眼,这大夏天的,贺庭从容自洽的叠翘着二郎腿,除了衬衣领口来了一颗露出一点颈窝凹陷的昏暗色以外,长裤长袜把人包得严严实实板板正正的,他便忍不住问:“f你热吗,需要开空调吗。” “你热就开吧。” 容臣也不能判断出对方到底热不热,但他还是去把玻璃门关上并开了空调。 “薇薇现在还在南海吗,还是一起过来了。贺庭突然主动找话说。 “二姐一直在南海。”容臣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她那边没有受扩建影响。” “这样……” “嗯。” 贺庭看自己坐得差不多了,心想也是时候回去了,便开口说回酒店休息了。 “那我开车送你吧。”容臣好像得到了解救了一样,立马起身了。 贺庭看在眼里,“不用,挺近的。” 但是这会时容臣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说了抱歉又连忙先接电话,容臣也没避着他,就在原地接完了一通长达五分钟的电话。 挂完电话后,容臣又是一句抱歉,才补充:“是唐皮,他调来市局工作了。” “他出什么事了吗。” 想到自己刚刚和唐皮打电话口气还挺急躁的,容臣又尴尬解释说:“他要交两份入职材料,但是他自己不会弄,让我给他弄,结果他今早交上去被退回来了。” “为什么?” “格式不对吧,我也不清楚。” “电子版的?” “交的是纸质版的,我帮他弄电子版。”容臣点头,“他不会用键盘打字,所以让我帮忙。” 贺庭想了想,“要我帮你看看吗。” 容臣原本想拒绝了,但这好像也没什么可拒绝的,“我去房间拿电脑。” “嗯。” 贺庭只是看了那材料文件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材料为什么会被退回来了,“这个材料是有模板改的,还是你自己敲的。” “我照着模板自己打的。”容臣蹲在对方腿边看着电脑屏幕说,因为一楼客厅只有茶几一张桌子,而茶几又比沙发矮很多。 “照着模板打的?”贺庭不解,“为什么不直接在模板上填呢?” “模板是纸质的。” “你们单位不允许共享电子版模板吗?” 容臣没听明白的啊了一声,“文件共享的意思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你这间距都没统一啊,首行缩进也没有对齐,整篇下来有好几种不同的字体,而且行文格式也不对,插入签名要调一下透明度。”贺庭用鼠标选中标题,“还有,标题居中不是用空格键推的。” 光看格式不对是一回事,其实细看下来,更是病句连篇,贺庭越看眉头越紧。 容臣连连为难的哦了几声,贺庭看他有点懵的样子,便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容臣好像被看穿了,于是才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没学过这些?” “没有。”容臣实诚道,并认真发问:“大学里会教吗。” 贺庭才想起来容臣高中都没念完,似乎高中里也不怎么侧重这些东西,“你以前在单位里也没接触过?” 容臣又是摇头,“在单位里会有专门的资料员弄,但是我们分出新的支队了,我们支队没有资料员。” 贺庭有些沉默,容臣以前虽然是在泰兰国际学校念的书,但是他根本无心学习,除了会最基本的识字写字,其他的好像跟个文盲差不多。 要不是半路从卧底入职立功再加肖白竟提拔,贺庭怀疑容臣这学历和文化水平,根本就没办法正式进入市局工作。 “我弄的,全都是错的吗。”容臣小心翼翼的试问说。 贺庭于心不忍:“也没有,有一些小毛病而已,我给你改改吧。” 贺庭修改得很慢,因为他还要一步步向容臣解释为什么这样改,以及办公软件里的那些功能要怎么用。 容臣倒是虚心求教了,但后面贺庭发现这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因为容臣连打字都很费力,真不知道这原本长达两千字的文字材料他到底敲了多久。 差不多中午十二点了,两份材料才弄完,此时两人都是坐在地板上的,因为坐沙发时间太久了,贺庭佝着背有点累,干脆就跟容臣一起坐在了地上。 容臣看着邮件已经发送完成,就立马给唐皮打了个电话让对方赶紧拿去打印提交。 但是唐皮明显还是不放心:“哥你确定改好了吗,第三回了,我都不好意思去赵姐办公室了。” “改好了。”容臣揉了揉有点酸胀的眼睛,“这回不会出错了,我1f帮你改的,他很擅长这些……” 贺庭倒也没有很想听别人的通话隐私,但是对方自己不回避的,他要是回避那更奇怪。 挂了电话后,容臣又小声的对身边人很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1*。” 贺庭合上电脑的手顿了一下,“不用谢。” 【作者有话说】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亲一下。 ◇ 第36章 容臣是不是不爱吃橘子 容臣看了看墙上的钟,这会儿已经是适合吃午饭的点了,他便提议先出去吃个饭。 “平时都是在外面吃?”贺庭多了一嘴问。 第39章 “早饭在路上吃,午饭在单位吃,晚上才回家吃。”容臣回话。 “那你的……狗?” “我早上去上班之前会出门带他出去溜一圈,溜累了它自己会在家里休息,也会自己吃东西。” 贺庭想起什么,“每天早上都会遛它?” “嗯。”容臣点头,“九点上班,七点钟起床遛到八点再去上班。” “这里去单位很近吗。” “走路要四十分钟,开车二十分钟就行。”容臣粗略计算说,“之前住的地方不太适合养狗,所以就搬过来了。” 之前容臣为了上班通勤便捷一点,宁愿住在离单位最近的简陋单间里,后来贺庭给他换到了单位对面的小区,这会儿他却搬来这么远的地方住,还要天天遛狗,贺庭总算明白容臣怎么连着半个月都迟到了。 “那买车了?”贺庭又关心起这茬来,之前他要给对方买车代步通勤容臣都没肯要来着。 “买了,待会儿可能要开车出去吃饭,不过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车,你可能坐不习惯。” “代步工具而已,不至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起了身准备出去吃饭,容臣就去把狗放了屋里,又喂了狗粮。 贺庭立在一边,心想这养狗似乎跟养个孩子差不多,好像根本离不开人照顾,他想得有点远:“要是平时出任务,没人看狗怎么办。” “这个……还没想过。”容臣才养了大半个月,确实还没想到这一步。 这时贺庭突然不经思考的嘴瓢胡说了一句:“听你小姨的,去认真找个伴侣,家里多个人就有人帮忙照应狗了。” 刚刚说完,贺庭就有点后悔了,这话说得太冒昧了点。 容臣往狗食盘里再添了一些肉干,他低着头好像笑了一下,又说:“那多耽误人家,就是不打算过两个人的生活了才养狗的。” “……” 容臣说完这话好像也感到了有点后悔,但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不过这下说出来了又感觉特别不合时宜。 这时肖白竟的电话来了,他说自己到容臣家门口。 容臣挂了电话就拿了两袋东西出去,贺庭也跟去看了看是怎么回事。 肖白竟当着二人的面随意清点了一下袋子里的东西,贺庭留心看了看,其中一袋似乎都是照片,而另一袋竟然都是些假发长裙化妆品之类的女性用品。 “衣服都洗了?”肖白竟问容臣。 “洗了,那么多酒水泼上去不洗以后还能穿吗。”容臣有点嫌弃的意味。 肖白竟把袋子系好直接扔进了车里,“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吃饭。”两人异口同声道。 异口同声完,两人又双双的噤声了半秒钟,结果又是不约而同的再来了一句:“一起去吗?” 肖白竟被这两人的默契热情整不会了,“算了吧,下午我还有事呢。” “午饭而已,你总要吃吧。”容臣有点执着了,“回局里吃不也一样是吃。” 肖白竟又看了贺庭一眼,贺庭虽然没吭声,但他的态度都写在了脸上,肖白竟于是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那坐我车去吧。” 上车后,容臣却又从车后排下去说要帮肖白竟开车,让他去后面坐。 “搞什么,我少条正经的腿而已,不至于开车这么令人不放心吧。”肖白竟只能嘀咕着去了后排跟贺庭坐。 容臣却以他比较熟悉某家餐厅的捷径路线作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一听要去西餐厅,肖白竟又不满了:“吃什么洋餐啊,下午我还要做事吃那个我有力气上班吗。” 容臣用车内后视镜看了贺庭一眼,贺庭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段目光,也就立马意会表了态说可以去吃川菜。 到餐馆后。 “坐对面啊,你们俩都坐我旁边干嘛。”被夹在贺庭和容臣中间的肖白竟不解,“这么大张桌子挤一块审讯我呢?” 于是二人才又分别挪开了一个位置,这餐桌是圆木的,三个人都坐在一个圆弧上显得有点奇怪了。 趁此机会,肖白竟特意在贺庭面前提了容臣最近一直上班迟到的事,结果贺庭没什么反应,容臣也老实交代了自己迟到的原因。 “你再这样年底就赶紧回南海跟你二姐去,那岛上多大,遛个三天五夜都遛不完。”肖白竟忍不住吐槽。 服务员端了茶水和一碟橘子上来,贺庭无心插到这两师徒的对话中,无事可做的就拿了橘子剥起来打发时间。 等他剥完了又想起自己不爱吃橘子,于是就随手放到了旁边的餐碟上。 肖白竟自以为意会到了什么,就直接拿起这餐碟放到了右手边容臣的面前。 容臣垂眸看了餐碟中的橘子一眼,没有去拿也没有什么动作,但他却说了个谢谢,也不知道是在谢谁。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容臣接了个电话就要提前离场,说是邻居打来电话说他的狗跑出去了,现在在领居家里,他得去接回去。 另外两人都没有挽留,容臣走后不久贺庭也说准备回酒店休息,结果肖白竟却让他再坐会叙叙旧。 “你下午不上班?” “不影响。”肖白竟又让服务员拿菜单进来,他不仅重新点了菜还要了酒,“吃饭就吃饭,你俩瞎较劲害得我都没吃好,喝点来。” “大中午喝这个?”贺庭捏着一小杯高纯度米酒问,“有点不合适吧。” “那叙旧干聊啊?”肖白竟说着摸出了烟,两人各点了一支后,他又问对方和容臣怎么个回事。 “这是叙旧的内容吗。” “随便问问也不行?” 贺庭斜眼看着手边人,有点不太确定:“我跟你加起来都有八十了,还聊这些年轻人的话题干什么。” “那不是早年的时候没人聊,才拖到这个年纪还不明不白的吗。”肖白竟换了五指健全的左手抽烟,“有什么话就说呗,就我们这把年纪,过几年入土为安了想说都来不及。” “……” 贺庭还是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肖白竟自己重新填满了胃以后就拉着贺庭小酌了几杯,趁着氛围到了,肖白竟又问了一次两人是什么回事。 在酒精作用下,贺庭大脑中的思考变得缓慢而大胆,他在白雾缭绕里又看到餐碟上那颗一直没人吃的橘子,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比较贴切他和容臣关系内核现状的状态词:分了。 脑海里蹦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贺庭被这离谱的想法吓了一跳,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但是现在的结果确实是和分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和肖白竟说的,所以他又憋出一个更加贴切的回答:“他长大了,懂得怎么生活也有自己想法了,我们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他都三十了还小吗。”肖白竟扶额,“你是不是不清楚我国法定成年年龄是多少。” 贺庭靠在椅子上,像是叹息那样吐了一口醉气熏染的烟圈,“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现在变成这样是好事。” 说完这话,贺庭像是说服了自己一样轻松,原本容臣的世界和生活里只有一块镜子,贺庭一进到他的世界里,就马上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容臣不会再为工作通勤方便而委身去住不见天光的小盒子,他有了自己理想的住处,也学会了好好打理自己的生活,他总算知道了要让自己的生命和生活都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再急于求成有开花就必须要有结果。 肖白竟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贺庭又不说了,等到烟烧完,两人又对酌了两小杯,贺庭自己思绪放空了他才主动反问对方说:“你觉得我过分吗。” “你做了什么可过分的。”肖白竟无奈发笑,“说来听听。” 然而贺庭只说了一句肖白竟根本无法参透的心里话:“我把他的镜子打碎了。” 服务员进进出出包间七八趟的都到傍晚了,才终于等到他们这桌买单。 肖白竟把人从桌子上架着起来出了餐馆,两人都醉得不轻,所以他只能找了人过来开车。 因为肖白竟自己也醉得一塌糊涂的,他给前面开车的爱人指了半天路,也没说清楚容臣家到底怎么走,结果只能叫容臣自己过来接人回去。 把贺庭交过去的时候,肖白竟还啰里吧嗦的交代了容臣一大堆,不过都是在重复一个内容:“别让他说话,扛回去直接让他睡了,贺庭说话太吵了,别让他说话,扛回去直接……” “你也别说了,你更吵。”肖白竟的爱人黑着脸吐槽完这人就把他塞进了车里。 容臣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能从中午吃到傍晚,喝成这样是掉进酒窖里了吗。 把人架上车后,贺庭就睡了过去,结果到家门口后容臣让他下车,他不肯动的还要睡,容臣只能坐在车里等对方睡饱歇好气。 贺庭喝醉了睡相也很讲究,他怕出丑还记得用胳膊掩住脸,容臣忍不住盯着后视镜看了几次,因为贺庭喝醉其实是一件很少见的事情,而上一次他喝醉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然,那一次喝醉以后也就发生了那件事,所以后来贺庭就不怎么过量接触酒水了。 第40章 本以为贺庭睡好了就清醒点,结果睡了十来分钟只是睡得醉劲儿更足了而已,下了车,他脑子一昏就坐在家门口外面还不肯动了。 容臣架着他站起来,要拉着人进门,贺庭脚下又像钉了钉子一样,拉都拉不动,这酒劲儿上来,好像浑身气力都沉淀到脚底去了一样。 容臣叫了他好几声,贺庭才勉强听进耳朵里并有点烦躁的回了一个:“我很困了。”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带你回去睡觉。” 贺庭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对方说的话,等他自己听明白以后,才又把手交给对方说:“你别带错路了。” 容臣没得选择的接住了对方递过来的手,他勾着对方的手掌无奈保证:“不会的,家里都有路标。” 但是贺庭走了两步又觉得好累,他靠在门框里,有点不知情的失态埋怨说:“太远了……打车吧。” 容臣想了想,然后弯下身去,“上车吧。” 贺庭脑子里知道此车非彼车,但他就觉得这么做应该是对的,于是他松了力,伏到了对方背上。 容臣将人稳当背起,走了两步下门槛后,他又提醒对方说:“xx你这样会摔下来的。” “快走吧。”贺庭头搭在对方后颈上昏沉无比的催促道。 这情况容臣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过他以前倒是经常听魏书言训斥贺庭喝酒了少说话,于是他想了想又改口:“f你没扣安全带。” 贺庭一开始没反应,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皮说了个知道了,然后就牢牢抱住对方的脖子说:“扣了。” “……” “走啊。”贺庭的声线像是泡了水一样,又重又湿,还有点挠心挠肺的难受。 容臣忍不住逗对方一句,“在等红绿灯。” 上了两段高速后,容臣终于把乘客送到了床上。 贺庭一沾床就安静了,容臣坐在床边回味了一下前面的糗事,无奈得笑了又笑,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录下来发给魏书言看。 如果让贺庭就着一身酒气睡,他第二天肯定心里不舒服,容臣又试着叫醒对方问要不要洗澡再睡。 贺庭连连嗯了几声,但是好像并没有听懂他说什么,容臣打算直接给对方擦干爽一点算了,换衣服的时候,容臣意外发现对方腰上原来残留的几小片刺青色块都被新纹身遮挡住了,零散分布的几小朵红色梅花乍一看像是这具身体的缺口,细看以后又觉得这花开得活色生香得很。 接下来容臣就硬着头皮给贺庭擦了个大概,一切完事后,他又凑近对方叮嘱说:“f有事再叫我,我在楼下。” 贺庭艰难睁开目光失焦的眼睛,眼神迷离的嗯了一声。 “别自己下床,有事叫我就行。”容臣不放心的再提醒一遍。 这时贺庭扬起下巴在他下唇瓣亲了一口,意味不明但目的单纯的解释说:“打车费。” 容臣明眸转沉,他在对方眉心也回敬了一吻:“找你钱。” 贺庭用虚气说了好,又说谢谢。 “不用谢。”容臣用同样分贝的声音回答对方说。 …… 贺庭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看到热情的阳光争前恐后的要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时,他有点不太确定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 坐在床上回了一下思绪后,他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不过记忆都是有一帧没一帧的,细想起来反而更头疼。 贺庭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也才上午九点,不过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并且都是魏书言打来的,他想都没想就给对方拨了回去,那边过了很久才接。 听到对方没睡醒又好像不太舒服的声音,贺庭就先问了前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昨天三四点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出差回来倒时差都没能睡好,你说呢。”魏书言应该也是还在床上,这话说得又困又暴躁。 贺庭捏了捏眉心,毫无记忆道:“我给你打电话了?” “你以后喝醉了少说话……”魏书言怨气不轻的训斥说,“你知道你多啰嗦吗,打了十几个电话一直在问容臣是不是不爱吃橘子……” ◇ 第37章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挂了电话以后,贺庭又把昨天的事再回想了一遍,但是最后一段记忆是在饭桌上,后面发生的什么他完全没了印象,虽然是在容臣家里过夜的,但是他身体并无异样,看来应该没发生什么越界的事,这他就放心了。 他准备下楼看看,一出门就看到贴在走廊上的一张纸条。 “1f你应该赶不上飞机了,我七点的时候去叫过你了,但是你说起不来,还有你的衣服洗好晾干在一楼了,洗漱用品在洗手间,早饭在桌子上,我去上班了—容臣。” 看到这张纸条,贺庭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是要回去来着,不过去新西兰的航班就一天一趟,错过了这班,他只能等明天了。 贺庭简单洗漱过后想着把衣服换了,但是衣服应该是容臣应手洗的,没有经过甩干晾干,所以现在还没干透,并且如果不用熨斗烫一烫的话,似乎没办法穿出去。 他只能先去对付了两口早餐,结果吃到一半又听到后院里有什么动静。 贺庭出去一看才发现是狗把那个篱笆弄翻了,边牧看到有人来了,立马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贺庭蹲下身去接住了对方的热情,他记得这狗好像有名字来着,不过他想不起来了,不过边牧的项圈上有名字,他便问说:“你叫加贝对吧?” 加贝不能点头也不能说是,只能低低的嗷叫了一声表示肯定。 贺庭给它拍去身上的草屑,又顺了顺油亮的毛发,“你吃东西了吗,容臣喂过你了吗?” “……汪。” 贺庭没养过狗,也没办法参悟这是个什么回答,但他还是直接把狗牵进了屋里,又找出一袋肉干喂给对方吃。 贺庭似乎听说过边牧是犬类中最聪明的品种,但因为太过聪明而导致对人类的服从性很低,而且运动量很大,如果成天这样放在院子里好像确实有点难以满足狗的情绪需要,就这么一只活物,生活里的一半心思都得在放在它身上,容臣想通过养宠物来填补生活中的陪伴空缺,这看来似乎确实是很可行的。 喂完东西后,贺庭又把狗牵回后院去,但加贝误以为贺庭要跟它玩,就一直绕在他腿边蹭来蹭去的。 贺庭没顶住边牧的热情邀请,他擅作主张拿了容臣的一身衣服穿上就牵着狗出去了。 在此之前,贺庭也不了解遛狗是个什么溜法,好像就是一直停停走走而已,不过这个过程可以发现很多平时不会特别注意到事情,比如刚刚修剪过的绿化带在阳光的热敷下散发出浓郁的植物芳香,这种气味贺庭很喜欢。 途径一个厂家倒闭的活动地摊时,加贝停留在几只做工很劣质的彩色布偶前怎么也不肯走,贺庭想着好像狗也会有这种玩具情结吧。 “你想要这个是吗。”贺庭蹲下去拿了一个穿着绿色花裤衩的粉色海星问边牧说,“ef给你买好吗。” 加贝两只原本垂着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还原地转了一圈。 但是贺庭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于是只能牵着狗折返回家去。 结果到家了又发现门锁上了没钥匙进去,贺庭站在大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打电话给容臣。 容臣意外于贺庭竟然还没有回去,但他又说:“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你等我下班了再回去开门吧。” “那你先上班吧。” “或者你可以打车来单位找我拿。” “我身上没带钱。” “那,你先过来,下车我再付就行了。” 贺庭连打了两辆车才碰到可以让宠物上车的出租车,在车上他担心狗吓到司机,只能抱在腿上,抓着狗嘴筒子不让它吱声。 结果来到警局后,容臣一看就马上把狗训斥了一遍,因为它把贺庭弄得沾了一身毛,加贝根本听不得这种话,又趴在贺庭的鞋子上哼哼唧唧的。 “你别说它了,它换毛不是很正常吗。”贺庭不忍道,“别对它说这么凶的话,它听得懂的。” 容臣就怕它听不懂呢,“f怎么有空带它出来。” “随便逛逛。”贺庭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钥匙。 容臣又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贺庭的脸色,“我还有半小时下班了,要不……等我下班一起去吃饭吧。” “……”贺庭想了想,“去食堂吃吗。” “不了,食堂你吃不惯的。” “没关系,吃一次……也没关系。”贺庭错开对方的目光,只看脚下的边牧。 容臣于是把这一人一狗带进了警局,让他们在局里羽毛球场边上的凉亭里坐着等。 最后半小时过得很快,容臣还提前翘了几分钟过来,他到凉亭那时,贺庭正在跟加贝玩捡树枝的游戏。 他没有马上走近过去,而是立在凉亭的粗柱后看了很久。 第41章 过了这么多年,容臣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为什么根本走不到贺庭面前。 贺庭倾付所有托举着他,他脚底少一块砖贺庭就马上铺一块,别人有的他一样不少,这并不是因为贺庭的监护人情结,也不是贺庭给他的特权,这只是因为贺庭想让他好好看看人间的太阳,体会什么叫一期一会的开花结果,明白一个人来到世上不是为了谁,而是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各种各样值得去体验的事物。 但容臣以前不懂,他的世界容不下贺庭以外的一草一木,所以当他把贺庭拉进自己的世界时,贺庭其实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他们相爱,他们应该会一起看鸟怎么飞鱼怎么游,春天赏花秋天拾果,而不是我除了你,什么都看不到。 而且特权不是爱,特权应该是在爱以后才有的产物。 贺庭发现他过来了,便停止了扔树枝的动作,“下班了?” “嗯。”容臣过去接过牵引绳,“我把加贝送去前门那里让唐皮看着,它不能进食堂。” “好。” 贺庭突然又有点后悔自己穿着个拖鞋短袖就出门了,他走在食堂里,像是从哪里刚刚起床就过来找饭吃的无关人员,和这一堆衣装统一的上班族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局里的食堂也不大,容臣带着人打了饭就挑了个角落坐下了,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又强调了一遍:“我们食堂伙食不怎么样,你没吃过这种大锅菜可能吃不惯。” “不会。”贺庭尝了尝,“服刑的时候吃过了。” “……” 实际上确实是不怎么好吃,贺庭勉强吃了个半饱就放下筷子了,但容臣不仅不挑食还饭量巨大,餐盘里扫空了他又去添了一份。 容臣这种不挑吃穿住行好养活德性在贺庭看来却不是什么好事,他想不明白容臣怎么总是一副苦巴巴吃不饱饭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归根结底似乎也是因为他没有把人照养好,贺庭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一个人跑去澳洲生活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用完餐后,食堂门口还有自助拿的水果,容臣自己拿了一根香蕉,又不太自信的问身边人:“f……你要吗。” “我自己拿吧。”贺庭扫了桌上的三个箩筐一眼,然后拿了个青橘。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容臣可以去午休间休息,按理来说贺庭也该回去了,但是两人又没个商量就默契的去了凉亭那儿坐着消食。 容臣剥了香蕉,犹犹豫豫的也没咬下一口,他纠结了半天还是先问了一句手边人要不要吃。 “……尝尝。”贺庭感觉拒绝对方的话,那也太过分了。 容臣于是就把香蕉递了过去,但贺庭没接,只是只咬了顶端一口。 软糯的淡黄色果肉上留下一排清晰的咬痕,容臣又开始纠结自己该不该吃,但贺庭似乎只有尝一口的意思,于是他自己就把剩下大半根吃完了。 两人并排坐着,也没什么话说,贺庭自顾自的剥桔子,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青涩发酸的清香,容臣单单闻着就感觉应该是个酸橘子。 等贺庭剥好了,他也问对方:“要尝吗。” 没等容臣反应过来回话,贺庭自己又补一句:“不过我记得你不爱吃橘子吧。” 容臣回神啊了一声,连忙纠正:“没有吧,...f你记错了。” “哦,可能吧。” 但是贺庭觉得他没记错。 容臣为了证明自己,于是朝对方张开了手掌,贺庭将橘子分成两半,把其中一半放到了对方手心中。 这橘子不怎么甜,甚至还有点酸,贺庭味蕾不耐酸,他尝了一片就在想到底能不能直接扔了。 容臣没什么反应,也可能是在强颜欢笑,他面色平静的撕下一瓣又一瓣放进嘴里,贺庭心一横,干脆把自己的也塞进对方手里了。 这种互不做声的相处时间好像每一秒都过得很慢,而且现在又是太阳最热的时候,更是逼得人觉得时间漫长。 容臣坐不住了,又主动问:“我,我们上周查获了一批动物标本,你想看吗。” “在这里吗。” “在专门的仓库里,过阵子要拿去上缴的,可以看的。” “那去吧。” 容臣领着人穿过了几栋建筑,来到一个僻静幽凉的大库房前,他用密码开了锁,就带着人进去了。 贺庭以前自己走过私,也知道里面的门路,所以看到这些五花八门的违禁品时并没有什么新鲜感,但容臣一一讲述了这些查获品的来源后,他才发现检私这份工作比他理解中的还要辛苦和危险。 这库房不能开灯,因为有很多东西是没办法面光的,他们的视线获得只能靠高墙上小窗口里透进来的那点光源,容臣知道里面的每一步路应该怎么走,但是贺庭不知道,所以他只能跟在对方身后,走到实在昏暗的地方,贺庭只能拽住容臣的衣角,以免踩到旁边的东西。 容臣被这一个细小动作弄得有点分心,搞得一脚踩在了旁边的一个货袋上,吓得他连忙定住了身子,跟在后面的贺庭直接撞上了他的背。 “怎么了。”贺庭也被吓得不轻。 “没有……踩到东西了而已。”容臣缓了口气,“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后面不开灯看不见的。” “嗯。” 两人又转身往回走,两条温热的胳膊在阴凉的空气中磨蹭了几下后双双都起了鸡皮疙瘩,挠得容臣心痒意乱的。 贺庭又要去拽对方的衣角,结果碰到了人家手臂,他吓得就要缩回手,容臣却反应迅速的抓住了他的手。 容臣这动作应该是潜意识作用,因为等他抓到手时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于是又悻悻的松开了对方。 “这仓库是前年扩建的。”容臣尴尬得嘴也不受控制,突然没来由的乱说了一句。 “是吗。” “是……” 接下来二人没再说话了,直到他们走到仓库大门后,容臣才又无厘头的叮嘱贺庭说:“别人不能进来的,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会被批评的。” “你前面不是说可以进来吗。”贺庭无辜的看着对方。 一束外面射进来的白光从二人之间横插而过,容臣想到自己一直在胡说八道没忍住笑了,“我,我忘了。” “……”贺庭看着对方,有点不理解的也跟着笑了。 相视而笑不过两秒钟,两人又尴尬的错开了目光,垂眸收起了笑脸。 两人心照不宣的盯着地板看了好一会儿,等四只眼睛再次不约而同的撞上视线时,贺庭突然侧过脸,微微扬起了下巴。 尽管这个表示和解的动作已经无需意会了,但容臣还是磨蹭了两秒钟才敢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 “出去吧。” “好,好……” 两人转身挪了一步,须臾间那些难捱的缱绻难耐失控爆发,容臣一把将人按到门背上。 贺庭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本心激动的缘故,他连喘了几口呼吸困难的可怜气,一声连着一声轻盈而干渴,像是在邀约着什么,目光交织间他率先闭上了眼睛,容臣粗急的吻就卷下来了。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午休结束,从仓库里出来时,两个人脸颊通红、眼神迷离的样子像是缺氧了一样。 他们出来后也没有说话,容臣直接把贺庭和狗送到警局外的停车场,让对方开自己的车回去,贺庭没有异议,但又补充说:“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容臣抿抿嘴,又点点头,不在状态的说:“好,好的。” “那你回去吧。”贺庭在车里说。 “好,好……你路上,小心……我回去了。”容臣又是点点头,然后就没回头的转身回去了。 对方走后,贺庭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在车里猛喘了几口大气,好像要把那一个多小时里没能吸够的氧气补回来。 尽管已经开了空调,但他还是觉得脸热无比,贺庭抹了抹脸,无力的伏在方向盘上无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不是甜文,回答我! ◇ 第38章 不挑个正经的地方 容臣踩点打完下班的卡出来就看到了贺庭,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过不是昨天穿的那身,可能是新买的。 他步调轻盈走过去,“f刚刚到吗。” “嗯。”贺庭轻轻一声。 “要吃饭再回去吗。” 贺庭说都行,“我没带加贝过来。” “喂过东西了吗。”容臣问。 “喂了。” 上车后,二人商量了一下吃什么后就没再说话了,容臣几次借看路道情况的空余瞥了贺庭几眼,对方也是表情淡淡的,还有点心不在焉。 排上号落座后,两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各点了几个菜,偶尔有一搭没一搭说些不重要的。 用餐席间,二人更是沉默如山,容臣无意碰到贺庭的鞋尖,他也迅速缩了回去,目光对上时,贺庭眼神并不冷静,好像有意在掩住中午时的那种火热怜人。 第42章 准备撂筷子时,贺庭才主动找话说:“待会出去走走吧。” “嗯?哦,好……”容臣咬着筷子缓缓点头。 从餐馆里出来后,容臣把车开到了一个公园周边,他们在公园外的商业街走了走,各怀心事的走了快二十分钟了两人连五句话也没有,容臣于是主动提出:“lf你想不想去唐皮的工作看看。” 两人的可聊话题一直都很少,聊来聊去只能绕着工作聊。 “他不是在你们单位上班吗。”贺庭问。 “原来是在我们支队的,但是人手有点多了,竟哥把他分配去扫黄大队了。”容臣说着憋起了笑,“他今天第一次出外勤。” “嗯,那去看看吧。” 贺庭还以为他们要去什么社区组织之类的地方,结果容臣带着他来到了一家装潢浮夸的夜总会。 容臣没换便装,穿着那件特色极其鲜明的紫蓝色衬衣就进去了,贺庭担心问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容臣挽起衣袖露出两节小臂,想了想,“那我去换一下衣服吧。” 贺庭在原地等了两分钟,容臣出来时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的贴身工字背心,衬衣系在腰上,两条结实的麒麟臂随意摆动着,他应该洗过脸了,打湿的头发往后翻着,两条墨写的眉头凌厉而有型。 不得不说容臣真是靠衣装养的正气,那行头一脱,那股匪劲邪气根本压不住。 容臣和容薇长得不像,但是和容宵倒是有点像,贺庭有点怀疑容臣是不是接到了他大哥的劣性恶骨。 两人进了一扇金色的大门后,耳朵立马被聒噪的人声音乐声挤满了,明明开了制冷,但空气里浮动的那股燥热劲儿像是能渗透进人的皮肤里一样,血液都跟着兴奋了。 容臣干脆摘下了耳朵上的助听器,像是递什么宝贝一样交给对方,“f你帮我拿,弄丢了的话又要等一个星期才有新的。” “不弄丢。”贺庭接过去,然后收到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不等容臣开口介绍,贺庭就看到了在吧台上擦杯子的唐皮,“扫黄是这样扫的?” “他,可能是在做情报工作吧。”容臣刚好也和唐皮对了一个眼神,“不过有机会打份零工补贴家用也是好事。” 贺庭被他逗笑了。 越往里面走人流越拥挤,容臣一只手在背后暗暗护着贺庭,以免别人撞上来,但最后也变成了搂着对方的肩膀,贺庭像个被推着走的物件似的,在容臣的臂弯里有些适应不来。 容臣想起什么,叫了一声贺庭,但是因为音乐太大声,对方没听到,他只能贴近了些说:“这家店以前其实是邵崇连的,你还记得邵崇连是谁吗。” 柔软喷热的唇瓣扫过贺庭的耳屏,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你说李申?” 他对的是容臣的右耳说,很显然对方也没听见,贺庭只能又转到对方左耳再重复了一遍,这左问右问的看似没什么,但是在旁人的视角看来和亲了一下又下没什么区别。 无意间的肌肤磨蹭使得容臣思绪都有些混乱,胸口处更是像有什么难抑的需求在膨胀,他连忙松开对方的胳膊,又立直了身体,有些磕巴道:“嗯,但是现在,是另一个人的……” “谁。” 容臣把目光从对方脸上收回来,“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刚刚走近人头攒动的舞池,就不可避免的立马看到了池子高台上的一名红裙女郎。 这女郎的钢管舞姿热烈而张弛之大,引得周遭掌声欢呼声一片不停,贺庭稍稍侧脸看了一眼身边人,容臣也是看得目不转睛的,他甚至还鼓了掌。 贺庭收回脸,打算也好好欣赏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夺目风情,这时那女郎动作慢了下来,她捋开有些凌乱的卷发,靠在那根银色钢管上喘了口气,贺庭也得以看清了这张脸。 两秒钟过后,贺庭没忍住转头问身边人:“他没疯吧,他也需要出来搞副业补贴家用吗。” “他,应该不是第一天疯的。”容臣一本正经的说。 贺庭再回头看了一眼台上的人,不过此时他留意的是那人的下半身,但是因为那袭红裙太长了,他并没有看到那人裙下的假肢。 “你们支队……工作需要这么努力吗。”贺庭有点无法直视台上的肖白竟了。 容臣强忍住笑脸,“倒也没有,他应该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他已经被这里的老板包下来,快当上头牌了。” “谁敢包他。”贺庭唏嘘。 容臣用目光示意贺庭往台下的卡座上看,只见卡座的沙发上独自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尽管只能看到侧脸,但也不影响他们知道男人那张脸有多黑。 两人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肖白竟就从上面下来了,他不顾还有人在看的直接拽下头上的那顶棕色假发就朝两人走了过来,而旁边也没人有什么惊讶之色,贺庭心想肖白竟这确实有能头牌的资历。 肖白竟带着他们去了三楼的看厅坐,才问他们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走走。”容臣解释说。 “那怎么不挑个正经的地方,刚刚和好就来这种地方找刺激?”肖白竟喝了口水解渴说。 两人答不上话,肖白竟又扯了点别的,三人有说有笑的喝了点,没一会儿坐在对面的肖白竟就以还有急事要解决就先走了,留下两人还剩半杯酒要酌不酌的干沉默。 “你们的工作闲余,还挺丰富……”贺庭看着楼下的人浪,率先打破沉默说。 “还好……”容臣则是看着桌子,同时抓着对方的一只手掌心不在焉的,“偶尔会这样……” 贺庭不知道是自己手心在冒汗还是什么,总之手掌黏热得要死,晃了晃桌下那两只不经意间缠到一块的手示意对方松开,“容臣……” “嗯?” “我要去洗手间。” “哦,好。” 容臣起了身,但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要松开对方,贺庭欲言又止,最后也没吭声。 容臣牵着人走出看台往走廊里走,很快就看到了洗手间的标志,两人默不作声的就这样一起进到了洗手间里。 贺庭立在洗手池边,任着对方给自己搓干净了每一根手指,其认真程度好像确实是来洗手的。 给人擦干手后,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勾上,贺庭这时抬手按下镜子旁边的开关,整个洗手间就暗了下去。 但是比黑暗先到来的是容臣狎昵的拥抱,他的颈根也在灯光彻底在这个狭小空间消失时被重重咬住。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请假一天,有事更不了,后天会写长一点。 ◇ 第39章 舌尖湿舐过脖子上的那道细疤,贺庭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容臣的肩膀。 容臣刚刚贴着贺庭的颈根亲一圈,门外突然传来一记敲门声,紧接着又是拧门把手的声音。 “有人……有人!”容臣只好回复外面人说。 外面说了声抱歉后,贺庭才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连忙松开对方,“出去了……” “f……”容臣态度不明确的仍然裹挟着对方的身肢。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贺庭脸热低声道,“脏。” 容臣也觉得不妥,于是头脑也醒神回来松开了对方。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容臣牵着人漫无目的的在长廊看台上走了几分钟后,他又问贺庭想唱歌吗。 贺庭心思游离着,糊糊涂涂的说了行。 容臣去了开了间歌厅,关上门后两人立马在门背后抱到了一块,急头白脸的吻了起来。 这样难解难分的品蜜时刻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后就被来送酒水的员工打断了。 两人无事发生一般坐到沙发两端上,看着几名员工在茶几上摆上各种吃食酒水。 歌厅门关上后,容臣先是倒了杯水给贺庭,两眼迫不及待问:“要先回家吗……” “不唱了?” “唱吧。” 贺庭只是问问,结果容臣真去点歌了。 容臣自个乱点了几首热播推荐的歌,然后又问贺庭要唱什么。 “你唱吧,我听你唱。”贺庭用开瓶器开了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不会唱歌。” 贺庭不是不会唱歌,他单纯是觉得唱歌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他怕唱不好出丑而已,容臣心知肚明得很,于是擅作主张又点了几首粤语歌。 试音话筒没问题后,容臣跟着影屏唱起了歌,他唱歌没什么水准,每一句都唱得都像是单纯复刻歌词一样。 贺庭坐在沙发中心,翘着二郎腿,断断续续的饮尽了大半杯酒。 终于熬完了几首瞎点的歌后,影屏切到了《冷雨夜》,这时贺庭有感而发:“你小姨最喜欢这首歌了,我来唱吧。” 但贺庭只唱了一半,因为剩下一半应该由魏书言亲自来唱,容臣没见过他们合唱的画面,但他们绝对有这么合唱过。 贺庭和魏书言都离婚十几年了,却始终还给对方留着东瓶西镜、琴瑟和鸣的余情和体面。 第43章 两人静静等着剩下半首歌过去后,投影屏上终于切到了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这是贺庭最喜欢的歌,他无需邀请就自己起身走近了屏幕。 贺庭最喜欢的歌手是谭咏麟,他在香港的家中还裱有一幅谭咏麟的签名照,不过前面容臣给他点了两首谭校长的歌,他都没有要唱的意思。 贺庭中学就去香港读书了,粤语说得很熟,粤语歌唱起来也是字字点中音,这歌始终平缓,曲调怅惘,不同于原唱的悠扬和情深不得,贺庭唱得比较绵长但又克制,像是在吟唱一件好像终于他终于释怀的往事。 贺庭脱了外套,两只袖子半挽在小臂上,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握着话筒,左手上的腕表映泛着光,剪裁流畅的马甲贴合着他的腰肢,两条长腿微微岔开,单单看身材,四十岁的贺庭和二十岁时其实没太大区别,但经过时间的知性粉饰和抛光打磨,他的每一根发丝、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光华内敛的华美。 容臣坐在沙发上,望着对方的背影,心中再度被一股清晰的爱欲填满,贺庭就像一棵不愿意结果的树,他只要自己永远花开得艳,但他真正结出一颗自己预料之外的果实时,那果实上却已然成熟到裂开一条果缝,容臣迎着果缝lli舌忝ll上去,里面全是馥郁甜腻的果汁,尝过一次就要做好终生难忘的准备。 唱这歌时,贺庭始终没有回过头一次,到底是太认真了还是什么都不一定,容臣起身走近他时,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但也没有任何反应。 容臣从背后套住他的腰,下巴嵌在他的肩窝上,亲昵的身心贴近间,两具身体随着音乐的旋律轻轻左右摆动,心同频时,他们也好像终于找到了最合适彼此的站位。 后半首贺庭没再唱了,只留音响独自继续情长吟唱,贺庭一手搭在容臣肩上,一手与他十指相扣,他们额心相贴,步子同频踩着没有节奏和章法的舞步。 “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 “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偏偏痴心想见你。” “……” 近在咫尺的目光流转间,贺庭几次抬眼再垂眸,脸上不再有故作疏远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被新鲜情动感抹红的温和羞涩。 mv里的白衣歌手在桥上走了近十遍,两人才意犹未尽的打道回府。 回到阴凉清净的家里后,他们也没感觉脸上的燥热消散多少,容臣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快步走向沙发,皮质的沙发随着两具身体的跌入发出下沉的暧昧声,但偏偏是这样不能再等等时候,不知道什么猫在沙发边上的加贝突然跳过来嗷嗷叫了两声。 两人对视了一下眼神,又看看狗,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尴尬,好像被孩子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加贝,回笼子里睡觉去。”容臣有点恼火的拍了拍它的头,“快去……” 加贝不识趣的蹭了一下容臣的掌心,又嗷叫了一声。 贺庭拽了拽自己凌乱的领口,连忙圆场:“它可能饿了,你喂一喂吧,我去洗澡了。” “……好。”容臣只能从对方身上下来,“喂完他我也……洗洗。” “嗯。”贺庭于是就热着头热着脑起身上楼了。 容臣把狗牵到一边,没耐心的喂完东西后又把它赶进笼子里睡觉,他想了想,又在狗盆里添了加贝明天的早餐,并对边牧叮嘱说:“明天早上才可以吃知道吗,明天早上你自己打开笼子,你知道笼子怎么开的对不对……” 不管边牧听没听懂,容臣也无心多解释了,他随便收了两件衣服就进一楼的洗手间去了。 一番洗漱完毕后,他关了一楼的灯,有些紧张的上了楼,他看二楼卫生间的灯已经熄了,不过至于贺庭在哪个卧室里他无法判断出来来,他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果不其然贺庭就立在他卧室的窗边上。 他把那颗紧张的心吞回胸腔里,过去重新把人抱紧。 二人无言,就在等这一刻。 贺庭从未允许让自己过过容臣的怀抱,那样他会觉得落了辈分,如今两具身体毫无间隙的紧紧交缠,他觉得新鲜又深刻,无形中像是有一颗钉子,把他们牢牢钉在了一起。 容臣一只手牢牢托着贺庭的背,一只手落在对方腰线,从上到下细细丈量着这具亲近不够的身体。 他亲得乱亲得凶,贺庭接不过来,呼吸短促吐着涸热的低呢,胸口一跳一撞的,两只手一会儿抓容臣肩膀,一会儿揪衣服。 两人一步一退的来到了床边,贺庭整个人慢慢下沉,他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在床上尽量放松了下来,容臣细细端详着这具半掩l半l露l的身体,掌心抚过脸颊,再路过肩头,他抓起贺庭的在腕心连亲了几口,又嗅嗅掌心,干冷的两片唇瓣无间断的亲过每一根指骨,吻得贺庭两只手掌瘫软,终于失去拒l绝的本l能,只能随意摆放在耳边。 他又去亲对方的耳背耳面和下颌,把贺庭颈根以上所有l敏感l的位置都粗急的亲过一遍后,才终于碾ll上对方不停浅喘的嘴唇。 容臣家里没有睡袍,但是贺庭身上现在却穿着,这应该是他今天新买回来的。 容臣尽量慢下来让贺庭有反应和接招的机会,但贺庭今晚的状态有点超乎他的想象,贺庭的吻技和吻法自然而有力,热情得无比强势,暗暗的唇舌较量间,他要怀疑贺庭是不是想调换一下上下位问题了,虽然贺庭的身体是不允许,但被对方掐着他脖子疯狂吮lll吸l舌根和卷l咬唇l肉时,容臣是真感觉贺庭比他印象中还要熟知这些事。 容臣两手l粗lu的扒ll开贺庭的y型交叉领口时,他刚刚想说的话瞬间被打回了肚子里,微微张开的嘴里只有更加难耐的渴气儿。 贺庭看了对方如狼似虎但有些害羞的眼神一眼后,就用小臂挡住了自己同样羞涩的脸。 因为贺庭原本白腻的xiong口上,此时竟然裹着一件暗紫色的薄蕾月匈罩,在容臣的认知里,这种女性用品似乎是带海绵的居多,但眼下这件,完全就是一片薄纱,那若l隐l若现的风光旖旎甚至不做掩护的在告诉他,这东西就是有意为之的情.q。 他盯着对方起起落落的匈口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从火热变得呆滞,再从呆滞变得有些下...1流。 容臣红脸上手揩了揩罩心,仅仅是这点轻轻的擦l碰,就给贺庭带来了巨1大的刺1激,他无意抬1起一条腿,一节白皙的大腿根从绸缎的袍摆下漫起来,又退下去,像是因为太舒li服不自觉l做出的动作。 “……”容臣头脑快爆炸了似的,他再掀开对方的衣袍下摆,果不其然下面也有一件对称的同色绳结三角ku,胯上绳结一扯就散的那种。 “一套的,分开买不了。”贺庭终于憋出一句解释,“我没想要上衣。” 容臣几次欲言又止后,他贴着对方耳朵,一连串说了好些爱得不行想个不停的话,然后又没忍住还是叫了e/f骂了一句相当粗俗的话。 “你不是说,适合我吗。”贺庭为自己辩解说,说得还挺正经的。 容臣当然无法判断贺庭是有心记着他的话,还是故意为之,但显然是哪种都很令人开心,他一掌扇l打在对方月退上,连连称:“适合,适合……” 因为这身衣服,容臣一点前头ll戏都没心思消磨,硬着脸做完最基础的准备工作就已经磨光了他所有的好耐心。 贺庭的脸招人,嘴也招人,被扣着牙关搅ll了几次口腔后,他的嗓关终于彻底打开,喉咙里那些轻的重的含着娇的浪的l淫ll的断断续续的都放了出来。 容臣的助听器几次晃掉下来了,他也要捡回去重新戴上,好似漏听一句就等于白11鄵1/一次。 贺庭不断扭动的身姿使得两根没调节好的紫色肩带都滑到了肩臂下,容臣又给他戴回去,脸时不时埋下去在那纹路复杂的蕾丝1l罩面上狎昵的亲个不爽。 贺庭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结果也没扛住这番过激风云,温热的水光从眼眶里淌出来时,他的喘1息都打了颤,不受自己摆布的身l体想缩l起来却被更加过分的l打0开。 “容臣……”贺庭只能发狠抓着皱巴巴的被单,眉头紧拧嘴唇发抖:“你太…过分了……” “不过分。”容臣脸贴在对方的颈面上不知餍足地汲取着上面隐隐喷发的体香,“你应得的1f……” 容臣不是不想放过贺庭,但大部分人都不是什么定力很强的人,他也不落俗,况且贺庭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许l人蹂lll躏ll的样子,谁也不比谁冤。 人在汹涌而令人难以招架的浪端上忽高忽低的起落着,最后被卷下落岸时,只落得浑身l湿l漉和虚力。 贺庭噙了泪又沁了汗,又用小臂将脸藏起来,但他藏不住那些不容他人觊觎的地方却早已全是被怜爱过后的熟色,花蕊艳,果实也甜,掐1掐,还能扌齐出l昏香l的情l蜜…… 【作者有话说】 发了30遍,终于变成了清汤寡水*^_^* 第44章 大家请去听《偏偏喜欢你》by陈百强y(^_^)y ◇ 第40章 我们是在偷情吗 第二天一早,容臣醒得竟然要比往常还早,他昨晚想请假今天早上不去单位了,结果联系不上肖白竟。 贺庭仍是昏浓的沉睡着,他趴回去又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对方上身不挂一物,情痕醒目的大半截肩膀都露在被子外,看得人禁不住又回味起几个小时前的种种激情。 “看什么。” 贺庭眼睛都没睁开就先开口说了话,声音掺着浓重的疲惫感。 “我今天还要去上班。”容臣说出自己的担心,“f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贺庭无力的轻笑了一下,“可以。” 容臣贴过去亲了亲对方的下颌线,又说:“我去买早饭。” “去吧。” 贺庭又睡了一会儿,紧接着就被电话吵醒了,他大概能猜到是谁打来的,不过他有点希望这电话还是别打来最好。 吃早饭席间,贺庭还是跟容臣提了电话里的事。 “哦,回惠灵顿吗。”容臣看了对面人一眼,又低头捣鼓碗里的东西。 贺庭胃口缺缺道:“嗯,今晚回,机票是前天订的了。” . “那我下班了就送你去机场。” “是忙工作的事。”贺庭解释说,“之前答应过别人了,不能不讲信用。” 容臣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等我……”贺庭顿了一下,“等我有空了就回来看你。” “嗯。”容臣又是点头,“好。” 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后,贺庭又补充说:“只是工作的事。” 容臣抿着一口水说知道了,“我没多想什么。” “……” 吃完早饭后,两人又一起出去遛狗,容臣状态还可以,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对劲,贺庭劝他提前去单位,免得又迟到。 容臣说好,然后就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去单位了。 贺庭随后在家里坐了一个早上,尽管他几个月前已经把未来的人生规划都写好了,但是这会儿他感觉自己该重新再规划一遍了。 中午的时候,容臣回来了,两人随便吃了点,也没提其他的,下午也正常去上班了。 下午容臣还买了菜回来,那种怪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饭后贺庭主动提起说:“明年我不会去惠灵顿了,以后就一直在国内了。” 可是距离明年还有五个月。 “我今年……以后每隔两周来看你好吗。”贺庭心里不太自信问。 “一个月来看我两次?”容臣背对着对方,边洗碗边问。 “不忙的话,会来勤一点。” “那是有多勤。” 贺庭答不上是多勤,他干脆放开了说:“你想我,我就马上回来看你。” 容臣抓着洗碗布的手顿了一下,受宠若惊写在了对方看不到的脸上,但他又忍不住找茬:“那我本来就……天天想你。” “那怎么办。”贺庭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我不去了?” 这话给容臣问得一激灵,他把原本想说的话吞回去后,改口:“干嘛不去,反正去都去了,我又不是见不到1f就会死。” 贺庭被噎了一下。 “不过f年初去新西兰你也没跟我说啊。”容臣瘪起脸,“我想lf本来就是……反正f清楚得很。” 被对方这么一说,贺庭还觉得自己更冤枉才对,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要去新西兰我说了,你自己没去厦城过年没听到而已。” “f在你们家饭桌上说我怎么会听到。”容臣也觉得自己更有理,“我去南海我都有跟你说。” 贺庭抱起胳膊,身子一转也不看他了,“你为什么改变主意去南海你当我不清楚吗。” “……”容臣放下洗碗布冲了手,转身看着坐在餐桌上的那个背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继续据理力争:“那我有问f你让不让我去南海吧,你自己说让我拿定主意的。” “你想去我还能拦你?” “我哪句话说我想去了?!”容臣语塞了一下,“我只是……问问你的意见。” 贺庭不知道对方的脸色如何,但他自己其实是有点想笑的,不过他觉得自己这次既然占了理,就不应该先让步妥协背负什么是他先抛弃容臣在先的黑锅,而且他们连着八年都是在一起过的年,容臣自己有了情绪直接以去南海的理由不回去跟他过年的,难道这是他的问题吗? “我没表态就是我赶你去了?”贺庭反问对方。 “对啊。”容臣理直气壮得很,“lf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根本不管我去哪里工作。” 贺庭真是觉得对方说话毫无逻辑不经思考的,他想转身质问对方,但还得不动如山的坐在原地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你都多大的人,想去哪里工作我还应该干涉你吗。” “那还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干涉吧。” 贺庭气笑了,“喜欢你我就应该干涉你的工作?” “那f你明明知道我去南海了就没有那么自由了,还远隔重洋的,f要是喜欢我,根本舍不得让我去才对吧。”容臣张口就来,“我当时没问你吗,你都知道我很为难了,还不愿意帮我拿定主意,不就是因为不想管我了吗。” 这下贺庭真忍不住回头了,他难以置信道:“我什么时候不想管你了?!” 容臣被这话问得有点心虚,他干脆直接岔开话题:“那你自己去新西兰,你想过我吗,你都不打算告诉我。” “那你调职回来一个月你就告诉我了?你搬家你告诉我了吗?养狗告诉我了吗?你真结婚生子了都不打算告诉我了吧?”贺庭一连串说完后又转了身回去,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说出来,未免太尴尬了。 容臣没想到贺庭还挺在意这些事,他心里热是热了,但嘴上说的还强硬无理得很:“你不关心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我不关心你就不会回来看你为什么迟到了,否则你现在能见到……我吗……”贺庭说完,觉得很是尴尬的扶了扶额。 容臣一时没了声音,他沉浸在对方这句话里消磨了很久后,脸上的不服气才慢慢散开,但他又觉得这话没论据:“那你怎么知道我天天迟到,还不是竟哥告诉你的,这关心一点份量也没有。” “……” “没话说了吧,你去新西兰这么久也没想过我,我起码还去香港看过你,我怕你不见我,我还特意带二姐去了。”容臣故意强调了二姐两个字,“我只是不去跟你过年一次,你就不要我了。” 贺庭没有马上回话,这架吵得太久了,他已经忘记矛盾的核心是什么了,还有就是他其实从来都没跟谁吵过架好像,这多少显得他不会吵架了。 不过他想了想,多少也是因为容臣不讲理,才显得他说不过对方,贺庭始终觉得本来就是容臣自己闹情绪在先嘛。 容臣走近他,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事来,“那你给我发群发消息怎么说。” “你知道我是故意的还问。”容臣越说越来劲,“那大过年的你都没给我打个电话。” “我应该先给你打?谁规定的?”贺庭劲也上来了。 “你以前都给我打的,我去南海了你就不想打。” “我不打就是我不想?” 四只眼睛相互瞪着,容臣竟然还敢点头,“你想就会打,你不打就是不想我。” 贺庭呵了一声,笑得有点无可奈何:“照你这么说,那你没打给我,那你也没想我吧?” “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我不打跟我想不想你有关系吗,我什么时候没在想你,贺庭你少装瞎子……” 两人犟着脸,脸色出奇的越来越冷,像是有一根弦绷在两人之间,霎那间弦突然崩断了,两个人一股脑就怼着嘴亲了起来。 之后两人又亲到沙发上去,等两个人都忘记那点矛盾事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两个人收拾好亲得乱七八糟的自个,又坐在沙发上没有马上搭话,像是在反省他们干了什么。 过了小半天,贺庭看了看表才说:“时间不早了,送我去机场吧。” 容臣点头说好,两人拾掇一下就出门了。 两个人坐在机场里有二十分钟了,明显还没从那个激烈的吻里走出来,贺庭也稀里糊涂的,好在从值机到登机一切都很顺利,飞机离地二十分钟后,贺庭才思绪清晰回来,他后知后觉还有些话没跟容臣说清楚,不过现在大概是来不及了。 回到惠灵顿后,两人倒是挺勤打电话的,一天能打个三五次,不过聊的都很是中规中矩,并不像他们在一起时那样亲密无间,容臣一句想他的话都没有,这让贺庭觉得有点烦躁,他干脆就不主动给对方打电话了。 很快一周就过去了,魏书言的生日到了,她照惯例给贺庭打了电话,问今年还过不过来玩,贺庭当然没有推辞的理由,基本每年都会去,不过容臣难得有脸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因为容臣已经26个小时没有主动联系他了。 第45章 “有什么事。”贺庭冷冰冰问。 “我请好假了,明天去美国。”容臣说,“f你呢。” “跟你一样。” 容臣哦了一声,又说:“那我们到时候见。” “……嗯。” 容臣又问贺庭在哪个机场落地,得知对方转机在洛杉矶落地后,他又小心建议说:“那我们明天在洛杉矶休息一下再过去吧。” “为什么不直接过去休息。”贺庭明知故问。 “想……”容臣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一件胸罩,“单独跟你过夜。” 贺庭自从回惠灵顿开始,每天都在回炒那一架,他越想越觉得容臣是无理乱证,这导致他到现在都有点生气,所以容臣提出跟他背着寿星去开房这件事时,他报复心理一上来就没明确表态,只搪塞一句:“到了再说。” “要是f不愿意,那我直接去小姨家了,我现在已经到洛杉矶了。”容臣说。 “……”贺庭又有点恼火。 “我真去了?” “为什么……非要单独在那里过夜,我们是在偷情吗。”贺庭头热脑热脸热问。 “那偷不偷。” 贺庭感觉有种莫名的紧张,搞得像他们真要背着魏书言去偷情一样,他用了将近三秒钟才思考好这个问题,“……等着。” 【作者有话说】 原本计划在50章完结,但是感觉好像50章完结不了,感觉好歹要55章了。 ◇ 第41章 你不是寂寞了 贺庭到洛杉矶时已经是晚上了,但从惠灵顿到洛杉矶有将近的二十个小时的航程,他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个饱,所以下来时感觉精神还不错。 容臣准时来接了机,贺庭行李不多,但足够容臣抽不出手来牵他。 终于到酒店后,容臣撇下那两袋行李,直接将人抱起来扔到了床上,贺庭一开始还不给反应,但很快就被烧起情绪,也陷入了同样渴望被解救的水深火热里,那些亲近和粗暴的触碰,让他不受控的想把自己送出去更多。 贺庭在过激的愉悦里感到羞耻的兴奋,又感到莫名的无奈,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情绪,也正是因为这种情绪存在,他不受控的暗暗渴望自己的身体和生活被什么东西填满才好。 酣畅事后,贺庭进入贤者模式,再加上他发觉自己的心境变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他拒绝了和对方一起洗浴的请求,独自温着脸进的浴室。 贺庭脚跟虚力的立在浴室里的镜子前,他上下端详着自己的肉体,除了不再具备x能力的器官,这具身体怎么看都是极好的品相,容臣没有理由不喜欢,贺庭暗暗自信的想。 但是等过个十年八年的,就不见得对方还会这么惦记了,他也真是不争气,到这个年纪了反而有了寂寞的心态,太丢脸了。 贺庭洗完澡出来时脸是阴的,容臣坐在床边上被他那么一盯,不由得心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去洗吧。”贺庭情绪寡淡道。 容臣起身过去又把人抱住,贺庭罕见的推拒了对方好几下,容臣亲不到人,不禁问:“f你生了一晚上的气了,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贺庭谈不上生气,但是一想到容臣想见他就是为了偷情上床,这就让他觉得有点没意思,“困了,快去洗澡。” “哦。” 容臣火速洗完后就马上钻进床里缠住人,他把头耷拉在对方胸口上,并没有察觉到对方心里在赌什么气,他一口撒欢道:“我好想你啊f。” 贺庭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背,但很快又收回了手,还一嘴不信的反问对方:“你想我?” “那你想我吗。”容臣脸沉在对方敞开的胸口上,很是干渴的嗅了嗅。 “有什么可想的,又不是见不着了以后。”贺庭冷脸道,“没事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容臣当即立直了脖子,脸上全是听不得这话的惊讶,他努了努嘴,很艰难才说出一句:“真的?” “……” 贺庭心紧了紧,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以后,他又连忙把对方也抱紧,才解释说:“没有,f开玩笑而已。” “……那你别开这种玩笑。”容臣又安心的把头搭在了对方肩膀上。 “不开了。”贺庭心软了下去,但马上又提了起来,他突然有点焦虑,因为他发现自己最近好像一直在对发容臣脾气,他一控制不住就嘴凶,况且他以前都没有这么凶过对方,容臣怎么可能受得了?感到自责的同时,他又不禁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太寂寞了,所以才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吗? 第二天他们动身前往出发的路上,贺庭再次明令告诫容臣到那边了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太越界。 “小姨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避着她。”容臣不解,“你觉得她不知道吗。” “她知道什么。” 容臣梗着脸,别扭又犹豫的说:“那我不能告诉她吗。” “你想告诉她什么。”贺庭抱着胳膊反问对方,“告诉她我跟你已经上床了?” 这话说得怪有理的,听得两个人有点不好意思。 “这……不用说小姨也知道吧。” “她为什么会知道?” 容臣:“我们在一起了上床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贺庭漫不经心问。 “那我和f现在……算什么。” “……”贺庭被噎住,“偷情啊。” “那是过夜的借口啊。” 贺庭就知道对方单纯就是贪图跟他上床而已,他心里哼了一声,“过夜需要借口那还叫在一起吗。” “那没在一起,为什么f要跟我一起过夜。” “我不能有寂寞的时候吗。”贺庭口直心快道。 容臣咋舌,虽然这个理由确实很有说服力,毕竟贺庭在床上的状态确实让他觉得事实如此,可他又说:“那f昨晚又说是想我。” “……”贺庭有些抬不起头来,“想你也要被批判吗,对长辈也要这么苛刻?” “我没批判f啊。”容臣莫名其妙的,“我在引用论据而已啊。” 贺庭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忘了,随即他又强忍住自己要跟对方争个高低的好胜心,毕竟这种事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吵的吧,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会想你了。”贺庭自认为让步道。 “不要。” 说完,两人对着眼片刻后他们又双双把脸别开,一个看窗外,一个看过道,各自脸热的反省和回味着。 “总之,你想说就说,她过生日多关心关心她,别……全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贺庭再次叮嘱说。 “嗯。”容臣又伸手过去抓住对方手掌,两人悄悄交扣住十指后就不再说话了。 一个小时航程很快,他们周折一番后就来到了魏书言的家中,她也是刚刚醒没多久,妆正画到一半就跑过来开了门。 她说自己订了餐厅,待会出去吃,不过她得先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贺庭陪她去衣帽间挑了衣服,两人又立在一边看着她把妆画完。 “外面风大,把头发绑起来吧。”贺庭建议说。 魏书言说可以,贺庭就拿起梳子替对方梳起了头发,他动作缓慢而熟练,骨指分明的手指穿过棕色的发丝,每一缕头发都被好好的照顾到,而魏书言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并没有因为前夫在倒弄她的头发就如何分心,而是一直在自顾自的抹着口红。 “容臣,发绳。” 听到这声,容臣才把目光从贺庭的手上挪开,他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根发圈递给了贺庭。 贺庭接发圈时,手稍稍僵了一下。 恰好这时魏书言无意抬眼,只见镜中的容臣有意用掌心覆盖在贺庭那只接着发圈的掌背上,他手指头还插进贺庭的指缝里轻轻摩挲,贺庭紧张的回眼看向一旁的容臣,容臣也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目光交汇之间全是直白易懂的暧昧和火热。 魏书言眉峰一跳,像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连忙垂下眼眸继续抹她的口红。 两秒钟过后,容臣在贺庭的警告眼神中收回了自己的手,两人不约而同的再用余光看了魏书言一眼,不过她应该没看到什么。 到餐厅坐下没多久,提前订好的菜很快就上齐了,魏书言坐在两人对面,和贺庭有说有笑的分享着一些近况。 “容臣你吃饱了吗?”魏书言留意到容臣很久没拿起餐具了便问。 容臣点点头,将桌下那只手攥得更紧,“饱了,我看你们吃。” 贺庭左手心都冒了汗,他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他暗暗示意容臣几次,对方才放开他。 “对了,怎么不叫微微过来。”魏书言又问。 “二姐她被限制入境了,这边都过来不了。”容臣用裤子擦了擦手汗,又去摸索身边的手,结果贺庭直接将两只手抬起来都拿起了餐具。 第46章 “那我下回去再去看她吧。” 看贺庭很久没说话了,还一脸游离餐桌之外的表情,魏书言又问他:“贺庭,你也吃饱了吗。” “啊,没。”贺庭笑说,他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又清了清嗓子,但容臣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也没把手从自己交叠的二郎腿缝里拿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魏书言去洗手间,贺庭才抓住机会呵斥对方,他拿起容臣好动的手打了两下,“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 “……我。”容臣不怎么后悔的扯着一张明知故犯的脸,“我忘了。” 贺庭又往对方手心打了两下,“你那是忘了吗。” “刚刚忘了,但是现在想起来了。” “……” 眼看魏书言回来了,贺庭连忙放开对方的手,又若无其事的吃起东西来。 “对了,你上次……”贺庭主动和对面人找话的同时,又自己偷偷去抓身边人的那只右手,大拇指肚来回揉擦被他打过的掌心。 等到他觉得安抚得差不多了,刚刚收手回去时,容臣又把什么东西塞进他裤兜里。 他只是仅仅摸了一下,贺庭就感觉到了自己兜里装的什么,他盯着餐盘的瞳孔缩了一下,连忙把手拿出来,不太自然的吃了两口东西后又说自己去个洗手间。 贺庭进到洗手间先把被摸得起汗发热的手冲洗干净后才去掏裤兜,果不其然掏出来那件他穿过的胸罩,因为布料轻薄所以叠着塞进口袋还挺方便,但是容臣怎么能…… 贺庭定在原地,气得就要把这衣服扔进垃圾桶里,但是手悬在半空中几秒后还是收了回来,他板着脸把衣服叠好塞进口袋里后,又只能换上一副无事发生的温和表情出去。 饭后他们按照计划要去海边冲浪玩玩,贺庭进入更衣室后,门板外就传来了敲门声,他用脚趾都能想到是谁在敲门。 给人开了门,贺庭还没说话就被抱起来堵在了墙上,憋了一天火了,这会儿要不是这小隔间不隔音,他真该把容臣教训一顿的。 “放我下来……”贺庭低声命令说。 容臣一只大手抚上对方的背,又游走到贺庭那已经被xiong罩裹住的胸口上,他粗ll1lu的抓了两下后,不但没有解瘾反而呼吸更急促了,他叫了一声1*,又贴着对方耳屏难耐的低语:“1你不是寂寞了,你是发lll情了……” 【作者有话说】 贺庭没有大脾气,但是他会有很多小小的坏脾气。 ◇ 第42章 你想走去哪 “怎么乱说话。”贺庭轻轻的打了容臣的嘴巴,“说话这么难听。” 容臣追着对方的手掌亲了一口,“难听就不是事实了?” “放我下来,出去了。”贺庭控制着声音分贝,“快点。” 容臣不甘心,掐着人的腰肢又在下巴上重重亲了好几下,“我觉得不好。” …… “怎么去那么久?”魏书言守在门口问说。 贺庭说上了个洗手间,又过去接过她手上的遮阳伞,两人一同打着伞出去了。 “容臣呢。”魏书言问。 “不管他。”贺庭语气有点冲,好像谁惹他了一样,“掉厕所了吧。” 魏书言挑眉,“我说你俩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贺庭决绝道,“别信他的片面之词。” “我没说是那个意思啊,我问的是,你们是不是刚刚吵架了。” “哦。”贺庭表情松了下去,有点余味在脸上的,“好像吵了。” 还待在更衣室里的容臣刚刚嗅完手上的罩衣就打了个喷嚏。 容臣不擅冲浪,但是另外两人都是冲浪的好手,他自己进水里游了一会儿就上岸歇着了。 等那两人都回来后,他连忙递上冰饮,又自觉的拿毛巾给贺庭擦了擦水。 “贺庭你帮我看看,我耳洞是不是出血了,刚刚在水里我把钉子蹭掉了。”魏书言躺在太阳椅上摸着耳朵说。 贺庭过去看了看,这时容臣捏着一杯特饮,他舀了一勺上面的冰淇淋送到贺庭嘴边,贺庭没留心的直接吃了,给贺庭抹了抹嘴角后他还想再喂一口时,贺庭明显整个人定住了,魏书言也在看着他。 容臣动作僵硬的把勺子递到魏书言面前,磕巴来一句:“小姨,你吃吗。” “三个人共享一个勺子是不是太寒酸了。”魏书言意味不明的反问对方。 “……” 过后三人又去海心钓鱼玩玩,给他们送装备的是个华人,也是魏书言的朋友,他一上来就调侃贺庭和魏书言怎么还不复婚,多有夫妻相种种。 魏书言笑着让对方别乱点鸳鸯,容臣又等着贺庭怎么发话,结果贺庭竟然一声不吭的,只是陪衬笑笑。 穿戴好救生装备后,见容臣还钉在那,贺庭便问他:“怎么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容臣抱着胳膊,撅着张臭脸:“等你跟小姨复婚。” “……”贺庭咳了一声,“快点过来。” 等几人上了汽艇,来到了适宜钓鱼的水域后,容臣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贺庭只好找话:“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容臣捣鼓着他的鱼竿,不去看旁边人一眼,他哼了哼又说:“像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没有你们的夫妻相像。” “……” 贺庭径直走开了,去了船都另一头陪魏书言挂鱼饵,容臣几次回头,发现贺庭都没有再过来搭理他的意思。 他自己坐不住了,又跑过去横插在两人中间找事做。 魏书言深感自己多余,就以去船舱里拿东西暂时离开了。 容臣看四周没人了,他才低声说:“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就马上走。” “你想走去哪。”贺庭好像不为所动的样子,但又没忍住用余光瞄了对方一眼。 容臣想了想,“我不会说。” “真的?” “……”容臣撇开屁股下的凳子,一股脑坐到地上,又把头耷拉在对方的大腿上,“假的。” 贺庭摸了摸腿上那颗脑袋,又打了容臣的嘴巴,“找揍。” 三人尽兴玩到了夜里才回家,但是夜半,容臣又发现魏书言和贺庭悄悄起床在客厅里合计着什么。 他贴着墙根听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魏书言还是看出来了他们的不对劲,但贺庭给的回答里,都是避重就轻的,并没有把他们的那点事挑得多明白,不过他感觉贺庭就是羞于承认。 第二天,这两人又拽着容臣出门,快到目的地了他才知道他们这是上医院来了。 容臣夹在他们中间,像是被父母领着去挂儿科的大龄儿童,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能听安排。 容臣英语不怎么好,听也听不明白,只能看着他们叽里呱啦的跟医生说一大堆,然后又做了几项检查。 “容臣,坐过来一点。”贺庭拍了拍他的背,又替他摘下助听器,托着颗头又给那金毛医生看了看。 医生应该没有从外观看出什么毛病,但他说话时表情有些严肃,魏书言情绪突然有点激动,好像不能接受某种结果。 容臣抬头看了贺庭一眼,贺庭脸上也是相当的凝重,可他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悄声问:“1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在讨论治疗方案而已。” 贺庭摸了摸他的脸,又把容臣整颗头抱进自己小腹里,无意识的抚着他的后颈和脸颊,好像这样容臣就不会害怕了一样。 中午三人回到家里,魏书言和贺庭把带回来的药品一一核对检查后,又把七八种药品分好量装盒,贺庭在标签上写好服用剂量说明,魏书言则负责把标签贴好,以及向容臣说明服用注意事项。 容臣早就知道他的耳朵不可能治愈了,而今天的检查结果也证明了一点,医院开这些药顶多起个阻止更加恶化的可能。 晚饭席间,贺庭又问容臣想不想去上学深造一下。 “我这个年纪还需要上学吗。”容臣觉得这两人真是闲的,合计了一晚上就合计出这么个荒唐事。 “那人家五六十岁都有上学的呢。”魏书言还怪正经的,“又不是让你去备战高考,就是去大学里进修进修。”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念完书再回去也可以吧。”魏书言看向贺庭,“岗位可以保留吗。” “应该不行吧。”贺庭说。 容臣:“那上学回来了还失业,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你f说你像个文盲一样,照这个社会发展趋势,退休年龄只会越来越晚,那还用不用享福了,哪天万一你被开除了,就你这文化水平,那还能找到工作吗,不一样也是失业。”魏书言一本正经道。 “我怎么像文盲了!”容臣扭头质问贺庭,“我都上高中了。” 贺庭感觉这么多年终于逮到这个机会了,他立马反问对方:“你高中毕业证拿我看看。” “……”容臣被塞了一嘴,“那你俩还大学辍学回家结婚呢,你们怎么自己不去进修进修。” 第47章 “……” 三人争论了半天,最后也没争出个结果来,虽然不排除这两人是看了什么不靠谱的育儿真经,但是魏书言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容臣再去上那个班了,她这样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主要是贺庭这次也跟着她瞎起哄乱带节奏,三十劝学,还挺幽默的。 夜里容臣都睡着了,结果又进来个人坐在他床边上叹气。 魏书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看了看耳朵,坐了十来分钟才走。 她走后容臣就睡不着了,但是贺庭进来的时候他还是装着睡了过去。 贺庭也是那一出,坐在床边上,把容臣的头枕到自己腿上,一遍遍的摸着他耳朵,止不住的叹息。 容臣本来也没觉得聋了这是多大的事,但是这会儿他又希望这世上有治愈之法,谁让这事对贺庭和魏书言来说是天大的事呢。 容臣还急着回去上班,次日就得走了,贺庭也就跟着顺路一块走了。 再过了一天,魏书言收到他们前两天拍的全家合影照,她捏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拿出相册装了进去。 她独自把相册从头再看了遍,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往前好多年,容臣还小时,要么是坐在他们二人中间,要么就是坐在贺庭腿上,容臣长大了以后,就一直是站在他们二人身后。 刚刚她还没有发现那张新照片有什么不一样,直到有了对比才发觉,前天拍这张合照时,她竟然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的,而她身后站着的人已经变成了两个。 她觉得往后往后也会这样,这个站位大概是不会再变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停更一天修文,不修否则都不能再更新了,本文终于迎来了第四次阉割……以后f都不一定有了吧#^_^# ◇ 第43章 它也挺想你的 “加贝,来跟f说两句。”容臣把手机放到边牧嘴前。 加贝哼哼唧唧了的又嗷叫一声,远在惠灵顿的贺庭听了先是笑了笑才说:“过两天e去看你好吗。” “你要过来?!”容臣立马又把手机贴近自己耳边,“不是说下个月才有空来看我吗。” “我……去看加贝而已。”贺庭老实说,“有段日子没见它了。” 容臣哦了一声,“它也挺想你的。” “它告诉你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 挂了电话后,贺庭就跟一边的裴禹说自己过几天要回国一趟。 “哦,行,又回去看你家留守儿童啊?”裴禹说着,又拿了两个扳指过来问他哪个成色比较透。 “你戴?”贺庭捏着东西问。 “没呢,送我姐的。” “你姐这年纪戴祖母绿会不会不太合适?” 裴禹想了想,“她自己喜欢吧,不过戴珠宝本来就是为了去老气吧?” “还有这种说法吗。”贺庭问。 裴禹点点头,又照搬他在某本时尚杂志上看到的一段话作为回复:“衰老是一种可视状态,一部分人会通过一些外物修饰来转移他人对自己的注意力,从而叠加自己的气质内涵?戴珠宝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贺庭觉得还挺有道理。 虽然两人打了商量周末见,但是最后还是计划没赶上变化,贺庭返华前一晚容臣临时接到通知要回南海一趟,这一面就不得不耽搁下来了。 本来他以为呆个三四天就能回去了,结果事情有点棘手,没个两旬一月的都忙不完,因为岛上通讯信号不稳定,容臣忙起来也没顾上联络贺庭,搞得贺庭在那边联系不上人又担心得不行,两天过去才通上话,贺庭知道人没事后直接挂了电话不搭理人,想着自己也要失联个三五天的让对方爽爽。 最后容臣只能递交家属入检探望的申请,好在申请批得快,没让他等太久。 不过但他还是在电话里磨了一个小时,贺庭才“勉为其难”同意来看他,贺庭来的时候还把加贝带来了,还美其名曰:“唐皮说他那里不是托儿所,我送它过来而已。” 容臣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想着去勾贺庭的手,结果对方直接把手揣进了兜里,这人心里还记着仇,碰都不给他碰。 容臣又傻巴巴的叫了对方好长一截路,贺庭才忍无可忍道:“干什么。” 容臣频频回头看身边的人,他有些觉得新鲜的问:“f你……今个怎么开天窗了。” “我怎么?” 容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 于是贺庭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随即就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他不觉心虚道:“热也不能开吗?” 平时再热贺庭也不会大开个领口,虽然他今天穿的款式本来就是大v领,不过这根本也不是他会选择的风格,而且贺庭的脖子上还挂着根细光夺目的链子,真是开了天窗又打灯——就要敞亮。 “那你手上戴的什么。”容臣又问。 “没什么。”贺庭脸上依旧挂着霜。 容臣扭回头,“我都看见了,你不会偷偷在外面结婚了吧,贺l庭。” “你看见我哪只手上有结婚证了?”贺庭立马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自证。 容臣连忙抓过贺庭的手研究起来,除了拇指和无名指,对方其余三指都戴上很是华贵的珠戒,不过他对珠宝没什么了解,也编排不出什么有内涵的赞美话,只能连连夸好看,又借机把人牵紧了。 贺庭大概是觉得这话挺中听,就没跟对方计较了,“长嘴巴不是让你瞎说话的。” “我那是维护我自己的权益,我在为自己发声而已啊。”容臣抓着对方的手掌晃了晃。 “你要怎么维护,我就算结婚了,也没有哪条律法能为你的权益发声吧?”贺庭有意把结婚二字说得很重。 “那f都知道法律不保护我的权益了,f你还吓唬我。” “我哪吓唬你了。” “你说你就算结婚。”容臣也字字重咬表示强调,“我都没想过结婚呢,你还想二婚……” 贺庭冤枉:“那是打比方吧?” “你不能这么打!” 贺庭被对方黑溜溜的两只眼睛盯着直心软,他连忙改口:“好好好,不打。” 相比于上次来,岛上基建完善了许多,不过距离员工宿舍几百米外的沙地还在施工中,因为这地方有点潮,大部分建筑都整成了吊脚楼构造,容臣现在已经不住集体宿舍了,而是有了自己的单间宿舍。 边牧还没来得及进来,半截牵引绳还卡在门缝里,两人就已经火急火燎的堵在门背上啃了起来,一直啃到外面的犬吠声无法忽视了才停下。 虽然也才十来天不见,但是这边和新西兰也有五个小时时差,时差带来了的生活节奏不同又变相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大概也是他们在电话里总是谈不拢的原因。 容臣找了个纸箱给加贝做了临时的窝,它有点微微晕船来着,这会儿犯了困就睡过去了。 贺庭把一身舟车劳顿带来的尘气后,他也上床歇着了,容臣在他洗澡的时候就去忙了,傍晚时才来给他送了饭,但也没能陪他吃两口就又去忙了。 贺庭独自牵着狗在附近逛到了晚寝的点,回去睡下到午夜了容臣才回来看他一眼。 不过容臣最近在值夜班还是巡逻什么的,他晚上也不回宿舍睡,而且贺庭现在明令禁止容臣跟他睡一个屋了,理由是外边一排走廊还住着那么多人,到底是出于羞耻还是出于报复,容臣不敢明指,毕竟他自己先夜不归宿的。 贺庭一连来了这里三天了,容臣只有三个饭点回来能回来看他,晚饭过后更是人影都见不着一个,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贺庭估计这岛下有见不得光的古墓,他们只能在晚上才能掘墓干活吧。 第四天凌晨,容臣竟然回来了,他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被窝里,发现贺庭还没睡着,两人对了一下眼,容臣问对方可不可以亲一下。 “我让你进来睡了吗,你明天早上不用做事了?”贺庭心情明摆着不太好。 “用,但是我下午休息。”容臣手探进对方衣摆下,“我带你去走走。” 贺庭拍开对方的手,“你昨晚不也这么说的。” “明天是真有空了。”容臣眼巴巴的,“今天是二姐,她非要我过去帮忙才没空的。” “……” 两人对了一下眼,贺庭就闭了眼躺平回去,容臣会意,连忙关了灯钻进被子里。 贺庭折ll起腿,他听到容臣又在被子下说他如何如何浅。 用舌l头去ll丈量那种地方l还能说浅,容臣是不是没有尺寸概念,贺庭晕乎乎的想。 结果气氛正火热时,容臣又被叫走了。 翌日一早,容臣还是早早走了,贺庭期间醒来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赖到了中午,等到容臣回来认昨晚的错了他才肯起床吃饭。 容臣没忘约定的事,他上工地借来一辆拉砖的小三轮载着贺庭去了东岛,这边林子多,一路上都挺凉快的。 “到了。”容臣熄了火,又拿下一顶宽檐帽给贺庭戴上。 第48章 贺庭下车张望了四周一遍,看着容臣又从车上拿了个小桶下来,他便问:“现在来赶海?” 容臣说不是,随后他又带着贺庭来到一条已经干涸了的水沟附近。 他背对着贺庭在茂密的草堆里翻了半天后,又转身对贺庭说:“f,我给你看个东西。” 贺庭坐在一棵垫着外套的木桩上,他翘着二郎腿正在跟加贝玩丢树枝游戏,“什么东西。” 容臣半跪到对方膝盖前,他将两只紧握的拳头伸到贺庭眼皮底下说:“这里有宝石可以捡,如果你猜对在哪只手里我就给你。” 贺庭没缘由的有点想笑,这种由泥沙堆积起来的小岛岛龄不过百来年,要是真有宝石,估计是被海水卷过来的碎玻璃而已,他一脸看着傻孩子的表情,问:“容臣,你知道宝石和玻璃的区别吗。” “是真的宝石。”容臣强调说,“天然的,f你快猜啊。” 贺庭于是随便点了对方一个拳头,但是容臣自己迫不及待把两只手都打开了。 “你看,是不是天然的。”容臣像是献宝一样又往对方眼前递了递。 贺庭盯着对方的掌心,失笑:“嗯,天然的。” 贺庭肯定喜欢珠宝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容臣认为。 他把那两颗光泽透亮的碧色树蜗壳放到贺庭手心,又积极无比道:“这里还有很多,我去找给你。” “捡那么多干什么。”贺庭掂着手里的空壳说,“拿回去下象棋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容臣又钻回去继续翻,贺庭没忍住也过去跟对方一起找。 不过贺庭没什么经验,他只会扒拉草垛,十几分钟了还是一无所获。 贺庭怀疑容臣是不是自己扔一个捡一个骗他的,要么早就把这里捡空了,他不禁质疑:“容臣你前面是不是把我要捡的都捡走了。” “我都没到你那里过,f你怎么冤枉人啊。” “那为什么我一个也没找到?”贺庭脸上写满了怀疑,他现在看容臣那张脸感觉全是阴谋。 容臣只好挪到对方身边,带着对方重新翻了一遍,贺庭这才在一个泥坑里收获了他的第一个壳子。 没想到这地方蜗牛壳还真不少,而且都是个头挺大的彩色树蜗,两人就这样在林子里翻了一个下午。 海面裂出一片水红色时,两人坐在沙滩上,他们把今天捡到的壳子都倒了出来,数了数一共有五十多颗,大部分都是碧色和黄色,也有少量蓝色粉色不等,这些壳子在霞光的镀色下变得晶莹剔透,确实有媲美水晶宝石的浑然天成、令人屏息。 贺庭把喜欢的颜色挑出来,又重新筛选品相好的准备带回去。 “我听说这种壳子可以卖钱呢。”容臣捧着一把比较次的壳子说。 贺庭把合格的壳子重新装进桶里,“可以卖给工艺品方吧,怎么,你想捡这个补贴家用?” 容臣没吭声,再吭声时却是笑声,贺庭问他笑什么。 “f你,看起来好好笑。”容臣甚至大笑出声。 贺庭感觉对方莫名其妙,“我怎么好笑了?” “就是……哈哈哈。”容臣哎哟了一声,又被加贝撞倒,他躺在地上甚至笑得打滚。 这笑声让贺庭感到无端的诡异,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紧张:“我脸上有东西吗?” 但容臣还是笑个不停,贺庭又追问:“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说话啊!别笑了!” 容臣都笑岔气了,想回个话都吐字不清,贺庭问着问着就恼了火,他揪着人衣服再次质问:“我怎么了,容臣!别笑了!” “我……嗯哈哈哈——”容臣笑得手软,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支胳膊坐起来,他抹了抹自己的脸,艰难的把脸色拉平静后,才伸手拿走插在贺庭头发里的杂草。 “你就笑这个?”贺庭看着对方手里那点草屑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容臣说不上笑点在哪,反正他就是觉得好笑,“f你,前面钻那个灌木丛了吧。” “……那怎么了,这是你笑我的理由吗。”贺庭不信对方的又重新抓了一遍头发,不过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不是。”容臣抿了抿嘴强忍住笑容,“我只是觉得f不像f。” 贺庭卞着嘴瞪人,他最近越来越熟练惯用这种微表情了,直到容臣说这种表情很“减龄”,他才开始控制自己改掉。 容臣又拿起贺庭的两只手横立在二人中间,看着贺庭那两只脏兮兮的手,他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贺庭气急败坏的直接把手往对方脸上抹,没两下容臣的脸也变得脏兮兮的。 容臣笑到没劲儿才停下来,他起身把人牵到水边,接着浪仔细的替贺庭把十指搓了干净,又用自己的上衣擦干。 容臣把洗得白净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口,贺庭冷不丁的问他:“有没有咸味?” “那得舔了才知道吧。”容臣认真作答说。 贺庭皱眉,“怎么整天说这些不正经的字眼?” “这怎么不正经了?”容臣不可思议,“那扫黄也没把这个字扫走啊。” “……” “这不正经吗?我说的是舔你手,又不是像昨晚那样舔你的……” 容臣说到一半住嘴了,因为贺庭的脸色又阴了起来,看来还在记仇呢。 过了一会儿,容臣又脸热说:“我今晚也休息,我能跟你一个屋睡吗……f。” 【作者有话说】 补充一下容臣为什么会跟着小姨生活(我还以为我在上本书里写了,原来是我的幻想): 容臣的妈妈家那边,只有小姨和他妈妈两个女儿,没有男丁接后,所以容臣生下来是跟小姨一个户口的,算是给魏家留后的意思,所以他从小没有跟哥哥姐姐一起生活,三姐弟感情就比较淡薄,与此同时,他父亲是靠岳父起家的,其实也就是把魏家吃绝户了,所以小姨才跟贺庭出来创业,在容臣心里小姨和贺庭的身份等同于他的父母吧。 ◇ 第44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今晚没事?”贺庭问。 “今晚也休息,我找人代班了。”容臣说,“可以吗f。” 贺庭扁扁嘴,没回话,算是默许了。 因为这里还是起步阶段,人手还没有完全到位,具体的职位还没有划分很清楚,每个人的工作内容基本都大同小异,容臣就算是已定的领导层,一样要跟其他人做最基本的值班和巡逻工作。 回去以后,两人难得一块吃了个晚饭,饭后容臣又搬出个收纳箱,箱子里都是他之前收集的树蜗壳。 贺庭问他要这么多壳子干什么,容臣说捡回来打孔串起来可以当风铃挂饰,“我已经做了一个给二姐了,这个做了一半是给你的。” “你在上面涂了什么。”贺庭拿起一颗已经打了孔的壳子问。 容臣又去翻箱子拿出瓶透明涂液,“这个。” “指甲油?” “好像是叫护甲油。”容臣说,“涂这个会更亮一点。” 贺庭觉得挺有意思,两人便分起了工,一个负责打孔一个负责上油膜,但是弄到一半,有人又来把容臣叫走了。 容臣走了一个小时后又回来,不过状态有点问题,贺庭问他怎么,他没留神把一个壳子钻碎了,“哦,有个同事之前……牺牲了,刚刚去把他的遗物送回去而已。” “在这里牺牲的?” “没有,离这里挺远的地方,公海那边。”容臣说,“被袭击了。” “你不是说这里的工作环境还算温良吗。” “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是两码事吧只能说。”容臣面色藏不住的凝重,“原本组织在这里设立关卡,只是想和海联联手只做监督过滤工作,不过缉私局后来改变了主意,现在海检的工作重心已经从监查转移到打击层面了,有斗争了自然会有牺牲,干这一行,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不可避免……”贺庭复述了一遍,“那不能尽量避免吗。” 容臣笑了笑,“哪有尽量避免就能避免的,牺牲的本质就是身不由己吧。” 贺庭不太认同这种观点,“容臣,不要把自己放到身不由己的处境。” “真到要牺牲的时候也不是自己能凭个人意愿选择的吧。”容臣无心道,他拿出一个新壳子准备重新钻孔。 贺庭却停下了手上动作,“那你对牺牲的见解是什么。” “使命如此吧。”容臣毫无波澜,“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光荣的事,敢于牺牲的人,都是和私心较量过的人,不过做缉毒缉私,早就把私心抛之身后了吧。” “那你没有私心吗。” 这会儿容臣才有了点异样,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说了些让贺庭不太放心的话,于是又连忙补充解释:“不过,也不是人人都会牺牲啊,反正我不会的,f你别多想。” 刚刚说完话,贺庭还没来得及给个回答,容臣又被叫了出去,他出去了几分钟后,再回来时只叮嘱贺庭早点休息,其余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急匆匆走了。 第49章 结果容臣这一走,竟然是连着好几天都没露脸,贺庭把岛上允许出入的地方都走遍了,也没见到容臣工作的身影,他估计着容臣应该是不在岛上的。 贺庭已经来到这里有一周多了,但他和容臣相处的时间,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就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里,他不是在屋里看书打发时间,就是牵着狗出去瞎溜达,岛上信号差又封闭性很强,电视广播什么的还总是很容易掉线,贺庭心想,如果没有工作在身,在这种地方什么也不做,那真是太无聊太孤单了。 第十天的晚上,岛上下雨了,这吊脚楼的优势也体现了出来,贺庭立在阳台上,盯着楼下水洼越来越深,心情莫名的消沉。 过了很久,贺庭才突然发觉加贝不见了,但他刚刚下楼时加贝就自己跑回来了,它围着贺庭的腿转了两圈,又有点急的叫了两声。 贺庭吊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摸了摸边牧湿漉漉的头,又问:“你跑哪去了,嗯?” 加贝晃晃头,甩出一扑棱的雨水,然后又不管不顾的跑进了雨里。 “加贝!” 贺庭感觉不对,就马上跟了上去,他追着边牧跑了几分钟后,也同样浑身湿漉的来到了一个用铁皮临时搭建起来的医护室。 容臣在看到加贝的时候大概能猜到贺庭要来了,但他动作慢了一点,手上的吊针管还没来得及拔就被撞了个正着。 “……” 两人对视片刻后,贺庭过去把对方的被子盖上,又检查了一遍输液管有没有在走,最后才坐下来问是什么回事。 “f你要不先回去换衣服吧。”容臣小声道。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的脸。”贺庭口气不太顺心。 容臣摸了摸自己眉峰上的纱片,避重就轻说:“下雨路滑,摔的。” “那这挂的是什么,摔一跤就要挂消炎药?” “……” 贺庭又去拽对方的衣服,果不其然肩膀还有一片大面积烧伤,外皮已经焦化了,淡黄色的血浆从裸露的红肉里冒出来,看得人手脚都要发软。 “我去过岸上的医院了,没事了才回来这里打点消炎药的。”容臣还要牵强解释说。 贺庭冷着脸替对方解了扣子,以免衣服擦到烧伤处,“过去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多久,本来是要准备说了,但是……” 贺庭没来由的火大,“但是什么,但是还是觉得不说最好?” “不是,是我准备离开这里几天,我想把你送回去了再说的。” “就这样离开?现在这样?”贺庭不悦。 容臣知道对方指的哪样,“快好了,就是好了才回来的。” “那你要去哪。” “就是工作而已,比较……远一点的地方。”容臣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对方的脸色,“等我忙完了这个月,我下个月又可以调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 “到时候再说吧。”贺庭打断对方的话。 “……” 两人都不说话有一会儿后,容臣又不太有底气的试问说:“f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做这个工作了?” “我没说!” “我不是说我做这个工作是奔着牺牲去的,那天我没说清楚。”容臣语速很快,也很急,“我是说我和别人一样,有会牺牲的风险,但是我会避免,受伤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我已经选择这条路了,我要接受一切可能……” “停。”贺庭再次打断对方,“我没多想这些,我没有说不让你继续从事自己的工作……” “那你为什么生气?”容臣也打断对方抢话问。 贺庭抹了抹脸上的雨痕,又呼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现在不生了,我回去换衣服,过会儿再过来看你。” 贺庭牵着狗回去了,他把自己和加贝都弄干以后雨也停了,贺庭觉得明天天气应该还可以,自己也该回去了。 再回到医护室时,容臣又主动向贺庭保证说自己以后不会再瞒着贺庭任何事了。 “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吗。”贺庭声音温淡,攥着对方的手也不怎么有劲儿,像是有点被吓软的。 容臣侧着身子把头枕在对方腿上,“能。” 但是能不能,贺庭都觉得不重要了,因为更严重的问题已经出现了。 贺庭提了第二天要回去的事,容臣应允了,两人一块在医护室睡了一夜,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两人第一次一块过夜。 第二天中午,容臣亲自把一人一狗送到离岛的船上,临走前,贺庭终于问出了酝酿一夜的话:“容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容臣有些惊喜,但他还是笃定不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你只是觉得?” “那f你也没给我准话过……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 贺庭无奈笑笑,又语重心长的叫了对方名字一声。 “嗯。” 贺庭拍了拍对方的胳膊,“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不是这样在的,至少在我这里不是,等你弄明白什么两个人怎么样才算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 “……”容臣瞳色颤了一下,却也只敢说:“好……” 上了船以后,贺庭在船舱里补了个觉,再醒来时,太阳已经沉海一半了,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失落的橙红色。 他敷着一身疲怠气走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预兆都没有的流下了眼泪。 贺庭觉得丢脸极了,就因为容臣做好了接受一切可能包括牺牲的准备却没有想过他,就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伤心流泪。 人活到这个年纪都不该再为这种事纠结了,贺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真是觉得难以开口又左右为难。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伤心合乎情理,容臣本来就没有想过他会如何,之前也是出了那么多事也是,现在也是,归根到底容臣根本没有想到过他,没有把他划进自己的人生规划里。 但是贺庭也不觉得这事该掖着,他立马就给容臣打了电话,上来就问了一句:“如果你真有牺牲那一天,我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容臣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贺庭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我是说如果,我问的不是你的态度。” 容臣哑然片刻,又焦急起来:“这个问题,可以给我时间想一想吗f。” “你以前没想过吗。” “好像,没有。”容臣心梗了一下,是因为愧疚,“以前……没想过f会喜欢我。” “我以为炸船那事后你多少会想想这些,如果还没想过,以后好好想想吧。”贺庭语气平稳得有点僵硬。 对方已经把问题和矛盾核心挑得很明白了,容臣觉得最直接有效的解决方式就是他立马离开这个岗位,但这样也不会是贺庭想要的结果,贺庭不会欣赏他的后退保全。 “我会好好想想的,f你给我一点时间想想行吗。”容臣吸着鼻子抽泣说,“我很快就会想到了。” 贺庭也受不得对方太难过,他立马改了语气:“我只是提建议,别伤心,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到也没关系。” 贺庭觉得更难过了,他不是想逼对方怎么的,只是他自己这会儿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里到底有没有标准答案,他或许容臣会找到答案。 贺庭这一趟回去直接带着加贝去了厦城,不过这个月份他家里也没什么人在,他爹常年忙于船厂,一周估计就回来个一宿,他母亲和叔叔一般下半年都待在新加坡,他自己平时也不爱回来,这会儿突然这么回到这个空荡的大院子,贺庭到底因为最近有点不称心,现在竟萌生了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回来后,贺庭也是什么都不做,顶多每天就围着狗转转,这期间容臣打来过两次电话,都是交代自己很安全以及在哪里忙之类的,同时他也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很快就会来和他见面了。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贺庭有多想见面,现在就有多不想见面,怄气怄到后面,人怎么就想回避了起来。 两个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容臣也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过贺庭了。 贺庭于是主动给容臣打了电话,但是没接通,他之前给岛上打过,固定电话倒是通的,那边的人也说容臣没什么事,不过不在岛上而已。 思前想后,贺庭顺便给容薇打了个电话,寒暄过后,他就提了一嘴容臣。 “他不是已经被调回滇市去了吗,他不在这里啊。”容薇说。 贺庭蹙眉,“他为什么被调回去?他自己申请的吗?” “没有啊,他过不了体检就被调回去了啊。” “他体检没过?为什么?”贺庭焦急问。 “他腿不是没了吗,那怎么可能过得了常规体检嘛。”容薇不紧不慢的,“f你竟然不知道?” 第45章 想你了 贺庭给容臣打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他转念一想,于是把电话拨给了肖白竟。 第50章 肖白竟电话接得很快,贺庭一上来就问了容臣在哪,是什么情况。 “哎呀,不是那么回事。”肖白竟听对面声音哆哆嗦嗦的,也没心思卖关子了,“这不以谣传谣吗?” 贺庭一只手撑在墙壁上,眼前依旧是发黑的,五感只剩听觉还能告知世界一样麻木,“他没事……?” “没断没断,他好着呢,这里面有点……唉,你听我解释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贺庭立马屏住了呼吸。 肖白竟润了润嗓子,才解释说:“那体检报告是我的,借给他用用的,他没事。” 他没事。 “……”贺庭失力的靠到墙上,他手抚去一脸水光后又哑声问什么意思。 肖白竟称自己最近接到一些反馈说容臣最近状态不太正常,消沉得厉害,他一直觉得容臣不适合待在南海,于是便主动问对方要不要回来,容臣没有表态。 “毕竟别人都是抢破头想去的,他估计觉得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负责任,也就没敢答应,我想着给他找个调动理由吧,然后就给他安排了个身心体检什么的,想着弄个证明他不适合长期驻岛的心理材料,这样也好给他申调回来,也不会让他多想……” “然后呢?” 这时肖白竟无力的笑了一声,“结果这小子信念素质刚硬如铁啊……那不是没办法,我只能找上级通融走了个形式材料,就把我的体检报告改成他的了,公告发下去了不过那边消息比较闭塞估计真信了,这都是误会。” 肖白竟还说容臣只是调动通过了,但是年末才能回来,因为他还得做交接工作,不过此时容臣也不在南海,而是在南沙群岛那边,联系不上也很正常。 贺庭又确认了两遍,得到对方的绝对保证后他才勉强信服。 尽管这会儿得知一切都是虚惊一场了,贺庭还是无法立马缓过来,前面巨大的情绪起伏使得他有点头疼,他蜷缩在墙角下把自己抱成一团小声抽泣着,好像这样才能把那些慌张惶恐从胸腔里逼出来。 当天晚上,贺庭就接到了容臣的电话。 容臣应该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乌龙,他一如既往的汇报着自己的工作近况,又规规矩矩的说了一些问候话,一句亲近的都敢说。 牵挂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贺庭像终于吃到了定心丸那样心安,与此同时后怕又拦不住的淹上心头,他喉中酸涩,却要绷得口吻平和问:“最近,工作辛苦吗。” 听到贺庭还是会像往常说惯说这些关心话术,容臣同样感到难言的踏实,他把手机紧紧贴在左耳上,一字一句像保证说:“不辛苦,我最近都很好。” “那现在还在南沙吗。” “不在了,昨天刚刚撤走,现在在印尼和菲律这边了。” 贺庭有些病弱的虚力在脸上,他无意识的笑了笑:“又去那么远。” “不远的,一两天就到了。”容臣犹豫了一下,“f,你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今天困得有点早。”贺庭翻了个身,把手机压在耳朵下。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容臣声音小了一点。 “不会,困了,但是睡不着。” 容臣哦了一声,又不安的紧张询问:“那我可以跟你再说几句话吗。” “嗯。”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猜不到。”贺庭声线温柔,有一点期待的意味,他听到电话里有些沙沙声,可能是水声也可能是风声,看来对方现在是在户外。 “我在果园。”容臣说,“之前那里。” 说完后容臣又觉得这话不该说,因为这地方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故地。 “怎么突然跑到那里去,有工作吗。” 容臣没从对方的话里品出什么不良情绪,但他还是决定尽快完结这个话题,“这里现在改成中检站归海联管辖了,我们过来看看,顺便驻插人手,下周就走了,加贝还好吗。” “挺好的,能吃能睡。”贺庭回答说,“果园里的果子都摘完了吗。” 容臣不懂对方怎么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但他还是老实回答说:“桃园的摘完了,但是其他果园还有香蕉和番石榴。” “容臣。” “嗯?” 贺庭心中微微挣扎了一下,“f去看看你好吗。” “看我?”容臣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来看我?” “……”贺庭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个反应,“就是……随便看看,看你好不好。” “我挺好的,f你不用担心,这里也挺远的,你还是别来了。”容臣拒绝得一点也不委婉,“这里现在已经很安全了,不会再有那些事了,我很好。” 贺庭如鲠在喉,“你不想见我?” “……” “是不是。” 容臣用很弱很淡的语气说了不是。 “那是为什么。”贺庭语气也不由得跟着失了力。 “我还没想好那个问题,我,我还需要再想想,可以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吗f。”容臣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殷切的恳求,“等我想好再见可以吗,我很快就想好了。” 贺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是后悔是肯定有的,“不谈这个,我去了也不会问这些。” “那f为什么见我。”容臣疑惑。 “……”贺庭心里有点堵,“那等你想好了再见吧。” “我…会尽快的。”容臣声音蔫巴巴的,“很快。” “没关系,慢慢来吧,先这样吧,我困了,挂了。” 第二天下午,一个自称是容臣同事的年轻人找到贺庭,说是容臣有东西交给他。 从年轻人的嘴里,贺庭再次确认了容臣平安无事的事实,他想留对方吃个饭,但是对方称还有事就匆匆走了。 贺庭打开那个包装严实的盒子,果不其然里面装的是一副树蜗壳串的风铃。 他把风铃从泡沫纸里拿出来,悬在手中晃了晃,色彩清亮的壳子相互撞出空灵的脆音,不同于常见的贝壳果壳风铃,这种树蜗壳的声音并不清透,像是容臣屡次欲言又止后的小心低语。 …… 两天后。 容臣摘下头上的草帽,又把他刚刚洗干净晾干的树蜗壳子都装进帽斗里,他打算用这些壳子做一个风铃,下回带去美国给魏书言。 穿过已经设立了导向路标的水泥路,容臣走进枝叶轻盈的桃园,他游神的走了好一段路后,才发现有个人站在前面。 容臣步子停了下来,他不敢再往前走的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容臣只是在心里默念而已,却没感觉到自己已经叫出了声。 “嗯。”贺庭也是心神不定的四处张望着,他两次用目光考证对方确实依然四肢健全后,才吐掉了心伤上的那口瘀血。 容臣低头再抬头,接着又低头,一套动作下来全是想不通的惶恐,容臣斟酌了很久,才敢问前面的人:“**你,怎么来了……” 贺庭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他有些难为情的笑说:“……想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请假一天去扫墓,回来更一张甜甜的故地重游好吗(^-^),昨天吓到谁了真是不好意思…… ◇ 第46章 容臣闻言,缓缓的点了个头,心里有些无法面对的不自信,被想念这种东西本该是令人开怀的蜜糖,不过这会儿却像是份量过重的期待一样,让他不敢接也不敢咽。 两人一同往已经被改良成公共办公楼的u型楼走,容臣适当的和身边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又问狗在哪。 “在我家里,给我爸帮看着。”贺庭回答说,“这边天气太复杂,不适合它久待,我就没带过来。” “不会麻烦外公吗。” “不会。” 容臣不由得有些丧气,贺庭说得没错,他根本就没想过去设想自己以外的未来,别说是两个人的生活,就连自己的宠物他都没有顾及好。 中午的太阳蒸得人难受,容臣把帽斗里的壳子装进身上的所有口袋里,又把草帽递给对方,“得马上回去,现在太热了。” “好。”贺庭随手接过来戴到了头上。 两人无言着往同个方向走,来了阵强风把贺庭头上的草帽掀飞吹走了,容臣连忙跑去追回来再交给对方。 贺庭没有接,容臣看着对方的眼睛,微微偏开了眼神,又自己将帽子给对方戴到头上,他全神贯注的系着两根帽绳,同时还能感觉到贺庭的味道离他越来越近,悠冷幽冷的隔靴搔痒一样钻进容臣的鼻腔里,逼得他忍不住去追寻那股味道,系好绳子后,他连忙退到了原本的距离上。 走了几米远后,贺庭抹了抹脸,帽绳就就开了,热风拂来,草帽再度被吹了几米远。 容臣耐心的再去捡回来,又给人戴好,这次他系得比前面还要认真,两根绳子打个活结的小事愣是系够了一分钟。 “好了?”看对方手上没动作了,贺庭就问。 第51章 “好了。” “压着头发了,有点痒。” “啊,哦。”容臣又去调整帽檐,把对方额前的头发拨开,他两只手又短暂的罩到了贺庭的脸颊上。 短短两秒的对视后,容臣心神慌了一下后,他连忙松开手:“走吧。” “嗯。” 两人穿过偌大的桃园,期间他们在一棵比较高大的树下乘凉时,情不自禁的勾住了手,接下来一路就没再松开过了。 回到楼里后,容臣把贺庭带到一个公共办公区,给他倒水又扇风的,贺庭脱了外套很快就凉快下来了,身上那股因为高温而变得浓郁的香味也跟着减淡。 同事们进进出出的,容臣又只能带贺庭去他的临时住处,不同于去年时他住的那个大平层,此时他在这栋大楼里也只分到了一个小单间,床上连个垫棉都没有,仅有一张凉席而已。 贺庭摸了摸席子,坐到床边上,“你要在这里待多久来着了。” “三天后走。”容臣无处安坐的站在门背后,不过门距离床也就一米多宽,这儿实在是窄,因为是以前给工人住的地方,面积都是有意压缩过的。 “到时候回海检那里去吗。” “目前是。” “哦。” 房间陷入须臾沉寂后,容臣又自己没忍住抖落说:“我年末就调回去了,以后不会让**跑这么远来看我了,我不是不想牺牲和因为之前*f说了那些话自己乱调职的,我回去也会好好工作和认真兼顾生活……” “你这次说到能做到吗。”贺庭严肃了起来。 “能。”容臣语气肯定,“能的。” “容臣,你过来。” 容臣只需走两步就来到了贺庭的跟前,他在对方膝前蹲下后,又说:“等我到时候回去了,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会重新调整好和**的关系,我不敢现在做预想的假设,这样,可以吗。” “可以。” 对方毫不犹豫的点头让容臣多了一点信心,他揪着衣襟边酝酿了一下,仰头又问:“那我还有跟**在一起的机会吗。” 贺庭失笑,“有吧。” “那是百分之几。”容臣小声问。 “百分之百。” 容臣脸上所有的担心这才消散一点,他把心收回左心口后,再次保证说:“我会做得最好的。” 贺庭笑笑摸了摸眼皮下的脸颊,“背上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容臣听话的脱了上衣把背转过去,他之前的烧伤已经都长好了新皮,不过因为色素沉淀留下了很醒目的大片浅褐色,那条缝针留下的针脚线也没有消淡的迹象,贺庭手掌落下去,带着温度的掌心好像太烫了,摩得容臣的肩膀一颤一抖的。 “转过来。”贺庭胸腔酸胀不已。 跪在地上的容臣挪了膝盖,不太有勇气的抱住了贺庭的肚子,脸埋在对方小腹里嗯了一声。 “你吃过午饭了吗。”贺庭问他,“我有点饿。” “没有。”容臣惊说,“我去给你找吃的。” “一起吧。” 容臣把人带到了一楼的公共食堂,但是现在是午休时间了,放餐窗口早就关了,他问了两个人才能进到后厨里。 “我去煮东西,**你坐着等我。”容臣把人安置在灶台一边的空桌前。 贺庭点头,于是容臣就忙碌去了,但是他不会用那种老式卡式炉,很久都打不起火,贺庭只能过去搭手,折腾了半天,两个人才吃上午饭,不过吃的也就是泡面而已。 “平时你们都吃这个?”贺庭问。 “赶不上饭点只能吃这个。”容臣有点窘,“f你没吃过这个吧。” “吃过,但是没这个好吃。”贺庭不太实在的说。 但实际上不怎么好吃,这泡面应该印尼那边的生产的,贺庭吃不来这种海鲜口味,勉强吃了一半就分给容臣了,容臣饭量有点惊人,他吃完碗里的面后,又去煮了三大包。 其他人已经午休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才踱步回去开始休息,贺庭想洗澡,但是房间里又没有独立卫生间,容臣只能带他去公共洗浴间。 这洗浴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门,仅有一张透光性极强的帘子隔开,贺庭进去两秒钟后就再次退出来问:“不会有人看见吗?” “现在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容臣保证说,“大家都去忙了,我会一直守在门口的。” 贺庭看了看四周,确实是不像会有人来的样子,他安心的放了帘子,进去冲洗了起来。 容臣原本是背对着帘子,听到里面的水声越来越大声夺耳,他没忍住转了身,面向着里面,出于对环境的不信任,贺庭洗得很快,容臣把他送回房间后,自己也去洗了洗。 他回到房间时,贺庭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不过还没睡着。 贺庭让他过来也歇会儿,又问他怎么洗那么久。 容臣躺到床的另一边,他不自觉的缓了口重气说没什么。 对方那口气儿吐得全是回味,贺庭一听便知对方干了什么,于是随口就问:“去磨枪了?” 容臣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紧绷了回去,他面红耳燥的坦了白:“偶尔会这样。” “偶尔?” “比以前少很多了。”容臣像是做汇报一样老实告知。 贺庭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翻个身就睡了。 两人一同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没装窗帘和空调的房间里被热情的阳光暖风填满,整个空间都灌着一种燥热,不自觉交颈而眠的二人紧紧缠在一起,连着换了好几块地方睡,但没一会儿席子马上就被捂热了。 贺庭睡得头昏脑胀得,脸上像抹了浆糊一样,五官都闭塞了起来,他艰难的抿开l唇ll缝,从肺里放出几口热气后,才能说出个弱弱的热字。 容臣的状态也差不多,过量的休息让他的身体得到了负重效果,他阖着眼摸了摸身边人,迷迷糊糊的问哪里热。 贺庭脑子宕机着,耳朵也是离线的,他只顾着自己说:“你给我吹吹。” 容臣于是一口轻一口重的给对方吹了起来,吹到人嘴边时,两条舌根缠得比磁铁相吸还来得快。 唇外是热的干的,唇内是软的湿的,配合着那条蠢蠢欲动已久的舌头,你l进ll我ll退的搅l入重新打开了两具有些别扭的身体。 两人是在一瞬间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交接不过片刻后,原本难解难分的吻立马就像塌方一样垮了下去,他们各自收回嘴,暂时性的回了神。 “下午……不用做事吗。”贺庭困懵懵的找话说。 “好像……不用。”容臣不太确定的说。 贺庭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觉得应该也不晚,便问:“还睡吗。” “嗯。” 贺庭伸开了一只手臂,容臣就挪过去枕到了对方臂弯上。 容臣脸被埋在对方膛口上,那由呼吸带来的胸口一撞一退让他困意彻底全无,他咽了咽口水,揣着一颗人睡醒时才有的雄心豹胆问:“**,你能把衣服掀起来吗。” 贺庭脑子又困了回去,他努力消化了对方的这番要求后,他动作从容慵懒的把衣服掀到胸口上方,露出整个白ll腻l生香的膛l口,“轻点咬。” 【作者有话说】 后面的怎么也发不出来,还挺长的,改好了明天一并发出来吧。 感觉50章就能完结了,看看能不能写完吧。 ◇ 第47章 好宝贝 容臣几乎是整张脸都在往对方心口上ll蹭,湿热l的嘴唇时有时无的扫ll过左右两片红ll褶,重重的l啜lll一下,或是用舌尖绕着淡淡的红色边缘画圈。 贺庭原本是放松着脸,渐而渐之表情越拉越紧,他手穿进对方后脑勺的发丝里,偶尔无意识的拍拍对方脑袋。 不知不觉这颗脑袋越来越远,慢慢的就挪到小腹下去了,没有骨骼支撑的腹部柔软而紧致,容臣亲下去,贺庭就止不住收腹。 亲得快了,收腹也跟快,而不断的吸腹也让贺庭止不住的干ll喘,那可怜的ll喘ll音被肺片过滤出一种纯粹的空ll虚感,在胸腔里像火一样烧着。 贺庭原本托着对方脑袋的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抚摸起那张他看不到的脸,容臣**起他的掌心指缝,口齿不清的反复叫着**。 ……发不出来了。 贺庭用手背抹了抹鬓角的汗,将两条敞开的腿费力合上,容臣很快就去打了一桶水来,在房内简单清洁过后,贺庭因为太虚力,再加上容臣一直在给他扇风,体感太惬意而又产生了困意。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容臣仍坐在床边上,手里还拿着那张硬卡纸给他扇风。 “几点了。”贺庭声音黏糊问。 容臣把人脑袋搬到自己腿上来,他给对方捏了捏后颈和肩膀,“七点半了。” “天黑了。” “刚刚黑。” 贺庭点点头,又枕着对方的腿赖了一下才肯起床。 晚饭吃得还不错,贺庭吃好后全身心都精神了,两人随便出去走了走,容臣说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提前回去了,想问贺庭有什么打算,是直接回大陆还是什么。 第52章 “怎么又提前走?”贺庭问。 “这边谈妥了就回去了,而且南海那边还有很多交接工作要做。”容臣解释说,“我想在腊月前交接完。” “那要我跟你回南海吗。” “嗯……这个。”容臣想了想,“我可能有点忙……” 贺庭理解了,他也不是很想重复两个月前的局面,于是就改口:“那我跟你一道回来南海再转渡回大陆吧,距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估计到时候又是一个多月见不到你……我多看你一段路吧。” 容臣依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是受宠若惊后又有点藏不住的担忧,他绵绵磨磨的哼唧了一下,又说:“真的吗?” “你不方便吗?” “方便的,方便。” 说到这,容臣又有点管不住嘴的抖事说:“明天晚上到柺岛那边有打击围剿演习,f你要看我演习吗。” “演习?” 容臣连续点了两下头,脸上有期待的欣喜:“我是演习的行动指挥,**可以在船上的看台看我指挥。” “好啊。”贺庭欣然应允,“我还没看过你指挥工作。” 容臣笑了笑,害羞得不再说话。 贺庭发觉容臣现在话少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偶尔会皮一下,笑脸之下也只是另一副愁眉苦脸,看来他确实是把之前那些话听进耳朵里了,但是就眼前这么看,贺庭又很后悔对他说了那些话。 过后容臣带贺庭摸着黑去摘了一箩筐香蕉和番石榴,让对方带回家去吃,在香蕉树下,他们第一次一起规划了部分未来的打算,比如贺庭明年起都会留在大陆生活了,而容臣是可以留在滇市工作还是要被调去傣州做边检,上面还没有给准话,不过两个人应该能常见面了。 贺庭没说过要跟容臣一直一起生活,容臣也没有再要问的意思,冥冥之间他们都觉得这种事还差点水到渠成的机缘和契机,于是这事就默契的互不为难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跟着大部队动身离开了这里,船在海上驶了一天,两人也在船舱里歇了一天。 接近傍晚时分,传讯器里传来还有十五海里抵达柺岛附近的讯息,按当下的航速,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抵达目的地开始演习了。 船舱外吵吵闹闹的都在讨论着演习的事,容臣则刚刚醒来不久,他洗了个醒神的澡,又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作战服。 “防弹衣不穿吗?”贺庭拿起一件马甲说。 “哦,穿的。” 容臣张开了手臂,由着对方替自己把防弹甲穿上,贺庭又数落对方系鞋带马虎,再亲自给容臣解了靴子的半截鞋带重新串孔系好。 衣装都打理好后,贺庭又把一个用线系着助听器的别针扣到容臣的领子上,避免他在活动时把助听器弄丢。 “从那边走过来,给*看看。”贺庭指挥说。 容臣快步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挺正了身板再朝着贺庭这边走回来,像是在接受检阅那样严肃,他一身衣装都是新的,皮靴也反着光。 贺庭看着却又觉得少了什么,“手套呢。” 容臣又去把手套找出来交给对方。 “手。”贺庭说。 容臣立马像乞讨那样朝贺庭伸出两只爪子。 贺庭解开手套的扣带,像是穿衣服一样给对方把手套戴了上去,全部穿戴整齐后,贺庭又让对方在自己面前转个圈。 “好。”贺庭满意的拍了拍对方胳膊,“很帅。” 容臣腼腆了,不太相信说:“我也帅吗,f。” “嗯。”贺庭捧着对方的脸蛋亲了一口,又说容臣是他的好宝贝。 “那你以前又不说……”容臣扭捏的摸着被亲过的地方,“我现在帅了**才说我是你的宝贝。” 贺庭目不转睛的来回打量着眼前人,实话实说:“以前不听话所以不是。” 时间差不多了,容臣把贺庭带到了船顶的观望层,他把人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又把一个对讲机交到对方手里说:“虽然是演习,但是也有安全隐患在,如果**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你就用对讲机联系我。” “好。”贺庭摸摸半跪在自己腿间的人脑袋,“下去吧。” 容臣嗯了一声,又恋恋不舍的抱住对方肚子,脸怼进胸口再次强调说:“那我出丑了你回来也不能笑话我,演习就是会有意外的。” “不笑话。” “还要一直看着我,不要看别人。” “只看你。”贺庭替对方再把助听器戴好,“好好表现。” 容臣这才放心的起身,他朝贺庭敬了个礼后就折返回下面的队伍里去了。 虽然是晚上,不过顶层依旧能将下面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贺庭的目光一直精准锁定在那个熟悉的人影上,不过这演习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他暂时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贺庭明显感觉得到脚下的轮船开得越来越快了,他用望远镜留意了一下周遭海面,远远看到几只飞蹿的汽艇,如果这是演习的话,那就是歹徒方吧。 随着轮船离歹徒越来越近,船上的警备状态也越来越紧张,他们已经将几只摩托艇放下了水,在距离一艘体积较为庞大的中型渔船还有不到二十米时,容臣拿着个喇叭冲对面喊道:“这里是中国海警!请立刻停船配合检查!” 随后他又把喇叭递给身边的一名警员,警员又分别用了两种不同的东南亚小语种重复了一遍。 然而对面的货船只是给出了漠视和远离的反应,不仅如此,海上那几只汽艇还绕着他们的船荡了起来,有意掀起水花和在船上挥舞旗帜的样子摆明了是在有意挑衅。 再度警告两次后,其中一只汽艇上还有人朝这边扔了什么过来,几秒钟后,贺庭耳边炸开一阵不算强烈的爆炸声,脚下的甲板也传来了微弱的震感。 看着船上的警员陆陆续续跳下他们刚刚放下水的摩托艇,他们所在的轮船逼近货船,容臣一马当先的直接跳到对面船上时,贺庭这才意思到,现在并不是演习。 容臣的突然登船明显让对方的歹徒受了惊吓,但很快两艘船又拉开人无法直接跳跃过去的距离,容臣就这样单枪匹马的留在了对面船上。 贺庭要不是有护栏扶着,他根本没办法站直身体,容臣以一敌五的矫捷身手在夜色中晃出了重影,贺庭屏着呼吸根本不敢幻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底下的一部分警员们已经预备架了枪,但是还没有得到动手的指令,他们大概是要活捉的,而另一部分人也还在海面上同那几艘猖獗的汽艇周旋着,船上船外都是无比焦灼的状态。 黑夜中亮出一把雪白的长刀时,贺庭呼吸都停滞了,他看着那把刀在容臣背后就要当头落下,而容臣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时,他慌张害怕得大叫了一声没什么用的“容臣”。 好在这边及时开了一枪过去,那把刀最后才没劈到容臣头上。 “把船开过去!快!”下面的副指挥反复喊道。 两艘船再度靠近后,大批的警员立马越了过去,整艘货船很快就沦陷了,但是还有一名乱党趁乱跳下了船,并由一辆汽艇接应成功就要逃走,结果容臣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贺庭在这边快把对讲机吼破音了也没用,看着容臣在汽艇上一对二的画面,贺庭也总算明白容臣为什么总是受伤了,因为压根他就没想到给自己留一点活路! 那汽艇突然加速后,容臣失重被一脚踹进水里了,好在后面有警员开着摩托艇及时赶来把他捞了上去。 容臣又追上去,但他把摩托艇开出十来米远后又突然松开电门停了下来,看着右手掌心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刀劈开的口子,大股鲜血从手套里蔓出来,他才开始感到肉痛。 “不追了吗,容队。”后面的警员喘大气说。 容臣失神的摇摇头,“不追了,下次碰到再抓吧,抓到也不归我们处置,损失不了什么……不要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 说完,容臣回头看了一眼几十米外的那艘游轮,一眼就能找到站在观望台上的贺庭,尽管连对方脸都看不清,但容臣仍是感觉到了无比的心虚。 又在此时,前方几百米处炸开一记剧烈的火光,竟然是前面那艘逃窜的汽艇自己爆了。 容臣跌坐回驾驶座上,顿时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他不自觉的幻想到那两名逃犯都被炸成了碎片,差一点他也就是这样了。 思绪游离之际,他感觉到胸前的口袋有什么微微的震感。 容臣胆战着拿出了胸口上的对讲机,泡过水的通讯器有些失灵了,不过还是能大概传出来一些声音。 他手抖着把对讲机贴到左耳上,准备接受贺庭的质疑和训斥时,对讲机里却一句话也没有,有的只是贺庭细细的哭声。 【作者有话说】 缉私局是中国公安机关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中国海关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称“缉私警察”;是中国警察机关中,同时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和其它部委领导的警种之一,它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内列为第十四局,而它的另一个领导单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2013年国务院机构改革将缉私局、海上缉私队伍和职能划入中华人民共和国海警局[摘自网络] 第53章 ◇ 第48章 决定结婚 “没有其他伤口了?” 容臣摇摇头,“没了。” 贺庭看着容臣主动递过来且已经包扎好的右手,“没有就好。” 对方表情淡淡的,尽管有难以掩饰的担忧但也没怎么太表现出来,容臣知道这是贺庭生气的表现。 “那*你还好吗。”容臣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便装,他站在对方房门外有五分钟了,贺庭也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还好。”贺庭脸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来有哭过的迹象,“就是有点意外。” “吓到你了吗。” 这种事贺庭见得比容臣多得多了,倒也不至于被吓到,“不至于,你不用去处理后事吗。” “有人在负责了,我过会儿再去看看。” “船上运的是什么。” “高仿烟酒。” “是不是要运到东兴那边去?” “应该是。” 贺庭点点头,“那你去忙吧,自己注意手上伤口。” 容臣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想解释,但是对方都看得明明白白了,他也想不出什么解释的说辞,或许他应该向贺庭保证没有下次了,但是不见得贺庭还会信。 “想不出解释的话还是不知道怎么道歉是吗。”贺庭直接点破了他。 容臣垂着头嗯了一声。 “这件事没什么必须要解释的,你怎么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敢于奉献是好品质。”贺庭客观的说,“至于道歉,这是我给你施加的错误压力,我现在收回那些话,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再把我的意愿当做你处理事情的标杆,但是安全永远是前提。” “……”容臣鼻子一酸,“不……” “回去自己好好休息吧,我也想静静,这事以后就不提了。” 容臣嗯了一声,贺庭就退回房里把门关上了,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甲板上还在忙活,因为那艘货船上的走私物体量过于庞大,目前还在做登记中。 容臣走到那些已经拆盒的集装箱前,看着里面装着的清一色高仿烟酒,他不禁觉得有些无力,人虽然立场不同,却都总会为一些与自己没有绝对利益的东西豁出性命。 同组的副队从里面拿了一条荷花出来,拆包试着抽了一支后,忍不住唠叨一句:“就这几吨假货,还费了一个大晚上,上次申报的摩托艇修理费都没批下来,这回又故障了两台,还得千里迢迢把那几个越南佬押回他们归属地去,他们政fu肯定过几天又放出来了,天天这样抓像陪他们玩似的……” “别这样说,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容臣也拿出一支烟闻了闻,不过他并没有闻出什么问题。 “本职工作就是打击啊,但是这打击到后面,这个牺牲了那个受伤了,人家最后也不归咱们管,我们豁出命最后打击的还不是自己的信念吗。” 容臣一时无言以对。 “总之,本职是本职,得不偿失的事我是不建议大家做的,这行是持久战,没什么必要时时刻刻都冲锋陷阵的。”副队拍了拍容臣的肩膀,“别看了,我说的就是你。” “……” 第二天上午,船只在南海海检的小岛靠了岸,当日容臣就把贺庭送上来返回大陆的转渡船,昨晚的不愉快没有继续在二人之间延续,但是两个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庭回到家以后,又和容臣断联了好一段时间,一直到年底了,他才从在肖白竟那里得知容臣已经回来了有一个月了,不过是回来住院的,容臣连住了三周院始终没联系过他,贺庭也不打算要去看对方了,出院后容臣也没有来见他的意思,狗也一直放在他家里养着。 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时,贺庭又回来一趟惠灵顿,他这次回去也是打算把那边的事处理个明白,尽管来年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但他大概率应该会一直留在国内了。 刚刚落地惠灵顿没多久,时隔两个多月容臣难得联系了他,贺庭有些冷场的问他有什么事,容臣说:“我已经回来了,跟你说一声……” “回来了就好。” “那**之前说的,我们可以在一起,还算数吗。”容臣小心问。 贺庭噤声了很久,才揣着一股心灰意冷的口气说:“没想明白的事就不用再想了,我们又不是什么离了对方就过不下去的人。” 在电话那头有抽泣声传过来之前,贺庭率先狠心的把电话挂了。 一个人天天想着跟你在一起,但是又一点不给你一点参与他共同生活的占比,贺庭始终觉得容臣这种人,怎么教都没用,只有用鞭子打到他身上了他才会听进你的话。 贺庭只用一周就把事情处理好了,不过他听他爹说容臣来找过他几次,他干脆直接拖到年二十九才回家,他今年还特地邀请了裴禹一起去厦城过年。 年三十早上,两人到家时,贺家人还挺意外,他们都以为贺庭今年不回来了。 他爹贺隆在一旁监督贴春联的事,看到这两人来了,老人家哟了一声:“我还以为今年你要留我们几个空巢老人过年呢,还有,这位是?” 贺庭刚想介绍裴禹,但他这会儿突然瞅到一旁楼梯上正在挂灯笼的容臣,明明他也没有叫对方来吧,容臣难不成是自己跑来的? 裴禹没发现高处上的容臣,他看着贺庭一直没反应,于是就自我介绍说:“哦,伯父,我是贺庭的……” “男朋友——”贺庭突然抢话说。 “啊?——” 异口同声的两声“啊”足以看出这事多少有点抓马,不过裴禹反应还挺快,他不露声色的和贺庭对了一下眼神后,又拉着嗓音把那个“啊”字强调成承认的意味并解释:“啊,是,我们是这样的……” 贺隆明显没信,他瞟了楼梯上已经没了动作的容臣一眼,又看眼前两人,最后质疑长子说:“现在国外都支持一个男人找两个伴侣了吗?” “……就这一个。”贺庭神定自若道。 “上面那个不是?”贺隆抬起下巴指了指容臣。 两人转头看楼梯上的容臣,容臣肯定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也没回头,仍在弄着那个灯笼的挂钩。 裴禹两条眉毛一高一低的向贺庭投去求善待的眼神,贺庭视若无睹的清了清嗓子,再回复自己父亲说:“不是……待会再跟你说吧,我们先进去了。” “哦……”贺隆若有所思,“进去吧,让你妈给你们接接风。” 贺庭把裴禹带到客房休整休息后,他找上他爹,问了容臣怎么会在他们家里。 贺隆说他以为贺庭今年不回来过年了,再加上另一个儿子今年也不回来,家里人太少了就把容臣叫过来了。 “那你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吧。”贺庭无奈道。 “怎么?”贺隆眯着眼,“没给你藏好脚踏两条船的准备?” “……” 看儿子一脸怪老实的,贺隆不由得有点动摇了:“那三个人在一起也不道德啊,你说你办这事合理吗?国内搞一个,国外搞一个,一下子寒了两个孩子的心,法律管不着你也不能这么开明吧?” 贺庭原本绷着脸,但是没忍住有点想苦笑,“爸你能不能……唉,你别管。” “你都舞到家里来了,这糟蹋谁?” 贺庭懒得多解释了,只称自己心里有数。 从他爹这里离开后,贺庭准备去问候他母亲一下,估计她这会儿又在忙那些摆桌供台的事,但是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容臣。 容臣端着个摆满贡果的大簸箕,他看到前方来人后,犹豫了一下才叫了人。 贺庭点点头,“这些事有人做的,你不会做的话放着他们做就行。” “没关系,我正好没事做。” 贺庭说行,然后就越过对方离开了。 整个下午,容臣都在陪林韵打理那些祭桌拜祖的事,贺庭带着裴禹把家里逛了一圈,两人时不时会碰到到处忙活的容臣,容臣也挺礼貌,每次都先叫一声**再叫一声裴叔。 可能是因为小儿子没回来,贺隆觉得今年的年夜饭有点冷清来着,他坐在主位上感受了一下这年味气氛,后知后觉的才发现那股寒意是从坐外他对面的容臣身上散发出来的。 “容臣,来坐外公旁边吧。”贺隆看容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桌子另一端,不禁心生愧疚。 容臣点点头,起身换了座位,这才好像在这个家里找到了一点属于他落脚的位置。 贺庭和裴禹上桌有点晚,应该是洗澡换衣耽误了点时间,两人有说有笑的落座后,贺庭发现桌上还有一个没见过长辈,便问这是谁。 “哦,这是我朋友,专门做法律咨询和心理疏导的,以前还是高中里的德育老师。”贺隆介绍说,“贺庭,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今晚尽管问你杨叔。” 这个杨叔也是个精明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棘手性,于是也好心捧面儿说:“叔叔都是过来人了,当然也不是瞎吹牛,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感情问题或者是心理问题,都可以跟叔说一说……” 第54章 裴禹笑点比较低吧,他没憋住差点笑了出来,贺庭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又笑称:“那吃完饭再说吧,这些问题还是私下请教比较好。” 在桌上,贺庭又重新介绍了一下裴禹,一家人都挺客气,大部分人还挺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卦,毕竟贺庭爱跟谁,压根也不是谁能管的着的。 裴禹好歹也是个高知分子,见多识广的,说起话来又风趣幽默,饭桌压根就冷场不下来,最主要是吧,他对贺庭也是了解得很,对方抬个手他都知道要给对方挑刺倒水,一阵伺候下来,还怪有你侬我侬那点风味。 容臣不是什么擅长场面话的人,这席间基本都在专心吃饭,直到贺隆交代贺庭来年打理船厂的事细,贺庭突然改口说今年还去新西兰,他才把注意力从碗里转移出来。 “新西兰是无缘无故给你发钱还是怎么的,那么稀罕上那去?”贺隆听到儿子连着之前答应的事也变卦了,这会儿没忍住变脸了。 贺庭胃口一般,已经撂下筷子有段时间了,“没什么,我和裴禹在那边生活习惯了。” “这算什么不能改变的事实吗。” “爸,你没注意国际新闻吧。” 话音刚落,贺庭无意间和容臣对上眼神,他也没有错开眼神的意思,而是就着那怨恨交织的目光继续说:“去年下半年,新西兰已经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我们可能要结婚了。” ◇ 第49章 当着我的面脱 “真有这么回事?”贺爹举着的杯子放了下来。 “伯父,这确实是真的。”裴禹肯定说,“新西兰早在86年就通过同性婚姻合法了,还是亚太地区第一个承认同性婚姻法的国家呢。” “是吗。”林韵也是一副从未听闻的新鲜样,不过她对此表现得很开心,“那庭庭一开始要移民去那边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不管是不是,现在贺庭都说是,“我这个年纪再成家,你们不会笑话我吧。” “再婚也是人的情感需要嘛,这都是人之常情,无关年纪无关年纪,多好的事,现在社会上多的是二婚的,往好处想嘛。”不太知情的杨叔笑呵呵道,但是话刚刚说完他又想起来贺庭的亲生父母也都二婚了,于是立马笑不出来了。 “你知道结婚是两个人不是三个人就行……”贺隆扶着额头,心想二婚这种事怎么也能遗传呢。 他又瞄了自己身边的容臣一眼,容臣面色平静,听了两句又开始吃东西了。 饭后容臣哪也没去,只跟几个长辈坐在客厅里看春晚,贺庭和裴禹也坐了一会儿,两人窃窃私语几句后又一起离开了。 二人来到院子里吹了会儿冷风,瞎聊着打发时间,路过花园里的双人秋千时两人还停下来玩了起来。 “不行啊,太矮了这脚都拖地了。”裴禹坐在长板上,只能把腿抬直起来。 “你来晚了,我小时候坐上去刚刚好。”贺庭推了一下秋千,发现人太重没怎么推得出去。 裴禹只能自己用腿蹬了一下,“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也会有童真吗你。” “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四十岁。”贺庭自己坐到另一副长板上,“这秋千是我爸给我和我弟打的,三十多年前就在了,他都没舍得拆。” 这一带不受烟花燃放管控,零点漫天的烟花洒下来,裴禹还不忘脱了外套给贺庭遮尘,两人在外套下说笑个不停,全然没注意到后面站了一群人。 差不多两点多了,大伙儿才各自回去休息,贺庭刚刚躺下没多久,房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因为已经猜到是谁敲门了,所以他并没有多积极起身,敲门声持续了一分钟后,他才下床开门去。 “不睡觉吗。”贺庭问门外的容臣说。 容臣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还有一碗汤圆,“外婆让我端来给你吃。” 贺庭想了想,于是拿起一件端盘上的调羹,舀了一颗直接送进嘴里,“好了,告诉她我吃过了。” 容臣往房间里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裴禹一直在他家待到初四才回去,容臣初二就回去上班了,过年活动多,拜拜神看看戏,这段时间还算充实欢乐。 把裴禹送走后,贺庭正准备去香港一趟,结果他上了一趟自家司机的车后,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容臣在滇市的家。 贺庭没有心情去追究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荒唐琐事,他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容臣,开门见山便警告说:“容臣,不要知法犯法。” 容臣脸灰扑扑的,像是刚刚熬了大夜后,他姿态随性的瘫在椅子上,头后仰搭在靠背上,一双没有光亮的眼睛无神望着天花板,听到贺庭醒来的第一句话,他点了点头,接盘道:“那**去告我非法监禁吧。” “你有什么不满现在才说是不是太晚了。”贺庭支起胳膊要坐起来,但是左脚腕上的链环有点重,他挪了挪脚,地板上拖出了链条拖地的清音。 “*要吃东西吗。”容臣不去理会对方的问题,他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我去给你热一下。” 贺庭坐起来后随即感觉到有一股湿重的疲惫感从脚底蔓延上来,继而是不可忽视的饥饿空腹感,从厦城到滇市自驾最少也要一天,除了自驾他想不到容臣怎么把自己搬到这里来的,那么说来他不吃不喝还昏睡一天了。 “给我杯水。”贺庭情绪只能稳定道。 “好。”容臣立马起身出去接了杯水回来,把水放下后他就又出去了。 对方走后,贺庭掀开身上的被子,他下床试了试脚上铁链的长度,足够他走到二楼的小茶厅,而链子的另一端钉在了床底下,用的铁板加固,容臣还挺大方,还知道给他预留一点生活空间,这活动范围也够放羊了。 但是容臣再回来时,除了端了吃的上来,还把他脚上的链子锁了两个结节,他的活动范围轻而易举的就被缩短到仅限于床的一周了。 容臣把一张桌子搬到床前,把贺庭的饭菜陈列好后,他又无言去把自己那份端了进来,很是自然的坐到贺庭对面狼吞虎咽起来。 贺庭也很坦然,拿起筷子也用起了餐,他不觉得这种时候掀桌或是破口大骂会有什么用,因为蠢态百出解决不了任何事。 容臣这期间下去添了两次饭,第三次的时候他干脆把整个电饭煲锅心拿上来了,贺庭怀疑对方是饿得没力气了,所以至今一句狠话都没劲儿说。 果不其然,饭菜都被扫空后,容臣终于有力气大肆狂言了:“**尽管去报警吧,如果我们局里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出警的话。” “……”贺庭也吃饱了,也多了点跟对方周旋的精力,他无奈笑笑:“你想通过这种手段改变什么呢。” 容臣把空碗空碟摞好,“改变不了那就不图改变,我只图享受跟*在一起的当下每一天。” “你享受了,那我呢。” “受着。”容臣抽了张纸巾,强势的掐住对面人的下巴给他擦了擦嘴。 “容臣,你想玩三五天可以,但是我没心情跟你一直耗。” 容臣将废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又用指腹揩了揩对方的唇瓣,“我不会对*怎么样,也不会对裴医生怎么样,但是如果*再说那些话……” “你能怎么样,知法犯法?” “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事儿我不会做。”容臣松开对方的下巴,“但是我知道裴医生的哥哥在海外做什么,**不要逼我去秉公执法就好。” 贺庭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反驳对方。 “我只会公事公办。”容臣神色冷漠的回敬对方说,“如果**觉得我不做警察会更加听话的话,大可去检举我,那样我以后就有更多时间跟你耗了。” “……” 把碗筷饭桌都收拾好后,容臣又消失了一段时间,可能是洗碗去了,贺庭坐在床上消化了一下,但是心里什么也没想,比起要不要自救或者摆脱容臣,他现在更想洗个澡休息一下。 容臣回来时,很是心有灵犀的给他拿一套洗过的新睡袍上来,并且给他解了一个环扣,放宽他的活动范围允许他去洗澡。 看贺庭不动,他便问:“不洗吗。” “我这样怎么脱衣服。” 容臣想了想也是,然后就临时把对方脚上的环扣开了,没了禁锢的左脚异常轻松,但贺庭准备转身进浴室时,容臣又叫住他:“当着我的面脱。” “你是觉得我能从浴室的下水道逃走?” “有窗子。” 在两人目光对峙中,贺庭只好当着对方的面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了,周边又没有能搭放衣服的地方,贺庭脱一件扔一件,扔一件容臣就弯腰捡一件。 结果他刚刚脱完,容臣竟然马上又把环扣给他戴回了脚上去。 贺庭一身赤裸的立在对方面前,丝毫不觉羞耻还有点恼火问:“这样我待会怎么穿衣服?” “穿浴袍不影响。”容臣目光尽量礼貌有分寸的只停留在对方脸上,“以后*不用穿其他衣服了,反正也不用出门。” 第55章 “不至于遮羞的底裤都不给吧。” “有,在洗手台的抽屉里。” 贺庭没辙,只能拖着一条链子进了浴室,这门因为卡着一条链子也关不上,他也只能开着门洗了。 与此同时,浴室那扇窗子小到头都伸不出去,鬼想进来都得绕正门才行。 贺庭洗了个清爽后,他拉开抽屉想拿内裤穿时,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正经内裤,有的全是在胯部打绳结的三角裤,也是,这种东西穿起来是方便的,不过他宁可光着胯,也不打算给容臣一点妥协的甜头了。 容臣给贺庭擦干脚上的长链避免弄湿床褥后自己也去洗了澡,他洗完出来时,贺庭已经躺下了,他刻意躺在了床心中间,左右都没给人留能好躺的空位。 容臣站在床边上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自己又强调说:“我不会强迫你做那种事,我……” 后面的话容臣说不出来,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也没必要扯出来当论据论点。 贺庭不意外是不可能的,只是没表露出来而已,他欣然,“行啊,你有原则就好。” 但是容臣还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不过行为动机也仅限于趴到贺庭身上,把头搭在对方肩膀上。 “容臣,放开。”贺庭拧了拧肩膀。 容臣想起什么事来就要去摸耳朵。 但是贺庭的话比他动作还快一步:“你没戴助听器,不用摘了再装聋。” 贺庭推了人一下,容臣立马伸手关了灯,又重新爬到对方身上把人缠得死死的,有力的身板像堵墙一样逼得贺庭动弹不得。 “容臣,别在把我关傻之前先把我压死了。” 容臣他不搭理对方的话,但稍稍挪了一点身体,尽量不压着人胸腔。 没一会儿贺庭就听到身上人发出均匀且疲惫的鼻息声了。 贺庭连叫了人两声都没反应,过了十来分钟,他又拍拍对方的脸,容臣只是无意识的往被窝里退了退,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间,两只结实的胳膊绞得贺庭胸骨都要碎了一样,他不得不配合对方翻了个身,侧着身任对方更惬意的抱着。 贺庭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总之他一点困意也没有,容臣早就睡熟了,身体热烘烘的,被窝里像开了热风一样,他把被子掖下去一点,不太好受的调整着睡姿,突然的凉意惹到了沉睡中的人,容臣瑟缩了一下身体,把人抱得更紧,且又突然说话:“我没想强迫你,xx也不要刺激我。” 【作者有话说】 不行啊,好像要写55章。 ◇ 第50章 人生第二春 “没有定力就去隔壁睡。”贺庭说。 容臣把贺庭翻了过去,再从背后把人牢牢搂住,他脸贴在对方后颈上,不太服气:“我要是没有定力,今晚谁都别睡。” 贺庭无心理会对方,容臣也确实什么都没做,两人一前一后陷入睡眠后再过两个多小时,容臣就起床了。 贺庭没有感觉到身边少了个人,是容臣来叫醒他,他才发觉对方起床了。 容臣已经穿戴整齐了,他把一袋什么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去开了铁链的环扣,在贺庭神志尚未清醒中,他嘱咐:“早餐买来了,**自己吃,我中午会回来……” 贺庭手掩在额头上,他只听清对方说的前半句话,后半句没听清,于是慵懒问了句:“你去哪。” “……上班。”容臣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无奈。 “……” 容臣又重新交代了对方一遍,贺庭没有反应,他捏着人脖子啃了几下,把人弄清醒后再重复了一遍,“*f听见我说什么没有。” “知道了!”贺庭被吵得有了点起床气。 容臣把被子给对方掖好,又给贺庭捋了捋眉头平复了心情,“*,你再这样发火就要有皱纹了。” “有就有。”贺庭不稀罕听这种话,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容臣狎昵的在对方手背上亲了一口就安心离开了。 贺庭睡了个回笼觉,差不多十点多才醒的,早餐早就凉了,他挑了块面包随便对付一顿后,又拖着根铁链在二楼游荡起来。 加贝也被搬到了二楼来,容臣用护栏板给它围了个空地自己玩,看到房子里还有人在,边牧就要跳出来。 贺庭把狗放了出来,又找出吃的喂它,容臣把电视也搬到二楼来了,他就开了电视找了个卡通频道,放了点他认为狗能看懂的益智节目给加贝看。 上午过得挺快,中午容臣准时回来了,他动作麻利的做了午饭,贺庭也赏脸的吃了。 但是赏脸过后,贺庭让对方给自己开脚扣,他要穿衣服,容臣不但不给脸,还一直装聋作哑。 吃完午饭后,容臣去切了点水果上来,贺庭饱了不想吃,容臣不知道自己发什么闷气,当着贺庭的面全部喂给了狗吃。 容臣两点半上班,来回就得花一个小时车程,所以中午没剩多少时间午休,他在铺了防摔垫的地板上小憩了十多分钟后,闹钟一响就起来去上班了。 出门前,他也没忘警告贺庭别试图乱跑,警告完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吃牢饭。”贺庭不乐意道。 “……”容臣想了想,“那等我下班再去拘留所给你打包吧。” 下午贺庭依旧什么也没干,就坐在茶厅里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视,容臣这种目的明确的圈养霸占在他看来其实有一点幼稚低龄,不过确实很符合容臣的机灵程度。 容臣晚上回来有点晚,贺庭在二楼楼梯口往下看,只见下面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估计是去购物耽误了时间,否则容臣不应该这么晚回来的,用餐时两人也还算和气,贺庭没有因为现状就产生过什么绝食或是厌食心理,该吃吃该喝喝都是流程之中。 可能是怕贺庭太无聊,容臣去买了一套手柄游戏机来,花大半天安装好后,他邀请贺庭一起来玩,不过贺庭没赏脸。 他自己玩了两局都没通关后就撂下手柄去做家务了,看起来也不太高兴。 洗个衣服回来的功夫,容臣好像自己想通了什么,他又跟贺庭商量说:“我二四六会带你出去放放风。” “那一三五呢。”贺庭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 “一三五我全天都要上班,周二周四我下午有休息。” “……” 容臣以为贺庭还不满意,于是又追加一个他认为挺有诱惑力的条件:“一三五你可以自己睡,我不打扰你。” “你觉得我这是占便宜了?”贺庭觉得有点幽默。 “*f还是认清一下自己的情况吧,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容臣稍稍板了脸色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定力的人。” 贺庭扶额,妥协说行。 今天刚好是周三,贺庭想看看容臣到底有没有自觉性,于是他早早就洗澡躺下了。 躺下后没半小时,容臣还是闯进卧室里来了。 “不是说今天让我自己睡?”贺庭一脸唏嘘的质问说。 “我知道,我是……有事找你而已。” “什么事。” 容臣两只手负在身后,他踱步过去跪到贺庭床边,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本书。 贺庭定睛一看,竟然是本英语练习题册,他看了容臣一眼,又接过题册翻到封面,看到封面左上角几个大字后,他不禁诧异:“你要参加成人高考?” 容臣老实点头。 “你是闹着玩的还是?” “我已经报名了。”容臣手里还有支按动水性笔,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按了两下笔头。 贺庭摸着题册,“你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怎么报的名?” “我回泰兰让他们给我补了一个毕业证。” 贺庭随便翻了两页题册看看,容臣已经做了两页了,不过选择题一半都是错的,最基本的冠词都不会用,而且每个语段下的大部分单词都手写标注上了中文,显然容臣压根没有什么词汇量,他想了想,又语重心长问:“你想去上学?还是说你考这个有其他目的?” “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考试试。”容臣垂眸,“也不是一定要考上。” “你有心仪的学校的话,**可以直接帮你安排入学……” “不用。”容臣打断对方,倔强不行:“我不用安排。” 贺庭这会儿已经不自觉把所有不情愿抛之脑后了,他摸了摸容臣的脑袋,没控制住怜爱无比问为什么。 “自己学会穿衣服了才不怕冷。”容臣言简意赅道。 贺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理解容臣的心境,他觉得这是好事,于是又细问:“什么时候报名的名?” “去年从小姨家回来就报了。”容臣回答,“但是我只能报专科。” 果然当时话还是说得太重了,容臣真把自己当文盲听进去了,贺庭心想。 “专科也很好。”贺庭说,“考哪些科目?” “我报的计算机专业,只考语数英,今年十月考试。” 第56章 贺庭心想还有八个月恐怕有点赶,“现在复习到哪了。” “有一段时间了。” “那慢慢来吧。”贺庭点点头,“那你刚刚有什么问题。” 容臣把题册拿回去,然后翻到了其中一页,指着一篇已经标注了很多中文的阅读短文说:“我想自己翻译给你听,**帮我看我翻译得对不对。” “可以。” 贺庭坐到床边上,两人并排坐着,容臣拿着笔指着册子上的语句开始翻译说:“我是一个旅行爱好者,当我还是个儿童时,我的父母使用我去探索大自然,我第一次……” “等一下。” 贺庭打断对方,他接过对方手中的笔,在第一行上把“used to”给圈了出来,又问:“这个短语是什么意思。” “使用?……” 贺庭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庆幸成考没有年龄上限,就容臣的基础,一次过估计是天方夜谭。 “不是吗。”容臣不太自信了。 “你先整体翻译一遍完吧。” “哦。” 容臣通篇翻译得很认真,看得出来他之前肯定提前翻译过了,不过丝毫不影响他错误百出。 不过贺庭也没有明着指出来,他选择自己也对照着字句翻译了一遍,让容臣自己找问题。 不仅如此,贺庭还帮他把前面的单选题都批改了,“这些语法填空都是初中的知识点了吧,你中学的时候一点也没听吗。” “听了,只是太久了才忘记的。” “主系表是什么意思。” 容臣隐隐约约记得这个语法结构,他绞尽脑汁老半天后才想起来:“我很聪明,我是主语,聪明是表语,很,是系动词……对吧。” “你聪明个头。”贺庭失笑,“傻瓜。” 过后贺庭给对方讲了几道填空题,容臣就老实回去了,一晚上也如约没有来打扰贺庭。 第二天早上容臣依旧是一大早就送来了早餐,然后又上班去了,贺庭在早餐凉之前就起来了,他走到容臣的屋子,随便翻了翻对方的书桌。 虽然容臣说自己复习有段时间了,不过贺庭看着那些全是红叉的题本,感觉他好像也没复习出什么花来。 中午容臣回来什么话也没说,就把贺庭脚上的环扣开了,又找来衣服给贺庭换上,说是出去吃饭,以及:“今天是周四,可以带你去放风。” 出门前,容臣还试问了对方一句:“**你不会跑吧?” “我跑去哪。” “婚姻的殿堂呗。”容臣情不自禁阴阳怪气道,“寻找你的人生第二春呗。” “……” 外面能存放宠物的餐厅很少,所以他们没有把狗带出去。 尽管自己丝毫没有表现出要逃走的动机,但贺庭觉得容臣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好像他真跑得过训练有素的对方似的。 容臣下午没有排班,贺庭预想着对方要带他去哪里放风,结果对方只是把他带到了一个书法培训班? 对此,容臣的解释是自己字儿写得太差了,不仅会影响他的卷面分,而且很影响他平时的工作,所以他上个月给自己报了班。 这培训班不大,就一个门面,离他们家很近,来上课的都是一些小学生居多,也有很多家长会坐在一旁的等候区安静陪班,容臣给贺庭搬了一张凳子,让对方在教室外的等候区里坐着等他。 贺庭跟一排家长坐在一起没什么感觉,只是放眼整个教室,容臣和那些小不点放在一起简直是庞然大物。 而且容臣连衣服都没换,穿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紫蓝色衬衣扣着警衔就来上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培训班犯事了,正在接受调查呢。 正式上课后,书法老师讲了一些要点后就让学生开始练字了,容臣时不时就往贺庭那儿瞟,贺庭坐得挺安分的,要么是在翻看一些宣传册,要么就是在看他这边,容臣感觉对方应该不会走了才能安心下来好好写字。 贺庭其实没怎么见过容臣学习的样子,容臣上学那会儿他也没能陪在对方身边,平时更是没有督促过对方的学业,他感觉就是因为他的关心不足才导致容臣学业无成的,而且容臣做事专注力极高,又有耐心又能吃苦,当初要是能认真学习起来肯定也不会是这样的。 这课时不长,就一个小时,贺庭感觉过得还算快,一放班,容臣立马过去把人接回了手边,怕贺庭趁乱逃跑似的。 刚刚出教室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把今天练习成果递交给贺庭检查了。 这时两个小学生突然冒出来,怪有模有样的朝容臣敬礼说:“警察叔叔再见!” “再见。”容臣也十分配合小孩的敬了个礼回去。 说完,容臣又问贺庭自己写得怎么样。 贺庭收回目光转移到手中的字帖,红色米字格上的正楷字形丑陋但是还算整齐工整,他轻笑:“警察叔叔好像真的进步了。” 【作者有话说】 这种日常怎么感觉越写越有得写。 ◇ 第51章 不戴了,不影响 从书法培训班那里离开后,二人径直的回了家,本来容臣是打算带贺庭去走走的,但是他又接到电话说明天下午的例会提前轮到自己去做总结了,故而他得回去准备一下总结材料。 一到家,容臣立马又把贺庭给锁上了,他怕自己分心下来让人给溜了。 容臣在二楼茶亭里装了台式电脑,但是他一直都是把主机锁在柜子里,避免贺庭上网求助咋的,这会儿贺庭被放在一边逗狗,他自己开了电脑坐在一边整理文件。 贺庭看到对方打开了几次办公软件,滑动鼠标翻来翻去的,半天也没整出点东西来,他便问对方要干什么。 容臣说他要做ppt,整了两个多小时吧,他让贺庭来帮他看看,贺庭看完的评价是:“你的ppt就是全白底的幻灯片在上面打黑字?” “简洁不好吗。” “这不是简洁吧。”贺庭翻动着十来页的白底黑字,“这是简陋吧。” 容臣想了想,“那我改改。” 接着,容臣当着贺庭的面儿,很是有巧思的在幻灯片四个角上贴了四朵花,又把黑字调成彩色,还换了一个比较俏皮的字体,“这样可以吧。” 看容臣一副欣赏什么杰作的表情,贺庭只能点头:“对于你来说,应该可以。” 容臣准备把ppt拷进u盘里时却发现落在单位了,刚好他还得回去拿材料,于是他就去了一趟单位。 不过已经接近傍晚了,容臣准备顺道买菜再回来,他怕自己走得太久出事,连电脑都锁了关了。 结果晚上吃完晚饭后,他准备去拷ppt时,却发现下午关机时竟然没有点击保存,也没有线上备份,容臣天塌了一样,连去洗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庭看他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敲键盘实在可怜,于是就主动搭了把手。 容臣在一边负责念他的工作手册,贺庭则负责把内容码上去,不过容臣的工作记录又繁琐又病句连篇,贺庭还得给他修改连贯,幻灯片也做了很多花样切页和边框修饰,比容臣自己做的体面多了。 文件终于拷进u盘里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容臣明天一整天都得上班,一关了电脑,他立马就催促贺庭去洗澡睡觉了,因为今晚是他们的同床日。 贺庭今天有点累,洗好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容臣出来时,贺庭已经睡沉了,他侧着身,两条腿叠着,黑色的铁链搭在床上落到地板,没有什么避体效果的睡袍半开着,大腿贴合间的黑色阴影一直蔓延到那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地方去。 好在室内开了暖气,否则贺庭这样裸露褥上恐怕要感冒,容臣过去把对方袍襟掀下来盖住裸露的半身,又拉了被子,他安分老实的躺到贺庭身边,抱着对方一条胳膊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中午,在饭桌上,容臣绘声绘色的把自己早上如何如何在例会上大放异彩的事迹讲了一遍。 随后,容臣又请示说:“下午我们会有联谊篮球赛,*你……想去看我吗。” “球赛?” “嗯!” 贺庭觉得自己对容臣的了解好像还是太单薄了,“你会打球?” “很奇怪吗?” “没有……” “这个月是城市活动月,会有很多这样的比赛。”容臣解释,“不过你不想去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也不是你的放风日……” 贺庭还没说自己不想呢,听到对方这样说,他故作思考了一下,“我考虑考虑吧。” “哦。”过了几秒钟,容臣就问:“考虑好了吗。” 贺庭在给腿上的加贝顺毛,“还没。” 容臣再忍半分钟,半分钟后又问:“你压根没在考虑吧。” “正在。” “这有什么好考虑。”容臣耐心不足了,“你就是不想去。” 贺庭想笑却还要拉出一张无辜脸,“那我去行了吧。” “你自己说的,反正不是我强迫你。”容臣收了碗筷,然后又跑去楼下拿了球服上来贺庭看。 第57章 贺庭从袋子里拿出一套红色的球服,看着衣服背面印着个“jiangyue”字样,应该是个人名,他睨了身边人一眼,问:“这谁的衣服。” “同事的。” “男同事还是女同事的?” “我怎么会穿女同事的衣服,那多不礼貌。” 贺庭只是觉得这名字有点像女孩名而已,“你为什么要穿别人的衣服。” “因为我还没有订局里统一的球服啊,这是我们借来的。” “衣服混着穿……不会有卫生问题吗。”贺庭委婉道。 “人家洗过了,怎么会有卫生问题。” 贺庭不好多说什么,“行吧。” 因为联赛是下午五点以后才开始,容臣下午还得上班,所以贺庭只能在家里等到对方下班了再来接他过去。 整个下午,贺庭都在捣鼓自己中度过,洗了澡又洗头,挑了几身衣服来回比对,容臣来接他时,他已经把自己上半身打理好了,就等着对方给他开锁穿裤子了。 他们还把加贝也带过去了,两人一狗到指定的比赛比赛场地时,球场一遭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因为这个活动的举办方是市文化厅,所以大部分体制单位都必须出参赛队伍,而且活动地点也比较面向全民化,比赛并没有指定在哪个体育馆、球馆之类,而是选取在一些公园、学校和街道社区的空闲球场,观众也都是自发观赛的。 容臣他们单位今天的对手是隔壁街道的消防大队,比赛地点则是在一个街区广场里,来观赛的都是附近的居民,这个点出来散步的人很多,才刚刚清场,球场一遭就已经站满了人。 现在还是二月份,天气还算冷的,容臣换上整套球衣后又在外面穿了件长款羽绒服,不过他这会儿感觉有点热了。 把贺庭带到在他们队伍休息区最近的观众席后,容臣就要脱衣服,但是马上被制止了。 “人家都没脱,就你热?”贺庭拍开对方的手,又替人把拉链拉了回去。 “我真的热。”容臣冤枉说,“我都出汗了,不信*你摸。” 贺庭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和脖子,确实是有汗的,“没有擦汗的帕子吗。” “……忘记带了,我去问问别人。” “这种东西也能借别人的吗?” 容臣想想也是,然后跟唐皮拿了包纸巾过来,等他拿纸巾回来,才想起来自己把贺庭一个人留在了观众席上,好在贺庭没有跑,不过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大意了。 贺庭拿到纸巾,一边给对方擦脖子一边训斥说:“近身接触的东西不要和别人共享,不卫生是一回事,不礼貌又是一回事,知道了吗。” “我没有想要跟别人用同一张毛巾,我是想借新的。” “别人怎么会带多余的新毛巾。” “……” 容臣不占理只能闭嘴,他耷拉下头,让贺庭给他把额头也擦了。 容臣的发质光滑细软,平时不打理发型都是顺毛,一有点汗头发就分簇,贺庭用纸巾给他把额前的头发也大致擦了个干爽,又用手指给他梳翻出个潦草的背头。 “助听器也要戴上场吗?”贺庭关心问。 “不戴了,不影响。” “去热身吧。”贺庭把几坨用过纸团塞进容臣的外套口袋里。 容臣用矿泉水给贺庭洗了个手才去热的身。 清场结束后,裁判就吹了预备哨,容臣要上场了,他只能让替补位的唐皮坐到了贺庭守着人,唐皮觉得多此一举,但还是实实在在的守了起来。 因为两支队伍都人高马大的,所以这场比赛战况异常激烈,不过贺庭怀疑警队这边是不是天天加班出勤太多了,整体爆发力好像差了隔壁消防队一点,上半场下来警队这边换了两个人都。 好在容臣这会儿没有分神,只是偶尔跑场才会往贺庭这边看一眼。 上半场结束,警队暂时领先两个两分球,但中场休息没有太久,容臣回来喝了水,又擦擦汗逗逗狗就上场了。 下半场到了饭后散步的点,球场一周已经是座无虚席了,什么样吵吵闹闹的声音都有,贺庭置身其中,有点不习惯但也没有什么不适情绪,还有一些小孩来逗他们的狗,加贝兴奋得不行,贺庭怕吓着人,一直抓着狗的嘴筒子,搞得他下半场都没能好好看比赛,以至于容臣怎么突然下场回来休息他都不清楚。 “刚刚被球砸脸了,不过不要紧。”容臣解释原因说,“我打太久了休息一下。” 贺庭盯着人脸看了看,只有左边眉毛上方有一点擦破皮,“怎么傻到用脸接球。” “在球框下,逆光了看不清而已。” 把脸上的热汗擦干以后,贺庭止不住的担心,他捧着容臣的脸瞧了瞧,他往破皮的地方吹了口冷气,“这个不会留疤吧。” 贺庭整张脸都凑得很近,近到容臣能闻到对方身上袭来的幽香,他看着在给自己吹气的那张嘴,心热了热,然后不经思考的亲了一下对方的侧颈。 贺庭浑身僵了一下,四只眼睛视线撞上时,目光不约而同的火热起来,他冷静的退身坐直回去,又看四周一眼,紧张警告说:“……公共场合。” “……我知道。”容臣也留意了一下四周,不过应该没人注意他们,除了站在一边帮他们牵狗的唐皮。 两人非常默契的陷入了尴尬之中,容臣更是正襟危坐起来,还把外套穿上。 这时一名队友来问容臣能不能上场,有人想下来休息,容臣却出奇的说自己暂时不太方便,于是就让唐皮上了。 贺庭也觉得稀奇得很,但是看到对方有意用外套把前裆都掩了起来,他:“……” “你觉得我们能赢吗。”容臣找话说。 “能吧。”贺庭脸上挂着一抹笑,“有奖品吗。” “有,两百块。” “一个人两百?” “不是,是全队。” “……那分到每个人手里有多少。” 容臣:“不分吧,应该会拿去买泡面,加班的时候拿出来充公粮。” “哦。”贺庭没憋住笑了。 “那**会给我发奖品吗。”容臣盯着对方侧脸问。 “……”贺庭轻松点头,“可以啊,赢了我给你发四百。” “才四百?”容臣不可置信,“你给加贝给个项圈都好几万了。” 贺庭斜着眼:“你也想要项圈?” “不要……”容臣抿了抿嘴,“要别的。” “赢了再说吧。” “你是不想给吧。”容臣抱臂,“还赢了再说,你肯定在盼我们输。” “哎——”贺庭深感莫大的冤枉,“你们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你说,你想要什么。” 容臣一时也答不上来要什么,他就近了一下现状条件,大胆开码说:“那我们赢了,今晚你跟我睡。” “这算什么奖品,这种事现在能由我做主?” “可是今天是周五啊。” “……”贺庭才想起来今天不是同床日,“哦,行,可以。” 这时场上传来哨声,是警队这边得到了一个罚球的机会,他们心思也暂时回到了球场上,因为现在已经是比赛第三个节点了,他们还落后十分,看到罚球进了,容臣激动的和左手边的队友击了一下掌,转过身想和右手边击掌时,才想起来这一边坐的是贺庭。 贺庭看他脸上出现了一点被冷场的尴尬,于是抬起手也和容臣击了个掌。 掌心相贴的间隙,容臣抓住对方的手掌,强势的紧紧交扣十指后,他带着对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外套兜里。 贺庭脸上没有表情浮动,他只是正回脸,无事发生那样继续看场上的赛事。 但是容臣手有点不老实,在兜里一会儿捏捏他的指骨一会儿挠挠他的手心,贺庭想把手抽出来都不行,他在宽大的口袋里打了两下容臣的手心,又被重新扣紧。 两只手在口袋里面暗暗较劲半天后,贺庭感觉自己中指上多了一个冰凉的圈。 这个圈好像给贺庭下了什么法术一样,他整只手慢慢的就松了下去,也不再拒绝容臣的抚摸摩挲。 【作者有话说】 回答提问:明明容臣以前可以用很多手段解救贺庭,为什么还要苦熬当警察以后才把反派和贺庭绳之以法,贺庭不是白白自己熬了很多年吗? ◎贺庭需要被解救的不是他外界和付长啸给他的困境,而是他自己选择的困境,他可以随时走出外界的困境,但是贺庭更想在困境里证明自己的骨气,而容臣这个人本性上是一个非常尊重规则的人,贺庭选择了留在困境,其实就是游离了规则之外,贺庭也知道自己知法犯法,这才是他真正觉得痛苦的原因,所以容臣只有把他拉回规则之内,贺庭的心结才能算真正消除。 (以及作者始终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法律永远是制暴的有力武器) 容臣也挺好理解,你皮他也皮,你凶他他就严肃,你不要他他就哭,服从性很强。 第58章 ◇ 第52章 想跑有什么不对 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对面突然叫暂停要换人,这边干脆也换了人,容臣就上去了。 对方走后,贺庭才低头去看手上的东西,他真不知道容臣是什么审美,挑的戒指上嵌了一颗异常大的钻石,因为钻太大使得整体适配度就没有那么美观,一般男士戒指也不会嵌这么大的钻石,至少婚戒里不会用这个尺寸。 贺庭耳热得听不到身边的任何声音,他小心翼翼的把戒指摘下来,里里外外看了看后,又若无其事的戴了回去。 贺庭感觉比赛应该快结束了,但是警队还落后一分,他觉得这结果应该没什么悬念了,结果还有不到一分钟结束时,警队这边得到了一个罚球的机会。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这一刻,贺庭也稍稍屏住了呼吸,结果罚篮没中。 隔着远远的,贺庭都能听见容臣在绝望咆哮:“唐皮你这个废物!” 比赛结果不出乎意料的让消防大队以一分之差险胜了,容臣汗津津的跑过来,干笑了两声:“回去了。” 贺庭把外套给对方披上,“嗯。” 容臣瞥见对方手上那闪耀夺目的东西还在,他的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婉拒了其他同事的聚餐团建后,两人就牵着狗打道回府了。 回去路上,容臣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疑问:“那输了,奖励就不算数了对吧。” “按理来说是的。” “哦。”容臣熟练的打着方向盘,“那不按理会怎么样呢?” 贺庭坐在副驾驶上,目光挪向窗外,“你不按理也由不得我吧。” 回到家后容臣还是照例把贺庭锁了起来,饭后容臣也没有去打扰贺庭,贺庭洗澡躺下了也没见着人,他看过对方的时间规划表,一般饭后到睡前这个点是容臣的学习时间,他应该是回屋复习去了。 贺庭也无事可做的在床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看到眼睛实在疲惫了,也才十点,容臣给自己划分的学习时间是到每晚十点半来着,贺庭觉得对方今晚应该不会来耍赖了,于是就放书准备休息。 他心里刚刚这么想,容臣就来了,贺庭见怪不怪的:“有什么事。” 容臣还是拿着题本过来的,他挤到床边上,“**你能帮我批一下吗。” “这种练习册不是有参考答案吗。” “有,但是我想让你看我的译文。” 贺庭接过题本,“上来吧。” 容臣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贺庭把两个枕头叠高靠在床头上,容臣则依偎进了他怀里。 批改完单选题后,贺庭又给对方讲了错题,在看长篇阅读理解题时,容臣还让贺庭读给他听,贺庭读也读了,读完原文还要翻译过来像讲故事一样念给容臣听。 “你只复习英语吗?其他科目不管了?” “其他的没有这门难。”容臣头安心的贴在对方胸口上,“我数学还可以,语文也不难吧。” 贺庭觉得这话也太虚了,“你确定?” “我确定啊。”容臣说完倏尔发现什么,他一把抓过贺庭的手,不满质问:“戒指呢,你摘了?” 贺庭也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点头:“怎么。” “为什么摘。”容臣觉得这话有点明知故问了。 “洗澡了就摘了。” “那洗完了你也没戴啊。” “那现在不是要睡觉吗?” “睡觉不能戴吗?谁规定的?”容臣钻牛角道,“你就是不想戴吧。” 贺庭说不想不行,说想又说不出口,他干脆折中选择了一个更加有说服力的理由:“不好看,不想戴。” “……”容臣一脸打量,“真的假的?” “你觉得很好看?” 被对方这么一问,容臣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你觉得不好看就算了,等我下次再看看吧。” 学习上的事解决了,容臣也就回去了,面对贺庭那副好像有点见鬼的表情,他很是有原则的明证自己说:“我说话一向算数,反正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不上班,有的是时间跟你……” “什么。” “……讨论学习。” 贺庭觉得这应该是件好事,但他又觉得有点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不过明天是放风日,我会带**出去的,你有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想去哪里走走。”说完,容臣就关门出去了。 结果第二天中午,容臣接到电话说单位有上级视察工作,他午饭吃到一半就得放碗去换衣服了。 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来着,容臣把最板正的99式警服都换上了。 “我可能晚上才回来,但是晚上我也会带你出去放风的。”容臣承诺说。 虽然也就几天,但贺庭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下午,他自顾自的吃完饭就找了点事做打发时间,不过今天却没有往常那样的平静,他们家里竟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容薇没想到家里还有人,因为她叫了几声容臣都没有回应,但是她更没想到的是:“**?你怎么……容臣他疯了吧!他怎么把你关起来了!” 贺庭也很难解释自己脚上的长链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一身不太正式的装束,他总不能现在装疯卖傻扮出一副会走丢的样子,以此说明他被容臣关起来的合理性吧。 “这,有点误会在里面。”贺庭只能瞎搪塞说。 容薇想都不想用,都能猜到这是什么误会,她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解救贺庭,但是贺庭立马劝她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容薇蹙眉,言语一向犀利:“他把你脑子打坏了吗?” “没有,只是,因为,钥匙,钥匙他拿着……”贺庭解释不出个理由,他赤着脚,睡袍又短,只遮住了半条大腿,他坐在沙发上,只能用抱枕把另一截大腿掩住。 容薇看贺庭那无比羞耻的样子,她就是用头发丝想,也知道容臣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顾忌到长辈的面子,她就没有把话问得太清楚,“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找钥匙。” 贺庭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只说:“钥匙应该在他手上,我还是等他回来自己商量吧。” “要是商量有用,**还会被这样非人虐待吗,他就是这样,自私得很。”容薇毫不掩饰自己私心和恩怨的对弟弟加以谴责说,“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 容薇把房子大致翻了一遍,但没有找到钥匙的踪影,但容薇又学过一点邪门歪道,她找来了一根铁丝,往贺庭脚上的环扣锁眼捣弄了十来分钟后,环扣还真给她弄开了。 “这种套宠物的链锁没多复杂的,他那种脑子也就能想到用这种东西了。”容薇抓到机会就马上吐槽弟弟,“**你一定要去举报他啊,他这可是非法监禁啊。” “好,我会考虑的。”贺庭咳了咳,“我去换一下衣服。” 容薇看贺庭那副忸怩样,就知道容臣有多心狠手辣,与此同时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贺庭已经回屋换好衣服,他不好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于是转移话题问对方怎么来了。 “我来找容臣要钱。” “要钱?” 她怨恨满满的解释说因为肖白竟怕她再去兴风作浪什么的,不仅控制了她的账户收入和活动范围,还不允许她随意离开东南亚这一带,尽管她已经被迫勤勤恳恳的在海联里工作了,但是薪资却不怎么理想,而且她又大手大脚的,平时只能找容臣要钱花。 贺庭觉得容薇早就改邪归正了,而且这样的经济管束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多少有点过分了,心疼之余,他问容薇要多少,他给就行了。 容薇也不客气,说给就要,但她又不敢狮子大开口,只要了平时容臣会给的数。 贺庭找到自己被容臣缴获的证件卡包后,他就带着容薇出去找银行了,贺庭还带人去吃了饭逛了商场,容薇性格不像容臣那样拧巴,她也不心疼贺庭的钱,逛了几个小时消费爽了才肯出商场。 容薇有公务在身,所以她后面没时间耽搁其他事了,她谢过贺庭后就要回去了,不过她还声称如果容臣再做那种没有人性的事,她可以帮忙检举。 把人送走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贺庭心想容臣估计也该回来了,他得赶在对方回去之前把自己锁上,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贺庭突然停下步子,他越想越不对劲,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锁起来呢。 一路上,贺庭都在想祈祷容臣还没发现之前和反思自己是不是真被关傻了这两件事,就算他被发现了,破罐子破摔,容臣又能怎么样? 想着想着也到家了,贺庭进去时往车库瞥了一眼,车库里已经停了车了,容臣应该是开车出去的,那么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了。 但是进屋以后,家里却半个人影也没有,贺庭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点紧张情绪,他怀疑自己前面是不是看错了,车库里应该没有停车吧,想着再下楼一探究竟时,刚刚开门就撞上了容臣的脸。 第59章 贺庭被吓了一跳,撞了鬼一样的脸色铁青。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容臣,他先是诧异,再上下扫视穿戴整齐行动自如的贺庭,随后脸霎时就冷了。 贺庭做贼心虚后退了一步,“你,回来了……” 容臣一步迈进门,他一把将人揪住往旁边的玄关柜上堵,容臣眼神如刀剜刮着面前这张罕见局促的脸,胸腔里有口气堵得恼火:“是不是我回来得不赶巧?” 贺庭后背突然撞上柜子心里漏跳了一拍,这股蛮劲儿太凶,吓得他连连喘起来了大气,“容臣!” 容臣在对方脸上轻松品析出了大量的心虚,他好像终于抓到什么把柄一样,兴奋上脑摘下警帽就迫不及待的掐住人脖子吻了起来。 贺庭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一下事实,他从激荡粗急的吻里艰难抽出嘴来,又奋力把对方的脸推出去,“容臣!你先听我解释——!” “*-想解释什么?”容臣呼吸乱着,喉咙也是干的不行,毕竟他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好好亲近过他的*了,他最大的忍耐程度就是还能给对方预留出几秒钟的解释时间而已。 “薇薇来过,是,是她……她自己帮我开的锁……我就想下楼看看你回来了没有……”贺庭声音不太利索,因为对方的手已经qia到了**去,与此同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解释不可,显得他真怕容臣一样。 结果他的担心显然多余了,容臣在听完他的解释后,脸上却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他不信为真的哦了一声,又反问:“那她在哪?**不妨把她叫出来?” 贺庭有点见鬼了,这下变成了他呼吸紊乱,“……她回去了。” “她回去了?那**怎么证明她来过?又怎么证明不是你求她放的你?”容臣越说表情越猖狂,“**,心虚了说话也要讲究依据的。” “……”贺庭有点傻眼了,“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她对我什么态度**还不清楚吗。”容臣被对方瞪得心里又痒又爽,“**敢说自己没想跑吗?” 容臣脸上的无赖已经足够证明他在没事找事了,贺庭突然有点恼怒,他口气一硬:“想跑有什么不对?” “对,想跑就对了……”容臣说完就一把将人扛到了背上,他连多走几步路上楼回房间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把人扔进了一楼的沙发里。 贺庭被摔得个七荤八素的眼前一片黑,他还没缓过来,两颊又猝然被掐住迫使张开嘴,发热的警棍直扌甬喉丿眼,逼得他干咳了两下,那急乱的呼吸还没来得及调整就被扌甬得更乱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写点强制爱爽爽。 本来不打算扩写“强制”这段的,但是心血来潮了想爽一下,那就推迟到周四完结吧。 虽然心理层面上也不见得是真强制。 ◇ 第53章 我空虚怎么了 可怜的呼吸抖动着,粘腻的喉l眼伴随着艰难的吞l咽大力收ll缩着,容臣感觉自己的**一次次要被对方拖进身体里绞断了。 贺庭宛如溺水那般,惶急的两只手无措的抓在皮质沙发上,或是又去揪l骑ll在自己脸上人的衣服,不断的**ll让他频繁想干呕,但是又没得间隙去换气。 容臣用膝盖ya住贺庭的两只胳膊,两手罩着头固定住对方的脑袋,身心都猴急的往那无法自如活动的zui里l来回**着。 贺庭面色涨红而不夸张,只是声音越来越难捱,从带着暴躁的抵触逐渐退成无力的承受,最后再变得柔软,绵和的低吟从湿润的唇角里轻轻哼出来,像挠人心火的软丝。 ………□了。 贺庭发酸的腮帮和负重的肺叶终于得到解放,他闭合牙关歇了力,却又不得不马上微微启唇喘气,被碾l得红艳无比的两瓣唇是干的、烫的,容臣附身下去再去把那口惨遭蹂l躏的唇亲润吻l湿。 贺庭不肯配合的避着对方,他推拒着,又被ya得更实,容臣整个脸都在往他颈根上碾,狠力的亲昵游走着。 贺庭几次让对方放开自己,嘴又被堵得更严实,牙门的生硬磕碰声清晰暧昧,容臣的眸色明亮火热,鼻尖磨蹭目光流转间,容臣憋不住说了句艳俗无比的夸奖话,贺庭听了直犯火,奋力推开人就要起身。 容臣反应迅速一手拦住对方的腰,重新把人摔回l了沙发里,他凶急扌八ll开那收搂l心膛的外衣,贺庭两副白ll腴的*丘像是一瞬间弹l出来的一样,呼吸带来的起伏使得这大片旖旎在容臣眼下不断的放大又回扩。 视奸一样的垂涎凝视让贺庭倍感羞耻,他呼吸都往低了喘,他手被扣着锁着,奋力拧了两下肩膀,也没能把人从月匈前上推出去,反而还把自己整个头送到了沙发边缘外。 贺庭头悬在半空中,大脑失重了反而觉得身体轻盈,容臣大囗吞ll咬l的凶势让他感到心口火辣发胀不已,薄皮易破的经不起一点蛮力很快就晕出了情痕。 贺庭不是很擅长说什么拒绝话,但是真要说起来,对容臣也很管用,不过这会儿他觉得说了肯定不管用,还不如用身体抗拒明志来得直白。 绵密的吻布满膛前和腰间,蔓延进下裤的人鱼线因为吸l腹忽深忽浅,容臣心里奇痒无比,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贺庭已经被盯被摸得心毛了,他忍不住戏谑:“看够了吗。” 容臣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去洗个澡,毕竟自己跑了一天,贺庭未必能忍受得了。 于是他一把人将人扛起上楼,把人带进卧室里扔到床上后就要脱衣服,“我去洗澡,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躺在这里。” 贺庭看着对方一颗一颗开了外套上的风纪扣,他倍感不悦:“你强迫我,我还有义务等你?” “难道不是**先自己惹我的吗。”容臣停下手上动作,他一把抓住床上人的脚腕把人拖过来,自己又重新负ya其上,“比起你能想到找个人随便结婚刺激我,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不过分吧。” 对方制服上的银色风纪扣压到贺庭身上有点疼,“什么叫随便,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认真考虑?” 这话的可信度太高,容臣这下才是真的窝不住火了,“那我算什么。” “我没给过你机会吗,你近水楼台心里没数吗。”贺庭本来也没想真吵起来,可这会儿他竟然也忍不住翻起了旧账,“你还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容臣声讨,“没有谁可以一下子就那样好的!” “那我就应该等你?是不是等你哪天牺牲了我还得给你守活寡一辈子?”贺庭这句话足足憋了一年了,说出来竟然意外的爽,“容臣,你想得挺美。” 容臣气短了,因为他没理可论了。 “起开!我要回去了!” 容臣没反应,但是贺庭一推,对方就从自己身上滚下去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就又重新陷入了天旋地转中,床垫发出惊慌的吱呀声,贺庭防不胜防的一下子就被剥ll落了个干净,容臣不知道从哪突然拿出个手铐来,动作麻溜的竟把他的右手腕和右脚腕铐到了一块。 “容臣——!放开!”贺庭惊呼。 容臣还觉得不够,他疾步出了卧室又去找来另一副手铐,又把贺庭的左手腕和左脚腕铐住。 贺庭躺在床心中央,别说他还有什么反抗余地了,就是翻个身直个腰他都难以做到,都不用容臣动手摆弄,他整个人已经被彻底l打开ll折成l了一个人形/!m字。 “你……!”贺庭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好像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但是容臣很轻易的就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可思议,他知道对方在惊诧什么,“*'你别把我看得像什么正经人一样,你要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想s你的,你就不觉得稀奇了,我已经比很多人都能忍了,你应该清楚我忍得多难受。” “装不下去了?”贺庭挣扎两下无果后,干脆放松身体了。 “装不下去了。”容臣承认,“**有能耐的话,不妨也别装了。” 听到对方再次说自己本性其实如何如何浪荡闷骚这种话,贺庭这会儿也大方承认了:“我空虚怎么了,我不空虚你这些年能有机会得逞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容臣。” 容臣又一次被刺激到,但他此时有的是地方泄愤,而且他不再需要和这具身体做多费劲的顽袭,他心情复杂但又可以足够尽兴的对自己**的这个人这具身体做l任何想做的事。 贺庭没有什么骂声,只是撇着脸不看他,以及因为体质的耐受力问题只能一如既往的熬着受着,容臣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始终没有脱自己的衣服。 粗l鲁而暴v^力的**让一切变得新鲜,贺庭觉得自己的全身心都是张开朝外的,那种身不由己的被l-qinl占感怎么会让他隐隐觉得有点迷恋,还是说,他迷恋的另有其人/物? 贺庭在势不可挡的激/荡//爱/抚中竭力思考着,最后只能在气头上把这种迷恋归咎于他确实是太寂寞了。 “你别跟我讲道理,++。”容臣话音忽重忽轻的,仍然穿戴整齐的他额头发鬓上都冒了细汗,“我们都这样乱....嗯,l伦了……你还要我听进去什么公平道理。” 第60章 【作者有话说】 只能写到这了,有事有事,明天请假一天。 ◇ 第54章 那不是你自己爱叫吗 酣畅事闭,容臣给人打开手铐时,贺庭的四只手脚腕都画上了一圈凄惨而包含凌虐意味的磨痕,他去冰箱找了冰块给人敷了敷,内疚之余全是回味无穷。 洗完澡贺庭睡了一觉,快到零点时又被叫醒吃晚饭,长达几个小时的轮番花样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受了罪,胃口更是提不起一点,贺庭困虚不已的说不吃,容臣只能一口一口强塞进对方嘴里。 “嚼一下。”容臣命令床上的人说。 贺庭拧着眉头,含着饭菜的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容臣看了郁闷,又掐开对方的嘴把那口吃食掏了出来,他又只能去弄了碗方便吞咽的米糊,重新喂给贺庭吃。 贺庭眯着眼勉强咽了小半碗吧,容臣还要让他再吃几口,他不禁抱怨:“不吃不吃不吃了!” “这也生气。”容臣只能放下碗,他落身下去用嘴给人擦了擦嘴角。 贺庭翻了个身,用被子掩住了半张脸。 容臣随后洗净再躺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把人往怀里套了套,贺庭困了就安分得不行,一点感觉也没有的缩在他臂弯里。 好在第二天还是礼拜天,二人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贺庭醒来第一件事还是生气,容臣觉得稀奇,脸还清醒明白就先调侃说:“**怎么越来越爱生气了,返老还童吗。” “返老?”贺庭在对方的臂弯里无劲儿挣脱道,他不满:“轮得到你嫌我老吗。” “不老。”容臣手扶在那盈盈不堪的腰肢上来回揩弄,“别人二十岁青春正好,1*你有两个二十岁,那就是双倍风华正茂,怎么会老。” 贺庭哼了一声,不满之余又注意到对方脸上有一小片灼红,他蹙眉就问:“脸,怎么回事。” 容臣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有轻微的不适,“昨晚做饭被油溅到了。” “拿脸炒菜?”贺庭捧着人脸瞧了瞧,脸色越绷越紧,“什么也没放?” “涂过牙膏。”容臣在对方的小心抚摸中闭上了眼睛,“现在不怎么有感觉了。” “就涂牙膏?”贺庭看着那还没有指甲盖大的烫伤担心不已。 贺庭如捧薄玉的掌力摸得容臣心里发软,他十分享受的用脸蹭了蹭对方掌心:“不严重,没影响。” 贺庭听到这种话就来火,他突然想着自己还没跟这人和解呢,于是立马放开了对方,背过身去重新拉回战线。 “昨天你给了二姐多少钱。”容臣从背后把人抱住问。 贺庭一听,原本疲力的身体立马硬了起来,容臣明明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还在那里装疯卖傻、虚空索敌,搞得像他自己在无中生有一样! “五万,十万?”容臣再问。 “……” “又生气了?”容臣嗅着前人的后颈,“那我这不是在问正经事吗,正经事也不能好好讨论了?” “你都知道了怎么不自己问清楚。”贺庭声冷如霜,想到容臣昨天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就来气。 “问了她未必会对我说真话啊,万一**给她个几千万的,她又跑回去做那些不着道的事情……” 贺庭只好如实说了个数字。 “那还行。”容臣放心说。 起床吃完饭后,容臣说要出门走走,贺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现在才不想给容臣一点好脸色。 “可是我今天要去上书法培训班,一周两次,这周还有一次。”容臣陈述理由。 贺庭想了想,这才肯抬脚给对方替他穿鞋子。 两人来到距离家只有五百多米的书法班,不过这会儿已经开始上课了,贺庭就自觉的去了等候区坐下。 容臣这次比较专心,全程都在专注练习,很少注意贺庭那边的情况。 等到下课以后,他再过去接人时却发现贺庭正在跟一个男子畅聊得正欢,看那言行随性样,两人估计是故交来着。 见容臣过来了,贺庭竟然还主动介绍说:“容臣,这是闻叔叔,你还记得吗。” 容臣往这品相还不错的老男人脸上看了一眼,“不记得。” 闻赫笑了笑,“都多少年没见了,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也是。”贺庭心情好得很,“难得再见,一起吃个饭吧。” 这个闻赫是什么来路容臣管不着,那现在贺庭还归自己管着呢,他连汇报都没有就这么轻松自如的还要请人家吃饭,贺庭根本没有认清他自己的现状吧? 但是想归想,容臣也不可能不给贺庭面子,于是三人就一起出去找了个餐厅,听这老男人说,这家培训班是他亲戚开的,容臣当即决定改明儿就换一家。 用餐席间,贺庭更是和老朋友聊得不亦乐乎,从学生时代到早期创业,话题投机得把气到容臣只吃了三碗饭就放碗了。 终于把人盼走以后,这两人竟然还留了联系方式,容臣想着明天就给贺庭办理销号去。 目送人走远后,贺庭随口问容臣回家吗。 “你怎么不跟他回家。”容臣靠在一根电线杆前抱臂说,“他是个喜剧演员还是怎么的,说话有那么好笑吗。” 贺庭心情好,也不计较昨晚那点春风性雨了,他笑了笑:“容臣啊。” “干嘛。”容臣没个好脸色说。 “他原本才应该是你的小姨fu啊。”贺庭说得很慢,好像在等着看对方的反应一样。 容臣抱着的胳膊慢慢放了下来,表情有点呆滞,“啊?什…么?” 贺庭还是笑着,于是三言两语简单概括了一件陈年旧事:闻赫早年一直在追求魏书言,而魏书言当时心里只有事业,只说等她离婚就考虑两人的关系,但是碍于家庭不支持和魏书言的感情立场比较模糊,闻赫没有能等到贺庭和魏书言离婚就被迫放手了。 听贺庭的感慨来看,那个男人有很大概率是应该会成为是容臣真正的**,这使得容臣有点心情复杂。 他对魏书言的感情生活和再婚在嫁没有任何异议,但是他又不能接受任何人接替贺庭在..这个身份上的位置,或者是说他接受不了别人抢走这个称呼,他不能做到再管另一个人叫..,这应该是他和贺庭之间独有的关联纽带。 “可以回去了吗。”贺庭拍了拍走神的人。 “哦,嗯……”容臣还在游神,他浑浑噩噩的牵住人往回走。 回去后,贺庭还像个无事人一样在那里逗狗玩,容臣心神不宁的偷偷给魏书言打了个电话。 “谁跟你说的,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容臣往茶亭里看了一眼,又低声问:“那你……会跟那个闻叔结婚吗。” “我都几年没见过人家了,还结婚,你这是催婚还是怎么?”魏书言问,“你..又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那你觉得..好,还是那个人好。” “容臣,不可以说这种不礼貌的话。”魏书言斥责道。 容臣心里郁闷呢,想到什么就说了:“你是不是喜欢过..才不跟闻叔在一起的?” “怎么,工作太闲了调查自家户口本打发时间?”魏书言感觉对方莫名其妙的。 “那你都跟--离婚了,现在还允许我叫他--,是不是……” “那不是你自己爱叫吗。”魏书言冤枉极了,“我当年没让你改口叫叔吗?” “……”容臣记起来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后就挂了电话,但容臣仍是感觉到不踏实,他得想个办法把他和贺庭的关系套紧才行。 又无大事发生的过了一天后,容臣接到贺隆的电话,说是联系不上贺庭,问他知不知道人在哪。 容臣把人藏起来有段时间了,这通电话好像突然被抓获藏私一样的让他感到心慌,他连忙说贺庭在自己这里,又让人接了电话。 听他们的交谈,大概是找贺庭有事什么的,容臣立在一边,既怕自己误了他们的事,又怕贺庭吿自己的状。 这样没名没分的感觉真不好受,容臣找到了问题根本。 好在贺庭什么也没说,并且聊了几句就挂了。 “外公找你,有什么事吗。”容臣战战兢兢问。 “没什么事,后天就是元宵了,他问我回不回家而已。” “哦。” 看对方一脸懵的也没反应,贺庭不禁抬起脚晃了晃上面的锁链,一本正经问:“那请问,我可以回家过节吗,警官。” “可以。”容臣点头,“现在回都可以。” 贺庭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松口了,“……那你去给我订机票吧。” “好,好……”容臣立马去办了。 贺庭察觉到了容臣的怪异,但他又想不到容臣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经过一夜思考后,容臣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机票订的是次日傍晚的,快安检登机了,贺庭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回厦城,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点难言的不爽:“我这是监禁结束了?” 第61章 “过节重要,其他的过后再说。” 贺庭:“你不过节?” “要上班。”容臣说。 贺庭面无表情,转身看向别处,“我家里没跟你说……让你一起回去吗。” “我没假期了。” “……哦。” 候机大厅里传来登机安检提示声,贺庭从容臣手上接过为数不多的一件行李,又说:“那元宵结束……我就回新西兰了?” “再说吧。” 贺庭看向这人的眼睛,却无法从对方眼里摸出什么信息来,他心口一冷:“那我走了。” 容臣点头,“好。” 贺庭轻笑,然后转身过安检去了。 两个小时航班太快,贺庭还没能想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就落地了。 回到家后,正好碰到他爹在客厅里看电视,两父子随口聊了几句,贺庭瞥见他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于是就说:“爸,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吧。” “我?”贺隆指着自己问,又看了一眼在后面打扫的两名家佣。 “嗯。” 老人家虽然觉得蹊跷,但还是爱子心切的起身了,“我去给你煮吧。” 对方走后,贺庭立马拿起他爹的手机,翻到容臣的号码,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怎么不来外公家过元宵啊?是贺庭不让你来吗?] 发送完成后,他立马就把发送记录删了。 贺隆的手机提示音很大,一声巨大的“叮”差点把正襟危坐中的贺庭吓出魂,他紧张往后面看了一眼后,又做贼一样拿起手机看看是怎么回事。 看到是容臣的回复信息后,贺庭平了一下被吓汗的心情,才点开信息详情页,看到信息框页里的一排字,他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躁动了起来。 贺庭慌忙的就要把信息删了,但犹豫了一下,又先把信息转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看到“转发完成”四个大字后,他才安心把他爹手机上的信息记录删了个干净。 删完以后,贺庭又恍惚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又去行李包里摸自己的手机,给手机充上电,漫长等待了将近十分钟才开了机。 他点开那条由备注为父亲发来的信息,看了两遍又三遍后,终于安下了心。 “笑什么呢。”贺隆立在餐桌旁,看着长子一会儿笑一会儿走神的,一碗面半天没动多少的样子,他不禁问:“我煮得很难吃吗?” “好吃,好吃……”贺庭连连点头,说完又扬起了嘴角。 吃饱喝足后,贺庭洗漱干净回房躺下,睡前他又再把那条信息拿出来看了一遍。 容臣的回复信息并没有回答他“外公”的那些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回了句:[外公,元宵我就去跟你提亲。] 贺庭把手机放在心口,望着天花板会心一笑,元宵快点到来吧。 【作者有话说】 容臣按理应该管贺爹叫姨//公,但是if都不能叫了,所以只能改叫外公。 ◇ 第55章 提亲乌龙 元宵这天一大早的,贺庭刚刚下自己的阁楼就听到外边那些敲锣打鼓的欢闹声了,应该是刈香巡游到他们家门口了。 一名家佣站在阁楼下,已经是等候贺庭多时的样子了,她手里端着盆泡着柚子叶的清水,叫了一声大少爷表请示。 贺庭挽起袖子将手浸到水中象征性的洗了洗,又用洁白的帕子擦干手,“好了。” 贺庭从小就习惯了这种以柚求佑、驱邪避晦的仪式,在他出狱以后,林韵对这类事宜更是上心敏感无比,甚至为此还高价“请”了一棵老柚树落土在家中后院,以便散福家人洗用。 往前院走,那香烛味近了,锣鼓声也更呛耳了,贺庭在中庭门后张望了一会儿,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张罗供神的家佣和请来巡屋的福狮队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他走拦住两名家佣问他父母叔叔去哪了,怎么没来迎福。 “家里来客人了,夫人他们都去了大厅。” 贺庭心里跳了一下,这才七点多,有那么早就到了吗,“哪路客人,你知道吗。” 两名家佣相视了一眼,不太确定的说:“是,您的……前少夫人?” 贺庭又折往平时见客的大厅堂去,走了几步路又先回阁楼换衣服去了。 而另一边厅堂内,半屋子人正吓神着,面对尚在人世的前儿媳,贺隆表现出了极大的镇定,但是林韵有些慌神和殷切,她由现任丈夫搀扶着,两人试问能不能给魏书言做个简单的接风洗礼,魏书言很是通情的接受了来自前公婆的关心。 等到魏书言跨了火盆又洗了手,所有人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被贺庭隐瞒了十几年的事实。 看着双双落座的魏书言和容臣,贺隆心情有点复杂,关于前儿媳带着外sheng来跟他提亲,他以后要跟前儿媳做亲家这事,也不能算荒唐吧,就是有点……过于罕见。 贺庭到后屏门时,堂屋里还挺安静,他犹豫了一下,就没有马上现身,先立在了屏风后伺机而动。 他听了两分钟,没听出来什么有关提亲的事宜,话题暂时性的一直围绕在魏书言的近况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魏书言主动提及了他们的来意,并通过讲述部分贺家人不为所知的往事,委婉的表达了容臣和贺庭的情感之特殊和你我不分,她言语动情,很是果敢和自责的陈述了贺庭曾经为自己背负的恩怨,在谈起贺庭曾经一度徘徊在选择自首接受死刑间消极度日、以及仅有二十岁的容臣在海外费尽全力为贺庭争取到返华的罪名审理权时,情绪脆弱的林韵立马就红了眼圈。 贺庭闻声,脸上的笑容为渐渐淡了下去,淡成了千帆过尽的从容和知足。 过后,他又听到挺清晰的一记跪地声,随之是容臣的声音:“外公,恳请您把**嫁给我,这是我的组织推荐书和功勋记录案,请您过目。” 贺隆叫容臣先起来,对方不肯,于是他只能做做样子翻了翻对方递交上来的两个文件夹。 这请婚推荐书应该是容臣的上司亲自手写的,整整三页纸,内容条理清晰而饱含真情实感,表扬走心而不失真实,落款不仅盖了市局的公章,还盖了两个直属领导人的个人公章,而功勋记录这一块更是厚实的很,最早奖彰记录可以追溯到十四年前,大概是容臣十八来岁的时候。 简单过目后,贺隆又交给一旁的前妻和弟弟,两口子看得就比较认真了,虽然表情和煦,但这依旧让容臣紧张了不少。 过了几分钟,贺隆清了清嗓子,问旁边二人:“有异议吗,你们俩……” 三名长辈对了对眼神,看样子是没有异议的了,也不能说是没有异议,只是事情都离谱到这种程度了,有异议反而更没有人情温度。 别说贺庭要跟自己的..结婚,他就是跟花鸟鱼虫结婚,他们做父母的也得认啊,那总比让贺庭自己孤独终老或者是“脚踏两条船”好吧? 不过话肯定不能说得这么直接,所以林韵还是形式性的说了句:“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 屏风后的贺庭理了理衣领,心想自己是时候准备出去时,堂屋内又出现了另类的声音:“我有意见!” “贺染?你。”贺隆看着突然说话的小儿子,咳了一声表示让对方别胡闹,“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同意你们的决定。”贺染说。 这下贺庭的笑容才是真的彻底退下去了。 容臣刚刚进门看到这个小叔子也在就感觉大事不妙了,果不其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贺染走到容臣跟前,冷着脸把跪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二人目光对线,面对容臣那副有所收锋藏刃但坚韧无比的眼睛,贺染也丝毫不给面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我家提亲是为了什么,你不就是想跟我爸索要和我哥在一起的关系吗。” 这话听着真奇怪,说的确实是提亲的本质,但是听着吧,好像容臣做了什么很刻薄歹毒、强娶民男的事情一样。 也可能是因为这话是从半个俄国人嘴里说出来的,可能少了点人情世故的温和感也是人之常情吧,容臣只能这么说服自己了。 贺隆脑子一嗡,“老二,瞎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你们为什么要同意这件事?我哥同意了吗,万一我哥只是听你们的话答应了,其实根本不喜欢他呢?”贺染怪有理怪气壮的,“我哥跟你们说他喜欢他了?” 魏书言看向容臣,一脸茫然好像在说:你们之前都是在偷情吗。 三名长辈面面相觑,相顾无言,随之无语,贺隆要把小儿子拉到一边,试图说服:“那不是说了给他们自己决定吗,你担心什么。” “那他们私下决定,你们怎么知道我哥是情愿的还是被威逼胁迫的?难道你们觉得我哥打得过他吗?”贺染越说越露骨,“你们知道我哥以前……” 贺染说着就住嘴了,被强迫三个字很是自然的吞回了喉咙里,又改成:“你们知道我哥对他多宽容吗?” 第62章 “那你想怎么样啊。”贺隆可笑又无奈的看着儿子,“你有什么高见?” 贺染看向容臣,好像丢了一个炸弹过去一样说:“我要听到我哥同意才算。” 这话炸得容臣既害怕又憧憬,他心里抖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没有意见。” “行,行,那就去把他叫来吧。”贺隆觉得妥,于是就让一旁的管家去叫贺庭了。 管家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贺庭,对方对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贺庭在原地消磨了一分来钟吧,才现身堂前。 贺庭风轻云淡的,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先问了前妻和容臣怎么突然来了。 “……来,重新建立我们的亲属关系吧。”魏书言无力说。 “什么意思。”贺庭问。 “这还听不懂,你**要跟你结婚你没听出来啊。”贺染性子发急道。 “结婚?”贺庭看向容臣,有点置身事外的意味,“谁和谁?” “我和你。”容臣说完,又补充身份:我和**你……可以吗。” 贺庭看了一旁的三位长辈一眼,很是轻松的点了个头,就像答应待会出门吃饭一样随意自然:“可以啊。” 容臣有点不可置信但又觉得情有可原,因为他觉得贺染说得有道理,这种结果不排除有贺庭包容他的成分,但是他还是觉得欣喜。 但贺染还没有善罢甘休,“贺庭,你确定?” “嗯。”贺庭没有一点犹豫,“确定。” 这时贺染把容臣拽到贺庭面前,就像把两个玩具小人一样怼到一起,他又问兄长:“那你喜欢他吗?” “……”贺庭看向贺染,脸上有红晕但语塞了。 其余几名长辈不约而同的感到了尴尬,各自装模作样的摸摸茶杯看看地板,假装自己已经不在局内。 “说啊。”贺染不觉尴尬道,“你不是同意跟他结婚吗,那你喜欢他吗。” 贺庭一直撇着脸,没有正视面前的容臣,在弟弟穷追不舍的质问中,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容臣的脸色,容臣脸上只有着做错事的紧张,好像在为让贺庭感到为难而内疚。 “贺染。”贺庭有点气神不定了。 贺染:“嗯?” 贺庭欲言中又呼了口气,他咽了咽口水提紧了心回答说:“结婚的原因有很多,不是只有喜欢才可以结婚的……分不开,也是原因之一。” “分不开……”贺染轻笑又嘲讽,“分不开不就是喜欢吗,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哎我真是对你无话可说了贺庭……真受不了你。” “……”贺庭脸燥热着,他看了容臣一眼,又只能解释:“体谅一下我这个年纪的含蓄不行吗。” “关系都乱成什么样了还含蓄……”贺染松开二人的胳膊,如释重负一般:“结吧结吧,我没意见了。” 贺隆在背后默默双掌合十,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 接下来贺庭和容臣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他们很顺理成章的站在了一起,两两安静由着父母和魏书言商量起其他事来,毕竟都开了提亲的先门,那后续肯定还要有订婚等诸多事宜,否则按照林韵的意思,那就是喜事没口,不成气候。 长辈们的动作很快,还没到夜饭时间,请来的道婆就给他们算出了办喜事的黄道吉日,不过结果跟他们想象的有点出入,得先把订婚的流程走了,才能考虑其他的事宜。 这个元宵无疑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团圆,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喜事将近的欢快,一直到晚饭结束,大家各自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餐桌,贺庭才在回阁楼的路上碰到了等候他多时的容臣。 两人在冷白的路灯下相望着,双双羞涩的垂下头抿出了笑脸。 【作者有话说】 看来周四完结没问题了=^_^= ◇ 第56章 同登极乐 “不是我说,南坪那边怎么围起来了,修路?”肖白竟一大早刚刚进单位就嚷道。 排在肖白竟前面打卡的唐皮想了想,回答说:“是容臣,他要那边建新房。” “他建什么新房?” “也不是他建吧。”唐皮打完卡退到了一边,“他说是他**要给他建婚房,就把那一片买下来准备铲平给他修楼了,说是这样上班近一点。” 肖白竟听完冷呵一声,刚好看到容臣也进来,他高调哟了一声:“从南坪到局里还要走十分钟呢,他**怎么不直接把单位拆了,把卧室修到我办公室里来得了。” “早。”容臣敛着笑,没听到一般走过来打了卡。 容臣从南海调回来以后,又回到了肖白竟的附属支队,主要做内部联检工作,傣州和南海的私检组站稳跟脚后,他们的工作内容相较以前来说轻松了很多。 忙完昨天没做完的核检工作后,容臣拿着一张条子又去了肖白竟的办公室。 “又请假?”肖白竟看着手上那张手写的请假条,“元宵你才刚刚请了三天求婚,这回又请三天订婚,要不我干脆把婚假和产假都提前批给你得了?” 容臣摸了摸鼻子,“产假没有,能不能把产假叠到婚假上面。” “行啊,叫你**给你生,我就给你批到满月酒。”肖白竟拿过自己的个人公章给假条盖了章,“早八年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急了。” “谢谢竟哥。”容臣收回报备假条,一溜烟的出了办公室。 时间刚刚过上午,外面的太阳热了一些,容臣去仓库那边回来后,就远远隔着栅栏看到了外边的一人一狗。 他跑过去抓着铁栅栏叫了一声**,听到容臣的声音,加贝就冲栅栏这边跑了过来,贺庭差点没跟上。 半个狗嘴筒子从栅栏里探过来,容臣拍了拍狗嘴训斥它乱跑,才问贺庭说:“**怎么还没回去,太阳已经出来了。” “准备回去了。” 今早贺庭送他来单位的时候就把狗带出来了,这会儿都溜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那个,我请到假了。”容臣扒着铁栅栏高兴道,“后天晚上就可以回厦城了。” 贺庭伸手进去给人正了正领子,“请了多少天。” “三天,再加上后面两天是周末,一共五天。” “那够了。”贺庭感觉太阳有点灼人了,“那我回去了。“ 容臣说好,又把人手拽进来亲了一口,“那你中午还来接我吗。” “……嗯。”贺庭笑笑,一步三回头的牵着狗回去了。 …… 时间很快来到了算定的订婚日这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中国的订婚仪式是这样的!我都没有这样隆重的!你补一个给我和开开!”贺染跟着在自己忙碌的老爹身后,义愤填膺的抗议着自己的不满。 贺隆左一个看菜单,右一个电话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空去搭理自己的小儿子说:“你哥都这个年纪了,你先让爸给他办完好不好?” “他结两次婚都有,那我一次都没有。” 贺隆哎呀了一声,又捧着对方的脸恳求说,“你哥二婚不容易,他昨天才刚刚答应以后留在国内生活帮我打理厂子了,你今天就先别惹他的事了,更不要去找容臣的麻烦,可以吗?” 权衡利弊之下,贺染只能点头:“行吧。” 虽然贺家上下一大早里里外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但是作为当事人的贺庭仍是睡到了大上午才起床,订婚在他们家里的流程无非就是供桌请神和摆桌请客,以及请道人做法散福种种。 用柚子叶泡洗了个晨澡后,贺庭慢条斯理的换上提前订好的新衣,又在镜子前打理了半天发型,最后又拿起洗澡前摘下的戒指,稳稳当当的戴回来无名指上。 从他阁楼到中院再到迎客的前院,一路上都飘着各式各样的味道,都是些他很熟悉的香烛糯米、水果肉食鲜花、酒水糕点味等等,不过今天的香味要比平时过年过节浓重很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摆了多少。 他来到中院,第一批舞狮队已经赶早把房子巡游散福过一遍了,贺庭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容臣才过来,订婚仪式也才算正式开始。 亲朋好友已经来了大半了,贺庭作为当事人,跟在父亲和弟弟的身边做着简单的迎宾工作。 贺庭不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把他二婚,还是跟自己ws结婚这种“天伦喜讯”传播到亲朋好友之间的,甚至还让所有来客都表现出一副接受且祝福的样子,他只能把原因归于他爹声望极高以及财势逼人。 今天魏书言没有来,一是有事冲突了,二是算日子的时候,道人说不合适,但是婚礼没关系。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家大门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贺庭在父母和人群的簇拥中,一同走向了大门。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由容臣带来的喜狮队伍,两人相望着,急心等待双方的福狮在门前碰头你我不让的相互“戏耍”够了,礼倌终于让人放了第二轮炮竹,在喜庆高昂的锣鼓声中,贺庭由两只装扮鲜艳的狮子护送着走下了自家的门前高阶,漫步来到了同样衣装隆重的容臣面前。 第63章 贺庭按照礼节收下了容臣带来的象征聘物,对方准备的是一支金打的雁羽,他收下后交给一旁的母亲,林韵拿起贺庭的手交送到容臣手里,两人又在锣鼓欢呼声中顺理成章的进了家门。 但是这也还没完,进了家门后,他们又由瑞狮引着进了高堂,两人在堂前双双跪下后,瑞狮又围着贺庭闹了几圈,一名负责主持的道婆用浸了水的柚枝在贺庭身上做了两个拂洒动作后,她又用指腹抹了一点散着檀香的红色染泥,轻轻的在贺庭眉心点了一个红痣,表示福珠降身。 礼倌念完一大段祥词祝礼后,贺庭和容臣又按照流程在堂前持香一同三叩首表示承诺恩爱不疑,这订婚仪式也就完成了。 整个下午,两人形影不离的游走于宾客餐桌之间,容臣没想到这订婚会搞得像婚礼一样,所以他什么朋友同事都没叫,他也不会说什么大场面话,大部分时间都是贺庭在跟亲朋好友致意,他只负责代酒以及给圆场。 一天下来,两人也累得不轻,才晚上八点多,他们就被要求抛下后事先去休息了。 贺庭的阁楼已经重新装饰过了,喜庆程度完全是按照婚礼规格来的,就连卧室也是换上了大红绸被,什么杯具拖鞋都换了成对新的,两套崭新的红色睡衣还叠好放在了床上,这估计都是下午时他母亲派人弄的。 两人默契的分开浴室洗了澡,贺庭动作比较慢,他洗完出来时,容臣已经在一旁沙发上坐等有一会儿了。 “去把窗帘关了吧。”贺庭边说边扣着睡衣纽扣。 “哦。”容臣看着和自己一样一身红装的贺庭,心里有股莫名甜蜜的滋味。 贺庭坐到沙发上,他摆弄了一下茶几上的鲜花,又对傻傻愣在窗台那的人说:“容臣,过来。” 容臣紧张而步子不乱的走到贺庭膝前就要习惯性的跪下去。 “坐到**旁边来。”贺庭打断对方的动作说。 “嗯……”容臣收起膝盖,端端正正的坐到了贺庭身边。 窗帘拉上后,整个屋子封闭成了一个无人能窥探的隐私空间,气氛一下就哄抬了到那种难以言说的缱绻。 “今天累了吗。”贺庭问。 容臣抓着膝盖上的睡裤布料,“还好,**你累吗。” “有一点。” 容臣立马跪到了贺庭膝前,给对方捏起了小腿,他小心试问:“等到办婚礼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婚礼你想自己办也可以的,不用这么讲究。”贺庭靠到沙发靠背上,“但是得重新算日子吧。” “我就要讲究。”容臣嘀咕。 贺庭看着眼皮底下那张有点倔强的脸,他抬脚掂了掂对方的下巴,“笑什么。” “不告诉你。” 贺庭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又说:“好了,去休息了。” “嗯。”容臣放下对方的小腿起身。 两人对视半晌后,贺庭撇开脸,容臣就会意的一把将人从沙发上横抱起,大步迈向了床榻。 贺庭被稳当置放到床心中央后,容臣又慢慢沉身其上,他们只是单单缠织着目光,就止不住心神荡漾。 容臣其一想到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接着要干什么,包括所有人都知道这间卧室里会发生什么,也能想象得到他们要做什么,他就兴奋得胸腔发热,因为他们做了夫妻,同登极乐本就是人之常情。 贺庭眉心那小小的福珠还在,要过了明早才能洗,就这样一点点艳丽矜贵的红,竟然让容臣心生把人神区分开了的错觉。 开v领的睡衣在贺庭膛上剪出一片白皙傅粉的倒三角,容臣从最下面的尖角慢慢亲上去,漫过凹陷凌厉的锁骨,挲碾紧张到无意绷紧的颈线,贺庭原本轻抿的唇线不自觉分开,再开始缓颤,一口一口干涸而充满渴望的热气从唇瓣里挤出来,他叫了一声容臣,心里的空虚就有了具象化的原因。 容臣贴着对方的脸颊仍是慢慢的亲,一点也不打算挪到对方的唇上去,贺庭仍是在叫着他的名字,像单纯的呼唤,又像矜持的催促。 迄今为止,容臣都没去问过贺庭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就答应了跟他结婚这件事,可能是因为贺庭确实真的喜欢他,也可能是因为贺庭正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寂寞了,所以他们现在才会激荡纵欲的放情缠绵,贺庭敞开着自己,或是紧紧缠着他,是吞是吐都不再遮掩一点对他的依恋,也正如贺庭自己所说的,他们是分不开的。 有名有份的感觉让一切都变得具体,容臣听着贺庭那接连不断轻重失控的承欢湿喘,感觉都赋有了被认可的意味。 他把半身险些要坠下床的贺庭拖回来,拖撞到那口浅坹无法再**的程度后,容臣情奋追问:“**,人家说入洞房,洞房里就是做这种事情吗。” 贺庭已经有点神志下脸的狼狈了,他四肢乱敞着,瞳孔涣散着,被屡次吮得充血红润的唇瓣张合了两下,才失力回答说:“是吧……我也是第一次入洞房。” 【作者有话说】 哈哈!有人提问为什么贺爹能平静接受自己绝后,回答一下: 一是心态和观念问题,二是他自己认为他的两个儿子都有一种不完全属于他的感觉,因为贺庭是他跟没有感情的发妻生的,这让他对林韵和贺庭有愧疚,他更加偏向于认为贺庭是完全属于母亲的,他没有管控儿子的资格,再加上贺染的母亲不肯复婚,孩子又是混血,从小不在他身边长大,他也同样认为自己对贺染也没有管束的资格,所以在贺爹心里,两个儿子是脱离他的父权控制的,是自由的,更主要的是,他自己没有一个有妻儿的完整家庭体系,所以就无所谓了。 ◇ 第57章 完结 零点已过,容臣侧卧在床,支着胳膊撑着脸,笑容恬静眸色迷恋的盯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贺庭。 重新洗了一遍澡的贺庭面色红润浑身散着热,没扣实的睡衣顶扣在鼓囊饱满的胸口起伏下,最终还是被撑开了,贺庭没留意到,他还在喘身体因没办法快速消化过激x.爱带来的酣畅气。 见身边人保持着一个动作将近十来分钟了,他便问:“看什么。” “看我……”老婆二字容臣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说了**。 贺庭轻笑了笑,“容臣。” “嗯?” “这婚是你要结的吧。” 对方的语气让容臣感到一点不安,“是。” “跟我结了婚以后,你打算怎么对我?”贺庭说得很轻松,但不难听出是揣着真心问。 容臣立马就挺直身体,板正的跪到了贺庭身边,他憋了两秒钟后,认真答复说:“始终如一。” “那你想我怎么对你?” “……”容臣想了想,不太确定:“**怎么对我都可以。” 贺庭眼里掠过少许失望,他笑笑:“我怎么对你都可以的话,那就没必要跟你结婚了。” “……”容臣哑然,“我不是……” “我知道不是。”贺庭打断对方的紧张,他摸了摸容臣的脸,“你第一次成家,不懂也情有可原。” 容臣拧着眉小声喊了个--,贺庭起身在容臣脸上亲了一口表示安抚,又下床去:“起来穿衣服。” 容臣不知道这个点他们为什么要出门,但贺庭开口他就照做了,两人披了外套后,贺庭又让容臣拿起一个置放在茶几边上的褐色皮箱。 沉甸甸的,容臣猜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两人出了卧室,又下了阁楼,贺庭领着容臣来到自己阁楼侧方的一座庭院,容臣知道,这是贺庭在这个高门大户里的个人小家小院。 推开实木打的雕花大门,贺庭摸着黑开了灯,把人领进了中堂。 这中堂面积不算太大,堂上挂着一副对联和字画,堂前摆的是一张方正的红木八仙桌,桌子两侧对齐置放着两张太师椅,而桌后的条案上,东边放着一个青花瓷瓶,西边放了一块方镜,瓶镜中间则是一座指针已经停止工作了的自鸣钟。 东瓶西镜是皖南一带常见的典型厅堂陈设,意表家庭和谐美满、夫妻间琴瑟和鸣,贺庭少年游历徽州后就对此堂设文化。 尽管这座位于中庭的院落常年无人居住无人气滋养,但是平时应该一直都有人在打扫,因为容臣看不到有一点显眼的灰尘。 容臣目光停留在中堂上那块刻着“澤蘭堂”的牌匾有好几秒钟后,贺庭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把箱子放到桌上来。”贺庭说。 容臣立马把箱子放到了堂前的八仙桌上,“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贺庭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坐到了桌子旁的太师椅上,贺庭看了一眼身后的条案和牌匾,先问容臣:“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容臣立在堂厅前,有少许的紧张,好像在被老师提问了自己一窍不通的知识点一样,他想了想只憋出了一个笼统的定义概念:“……男女关系的定成和构建家庭的桥梁。” 第64章 贺庭说对,但是神色里并没有完全认可的意思,又问:“那你知道我和你小姨已经是缟纻之交,只有婚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当年为什么还要执意成家后再去立业吗。” 容臣心里有答案,但是那是人尽皆知的答案,所以这肯定不是贺庭想听的答案,于是他只能摇了摇头。 贺庭掌心落到对方头上,再慢慢落下来,掠过耳朵,停留在脸颊上,在对方仍旧有些懵懂而心急的盼望中,他语重心长道:“容臣,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比如朋友间共事,靠的是情分和良心维系,而夫妻之间共事靠的第一要素却是责任。” 贺庭口吻温柔而不乏说教性,他自问自答那般希望容臣能听懂他的希冀:“情分和良心都是人内心自发的产物,而责任却是外界施加的约束,我和你小姨之所以要成家结婚,就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公平的立业站位和身份约束,需要外界鞭策我们学会承担责任、同甘共苦,这样两个人才能走得长远,实现利益更大化。” “容臣,婚姻不只是简单的关系构成,还是两个人的风雨同舟、责任与共。” 闻言,容臣不受控的起了一背冷汗。 贺庭起身,他拿起条案上的那只花瓶,思绪有些飘忽说:“这花瓶圆镜和自鸣钟……是我和你小姨成家时,我为她亲自摆上去的,是我对她这个发妻和这段无实婚姻的责任承诺。” 把东西放回原处后,贺庭又把人拉起来,“把箱子打开。” 容臣抹了抹手心的汗,动作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桌上的皮箱,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稍稍愣了一下。 用金色锦缎铺陈的箱盒里,从左到右装裱的分别是一只观音瓶、玉壁镜和英式自鸣钟。 容臣心里有惊喜,还有点不确定,他问:“这是给我的?” “嗯。”贺庭笃定。 容臣拿起箱中看着那价值不菲的钟表,也就拿起了责任,他心中涌过激动的洪流,这是贺庭给他承担婚姻责任的机会。 “容臣,我希望你能明白,结婚和成家是两个概念。”贺庭手抚过箱子里的三件器物,“我是为了跟你成家才答应跟你结婚,不要让我失望。” 默然两秒后,他过去撤下条案上的那三样旧物,又把箱子里的新物换上去端正置好。 做完这一切,容臣再次在贺庭面前跪下,重新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我发誓往后对lf始终如一,也希望lf待我如夫,恩爱不疑,风雨共济。” “好,好。”贺庭终于满意点头,“你明白就好。” 接着贺庭又去拿了酒来,两人在堂前交腕对饮了一杯,这些关乎责任和个人情感的问题都在杯中缔结成了双方给彼此一生一世的承诺。 次日,家中就赶喜给他们请来了风水先生算婚礼的日子,不过算出的黄道吉日却远在立秋以后,而此时连清明都还没到。 虽然心急,但两人也不敢撞日成婚,这事就只能慢慢来了。 容臣又回去按部就班的忙起了工作,贺庭也撇去了海外的工作,把全部生活重心放到了容臣身边。 他们在南坪的新房已经完成地基工作,立秋之前估计就能入住使用,所以他们现在还暂时住在容臣的那个小自建院里。 虽然贺庭已经答应帮他爹接手船厂了,不过倒也没有一口气就必须得马上扛下全部,他一周会抽空个两天回去看看,一般在容臣需要全天都要上班的时候。 日子就这样开始趋向平和的过着,贺庭的生活基本定型了,他每天接送容臣上下班,闲余时就去溜溜狗,后来他坐不住的又在滇市这边成立了个小型投资公司打发时间。 容臣的成考学习也没有落下,贺庭每天都有在督促他,不过贺庭觉得对方那学习进度今年肯定是考不上了,但他没敢说。 清明过后,贺庭又带着容臣去了新西兰,因为他们上周向当地婚姻登记机关提交的结婚申请通过了。 虽然这段盖了章的婚姻关系只在新西兰境内有效,但容臣还是需要这样一针定心剂来安抚他对往后漫长岁月的焦虑。 “容臣,看路。” 容臣欣赏着刚刚到手的结婚证明正看得入迷,差点撞到前面的路障,他手里捏着一张a4大小的纸张,他没想到新西兰的结婚证就是一张纸而已,虽然薄薄的一张没什么份量,却也足够让人觉得美滋滋,他把纸张重新装回文件袋里,“这个拿回去要找一个相框裱起来才行。” “挂在堂屋里?”贺庭问。 “那不安全吧,万一家里遭贼了被偷走怎么办。”容臣把东西装回背包里,又挽紧对方的胳膊。 “谁会偷这种东西。” “看着那么高级,万一别人觉得值钱呢。”容臣嘀咕说,“我还准备结婚的时候复印一份摆出来呢。” 贺庭嘁笑一声,“太刻意了吧。” “不让别人看到,别人怎么知道我们是真结婚还是做样子。”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街心区,无目的的漫步至一个海滨公园,他们背洒着日光,坐在草地上又聊起婚礼事宜来。 “你想请可以啊,但是你确定你们领导会给同意给整个支队都批假?”贺庭问手边人。 容臣想到这,晃了晃两只紧紧交扣的手,苦恼道:“也是,哎呀不管了,谁请到假就来吧。” 一阵强风从海面上送过来,贺庭撇了身子躲进容臣怀里,容臣把自己的衣领立起来,给人遮住斜洒的阳光。 “还是要把名单拟一下吧,否则现场安排的话会出秩序问题的。”贺庭头靠在对方胸前说。 “我这边没多少人,还不知道怎么拟。”容臣用臂弯给对方垒起方便歇息靠背的人床,“**那边要请的人很多吧。” “还好吧。”贺庭安心将半身窝进对方身怀里,他眯了眼,淡淡道:“不过确实有一群老朋友很多年没见了……该见见了。” 后面贺庭就着对方的胸怀睡了一觉,直至下午斜阳沉海,睡梦中的贺庭感觉到温度有在下降了,于是便醒了过来。 容臣给人理了理头发,用脸蹭了蹭对方没完全醒透的五官,“是不是开始变冷了,” “嗯。”贺庭坐直身体后,又困倦的把头搭回对方肩上,“新西兰今天正式进入冬令时了。” 容臣摸了摸对方的手掌,幸好还是热的,“那要提前回去吗。” “不用吧。”贺庭半阖着眼,往对方怀里挪了挪,“降温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他也不需要再漂泊了。 【情定冬令时.下卷完】 【作者有话说】 平平无奇小甜文。 本来不打算写番外的,但是我昨天看到了一个攻分裂成两个,两攻一受三个人过日子的梗,于是我决定明天写了一个“两臣一庭”的番外来玩玩。 哎呀,谁能给我其他新书点一下收藏啊,救命了,每次收藏都是天崩开局,一点开文的力气都提不上来q_q 感谢每天固定订阅的五十名读者哈,没有你们我一天都坚持不了*^_^*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