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美人疯又欲,病娇大佬宠上瘾》 第1章 [现代情感] 《妖艳美人疯又欲,病娇大佬宠上瘾》作者:不倚危亭【完结+番外】 简介: 【疯批妖冶拽姐】vs【偏执痞帅大佬】 【双洁+强取豪夺+极限拉扯+发疯文学】 沈兰因,s市名流圈里最“恶名昭著”的千金,她疯起来自己都害怕,打起架来也最要别人的命。 可没想到天意弄人,她遇见了命里的煞星:陆嚣。十八岁时,为了活命,她爬上了他的床,却在一夜春宵后,提起裙子不认账,逃了。 八年后,他洗白身份,强势归来,执意要她负责。男人眸中满是病态的偏执,“沈兰因,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就要对我负责,期限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面对陆嚣的逼婚,沈兰因表示:“欲成老公,必先自宫!”男人的呼吸微沉,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我没了它,还怎么给你幸福?嗯?”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不会委屈自己,我开的公司就专门生产情趣小玩具,要多少有多少。” 她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眸底似有潋滟水光。“反正我的条件只有这一个,看你自己怎么选喽,你到底是要它还是要我?” 男人低低一笑,吐息在她耳畔:“因因,我不做选择,你和它,我都要。” 第1章 欢迎来到纸醉金迷的s市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疯狂与自由,欢迎来到s市。 奢华的酒吧包厢里,灯光暧昧,缠绵悱恻的音乐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因因,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这几个可都是我店里的头牌,个个奇大活好。” “体验感绝对不输你公司设计的那些情趣小玩具,你随便挑,肆意玩。” 孟晚棠嗓音魅惑,抛了一个拉丝媚眼,黏向那个隐在半明半暗中的女人。 沈兰因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纤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晶莹如血的液体似有微光流转。 女人身材性感又惹火,一袭紧身的红色深v领长裙将她的玲珑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让人看一眼就容易血脉偾张! 她微微仰头喝了一口红酒,海藻般长而飘逸的大波浪卷发垂下。 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和精致的锁骨,晕染了酒液的红唇娇艳欲滴。 鼻子挺而微翘,那双上挑的眼睛里漾着攻击性的色彩,气质又妖又欲。 真真是一个天生勾人的尤物! 沈兰因似有若无地扫了眼面前站着的一排挺拔男模。 啧,不愧是头牌。 个个宽肩窄腰高鼻梁,腹肌胸肌大长腿。 那些男人虽然帅得各有千秋,但穿着一致,下半身黑色西装裤。 上半身嘛,真空,什么也没穿。 他们的俊脸上挂着迷人微笑,灼向沈兰因的目光中满是挑逗与诱惑。 “今晚,可真是个醉人的夜晚呢!” 女人盈盈一笑,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罂粟花,倩丽而危险。 每一个弧度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令人心甘情愿地永世沉沦。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站在最边上的一个痞帅型男,懒洋洋道:“就他吧。” 被点到的男人眼皮微撩,盯了沈兰因一眼,不动声色却极具压迫感。 像一只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的狼王,终于锁定了他苦苦寻觅的猎物。 他个子最高,骨相优越,如古希腊雕刻般,是连上帝也偏爱的完美作品。 那双桃花眼内勾外翘,幽深似潭,狭长的眼尾氤氲着潋滟的猩红,邪气四溢。 颈间戴的黑色项链坠着一小截白色指骨,在灯光下反射出幽幽冷光。 max酒吧的老板孟晚棠步伐摇曳,走到沈兰因身边坐下,唇角微微上扬,一脸揶揄。 “因因,你怎么换口味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你哥……” 孟晚棠话音未落就见沈兰因脸色微冷,她忙不迭改口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禁欲高冷那一挂的吗?” 沈兰因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漫不经心回答:“腻了呗。” 孟晚棠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偶尔换换口味也好。” 她朝痞帅型男招了招手,殷切叮嘱:“陆嚣,多用点心,好好服侍。” 说完她便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其他男模也鱼贯而出,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包厢。 陆嚣长腿微动,逆着光走来,阴影下的眉眼并不清晰,既神秘又危险。 他凌厉的目光深深凝视女人,浑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质。 指节修长的手端起沈兰因放在桌上的酒杯,缓缓转动。 男人覆在女人留下的妖冶唇印上,轻抿了一口红酒。 下颌线条锋利而流畅,性感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随后他一扬手,将余下的红酒都倾倒在健美的身躯上。 酒液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不甘心地滑落。 顺着男人精壮的胸肌,到纵横的腹肌,再到漂亮的人鱼线,一路蜿蜒。 液色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与男人蜜色的肌肤相映成趣。 最终没入男人紧绷鼓胀的黑色西裤中。 又野又欲,引人跪舔。 他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沈兰因的手腕。 女人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女人柔滑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 沈兰因不喜欢这种穿透灵魂的窒息感。 她手掌一翻,反圈住陆嚣的手,慢悠悠站起身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挺会撩啊,我是你第几个客人?” 男人好看的薄唇动了动,“第一个。”嗓音低沉且带着气泡感。 沈兰因眉梢轻挑,显然不信,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对每一个客人都这样说?” 睫羽轻垂,陆嚣的眸色渐渐晦暗,“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黑瞳藏着无数暗流,“而且很彻底。” 沈兰因闻言,仰头仔细打量了男人片刻,疑惑不解:“我以前玩过你?” 陆嚣不置可否,双手箍住女人的纤腰,刚准备开口,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沈兰因随手推开男人,弯腰从皮包中翻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之后,就将电话挂了。 陆嚣挑眉:“是谁?怎么不接?” 沈兰因重新坐回沙发上,心烦意乱,不耐呛道:“你改行卖水管了?管这么多?” 陆嚣:“……” 挂断没一会,手机铃声又不死心地响了起来。 沈兰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了,“哥。” “因因,你在哪?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我在max。”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瞬,“我去接你。”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沈兰因知道就算拒绝,沈淮序也会来,于是便干脆答应:“好。” 陆嚣拦在女人身前,“你要走了?” 沈兰因的兴致早就被自己哥哥的那通电话搅了,不想再与陆嚣纠缠:“要多少?开个价吧。” 她等了片刻,见男人沉默不语,便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 “我好久没来玩了,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不过十万应该够了吧?” 沈兰因将开好的支票塞在男人的裤腰上,敷衍哄道:“乖,下次再找你。” 半小时后,一辆珍珠白帕加尼静静停泊在max酒吧门口,惹来过往路人的频频回头和拍照。 一个身段妖娆的烟熏妆美人大胆走上前,俯身敲了敲车窗,语气甜软。 “帅哥,我包包丢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呀?” 女人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因为弯腰,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波涛汹涌,乳香扑鼻。 “好呀,只是这车只有两个座位,要是你不怕死,就坐车顶?” 烟熏妆美人闻声回头,沈兰因双手抱胸,笑得明媚又张扬。 身材高大的男人下了车,他五官生得极好。 深刻却并不凌厉,光华内蕴,气质矜贵,让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过去。 沈淮序对这些灼人的瞩目视若无睹。 从容不迫地走到沈兰因面前,将手中的灰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家吧。” 他说完习惯性地伸出手要揉沈兰因的发顶,她却偏头躲开了。 “哥,我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沈淮序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垂下手道:“好吧,妹妹长大了就和哥哥生分了。” 沈兰因勾着唇,径直上前打开驾驶座 的车门,瞥了眼愣在一旁的烟熏妆美人,“哥,我送你回家。” 沈淮序点头,坐进副驾驶,叮嘱道:“别开得太快。” 话音刚落,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响起,白色超跑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的车程生生缩短了一半。 帕加尼开进沈家庄园,稳稳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前。 第2章 沈淮序下了车还心有余悸,“因因,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飙车,太危险了。” 沈兰因将车门关上,不以为意,“哥,看来你真是老了,你年轻时候飙过的车可比我快多了。” 沈淮序也不反驳,语气宠溺:“好好好,是我老了,不过你多听老人言总是没错的。” “好,下次开慢点。”沈兰因随口回了一句,就自顾自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 “哥,这车借我开几天吧。” 沈淮序摇头,沈兰因撇了撇嘴,“小气。”谁知他的下一句话却将沈兰因吓了一跳。 “送你了。” 沈兰因顿时觉得手中的车钥匙变成了烫手山芋。 “啧,哥,你也太豪了,你敢送,我可不敢收。”她把车钥匙抛给沈淮序。 沈淮序抬手接住,几步走到沈兰因面前,伸出大手将她的头发揉乱。 “你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爱和我抢东西,怎么现在人长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 沈兰因垂眸,“因为人长大了,就会明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不来。”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因为猛然袭上心头的疼痛让她只想逃离他的身边。 第2章 看我不爽,你可以去死! “沈兰因!你怎么回事?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面对自己母亲许卿如的厉声质问,沈兰因早已习惯,充耳不闻。 她踢掉高跟鞋,将包随意往桌上一丢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许卿如还没走。 她端坐在沈兰因房间的沙发上,脸色冷得能滴水成冰。 “淮序少爷送你回来的?” 沈兰因点头,随手倒了杯水,还没喝,就被人一把夺过。 “哗啦!” 冰凉的水珠沿着脸颊一滴滴滚落,打湿了地毯。 沈兰因弯了弯唇,“你再发疯……”她云淡风轻地抹了一把脸,“信不信我明天就把沈淮序给睡了?” 许卿如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不去死?”扬起手就狠狠给了沈兰因一巴掌。 “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沈兰因偏着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高三的时候,你不是差一点就把我这个‘人生污点’抹去了吗?”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打铁需趁热,睡人要趁早。明天太晚了,还是今天吧。” 说着她就往门边走去,许卿如愣在原地,歇斯底里,“你敢!” 沈兰因的手搭在门把上,冷冷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顿了顿又道:“与沈淮序有血缘关系的是沈睛柔,他与我又不是亲兄妹。” 沈兰因从小就叛逆,九十六斤的体重,九十斤反骨,还有六斤是丰乳翘臀。 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 许卿如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还是改不了沈兰因的性子,如今更是无可奈何。 她强压下满腔的怒火,赶在沈兰因出门前,开口道:“你上次看中的那辆柯尼塞格,明天就能拿到车钥匙。” 沈兰因无动于衷,将门打开了,一只脚刚迈出去,“外加锦园的一套别墅!” 许卿如从身后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臂。 沈兰因不疾不徐地转身,“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走的时候,麻烦关一下灯,金主妈妈。” 许卿如胸口剧烈起伏,长叹了一口气,一一将灯都关上,退出了房门。 她这个女儿不仅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还是最大的克星。 她每次在沈兰因这里总是又受气又破财,没有哪一次斗赢。 不过,幸好老天垂怜,赐给她一个又乖巧又伶俐的小女儿晴柔。 回想起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她虽然对大女儿兰因心中有愧。 但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 沈兰因本就该死! 第二天早上,沈家餐厅。 沈兰因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淡了不少,尽管她上了一层妆,但是离得近还是能看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沈淮序低声询问:“怎么了?” 沈兰因瞥了眼一脸紧张的许卿如,淡淡开口道:“没事,我拍蚊子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沈淮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许卿如,心中了然,便也不再追问。 “淮序,明天就是陆家老爷子的八十岁寿宴。” 坐在主位的沈兆川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你带兰因和柔儿一起去吧。” 沈淮序温声回答:“是,父亲。” 沈兰因红唇微启,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许卿如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得,看在豪车和别墅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听话一次吧。 许卿如见沈兰因点头答应才松了一口气。 “兆川,陆老的小孙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兰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次去正好见一见。” 昨晚沈兰因说要‘睡了沈淮序’的惊人之语给许卿如敲响了一记警钟。 她实在害怕沈兰因哪天心血来潮,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丑事,毁了她的婚姻还有晴柔的人生。 她现在一心只想尽快将沈兰因嫁出去,甩掉这个烫手山芋。 沈兆川并不知许卿如的心思,朗声笑叹:“岁月催人老啊!” “我记得兰因刚到沈家时还是个小不点,一转眼就是个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叔叔,等哥哥的婚事定下了,再考虑我的也不迟。” 沈兰因神情淡漠,站起身,“我吃饱了,失陪。” “我也吃好了。”沈淮序紧随其后,“因因,等等我。” 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被打破,冰冷的‘玻璃渣’碎了一地。 不过沈兰因并不在乎,她在这个家本就是个外人。 除了沈淮序,没人会真正在乎她的喜乐安宁。 沈兰因和沈淮序离开后,沈晴柔笑靥如花,“爸爸,姐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性子,一贯面冷心热。” 她软声撒娇:“您千万不要生气,我替姐姐向您赔礼。” 沈兆川脸色稍霁,“柔儿,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是呀,柔儿从小就乖巧得像个天使。”许卿如连声附和。 “不像兰因,小小年纪就叛逆得像个恶魔。” “现在长大了更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我今天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陆兆川摆摆手,“算了,明天他们都要去参加陆家老爷子的寿宴,以后再说吧。” …… 晴空如洗,海风轻拂,金色的阳光散满蔚蓝大海。 光影交织下,一艘白色超奢游艇悠然航行。 留下一道道优雅的轨迹,如同温柔的笔触,在海面上勾勒出一幅幅绝美的风景画。 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中,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宴会。 雪白的餐布上,精美的银质餐具熠熠生辉,各式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或坐在桌边,或聚在大厅一角,端着酒杯侃侃而谈。 珠光宝气的女人们两三成群,低声细语,巧笑倩兮。 沈兰因挽着沈淮序的胳膊入场时,男俊女美,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不怪世人肤浅,沈家兄妹都披着绝色皮囊,又有顶级豪门的光环加持,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 尤其是沈兰因,她的长相极其妖艳锋利,漂亮到自带攻击性。 那双狐狸眼像是来勾人魂的,妩媚得让人几乎窒息,却又令人本能地后退一步。 沈晴柔形单影只,仇视着沈兰因的窈窕背影,心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不甘与怨恨。 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她才是沈淮序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可沈淮序对她总是冷漠疏离,反而将沈兰因这个外人捧在掌心,视若珍宝。 还有明明她长得也很美,但当她与沈兰因同 时出现,所有人总会第一眼看到沈兰因。 别人提到她也只会轻飘飘地说一句,“哦,沈晴柔啊,那不是沈兰因的妹妹吗?” 她死掉就好了! 沈晴柔的脑海中无数次闪过这样的邪恶念头。 沈兰因敏锐地察觉到这毒刺一般的目光,倏忽回过头,嘴唇无声翕动。 沈晴柔读懂了沈兰因的唇语:“看我不爽,你可以去死!” 她脸色瞬间煞白,急忙移开了目光。 这场寿宴的主人公,陆家老爷子陆怀瑾平生有三爱:美人、美酒、美食。 八十岁的他打扮新潮,从美人堆里钻出来,满面春风,老当益壮。 “人比人气死人,你们兄妹俩都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陆老握住沈淮序的手长叹了一口气:“不像我家的孩子,都是女娲随手甩的泥点子。” 第3章 沈淮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陆老谬赞了,您家孩子可占了绝对的数量优势。” 陆老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他是妥妥的颜控手控加声控,越看沈家兄妹越喜欢。 拉着沈淮序从全球经济谈到大国政治…… 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沈兰因最烦这些虚与委蛇的应酬,耐心很快告罄。 她向陆老礼貌告辞后便走出宴会厅,去了外面透气。 陆家老爷子不愧是福布斯排行榜前三的大富豪。 这艘由意大利顶尖团队设计的“风神号”游艇,奢靡程度远超预期。 外观设计科技感十足,全长168米,有标准的两个足球场大小。 共有五层独立甲板,每层甲板都配有单独的娱乐设施:电影院、ktv、健身房,spa中心…… 直升机停机坪和巨型游泳池都设置在最顶层的甲板。 尾部还配备了微型游艇和迷你潜艇,宛如一座漂浮的海上城堡。 顶层甲板上,沈兰因背倚着栏杆,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笑着调侃: “陆家老爷子人老心不老,玩得还挺花。” 沈淮序刚从一楼宴会厅应酬完,回想起陆家老爷子左拥右抱的场景,语气淡然: “黄土埋到脖子根了,再不浪就只能去阴间泡女鬼了。” “也是,我也要向陆老爷子学习,活到老玩到老。” 沈兰因嫣然一笑,“只要一直有钱,八十岁也照样能玩二十岁的小鲜肉。” 沈淮序闻言,无奈摇头,“因因,像你这样,恐怕没几个人能吃得消。” “吃不消是他们没用。”沈兰因耸耸肩,“可不能怪我太强悍。” 依沈兰因荤素不忌的性子,沈淮序明白如果再继续聊下去,只会越来越露骨。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转移话题:“走吧,二楼还有个舞会。” 沈兰因摇头,“哥,你先去吧,我再待一会。” “那你早点下来,海风吹多了头会疼。” 沈淮序走后,沈兰因不疾不徐地踱步至巨型游泳池边。 一只体型魁梧的大白鲨正在水中优哉游哉地徜徉。 她正看得入神,不远处的转角忽然传来男人的粗喘声,其中还不时夹杂着撩人的呻吟声。 沈兰因微微皱眉,这还没到春天呢,‘野猫’就发情了。 她对这种现场直播的激情戏码没兴趣,正要迈步离开,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3章 要你狗命的活阎王! 女人声音甜得发腻:“泽哥哥,我听说你马上要和沈兰因订婚了?” “沈兰因?”男人的声音带着沉迷情欲的暗哑,“那个父不祥的野种?” “对呀,就是她,泽哥哥,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国,你可不能负了我。” 女人话音刚落,激烈的碰撞声骤然停了。 “沈兰因那种被别人搞烂了的货是不可能进我陆家门的。” “啪嗒”一声,男人点了一支烟,吐字如冰。 “至于你嘛,和你玩玩而已,装gps了吗?清楚自己定位吗?” “艹!老子的性致都被你这个婊子败完了!” “妈的,最烦你这种张口闭口要男人负责的女人了!” “你那张膜值几个钱?老子给你花的钱都够买一打了!” “滚吧!下次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衣衫不整的女人从转角处哭着跑出来,经过沈兰因身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女人急忙低下头,三步并作两步,落荒而逃。 沈兰因没拦。 她漫不经心地弯腰脱下高跟鞋,右手勾着左腕上的黑色皮筋,将披肩长发随意扎成高马尾,赤脚往转角处走去。 她的眼神极冷,似冰封万年的湖泊,飕飕冒寒气! 烈焰红唇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诡谲笑容。 冷艳与癫狂并存! 要说s市名流圈里哪位千金最“恶名昭著”,沈兰因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她疯起来自己都害怕,打起架来也最要别人的命。 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惹了她,照打不误! 这几年她年纪渐长,再加上许卿如的耳提面命,威逼利诱。 她已经收敛了许多,努力做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今天这个臭嘴抹了开塞露,老往外喷粪的狗男人放着自己的舒适区不待,非要在她的雷区蹦迪。 实实在在地惹到她了! 陆远泽赤身裸体,正低头坐在地上抽烟,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挨了重重一击。 顿时头晕眼花,星星满天。 “窝艹!什么人?!” 陆远泽双手抱头,大声吼叫。 “要你狗命的活阎王!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看着碍眼,挂着碍事,我帮你废了吧。” “不收钱,但是剧痛!” 沈兰因抬腿往他的命根子狠狠踹了一脚。 “啊啊啊!!!” 陆远泽叫得比被杀的年猪还惨,大汗淋漓,蜷缩在地上。 活像只煮熟的大虾。 沈兰因手脚不停,银色高跟鞋溅上了点点血花,八公分的根也打断了。 陆远泽出气多进气少,一只脚踏进了阴间。 沈兰因一把攥住狗男人的头发,将他往泳池边拖去,在甲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飞起一脚,“嘴臭心脏的烂东西,下去涮涮吧。” “扑通!” 水花四溅,奄奄一息的陆远泽摔进了水里,几缕殷红在池中飘散开来。 那只嗜血的大白鲨闻声而动,张开深渊巨口,锋利的锯齿亮得晃眼。 像一颗巨型炮弹一般直冲而来。 “砰!” 大白鲨撞上了一层透明的防弹玻璃。 胖头肿脸的陆远泽也被这惊天动地的响声吓得死去活来。 “啧,真可惜。” 沈兰因抬手将一只高跟鞋朝陆远泽砸去,正中他脑门。 “喂,没卵用,看在你爷爷过寿的份上,今天就饶你这个孙子一命。” “不过下次别让老娘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废你一次!” “你要想断子绝孙,大可以来找我,包你不举!” 陆远泽菊花一紧,蛋很疼,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放几句狠话挽回点颜面。 可刚张口,就被横空飞来的另一只高跟鞋牢牢堵住了嘴。 “拿你当人的时候,尽量装得像点,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我面前打嘴炮。” 沈兰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回房间重新换了一套礼服,去了二楼舞厅。 华美的紫色鱼尾裙在地上徐徐绽放,沈兰因优雅而从容地迈着步子,唇角微勾,睥睨天下。 滑若丝缎的长卷发随意披散,走动间不经意露出光洁如玉的性感美背。 精致的蝴蝶骨展翅欲飞,背脊线凹凸有致。 好似冰雪山脉蔓延,一直到腰际的系带处,动人心魄的美景才隐没不见。 沈淮序和一个友人寒暄过后,走到沈兰因面前,“衣服怎么换了?又和别人打架了?” 沈兰因轻轻摇头,沈淮序刚松了一口气,沈兰因就淡淡道:“不是打架,而是单方面完虐。” 沈淮序:“……” 默然片刻,沈淮序又问:“被打的人是谁?” “不肖子孙陆远泽。”沈兰因坦然。 沈淮序抬手捏了捏眉心,“人还活着吗?” 沈兰因实话实说:“半死不活吧。” “人没死 就行,打了也就打了。” 知妹莫若沈淮序:“肯定是他嘴贱惹了你吧?要不要我帮你再揍他一顿?” “不用,让他再苟活几年吧。”沈兰因语气平静。 舞曲渐起,一首华尔兹如潺潺流水,细细流淌。 男士们纷纷向心仪的女士伸出手邀请她们共舞。 有不少男士蠢蠢欲动,想要走上前邀沈兰因共舞。 可当亲眼看见绝世佳人拒绝了一个又一个邀舞者之后便又止步不前,另寻新欢了。 沈兰因和沈淮序跳了一支舞后便踩着镶钻的高跟鞋走出了舞池。 她随手从侍应生端着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站在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观舞。 舞会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除了华尔兹,还有快步的探戈、优雅的维也纳圆舞曲。 每一次舞曲的变换,都带来新的舞伴和新的体验。 欢笑声、鼓掌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美妙的旋律。 “可以赏脸跳一支舞吗?” 尾音勾着笑意,声线低醇悦耳,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痒痒。 沈兰因翩然回头,“怎么是你?” 男人宽肩窄腰,眉宇间难掩恣意不羁的痞气。 第4章 他胸前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好几颗,脖颈线条凌厉,胸膛上蜿蜒着几道狰狞的疤痕。 陆嚣微微俯身,摊开右手,庄重而又绅士。 沈兰因唇角笑漪轻牵,将手放在他掌心,两人手牵手步入舞池。 “怪不得你不在max做了。”沈兰因附在男人耳边低声呢喃,“原来你是被金主包养了啊。” 陆嚣神色不变,扶着沈兰因楚腰的有力手臂渐渐收拢,使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 轻柔的像一滴雨水,一个吻落在女人的玉肩上。 不带丝毫欲望的侵犯,温柔至极的吻。 沈兰因停下脚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你胆子挺大的嘛,不怕你的金主看到了生气?” 陆嚣往沙发区看了一眼,“我的金主就在那儿,笑得很开心。” 沈兰因顺着陆嚣的目光,视线落在笑得满脸褶子的陆家老爷子身上。 “啧啧,真看不出来,原来他男女通吃啊。”沈兰因咋舌,小声八卦: “你们happy的时候,谁前谁后啊?亦或是不分前后?” 陆嚣哑然失笑,还没开口解释,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眼镜男打断了。 “陆少好,您可真是大手笔,送给老爷子的这艘豪华游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眼镜男满脸堆笑,狗腿地掏出烟要给陆嚣点上。 陆嚣摆了摆手,“戒了。” 沈兰因有些诧异:“陆少?你也是陆老的孙子?” 陆嚣缓缓摇头:“猜错了。” 沈兰因的目光在陆老爷子和陆嚣之间来回逡巡,迟疑不定:“难道他是你老子?” “真聪明,答对了有奖励。” 陆嚣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沈兰因手上,“给你。” 沈兰因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似曾相识的支票。 “你究竟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才会想不开去做鸭?” 陆嚣直勾勾地盯着她,忽地笑了,“一个睡了我但是提起裙子不认账的女人。” 沈兰因联想起陆嚣上次说过的话,抬手指了指自己,“你说的那个女人不会是我吧?” “你猜。”陆嚣语调悠悠。 沈兰因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猜你奶奶个熊!” 她随手将十万元的支票撕了个粉碎,往陆嚣脸上一扔。 “我玩过的男人太多,实在记不得你是哪根吊了。” 陆嚣抬起手,微凉的指尖划过女人的侧颈,带着如锐利刀锋一般的阴寒。 “沈兰因,你既然睡了我,那就要对我负责,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 沈兰因现学现用,借鉴他大侄子陆远泽的话:“最烦你这种张口闭口要女人负责的男人了。” “这张脸长得倒是蛊惑人心。”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佻地抬起陆嚣的下巴。 “但是我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找别人接盘吧。” 沈兰因甩了话转身就要走,陆嚣紧紧拉住她的手,眼里的情愫浓烈如酒。 “可我只想要你,想要你睡我一辈子!” 沈兰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不到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烦恼。” 她一把将陆嚣的手撇开,“抱歉,我对你没性趣。” 陆嚣眸光沉了几分,漆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向沈兰因,深眸映照出她决然的背影。 “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淡色薄唇轻启,带着特有的冰片一般的棱角感,吐字清晰而坚定。 沈兰因回眸一笑,眼角几乎媚得能滴出水来,仿佛风情都是刻入骨髓之中。 “真不幸,我就是那个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她说着挥了挥右手,“你要是实在放不下我,只能对着我的照片用这个解决了。” 第4章 要玩命是吧,她奉陪到底! 沈淮序站在二楼甲板上,西装外套敞开,黑色衬衫的袖口朗硬,配银色陀飞轮腕表。 一点猩红在指间明明灭灭,衬得那白皙修长的指骨愈发冷感禁欲。 “哥,这里太无趣了,我想回家。” 沈淮序闻声回头,见是沈兰因便随手将烟掐了,因为他这个妹妹从小就闻不得烟味。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沈兰因笑着点头,问:“哥,你认识陆嚣吗?” 沈淮序眉头微蹙,严肃道:“因因,陆嚣就是条疯狗,你离他远一点。” “疯狗?那我的打狗棒法正好能派上用场。” 沈兰因不但丝毫不惧,语气中甚至隐有兴奋。 沈淮序软声哄道:“因因,听话。” 他缓了缓又说:“陆嚣是陆老爷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半年前才认祖归宗。” “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镇压了一切反对的声音,成为陆家这个庞大家族的掌权人。” “他曾是意大利黑手党头目,还与s市第一大黑帮,龙门的大佬龙墨渊称兄道弟。” “陆嚣黑白两道通吃,性格暴戾恣睢,行事狠辣阴毒,得罪他的人无一例外,下场都很惨。” “因因乖,不要招惹他。” 沈兰因双手环胸,“想不到这老小子马甲还挺多。” 她的唇角蓦然绽放出一朵冷笑:“我看他不仅是条疯狗,还是条毒蛇,蛇皮扒了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 “你只要记住离他远一点就行。”沈淮序不放心,再三叮嘱。 沈兰因敷衍地点了点头,只要陆嚣安分守己,不来招惹她就行。 …… 夜色迷离,微风撩人。 推开max酒吧的大门,烟酒的微醺感扑面而来,霓虹错落的光线切割着众人的视线。 重金属的摇滚乐燃到爆炸。 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聚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肆意挥洒着激情与青春。 孟晚棠拎着一瓶人头马黑珍珠路易十三白兰地,送到了卡座里。 相比于舞池中躁动的气氛,卡座上的环境倒有些冷清,甚至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 沈兰因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交叠着。 璀璨的流苏钻石脚链,衬得脚踝如玉树琼葩堆雪,晶莹剔透。 昏暗的灯光投下,光线拢在一起,在她周身镀上一层醉人的光晕。 女人的五官冷艳,透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因因,要不要叫几个帅哥来陪你?” 因为陆嚣的事,孟晚棠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讨好。 沈兰因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慢悠悠道:“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叫几个美女过来吧。” 孟晚棠檀口微张,眉梢挑出惊讶的弧度:“因因,你千万别因噎废食啊,放过美女,还是继续残害男人吧。” “你想到哪去了?”沈兰因唇角微弯,“我只是看腻了帅哥,想要找几个美女小姐姐养养眼罢了。” 孟晚棠眉眼弯弯,自吹自擂:“那看我就行了,我可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沈兰因没忍住:“……噗嗤。” 孟晚棠脸色涨红,语气激动:“哎,你别笑呀,我可没夸大其词。” “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大学,我都是校花,不仅情书收到手软,宿舍楼下更是常年大排长 龙……” “好好好,大美人儿。”沈兰因倒了一杯酒堵孟晚棠的嘴,“那你在这陪我一会吧。” 孟晚棠顺势喝了一口,“因因,那个陆嚣的做鸭经历看来都是杜撰的,不过他为了接近你可真是处心积虑。” 沈兰因目光锐利,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孟晚棠不禁有些担忧。 “我打听了一下,陆嚣这个人可是个病态偏执狂,占有欲极强,你还是小心为上。” 沈兰因勾人的狐狸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在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小心’两个字。” “走了。” 她优雅地站起身从专属通道朝门外走去。 红如烈火的柯尼塞格盘踞在路边,车身流畅凌厉,高贵又大气。 沈兰因弯腰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汇入了茫茫车流中。 开了没多会儿,沈兰因就察觉到不对劲。 一辆布加迪黑夜之声如暗夜幽灵般阴魂不散。 驶离闹市区后,沈兰因一脚油门踩到底。 “嗞嗞嗞!!!”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车身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疾驰在空旷的公路上,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沈兰因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 真是晦气,还紧咬不放! 弯道处,她冷静从容地调整着方向,车身几乎贴着地面滑行。 每一次漂移都让人心惊胆战,但她却驾轻就熟,仿佛与车融为一体。 漂移过弯后,沈兰因粲然一笑。 终于甩掉了黑色蜘蛛精! 可脸上的笑意只维持了一瞬,两道炫目的灯光迎面打来,沈兰因不禁眯了眯眼睛。 第5章 “远光狗开盏破灯,真把自己当太阳了?我日!” “嗡嗡嗡!!!”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夜色,沈兰因握紧方向盘,车速飙升。 犹如一头凶兽,猛烈地朝对面的黑色布加迪直扑而去。 极速的冲撞让她的心更加沸腾,耳边仿佛听到了血液在体内奔腾的咆哮声。 要玩命是吧,她沈兰因奉陪到底,没在怕的! 在千钧一发之际,布加迪猛地调转方向,与柯尼塞格擦身而过。 胆小鬼! 沈兰因的唇边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如玫瑰绽放,妩媚夺目,让人为之倾倒。 她轻点刹车,将车窗降下,伸出一只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手。 竖起中指,片刻后又换了大拇指,朝下狠狠一比。 无声鄙视,狂狷至极! 冰凉的夜风透过车窗慢慢地灌进车里。 陆嚣的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方,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微微凸起,透着些撩人的欲。 他侧脸的轮廓干净利落,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无波地望着不远处。 他拼命追逐的那抹火红早已消失无踪。 往事如潮水一幕幕涌上心头。 “真是一点没变啊,沈兰因,你还是那么嚣张跋扈。” 陆嚣轻笑呢喃:“不过怎么办呢?我看中的人,哪怕强取豪夺,也是一定要得到的!” 男人额前的碎发随风曳动,他闭了闭眼,浓密长翘的睫毛如春日蝶翼一般优美。 然而睁开时,目光却比最锋利的刀还锐利,隐着疯癫的血红。 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引擎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布加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 与风共舞,在曲折的道路上疾驰而去,将所有的风景模糊在身后。 一个月后。 沈兰因从塞舌尔弗雷格特私人岛度假回来,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被许卿如截住了去路。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这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一个月。” “打你电话不接,发你信息不回,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沈兰因掏了掏被‘轰’得发麻的耳朵,神色无波亦无澜。 “母后大人,我已经26了,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事事都和您报备吧?” 许卿如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沈兰因!” 她扬指怒骂,“你给我滚出这个家!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那我走,麻溜滴。” 沈兰因耸耸肩无所谓道。 她潇洒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没有丝毫留恋。 许卿如怒不可遏,“站住!” 第5章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听晴柔说你把陆远泽给打了?你可真是个巴尔干惹祸精,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一次心!” “你能不能和你妹妹好好学学?你怎么能连她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呢?” “要是这次因为你得罪了陆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剥了你的皮!” …… 许卿如喋喋不休,连珠炮似的炸个不停。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因为忍一时真不会风平浪静,只会让别人蹬鼻子上脸! 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就让别人退吧,她永远不退! 沈兰因霍然转身。 “蹬!蹬!蹬!” 大步流星冲到许卿如面前。 疾风骤雨,来势汹汹! 许卿如呼吸一窒,险些失声尖叫,骇得往后退了一步。 唇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沈兰因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无情。 “和沈晴柔学?学什么?” “学她的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妈,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沈晴柔这一个女儿?” “她千好万好,我一无是处?你们母女两个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许卿如闻言,一张脸铁青,垂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鬓边开始生出冷汗。 呵,多么讽刺,自己的至亲至爱竟然愿她早点死。 骤然间,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匕首翻搅。 刀刀都一笔一划地刻在她心上,又深又重,直迸溅出一串鲜红的血珠。 沈兰因幼年时就明白母亲是恨自己的,而被恨意浇灌的种子,长大后自然只会开出恶之花。 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中,她知道她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 她的生命底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她的母亲未婚生女,对她永远只有苛责和打骂。 她的心越来越冷,人也越来越叛逆。 后来许卿如带着她嫁给沈兆川做续弦。 她才遇见了生命里唯一的光:沈淮序。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无条件地宠着她。 无论她犯了什么错,沈淮序都会帮她解决,对她永远只有呵护和包容。 她想紧紧抓住这束温暖的光,可他偏偏是她哥哥,将来会照亮另一个女人的人生。 尽管放手后,她的世界将永无白昼,但她只能割舍。 因为她不想毁了母亲的婚姻,更不想成为沈淮序人生中的污点。 …… 善良是天价,不应该被贱卖给不值得的人。 显然,她的母亲许卿如就是这样不值得的人。 沈兰因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故意拖长了音调:“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利刃,语气更是不善: “我最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贱人!你该死!” 许卿如高高扬起手,重重落下。 “啪!!!” “哎哟,窝艹!!!” 男人捂着脸,痛呼出声。 许卿如瞳孔地震,眼中盛满惊诧,似乎在重新确认眼前的一切。 “远泽少爷?你怎么在这?没事吧?” 陆远泽不屑一顾,充耳不闻。 左脸上印着一座‘五指山’,回过头瞥了一眼推他出来挡巴掌的幕后黑手,委屈巴巴。 “小叔,你自己的女人不应该由你来替她遮风挡雨吗?” “推我这个大无辜出来算什么事啊?” 陆嚣气定神闲,从天使雕像后缓步走了出来。 漫不经心的目光从自己的大侄子身上刮过,像潜伏在荒野里的狼,警惕,敏锐还带着点阴狠。 陆远泽立刻噤若寒蝉。 毕竟陆嚣养得那只宠物大白鲨可不是吃素的。 陆远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还没活够,可不想葬身鱼腹。 “陆总,您这是?” 面对神不 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两个大男人,许卿如张口结舌。 陆嚣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兰因,黑眸里像是盛满无数星辰,亮得惊人。 “沈夫人,我今天来是想求娶你的女儿。” “另外我的侄子陆远泽上次出言不逊,冒犯了沈小姐,我特地带他来给沈小姐赔罪。” 许卿如喜不自胜,下意识以为陆嚣是想求娶自己的小女儿沈晴柔。 “陆总言重了,兰因顽劣,下手没个轻重,不慎打伤了远泽少爷,我们应该向您赔罪才是。” “至于晴柔的婚事,还得等我先生回来……” 陆嚣眉头微蹙,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昳丽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霜。 “我想娶的人是兰因,不是什么晴柔。” “兰因?陆总想娶的人是我大女儿?” 许卿如不可思议地反问,而沈兰因面无表情,置身事外。 陆嚣理所当然地点头,郑重道:“我仰慕兰因已久,希望沈夫人能答应这门婚事。” 许卿如手足无措,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推辞说她做不了主,沈兰因的婚姻大事需由沈兆川定夺。 沈兰因闻言嗤之以鼻,直截了当:“我不愿意,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谁也管不着。”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嚣没有追,因为他知道追也没用。 “沈夫人,麻烦你给沈先生打个电话,我当面和他谈。” 许卿如默然片刻,点头答应。 半小时后,沈兆川匆匆赶回了家。 沈家与陆家本就是世交,在生意场上也多有合作,同气连枝。 对于这位新上任不久的陆家掌权人,沈兆川早已领会了他的雷厉风行和杀伐果断。 听说陆嚣要求娶沈兰因,沈兆川第一反应是惊讶,紧随其后的就是欣喜。 沈家虽然也是豪门世家,但与根基深厚的陆家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如果能得陆嚣这个乘龙快婿的扶持,那沈家的商业版图最起码能再扩大一倍。 第6章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沈兆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联姻。 陆嚣与沈兆川相谈甚欢,很快敲定了婚期。 一个月后,沈兰因就会嫁进陆家,成为陆嚣的妻子。 “把我要和兰因结婚的消息透给s市所有媒体,记住,一定要登在头版头条。” 陆嚣刚出了沈家大门就低声吩咐。 陆远泽:“……” 沈兰因那个恶女虽然脸长得绝美,身材也够辣,但性格脾气都是一塌糊涂。 他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小叔着了魔似的,不惜逼婚也要娶那个恶女。 与陆远泽有同样想法的人显然不止一个。 晚上十点,繁华的s市街头人流如织,龙飞路88号却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独揽一片幽静。 这间能俯瞰整个城市最美江景的高端私人会所是龙门的产业。 从不对外开放,只供帮派内部的上层人物玩乐。 一进门就仿佛踏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第6章 欲成老公,必先自宫! 身穿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倚靠在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前,背后是繁华都市的无垠夜色和璀璨灯火。 他微低着头,眸色乌黑深沉,像是外头漫长无尽的夜色。 坐在陆嚣对面的男人五官冷硬,黑色西装裤包裹下的一双长腿交叠着,紧实的肌肉在深夜叫嚣。 微敞的领口,露出他胸前的龙头纹身,龙眸如电,气场骇人。 旁边小弟递过来烟和打火机,男人慢条斯理地点烟,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他微眯了眯眼,骨节修长的指夹着烟轻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神情,动作说不出的魅惑。 “你洗掉所有纹身,主动退位让‘贤’,冒着被仇家追杀的风险。” “执意从意大利回国认爹,就是为了娶那个忘恩负义的沈兰因?” “妈的,要早知道你是个恋爱脑,老子当初就不和你拜把子了!” 龙墨渊吊儿郎当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细听末尾几个字又带着冰冷的凶悍。 陆嚣垂着眉眼,鸦羽长睫投落暗影:“你多派几个身手好的人暗中保护兰因。” “她警惕性很高,做的隐秘些,不要被她察觉。” 龙墨渊嗤笑一声,随手将烟淹在酒杯里,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旧疤,语气愤愤: “你自己踏马犯傻就算了,还打算拉上老子?” “那个死丫头当初见老子第一面,就给老子开了瓢,要不是你拦着,老子早就把她办了!” “这笔账老子还没和她算呢,老子不杀她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现在竟然还想让老子派人保护她?” “妈的,老子脑子不好使了才会答应你!” “你脑子不好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就是个神经病。” 陆嚣说这话的时候,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说不出来的痞气。 龙墨渊:“……” “还有兰因她不是忘恩负义,只是那段回忆太沉重,所以她才会选择忘记。” “我一个人记得就行了,我会以陆嚣的身份和她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s市两大商界巨头陆氏和沈氏即将联姻的消息一经爆出,立刻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讨论。 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的沈淮序怒气冲冲地推开沈兆川办公室的大门。 “爸,你怎么能不顾因因的意愿,擅自答应陆嚣的求娶?” 沈兆川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批阅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 “我锦衣玉食养了兰因这么多年,她也是时候回报沈家了。” “因因是我妹妹,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我不会让她嫁给陆嚣!”沈淮序态度强硬。 “陆嚣相貌堂堂,家世优越,能力强悍,他配兰因绰绰有余。” 沈兆川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这门婚事已经定下了,谁反对都没用,兰因她最听你的话,你有空在这和我叫板,不如去劝劝她。” 沈淮序唇角紧绷,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爸,陆嚣他心狠手辣,不是良配,因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沈兆川身子向后微微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嘲弄。 “幸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家族联姻讲究的是利益互惠,确保家族财富的稳定传承。” “你身为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沈淮序当然明白,就连他自己的婚姻将来也会是利益交换的结果。 但沈兰因是他从小护在手心里的宝,他和她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幸福。 沈淮序知道父亲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他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沈兆川摇头叹了一口气。 幸好陆沈两家不是竞争对手,要不然自己的儿子恐怕斗不过陆嚣。 沈淮序在驱车赶去机场的路上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沈兰因,却始终无人接听,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来,不绝于耳。 沈兰因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兰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都是你欠我的,我不能白养你这么多年。” 她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这一句锥心刺骨的话。 她本来已经和沈淮序约好在机场会合,可没想到许卿如为了逼她妥协,竟然不惜给她下药。 啧,还是低估了许卿如的无耻。 不过被自己的至亲背叛两次的滋味可真是一言难尽。 沈兰因揉了揉脑袋,坐起身,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的,还把她当狗拴起来了??? “陆嚣!你这团该死的刀削面!真特么欠削!” “你不是想要老娘嫁给你吗?行啊,送你八字箴言!” “欲成老公,必先自宫!” “吱呀!”一声。 门开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嚣的呼吸微沉,紧紧捏住沈兰因的下巴,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碾碎。 “我自宫了还怎么给你性福?嗯?”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不会委屈自己,我开的公司就专门生产情趣小玩具,要多少有多 少。” 沈兰因眨了眨眼睛,弯唇一笑,眸底似有潋滟水光。 “而且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为什么不可以三夫四郎? 陆嚣沉默不语,温凉而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女人柔腻的下巴上轻抚片刻,继而手掌缓缓抬起。 紧贴着她的侧脸,托在掌心细细摩挲着,如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暖玉。 沈兰因轻轻挑了下眉尾,“怎么?舍不得你自己的小兄弟?” 她依旧是弯着唇,姝丽眉眼间尽是春色不及的风情。 “反正我的条件只有这一个,看你自己怎么选喽,你到底是要它还是要我?” 男人低低一笑,吐息在女人耳畔。 带点轻微苦涩的雪后松木香混合着清冽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冷沉的音调像沾满罂粟的花粉,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 “因因,我不做选择,你和它,我都要。” 下一刻,他摁着她的后颈,猛地向下压,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他的衣服往上推,露出壁垒分明的坚实腹肌。 他低下头,温软的唇贴到她瓷白的锁骨上,轻咬了下。 “要不要验证下?” 说这话的同时,腰间皮带卡扣轻响,唰的一下抽出。 他握着她的手不断下滑,嗓音暗哑。 他炽热而粗糙的手掌戏谑地停在她的腰臀之间,冷不丁收紧。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拥抱,激得她忍不住轻颤。 只觉一股‘电流’以大掌所覆之处为中心,上至头皮下到脚尖,酥麻又痒,经久不息。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情欲为柴,室内升腾着热火与香艳。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诱惑。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第7章 既然你不乖,那就按我的方式 沈兰因红唇紧抿,心跳如鼓。 砰!砰!砰! 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膛,仿佛在告诉她,这一刻的感受是如此强烈和真实。 虽然言行举止表现得像个玩咖,但其实她人生中只有过一次糟糕透顶的亲密体验。 那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魇中,却始终云遮雾罩,看不清面目。 此刻,云消雾散,那张午夜梦回时,挥汗如雨的脸越来越清晰,与陆嚣的脸慢慢重合。 记忆的尘埃,悄然落地。 往事如梦幻般重现眼前,那些凌乱的画面如涓涓细流,断断续续地流淌着。 第7章 昏暗的灯光下,暧昧肆无忌惮地滋生发酵,让人缺氧。 沈兰因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琥珀色眸子里有些混沌的迷离,上挑的眼尾晕着薄红。 心中禁锢已久的凶兽躁动不安,陆嚣灼热的视线燎在沈兰因身上。 只见她酥肩半裸,裙摆堆叠在细腰处,露出一双修长玉润的美腿。 凝脂般白皙无瑕的雪肤透出淡淡胭脂之色,诱人把玩。 视线微沉,不经意看到她露出的饱满浑圆。 男人的呼吸骤然一紧,缱绻的亲吻如细雨般落下,轻抚着她的肌肤。 他双手拢住她的纤腰,将她轻轻放倒在柔软的床上,目光中满是宠溺和珍视。 渐渐俯身而下,用额头轻抵着她,两个人的呼吸难舍难分,紧密纠缠在一起。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兰因主动伸手攀住男人的脖子,一双美目微微上勾,“我们以前是不是做过?” 男人低哑笑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魅惑。 他的眼神越来越深沉,微微侧头,细密的吻游离在她的耳珠,轻舔慢咬。 流连片刻,他喃喃地唤她的名字,轻抚她通红的眼尾,眸中满是病态的偏执。 “沈兰因,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既然睡了我,那就要对我负责,期限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沈兰因双手微动,缠在陆嚣脖颈上的铁链越来越紧,语气中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 “原来八年前强奸我的那个人就是你?” 旖旎缱绻的气氛刹那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男人的黑发湿漉漉地粘在额前,微掀眼皮,强撑着涣散的精力,居然缓缓笑了。 “明明是你把我强了。” 沈兰因闻言,绞紧的手一顿,难道她认错人了? 她的母亲许卿如一共背叛过她两次,除了现在这次,还有一次是高三的时候。 那件事给她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她从那个强奸她的人手上逃出来后,整宿整宿的失眠。 她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炼狱一般的血色画面就会争先恐后地扒开她的脑袋,硬生生挤进来。 沈淮序带她看了许多国内外的知名心理医生,调节疏导,可是都不管用。 后来只能通过催眠,封存了她的相关记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上了锁的记忆还是从脑海中逃了出来。 她日复一日的做着同一个噩梦,她被一个面目不清的男人追逐着,她拼命地逃,可还是被他抓住了。 他把她压在身下,撕碎了她的衣服,肆意践踏。 她好痛,她想呼救,可嘴被堵上了,她想挣扎,可手脚被绑上了。 沈兰因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缠在陆嚣颈上的铁链也松了。 “因因,别害怕,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陆嚣将沈兰因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抚。 沈兰因渐渐镇定下来,眼眸氤氲着雾气,“陆嚣,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陆嚣抬手遮住了她波光潋滟的眼眸,感受着女人无声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掌心,嘴角微微上扬。 “因因乖,别哭,只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所以为什么不能来爱我呢?” 陆嚣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沈兰因眼角的泪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 “我已经让你从我身边逃走过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从今以后,你只能爱我,满心满眼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他唇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沉狠戾气息。 沈兰因仔细在偌大的‘鱼塘’中搜索了一遍,实在记不起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钓过陆嚣这条疯头鱼。 算了,想不起来的人和事就说明不重要。 “好,我答应嫁给你,不过你先帮我把这些铁链解开。”沈兰因强调,“我是人,不是疯狗,用不着拴住我。” “因因,你犯了错,这是对你的惩罚。” 陆嚣眸中闪过一抹黑色暗涌,大掌扣着她的下颌。 “如果你以后还想着逃跑,那我不介意锁住你一辈子。” “你真是条疯狗!!!” 沈兰因眉心紧蹙,冷凝的视线落在他覆在她下颌的手上,沉声道: “你就非我不可了?你告诉我你到底看中了我哪几点?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改!” 陆嚣站起身,不答反问:“因因,你应该饿了吧?” “我亲手熬了你最喜欢吃的山药莲子粥,你尝一尝。” 他拍了拍手,一个端着托盘的女佣低着头走了进来。 沈兰因瞪着陆嚣,哭过之后眼中残红未褪,眼瞳透亮,如同水洗过的玉石。 无端端生出一种美人动怒的撩人风情。 “我喂你。” 男人接过女佣递来的瓷碗,施施然坐在床边。 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轻抿了一口,温度适中,遂送到沈兰因嘴边。 “恶心!你滚!我不想看见你!更不会嫁给你!” “咣啷!” 沈兰因倏忽抬手,狠狠打落男人手中的汤匙。 陆嚣将瓷碗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猛地攥住女人的手,将她一个踉跄带到自己跟前。 男人周身戾气暴涨,攥着她手腕的手恨不能捏碎,可旋即又克制地放松了力道。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沈兰因感觉危险又致命,太近了。 近到她清晰可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好像无形的一张大网将她禁锢,她无处可逃。 沈兰因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了紧,寸步不让地 迎上男人的视线。 无声之中对峙的氛围,让屋内的气温骤降。 “既然你不乖,那就按我的方式。” 话音未落,陆嚣端起瓷碗喝了一大口。 男人身量极高,沈兰因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唔唔……” 奶白色的粥淅淅沥沥地顺着嘴角滴落在床单上,晕染开来。 第8章 这分明就是非法拘禁! “嘶……” 沈兰因双手抵在陆嚣的胸膛上,红唇微启,贝齿重重咬上男人的软唇。 鲜血的味道像滚烫的铁汁一样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陆嚣抬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女人的唇,双手撑在她身侧。 “还说自己不是疯狗,咬人咬得这么凶,看来我等一下要去打狂犬疫苗才行。” 话音刚落又微微俯身,飞快地在女人的唇角啄舔了一下,黑眸弯起愉悦的弧度,痞气又散漫。 沈兰因攥起陆嚣的衣袖,狠狠擦了擦嘴,“屁股出气也就图一乐,真放屁还得看你。” “你嫁给我好不好……”男人伸手轻轻插入女人发间,一缕黑发如藤蔓般缠绕在他的指尖。 “我给你吹一辈子的彩虹屁,嗯?” “妈的,你竟然不要脸成这样。”沈兰因捏了捏眉心,语气尖锐,“亏你长得人模狗样!” “不要脸的人先享受娇妻。”陆嚣挑眉轻笑,“你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吧,我们婚礼的那天再放你出来。” 沈兰因:“???……” 真把她当狗关起来了!!! 沈兰因心中的火山轰然爆发,暗红的怒气在滚滚黑烟的裹挟里剧烈喷涌,沿着四肢百骸,铺天盖地而来。 “陆嚣!!!人类进化的时候你躲起来了吗?怎么死活听不懂人话呢?” “砰!!!” 回答她的只有大铁门无情关上的声音。 “享受娇妻是吧?”沈兰因怒吼,“我祝你头顶青青草原,以后子孙满堂全靠兄弟帮忙!” …… 自从陆沈两家联姻的消息爆出,各家知名媒体一直紧跟备婚进度,实时报道。 这场世纪婚礼的奢靡与华贵也在层出不穷的新闻中可见一斑。 婚礼仪式的举办地点选在能容纳14000余人的s市最大的宴会中心——lx,这也是陆家的地产之一。 广邀全球商界巨擘、政界名流及艺术界大咖,为了接送宾客,陆家出动了88架私人飞机。 s市所有的五星级酒店都被预定一空,费用全部由陆家承担。 婚礼当天的s市花团锦簇,豪车云集。 红毯绵延至宴会厅深处,两旁的铃兰花盛开,花香四溢。 宾客们身着华服缓缓入场,共同见证这一场空前盛大的天价婚礼。 悠扬的小提琴声与舒缓的钢琴旋律交织成一首动人心魄的乐章。 巨型水晶喷泉在宴会厅中心缓缓流淌,水声潺潺,与美妙的交响乐相得益彰,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氛围。 第8章 少顷,悦耳的音乐声暂歇,宴会厅一角,女人的窃窃私语声渐渐清晰。 “沈兰因玩得那么花,换男友的速度比脱衣服还快,不知道陆总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竟然要娶她这个烂货为妻!” “思瑜,你别这样说,我姐她其实不愿意嫁给陆总的。” “什么???她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陆总年轻有为,家世显赫,哪一点配不上她?” 沈晴柔摇摇头,沉默不语。 方思瑜愤愤不平,“要我说,你无论长相还是品行都比沈兰因好一万倍,陆家女主人的位子应该由你来坐才是。” 话音刚落,只闻“哗啦!”一声。 “啊!有病吧,你干什么啊?” 孟晚棠将已经空空如也的高脚杯随意扔在桌上,凛冽的目光从她们身上刮过。 “方思瑜,哪个下水道没盖好,又给你爬出来了?不过你这嘴倒是在里面腌得挺入味,臭气熏天!” 说着,孟晚棠一脸嫌弃地掩了掩鼻子。 被泼了一脸酒的方思瑜双目圆睁,鼻孔一张一缩,俨然气极了。 她正要开口反击,却被站在一旁的沈晴柔拉住了。 “棠姐姐,思瑜她一时失言,还请你不要告诉我姐姐,惹她心烦。” “因因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孟晚棠唇角微勾,冷嘲热讽,“这辈子才会摊上你这么个口蜜腹剑,背后捅刀的‘好妹妹’。” “还有你方思瑜,你今天算是捡了一条小命。” “因因的好日子,我不想闹事,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之前,尽快滚出我的视线!” 方思瑜火冒三丈:“你……” “方小姐,请马上离开宴会厅,陆家已取消与方家的所有合作,您不再是这场婚礼的客人。”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打断了方思瑜的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不容置喙。 方思瑜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秦特助,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风:“字面意思,如果方小姐没听清楚,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孟晚棠嫣然一笑,拍手称快,“哎呀,方思瑜,你真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不要脸,一半厚脸皮。”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你怎么还赖着不滚?是不是非得我踢你一脚,你才能滚起来?” 方思瑜气得浑身发抖,面目狰狞略显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惧于陆家滔天的权势,还是不得不强压下满腔怒火:“好!我走就是了!” 方思瑜走后,秦风又转头对沈晴柔斩钉截铁道:“晴柔小姐,这场婚礼过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陆总和夫人面前。” 沈晴柔眸光剧烈晃动,脸上透出无比惊异的复杂神色。 孟晚棠噗嗤一笑,幸灾乐祸,“哎呀,沈晴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的姐夫也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沈晴柔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麻烦转告姐姐和姐夫,晴柔以后不会碍他们的眼。” 背后说人坏话的两个女人终于被拿了‘尚方宝剑’的一个男人赶走。 “秦特助,干得漂亮,这是我的名片。”孟晚棠凑近男人耳畔,语调拉丝,“有空带朋友一起来max,我给你骨折价,打一折。” 秦风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多谢,下次一定光顾。” “对了,我一直联系不上因因,还要麻烦你帮我带一下路,我想见她。” 男人没说话,走到不远处拨了个电话。 应该是得到了大老板的首肯,他挂机后,朝孟晚棠使了个眼色,便径直往前走去。 孟晚棠跟着他一路弯弯绕绕,最后竟然钻了地洞,穿过地下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一扇上了锁的雕花铁门前。 孟晚棠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踏马确定是结婚???这分明就是非法拘禁!!! “咔哒!” 钥匙转动,紧闭的铁门缓缓开启。 第9章 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子 真是太过分了!!! 孟晚棠小宇宙爆发,抡起小粉拳,哐哐将挡在前面的秦特助砸开。 “因因!你受苦了!俺老孟救驾来迟!” 幽暗的地下室中,沈兰因一袭华贵耀眼的白色婚纱,雪颈间的红宝石项链璀璨夺目,同色的宝石耳坠随着回头摇曳生姿。 “晚棠,你来了。” 孟晚棠小跑到沈兰因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个不停,口中啧啧称赞。 “因因,你美得都不像个人!好似专门勾人魂魄,吸人元气的妖精!” 女人一张脸清绝而又冷寂,干净得仿佛没有半点人间烟火。 偏生,那双上挑的狐狸眼里流转着侵略性的莹光,妩媚而纯欲,唇红得妖异。 气质更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美得张扬,冷得只可远观。 她皮肤雪白,一身白得耀眼的婚纱衬得她如冰雕玉砌,肌肤透出的光华让整个暗室都为之一亮。 复古宫廷风的一字肩设计凸现出迷人肩颈与锁骨的完美线条,性感和优雅一气呵成,撩拨着蠢蠢欲动的心。 别致缠绕的钉珠绑带,勒着一截纤纤细腰,不盈一握。 自腰间蜿蜒的花蔓与宝石交织,成千上万颗水晶碎钻,凝结成熠熠繁星,洒向曳地大裙摆,炫目得宛如嵌入了整个银河。 “怪不得陆嚣非你不娶了,你这张脸再加上这身段,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见了都走不动道,想把你据为己有。” 孟晚棠单膝跪地,牵起沈兰因的手,含情脉脉,“因因,嫁给我,我带你逃婚。” “想不到我的爱妻男女通吃啊,看来以后不仅要防男人挖墙脚,还要防女人了。” 抬眼望去,陆嚣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衣冠楚楚,矜贵卓然。 挺拔如松的身姿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着胳膊。 孟晚棠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沈兰因身前,“陆嚣,说真的,我挺羡慕你的皮肤,你说你怎么能把它保养得那么厚呢?” “爱妻?”孟晚棠唇角勾起,挂着一抹讥诮的笑,“我看因因是你的囚徒还差不多!” 陆嚣挑了挑眉,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孟晚棠身上,嘴角扯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一步步慢慢逼近。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仿佛随时都能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颤抖。 孟晚棠:“来之前我特地打了狂犬疫苗,你以为我会怕你?” 话说得邦邦硬,女人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瑟缩。 沈兰因伸手握住孟晚棠濡湿冰凉的手,将她拉到身后,斜睨了一眼陆嚣,“别搭理疯狗,我们去吃席。” 说着,她牵起孟晚棠的手往门边走去,华丽的裙摆从陆嚣手边翩跹而过。 “等一下。” 男人性感的低音炮在身后响起。 沈兰因不予理会,步履不停。 “因因,你又不乖了。” 男人微抿着唇线,似在思考着什么,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 “这次该怎么惩罚你哥哥呢?上次是断手,这次断脚怎么样?” 女人背脊一僵,倏然刹住脚步,提起裙摆,疾步如飞。 她站定在男人面前,仰头看着他,粲然一笑,“你长得可真好看!” 下一秒,冷不防抬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就是太踏马欠揍!想让人往死里揍得那种!” 陆嚣痞笑着摇头,“现在可不行,力气留到晚上再使吧。” 他俯身在女人发顶印下一吻,语气暧昧道:“到时候我任你摆布。” 沈兰因眉头略略上挑,看似眼里带着笑意,“你答应我的事情最好不要食言。” 笑意偏不达眼底,“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男人揽住女人的柳腰,随手拨弄了一下她的耳坠,“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你哥哥自然会平安无事。” 陆嚣从前游走在蒙着血色的黑暗之中,习惯了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知道沈兰因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只有她哥哥。 所以他在囚禁她的同时还绑架了沈淮序,目的就是逼沈兰因嫁给他。 她现在是他的妻子,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会将沈淮序在她心中种下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 而他手植的那颗幼苗也迟早会亭亭如盖。 偌大的宴会厅中,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扇渐渐开启的大门。 新郎新娘面带微笑,缓缓步入红毯,看起来就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然而也仅仅是看起来像罢了。 高台上,司仪宣读着誓词,陆嚣的“我愿意!”斩钉截铁,而轮到沈兰因回答时,她却久久地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仪急得满头大汗,台下的宾客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9章 沈兆川夫妇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走上台撬开沈兰因的嘴。 陆嚣却面无焦色,处之泰然。 他静静地凝望着沈兰因,眉宇间光华流转,柔情暗蕴。 须臾,男人轻轻牵起女人的左手,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流光溢彩的钻石戒指缓缓套进女人的无名指。 就在这时,婚礼现场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因因!不要嫁给陆嚣!” 沈兰因闻声回头,目光穿过茫茫人海落在沈淮序身上。 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白色衬衫上还有斑斑血迹。 沈淮序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和父亲的生拉硬拽,步履匆匆地奔到台上。 “因因,别怕,跟哥哥回家。” 他一边柔声哄着,一边紧紧拉住沈兰因的右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往台下走。 “叮!” 套到一半的戒指掉落在地,悠悠滚了几圈,停驻在陆嚣脚边。 男人嘴角微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和戏谑,仿佛在观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因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男人似无奈般地叹了口气,嗓音磁性撩拨却又令人心悸。 “如果你以后还想着逃跑,那我不介意锁住你一辈子。” 沈兰因脚步微顿,缓缓抬眸,犀利冷锐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击真相。 “陆嚣,你是故意的。” “啧,我本来是一片好心,你结婚,沈淮序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亲眼看着妹妹出嫁。” 男人说完,喉咙里发出一阵森冷幽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没想到,他不识好歹,竟然敢和我抢人?” 陆嚣站在原地,阴戾嗜血的气息肆意缭绕,他遥遥朝沈兰因伸出手。 “因因,过来,我已经践诺了,你难道要食言?” 女人被握在沈淮序掌心的指尖一顿,目光一寸寸凉下去。 只余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漠,穿过重重躯壳,深深地侵入男人心底。 “陆嚣,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为妻?” 陆嚣直勾勾地攫住女人,犹如捍卫自己的猎物。 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执着,嘴角勾起一抹病态而蛊惑的微笑: “从你八年前闯入我世界的那一刻,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子。” 第10章 要不肉偿吧?嗯? “原来八年前伤害因因的那个人就是你?” 沈淮序向来温文尔雅,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脸,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因因,你在台下等我,我一会儿就带你走。” “哥,他不是……” 不等沈兰因说完,沈淮序就松开她的手,大步朝陆嚣走去。 “我一向只喜欢看戏,可没兴趣搭台子演戏给别人看。” 陆嚣姿态散漫地抄着兜,朝台下的秦风使了一个眼色。 秦风追随陆嚣多年,立即会意,有组织地迅速将宾客都疏散到了户外的草坪上。 顷刻间,偌大的宴会厅便只剩下沈家兄妹、陆嚣、秦风四人。 沈陆两人目光交锋,火花四溅。 因为一个女人而引发的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沈淮序先发制人,猛地扑向陆嚣,拳头带着破空之声重重砸向对方的下颌。 陆嚣嘴角不屑地勾起,脚步一错,身体旋转,灵巧避过,又一记侧踢直击沈淮序的肋骨。 快准狠!!! “咔嚓!!!” 沈淮序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痛苦地弯下腰,闷哼一声。 陆嚣站稳脚步,脑袋稍稍一偏,随手扯了扯领带,眼里带着明晃晃地轻蔑。 “就这点本事?沈淮序,你还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敢抢我陆嚣的女人,你要是嫌命太长,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沈淮序牙关紧咬,强撑着直起身,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陆嚣。 不等沈淮序喘息片刻,陆嚣挥拳而出,疾如闪电。 裹挟着阵阵劲风,一道道残影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 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对方的要害之处。 拳拳到肉的声音不断响起,沈淮序被打得连连后退,唇角处难以抑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陆嚣!住手!” 沈兰因恼火中带着焦急,踢掉高跟鞋,几步跑上高台,张开双臂护在沈淮序身前。 “陆嚣,我嫁你就是了,你放过我哥。” 男人俊美的脸上薄凉无温,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如同淬了冰一般,寒冷刺骨,眼底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傻因因,哥没事,你不用担心,更不要为了我葬送掉一生的幸福。” 沈淮序双手握拳,强行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压制下去,语气坚定。 “陆嚣,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因因嫁给你!” ” 哥,你别逞强了!先去医院。“沈兰因眼眶通红,泪光莹莹,忍不住哽咽,“我办完婚礼就去看你。” “兄妹情深,感人肺腑。” 陆嚣凝眉嗤笑一声,缓缓逼近。 在距离仅有一步之遥时,长臂一伸,蓦地攥住沈兰因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抚了抚她的长发,语气轻缓,听不出喜怒。 “因因,别在我面前护着别的男人,你越是护着他,我怕我忍不住真会杀了他。” 沈兰因被男人禁锢在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和压迫感,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片刻后他松开手,气息沉沉地走到沈淮序面前,微微低头。 在沈淮序的白色衬衫上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背的血迹。 又侧头附在对方耳边,冷冷开口,嗓音低哑,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沈淮序,因因可是把你当亲哥哥护着,而你呢?竟然罔顾人伦,不知廉耻,对自己的妹妹存着非分之想!” “你说,要是让因因知道你藏起来的那只‘金丝雀’和她长得有五分像……” “她会不会觉得恶心想吐呢?我十分好奇她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哥哥?” 轰隆!!! 沈淮序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如遭雷击,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凶兽撕咬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陆嚣眼角上挑,带了星点邪气,笑容愈发恶劣,却也在聚光灯下更加痞帅得不像话。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沈淮序的肩,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因因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对她情根深种,在很早之前就爱上了她。” 沈淮序胸膛起伏不定,额头上的青筋爆起,气血攻心,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眼前一片昏暗,身子晃了晃。 “哥!” 沈兰因心头一紧,狠狠推开陆嚣,急切冲上去拉住沈淮序的衣袖,慌乱之下,被带着踉跄倒地。 洁白的婚纱染上殷红的鲜血,犹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朵朵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陆嚣!你到底和我哥说什么了?” 沈兰因抱着奄奄一息的沈淮序,厉声质问。 陆嚣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嘴角挑起的弧度令人沉醉,然而目光却是漠然得近乎冷酷。 “秦风,送沈淮序去陆氏医院。” 秦风点头,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医护人员,昏迷不醒的沈淮序很快被抬上担架。 沈兰因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实在放心不下,快步走上前,也想跟着一起去医院,却被陆嚣拉住了手臂。 “放心,他死不了,最多重伤进icu。” 沈兰因:“……”吃屎的狗嘴里果然张口就喷粪。 “兄债妹偿,我们的婚礼被你哥哥毁了,你这个做妹妹的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男人温凉的指尖触在女人光洁如玉的直角肩上,暧昧地流连轻舞。 眼里看似委屈的潋滟水光之下,掩藏着某种狂热和欲望。 “要不肉偿吧?嗯?” 沈兰因一把抓住陆嚣四处作乱的手,恶声恶气:“你发情了就去找同类交配!我可没兴趣玩畜牲!” 陆嚣闻言不气不恼,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反握住女人的手。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款式老旧的金戒指,戴在女人的无名指上。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会帮我圈住我爱的人。” 沈兰因闻言凶巴巴地瞪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你当地摊上套娃娃,套中哪个,哪个就归你了?” 说着就伸出右手想将戒指取下来。??? 怎么回事!!! 戒指竟然拔不下来了!!! 嘿!她就不信了!拔拔拔拔拔拔…… 沈兰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劲拔了半天,手都红了,金戒指还是纹丝不动,跟长在她手上一样。 第10章 真是见了鬼,邪了门了!!! “因因,看来我妈很满意你这个儿媳妇,你命中注定要戴上这枚戒指,成为我的妻子。” 男人炽热的体温靠近,箍在沈兰因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他温润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句,如盛开的黑色曼陀罗,散发出无可救药的致命香气,勾着人沉沦。 “因因,我只爱你一个人,永生永世,你也只爱我好不好?” 第11章 不要丢下我,求你 “不好!因为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活生生的人!” 沈兰因抬眸,冷冷直视陆嚣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锋,似要割开男人的温柔假面。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把我像条狗一样用链子拴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你的爱病态偏执,自私丑陋,就像终年不见阳光,长满苔藓,爬满毒虫蛇蚁的角落。” “这样阴暗潮湿的爱我看不上也不屑要。” “请你敝帚自珍,不要拿出来害人,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只配一辈子孤独终老!” 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瞬之间透不过气,闷闷的疼痛感传来。 男人原本挺拔的身躯僵了僵,薄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黑眸中渐渐燃烧起一缕暗红色的幽火,如同一抹猩红的血渍浸染在那双桃花眼中。 温情的假面被撕碎,嗜血的孤狼才是陆嚣的真面目。 他缓缓抬手,抚上女人的脸,略带薄茧的拇指指腹压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染上一点朱红。 他凝望片刻,慢慢低头凑上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低哑的声音晕着几分病态的痴狂和占有欲。 “因因,我们说好了的,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现在不爱我,不代表你以后不会爱上我。” “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对你,我的耐心永远满格。” “因因,留在我身边,不要丢下我,求你……” 男人双手紧搂着沈兰因的腰,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粗硬的短发拂过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酥酥麻麻。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对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冷香中带着温软。 沈兰因侧头瞥了一眼男人毛茸茸的大脑袋,又低头扫了一眼他叉开的大长腿。 一个一米九五的壮硕大高个,竟然赖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撒娇发嗲。 …… 到底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他的脑袋出了问题? 沈兰因仰头长叹一口气,算了,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如坐针毡地熬过冗长的婚礼,沈兰因撇下陆嚣,火急火燎地赶去了陆氏医院。 没想到还真被陆嚣那个乌鸦嘴说中了,沈淮序真进了icu抢救。 不过万幸的是,他现在已经从icu病房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沈兰因!你还有脸来?要不是因为你,淮序少爷会伤得这么重吗?” “你这个扫把星,就知道祸害人!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害人精女儿!” “我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我应该把你打掉才对,让你没有机会来这个世上害人!” 许卿如挡在病房门前,疾言厉色,声嘶力竭,看向沈兰因的目光中满是厌恶和仇恨。 沈兰因目不转睛地端详着自己的母亲,仿佛要将许卿如狰狞的脸一笔一划,刻到心里去。 须臾,她唇角勾起,笑得近乎癫狂,笑声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久久回荡,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妈,归根结底,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吗?” “是谁在我的杯子中下药?是谁把我送到陆嚣的床上?” “都是你啊,我‘亲爱的妈妈’。” 女人声音清冽而冷淡,如同雪山之巅的那抹莹白,透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刺骨寒意。 许卿如脸色铁青,气急败坏,“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怎么?又想打我?” 沈兰因一把抓住许卿如高高扬起的手,淡淡开口:“可惜,你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沈兰因直视着许卿如圆睁的怒目,一字一顿:“我、没、有、你、这、样、黑、了、心、肝、的、母、亲!” 她说完猛地一甩,许卿如被这力道一带,重心不稳,踉跄几步,往后一仰,尖叫着向地上重重摔去。 “姐姐,你太过分了!竟然敢对妈妈动手!” 沈晴柔急忙跑上前,动作小心地扶起许卿如。 “柔儿,别叫她姐姐,她不配!” 许卿如握着沈晴柔的手,眼神冷冰冰地射向沈兰因。 “从今往后,我与她一刀两断,她不再是我许卿如的女儿,也不再是你的姐姐!” 沈兰因心中冷笑,从小到大,她与沈晴柔在许卿如眼里一个地,一个天。 许卿如对沈晴柔一向和颜悦色,温声细语,可是对她却总是横眉冷目,非打即骂。 她小时候表面装作不在意,但是内心还是渴望母亲的关爱。 可她的母亲对她从来都吝啬,连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爱都舍不得分给她。 她原以为母亲对她至少还是在乎的,因为许卿如愿意带着她一起嫁给沈兆川,而不是把她丢给讨厌她的舅舅。 可是现实无情地给了她当头一棒,把她砸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的母亲之所以愿意带着她一起嫁人,完全是因为沈兆川那个不可告人的肮脏秘密。 她的母亲是不得不带着她一起嫁给沈兆川。 幸好,地狱里裂开了一条缝,她遇到了沈淮序,她从他这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旭日般光芒万丈的爱。 而许卿如的母爱在她这里早已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而这样的可有可无,一律可无。 沈兰因不再理会站在她对面的那对母女,转身走进病房并反手将门锁上了。 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用目光细细描摹着沈淮序的样子。 男人闭目静静躺在床上,精致英挺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缠满白色纱布,宛如一尊爬满裂痕的玉雕,脆弱不堪。 沈兰因呼吸极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冰凉指尖触到男人温热的掌心。 仿佛心有所感般,男人浓长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哥,你醒了!”沈兰因惊喜之余,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因因,我没事了,我带你一起走。” 沈淮序的声音有些虚弱,轻咳了几声,眼角微微泛红。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脸色因为痛苦而愈加苍白羸弱。 细密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渗出来,好似每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心脏像被千刀万剐,剜成无数碎片。 沈兰因垂在身侧的手霍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紧咬的嘴唇颤抖几瞬后终是开了口: “哥,我和陆嚣……已经……领证了。” 沈淮序闻言神情微微有些恍惚,顿了约莫半分钟,眼底渐渐漫上一层碎冰,悲凉而绝望。 他紧紧地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清淡雅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因因,对不起,都怪哥没用,护不住你。” 沈兰因鼻子一酸,登时红了眼睛,仓促地低下头,几乎是强忍着喉头的酸涩将眼泪硬逼了回去。 相对无言,沉默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病房中一时间静谧无声。 许久后,沈兰因先打破了僵局,“哥,你在医院好好养伤,我下次再来看你。” 沈淮序抬手揉了揉沈兰因的发顶,这次她没有躲,而是很乖很乖。 “因因,哥永远在你背后支持你,你结了婚……就和陆嚣……好好过日子。” “要是他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哥,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为你出气。” 不能再让哥哥为她操心,沈兰因眉眼弯弯,强颜欢笑。 “哥,你多虑了,我可不是软柿子,而是仙人掌,他要是敢拿捏我,我先扎他个透心凉再说!” 第12章 陆嚣,我很不爽! 离开时天色已晚,沈兰因独自走在空空荡荡的医院长廊上,心中泛起连绵不绝的痛楚。 真的很疼,很疼……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按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不禁靠着墙壁慢慢下滑,跌坐在地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睫羽止不住地上下飞舞,眼泪如同暴风雨一般来势汹汹。 她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苦涩的泪水将她淹没,永无出头之日。 一片‘遮天蔽日’般的巨大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悄无声息。 坐在墙角的沈兰因蓦然抬头,眼角汹涌的泪水无声滑落。 第11章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了一瞬,沈兰因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开口就怼。 “继续做你的大头鬼,赶紧飘,别踏马挡光!” 陆嚣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温柔缱绻的眼里,桃花点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女人发丝散乱,长翘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欲坠的泪珠,鼻尖红红的。 粉嫩的脸颊上覆着两行浅淡的泪痕,如梨花带雨,出水芙蓉,惹人怜爱。 他的身影浮现在她闪着碎光的眼眸中,呵斥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过之后的浓浓鼻音,显得软软糯糯。 不像是在发火,倒像是在对他撒娇。 陆嚣唇角一勾,慢慢蹲下身,紧挨着沈兰因而坐,后背松松垮垮地靠着墙,一双大长腿肆意伸展。 “有长得像我这么帅的鬼吗?” 切,自大狂! 沈兰因拒绝回答问题,并像对方投掷了一个大白眼。 男人侧头看了女人一会儿,猝不及防凑近,指尖在她眼睛下方蹭了蹭。 “老婆,你心里爱的那个人是你哥,沈淮序,对吗?” “是又怎么样?你难道又想用这个要挟我?”沈兰因怒目而视。 陆嚣忍不住撇了撇嘴,委屈巴巴,“老婆,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样下三滥的卑鄙小人?” 沈兰因眼角斜飞,睨了男人一眼,那冰棱棱的眼神分明是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陆嚣垂眸片刻,干脆地点头,“好,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下三滥的卑鄙小人。” 他顿了顿又强调:“但我对你的爱绝对是超一流!” 沈兰因嗤之以鼻:“你这几天肠胃不好,把脑仁拉出来了?怎么做到可以这么不要脸?” 陆嚣不正经地挑眉,拖腔带调地长“嗯”了一声,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一副“人至贱则无敌”的模样。 少顷,他双手撑地,一跃而起,朝她伸出手,雅痞又邪魅:“跟我回家吧,老婆大人,月黑风高夜,缠绵恩爱时啊。” 沈兰因视若无睹,自顾自站起身往前走去,陆嚣亦步亦趋地跟着,如影随形。 出了医院大门,沈兰因轻飘飘地瞥了陆嚣一眼,似笑非笑:“哟,换车了。” 陆嚣点了点头,悠然走到车边,打开驾驶室的门,冲她挑眉,“老婆大人,请上座。” 无垠夜空下,一辆玫瑰金劳斯莱斯浮影耀熠生辉,散发着艺术品一般庄重典雅的气质。 “车不错,人不行。” 沈兰因傲然挺立在原地,双手环胸,眼中含着赤裸裸的轻藐。 陆嚣舌尖轻顶了顶腮,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蓄意加重音节,反问:“我不行?” 一字一句,吹散在撩人的夜风中,荡漾着散漫不羁的邪痞。 沈兰因耐心告罄,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蹬!蹬!蹬!”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一阵有力而快速的脚步声。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男人的大掌已经扣住她的腰,一个托举,轻松地将她单手扛在肩上,大步流星朝车后座走去。 “陆嚣!疯狗!毒蛇!放开我!” 沈兰因美眸喷火,玉颊染绯,恼羞成怒! 双手疾风骤雨般不停拍打着男人肌肉紧实的宽背,双脚乱踢,拼命挣扎。 男人停下脚步,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女人的翘臀,抛出条件: “你开口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放你下来。” “老公公!死太监!” “啧,嘴这么硬,是不是非得我亲一下才能变软?” 话音未落,女人就被放倒在真皮座椅上,刚想起身,陆嚣整个人便笼罩了下来。 身后是柔软的椅座,身前是他硬挺的胸膛,紧密的压制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滚开!” 女人咬牙切齿,滑腻真丝包裹的诱人弧度剧烈起伏。 她伸出手想要狠狠推开男人,却被他用领带绑住手 腕,举到头顶彻底按住。 两个人贴得极近,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男人垂眸无声地凝视着她,许久,沈兰因亦直视着他,不躲不避。 明明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近,触手可及,可彼此的两颗心却像是横亘着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明温香软玉在怀,陆嚣却觉得沈兰因就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永远不会为他停留。 可抓不住又怎样?不会为他停留又怎样? 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休想从他身边逃开! 男人眸中墨色翻涌,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抬手掐住女人的下巴,让她无法偏头躲开,唇瓣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骤然压下。 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侵入她的领地,恣意掠夺撕咬,温软、潮湿又黏腻。 吻越来越放纵,小巧的耳垂、纤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酥软的饱满…… 女人的一切都成了他的所有物,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又像是要把她揉碎重塑。 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交叠缠绵的火热躯体上。 密闭狭窄的空间里,喘息声、湿润水声、衣料摩擦声,持续不断地交响。 暧昧又淫靡地点燃月光的温度。 半明半昧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一点点瓦解人的理智,将人拖入情欲的万丈深渊。 在男人意乱情迷,溃不成军时,女人双腿夹住他的劲腰,一个用力,翻身而上。 她骑坐在他大腿两侧,直起腰,居高临下俯视他,目下无尘,清清冷冷。 而倒映在男人眸中的女人却是妩媚动人,我见犹怜。 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莹白玉润,衬得纷乱的红痕愈加明显,犹如千树万树桃花开。 唇瓣红肿似樱桃,因为刚刚绞缠得太激烈深入,一缕亮晶晶的银丝断裂在她唇畔。 她轻抬指尖,不疾不徐地抹掉,又不轻不重地拍着男人的脸。 “陆嚣,你弄得我很不爽!” “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次就好了。” 男人长臂一伸,温热的掌心勾住女人的后颈,扯下来,强迫她贴近,目光由此对上。 “我们来日方长,熟能生巧,巧能生精,精能生妙,一直到你心满意足为止。” 沈兰因眉梢微挑,用曲起的指节轻轻点了点他的唇,“是用你这张嘴?还是……”指尖一点点下移,覆在不可描述的禁地,“用它?” “都行,只要你想,我无所不能。” “是吗?不过我只想要你……”女人侧头,红唇似有若无地舔咬着他的耳垂,语气温柔缱绻,出口的话却像是淬了剧毒,“去死。” 几乎是同时,一道银光从空中划过,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刺向男人的脖颈。 “嘀嗒、嘀嗒……” 温热的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顺着陆嚣的指缝,蜿蜒而下,落在蜜色肌肤上。 生根、发芽、长叶,最终绽放出一朵朵血色玫瑰。 沈兰因从陆嚣手中缓缓抽出染了血的匕首,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明艳妖冶,充满攻击性的美,肆意盛开,轻蔑却傲慢。 “呵!男人!”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吗?怎么连为我去死都做不到?” “别担心,你要是死了,我自然会为你陪葬。” “你虽然不能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却能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可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天大福分,你确定不要?” 一双亮得惊人的美眸肆无忌惮地盯着男人看,勾魂索命。 不等陆嚣回答,又猛地举刀扎向他的心口,口中却软声诱哄,“乖哦,不疼呢~一下下就好了~” 第13章 男人是保质期最短的东西 锋利的刀锋距离男人胸口只有咫尺之遥时,倏然停住了。 陆嚣攥住女人的手腕,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把玲珑精巧的匕首,最后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眼中带着些许玩世不恭,那张痞帅的脸上渐渐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老婆,现在就和你做一对鬼夫妻为时尚早,等我们白头偕老,相伴终生后,再执手共赴黄泉也不迟。” 沈兰因红唇轻挑,眼中嗜血的冷意还未完全消融。 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动,在陆嚣的灰色衬衫上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 撩起裙摆,利刃归鞘,它重新插入女人大腿上的黑色绑带中。 女人的笑容依旧绝美如初,每一个动作都妖艳魅惑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盛开在黄泉旁的血色彼岸花,铺满通向地狱的路,危险致命却又实在美丽。 陆嚣将右手凑到女人眼前,缓缓摊开掌心。 被利刃割破的伤口深可见骨,猩红的鲜血淅淅沥沥地流溢着。 沈兰因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随手扯过被丢在一旁的领带。 第12章 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男人的伤口上,最后下死手使劲一勒,面无表情地开口: “好了。” 陆嚣勾起唇角,浑不在意手上钻心噬骨的剧痛,偏头盯了女人片刻,笑得颇有几分浪荡不羁的痞子模样。 “老婆,你何止是没把我当老公,你简直是没把我当人看啊。” “你本来就不是人,我也不是兽医,治不了你的病。” 沈兰因从陆嚣身上跨过,抬手按下按钮,车窗一降到底。 凉风刹那间涌进来,吹散了车内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淫靡气息。 “老婆,过两天我们去国外度蜜月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陆嚣坐起身,从背后抱住她,说:“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人去就行了。” “不去。”沈兰因毫不犹豫地拒绝。 “老婆~去嘛~” “好不好?嗯?” …… 男人的夹子音实在令人胆寒,沈兰因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低头瞄了一眼男人环在她腰上的血手,无奈扶额。 如果她不答应,恐怕陆嚣会一直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烦不胜烦。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也给他个痛快。 “好,我答应你。” 陆嚣的眼睛一瞬间被点亮,光芒四射,正要开口,“不过,我有个条件。”沈兰因慢悠悠补充道。 “老婆大人有何吩咐?小人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嚣胁肩谄笑,活脱脱一个贱人。 “你明天来‘悦欲’就知道了。” 说罢,沈兰因打开车门下了车。 “老婆,你去哪儿?”陆嚣也紧随其后,跟着下了车。 “正好就在你家医院门口,连救护车都省了。”沈兰因淡淡开口:“你的手先处理一下吧,要不然明天来我公司也帮不上忙。” 陆嚣记忆力奇好,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他对沈兰因的一切更是了如指掌。 此时他看过的那些有关于沈兰因公司的信息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悦欲’是沈兰因在20岁时创立的以女性为中心的高端情趣用品品牌,公司员工也全都是女性。 设计并生产了一系列高端情趣玩具、服饰、香氛等周边产品,多次获得国际设计大奖,是情趣用品行业的龙头企业。 ‘悦欲’旨在为成熟女性带来更健康、美好的情趣体验。 鼓励女性冲破性别枷锁,打破传统禁忌,取悦自己,享受情欲。 …… 第二天一大早,陆嚣如约而至。 ‘悦欲’总部大楼高耸入云雾,设计前卫大胆,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出都市的繁华与生机。 陆嚣信步走到前台,“你好,我叫陆嚣,是沈兰因的老公,已经事先和她约好了,麻烦你帮我刷一下电梯好吗?” 老大的老公??? 穿米色职业套装的女职员闻声抬头,准备探一探来人的庐山真面目。!!! 乖乖,不愧是老大,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绝,这个更是绝中绝! 此男之绝在于你仅仅是看他一眼,就把你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甚至连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也都提前预想好了。 女职员被陆嚣的男色所惑,面红耳赤,娇羞道:“老公,哦……不对!是老大的老公,您请稍等,我给她打个电话。” 少顷,女职员放下电话,温声细语:“请随我来,老大的办公室在最顶层,我送您上去。” “有劳。”陆嚣微微颔首。 专属电梯很快到达最顶层。 开放式的 办公区域中,绿色植物和斑斓鲜花点缀在角落里。 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明媚地洒在木质地板上,形成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五颜六色的便签纸贴满了白板。 各种创意模型和设计图纸乱中有序地摆放在桌上。 员工们有的在专注敲击着电脑键盘,有的则在和同事低声交流。 “薇薇,刚刚进去老大办公室的那个型男是谁呀?是公司新请的模特吗?” “这发光的颜值,这完美的身材,也太逆天了!!!简直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我决定了,他,我上了!你可别和我抢啊!要是实在不行,等我用完了,你再上也行。” 钱薇薇无语加无奈:“……语馨,你最近十全大补汤喝撑了,补昏头了吧,竟然敢挖咱们老大的墙角。” “什么???他……他就是陆嚣!!!陆氏集团的掌权人,咱们老大传说中的第一任丈夫。” 田语馨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外焦里嫩。 钱薇薇黑人问号脸:“为什么说是第一任?难道老大以后还会停夫再娶?” 田语馨回答得理所当然:“废话,男人对于咱们老大来说,是保质期最短的东西,据说最短的一个只有五分钟。”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依我看,这个仙品帅哥的保质期最起码也得有个一年半载。” …… “薇薇,语馨,老大让你们两个去她办公室一趟。”为陆嚣引路的女职员走过来开口道。 正在小声八卦的两个女人闻声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答应道:“好,知道了,马上就去!” 一转头,两个难姐难妹火速在网上发帖求助。 “救救孩子,私下议论老板被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热心网友蜡笔小新眼子回复:“呲溜,一个滑铲,直接从公司滚蛋。” 第14章 老大吃的是真好啊!!! 两个女人战战兢兢地推开沈兰因办公室的大门,扣着手指,拘谨地站在门口,头都不敢抬。 活像犯了错误,等待老师惩罚的小学生。 “傻愣在门口干什么?都进来坐吧。” “老大,我们错了!” “你们两个设计的那几套服饰不错。” 三个人同时开口,钱薇薇和田语馨傻了眼。 原来不是兴师问罪啊,万幸!她们两个忙不迭改口,“啊,对,是不错。” “最新一期服饰的宣传,不是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模特吗?” 沈兰因靠在椅背上,红唇微翘,身着一件淡蓝色缎面衬衫,下摆收进法式半身裙。 样式简约到极致,却硬是烘托出女人完美的身材曲线,细腰长腿,凹凸起伏。 一头波浪般的亮丽卷发随意束在脑后,眉眼精致,明艳得不可方物。 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而又不失优雅的气质。 她素手轻抬,指尖点了点陆嚣,云淡风轻,问:“你们看他行吗?” 何止是行,简直是太行了! 不过老大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自己老公的肉体都能毫不犹豫地出卖。 两道炽热的视线落在沙发上那道颀长的黑色身影上。 男人交叠着长腿,随意靠在沙发上,袖口处宽松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结实有力的小臂。 与他对碰上视线的那刻,只见男人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笑意。 一双多情狭长的桃花眼内一片散漫不羁,却让人情不自禁沉沦于他。 田语馨双手捂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跟得了羊癫疯似的心脏,慢慢挪到沈兰因身边,支支吾吾。 “老大……那个……就是……被你老公电晕了能算工伤吗?” 沈兰因:“……” 不一会儿,钱薇薇也跟着挪到沈兰因身侧,竖起两个大拇指,说:“老大,虽然你老公长相身材都是这个。” “但是我和语馨设计的那几套服饰穿在他身上恐怕不太合适吧,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个你不用担心。”沈兰因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他是自愿的,你们尽管‘上’吧。” 钱薇薇和田语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色欲熏心。 “陆总,请随我们来,我们带您去更衣室。” 男人轻轻点头,黑色衬衫随着起身的动作,勾勒着性感迷人的肌肉轮廓,一双大长腿朝着门外走去。 到了更衣室门口,田语馨递给陆嚣几个精致华丽的礼盒,语气柔得能掐出水来。 “陆总,这是您今天要穿戴的服饰,更衣室与摄影棚是联通的,您换好直接过来就行。” 陆嚣略一颔首,转身进了更衣室。 修长指尖一一挑开盒子,双眼微眯,不由挑眉轻笑,这尺度玩得还挺大啊。 不过既然老婆有需求,那他这个做老公的当然要满足。 男人站在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扣子,脱下来的衣服被他随手搭在衣架上。 镜子里映照出他精壮强劲的上半身,倒三角公狗腰,肌肉线条漂亮而紧致。 脖子上依旧挂着那截白色指骨,多了几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第13章 腰间皮带卡扣轻响,紧接着,‘唰’的一声,倏然抽了出来。 …… 摄影棚的门被推开,陆嚣甫一出现,立刻收获了广大色女的土拨鼠尖叫。 啊!!! 这种限制级的顶撩男色,是她们不花钱就可以免费欣赏的吗? 污污污,老大吃的是真好啊!!! 两行艳羡的泪水和一行垂涎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那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白色衬衫根本遮不住男人的完美体魄。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聚光灯下,就像是一尊大卫雕塑,凹凸有致的蜜色胸肌、腹肌呼之欲出。 线条性感而凌厉的脖子上系着金属皮革领带。 黑色束缚背带和臂环更是将男人本身的痞帅气质释放得淋漓尽致。 陆嚣的目光穿过众女,晃晃悠悠地落在沈兰因身上。 下巴微扬,端的是不可一世的嚣张:“怎么样?老婆大人还满意吗?” 沈兰因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男人片刻,红唇翕动,语调散漫地开腔:“勉强凑合,就还行吧。” 众女:“???……” 老大不愧阅男无数,这挑男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啊! 恐怕比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还要高得多! 沈兰因转头扫了一眼正在默默擦鼻血的女摄影师,“开拍吧。” 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阮阮,你还没修炼到家啊。” “都拍过成千上万的俊男靓仔了,怎么定力还这么差?” 女摄影师阮阮泪水与鼻血齐飙。 她虽然是只修炼了上万年的黑山老妖,奈何她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七夜圣君’啊! 她可不得被他一‘肌’必‘杀’,血流如注吗? 阮阮‘垂死挣扎’,一个冲刺,奔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这样不行,一定要‘复活’,这可是自己的主场!” 调整好状态后,女人回来咔咔一顿拍,如丝般顺滑。 客观条件良好,主观条件更是优越,陆嚣无论脸还是身材都360度无死角。 拍出来的每一张照片,不用修都是逆天精品,让人忍不住流哈喇子。 第一套服饰的拍摄很快顺利结束,稍事休息,开始了第二场。 这套衣服干脆连布料都省了,直接是色气满满的v字领珍珠身体链。 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蜜色肌肤珠光粼粼,细散的碎发垂在他硬朗的眉骨。 深邃眼眸中噙着懒散的笑意,如同散发着浓香的烈酒,让看见的人为之一醉,久久都无法移开视线。 第三套是黑色蕾丝吊带搭配同色蕾丝眼罩,男人穿上简直是欲色骚浪的魅魔本魔。 …… 拍摄进度过半,中场休息时,摄影师阮阮找到沈兰因,脸色潮红,呼吸紊乱: “老大,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现在欲火焚身,得赶紧找‘消防员灭火’才行,要不然我很可能会被烧(骚)死。” 沈兰因:“……” “行了,你走吧。”沈兰因说完又朝陆嚣挥了挥手,语气轻佻:“你今天的‘肉’卖完了,可以走了。” 陆嚣披着黑色长袍走过来,浓眉微挑,“怎么?我这个免费的‘长工’还没累,你手下的‘兵’先顶不住了?” 沈兰因柔若无骨的手拂在男人胸口,“连我都有点被你勾到了。”美眸流转,红唇微弯,“别人当然顶不住了。” “只是有点?” 陆嚣扣住女人的手腕,指引它‘圈禁’自己的脖颈,嗓音低哑撩人。 “看来我们度蜜月的时候,我要身体力行,多用点心了。” 顿了顿,又邪痞一笑,故意拖长了音调,“一……直……到……你……顶……不……住……为……止。” 第15章 地狱本就是我来处,又何惧归去? 几天后,摩天大厦的顶层无边界游泳池。 蓝天白云仿佛触手可及,明媚的阳光洒在清澈见底的泳池水面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耀眼光芒。 白色遮阳伞和舒适躺椅散发出悠闲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陶醉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中。 然而此时站在白色遮阳伞下的男人,心情显然很不宁静美好。 他顶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寸,鼻挺唇薄,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花衬衫,被大风吹得张牙舞爪。 墨镜被推到头顶,眉宇间英气逼人,如最锋利的刀刃,直击要害。 “你上次还好意思说我脑子不好,我看就你这脑子,屎壳郎见了都得推。” “就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看见你的照片,我立马原谅了世界上所有脑残。” 龙墨渊哼笑一声,将手中的杂志摔在陆嚣脚下,恨铁不成钢,极尽辛辣嘲讽之能事。 陆嚣不紧不慢地弯下腰捡起杂志,饶有兴趣地翻看了一会儿。 抬头,目光自上而下缓缓扫描气呼呼的大兄弟一番,眼角眉梢挂着明晃晃的戏谑。 “没有老婆的铁杆光棍当然不能理解已婚人士的浪漫和情趣。” “等你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到时候你的脑子应该会‘坏’得更严重。” 龙墨渊:“……” “妈的,那个沈兰因是不是给你下蛊了?要不然你怎么看着就不太正常?” “不正常就对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本来就会变成无可救药的疯子。” 龙墨渊扬指狠狠点了点陆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声音中燃烧着可以引爆地球的怒火。 “妈的!兵器谱上那么多兵器你不练,非踏马练剑!” “我要是活成你这副德行,早就拔根吊毛勒死自己了!” 陆嚣无动于衷,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自己兄弟的勃然大怒影响。 他随手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递给龙墨渊,笑得吊儿郎当,揶揄道: “啧,小嘴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个不停,来,喝点酒,润润冒烟的嗓子。” 龙墨渊双手插兜,不接,陆嚣笑了笑没说话,干脆地仰头,一饮而尽。 “走了。” 陆嚣转身,背对着龙墨渊挥了挥手,迈开大长腿,没走几步,又忽然停下,说: “对了,你交给我的那笔巨额资金已经帮你顺利漂白了,明天就会打到你账户上。” 说完他不等龙墨渊回答就自顾自往前走去。 “喂!安排个时间,我请你们这对癫公疯婆吃个饭。” 陆嚣闻言倏忽回头,半掀着眼皮,“叫嫂子。” 他唇角淡扯着,略显桀骜不驯,“否则我就把那笔巨款都给你充公。” 龙墨渊:“……” “重色轻友的卑鄙小人,让你老婆叫我一声大哥还差不多!” 陆嚣眉梢微挑,抬起手,低头扫了一眼腕表,“你的时间不多了,三……二……” “停!停!停!” “算你这个老毕登狠!嫂子!嫂子!嫂子……够了吧?” “勉强凑合。”陆嚣点头,懒洋洋地评价:“就还行吧。” 龙墨渊瞪着陆嚣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吼道:“记得安排好时间,我请嫂子与‘狗’吃大餐!” “叮咚!” 短信提示音响起,龙墨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高挺的鼻子都气歪了。 “你嫂子对你吃的狗食不感兴趣,你自己大口塞个痛快吧。” 龙墨渊心中冷笑,行,你不让我见沈兰因是吧?我还就非见不可了! 第二天,等巨款顺利到账后,龙墨渊打了个电话给负责暗中保护沈兰因的小弟,获悉了女人的行踪。 龙飞路88号的地下停车库缓缓驶出一辆颜值拉满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 开上公路后,骤然提速,俊美无俦的脸从车窗一闪而过。 “靓女,我叫龙墨渊,沈兰因是我嫂子,我找她有点事,麻烦你帮我刷一下电梯好吗?” 嫂子??? 前台小姐姐闻声抬头。!!!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帅哥的朋友也都是帅哥。 这个男人与陆嚣帅得不相上下,都是想让人舔颜的大帅哥。 前台小姐姐的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绯色的红晕,温温软软:“您请稍等,我给秘书室打个电话。” 龙墨渊点头微笑,彬彬有礼,“多谢。”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了片刻。 “龙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老大现在有点忙。”前台小姐姐一脸歉意,建议道:“您要不改天和她约好时间再来?” 龙墨渊双眼微眯,语气中隐含阴沉,“就这么忙?忙到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前台小姐姐为难地点了点头,男人挑了挑眉,“她忙,我倒是挺闲,我就在这等她吧,一直等到她有空见我为止。” 龙墨渊说完便悠悠坐回沙发上,姿态闲适,掏出三叠屏手机玩起了网游。 第14章 时间如沙漏,飞速地流逝。 一直等到前台小姐姐下班,龙墨渊也没等来自己嫂子沈兰因的召见。 …… 午夜十二点,‘悦欲’总部大楼内部灯火阑珊,总裁办公室的灯光也终于熄灭。 沈兰因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踩着高跟鞋缓步走进电梯,按下b1层。 地下停车库冷冷清清,清脆悦耳的脚步声在开阔的空间里回荡。 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键,红色柯尼塞格车灯闪烁,她坐进驾驶室,正准备发动汽车。 “笃!笃!” 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了。 “大忙人,好久不见,还记得我这张帅脸吗?” 帅?是衰吧! 沈兰因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唇角邪勾,笑得意味深长的男人。 他缓缓俯下身,一只手撑在车顶,另一只手向下比了比,示意她降下车窗。 沈兰因收回视线,置之不理,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的凶兽,猛然咆哮。 龙墨渊打了个响指,摇头笑叹,这女人怎么一如既往的不要命呢? 他悠闲自得地漫步走到一旁,斜倚在墙边,随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往嘴里叼了根烟。 略一歪头,点燃。 打火机擦出的幽蓝色火焰在他冷峻的脸上闪耀一瞬,一缕白色烟雾徐徐上升,模糊了他的神情。 “要是活腻味了,你就大胆地往前开。” 男人抬手将烟从唇口拿下来,一点猩红在指尖明明灭灭,“祝你一路顺风,安全抵达地狱。” 沈兰因嘴角轻轻扬起,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声音如裹了丝丝晶莹蜜糖,但甜美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 “地狱本就是我来处,又何惧归去?” 仿佛毁灭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送你下地狱吧。” 第16章 我中毒了,急需你帮我亲热解毒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兰因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掉头,毫不犹豫朝着龙墨渊撞去。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车子眨眼间就近在咫尺。 可女人却根本没有丝毫踩刹车的打算。 “不要命的疯婆子!” 龙墨渊低声咒骂了一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避开了来势汹汹的‘凶兽’。 超跑紧贴着他的身侧滑过,在离心力巨大的拐弯后,如一阵旋风般匆匆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 “该死!!!” 龙墨渊眸光如炬,滔天的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 他一脚踩灭了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半截烟头,又狠狠碾了碾。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恨不得把沈兰因千刀万剐,额头上的疤痕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沈兰因!你等着!老子踏 马跟你没完!” 男人狂暴的嘶吼声凛然响起,语气中带着惊涛骇浪似的嗜血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另一边的沈兰因开出停车场后便驱车赶回了她与陆嚣的婚房。 一套位于市中心王炸地段的顶奢大平层——陆尚蓝鹰。 陆家老爷子曾强烈要求陆嚣带着沈兰因回陆家大宅住,但陆嚣拒绝了。 他只想与沈兰因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可不想中间夹着一大帮子不相干的人。 而他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只是因为它距离沈兰因的公司最近。 繁星如许,犹如天空洒下的点点碎钻,与地面的繁华形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环幕平层四面皆有的开敞景观露台,如同画框,将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你只要听前三个字就可以了。” “我说去接你,你非不肯,说只要我去,你以后就不回家了。” “可你现在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迟早要习惯我在你身体里,哦不对,是身边。” “再说老公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专门为了老婆大人当牛做马的吗。” …… 沈兰因一只脚刚迈进家门,陆嚣就一脸哀怨地飘过来,胡言乱语,喋喋不休。 别人水逆小逆怡情,怎么她水逆跟逆战一样? 遇上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对于脑残,她连嘴都懒得动,沉默以对。 在公司忙了一天,再加上撞见龙墨渊这个憨批,本就身乏心累。 可这个没眼色的男人却还在她耳边嘚啵嘚个没完,像只小蜜蜂,嗡嗡嗡。 简直烦死人了!!! 她现在只想窝在温暖的按摩浴缸里,洗个泡泡浴,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一觉。 心动不如行动。 沈兰因弯腰换好拖鞋,撇下烦人精老公,转身往浴室走去。 没想到,男人又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砰!” 浴室门轰然关上,陆嚣跟得太紧,猝不及防下差点被砸到鼻子。 “老婆,一个人洗多没意思,我陪你一起吧。” 说着,他轻轻转动把手。???!!! 怎么打不开?难道是……锁上了?! 委屈巴巴,他又不是色中饿鬼,用不着这么防他吧? 约一个小时后,沈兰因披着真丝睡袍,款款地走了出来。 男人还站在原地,跟望妻石有的一拼。 四目相对,陆嚣先开口问了一句:“老婆,你洗好了?” 废话!!! 沈兰因上挑的眼眸微动,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今天吃错东西了吧?要不然嘴里怎么尽踏马往外倒垃圾?” “老婆……其实我是中毒了。”陆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慢慢俯身,在她耳边呵气:“急需你帮我亲热解毒。” 沈兰因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片刻。 鉴定完毕,毒已入脑,神仙难救! 女人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拨开挡路的男人,径直进了卧室。 …… “猪肉现在不值钱了吗?怎么天天降价大甩卖?” 沈兰因红唇微启,慵懒地靠在床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眸中一片水光,眼尾薄红,含笑带撩,媚意荡漾,活脱脱一只吸人精血的女妖精。 而站在门口,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男人活色生香,也不遑多让,好似一只勾人魂魄的男妖精。 陆嚣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蜜色肌肤如琥珀般温润生晕,肌肉强壮有力。 劲窄的腰间松松垮垮地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要坠不坠。 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下来的紧张兴奋感。 发梢湿漉漉的,一颗颗晶莹水珠随着走动,缓缓滴落在锁骨和胸肌上。 又沿着腹肌一路流淌进不可描述的禁地。 香艳诱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撩拨着蠢蠢欲动的心。 床垫微微下陷,女人的手腕被男人攥住,他慢慢贴近,身体几乎快贴上她的。 一滴水珠滑落,真丝睡袍敞开的领口处,水渍晕染开来。 冰凉中带着透骨的酥痒,密密麻麻地往身体里钻。 沐浴后湿润的软香,一点点绞进两个人交缠的呼吸里。 女人抬眸无声地望着他,眼中盛满似水柔情,轻轻牵起他的右手,摩挲片刻,靠近唇边。 温热柔软的舌尖在他掌心的伤口上轻舔慢咬,轻柔地像一片羽毛扫过。 在微微刺痛中蓦然席卷上一股蚀骨的快感。 陆嚣漆黑的眼眸中蕴着炽热的神采,呼吸粗重。 沈兰因低头瞄了一眼,唇角缓缓勾起,脸上带着愉悦笑意,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 分明是绝美的,却令人心生惊惧。 “唉,男人还真是健忘的生物呢,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不过,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刀刃划开皮肤,割破肌肉,鲜血喷涌而出的畅快。” “哗啦!” 室内逐渐升腾起的热火被女人‘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灭。 沈兰因泼完冷水就嫌弃地甩开男人的手,自顾自躺下,侧身背对着他。 陆嚣歪头看了片刻,垂死挣扎:“老婆,可是我想……” “别吵,安静点,无论你想什么都得给我憋着!” “老婆,我知道你很累,你躺着就行了。” “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一辈子只能素睡,永远无法荤睡!” “……” 第17章 你想不想试试我的打狗棒法? 第二天清晨,静谧的卧室内。 米白色纱帘被风吹起一角,一缕阳光偷‘溜’了进来。 ‘轻吻’在女人脸上,女人微微皱眉,抬手遮住眼睛。 被子滑落,她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肌肤柔滑细腻,宛如晨露滋润过的花瓣,纯欲而诱人。 好热…… 感受到背后的灼烫,女人长翘的睫毛如蝶翼颤动几下,睁开了双眼,目光下移。 第15章 芊芊细腰间,赫然搭着一条男人结实精壮的手臂,而她整个人也严丝合缝地嵌在他怀里。 “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和低哑。 一个吻落在她的莹白后颈上,大掌探入睡裙下摆,沿着挺翘臀线一点点向上,极轻地抚过温热的肌肤。 好似慢镜头回放,刻意地放缓了节奏,指尖微糙的触感,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沈兰因转过身面对陆嚣,轻飘飘地挑了挑眉,纤长漂亮的手指覆上他肆意游走的大手。 莹白与蜜色交缠,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摸够了吗?” 男人轻笑一声,掌心向上,与女人十指相扣,“老婆,这只是开胃菜,压轴主菜还没上呢。” “是吗……”沈兰因缓缓低下头,似乎要吻上男人的脖颈,“可是我对着你吃不下饭。” 下一秒,她红唇微启,贝齿恶狠狠咬住了男人凸出性感的喉结。 “嘶……”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被击中,陆嚣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现一个诡异念头,那个地方以后可不能让沈兰因轻易染口! 片刻后,他探手掐住女人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女人松了嘴。 “老婆,你自己说吃不下,怎么下嘴还这么狠?” 沈兰因抬手,不紧不慢地摩挲着自己在男人喉结上留下的深深齿痕。 “因为你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一小块地方能让我勉强下口。” 倏忽一个翻身,男人将女人困在身下。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平坦挤压起伏,坚硬覆盖柔软,不留一丝空隙。 陆嚣垂眸,灼灼的目光自上而下俯视她,仿佛要将怀里的冰山美人融化成一池春水。 沈兰因感受到男人强烈的呼吸和身体的变化,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嘴角挑起一抹讥嘲的笑。 “怎么?又想咬我?看来上次让你流的血还不够多呀。” 沈兰因微微抬手,鲜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在男人硬朗的胸口撩过。 “陆嚣,如果一只狗咬住你不松口,或者三番四次来咬你,你会怎么办?” 男人咬唇玩味 一笑,不答反问:“你呢?你会怎么办?” 女人面色依旧平静,唇畔也含着嫣笑,可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我嘛,就会拿起棍子把它往死里打,打到它松开狗嘴,打到它再也不敢靠近我为止!” 顿了顿,女人目光一凝,幽幽地瞥向陆嚣:“你想不想试试我的打狗棒法啊?” “我虽然比不上黄蓉,但要你一条狗命还是绰绰有余。” 男人闻言,胸腔微微颤动,笑得灿烂,双手捧着女人的脸,低头在她唇上啄咬了一口。 “老婆,就算我是狗,也是你养的,我这么可爱帅气,你忍心把我打死吗?” “……”沈兰因一把将陆嚣掀开,坐起身,俏脸上流露出轻蔑之色:“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狗大儿,别乱认主人。” 须臾,一双娇嫩软糯的美脚落地,脚踝玲珑精致,她轻趿着拖鞋,朝卧室外走去。 望着女人离开的绝情背影,陆嚣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露出深邃不羁的眉眼,纤薄唇角痞气地勾着。 不愧是他陆嚣的老婆,够野够带劲!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爱起来才过瘾,宠起来又上瘾。 沈兰因起床后就去了‘悦欲’,一直忙到深夜。 回家的时候收到沈淮序的短信,他已经出院了,要去m市出差半个月。 m市与s市相邻,夜幕下,万家灯火璀璨夺目,宛如星河倾泄人间。 巍峨堂皇的高楼静静矗立其中,大楼的天台上站着一个女人。 挂脖镂空小黑裙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曼妙窈窕的曲线。 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流淌着一种迷人的娇媚。 她微闭着双眼,温柔的夜风拂过,吹乱了她丝缎般光滑的长发。 半遮半掩,一时看不清美人面。 风吹过,她缓缓睁开双眼,随意拿起手边的夜视望远镜,从168米高的大楼顶端俯瞰。 啧,一个鬼影都没有,她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红酒。 酒杯还没放下,身后便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活像只讨人厌的苍蝇。 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地转着,那声音像是要把夜空都给撕裂开来,然后一股脑儿地灌进温落樱的耳朵里。 “轰”的一声,直升机的起落架终于碰到了地面,那一瞬间,整个天台都好像跟着颤了一下。 螺旋桨的声音逐渐慢了下来,这时候,周围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温落樱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她散漫地转过身,单手拎着红色高跟鞋,慢悠悠地朝着那架已经停稳的豪华直升机走去。 “怪不得我今天右眼皮跳个不停,原来是金主爸爸大驾光临呀!” 温落樱张开双臂,肢体语言显而易见:抱我。 她的眼睛明亮而灵动,如山涧清泉般清澈纯净,让人忍不住想要掬一捧晶莹眸光。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翩跹,顾盼神飞,粉嫩樱唇轻挑,露出无懈可击的迷人微笑。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男人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一个疯狂孔雀开屏,一个从对方的全世界路过。 温落樱脸上的笑容冻结,左手紧了紧,霍然转身,将手中的高跟鞋如投铅球一般扔了出去,动作快狠准。 “砰!” “啪!” 被砸中的男人终于停下脚步,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高跟鞋,躬身将鞋子捡了起来。 “沈淮序,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温落樱看着男人高高抬起的手臂,大声威胁说,“你要是敢把它扔下去,我就……” 话音未落,那双女人最喜欢的红色高跟鞋再次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脚下。 她一脸不可思议:“沈淮序,你前面没长眼,后脑勺倒是长眼了?” 第18章 还来???救命啊!!! “闭嘴!把你的破鞋穿上!” 一直缄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了金口,嗓音清冷地像是雪夜冻结的坚冰,寒气逼人,偏偏性感又矜贵。 跟在沈淮序身边这几年,温落樱早已习惯了男人对她的冷言冷语。 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强大心脏,所以听在耳中并不生气。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摇了摇头,慨叹道:“啧啧,真是白瞎了上天对你的优待。” “这么好看的嘴唇,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难听呢?” 沈淮序充耳不闻,连回头都欠奉,步履不停地径自往前走去。 温落樱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冷漠背影,哂笑一声,不想哄人。 可转念一想,算了,要是惹恼了他,待会儿还是她受罪。 而且谁让人家是金主爸爸呢,该敷衍的时候还是得敷衍。 温落樱弯腰捡起脚边的高跟鞋,小跑了几步,纵身一跃,跳上男人宽阔的脊背。 一双素手似藤蔓般紧紧缠在男人的脖颈上,双腿用力夹住他的窄腰,又侧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沈淮序手比脑子快,条件反射性地伸手托住了女人的饱满翘臀,触手一片温软滑腻。 他脸色瞬间阴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温落樱!你真是不要脸!” 女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噗嗤一笑。 凑近男人耳边,气息香甜,嗓音软软糯糯,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亲爱的,我可不是真空上阵,不信的话,你再仔细摸摸呗。”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重重掐了一下柔软,惹来女人的一声痛呼。 “嘶……” “你怎么回事?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就算了,现在连耳朵都不中用了,我是让你摸,不是掐!痛死我了!” 沈淮序下颌线绷紧,眼神变得比刚才更幽暗了些。 他松手将女人放下来,又脱下身上的蓝色西装外套,系在女人腰上,遮住了乍泄的春光。 温落樱低头扫了一眼腰上的外套,伸出手牵住男人,小指动了动,挠了挠沈淮序的掌心,低声问:“这次打算在我这儿呆多久啊?” “半个月。”男人言简意赅,声线淡漠。 温落樱笑着点头,眨了眨眼睛,一双波光潋滟的翦水秋瞳显得纯真而缱绻,又不乏调皮和狡黠之色。 “那走吧,我洗澡水都给你放好了,不过你磨磨蹭蹭,拖到现在才来,水应该早就冷了。” 说完,她晃了晃与沈淮序十指交握的手,拉着男人往前走去。 沈淮序眉头微蹙,薄唇轻抿着,似乎是不满意女人的举动。 但到底也没有松开手,任由她牵着自己离开了天台。 第16章 温落樱的家就住在这栋大楼的顶层,一套复式公寓,是沈淮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沈淮序不定期的会来她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而他每次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发泄兽欲。 虽然沈淮序外表看起来仿佛远山之巅,遥不可及,高冷禁欲。 但实际却恰恰相反,这厮就是个衣冠禽兽,而一旦脱下衣服,撕开伪装,便只剩下禽兽了。 温落樱就是他养在笼子里的‘盘中餐’,每次沈淮序餍足后离开,她总要‘闭关’几日才敢出门。 就算出门也得长袖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要不然她怕别人会误以为她被人家暴了。 不过认真说起来,以沈淮序在床上对她的狠辣凶残,倒也的确算得上是另一种暴力。 当然这种不要她命的狠劲也不仅仅限于床榻之上。 “哐当!” 浴室门被一脚踢开,沈淮序一只手托着温落樱的翘臀,将她抱到洗手台上。 在浴室温暖灯光的映照下,女人的皮肤晶莹剔透,白白嫩嫩中泛着一层浅浅的粉色。 她还没有坐稳,男人又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举到头顶的镜子上牢牢按住。 因为这个动作,她被迫挺起了腰肢,饱满浑圆的弧度就这么往男人怀里送去,紧紧抵在他宽厚而坚实的胸膛上。 娇嫩肌肤隔着硬挺的衣料摩擦,燃起一阵难耐的痒意。 两个人呼吸紊乱地绞缠,男人肆无忌惮地‘开疆扩土’,来势汹汹。 温落樱被吮咬得透不过气,双手在沈淮序背上不停乱挠,挣扎着想要退开。 后脑勺却被一只手牢牢锁住,男人掐在她腰上的另一只手不断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之掐断。 温落樱不得已只能重重咬了男人一口,他皱 眉,终于退开稍许。 红润薄唇上一片拉丝水光,彰显着刚刚‘战况’的激烈。 女人迷离涣散着大口喘息,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凶狠地瞪着他。 “沈淮序!你饿了几天了?脑子是不是都饿没了?要不然怎么连人都吃?” 男人似乎觉得连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一言不发地抬手绕过她遍布指痕的细腰,摸到她后颈的蝴蝶绑带处,轻轻一挑。 如吃糖果般,一点点剥开糖衣,露出里面藏着的诱人甜蜜。 嘿!这男人还真是每一次来找她都是直奔主题,丝毫不拖泥带水。 粗重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清晰可闻。 清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温落樱的脸颊、脖颈,锁骨…… 她心脏不由自主狠狠地跳了几下,身子微微颤抖,神色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恐惧。 男人的大手肆意掠夺,任意妄为,每一次的侵略都像是在点燃一簇小火苗。 烧得温落樱全身燥热不堪,连带着大脑也晕晕沉沉。 迷乱喘息间,她朦胧地睁开了水眸,望见男人低垂的长睫,以及鼻尖那颗魅惑勾人的小痣。 好似有心电感应般,下一瞬,他也睁开了双眼,极近的距离里两个人眼神胶黏,对上她的目光。 他黑沉沉的眸子晦涩如深海,暗潮汹涌。 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愫自眼底井喷而出,势不可挡。 他动作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救命!!! 太吓人了!!! 温落樱只觉得自己像一朵娇花,正在遭受狂风暴雨的无情蹂躏。 风雨飘摇中,柔弱无依,只能任其摧残。 不知过了多久,‘云开雾散’,猛烈的‘暴风雨’终于停了。 温落樱顾不上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跳下洗手台就要逃跑。 没想到脚尖刚着地,身后的男人就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又拖了回去。 还来??? 救命啊!!! 第19章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温落樱已经被迫跪趴在氤氲的浴缸里。 女人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那而滑腻而光洁的香肩上。 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她绯红如胭的脸颊边。 水汽袅袅升起,精致漂亮的面容在朦胧中更显娇艳动人。 玲珑婀娜的曲线在清澈的水流中展露无遗,如水洗过的暖玉,诱人把玩。 沈淮序一改前态,动作不再野蛮粗暴,而是越发温柔缠绵,像对待一件心爱的珍宝,呵护备至。 温落樱的脑海中却忍不住拉起了一级警报。 这个衣冠禽兽今天是不是吃药了?简直强悍得比真正的禽兽还禽兽! 不行,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她的一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哎,有了! 温落樱幽幽回过头,上挑的眼尾晕染着绯色,鼻尖微红。 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脆弱地微颤。 两串晶莹泪珠顺着清丽皎洁的脸庞滚落下来。 “啪嗒……啪嗒……” 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滴洒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淮序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女人声音哽咽,贝齿轻咬着软嫩的樱唇,细白漂亮的指尖攥着男人的衣角。 楚楚可怜,软声求饶。 “你叫我什么?嗯?” 男人的双目骤然一沉,定定地望着她,眸里宛若翻涌着无数细密情丝,要把她拉扯进眼底深处,永不超生。 “淮序哥哥?” “再叫一遍。” 可以啊,别说是一遍,就算是一万遍都行,只要他行行好放过她就行。 “淮序哥哥~” 温落樱拉起男人的手,让它覆在自己脸上,缓缓拭去玉腮边挂着的一行清泪。 又低头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轻蹭了蹭,像一只小奶猫,天真又娇媚,端得惹人怜爱。 她温落樱都如此撒娇示弱,低到尘埃里去了。 要是沈淮序还不放过她,那他的心简直就是铁打的!不对!那他就根本没有心! 然而残酷的现实很快证明,沈淮序这个衣冠禽兽的确没有心。 遮天蔽日的‘乌云’又一次笼罩在温落樱头顶上。 这一场疾风骤雨竟然比之前来得更猛烈一些。???!!! 温落樱纤细的双臂搭在浴缸边,五指收紧,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温热的水流无孔不入地包裹着白皙柔软。 …… ……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煎熬。 不知道骂了沈淮序多少句王八蛋,水面终于重新归于平静。 “沈……淮……序……我……要……” “你还想要?” 男人挑了挑眉,扯过宽大的浴巾将她包裹成一个粽子,只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温落樱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软唇翕动了几下,声线抖成波浪,“我……要……你……的……狗……命……” 餍足后的沈淮序十分好说话,予取予求。 “樱樱,我爱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命都给你。” 万年冰山融化出温柔,勾人心魄。 可温落樱并不买账,无动于衷。 你爱我?她心中不屑地嗤笑,你怕是少说了一个字吧! 杀千刀的混蛋!不做人的禽兽!不要脸的渣滓! …… “樱樱,你又在心里偷偷骂我什么呢?” 沈淮序一边抱着温落樱往卧室走去,一边凑在她耳边低笑呢喃。 温落樱不答,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沉昏睡。 沈淮序勾唇轻笑,将她放倒在大床上,细心地替她抹了药,又为她盖好被子。 “樱樱,我知道你醒着,今天我有点失控了,对不起,我下次,不,应该没有下次了。” 男人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 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时都变得脆弱沙哑,含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去英国留学吗?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了学校和导师。” “还有这张卡,就当离别礼物,密码是你的生日。” 一张薄薄的银行卡被放在床头柜上,仿佛一柄利刃就此斩断两人三年的纠缠。 男人的脚步在原地踌躇片刻,似是留恋又似不舍,可最终还是渐渐远去。 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在枕头上染出一点晕痕。 该死的沈淮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她当什么了? 当初明明是他不管不顾,不由分说地硬逼着她做他的‘笼中雀’。 现在又不闻不问,自说自话地想一脚将她踢开。 凭什么?凭什么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结束就结束? 第17章 就凭他沈淮序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之骄子,而她温落樱仅是他脚下千万蝼蚁中的一只? …… 温落樱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她分不清自己对沈淮序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她只知道她现在还不想结束,她想他留在她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她忍着钻心的疼从床上翻身坐起,匆匆爬上了二楼。 推开沈淮序房间的门。 没人!已经走了? 她转身下了楼,从包里翻出手机,给沈淮序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 温落樱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眼眶微红。 她找出沈淮序的微信,给他发信息。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 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浑身颤抖,任由手机从手中滑落。 “沈淮序!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如刀绞,碎裂的屏幕就好似她此刻四分五裂的心。 好痛! 她用力地按住胸口,弯腰大口地喘气,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 “沈淮序!我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 “既然开始是由你决定的,那结束就该由我说了算!这样才公平!” 温落樱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眼眸中的悲绝敛去,渐渐有坚决浮了上来。 她随意套了一件外衣便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库,急急开车追了出去。 一辆紫色迈凯伦 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疾驰,引擎的嘶吼声划破了凌晨的寂静。 她知道沈淮序在m市除了她这里,还有一个地方他一定会去。 三年的‘受苦受难’就换来这样不堪的结局? 她要找沈淮序当面问个清楚,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结束。 到此为止? 哼!休想! 她不同意!!! 坚决!!! 第20章 她可真是服了这个老66! “小姐,不好意思,未经客人同意,我不能让您上去。” “您既然说是沈总的朋友,那您不如给他打个电话,他同意之后,我会亲自送您上去。” 身穿黑色制服的shx酒店经理彬彬有礼,但说出口的话却给温落樱泼了一盆冷水。 给他打个电话?我倒是想啊!这不是打电话遇忙音——不通吗! 温落樱暗暗腹诽,心中又默默将沈禽兽抽了十万八千遍! 等见到活生生的‘衣冠禽兽’,她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可现在见不到面,她还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温落樱眉头紧锁,娇唇深咬,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筹莫展。 一直在这等着?她现在身疲心累,怕一不小心睡过去,错过了沈淮序。 徒步爬楼梯上去?但是沈淮序这个冤家,好死不死竟然住在66层! 本来脑子就不好,还偏要住在空气那么稀薄的地方,就不怕大脑缺氧,彻底变成脑瘫? 她可真是服了这个老66!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房卡,房号是6602,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致电前台,希望您入住愉快。” “6602?” 温落樱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大吉大利,666啊!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暗中观察,瞅准时机。 赶在电梯门打开,寸头男人刚要迈脚踏进去的那一刻。 一个滑铲……急刹—— 丝滑无比地挽住男人的胳膊,扬起明媚小脸,朝他甜甜一笑。 “嗨~亲爱的~好久不见~你又更帅了一点呢~” 男人闻声低头,斜提着眼睛,轻飘飘扫了一眼女人缠在他胳膊上的皓腕。 啧,真细,跟鸡脖子似的,应该一拧就断。 随后,视线一寸寸上移,跟x光似的,仿佛要扒开女人的美人皮钻到骨子里去。 最终,目光冷漠而直白地降落在她的笑脸上。 呵,这张小脸长得倒是不赖,可怎么看起来这么惹人厌,讨人嫌呢?! 哦,想起来了,这女人长得和那个该死的疯子沈兰因最起码有五分像! 有趣…… 龙墨渊眸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没揭穿女人,任由温落樱挽着自己的胳膊进了电梯。 一进电梯,温落樱就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低着头小声致歉: “先生,不好意思哈,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有,多谢您肯帮我。” 说着,女人向他弯腰鞠了一躬,从小蛮腰到蜜桃臀,曲线诱人,恰到好处。 双腿匀称笔直,微敞的领口,一抹隆起的雪线若隐若现。 龙墨渊双手抄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双眼微眯。 察觉到男人的灼热目光,温落樱粉颊一烫,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领口,往后退了一步。 龙墨渊浓眉一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沉沉,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长得挺像,但性格脾气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女人像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电梯缓慢上行,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也逐渐上扬。 这电梯怎么跟乌龟爬山似的,这么慢? 温落樱心中焦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手心微微出汗。 这个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目光犹如泥沼,越陷越深。 让她心慌慌的,不禁联想起沈淮序在床上看她时的那种眼神。 赤裸裸地侵略占有,极具压迫感。 谢天谢地,66楼终于到了! 温落樱迫不及待地冲出电梯牢笼,奔向自由与光明。 “等一下。”??? 见面以来,男人第一次开口,腔调懒洋洋的,声线低磁,尾音轻轻上挑,撩人却又让人心悸。 温落樱耳尖不由发麻发烫,倏忽转过身面对他。 “怎……怎……么了?” 她的声音轻轻颤抖,还带着一点小结巴。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温落樱不知为何有些惧怕眼前这个笑意荡漾的男人。 “你的名字。” “温落樱。” “温落……樱?” 啧,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龙墨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脑袋稍稍一偏,示意女人可以走了。 温落樱如蒙大赦,朝龙墨渊微一点头,背过身抚着胸口,轻吐一口气。 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往前跑去。 男人望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咬唇玩味一笑。 啧,胆子比芝麻粒还小。 龙墨渊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转身迈开长腿,与女人背道而驰。 另一边,‘顺利逃脱’的温落樱僵立在沈淮序的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一声……两声……三声…… 紧闭的房门始终没有开,等着……等着…… 温落樱忽然觉得眼前关着的这扇门就像沈淮序心中那扇永远也没有对她敞开过的心门。 他与她之间永远只有肉体的碰撞,从来没有灵魂的相交。 她对他的心门虚掩着,只需他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可他却驻足不前,连一根小指头都懒得动。 沈淮序对她说过的所有冷言冷语,有过的冷情冷性,此时纷纷扰扰,一拥而上。 温落樱的胸腔如同被寒冷刺骨的冰锥堵得严严实实,让她感到窒息。 她滑坐在门前的地毯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深埋在里面。 许久,心里的冰锥融化,喉咙干涩到生疼,一滴滴冰凉的泪水从眼眶涌出。 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和委屈都一股脑宣泄出来。 “沙~沙~沙~”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响起,越来越近…… 温落樱不想被沈淮序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埋着头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水。 努力调整着起伏的呼吸,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一点点被压下。 “咚~” 不明物体落地的声音。??? 什么东西? 温落樱睁开泪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棕色德比皮鞋。 她缓缓抬头,目光沿着男人被蓝灰色西装裤包裹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长腿,慢慢往上‘爬’。 等看清来人的脸,温落樱猛地低下头,过了片刻似乎意识到这样不妥,又重新抬起头,嗫嚅着问了一句。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不过我看你倒像是有事的样子。” 温落樱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应了一句:“我也没事。” 可惜,走廊的灯光太过明亮,将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包括温落樱那张白生生、泪莹莹的小脸。 此刻,她眼圈红红的,娇嫩润泽的唇瓣上,覆着浅浅的齿痕。 几颗泪珠挂在粉腮边,摇摇欲坠,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莹光,亮晶晶的。 第18章 像被揉碎的月亮,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一寸寸抚摸,粘黏,最终拼凑成一个完全属于他的月亮。 走廊尽头的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一阵微风拂过。 温落樱飘逸的长发轻盈起舞,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调皮地‘遮住’了她的眼睛,被她随手拨弄到耳后。 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清淡的幽香,龙墨渊终年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竟渐渐泛起了波澜。 风吹发动,不是风动,不是发动,暴徒心动…… 第21章 真是瞎子放电,看谁谁癫 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对眼前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女人动了心? 而且她长得还很像沈兰因,那个几次三番不长眼,想要他命的疯女人? 真是瞎子放电,看谁谁癫。 他一定是不慎被那个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的女疯子传染了疯病。 该死! 龙墨渊倏然偏过头去,面色忽红忽白,胸膛的起伏明显加剧。 一向高深莫测的黑眸里居然闪烁着几缕无措的羞恼。 坐在地上的温落樱并没有发现男人的异常,她的目光被脚边包装精美的礼盒吸引,打量片刻后好奇问他:“这是什么?” “难道你的手长在身上只是为了好看?动嘴不如动手,自己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语气如寒铁,又冷又硬, 温落樱:“……” 果然好奇害死猫,她就不该多嘴一问,捅了马蜂窝,这下好了,被蜇得满头大包。 温落樱不敢再和男人搭话,低垂着头,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期盼着男人能赶紧走人。 可惜,事与愿违。 男人见她迟迟不说话,眉头紧皱着,凌厉的唇线也绷得很紧,猛地抬脚踢了一下礼盒,发出‘咣!’的一声。 妈野,这男人不会出门忘了吃药,狂躁症犯了吧? 远离疯狗,一生平安,温落樱心中默念三遍,刚准备站起身跑路。 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语调拉长而慢: “你……怕我?” 废话!真的好可怕,来个好心人,救救孩子吧!呜呜呜…… 杀千刀的沈禽兽到底死到哪儿去了? 永远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掉粪坑找不到人影儿! 让她连捞人都不知道从哪儿下叉。 …… 温落樱眼帘低垂,嘴巴闭得死紧,脑海中胡思乱想,已经把沈淮序的一百零八种死法都想好了。 啧,这个软骨头的女人貌似也是属小龙虾的,又聋又瞎。 龙墨渊曲下大长腿,缓缓蹲下身,单手撑在女人背后的墙壁上。 男人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黑沉沉的双眸直直盯向她,‘一汪深潭’倒映出温落樱苍白的面容。 “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干什么?” 他越靠越近,混合着烟草气息的男性荷尔蒙香气愈发馥郁,不由分说地猛扑向她的脸。 你虽然不吃人,但你吓人啊!!! 救命!!! 温落樱像只壁虎一样,背后紧紧贴在墙上,两腿发软,牙齿直打颤,手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 她不自觉地深深屏息,后来实在憋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周身都被他的浓烈气息所占据,霸道又强势。 “你不要过来啊!” 她心中的‘步惊云’疯狂咆哮,而她本人也险些惊叫出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温落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还差一点,她挪挪挪…… 可男人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啪!” 他的另一只手也撑在了墙壁上,将温落樱彻底圈禁在自己的领地中。??? 温落樱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人会对她这个,拢共和他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识,你这样对我不太合适吧?” “素不相识?” 男人挑眉,唇角轻扯了下,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那今天是哪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喊我‘亲爱的’?” 他目光悠悠地上下打量着温落樱,唇角弧度渐深,似笑非笑: “还是你口中所说的‘亲爱的’很廉价,论捆卖?对着任何素不相识的男人都能叫出口?” 这男人的小嘴抹了鹤顶红吧,毒得温落樱差点当场去世。 温落樱两眼一黑,陡然炸了毛,呼吸急促,白皙的脸庞涨成紫红色,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我警告你!最好小心点,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女人示威未半,而中道崩殂,“我可什么都做不出来!” 我滴个老天奶,她温落樱可真是个爆浆流心柿!别人还没怎么拿捏,就哗啦啦窜稀了! 丢脸!好想死啊,算了,眼睛一闭,还是死翘翘地活着吧! 温落樱紧紧闭着双眸,双手捂着耳朵,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不看不听,不言不语,你奈我何的架势。 女人的这副滑稽模样成功将龙墨渊逗笑了。 他今天还真是盐吃多了,闲得蛋疼,和她一个小女人过不去干嘛。 龙墨渊曲起指节,蜻蜓点水般轻弹了一下温落樱的脑门。 “喂,别装死了。” 温落樱恍若未闻,继续装死。 龙墨渊搭着女人的肩,将她揽到怀里,语气淡淡的,气定神闲的恶劣:“啧,小龙虾,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要是再这样的话……” 男人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在她耳边低笑一声,“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温落樱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心跳得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禁不住浑身一颤,背脊发寒,嗖得一下睁开了双眼,“先生,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出声打断,“我不叫先生,龙墨渊,龙飞凤舞,墨色深渊,记好了。” 他说着,松开揽在女人肩头的有力手臂,施施然站起身,低头扫了一眼黑色万年历腕表。 “早餐时间到,走,我请你喝早茶。” “谢谢,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温落樱果断摇头拒绝,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接触。 男人清声哂笑,目光往远处一瞥,微眯眼,“你确定?” 温落樱看着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行,过了我这个村,我在下个村口等你。” 话音刚落,他朝温落樱微微扬了扬下巴,“喏,你苦等的那个人来了。” 温落樱眼神陡然亮起,心尖一颤,霍然回过头看向正朝他们走过来的沈淮序。 “樱樱,你怎么在这?” 沈淮序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克制住了。 这个该死的禽兽,还好意思问她? 一想到沈淮序的种种‘恶行’,温落樱气性便翻涌而上,直冲脑门。 她没好气地瞪了沈淮序一眼,但碍于龙墨渊在场,也不好发火,于是便敷衍道:“找你有点事,我们进房间再谈吧。” 沈淮序自然也看到了龙墨渊,眉头微蹙,眸光沉了几分。 龙墨渊双手插兜,眼角邪飞,递向沈淮序的视线耐人寻味。 “樱樱妹妹,我走了,下个村口再会。” 第22章 你不是就喜欢贱人吗? 龙墨渊的话宛如一根尖刺骤然扎入掌心,沈淮序瞬间停住了脚步。 凌厉的气势迸射而出,方才还尚自克制着平静的眸子,遽然阴鸷至极,仿佛欲择人而噬。 下一秒,温落樱的手腕被狠狠攥住,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没有一点点防备,就猝不及防地被拖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巨响。 6601号房门重重关上了。 龙墨渊插兜站在原地,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 “樱樱妹妹,礼盒里是送你的红色高跟鞋,礼尚往来,你叫我一声‘亲爱的’,我也得有点表示。” “走了,我的手机号码是1……要是亲爱的想我了,就打个电话,别犹豫,其实我也在想你~” 男人说完,迈开长腿,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温落樱心中暗呼倒霉,怎么今天偏偏碰上龙墨渊这个不着调的煞星? 还有眼前怎么这么黑? 妈野,大白天的,房间里的窗帘拉这么严实干什么? 黑湫湫的,弄得像大魔王住的暗黑魔窟似的。 温落樱从小就特别怕黑,摸索着想要把灯打开,刚摸到开关,后颈就被灼热的大掌箍住。 带着强硬的力道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去,力道不算轻。 鼻子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好痛,随后下巴把掐住,抬起,视野被他的怒容占据。 沈淮序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第19章 眸色深沉近墨,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沈淮序的五官温润清俊,但极少见他笑,平常时候显露出来的模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又矜贵。 此时生起气来,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眉目间的锋利感锐不可当。 温落樱被他身上这种强烈的气势所摄,长长的睫毛颤动,垂下了眼眸。 复而想起他说过的那些锥心的话,再加上龙墨渊的胡搅蛮缠。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眼眶微红,潋滟眼眸晕着晶莹。 再抬眸时,强忍着的泪水立刻掉了下来,她没有擦,而是任由汹涌的泪水在脸上肆意冲刷。 一双红通通的眼眸倔强地直视着男人。 “沈淮序,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了吗?” “那我无论叫谁‘亲爱的’,你应该都管不着吧?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沈淮序太阳穴凸凸地跳,俊脸气得微微扭曲,扣在她下巴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紧,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她。 看着男人怒不可遏的模样,温落樱眉眼弯弯,眼中带着几分明晃晃的恶意。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应该学会平心静气,少动肝火,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早死。” 愤怒的火焰在沈淮序的血管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将他们两个人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低下头,唇瓣裹挟着滔天的怒火一压到底。 温落樱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微一偏头,男人的唇瓣擦过她粉嫩的耳垂。 落空了。 温落樱歪着头,上挑的媚眼中带着一丝俏皮。 “沈淮序,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金主了,不过,你要是实在兽欲焚身,想睡我,也不是不行。” 她双手慢条斯理地解着男人的领带,指尖时不时划过他脖颈上的敏感禁区。 弯唇一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看在你是我老主顾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沈淮序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温落樱,你怎么这么贱?” 沈淮序总是言简意赅,却化为一柄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捅进她的心窝,再用力翻搅。 可是时间久了,心上的伤口自然会结疤,一道覆着一道,层层叠叠,最后变成铠甲,刀枪不入。 温落樱无动于衷,笑容云淡风轻,唇角勾起的弧度弯成嘲讽的意味。 “你不是就喜欢贱人吗?况且我要是不贱,能让你糟蹋这么久吗?” 沈淮序呼吸骤然加重,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锥击了一下。 几乎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细细密密地撕扯着他。 “樱樱,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将你困在我身边。” 沈淮序松开禁锢着女人的手,深深凝视着她,强扯出一抹笑,凄凉而挫败,嗓音哀颤嘶哑。 “你走吧,我不值得你回头。” “沈淮序!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对吗?” 温落樱胸口剧烈起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露出战栗的悲痛欲绝。 可她越是这样,喉咙里的苦涩和哽咽就越是浓重。 “你玩够了,所以就想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扔掉?” 男人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解释,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像是在默认。 温落樱整个人溺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久久地盯着男人,忽地笑了。 明媚而纯粹,可那灿烂的笑容里却染着触目惊心的血红。 “沈淮序,我再问你一遍,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犯贱。” “我想问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心疼过我的妥协,体谅过我的卑微,看穿过我的绝望。” 温落樱修长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是爱我的?哪怕是一秒?” 彼此对视良久,沈淮序欲言又止。 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仿佛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内心交战撕扯,最终却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震耳欲聋,就像是响亮的一记耳光,猛地扇在了温落樱的脸上。 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原来沈淮序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哪怕是一秒钟。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取其辱,而对沈淮序来说,她的执着不放手只是烦不胜烦地死缠烂打。 呵,照这么看,她温落樱可不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贱人吗? 温落樱一动不动,木然地站在那里,没有怒骂,因为无话可说。 没有痛哭,因为泪早已流干,也不再冲沈淮序发脾气,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温落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心如死灰。 温度急速下降,周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冻结成冰,偌大的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叮咚……叮咚……”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打破了房中的‘坚冰’,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无声流动。 第23章 原来她,是她的替身 怎么回事?酒店经理明明说沈淮序已经回来了啊?难道去浴室洗澡了? 来人犹豫了一瞬,转身准备离开。 “吱呀……”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沈兰因闻声回头,一见沈淮序就笑了,冲他晃了晃手中的一大捧向日葵,“哥,生日快乐!” 女人双眸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本就昳丽的五官也愈发明艳起来,比手中的向日葵还要灿烂耀眼,教人移不开目光。 沈淮序瞳孔微微一震,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 怔怔凝视沈兰因,时间静止了几秒,男人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空茫茫的。 沈兰因眉梢往上微微一挑,“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副不太欢迎我的样子啊?”唇角高高扬起的弧度一点点拉平。 她歪头打量沈淮序片刻,又扫了一眼他身后虚掩着的房门,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啧啧,哥,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沈淮序闻言目光闪了闪,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 上天还真是和他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惊喜,因为大多数时候只有惊,没有喜。 沈兰因将手中的向日葵拍在沈淮序怀里,漂亮的眼眸微弯,朝他促狭一笑,“接着奏乐接着舞吧。” 说完,她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刚绽开的笑颜慢慢淡了下去,隐没不见。 沈兰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都如风。 “吱呀……” 大门又一次打开了,温落樱走了出来。 “咚!” 额头猛地撞上沈淮序宽阔的后背,她漫不经心地随手扒拉开,脚步虚浮,游魂一般往前飘。 “樱樱,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温落樱仿佛没有听见,眼神空洞地接着往前飘,整个人死气沉沉。 沈淮序紧走几步追上去,圈住她的手腕,“樱樱乖,听话。”清冷磁性的嗓音,含着些许轻哄的意味。 温落樱低下头,轻飘恍惚的目光悠悠落在男人的手上,声线缥缈空灵。 “淮序哥哥,你叫得是哪个ying?我的‘落樱’,还是她的‘兰因’?” 沈淮序呼吸一滞,面色变得僵硬,握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渐渐松开了,颓然地垂下。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如同被冰封住一般。 男人沉默不语,温落樱却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不屑一顾地冷声哼笑。 寒气逼人,生疼生疼的刺耳。 其实温落樱一直都知道沈淮序有个叫沈兰因的妹妹,第一次见她还是在沈淮序的皮夹里。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高中校服,俏立在一棵紫薇花树下。 风吹过,盛情怒放的花朵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落了女孩满身,发间,肩头…… 画面太美,拍照的人眼疾手快,定格了女孩明媚张扬的笑脸。 她当时也曾惊诧于两个人的相像,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她,是她的替身。 沈淮序当初之所以强硬地把她困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她和他心中爱的那个人极为相似罢了。 他每一次与自己欢好时,眼前看到的那个人是她,可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却从来都不是她。 呵,多么讽刺,温落樱居然只是沈兰因的替身。 “沈淮序,你可真龌龊!我宁愿瞎了眼睛,也不想再看到你!” 温落樱冷冰冰地掷下这一句话,决绝地转身,再没有回头。 另一边,shx酒店大堂。 沈兰因刚出电梯,就被自己的老公,陆嚣堵住了,男人笑得吊儿郎当又欠揍。 “老婆,又想淮序哥哥了?” 沈兰因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狭长的眼睛轻蔑地瞥过去,故意拖长了音调。 第20章 “是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得我心肝儿都疼。”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老公你呢?来这里做什么?捉奸?” 陆嚣没有 说话,轻轻挑了下眉,以示回应。 夫妻两人眼神在空气中无声交锋。 忽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只手搭在陆嚣肩膀上。 “啧,小嚣嚣,为了和自己老婆安心度蜜月,一天天忙得晕头转向,通宵达旦。” 龙墨渊抬眸端详了陆嚣片刻,搭在男人肩头的手紧了紧,一副哥俩好的深情模样。 “可怜见的,小眼都熬红了,不过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染头了?绿油油的,看着还挺喜庆。” 陆嚣侧头睇了一眼龙墨渊的咸猪手,姿态懒懒散散的,一言不发地伸手,抓臂,顶胯,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完美诠释人狠话不多。 龙墨渊坐在地上,嗤笑一声,歪了歪头,双手撑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沈兰因对这种兄弟相残的场面没兴趣,迈步就要离开。 “老婆,给我三分钟,我马上就好。” 话音未落,陆嚣转身锁住如恶龙般扑上来的龙墨渊的喉咙,附在他耳边低声咒骂: “艹!你头顶才踏马绿得长草,给我老实点,要不然你下次别想再找我漂白。” 龙墨渊勾唇邪笑,忽然大声叫道:“沈兰因,你哥哥的女人长得……唔唔” 说时迟那时快,‘很像你’三个字还没出口,龙墨渊的嘴就被人一把捂住,动作疾如闪电。 可这头堵住了龙墨渊的嘴,那头温落樱就出现在酒店大堂里。 说巧不巧,沈兰因恰在此时回头。 龙墨渊眼冒精光,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陆嚣缓了手上的力道,抬头瞟了一眼温落樱。 压低了嗓子,疏淡慵懒的声音从喉间逸出,透着微微的哑意,质感悦耳。 “你把她带走,城南的那块地皮就是你的了。” 嚯,这笔买卖划算,城南可是尺土寸金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蕴含着巨大的商业潜力。 而陆嚣口中所说的那块地皮更是核心,是一块人人垂涎的肥肉。 啧啧,小嚣嚣还真是顶级恋爱脑。 龙墨渊毫不怀疑就算做手术把陆嚣的恋爱脑摘了,他都会无脑爱沈兰因。 龙墨渊似是而非地笑着,“人家都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似真似假地抱怨,“你倒好,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不过,谁让我是做大哥的人呢,胸襟自然要比大海还宽广。” 那抹轻佻和风流从他的眼角眉梢漫出来,笑得像只志得意满的狐狸。 “这样吧,兄弟,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勉为其难插自己两刀。” 第24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今天又捅了你一刀啊,嘿嘿 陆嚣骨节分明的手指比成一把枪顶在龙墨渊太阳穴,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龙大,请你要动手就麻利点,再磨蹭下去,到嘴的肥肉可就要飞了。” “这样吧,兄弟,我好心送你一程,走你。” 话音未落,干脆利落地抬腿,一脚踹上龙墨渊的屁股,送他离开,到五米之外。 龙墨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脸得意洋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踉跄几步,猛地摔了个大马趴。 温落樱心不在焉,恍恍惚惚间压根没注意到脚下躺着的大活人。 “我艹!” 要死了!!! 八厘米的细高跟狠狠踩上龙墨渊的不可描述,像一只尖锐的利箭,深深刺入他的神经,冷汗直流,疼得他不禁弓起身子蜷成一团。 沈兰因回过头,只看见龙墨渊捂着小兄弟,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打滚。 跟煎鸡蛋似的,来来回回,翻个不停。 而站在他面前,身姿曼妙的女人则慌慌张张地蹲下身,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长相。 温落樱今天受了太多惊吓和刺激,犹如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此时被龙墨渊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从梦中惊醒。 意识到自己踩了人,温落樱一边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一边手忙脚乱地将龙墨渊扶起来。 “樱樱妹妹,你可真是只小龙虾,还有你这高跟鞋真是杀人不见血,我后半辈子的性福差点断送在你的脚下。”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对我负责。” 温落樱自知理亏,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龙墨渊冷嘲热讽。 …… 这龙墨渊还真是个戏精,一天天不是装b就是扮丑,丢人现眼的糟心玩意儿。 沈兰因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们,收回视线,继续往酒店门口走。 危机终于解除,陆嚣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人高腿长,几步追上沈兰因,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一个打横,稳稳将她抱起。 “老婆,今天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我们的蜜月就从现在开始吧,嗯?” “这个世界实在容不下你了吗?”沈兰因安之若素地窝在男人怀里。 主动伸出两只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着去投胎?嗯?” 她的手很冰,冷飕飕的,沾在人的皮肤上,就像从幽深水塘里爬出来的水鬼,掐着人的脖子,追魂索命。 陆嚣自动忽略沈兰因语气中隐含的杀意,享受着女人的主动。 薄唇微翘,高挺的鼻梁擦过她的脸颊,一口叼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舔。 “这个世界能不能容下我,我不太清楚,但你能不能容下我,我可是一清二楚。” 箍在细腰间的大手用了点力,沈兰因被他勾得更近。 好看的桃花眼弯起来,嗓音又轻哑又撩人,像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至于赶着投胎,是挺迫不及待的,毕竟我在你身上都死过好几回了。” “每一回都是死去活来,欲罢不能。要是能多‘死’几次就好了。” 沈兰因挑了挑眉,素手探下去,狠狠掐了一把男人腰间的软肉,红唇如火焰般飞扬。 “好,既然你生无可恋,非上赶着送死,那我就和阎王打个招呼,让你万劫不复,死得透透的!” 陆嚣牢牢捉住女人的催魂夺命手,俊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每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痛意。 “老婆,手下留情,放我兄弟一条生路吧。” 男人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语气中也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沈兰因冷冷哼笑一声,松开握紧的手,直接从陆嚣身上跳下来。 “我不喜欢别人跟踪我,你派来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尾巴,你自己斩断吧,下次别再让它们污了我的眼。” 陆嚣心有余悸,爽快地点头答应,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紧走几步,追上大步流星的沈兰因。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冷不丁来了一句。 “老婆,我的生日是4月2号,你有空记一下啊,其实很好记的,愚人节第二天。” “4月2号?那我以后要讨厌这个日子了,啧,四月的第一天是个谎言。” 沈兰因说着,侧头睨了陆嚣一眼,满满的嫌弃,“第二天就诞生了你这么个二货。” 陆嚣:“……” 两个人刚走出shx酒店的大门,沈兰因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人是沈淮序,沈兰因手指一滑,接通了。 “因因,对不起。” 沈兰因没说话,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淮序语气低落,开口问她:“你走了吗?现在在哪?” “shx酒店门口。” “那你先别走,等我,我马上就下去找你。” “不用了……”沈兰因话刚说了一半,手机就被某人抢走了。 陆嚣仗着人高手长,将手机开了扩音,举得高高的。 张口就是一顿毫无节制的输出,电话线另一端的沈淮序完全插不上嘴。 “喂,大舅子,我是你老子,啊,不好意思,一时口误,我是你妹夫陆嚣。” “你上次受的重伤,还没痊愈吧?” “我好心警告,不是,提醒你啊,没事不要到外面瞎晃悠,老实在房间待着养伤最好,这样身体才能早点痊愈,也不会有后遗症。” “还有,我和因因马上就要去度蜜月了,别在无聊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老婆,不然就显得你这个做哥哥的太多余了。” “哦,对了,岁月是把杀猪刀,今天又捅了你一刀啊,嘿嘿。” “今天你生了个日,妹夫祝你福如东海大石头,寿比南山老乌龟。” “就这样拉黑了啊,等我和因因蜜月结束再放你出来。” 嘟嘟嘟…… 陆嚣一挂断电话就将手机塞到沈兰因手里, 然后又飞速蹲下身,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快被踩扁了的大jiojio。 沈兰因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陆嚣这个二货还几次三番,在她的敏感神经上走钢丝,时不时还来个后空翻。 第21章 纯粹是老鼠睡猫——不知死活。 …… 在陆嚣含泪揉脚期间,泊车员将他的布加迪黑夜之声开到了酒店门口。 陆嚣一瘸一拐地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眼含泪花,委屈巴巴。 “老婆,我今天三条腿都瘸了,你开车带我起飞吧。” 第25章 陆嚣,你的戏怎么比你的钱还多? 科莫罗卡拉岛,位于斐济的东北部海域,地理位置优越,拥有独特的自然环境和专属的私人空间,将奢华与舒适做到极致。 是斐济的度假天花板,也是陆嚣和沈兰因的蜜月旅行第一站。 一架黑色私人飞机从科莫罗卡拉岛上空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 奢华典雅的机舱内,陆嚣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唇畔含笑,甜得拉丝的视线一直黏在沈兰因身上。 女人托着下巴,在云端发着呆,视线透过舷窗,俯瞰云下的风景。 美丽的岛屿被果冻般清澈的海洋与天鹅绒般的白色沙滩环绕。 坐拥一片原始自然景观,热带雨林、火山、蓝湖、珊瑚礁、椰子园与红树林……多种生态和谐并存。 一段与世隔绝的蜜月时光,静待开启。 下飞机后先是短暂的欢迎仪式,然后开车穿越广袤的森林,大约20分钟的车程,到达度假村。 度假村之大难以想象,占地面积达3500英亩,却仅有25栋别墅。 每一栋都配备超大型的独立无边海景泳池、热带花园和buggy,居住体验极佳。 而且所有别墅,客厅和房间都是独立分开的两个小别墅,私密性极好。 沈兰因和陆嚣入住的是半岛别墅,这座豪奢的别墅宛若“岛中之岛”。 四周海水斑斓,翠色山丘、沙滩绵长。 修建于礁石中的天然泳池,像一大块璀璨的蓝宝石镶嵌其中,私家海滩远离人群,不染尘嚣。 连接外界的通道是一座巧夺天工的绳桥。 天气有些炎热,乘坐专属快艇抵达半岛别墅后,沈兰因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冲了个澡。 外间的沙发柔软舒适,陆嚣眼皮耷拉着,长腿散漫地搭在茶几上,百无聊赖地切换着电视频道。 半个小时后,紧锁的浴室门终于打开了,陆嚣像土拨鼠从地洞里钻出来一样探头,眼前一亮。 亮丽卷发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女人骨相绝佳,五官精致立体而明艳大气。 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让人看了一眼就如痴如醉,不自觉地沉沦在那迷人眼波之中。 白色u领t恤搭配一件轻薄的蓝色防晒开衫,颈间胸口透出的凝白肌肤像雪山一样美不胜收。 黑色牛仔短裤掐出细腰翘臀的完美曲线,修长而笔直的长腿也一览无余,脚上的罗马绑带凉鞋兜兜转转,缠缠绕绕。 简直a爆了,美惨了! 面对陆嚣灼得烫人的目光,沈兰因视若无睹,自顾自朝主卧走去。 开门的时候,陆嚣紧贴着她的后背,跟着进来。 猛地将她摁在墙上,纤细如柳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坚硬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挤压着柔软。 该死的疯狗,又踏马发情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骂人,两片柔软红润的‘玫瑰花瓣’就被人抢先一步含在嘴里,轻舔慢咬揉复挑。 狂野的吻雨点般砸下来,肆意掠夺氧气,大脑晕晕沉沉。 彼此的心跳声交织成一曲激昂的旋律。 刚刚换好的衣服也被撕扯得乱七八糟,柔软白腻裸露在空气中。 薄唇碰触到的地方似乎有微弱的电流,酥酥麻麻,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激起一阵阵颤栗。 暧昧的火种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肆意燃烧,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一股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冷香萦绕鼻尖,令人着迷。 也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她睁开眼,与他的视线撞上。 男人眼帘低垂着,细密长翘的睫毛覆盖其上,眼瞳是纯粹的黑,深不见底,流转着危险的光。 仿佛静静凝视你的深渊,要把人吸进去,与他共沉沦。 灼热身躯严密地贴着沈兰因,恨不得负距离。 视线的碰撞像是导火索一般,他整个人瞬间紧绷,紧紧扣着她的十指,按在墙上。 喘息间,陆嚣压低了声音,痴迷呢喃:“老婆,我爱你,给我好不好?” 一字一句的引诱,声线缱绻,温柔到极致,深入骨髓的偏执,百转千回氤氲在唇齿间。 沈兰因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轻微地喘着气,被蹂躏的红唇染着艳丽的水润。 面若桃花,莹白的肩颈间布满红痕,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她缓缓抬手,拂去男人额前的碎发,却没有真正碰触到他的脸庞。 眼睛空寂得像一潭死水:“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找别人吧。” 陆嚣弯着唇,直勾勾地盯着她,攥在她手腕上的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叹气。 “啧,老婆,你对我也太残忍了。我现在就像嗓子眼儿卡鱼刺——不上不下。” “你自找的。”沈兰因睨他一眼,冷光乍现,像是尖锐的冰锥,细细密密往人身上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唉,没办法,谁让我就爱吃你这条美人鱼呢,就算是被你的鱼骨头卡死,我也心甘情愿。” 话音落,一缕温热的气息淡淡扫过沈兰因眉间,带来似有若无的痒,如同轻盈柔软的羽毛在心尖一下下挠过。 沈兰因微微眯起眼睛,唇角上扬,在陆嚣想要进一步靠近时,却用一根修长食指抵住了他的唇,似笑非笑。 “陆嚣,你的戏怎么比你的钱还多?” “明明是见色起意,下半身决定了下半生,还一天天地装深情,扮痴汉,你自己演不累,我都看累了。” “熟悉的配方,恶心的味道,就当我求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陆嚣听罢,轻轻挑眉,下一刻,张嘴含住覆在唇上的那根食指。 女人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渐渐敛去,表情极为冷漠。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她的一丝兴趣,更别提眼前这个对她强取豪夺的狗男人。 “还有,像‘我爱你’这种甜言蜜语说多了,你难道就不怕得晚期糖尿病吗?” “你心理变态就算了,身体可一定要健康呀,我暂时还没有丧偶的打算。” 沈兰因纤细的手指离开男人的唇,勾起一线银丝,轻抚着他的脸颊。 又缓缓下移,掐住他的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嗜血的冷意。 “而且要是我嫁给你没几天,你就挂了,别人可是会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克夫。” “你活着的时候祸害我,难道死了化成鬼也要让人不得安生?” 第26章 用它泡的酒可是大补,你想不想尝尝? “老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陆嚣的手指轻轻划过沈兰因的手背,“好想把你一口一口都吃掉,全部吞到肚子里。” 大掌张开,包裹住柔若无骨的红酥手,“这样你就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再也离不开我了。” “呲啦……” 敞开的拉链被缓缓拉上,欲破体而出的狰狞凶兽再一次被禁锢。 沈兰因将手从男人掌心慢慢抽出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可不想变成一坨狗屎。”语气轻飘飘的,红唇边荡漾着一抹绝美的嗤笑: “而且就你那吃软饭的牙,恐怕咬不动我这一身铮铮铁骨。” “……” “真拿你没办法。”陆嚣抬手揉了一下女人的发顶,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说:“我去冲个凉,冷静冷静,等我。” 沈兰因一言不发,抬手将已经被撕破的t恤脱下,丢在陆嚣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既然知道办不了我,那下次就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别动不动就发情。” 说完,她便径直 往主卧的浴室走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陆嚣拿开还残留着女人香的白色t恤,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轻叹一口气,去了楼下的浴室。 等陆嚣洗完澡出来,偌大的别墅中已经找不到沈兰因的身影。 陆嚣给私人管家打了个电话,得知沈兰因的去向后,便骑摩托艇离开了半岛别墅。 太阳斜挂在空中,金色的阳光泼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璀璨的宝石跳动。 海水呈现出层次分明的蓝色,从岸边的碧绿渐变到深海的蔚蓝。 仿佛是大自然的调色板,铺展在浩瀚的天地间。 美得让人窒息,很难不想一头扎进去。 咸湿的海风轻柔地抚摸着沈兰因的脸,她戴上浮潜镜,慢慢适应咬嘴呼吸。 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向离岸方向漂流。 当她潜入这片神秘的海域时,仿佛进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瑰丽世界,忘记了尘世的纷纷扰扰,全身心投入在蓝色的美梦中。 第22章 海水清澈见底,能够清晰地看见绚烂多姿的珊瑚礁、五彩斑斓的热带鱼,还有摇曳生姿的海草。 千姿百态的海洋生物在海水中自由穿梭,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流动画卷。 只要伸出手,就可以与海底的奇妙生物亲密接触,感受大自然的神奇与魅力。 眼前的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那个正朝她快速潜过来的男人。 真是扫兴,一个狗男人,污了整片海。 沈兰因摆动双腿,加快速度往深海处潜去,可还是被陆嚣追上了。 他靠近沈兰因,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比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沈兰因摇头,用手指了指陆嚣,又往上指了指,示意他自己一个人上去。 这次换陆嚣摇头,他揽在女人腰上的手紧了紧,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上游。 沈兰因心中恼火,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强迫别人? 抬腿,狠狠踹了陆嚣一脚,摆脱男人的怀抱后,她独自向上浮去。 …… 夕阳西下,余晖如织,海边的天际线被染成了温柔的橘红,如同一位羞涩的少女,红着脸庞,悄悄地躲进了大海的怀抱。 餐厅的露天位置正对着一片沙滩,沈兰因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一场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 “美女,一个人?” 穿着灰色亚麻衬衫的年轻男人拉开椅子,从善如流地坐在沈兰因对面。 沈兰因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心中给出评价。 长得不错,阳光小奶狗,身材嘛,也还行,就是眼神不太好。 小奶狗见沈兰因只看了他一眼就默默移开视线,似乎对他不是很来电。 不过,人家毕竟是大美女嘛,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喜欢端着很正常。 他并没有气馁,而是自顾自地往下继续说: “我叫苏行简,一个人来这里度假的,不介意的话,我们拼个桌吧。” “我无所谓,不过我老公应该会介意。” 现成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不过陆嚣估计也就这点用处了。 “老公?你已经结婚了?”苏行简一脸难以置信。 这样的绝色大美人竟然这么年轻就甘愿踏入婚姻的坟墓? 她老公一定和他一样很有钱,金钱果然有钞能力,能够让大多数女人尽折腰,大美女也不例外。 沈兰因淡淡地点了点头,苏行简有些犹豫,似乎是在评估她值不值得自己冒险。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女人。 她五官艳得锋利,美得胜妖,黑卷发微湿,披散在光洁白皙的肩头。 红色吊带长裙包裹下的窈窕身材更是比超模还要火辣。 在夕阳的余晖下,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 一瞬间,他下了决定,满脸堆笑:“既然你无所谓,那我们就拼桌吧。” 语气微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希望能与你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沈兰因闻言唇角勾起,轻轻撩了撩头发,一举一动自然随性,却处处皆是迷人的风情。 苏行简心中不由赞叹,这女人天生是个尤物,要是能与她one-night-stand,该是何等的销魂滋味,她老公可真是好福气。 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兰因,眼中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沈兰因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这种眼神不知见过多少,早就习以为常。 如果是以前,她闲得无聊的时候,可能还会有兴趣逗逗他玩。 但是自从遇上陆嚣这个煞星,彻底让她对男人倒尽了胃口。 “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沈兰因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悠悠反问。 苏行简以为女人也想寻求刺激,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沈兰因嫣然一笑,朝苏行简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男人往后看,“喏,我老公来了,你亲自问问他本人吧。” 男人表情一僵,还没来得及回头,肩膀上就多了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压得他生疼。 他讪笑着想站起身离开,可是却发现自己被‘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陆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锐利如刀,目光从苏行简身上刮过,散漫开腔。 “别着急走啊。” 说罢,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苏行简的脸, “你的小兄弟如果不想要了,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用它泡的酒可是大补,你想不想尝尝?” 第27章 脑袋里装点什么不好?非踏马学人装b 苏行简眸中闪烁着惊恐,全身发软,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话: “大哥……我……错了……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啊。” “现在知道害怕了?年纪轻轻,脑袋里装点什么不好?非踏马学人装b。” “咚”地一声闷响。 苏行简的头被陆嚣按在餐桌上,男人低沉而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 “不过你还真别说,你脑仁虽然没长好,但是这头骨长得倒是怪好看,掏空了用来当花瓶再合适不过。”???!!! 不用这么残暴吧,要命了!!! “下次不敢了,真的,求大哥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大颗大颗的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滚落,男人视线偷偷往上爬,看清陆嚣脸的那一刻。 苏行简脸色惨白如纸,心情似上坟给自己烧纸,肠子都悔青了。 他要是早知道大美人的老公是这样可怕的大人物,再借给他一亿个胆子,他也不敢聊骚啊! 陆家的这位新掌权人,行事百无禁忌,得罪了他的人无一幸免于难。 轻则倾家荡产,穷困潦倒,重则被赶尽杀绝,家破人也亡。 他养得那只大白鲨可是真的会吃人啊!呜呜呜!!! 苏行简一副马上要尿裤子的怂样,沈兰因看在眼里,心中鄙夷,但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开口:“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家小弟弟吓出个好歹来。” 大美人这话真是如一场及时雨下在他的心坎坎上。 苏行简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人绝美心又善,他果然没看走眼。 “既然我老婆发话了,那今天就放你小子一马。”陆嚣松开苏行简,随手抄起桌上的红酒瓶。 “哗啦!” 深红色的酒液如一盆黑狗血当头浇下,镇妖驱邪。 “滚吧。”薄唇吐出的两个字冷得掉冰。 苏行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侥幸从活阎王手里捡了一条命,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喉咙。 两股战战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滚远了。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沈兰因眼前的夕阳。 陆嚣俯身,呼吸相闻,触手可及,认真地打量着她,眸光渐深,似翻涌着惊涛骇浪,转瞬,又恢复了平静,无波亦无澜。 但平静的‘水面’下,像是潜伏着一头凶兽,躁动不安,随时可能冲出牢笼,将她一口吞没。 沈兰因对上陆嚣那幽深的眼眸,心率有些失常,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陆嚣唇角抿了抿,似乎在强忍笑意,但胸腔轻轻颤动,最终弯了弯唇角,低声笑了出来。 那是种混合了宠溺与纵容的笑,仿佛她的反应尽在他意料之中。 “老婆,你害怕的样子真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变态!” 沈兰因五指张开,拍在男人脸上,将他猛地往后一推,匆匆站起身,快步逃离他身边。 陆嚣脸上笑意不变,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微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女人略显急切的背影,提高音量,大喊了一声: “老婆,等等我。” “嘶……” 真是晦气!自从遇上陆嚣这个天煞孤星,就没有一件事顺心的,现在连高跟鞋都要和她作对。 陆嚣脸色一变,见自家老婆被自己吓得崴了脚,连忙加快了脚步,跑到她身边。 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脚,仔细察看了一番。 “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废话!陆嚣,你是故意的吧!” 沈兰因单手插腰,眉心皱成一团,脸颊也因为怒气染上绯红,如暖玉生烟。 陆嚣低着头没说话,大掌环住她的膝盖,轻松地将她一把抱起,慎之又慎地调整着姿势,不想让她有丝毫不适。 “还好,没伤到骨头,先冰敷一下。” 说完,他抱着她,脚步平稳地朝餐厅走去。 冰敷之后,肿胀和疼痛感消退了些许,陆嚣又开车带她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也下了和陆嚣一样的诊断,没伤到骨头,只是最好卧床静养几天。 卧床静养?那她岂不是要一直和陆嚣那个变态狂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老天爷对她还真是有够偏爱,她越不想见谁,它就偏爱让她见。 回到半岛别墅后,陆嚣亲力亲为,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第23章 一会儿给她削水果,一会儿给她换冰袋,像个陀螺似的在沈兰因身边转个不停。 此时此刻,沈兰因凝视着眼前这个帮她挤牙膏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还没等她拉回飘在天上的思绪,一只牙刷怼到了她的唇瓣上。 “啊,张嘴,要乖哦~” 男人的语气甜甜软软,好似棉花糖一般,分明是把她当成了不听话的小孩子在哄。 沈兰因无奈扶额,心中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郁闷得够呛。 “陆嚣,我只是腿崴了,而你怕不是脑子崴了吧?” 陆嚣缓缓俯身,那张痞帅的俊脸越靠越近,沈兰因的视野都被他占据。 男人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碎芒,“老婆,应该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一见到你,就会崴脑。”唇角微微勾起,给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邪气。 她沈兰因难道是什么脑结石吗?还能把他的脑仁绊摔跤? 这男人的脑子一定是被他自己给吃了!嘴里说的全踏马是不能入耳的无脑空话。 沈兰因檀口微张,怔愣间,陆嚣已经帮她刷起了牙。 她反应过来后,一把抢过牙刷,自己动手,美白牙齿。 洗漱好了之后,陆嚣把她打横抱起来,缓步朝卧室走去。 房间里灯光微暗,她被男人动作轻柔地放倒在床上。 沈兰因背过身,闭上眼睛,一副本人已睡,有事托梦的样子。 不一会儿,床垫微微下陷,男人也躺了上来。 陆嚣稍稍侧头,撑着身子越过她,关上了最后一盏暖黄柔和的床头灯。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房中的两人。 静谧的黑暗中,触觉变得敏锐,灼烫坚硬熨帖着温热柔软,细腰被一只有力的手箍住。 沈兰因声寒如冰:“道上的规矩,路见不平请绕行,不懂?” 第28章 我的规矩,路见不平,拔d相助,懂? 陆嚣闻言,手蓦地一顿,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性感的嗓音掺了些暗哑,撩心入骨。 “我的规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懂?” 沈兰因唇线绷紧着,心底积压的怒火熊熊燃烧,猛地睁开了双眼,晶眸中跳动着两簇火苗: “你是不是猪油吃多了?一天天净踏马说荤话!” 陆嚣不言不语,下一秒,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撩在她的耳畔,用气泡音吊儿郎当又欠揍地呢喃: “老婆,其实我不爱说荤话,我只想荤睡。” 沈兰因斩钉截铁,一锤定音:“别踏马废话,闭上你眉毛下挂的那俩蛋,睡你的大头觉!” 陆嚣:“……” 可安静了不到一秒,耳边再一次传来男人聒噪的声音。 这男人可真是厕所里打地铺——离屎(死)不远了,而且半夜睡不着还非要打着灯笼拾粪——找屎(死)! …… 陆嚣慢悠悠地拖着尾音,话里多了几分浪荡:“我现在就有点荤荤欲睡,老婆,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懂得多,能不能教教我?我是个好学生,一听就会,一做就飞。” 沈兰因忍无可忍,烦不胜烦地捉住他‘兴风作浪’的大手,咬着牙,一字一顿: “荤荤欲睡是吧?好办,我给你个痛快,让你直接荤迷不醒,永世长眠!” 沈兰因霍然坐起身,抽出枕头下藏着的那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向陆嚣刺去。 锋利得如同夜空中的闪电,一瞬间划破黑暗,露出炫目的锐光。 陆嚣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微一用力。 “咣当!” 锋利的匕首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一记重锤砸在陆嚣的心尖上,撕心裂肺。 自己心爱的枕边人竟然日日夜夜枕刀入睡?而那把刀竟然是用来对付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和沈兰因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陆嚣眉头轻挑,一双幽深似潭的眸子微微眯起,紧紧盯着她。 仿佛要透过她那张绝美面皮,挖出那颗冷漠无情的心脏。 “沈兰因,你就这么恨我?到了想要我命的地步?” 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却透着无形的压迫,逼得人喘不过气。 沈兰因无动于衷,只是一抬眸,落在陆嚣身上的目光森冷异常,宛若寒冰刺骨,又好似万箭穿心。 “我本打算放过你,奈何你自己找死,这可怨不得我!” 陆嚣唇角微勾,看不出喜怒,只是周身的戾气暴涨,隐隐压制不住。 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直接起身下床。 弯腰捡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把匕首,骨节分明的大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戾气如退潮般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 他抬起黑漆漆的眼,从苍白又染着绯红的眼角望了沈兰因一眼,低沉的嗓音里,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这把刀不错,送我了,就当提前过生日。” “还有我睡觉不老实,怕压到你的伤脚,这几天你先自己一个人睡吧,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晚安。” 话音未落,他背脊紧绷,五指攥紧匕首,步伐微乱地朝门口走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既然两个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又何必再粉饰太平,假装若无其事? 陆嚣无疑是爱她的,但那又怎么样? 从他以强硬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掠夺她的那一刻开始,他所谓的爱,对她来说就一文不值。 两个人在一起只能是相互折磨,她厌倦了这种随时处于战斗状态的婚姻生活。 她累了,真的,所以她选择坦诚。 “陆嚣,我们离婚吧。” 男人此时已经走到门口,闻言,绷紧的身体顿了顿,然后他缓缓转过了身。 双目猩红如血,变得异常狠戾阴鸷,他一字一顿道:“沈兰因,你再说一遍。” “陆嚣,我们离……。” 可根本来不及说完,灼烫的体温眨眼间便强逼到眼前,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让她后背撞上床头,退无可退。 “沈兰因,你听清楚了!”男人攥紧她的手腕,无可挑剔的完美面孔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这辈子都休想!你死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薄唇成线,微微勾起弧度,男人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陆嚣,何必呢?” 沈兰因轻嗤一声,红唇微启,声音如雪花飘舞,轻盈又美丽,但每一句话都裹挟着难以言喻的寒意: “我爱的人是沈淮序,自始至终,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你。” “你说你爱谁?”他声带像被无数碎玻璃割裂似的,血肉模糊,字字透着让人不忍听的痛感,“永远不可能爱上我?” “因因,别说这样的话,求你。”他颤抖的双手扣住她的肩,凶狠执拗,却又脆弱可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你根本体会不到,这 对我有多么残忍。” 嘴角轻轻扬起,女人眼中的狂热犹如烈焰,吞噬着一切,却又美得令人心醉。 毁灭与重生在她每一个呼吸间徘徊,而她选择毁灭。 “我爱沈淮序,不爱你,永不!” 他原本微眯着的眼睛霎时间睁开,眼中射出一道能杀人的视线,闪着嗜血的红光。 “好,你爱他,那他就得死!” “嘀嗒……” 一滴鲜红的血从陆嚣的指缝蜿蜒而下,落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像是无意间点缀上去的妖冶泪痣。 衬得她就像来自地狱的精致傀儡,危险又迷人。 陆嚣指间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渐渐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可男人却仿佛钢筋铁骨,没有痛觉一般,一动不动地任由鲜血淋漓。 沈兰因视若无睹,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景。 她缓缓抬手,轻抚自己沾了血迹的眼角,神情冷淡,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脏。”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透着刀刃似的刻薄,将陆嚣的心一点点剜成碎片。 陆嚣紧紧抱住沈兰因,将她用力按在怀里,肩膀微微发抖,“沈兰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 在沈兰因的颈窝汇聚成河,发出悲伤而绝望的哀鸣,如同他此刻心碎的声音。 第29章 你骗骗我,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 泪河汹涌,决堤而出。 男人沉重的泪水沿着锁骨滑落,在女人光洁的肌肤上缓缓流淌。 泪,太过炙热。 仿佛要烫破皮肤,融进肌理,汇入血液,一路流到沈兰因的心里去,试图捂热她那颗冰冷坚硬的心。 可惜,泪水只对爱你的人有杀伤力,能让冷硬的心变柔软。 第24章 而对于不爱你的人来说,只是泪腺分泌的一种水样液体而已,咸湿微涩,激不起心中的半点涟漪,只徒增厌烦。 “陆嚣,别哭了。”沈兰因侧头瞥了男人一眼,眼里不带一丝情绪,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缓慢但坚定地推开,“你的眼泪对我没用,我不会改变心意。” 她一字一句地启唇,清冷嗓音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一点一点钻进陆嚣的耳朵。 深深刺痛了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他忍不住拔高音量,控诉: “沈兰因,你根本没有心!” 沈兰因的手缓缓下移,覆在陆嚣的心口,感受着掌心有力的心跳,唇角渐渐勾起,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我只是对你没有心罢了。” 心脏几乎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从陆嚣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到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嚣的手逐渐地收紧,用力,握成了拳,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血色,变得通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为什么?” 沈兰因眉头微蹙,眼尾轻轻上挑,带着不屑的疑问,仿佛在嘲笑男人的愚蠢。 “为什么一定要问为什么?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同样的,不爱就是不爱,毫无理由。” 沈兰因无关痛痒地说着不爱的话,陆嚣却痛苦得浑身发颤,受伤流血时,仿佛毫无痛觉的手,此时竟抖得抬不起来。 他紧紧咬住唇,直到齿痕深深刻入软唇,流血不止,才堪堪压制住那种灰飞烟灭的痛楚,深呼吸几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他哑着嗓子。 “沈兰因,求你,别对我这样狠心。”说着,小心翼翼地捧起沈兰因的脸,温凉鼻尖蹭了蹭她的,“你可不可以骗骗我?” 男人凝望着她的眼睛,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赤红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你不爱就不爱吧,你骗骗我,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 哽咽不成声,卑微又倔强。 沈兰因眼皮微掀,冷执淡漠地与他对视:“对不起,从小到大,我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说谎。” …… 眼底的星星一颗颗陨灭,眼泪在眼眶里越聚越多,陆嚣猝然偏过头,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沈兰因。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行尸走肉般朝门口走去。 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失去了焦距,灵魂已经随着消逝的希望飘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颗真心被狠狠碾碎,一身傲骨被生生折断。 几息后,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真的会流血。 男人一直高昂的头颅终于无声垂落,如一座巍峨高山轰然倒下。 …… 在无尽的黑暗中踽踽独行,许久,终于见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陆嚣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光字’臭脸。 “……” 他瞥了一瞬,又闭上眼睛。 下一刻,再睁开,悲催地发现还是那张原汁原味的酸臭脸,于是他缓缓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臭脸的主人,龙墨渊,大喇喇地靠着椅背,双手抄兜,一双大长腿堂而皇之地搭在病床上。 “哟,感动天感动地,就是踏马感动不了沈兰因的,重度恋癌脑患者,陆大脑瘫,终于清醒了?” 他散漫开腔,语气闲闲,一边冷嘲热讽,一边狠狠踢了装死的陆嚣一脚。 陆嚣头也不回,揉了一下被踢青的屁股,放出一个响亮的字:“滚!” 龙墨渊见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犟种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该死!!! 他龙墨渊上辈子究竟是犯了什么天条?这辈子才会遇上陆嚣这个为爱痴狂的大傻逼! 男人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把揪住陆嚣的衣领子,眼里凶光毕露。 “妈的!重色轻友的狗东西,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谁才是你的‘命中注定’!什么才叫做‘不离不弃’!” “‘滚’就一个字,你对我说了无数次,可我一直站在你身边,从来没滚过。” “而‘爱’就一个字,你对沈兰因也说了无数次,可她呢,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听过。” “你为了她要死要活,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让我一看见你,就想一口唾沫淹死你算球,省得你这个傻逼玩意犯贱上瘾,无耻下贱。” …… 龙墨渊不吐不快,连珠炮似的,劈哩叭啦炸个不停。 陆嚣被喷了满脸口水,不紧不慢地抬手抹了一把脸,语气一本正经。 “龙大,我知道你一直觊觎我的男色,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龙墨渊:“……”服气了,这倒霉孩子是会抓重点的。 转念一想,算了,看在他脑子不好的份上,就哄哄他吧。 龙墨渊嘴角小幅度地扯了下,气得呈倒八字的眉毛也放了下来。 男人的一张臭脸顿时缓和了不少,甚者可以称的上和颜悦色。 陆嚣漫不经心地低头扫了一眼龙墨渊还攥在他衣领上的大手。 那眼神赤裸裸地明示:“还不快点松手?” 龙墨渊哼笑一声,心中吐槽,妈的,就知道窝里横,要是真有本事,就去凶沈兰因那个没良心的疯女人啊! 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那个开了他瓢的,该死的沈兰因丢到海里喂鱼,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了。 唉,悔不当初啊,其实他现在就想把沈兰因丢给陆嚣养得那只大白鲨做鱼食。 但要是他真杀了沈兰因,陆嚣这个瞎了眼的狗东西恐怕会和他拼命。 还是从长计议吧,等陆嚣幡然醒悟的时候,他再动手也不迟。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龙墨渊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面庞都呈现出难以辩识的复杂神色。 陆嚣眉梢微微上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川剧大变脸’,大手覆在龙墨渊的手背上,将他的手缓缓拿开,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衣领,玩味一笑: “我听说你现在正疯狂追求沈淮序养的那只‘金丝雀’?恋爱的癌细胞也终于扩散到你脑子里了?” 第30章 不是不打脸,而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脸都打肿 “嘭!” 陆嚣的话如同一根针,刺破了龙墨渊这只膨胀的大气球,龙墨渊一下子泄了气。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和慌乱,眼睛躲闪 着瞥向它处,避开了陆嚣的视线。 可陆嚣不依不饶,揶揄的目光一直紧紧黏在他的脸上,如有实质。 龙墨渊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耳廓渐渐泛红。 陆嚣身体向后,微微靠在床头,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龙墨渊一番,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明晃晃的戏谑。 “龙大呀龙大,你可真是卫生口罩——嘴上一套,天天戳着我的脑门说我是恋爱脑。” “现在你怎么又步我的后尘,毅然决然踏上爱情这条不归路了?” 龙墨渊闻言,额头上微微冒出一些细汗,显得有些局促,反驳的话刚到嘴边又悻悻咽了回去。 因为陆嚣说的话都是事实,他的确在追求温落樱,而且很疯狂。 龙墨渊从前觉得女人就像豆腐做的,经不起折腾,轻轻一碰就碎了,还会沾的一手白腻,实在麻烦。 所以他一向目下无尘,不近女色,面对女人,他总是一副莫挨老子的凶相。 当年陆嚣栽在沈兰因身上的时候,他没少冷嘲热讽。 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栽在一个又娇又软的女人身上。 真可谓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打脸,而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脸都打肿。 “龙大,我可还听说,你感动天,感动地,就是踏马感动不了温落樱,重度恋癌脑患者,龙大脑瘫,终于沦陷了?” 陆嚣说这话的语气和龙墨渊之前怼他的语气如出一辙。 闲闲地,欠欠地,让人听着就想打人,而且是往死里揍得那种。 龙墨渊:“……”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打脸它怎么来得就那么快? 来呀,互相伤害呀,他陆嚣没在怕的,反正他们两个难兄难弟都不得女人心。 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 “艹!该死!” 龙墨渊浓黑的眉宇拧紧,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短寸。 陆嚣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开腔: “我们的确是‘天生注定’的好兄弟,连看女人的眼光都相差无几。” “她们长得像,还有一点也很像,她们心中所爱的那个人都是沈淮序,而不是我们。” “艹!该死!” 陆嚣这老小子还真是打人嘴巴还吐唾沫——欺人太甚,非逼着他撸起袖子干他丫的。 第25章 龙墨渊想干就干,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脉络青筋凸起,兼具力量与美感。 陆嚣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龙大,一接触爱情……”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促狭:“你本就不多的脑子果然所剩无几。” 龙墨渊:“……” 能不能好好说话?就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龙墨渊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今天非得把陆嚣这老小子揍得连他老婆都不认识! 陆嚣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下床、穿鞋,朝摆出架势的龙墨渊走过去。 在距离仅有两步之遥时,他停下脚步,微侧着头,狭长的眼睛懒懒散散地从龙墨渊身上走过,轻笑调侃: “啧,龙大,看来你最近为了追女人,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啊,连练武的时间都挤出来用在女人身上。” “以前你和我比试,十招之内必败,如今嘛……”陆嚣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模样,“只需三招,必败。” 龙墨渊一脸怒容,两只眼睛仿佛喷着火,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凶戾。 “废话少说!” 话音未落,龙墨渊猛地挥拳,虎虎生风,直击陆嚣的下颌。 可惜,陆嚣身体敏捷地往后一仰,轻松躲过。 在龙墨渊反应过来之前,陆嚣脚尖轻点地面,灵巧地侧步,长臂一伸,扣住龙墨渊的肩膀。 膝盖猛地撞向他的腹部,却在距离一寸之遥时,攻击立止,他歪头附在龙墨渊耳边,低声笑了。 “现在可不是我们兄弟自相残杀的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赢得美人心。” 龙墨渊抬头,斜睨了陆嚣一眼,目露讥讽,“沈兰因她都这样对你了,你竟然还不死心?” “陆嚣,我踏马就搞不明白了!”龙墨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仿佛随时都能将一切击碎。 “沈兰因那个疯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一心一意地对她?” 陆嚣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俨然就是还没有死心。 “该死!” 龙墨渊额头青筋爆起,骤然挥拳,重重击向陆嚣身后的墙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骨节分明的手上流出鲜血,但他却毫不在意,似乎想打醒那个一直执迷不悟的男人。 “陆嚣,你清醒一点吧,沈兰因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能不能别踏马再犯贱了!” 陆嚣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浓密又黑的睫毛根根分明,轻盈飞舞,掩去眼底的汹涌。 异常沉默地望着龙墨渊,却又不是像在看他。 男人似乎走了神,手指不自觉地微颤,整个人看上去破碎又凄凉,犹如被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淋了雨,却无家可归。 沈兰因这个该死的疯女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竟然把陆嚣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硬生生折磨成这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模样。 眼前一抹微光掠过,龙墨渊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趁着陆嚣走神,猛地伸手探向他的颈间,使劲一扯。 那条陆嚣从不离身的黑色项链被龙墨渊硬拽了下来。 由于太过用力,链子断裂,下面坠着的那一小截莹白指骨,掉落在地。 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幽幽冷光。 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心口一跳,陆嚣下意识地低下头。 当看清静静‘躺’在角落的莹白指骨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慌张之色。 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膛仿佛有重压让他喘不上气。 一把掀开龙墨渊,陆嚣疾走几步上前,蹲下身,想要将它捡起来妥帖安放。 没想到,一只脚抢先踩住了它,下一秒,又快又狠地碾了碾。 一道轻脆的“咔嚓”声响起,恍惚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碎裂了。 “陆嚣!你踏马就是为了这么个破玩意,才会栽在沈兰因身上,拔都拔不出来?” 第31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狗屁 头顶传来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屑与嘲讽。 陆嚣背脊发紧,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蜷缩的指尖狠狠刺入掌心,周身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浓重煞气,宛若嗜血的地狱修罗,杀机四伏。 刹那间,他站起身,眼底寒光乍现,猛地抬手,单手锁住龙墨渊的喉咙,五指不断收紧。 空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阻隔,窒息的感觉逐渐弥漫开来,无法摆脱的束缚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痛苦。 龙墨渊脸色青紫,语调破碎不成句,但还是奋力对抗着窒息,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断断续续地质问。 “陆……嚣……你真是……好样的……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竟然……要杀你……最好的……兄弟?” 陆嚣收紧的手一顿,薄唇紧绷,隐隐发白。 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冷森凉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龙墨渊,沈兰因是我的底线,你不要碰,要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下一次,自己还会不会放过你。” 话中带着淡淡的漠然和狠绝,配上他那张桀骜冷峻的脸来,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怖。 陆嚣缓缓松开手,俯身捡起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指骨,紧紧握在掌心,整个人死气沉沉,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龙墨渊居高临下地俯视陆嚣,沉静的脸庞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惊涛骇浪,仿佛无悲无喜,一派淡然。 “好,陆嚣,你有种,够狠,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狗屁,眼都不眨就给放了。”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赫然刻着深入皮肉的狰狞指痕,火辣辣地疼。 呵,下手真够狠的,龙墨渊轻蔑地撇了下嘴角。 “沈兰因当年不过是为了活命,才对你百般讨好,她的假意,你这个大傻逼却当成真心。” 男人神色间渐渐透出冷酷之色,怒意渐显:“明明是死鱼眼,却看成大珍珠,可笑至极!” 继而化作凶狠之态,神情陡变,波谲云诡。 “不过,你自己愿意眼瞎犯贱,我也管不着,毕竟我在你眼里连沈兰因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龙墨渊说完便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就与沈兰因迎头撞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话里话外,全是嘲讽。 龙墨渊像座山似地挡在门口,双臂交叉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 眼神自上往下俯视沈兰因,嘴角渐渐向上挑起,轻轻哼了一声,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最毒妇人心,陆太太心肠果然歹毒,三番四次地谋杀亲夫,真是让人佩服啊!”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可惜我哪里都硬,就是心软,要是我当初能有你这么狠的心肠就好了。” “不过,陆嚣倒是眼光独特,偏执成狂,就独独爱你这款蛇蝎毒妇。” 龙墨渊头稍微向后仰,眉毛轻轻扬起,带着不屑的神情睨了沈兰因一眼。 “哦,对了,你以后在路上走,最好躲着点树,要不然一道天雷打下来,咔嚓一下劈死你。” “你倒是死不足惜,但陆嚣这个深情大冤种,恐怕要引雷殉情。” …… 沈兰因眼神冷冰冰地直视龙墨渊,身体微微后退,避免与令人不快的对象过于靠近。 须臾,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显露出对眼前之人聒噪的不满,直接出声打断。 “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垃圾?没完没了地倒(叨)个不停。” 怼完,沈兰因略一歪头,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还有,你心软不软我不知道,但你胆子是够软,跟发面团似的,一按一个坑。” “哦,对了,你以后在路上走,最好躲着点车,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被人撞死了,四分五裂,连个全尸都没有。” 沈兰因和龙墨渊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里,针锋相对,火花四溅,谁也不肯让谁。 “你们两个能不能看在我是病号的份上,让我耳根清净清净。” 男人低哑的声音像砂纸上磨过的刀片,刮过耳膜,带着浅浅的刺痛。 闻言,龙墨渊和沈兰因同时移开迸射出火花的视线,看向别处。 龙墨渊微微抬脚,往旁边挪了一步,又丢给沈兰因一个凌厉的眼神,“今天就放你这个疯批一马,以后再找你算账!” 沈兰因嗤之以鼻,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走进了病房。 龙墨渊回头扫了一眼沈兰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鄙夷,仿佛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 片刻后,他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朝门口走去。 房中一时间只剩下沈兰因和陆嚣。 陆嚣长腿支地,半倚在窗前,窗外明媚的阳光倾落,为他周身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璀璨又迷人。 第26章 男人脑袋稍侧,棱角分明的嘴唇淡无血色,蓝色病号服领口的扣子被拽掉了两颗。 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可见性感的锁骨。 那双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漾着一抹猩红,看起来一副对任何事情都漠然置之的样子。 他唇角淡扯,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来找我,还是想和我提离婚?” 沈兰因眸光动了动,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邪气四溢的痞帅脸,冷冷开口: “陆嚣,当初结婚,是你用我哥哥的命相要挟,我才会嫁给你,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今只是拨乱反正,我希望我们能坏聚好散,不要牵扯其他人。” 陆嚣挑了挑眉,无澜淡漠的深眸和沈兰因的目光相撞,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 “因因,我不同意,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你提‘离婚’这两个字。” 说着,随意将手中的链子扔进垃圾桶,走到她面前,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 黑漆漆的眼瞳,眼皮淡薄似利刃,低眸看她,不笑的时候,像漫天冰雪覆盖原野,白茫茫一片,毫无生机,分外骇人。 “另外,我说过了,你爱沈淮序,那他就得死,我说到做到。” 沈兰因脸色微变,眉峰轻轻蹙起,一双晶莹美目流转,犀利如炬,明亮、炽烈,让人不敢直视。 下颌线条越绷越紧,洁白柔腻如羊脂的脸颊也因为越烧越旺的怒火,飞上两片火烧云。 陆嚣伸出手,纤长指尖从她的眉眼抚过,又不紧不慢地掠过鼻尖、最后长久地流连在娇嫩红润的唇瓣上。 俨然在细细赏玩她的怒容,玩世不恭的俊脸上,盛满兴味。 “因因,听话,别闹了,乖一点。” 第32章 因因,我甘愿做你的宠物 “陆嚣,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也学不会乖巧。” 沈兰因清冷的眸直射向陆嚣,怒火被冰雪覆盖,寒意在眼底泛滥起来。 在她唇瓣上流连忘返的大手,一点点下移,拢在沈兰因肩膀上,暧昧地轻轻摩挲。 男人眼里看似柔润的水光之下,掩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因因,我甘愿做你的宠物,为了你,我也可以学会乖巧,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别把我遗弃。” 沈兰因不为所动,缓缓将陆嚣覆在她肩上的手甩开,弯起漂亮的眼眸,冲他浅浅地笑,“你做你自己就好,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 “因为,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 语气轻盈得像远山的风,飘忽而疏离,仿佛永远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距离。 现在的沈兰因不爱他,陆嚣其实心里很清楚,但是过去的回忆太过美好,他不忍割舍。 虽然龙墨渊说沈兰因只是为了活命才对他百般讨好,但是他明白事实并不是这样。 可能一开始是,但后来他能感受到沈兰因也是爱他的。 只是当时的他与她,黑白分明,终究不是同路人,所以她才会选择放弃他。 在她离开他的那八年里,他也曾尝试过忘记沈兰因,无数次说服自己,可是又一次次推翻自己。 而在一次次反复中,他也终于确定,他放不下她,于是他放弃在意大利的一切,毅然决然地回国,又不择手段地逼婚。 比起她不爱他,他更怕失去她,只要她在他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就像八年前一样。 陆嚣微微垂下眼,深深地凝望着掌心的碎骨,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这样的柔软,在一瞬间冲淡了周身嚣张的戾气。 “因因,我爱你就行了。”陆嚣牵起沈兰因的手,举到唇边吻了吻,温柔又亲昵,“我们回别墅吧,蜜月还没有结束。” 沈兰因抬眸,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看到陆嚣温润缱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 霎那间闪现,又很快蛰伏于眼底的凛冽寒光。 她心中明白,陆嚣如今就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而一旦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他认准了她,不可能放她走,如果她执意要走,陆嚣恐怕真的会杀了她哥哥,她只能暂时妥协。 可是为什么? 八年前,她与陆嚣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才会让陆嚣不顾一切,甚至放下尊严,非要把她禁锢在身边。 在回去的路上,沈兰因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绞尽脑汁,脑海中只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实在拼凑不起完整的过去。 回到半岛别墅后,陆嚣一切如常,对沈兰因体贴入微,仿佛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并没有一丝裂痕。 当夜。 陆嚣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沈兰因已经睡着了。 床榻之上,女人呼吸清浅,睡颜安宁,面上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 微卷的乌黑长发铺陈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如鸦羽,脸颊红扑扑的,莹润饱满的唇瓣微嘟着,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稚气。 只是眉头轻轻皱着,眼角氤氲着晶莹水光,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想要把她拥在怀中怜爱。 陆嚣将房中的灯一一关上,只留了床头一盏暖灯。 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发间,缓缓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陆嚣轻轻叹息一声,躺在沈兰因身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紧紧拥住她,胸膛熨帖着后背,宛如一对真心相爱的夫妻。 睡到半夜,沈兰因慢慢睁开了双眼,她是被热醒的。 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的男人体温炽热,犹如置身火堆中,烘得她口干舌燥,整个人快烧起来。 她挣脱开陆嚣缠在她身上的长手和长脚,打开床头灯准备下床去冰箱拿水。 可是灯亮的那一瞬间,照亮了静静摆在床头柜上的一瓶水。 …… 第二天早晨,沈兰因醒来时,陆嚣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宽大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陆嚣解下身上的围裙,望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沈兰因,展起笑颜,眉目清朗,像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饿了吧?我做了很多,中式西式都有,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沈兰因沉默不语,缓缓走到餐桌边,陆嚣走过来,提前为她拉好椅子。 在她坐好后,又在她发顶留下一个轻柔的吻,一触即分。 沈兰因下意识侧头看他,恰好对上了他还没有放下的嘴角。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侧脸英俊绝伦,轮廓硬朗分明,凌厉的下颌线如刀刻一般,眉眼上挑,鼻高唇薄,干净利落。 尤其是那双眼眸,亮晶晶的,像晕了一汪桃花池的春水,漂亮得几乎让人溺毙。 她看得怔住,心中倏地缩了一下,莫名的情绪包裹着她,她感到有些慌乱。 这个男人今天怎么回事?偷偷吃了什么养颜丹吗?好看得也太犯规了。 沈兰因匆忙低下头避开男人的视线,端起桌上的瓷碗,尝了一口米粥,熬得软糯香甜,应该是很早就起来做的。 她多吃了几口,热乎乎的粥入腹,胃暖暖的,不经意抬眸,眼前的男人又在笑。 他左唇上的梨涡凹陷,盛着甜蜜,笑时眉目舒展开来,看上去心情极为愉悦。 她不知为何,一直对男人冷硬无情的心忽然动了一下,暖洋洋,软乎乎的。 犹如一床被太阳晒得蓬松柔软的被子,还散发着阳光的独特香味。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不仅帅得惊心动魄,还老是笑得一脸荡漾,让她心慌慌的。 沈兰因实在有些不自在,不禁站起身想离开。 陆嚣挑眉,轻声问:“怎么了?” 嗓音甘醇如酒,低低地飘进她的耳朵,沈兰因不自觉地摸了摸醉得发烫的耳垂。 “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吃错药了?” 男人笑了笑,并不回话,慢慢站起身,从玻璃花瓶里插着的花枝上,摘下一朵红色扶桑花。 下一刻,耳廓的皮肤划过一瞬间的凉意,有柔软的东西一点点擦过她的卷发。 从头皮上传来的酥麻感如绽放的烟花般迅速冲向心尖。 那缤纷的色彩交织在一起,绚丽而短暂,但余韵萦心。 她怔在原地,那只手早已垂下。 那朵还带着水珠的娇艳花朵,被他妆点在了她的鬓边。 一阵微风拂过,花朵迎风摇曳,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停驻在她的发间,翩翩起舞。 第33章 你再多说一句,我剁了你全家下酒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交汇,像是缓缓转动的命运齿轮,终于咬合。 “扑通!扑通!” 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比以往时候来得更加强烈。 无声无息的情愫在心底野蛮疯长,纵横交错。 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劈头盖脸地罩下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第27章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沈兰因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脸上烫得要起火。 她慌乱极了,率先偏头移开视线,又无措地低下头,试图掩饰着什么。 沈兰因轻舔了下唇,攥紧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 尽管内心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但她还是竭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再一次抬起头,迎上陆嚣意味深长的目光,眼角微挑,扯出一抹浅笑。 “花很漂亮,但,我不喜欢。” 说着,她伸手将鬓边的扶桑花取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高跟鞋碾过红色的娇花,刹那间‘香消玉殒’,‘零落成泥’。 陆嚣背脊微弯,眼皮半阖,久久凝望着地上的花泥,从远处看好似十分落寞。 但拉近镜头,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点点放大,渐渐清晰。 笑意满满,眼眶都盛不下,从眼中流溢而出,就连纤长睫羽都带着欢愉的颤动。 自重逢以来,沈兰因对他一直冷硬干涸的心田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爱情的种子透过缝隙钻了进去,开始在土壤中深扎下根,发出嫩芽,终将开出绚烂的花朵。 他对她一向很有耐心,只静待花开的那一刻。 另一边,沈兰因一离开陆嚣的视线,就立刻加快了脚步,一开始是走,后面逐渐变成小跑。 “啊!!!嘶……” 因为跑得急,再加上脚踝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全,猛地摔了一跤。 真倒霉!!! 还有好痛!!! 该死的陆嚣,没事乱放什么电!!! 沈兰因双手撑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一边嘴里小声抱怨。 她一瘸一拐地往半岛别墅自带的私家海滩走去。 黑色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地‘窝’在沙滩上。 清晨的海边,海风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微咸轻湿。 长长的卷发在风中飞舞,就好像沈兰因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柔软的白色沙子细细密密地亲吻着脚底,海浪卷起白色的浪花,轻轻拍打着岸边,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大海对沙滩的温柔拥抱。 沈兰因抬起腿踢了海浪一脚,浪花吐出白色的泡沫,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一脚,浪碎了。 下一刻,海浪呼啦啦涌上来,扑了沈兰因满怀,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怎么今天什么都和她作对??? 自从遇到陆嚣,她不是在倒霉,就是在倒霉的路上,他可真是克她的煞星!!! 今天他还像个妖孽似的要勾她的魂,吃她的肉,而她竟然还该死的心动了。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会被他吃干抹净,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了。 沈兰因浑身湿透,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往前疾走几步,猛地跳入海中。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目之所及都是美得让人窒息的蓝。 不小心喝了几口,又苦又咸,沈兰因钻出海面,甩了甩头发,仰躺在上面,海浪拥着她,将她越‘抱’越远。 约半个小时后,沈兰因精疲力尽地爬上岸,走到沙滩边的小木屋冲了个澡,温热的水流带走了疲倦和烦恼。 沈兰因洗完澡出来,神清气爽,心绪终于恢复了平静,而烦人的陆嚣也终于被她赶出脑袋,不再肆意叫嚣。 她赤脚往沙滩走,准备将高跟鞋捡起来,可她刚蹲下身,脑袋就受了重重一击,陷入了无边黑暗。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兰因脑海中飘过六个大字,“踏马的,什么人?” …… 陆嚣在沈兰因走后便去了花园,又摘了一些鲜花,在别墅四处都摆上了。 他之所以没追出去,是因为想给沈兰因一些独处的时间,让她缓一缓。 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缓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他拿出手机给沈兰因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海滩上风平浪静,只有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摆在地上,而鞋子的主人却不见踪影。 “沈兰因!!!” 陆嚣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他找遍了偌大的海滩,也没找到人。 陆嚣眉头紧锁,焦急地在海滩上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像被悬在半空,焦虑和紧张让他无法呼吸。 他在心中祈祷,希望沈兰因只是和他开玩笑,一时不想见他躲起来而已。 刚准备给管家打电话调监控,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陆嚣心中顿时一紧,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轻颤起来,冷汗湿透了后背。 电话接通,一道阴恻恻的中年男声悠悠响起。 “luxiao,好久不见,我可是十分、非常、极其地想念你啊,可谓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 他轻声细语,语调诡异,如同在泥沼中蠕动的毒蛇,嘶嘶地吐着鲜红蛇信子,湿滑阴冷,钻进人的耳朵,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你贵人多忘事,应该不记得我是哪根葱了。” “对了,祝你新婚快乐,我可要送你一份大礼。” …… 虽然发音相同,但是陆嚣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区别,他知道电话线那端的男人叫得是‘鹿枭’,他以前的名字。 “把我妻子放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陆嚣直接出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单刀直入,揭开那人虚情假意下掩藏的真实目的。 “哎呀,枭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请嫂子过来喝喝茶,谈谈心。” “嘿嘿,枭哥真是好福气啊,嫂子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脸长得漂亮,身材也带劲。” 中年男人的声音含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如阵阵阴风刮过,鬼气森森中还带着浓浓猥琐。 “就是不知道嫂子在床上是不是也像外表看起来这么风骚销魂啊?” “你再多说一句,我剁了你全家下酒。” 陆嚣的声音几乎是柔和的,和他那双狠戾阴鸷的眼睛截然不同。 但听在耳中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 宛如一头嗜血的野兽紧紧咬住猎物的脖颈,撕扯,啃噬,血肉横飞。 第34章 枭哥,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嚣张 “枭哥,你太凶了,别这样嘛,人家好怕怕哦。” 中年男人似乎捏着鼻子,发出的声音矫揉造作,令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嫂子就比你温柔可爱多了,现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可真诱人啊。” 中年男人喉结滚动,咕嘟咕嘟地咽了咽口水。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如嫂子,枭哥,你可别再这么凶哦。” ‘叮’地一声,腰间皮带卡扣轻响,接着是‘唰’的一下抽出,中年男人故意喘着粗气,笑得淫荡。 “要不然我怕我被你吓得打哆嗦,一时头脑发昏上了嫂子,就对不起枭哥你了。” 陆嚣瞬间顿住脚步,神情阴戾如罗刹,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五指收拢,修长的手骨节凸起,掌心的手机几乎要被捏碎,沉哑嗓音中压抑着汹汹怒气。 “别动我妻子,你想要什么?直说!” “枭哥,你是不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哈哈,千万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中年男人嘻嘻哈哈,语气幸灾乐祸,笑了一阵后,又吊儿郎当地说: “像我这么老实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其实我只是单纯地想再见枭哥一面,毕竟我可是想你想得连觉都睡不着啊。” “时间、地点。”陆嚣言简意赅,斩钉截铁。 沈兰因还在那个男人手中,危在旦夕,时间紧迫,陆嚣压根不想再和男人废话。 中年男人悠悠欠欠地开口,“好,枭哥果然爽快!”语气中隐有警告,“不过我只想见你一个人,可不想其他人污了我的眼哦。” 说完,他报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陆嚣就掐断了电话。 陆嚣一边往半岛别墅走,一边将电话录音发给秦风。 十分钟后,秦风将查到的所有信息发了过来。 陆嚣一路直奔卧室,按了一下墙上的不起眼处,衣帽间的暗门徐徐开启。 里面俨然是一个小型的武器库,摆满了各种枪支弹药。 晚上十点,夜色深沉,宛如黑洞般深邃。 一辆布加迪黑夜之声静静盘踞在苏瓦市最繁华的红灯区外围。 动感流畅的线条在昏暗灯光下勾勒出锋利的轮廓,如同一头凶狠矫健的猎豹潜伏在暗夜中,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一街之隔,一边烟花,一边易冷。 与外围的冷寂幽暗不同,红灯区街口,人声鼎沸,灯火璀璨。 第28章 沿街绚丽而耀眼的霓虹灯光闪烁,汇成一条五彩长河,在夜色下泛着暧昧的幽光。 各种性感惹火的“橱窗女郎”搔首弄姿,让过往路人大饱眼福。 整条街上站着许多爆乳丁字裤的妖娆美人,妩媚又轻佻地对着每一个路过的潜在顾客吹口哨,甚至还会伸出手摸一把。 闷热的空气里掺杂着女人的香水味和浓烈的烟味,还有暧昧淫靡的特殊味道。 在这里,没有真情实感,只有赤裸裸的金钱与肉体的交易。 陆嚣下车走进霓虹灯区的一刹那,就吸引了无数炽热的目光,其中最多的就是女人的目光。 他整个人浸在五光十色中,明明灭灭的光影在他身上交错,映衬出他极优越的身高还有比例完美的五官。 跟这样的男人睡一次是什么感觉?她们不禁好奇,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周围的女人蠢蠢欲动,有些胆子大的甚至直接凑上来,往男人身上扑。 媚眼如丝,丰满的酥胸若有似无地擦过肌理分明的小臂,诱惑撩人。 可惜男人的心思根本没在女人身上。 他的神色很淡,眉骨锋利深刻,鼻梁英挺。 整个人散发着凛冽慑人的气场,与周围的淫靡纵情格格不入,处处透着疏离感。 让人不敢靠近,他走到哪里,人流便自动分开,为他让路。 看向她们的眼眸黑漆冷漠,不带丝毫情绪,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那些扑上来的女人被他淡漠的目光一扫,畏缩着退到一边。 陆嚣穿过热闹繁华的街市,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中。 他上前敲了敲其中一扇黑色的小门,没过一会儿,门便开了。 进门就是通往地下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好似随时会崩塌。 不同于外面的闷热,这里很凉爽,但仍旧充斥着特殊的气味。 地下灯光黯淡,走到最里面,那种特殊的气味稍淡,空气好闻了一些。 还没进去就听见女人妖娆的媚笑声,还有男人粗鲁的淫声浪语。 在前面带路的年轻男人手搭在门把上,正准备开门。 陆嚣低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面前红色的木门,长腿一抬。 ‘砰’地一声巨响,门板四分五裂,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陆嚣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黑色衬衫随意挽到袖口处,露出偾张的青色血管,性张力十足。 他眼皮轻掀,眸色黑得纯粹,戾气翻涌,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像在看一团烂肉。 中年男人脑满肥肠,身材如一个大西瓜般圆润。 他半个肥硕的身子靠在沙发上,大腿上坐着一个衣衫半褪的性感美人。 看两个人的姿势,显然刚刚正在纵情声色,享受人间极乐。 陆嚣仅扫了一眼,便冷漠地收回目光,径直走到中年男人对面的独座沙发上坐下。 棱角分明的侧脸隐在阴影下,修长指骨一顿一顿地敲击在沙发边缘的扶手上。 被陆嚣盯了一眼的中年男人不自觉浑身颤抖,直冒冷汗,就像一只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只能沦为口中餐。 他一把将腿上的女人掀开,随手用女人丢在一旁的轻薄小衫抹了一把脸。 暗暗深呼吸几口气,强装镇定自若,唇角扯出一抹微笑,拿起桌上的酒瓶,缓缓倒了一杯红酒,走到陆嚣面前。 “枭哥,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嚣张。” 在边缘轻敲的手停住,陆嚣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男人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陆嚣唇角勾起,轻蔑一笑,欣赏够了男人的恐惧才接过酒杯,轻轻晃了晃。 晶莹剔透的酒液在微弱灯光下折射出血色光芒。 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利刃割破大动脉时,那一瞬间喷溅的殷红热血。 “肥强,你说这红酒的颜色像不像你当年胸膛被子弹穿透时,流的那一大滩血?” 第35章 跟我斗,死得从来都是别人 肥强脸色一变,比锅底还要黑,面颊上的肥肉气得直抖,跟装了小马达似的。 陆嚣的话勾起了他不愉快的血色回忆,当年他和陆嚣为了抢地盘,曾多次火拼。 在最后一次决战中,陆嚣射在他胸膛上的那一枪,离心脏仅有两厘米,差点要了他的命。 当子弹穿透胸膛时,大股大股的鲜血像开了水龙头一般,流个不停,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疼痛。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最后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几乎每晚都疼得难以入眠。 仇恨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发酵,膨胀,他恨不得将陆嚣千刀万剐。 但奈何陆嚣身手不凡,警惕性又极强,鲜少出现在人前,即使出现,安保也是犹如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他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 啧啧,真是想不到,昔日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意大利黑手党头目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愿意主动送上门任他摆布。 虽然陆嚣今天只是单枪匹马,但是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俨然一副不把他肥强放在眼里的模样。 想到这里,肥强咬着腮帮子,皮笑肉不笑。 “枭哥,嫂子还在睡呢,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不如就让她在我这多住几天吧?怎么样?” “肥强,几年不见,你人没瘦,胆子倒是变肥了不少。” 陆嚣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兴奋的笑意,微眯的黑瞳,森寒刺骨,闪烁着野兽捕食的嗜血光芒。 “不过这样也好,我很高兴看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脑满肥肠。” “我家大兰白就爱吃肥墩墩,肉多脂肪厚,一口咬下去,绵软q弹,实在是上好的鱼食。” 血液蹭蹭往脑袋上涌,肥强怒目圆睁,恨恨瞪着陆嚣,面目狰狞而扭曲,一把将手中的高脚杯重重掼在地上。 “咣当”一声,杯子被摔了个‘粉身碎骨’,‘鲜血’流了一地。 “枭哥,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要不然连老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嚣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迅速敛去,冷不防站起身,猛地掐住肥强的脖子,将男人死死按在墙上,勒紧,一点点举高。 他薄唇紧抿,双目都开始渐渐猩红,阴鸷邪诡,犹如铡刀般锋利的目光在肥强身上一寸寸斩过。 森冷四溢的气质倏忽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肥强双腿离地,胡蹬乱踢,双手不停地抓挠,试图挣脱脖颈上捕兽夹一般的铁掌。 陆嚣沉默不语,但那如同索命恶鬼一般的凶煞眸芒清晰地告诉他,“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肥强的手下听到动静,纷纷持枪冲了进来,一时间陆嚣的全身上下都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 脖颈上的疼痛还在不断加剧,窒息感如巨浪般迎头打来,几乎要将肥强淹没。 呼吸的节奏越发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无尽的绝望与不安。 他仿佛又回到了中枪倒地,流血不止的那一刻。 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生命从身体里一点点流逝,濒临死亡的灭顶恐惧。 肥强的身下淅淅沥沥地淌着黄色的液体,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男人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枭……哥……你……难……道……不……怕……死……吗?” 陆嚣置若罔闻,视线轻飘飘地落在肥强的手下身上。 在密密麻麻的枪口下,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冷白利齿隐约可见。 寒森森的绿光从他的眼瞳里迸射而出,那不像是人的瞳孔,而像残暴凶戾的野兽。 所见者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持枪的手也开始瑟瑟发抖。 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犹如动物见到天敌的恐惧。 它根植于生物的生存本能之中,铭刻在基因里,永远也无法磨灭。 “肥强,你与我也打过几次交道,在我手上吃过不少亏,受过不少罪,可你怎么还踏马不长记性?” 陆嚣从后腰掏出枪抵在肥强的太阳穴上,往前怼了怼,肥强的脑袋被迫歪在一边。 他头顶如有惊雷闪过,险些失声尖叫,被骤然惊到的心跳好似牛皮大鼓。 “咚!咚!咚!” 肥强身体僵硬,眼珠惊慌失措地转个不停,眼角余光颤巍巍地落在陆嚣脸上。 男人的面孔俊美到有些妖异,混合着凶狠和嗜血的神情,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哦,我忘了,你脑子里塞得都是屎,自然长不了记性。” 陆嚣唇角渐渐勾起,挂着一抹冷笑,如同寒冬里最锋利的冰刃,既凌冽又致命,宣判着对生命的无情裁决。 鼻翼轻动,每一次呼吸都是对敌人生命的倒计时。 第29章 “我今天既然敢来,就无惧生死,而且跟我斗,死得从来都是别人,你,自然也不例外。” 这句话最后几个字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 刹那间,从他周身喷薄而出一种冰天雪地般强烈寒冷的气场,仿佛可以让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凝固。 那是杀意,翻腾不息。 “好久没有爆人头了,今天正好拿你这颗西瓜脑袋过过手瘾。” 说着,陆嚣抬枪敲了敲肥强的脑袋,坚硬的枪把敲击在男人脑门上,发出“嘭嘭”的闷响。 动作散漫不羁,轻描淡写地好像站在街边挑西瓜,曲指敲一敲瓜皮,借此来判断成熟度和品质。 陆嚣挑眉一笑,“不错,熟得都快要烂了,爆炸的时候一定很壮观。” 陆嚣含着笑意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的凛冽呼啸,让肥强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一阵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脊椎骨延伸到全身,毛骨悚然,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滴落。 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的边缘,无力地张大嘴巴,想要求饶,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肥强此刻心中后悔万分,他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事闲得蛋疼非招惹陆嚣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干嘛? 好好地活着不好吗?非得上赶着找死。 这下好了,玩脱了,恐怕自己的一条小命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陆嚣手上。 第36章 行,今天就不爆人头了,改晒人肉干吧 肥强艰难地高高举起双手,满脸堆笑,语气谄媚:“枭哥,你消消气,都是误会。” “真的,嫂子在我这挺好的,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她啊。” 陆嚣漫不经心地反问:“误会?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肥强耳边幽幽响起,仿佛为他敲响了一记丧钟。 肥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点头如捣蒜,脑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陆嚣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真的崩了他的脑瓜子。 陆嚣慢慢松开肥强的脖子,将他放了下来。 双脚平稳落地的一瞬间,肥强抚着胸口,大口喘息,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稍稍落下来一些。 可还没等他缓过气来,陆嚣冷冷冰冰的一句话又将他的心,一脚踢飞到万米高空。 “那我妻子后脑肿起来那么大的一个包,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的?” 肥强舔了舔干涩的唇,结结巴巴地辩解。 “枭……枭哥……饶命啊!我下的命令是……是将嫂子恭恭敬敬地请过来。” “是底下的人会……会错了意,下手不知轻重,这……这可不能怪我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抱陆嚣的小腿又不敢,匆匆脱下自己的外套。 身子埋得低低的,嘴凑到陆嚣脚边,在陆嚣的皮鞋上哈了口气,然后扯过外套的袖子现场露了一手擦鞋绝活。 肥强的手下看着自己老大下贱到尘埃里的样子,面红耳赤,不忍直视,纷纷移开了目光。 手中高举的枪也讪讪放了下来,毕竟连自己老大都举手投降了,他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底下人自然也无需多事。 在肥强的一顿骚操作下,陆嚣的皮鞋被擦得锃亮。 “枭哥,求求你,发发慈悲,放我一马吧。” “咚!咚!咚!” 肥强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又重又响,磕完了,他抬起头仰望着陆嚣,顶着一脑门子血,苍白嘴唇颤抖着,谄笑。 “枭哥,我脑子里塞得都是屎,你要是一枪爆了我的头,我死倒是小事。” “但你也会被溅一身屎,嫂子见了,恐怕会犯恶心的。” 陆嚣闻言点点头,淡淡开口:“你这话说得还算有点脑子,行,今天就不爆人头了。” 他干净漂亮的手指把玩着手枪,薄薄的眼皮覆着灯光的阴影,微微挑眉,拖腔带调道:“改晒人肉干吧。”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如风过耳,似河暗流。 “我喜欢爆人头,让我来吧。” 声线太过冷静,太过平淡,以至于带了几分慑人的森寒。 陆嚣闻声,转头往门口看去,沈 兰因恰好也看过来,一双狭长上勾的狐狸眼一如既往,多情又无情。 昏暗蒙昧的灯光下,光影流淌在奶油般白皙的肌肤上,一边卷发随意别到耳后,露出粉嫩莹润的耳廓。 不合身的宽大衣服仍旧能影影绰绰地勾勒出里面玲珑有致的身材。 身段凹凸起伏,如同连绵不绝的雪山,有种说不清的韵味和旖旎,让人移不开眼。 沈兰因与陆嚣对视一眼后,不自觉地垂下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柔软,再抬眼时已恢复了平静。 陆嚣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锁定住沈兰因,虽然她现在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她下一刻又会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自己眼前,抓都抓不住。 他一脚将跪在身前,连头都不敢抬的肥强踹出老远,步伐急切地朝沈兰因走去。 站在沈兰因身后的秦风挥了挥手,全副武装的西装暴徒,气势汹汹,一拥而上。 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肥强和他的手下们,立刻双手抱头,缴械投降。 陆嚣逆着人群走来,脸上的阴鸷凶狠早已如冰雪消融,仿佛春风拂面,眉眼舒展开来。 走到沈兰因面前,长臂一伸,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冷冽香气和男人的炽热,铺天盖地,细细密密地紧紧拥着她。 不断收紧的双臂,传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喂,松开,你弄疼我了。” 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陆嚣绷紧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慢慢抬头,眨了下眼,冲她弯了弯形状美好的桃花眼,凑近她的耳畔,压低的声音暧昧得发烫。 “老婆,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心都疼。” 沈兰因抿了抿唇,别过脸,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了翘。 微一转念,沈兰因心中悚然一惊。 完了完了!!! 自己竟然因为陆嚣说想她而心花怒放??? 她懊恼不已,怕被陆嚣发现,连忙抬手将翘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男人低着头,并没有察觉,微凉的掌心在她发顶轻轻蹭了一下,沈兰因僵立不动。 感觉额头上有清浅温热的呼吸,拂得她肌肤上一阵酥酥麻麻,还有蚀骨的痒意。 让她恨不得立即躲开,又十分贪恋。 这种复杂又矛盾的感觉,就连对沈淮序都从未有过。 难道她真的被陆嚣蛊惑的对他动了心? 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会爱上强娶她的陆嚣呢? 一定是错觉!!! 对,一定是!!! 沈兰因垂着头,懊恼纠结的时候,陆嚣往后退了一步,上下仔细打量着女人。 扫到女人露在外面的笔直长腿时,眉头一皱。 莹白漂亮的小腿如玉似雪,右侧小腿上,一大块淤青赫然醒目。 他俯下身,指尖轻轻地碰了碰,抬头凝望着沈兰因,软声问:“怎么回事?很疼吧?”语气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沈兰因低头看了一眼小腿上的淤青,毫不在意地说:“没事,踹人的时候用力过猛了。” 陆嚣单手解开黑色衬衫的扣子,须臾,双臂圈住女人。 刚脱下来的衬衫被系在她的细腰间,还打了个蝴蝶结。 男人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背心,身形修长挺拔,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肩宽腰窄,手臂肌肉紧实有力,完美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魅力。 他弯腰蹲下身,扭头看她,勾了勾唇,锋利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上来。” 沈兰因只觉得脸颊滚烫,绕过陆嚣快步往门外走,在经过走廊时,无意中一瞥。 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映出她酡红的脸颊,如同醉了酒。 她双手捂住脸颊,“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第37章 老婆,你看起来美味极了 “老婆,什么彻底完了?” 沈兰因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热度,吓了一跳,险些失声尖叫。 她猝然抬手捂住嘴,低下头,一双大手交缠在她的小腹前,力道不轻不重,存在感却强得像燃烧的火焰。 男人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蹭了蹭,干净却带着侵略性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打在她泛着嫣红的雪肤上。 耳畔传来的声音缠绵悱恻,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温柔缱绻。 沈兰因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全身都烫了起来,微微战栗,头晕晕乎乎的,像发了高烧,完全不受控。 恍惚中,心底像是出现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沈兰因,你完了,你爱上陆嚣了!!!” 第30章 陆嚣就像来势汹汹的病毒,破坏她的免疫系统,强硬地侵入她的身体,让她患了名为爱情的重感冒。 沈兰因无力抵抗,浑身发软,静静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修长纤细的天鹅颈微仰着。 她闭上眼,睫羽轻颤,脆弱不堪。 “老婆,你怎么了?身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语气中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关切和心疼,说着,陆嚣温凉的掌心探到她的额头,触了触。 沈兰因心一提,骤然有一种停窒的感觉,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 倏地捉住他的手,又触电一般松开,喉咙有些发紧,不自然地带着小结巴说: “我……我没事,地下室……空气不流通,出……出去就好了。” 陆嚣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凝望着她的背影,眼里透着不确定和担心。 片刻后,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扣住她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老婆,让我看看好不好?” 沈兰因一时间慌了神,用双手紧紧捂住脸,“别,求你。” 声音像蝴蝶展翅般轻轻颤抖,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央求,软糯香甜。 陆嚣的手猛地顿住,有些不敢置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内心的欢喜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久久无法平静。 花朵如期而至,绚烂地绽放在眼前,一缕幽香,萦绕心间,美到灵魂深处。 那一刻,自己在漫长等待花开的过程中,所有的煎熬和苦楚都化作了最灿烂的笑容。 一个人的坚守终于将变成两个人的相守。 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想紧紧拥着她亲吻,与她水乳交融,合二为一。 但又怕吓着她,双手紧握成拳,强自按捺下那种想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冲动。 少顷,男人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沈兰因绵软无力的身体骤然失去支撑,有些摇摇欲坠。 下一秒,整个身子落入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覆在脸上的手被轻之又轻地移开。 沈兰因迷蒙着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陆嚣的眼睛,里面似乎流淌着星河,璀璨夺目。 而那星河又渐渐汇聚成一个小光圈,在那光圈里,她看到了自己。 面若十里桃花,红唇微启,眼尾晕染一片妃粉,琥珀色眸子里裹着潮气。 温软魅惑,勾人而不自知。 沈兰因的头脑一片空白,思绪仿佛被风吹散的烟雾,无法凝聚。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无法自由呼吸。 窒息的感觉不断加重,又热又冷的痛楚划过心尖。 她仿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蓝海里,整个人被又甜蜜又酸涩的情愫裹挟。 一直……一直往下坠,没有尽头…… 沈兰因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陆嚣。 他低着眸,侧头,呼吸划过她的耳垂,温柔又强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薄唇贴在疯狂跳动的颈动脉处,轻轻含咬。 “老婆,你看起来美味极了,又香又软,我真想把你嚼碎吞到肚子里。” 尖锐的牙齿抵着脉搏,似乎要划开皮肤,刺破血管,吸食她的鲜血。 沈兰因还沉浸在那种要将她溺毙的汹涌情潮中,有气无力地开口,“陆嚣,你放开我,好疼。” 分明是拒绝的话,但因为语调温温软软,听在耳中就像在对他撒娇,还染了几分欲拒还迎的酸甜。 陆嚣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深埋 在她的颈窝,蓦然无奈又痴迷地低笑出声,“老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陆嚣现在就像个勾人魂魄,吸人元气的男妖精一样。 沈兰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发软,止不住地往下滑。 陆嚣双手掐住她的柳腰,用力向上一托,直接抱起她。 秦风打扫完‘垃圾’,收拾好‘战场’,一走出来,就看见自家老大双手托住女人的翘臀抱着她,将她抵在墙上。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宽阔的后背,还有两条白生生的细腿。 柔若无骨的‘藤蔓’紧密攀缠在挺拔坚硬的‘大树’上,藤缠树来树缠藤。 …… 秦风脚步猛地一个急刹,身后紧跟着的壮汉一个不察,狠狠撞了上去。 男人摸了摸鼻子疑惑不解:“风哥,怎么不走了?难道外面又有情况?” 话音未落,立即掏出手枪,恢复了作战状态。 秦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朝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往后退。 壮汉望着秦风的苦瓜脸若有所思,低着头默然片刻,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微眯着的小眼陡然睁开,精光四射,“老大和嫂子‘久别重逢’,一定是在外面亲亲抱抱举高高。” 说着又一脸猥琐地笑,“那我们是不能出去,要不然撞上什么限制级的场面就不好了。” 秦风和一众兄弟:“……” 另一边,正在外面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陆嚣和沈兰因。 “陆嚣,你发什么疯?” 沈兰因抬起手狠狠擦了擦被男人吮咬得红肿发烫的嘴唇,恼羞成怒。 这个狗男人还真把她当肉骨头了,抱着她啃个没完。 她挣扎着想从男人身上下来,可是敏感的腰窝被男人紧紧箍住,手脚酥软。 雨点般落在男人身上的拳头好似在给他挠痒痒,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让男人将她搂得更紧。 “陆嚣,我警告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就……” 沈兰因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往日的伶牙俐齿全不见了踪影。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副作用,一点点蚕食大脑,让人变蠢? 不要啊!!! 老天奶开开眼,把陆嚣这个妖孽收了吧,她可不想被吃掉脑子!!! 第38章 沈兰因,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硬 沈兰因不甘心,垂着头苦思冥想许久,但还是想不出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威胁到陆嚣。 索性自暴自弃,“哼!算了!”,双手环胸,头扭到一边,不理人了。 看起来就像和大人闹脾气的小女孩,软萌软萌的。 陆嚣抿了抿唇角,沉默了好一阵,后来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唇角高高扬起。 他的肩膀振颤,胸膛也随之剧烈起伏,笑得得意而又放肆,身上的那种痞帅浪荡劲显露无遗。 沈兰因气鼓鼓地转过头,目光定在他左唇边的梨涡,继续往上,对上他春风得意的眉眼。 他似乎一愣,但只是一瞬,又开始笑。 眸中的笑意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而唇角的弧度似乎也已经是极力克制后的。 视线相撞,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陆嚣翘着嘴角,低下头又想吻她,沈兰因飞快地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既然张嘴说不出有用的话,那就捂紧。 陆嚣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将女人盖在唇上的手拉开。 沈兰因瞪着眼睛,仿佛落入猎人陷阱的小鹿,警惕地望着蠢蠢欲动的陆嚣。 想了想,觉得一只手不保险,于是不放心地又在唇上叠加了另一只手。 哼!这下看你还怎么亲!沈兰因暗暗腹诽。 陆嚣桃花眼微弯,眉宇间还带着点狡黠的痞气,朝她促狭一笑。 沈兰因心中暗道不好,这老小子肯定要使坏!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嚣的手就伸到她的胳肢窝处,轻轻挠了挠。 一股直冲天灵盖的痒意摧枯拉朽地袭来,沈兰因无法抑制地哈哈大笑。 捂在唇上的手也不得不放了下来,用来抵御陆嚣的痒痒挠。 “哈哈……别挠了……哈哈哈哈……陆嚣……” “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放过你。” “哈哈……老公……鸡……” “喂……别碰那里……哈哈……” “叫不叫?嗯?” 沈兰因花枝乱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陆嚣不达目的不罢休,死活不肯停手。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痒疯了。 算了,叫他一声又不会少块肉,先敷衍敷衍,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老公……哈哈哈哈” 陆嚣听到朝思暮想的叫声,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将沈兰因放了下来。 等沈兰因缓过痒劲来,又抬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走吧,老婆大人。” 说着,牵起沈兰因的手,朝出口走去。 陆嚣和沈兰因离开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秦风他们才表情各异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壮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风哥,老大和嫂子也太不把我们当外人了。”又挠了挠头,感叹:“这现场直播也太刺激了吧,又叫又笑的,看来老大功夫到家,让嫂子很满意。” 秦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发一言地往前走。 第31章 爱的魔力转圈圈,陷在爱情里的男人真可怕。 连老大这样强悍凶戾的男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傻得……可爱? …… 在回半岛别墅的路上,陆嚣接到了龙墨渊的电话。 “小嚣嚣,我听说你老婆被人绑架了,应该有事吧?嘿嘿,口误,应该没事吧?” 龙墨渊的声音一听就知道笑得很开心,幸灾乐祸的小表情跃然眼前。 陆嚣:“……” 沈兰因:“xxxxxx” 陆嚣抬手想挂断电话,龙墨渊的笑声再次从手机里传来。 “喂,怎么不说话?沈兰因在不在?在的话就喘个气,让老子知道你还没死透。” 沈兰因轻蔑地撇了下嘴角,指尖轻点,按了手机扩音。 “龙墨渊,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有点用,当垃圾桶正好,巨能装。” 说罢,沈兰因冷冷哼笑一声,刺耳而冰冷。 龙墨渊不甘示弱,嗤笑一声:“沈兰因,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硬……” “嘟嘟嘟……” 龙墨渊还没怼完,电话就被人给挂了,不用猜都知道是陆嚣那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 龙墨渊不死心,又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冰冷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龙墨渊气笑了。 好啊,陆嚣,你真是好样的,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他拉黑了,亏他们当初办的还是情侣号。 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一腔热血,浇了头。 与此同时,沈兰因斜睨了一眼陆嚣,淡淡开口:“为什么要挂电话?”语气不满:“你这样显得我怕他似的。” “老婆,龙墨渊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嘴有点欠。” 龙墨渊:抱歉,你嘴不是有点欠,而是非常欠。 “再加上脑瓜之前被人开了瓢,所以脑筋时不时会抽抽。” 龙墨渊:哼,你比我还不如,我最起码还有点脑筋,你呢,你压根没脑筋。 “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当关爱老弱病残了。” 龙墨渊:你才是老弱病残,你全家都需要关爱! 陆嚣一边说,一边往左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你们两个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老婆,你就当他不存在,好不好?” 龙墨渊:不好!什么叫当我不存在?我的存在感可是捅破地球的强!如果你感受不到,那就是你眼瞎。 沈兰因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她微怔,思索片刻后,勾了勾唇角:“陆嚣,龙墨渊的脑瓜是不是被我开的瓢?” 陆嚣眉梢微挑,上下打量着她,点了点头。 沈兰因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似笑非笑:“怪不得我一看到他那颗脑袋就想锤爆它,原来是老熟头了。” 另一边,龙墨渊被陆嚣一系列骚操作气得够呛,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忽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陆嚣这老小子是不是又为了哄沈兰因那个疯女人,在背后光明正大地说他坏话了? 肯定是,陆嚣以前就是这个尿性,为了讨沈兰因的欢心,不惜一切代价。 连他这个八拜之交的脸面都可以踩在地上使劲摩擦。 他龙墨渊的脸皮之所以这么厚,有一大半都是陆 嚣的功劳。 好气!当初怎么想不开,非得和陆嚣这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结拜呢? 第39章 老婆,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回到半岛别墅,已是凌晨。 沈兰因这一天连惊带吓,身心疲惫。 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的精气,四肢无力,头昏脑胀,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拖着沉重如铅的步伐去了浴室,一打开门,就被眼前温暖轻松的氛围愉悦了身心。 按摩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细密的泡泡在灯光折射下,流光溢彩,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漂亮极了。 果盘和红酒摆在浴缸旁边的台子上,触手可及。 镜面电视里播放着她喜欢看的电影,换洗衣物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 当身体浸泡在温热馨香的水流里时,沈兰因深呼吸了一口气,逐渐放松了全身的每一寸血肉,感受着每一个毛孔的舒展与释放。 一股浓浓倦意缓缓袭上心头,排山倒海。 她眼皮似有千斤重,哈欠连天,脑袋一顿一顿的,迷迷糊糊要睡,心却始终放不平稳,只能不断地与睡意做斗争。 可是实在倦极了,一眨眼,上眼皮和下眼皮就紧紧粘在一起,像抹了强力胶似的,无论如何也撕不开了。 …… “咔哒~” 陆嚣转动门把手,轻轻地推开浴室门,目光瞬间一凝。 只见沈兰因双手交叠,趴在浴缸边缘,头枕着手臂,睡得香甜。 乌黑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水珠沿着光滑白嫩的肌肤滚落,犹如珍珠滚落玉盘,美不胜收。 他抬手将电视关掉,静静欣赏了一会儿美人浴睡图,慢慢走到浴缸边。 浴巾滑落,水面荡起涟漪,陆嚣也跨了进来,放缓呼吸,从背后轻柔地拥住沈兰因。 氤氲的水雾让空气变得湿润而温暖,两个人的身体被柔软的泡沫紧密包裹,宛若融为一体。 陆嚣伸出双手,将手指缓缓插进了她的发间,手法娴熟,力道适中地按摩着她头上的穴位。 好舒服,沈兰因如在梦中,闭着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手指一寸寸下移,揉捏曲线诱人的脖颈,过了好一会儿,又曲指成拳在莹润肩头有节奏地捶按。 沈兰因仿佛躺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之上,那份舒适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和满足,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被一扫而空。 陆嚣用指尖轻轻拨开她背上的长发,在上面落下一个缱绻至极的吻,好似春风拂过湖面,温柔而深情。 须臾,舌尖轻舔,卷起一滴滚落的水珠,吞入口中。 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酥痒如潮水般涌来,钻心蚀骨,一阵又一阵,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难耐却又欲罢不能。 沈兰因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微微侧了下头,正对上男人在朦胧中,幽深而危险的视线。 像是神秘又迷人的漩涡,裹挟着无法抗拒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个靠近的灵魂。 被卷入其中的她,狭长眼眸雾蒙蒙水汪汪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泛着红晕。 挺翘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一闪一闪的,蕴着星星点点的碎光。 红唇似樱桃般娇艳欲滴,此时微微张开,露出粉嫩水润的舌尖,妩媚中晕染着清纯。 勾魂摄魄,惹人怜爱。 陆嚣心潮涌动,情难自禁地抬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爱不释手。 轻盈柔软的吻犹如浮光掠影,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停滞不前。 陆嚣微微后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因因,知道我是谁吗?” 低沉微哑的嗓音里,渲染着一股缥缈的味道,好似山间氤氲缭绕的晨雾。 仿佛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神秘湿润的面纱,如梦似幻。 女人意识迷离涣散,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调整焦距,努力看清眼前人。 片刻后,唇角勾起,小声嘟哝了一句:“陆嚣。” 话音似雨落下,精致小巧的下巴微仰,伸出两只玉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吻上他性感温软的薄唇。 她的吻轻柔如羽毛,清新似晨露,是他渴盼已久的求之不得。 命运之手翻云覆雨,缓缓揭开未知的篇章。 陆嚣怔怔地凝望着已闭上双眼,仿佛在享受着的她。 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染上蜜一样泛着晶莹的水光。 似乎是不满男人的迟钝,女人模糊不清地呓语了一句。 他倏地回过神,桃花眼弯了弯,绽开点点笑意,也闭上了眼睛,双手箍着她的后背,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温软香津滑入口中,贪婪地攥取着属于她的甜蜜和美好。 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嚣张地霸占每一寸领土。 女人的一切都沦为他的掌中之物。 水珠在彼此的肌肤上滑动,带来刺激的触感。 每一滴水都热得发烫,最终达到沸点,剧烈蒸腾。 悸动如电流般传递,爱意交织无法言喻,沈兰因仿佛被融化、沉浸在这似海深情之中。 她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地回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身体中禁锢已久的凶兽,咆哮如雷,震耳欲聋,对眼前的猎物展现出无尽的渴望。 仿佛能撕裂一切阻挡在前面的障碍,破体而出。 陆嚣流连忘返地在女人唇角细细啄吻着,意犹未足地抬起头,漆黑如深渊的眸,好似燃着两团能吞噬世间一切的烈焰。 第32章 纯欲撩人的喉结上,暧昧红痕格外醒目,呼吸急促地喘息着,健美身躯随着他的呼吸频率而起伏。 “啪嗒……” 一滴汗,顺着男人锋利的眉骨滑落,流过凌厉流畅的脸庞,滴进水里,激起一丝波纹。 陆嚣扶着沈兰因的后脑勺,让她倾向自己,偏过头,缓缓地凑到她耳边说:“老婆,我想要你。” 男人的嗓音含着情欲的味道,透出浓浓的沙哑,像是已然压抑到极致。 “……” 又耐心地等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清浅而平缓的呼吸声在耳畔悠悠响起。 陆嚣眉头微蹙,神情变幻莫测,莫名痞的俊脸上呈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心存一丝侥幸地缓缓抬起头,女人恬静美好的睡颜猝然撞入眼中。 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轻轻地嘤咛了一声。 原本浓淡相宜的唇色沾染了水光,格外的诱人犯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他还是咬着牙,攥紧拳,额头青筋爆起,拼命地压抑克制,终究是忍住了内心那股摧兰折玉的疯狂冲动。 硬逼着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才稍稍平复,长睫半掩住眼底的欲火,轻叹了一口气。 双手收紧,牢牢锁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语气无奈又宠溺。 “老婆,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40章 老婆,那你吃我好不好? 沈兰因双眸紧闭,低垂着头,靠在陆嚣的肩膀上,似海棠春睡。 陆嚣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身上那股欲将他焚烧殆尽的邪火渐渐平息。 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陆嚣扯过浴巾仔细帮她擦干净,又将她一点点裹成蚕宝宝。 他抬起沈兰因的手,将它环在自己脖颈上。 轻轻抄起腿弯,一个打横,她的身体轻盈地嵌入他的怀中。 他用力却又温柔地托住她,温热手掌贴紧她的背部,感受她的体温和柔软。 陆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沈兰因的脑袋正好触碰到他心脏的位置。 结实有力的心跳仿佛悠扬动听的摇篮曲,让人感到安心和舒适。 沈兰因不禁往他怀里窝了窝,又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娇嫩唇瓣不经意间擦过硬挺凸起,陆嚣的脚步瞬间一顿。 那股邪火又有卷土重来之势,愈演愈烈,所有的气血争先恐后地涌向下身,滚烫欲炸。 一时之间耳根发烫,脸色涨红,他额上青筋跳了跳,差点把持不住。 看到摸到但就是吃不到的感觉可真是要命!!! 脑子里仿佛有一把刀正在一点点割断理智的弦,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在疯狂叫嚣。 想要!!! 男人用尽洪 荒之力才成功镇压了熊熊燃烧的邪火,让所有邪恶的念头缴械投降。 深呼吸几口气,陆嚣俯身贴在沈兰因耳边,一字一顿: “老婆,我的刹车都要踩冒烟了,你再这样撩拨我,我可要‘车毁人亡’了。” 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几分撩人沙哑的颗粒感,似沙砾滚过耳膜一般。 可惜,沈兰因睡得正香,左耳进右耳出,又在他身上蹭了蹭。 陆嚣:“……” 他咬紧牙关,心中暗暗发誓,老婆,等你醒了,我再和你慢慢‘算这笔账’,到时候一定让你嗓子哑的叫都叫不出来。 通往卧室的这段短短的距离似乎变成了一条向西天取经的路,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沈兰因不时在他身上摸摸蹭蹭,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成斗战胜佛了。 艰难地蹭到浴室门口,他一只手绕过她的腰,打开浴室的门,一逃出来后,就大步流星朝卧室走去。 将她抱到床上,用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放倒。 沈兰因身体一接触到柔软的床,就自动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嚣。??? 真是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 陆嚣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荡漾着痞气。 他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又调到噪音最小的那一档。 坐在床边,修长手指撩起她湿漉漉的长发,耐心地一点点吹干。 一切都妥当后,他帮沈兰因掖了掖被子,转身朝隔壁的房间走。 原本可以交颈相卧,但现在只能变成孤枕难眠,陆嚣心里那个滴血啊。 …… 第二天早晨,晨光熹微,清风徐来,窗帘轻轻摇曳,送来清新的空气。 睡意尚存,沈兰因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像一只刚醒的猫咪。 房间的静谧让她感受到一丝安宁的幸福。 她侧头埋在枕头里,脑海中闪过昨夜的片段,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睡醒了?嗯?” 尾调上扬,男人的这声漫不经心的‘嗯’,极其低沉性感。 沈兰因稍稍抬头,偷偷瞄了一眼陆嚣,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狂跳不已。 男人双手环胸,唇角微微勾起,散漫不羁地靠在门框上。 他穿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装,挺直而又高大的身材堪比一流男模。 五官生得极好,呈现着妖异邪肆的魅力,只一眼便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沦陷。 沈兰因不自觉地瞄了一眼又一眼,心中感叹,这男人帅得简直炸裂苍穹。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陆嚣本来就是超级无敌大帅哥。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会成为你眼中最亮丽的风景。 “老婆,你再看我,我可就要把你吃掉了。”陆嚣迈开长腿,朝沈兰因逼近,玩味地勾了勾笑:“是不是觉得自己赢麻了,能有我这样帅破苍穹的老公。” 沈兰因:“……” 哼!这男人还真的是个自大狂! 沈兰因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大片春光乍泄,晃了男人的眼。 沈兰因感到陆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灼得几乎要将她点燃 抬眼望去,只见男人乌黑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整个人变得很不一样。 好似潜伏在丛林中的凶兽,眼冒绿光,要将她拆吃入腹,嚼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沈兰因呼吸一窒,藏在被子下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不能怂!!! 沈兰因心中的小人跳着脚摇旗呐喊。 对,不能怂!!!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陆嚣双眼微眯,将女人的一系列变化都尽收眼底。 挑了挑眉,俯下身,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在她唇边流连徘徊。 动作轻柔而充满挑逗,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欲望。 “老婆,既然你睡醒了,那我们就好好算算昨天晚上的账吧。” 他再开口时,声线竟是蓦地哑了,本就低醇的音色像被烟火燎过。 “你欠我的,我可要一次性全部讨回来。” 沈兰因嫣然一笑,红唇微启,含住他抚在唇边的手指,用齿尖缓缓磨了磨,“陆嚣,我饿了。” 她微微仰起头望着他,露出修长的天鹅颈,那优美的曲线如同磁铁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心中燃烧起强烈的破坏欲。 女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醉和热烈,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欲望漩涡无法自拔。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同时又有一种快感席卷全身,让他情难自抑。 陆嚣不再克制,放任自流,掌心覆在沈兰因的手背上,握紧,“那你吃我好不好?”一点点引导着她走向欲望深处。 女人轻轻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肚子饿了。”眼眸低垂,软软撒娇:“想吃你上次熬的那种粥。” 陆嚣:“……” 他挑起女人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 沈兰因抬眸,迎上男人带着审视的目光,唇角勾起,眼里哪还有半点情欲,满满都是似笑非笑的揶揄感。 “老婆,别玩火。”陆嚣手指缓缓下移,虚虚掐在她的脖颈上,冲她挑了挑眉,“要不然一不小心可是会引火烧身,灰飞烟灭。” 第41章 你放心,我嘴叼,只喜欢吃你一个人 沈兰因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圈住男人的手腕,将它从脖子上移开。 脸颊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媚眼如丝,红唇上扬,活脱脱一只吸人骨血的妖精。 “灰飞烟灭又如何?玩火者自焚,纵火者陪葬,不是有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一起下地狱?”他低低一笑,声音从她耳边压下,“老婆,我只想带你一起上天堂。” 音调像裹满罂粟花粉的长钩,勾引着人与他共沉沦。 猝不及防间,陆嚣扣住她的肩膀,猛地向下压。 “叮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第33章 沈兰因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副黑色手铐已经牢牢铐在自己的手腕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裹挟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灼热的唇贴在她起伏的雪线上,轻咬了下,无声地发出邀请。 沈兰因浑身一颤,跟着脸色一红,觉得自己的心尖尖像是也被他咬了一口,锐痛中还带着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意。 喘息间,她抬眸扫了一眼头顶,这手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这不是……这不是她公司设计生产的情趣小玩具吗? 陆嚣眸光动了动,弯了弯唇角,灼热身躯抵着她,语气略带浪荡,“老婆,你公司的产品都很不错。”近乎蛊惑般地低语:“我们都试一试,好不好?” 沈兰因双手被铐住,高举在头顶上,身体被迫紧紧贴合他。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淫靡的气息,每一次呼吸就像火柴摩擦,要点燃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望。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葬身火海,全身的水分都被一点点烤干。 不由自主轻轻舔了舔干燥的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在陆嚣眼中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理智如玉山倾倒,濒临崩溃。 “老婆,给我好不好?”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那轻柔滚烫的触感如同电流,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激起一阵颤栗,莹白的肌肤上顿时泛起一层淡粉色的细小颗粒。 “咕咕……” 沈兰因还没回答,空空如也的肚子先发出了抗议的响声。 陆嚣:“……” “老婆,你都快要把我玩坏了。” 说这话的同时,他咬上她的唇,舔了舔,带着她的手渐渐向下探,嗓音低哑,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沈兰因能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掌心被灼热填满,像握了一团硬火,心倏忽被烧化了。 今天凌晨已经把他折磨得不要不 要的了,现在就满足他一下吧,看在他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份上。 她心中如此想着,正准备开口答应。 陆嚣却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双腿跪立在她的腰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目光锋沉,似乎要刺穿她,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浓烈情绪,压迫感十足。 下一刻,男人身体向一侧歪去,倒在床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哑着嗓子道。 “老婆,你先去洗漱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说着,他转过身,背对着沈兰因,一副闷闷不乐又委屈巴巴的样子。 像只偷不着腥还被鱼尾狠狠拍了一下脸的猫。 真可爱! 沈兰因眼波柔软,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本就昳丽的五官愈发显得明艳动人。 轻轻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绑着手,洗不了,要不你帮我吧?嗯?” 她的嗓音温温软软的,拖长着尾调,甚者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陆嚣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支起上半身,帮她解开了手铐。 回想起凌晨的欲火焚身,孤枕难眠,眉头微皱,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老婆,你放过我吧,我可不想再受一遍满清十大酷刑。” 沈兰因挑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靠近,抬手摸了摸男人低垂的脑袋,帮他顺了顺毛。 “别急嘛,来日方长,有些事我们可以每晚都做一做。” 陆嚣闻言猛地抬起头,先是一愣,继而笑了。 唇角高高扬起,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整个人都在发光。 仿佛暴雨后的晴空,乌云尽褪,彩虹高挂。 他俯身,掌心一扣,揽住她的腰,男人硬挺的额头和峻峭鼻尖,贴上她的,带着一丝温凉酥麻的热度。 她不由自主地屏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两两相望,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墨海,内里的情愫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好,来日方长,请多指教。” …… 沈兰因洗完澡出来,陆嚣已经准备好早餐,坐在餐桌边乖乖等着她了。 他眉眼弯弯,笑比河清,朝她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挨着他坐。 人可真是反复无常的生物,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处处都不顺眼,恨不得杀了他。 而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他哪里都好。 他一个皱眉都会对他生出心疼,同样的,他一个微笑就能令自己心动。 她看着眼前这张英挺深邃的笑脸,莫名觉得,他好像变得更帅了。 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妙,处处都与她契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 而她的心跳,几乎是在瞬间,鼓噪起来,震得她耳膜都发痛。 沈兰因僵立在原地,忽然感觉如坠冰窖,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视他含着笑意的眼睛。 她明明没爱上他几天,但他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自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从未有过的狼狈。 沈兰因不喜欢也不习惯这种全副身心被他人掌控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做主导者而不是被动的那一方。 而且爱情向来短暂,如果有一天他不爱她了,移情别恋,那她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 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陆嚣缓步向她走近。 脚步声停住了,他箍住她的手腕,猛地往怀里一带。 刹那间,所有的感官都被他身上铺天盖地的松木香占据,逼得她想要后退。 她攥紧双手,强自压抑下那股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只是一抬眸,男人那点漆的眸子如无形的利刃一般,穿透她的心。 “老婆,你是不是害怕了?” 他半眯着眸子,唇角微勾,流露出一种狡黠的邪魅。 略带薄茧的手缓缓掰开她紧握的掌心,细细把玩着纤白柔腻的手指。 “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见谁都咬。” 沈兰因动了动唇,刚想开口,男人修长坚硬的指节就强势地插入指缝,直至十指相扣。 “你放心,我嘴叼,只喜欢吃你一个人。” 第42章 我发誓,我会用余生,努力与你相契 陆嚣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边,“老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先填饱肚子要紧。” 又冲她眨了眨眼睛,温热气息划过耳畔,亲密地咬耳朵,“毕竟你吃饱了,我才能好好享用你。”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温柔有力,安抚了她患得患失的心。 …… 早饭吃了一半,陆嚣接了一个电话就神神秘秘地先出去了。 他走了之后没一会,沈兰因也接了一个电话。 是沈淮序打来的。 “因因,你现在在哪?没受伤吧?我能过去看看你吗?” 男人的语气焦灼,刚接通就连连追问。 “哥,我没事,我还在斐济,明天就回s市了。” “那我去机场接你。” 沈兰因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好。” 一阵沉默过后,沈淮序突然问了一句。 “因因,你是不是……爱上陆嚣了?” 沈兰因脑海中闪过陆嚣的身影,回答:“嗯。” “因因,其实我……” 沈淮序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人打断了。 陆嚣俯身,一手揽住沈兰因的肩,一手拿过她耳边的手机,语气欠欠地开口:“喂,大舅哥,别来有恙啊。” 沈淮序:“……” 陆嚣:“哎呀,这信号又不好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挂了啊,勿扰。” 说完不等沈淮序回答,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老婆,你不乖哦,怎么背着我把沈淮序从小黑屋放出来了?”陆嚣慢条斯理地用手帕帮沈兰因擦了擦嘴,双眼微眯,“还有,谁说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我公司有点事,而且我们出来也有些日子了。”细白漂亮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角,沈兰因软声开口,“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陆嚣低头扫了一眼沈兰因的手,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语气戏谑:“老婆,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 沈兰因垂眸不语,在男人越来越灼烫的目光下,脸颊渐渐染上绯色的红晕,半掩在长发下的雪白耳尖更是红欲滴血。 真可爱~ 好想亲~ 于是,干净修长的手轻挑起她精致下颌,薄而凌厉的唇覆上她的,打上自己的烙印。 “既然老婆大人归心似箭,那我们就回家吧。”陆嚣挑了挑眉,又笑道:“老婆,我这么听你的话,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 第34章 尾音音调微微上扬,带着柔软的气泡音,低低地缠上来,撩拨得人头皮发麻,耳尖发烫。 这男人还真是天生的妖孽,脸长得祸国殃民,就连声音也是蛊惑人心。 “喏,给你的奖励。”沈兰因倏忽勾着嚣妖孽的脖子,在他左唇上的梨涡啄吻了一下,站起身,“那我去收拾行李。” 说完,她就绕过陆嚣,脚步轻快地朝楼上走去,而陆嚣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发愣。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唇角,若有所思。 她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以前,她有求于他的时候,也会这样亲他。 那时的沈兰因也像现在这么爱撒娇,总是让他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龙墨渊天天嘲讽他是恋爱脑,倒也没说错。 因为那时的他和现在的他都是满脑子只有沈兰因一个人。 …… 当太阳落入大海的怀抱,便开启了梦幻夜晚的序幕。 夜晚的海比白天的海多了一分浪漫和撩人。 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如同相爱时,恋人看你的眼睛,温柔又璀璨。 月光静静洒落,宛如恋人的手,抚过大海的每一寸肌肤,缠绵又旖旎。 海风拂面,带来凉爽和清新的气息,沙滩上的白色细沙仿佛是天然的按摩师,每一步都带来轻柔的触感。 沈兰因漫步在沙滩上,身边却不见陆嚣的踪影。 怎么回事?大半夜把她叫到海边,自己却迟迟不出现。 “陆嚣!!!” 她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无人回应。 只有海浪轻拥着岸边,发出优美的声音,仿佛在为她演奏一首交响曲。 难道他在耍着她玩??? “陆嚣!!!” “……” “嚣妖孽!!!” “……” “疯狗!!!” “……” 沈兰因嗓子都叫哑了,可是始终无人回应。 呵,他还真是耍着她玩!!! 沈兰因气呼呼地转身,大步往回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却不是她熟悉的那首歌,而是陆嚣的声音。??? 手机一直在她这里,这人是什么时候帮她换的手机铃声? 而且还换成自己的声音?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 在沈兰因满脑子都是问号的时候,陆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已经萦绕在耳边。 “因因,我爱你,以一种我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的感情,你是我的唯一和永远。” “如果爱意可以衡量,那它胜过夜空中每一颗星星,大海里每一滴海水,还有沙滩上每一粒沙子。” “你会不会感到惊诧?其实,我才是被吓坏的那个人。” “当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的时候。” “我以为我不会比现在更爱你了,但是我上一秒也是这样想的。” “每一个人在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曾经的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与我相契,直到……遇见你。” “我想要的一切你都有,我在你身上找到了所有我所期望的、渴盼的。” “如果错过你,我确信,即使我在天地间寻觅千万遍,也永远无法再找到如你一样的奇迹。” “所以,请原谅我对你强烈到狂热的占有欲、控制欲还有情欲。” “因为实在太过爱你,我无法克制,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并不完美,但……我发誓,我会用余生,努力与你相契,成为你的私人订制,独家占有。” “虽然,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但我想再来一次,一次又一次,在所有时刻,以所有可能的方式。” “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源,你愿意让我拥有这份巨大的幸福,成为你一生的丈夫吗?”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甚者远远超越死亡。” “嫁给我吧,因因,在今生和来世,还有永生永世。” 第43章 明天和意外,偏偏先来的那个是意外 陆嚣氤氲着浓浓爱意的声音顺着耳朵,钻入脑海,最后缓缓沉入心底。 如同一把钥匙,一点点开启尘封多年的记忆。 时间线拉回到八年前。 当时的沈兰因还是一名私立贵族学校的高三生。 生活被各种丰富多彩的事物填满,五彩斑斓的黑。 她的学习成绩优异,始终保持年级第一,不出意外,她一毕业就会去意大利的顶尖学府留学深造。 可是明天和意外,偏偏先来的那个是意外。 而且还是一个血淋淋,改变她一生的意外。 高三毕业典礼,沈淮序因为在国外出差,没能赶上,只有她的母亲许卿如带着妹妹沈晴柔一起出席。 “妈,姐姐好厉害呀,她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台上发言的时候,简直闪闪发光,我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厉害。” 沈晴柔拉着许卿如的手激动地摇晃着,语气中似乎满是艳羡。 许卿如拍了拍沈晴柔的手,宠溺地笑了笑,“柔儿,你姐姐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从小就比她聪明伶俐,长大以后一定会比她出色一万倍。” 沈兰因从主席台上走下来,刚到家长席,耳中就飘来这么一句。 顿时,她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了。 沈淮序怎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要是他能如约出席,她现在也不用见这两个碍眼的人,听这些扫兴的话了。 “走了。” 沈兰因在路过她们的时候,简单丢了这两个字就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许卿如不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兰因,站住!你要去哪儿?” 沈兰因没有回答,脚步不停,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可来到停车场却发现沈淮序送她的毕业礼物,那辆崭新的兰博基尼。 四个轮胎,都被人扎、破、了?! 还有……车身也被从头到尾划了长长的一道?!???!!! 这到底是哪个横死投不了胎的缺德鬼干的? 沈兰因浑身血气蹭蹭蹭地往上涌,顿时火冒三丈。 有一种自己的新婚老公还没上,就被别人破了处的气疯感。 沈兰因本来气得就快原地爆炸了,结果还有人嫌命长,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姐姐,这辆超跑是你的吗?好拉风啊!我可以坐一下副驾驶吗?” 沈晴柔不知从哪冒出来,扑闪着大眼睛,一副不谙世事,天真可爱的乖萝莉模样。 沈兰因瞳孔骤缩,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缓缓转身,唇角勾起。 “沈晴柔,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件都不做啊,我的车胎还有车身都是被你弄坏的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刀剑一般的目光倏忽刺向沈晴柔,仿佛要剥开她脸上那层天真假皮,揭露她真实的丑陋面目。 小小年纪就如此阴险狡诈不做人,等她长大了恐怕就更不是人了。 她沈兰因今天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 沈兰因随手将书包往车里一扔,撸起袖子,朝站在不远处的沈晴柔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死你。” 沈晴柔被她的话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一动都不敢动,只有一双眼睛惊恐地左顾右盼。 “又想搬救兵?沈晴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敢做不敢当,犯错就装怂。” 沈兰因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嗤之以鼻。 走到沈晴柔面前,长臂一伸,揪住她的衣服后领,像抓小鸡仔一样,将她拎了起来,仔细打量。 “啧,你能侥幸长这么大,还真是老天不开眼。” “姐姐,你……你误会了。”沈晴柔手脚冰凉,心提到嗓子眼堵着,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真……真不是……我……我做的。” “沈晴柔,我长耳朵可不是为了听你废话的。”沈兰因不耐烦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散漫开腔:“我倒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承认,那我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三……” 沈兰因的音调拖得长长的,好似一条三尺白绫,一圈一圈,慢慢缠住沈晴柔的脖子,再一点点勒紧。 沈晴柔牙齿直打颤,连叫都叫不出来,心理防线全面崩溃。 “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呵,早知认怂,何必犯贱! “这次就给你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要是再有下次……”沈兰因附在沈晴柔耳边,如索命恶鬼,阴森可怖:“直接把你拖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不超生。” 沈晴柔双目闭得死紧,头摇得飞起,跟大风车似得转个不停。 “沈兰因!你干什么呢!以大欺小,你还要不要脸?还不快点将柔儿放下来?” 第35章 “要是你敢伤害柔儿,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许卿如上了个厕所出来就不见沈晴柔的踪影,心急如焚地找了半天。 没想到刚一见面,就看到沈兰因提溜着沈晴柔的后领子,在空中‘荡秋千’。 沈兰因依言放手。 “扑通!” “哎哟!呜呜呜……” 沈晴柔屁股着地,狼狈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许卿如心急火燎地疾步奔了过来,在经过沈兰因的时候,猛地将她推到一边。 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晴柔,将她抱在怀里软慰轻哄。 还时不时抬头剜沈兰因一眼,仿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许卿如这已经不是偏心了,完全就是对她没有心! 尽管沈兰因早已习惯,但心里结了厚疤的伤口还是不可避免地钝痛。 她知道就算她说出沈晴柔的恶行,许卿如也不会相信,甚者还会说她邪恶阴险,故意栽赃陷害。 于是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妈,我的车不知被哪个小贱人扎破了轮胎,划破了车身,我今天坐你们的车回去。” 说完,不等许卿如回答,她拿了书包,直接朝停在另一边的劳斯莱斯走去。 司机连忙下车,恭恭敬敬地帮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沈兰因微一颔首,坐了进去。 过了大半晌,安慰好了哭哭啼啼的沈晴柔,许卿如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上了车。 劳斯莱斯平稳地开出学校大门,向沈家庄园行驶而去。 车里的氛围沉闷压抑,如山雨欲来, 司机额头上不由冷汗涔涔。 “老吴,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平日里人山人海的闹市街头,今日却死一般寂静,透着诡异。 沈兰因刚一下车,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她并没有在意。 她朝路边的一家便利店走去,还没走两步,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涨潮一般涌上大批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蒙面男人。???!!! 第44章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难道是有什么枪战片的剧组在这里拍戏? 啧,请的群众演员还不老少,道具也挺逼真。 沈兰因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捂着小腹又往前走了几步。 身下涌出的一股股热流和腹部不断加剧的绞痛,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大姨妈’偏偏赶在今天来找她? 她收回视线,干脆利落地脱下校服外套,系在腰上。 …… 不会吧?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在距离便利店只有几米远时,她悲催地发现…… 店门竟然关得死紧,已经暂停营业了???!!!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大白天的关什么店啊?肚子好痛,还有好吵。 沈兰因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转过身往回走,走到半途,一个持枪的蒙面男人和她擦肩而过。 猝然停下脚步,叫住了她。 “哟,小姑娘,胆子挺大的嘛,听到这么多枪声,还敢在街上乱晃?小命不想要了?” 沈兰因闻声,回头瞥了他一眼,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大半张脸都被遮住。 只露出一双形状美好,深邃又深情的桃花眼。 此刻,他应该是在笑,眼尾弧度上扬,黑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仿佛春水荡漾般蛊惑人心。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那男人单手换了个弹夹,转过身,与她背道而驰。 只留下一句:“小姑娘,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飘散在风里。 原来不是剧组在拍枪战戏,而是黑帮在真枪实弹地火拼????!!!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也太过猖狂了吧?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现在逃命要紧。 沈兰因迅速转身,健步如飞,朝停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跑去。 今天还真是没有倒霉,只有更倒霉! 在手搭上车门把手的那一刻,沈兰因蹦哒到半空的心终于一个抛物线,完美落下。 猛地拉了一下把手。??? 怎么打不开? 沈兰因敲了敲车窗,示意司机开门。 坐在车后座的许卿如摇了摇头,司机看看后视镜,又看看外面,一脸为难。 “妈,现在这里不安全。”沈兰因直截了当,语气焦急,“有黑帮当街持枪火拼,快让我上车。” 沈兰因的话让车里的三个人脸色齐齐一变。 恰在此时,一大帮气势汹汹的男人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急速奔了过来。 “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不绝于耳。 “老吴!别开门!快开车!” 许卿如尖利拔高的声音在车中响起,冲破沈兰因的耳膜,深深刺进心里。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把匕首翻搅,疼得沈兰因喘不过气。 她搭在车把上的那只手开始轻轻地颤抖。 “老吴!你耳朵聋了吗?”许卿如歇斯底里,“我叫你开车!现在!立刻!马上!” 呵…… 沈兰因唇角微勾,嫣然一笑。 她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分明是最青春明媚的一张脸,那一双明亮耀眼的水眸里,酝酿着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情绪。 那是冰冷刺骨的讥诮。 在灿烂笑容下,仍然禁不住溢出了几丝寒光。 沈兰因心中明白许卿如不会开门,继续在这里呆着也只是自取其辱还有浪费时间。 她神色越发薄凉起来,往旁边挪了一步,冷冷开口:“祝你们一路顺风,千万不要被乱枪击中脑袋!” 许卿如脸色铁青,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开车!” 引擎声轰然响起,劳斯莱斯就这样丢下沈兰因,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中。 啧,逃得还真够快的! 周围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沈兰因只能暂时躲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沈淮序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沈兰因在心中的记仇小本本上给沈淮序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是她这次能活着出去,她非要痛打他一顿不可! 还有那两个丢下她,只顾自己逃命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踢踏踢踏!” 倏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且离沈兰因越来越近。 快走,快走,别停下。 沈兰因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脚步声停住了,紧接着…… 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上面还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嘿嘿,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个绝色小美人,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啊。” 视线上移,男人身材魁梧,也是蒙着脸,看不清长相。 他将手上的枪塞进皮带里,搓了搓手,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的色欲。 男人淫笑着,不紧不慢地朝沈兰因走过来。 “小美人,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沈兰因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中满是警惕,一步步慢慢往后退。 “我给你钱,你放我走。” “哈哈,我这个人比较贪心,人和钱我都要。” 男人笑得吊儿郎当又猥琐。 说完,他不再废话,加快脚步,一把攥住沈兰因的手腕,将她往外拖。 沈兰因没有挣扎,因为实力悬殊,反抗无济于事,只会激发男人的凶戾和残暴。 她低下头,不经意扫了一眼男人别在腰上的枪,泛着幽幽冷光。 沈兰因学过射击,也摸过真枪,如果能抢到男人的枪,那她今天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个男人戒心很强。 即使是面对沈兰因这样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他也没有掉以轻心。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铐在沈兰因的手腕上,又用一条黑色的方巾遮住了她的眼睛。 “小美人,暂时委屈你了,等到了家,我再好好疼你。” 沈兰因:“……” 男人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似乎是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捏。 沈兰因心中恶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男人拖着她出了巷子,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枪声渐渐变得稀少。 最后男人将她塞进了一辆商务车。 车里显然还有其他人,男人谄笑着打了个招呼。 “枭哥,您怎么坐这辆车了?” 第45章 “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起点 鹿枭微微仰着头,长腿交叠,搁在前排的椅背上,嘴里叼了根烟。 氤氲的烟雾从他两片锋薄的唇瓣间徐徐溢出,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第36章 薄凉的眼睑懒洋洋地半垂着,神色闲散又淡,有几分痞痞的味道。 被男人上车的动静吵到,他似乎有些不悦,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扫了男人一眼,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赵伟,你皮又痒痒了?” 男人脸上的谄笑瞬间凝固,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鹿枭眉梢轻挑,而后唇角微勾,露出轻蔑的笑意。 须臾,将烟从嘴上拿下来,随手摁灭在男人手背上,又慢又重地碾了碾。 “刺啦!” 密闭的空间顿时生起一股皮肉被烧焦的香臭味,独特而又强烈。 男人不禁闷哼一声,咬牙忍着剧痛,抬手擦了擦一脑门子的冷汗,满脸堆笑,像只咧着嘴的沙皮狗。 “枭哥,您误会了,这小妞长得‘美味可口’,龙哥生日快到了,我是想送 给龙哥做‘点心’的。” 鹿枭闻言,冰冷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转头看向沈兰因。 下巴微微仰起,眼神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眼底似乎带着一丝温柔笑意,然而也就仅是一刹那,便烟消云散。 “那你还挺有心,这份贺礼不错,我替他先收下了。” 声线慵懒,透着些许不经意,但又有着几分隐约的认真。 “滚吧。” 轻飘飘的两个字,赵伟却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打开车门,抱头鼠窜。 车里一时间只剩下鹿枭和沈兰因两个人。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沈兰因的心却一阵打鼓。 鹿枭的声音低沉悦耳,自带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痞劲,很有辨识度。 他刚一开口的时候,沈兰因就听出他就是不久前遇到的那个男人。 犹豫着想要向他求情,可是听男人话里的意思,又像是不会放过她。 怎么办? 沈兰因想得入神,不知不觉间,一股清冽的冷香渐渐笼罩下来,覆在她眼睛上的黑色方巾被人解开了。 修长温热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她泛着粉润的耳垂,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 沈兰因脸颊一烫,慢吞吞地扭过头,对上他戏谑的桃花眼。 鹿枭目光掠过她绯红的脸颊,眼中戏谑更甚,微一挑眉,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故意拖着腔调。 “小姑娘,我们挺有缘啊,短短的时间内连续撞上两次。” 沈兰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斟词酌句地开口: “那你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他低笑一声,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姿态懒散地向后轻靠了下。 “小姑娘,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是你自己没藏好,看来你今天是注定要遭此一劫了。” 那双桃花眼酝酿出令人沉醉的温柔,嗓音却端得散漫不羁。 希望破灭,沈兰因眉头紧锁,满心沮丧。 本来以为这个长得惊为天人,又善意提醒过她的男人能放过她。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和刚刚那个叫赵伟的没什么两样。 都是见色起意,强取豪夺的一丘之貉。 沈兰因垂下头,避开了鹿枭的视线,缄默不言。 鹿枭的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一眨不眨地瞧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小姑娘。 长腿从椅背上放了下来,身子前倾,在快要贴近沈兰因时蓦地停下。 他玩味般地稍稍俯身,两人距离即刻拉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洒在对方脸上。 “小姑娘,你受伤了?怎么流血了?” 沈兰因不禁有些羞恼,直接背过身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 鹿枭眼神一闪,唇角不自觉勾起。 沉思片刻,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指尖飞舞,很快编辑好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不一会儿,商务车的车窗被人敲响了。 一个黑色塑料袋递了进来,鹿枭不发一言地接过后,直接丢在沈兰因怀里。 “看看东西全不全,不全的话我再让人去买。” 沈兰因闻言,抬眸扫了鹿枭一眼,然后,视线落在怀里的黑色塑料袋上。 伸手触了触,里面应该是衣物还有卫生用品。 沈兰因身下的鲜血早已浸透裤子还有围在腰上的外套,湿滑黏腻,浑身难受。 这些东西犹如及时雨一般,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小声对男人说了一句:“谢谢。” 可是转瞬间她又犯了难,去哪里换呢?直接在车里? 鹿枭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开口:“走吧,这附近有个公共厕所,我陪你去。” 说着,他解开了沈兰因手腕上的手铐,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盖在沈兰因头上,径自下了车。 外套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那股混合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冷香,无孔不入,细细密密地往她身体里钻。 沈兰因不由自主地屏息,抿了抿唇,将外套从头上拿了下来,系在腰上。 外套很宽大,将她大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她打开塑料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也下了车。 鹿枭姿态闲适地倚靠着车身,右手食指点了点烟灰,看到她出来,便将烟头摁灭了,随手扔进垃圾桶。 “走吧。” 语毕,长腿迈开,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公共厕所离这里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沈兰因暗暗舒了一口气,终于得救了。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放缓脚步,朝女厕所走去。 谁料,一只脚刚迈进去,男人意味深长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小姑娘,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换,不用着急。” 沈兰因:“……” 攥着黑色塑料袋的手不由地一紧,背脊微僵地走了进去。 时间紧迫,沈兰因匆匆将自己打理干净后,就开始四处打量。 女厕所里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唯一的一扇窗户又高又窄,她够不着也爬不出去。 沈兰因在厕所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无计可施,只能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人的命运还真像是一场多米诺骨牌效应,只要当中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就很有可能成为“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起点。 难道真的如鹿枭所说,她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 第46章 你再哭的话,我可就要亲你了 鹿枭站在几米开外,整个人背对着她,衬衫被风吹得鼓噪了起来,下颌微微收敛,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她现在在他的视野之外,而且之前他下车的时候随手把枪放在了车后座上。 心念电转,沈兰因的脚步一顿,脚尖不着痕迹地向后转,想要逃跑。 可男人背后像长了眼,她只是微微侧身,他便回过头。 “别动。” 鹿枭动作快如闪电,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枪对着她。 双眼微眯…… 瞄准…… 下一秒…… 扣动了扳机。 一颗子弹飞速地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轰鸣。 仿佛风暴中心的一粒沙子,急速而猛烈地朝她飞过来。 沈兰因的脑袋轰得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尖叫已经蹿出喉咙,几乎破了音。 双手下意识捂住了眼睛,双脚像被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 心脏拼命跳动,透过指缝,看见他冷漠地盯着她,不带一丝情绪。 犹如凛冬的寒冰,眼梢之下,晕着一抹浅浅的猩红,暗藏嗜血阴戾。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冰冷、潮湿,令人毛骨悚然。 子弹…… 贴着她的耳际呼啸而过。 而她…… 与死神擦肩而过。 机械性地张了张嘴,察觉到自己发出的声音,颤抖破碎得不像话。 沈兰因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像被抽去全身骨头般,瘫坐在地上。 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浑身抖成一团,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啦啦流了下来。 头顶的阳光被人遮住了,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鹿枭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嗓子干涩,忍不住抬起手,缓缓将她揽入怀中,像哄小孩子般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她很瘦,单薄纤细的肩膀,不停地颤栗着。 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左胸膛上,打湿了轻薄的衣料,浸软了他全身最冷硬的地方。 一向万事不萦于心的他,在此刻彻底慌了神。 “别哭了,对不起。” 沈兰因双手垂落在身侧,当他不存在一样,仍旧哭得昏天黑地。 鹿枭手足无措,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眼泪,以往他无动于衷,只觉麻烦。 可是如今,这个女孩的眼泪却让他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刺穿,疼痛难忍。 第37章 他不由地伸手扣着她的肩膀,稍稍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温柔中甚至带着讨好地捧起她的脸,用食指指腹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可女孩的泪水好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无穷无尽。 鹿枭眉心微皱,叹了口气,大掌摸了摸她的头,软声哄道: “小姑娘,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缓了缓,又佯装威胁道:“你再哭的话,我可就要亲你了。” 沈兰因喉间一哽,不由自主地打了 一个响亮的哭嗝。 她呆呆地望着鹿枭,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无声无息,顺着脸颊滚落。 绯红鼻尖上挂着一颗晶莹泪珠,盈盈欲坠,显得楚楚可怜。 鹿枭轻抿着薄唇,长长的睫毛垂落,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无可奈何,还带着一点点不自知的宠溺。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女孩的腰,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她却推开了他。 因为她现在不想看到他那张英俊却讨人厌的脸。 “你想杀我?” 沈兰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听在耳中让人忍不住心疼。 鹿枭生怕女孩误会,赶紧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她的身后,示意她往后看。 又补充解释道:“刚刚你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想开枪杀我。” 原来如此。 沈兰因轻轻点头,无话可说。 人原本就是自私的动物,如果是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别人的生命。 更何况她与他只是陌路人,他会选择对着她开枪,再正常不过。 她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呼吸几口气,身上那种酸软无力感渐渐散去。 陆嚣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沈兰因扭过头,双手撑地,自己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鹿枭伸出的手微顿了顿,片刻后,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男人身量极高,沈兰因不得不仰视他,看着他的眼神无比认真。 “你不肯放过我,就是想把我送给别人做‘生日礼物’?” 她眼眶通红,眸光却一点一点在变冷。 “当街持枪火拼,强抢无辜少女,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是不是在你们这些黑帮眼中都是家常便饭?” “不好意思,我应该是哭昏了头了。”沈兰因嘴角轻扯了下,低头嗤笑一声,“竟然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她倏忽抬起眼睫,凌厉的双眼直直地盯向他。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以后的下场一定很惨,恐怕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鹿枭脸色稍沉,下颌线绷紧。 眼神里的情绪慢慢变浓,直至火苗熄灭,舌尖顶了下腮帮,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 “小姑娘,你胆子真的挺大啊,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神色冷淡,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沈兰因。” “沈、兰、因?”鹿枭盯着她,唇角微勾,缓缓重复。 语气温柔缱绻,像是将其缠绕在舌尖细致反复品味了一遍。 说着,他低头从兜里摸出烟盒,往嘴里咬了根烟,偏头点燃。 火光映出英俊桀骜的侧脸,他笑得颇有几分雅痞的模样。 “你走吧。” 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刺鼻烟味,沈兰因皱了皱眉。 她讨厌烟味,更讨厌眼前这个抽烟的男人。 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沈兰因抬眸狠狠剜了鹿枭一眼。 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经过鹿枭刚刚所指的位置,那里果然躺着一具男尸,一枪爆头,脑浆迸裂。 沈兰因收回视线,忍着恶心,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鹿枭背对着光,嘴里还咬着烟,细白的烟雾缭绕,男人的面孔渐渐有些失真。 他静静地矗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依旧一动不动。 第47章 听话,别喊了啊,一会儿有你叫的时候 沈兰因匆匆逃离鹿枭身边后,急急从书包里翻找出手机。 又给沈淮序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哥!快接呀! 然而,耳边响起的是让她更加绝望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沈兰因无助地站在路边,环顾着四周,没有一个人影,更别说车了。 要不直接打电话报警算了! 她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一步垂头沉思着。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影正在快速向她靠近。 倏忽,沈兰因的手腕被人拉住了,那个人的手掌粗糙有力,将她箍得死紧。 她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发寒,险些失声尖叫,猛地回过头来,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是他。 那个叫赵伟的男人。 原来赵伟下车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躲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沈兰因长得实在太过美艳,勾得他抓心挠肝地想要得到她,再狠狠蹂躏。 虽然被鹿枭警告了一番,但他来势汹汹的淫心色欲终究还是战胜了本就不多的理智。 没想到上天还真是眷顾他,还真让他等到她落单的时候。 “小美人,才一会儿没见,哥哥想你想得心肝都疼了。” 赵伟一边将沈兰因往路边的树林里拖,一边色眯眯地狞笑着说:“你就可怜可怜哥哥,让我好好疼疼你,啊?” 沈兰因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手指微微颤抖,心跳愈发紊乱,却强装镇定,表现得云淡风轻,“放开我!” 又急中生智,狐假虎威,搬出鹿枭这座大山,希望能镇压住赵伟这个急色鬼。 “你敢动我,难道就不怕枭哥一枪崩了你?” 赵伟闻言,眼神闪了闪,一抹戾气在眼底浮现,“小美人,你这招对我没用。”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我可是一直跟在你们后面,枭哥早就开车离开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与其指望他救你,不如乖乖求我。” “小美人,你放心,我一向怜香惜玉,不会把你玩坏的。” 赵伟嘴上虽然说得好听,但是他攥在沈兰因手腕上的铁掌用力地似乎要将她捏碎。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沈兰因的大脑飞速运转,可是赵伟显然欲火焚身,急不可耐地凑上前想要撕扯她的衣服。 沈兰因被逼无奈,只能放低了姿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那个来了,现在不行的。” 可没想到赵伟听到她的话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兴奋,双眼放光。 “这还真是巧了,我就喜欢玩刺激的,小美人,你还真是样样都合我心意。”???!!!…… 这个杀千刀的男人还真是烂到骨子里,没救了! 没等沈兰因反应过来,一瞬间天旋地转,她被赵伟死死按在地上。 沈兰因脑海中一直绷得紧紧的那根弦骤然断裂。 她不管不顾,拼命挣扎,双手乱抓乱挠,双脚使劲地踢打着。 谁能来救救她? 绝望中,沈兰因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胡乱扔在岸上的鱼。 拼命摆动身体,张大嘴巴呼吸,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等死。 “啧啧,性子还挺烈。” 话音未落,赵伟‘刷’地一下,从腰间抽出自己的皮带。 捉住沈兰因的手,一圈一圈地缠绕,最后猛地勒紧,几乎要嵌进血肉。 “啊!”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叫得真好听,再多叫几声,给哥哥助助兴。” 沈兰因听到男人含着兴味的话语,死死咬住下唇,再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迸射出仇恨的锋芒,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到嘴的鸭子飞不了。 赵伟不慌不忙地欣赏着美人动怒的销魂之姿。 “小美人,其实你不应该恨我,要怪只能怪你长得太踏马勾人了。” “我之所以会这样,也都是因为被你勾引得情难自禁啊。” 沈兰因:“……”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赵伟这么变态无耻又下流的人! 赵伟骑坐在沈兰因身上,抬手将自己的上衣全部扒光,又回过头用衬衫绑住她的双脚。 “小美人,别怕,我会轻点的。” “刺啦!” 男人的裤子拉链被他一拉到底,赤裸裸的淫邪目光‘烫’在沈兰因身上。 绝望如潮,铺天盖地,没过头顶,令人窒息。 沈兰因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疯狂和仇恨,眼泪横流,她几近崩溃了。 他们所处的这片树林偏僻寂静,荒无人烟。 第38章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不会有人来救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嘶声大叫了起来。 “救命啊!!!” “有没有人!!!” “求你救救我!!!” …… 赵伟并没有堵住沈兰因的嘴,而是好整以暇,一脸微笑地盯着她,诡异又可怖。 待宰的‘羔羊 ‘无论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猎人‘的屠刀之下。 喊到最后,沈兰因的嗓子俨然已经嘶哑不堪,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有没有人,求你,救救我。” 声带像被无数颗钉子扎破似的,带着让人不忍细听的悲颤。 赵伟唇角高高扬起,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小美人,别白费力气了,你看,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嗓子就叫哑了。” 他肆无忌惮地揉了揉沈兰因的脸,“听话,别喊了啊,一会儿有你叫的时候。” 说着,双手慢悠悠地下移,一颗一颗,解着她的上衣扣子,仿佛在拆一件垂涎已久的精美礼物。 沈兰因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双手颓然地垂落在身侧。 原本明亮的双眼,晦暗死寂,再无一丝光彩。 她双目无神地凝望着虚空,呆呆愣愣,一动不动。 好似现在躺在地上的,只不过是一具无关紧要的躯壳,而她的灵魂,早已不知飘荡到何处。 ‘精美礼物’的外包装被一层层拆开,里面藏着的美好也一点点展露眼前。 弱骨纤形,妙不可言。 白皙嫩滑如新剥荔枝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迷人光泽,晃得男人眼热心痒。 他如饥似渴地俯下身,想要恣意妄为地品尝‘美味’。 眨眼间。 “砰!”地一声枪响。 赵伟惊恐地瞪大眼睛,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胸膛。 那里有一个狰狞的血窟窿,正在往外不停地喷溅着殷红的鲜血…… 第48章 你好,我叫沈兰因,是鹿枭的远房表妹 这一声枪响是赵伟的丧钟,同时也是沈兰因的引魂幡。 她飘荡在外的三魂七魄终于重归躯壳。 但因为之前的剧烈挣扎,她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将倒在自己身上,血流不止的死赵伟推开。 有人朝着她所在的位置缓缓走来。 地上的枯枝烂叶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沈兰因心尖上,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 看清来人是鹿枭的那一刻,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与赵伟这种卑鄙无耻的大渣滓比起来,鹿枭属实算得上大好人了。 沈兰因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情不自禁地长舒了一口气。 一阵风吹过,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起了一层细密的小颗粒。 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她收回视线,低下头,双手微微颤抖地系着上衣扣子。 少顷,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出现在低垂的视线中。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他低低地开口,语速不急不缓,话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兰因的心莫名一紧,不敢直视鹿枭的眼睛,脑袋垂得更低了。 “起来吧。” 鹿枭的手又往前递了递,沈兰因磨磨蹭蹭地系好最后一粒扣子,伸手搭在他的掌心。 男人大掌包裹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一个用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走吧。” “去哪里?” “我家。” “我不……” 沈兰因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鹿枭一个眼神瞥了回去。 黒墨似的眼瞳直直看过来,眉梢微微上挑,看似眼里带着笑意,笑意偏不达眼底。 仿佛是在说:“小姑娘,我都放过你两次了,你怎么还是逃不掉?看来你注定要和我走。” 沈兰因狠狠地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痕,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懊恼地小声嘟哝:“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我就不应该坐许卿如的车!” …… 在沈兰因懊恼不已的时候,鹿枭晃了晃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因因,我的名字叫鹿枭。” 沈兰因敷衍地‘哦’了一声,丝毫没察觉到男人已悄然间改变了对她的称呼。 她的心思现在压根不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作为一个血淋淋的教训,让她铭记终身。 她从头到尾,细细捋了一遍,呕得几欲吐血。 她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就她这破运气,感觉跳个楼都能卡缝里,不上不下。 …… 沈兰因恍恍惚惚间被鹿枭带回了家。 站在豪奢富丽的别墅大门前,沈兰因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鹿枭微微侧头,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片刻,抬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 “小呆子,到家了。” 闻言,沈兰因整个人如梦初醒。 她喉结滚动了几下,正要开口,鹿枭就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进了门,一眼望见的就是极尽奢华典雅的大厅,以黑色为基调,融入金色系做点缀,现代感十足。 造型前卫的水晶吊灯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从顶楼蜿蜒而下,被旋转楼梯包围着。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用色大胆,视觉冲击力极强的名家画作。 沈兰因不由驻足多看了几眼,鹿枭挑眉,眼底眸光微转。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都送给你。” 沈兰因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撇下鹿枭,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 站在落地窗前,看见室外的露台上还自带一个超大的游泳池。 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披散的长发上沾着几片碎树叶。 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不仅脏乱不堪,还染了一大片血迹。 鼻翼动了动,一股混合着血腥和土腥的难闻气味萦绕鼻尖。 沈兰因从小到大,都没有今天这么狼狈过。 本来思绪被其他事情占据,没发觉的时候还可以忍受。 可是现在不经意察觉到了,就觉得浑身难受,连一刻也等不及了。 沈兰因没有多想,回头望着鹿枭,直截了当地开口:“请问浴室在哪里?我想先洗个澡。” 鹿枭闻言,直勾勾地盯着她,纤薄嘴角痞气地勾着,笑容张扬,意有所指地开腔。 “刚到家就洗澡,进度会不会太快了?” 沈兰因原本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震得一愣,听了他这轻佻的话语,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自己话中的不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主动开口说要去洗澡,听在男人耳中恐怕就是赤裸裸的‘求爱’。 淡金色的光线从窗外洒进来,照进斑驳陆离的光影,落在她身上。 似乎是觉得阳光太过耀眼,沈兰因低下头,不吭声了。 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整个脸颊都烧了起来,而且这热度还在逐渐向耳朵蔓延。 鹿枭眼眸眯起,似有星星点点的碎芒在眼底倏然凝聚,灼热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眼见沈兰因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局促,鹿枭便不再逗弄她,轻笑一声,说:“走吧,我带你去浴室。” 说着,他往楼上走去,沈兰因在原地踌躇片刻,也跟了上去。 鹿枭将她送到浴室门口,朝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又提醒道:“新的浴袍还有洗漱用品都放在洗手台旁边的柜子里。” “你慢慢洗,不用着急,我去给你做饭。” 沈兰因点点头,鹿枭转过身下了楼。 她看着鹿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将手搭在浴室门把手上,刚要转动。 “吱呀~”一声。 浴室的门自己打开了。 氤氲水雾裹着浓郁的茉莉香气,丝丝缕缕地飘出。 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显然刚刚沐浴完的年轻女人。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裙,裙摆刚遮住翘臀,两腿光洁如玉的削直长腿一览无余。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微卷,垂在不盈一握的腰间。 精致小巧的鹅蛋脸,樱唇琼鼻,杏眼水灵动人,纯真中透着俏皮。 走动间,纤细雪颈上一滴晶莹水珠滚落,滑进弧度诱人的沟壑中,勾魂摄魄。 四目相对,女人眸心的惊讶一掠而过,旋即便绽放出笑容,开口问道:“小妹妹, 你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枭哥的家里?” 女人笑的时候,一双眼睛明亮澄澈,似乎还有几分天真。 沈兰因亦是神色一顿,她睫羽眨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好,我叫沈兰因,是鹿枭的远房表妹。” 第49章 鹿枭,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远房biao妹?” 女人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沈兰因一眼,唇角上扬的弧度渐深,“哪个‘表’,不会是婊子的‘婊’吧?” 第39章 话中挑衅意味十足,沈兰因眸光顿寒,但很快消融如春,微微笑道:“麻烦让一下,别挡路。” 说着,沈兰因伸出手拨开女人,在与她错身而过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刚刚洗澡的时候,是不是偷偷喝了马桶水?嘴涮得这么入味?” 女人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如冷刀子般,恨不得剜了沈兰因。 “该死!你这个臭婊子!” “砰!”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关门声。 浴室里闷热潮湿,未散的雾气缭绕,四周的玻璃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珠。 沈兰因站在花洒下,直接把水开到最大,闭上眼,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今天的脏污、疲倦还有晦气。 洗了许久,直到心灵都仿佛被洗涤得清澈纯净,她才走出来。 沈兰因披着浴袍站在镜子前,长长的睫毛轻盈飞舞,颜色浅淡的琥珀色瞳仁被柔和的浴室光线一打,宛若润泽透明的琉璃。 水珠从她的发梢滑落,勾勒出她精致立体的脸庞,这一刻的她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劫难终于过去,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楼大厅的开放式厨房。 鹿枭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扫了一眼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的龙墨紫。 女人眉头紧蹙,红唇恨恨咬着,一脸闷闷不乐,身上的性感睡裙也早已换成了她自己带来的无袖连衣裙。 她之前下楼的时候,原本想质问鹿枭那个一脸狐媚相的小姑娘到底是谁。 可是她还没开口,鹿枭就先对她劈头盖脸地一顿挑刺。 先是指责她为什么未经他允许就擅自闯入他家,然后又一脸严肃地让她赶紧把身上那件乱七八糟的衣服换了。 乱七八糟?这可是她花重金定制的勾人战袍,为得就是将鹿枭一举拿下,成功压上床。 明明穿上之后,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血脉偾张,可没想到只得到他一句“乱七八糟”的评价。 龙墨紫系在鹿枭身上的一颗芳心顿时拔凉拔凉。 她没问题,裙子没问题,鹿枭人也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把原因归结在刚刚见过的那个自称鹿枭远房表妹的狐媚子身上。 她见到她第一眼,就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脑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鹿枭了。 鹿枭对女人从来不假辞色,冷漠疏离,可是现在却一反常态,不仅将那个狐媚子带回了家,还亲自为她下厨。 要知道她堂堂龙门的大小姐,放下尊严,死缠烂打了他这么久,都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狐媚子却能独得他的优待,这让她怎么能不怒火中烧? 越想越气,龙墨紫抬眸,迎上男人的目光,冷冷开口:“枭哥,那个狐媚子说是你的远房表妹,这是真的吗?” “这与你无关,你吃了饭就赶紧回去吧。”鹿枭靠着椅背,脸色稍沉,看向女人的视线带着警告:“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请自来。” “等你请?”龙墨紫扯着嘴角,嗤笑一声,反问:“那我岂不是等到海枯石烂,都没机会踏进你家的大门?” 鹿枭眉头一皱:“墨紫,我对你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以后也不会改变,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心思。” 龙墨紫不甘心地反问:“为什么?我有哪一点不如你的意?” “你很好。”鹿枭语气平淡无波,“只是与我不相契。” 龙墨紫哂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与你不相契。”说着,声音陡然拔高,扬指怒向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沈兰因,“那她就与你相契了是吧?” 沈兰因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两人,顿觉心累。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什么‘好’戏都能让她赶上? 尽管很想一走了之,但她还是假装若无其事,缓步走到餐桌边,施施然坐下了。 鹿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转向龙墨紫,“墨紫,你要是没有胃口,就先回去吧,我打电话给你哥,让他来接你。” “哟,biao妹来了,就急着赶我走了是吧?”龙墨紫挑了挑眉,抬手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碗里。 又狠狠瞪了一眼沈兰因,“哼,我偏不走,她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你们休想背着我做‘坏事’!” 沈兰因:“……” 这女人看来是求爱不成,把她当假想敌了。 鹿枭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到室外的露台,打了个电话。 一阵劲爆刺耳的手机铃声过后,电话很快接通了。 电话线那端的男人未语先笑,“嘿嘿。”语气揶揄中透着猥琐:“小枭枭,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琢磨着以你的战斗力,最最不济也要做到昏天黑地,才能完事呢。” “现在就这么草草了事,我对你可有点失望啊。” “小枭枭,我妹妹的后半生性福就指着你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得振作起来啊。” “哦,对了,现在得改口了,妹夫,我妹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啊!” “要不然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啊!” …… 龙墨渊喋喋不休,只听取‘啊’声一片。 鹿枭额头青筋猛地跳了跳,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还是个万年单身狗,一天天闲得没事,瞎操什么月老心! 不想再听到龙墨渊无休无止的聒噪,鹿枭直接开口打断,怒吼道: “把你那张臭嘴闭上!还有,赶紧滚过来把你妹妹带走!” 龙墨渊被鹿枭吼得一愣,好半天都没说话,一时间只闻两道呼吸声,一个略显急促,一个略显沉缓。 迟疑半晌,龙墨渊斟词酌句地问了一声:“鹿枭,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鹿枭:“……” 真心建议这老小子说话前,先买份保险,防止打脸。 第50章 小‘婊’妹,我警告你,离鹿枭远一点 “小‘婊’妹,我警告你,离鹿枭远一点,他是我的!” 鹿枭才离开餐桌没一会儿,龙墨紫就对着沈兰因凶巴巴地宣示主权。 这不识趣的女人还没完没了了?自己不争气抓不住男人的心,冲她发什么邪火? 难道以为她沈兰因是什么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吗? 沈兰因将筷子往盘子上不轻不重地一放,眉梢往上微微一挑,“啧,本来我对鹿枭没什么性趣。” 她侧头瞥了眼龙墨紫,忽地唇角一弯,露出个浅浅的笑,“但就冲你这句话,他,我上定了。” 沈兰因生得本就妩媚勾人,这一笑当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被她的容光所摄,龙墨紫都不由地有些看呆了,反应过来后,暗暗啐骂了一句,“小妖精!” 沈兰因说完,便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餐,而龙墨紫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心情异常烦躁。 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鹿枭,她从第一眼见到鹿枭的那天起,就认定他了。 虽然他对她并不热情,甚至称得上冷淡,但她一直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鹿枭会爱上她的。 毕竟他身边除了她能离他近一点,其他女人连见他一面都难。 可万万没想到,半路竟然会杀出这么个小妖精! 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 凭什么? …… 龙墨紫一直都把鹿枭看成自己的私有物,但从始至终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鹿枭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她。 鹿枭打完电话后回来,见到两个女人相安无事地对坐着吃饭,刚刚被龙墨渊挑起来的火气终于烟消云散。 “墨紫,你哥马上就 会来接你。“鹿枭倒了一杯水放在龙墨紫手边,放软了声音说:“听话,换个人试试吧。” 龙墨紫鼻子一酸,登时红了眼睛,仓促地低下头,眼泪也顺势掉下来,砸进碗里。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这么切实地被他拒绝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头埋得更低,强忍着不出声,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猛地站起身。 “咔嚓!” 手边的玻璃杯被她不小心打翻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水流了一地,就像她此刻碎掉的心一样。 她捂住眼睛,脚步微乱地朝门口奔去,她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因为她不想被沈兰因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狼狈模样。 刚走到门口,门铃响了。 但来人似乎等不及了,只象征性地按了一下门铃就径自打开了门。 “小紫,你怎么哭了?鹿枭欺负你了?” 看到被自己捧在掌心娇宠的妹妹哭得伤心欲绝,龙墨渊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同时怒火也蹭蹭往脑袋上涌。 第40章 这个该死的鹿枭,竟然敢糟蹋自己妹妹对他的一片真心! 他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找鹿枭算账,龙墨紫急急扑到他怀里,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哽咽着说:“哥,别动鹿枭,不是他的错,你带我走吧。” “你这个傻丫头,到现在还护着他!” 龙墨渊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心疼中带着恼恨。 鹿枭这时也走到门口,递过去一块热毛巾还有一盒纸巾,低声说:“用这个吧。” 龙墨渊气哼哼地接过,忿忿不平道:“鹿枭,我妹妹到底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鹿枭不禁轻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还真不愧是兄妹,连问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伤害龙墨紫,但是与其让她越陷越深,还不如干脆利落地让她死心。 他想了想,开口回答:“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同样的,不爱也没有理由,与配不配得上还有如不如意都无关。” 鹿枭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淡,好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可听在龙墨紫耳中,却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胸膛。 龙墨紫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着龙墨渊,苦苦哀求:“哥,我求你,带我走吧。” 龙墨渊感受到龙墨紫的颤抖,心疼不已,大掌扶住她的腰,一个打横,将她抱在怀里。 撂下一句狠话:“鹿枭,你等着,我下次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便抱着龙墨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鹿枭在原地停了片刻,转身走回餐桌边。 沈兰因背对着他站在厨房操作台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放下水果刀,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湿巾,不紧不慢地擦干净手。 回过头,将切好的水果拼盘递给鹿枭,嫣然一笑,“吃点水果败败火吧。” 鹿枭没有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你刚刚对墨紫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 沈兰因从果盘里叉了一块芒果,送到鹿枭嘴边,笑着反问:“你指得是哪句话?” 顿了顿,沈兰因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冲他眨了眨眼睛:“哦,是说要‘上了你’的那句吗?” 不等鹿枭回答,她耸了耸肩,“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 这话一出,鹿枭瞳孔微缩,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了一些。 沈兰因似乎并没有发觉,收回自己的手,将男人没吃的那块芒果一口吞掉,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鹿枭微微挑眉,不答反问:“你还想着回去?” “什么意思?”沈兰因看着他,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难道你还真想把我送给那个叫龙墨渊的男人做生日礼物啊?” 鹿枭学着沈兰因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然后,动作优雅地端起她放在台子上的水果拼盘,径直走了。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打算放她走。 他还真是懂得把握时机,每次在她对他心生好感的时候,总要泼她一盆冷水。 而且他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矛盾综合体,说他是好人吧,又不像,说他是坏人吧,也不对。 沈兰因眼神复杂地看着男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51章 不能让沈兰因活着回来!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西尔贝在公路上疾驰。 龙墨紫坐在副驾驶上抱着一盒纸巾,眼眶通红,不时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 “小紫,到底怎么回事?” 龙墨渊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急转直下,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鹿枭顺水推舟地接受他妹妹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龙墨紫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哥,你知道鹿枭有一个叫‘沈兰因’的远房表妹吗?” “沈兰因?”龙墨渊目光微微一凝,疑惑不解:“鹿枭的远房表妹?” 龙墨紫点点头,“那个小姑娘自己说的。”顿了顿,又嗤之以鼻道:“不过我才不信呢,看她长得那副狐媚相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龙墨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沉默片刻,开口问: “你的意思是鹿枭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才会这么彻底地拒绝你?” “反正与她脱不了关系,鹿枭对她可不一般,跟她斗,我恐怕一点胜算都没有。”龙墨紫低垂着头,灰心丧气道。 龙墨渊却信心满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用担心。” “哥,你打算怎么办?” 龙墨紫忐忑不安地看着龙墨渊。 以前也有女人不怕死地往鹿枭身上扑,没等她出手,她哥就帮她解决了。 而对于这些女人,鹿枭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过问。 但这一次不同,鹿枭显然对那个叫沈兰因的女人上了心,如果再像以前那样简单粗暴地把人送走,恐怕行不通。 龙墨渊勾了勾唇角,神秘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了,不过是处理一个女人,再简单不过,你安心等好消息就行了。” 龙墨紫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龙墨渊挥挥手打断了。 另一边,沈兰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鹿枭,我找你有点事,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沈兰因站在鹿枭的卧室门口,一边敲门,一边扬声说道。 话音刚落,鹿枭低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你先在我这住一段时间,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就送你回去。” 沈兰因:“……” 她不禁对着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自腹诽: 等你心情好?那要是你心情一直好不了,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鹿枭上楼后,沈兰因原本是想偷偷溜走的,可是别墅的安保系统做的很到位,找了一圈,大门她打不开,窗户她爬不了。 奢华的别墅俨然就是一个‘铁笼子’,将她牢牢困住了。 而且她从浴室出来后,就找不到自己的书包了,她手机还有证件都在里面。 要不先在他这里苟一段时间?说不定他哪天想通了就放她走了呢? 沈兰因站在鹿枭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行,她要回家! 男人喜怒无常大肠包小肠,永远是靠不住的。 况且龙墨紫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鹿枭要是真的把她送给龙墨渊,那她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她抬手大力地拍着紧闭的房门:“开门!鹿枭!” 倏忽,门开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出来,沈兰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进去。 她心里打了个寒噤,抬头,视线往上看,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线条流畅又锋利。 往下是性感的脖颈,青色的脉络透过蜜色的肌肤露出来。 再往下是锁骨,一根黑色项链在敞开的衬衫领口若隐若现。 鹿枭倾身去关门,关门的时候,她的脸擦着他的胸膛而过,头顶上几根支棱起来的碎发也贴着他的下颌拂过。 温热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鹿枭尖尖凸起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 男人低下头,双臂环上她的细腰,鼻尖缓缓贴近白 皙柔腻的天鹅颈。 “因因,虽然你说‘上了我’是开玩笑,但我可当真了啊。” 沈兰因眼皮狂跳,竟觉得眼前开始发黑,她脚底下发软,想要往后退,身后是坚硬的门板,无路可退。 白天被赵伟压在身下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又涌上心头。 那一刻,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滚沸了,又瞬间封冻,脸色更是一片煞白,身形顿时晃了一晃,软倒在鹿枭怀中。 …… 许卿如丢下沈兰因独自逃命后,便匆匆赶回了沈家庄园。 她给了司机一笔重金用来封他的口,又动用了一些人脉,获悉今天是两伙黑帮由于金矿资源的争夺,封锁街道,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沈兰因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凶多吉少。 她心里有些后悔,想要找人去救沈兰因,但是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硬了心肠。 事已至此,只能一错到底了,要是沈兰因平安回来,她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她今天之所以不让沈兰因上车,一方面是因为生沈兰因的气,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恨沈兰因的父亲。 当年要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她也不会高中没毕业就未婚生女,毁了自己的前半生。 而他在玩弄她的感情和肉体后就消失无踪,她一开始还不相信他会抛弃她,一直傻傻地等着他。 直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被家里人发现,被周围人耻笑,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一直在玩弄自己。 她想找他问个清楚,却发现他除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第41章 因为已经临产,贸然打胎会危及性命,她被逼无奈只能生下沈兰因。 她从沈兰因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盼望着她能消失。 因为她是她的耻辱柱,只要一看见沈兰因,就会让她想起自己的愚蠢。 如今沈兰因终于如愿以偿地消失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沈淮序。 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人就是她的继子:沈淮序。 而沈淮序最看重的人就是沈兰因,虽然她与沈淮序并无血缘关系。 要是让沈淮序知道是她害得沈兰因下落不明,她恐怕会被赶出沈家。 她一定要掩盖住这件事,不能让沈兰因活着回来! 第52章 该吃吃该喝喝,就当在鹿枭这里度假了 沈淮序如今人还在m国,他之所以没有出席沈兰因的毕业典礼,是为了参加一场跨国投资会议,这场会议关系到沈氏集团的未来发展走向,他必须参加。 会议开始后,他就把手机交给了助理,一直到晚上才拿回来。 一开机就发现沈兰因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眉心跳了跳,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嘟——嘟——” 这次换沈兰因的手机打不通了。 他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一直没人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助理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淮序身后,见他神色焦灼,想了想,犹豫着开口:“今天是兰因小姐的毕业典礼,会不会结束之后她去参加毕业舞会了?” 沈淮序摇了摇头,没说话,直接拨通了许卿如的电话。 “如姨,因因回家了吗?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许卿如做贼心虚,支支吾吾道:“是……是淮序少爷啊。” 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害怕暴露,她连忙抚了抚胸口,暗暗深呼吸几口气,按捺下疯狂跳动的心脏,故作平静: “兰因她还没回来。” 沈淮序追问:“那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她有和你说她要去哪儿吗?” 尽管知道对方看不到,但许卿如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她车不知道被谁弄坏了,是坐我车回来的,但是半路她说有事要下车,让我先走。至于具体是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许卿如顿了顿又柔声道:“淮序少爷,你也知道的,兰因她一向不和我说真心话。” “对了,兰因和孟氏酒业的孟晚棠玩得好,我想她可能是和晚棠约好,一起去夜店玩了吧?” 沈淮序眉头紧锁,“如姨,因因今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平时你对因因就不管不问,我告诫过你很多次了,想不到你还是一如既往。” 沈淮序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算了,如姨,就这样吧,我已经托朋友去找因因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沈兰因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许卿如一起嫁到沈家,沈淮序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他知道沈兰因虽然从小到大都装作对许卿如的母爱不屑一顾,但其实她心里是无比渴望的。 尤其还有一个沈晴柔做对比,许卿如对沈兰因吝于关心,但对沈晴柔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倒是倾注了全部心血。 于是他加倍地对沈兰因好,同时他也希望许卿如能对沈兰因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如姨,你如果还对因因有点良心,就请你在她回来后对她好一点。” “淮序少爷,我……” 许卿如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沈淮序在酒店房间来回踱步,又给平日里和沈兰因交情尚可的几个朋友挨个打了电话。 可无一例外,得到的回复都是没见过沈兰因。 沈淮序这下彻底慌了神,连夜坐私人飞机赶回了s市。 …… 第二天早晨,沈兰因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床头贴了一张黄色便签纸,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因因,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早饭做好了放在保温箱里,你记得吃。” “还有,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子都摆在衣帽间里,都是按照你昨天穿的衣服和鞋子的尺码买的。” “我的手机号码是1xxxxxxxxxxx,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鹿枭。” 沈兰因随手将便签纸撕下来,团了团,双眼微眯,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丝滑的抛物线,精准地掉进垃圾桶里。 沈兰因莞尔,收回手,却发现自己手背上有一个很小的针眼。 她有些狐疑地盯着看了一会儿,鹿枭该不会是给她注射了什么上瘾的药物吧? 沈兰因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头还有些发晕,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暂时放下心,从床上爬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间客房的装修风格依然是黑色为主,金色为辅的色调,简约而又大气。 此时透过窗纱,微光洒进,油然而生一种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沈兰因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去浴室冲了个澡。 偌大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名牌服饰,她随意挑了一件白色连衣裙换上。 鹿枭走了,现在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沈兰因不死心地又四处逛了一圈,寻找可以让她逃走的漏洞。 可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她满心沮丧地下了楼。 这个该死的鹿枭还真把她当犯人关起来了?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放了她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行,要是惹得他心烦,到时候说不定一个转手就把她送给龙墨渊当‘下酒小菜’了。 要不绝食吧?对,这个办法应该能行得通! 到了一楼餐厅,看着摆在保温箱的丰盛早餐,沈兰因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咕咕’的鸣叫。 沈兰因:“……”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不要难为自己了,该吃吃该喝喝,就当在鹿枭这里度假了。 沈兰因想通之后,顿觉一身轻松,她端出保温箱里的饭菜正准备大快朵颐。 她想尽办法也打不开的那扇大门倏忽开了。 走进来的那个人却不是鹿枭,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 他身着一套黑色高定西装,外套挂在左侧手臂,肩宽腰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线条流畅完美。 带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处处透着疏离,让人敬而远之。 尤其是他此刻神色冷凝,看向沈兰因的眼神,强势而又直白,那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瞬间变得更加强烈。 啧,这男人也是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大帅哥,而且他长得……和龙墨紫挺像。 难道……他……就是龙墨渊?此时此刻,沈兰因脑海中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她的猜测很快被验证,龙墨渊不紧不慢地走到沈兰因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主动自我介绍道:“沈小姐你好,我叫龙墨渊。” 沈兰因礼貌地点点头,站起身,虚虚握了一下男 人的手,开门见山:“你好,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给龙墨紫出气?” 第53章 你难道不怕我一时兴起,剁了你的手? 龙墨渊微微一挑眉,细细打量了沈兰因一番。 这小姑娘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段的确都是优中之优,也难怪鹿枭会金屋藏娇了。 面对龙墨渊的注视,沈兰因丝毫不惧,处之泰然地迎视他的目光。 龙墨渊勾唇玩味一笑,走到沈兰因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沈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那我就不兜圈子了。” 语毕,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摆在桌上,用食指点了点,推到沈兰因面前。 “沈小姐,打开看看吧,料想你应该会满意的。” 沈兰因看着桌上的信封,顿时有一种狗血电视剧里豪门婆婆为了逼自己离开她儿子,从而送上巨额支票的荒谬感。 “龙先生,我什么都不需要。”沈兰因将信封推了回去,淡淡地说:“你只要派人将我安全送回家就可以了。” “送你回家?”龙墨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问:“你不是自愿跟着鹿枭,而是被他抢回来的?” 沈兰因闻言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龙先生,是自愿还是被迫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与你达成了一致。” “你希望我离开鹿枭,而我恰好也不想待在他身边。” 沈兰因站起身,朝龙墨渊伸出右手,“龙先生,合作愉快。” 龙墨渊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舒展,笑得意味深长:“沈小姐,你答应得这么干脆,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以往我打发过的那些女人总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多捞一些好处。”龙墨渊两指夹着信封,缓缓扫过她的掌心,“你倒是直截了当,与众不同。” 在信封即将落下时,沈兰因一把握住,粲然笑道:龙先生,如果收下你给的好处,就可以让你安心的话,那我不介意做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第42章 “好,沈小姐,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亲自送你回去。”龙墨渊站起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点子扎手,鹿枭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沈兰因垂眸,原来鹿枭是被龙墨渊支走的,这样也好,她终于能走出这个‘铁笼子’,回家找许卿如算账了。 龙墨渊将进门时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慢条斯理地穿好,眼睛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沈兰因。 “沈小姐,你就这样走?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行李?” 沈兰因摇了摇头,语气略显焦急,“我们快走吧,我现在只想早点出去。” 龙墨渊眸光一闪,唇角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阴鸷笑意。 “好,走吧。”龙墨渊打开大门,带着沈兰因离开了鹿枭的家。 终于出来了,沈兰因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那扇黑色的雕花大门。 鹿枭,希望我们再也不要遇见了。 往前直走了一段路,转弯,一辆白色商务车静静停在不起眼的角落。 “龙哥,您来了。” 一个光头刀疤脸的年轻男人看到龙墨渊站在车前,便急忙下车,恭恭敬敬地为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龙墨渊回头朝沈兰因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上车。 沈兰因警惕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后便上了车。 “稍等,抽根烟。”沈兰因刚坐稳,龙墨渊就来了这么一句。 沈兰因:“……”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动作快点吗?这烟就非抽不可了吗?忍一下会死吗? …… 沈兰因心里有无数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扭过头,不再看龙墨渊,一副‘你请自便’的冷淡模样。 龙墨渊见状,挑了挑眉,斜靠着车身,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啪嗒!” 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烟雾缭绕,安静燃烧,一支烟很快抽完。 但龙墨渊似乎还未尽兴,又从烟盒里倒出一支烟来,烟身刚露出半截,他已经用嘴叼出。 眼见龙墨渊又要点燃,被刺鼻烟味熏得忍无可忍的沈兰因,直接半趴在车窗上,伸长手臂,一把抢过他嘴上叼着的烟。 然后又干脆利落地掰断,径直扔在龙墨渊脚下。 “龙先生,麻烦你上车,我赶时间。” 说着,沈兰因‘刷’的一下拉开车门,冷冷地盯着龙墨渊。 坐在驾驶位的光头刀疤脸男人被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暗自念叨。 乖乖,这小姑娘可真是个呛口小辣椒,竟然敢‘龙’口拔烟,挑衅他们老大,看来她是活不过今天了。 可惜了的,人长得这么好看,命却这么短,红颜薄命啊! 然而,龙墨渊似乎并不生气,微微勾了下唇,“沈小姐,你胆子挺大的嘛?”语气拽又吊儿郎当:“你难道不怕我一时兴起,剁了你的手?” 沈兰因双手环胸,直视着龙墨渊,神色从容:“龙先生,双方合作讲究的就是诚意。” “我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诚意,可是你,显然没有。” “如果你不急着送我走,那我也不介意在鹿枭这里再多住几天。” 龙墨渊闻言,面无表情地抬脚碾了碾被丢在地上的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微一抬头,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沈兰因,漫不经心地开口:“阿耀,出发吧。” 阿耀点点头,发动了汽车,一路无话。 当车开到一个人流如织的繁华街头时,沈兰因敲了敲车窗:“麻烦停车,我就在这下。” 阿耀下意识侧头瞄了一眼龙墨渊,见他没有点头,便没有减速停车,而是在经过路口时拐了个弯,仍然继续往前行驶。 沈兰因心里冷笑,面上坦然地问:“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墨渊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沈小姐,我和别人合作一向讲究的都是实力,如今我强你弱,一切当然是由我说了算。” “而你这个‘小弱鸡’嘛,自然只能乖乖听我的话。” 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这次枪战,兄弟们表现的都很不错,正缺个犒赏他们的彩头,我看你就很合适。” 男人的语气毫不客气,嘲讽意味十足。 踏马的!这男人说话跟放屁一样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把她当成玩意儿赏给手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兰因盯着龙墨渊露出的半个后脑勺,眼神如刀,唇线绷紧。 彩头是吧?我踏马先赏你一个血淋淋的开花头! 第54章 你今天就是把我薅秃了,我都不松嘴!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信不得的,还好她早有准备! 沈兰因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连衣裙左侧的口袋里,迅速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烟灰缸。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龙墨渊的头发,朝他太阳穴上狠狠砸去。 该死的龙墨渊!就算她死,也要拉他做垫背的! 头皮上传来不容忽视的剧痛,龙墨渊倏地睁开双眼,头往左猛地一偏。 烟灰缸堪堪擦着他的太阳穴而过,重重砸在右侧额角上。 “砰!”地一声闷响,顿时血流如注,龙墨渊眼前一片朦胧血色。 沈兰因一击得手并不恋战,她知道自己只是出其不意侥幸得手,这两个大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再待在车上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她急急拉开车门想要跳车。 可是车门刚一打开,她的手腕就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掌紧紧箍住了。!!! 情急之下,她低下头,张嘴狠狠咬住了那只手,锋利的牙齿割破皮肉,口腔里很快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铁锈味’。 而那只手的主人,龙墨渊,飞快地伸出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插入她的秀发,用力往后一拽。 “嘶……” 好痛!该死!头发都要被这个狗男人薅秃了! 沈兰因暴脾气上来了,奇倔无比,誓要跟龙墨渊同归于尽! 龙墨渊,你让我疼,我一定百倍还你,你今天就是把我薅秃了,我都不松嘴! 我踏马咬死你! 正在开车的阿耀早就被吓得傻了眼,嘴巴张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老大就这样猝不及防间被一个女人 开了瓢。 然后又被那个女人死死咬住了手背,那不要命的架势,活像被乌龟咬住了一样,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让其松嘴。 “艹!阿耀!你踏马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滚上来帮忙!” 龙墨渊的眼睛被额角不断流淌的鲜血糊住,脑袋火辣辣的疼,手背更是剧痛无比,七窍生烟,气急败坏地大声咆哮。 阿耀被这石破天惊的巨大吼声吓得一哆嗦,刹那间回过神来,迅速将车停到一边。 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解开,就加入了‘混战’。 阿耀此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一把掐住沈兰因的后脖颈,下了死手将她往后拽。 在龙墨渊和阿耀的双重夹击下,终于让沈兰因松了嘴。 龙墨渊猛地抽回自己被女人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接过阿耀递来的一盒纸巾,鼻息咻咻地擦着满头满脸的鲜血。 阿耀递完纸巾也不敢再懈怠,连忙从驾驶位跨到后座,将准备下车逃跑的沈兰因用绳子紧紧捆了起来。 龙墨渊将头脸草草擦了一遍,被血糊住的视线终于重归清明,他抬起头斜睨了一眼沈兰因,发现这小妞还跟头小蛮牛似的。 只见沈兰因双目圆睁,死死瞪着龙墨渊,眼里泛着骇人的杀意。 一头秀发也早已不复亮丽柔顺,凌乱得就像被电打过一样,张牙舞爪。 饱满的嘴唇还有雪白的牙齿上都沾染了一大片血迹,异常红艳,分外慑人。 他龙墨渊今天还真的是阴沟里翻了船,竟然栽在沈兰因这个他平日里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捏死的小姑娘手上! 妈的!该死! 他龙墨渊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又憋屈! 这个该死的疯女人!还真是活腻味了! 心头的野兽在疯狂叫嚣着,龙墨渊从后腰拔出手枪,眯了眯眼睛,对准沈兰因的脑袋。 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可怖,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沈小姐,你真是好样的!不仅人长得数一数二的漂亮,就连胆子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啊!” 沈兰因闻言,冷冷瞥了一眼黑洞洞的枪口,哼笑一声,压根就没把龙墨渊以及他手上的那把枪放在眼里。 事已至此,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反正她在临死前也拼命斗争过了,她无悔也无憾。 而且她还让龙墨渊大大的不痛快了,她就算是今天死也赚了。 “龙墨渊,你还真是不怎么样,中看不中用,人长得像能打死一头熊,但实际上呢,连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奈何不了!” 第43章 “你还有什么脸做人家老大?我看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铺盖卷,退位让贤算了。” “我看就连阿耀都比你厉害一万倍,你……唔唔。” 阿耀一听沈兰因说着说着竟然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忙不迭一把捂住沈兰因的嘴,阻止她再口出狂言。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要命了,让自己老大流血又丢脸,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胆子竟然养得这么大。 要知道平时就连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见到龙墨渊都会被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强烈气场所威慑。 更别说再加上那种常年浸泡在枪林弹雨中的嗜血煞气。 而这个小姑娘居然丝毫不把自家老大放在眼里,一句又一句,怼得他家老大一愣一愣的。 “沈兰因!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龙墨渊霍地打开车门,冲进后座,伸出手一把扣住沈兰因的下颌,迫使她高高扬起头,露出纤细又脆弱的脖颈。 沈兰因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龙墨渊,嘴角一边向上挑起,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龙墨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今天算我倒霉,上了你的‘贼船’,我认栽了。” “不过,你头上还有手上恐怕都要留疤了,这也算是我‘烙’在你身上的‘烙印’吧。” “希望你以后看到它们的时候都能想起来今天我带给你的痛苦还有屈辱!” 说完,沈兰因闭上眼睛,从容赴死。 龙墨渊看她一副引颈就戮,大义凛然的模样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他扣在沈兰因下颌上的手不断收紧,几欲将其生生捏碎。 沈兰因却面不改色,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女人还真是块啃不烂嚼不碎的硬骨头呢。 今天就算杀了她,恐怕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没意思。 看来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枪崩了她,反而是便宜她了。 龙墨渊凌厉的目光从沈兰因身上一寸寸刮过,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不知想到什么,缓缓松开手,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沈兰因,我改变主意了,让你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你了。” “我打算把你送到一个好地方去,我倒要看看,在那里熬过一段时间之后,你的骨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硬!” 第55章 你要是实在喜欢,不如我把她赏给你? 龙墨渊朝阿耀扬了扬下巴,“到前面开车,送这个疯女人去‘魅夜之巅’。” 阿耀神情茫然了片刻,目光瞥过沈兰因,不禁暗自感叹: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命途多舛,以她的倔强不屈,进了‘魅夜之巅’,恐怕真的要生不如死了。 “阿耀,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疯女人了?” 龙墨渊淡淡扫了一眼神思恍惚的阿耀,突然冷笑一声,语气平平听不出来起伏。 “你要是实在喜欢,不如我把她赏给你?” 阿耀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个‘屁’也不敢放,连滚带爬地奔到驾驶位,急急发动引擎,朝‘魅夜之巅’疾驰而去。 ‘魅夜之巅’是s市最顶级的娱乐会所,坐落在s市最繁华高消费的金三角地区。 它是寻欢作乐者的天堂,同时也是声色犬马的销金窟。 在这里,只要你肯一掷千金,就可以将你送上极乐之巅。 半个小时后,白色商务车稳稳停在‘魅夜之巅’的地下车库中。 阿耀先下了车,背过身,用双手使劲搓了搓脸,硬挤出一个微笑,殷勤拉开了车后座的车门。 “龙哥,到了。” 龙墨渊的目光从阿耀脸上一掠而过,拧了拧眉,沉声道: “笑得比哭丧还难看,你踏马存心惹老子不痛快是不是?” 阿耀嘴角上扬的弧度‘呼啦’一下垂落下来,全身直冒冷汗,唯唯诺诺地低下头,缄默不语。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家老大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他这个‘池鱼’被吓得半死不活,而那个‘点火’的人显然毫不在意。 沈兰因身上披着龙墨渊的西装外套,遮住了她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 “龙墨渊,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不仅不中用,还踏马不中看。” 沈兰因半眯着眸子,目光冷若冰霜,轻蔑地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呢?原来不过是‘逼良为娼’这种卑劣至极的伎俩!” 龙墨渊慵懒地向后一靠,盯着沈兰因,唇角渐渐勾起。 下一秒,倏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里,微微低头,凑到她的耳边,温热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 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十分亲密,宛如一对耳鬓厮磨的情侣。 “沈小姐,我本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会使出这种卑劣至极的技俩自然再正常不过。” “我倒是十分好奇,你这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花’要是沾染了污泥,会不会也变得像我一样卑劣至极呢?” 沈兰因斜视他,嗤笑,漠然耸耸肩:“龙墨渊,欢迎你以后带兄弟来捧我的场。” 你不就是想看到我被折断傲骨,匍匐在地,哀哀求饶的可怜模样吗? 哼!我偏不让你如意! 龙墨渊点点头,嘴角噙着暧昧又不怀好意的笑。 “沈小姐还真是能屈能伸,以你的资质,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魅夜之巅’的头牌。” “到那时,我一定带兄弟来找你,玩个尽兴。” “龙墨渊,点头yes,摇头no,话那么多,你是比别人多长了个舌头吗?” 沈兰因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身体侧转,与他拉开了距离,“我们到底还下不下车?” 龙墨渊眉梢微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沈兰因这样特别的女人。 …… 一踏入‘魅夜之巅’,强烈的鼓点 不绝于耳,目之所及皆是妖娆性感的美女和沉迷酒色的男人。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打扮美艳的女子柔若无骨地缩在男人的怀抱里,媚眼如丝,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 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女人娇嫩的躯体上,上下其手。 到处都叫嚣着淫靡的呼喊,一片沉沦堕落的气息。 龙墨渊扣着沈兰因的腰,带她穿过喧闹的人群,乘坐专属电梯直达最顶层的包厢。 这间顶奢包厢独属于龙墨渊一个人,虽然他不常来,但是这里依然每天都摆好鲜花酒水,恭迎它的主人到来。 龙墨渊打开门,将沈兰因推了进去,扭头对阿耀吩咐道:“去,把桑荷叫来。” “是。”阿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沈兰因进来后就无比自然地往沙发上一坐,姿态闲适,仿佛她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享受。 啧,龙墨渊可真够骄奢淫逸的,这包厢里的每一件家具用的都是金丝楠木,字画摆件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少顷,她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瞟了龙墨渊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喂,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帮我解开绳子了吧?” 龙墨渊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动作优雅地倒了一杯放在沈兰因面前。 “沈小姐,别急呀,一会儿等接管你的人来了,她会帮你解开的。” 沈兰因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龙墨渊:“那你假模假样地放杯红酒在我面前是几个意思?” “想让我现场给你表演一个‘身残志坚’,徒嘴吸酒?” 龙墨渊不置可否,自顾自坐在沈兰因旁边,骨节分明的食指在酒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两人相坐无言,包厢中一时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笃——笃——” 门外响起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进来。”龙墨渊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桑荷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龙墨渊了,上一次见他好像还是半年前。 这次他难得来一趟,而且刚来就要见她,她很是有些受宠若惊。 “龙哥,你找我?” 桑荷一见龙墨渊就笑了,精致眉眼间流转出的风情令人心荡神驰。 龙墨渊微一点头,抬手拍了拍沈兰因的肩膀。 “桑荷,给你引荐一个不太听话的妹妹,以后你可要好好‘关照关照’她。” 男人的语调微扬,却又显得不太正经,“关照关照”四个字咬得尤其重。 沈兰因转头,凶神恶煞地瞪了龙墨渊一眼,红唇翕动,无声地骂了他一句:“去死吧!你这个既不听话,又需要关照的顶级脑残!” 第56章 你尽管动手,生死勿论 骂完,不等龙墨渊反应,沈兰因就站起身朝桑荷走去,“你好,我叫沈兰因,麻烦你帮我解一下绳子。” 第44章 桑荷瞳孔轻轻收缩,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和诧异。 她看向龙墨渊,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示。 龙墨渊神情淡漠,浅抿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地开腔:“桑荷,帮她解开吧,以后她就归你管了。” “要是她不听你的话,你尽管动手,生死勿论。” 沈兰因:“……” 这人还真是不张嘴则已,一张嘴就让人想痛扁他! 桑荷点头称是,龙墨渊一向说一不二,她也不敢再多问。 “兰因妹妹,你别着急,我这就帮你解开。” 说着,她缓步走到沈兰因身后,将龙墨渊的西装外套拿下来搭在手上。 沈兰因点头:“有劳。” 绑得死紧的绳子终于被解开,沈兰因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抬起手,发现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臂上遍布青紫的勒痕。 沈兰因没好气地睨了龙墨渊一眼,风水轮流转,这人要是哪一天落到她手里,她非生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桑荷站在沈兰因身侧,自然也将这些勒痕还有她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小姑娘对龙墨渊满眼憎恶,而龙墨渊对她的态度显然也是如此。 桑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时间脑补了许多狗血的剧情。 不过她再怎么脑洞大开,也不敢把龙墨渊额头还有手背上的伤和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因为以龙墨渊的火爆脾气,如果是这小姑娘开了他的瓢,伤了他的手,那她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活着站在这里。 龙墨渊捏了捏眉心,扬唇懒懒道:“好了,桑荷,你带她出去吧。” 桑荷见龙墨渊面有倦色,柔声道:“龙哥,要不要叫个技师来帮你舒松一下筋骨?” 龙墨渊摇头,“不用,我坐一会儿就走。” 此时,沈兰因已经走到了门口,径自将门打开了,她回头看向桑荷,目光中似有催促之意。 桑荷见状,向龙墨渊微一颔首,紧走几步到沈兰因身前,为她带路。 在走到离包厢有一段距离的转角处,沈兰因低声开口道:“荷姐,我想上个厕所,麻烦你帮我指一下路。” 桑荷轻声说:“厕所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吧。” 沈兰因点头。 到女厕所门口的时候,沈兰因面色微红:“荷姐,我‘大姨妈’来了,你可以借一下卫生用品给我吗?” 桑荷目光微微一顿,‘大姨妈’来了?那这几天岂不是不能安排她接客了? 沈兰因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荷姐,怎么了?” 桑荷醒过神,弯了弯唇角:“没事,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打电话让人送来。” 打完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前凸后翘的冷艳女人袅袅婷婷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哟,荷姐,上哪儿找了这么一个勾人的尤物啊?” 女人将一个小包交给桑荷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抱臂站定在侧。 上上下下将沈兰因细细扫描了一遍,说话的语气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魅。 桑荷将包递给沈兰因,伸手掐了一把女人腰间的软肉:“送完东西就赶紧走,不该你问的别多问。” 女人哂笑一声:“荷姐,这小姑娘是不是龙哥送来的?” 桑荷不悦地睨了一眼女人,“苏语,你到底走不走?” 苏语随手撩了一下头发,笑容魅惑:“好,我这就走。” 苏语走后,桑荷便陪沈兰因一起进了女厕所。 沈兰因心中明白,桑荷这是在监视自己呢,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利用,一定可以找到机会联系鹿枭。 如今唯一能救自己的人,也只有鹿枭了。 她现在只希望鹿枭能赶紧处理完龙墨渊交给他的急事。 以他的敏锐,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找龙墨渊要人的。 沈兰因猜想的没有错。 一直到夜幕降临,鹿枭才忙完手上的事情,赶回别墅后,却发现沈兰因已经走了。 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哦,不对,他收藏的一个造型别致的烟灰缸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鹿枭断定,沈兰因一定是被龙墨渊带走的。 顶层包厢里,阿耀叫来会所里的医生,为龙墨渊仔细检查了一下。 医生看到龙墨渊额头和手背上狰狞的伤口时,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近龙墨渊的身,还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医生心中惊涛骇浪,但面如平湖,手脚麻利地帮龙墨渊重新包扎了伤口。 一切处理妥当后,龙墨渊没什么坐相地靠在沙发上,闲闲开口:“阿耀,你说鹿枭什么时候会过来救那个疯女人?” 阿耀摇了摇头,龙墨渊轻笑一声,“阿耀,你今天的表现可真是太差劲了,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 阿耀心中大呼冤枉,连忙开口解释道:“龙哥,对不起,我今天只是有点不在状态。” “我平时练功从来都不敢懈怠的,我……” 龙墨渊有些头疼地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阿耀的话。 “你不用再说了,鹿枭应该马上就来了,我们走吧。” 龙墨渊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往门边走去。 阿耀闻言,一头雾水道:“走?我们要是就这样走了,枭哥来了之后,不是会直接将沈兰因救出去吗?” “我们 待在这里,他就不会这样做了?“龙墨渊悠悠反问,看阿耀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阿耀皱眉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算了,先跟老大离开这里再说。 龙墨渊自顾自往前大步流星地走着,刚跟着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就迎面碰到了沈墨紫。 “小紫,你来这里干嘛?” 龙墨渊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龙墨紫理所当然地回答:“哥,你为我出头教训沈兰因,我自然也不能隔岸观火。” 话音未落,龙墨紫脸色一变,“哥,你怎么受伤了?谁弄的?” 龙墨渊浑不在意地开口:“没事儿,一点小伤,你不用担心。” 龙墨紫急急追问:“哥,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沈兰因把你弄成这样的?” 龙墨渊避而不答,攥紧龙墨紫的手,“走,我们先回家。” 第57章 鹿枭他不爱你,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发疯 “墨渊,等一下。” 鹿枭低沉微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龙墨紫的脚步不由一顿。 龙墨渊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脚步不停,拉着龙墨紫的手继续往前走。 “墨渊,你这么着急走,是做了亏心事,怕我找你算账?” 此话一出,一下子戳中了龙墨渊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霍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鹿枭的眼神中有失望也有质疑:“那你呢?难道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插我这个好兄弟两刀?” 鹿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走吧,这次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说完,鹿枭转身朝电梯走去。 “哥,你放开我!”龙墨紫挣脱开龙墨渊的手,小跑着向鹿枭追去:“鹿枭,等等!” 真是妹大不中留,龙墨渊恨铁不成钢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自己宠坏的妹妹还能怎么办?只能一如既往地惯着了。 龙墨渊迈开长腿,也朝电梯走去。 密闭的空间内,三人都一言不发,气氛微妙。 电梯到了三楼,鹿枭便率先走了出去,龙墨渊低头和龙墨紫耳语几句,两人也紧随其后出了电梯。 三楼的一个豪华包厢。 桑荷双手环抱,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龙墨渊走后没多久,鹿枭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沈兰因在这里等他,他马上就会来接。 桑荷接到电话的时候吃了一惊,随即就感到十分为难。 这个小姑娘毕竟是龙墨渊刚刚送来的,虽说是交给她管,但实际上这小姑娘的生杀大权还是握在龙墨渊手中。 她根本无权决定这个小姑娘的生死及去留,于是她只能给龙墨渊打电话,可是却一直打不通。 万般无奈下,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依言带着沈兰因在这里等鹿枭。 因为龙墨渊不好惹,鹿枭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活阎王’斗法,最终遭殃的还是她们这些‘小鬼’。 桑荷的内心焦灼如麻,脸上满是急躁和紧张,眉头紧锁,唇角紧绷。 反观沈兰因则一脸泰然,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桑荷,安慰道: “荷姐,你不用担心,一会儿鹿枭和龙墨渊应该都会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无事一身轻,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第45章 桑荷闻言,半信半疑地望着沈兰因,迟疑地问:“兰因妹妹,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都会来?” 沈兰因神神叨叨地闭眼一掐指,下一秒,陡然睁开双眼,唇角一勾:“我算出来的呀!” 她笑得开心,愈发显得眉目昳丽动人。 桑荷:“……” 这小姑娘莫不是脑子被龙墨渊吓坏了?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呢? 桑荷看向沈兰因的目光越发狐疑,沈兰因却视而不见,耳尖动了动,对桑荷说:“去开门吧,他们到了。”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桑荷的目光立刻由狐疑变成了震惊,她顾不上说话,抬手理了理被自己抓乱的头发,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包厢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鹿枭,而他身后不远处,龙墨渊和龙墨紫并肩而立。 “枭哥,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正在里面等着。” 桑荷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鹿枭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你走吧,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鹿枭的话犹如半颗定心丸,让桑荷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桑荷,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龙墨渊平淡无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桑荷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她微微俯身,朝两人行了一礼后就匆匆离开了包厢。 沈兰因缓步走到门口,抬起头,感激地望了一眼鹿枭,“多谢你能来救我。” 仔细想想,算上这次,鹿枭一共救过她四次了。 沈兰因顿时觉得鹿枭看起来顺眼了不少,以往对他的那些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鹿枭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沈兰因,小姑娘眼底的敌意和警惕不见了,逐渐闪耀起一颗颗亮晶晶的小星星。 心脏不自觉地一颤,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动,他下意识地抬手压住胸口,想要掩盖住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不远处,龙墨紫带着审视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沈兰因和鹿枭。 如今,这两个人你侬我侬,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深深刺痛了龙墨紫。 她双目赤红,嫉妒得快要发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尖利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很痛,却远远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 她实在无法忍受,脚步微动,想要走过去将沈兰因推开,却被龙墨渊圈住了手腕。 龙墨渊一点点掰开龙墨紫紧握的双手,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低声劝道: “小紫,算了,不要再作践自己了,鹿枭他不爱你,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发疯。” 龙墨紫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制不住。 她抬头看着龙墨渊,眼眶渐渐发红,下意识别过头。 龙墨渊叹了口气,伸手揽着龙墨紫的后脖颈,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哭吧,痛快哭一场之后就把鹿枭忘了吧。” 走廊渐渐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沈兰因下意识朝他们兄妹看去,片刻后,又移开视线。 她明白龙墨紫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于是她向鹿枭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鹿枭回头望了一眼龙墨紫,眸光微动,踌躇片刻,转身和沈兰因一起离开了。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回应,那做到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回应。 到了地下车库,沈兰因从连衣裙口袋里掏出烟灰缸递给鹿枭,“呐,还你。” 鹿枭挑了挑眉,接过烟灰缸,神情玩味地扫了一眼,开口问: “因因,墨渊额头上的伤是你用这个砸的?” 说着,他举起那个小巧的烟灰缸在沈兰因面前晃了晃。 沈兰因面不改色,坦然地回答:“对,是我开了他的瓢,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没事耍我玩,说话像放屁。” 第58章 不是有一点喜欢你,而是有亿点点爱你 鹿枭意味深长地看她几秒,才笑道:“这个送你了,就当留个纪念吧。” 说着,他牵起她白嫩柔软的小手,曲指扣住,将烟灰缸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放好后,鹿枭收回手,沈兰因的手背残留着浅浅的温热触感,她耳根渐红,情不自禁地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背。 走在身侧的鹿枭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他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解锁键,一辆银色帕加尼车灯闪烁。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转身对沈兰因说:“上车,我们回家。” 而沈兰因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鹿枭稍稍提高了音量,问:“因因,怎么了?” 沈兰因闻言,抬头冲他浅浅一笑,“没事,我们走吧。” 沈兰因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忽然踉跄了一下。 鹿枭迅速伸出手扶住她的腰,温软 的触感让他手臂微微僵硬。 沈兰因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近在耳畔的心跳声强健有力。 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沈兰因身体往后退,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 “你……” 两个人心有灵犀般同时开口,四目相对,过了片刻,又同时轻笑出声。 鹿枭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 沈兰因的心砰砰狂跳,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只熟透了的西红柿。 她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弯腰坐进副驾驶。 鹿枭眼神微微一动,掠过一抹藏不住的欢喜。 他在原地缓了片刻,才上车发动引擎,忽地,他向沈兰因倾身过来。 她呼吸一滞,身体紧贴着椅背,口齿都变得不太伶俐:“怎……怎么了?” 鹿枭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调侃道:“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咔哒!” 原来他是要帮她系安全带。 真丢脸,都怪龙墨渊! 她今天肯定是被他弄的有点神经衰弱,所以才会这样一惊一乍。 沈兰因轻轻“哦”了一声,别过头,不再说话了。 驶出车库,开到空旷的公路上时,鹿枭一脚油门,帕加尼像只被激活的野兽,瞬间窜了出去。 公路两旁的景物飞快地掠过车窗,发动机的嗡嗡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一阵阵经久不息的交响曲。 鹿枭侧头扫了沈兰因一眼,“因因,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沈兰因看着窗外的风景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鹿枭,你现在心情好吗?” “因因,我才刚把你救出来,你就迫不及待地又要逃离我身边了?” 鹿枭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得散漫不羁。 不等沈兰因回答,鹿枭又接着说:“我现在心情挺好,但我还想让你多陪我几天,好不好?” 沈兰因张了张嘴,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迟疑。 思绪混乱无比,如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理不出头绪。 “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鹿枭。” “怎么了?” “你……” 沈兰因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那句话。 “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鹿枭闻言,果断地摇了摇头。 得到否定的答案,沈兰因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难过。 心里又酸又涩,各种情感纠结成了一张难以捋顺的网,令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可还没等她想出来个所以然,鹿枭含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不是有一点喜欢你,而是有亿点点爱你。” 他说……他……爱我? 沈兰因一抬眼,与男人目光交汇,下意识低头,指尖不断攥紧。 心底平静无波的心湖宛若飞入了一只蜻蜓,明明只是轻轻拂过湖面,却无声无息又不容忽视地荡漾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沈兰因的脑海里犹如放电影一般,情不自禁浮现出和鹿枭相遇以来的所有画面。 他与她才认识没几天,又怎么能轻言爱呢? 沈兰因抬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男人英俊绝伦的侧脸,开口问他:“鹿枭,你是在逗我玩吗?” “因因,我爱你。” 话音未落,鹿枭轻轻握住她的手,继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挤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沈兰因的外表虽然平静如水,内心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抽出手的同时,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压下内心的慌乱。 “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你说你爱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因因,我是认真的,有些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神奇,它会让你在猝不及防间遇到那个让你一见倾心的人。” 鹿枭重新握住沈兰因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吻了吻。 第46章 “爱与不爱还有爱的深浅都与时间无关。” “有些人,你一辈子也不会爱上她,而有些人,你第一次见她,就想把她困在身边,爱她一辈子。” 沈兰因将几缕落下的发丝别至耳后,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努力保持住微笑。 “鹿枭,就算你爱我好了,可是我现在并不爱你。” “你……” 沈兰因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鹿枭打断了,“因因,你并不爱我,但你有一点喜欢我。” 他的语气笃定,说完,又轻轻地笑了,那笑容浅淡而柔和,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 沈兰因却像是被这笑容闪到了似的,迅速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鹿枭的脸。 “因因,别抗拒,爱情降临的时候,你是抵挡不住的。” 性感沉哑的声音从男人喉间发出,一字一句的蛊惑,咬字间透出难言的缱绻勾魂。 “不如欣然接受它,享受它,直至有一天它消失或者,历久弥坚。” 沈兰因垂眸,沉默不语。 约半个小时后,沈兰因再一次回到鹿枭的家。 进门换好鞋子后,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若无其事地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感觉耳边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半天都缓不过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又开始脸热,她的所有思绪都被鹿枭占据,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脑子里莫名浮现起了一个念头。 她如果和他在一起,会得到幸福吗? 第59章 呵,我看最希望她出事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沈家客厅。 沈淮序长腿交叠,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垂头塌腰,唯唯诺诺的许卿如。 “如姨,因因自从毕业典礼那天失踪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家。” “我派出去的人问遍了所有她认识的人,找遍了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但是,一无所获。” “如姨,现在你是因因消失前见到的最后一个‘血亲’,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里?” 沈淮序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将‘血亲’两个字咬得很重。 同时,他看向许卿如的眼神锐利如剑,仿佛要将人深埋在心底的秘密洞穿。 剑芒逼人,冰冷刺骨。 许卿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脚冰凉,心跳似乎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无法顺畅地呼吸,带来窒息和压迫的感觉。 “淮……淮序……少爷。” 许卿如的嘴唇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像八十岁老妪一般,颤颤巍巍。 “我……我真不知道……兰因……到底去哪儿了。” 沈淮序的手搭在膝盖上,纤白食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 “如姨,我这两天急昏头了,忘了当时沈晴柔也在车上。”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那就把她叫来问一问吧。 虽然许卿如当时在车上就对沈晴柔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千万万不能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但是沈晴柔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哪能经得住沈淮序的‘威逼利诱’。 这可怎么办? 要是柔儿一个不慎,说漏了嘴,那她们母女俩恐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许卿如一张脸比死人还白,额头和鼻翼挂满密密匝匝的汗珠,一刻不停地用手帕擦着。 “淮序少爷,柔儿当时在车上睡着了,兰因下车的时候她都一无所觉。” “至于兰因下车之后,到底去哪儿了,她更是一无所知啊!” 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紧牙关,抵死不认了。 沈淮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朝站在一旁的老管家使了个眼色。 老管家立即会意,转身上了二楼,敲响了沈晴柔的房门。 “晴柔小姐,麻烦您出来一下,淮序少爷有事找您。” 沈晴柔原本坐在椅子上发呆,闻言,吓得像只老鼠似的,呲溜一下窜上床。 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一动都不敢动。 她和许卿如一样,在沈家,她最怕的人就是沈淮序。 虽然她才是与他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但他却不知为何,对她异常冷淡。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反而是沈兰因这个与他无亲无故的继妹独得他的宠爱。 受许卿如的影响,她对沈兰因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本来就厌恶至极。 再加 上沈淮序的偏宠,让她对沈兰因更是厌上加厌,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如今,她知道沈淮序肯定是为了沈兰因失踪的事找她。 她不想出去。 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她坚持不开门,恐怕沈淮序会亲自上楼,再一脚踢开门,把她拎出去。 沈晴柔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还是决定自己走出房门。 “晴柔小姐,请随我来。” 老管家微一颔首,不卑不亢地走在前面带路。 跟在他身后的沈晴柔,紧咬嘴唇,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颤抖个不停,心跳更是‘群魔乱舞’。 从二楼到一楼客厅只有短短的一小段路,沈晴柔却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永远也不要走完。 这样,她就不用面对‘可怕’的沈淮序了。 可是,这一小段路还是眨眼间便走到了尽头。 她局促不安地站在沈淮序面前,低着头,双手搁在身前交缠着,大气都不敢喘。 许卿如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吓得像只小鹌鹑一样,慌忙站起身,张开双臂,将沈晴柔护在身后。 “淮序少爷,晴柔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小,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如姨,如果你对因因能有对沈晴柔一半的关心,因因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 “该说的话我早已和你说的清清楚楚,现在,我和你无话可说。” 沈淮序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对母女,薄唇轻启。 “如姨,请你让开。” 沈淮序虽然外表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其实已是盛怒。 整个人散发出可以毁灭一切的强大气场。 许卿如大骇,浑身抖如筛糠,紧紧揽着沈晴柔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双腿发软,不禁踉跄倒地,母女两人瘫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沈兆川刚进家门,就看见儿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而自己的妻女则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沈淮序!你发什么疯?” 他一边咆哮,一边疾走几步,将她们一把扶了起来。 “爸,因因失踪的事情和她们母女脱不了关系。” 面对沈父的怒目而视,沈淮序丝毫不让,冷冷开口,话中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今天她们要是再不坦白,我一定会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兆川火冒三丈,胸口剧烈起伏,扬指怒骂道:“沈淮序,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就为了沈兰因这个外人,你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外人?”沈淮序眉头紧锁,缓缓反问。 沈兆川怒不可遏,拔高了嗓音:“你搞搞清楚!柔儿才是你的亲妹妹,沈兰因只不过是个与你不相干的外人!” “你是非不辨,亲疏不分,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你最近不要去公司了,给我在家好好反省!” 许卿如依偎在沈兆川怀里,为他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假惺惺地劝道:“兆川,淮序也是关心则乱,你千万别生他的气。” 说完,她又泪眼婆娑地看向沈淮序,哽咽着说: “淮序少爷,兰因是我亲生女儿,她失踪了,在这个家里,最担心她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这两天食不下咽,寝不能寐,一直在托人四处查找。”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而且兰因一向聪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淮序掀起眼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从她脸上划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讥讽。 “许卿如,你的演技太过拙劣,我劝你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还有,你刚刚说什么?在这个家里,最担心因因的那个人是你?” “呵,我看最希望她出事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第60章 取悦了女人的胃,那离攻克她的心也不远了 沈淮序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被一语道破肮脏心事的许卿如脸色一变,缩头缩脑地躲在沈兆川怀里再不敢吭声了。 “叮咚——” 沈淮序的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他弯腰从桌上拿起来,点开信息。 一段录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求求你!别伤害我女儿,她是无辜的!”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中夹杂着一个男人重重磕头的沉闷响声。 “住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女儿!” 许卿如听出这是自己司机的声音,犹如被一道天雷劈中,她僵在原地,脑海中轰隆作响,一片空白。 第47章 天雷滚滚,不绝于耳。 “那天,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兰因小姐让我在一个十字路口停车。” “她下车后不久,又匆匆跑了回来,说是遇上了黑帮持枪火拼。” “她想上车,可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同意,兰因小姐见夫人态度坚决就站到一边,不再开口了。” “后来……后来我们就丢下兰因小姐……开车走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真的与我无关啊!我就是一个唯命是从的小司机,夫人不松口,我也没办法啊!” “对了,夫人打到我账户上的那笔巨额封口费,我分文未动,全都给你,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们父女吧!” …… 原来如此!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沈淮序紧紧握着手机,白皙如玉的手指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腮帮似有微动。 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仿佛即将掀起滔天巨浪,要将眼前人卷入其中。 “许卿如,你真是找死!” 沈淮序扑到沈兆川面前,伸出手想将许卿如拖出来。 许卿如瘫在沈兆川怀里,呆若木鸡地望着凶神恶煞的沈淮序,无力地张大嘴巴,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片刻后,两眼一翻,竟然昏死过去了。 “卿如,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沈兆川将许卿如打横抱了起来,冲挡在面前的沈淮序大吼道: “逆子!还不快滚开!你是不是非要把你妈逼死才满意?” 沈淮序闻言,脸色愈发阴沉,语气冷漠如寒铁,一字一顿: “她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 他静默了一瞬,抬眼看向沈兆川,唇线渐渐拉直,“不过,她敢这样对因因,她也的确离死不远了!” “混账!”沈兆川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对垂首敛目站在一边的老管家斥道:“老孙,你踏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刘医生叫来!” 老管家抬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沈淮序,见他没有反对,便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医生的电话。 许卿如被沈兆川抱到一楼卧室的床上,刘医生诊断后,说她并无大碍,只是骤然间遭受巨大打击,连惊带吓,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简而言之,就是被吓晕了。 沈淮序挑了挑眉,冷哼一声,“有胆子做却没胆子认,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装晕?” 说着,他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水,朝许卿如走去。 沈兆川坐在床边,双目圆睁,怒瞪着沈淮序:“你这小子,还真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卿如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就算她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来管教!” 沈淮序状似赞同地点点头:“好,我管不着,那你说该怎么管教她?” 他想到什么,又嗤笑道:“爸,你这次不会又想雷声大雨点小地轻轻揭过不提吧?” “就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因因至今下落不明,危在旦夕。”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休想一带而过!” “对我来说,因因不是外人,她就是我亲妹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害她的人,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沈淮序扬起手,将杯子狠狠砸在沈兆川脚下,转身大步离去了。 沈兆川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盯着脚下的碎玻璃一言不发。 沈兰因是他的继女,要是她真出了事,于他,于沈家的名声都会有损。 少顷,他的目光又落在许卿如脸上,当初他就不该色欲熏心,非让她带着沈兰因一起嫁进来。 唉,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 沈家剑拔弩张,鸡飞狗跳,而鹿枭家里却是难得的温馨平和。 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温暖柔和的灯光倾洒而下,将其衬得更加美味可口,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鹿枭和沈兰因相对而坐,他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放到沈兰因盘子里,眼含笑意:“尝尝这个,我刚学的。” 沈兰因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鹿枭,你这是为了讨我欢心,所以才甘愿洗手作羹汤?”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我想,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女人。” 鹿枭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里的情愫慢慢变浓: “到女人心里去的路大抵也是通到胃吧。” 沈兰因尝了一口,点点头,“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女人都爱吃,取悦了女人的胃,那离攻克她的心也不远了。” 鹿枭打量着她唇角的弧度,悠悠反问:“那你现在有被我取悦到吗?” 沈兰因摇了摇头,“还差一点点。” 鹿枭挑眉,放下筷子,指尖在桌上轻敲:“怎么说?” 沈兰因垂眸想了想,也不再和鹿枭绕弯子,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鹿枭,我想给我哥打个电话报平安。” 鹿枭在桌上轻敲的手一顿,静静地看着她,那张蛊惑人心的俊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沈兰因凝视着他的眼睛,一鼓作气:“我失踪的这几天,我哥一定找我找疯了,我不能明知他心急如焚,却若无其事地待在你身边。” 怕鹿枭不答应,犹豫片刻,又抛出诱饵:“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会留在这里,多陪你几天。” 可是一转念,她又觉得这个诱饵不够诱人。 毕竟她现在并不是自由身,就算她想离开,鹿枭也不会轻易放她走。 她怎么样才能让鹿枭答应她的要求呢? 难道真的要…… 第61章 西装暴徒的……少女心? 鹿枭见沈兰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重新拿起筷子,轻声道:“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也不迟。” 欲速则不达。 沈兰因只好点头答应,相对无言地吃完饭之后,鹿枭独自上了楼。 她心不在焉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往楼梯瞄几眼。 煎熬了半个小时,鹿枭终于下来了。 沈兰因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小跑到他面前,一脸期待地问:“鹿枭,我可以给我哥打个电话吗?” 鹿枭低下头看着她,语气低沉:“好。” 说着,他拿出手机递给沈兰因。 “多谢。” 她笑容灿烂地说了一句,接过手机就转身匆匆往自己房间跑去。 关上门之后,她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跳,才拨打了沈淮序的号码。 这回电话终于接通了。 “哥,是我。” “因因!你现在在哪?安全吗?什么时候回家?……” 沈兰因被沈淮序一连串又急又快的问题‘砸’得晕头转向,忍不住出声打断。 “停停停!哥,你先别着急。” “我现在很安全,只是我目前还回不了家,原因我暂时也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谅解。” “好,安全就好,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还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哥去接你。” “嗯,哥,你现在在家?我妈呢?” “许卿如?她还晕着呢,因因,我看你以后也不要叫她妈了,因为她根本不配!” “哥,你都知道了啊。” “因因,对不起,如果我那天能如约出席你的毕业典礼,你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哥,你不用自责,我没事,你安心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缓了缓,她凶巴巴地说:“至于我妈,等我回来再找她算账!” 沈淮序明白沈兰因终究还是心软了,不想让自己替她出手教训许卿如。 “因因,她不值得你这样对她。” 沈兰因沉默了一瞬,低声说:“哥,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今生算我倒霉,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了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为沈晴柔攒的那些嫁妆我通通都会抢过来,就当她们两个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沈淮序忍俊不禁:“你啊,真是个小财迷。” “嘿嘿,事已至此,只有从她们身上‘割一大块肉’,才能稍解我心头之恨。” 沈兰因抬眼看了一下通话时长:“好了,哥,就先这样了啊,你等我消息,我很快就回去。” “因因,等一下。”沈淮序急切地问:“这个手机号码可以联系到你吗?” “不行,哥,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工作,不用担心我,挂了啊,拜拜。” 沈淮序无奈道:“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沈兰因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为了让沈淮序放心,说很快就能回家,但鹿枭喜怒无常,恐怕她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了家。 “笃——笃——” 短促的敲门声之后,鹿枭清冷磁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因因,你出来一下。” 沈兰因:“……” 这人该不会一直站在门外偷听吧? 第48章 沈兰因皱了皱眉,缓步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怎么了?”她把手机递给鹿枭,低声问。 “明天是墨渊的生日,你陪我一起出席。” 鹿枭的语气不容置疑,让沈兰因一愣,她迟疑着开口:“龙墨渊和龙墨紫应该都不想见到我,我就不去了吧。” 鹿枭眉梢微挑:“那你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沈兰因点头。 “可是我想你陪我一起去。”鹿枭扣着她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俯下身,侵略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好不好?嗯?” 尾音微微上扬,酝酿着无尽的危险。 沈兰因的耳后慢一拍般地烧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 这人一副她不答应就要‘吃’了她的模样,她敢不答应吗? “礼服和首饰我都帮你准备好了,都放在衣帽间里,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鹿枭一边说,一边牵着她的手往衣帽间走。 一套玫瑰金抹胸礼服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仿佛被月光亲吻过一般,温柔而高雅。 与之相搭配的蓝宝石套链,颜色浓郁深邃,宛若深海里最幽秘的宝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瑰丽光泽。 周围点缀着璀璨夺目的钻石,每一颗都经过精心切割,如同点点星光,围绕着中心主石翩翩起舞。 沈兰因怔怔地望着面前优雅华丽的礼服还有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首饰。 原来他之前上楼就是为了放这些东西。 …… 在沈兰因发呆的时候,鹿枭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后。 他动作轻柔地撩起她的长发,将那条蓝宝石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温软的唇贴在她的肩头,轻咬了下,带着某种引诱的味道:“喜欢吗?” 沈兰因惊得一颤,微微点头,一抹艳极的绯色在脸上蔓延。 鹿枭低低一笑,抬手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晚安,你早点休息。” 鹿枭下楼之后,沈兰因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神。 这下完了,看来她真的一时半会儿都回不了家了。 ……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 鹿枭开车带着她去了城郊,沈兰因一下车,就被眼前的场景雷了个外焦里嫩。 乖乖,想不到龙墨渊那么高大威猛的一个西装暴徒竟然还有一颗……少女心? 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坪上布置了许多唯美的花艺装饰。 浪漫的紫色薰衣草、迷人的粉色绣球花占了大半壁江山。 派对现场俨然是一个粉紫色的花海。 一走去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中的秘密花园。 派对的中心场地被郁郁葱葱的大树环绕,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形成参差斑驳的光影。 造型绮丽的蛋糕摆满了长桌,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物,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长桌两侧摆放着许多透明的水晶椅,椅子旁边还点缀了各种各样的彩色气球。 …… “鹿枭,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沈兰因挽在他臂弯里的手轻轻摇了摇,不可思议地问:“或者,今天是龙墨紫的生日?” 第62章 我正好手 痒,不介意再帮他做一次‘开颅手术’ 鹿枭勾了下唇,一脸见怪不怪:“墨渊小学之后的生日派对都是墨紫做主。” “哦,原来是这样。”沈兰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说嘛,龙墨渊那么凶神恶煞的人,看起来和这些粉嫩梦幻的颜色一点都不搭。” 话音刚落,沈兰因抬眸,对上了龙墨渊似笑非笑的眼。 他插兜站在原地,也学着她的语调,慢条斯理地说着:“我就说嘛,沈兰因那么胆大皮厚的人,今天是一定会来找打的。” 沈兰因:“……” 看来这人的头皮又痒痒了,她得好好给他‘挠挠’才行! “龙墨渊,死神闭了一下眼,你又侥幸多活了一年啊。”沈兰因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将一个黑色礼盒递到他面前,“喏,送你的生日礼物,拆开看看吧。” 龙墨渊低头扫了一瞬,眯了眯眼睛,没接。 “鹿枭,你的眼光可真够独特的,怎么偏偏看上这样的……” 龙墨渊不屑地瞥了一眼沈兰因,然后迅速移开,仿佛对方不值得自己多看一秒。 沈兰因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龙墨渊,你有眼无珠,当然看不上我。” 鹿枭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人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互相看不顺眼。 他从沈兰因手上拿过黑色礼盒,直接塞到龙墨渊手里。 “墨渊,来者是客,你的待客之道未免也太过小气了。” 龙墨渊挑眉,哼笑一声,“不请自来的,可不是我的客人。” 沈兰因双手环在身前,上下打量了龙墨渊一番,眼中流露出明显的鄙视。 “喂,你一定是阿基米德的后人吧,这么能抬杠。” “哥,怎么回事?” 龙墨紫提着裙摆优雅地走了过来。 一袭波光粼粼的渐变星空蓝镂空长裙完美勾勒出了窈窕有致的身材曲线。 披散在肩上蓬松亮丽的大波浪卷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没有任何遮掩的光洁美背在发丝下若隐若现。 那张天生丽质的脸更是无可挑剔。 灿烂阳光下,整个人华光四溢,美得令人呼吸一窒,移不开眼睛。 龙墨渊一见到自己妹妹,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骤然淡了。 他加快脚步,朝龙墨紫迎了过去,轻轻牵起她的手,“小紫,没事,我们走吧。” 龙墨紫莞尔一笑,带着一丝揶揄:“哥,你老是劝我把心胸放开阔一些,要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可你自己怎么却反其道而行之呢?” 龙墨渊神色僵住了几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墨紫握紧龙墨渊的手,带着他走到鹿枭和沈兰因面前。 落落大方地笑道:“枭哥,兰因妹妹,别和我哥一般见识,欢迎你们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沈兰因礼貌地颔首致意,鹿枭扫了眼一脸不情不愿的龙墨渊,调侃道:“墨紫,你哥一向说一套做一套,我已经习惯了。” 龙墨渊:“……” 他难道真的像沈兰因说的那样有眼无珠? 要不然他怎么会和鹿枭这个老是拆他台,插他刀的损友结拜呢? 龙墨紫眼尖,一眼看到了被龙墨渊随意揣在裤兜里的黑色礼盒。 “哥,这是谁送你的礼物啊?还特意挑出来带在身上?” 说着,她伸手将礼盒拿了出来,一脸好奇道: “哥,我帮你拆开啦。” 此时,另外三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龙墨渊一脸无所谓地点头,沈兰因一脸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而鹿枭显然已经猜到了礼盒里装的是什么,一脸忍俊不禁。 包装被一层层拆开,里面的东西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哇,好别致的烟灰缸!”龙墨紫将它递给龙墨渊,眉眼弯弯:“哥,你那么喜欢抽烟,这个礼物与你正相配。” 龙墨渊额头青筋直跳,刚痊愈没多久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狠狠剜了沈兰因一眼,又恨恨瞪了鹿枭一眼。 这两个人还真是配着了,都踏马尽会给他找不痛快! 龙墨渊将烟灰缸捏在手心,眼眸森然,低哑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沈兰因,真是多谢你的贺礼!” “你放心,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回敬你一份‘大礼’!” 沈兰因挑了挑眉,丝毫不惧地迎上他要吃人的目光。 她原本带着这个烟灰缸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奈何龙墨渊实在是太欠收拾,上赶着找不痛快。 所以她才会一不做二不休地将它送出去,碍一碍他的眼,堵一堵他的心。 龙墨紫有些莫名地看了看自己哥哥,又望了望沈兰因。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沈兰因……不会……就是用这个……给她哥开的瓢吧? 啧,那她还真是没把自己暴躁凶戾的老哥放在眼里,竟然明目张胆地把凶器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 一时之间,四人之间各怀心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须臾,鹿枭率先打破了僵局,“走吧,都别愣在这了。” 沈兰因点头,斜睨了龙墨渊一眼:“喂,不打不相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她挽着鹿枭的胳膊,一扭头,趾高气昂地走了。 “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龙墨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沈兰因仗着有鹿枭撑腰竟然敢肆无忌惮地挑衅他,顿时‘火山爆发’。 上次的账还没和她算呢,赶早不如赶巧,今天新仇旧恨就踏马一起结了! 他双目猩红,撸了撸袖子,就要冲上去找沈兰因算账。 第49章 可刚迈开步子,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哥,你难道还要打女人?” 龙墨渊:“……” 呵!女人? 沈兰因她就是长了一张美人皮,实际踏马比男人还要凶悍! 与此同时。 “因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墨渊?” 鹿枭沉思半晌,还是问出了口。 沈兰因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回答:“因为他长了一张讨人厌的嘴。” “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顿了顿,又自问自答:“估计是吃大蒜长大的吧,所以才会一张嘴就臭气熏天。” 鹿枭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沉默几秒后,忽地低头笑了起来,他的眉眼舒展开,左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因因,墨渊从小到大可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难道不怕他报复你?” 沈兰因耸了耸肩,反问:“怕?有什么好怕的?” “他尽管放马过来,我正好手痒,不介意再帮他做一次‘开颅手术’。” 第63章 今天见的血够多了,别杀生了 沈兰因的长相本就绝美,此刻唇角噙着笑,上挑的眉尾妩媚得惊心动魄,轻轻一眼就能将人的魂都勾没了。 千娇百媚的花朵,往往隐藏着剧毒的花蜜,妖艳却蕴含着致命的危险。 沈兰因盛放如罂粟花,予你美丽诱惑,危险却也如影随形。 派对现场,宾客如云。 她挽着鹿枭的手,优雅从容地与他并肩而行。 一路走来,轻松收割所有惊艳的目光。 自然,也少不了议论纷纷。 “那个狐狸精是谁呀?真是不要脸,竟敢挽着枭哥的手!墨紫呢?我得赶紧告诉她去!哎,你拦着我干什么……” “嘘,别说了,为了这个小姑娘,枭哥可是不惜与龙哥大打出手,龙哥脑袋都被开了瓢。” “你还敢骂她不要脸,我看你才是不要命了。” “切,她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她连墨紫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快闭嘴吧,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你要是不怕死就继续在这大放厥词吧,我可不想为你陪葬。” 说着,蓝衣女人端着酒杯,步履匆匆地走远了。 “哼!胆小鬼!我偏说!不要脸!骚狐狸!我看她敢把我怎么样!” 红衣女人嘴上虽然硬,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沈兰因从她身边经过时,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红衣女人立刻噤若寒蝉,转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沈兰因突然开口:“对不起啊,让你为我背锅了。” 鹿枭侧头看她,眼底泛出细微波澜:“我的荣幸,不 过墨渊现在肯定是一肚子火没处发,要气炸了。” 沈兰因听得这话,只浅浅一笑:“那我可要离他远一点,要不然他炸我一身屎就不好了。” 鹿枭:“……” “砰!砰!砰!” 不远处倏然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 原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群立刻炸了,如鸟兽般纷纷四散奔逃。 鹿枭反应迅速,立刻拉着沈兰因躲到附近一棵大树后面。 而那些没有找到掩体,在一览无遗的草地上亡命狂奔的人就惨了,一个个都成了活靶子。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子弹犹如疾风骤雨般,无情地穿透人的身体,惨叫声不绝于耳。 顷刻间,粉紫色的浪漫花海便成了尸山血海。 空气中充满令人窒息的焦臭气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得人头昏脑胀。 泛着幽光的血泊中,仍有垂死挣扎的人,艰难地在地上爬行。 浸透鲜血的衣服裹着模糊的血肉,一张惨白的脸上,透出绝望和无助交织的恐惧之色,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被呼啸的枪声掩盖。 …… 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眼前惨死。 沈兰因倚靠在大树上,岿然不动,看上去相当镇静,实际头皮早就麻了半边。 在她生活的世界里,这些血腥残暴的画面只会出现在电视中。 可是如今,这一切无比真实地发生在她的眼前。 “因因,别害怕,会开枪吗?” 手心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鹿枭握着她的手,将一把手枪放入她的掌心。 沈兰因一脸麻木地点点头。 紧接着,鹿枭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替她穿好。 沈兰因此时也回过神来,她明白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她胆怯。 “刺啦!” 她俯下身,毫不犹豫地将碍事的曳地裙摆一把撕下来,握紧手里的枪。 眼中的茫然褪去,渐渐有坚毅浮现。 混乱中,有几个歹徒朝他们逼近。 鹿枭的枪法稳准狠,几息之间就将他们一枪爆头。 沈兰因尽管内心惊惧,但她还是逼着自己睁大眼睛,扣动扳机,射杀了一个从侧面疾冲而来的歹徒。 那些歹徒的头目显然认出了鹿枭,他挥了挥手,又派出几个人朝他们奔了过来。 到了近前,一个黄毛语气阴沉地开口:“枭哥,只要你与龙墨渊决裂,我们就放你和你的女人走。” 鹿枭冷冷一笑:“你先看看自己身后,再来和我谈条件吧。” 黄毛顺着鹿枭的视线回头,脸色一变,大吼道:“给我上!抓活的!” 他身边的几个歹徒闻言,立刻一拥而上。 鹿枭将沈兰因护在身后,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歹徒。 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逼来的两个歹徒扫落在地。 …… 鹿枭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沈兰因刚一接通,龙墨渊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 “鹿枭!你没事吧?” “该死!我爸的那个私生子买通了我身边的人,妄图刺杀我,取而代之。” “他以为我死了,他就能当上龙门的老大了?” “我呸!看我这次不把他剁碎了丢到大海里喂鱼。” 沈兰因:“……” 这个龙墨渊还真是个害人精,这么多无辜的人就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而丧命。 电话线另一边,龙墨渊只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却一直听不到鹿枭说话,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喂!鹿枭,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中枪了?” 沈兰因气笑了,这个人不仅是个害人精还是个乌鸦嘴! “龙墨渊,你不会说话能不能闭上那张臭嘴。” “不张嘴则已,一张嘴就喷粪,我真是服了你了。” 龙墨渊话中带着戾气:“该死!沈兰因!怎么是你?鹿枭呢?” 沈兰因嗤笑一声:“托你的福,他现在‘好’得很,以一敌三,打得正欢。” “倒是你这个罪魁祸首,不知道缩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清闲呢?” 龙墨渊:“……” 三个歹徒且战且退,见不是鹿枭的对手,猛地回头一看。??? 那个发号施令的黄毛早跑得没影了。 三个歹徒:“……” 他们连忙停了手,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拱手求饶: “枭哥,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们一家老小都在他们手上,不替他们卖命不行啊。” “蹬!蹬!蹬!” 一阵有力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鹿枭的心腹秦风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枭哥,没事吧?” 鹿枭朝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微微抬了抬下巴,秦风会意,立刻让人抬枪对准他们的脑袋。 正要扣动扳机,没想到自家老大来了一句:“今天见的血够多了,别杀生了。” 持枪的手下:“……” 好家伙,差点没刹住。 第64章 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但显然局面已经被鹿枭的手下控制住了。 那些滥杀无辜的歹徒纷纷被击毙,只有少数几个还在负隅顽抗。 鹿枭走到沈兰因面前,想牵起她的手,一抬手,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他眼帘微低,恍然垂下手,秦风见状,善解人意地递上一块手帕。 鹿枭摇了摇头,无声的视线落在沈兰因的侧颜,示意秦风将手帕递给她。 “谢谢。” 沈兰因接过手帕,仔细展开,缓缓牵起鹿枭的手,能感觉他指尖在微微发颤,她回握他的手。 低下头,耐心地用手帕一点点擦干净他手上沾染的血迹。 鹿枭眼眸深邃地望着她,狭长的桃花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许偏执的暗芒。 秦风和其他手下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原来自家老大今天之所以不杀那三个蠢货,都是为了这个小姑娘啊。 第50章 一个寸头男人走了过来,恭敬道:“老大,那些叛徒都处理好了。” 鹿枭稍稍偏过头,淡淡地问:“龙吟呢?抓住了吗?” 寸头男欲言又止道:“抓是抓住了,但是……龙哥一见到他,不由分说,抬手就把他给毙了。” 鹿枭点点头,“算了,死了就死了。” “反正他手里掌握的那些商业机密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 沉默了片刻,他望着远处,眉头微蹙: “今天的死难者遗体全部都要妥善安葬,对他们的家人也要给予重金抚慰。” “钱款就从已经缴获的龙吟名下的所有资产中出。” 秦风颔首:“是。” 吩咐好后,鹿枭握住沈兰因的手,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因因,对不起,今天让你受惊了。” 沈兰因摇头,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充斥着杀戮和暴力,他游走在黑暗中,与她的世界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而她也融入不了他的世界。 明明沈兰因就在他的身边,但鹿枭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他乌黑的眸子里顿时一暗,绷紧了嘴角,声音很低:“因因,你别离开我,好吗?” 沈兰因感觉他握在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重得她心里发疼。 “鹿枭,你有没有想过……” 沈兰因鼓起勇气开口,可是话还没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可笑。 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强求对方? 没有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人生,放弃他拼命为之奋斗的一切。 鹿枭静静地凝望着沈兰因,他期待着她能向他的世界走近。 可是,她停下了脚步,终究没有推开那扇已经为她敞开的大门。 “鹿枭,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沈兰因的另一只手覆在他们交缠的手上,将鹿枭的手一点点掰开,转身独自往前走去。 鹿枭的声音忽然响起,冰冷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颤抖。 “因因,你连问都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 沈兰因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因为,我不希望你答应,我对你的感情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 她的语气温柔,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像无数根尖锐的银针,狠狠刺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鹿枭墨深的瞳仁骤然缩紧,他苍白的脸上冰冷无温,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 为什么他爱的人都要离他远去?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惨死的那个寒冷雨夜。 渐渐的,幽深的眸内燃起两簇烈焰,那火,似怒,似欲。 …… 身后始终没有响起鹿枭的脚步声,沈兰因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还是迈开了步子。 下一秒,肩膀被人扣住,熟悉的气息铺天盖 地覆盖下来。 鹿枭半个身形都靠在她身上,薄唇擦过她的锁骨,轻轻落下一个吻,棱角分明的侧脸贴在她的颈窝处。 “因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沈兰因呼吸微沉,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挣扎着想推开他。 但鹿枭就像一座五指山,压得她动弹不得。 “鹿枭,快起来,你好重!” “……” “我本来就腿软,你再不起来,我可站不住了。” 鹿枭终于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病态的笑意。 一双修长漂亮的手在她眼尾轻轻摩挲,又缓缓下移到她的心口。 “因因,怎么样才能让你眼里心里都是我呢?” 沈兰因踮起脚,飞快在他左唇上的梨涡啄了一下:“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眨了下眼,对着她弯了弯唇角,凑近她的耳畔,压低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暧昧。 “回家做什么呢?” 话音未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向他们冲了过来。 “鹿枭,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子弹像一颗流星,从枪膛中射出,以惊人的速度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急促的轨迹,冲向沈兰因的后背。 鹿枭神色惊惧,骤然转身,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将她的脸按在胸膛上。 “砰!” 子弹撕裂皮肤,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 “鹿枭!” 沈兰因伸手抱住鹿枭,可是当触到他的背部时,她的手颤抖个不停。 如泉水般不断涌出的温热潮湿的鲜血让她心痛如绞。 那个疯女人一击得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再一次朝他们举起了枪。 这一次,她瞄准的是鹿枭的脑袋。 她的笑声尖利又刺耳,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鹿枭,你去死吧!” 鹿枭转头看了一眼女人。 他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唯独眼眸漆黑,眸光宛如暴风雨前夕,划破天际的黑色闪电。 女人心头一惊,持枪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但儿子的死让她对鹿枭恨之入骨,她咬着牙,强行稳住心神。 持枪的手终于不再颤抖。 身体里的鲜血迅速流失,鹿枭强撑着涣散的意识,想将沈兰因推开。 可是沈兰因却用双手护住他的头,将他的脸紧紧按在怀里。 转过身,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子弹。 第65章 我不渴不饿更不疼,我只问你滚不滚! “砰!” “砰!” 两声枪响之后。 那个疯女人眉心中弹,死不瞑目。 “鹿枭!” “枭哥!” 龙墨渊和龙墨紫朝他们迅速靠近。 鹿枭双目紧闭,已经陷入了昏迷,沈兰因抱着他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鲜血从他背部的伤口汩汩涌出,地上的一大滩殷红鲜血更是触目惊心。 “该死!” 龙墨渊低声咒骂了一句,急急蹲下身想将沈兰因护在鹿枭头上的手拉开。 可是沈兰因仿佛魔怔了一般,死活都不肯松开手。 “该死!沈兰因,还不快放手!” “哥!你这么凶干嘛!”龙墨紫不满地瞪了她哥一眼,又转头对沈兰因轻声细语道:“兰因妹妹,你别怕,现在没事了,我们马上送枭哥去医院。” 沈兰因目光呆滞地缓缓抬起头,凝神看清是龙墨紫后,松开了手。 秦风此时也带着医护人员赶到了停车场。 经过医生的急救,鹿枭的伤口很快止了血。 但他仍没有脱离危险,必须尽快手术取出子弹。 鹿枭被抬上担架,火速送往离这里最近的私立医院。 沈兰因没有跟着去,龙墨紫见沈兰因神思恍惚,放心不下,便也留了下来。 “兰因妹妹,你的手没事吧?” 龙墨紫盯着沈兰因的手,一脸担心地问道。 原本她以为沈兰因的手是沾了鹿枭伤口上的血,可现在发现根本不是。 沈兰因一言不发,凝望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龙墨紫连忙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多谢。” “兰因妹妹,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儿,一点小伤。” 说着,她慢吞吞地向前走去,龙墨紫拉住沈兰因,扭头吩咐道:“阿耀,把车开过来。” 阿耀颔首:“是,小姐。” 劫后余生,沈兰因身心疲惫,便也没有再拒绝。 私立医院。 龙墨紫站在手术室门口,语气焦急:“哥,鹿枭的伤势怎么样了?” “万幸没有伤到要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龙墨渊揉了揉眉心,问:“沈兰因呢?她回家了?” 龙墨紫摇头,神色复杂:“她的手受伤了,现在也进了手术室。” “中枪了?”龙墨渊皱眉,不悦道:“那她怎么不早说?难道她还想使什么苦肉计?” 龙墨紫闻言,有些生气:“哥,你这么能这样说?兰因妹妹还是个小姑娘呢。” “再说她跟我们不一样,猛然间见到这些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她当然会被吓到。” 龙墨渊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算了,看在她今天拼死护着鹿枭的份上,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龙墨紫点头:“这才对嘛。”想了想又叮嘱道:“哥,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不许再阴阳怪气。” 龙墨渊摆了摆手:“知道了,不过,这小姑娘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看她迟早得离开。” 龙墨紫迟疑道:“离开?那枭哥怎么办?” “怎么办?”龙墨渊挑了挑眉,哼笑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鹿枭就踏马是个恋爱脑。” “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要是沈兰因走了,他恐怕会为了她洗白身份,和她一起远走高飞。” 第51章 龙墨紫显然被这些话刺激到了,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不会的,他不会的。” 龙墨渊见龙墨紫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明白她对鹿枭还是余情未了。 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软声安慰:“小紫,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鹿枭他手下还有那么多弟兄呢,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龙墨紫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但是她不能接受鹿枭对沈兰因的爱竟然这么深,深到他可以为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和前途。 因为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很可悲。 另一边,沈兰因手上的伤口处理好后,她就被推入了病房,没多久,鹿枭也被推了进来。 龙墨渊双手环胸,站在病房里,左看看鹿枭,右看看沈兰因,忽然笑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哎,你还真别说,他们两个昏睡的样子看起来还挺有夫妻相的。” 龙墨紫:“……”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没好气地瞥了龙墨渊一眼。 “哥,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风凉话,这一切还不都怪你!” “要不是你没用,枭哥和兰因妹妹根本就不会受伤。” 龙墨渊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二怕的就是自己妹妹生气和伤心。 他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都怪我。” 顿了顿,又委屈巴巴道:“龙吟和他妈平时在我面前怂得跟孙子似的,我哪能想到他们这两个贱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玩这么大啊。” “哥,这次多亏了鹿枭,要不是他的手下及时出现,现在被剁碎了丢到海里喂鱼的恐怕就是我们两个了。” 说着,龙墨紫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 龙墨渊小声嘟哝了一句,“看来我不是有眼无珠。” 龙墨紫不解地问:“哥,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当初没看走眼,鹿枭这个八拜之交我是结对了。” 龙墨渊唇角微勾:“关键时候还得靠他力挽狂澜,所以我决定了,我是不会放他走的。” “要是沈兰因敢把他拐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哦不对,是‘难夫难妻’抓回来的。” 沈兰因半梦半醒间,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叫唤。 她不禁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眸中透出几分迷蒙。 “哟,我们的美少女战士终于醒了啊。” 龙墨渊歪头看了她一眼,继而笑着调侃。 沈兰因眼神渐渐清澈,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讥嘲。 怪不得这么吵,原来是龙墨渊这个一只更比百只强的超大号‘苍蝇’。 龙墨紫扯了扯龙墨渊的衣角,又清咳了一声。 龙墨渊会意,立马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温温油油道:“兰因妹妹,你渴不渴?饿不饿?哦,对了,还有疼不疼?” 沈兰因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脸嫌弃地斜睨着龙墨渊:“我不渴不饿更不疼,我只问你滚不滚!” 第66章 没有一个耳朵会真正被嘴巴说服 龙墨渊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啧,说话中气十足,看来兰因妹妹用不了几天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龙墨紫:“……” 她哥这一张嘴是真的欠啊,一言不合就开怼。 算了,还是不指望他了。 龙墨紫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沈兰因床前,一边递给她,一边柔声道:“兰因妹妹,我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不讨人喜欢。” “他说的那些不入耳的话,你就当他在放屁,不要生气。” 沈兰因吃软不吃硬,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顺带抛下了句:“让你哥平时没事少吃点巴豆。” 龙墨渊:“……”这小姑娘的嘴可比他欠多了。 沈兰因自动忽视龙墨渊脸上的揶揄,视线越过他,落在鹿枭身上。 “他的伤……没事吧?” 龙墨紫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鹿枭:“幸亏没伤到要害,在医院观察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沈兰因点了点头,当时鹿枭流了那么多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她身上,她还以为…… 龙墨紫犹豫了一瞬,提出建议:“你们出院后,要不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你们两个伤员互相照顾也不方便。” “不用了。”沈兰因果断拒绝。 龙墨渊眉梢微挑,语调拉长而慢:“小紫,人家‘小夫妻’劫后余生,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就不要在中间横插一脚了。” 龙墨紫眼角斜飞,剜了他一眼,龙墨渊立刻抬手,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龙墨紫快步走到龙墨渊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就往门外拽。 他们刚出门走出去没多远,医院走廊就传来一声痛呼。 “嘶……” “小紫,你别掐我呀。” “哼!谁让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用嘴‘放屁’。” “我冤枉啊!我的嘴只会吃饭喝水夸小紫,是真不会‘放屁’啊。” 龙墨紫越想越气,干脆把龙墨渊当成了沙袋,拳打脚踢。 …… 沈兰因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龙墨渊不绝于耳的痛呼声,不禁弯了弯唇角。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看来龙墨渊这块软豆腐今天要被打得稀碎了。 “因因,你受伤了?” 鹿枭的声音有些虚弱,苍白着一张略显病态的脸,但墨色双眸却灼灼地盯着沈兰因。 “我没事,你现在好点了吗?” 说着,沈兰因穿上鞋,倒了一杯水走到鹿枭的床前。 “喝点水吧。” 鹿枭摇了摇头,可沈兰因已经把水杯凑到他的唇畔,他只好低头喝了一口。 喝好后,她的手仍没有拿开,他无奈一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握住她的手,又慢慢地与她十指相扣。 “因因,你骗我。” 沈兰因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神情茫然了片刻。 鹿枭攥紧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沈兰因站立不稳,跌扑在他身上。 她身体一僵,无措地抬眸,撞见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睛里。 他微微低着头,水盈盈地望着她,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她感到一丝侵略和危险,心跳瞬间加速。 “你现在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而是有亿点点爱我。”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就在自己眼前,而唇角渐渐小幅度地弯了起来,便给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洞悉一切的邪气。 “那又怎么样?”沈兰因垂下眼帘,双手撑在他身侧,毫无情绪地反问。 “鹿枭,爱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现在很爱你,不代表我会爱你一辈子。” 他漾了一池桃花潭水的黑眸此刻如同淬了寒冰般,凛冽刺骨,眼底夹杂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失望。 沈兰因抬手,轻轻盖住鹿枭的眼睛,男人长长的睫毛在掌心翻飞,犹如一根羽毛在心尖轻挠,酥酥痒痒。 “鹿枭,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生命和前途。” “这样的爱太沉重,我背负不起。” 沉默了几秒,又开口道:“我想要的感情是轻飘飘的,相见甚欢,不来也可。” 鹿枭圈住她覆在眼睛上的手,带着她缓缓下移,贴在他的胸口,急促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似海的深情。 “因因,人的想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有一天,你会接受。” “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同时也是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尝试另一种感情。” “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想法是……” 倏地,沈兰因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像是无意间的触碰,却让鹿枭的呼吸瞬间停滞,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隐秘的渴望。 “鹿枭,没有一个耳朵会真正被嘴巴说服。” “我知道你不会放我走,我也可以留在你身边,但是,我不会开心。” “你习惯了杀戮和暴力,对死亡无动于衷,可我不想自己变得麻木不仁。” “我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如果和你在一起,他们只会与我成为陌路。” “我不想为了爱情,失去所有,即使这份爱错过之后就不会再拥有。” 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鹿枭,你放我走,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醉意,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可鹿枭的眼睛里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的手滑到她的腰间,轻轻一揽,将她拉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缠绕着她的发丝。 第52章 “因因,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沈兰因低下头,用力地掰开他的手,声音里终于染上几分愠怒。 “鹿枭!你到底是不是人?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就死活听不懂人话呢?” “我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我不想待在你身边!我想离开!我想回家!你能不能放我走!” “我求求你好不好!你相信我,以你的长相身材还有实力,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好一万倍的女人!” “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干嘛就非得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你换一个人试试不行吗?” 鹿枭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不想和她聊下去的样子。 沈兰因却像毫无所觉似的,继续输出:“鹿枭……” 下一秒,红唇被他堵住,开始了攻城略地。 “唔唔——” 第67章 因因,能不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狂风暴雨般,让人措手不及。 温凉的薄唇含住娇嫩的唇瓣,渐渐陷入更深的探索,唇齿勾缠,舌尖强势地侵入,迫着她与他‘共舞’。 仿佛用尽毕生力气,鹿枭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腰肢,轻轻地一带,牢牢地将她压倒在床上。 怕她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便微微侧着身体,用手臂压着她,闭上眼睛继续吻她。 不让她有任何的逃跑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碎,融进自己冷漠孤寂的灵魂。 渐渐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锁骨……一路钻进衣服里。 霸道不讲理地激起战栗,似燎原之火,一路传遍全身。 沈兰因一头乌黑长发如流水一样倾泄在枕边,衬着柔软洁白的枕头,愈发的黑白分明。 一只手被他压在头顶,没有被束缚的那只手死死地攥紧身下的床单,手上曲起的纤细骨节美好又脆弱。 欲望似乎顺着喘息溶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起来。 鹿 枭的眼神越来越深沉,喉结滚动着,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沈兰因。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深不见底,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她发丝微微凌乱,鸦睫又长又密,眼尾泛起一片淡粉色,美眸里水雾氤氲。 红唇轻启,白皙光洁的下巴微仰,似是在邀人采撷。 他低低笑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魅惑。 “因因,你好美,就像一朵只为我绽放的花朵。” 沈兰因偏过头,她的心像是一半浸入冰冷的海水,一半融入炙热的火焰。 一抹复杂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下一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主动抬起手,纤白的手指缠上男人的脖子。 细密的吻落在他锋利的眉梢、狭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用唇一寸寸描摹他的轮廓。 直到……她的唇没能再次与他相触,他在最后一刻低下了头,埋首在她的颈窝。 平日里清冽的嗓音因沾染了情欲变得沙哑:“因因,能不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 沈兰因的唇一点点下移,柔软的舌尖似有若无地捻过他的肌肤,在他性感撩人的肌理上辗转厮磨。 那种酥麻而又温软的触感,让鹿枭浑身血液沸腾,身体霎时间滚烫起来。 他缓缓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寸许,鼻尖贴上她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彼此的气息纠缠交融,混合着淡淡的紧张与不安,他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抖:“你确定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轻咬着下唇,向他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那一刻,所有的等待与克制都化作了无尽的温柔与缠绵。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那炽热粗重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诉说着他对她的爱恋与占有。 突然间,她的身体被一阵强烈的疼痛侵袭,她攀附在男人肩膀上的手猛地收紧。 阵痛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将她吞噬。 她眼眶发热,泪珠子都浸了出来,医院长廊上传来走动和交谈声。 怕人听见,她咬着唇死死压住呻吟,却还是有低低细细的吟叫从唇间溢出来。 “因因,乖,别怕。” 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然后是眼角,温柔地将每一滴泪都舔舐殆尽。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电流穿透全身,让两人都颤抖不已。 她睁开眼睛,头顶天花板的图案逐渐扭曲成分辨不明的形状,迷离混乱中,整个房间都在乱转。 世界温暖潮湿,理智的弦早已被割断,思绪变得断断续续。 ……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精疲力尽地从无边无际的‘欲望之海’中‘爬了出来’。 浑身像被沉重的石磨碾碎了一样,剧痛。 她眉头微蹙,缓了缓,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发现他眼皮沉阖,呼吸的速度规律舒缓。 整个人就像一头刚被人驯服的野兽,陷入了沉睡中。 谢天谢地,终于晕了! 她悄无声息地逼近他的脸,定定凝视了许久。 窗帘开着,明亮的光线透进来,映出他立体俊逸的轮廓。 额前发丝凌乱,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眼尾弧度上扬,细密的睫毛覆于其上,性感的唇如浸染的蜂蜜柚子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啧,女娲娘娘也太偏爱他了,将他捏得这么好看! 太踏马撩人了! 慢慢低下头,凑近他轻抿的薄唇,但就在唇即将贴上的那一刻,她停住了。 他仍然无知无觉地躺着,只是不太安稳,微微皱了眉,似乎睡梦中有什么东西侵扰着他。 她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鹿枭,对不起,你把我忘了吧。” 沈兰因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脚刚沾地,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药效这么快就失灵了??? 沈兰因瞳孔地震。 “砰!砰!砰!” 心跳如雷鸣般震动,额头上很快渗出一层细汗。 她身体僵硬地回过头…… 好险!!! 他还晕着!!! 沈兰因屏住呼吸,慎之又慎地将鹿枭的手拿开。 时间不等人,速速离开才是上策。 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匆匆穿上。 轻轻打开房门,探出头向两边张望了片刻。 太好了!!! 天助我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将口罩带上,以防万一,又扒拉了一下头发,挡住脸。 瞅准时机,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 一路顺利,她气喘吁吁地站在电梯前,飞速按下了下行的按钮。 心急如焚地等待中…… 皮鞋落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一下又一下的清脆响声。 犹如敲击在她的心脏上,让本就绷得死紧的心弦,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发颤。 那声音,正向她不疾不徐地靠近。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东南西北的各路神佛,求求你们了,让电梯立刻就到吧。 “叮!” 电梯真的来了! 第68章 我身边一向不留没用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兰因风驰电掣地一头扎进电梯,按下一楼后又急急地按着闭合键。 终于…… 电梯门如愿以偿地合上了。 心神骤然松懈,这时她才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全身骨头散了架一样裂痛。 天旋地转,她支撑不住地滑坐在地上。 电梯不断下行。 很快,电梯门再一次开启。 急匆匆出了电梯,她跌跌撞撞地朝医院大门跑去。 神佛保佑,她逃出来了! 在街上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弯腰坐了进去。 “司机,麻烦去宝溪路68号,还有,可以借一下手机给我吗?” 司机闻言回头,定睛一看,被她吓了一跳。 因为她如今的模样实在狼狈,就像刚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一样。 长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脸侧,白皙脖颈上遍布红痕,明显大了许多的病号服也是灰尘扑扑。 沈兰因随着司机震惊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她现在穿的是鹿枭的病号服,没办法,她的那件已经被他撕烂了。 一抬头,司机还在打量自己,读懂了他眼神中隐含的潜台词后。 她抬手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无奈解释:“我不是疯子,麻烦你先开车。” 司机点头,犹豫了片刻,将手机递了过来。 第53章 “小姐,你用吧。” “太感谢了!” 沈兰因眉眼弯弯地接过手机。 与此同时,沈淮序正坐在会议室开会,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他立刻抬起手,示意会议结束,径直往门外走去。 “因因!你现在在哪?” “哥!我在出租车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家了。” “好,你让司机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去接你。” “不用了,你忙吧,我在家等你。” “那我马上就回家。” “好,对了,司机的收款账号是……你给他转一下钱。” 挂断电话后,沈兰因将手机还给司机,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 半个小时后,沈兰因的双脚终于再一次踏上熟悉的土地。 “叮咚!” “您的账户到账100万元!”???!!! 正在专心开车的出租车司机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他飞快地拿起手机,瞪大眼睛一看,乖乖,竟然是真的。 算命的没说错,今天还真是出门遇财神,一下子暴富了! 而另一边,许卿如却是出门遇凶神,一下子赤贫了。 沈兰因开门见山,直接摆了摆手,堵了许卿如的嘴。 “言不由衷的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还是来点实际的。” “你为沈晴柔准备的包括股权、别墅,豪车……在内的所有嫁妆记得通通转移到我的名下。” 许卿如:“……” 躲在许卿如身后的沈晴柔闻言,顿觉肉痛,壮着胆子道:“姐姐,你也太过分了吧!你这不是活生生地回来了吗?” “过分?” 沈兰因唇角 缓缓勾起,完美弧度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这就叫过分了?还有更过分的在后面等着呢!”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死翘翘地活着’!” 话音未落,沈兰因就像一发炮弹一般射了出去,成功命中目标,将其‘炸’了个半死。 沈淮序回家的时候,沈兰因的仇已经报完了。 她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沈晴柔还顶着一张猪扒脸,窝在唉声叹气的许卿如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因因,你跟我来一下。” 说着,沈淮序抬脚朝书房走去。 沈兰因顿时觉得脑袋痛,她明白以沈淮序的性格,肯定会刨根问底,不弄清楚事实真相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同时,她脑海中又浮现鹿枭的睡颜,他现在一定醒了,发现她提起裤子不认账,估计会气疯了吧。 …… 病房里。 秦风低垂着头,站在鹿枭床前,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谁能来救救他啊? 他偷偷摸摸瞄了鹿枭一眼,妈耶,自家老大现在的状态可太吓人了。 那脸怎么变得比包青天还黑了,这眼怎么变得比兔子还红了。 还有这浑身散发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场也太恐怖了吧。 鹿枭赤裸着上半身,眸光落在床头空空如也的水杯上,红色与戾气交织在一起,在他眼中翻涌。 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神色愈发薄凉起来。 少顷,他抬眼,面罩寒霜地打量了一番大气都不敢喘的秦风。 “门外为什么没有派人守着?” 秦风:“……” 啊,这,这让他可怎么回答啊? 他原本派了人在门外把守的,但是后来…… 难道他要说,你们动静太大,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就心照不宣地回避了? 不不不,这么说不就是妥妥地找死吗! 秦风愁眉苦脸,绞尽脑汁,可是恕他智商有限,他实在想不出借口,哦不,是解释。 而且,他哪能想到沈兰因这小姑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老大下药,又在睡了自己老大之后,提起裤子不认账,就这么华丽丽地逃走了。 沉默了半晌,秦风支支吾吾地开口:“枭哥……那个……就是……” 鹿枭轻描淡写地打断他:“秦风,看来你不仅脑子不好使,现在连舌头也不灵光了。” “我身边一向不留没用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秦风头皮瞬间发麻,沈兰因这下可真是把他害惨了! “老大,你放心,我现在就把她抓,不是,找回来!” 说着,秦风脚底抹油,往门外直冲而去。 “等等。” 又怎么了?他的小心脏可再禁不住折腾了。 秦风提心吊胆地刹住脚步,面如死灰,站在门前恭候自己老大的下一步指示。 “不用找她了,既然她不愿意留在我身边,那就让她走吧。” 鹿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子,下一秒,猛地抬起手,将它砸了个粉碎。 秦风:“……” 这,这到底是闹哪样啊?要是不用找了,就不能早点说吗?非得把他吓个半死才高兴! …… 在秦风满腹牢骚的时候,鹿枭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不带任何温度:“明天就回意大利。” 秦风点头如捣蒜,好好好,要不是为了这个小姑娘,他们早就应该回去了。 第69章 老公,你能不能改天再吃我? …… 八年前的回忆戛然而止,沈兰因看向那个正朝她一步步走来的男人,眼里一瞬间闪起了泪光。 这一次,她不再站在原地等待,而是朝他快步奔了过去。 陆嚣眼前一花,她已经扑过来,伸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柔顺发丝被风吹起,像是小猫爪轻挠下巴,他笑了笑,环住她的腰身,一言不发地回抱住她,脑袋也跟着埋进她的颈窝。 月光下,炽热体温透过衣料熨帖着彼此的皮肤,胸膛里,是两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交相呼应。 良久,他听到女人有些软糯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回来?” 虽然沈兰因的问题问得有点没头没脑,但陆嚣还是听懂了。 他抬起头,用鼻尖轻蹭了下她的鼻尖,又抬手帮她拭去了腮边的晶莹泪水,旋即,伸出舌尖舔了舔,很自然地说:“好甜。” 沈兰因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他轻笑,桃花眼微微弯成了月牙,颤动的长睫好似蝶翼染着霜。 他缓缓牵起她的手,以指作笔,以泪为墨,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 “因为八年前的鹿枭很爱沈兰因,八年后的陆嚣……超级无敌爱沈兰因。” “我和他都一直在等着你回心转意,还好,我们没放弃,现在,我们等到了。” “八年前的鹿枭爱而不得,而八年后的陆嚣,与沈兰因终成眷属。” 随着他无声的一字一句,泪水涌进眼眶,越聚越多。 终于,那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泉的重量,成串的泪珠就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那么多,那么亮,划过红润润的脸颊,落在陆嚣的手背上,还有,她自己的掌心。 “因因,乖,等一会儿再哭好不好?” 此话一出,犹如一把剪刀,成串的泪珠就这么断了线。 沈兰因吸了吸鼻子,抬手揪住男人的耳朵,气鼓鼓道:“嚣妖孽,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能不能别老是想着‘吃人’!” 陆嚣挑了挑眉,继而眯着眼睛,笑得更像只妖孽了。 “月圆之夜,饥渴难耐,老婆,你就发发善心,让我吃干抹净吧。” 说着,他半蹲下身,大掌环住她的膝盖,嗓子里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已经被他轻松地一把扛在肩上。 “陆嚣,你放我下来!” 沈兰因一半是羞,一半是怒地吼道。 “走喽!” 恣意张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月光也眷顾他,将他描摹得无与伦比的耀眼。 男人扛着他心爱的女人,快步流星地朝别墅跑去。 …… 一进卧室,陆嚣就把她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黑暗中,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干燥的空气被点燃,暧昧旖旎的氛围扩散开来。 附在颈后的大手收紧,嘴唇上传来滚烫的触感,轻轻吮舔,随即被微微用力咬了下,等她吃痛张嘴,霸道又热烈地长驱直入。 陆嚣就像封喉烈酒,让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 她被吻得头晕,气息不稳地“唔”了一声,想要退开,下巴却被牢牢扣住。 唇舌湿润滑腻地厮磨缠绞,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轻微水声。 他来势汹汹,肆无忌惮地掠夺她本就薄弱的呼吸。 这人是想要她的命吗? 她无奈,只能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他轻“嘶”了一声,终于不再桎梏她。 她迫不及待地大口喘息,又连忙爬起身往后缩,背脊贴在床头,和他拉开距离。 她发丝凌乱,眼里湿濛濛的一片潮意,被肆意蹂躏的红唇泛着昳丽的水光。 第54章 脸颊到耳根遍染绯红,凶巴巴地瞪着他,却娇软无比,像一块糯叽叽的爆浆大福,还是草莓味的。 无声地对视,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隐隐泛着红光,好似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男人的声音暗哑:“因因,过来。” 沈兰因回想起八年前的那场激烈情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头的恐惧萦绕不散,他憋了这么长时间,就像久堵不疏的洪水,要是一旦决堤,她岂不是要被他淹死? 不行!不行! 还是先活命要紧!至于他下半身的欲火就让他自己浇灭吧。 大脑下达指令,她迅速转身,跳下床就要逃跑,没想到脚尖刚挨到地毯,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就箍住她的腰,将她又拖了回去。 猝不及防,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迫跪趴在了床上。 救命啊!!! 她挣扎着想起身,然而他动作更快,俯身笼罩下来,两腿夹住她,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固定 在背后,彻底地让她动弹不得。??? 努力扭头,偏偏身体被牢牢压制,实在是难以做到。 覆着薄茧的指尖挑开她上衣下摆,顺着后腰的细腻肌理,不紧不慢地向上,掀起一阵又难受又酥麻的痒意。 ‘糖衣’一点点剥开,一截白嫩柔软的细腰暴露在空气中。 明明只短暂地持续了几秒,沈兰因却觉得度秒如年。 她嗓子眼发紧,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和他讨价还价。 “陆嚣,不对,老公,你能不能改天再吃我?” 他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微微挑起眉,紧接着,一阵轻微的低笑从他胸腔深处逸出,闷闷的,带着些许愉悦。 低沉的笑意像是刚刚浮出水面的暗礁,让人心跳莫名漏跳一拍。 沈兰因看不清他的表情,越发不安,想要反抗,可她如今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绝望之际,男人的手指缓缓插入她的秀发,身体也紧跟着贴上来,灼热坚硬的触感传来。???!!! 完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来他今天吃定她了,实在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沈兰因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佯装镇定自若的样子,语气中甚至恰到好处的带着一分惋惜:“老公,那个,我今天不方便。” “不方便?” 桃花眼闪过一丝促狭,藏着星星点点的危险暗芒,反问的语调拖得长长的。 沈兰因连连点头,心中暗自祈祷,他可千万别变态到…… 男人身体微微后仰,揽在她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下一秒,捞过她的手,薄唇微启,含住了她的手指,嗓音低沉而模糊。 “那让我检查一下,好不好?” 第70章 拥抱,是炙热爱欲无处安放的自救??? 不用这么变态吧!!! 事实证明,就是这么变态,男人的手一点点下探。 “老公,你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方便。”沈兰因垂死挣扎,楚楚可怜道:“改天,改天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陆嚣蓦地闭上眼,忍着一瞬间涌上的将她拆吃入腹的冲动,声音轻不可闻:“怎么补偿呢?” 沈兰因现在只求能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信誓旦旦地保证:“都听你的,到时候任你捏圆搓扁。” “好不好?嗯?” “求你了~” “老公~” …… 鹿枭揉了揉眉心,苦笑、欲火渐消,许久,终于敌不过软磨硬泡,右手一拉,带着她一起躺倒在床上。 随即揽着她的腰,使她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怀中,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势。 拥抱,是炙热爱欲无处安放的自救。 “老婆,我迟早有一天得被你玩坏。”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倾诉心中的无奈。 沈兰因转过身,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聆听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颗心像泡在氤氲的温泉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老公,其实……我……” “我知道,睡吧。” …… 在这静谧的夜里,他们相拥而眠,腰腹相贴,骨肉相硌,呼吸声缓慢而绵长。 他们的世界逐渐沉入一片无法抵挡的温柔。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映出床上两道几乎合二为一的剪影。 睁眼的瞬间,感受到身边的温暖,沈兰因嘴角不自觉上扬。 一只大手温柔地盖住了她的眼睛,试图为她驱散晨光的刺眼。 “早安,老婆。” 性感的声音透出几分迷糊和慵懒。 “早安,老公。” 沈兰因仰起头,在他半阖着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你想吃什么?” 女人显然心情极好,语气中含着浸在蜜罐里的甜蜜。 陆嚣大掌环着她的后颈,下巴在她柔软发丝上蹭了蹭,宠溺地问:“你会做什么?” 沈兰因跃跃欲试地说:“下面条。” 男人偏过头,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微不可见地抖了两下。 沉默了好一阵子,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他轻轻笑出了声,沉闷而又充满了戏谑。 “喂!你竟然敢嘲笑我!” 沈兰因猛地坐起身,攥紧小粉拳,在他背上捶了几下。 “老婆,我错了,还是我来做早饭吧,你负责吃就行了。” 陆嚣翻身捉住她的手,想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哼!” 沈兰因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越过他下床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踩了他肚子一脚。 “嗷……” 一楼厨房。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她拆了包挂面,正想着下多少的时候,背后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混合着沐浴露香味的男人荷尔蒙气息包裹着她。 他的个子高,身体稍稍弯着,下颌抵在她的肩头。 双手搂着她的腰,力道不轻不重,存在感却强得像是落在身上的,一滴滚烫的岩浆。 “我来煮吧。” 沈兰因摇了摇头,“不用,这个我会,你坐一边等着吧。” 说着,沈兰因抬手,将一整包挂面倒了三分之二进去。 陆嚣递了一双筷子给她,她接过,随意搅了搅,就盖上了锅盖。 沈兰因双手环胸,静静站在锅前等着。 见沈兰因认真专注的模样,陆嚣慵懒地向后一靠,眉眼微翘,笑意朗如清风。 不一会,面就煮好了,陆嚣怕烫到沈兰因,走上前想帮她将面捞起来,但又被她拒绝了。 她干脆利落地关火、捞面又将两份调好的酱汁倒进碗里。 陆嚣朝她竖了竖大拇指,疯狂吹彩虹屁:“老婆,不用尝我就知道这面味道一定极好!” 沈兰因斜睨了他一眼:“没吃过的人没有发言权。” 陆嚣顿了顿,语声低沉悦耳:“好,那我尝尝。” 他端起面碗放在托盘上,又低下头,飞快地在女人脸颊啄了一下。 “老婆,辛苦了。” 沈兰因状似嫌弃地擦了擦脸,但唇角却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陆嚣为她拉好椅子,又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你快坐下吧。”沈兰因拍了拍他的手,催促道:“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我这就尝尝老婆大人的手艺。” 陆嚣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来,郑重其事地夹起一筷子面放进嘴里,品了品。 嗯…… 这味道…… “怎么样?” 沈兰因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有点咸。” “咸?怎么会咸呢?” 她一边迟疑地说着,一边尝了一口。 “呕……” 她忍不住将面吐了出来,这可不是有点咸,这比咸鱼干还咸啊。 她记得她没放盐啊,就是糖放得有点多。 额,她放之前,忘记尝了,该不会放错了吧? 沈兰因的目光狐疑地看向厨房,而坐在她身边的陆嚣筷子不停,还在大口大口地继续吃着。 如果忽视他微皱的眉头,几乎让人以为他在吃什么绝世美味。 沈兰因收回目光,抬手夺过他的筷子,又将果汁递到他手边。 “别勉强自己了,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快喝吧。” 陆嚣原本想摇头,但纠结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接过果汁,一饮而尽。 “老婆,看来你的八字天生与厨房不合,以后做饭洗碗都通通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你坐这等一会儿,我给你做三明治。” 沈兰因有些懊恼地回了一句:“好吧。” 吃完早饭,管家派人帮他们将行李都搬到游艇上,送他们离开了半岛别墅。 在上私人飞机之前,陆嚣的手机响了,是龙墨渊打来的。 第55章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断,沈兰因朝他挑了挑眉,玩味地问道:“怎么不接?难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接通了电话。 “小嚣嚣,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接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有屁就放,没事就挂。” “哎呀,你这人,还真是不能处!对老婆就是一脸谄媚,对兄弟就是一副后娘脸。” “再也不见!” “哎,别呀,我真有事找你,急事!” “嘟嘟嘟……” 第71章 你先走吧,我不希 望让你看到我的背影 “走吧。” 陆嚣牵起沈兰因的手往停机坪走去。 “看来你们的兄弟情岌岌可危啊。”沈兰因侧头看了他一眼。 陆嚣挑眉一笑:“最佳损友说的就是我和墨渊了。” 另一边,龙墨渊被他的最佳损友气得够呛。 这个该死的陆嚣,动不动就挂他的电话,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他,只能暂时先咽下这口气了。 此刻他懒懒地靠在墙壁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却没抽,微眯着眼睛,望向朝他走过来的女人。 “怎么又是你?” 温落樱从舞蹈教室出来,看到龙墨渊的瞬间,一张明媚的笑脸就笼罩上了一层乌云。 她本来正在教室教小朋友们跳舞,忽然同事过来找她说有位‘女士’找她,她以为是孩子的家长,于是便暂时中断了课程。 可没想到这位‘女士’竟然还会变性,一眨眼就变成一个大男人了,而且还是一个脸皮超级厚的男人。 她明明拒绝过他不下上百次了,可是这个男人却屡败屡战,俨然一副非她不可的深情模样。 见温落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龙墨渊倒没太惊讶,将烟从嘴上拿下来,轻喟一声:“什么叫又是我啊?” 至于“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这句话,不必问,他都知道答案。 温落樱实在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再一次直截了当地拒绝:“龙先生,我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这话我已经重复无数次了。” “如果你还想听的话,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要不我干脆把这话用录音笔录下来送给你,你没事的时候就听一下,这样也能早点死心。” “落樱,你是因为沈淮序才不愿意接受我吗?”龙墨渊问。 温落樱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唇线渐渐拉直:“与他无关,还有,龙先生,请你不要擅自窥探别人的隐私,这样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龙墨渊耸了耸肩,“我对你和沈淮序的过往没兴趣,也不在意,我只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成见。” “如果你现在不想成为我的女朋友,那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温落樱的表情没半点松动,沈淮序毁掉了她对爱情的所有美好幻想,她的心现在就像一口枯井,再也起不了任何波澜。 “龙先生,我不缺朋友,我想你也不缺,所以我们还是做陌路人吧。” 说完,温落樱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龙墨渊拉住了她的袖子,她的脚步一顿,低头瞥了一眼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带着厌烦。 这人就不能放过她吗?难道她上辈子得罪了月老?怎么她这辈子遇到的男人一个两个都让她心烦。 “落樱,我是不会放弃的,这个是送你的第一百一十三份礼物,希望到两百份的时候,你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 龙墨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丝绒礼盒,缓缓塞进温落樱手里。 “好,礼物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吗?”温落樱语气冷淡。 她知道如果她不收,他一定会像之前一样啰嗦个没完,索性就收下了。 “好,那我下次再来找你。”龙墨渊慢条斯理道 温落樱扶额:“……” 龙墨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少顷,抬手帮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落樱,你先走吧,我不希望让你看到我的背影。” 切,瞎装什么深情! 温落樱干脆利落地转身,往舞蹈教室走去,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礼物丢了进去。 一开始扔的时候,她心里还会有一些愧疚,但是扔多了,她也想开了。 既然是送给她的,那是扔是留全凭她做主。 而且如果龙墨渊能因此厌恶她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纠缠她。 可龙墨渊神色平静,并没有被她的举动激怒。 目送温落樱离开后,他转身朝出口走去。 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住了,视线漫不经心地移了过去,门虚掩着。 女人们含着轻蔑的谈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哎,你们说这温老师怎么就那么离不开男人呢?这刚从上一任金主的床上下来没多久,接盘的下家就找好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每一任金主都是高富帅。” “梅姐,人家长那一副狐媚样,天生就是用来勾引男人的,不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别人也就是玩玩她而已,玩腻了就会再换一个。” “也是,上一个好像包养她有几年了吧?不知道今天来找她的这个又会包养她多久哦。” “不知道呀,反正温老师还年轻呢,还能再卖几年。” “看她平时的穿着打扮,还有开的那辆豪车,估计从金主身上捞了不少吧。” “那当然,她可比我们有钱多了,而且她这钱来得还容易,躺着就能赚,不像我们这些牛马,一天天累得半死都赚不了几个子儿。” 倏然,“砰!”地一声巨响。 房间里八卦得热火朝天的两个女人魂都吓掉了。???!!! 她们朝门口看去,厚实的木门已经被踹得四分五裂了,一些飞溅的木板甚至差点砸在她们脑袋上。 这青天白日的,难道办公室进劫匪了? 再仔细一看,这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男人不就是……温落樱的下一任金主吗? 完了完了! 两个女人的脑海中同时飘过这四个大字。 稍微年长些的女人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解释: “先……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就是闲得无聊……胡言乱语……不会再有……下次了。” 缩头缩脑的年轻女人连声附和:“对对对!下次不敢了!” 温落樱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巨响,她安抚好受惊的小朋友,急匆匆从教室出来察看情况。 “龙墨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怒气冲冲地快步走过来,扬声质问。 屋内的两个女人一改八卦时对温落樱的不屑,此时见到她犹如见到了救星。 “落樱,没事儿,都是误会,你快把你朋友带走吧。” 温落樱冲她们略一颔首,揪住龙墨渊的袖子就往外拖。 可男人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她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走,我……” “我”了半天,温落樱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她还真拿他没办法。 第72章 我不嫌弃你,我就当养了一只宠物猪 龙墨渊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眼神漠然到像是看着一堆死物。 两个女人战战兢兢,双腿发软,不敢直视他如深渊般的双眼。 温落樱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 她们两个怎么会惹上这个煞星? “走吧。” 龙墨渊手掌一翻,而后,他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男人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将她的手包裹在内。 注意力也随之被转移,她垂下眼,将手从他掌心抽出。 自顾自往前走去,龙墨渊唇角微勾了勾,迈步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同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唾沫。 “到底怎么回事?” 走到一间空教室,温落樱随手带上门,语气不善地问道。 “没什么事。”龙墨渊淡淡地说,“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看她们两个人不顺眼。” 温落樱:“……” 她油然而生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好,算你狠,你走吧。”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顿时觉得心肌梗塞。 今天到底是什么‘良辰吉日’,‘新欢’和‘旧爱’都来凑热闹? 龙墨渊挑眉:“是沈淮序?” “关你屁事!”温落樱心情烦躁,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抬手准备将电话挂了,手机却被人无比丝滑地抽走了。??? “樱樱,你最近有空吗?我……” “想见你”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一道冷冽的男声打断了。 第56章 “我是樱樱的男朋友,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骚扰她。” 沈淮序听出龙墨渊的声音,脱口而出:“不可能,樱樱不会接受你的。” 对于龙墨渊在疯狂追求温落樱的事情,他当然有所耳闻,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可能爱上龙墨渊。 而他自己对温落樱的感情则十分复杂,一开始他是把她当作替身,可是她与她又是那么不同。 那么多同床共枕的夜晚,他不是没有动过心,有时候 他也会觉得自己下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樱樱,你说话,我要听你亲口说。” 龙墨渊在信息栏打了一行字,然后将手机交给在他身边跳着脚的温落樱。 她接过之后,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看着手机。 【沈淮序不适合你,我不介意做你的挡箭牌,尽管利用我吧。】 温落樱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光,唇角紧抿,一副不愿多言却又难以平息怒火的样子。 “沈淮序,龙墨渊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但是,他后半句话倒是没说错,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沈淮序并没有放弃,坚持道:“樱樱,对不起,有些事我想当面和你说,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必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 温落樱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就这样吧,沈淮序,我累了。”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下,晶莹泪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她闭上眼,鸦羽般的长睫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片刻后,她睁开眼,微红的眼眶中,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龙墨渊,就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跟着了魔一样紧咬我不放。” “或者,你也和沈淮序没什么不同,都是看中我这张脸,想在我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龙墨渊闻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一想到沈兰因那张脸,心中不由生起一阵恶寒。 就算地球毁灭,他都不会爱上沈兰因那个疯女人。 “那你到底为什么非得缠着我?” 为了让男人知难而退,她不惜将自己贬穿地心。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除了这张脸还能看以外,其他一无是处。” “我睡觉打呼,吃饭吧唧嘴,动不动就放屁……” 温落樱一口气不停地说了一大堆寻常男人难以接受的缺点。 她说得口干舌燥,可是没想到龙墨渊听完之后,只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我不嫌弃你,我就当养了一只宠物猪。” 温落樱气得一个仰倒,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是老天派来折磨她的吧。 她十指插进秀发,胡乱揉了揉,“我去上课了,你自便吧。” 有气无力地说完,她双肩低垂,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外走。 龙墨渊望着她颓唐的背影,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 在温落樱之前,他从来没有对别人动过心,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动一次心,他的爱对别人来说却是一种负担。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看来他得尽快找陆嚣想想办法。 连沈兰因那个浑身是刺的仙人掌陆嚣都能搞定,只要他肯帮自己,温落樱总有一天也一定会被他打动的。 龙墨渊再一次拨通了陆嚣的电话。 此时陆嚣和沈兰因已经顺利抵达s市,正在开车回他们的婚房——陆尚蓝鹰的路上。 龙墨渊直抒胸臆,为爱低头:“好兄弟,求你帮我。” 陆嚣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龙墨渊之所以这么低声下气,肯定是因为温落樱。 他下意识用余光扫了一眼沈兰因,默默戴上了耳机。 沈兰因哼笑了一声,她的直觉没错,这两个男人之间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切,她才不稀罕知道呢,从包里翻出耳机和眼罩,为陆嚣和龙墨渊让出悄悄话时间。 有求于人,龙墨渊的那张嘴也收敛了不少。 他知道陆嚣不希望让沈兰因知道温落樱的存在,于是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一直耐心地等着陆嚣开口。 “墨渊,想不到你也有为爱下神坛的一天啊,你的恋癌脑这么快就病入膏肓了?” 陆嚣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戏谑。 龙墨渊心中的小人举旗:心字头上一般刀,我忍! “嚣爷,您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就为小弟指点指点迷津吧。” “嚣爷?不错,听起来让人蛮爽的,再叫几声让爷乐一乐。” “嚣爷~” “打住,你这一声叫得我差点油门当成了刹车。” “一句话,到底帮不帮?” “帮,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等着,我马上把我的追妻宝鉴发给你。” 第73章 失败是成功他妈,总结是成功他爸 龙墨渊不可思议地反问:“追妻……宝鉴?” 陆嚣轻笑一声,回答:“失败是成功他妈,总结是成功他爸。” “这里面可是凝结了我的无数血泪,你一定要且看且珍惜。” 既然陆嚣追妻成功,那就说明他总结的经验有用。 龙墨渊感激中夹杂着兴奋:“好,我一定认真翻阅你的血泪史,等我追妻成功,再好好给你当牛做马。” 陆嚣踩了一脚油门:“那就先预祝你马到成功。”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沈兰因。 她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眉眼含笑,轻轻摘掉了她的耳机,问:“老婆,你难道不好奇我和墨渊说了什么?” 沈兰因掀开眼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要你不是和龙墨渊有一腿,我对他的事情一律都不感兴趣。” 陆嚣:“……” 车里的空气静默了一瞬,他清了清嗓子说:“老婆,明天晚上有空吗?老爷子让我们回陆家老宅吃饭。” 结婚以来,沈兰因也就婚礼那天见了陆嚣他爸一面,也的确该陪他回去一趟。 念及此,她点头答应。 …… 第二天一大早,沈兰因就赶去了公司,开会、签字,见合作伙伴……不知不觉间就忙到了下午。 茶水间。 “哎,语馨,你有没有发现,老大度完蜜月回来之后,整个人好像都脱胎换骨了?” 钱薇薇打量了一下四周,神神秘秘地八卦道。 田语馨将一杯刚泡好的咖啡递给她,“老大的老公那是妥妥的高富帅,天天吃着这样的仙品,采阳补阴,不脱胎换骨才奇怪呢。” 钱薇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话说得倒是没错。”顿了顿,她叹了一口气道:“要是老天开眼,让我也遇到这样的仙品就好了。” 田语馨捂嘴偷笑:“你这辈子就别想了,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 钱薇薇垂头丧气地出了茶水间,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一堵结实有型的‘肌肉墙’。 手上还没喝完的咖啡尽数泼在了男人的白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 钱薇薇一边语气诚恳地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找餐巾纸。 “没事儿,不用着急,我自己来。” 男人并没有生气,他的声线清润,说话时语速不急不缓,温柔至极。 啧,声音这么好听,声如其人,他的脸一定好看得惊天地泣鬼神。 钱薇薇手捧着扑通扑通跳得正欢的小心脏,缓缓抬头,火辣辣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 当看清他脸的那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天终于开眼了,她不用再等下辈子重新投胎了。 男人清贵俊美的容颜完美如神祇,嫣红薄唇自然而然地噙着一抹风度翩翩的笑意。 一双璀璨如星空的凤眸是最吸引人的,只一眼就让人不自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钱薇薇已经完全沦陷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天赐良机。 “先生,真是对不起,你把衬衫脱下来吧,我干洗好了还给你,或者我再赔你一件新的。” 她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又将自己的手递到他面前,掌心朝上,“麻烦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田语馨站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会给的,看来薇薇真是被他迷昏了头。 “好的,那就麻烦了。” 男人居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田语馨瞪大了双眼,钱薇薇则是心花怒放,双眼冒泡。 沈兰因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警告:“江浔,进来。” 男人闻言,并指碰了一下嘴唇,接着,含情脉脉地朝沈兰因送了一个飞吻。 “咔嚓……” 钱薇薇的心碎了,怎么她遇到的所有看得上眼的男人都是老大的裙下之臣? 沈兰因无动于衷,叫完人就走进了办公室。 第57章 江浔拿起笔在钱薇薇手上飞快地写下联 系方式之后,也跟着沈兰因进了办公室,并且细心地关上了门。 “因因,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说着,江浔张开双臂,扑过来就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兰因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提前往左一挪步,躲开了。 “啧,真绝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男人哀怨地瞅了她一眼,片刻后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委委屈屈地说: “你不是很讨厌强娶你的那个男人嘛,怎么现在一副为了他避异性如蛇蝎的模样?”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沈兰因不想浪费时间,说话毫不客气:“如果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那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江浔撇了撇嘴,弯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我来找你当然是有正事。” 沈兰因视他如空气,拿过一份文件审阅了起来。 江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因因,这件事对你来说可是很重要,你真的不想知道?” 沈兰因用笔在他手上点了点,不屑一顾:“滚!” 江浔:“……” 多年不见,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凶悍,不过谁让他口味奇特,就好这一款呢,只能把这些狠话当成‘糖豆子’吃了。 “好了,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因为我无意间找到了你爸爸的下落。” 沈兰因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了下去。 爸爸?她心中冷笑,一个从她出生起就没见过的男人,对她来说,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不想也不屑知道他的下落,因为她早就当他死了。 “因因,你怎么不说话?”见沈兰因一脸漠然,他迟疑不定地问:“难道……你不想知道?” 沈兰因抬头,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江浔,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一次的份上,我今天就饶了你。” 说完,她朝门口扬了扬下巴,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江浔了解沈兰因的脾气,也不敢真的把她惹急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桌上。 “你要是改变心意,随时联系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浔走后,沈兰因并没有打开盒子,而是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夜幕降临,沈兰因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部,目光不经意扫到那个盒子。 她犹豫了一瞬,抬起手,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第74章 就当关爱智障儿童,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笃——笃——” 到了约好的时间,沈兰因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老婆,今天有没有想我?” 陆嚣推开门走了进来,沈兰因下意识抬腿,将垃圾桶往里面踢了踢。 陆嚣挑了挑眉,老婆有点不太对劲啊,难道有什么事瞒着他? “走吧。” 沈兰因穿上外套,走过来牵住他的手。 陆嚣回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柔声问道:“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沈兰因摇了摇头,“没事,工作堆积得太多了,有点累。” 陆嚣闻言也没有多问,两人相携着去了地下停车库。 上车前,一辆蓝色阿斯顿马丁对着陆嚣的脸,闪了一下远光灯。 陆嚣极为不适地眯了眯眼睛,抬手挡眼,缓了缓,危险的目光冷冽地扫向那辆车,视线带着杀气。 这人是活腻味了吗? “因因,你先上车。” 说着,他抬手扯松了领带,又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沈兰因。 然后,不疾不徐地朝那辆车走去。 沈兰因认出了那辆车,是江浔这个显眼包的。 她的心头涌上一阵烦躁,多年不见,这个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惹事。 “老公,我们快走吧,那个人脑子估计有问题,我们就当关爱智障儿童,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沈兰因稍稍提高了音量,坐在车里的江浔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顿时黑若锅底。 陆嚣闻言停下了脚步,透过半放下来的车窗,他看清车里坐了一个年轻男人,长相十分出众。 一瞬间,他醍醐灌顶。 原来自己老婆就是因为见了这个男人才会变得不对劲。 对于这种婚外烂桃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会。 他对沈兰因有信心,知道她是不会背叛他的。 “好,我们走吧。” 陆嚣转身回了沈兰因身边。 驶出停车场,开到大街上之后,那辆阿斯顿马丁也一直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沈兰因扫了一眼后视镜,眉头微蹙。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叮咚!” 江浔的手机响了,他点开信息瞥了一眼。 短信的内容短小精悍,只有一个字:“滚!” 江浔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修长指骨用力到微微泛白。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与他们背道而驰。 半个小时后,陆嚣夫妇到了陆家老宅,苏式园林风格的古典庭院,距今已经有百年的历史。 陆老爷子生性风流,与自己的发妻生了三子一女,至于红颜知己和私生子女则是不计其数。 陆嚣的母亲也是陆老爷子数不清的红颜知己中的一位。 “爸,我们回来了。” 陆嚣将带来的礼物交给佣人,携着沈兰因朝坐在沙发上的陆老爷子走去。 “哎呀,别过来,别过来,再近一点,我的一双老眼都要被你们闪闪发光的颜值闪瞎啦。” 说着,陆老爷子抬手遮住了眼睛。 陆嚣笑了笑:“爸,你可真幽默。” 沈兰因朝陆老爷子躬身行了一礼,叫道:“伯父好。” 陆老爷子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兰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跟着陆嚣叫我一声‘爸’吧。” 沈兰因捏住陆嚣的衣角,小幅度地晃了下,一脸乖巧地笑。 陆嚣接收到自己老婆的求救信号,转移话题道:“爸,我听说远泽今天要带女朋友回来,他们人呢?到了吗?” 陆老爷子也不是傻子,将小夫妻之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顺水推舟地说: “他们还没到呢,远泽这兔崽子一向不靠谱,这回不知道带个什么货色回来污我的眼。” “我看到你们两个能多吃几碗饭,看到他……”陆老爷子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说曹操曹操到,陆远泽含着笑意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爷爷,你怎么天天在我背后数落我?怪不得我动不动就打喷嚏,这下我可找到病根了。” 陆嚣回头一看,犀利的目光在门口站着的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了一人的脸上,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沈兰因察觉到异样,也随之回头,视线落在陆远泽带来的女伴脸上。 冤家路窄,居然是……沈晴柔? 她实在是搞不懂她这个妹妹的脑回路,对沈晴柔看人的眼光也是汗颜不已。 找什么人不好,非得在垃圾堆里捡男人。 而且她要是真嫁给了陆远泽,岂不是要比自己矮一辈了,自己一下子从她的姐姐升级成她的……小婶? 沈晴柔在两道如有实质的异样目光下,脸色越来越难看,掌心渐渐汗湿了。 陆远泽见状,安抚性地拍了拍沈晴柔的手。 牵着她走上前,“爷爷,她叫沈晴柔,我的未婚妻,你之前见过的。” 陆远泽说完,瞄了一眼沈兰因,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她还是小婶的妹妹。” 陆老爷子抬手点了点陆远泽,轻轻叹了口气。 他果 然料事如神,这兔崽子就是这么不靠谱。 “行了,难得见你们这些小辈一面,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先吃饭吧。” 说着,陆老爷子迈开步子朝餐厅走去,双手背在身后,原本挺直的背微微驼着。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啊。 用餐的时候,陆远泽插科打诨,极尽谄媚之能事,逗得陆老爷子展了开心颜。 托他的福,饭桌上的气氛倒也没冷场。 吃完饭之后,陆嚣朝陆远泽使了个眼色,陆远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心中暗自念叨。 他不就是谈了个女朋友吗?招谁惹谁了? 怎么大家都一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 他一边想着,一边磨磨蹭蹭地跟着陆嚣进了书房。 沈兰因上了二楼,沈晴柔在原地踌躇片刻,也跟了上去。 “姐,我们能谈谈吗?” 沈兰因歪头打量了她一眼,不答反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姐,你不会反对我和远泽哥哥的婚事吧?”沈晴柔忐忑不安地追问。 第58章 “反对?我为什么要反对?” 沈兰因眉头略略上挑,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十分可笑。 “好,那你有空回去看看妈。”沈晴柔和稀泥道:“母女没有隔夜仇,妈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第75章 你看起来就像个好人 沈兰因哂笑一声,“沈晴柔,‘母女没有隔夜仇’这句话只适用于你和她,我和她之间与这句话可是风马牛不相及。” “至于你,我更是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所以,你和陆远泽之间是分是合我都不在乎。”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怀怨恨,但我奉劝你,别把一些歪心思放到我身上。” 说完,沈兰因就转身离开了,沈晴柔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双目中氤氲着怨毒,恨恨地瞪着她的背影。 心中暗自腹诽,有什么了不起,沈兰因,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双倍奉还。 另一边,书房。 陆嚣靠坐在椅子上,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面前的紫檀木书桌。 尽管面无表情,但他的气场依旧强大,令人无法忽视。 陆远泽原本就非常怕他这个冷血无情的小叔,如今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陆嚣,他心中的恐惧更甚。 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额边开始生出冷汗。 不等陆嚣开口问他,他自己便主动交代:“小叔,我和晴柔之间是我先追得她,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希望小叔能够成全。” 陆嚣言简意赅:“你小婶她不喜欢沈晴柔。” 陆远泽应该是对沈晴柔动了真心,所以他压下恐惧,硬着头皮为她说好话。 “小叔,小柔她心地善良,温柔体贴,是个好女人,我爸妈还有我身边的朋友都很喜欢她。”陆远泽偷偷摸摸瞄了陆嚣一眼,欲言又止道:“小婶她应该是对小柔……” “有偏见?”陆嚣接过陆远泽的话头,不咸不淡地补充道。 陆远泽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陆嚣从椅子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远泽,你这是一定要娶沈晴柔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陆远泽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泛白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支支吾吾地说: “小……叔……那个……我和晴柔结婚……对小婶……并没有什么……影响。” “虽然……她们两个……同为陆家的媳妇……但是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 陆嚣不置可否。 “咣当——”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去看看。” 陆远泽转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之后却发现门外没人,博古架上摆的一个青花瓷瓶碎了一地。 “估计是爷爷养得那只阿瑟拉猫。”陆远泽想了想,小声道。 “好了,你出去吧。”陆嚣摆了摆手。 “小叔,那我和小柔的婚事?” 陆嚣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陆远泽立刻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走人了。 他离开书房后便去自己的房间找沈晴柔了。 她正站在窗前,一言不发地望着外面的茫茫夜色。 “小柔,你别担心。”陆远泽伸手环着她的腰,从背后抱住她,“我一定会娶你的。” “远泽哥哥,可是如今陆家是你小叔说了算,他要是不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一定成不了。” “我不想你为了我得罪他,我们还是……分手吧。” 沈晴柔低着头,转身回抱住陆远泽,眼泪不知不觉掉出来,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无助。 “小柔,我小叔他对你没意见,但是……他很在乎你姐姐,他不想让她不开心,所以才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陆远泽捧起沈晴柔的脸,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现在难题的症结就在你姐姐身上,只要能想办法让她不反对我们,那小叔也不会多此一举,阻拦我们的婚事。” …… 二楼主卧。 “现在太晚了,我们早上再回去吧?” 陆嚣低头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沈兰因点点头,问:“老公,你找陆远泽是为了他和沈晴柔的婚事?” “我之前让秦风告诫过沈晴柔,让她不要出现在你眼前。”陆嚣倒了一杯水递给沈兰因,“想不到她安分了一段时间,竟然勾搭上了远泽。” “怪不得沈晴柔有段时间一直躲着我,原来是因为你。”沈兰因喝了一口水,摇头轻笑,“你还真是体贴入微。”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你不必这样做,沈晴柔这人没什么本事,从小到大,无论她闯了什么祸,都只会躲在许卿如怀里哭哭啼啼。” “说白了,她就是典型的又怂又菜又爱玩,她的那些小打小闹,我全当做是生活中的调剂品,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猜她现在一定躲在陆远泽的怀里哭得正伤心呢,所以,她和陆远泽的婚事就顺其自然吧,你不要棒打鸳鸯了。” “好,都听你的。”陆嚣开口说。 第二天一早,沈晴柔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出现在餐厅里。 “小姑娘,你这眼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远泽这小子欺负你了?” 说着,陆老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赏了陆远泽一个毛栗子。 “哎哟,疼死我了!爷爷,你怎么冤枉好人啊?” 陆远泽捂着脑袋,不满地抱怨。 “根本不管我的事,都怪小……” 话还没说完,陆嚣的身影就出现在餐厅里,陆远泽一个急刹嘴,把“叔”字咽了回去。 “爸,我们回去了。” 陆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开口说:“吃了早饭再走吧。” 陆远泽在一旁附和:“对,小叔,吃完早饭再走吧。” 陆嚣回头,沈兰因朝他微一颔首,他便没有再拒绝。 “嚣儿,远泽和晴柔的婚事你怎么看?” 吃了一半,陆老爷子忽然问道。 陆远泽闻言,一脸不安地望向陆嚣,生怕他直接说不同意。 沈晴柔则是低着头,眼角余光瞥向事不关己的沈兰因。 “爸,这件事我没意见。” 陆嚣夹了一筷子糕点放到沈兰因碗里,淡淡地说。 陆远泽脸上的不安立刻化作狂喜,得意忘形道:“小叔,我就知道你昨天是故意逗我的,你就不像多管闲事的人。” 沈晴柔在桌下轻轻拉了拉陆远泽的袖子,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你看起来就像个好人,啊,不对,你就是个好人。” 第76章 我们就是喝杯咖啡纯聊天 陪陆老爷子吃完早饭后,陆嚣便送沈兰因去了‘悦欲’。 离开时,陆嚣又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了那辆眼熟的蓝色阿斯顿马丁。 他走过去,俯身敲了敲车窗。 “有空吗?我们谈谈?” 江浔闻言,降下了车窗,幽幽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去哪儿?” 陆嚣:“这前面有个咖啡馆。” 江浔沉默不语,少顷,打开了车门。 两个人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比一流男明星还要出色,并肩走在街上,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回头率超高。 甚至还有一些胆子大的女人,尾随着他们一起进了咖啡馆。 空气中弥漫着细腻香醇的咖啡气息,与轻柔的背景音乐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慵懒舒适的感觉,让人不自觉放松了心情。 陆嚣的目光在店内环视一圈,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江浔双手插兜,施施然坐在了他的对面。 服务员走过来,红着脸小声问:“ 请问两位喝点什么?” 江浔朝陆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点。 陆嚣也不推辞,直接替江浔做了决定:“两杯冰美式。” 江浔:“……” 真是巧了,他们两个不仅看女人的眼光一致,就连喝咖啡的口味也是一样。 陆嚣开门见山:“你是因因的朋友?” “不只是朋友。”江浔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说。 “是吗?”陆嚣嘴角轻轻一勾,似笑非笑:“我看你是一厢情愿吧,因因她以前就是逗你玩,现在嘛,她可没空找你。” 江浔眉头微蹙,瞬间又舒展,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你不择手段才得到了她,如果不是为了她哥,她根本不会嫁给你。” “而且,因因对你可比对我狠多了,她至少从来都没对我动过杀心。” 陆嚣眼神凉了几分,盯着江浔,移开了搭在椅背上的手,将咖啡杯不轻不重地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不该你打听的事记得少管,要不然哪天走在路上,一不小心……人就没了。” 语气冷冽,声音并不大,无形之中压迫的气势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第59章 “呵,你这是在威胁我喽。” 江浔不屑地嗤笑一声。 “上次我看在因因的份上,饶了你一次。”陆嚣不紧不慢地开口,警告道:“如果你再继续骚扰她,我会让你再也没办法活着出现在她面前。” “哎呀,我好怕怕哦。”江浔显然没将陆嚣放在眼里,学着他的语调,回怼:“如果你再继续纠缠因因,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陆嚣打量了江浔一眼,看来他对他还是太客气了,才会让他产生他很好惹的错觉。 落地窗前,行人匆匆而过,这其中有一位却在惊鸿一瞥后,停下了脚步。 上次的那个靓仔还有老大的……老公? 钱薇薇眯着眼睛,观察了片刻。 两大俊男同框,帅得不分伯仲,她忍不住躲到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咔咔咔,一顿猛拍。 拍完还不忘发给田语馨分享,可是没想到看帅哥看得太专注,一不小心竟然发到了公司大群。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照片已经无法撤回了。 钱薇薇欲哭无泪地盯着手机屏幕。 原本安静的微信群早已炸开了锅。 “哇哇哇!好帅!” “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他们两个的所有信息。” “是新出道的男明星吗?” “应该是,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在拍什么偶像剧。” “哎……这不是老大的老公吗?” “对哦,他对面坐的那个帅哥也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他不是以前天天堵在公司门口,追老大追了很久的那个型男吗。” “老大威武,身边都是高富帅,没一个矮矬穷,我不禁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 沈兰因工作间隙,听到微信群聊里不断响起信息提示音,随手点开,信息99+。 她直接翻到最上层。??? 陆嚣和江浔怎么背着她搅到一起去了? 而且,这两人对彼此的不爽简直要溢出屏幕了。 她放大照片,认出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公司前面的咖啡馆。 十分钟后,沈兰因出现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 陆嚣不经意抬眼,发现自家老婆双手环胸,神色不虞地盯着自己。 他连忙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江浔顺着他的视线转头,也看到了沈兰因。 他朝她挥了挥手,满脸堆笑:“因因,好巧。” “怎么回事?”沈兰因看着朝她走过来的陆嚣,语气不善,“你怀疑我?” “老婆,我们回去再说。”陆嚣走到她面前,想牵住她的手,沈兰因躲开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当面说个清楚吧。” 说着,沈兰因自顾自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 江浔见陆嚣吃瘪,笑得合不拢嘴,眉宇间满是幸灾乐祸。 他站起身,向沈兰因迎了上去,先发制人。 “因因,你老公可真凶,为了不让我找你,他竟然威胁我说要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眨了眨眼睛,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从来都没遇见过像他这样不讲理的人。” 沈兰因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斥道:“我老公说得没错,我现在就非常想让你在我眼前消失。” 江浔:“……” 陆嚣站在沈兰因身旁,牵住她的手。 “老婆,你想喝什么?” “喝不下。” 她甩开陆嚣的手,坐在他之前坐过的位子上。 又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冷冷一笑:“都别傻愣着了,有什么话坐下再说。” 江浔被沈兰因怼了一通后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一脸讪讪。 陆嚣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婆,你别误会,我和他就是碰巧遇到了,觉得十分投缘,喝杯咖啡纯聊天。” “十分投缘?”沈兰因语气玩味地反问。 江浔也是一改前态,说谎不打草稿,“对对付,我刚刚都是逗你玩的,想试试看你的反应。” “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和你老公竟然一见如故,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沈兰因笑意很淡,但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你们两个自己脑筋短路就算了,现在是也想把我当傻子吗?” 第77章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婆,我和他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恶意,今天就是偶然碰到了。”陆嚣暗中给江浔使了个眼色。 思忖了片刻,又补充道:“还有,我也没有怀疑过你,真的,你相信我。” 江浔扯了扯嘴角,笑着点点头,“因因,你老公说得没错,我们聊得非常愉快,已经约好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饭。” 沈兰因用看二傻子的目光扫了一眼他们,“好了,你们两个人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说完,她偏过头,视线与陆嚣对上。 “老公,我和江浔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对我来说,最多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熟悉是因为他追过我又救过我,而他这次来找我是因为查到了我生父的下落。” 江浔闻言,眼睛刹那间变得空洞,像是失去了星辰的夜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璀璨和光芒。 想不到沈兰因竟然这么绝情,为了安她老公的心,张口就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他想要出声反驳,偏偏他还无可反驳,因为沈兰因说得也没错。 他与她之间一直都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他。 沈兰因从包里拿出江浔之前送给她的小盒子,“江浔,这个还给你,多谢你为我查到生父的下落,但,我并不想知道。” “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还是适合做陌生人,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 江浔听着听着,便轻轻地笑了,唇角的弧度带着些自嘲,又有几分苦涩。 “因因,你可真绝情,我的心都要被你伤透了。” “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我们走了。” 沈兰因站起身,朝自己老公伸出手,陆嚣连忙握住,也跟着站起身。 因为动作幅度稍大,不小心打翻了放在桌子边缘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 一枚戒指滚到了江浔脚边,还有几张男人的照片则散落在陆嚣脚下。 他弯下腰,准备将照片捡起来,可是手刚触到照片,他的背脊就僵住了。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那年他只有十岁,在一个寒冷的雨夜,母亲从高楼一跃而下,惨死在他的面前。 而在母亲留下的遗书里也夹着一张男人的照片,与他手里的这张,显然是同一个人。 “怎么了?”沈兰因敏锐地察觉出陆嚣的情绪不对,迟疑了片刻,接着问:“难道你曾经见过我生父?” 陆嚣五指收紧,将手中的 照片捏成一团。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慢慢抬眼看向江浔,漆黑深邃的眸中翻涌着遮天蔽日的戾气:“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陆嚣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如今的他,就像一把滴着血的尖刀。 江浔吃了一惊,他心底隐隐生出了恐惧,原来他还真是小看陆嚣了。 “他之前一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前几天,我找的那个私家侦探回复我,他现在已经回了s市,就住在淮明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 …… 江浔一五一十地将他查到的有关沈兰因生父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陆嚣。 与此同时,许卿如和沈晴柔正在一处繁华的商业街闲逛。 周围人来人往,她们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在人群中穿梭。 “小柔,你真的和陆远泽在一起了?” 许卿如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沈晴柔挽在许卿如臂弯里的手摇了摇,娇嗔道:“妈,你叹什么气呀?你是对远泽哥哥不满意吗?” 不等许卿如回答,沈晴柔又开始自顾自夸起了陆远泽: “远泽哥哥无论是家世人品还是能力长相都十分出众,而且他还那么爱我,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陆远泽好是好,但是他偏偏是陆嚣的侄子,辈分比他小了一辈。” 许卿如为难地说:“你嫁过去之后,岂不是要跟着他叫沈兰因小婶?” 许卿如一直对沈晴柔寄予厚望,在她心里,沈晴柔样样都比沈兰因出色。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小女儿一定会比沈兰因嫁得好。 可是如今却事与愿违,自己千宠万惯的小女儿一嫁进陆家就要生生比沈兰因矮一辈,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看沈晴柔态度坚决,俨然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样,便只能妥协。 “妈对你和陆远泽的婚事没意见,就是怕你受委屈。” 沈晴柔弯了弯唇角,安慰道:“妈,你就放心吧,沈兰因不住陆家老宅,我和她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 第60章 “至于辈分,我不按远泽那边的关系称呼她小婶,还叫她姐姐不就行了。” “好,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好。” 事已至此,许卿如也只能一切都随女儿了。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许卿如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踉跄倒地。 沈晴柔用力推了撞倒许卿如的那个男人一把,扬声怒斥道: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长眼吗?这么宽的路还偏要往人身上撞?”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位女士,你没事吧?” 那个男人一边诚恳道歉,一边俯下身想将许卿如扶起来。 “滚一边去!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妈!” 沈晴柔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伸手将许卿如扶了起来。 “没事儿,我们走吧。” 许卿如低下头,似乎想遮掩什么,双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尽管多年未见,男人也再不复年轻时的俊美,但是许卿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玩弄了她又狠心抛弃她的男人。 在被仇恨浸泡的日日夜夜中,她曾无数次幻想,等她见到他,她一定会狠狠报复他,让他也尝尝钻心刺骨的痛苦滋味。 可如今见到他,她却只想落荒而逃,她害怕了,她如今家庭美满,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妈,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的膝盖都擦破了。” 沈晴柔面含怒气,不依不饶地说。 那个男人闻言,开口保证道:“小姐,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儿,小柔,我们走吧。” 说着,许卿如掰开沈晴柔的手,步履匆匆,独自往前面走去。 第78章 老婆,你爸他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妈,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干嘛?” 沈晴柔急忙拨开面前挡着的男人,朝许卿如追去。 高文景站在原地,看着匆匆离开的母女两人,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许卿如,装作不认识我是吧?可怎么办呢,久别重逢,这才刚刚开始呢。 …… “陆嚣,到底怎么回事?”沈兰因端坐在副驾驶,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嚣。 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 “老婆,你爸他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沈兰因闻言,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呆愣了片刻才发出声音。 她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就是陆嚣杀母仇人的女儿? 陆嚣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神色复杂,声音沉缓,“老婆,这与你无关,他是他,你是你,我分得很清楚。” “只是,希望你不要阻止我杀了他。” 沈兰因收回视线,浅淡地点了点头,“我没有爸爸,在我心里,他早就已经死了。” 陆嚣明白沈兰因的意思,没有再说话,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车速越来越快,仿佛要飞离地面,与风共舞。 一路风驰电掣,从出发到达目的地,只用了十五分钟。 下车前,陆嚣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别在腰后,抬手捏了捏沈兰因的耳垂,声音低哑:“老婆,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沈兰因打开了车门。 陆嚣表情一滞,沉默了片刻,他也跟着下了车。 楼道狭窄,两边墙壁上的粉刷已经斑驳,布满了霉斑,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陆嚣牵着沈兰因的手,一起上了三楼,眼前的铁门已经生锈,门口摆放了许多垃圾, 陆嚣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铁丝,伸进锁眼里,轻轻转动了几下,门开了。 沈兰因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旋即嘴角上扬,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她老公以前不会还做过小偷吧? “吱呀——” 铁门被推开了。 屋子里的家具破烂不堪,到处是落满了灰尘的物品,显得十分脏乱。 陆嚣在四处检查了一番,没有见到高文景的身影。 “这里看着也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他会不会回来之后又走了?” 沈兰因环顾了一下四周,猜测道。 陆嚣点了点头,“他刚出去不久。” 沈兰因不知道陆嚣是如何得出的结论,但她也没有多问。 “老婆,我先送你下去,你坐在车里等我。” 陆嚣走到沈兰因身前,想把她支开。 他不想当着沈兰因的面杀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虽然她看似并不在乎高文景的死活,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想让她留在这里。 沈兰因看出陆嚣的心思,也不想他为难,于是便点了点头,“好,我在车里等你。” 另一边,外出未归的高文景一直尾随在许卿如母女身后。 地下停车库。 “妈,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看起来非常怕那个男人?” “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沈晴柔坐进驾驶位,随手关上了车门。 许卿如脸色煞白,语气中略带焦灼:“小柔,你别管了,快开车吧,我想回家。” 沈晴柔见许卿如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无奈地系上安全带,说:“好。” 刚发动引擎,车窗就被人敲响了,是刚刚那个男人。 “小柔,快!快开车!” 许卿如只看了车外的高文景一眼,便迅速移开了视线,她拍了拍沈晴柔的肩,催促道。 高文景俯身,贴近许卿如所在的那一侧车窗。 “如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呢。” “我们之间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回忆,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呢,想不到你这么薄情寡义啊。” 男人的话让许卿如不由回忆起往昔的种种。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以前就是被他的一张俊脸还有一张巧嘴蒙骗了。 当时她身边的朋友都劝她不要相信他,说他是个感情骗子。 可她还是不信邪地一头扎了进去,直到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如今,一切都变了,她曾经最痴迷的那张俊脸已经爬满了皱纹。 男人头发花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 他消失无踪的这些年想来也过得不好,老天爷总算开眼,给了他应有的惩罚,剥夺了他欺骗女人的资本。 沈晴柔听到这些话,吓了一跳,眼睛突然瞪大,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他不会……就是以前抛弃她妈妈的那个男人,沈兰因下落不明的生父吧? 坐在车里的两个女人一时都沉默不语。 高文景拉了拉车门,“如妹,你先下来,我们好好叙叙旧。” 许卿如闻言,猛地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脸色涨红,渐渐怒吼起来。 “高文景,你这个感情骗子,还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小柔,快开车!他就是个烂人!不要理会他!” 沈晴柔点点头,抬眸一看,高文景张开双臂,挡在了她们的车前。 “如妹,我知道你恨我不告而别,但我那是有苦衷的。” “这辈子,我最爱的女人就是你,自从离开你之后,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几年后,我回来找你,可是却得知你已经带着我们的孩子另嫁他人了。” “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所以就没有找你。” 许卿如看向他,咬牙切齿,说至恨深之处,浑身气得颤抖个不停:“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你骗我骗得还不够吗?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 许卿如讽刺一笑,“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在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高文景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如妹,你误会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想见我们的女儿一面。”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心里非常愧疚。” “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们。” 第79章 加害者总是对自己的罪行轻描淡写 “闭嘴!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地忏悔,我听了只会觉得恶心!” “至于女儿,也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许卿如对高文景厌恶到了极点,每一句话都是从胸腔深处怒吼而出,最后一个字几乎破了音。 相比于许卿如的歇斯底里,高文景则神色从容,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妹,多年不见,你现在怎么变得像泼妇一样了?” “想当初你可是连和我牵个手都会脸红心跳。” 第61章 “闭嘴!闭嘴!小柔,快!快开车!” 许卿如捂住耳朵,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 明明是他深深伤害了她,可他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模样。 加害者总是对自己的罪行轻描淡写,只有受害者才会对自己受到的伤害刻骨铭心。 “喂,你这个该死的人渣!还不快给我滚开!” 沈晴柔见自己母亲伤心欲绝,对眼前这个打扮穷酸的男人更是怒不可遏。 “你再拦在车前面,信不信我直接开车撞死你!”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引擎。 “如妹,如果只有我死才能解你心头之恨的话,那你就让她撞死我吧。” 高文景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不怕死。 可是许卿如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她可不想因为这个无耻之徒的一条贱命,脏了自己宝贝女儿的车。 “小柔,别冲动。” 她安抚完沈晴柔又转头对高文景说:“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高文景,你今天之所以来找我,百分之百是因为钱吧?” 不等高文景回答,许卿如又冷冷道:“你想要多少?直接开个价吧。” 沈晴柔眉头微蹙,一脸不赞同地说:“妈,像他这样的人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旦给了他钱,恐怕他会像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填也填不满。” “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高文景闻言,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外表温婉的小女人心肠竟然这么狠辣。 “小柔,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许卿如说,“高文景,我的耐心有限,你就不要跟我绕弯子了。” 高文景点点头,假装很为难的样子,“如妹,谈钱伤感情,我自始至终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说:“不过,既然你非要用钱来衡量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笔,行云流水地写下自己的银行账号和报价。 写好后,他比了个向下的手势,示意许卿如放下车窗。 许卿如轻蔑地睨了他一眼,将车窗降了下来。 高文景伸手,通过那一条窄缝将纸条塞了进去。 “如妹,你做事我放心,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出尔反尔的。” “今天钱就会打到你账上,现在你可以滚了,还有,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如妹,看来你的确是嫁了个有钱人啊,我写的纸条连看都不看,张口就说今天能打给我。” 既然已经撕破了伪装,高文景也不再假惺惺地演戏,恬不知耻地笑着补充了一句。 “亏了,早知道我刚刚应该多要点。” 沈晴柔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滚开!好狗不挡道!” 高文景慢悠悠地挪动脚步,站到了一边。 黄色跑车紧贴着他的身侧一闪而过,险些轧到他的脚。 带起的劲风将他花白的头发吹得东倒西歪,他不由低声咒骂了几句。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 “文景,你今天最好不要回家了,我刚刚从你家门前过,听到你家里似乎有人。” 给高文景打电话的人是他的一个赌友。 “踏马的!那些追债的这么快就找到我家了?” 高文景神情阴鸷,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嘴上叼了一支,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行了,我知道了,挂了。” “哎,等等,文景,你上次不是说很快就能弄来一大笔钱吗,现在怎么样了?” “快了,这几天就能到账。” “好好好,这就好,哈哈,我就说没有你办不成的事,那个,文景,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到时候记得分我一杯羹啊。” 高文景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又抬脚碾了碾,“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挂断电话后,高文景心情烦躁,又一连抽了好几支烟,直到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抽完,他才平静下来。 他年轻的时候因为人帅得万里挑一,再加上能说会道,所以他的女人缘一直特别好。 那些女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他则是财色双收,许卿如不过是他玩弄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还算是运气好的,现在嫁了有钱人,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而他玩弄过的女人中有很多都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绝望之下选择了自杀。 对于这些为了他而丧命的女人,高文景从来都没有过一丝动容,只觉得她们蠢笨不堪。 不过情场得意的他,赌场却是失意得一塌糊涂,十赌九输。 他从女人身上骗来的那些钱,放在兜里还没捂热,就全部都输在了赌桌上。 也许真的是报应,在害了那么多女人之后,他也生了一场几乎要了他命的大病。 后来,虽然他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他的身体和颜值彻底垮了。 曾经对他趋之若鹜的那些女人,一时间全都变了,对他避如蛇蝎。 他丧失了生财之道,可是赌瘾却变本加厉,于是他开始变卖家产,四处借高利贷。 利滚利,债滚债,他所欠下的赌债最后竟然达到几个亿之多。 他根本无力偿还,那些追债的人凶神恶煞,一个个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他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但他们也没有直接杀了他。 因为他一条烂命死不足惜,在他还没有还清债务之前他们不会让他死。 他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设法从他们手中逃了出来。 虽然他现在从许卿如这里敲诈了一大笔钱,但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还钱。 他要带着这笔钱逃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而在此之前,他要先去见一个人。 第80章 这笔钱,他有命要,但是没命花 回沈家庄园途中。 “妈,那个男人要了多少钱?” 沈晴柔余怒未消地问了一句。 许卿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 “妈,你怎么不说话?” 沈晴柔拔高了嗓音,终于将许卿如从幻梦中叫醒。 “小柔,你刚刚说什么?” 沈晴柔无奈一笑,又将上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一个亿。” 许卿如的声音缥缈,淡得像山涧飘散的晨雾。 “一个 亿?“沈晴柔不可思议地反问,“精卫填海的水也没这个男人脑子里的多!” …… 她将高文景翻来覆去地骂了个狗血淋头,嘴都骂干了还不解气。 须臾,喝了一口水问:“妈,你不会真要把这么一大笔钱给他吧?” “小柔,你不用担心,高文景他蹦哒不了几天,这笔钱,他有命要,但是没命花。” 许卿如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过去,高文景还是如此薄情寡义。 他本就欠她良多,如今又把她当成冤大头,想狠狠宰她一笔。 既然他向她要钱,那她就要了他的一条命。 …… 上次龙墨渊一脚踢碎了办公室的门之后,那两个背后说温落樱坏话的女人,第二天就主动(被迫)辞职了。 温落樱打电话过去询问,她还没开口,两个女人就连连否认与龙墨渊有关。 温落樱:“……”这不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龙墨渊后来又找过她几次,他似乎突然开了窍,不再是简单粗暴地告白,送礼物,而是变得体贴入微,追求她的那些花样层出不穷,让她无奈又好笑。 今天下班的时候,他本来执意要送她回家,她再三拒绝才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温落樱回想起龙墨渊挫败的小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无意间一抬头,瞥到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温落樱心头一紧。 “叮!” 电梯门开了,她心慌意乱地走进电梯。 按下自己家的楼层后,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倏地,一只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了。 温落樱低头站在角落,并没有在意。 随着男人进来,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温落樱下意识皱了皱眉。 而且,那股难闻的气味还在不断向自己靠近,温落樱抬眸扫了他一眼。 整个人忽然像被冰封了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樱,你过得好吗?想不想爸爸?” 说着,高文景抬手揉了揉温落樱的头发。 温落樱张了张嘴,可是那一声“爸爸”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不愧是我的女儿,长得像我一样好看。” 高文景笑意盎然,打量她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件自己精心打造的完美作品。 呆愣了好半晌,温落樱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 知女莫若父,高文景接过她的话:“你想问我为什么突然回来?” 第62章 温落樱点点头。 高文景:“小樱,电梯里说话不方便,到了你家,我再告诉你。” 电梯中途停了几次,十分钟后终于到了顶楼。 温落樱还住在沈淮序送给她的那套房子里,原本她想卖掉它,可是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矫情。 这套房子她住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何必为了一段破裂的感情就把它卖掉呢? 现在,她站在自己家门前,心情复杂地为自己的爸爸打开了门。 “小樱,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高文景进来之后,发现自己女儿家里的装修奢华高贵。 而且这栋房子地处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价值不菲,显然不是她一个舞蹈老师能买得起的。 温落樱点了点头,走到餐厅,倒了一杯水递给高文景,“爸,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高文景点头,见女儿终于叫了自己,心中一高兴便也不再追问这栋房子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高文景唯一牵挂的人也只有这个女儿了。 他和她相依为命了十年,后来,他为了躲赌债,不得已,只能将她寄养在了一个远房亲戚家里。 温落樱对高文景的感情则很复杂,她爱他,但同时她也恨他。 对于高文景欺骗女人的事情,她一开始不知道。 但是在她七岁那年,她亲眼见过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爸爸变得疯疯癫癫,自杀而亡。 她才知道原来她的爸爸是个感情骗子,他们花的钱都是自己爸爸从这些可怜的女人身上骗来的。 她想劝他不要做坏事,因为这样做迟早会遭报应的。 可是她心中明白他是不会听的,一个烂赌鬼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血包’呢? 一直到十岁,她被高文景抛弃,从那以后,她只在每年自己生日的时候才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她被寄养的那户人家一开始对她还不错,因为高文景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但是后来,他们便动不动就对她非打即骂。 在他们的污言秽语中,她知道是自己的爸爸不再给他们打钱了。 他们联系不上高文景便只能拿她出气。 生活费没有了,每年生日时的祝福电话也再没有打来。 那家人没有丢弃她,却把她当成了佣人,温落樱的世界从此变成了一片灰色。 …… “小樱,你的银行卡账号给我,爸爸这么多年都没有对你尽到应有的责任,我要好好补偿你。” 高文景一脸愧疚,这次他不是在演戏,而是发自内心。 “不用。”温落樱摇头拒绝。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如今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尽管温落樱心中有恨,但她见高文景沧桑憔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关心:“爸,你饿不饿?” “小樱,爸爸很想吃你做的饭,但是时间不多了,我今天来见你一面就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高文景握住温落樱的手,语气深沉。 “你一定要接受爸爸给你的补偿,要不然我走得都不安心。” 温落樱问:“爸,你要去哪儿?” 高文景还没开口,门外便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第81章 如果是你,晚来的爱,你还要吗? 高文景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该不会是……追债的人找到这里来了吧? 温落樱见高文景一脸不安,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己爸爸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估计又是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被人堵上门了。 “爸,你别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你先拿去用,如果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说着,温落樱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银行卡,递给了高文景。 “密码是我的生日。” 高文景摇了摇头,没有接。 “小樱,爸爸对不起你,你先别开门,等我走了,你再找保安上来。” 高文景话中的意思显然不是从正门离开。 温落樱难以置信地问:“爸,你难道还想像以前一样,从窗户爬下去?我这里可是33楼。” 高文景大手一挥:“没事儿,我还爬过比这更高的楼呢。” 温落樱:“……” 尽管高文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温落樱可不敢让他冒险。 万一他出了事,那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爸,你别急,我先看看是谁。” 温落樱朝门口走去,透过猫眼,看清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 高文景忐忑不安地问:“小樱,是谁?” 温落樱没有回答是谁,只是简单地告诉他:“爸,不是追债的人。” 高文景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走到她身边,笑着调侃:“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 不算,只能算金主,而且还得在前面加个前任。 沈淮序站在外面耐心地等待了半晌,始终不见温落樱开门。 他抬起手,在大门的键盘上输入了密码——温落樱的生日。 门开了,六目相对。 沈淮序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扼杀在喉咙里。 高文景见沈淮序器宇轩昂,风度翩翩,一看就是出身不凡,立刻眉开眼笑。 “你好,我是小樱的爸爸,你是?” 沈淮序礼貌地颔首,随后视线落在温落樱身上。 “伯父好,我叫沈淮序,是樱樱的男朋友。” 高文景一听这话,喜不自胜,稍一沉思,也就想通了。 怪不得自己女儿能住上这样豪华的大房子,原来都是这个男人给她买的。 自己能在走之前看到她有个好归宿,也能安心了。 高文景连忙侧身,热情地将沈淮序让了进来,温落樱眼角斜飞,狠狠瞪了沈淮序一眼。 这个男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她不开门,他就自己开,他抛弃了她,他还要打自己脸,恬不知耻地说是她男朋友。 她正要开口否认,却被自己爸爸打断了。 高文景转头看了一眼温落樱,朗声大笑道: “小樱,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我今天要和准女婿好好喝一杯。” “爸,他不是……” “伯父,我来做吧,樱樱最爱吃我做的饭,今天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一鼓作气地说完,沈淮序走到厨房,无比自然地系上了围裙。 温落樱:“……” 士别三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爸,你跟我来一下。” 温落樱将满面春风,端坐在餐桌前的高文景拉了起来。 “哎呀,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准女婿的面说?” 高文景一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一边小声嘀咕。 温落樱不予理会,拉着他进了次卧。 “爸,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朋友?”高文景皱了皱眉,问:“那他怎么知道你家的密码?还有,这房子是他送给你的吧?” 温落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爸,我和他的事你别管了,你吃了饭就走吧。” 高文景语重心长:“小樱,爸爸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知道自己没资格管你的事,但是我看这个小伙子人不错,你要是能和他在一起,也是个好归宿。”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不知道他在床上对我有多残暴。 可这些话,她偏偏又无法对自己爸爸开口,于是她只能坚持道: “爸,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就不要再管我和他的事。”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出去和他谈谈。” 说着,温落樱朝门口走去。 高文景站在原地,最后喊了她一声,“小樱。” 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像是在克制着情绪,他慢慢地垂下了头,自嘲般地说,“都是爸爸不好,你的事当然由你自己做主。” “爸爸对不起你。” 回应他的只有沉闷的关门声。 温落樱不想为了让高文景走得安心,就配合沈淮序在他面前演戏。 她对沈淮序的感情已经被她亲手埋葬,她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沈淮序正将一道刚出锅的菜装盘。 温落樱走到他身后,为他解下了围裙,平静地开口:“沈淮序,你走吧。” “樱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沈淮序关了火,转身凝视着温落樱,“我知道你还没有答应龙墨渊。” “沈淮序,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龙墨渊无关。”温落樱冷冷地说:“我之所以拒绝他,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你。” “樱樱,我爱你。” 温落樱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嘴角轻轻撇了撇,嗤笑一声。 “你爱我?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如果是你,晚来的爱,你还要吗?” 第63章 不等沈淮序开口,温落樱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不要。” “请你带着你的爱,滚出我的家。” 沈淮序既然决定来找她,就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 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递到温落樱面前,屈膝跪地。 “樱樱,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对,因为我的绝情,你让受到了很多伤害,我跟你道歉。” “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嫁给我吧,樱樱。” “沈淮序,如果你以前对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哭着扑进你怀里,说我愿意。” 她神情冷寂,空灵的音色里有冷玉寒霜的质地。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你的求婚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第82章 你说我把视频发给你老公看看怎么样? 沈淮序几乎要被她眼里的决绝吞没,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 “沈淮序,你不必在我面前放下尊严,还是做回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吧。” 温落樱弯起嘴角,接过那枚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轻轻放在沈淮序的掌心。 她明明笑意正盛,但眼里没半点温度,如烟花易冷。 “你说你要娶我,可我明白,你做不了主,你的家族不会同意你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 “而且,我这张脸也注定会给你带来非议。” “你可以送给我一枚价值连城的戒指,但却给不了我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 “在你身边,我永远见不得光,只能做一个站在阴影里的人。” “你未来的妻子不会是我,我未来的丈夫也不会是你,我与你,从一开始就不相配。” 沈淮序五指渐渐收紧,比爱情坚固的钻石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 “樱樱,我……” 他想说他是真的想娶她,也愿意为了她去恳求父亲答应这桩婚事。 但他却明白她说得才是现实,父亲不会答应他娶她,而这样做也会让她和因因都陷入不堪的舆论漩涡。 沈淮序站起身,脸上的痛苦之色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麻木。 他这辈子注定娶不到他爱的人,所以他娶谁都无所谓了。 “樱樱,以后你结婚,记得请我。” 温落樱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但双手却在无人窥探的角落轻轻颤抖。 “好,不过,你结婚我就不去了。” 沈淮序点点头,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温落樱睫毛微微颤动,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后,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声音轻得几乎到了低不可闻的地步。 “沈淮序,希望你幸福。” 沈淮序脚步不受控地虚晃了下,他定了定神,挺直背脊走出了她的世界。 电梯里。 “先生,你没事吧?” 一只白皙柔软的手伸到沈淮序身前,一包纸巾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沈淮序抬手摸了摸自己脸,触手一片温热濡湿。 他摇了摇头,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地滑落。 …… 高文景从次卧走出来,望着陷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的温落樱。 “小樱,爸爸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爸,你以后不要再赌了,好好活着,还有,桌上的包你带走吧,我放了一些食物和日用品,那几张银行卡也在里面。” 温落樱的泪抑制不住地滑落,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 “小樱,爸爸,会听话的。” 高文景拿起桌上的包,背在肩膀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温落樱,转身离开了。 走出那栋大楼时,他打开银行账户看了一眼,许卿如答应给他的钱还没有到账。 好啊,这臭女人竟然敢耍他!她不会以为躲着他就能万事大吉了吧? 有钱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他手里可是握着她不少猛料呢! 既然她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心眼儿,那他就让她开开眼。 他点开手机里存储的一段香艳小视频,细细欣赏着,笑得一脸猥琐。 视频不长,只有五分钟,但是尺度很大,看完后,高文景直接把这一段视频发给了许卿如。 许卿如回家后就一直在打电话,她认识几个专门收钱替人消灾的杀手。 她开了一个很高的价钱,来买高文景的那条贱命。 虽然看似她亏了,但是她却觉得这笔钱花得值,毕竟她有的就是钱,而高文景除了一条命之外一无所有。 刚挂断电话,就收到了一个未知号码给她发的短信,她的右眼皮莫名地跳了跳。 伸出手,微微颤抖地点开,里面传出一阵撩人的呻吟声。 虽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她还是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按了静音。 刚刚的声音非常熟悉……是她年轻时候的! 这个该死的高文景!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拍下了他们欢好时的视频。 许卿如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圆睁,鼻孔一张一缩,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怒火已经烧到了她的嗓子眼。 可是高文景似乎怕她不够生气,还偏要火上浇油。 又发了一条短信。 【如妹,你看你以前多惹人疼,你现在跟以前完全是天差地别。】 【在离开你的那些日子里,我时常把这些视频拿出来欣赏,回味当时的销魂滋味。】 【不过,我现在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欣赏太可惜了,你说我把它发给你老公看看怎么样?】 “砰!” 短信还没看完,手机就被许卿如狠狠砸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高文景发完信息之后,开心地哼着小曲,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 租车。 …… 而在他家里等着的陆嚣也早已离开。 经过秦风的调查,陆嚣得知高文景还有一个女儿,温落樱和沈兰因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同时高文景在收到赌友的通风报信后就去了温落樱的家。 陆嚣明白温落樱家里并不适合下手,于是他直接去了郊区一座废弃工厂。 这里,是高文景在s市的另一个藏身之所,他离开温落樱家之后一定会来这里。 陆嚣没有猜错,高文景的确去了那座废弃工厂。 锈迹斑驳的铁制风扇,徒留空架,庞大的机器像一头死去的怪兽,腐朽不堪。 走廊寂静无声,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破碎,冷风呼啸而过。 四处悄无声息,只空留植物疯长。 高文景轻车熟路地爬上二楼,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拖出几张纸板,随意拼凑几下就躺了上去。 许卿如收到视频后一定会把钱打给他,他只要在这里安心等着就好了。 忽地,一阵寒风吹过,他身上的汗毛倒竖,几次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的他。 陡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命不久矣,恐怕今晚就要丧命于此。 高文景浑身颤抖,身上的衣服都被渗出的冷汗打湿了。 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朝楼下跑去。 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 第83章 求求你,不要杀我!!! 高文景一边慌不择路地逃命,一边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小……樱……快……快找人救救爸爸。” 高文景这些年在外面胡混滥赌,交的那些朋友都是狐朋狗友,比他还不靠谱。 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向自己的女儿求救。 因为不知道要杀他的人到底在哪里,高文景没头苍蝇似的在工厂里乱跑。 温落樱本来已经洗漱好准备上床休息了,接到高文景的求救电话之后,被吓得睡意全无,心脏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 “爸,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高文景报了废弃工厂的地址后,就急急忙忙跑到拐角一间厂房里躲了起来。 他警惕地察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才气喘吁吁地叮嘱: “小樱……你……你千万不要过来……你让……让今晚来找你的那个男人过来。”: 温落樱:“……” 她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爸,你先找地方躲好,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温落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到地下停车库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给龙墨渊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就接通了,电话线那一端传来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落樱,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温落樱看了一眼时间,直截了当地开口:“龙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龙墨渊将指间夹着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用,事情比较紧急,城郊有一个废弃工厂,我爸爸他现在就躲在那里。” 第64章 “他应该是在外面欠了赌债,被追债的人盯上了。” “麻烦你带几个人过去救他,我也马上就赶过去。” 龙墨渊眉头微蹙,城郊废弃的工厂?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陆嚣的助手秦风今天就调查过这个地方,不会这么巧吧? 温落樱见龙墨渊迟迟没有回应,惴惴不安地说:“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挂了。” 龙墨渊瞬间回过神,“等一下,我刚刚只是在想带哪几个人过去,这件事就交给我。” “你把你爸爸的照片发给我,你就不要过去了,我一定把你爸爸平安带回来。” “那就麻烦你了。” “救自己的未来岳父,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温落樱弯腰坐上跑车,朝城郊疾驰而去。 …… 高文景精神高度紧张,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毛骨悚然。 原本紧闭的房门不知是被风还是被什么东西推开了。 高文景死死捂住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高文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几秒后,他惊慌失措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低下头,想要将它关掉。 但因为他实在是太过紧张,按了好几次关机键都没成功。 “高文景,出来吧。” 一道低哑沉缓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犹如一道催命符紧紧贴在了高文景的脑门上。 高文景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是谁?” “砰!” 子弹打在了高文景的脚边,只差一点点就打穿了他的脚掌。 高文景蹭地一下跳了起来,“别……别……杀我……有话好好说,我已经筹到钱了,欠你的赌债,我马上就还给你。” 高文景将背包解了下来,用力丢了出去。 “这包里有几张银行卡,密码都是2……你拿了钱就走吧。” “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你要是杀了我,我死了一了百了,可我欠你的那些钱就永远还不上了。” …… 高文景喋喋不休地求饶,陆嚣没有说话,而是又抬手朝高文景开了一枪。 子弹划破夜空,发出沉闷的呼啸声,像恶魔的低语。 鲜血顺着高文景肩膀处的伤口喷溅而出。 “啊啊啊!!!” 高文景立刻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尖叫,涕泗横流。 “求求你,不要杀我!!!” 他明白自己再不出去,恐怕下一枪击中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我马上出去,你别杀我。” 话音未落,高文景捂着伤口,步伐急促地跑了出去。 陆嚣站在那台锈迹斑斑的高大机器前面,周身流露出一股沉郁,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枪。 高文景缓缓抬起头,偷偷摸摸地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年轻人。 明明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脸,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男人长得和…… 高文景陷入了沉思中,一点记忆碎片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想起来了,这个男人长得和他曾经欺骗过的一个极漂亮的女人很像。 那个女人不仅漂亮,还很有钱,他仅是在舞会上惊鸿一瞥,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 不过,她因为以前受过情伤,一开始对他冷淡疏离,他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攻克她的心。 她沦陷之后也像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对他死心塌地,想着和他白头偕老。 他对她也有过一两分真心,但是这点微不足道的真心和金钱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哄骗她说自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科技公司,最近资金链断裂,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她很爽快,没有多问什么就将钱打给了他。 后来,他又陆续以各种理由向她要钱,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每次都是很快就将钱打给他。 而他对她的态度则越来越敷衍,因为他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他在她身上也捞够了,于是向她提出了分手,但她坚决不同意。 为了让她死心,他故意让她撞见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整个人疯了一样大吵大闹,甚至以死相逼,但女人的歇斯底里他早已司空见惯。 他面不改色地说了很多绝情的话,他告诉她,他早就厌烦她了,就算她死,他也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她伤心欲绝地离开了,第二天,他就听说了她的死讯。 她是跳楼自杀而亡,而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她去跳楼。 第84章 你爸欠我的不是钱,而是命 他当时得知她的死讯后,就连夜收拾行李跑路了。 他用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也很小心,从来都没有和她拍过照。 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她对这个儿子十分宝贝,从来都没让他见过。 这么多年,他换过许多名字和身份,四处漂泊,从来都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有些事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兜兜转转他回了s市。 在这里又见到故人的儿子,而不出意外,他今天也会死在他手里。 他瘫倒在地上,皱纹交错的脸上血色褪尽。 尽管高文景知道陆嚣不可能放过自己,但是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他死里逃生那么多次,这次说不定也可以。 小樱找来救他的人应该在路上了,他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 “高文景,看来你已经想起我是谁了。” 陆嚣的薄唇轻轻勾起淡漠弧度,落下的声线空冷,仿佛是冰雪做成,毫无人气。 可听在耳中的时候,却像是藏着森然杀意。 高文景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是沁雪的儿子,你小的时候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沁雪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陆嚣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闭嘴!你还有脸提起我妈的名字!要不是因为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你骗了她的感情和钱也就算了,最后竟然还不知足,害了她的命!” “让你苟活了这么多年是我失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陆嚣抬枪对准了高文景的脑袋。 “救命啊!不要杀我!” 高文景双手抱头,飞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没命地往外逃。 没跑几步就被打中了膝盖,重重摔倒在地。 他的呼吸急促而稀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喉咙。 陆嚣再一次瞄准了他的脑袋,高文景此时已经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原地。 “别杀我爸爸!” 温落樱扑到高文景身上,替他挡住了冰冷的枪口。 她抬起头,双目直视陆嚣的眼睛,男人的眼神充满阴鸷和死亡,使她的心灵深陷恐惧的深渊。 陆嚣冷冷地开口:“让开。” 温落樱以为高文景口中要杀他的人只是因为他欠钱不还,于是便将自己能带来的所有贵重物品都带来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爸,他欠你多少钱,我还给你。” 说着,她将一个大包扔在陆嚣面前。 “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值不少钱,我还有几套房子,只要你放过我爸,我可以都转到你名下。” 陆嚣面无表情:“你爸欠我的不是钱,而是命。” 高文景见女儿挡在自己身前,愧疚的感觉瞬间将他淹没了。 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再连累女儿为自己而死。 “小樱,你走吧,爸爸害死了他的妈妈,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我该死。” 泪水在高文景脸上的沟壑中肆意冲刷,他动作缓慢但坚定地将温落樱推开了。 “爸!我不会走的!” 温落樱双膝跪地,对着陆嚣不停磕头。 “求你!放过我爸吧!” 陆嚣无动于衷:“放过他?那被他害死的那些人呢?她们就该死吗?” 温落樱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鼻梁滑落,语气哽咽道: “我爸他知道错了,以后他一定改过自新,多做好事,弥补他犯下的罪行。” “求你给他一次机会。” 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都会偏袒自己的亲人。 温落樱虽然也恨自己的父亲,但是让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惨死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做不到。 “落樱!” 龙墨渊此时也带人赶了过来,当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他不由一愣。 “陆嚣,你这是……” 陆嚣淡淡地扫了一眼龙墨渊。 “墨渊,把你的女人带走,要不然我怕一不小心会连她一起杀了。” 龙墨渊走上前想将温落樱扶起来,可是温落樱却不肯起来,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 第65章 “龙先生,求你,你帮我向你朋友求求情,让他放过我爸爸好不好?” 龙墨渊神色复杂,他明白陆嚣不会放过高文景,如果温落樱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也会为她爸爸陪葬。 “落樱,我送你回家。” 他微一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不!我不走!你放我下来!” 温落樱挣扎着想要下来,高文景面如死灰,他的眼神黯淡无光。 可是下一秒,他的眼中陡然亮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他忽然想起来许卿如为他生的那个女儿老公的名字就叫陆嚣。 他高声大喊起来:“陆嚣,你不能杀我!你老婆是不是叫沈兰因?” “我是她的亲生父亲,你要是杀了我,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温落樱闻言,瞳孔骤缩,原来她与沈兰因长得像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她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高文景这个亲人以外,还有一个妹妹。 陆嚣眉梢微挑,嗤笑道:“高文景,你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放过一点生机。” 高文景自以为拿捏住了陆嚣的软肋,胆子也变得大了一些。 “好女婿,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虽然害死了你妈妈,但我女儿嫁给了你,也是我们两家有缘。” “你看在我女儿的份上就饶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吃斋念佛,忏悔自己的罪行。” “你女儿?”陆嚣冷笑着反问,“我老婆的爸爸早就死了,而且,她可没有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丧尽天良的爸爸。” 高文景一迭连声道:“你相信我,我真是她爸爸,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见她。” “哦,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向许卿如敲诈了一大笔钱?” “你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你满口谎言,竟然还口口声声说会改过自新?” “你对因因没有尽过一天为人父的责任,现在还恬不知耻地想利用她。” 陆嚣不轻不重地吐字:“像你这样的败类根本就不配活着。” 第85章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求你放过我爸,我妹妹她不会这么狠心的,她如果在这里一定会阻止你的。” 温落樱泪眼婆娑,满心绝望,她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沈兰因身上。 “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在乎你爸的生死,他贪得无厌,丧尽天良,早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沈兰因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是跟着陆嚣一起来的,到了这座废弃工厂之后,他让她先在外面等着。 可她没想到他杀个人竟然要这么久,于是便自己进来一探究竟了。 温落樱闻言如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她望了一眼龙墨渊,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无助。 龙墨渊叹了一口气,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她浑身无力,整个人止不住地往下滑,龙墨渊只好揽住她的腰,半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沈兰因看清温落樱的脸,挑了挑眉,她长得和自己竟然有五分像。 “陆嚣,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龙墨渊忍不住开口为高文景求情。 “你今天废了他一只手还有一只脚,也算报了你母亲的仇了。” “如果你还不解恨,大不了再把他另外的手脚都废了。” “与其直接给他个痛快,还不如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 温落樱闻言,视线落在自己爸爸身上,嘴唇颤抖着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毕竟,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高文景此时就如同一摊烂泥,匍匐在地,他的生死如今只在陆嚣的一念之间。 “老公,龙墨渊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你将他整个人都废了,再把他丢进精神病院吧。” “到了那里,想必他会大开眼界,身心都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折磨。” 沈兰因走到陆嚣身边,抬手握住了他持枪的那只手。 下一秒,她扣动了扳机。 肩膀上的剧痛使高文景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颗子弹又紧随其后,射穿了他的另一个膝盖。 鲜血如泉水般从他的伤口汩汩涌出,高文景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整个人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温落樱哭着朝他跑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龙墨渊朝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他们立刻上前为高文景做了急救措施,又将他抬上了车送往私立医院。 温落樱神情怔愣,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沈兰因缓步走上前,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起来吧,你爸他不会死的。”顿了片刻,又问:“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温落樱摇了摇头,但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沈兰因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 对于高文景,她对他只有厌恶,而对于这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姐姐,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因为从小到大,在她的世界里,血缘亲情向来淡薄。 她的母亲不爱她,甚至恨不得她去死,只有沈淮序这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给过她家的温暖。 如今,她有姐姐了,她不想和温落樱成为陌路,所以她才会留高文景一条狗命。 陆嚣和龙墨渊见她们姐妹有话要说,便知趣地走到外面,为她们留出相处的空间。 “你老婆与落樱相认之后,要是让她知道沈淮序和落樱的事怎么办?” 龙墨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想递给陆嚣一支,又恍然想起他已经戒了。 勾唇玩味一笑,自己往嘴里咬了一支,偏头点燃,朝陆嚣吐了个烟圈。 陆嚣被烟熏了一脸,不禁皱了皱眉,“少抽点烟吧,黑心黑肺,你当初就应该和我一起戒烟。” “哎,别转移话题啊。”龙墨渊抬手点了点陆嚣,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你说你老婆要是知道沈淮序对她情根深种,会不会一转头就投向他的怀抱啊?” “你有空在这里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陆嚣抢过龙墨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 “我和因因感情好得很,倒是你与温落樱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龙墨渊被戳到痛处,一时也没了调侃陆嚣的心思。 他将陆嚣给他的追妻宝鉴翻来覆去地看了八百遍,就连读后感都写了几万字。 可是温落樱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两人中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捅破。 “陆嚣,你是不是还有秘诀藏着掖着没告诉我啊?” 龙墨渊将手搭在陆嚣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你现在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可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你就可怜可怜我,尽心尽力帮我抱得美人归吧。” 陆嚣侧头瞥了龙墨渊一眼,“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对你可是倾囊相授。” “你没有成功,估计是因为你没什么脑子,领悟力比较差。” 龙墨渊:“……” 他想揍人,但是他忍,因为他既打不过陆嚣,也不能动手。 要是惹恼了‘爱情导师’,他可能真的要一辈子孤家寡人了。 “你们两个勾肩搭背,神神秘秘地在说什么呢?” 沈兰因牵着温落樱的手,走到陆嚣面前。 龙墨渊抢在陆嚣之前开口:“没什么,就是兄弟间的闲聊。” “那现在聊完了吗?” 沈兰因扫了龙墨渊搭在陆嚣肩膀上的手一眼。 “早就聊完了,而且我和他没什么话聊,老婆,我们回家吧。” 陆嚣毫不犹豫地将龙墨渊的手甩开,牵起沈兰因空着的另一只手。 龙墨渊看着面前手牵手的三个人,心中不由生起一股强烈的愤懑。 怎么他的好兄弟还有他爱的人都对沈兰因死心塌地啊? 而且以后他要是和温落樱结了婚,沈兰因就成了他的……小姨子? 想到这里,龙墨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深深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天意如此,他只能认命了。 “小姨子,哦,不是,沈兰因,我来送落樱回家。” 沈兰因摇头拒绝:“不用了,她坐我们的车回去。” “妹妹,你和陆嚣先回家吧。”温落樱想了想,说:“我有点事想和龙先生谈谈。” 第86章 我们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沈兰因自然也看出龙墨渊对温落樱不一般,但她对龙墨渊没有任何好感。 觉得他这个人嘴贱又暴躁,压根就不是良配,所以她下意识就想反对。 她刚张开嘴,龙墨渊赶紧朝陆嚣使了个眼色:‘兄弟,赶紧把你老婆带走。’ 陆嚣勾了勾唇,直接将沈兰因打横抱起。 “老婆,我们就不要做电灯泡了,赶紧回家吧。” 第66章 “陆嚣!还不快放我下来!” …… 陆嚣一边承受着沈兰因的暴击,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出口走。 等他们的身影终于消失的时候,龙墨渊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温落樱,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 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今天能捅破就好了。 沈淮序一直对温落樱贼心不死,他实在是担心万一哪一天她一个昏头就答应和沈淮序重修久好。 怕什么来什么,温落樱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沈淮序今天向我求婚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龙墨渊瞬时间便脸黑如锅底,心跳如擂鼓。 “那你……答应了吗?” 龙墨渊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抖,同时他的视线瞥向温落樱的左手无名指。 没有戒指。 “我和他不合适。”温落樱轻轻地说。 龙墨渊闻言,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和他有缘无分,还是和我最合适。” 温落樱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今天多谢你能来救我爸,这里面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是给你的谢礼。” 说着,温落樱将地上的那个大包捡起来递给龙墨渊。 龙墨渊摆了摆手,“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用。”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老婆,你要不就以身相许吧?” 温落樱眉头微蹙,“我现在没心情考虑婚姻大事,而且以后大概率也不会结婚。” “你如果急着结婚,不如趁早换一个攻略目标吧。” 龙墨渊无比认真地望着温落樱:“落樱,我是急着和你结婚,你嫁给我好不好?” 话音未落,龙墨渊双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温落樱:“……”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两个男人都向她求婚。 龙墨渊膝行至温落樱面前,拉着她的手。 “落樱,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想结婚,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先试着交往三个月,这三个月就是我的试用期。” “三个月后,如果你对我不满意,觉得我们不合适,那我就主动离开,再也不会打扰你。” 温落樱低头看着龙墨渊,心里像被猫抓乱的毛线团,混乱不堪。 她想拒绝他,但是她明白他不会轻易放弃,还是会越挫越勇。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熬过三个月,到时候再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他。 在温落樱犹豫不决的时候,龙墨渊已经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牢牢圈住了她。 龙墨渊哪能不知道温落樱的想法,但是她一旦答应了他的求婚,这辈子就只能是他的妻子。 …… 与此同时,陆嚣和沈兰因已经回到了家里。 沈兰因双手环胸,一脸不悦地坐在沙发上。 “你之前和龙墨渊瞒着我的事情应该与温落樱有关吧?” 陆嚣打了一盆热水放在沈兰因脚下,将她白嫩的小脚轻轻放了进去,一边有节奏地按摩,一边笑着说: “墨渊以前一直嘲笑我是个恋爱脑,可是他自己一遇到温落樱,就变成像我一样的恋爱脑了。” “他一直在疯狂追求温落樱,但是她始终没同意,于是墨渊便来向我这个‘成功人夫’求经了。” 沈兰因抬手捏了捏陆嚣的脸,“老公,想不到你还挺有本事,都能为人传道授业解惑了。” “都是老婆调教的好。”陆嚣在她掌心蹭了蹭,“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沈兰因唇角微勾,“你和龙墨渊不愧是兄弟,恋爱脑长得别无二致。” “老婆,我的脑子里现在都是你,你今天方不方便?” 陆嚣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兰因一眼:“上次答应我的事情,你没忘吧?” “什么事情?”沈兰因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嚣将沈兰因的脚放在膝上,用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 站起身,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她圈在自己的 领地里:“你如果记不清了,我不介意用实际行动让你想起来。” 沈兰因眨了眨眼睛,当时为了躲过一劫而放出的大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都听你的,到时候任你捏圆搓扁。” 陆嚣也一字不落地精准重复了一遍。 沈兰因默默移开了视线,同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当时是撒谎说自己不方便,但今天她是真的不方便。 没办法,就是这么巧。 陆嚣修长的食指抚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低头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 “老婆,你今晚可不能再食言了。” “老公,那个……”沈兰因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陆嚣扣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嗯?” 语调微微上扬,性感的气泡音,让人骨酥心颤。 “对不起,我这次又不方便了。” 沈兰因的话犹如一道惊雷骤然在陆嚣耳边炸开,他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久久都没有回神。 难道自己老婆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还是他吸引力下降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三番四次地拒绝自己? …… 陆嚣乱七八糟地联想了一大堆,沈兰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公,想什么呢?” 她见陆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涌上一阵愧疚。 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每次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她凑近陆嚣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 “老公,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上次是有点害怕,至于这次是真的不凑巧。” 陆嚣点点头,“好吧,那只能怪我运气太差了,没事儿,我再等等吧,我们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沈兰因莞尔一笑:“对,来日方长,有些事情可以每晚都做一做。”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